第一章天生帝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在本世界,可知,可探,可寻的,就分为三类:神,冥,人。 神与冥势均力敌,敌对数万年,却又共同掌控着人类的命数,互相制衡的状态下,世界倒也安宁。 自从无悟天君陨落,平静了数千年的万清天庭,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激起了万层波澜。 啼哭中隐隐传出凤凰清脆的鸣叫,如冰雪初融,银瓶乍破般悦耳动听,引得墨渊中沉睡多年的蛟龙冲天起舞,冰冻三尺的冥江瞬间波涛汹涌,人间持续整整一个月的大雨顿时停歇了下来。 一排排象征新生的白鹤整齐的飞向碧凰神族,盘旋在半空附和着那有力的凤鸣,千万白翼迎着上界的祥风不断起舞,渐渐的,鹤群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间,一白衣女子漫步走出,口中吟唱着美好的歌曲,撒下象征新生的祝福之花——蒲公英。即使是天帝降生都没有如此大的阵势。所以,今日降生之神,其力量和地位,都将胜过天帝不知多少倍。 婴儿啼哭几声之后便停歇下来,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重施在众神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向碧凰神族俯身称臣。 金碧色襁褓中,一个极其精致漂亮的女娃娃活泼的挥舞着两只肉肉的小手,好奇的探索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全然不知自己的出生对神冥人三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小小婴儿卷长的睫毛轻搭在白皙皮肤上,安静如小息的蝴蝶,完美的鼻翼下,绯唇如凝脂,小家伙只在出生的时候啼哭了一声,之后便安安静静呆在襁褓中,拱拱这拱拱那,全凭触感探寻着身边的一切。 似乎不满足触觉的探寻,小家伙揉揉紧闭的眼睛,唔唔唔的哼唧了几声,挣扎着眼皮想要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凤眼慢慢睁开一条缝,小家伙就被神界刺目的祥光吓得赶紧闭上,直往襁褓里面钻。 “哟,君妃快给小神女遮上眼睛,小神女着急着看看这个世界呢”接生神婆笑着提醒小家伙的母亲,她接生过这么多神仙,第一次看见生的如此漂亮的新生儿,心里也是欣喜不已。 美丽虚弱的女子轻揽着襁褓,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掖掖被角,柔夷轻轻护在小家伙眼睛上方,“唉,看来又是个不老实的小家伙”女子眸中闪出慈爱的浅碧光,暖暖一吻落于小家伙额头上。 “哇!”小家伙轻叫一声,似在反驳母亲说她“不老实”。 头顶祥光被遮住,她从被窝中钻出头来,试探着睁开双眸。 顿时,神殿内碧光大盛,引的天地间百鸟鸣叫不已。 小家伙的眸子,竟是象征着权力巅峰的璃碧色!如水般清澈温润,如光般洞悉万物,又如妖精般妩媚动人。这眸子是力量的象征,仅凭这一双璃碧瞳,就连天帝都要敬她三分。 这个小家伙,不仅是碧凰天君期盼已久的唯一的女儿,也是神界乃至三界中天生的王者,碧凰天君的此女极其开心,为其取名为,凰羽。意:凤唳九天,凰者为尊,展翅翱翔,羽旄之美。 碧凰神族因此而成为神界最尊贵的神族,每天道贺神宾络绎不绝,就连人间的土地公都来到碧凰族想沾一沾凰羽的神气。 碧凰夫妻为女儿寻遍天界和人间,炼制出一枚护身碧玉,玉中不仅蕴含着可上天入地的力量,而且有预示未来的能力,随着凰羽神力的发掘,这种能力将会越来越强大。 天后是海神的女儿,她将大海的柔情珠赐给凰羽,愿她长大后得一如意郎君,白首不分离。 白狐仙君轻点凰羽眉心,送上神狐族最美好的祝福:容颜永驻,青不老。 …… 各种珍贵的神愿被注入到凰羽的灵魂中,一点点壮大她本就广阔无垠的神力,最后,因凰羽神力过于强大,导致司命无法探寻她的命数,众神不以为然,只那一双璃碧瞳便可保凰羽一生平安,命数对她来说就像游戏一样,还不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直到那一天到来。 那个眼神狠毒的金凰神女偷偷潜入碧凰神族,在众神为凰羽准备白日宴时,凭借着身上凤凰的气息瞒天过海,偷出了熟睡中的凰羽。她看着这个暖暖的小家伙,有一瞬间,眸中的狠厉化为点点温柔,那种温柔,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会展现出来,女子静看一会,突然,脸上出现痛恨的神情,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凰羽扒骨抽筋。 女子拿起凰羽胸前的护身碧玉,不断吸取其中力量,随着神力入体,女子眸中金光越来越盛,在她的双肩后面,一对白金色翅膀逐渐显现出来。 女子带着凰羽,猛的一震翅膀,瞬间冲出几千米外,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庭陨神之地——神刹渊。 碧凰天君发现女儿丢失,暴怒非常,亲自带领大部分凰族神将跟随碧玉的神力一路追踪到神刹渊,却看到了那个天族的禁忌之人——金凰族金焰。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谈判,其实也说不上是谈判,因为金焰已经进入疯魔状态,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一会对着凰羽温柔的笑,一会狠厉的掐凰羽的脖子,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凤凰落泪,百鸟哀鸣,人间受到的影响更大,明明是月圆之日,头顶天空却不见一丝月光,反而乌云如铅,层层叠叠似随时都会压迫苍穹。 女子温柔慈爱的看着凰羽,突然,手臂一挥,小小的襁褓带着婴儿的啼哭直直的坠入神刹渊,空气似克服了引力,无数黑色的大手撕扯着那个小小的襁褓,快速的降落下去,任何神力在触到那大手的时候全部烟消云散。 “羽儿,我的孩子!”碧凰君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苍穹,一届帝女,不幸陨落。 ——————分割线—————— 元封十年,左相喜得嫡子,嫡子出生之夜,天降祥光,一锦绣襁褓自金光中现出,褓中孩子不足满月,周身只有玉佩一枚。左相心生爱怜,收其为嫡女,名唤玉佩之字---凰羽。 十五年后。 相府外,檀香木马车奢侈华贵,停靠在大门旁。 “妹妹仔细着点,别轻易给外男说话,也别收他们的东西,面巾千万不能摘掉”左相嫡子叶泠崖扶着妹妹的手,小心的把她送上马车,嘴里还不忘念叨着。 这位左相嫡子身份尊贵,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孤傲,对待旁人那是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但是面对自己的妹妹,却像换了一个人。 “我知道了哥哥,不摘不笑不说话,你说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凰羽无奈道。 跟在后面的婢女叶繁笑着说道:“公子生怕小姐被人抢走了,醋得很,等过几年小姐出嫁,公子可有的哭了” 叶泠崖转过头,佯装恼怒道:“就你这小丫头话多,我就这一个嫡亲妹妹,还不得捧在手心宠着” 正说笑着,相府夫人由婢女扶着走出。夫人虽已三十,却犹如绽放的牡丹,高贵而不俗。 “夫人万安”侍从们恭敬道。 “母亲万安”凰羽微微福身,叶泠崖抱拳微鞠一躬。 叶泠崖起身,便跑上前拉着相府夫人的手道:“母亲今天可要看好妹妹,别让外男靠近她,上次妹妹的面巾被风吹落让于家小公子看见,那小子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夫人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孩子,好了好了我知道,再磨蹭误了马球比赛小心你爹教训你”叶泠崖连忙去找自己的赤鼎驹,心中又一次感叹道:唉,有个漂亮的妹妹真不容易,要处处防狼。 马车内,凰羽微微拉开帘子,新奇的望着繁华的街道。一旁的母亲看着女儿越发精致的侧脸,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过目不忘,心中微微叹气:羽儿这样的容颜,就算是十年前艳冠后宫的妩贵妃也望尘莫及,不知是福还是祸。她拉起女儿的手,温柔说道:“羽儿,如今你也不小了,过几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管夫家家世高低,父亲母亲都希望你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我们相府在朝中处于中立,所以父亲母亲不会用你来讨好任何权贵,只希望你幸福” 凰羽看着母亲情绪低落,便撒娇道:“母亲说什么呢,我还小呢,我谁也不嫁,就陪着你和爹爹” “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这样的话” “不大不大,我和哥哥永远都是娘亲的宝贝” 皇家马球场。 京城权贵大多聚集于此,少年郎身着利落红白骑装,昂首挺胸,英姿飒爽,使出浑身解数争夺冠军,不仅想为家族争气,更想吸引心上人的目光。 叶泠崖为首,策马挥杆,精致帅气的侧脸引得众女羞红了脸。一局旗开得胜,叶泠崖驱马来到相府席前,冲着凰羽神气的抛了个眼神,凰羽不仅莞尔。 四周贵女嫉妒的看着凰羽,只恨自己不是叶泠崖的妹妹。对于一般的贵女,叶泠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更别说能让他百忙之中驱马来看自己一眼。 凰羽看着周围贵女嫉妒的眼神,心中微微叹气,唉,又成为众矢之至了。她本性不爱热闹,也不愿出风头,忽略那些贵女快要吃了她的眼神,提起裙摆坐到母亲身边。 第二章初见倾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马球赛虽说是以马球为主,但大多人心里都明白,这场比赛其实就是大型相亲现场,各家主母睁大眼睛为子女物色门当户对的人家,当然,不包括左相夫人。女眷谈论的繁琐家事对十五岁的凰羽来说相当无趣,她低头数着白玉盘里晶莹剔透的荔枝,来来回回就那几个,隐隐约约,她听到有小狗微弱的呜呜声,她抬头寻找,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家伙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她心生爱怜,让侍女禀告母亲去更衣,便悄悄的离开女眷席,走之前还不忘顺手拿了两颗荔枝。 小家伙看见有人过来,吓得连忙跑进草丛,凰羽也追了过去。小家伙边跑边回头看,一不留神,四只小短腿被突出来的树枝拌了一下,啃倒在地上,凰羽被小家伙笨拙的模样逗笑了,这一笑,真真是沉鱼落雁,即使隔着雪白的面纱,也晃花了树上白衣少年的眼睛。凰羽慢慢靠近小家伙,把手中的荔枝丢过去,小家伙被吓了一跳,谨慎的闻闻荔枝,虚咬了几下便吐了出来。凰羽佯装气道:“嘿你这小家伙,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 “汪!汪汪!” “好威武的小家伙,我给你吃的,竟然还咬我。主人是谁,喊他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的狗这么厉害”凰羽单手叉腰,神气的喊道。没人的时候,凰羽活泼好动的性子便显露出来,在温婉中增添了一丝灵气。 “这小家伙挑剔得很,小姐勿生气”树上白衣少年施施然飘落到地上,白衣掀起一阵微风,掺有阵阵荷花的清香。白衣黑发,眉目如画,如下凡神邸,但那双丹凤眼又为他增添一丝邪魅,引人着迷。 真是个妖精。这是凰羽对这男子的第一印象。 “凰小姐果真如传言般灵动美丽,以后不知是多少男子心头的白月光”白衣道。 “公子言重了,请问公子是”凰羽连忙调整好姿势,懊恼的撇了撇嘴。唉,怎地让外男看到自己这幅摸样。 “与你相似之人” 既然白衣不愿说,凰羽也不多问。只见白衣蹲下,自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八宝酱牛肉,小家伙闻着香味颠颠跑过来,冲着白衣摇尾巴。白衣抬起酱牛肉,引得小家伙着急得呜呜叫。 “公子快给他吧,怪可怜的”白衣未答,对着小家伙说:“小家伙,你刚才惹我旁边仙女姐姐生气了,只要你让仙女姐姐笑一笑,我就给你吃” 小家伙急得在地上团团转,越转越快,突然对着凰羽翻了一个身,圆滚滚的身子能翻过来真的是不容易,凰羽不禁莞尔。白衣低头浅笑看着凰羽,目光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 风吹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荷香。 “这小家伙名叫毛球,是新进贡的牧犬,贪吃得紧,又经常偷跑出家门,我是管不了它,既然它与小姐有缘,我便赠与小姐,搏小姐一笑”白衣温柔道。 凰羽也是喜欢小毛球的紧,便道:“多谢公子,若是有缘得知公子身份,我必重礼道谢” 微风吹过,面巾微皱,露出她精致的下巴和朦胧粉嫩的嘴唇,引人遐想。 “小姐你在这儿啊,让奴婢好找”叶繁气喘吁吁的找到自家小姐,看着小姐怀抱一毛球,好奇不已。 “小姐,这是” “一位朋友送的,是一位,’有匪君子’”凰羽低头看着小毛球,低声沉吟道。 树上,白衣少年听到凰羽评价他的四个字,不禁扬起了嘴角,墨黑折扇掩唇,一双凤眼且妖且媚。 好有趣的小凰鸟,如果你知道我的名字,会不会吃惊呢? 孽缘,随着命运的齿轮,慢慢转起…… 马球赛后,白衣对凰羽念念不忘,只要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他的嘴角就会不自觉上扬,为他的妖媚增添了一丝阳光。 “主子,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随陌好奇的看着生性薄凉的主子异常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白衣凝望着窗外红莲,浅笑道:“一只即将飞入帝家的小凰鸟”声音淡淡,却坚定非常。 第二天清晨,白衣主仆着新衣带着毛球---那只圆滚滚的小家伙,早早来到京城著名的甜食铺---花香缘。 随陌看着甜品小铺,内心十分抑郁,打着哈哈哆哆嗦嗦的对一旁精神奕奕的主子道:“……公子想吃,让宫人采买就好,这深秋早晚冷的很,臣还想在被窝里多睡一会” 白衣抱着手壶,嫌弃的瞅了他一眼,道:“亲自采买才更显心意。我听说今天花香缘新出一款花盏龙眼,小凰凰定会喜欢。哎哎哎门开了,随陌快去排队!”便一脚踹到随陌屁股上,随陌一躲,忙跑去排队。 公子亲自排队更显心意才是…… 一个时辰后,随陌在花香缘对面的云兮阁雅间找到了自家……额……凤眼微眯凝望着窗外的公子。公子不会轻易流露出情绪,平时待人总是一副冷艳邪魅的样子,对美人也从不上心,但是遇到相府嫡小姐之后便像换了个人似得。随陌正嘀咕着,突然看见自家公子一撩衣摆,自窗台跳了下去。“哎哎哎九……公子!”随陌把花盏龙眼揣在怀里,也跟着跳了下去。 随陌:我刚上来啊……我太难了…… 凰羽今日来了例假,肚子疼的厉害,扶着侍女堪堪站稳。例假让她情绪暴躁,她没心情和无理取闹的泼妇说话。叶洛礼看她不说话,便闹的更正起劲:“凰羽你这个外来的丑八怪野种,要不是你,我就是相府唯一的女儿,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抢走了爹爹哥哥的宠爱,现在就连甜品你都要抢!” 凰羽握着银鞭的手越来越紧,她顾及相府面子不当众反驳她,这个女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叶洛礼再敢说一句,这银鞭可就不留情面了。突然,一阵沁人心脾的荷香传来,紧接着白衣从天而降,把凰羽紧紧护在怀里。 “好啊凰羽,你私会外男,我去告诉爹爹!”叶洛礼兴奋道。 “这位牙尖嘴利的小姐,你没长眼睛吗?我刚才从楼上摔下来,多亏了羽小姐把我扶住,你空口就污蔑她私会外男,相府都是这样教导庶女的吗?果然,庶女就是庶女,一点也上不了台面”白衣斜眯着眼睛,不屑的反驳叶洛礼。 刚才他在楼上,看见凰羽和叶洛礼乘马车一前一后来到花香缘,排到凰羽婢女叶繁的时候,正巧只余一份花盏龙眼,店家让后面的客人都散了,叶洛礼心有不甘,便吵闹着让凰羽下车。当他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孩苍白着脸忍痛站稳的时候,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竟拿凰羽的身世说事!他的女孩,还轮不到这个女人说教! 庶女这个词是叶洛礼的禁忌,一连三个“庶女”气得她脸色发青。“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相府的大小姐!想活命的就乖乖认错,跪下来磕三个头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叶洛礼趾高气昂的说道。很多年后,叶洛礼总是想起,若自己当时没有口出狂言,没有与凰羽争那些微不足道的甜品,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大胆!这是九殿下封淇奥!参见殿下不下跪,还让殿下给你下跪,好大的口气!”随陌正对着叶洛礼拿出皇子令牌,让她把令牌上的龙纹看的清清楚楚。叶洛礼怎会不识得真假,马上跪下来,叩拜道:“殿下万福金安” “殿下万福金安”众人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凰羽也打算福身行礼,却被封淇奥托着腰拦住。 封淇奥温柔的扶着凰羽,道:“小凰凰身子不适,就不用行礼了”继而对着福地颤抖的叶洛礼冷冷淡淡道:“凰羽降世之日,星光大盛,天降祥光,且这十五年来我国在外屡打胜仗,在内国泰民安,这分明就是上天赐给我国的神女。你不感谢神女反而嘲讽她的身世,随陌,长嘴五十!” “是,殿下”随陌恭敬道。 “小凰凰身子虚弱,这点小事不用你来亲自动手。哦对了,随陌,龙眼!”一个包裹完好的精致小包袱自空中话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封淇奥手中。这个大男孩像献宝似得放到凰羽手中,道:“小凰凰打开看看,这可是我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的”。 凰羽抬头看着这个冻得脸颊通红的男子,不知怎的,心中第一次小鹿乱跳,原来他叫淇奥(注),自己还用有匪君子形容过他,真真是巧了。如春风拂面,凰羽苍白的脸上现出点点红晕,幸而有面巾遮住,才没有显露出来。 “小凰凰害羞的样子真真是让人心动” “殿下说笑了,多谢殿下今日相助,时辰不早了,臣女要回去了”便福了福身,由侍女扶着上马车。许是站的久了,刚一转身,凰羽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最后听到的,是封淇奥温润急迫的声音:“凰羽凰羽!” 注:诗经·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第三章北有佳人,绝世独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相府 顾太医轻轻的为凰羽把着脉,生怕自己哪点举动不好惹了后面两位爷生气。 “九殿下,这是我妹妹的房间,我进来也就算了,您在外面等就行,省的过给您病气”叶泠崖盯着这个抱自己妹妹回来的外男,语气不善的提醒他离自己妹妹远点。 “小凰凰被你家的庶女气的晕倒,我得亲眼看着才放心” “小凰凰是你喊的吗?!等等,气晕?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吗?” “啧啧啧,小凰凰的哥哥对妹妹真是一点也不上心啊” “你把话说清楚!” 随陌还真不知道自家殿下这么毒舌,和众人一起憋笑憋的腮帮子疼。 顾太医头疼的转过身,对两位大爷道:“你们俩消停会,吵架出去吵,羽小姐需要静养” 一提起凰羽,两个人连忙把嘴闭上。 顾太医接着说道:“小姐没什么大事,因过于劳累加上受了风寒才会晕倒,臣开几服药慢慢调养几天就好” 凰羽闺房中只留了叶繁服侍,叶泠崖和九殿下被左相请去喝茶,待左相得知事情缘由后,赏给了叶洛礼家规板子及一个月禁足。 九殿下临走前,相爷客套的说了句殿下有空常来,被九殿下记在了心里。叶泠崖数着,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封淇奥一共来了十五次,每次新出的糕点都是这小子第一个送给羽儿,每次他和羽儿出去必能碰到活蹦乱跳的九殿下,不是腿疼就是胳膊疼为理由钻进羽儿马车,作为哥哥的他当然不能容忍,也一道上车,一路上斗嘴互讽也很是热闹。 凰羽的面纱一直是封淇奥的心头事,却一直没有成功揭下来过。 叶泠崖真正对封淇奥敌意减少,也是凰羽第一次看清自己的真心,是在那件事之后。 那天他们去红枫山游玩,因为离京城不远,便只带了几个侍卫。凰羽身着黑色骑装手拿银鞭,驾着飞鸿踏雪在红枫林里慢悠悠的走着。跟在后面的两位爷一颗不离的盯着凰羽,眼睛舍不得眨一下。 飞鸿踏雪是马中极其名贵的品种,因其通体墨黑四蹄雪白而得名。凰羽的这匹踏雪四肢健壮,眉心一簇火焰似得白毛更增灵气,衬托出凰羽出尘的气质。在漫天金黄赤红的枫树下,美人,骏马,盛景,此生不可多得。封淇奥暗暗发誓,若娶得凰羽为妻,定要将她藏起来,只许他一人看。叶泠崖转头看着发呆的封淇奥,不屑的哼了一声,驾马追上妹妹。突然,一阵腥风吹过,无数流寇自厚厚的树叶下钻出,扛起大刀打破了这如画美景,他们的目标,是凰羽!随陌赶忙上前护住封淇奥,却被封淇奥一把甩开“别管我,去救凰羽!”这边,叶泠崖和凰羽别逼得步步后退,再退几步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即使他们自小跟着天下第一剑客萧秋乔为师,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冲出重围。封淇奥骑着黑风跨越众人护在凰羽面前,任凭白衣浸血也不退分毫。只见封淇奥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小萧,放在嘴边吹出尖锐的哨声,引出一只白鹤自云端冲下,盘桓在悬崖边。 “叶泠崖,带着凰羽走,这只鸟能坐两个人,快走!” “我不走!要死一起死!”凰羽气道,封淇奥总是把她护的好好的,却从不会考虑自己。 叶泠崖拉起妹妹的手,把她拽到鹤鸟上。 叶泠崖封住凰羽的内力,便跳下来驱赶鹤鸟离开,拔出剑欲继续厮杀,却被封淇奥袖风一抚,跌坐在鹤鸟上。又是一声哨响,鹤鸟远离悬崖边越飞越远。 “封淇奥!你混蛋!”凰羽眼睁睁看着染血的白衣自悬崖飘落,如一朵盛开的昙花,一瞬即逝。“不要!!!”撕心裂肺的痛,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叶泠崖扶着妹妹,不敢相信的望着悬崖,好好的一场秋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凰羽眸中碧光大盛,浑身冰冷非常,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面巾。白鹤仰天长啸,群鸟飞来,环绕四周。突然,身后传来秃鹰叫声。“该死,真是祸不单行,在这都能遇到秃鹰!”叶泠崖拿起长剑,等待秃鹰袭来。“哥哥,住手!”只见为首的秃鹰背上驮着一个白衣少年,是封淇奥!凰羽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喜极而涕。 “小凰凰哭什么,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封淇奥微笑着说。 “谁要你喜欢了,自作多情,受伤也堵不住你的嘴”凰羽嘴硬的掩盖自己的欢喜。 “那群流寇埋伏已久,看来计划多时”叶泠崖沉思道。 “他们的目标是凰羽,有一天让我逮到他们,我弄不死他们”封淇奥眸中闪出阴冷的光,杀意四溢。 一年之末,除夕 京城的雪断断续续下了好些天,冬雪纷飞,覆盖庭庭深院,无瑕美景,眼影摇曳。 凰羽眼神迷离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叶繁打理着她的长发。封国传统,每年除夕夜封帝会宴请文武百官共进团圆饭,同赏烟花,今年也不理外。凰羽早早被叶繁喊起来梳妆打扮。 “夫人万福金安”屋外侍女福身行礼。 “小姐你快醒醒,夫人来了”叶繁轻轻晃醒凰羽。 “啊?”凰羽忙站起来。 “母亲(夫人)万福金安” “快起来,咱们母女俩还在乎这些虚礼吗”叶夫人笑着牵起凰羽的手,拉她在床榻上坐下,并斥退了所以婢女。 “虽说相府女眷进宫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娘亲还是不放心,要来唠叨几句。宫中不比府中,要礼仪周全,事事小心,切不可出风头” “是,女儿记得了,娘亲和哥哥一样唠叨”凰羽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你和泠儿同一天来到相府,当时天降祥光,百鸟朝凰,震惊了整个京城。第二天陛下就召你爹入宫,询问百鸟之事。凰乃国母,皇后得知此事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便请求陛下将你接去宫中抚养。你那么软软糯糯的一小个,去了宫中又怎能毫发无损的回来?我和你爹便连夜登门拜访易容圣手萧幻,在你面部以及身上留下许多疤痕。皇后看到这样的你,即使长大了对她也构不成威胁,当然无心戒备,便以孩子太小离不开母亲为由将你还了回来”叶夫人抚着凰羽的手沉思道。 “如今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任易容术再怎么高明也遮不住你出尘的气质,况且陛下年事已高,皇后地位也稳固,她自然不会再针对于你,所以,忘了我刚才给你唠叨的话,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不必再隐忍。记住,相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凰羽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旋即跪下,连磕三个头,道:“母亲是真心疼爱羽儿的人,凰羽无以为报”这些年娘亲让她掩盖光华,收其锋芒,只为护她平安,这些她都知道。 “好了好了快起来,这孩子怎么说跪就跪”叶夫人笑着把凰羽扶起来,将她引到梳妆台前,亲自为她梳妆。 门外,叶泠崖气喘吁吁的在梅树前堆了一个一人高的雪人,手握雪球躲在雪人后面等待妹妹出来。门开了,凰羽掀开帘子让母亲先行,叶泠崖手中的雪球蓄势待发,只见凰羽身穿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鹤耳坠,用一支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坠马髻,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一时间,院内寂静无声,众人呆呆望着凰羽。叶泠崖第一个反应过来,扔下雪球跑到妹妹身边绕着转了好几圈。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妹妹,这说的就是你吧” “哥哥赞谬了,哥哥今日才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听着妹妹夸奖自己的话,叶泠崖心里乐开了花。 “你们俩别互相拍马屁了,快点去给祖母请安”叶夫人好笑的看着这俩活宝。 一家人一起用了午饭,左相夫妇便带着一双儿女启程进宫,凰羽仍带着雪白面纱,只是不似之前那般牢固。 入宫后,女眷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当下皇后和众妃嫔都在太后宫中请安,便只去太后那即可。 红墙绿瓦,围墙高耸,一座座庄严的殿宇相依而列,金黄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即使进宫多次,凰羽还是忍不住感叹其富丽堂皇。但她却不喜欢这拘束的金丝笼。 “左相夫人叶温氏携女到”寿康宫宫人传道。 大殿内来到的女眷已经不少,听到左相夫人到,齐齐停止了谈话,望向这边。有好奇观望的,有面含嘲讽的。 凰羽跟着母亲向太后请安,便听坐在太后身边的惜月郡主道:“上天给了姐姐一个好身段,却夺了姐姐的好容貌,真真是可惜了” 看太后没有制止,惜月郡主更有底气,接着道:“姐姐今年虚岁十七了吧,怎的还没有议亲?难不成皇城贵公子一个也入不了姐姐法眼?”众女偷偷捂着嘴笑,谁都知道惜月郡主是在嘲讽凰羽面相丑陋,无人敢娶。 第四章以吾之姓,冠汝之名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惜月妹妹花容月貌,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妹妹仗着皇祖母护着,便这样嘲笑凰羽,岂不是要落得个不贤德的名声?不贤与不美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封淇奥手持象牙,慢悠悠的走进大殿,一双邪魅凤眼还不忘向凰羽抛个媚眼。 封淇奥今日没有穿如谪仙般的白衣,反而穿了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束着一条金纹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今日的他不似谪仙,反似魅人心神的妖精,让凰羽一阵晃神。 “儿臣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安”封淇奥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在他低头的一瞬间,贵女们闪躲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娇羞的看着这位封国第一美男子,惜月郡主也不例外。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太后看着她培养出来的孙儿如此受欢迎,发自内心的感到骄傲。 “素闻九殿下器宇不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右相夫人赞赏道。“这是小女尹亦熙,年芳十六,儿时殿下和小女一同读过皇家书苑,不知殿下是非记得?”右相夫人知道女儿倾心于封淇奥,便先下手为强。 封淇奥眯着眼看着尹亦熙,她刚才可是也跟着嘲笑过小凰凰,呵。封淇奥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一闪,回答道: “哦,皇家书苑啊”故意拉长调子。 “是,殿下,当时您九岁,我六岁,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尹亦熙娇羞道。 “抱歉,无关紧要的人,记不清了” “噗呲”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右相夫人脸上有些挂不,太后出来调节道:“淇儿被我惯坏了,说话不懂分寸,夫人别和他一般计较” 右相夫人只得陪着笑脸道:“都是孩子,臣女又怎会当真” 陆陆续续女眷都到齐了,天色不早,太后便带着众人去太极宫参加晚宴。凰羽被封淇奥扯住袖子走在最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封淇奥一把拽住凰羽,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低头轻嗅她发间清香,道:“你是在我身上下毒了么?为什么几天不见,我就会发了疯的想你,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凰羽羞的面颊绯红,不敢直视封淇奥,突然感到一只手在她脸旁摩挲,紧接着脸颊一凉,面纱被揭落,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随着面纱飘落在地,两人互相吃惊的望着对方。 半天,封淇奥才蹦出一句话:“凰羽,你好美”平日里巧言善辩的他,这时候却不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女子,那是怎样的美?如神女下凡,洛神现世,伴随着漫天飞雪,更显她空灵美丽,偏偏她又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视觉和幻觉上的冲击,让他呆在了原地。 凰羽看着这样的封淇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怎么和哥哥一样,看见自己便呆住了,样子傻萌傻萌的,让她忍俊不禁。 “小凰凰笑话我,可是觉得我长得丑,配不上你”封淇奥委屈巴巴的说道。 “殿下说什么呢,殿下风度翩翩,吸引无数贵女,怎会长得丑” “小凰凰这是吃醋了?” “我我没有!” “不闹了不闹了,一会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封淇奥弯腰捡起面纱,给凰羽轻轻戴上,道:“我醋劲大的很,你的样子只许我一人看” 凰羽撇了他一眼:“小气鬼” 为防止他人起疑心,两人走了不同的道路去了太极殿,这一切,却被躲在树后面惜月的婢女听的清清楚楚。 太极殿内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歌舞升平。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皇室的奢靡之气在除夕之夜聚集于此。 “年年岁岁都是如此,再繁华的景象也有看腻的一天,今年不如玩些新鲜的”皇后提议道。 “皇后有何新奇的想法?”皇帝转头问道。 “如今这些小姐公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总这么拘着也不好,不如玩锣鼓传球,鼓声停了,便让拿球的那位抽签表演才艺,只得众宾客满意了才可回去,否则罚酒一杯,陛下觉得如何?” “甚好,准了” “父皇,女儿自愿为大家准备抽签事宜”惜月郡主起身请缨。 “准” 惜月眼底闪出一丝光芒,嘴角微翘,道:“谢父皇”她虽为郡主,却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当年父亲为救当今陛下而死,陛下感怀忠臣,才赐予她郡主的封号。她一直仰慕九殿下,怎会让凰羽那个狐狸精如此勾引九殿下! 鼓声响起,自七皇子开始传球,不出意外,球被刻意的传到了凰羽手中。 封淇奥手拿琉璃酒杯,斜眯的凤眼冷而美,慵懒的看着惜月。谁要敢动他的女人,他绝不放过! 惜月自签筒中抽出一根竹签,上刻---碧落弦歌舞。 在封国,碧落弦歌与百鸟朝凰是一个意思,惜月明知道皇后忌讳凰羽的降世,却偏偏要她在众人面前表演此舞。跳得好,便触到皇后逆鳞,跳得不好,便丢了相府脸面。 封淇奥微微勾起嘴角,心道:真真是好重的心机,既然不得不跳,那便走一步看一步。随即看向凰羽,只见凰羽也在看他,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心安的表情,不肖一句话语便可得知彼此所思。 凰羽扶着婢女站起来,面对皇上屈膝行礼,道:“请皇上容臣女去偏殿更衣” “准了,去吧” 宫灯一个个被吹灭,太极殿天窗大开,大殿中央的东海夜明珠就着皎月发出淡淡柔和的光,夜明珠下,一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冬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随着舞蹈高潮的到来,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突然,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清脆短促,此伏彼起,魅惑着众人的心神。 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啪啪啪”掌声自主座传来,紧接着赞美之声此起彼伏,宫灯亮起。一黑一白立于大殿之上,黑衣潇洒,白衣翩翩,真真是一对良人。 惜月郡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皇帝观后大喜,道:“第一次便配合的如此精妙绝伦,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谢父皇(皇上)夸奖” “朕便奖励你们每人一个愿望,说吧,想要什么?” 皇后慢慢握紧手帕,紧盯着凰羽,心想:若是凰羽想进宫为妃,那自己便又多一劲敌! 突然,惜月于殿下叩首三次,道:“今日是除夕,女儿本不该将此事说出,但是女儿实在不想继续看着父皇被欺瞒,此事不得不说” “准” “左相之女凰羽有欺君之罪,她容貌已完好,却蒙着面纱诓骗父皇和母后,不知是何居心!且行为不检点,在寿康宫外勾引九殿下,我的贴身宫女墨染可以作证!” 惜月身边的宫女忙俯身跪下道:“奴婢是墨染。来太极殿之前,凰羽小姐故意落在最后,将九殿下劫在寿康宫外的梅林,主动……贴在……殿下怀里……”墨染声音越来越小,好似为此事感到羞怯不堪。 “宰相之女,怎能……”“如此品性,真是……”众人悄悄议论,此起彼伏。 叶泠崖双手握拳,愤怒不已,却被母亲的眼神压制了下来。只见凰羽手持折扇,面带微笑,丝毫没有恐惧的表情,叶泠崖便知此事另有蹊跷。 “陛下,墨染所言不错,臣女是与九殿下在梅园相见”凰羽道。 “好啊你,光天白日之下勾引九殿下,还不快跪下认罪!”惜月神气道。 “郡主听臣女说完。虽有此事,却不似她说的如此污秽。臣女是为了感激殿下所赠玉肤膏治好了臣女面容,才特意请殿下在梅园一见” “不错,确有此事。玉肤膏是额娘亲手研制出来的,儿臣见凰小姐面容有损,便向额娘讨要了一瓶,赠与凰小姐”封淇奥道。 “妩儿,是吗?”皇帝温柔问身边的妩贵妃。 “回陛下,淇儿倒是向臣妾讨要了一瓶,臣妾却不知用到了哪里,如今看来,原来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真真是儿大不中留”妩贵妃掩微微一笑,自己儿子对凰羽的情意,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不知,倒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这小子,有个家室也好让他稳稳性子。 “不知父皇刚才所赐愿望,是非还能做数?”封淇奥问道。 “做数,你想要什么愿望?”皇帝也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 “儿臣愿娶左相嫡女凰羽为妻,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封淇奥当着所有人的面坚定说出这句话。 凰羽一愣,呆呆看着身边的男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若是真的能做到这样,该有多好。她幸福的想。 第五章夜探相府,暗吻佳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时间一点点流过,大殿陷入沉思。 “陛下,臣妾倒觉得是时候给淇儿找个夫人了,整天上蹿下跳的,就是缺个人管着”妩贵妃慢慢给皇帝斟一杯茶,递到皇帝手中。 凰羽降世百鸟朝凰举京皆知,但无人知晓这是非暗示着凰羽将是下一任皇后。 场面陷入僵局,一切全在皇上一念之中。 对于凰羽来说,若是皇上不同意这场婚事,那自己便坐实了私会外男的罪名,不仅抹黑了自己的闺誉,而且也给相府丢了极大的脸面,哥哥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如此,这场婚事必须定下! 凰羽一挥袖摆,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皇上行封国大礼,起身,道:“臣女自幼跟随父亲学习中庸之道,不做拉帮结派之事,不起逆反朝政之心,只侍一主,便是陛下,日后若是皇子有朝政之争,相府也不会参与其中。若陛下仍放心不下,将来,臣女愿将吾子送入宫中抚养,归家之日全听陛下旨意”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太后看明局势,便出来打圆场:“多少女子都入不了淇儿的眼,唯有你能让淇儿朝思暮想,可见是缘分呐。皇帝,我看这婚事不错,你认为呢?”说完太后便把目光转向皇帝。 皇帝捋着胡子道:“淇儿从小在皇额娘身边长大,知他之人非皇额娘莫属,皇额娘觉得不错,那便是极好的。这件婚事,朕准了” 封淇奥和凰羽连忙谢恩,后回到各自席位。 封淇奥是皇帝最小的皇子,席位正好处于皇子和左相公子之间。叶泠崖见他回来,便哼了一声,把衣袍往自己这边拢,不欲与封淇奥同席,谁让这小子把他最疼爱的妹妹抢走了。 “叶兄,哦不对,应该叫大舅哥,我敬大舅哥一杯”封淇奥面含笑意,举起琉璃杯向叶泠崖示意。 “封淇奥你一开始就想把我妹妹抢走!从你送那条臭狗的时候!”叶泠崖咬牙切齿。 “那可不是臭狗,它有名字的,叫毛球,小凰凰要是听见你喊它臭狗会不开心的”封淇奥无比无辜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 子时,皇上携皇后带领众人来到观星台共赏烟花。 一只独秀穿天而过,百万烟花随之盛放,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众人皆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独一人呆呆的望着自己小娘子面纱下,朦朦胧胧美如画的侧颜。娘子,真的比烟花还漂亮啊。 封淇奥挤过人群,悄悄地摸索着凰羽的柔夷,小小的一只握在掌心里,软软糯糯的触感让封淇奥不舍放开。凰羽挣扎几下,大手竟握的越来越紧,索性便随了他。 “娘子力气这么小,是舍不得弄疼我吗?”封淇奥凑到凰羽耳边故意吹着气低声说道。 毛毛痒痒的感觉加上男子低沉的嗓音让凰羽不知所措。她自小感情冷淡,不喜外人触碰,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因这个男子改变了许多。 “还没有成亲,别把娘子娘子的挂在嘴边,有损我闺誉”凰羽斜睨他一眼。 “小凰凰你还想嫁给别人?!” “昂,你有意见?有意见也没用,你现在还不是我夫君”凰羽转头对着封淇奥神气的说道。正巧一朵万紫千红自空中散落开来,映的凰羽眸中似包含星辰大海。 “烟花也不及娘子分毫,我怎舍得拱手让人。我封淇奥一定会把凰羽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娶进王府,让你做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封淇奥真诚的望着凰羽,发自内心的说出誓言。“我封淇奥不求多,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 这句誓言,一直铭刻在凰羽脑中,久久徘徊不去。 但是,若是男人的誓言都这么容易实现,七夕也就不会下雨了。(注) 封国风俗,皇子未娶妻之前需居住在皇宫,成亲之后方可搬入王府。封淇奥是当今皇贵妃之子,又从小寄养在寿康宫深受太后喜爱,身份尊贵,与其他皇子不同,他的府邸已早早建好,并且位于最繁华的翎羽街。 翎羽街是权贵聚集之地,距离皇城又近,寸土寸金,可见九皇子荣宠之盛。 封淇奥娶妻心切,便将婚期一再提前,终于将婚期定于一个月之后。 凰羽自从定亲之后便没再见过封淇奥,虽说成亲之前男女方不得相见,但是封淇奥可不是那么恪守礼节的人,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 月色皎皎,美人出浴,凰羽扶着叶繁的手自温泉中走出,水珠自凝脂般的皮肤滚下,经过洁白的脖颈,滴落在浴巾上。 这是一眼自君倾山引来的温泉,染的室内温暖如春,凰羽怕寒,因此常常在冬季来此沐浴。婢女服侍凰羽擦净水珠,换上宽松睡裙,只留叶繁一人侍奉,其余的都退了下去。 “小姐,奴婢给您放了手暖在被子中,银碳也笼好了,小姐早些歇息” “我知道了,你也快去睡吧,这些天准备出嫁事宜也挺累的。冬日冷,不用守夜了,让她们都下去吧” “是,小姐” 随着叶繁轻轻的关门声,室内归于寂静。这是凰羽每天最喜欢的时光,万物无声,清清淡淡,一切都那么安宁。 凰羽就着烛光看了会书,许是这些天太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房顶上,数枚瓦片被悄悄拿开,一阵风声吹过,烛光挣扎了几下便被熄灭,一黑影自房顶跳下,落地无声,一听便知武功不浅。黑影慢慢走到凰羽窗前,悄悄掀开睡帘,静静瞧了一会睡梦中的凰羽,此时的她安静的像个孩子,许是屋里有些热,暖的她脸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黑影轻轻迈过凰羽,一阵银铃清响,反射着月光的匕首迅速正在他脖子上。 “谁?”凰羽的声音毫无睡意,目光尖锐的盯着他。 “素闻左相嫡女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小姐即问,那我便报上名来,只请小姐靠近的,我才能告诉你。”黑衣人道。 “快说,别耍花招”凰羽纹丝不动,匕首越握越紧。 “小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黑衣人把脖子往刀刃上撞,凰羽一惊,连忙缩手,黑衣人趁机握住凰羽手腕,将她按躺在床上。 “今日我便夺了你清白,让封淇奥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凰羽禁抿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她知道,如果她喊出声音招来旁人,不仅自己性命有忧,而且被旁人见到了这一幕也会让她清誉尽损。 寒风吹过梅树,发出飒飒的响声,好似上天用梅树的贞洁来讽刺她的不清。 黑衣人用腿压住压在凰羽下半身,让她动弹不得。男子和女子力量的悬殊,让凰羽彻底绝望。黑衣人用一只手握住凰羽的两只手腕。 绝望,恐惧,愧疚…… 凰羽闭上眼睛,一颗泪珠自眼角滑落,无声无息的浸入青丝中。 “哎哎哎娘子你别哭啊”黑衣人看凰羽情绪不对,连忙放手,顺便扯下黑色面罩。 面罩下那张熟悉的面孔让凰羽呆滞了一下,眼泪流的更凶。有死而复生的喜悦,也有对眼前人的愤怒。 封淇奥手忙脚乱的给凰羽擦眼泪,从小到大他惹哭的女孩子倒是不少,但从没有一个能让他这么心疼的。这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在他心上。 凰羽转头避开,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不想让他触碰自己。 “咚咚咚”敲门声。 “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叶繁听到主卧有抽泣声便连忙赶来。 “没事,只是做了噩梦,你下去吧”凰羽重着鼻音回答道。 “是,小姐” 听着叶繁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计算着她回到了偏卧,封淇奥才挪了挪被自己压麻的腿,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凰羽的被子。 “滚开” “好嘞!” “噗呲”凰羽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子笑了,笑了就是原谅我了,小的知道错了,再没有下次了”封淇奥可怜巴巴的望着凰羽。 凰羽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外面甚冷,冻病了我,娘子可要心疼的”封淇奥眼疾手快,扯开被子便钻了进去,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凰羽,好似在说:娘子收留了我吧。 “你你你,你给我起来!” “我不!反正都是要睡在一起的,也不差这一两天”封淇奥连忙把自己滚成一团,开始耍赖皮。反正小凰凰是不可能喊人来把他丢出去的。 凰羽无奈,只好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床上的大豆虫身上。 “这条是你的,赶紧滚出来” “我不要,我就用现在这条,有娘子的体香”封淇奥往里挪了挪,示意凰羽上床睡觉。 凰羽感到好气又好笑,若是从前,自己遇到像他这样的赖皮,肯定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踹下床,为什么现在却舍不得了,甚至还能同他嬉笑打闹。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凰羽拉过新被子盖到自己身上,背对着大豆虫躺下。不用看,身后的人一定在睁着眼看她。 “闭眼,睡觉” “一切都听娘子的” 封淇奥乖乖的回应道。 没有手暖的被子冻得凰羽浑身发抖,只有全身蜷缩起来才不会那么冷。凰羽也是累极,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渐渐的,房间里只剩下凰羽轻微的呼吸声。 一阵安神香拂过,凰羽皱了皱眉,拱拱枕头,睡的更沉了。 封淇奥轻轻摩挲着凰羽的脸颊,温凉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原来小凰凰怕冷啊。 注:传说七夕下雨是因为很多人在七夕这天发誓,又有很多人违背誓言,织女看到了这些负心汉而留下的眼泪。 第六章十里红妆,嫁君为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掀开自己的被子,把凰羽抱到温暖的被窝里,仔细的掖好被角,低头静静看着她,眸中的温柔好像要溺出水来。 自从遇见她,他便每天想她,夜不能寐,即使睡着了,也会梦到。封淇奥自知不是贪恋美色之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好像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缘分。 “娘子,梦里有我,晚安”嘴唇轻触凰羽额头。 第二天。 “唔”凰羽舒服的伸伸懒腰,好暖和的清晨。 “娘子终于醒了,大懒虫”封淇奥半躺着,慵懒的翻着床头的言情小说,凤眼含笑。 “啊啊啊啊!你怎么会在我的被子里?!” “小凰凰昨天夜里冷,自己钻过来的,还整夜抱着我,压的我手臂都酸了”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揉揉手臂。 “……” “咚咚咚,小姐要洗漱吗?”叶繁在门外问道。 “等等,一会再进来” “是,小姐” 凰羽瞪着床上悠闲的男子,道:“还不快走!” “听娘子的话,现在就走”突然,封淇奥低下头轻啄一口凰羽,迅速躲开凰羽的掌风。 “流氓!!!” 封淇奥凤眼含笑,轻轻一跳便从房顶洞口钻出,走之前还不忘把瓦片放回原位。只余房内微红着脸的凰羽。 “叶繁,进来吧” 叶繁推开门,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服侍凰羽洗漱。 “小姐屋里怎的这样冷,是不是哪里漏风了?” 不仅漏风了,还漏了一夜…… 凰羽暗想。接连三天,封淇奥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屋顶钻入凰羽房中,每次不是带一两本言情小说,就是带些宫中精致小甜品。凰羽嗜甜,见到这些小玩意也十分开心。就像他所说的,早晚都会睡在一起,凰羽慢慢的也就接受了他的到来。只是每每起床的时候总感觉嘴唇有些肿,令凰羽奇怪不已。 她也问过封淇奥,是否睡醒之后嘴唇有异样的感觉。他说是屋里太暖,小凰凰又睡的太多,睡肿了。凰羽将信将疑。 婚期临近,封淇奥也忙了起来,夜晚被太后拘在宫里不得出来,凰羽这几天倒是没见过他。 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便很难改掉,没有封淇奥暖嬉笑打闹被窝,凰羽还有些不习惯。 近日,绸缎庄新出几批上好的锦绣绸缎,凰羽听闻,便携着叶繁过去看看。 远远的,绸缎庄里被堵的水泄不通,年关已过,不知哪个大家族急着采买布料。凰羽撩开车帘,看的正起劲。 “快,快停车,到了到了,可憋死我了。”凰羽喊住车夫急急忙忙想要下去。 “小姐,先等等。”叶繁连忙扯住自家小姐,“这里人挤人的,一不小心就把面纱挤掉了,所以小姐还是不要下去为好。我去采买,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叶繁打着商量,就见凰羽满脸写着不情愿。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好叶繁,你就让我去吧,我好久都没有出来了。”凰羽嘟嘟嘴,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可怜。“只要你不告诉娘亲,娘亲就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好不好嘛。” 看叶繁还是不说话,凰羽只好使出杀手锏:撒娇卖萌。 “哎呦,我心绞痛。” 凰羽自小就有轻微的心病,叶繁一听慌了,连忙过去查看,却被凰羽躲过去。 只见凰羽双眸含泪,秀眉紧蹙, 小小声抱怨:“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一个小小女子,连出门的权利都被限制了,我还是早早嫁出去为好,也省得你们操心。” 叶繁最受不了自家小姐哭,一哭她就心软。 无法,只能亲手为凰羽重新系了一遍面纱,确保扯也扯不下来以后才让凰羽下车。 绸缎庄里人挤着人,连走路都是走一步停散步,二人幸亏弃了马车,不然天黑也走不完这条街。 “刚进的那批料子在哪里,我们先去瞧瞧新的。”凰羽说。 人太多,叶繁只能踮起脚伸长脖子才能看到,“唔……管家说是在最大的那家店铺,看到了看到了,就在那,人最多的那里。” 在东南不远处,一群乌压压的人头聚集在一家店铺。 叶繁在前面为凰羽挡人。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啊你的脚没事吧?” “哎呦谁踩了我的裙子!”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硬生生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百忙之中,叶繁不忘回头看看凰羽,“小姐你没事吧?” 凰羽摇摇头,一只手拉着叶繁的手,另一只手扯着面纱。 “还有几步就到了,小姐小心点,别被踩着了。”叶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继续往里挤。 却见原本摩肩接踵的人群被几名侍卫分散到两边,为她们让开一条路。 其中一个侍卫叶繁还认识—— “随陌!” “你们也来啦?王……” “叶繁!”凰羽连忙捂住叶繁的嘴,当看清站在最前面笑着看她的那个人的时候,凰羽的眼神突然就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封淇奥怎么也在这里。 成亲之前不能见面,她要走。 还没等凰羽扯着叶繁离开,那人就几步走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脸上的笑还是那么欠扁。 “你……咳,这位公子,请你让让。”凰羽低着头不敢看他,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小他可能没听见,于是重复了一遍:“我过去一下,请你让让。” 封淇奥微微勾着唇角,俯下身子在凰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才几天没见,娘子就不认得我了?” “谁……谁是你娘子!”凰羽的脸烧的通红,小脑袋越来越低。 “亏得我细心为娘子收集这些小玩意,还以为能讨娘子欢心呢,看来是不能够了。那不如直接丢了” 说着,就作势要把手心里沉沉捧着的好些姑娘家小玩意儿丢到地上。 “等等!” 凰羽抬眼,看清了封淇奥手中捧着的东西。虽是小玩意,但样样出自名家之手,千金难求,样样都是贵女们心中极向往的奢侈品,能得到一样,便可以在贵女圈中提高一个档次,其中还有凰羽一直想要的金丝香囊。而他却收集了这么多,那得花了多长时间。 封淇奥手捧女儿家的玩意,却没有丝毫羞涩,静静地等着凰羽下一句。 “这些……你……”凰羽看呆了。 封淇奥把金丝香囊放在凰羽手上,轻声问她:“娘子喜欢吗?” “勉强……喜欢吧。”凰羽傲娇的说。 怕封淇高速真的扔了,凰羽喊过来早就退到一边的叶繁一个也不留的接过来,像一只屯粮食的小仓鼠。 “可爱,谁都没你可爱。”封淇奥抬手想要摸摸凰羽的小脑袋,一想到母妃千叮咛万嘱咐新人不能见面,才堪堪把手拿下来。“买了东西就回去吧,这里人太多,被认出来不太好。” 凰羽抬眼瞅了他一眼,专门不听话:“要你管。” “嘶,你这小妮子。好,好,这几天我管不了你,等你成了我的王妃,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封淇奥笑了,连一贯冷漠的眼底都含着笑意。“其实你也不用买什么,新进的绸缎被我全包了,全都是按照娘子的尺寸和要求做的。到时候,娘子只需要带人来就行。” 封淇奥看了一眼凰羽,点头道:“应该没错。” “你……滚啊!”凰羽快鼓成了一个包子。 耳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傍晚,叶夫人来到栖凰阁,斥退了所以婢女,拉着凰羽的手面色匆忙走到屋里。说话之前还不忘掩好门窗。 “母亲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凰羽不明真相,担忧的问道。 叶夫人牵着凰羽的手坐在床榻上,轻声道:“是女儿家的私事。羽儿过些天就要出嫁了,有些闺房里的事,还是知道些好,省的到时候紧张不敢动,扰了夫君的兴致”说着说着,叶夫人声音越来越低,袖口轻捂嘴唇。凰羽虽未经人事,但也听的出来其中含义。 “羽儿都听母亲的”凰羽低头做娇羞状。 叶夫人偷偷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放到凰羽手中。 “这是我的祖母传给我的,压箱底好多年了,今日便传给你,羽儿记得看看” 封面的人体图映入里凰羽眼中,让她又想起了今天那个邪魅的封淇奥,且妖且媚。 今日赤金衣袍的他,为何会让自己心里感到丝丝恐惧。 那是她的夫君啊。 二月初十,封国九殿下大婚。 相府张灯结彩,波波披红挂绿的波浪荡漾在雕花回廊里,预备出嫁嫡女。 红妆自翎羽街蔓延到左相府所在的鹤九街,十里红妆铺地,万户千户挑灯。 多年后,人们对这场大婚的形容仍为:奢华盛大,空前绝后。 相府,栖凰阁。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清香,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凰羽的绝代容颜,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华贵红狐大鳌下,一袭云锦描金勾勒浴火重生金凤凰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华丽无比的晚霞,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今日的凰羽,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叶夫人亲自为凰羽梳妆,象牙暖玉梳轻轻理顺她黑如凝墨的三千青丝,精致的盘起繁复华贵的凌云髻,最后点缀一只鎏金凰玉凤流苏步摇,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灵动。 “以后在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就回相府来,我们千宠万娇养出来的女儿可不能任人欺负。若是封淇奥那个臭小子对你不好,就告诉你哥哥,让泠儿去揍他“说着说着,叶夫人的语气开始哽咽起来。 凰羽不敢转头看母亲,她怕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若是她也哭了,母亲只会更伤心。 “人有悲欢离合,我的羽儿不可能陪我一辈子,但是当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叶夫人终于忍不住泪水,低声抽泣起来。周围的婢女也被夫人情绪感染,眼圈渐渐泛红。 吉时到,迎亲队伍在相府门外等候,凰羽由嫡亲哥哥叶泠崖一路背着,登上凤鸾,临走前听叶泠崖仔细叮嘱道:凰羽,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别自己憋着,相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这就是亲人。 凤鸾经过,万人空巷。 封淇奥嘴角含笑,骑一批飞鸿踏雪走在队伍最前头,他身穿暗红色的长袍,领口镶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外披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第七章纯白莲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云溪楼上,惜月郡主眼神冰冷的盯着凤鸾中若隐若现在身影,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转角处。 “郡主和九殿下青梅竹马,这荣华明明是郡主的,如今却被她鸠占鹊巢”墨染在一旁尖酸的嘲讽道。 “先让那贱人开心几天,再让她尝尝从云顿跌落倒万丈深渊的感觉,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迟早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惜月掩唇冷笑,眼神中露出狠毒的光芒,全然不是外人印象中,那个乖巧听话的模样。 凰羽头披缀着蛟珠的喜帕,被牵引着走了一天,终于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主殿,她才可以坐下歇歇。一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凰羽饿的有些头晕,记得叶繁离开前特意嘱咐她桌上准备了糕点,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凰羽偷偷掀开喜帕的一角,龙凤呈祥烛光稍微有些刺眼,让她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屋内的构造。凰羽把喜帕撩在凤冠上,找到了温热的糕点,就着凉茶就吃了起来。 嗯~果然人饿的时候,感觉什么都好吃。凰羽满足喝口凉茶,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突然,门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当凰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推门走了进来。 来不及把喜帕盖上,凰羽拿着凉茶呆呆的望着封淇奥。一秒,两秒……囧死了…… 封淇奥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兔子,呆滞的模样煞是可爱,便不再逗她,漫步走到她身旁,把她圈在自己与桌子之间。 凰羽低下头不敢看他,白皙的脸庞上一点红唇,仿佛雪中的一朵红梅,娇艳欲滴,未来得及擦净的糕点粉末为她增添一丝俏皮可爱,封淇奥抬手帮她擦净,把手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头暧昧的舔了一下,惹得凰羽红了脸庞。 凰羽被圈在男子身下,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她的脸可算是丢尽了啊!偷吃都被发现,这这这大婚第一天……呜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你……你不是还要去接客人,你快去吧。”凰羽轻轻推着他。 “啧,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女人,好狠的心那。”封淇奥假装蹙起眉头,语气有些不高兴。 凰羽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是……是觉得让客人久等了不好……” “他们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新娘饿肚子了没有。”封淇奥笑着说道,随后突然抬手。 吓得凰羽往下一缩。 “噗呲。你怎么这么胆小?” 封淇奥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因为凰羽做一点事他都觉得可爱的不行,心里也甜的不行,这要是以后她给他吹点枕边风,他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 “你你干嘛!”凰羽瞪着大眼睛看他,“这才刚成亲呢,你就打我!” 封淇佳一脸无辜,摊开掌心给凰羽看。 一枚黑色玉坠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 “这是我娘亲给我的,我带了二十年,现在送给我最爱的人。” 他轻轻拢起她的手,“听宫里嬷嬷说,男子送女子的礼物,不在于价值,而在于心意。我送娘子玉坠,意为希望你把我放在最亲近的位置。” “再说了,打你我哪舍得啊,你可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打坏了我心疼。” 凰羽紧紧攥着玉坠,脸红的不行。 “今日太忙,忽略了娘子,是我的疏忽,我给娘子备了些酒菜,娘子稍等片刻。” 凰羽微微点点头,脸颊红似朝阳。 淇奥低声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等了好久,封淇奥一直没回来,凰羽一个人在屋里甚是无聊,还好床头找到了有几本小说消磨时间。无聊的翻着小说,她猛的想起母亲交代的那本书,自己一直羞于阅读,便被收在箱底。现在是最后的时间了……不得不看…… 真是羞人……凰羽轻轻翻开,一男一女现在眼前,男在上,女在下,女子搂着男子脖子,四目相对……凰羽:我太难了…… 酒宴在前殿,后殿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些声音。这些声音如催眠曲般,让凰羽逐渐进入梦乡。 一个时辰后。封淇奥被随陌扶着走到卧房。 “随陌,我身上酒味浓吗?”封淇奥醉醺醺的问道。今日大婚,每个人的他都来者不拒,便喝成了这个样子。他知道凰羽不喜酒味,担忧的问随陌。 “殿下,您刚换了衣服,酒味不浓” “那就行” 封淇奥推开房门,带进一阵寒风,他轻轻掩上门,走到床前。 凰羽的睡颜安宁祥和。白皙的耳朵上,佩戴着的丝莲流光耳坠还没有摘。小凰凰一定是累极了,封淇奥温柔的看着凰羽,余光发现了她手边那本泛黄的书。 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凰羽慢慢睁开双眼。一双墨瞳空灵绚烂,滢滢如水,璨若晨星。 烛光被遮挡,只见封淇奥拿着书,浅笑看着自己。低哑魅惑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撩人。 红烛被袖风熄灭,一室漆黑。 午夜,凰羽懒懒的伸个懒觉,被如珠如宝的揽在封淇奥怀中,她蜷起了身子,垂头枕在封淇奥青丝缠绕的手腕上,感受丈夫指尖穿梭在发间的宠溺抚摸。 “夫君” “我在” 寿康宫。 太后喜玉,犹喜暖玉。惜月从小跟随太后,这些喜好她自然摸的清清楚楚。这些天惜月专门派人去玥国开采玉石,雕刻成形,终于在今日拿到了成品---并蒂莲金纹蓝田暖玉。 像往常一样,惜月来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除了带着装在镂空檀香木匣子里的蓝天暖玉,特别的,带了一条沾了洋葱汁的手帕。 “皇祖母万安”惜月屈膝行礼,乖巧听话的模样是太后最喜爱的。 “惜儿来了,快起来,到我身边来,好些天都不见你了,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好儿郎,把我这个皇祖母给忘了”太后打趣道。 “皇祖母是惜月最亲近的人,惜月怎能忘。这些天九殿下成亲,惜月是忙着准备礼物去了”惜月坐在太后膝旁,仔细的捶着腿。 “是啊,淇儿也成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老了” “皇祖母仪态万方无人能及,是封国最美丽的女子。祖母喜欢玉,近日我得了一块蓝田暖玉,配祖母正合适”惜月亲自捧着镂空檀香木匣,端于太后面前。 太后轻轻打开匣子,暖气丝丝涌出,晶莹剔透中泛着淡蓝色光华,精致的并蒂莲栩栩如生,如水般清澈动人,入手又温暖非常。太后大喜,对暖玉爱不释手。 “皇祖母喜欢,惜月就开心了,只是惜月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说”惜月语气逐低,微微有些颤抖,扶风弱柳般让人心生爱怜。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把手伸进宽大的棉袖,抽出洋葱汁帕子攥在手中。 “出什么事了?皇祖母给你做主”太后轻抚惜月的肩膀安慰她。 惜月轻移莲步,扑通一下跪在太后面前,抽泣涟涟,断断续续道:“惜月自小和九殿下一起长大,殿下每每护着让着惜月,早已让惜月倾心不已……前些年在姻缘庙中也暗许心愿,此生非殿下不嫁,如今却……”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太后轻叹一口气,惜月对淇儿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半路出现了一个凰羽。 “惜儿恳求皇祖母,让惜儿嫁给九殿下,就算是为妾也好。只要每天能见到殿下,惜儿此生再无遗憾”惜月被洋葱汁呛到喉咙,不停的咳了起来,在外人看着,却是因为哭的太狠喘不过气。 太后心生爱怜,忙让墨染把惜月到椅子上顺顺气。 殿内一片寂静,只余惜月隐忍的抽泣声。 “快擦擦眼泪,别让寒风伤了脸,喝杯茶润润嗓子”太后命人端来温水给惜月拭脸。 半响,太后开口道:“你是我培养出来的郡主,心性温润柔弱,怎么能去王府做妾。淇儿刚刚大婚,此时不易谈论侧妃之事,待过上几月,我便与皇帝说说此事” 惜月闻言,立即跪下谢恩,喜极而涕。 转眼间寒冬过去,桃花初开。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封国的春天已经过去一半,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室内仍烧着银碳,温暖非常。凰羽微微动了动腰部,慵懒的睁开双眸。封淇奥被她的动作惊醒,靠近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小懒虫早啊” “唔~早,夫君怎么还不起床?今日不去早朝吗?”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今日是休沐,别乱动,小心伤了宝宝” 凰羽如今已有一月身孕,封淇奥生怕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任何闪失,每事亲力亲为,仔细的照顾着。见凰羽想要起身,便用掌心拖住她的腰部,慢慢扶她起来。 “这小家伙才一个月,还压不住我,夫君太过担心了”凰羽抚着肚子温柔笑道。 封淇奥把头靠近她还未隆起的肚子,仔细听新生命的声音。“前三个月是危险期,怎么仔细都不为过,我每天都要听听,让她在肚子里便识得我” 别人都愿得男孩,他却喜爱女孩,凰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封淇奥细心为凰羽穿上春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松松挽在腰际,外着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长裙。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 从上方看去,可见凰羽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封淇奥伸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 眼神却被她粉嫩的嘴唇吸引住,樱桃唇瓣不染而赤,让人忍不住采撷。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封淇奥俯身吻住晶莹唇瓣,温柔附于其上。 “她怎的来的这样快,我都还没吃饱”封淇奥如玉长指点点凰羽肚子。 第八章不测深渊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如玉的耳垂稍稍有些泛红,封淇奥就喜欢她这幅害羞的模样。轻轻为她带上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用一支银簪挽住她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夫君,我好久都没有出去逛逛,听说近日姻缘庙的桃花盛开了,我想去瞧瞧”凰羽拽着封淇奥的袖子,一脸期望的望着他。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凰羽已把他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疏远。 自从她怀孕以来,封淇奥就很少让她出门,一是天寒地冻怕病着她,二是流寇至今还没有消息他也放心不下,如今凰羽这般求他,定是憋坏了。封淇奥摸摸凰羽的脸颊,道:“我中午要进宫一趟,没法陪小凰凰去”凰羽脸色有些失落。 “不过叶泠崖今日无事,让他陪你去正合适”叶泠崖初春第一次领军便打了胜仗,被封为安远大将军,可见武功之高,而且又是小凰凰的嫡亲哥哥,最是合适。 封淇奥亲自将凰羽送上檀香木马车,车夫和侍从是封淇奥贴身的八个王府暗卫,婢女也都是练家子,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去了左相府。 凰羽:……我这是出去赏花啊……这架势整得像是去干架…… 今日左相陪夫人去看望南洲的祖母,没在相府。凰羽到的时候,叶泠崖已在相府门口等待多时。 几个月的实战锻炼,叶泠崖早已不是那个满身傲气的贵公子,他身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端坐在赤鼎驹上。马儿看见凰羽下车,不用叶泠崖牵引,便主动跑过去低头轻触凰羽。 凰羽温柔的抚摸着赤鼎驹眉心一撮红毛。 “妹妹在王府如何?姓封的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叶泠崖下马四周打量妹妹,查看有没有伤处。 “他待我很好,哥哥放心” “是啊公子,您放心好了,小姐如今已有一个月身孕了”叶繁低声说道。 “身孕?我怎么不知道?”叶泠崖看着凰羽平平的小腹,不可置信的问道。 “因着月份浅,才没有告知相府,哥哥莫怪” “怪不得封淇奥派这么多人跟着,我们叶家又要添新人了,父亲母亲知道一定很开心” 叶泠崖骑马跟在马车侧旁,一路上兄妹俩闲聊甚欢,倒是不觉得无聊。 桃花开,画江南春色满。 桃花树下,流水溪畔,飘落的桃花,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花美人更美。 因凰羽喜静,也担心旁人冲撞了她,叶泠崖专门派人选了一处山涧野景,一座小凉亭婷婷立于山涧之上,甚是适合修身养性。 凰羽漫步于花间,莲步翩翩,长袖轻挥,一支水月洛神舞悠染展开,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直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白扇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叶泠崖以古琴和之,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时而柔和,时而忧伤,令人沉醉。 叶繁心急如焚,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凰羽,生怕有什么闪失。 一舞终了,琴声渐弱。一阵掌声自桃林内传出。 男子身着雪白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不同于封淇奥的妖冷邪魅,也不同于叶泠崖的孤霜傲雪,此人温润如玉,令人心安。 “在下途径此处,惊扰小姐实在抱歉”男子微鞠一躬,表示歉意。 凰羽白扇遮颜,微微欠身回礼。 “小姐一舞,惊为天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小姐姓名” “你是何人?”叶泠崖起身挡在凰羽身前。他身为安远将军,却从未见过此人。 “在下玥国玥温玉,唐突小姐了” 玥温玉,玥国皇帝独子,真真正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明明是注定的帝王,却擅长医术,常常纵情山水。 “原来是玥国殿下,泠崖失礼了”封玥两国素来友好,叶泠崖也听父亲说过玥国闲云野鹤的皇太子,便不再对他有敌意。 “原来是‘清越傲雪叶泠崖,翩若惊鸿凤凰羽’,幸会幸会,叶公子叫我温玉就行” “温玉不妨一同来喝一杯醉花湮,我妹妹埋了一个冬天,今天刚起封”叶泠崖抬手邀请。他对玥温玉印象极好。 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才是他给妹妹物色夫君的要求,谁知妹妹却嫁给了封淇奥。 多年后,叶泠崖不仅一次在想,若是凰羽先见到的人是玥温玉,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玉浅笑道,让人如沐春风。 温玉和叶泠崖席地而坐,凰羽亲自为他们温热醉花湮,细心的斟于杯中。对待外人,凰羽言语淡然冷漠,礼节齐全,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世人都说‘清越傲雪叶泠崖’,我却觉得‘清越傲雪凤凰羽’才对”温玉生性洒脱,见凰羽如此拘礼便打趣道。凰羽掩唇莞尔。 “哈哈哈,我妹子自小便如此,能不能让她敞开心扉对待,就要看温玉兄的本事了”叶泠崖与温玉一见如故,话语之间也不再有顾忌。 “凰羽不喜饮酒,闲来无事,就为哥哥和温玉公子弹筝一首,也不负这绯红春色” 纤纤素手轻拢慢捻,筝声清脆悦耳,桃花随之翩翩落下,实在是岁月静好,宛如世外桃源。 前几天惜月得知身怀至尊墨玉的玥国独子,今日来封国观赏桃花,便早早派人跟踪,谁知却撞到这一幕。有安远将军在,黑衣人不敢动手,只得先回去把此事报告给惜月郡主。黑衣人本以为没有拿到玉会被责罚,却没想到郡主并没有责罚,反而赏赐了他。 天色渐晚,凰羽带着众人回到王府。还未天黑,王府已灯火通明,自从凰羽怀孕以来,封淇奥担心她夜晚看不清路,便下令黄昏到第二天清晨不得熄灯。 “叶繁,温玉公子的事不能给夫君说。他常常吃醋,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生气”凰羽叮嘱道。 “是,王妃”上元节的时候王爷陪王妃去赏花灯,仅仅因为王妃多看了太师府的楼公子一眼,王爷便把楼太师请到王府晾了一天,楼太师得知缘由后将楼公子关了一个月禁闭,至今还未解禁。 封淇奥早早得到消息,在王府大门等待妻子回家。凰羽刚一下车,就看见封淇奥嘴角含笑走过来,手臂轻搂凰羽的腰肢。 “小凰凰气色不错,看来今日玩的很开心。小封封想爹爹没有?”一脸慈父笑,温柔的摸摸凰羽的小腹。 “你只在意儿子,就不是真的关心我” “是女儿!咦?小凰凰这是吃醋了?”封淇奥凤眼微眯,一脸阴谋得逞的笑。 “哼,对!” “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在意。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也不知道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封淇奥屈指弹了凰羽脑袋一下,力道没控制好,下手……有些重…… “封淇奥你打我!”凰羽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孕妇情绪本就多变,现在被弹了一下便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封淇奥玩心大发,觉得她这样甚是可爱,便存心想逗逗她。 “我就喜欢小凰凰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小凰凰若是能追上我,我就让小凰凰打回来” 凰羽是动了真气,拔出扇子就追了过去。 封淇奥灵活闪躲,一边挑逗小妻子追过来,一边关心她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扇风吹过,匕首自扇顶闪出,反射出雪白的光芒。凰羽不留余地,步步逼近,白扇一甩,婉转回旋,斩断封淇奥一缕发丝。 雪白长剑出鞘,堪堪挡住白扇攻势,剑扇交错,鸣声回旋于四周,院内花草树木随鸣声晃动。 “唔”凰羽攻势急急一收,扇顶匕首自肩膀呼啸而过,留下一道血痕,顾不得肩膀伤势,凰羽面色苍白的捂住小腹。 “凰羽!”封淇奥收起长剑,连忙跑到她身边。 “我肚子疼”凰羽紧抓他的手,嘴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传太医,快点!” 太医是太后听说凰羽有身孕后,早早赏赐下来的。叶繁连忙跑去请太医。 一室寂静。 顾太医细细为凰羽把着脉,眉头一皱,自医箱中取出银针,慢慢捻入凰羽手腕穴道。银针出,针头泛黑。 “中毒?!”封淇奥俊眉紧皱,不可置信。 “对,而且中毒已深,若不是今日以桃花为引运气为辅,到现在还查不出来”顾知夜洗洗看着银针,仔细思考。 “可有解药?” “此毒名为隐邪,是一种慢性毒,能让女子在睡梦无声无息死去,看这颜色王妃中毒已有一月有余。我可以开方子调理,但不能根除,除非找到易容圣手萧秋乔,他专攻邪毒” 第九章白壁如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凤眼微眯,表情隐忍。一个月?那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中的毒,真是厉害啊! “能知道毒源在哪吗?” “男子闻不出来,只有女子可闻,可问问王妃贴身侍女,王妃身边是否有可疑之处” 封淇奥轻轻为凰羽掖好被角,和顾知夜一起去寻找毒源。 听叶繁说,近一月,她每次去主殿整理床铺时,总是闻道有淡淡的冷香,虽被焚香掩盖,却仍能细品出来,她以为是王妃新制的香料,便没有多问。看来,隐邪毒多半和这冷香有关。 斥退旁人,三人来到主殿,此时殿内灯火通明,并没有焚香,封淇奥命叶繁仔细寻找冷香来处。顾知夜问道:“近一月,这卧房可有新添什么东西?而且是持续在这卧房放了一个月的东西” 叶繁细想片刻,摇头回答道:“王爷大婚之后才搬来王府居住,东西都备的很齐全,之后没有再添其他,而且自王妃有了身孕害喜厉害,物件也被撤下去不少,没有换了一个月的物件” “奇了怪了”,顾知夜眉头皱起,摸摸下巴。 “王爷,冷香似从这里散发出来!”叶繁指着珍宝架上的一炳玉如意说道。 顾知夜将银针轻触玉如意,针头立刻变黑! “这玉如意哪来的?去叫管家过来!”,封淇奥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王爷万安”管家风坞规矩行礼。风坞是九王府唯一的女管家,从前是封淇奥在宫里的贴身姑姑,处事稳妥,所以封淇奥便把她带了过来。 顾知夜拿着玉如意,放到风坞面前。“这玉如意是怎么来的?” “回顾公子,玉如意是太后在王爷大婚时赏赐的,一共两支,一白一碧,这是其中的碧如意” 太后喜玉,赏赐玉如意并不奇怪。 “这碧如意是何时放到卧房的?”,顾知夜接着问。 “因是太后赏赐,又有夫妻和睦之意,故布置喜房时便放到了珍宝架上” 自大婚到现在已有两月有余,可凰羽明明只中毒一月,众人陷入沉思。 顾知夜突然拿起卧房燃着的红 烛,置于碧如意下。 “唔!”叶繁和风坞感到胸闷不已,连忙捂住鼻子。 “是温度!随着温度升高,毒性蔓延的越快!”,顾知夜恍然大悟。 封淇奥坐在椅子上,睫毛撒下一片阴翳,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起来。 太后若想害凰羽,大可光明正罪,不用如此偷偷摸摸,所以下毒者另有其人。大婚之日宾客众多,怎知是谁下的毒手。 “主殿空下,打开门窗,两个月内不得有女子出入,此事除了我们四人和王妃以外,不得告诉任何人,如果消息泄露,一个不留!” “是,王爷”,顾叶风三人齐声答道。 夜色宁静,关雎殿内。 又是这里。祥光温暖,碧瞳俊美男子温柔抱起襁褓中刚出生的小家伙,轻轻摇晃,床上的碧瞳女子虚弱倚在抱枕上,微笑看着小家伙手舞足蹈。凰羽触不到他们,这是梦,是个做了很多年的梦。却给凰羽十分真实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一个大约五六岁,身着白雪碧纹衣袍的小男孩兴冲冲的跑进来,扒着男子的衣摆想要看小家伙,跟着后面的侍女不敢惊扰殿内人,悄悄退了下去。小男孩眉眼中有凰羽很熟悉的影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父亲,是不是妹妹?给我看看”,身高不够,小男孩伸手去抓襁褓。 “你小子小心一点,妹妹能这样抓吗?”男子低声训斥小男孩几句,生怕吓到小家伙。 床上女子低笑出来,道:“你看你有做父亲的样子吗?连儿子都欺负,他天天盼妹妹,都快把司命问烦了,还不快给他看看”,这父子俩一个盼女儿,一个要妹妹,当年夫君知道第一胎是儿子,竟嫌弃的一个月不看他,想想当时情景就感觉好笑。 小男孩轻轻扒开襁褓,用手指轻轻触碰小家伙,痒痒的感觉惹得小家伙咧开嘴笑了起来。 很温馨的一家人。 画面一转,襁褓被一个金瞳女子攥在怀里,女子似乎有些疯癫,抱着襁褓晃来晃去,里面的小家伙哭声嘶哑,让人心疼。女子身旁是万丈深渊,漆黑不见底,她的四周围了很多人,就连天上都有骑着白马的士兵。黑和白的对比,一邪一正,气氛沉重的令人恐惧。 “异族如何?魔族又如何?我与夫君从没有侵犯过上界,你们却因为一个预言杀我孩子,他才刚一岁啊!他还那么小,他有什么错?!”,女子越说越激动,襁褓中小家伙的哭声却渐渐低弱。 “他本就不该出生,留着迟早是祸患,还不如早早了断,省的祸害三界。放下你手中的孩子,回来认罪,父亲还能为你求情,让你从轻发落,否则,休怪父亲无情”,为首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的说道。一旁小家伙的母亲已哭的瘫软在地上。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让你们尝尝丧失爱子是什么滋味!”,金眸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光,把襁褓扔进万丈深渊,自己也纵身跳了下去。 “不要!!!啊!!!!!”小家伙的母亲受不了眼前的冲击,一下子晕了过去。 一片漆黑,浑身刺痛得很,极速下坠的感觉。 凰羽猛的睁开双眼,惊魂未定,双目无神的望着空中。 “凰羽,凰羽,是做噩梦了吗?”封淇奥看着面色苍白的妻子,心疼的问道。 是王府啊……那是梦,只是梦而已……凰羽这样安慰自己。 封淇奥轻轻为凰羽擦拭冷汗,不打扰她,让她自己慢慢缓过来。 梦醒之后一切都是那么模糊,梦里出现的人和物慢慢烟消云散,只剩下眼前的邪魅俊美男子。凰羽动了动手指,被褥温热的触感十分真实,这才是她的生活。 “我这是怎么了?”凰羽嗓音沙哑的问道。 封淇奥自桌子上端起一杯温水,轻扶凰羽起身慢慢喂给她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道说给她听,也没有隐瞒玉如意是太后所赐这一皇室隐秘。凰羽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都要在一起的人,他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凰羽听后,面容镇定,沉思片刻,道:“这几日吐的厉害,闻着冷香还稍稍好些,我以为是你特意备至的,故没有多问。夫君也不用太过忧心,此人一举不成,肯定还会有下次,总会逮到他”唉,她这个病人反而要安慰他。 “娘子不许离开我,你答应过要陪我白头到老”封淇奥握着凰羽的手,俊眉紧皱,一副担忧的模样。 “答应你,不离开”凰羽无奈道。 “娘子你看是谁来了”封淇奥拍拍手“汪汪汪”不见其影先闻其声,一条毛茸茸的灰色大狗钻了进来,脖子上还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毛球!”毛球是他们俩初次见面时他送的那只小狗,一直养在凰羽身边,成亲时事太多,就没有把它接过来。 “你怎么想起来把它接到王府的?”凰羽好奇的问。 “今天这件事就是因为气味发生的,狗的嗅觉灵敏,让它在你身边也能护着你”封淇奥揉揉毛球硕大的狗头,毛茸茸的手感真是不错。 有了毛球陪伴,凰羽的孕期也不算枯燥。 转眼间已到炎炎八月,凰羽的肚子也十分显怀。皇后以赏荷为由邀众贵妇贵女入宫,实则是在提醒凰羽当时的承诺---子则入宫寄养。 一大早,凰羽被封淇奥喊起来梳洗。王府内无长辈也无妾室,每日也不用请安和被请安,凰羽都是睡到自然醒,今日突然起早反而有些不习惯。 封淇奥看着赖床的小娇妻,伸出两根手指捏捏她的脸,惹得凰羽睁开眼睛厌烦的看着他。六个月大的肚子行动十分不便,封淇奥轻轻搂住她的腰肢助她起身。 “乖,咱们回家再睡。我先去早朝,早饭已经备好了,小凰凰吃些再去”封淇奥温柔的嘱咐着,轻轻在眉间落下一吻。 凰羽睡眼朦胧的坐于梳妆台前,呆呆的望着有些发福的自己,然后低头看看微微隆起的小腹,问身后拿着梳子的叶繁,道:“叶繁,我是不是丑了?” “怎么会呢?小姐还像从前一样漂亮,小姐从前是有些瘦了,现在这样正好看”叶繁轻轻为凰羽梳理青丝,温声回答道。 进宫就要正式些,叶繁给凰羽雅致的玉颜上画了明艳的梅花妆,也因着怀孕的缘故,凰羽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褪怯了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身着紫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紫软纱轻轻挽住。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雍容华贵,又妩媚非常。 今日早朝时间长,凰羽进宫之时封淇奥还没有回来。 皇后拉着凰羽闲聊了一会,赏赐了一尊送子观音。送子送子,凰羽何尝不知道,皇后想用孩子来要挟封淇奥,让三皇子登上皇位。 注:毛球是以阿拉斯加为原型塑造的,很温顺可爱的狗狗 第十章封凰反目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三皇子封君威是皇后所出,又是嫡长子,故深得皇上重视。但为人心狠手辣,平日里视封淇奥为眼中钉肉中刺,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政治上也分为威派和淇派。 在众人面前,皇后一脸慈母笑,抚着凰羽的手寒虚问暖。这般荣宠,连三王妃都没有过,惜月郡主看凰羽的眼神也愈加嫉恨。 这种风口浪尖上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凰羽心中苦笑。 “妩贵妃到---” 妩贵妃身着一袭绛红云绡宫装,其红耀目,似血般浓浓婉转而下,流云裙裾衬得身姿俏盈,轻罗抹胸,长襟广带。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张扬明艳中带着慵懒妩媚。 封淇奥似其母,却把妩媚转化为邪魅,令人一眼难忘。 “皇后万安”妩贵妃俯身行礼。 “妹妹请起” “听说羽儿今日也来了,但没见来给我请安,原来是在皇后这儿”妩贵妃轻摇金丝团扇,语调悠长,似另含意味。 女眷听不出来,妃嫔岂能不知。皇后与妩贵妃素来不和,凰羽本应与皇后请安之后,便去妩贵妃那,却被皇后留住,在众人面前展示婆媳情深。皇后如此做派,还不是为了凰羽之子能养在她膝下,以助三皇子登基。 听到妩贵妃的话,皇后似不能体会其意,仍是那般官方微笑,回答道:“本宫挺喜欢凰羽这孩子,一时闲聊忘了时间,妹妹勿怪” “臣妾有几句私密话想嘱咐羽儿,臣妾先告退”妩贵妃挽起凰羽的手臂,在众女眷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梅妃不平道:“有什么话不能在皇后面前说的,妩贵妃真是越来越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 皇后皱了皱眉头,无奈道:“唉无妨,妩儿就是这个性子,又深受皇恩,随了她吧” 此事又给了众人一副皇后慈悲,贵妃无理的印象。 御花园。 “羽儿,来,让我瞧瞧这小家伙”妩贵妃轻抚凰羽小腹,把耳朵温柔贴在其上。不一会,触摸之处慢慢鼓了起来。 “这小家伙还踢我,真真和淇儿一样坏,折腾母亲”妩贵妃指着凰羽小腹又气又笑道。 “母亲,夫君也是这般闹腾吗?”凰羽看着妩贵妃和封淇奥一样的举止,越发感到亲切。 妩贵妃一脸幸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是啊,闹腾得紧,从不让他父皇碰,一碰就鼓起一个大包,疼得我啊……唉,越像淇儿我就越担心,只盼他是个女孩,不用卷入皇权斗争,平平安安过这一生就好” 凰羽又何尝不想。 荷香阵阵,锦鲤戏耍。众人聚集赏荷采莲,言笑晏晏。 惜月拉拢贵女,孤立凰羽。凰羽喜静,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允公公划船来到皇后身旁,低声说着什么。 皇后轻点头,召集众女眷,道:“前些日子玥国新出一批上好的莹黄玉石,玥国已派使臣送来封国。太后看到黄钰后极其喜欢,便留下使臣摆一宴席,以示感谢。正好众女眷都在,请随我移步太极殿参加酒宴” 太极殿。 每位大臣及其家眷都被安排好了坐席,待皇后带领众人来时,大臣们已经就坐。 闺中女子甚少见外男,一下子看见这么多年轻权贵,自然一边羞怯的遮掩,一边低声谈论犯花痴。 凰羽一眼便看见了被一群大臣围着的自家夫君,果然,自己在意的人,即使身处人山人海也能一眼找到。似有心灵感应,封淇奥也转头看向这边,随后浅笑且不失礼仪的打断身边大臣与他的谈话,穿过人群走向凰羽。 即使身处争艳百花,眼中也唯有一人。 封淇奥扶着凰羽慢慢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触到汗水,又询问了今日之事,知她没有受委屈,才把心稍稍放下。 桌上的锦盒里,闪烁着一根南海珊瑚做成的同心簪,非常少见的殷红色,雕工极好,上嵌著他亲手钻刻出来的白玉兰,雪白映著血色珊瑚,仿佛是金钿盒里新研的胭脂,风情妩媚。 “羽儿”封淇奥的眸子映照著凰羽的时候,冻玉一般的眸色就化成了清澈的水,迷离得象是春日的烟波,“这个簪子喜欢吗?我刻上了白玉兰” “很好看,我很喜欢” 凰羽任由他温热的手执起发簪,斜斜卷起长长一络青丝,固定在後脑,胭脂色的珊瑚簪子上映著光影轻轻摇动,一痕荡漾。 “嗯”封淇奥微笑,低低的声音,沈淀酥骨“我的羽儿人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待大家全部落座,皇上才扶着太后坐在权利最高处,一时间喧哗声消散,一室宁静。 刚得黄钰,太后心情甚是不错,笑着说道:“今日宴会,一是感谢玥国使臣千里迢迢送来宝玉,二是邀大家一起品鉴新玉。大家都不必拘谨” “不知是何宝玉,能得太后青睐”吴太常附和问道。 三皇子接着道:“能让皇祖母入眼的玉,必是真品” 呵,马屁精。有人低声不屑道。吴太常站在三皇子一派,惯会溜须拍马,阿谀逢迎,虽位列九卿,却被大多数人瞧不起。 “咕噜,咕噜噜”一辆载着黄钰的推车被移至大殿中央,黄钰长宽各有一丈,上盖拖地金丝红布,碧色的荧光自黄钰顶端若隐若现,还未见其雕刻,仅仅是这尺寸已经是绝无仅有。 一身材欣长的男子自黄钰后走出,他身着冰蓝苏绣锦衣,腰系玉带,其上只挂了一块古朴沉郁的墨玉。袖口绣着的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手持象牙的玉扇,下巴微微抬起,温柔的桃花眼中似星河璀璨。 此人一出,便争夺了许多贵女的目光,封淇奥慢慢的打量着大殿中央的男子,眼神如猎豹般警惕。 是他! 凰羽睁大眼睛,没想到这黄钰竟是玥国独子亲自来送! 玥温玉似感受到凰羽的惊讶,微微转头对凰羽温柔一笑,凰羽也一笑表示还礼。 这一切都被封淇奥看在眼中。 玥温玉的声音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凰羽像其他人一样仔细倾听他介绍黄钰,却没注意到封淇奥的脸色越来越寒。 待众人品鉴黄钰之时,封淇奥拿着酒樽,似不在意的询问凰羽:“娘子与他相识?” “仅见过一面。夫君吃些莲子羹,今日刚采的新鲜莲子”凰羽察觉他有些生气,思索着怎样能把事情略过去。 封淇奥仍拿着酒樽,凤眼微眯,没有要接过碗的意思,凰羽只好把乘好的羹汤放在桌案上。 “何时见过面?”封淇奥冰冷着声音继续问。 看到他这种刨根问底的势态,凰羽知道此事是不会轻易揭过去了,便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四月哥哥陪我去姻缘庙观赏桃花,在桃林中偶然遇到玥殿下” “哦?玥国皇子来封国可不是小事,为何回来后不和我说?”封淇奥质疑道。 凰羽轻叹一口气,道:“我怕你会吃醋” “到底是怕我吃醋,还是你们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里,凰羽有些微怒:“你这是怀疑我?” “若是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生气?是被人拆穿了秘密,用愤怒来隐藏吗?”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内心却被嫉妒侵染的面目全非,嘲讽的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封淇奥!”凰羽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就是她的好夫君,如此污蔑她,如此不相信她说的话。 惜月郡主的坐席被安排在封淇奥旁边,听到这边的争吵便拿着团扇走了过来。 “王妃说的没错,她是在桃花林里和玥温玉相遇,但是这桃林却是极其隐秘的山野桃林,还为玥温玉跳洛神舞,不仅如此,王妃亲手为他温酒,弹紫檀古筝,真真是好情致”惜月看热闹不嫌事大,把事情说的事无巨细。 “咔嚓”琉璃酒樽被封淇奥捏碎,鲜血顺着掌心留下。 “你闭嘴!”凰羽眸含碧光,手中银鞭乎现,银光灼灼抽向惜月。 “啊”惜月惊慌闪躲,却没感到银鞭落到身体上的疼痛感。 封淇奥单手拽住银鞭挡在惜月身前,琉璃杯渣刺全数入肉中。“惜月,继续说!” 有封淇奥护着,惜月越发胆大,道:“那酒是王妃亲手酿制,埋了一个冬天才启封,可见王妃对玥温玉有多重视” 除了添油加醋的几句,惜月说的都是真的,这让凰羽没法为自己辩解。手中的银鞭失去力道,凰羽捂着小腹斜依在柱子上。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扰乱了太后的兴致。皇上连忙制止道:“淇儿,怎么了?” “父皇,没什么大事,只是酒樽划伤了手,我和羽儿出去包扎”家丑不可外扬,封淇奥选择两人自己解决。说完,搂着凰羽的腰便走了出来,扯的凰羽一趔趄。 叶泠崖看事不简单,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也跟了出来。却在偏殿看见妹妹满脸泪痕的与封淇奥争吵。突然,封淇奥握起拳头,朝凰羽身旁石柱砸了下去。 “碰!”叶泠崖一拳捶在封淇奥脸上,揍得他一趔趄。随后扶住凰羽微微颤抖的身子。 “封淇奥你就是个畜生!凰羽怀着孕你这样对她!” 第十一章快意恩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抹抹嘴角鲜血,笑的邪魅。“你好好问问你的好妹妹,她都做了什么!哦对,你们俩串通好的,你早就知道!你帮她一块背叛我!”封淇奥指着叶泠崖冷笑道,刚刚喝的酒有些上头,又加上叶泠崖的一拳,竟有些站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炎炎夏日,室内气氛却冷的快要凝固。 凰羽手指沾起药膏,轻轻为封淇奥涂抹在嘴角,却被他偏头躲过。 自皇宫回来后,封淇奥一直是这般冷漠,对她不闻不问,也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爱之深,恨之切,凰羽当然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赌气,现在只能让他先把气消了,再慢慢解释。 抚着肚子走出寝室,外面的炎阳反而让她感到十分温暖。 宝宝,你爹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娘亲啊。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在安慰她,轻轻的拱了拱她的肚皮。凰羽也轻轻触了触肚皮,温柔一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家伙。 入夜,凰羽的腿突然抽筋得厉害,连续一个时辰也没有缓过来,断断续续的疼让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突然,门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人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是叶繁吗?”凰羽轻声问道。 “是我”封淇奥一身亵衣走到凰羽床前,看衣服是睡下又特意起来的。 封淇奥屈膝蹲下,俯身轻捏凰羽小腿,为她减轻疼痛。两人无话。 “夫君来床上睡吧”凰羽低声询问。 “不用,我是不放心孩子才来看看,顾知夜说你不舒服,对孩子也不好” 两人继续无话。 在舒服的揉捏中,疼痛慢慢褪去,凰羽渐渐进入梦乡。醒来后身旁并无一人,连被褥都是凉的,看来他没有留下。 接连几天,封淇奥被太后留在宫中,没有回府,也没有派人捎信回来,以前从来没有过。凰羽不放心,让哥哥帮忙打探,得到的消息竟是九王爷即将迎娶侧妃。侧妃不是别人,正是封淇奥的青梅竹马,惜月郡主。 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但是凰羽想不明白,他明明对自己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什么这么快就违背誓言。 大婚定于九月中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封国边界的流寇联合敌国鼎国突然起兵,封淇奥常常被留下宫中商议对策。孕期容易犯困,凰羽起床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王府,她睡下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什么,他不说,她也不问。 看着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天天长大,凰羽才会感到丝丝安慰,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 看着落叶纷飞,秋高气爽,凰羽又想起了那年的红枫林,他奋不顾身保护她的样子,让她一生也忘不了。为什么要闯入她孤独的心,然后再冷漠的离开?心中放不下他,却不想再这样委屈自己。如果早知如此,她宁愿没有遇见他。 轻叹一口气,摸摸肚子,微微一笑:不想这些了,走,娘亲带你出去玩。 凰羽穿了一身便服,仅带着叶繁出了府。 翎羽街的夜市甚是繁华,胭脂水粉、吊坠兵器应有尽有。凰羽自小被爹娘哥哥宠着管着,甚少可以夜晚出来,铺一出来,一下子便被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吸引了目光。 “叶繁你看这把匕首,手感真不错,我要了”凰羽掂了掂手中的银制精雕匕首,开心的说道。 叶繁提着大包小包,应声道:“好嘞夫人”很少看见王妃这样笑了,叶繁也跟着开心起来。 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喝彩,似在表演什么,凰羽拉着叶繁的手走过去看。 “啊!”叶繁手中的东西不小心碰到了一名女子,叶繁赶忙道歉,却不想那女子不依不饶:“你走路没长眼睛啊?乡下来的野妇,惊扰了王爷和郡主有你好果子吃!” 她的这句话让叶繁愣了一下,王爷?郡主?京城再没有第二对了吧……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叶繁心底升起。 一旁传来熟悉的女声:“墨染,怎么了?” 墨染一脸委屈样,道:“郡主,她故意撞奴婢” “夜市人山人海,撞到了也是常事,不必如此不依不饶”声音慵懒邪魅,却让凰羽如同晴天霹雳。这种冷且魅的声音,不是封淇奥又会是谁? “王爷万安,郡主万安”叶繁俯身行礼。 “王爷不是和皇上商量流寇事宜,为何会在夜市,既回来了,为何不回府看看王妃?”叶繁忍不住质问封淇奥。 “王爷的行程还用和你一个小小侍女报告吗?墨染,掌嘴!”惜月狠毒的望着叶繁,余光戒备着叶繁身后的凰羽。 “我看谁敢!”凰羽立刻把叶繁护在身后,但墨染高高扬起的手掌仍没有止住动作,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响声惊的众人愣了一下,封淇奥掩在袖中的拳头慢慢握起。旁边看热闹的人被王府侍卫赶走,空旷的大街上只余几人,一时寂静。 “呵,呵呵呵,很好!”凰羽眼底碧色升起,抬起手掌慢慢的拍了两下。 嗖——几个黑衣人自房顶窜出,轻巧的落在凰羽四周,为首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俯身行礼:“小姐” 喊的是“小姐”,不是“王妃”!这群黑衣人是叶泠崖亲手训练,专门给凰羽护身之用,只效忠于叶家,也可以说是,只效忠于凰羽。 “给我制住这两个女的,哦对了,捂住嘴,别让她们喊出声音惊扰了街坊”凰羽伸手指了指墨染和惜月,另一只手自包裹中拿出刚买的银制匕首。 “放开我!我可是郡主,是未来九王妃!淇奥救我!”惜月左右挣扎,却被控制的越来越紧。封淇奥冷眼旁观,道:“这群人不会服从我的命令,抱歉了郡主” 凰羽慢慢走向墨染,手中的匕首出鞘,银光灼灼甚是好看。 冰冷的匕首贴在脸上,墨染睁大眼睛往后闪躲,却被黑衣人控制的死死的。 “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小脸,刮花了怪可惜的”凰羽用刀刃一点点割伤墨染的面皮,鲜血顺着匕首慢慢留下来。 “唔!唔唔!”墨染被吓得腿抖个不停,眼泪也忘了流,不一会便晕了过去。 “真是无趣”随后,凰羽拎着带血的匕首一步步走向惜月。 即使被吓得心怦怦跳,但是惜月表面上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她知道凰羽虽恨她,但顾及封淇奥,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叮铃铃,匕首落地,凰羽用手帕嫌弃的擦擦手指。 “郡主是吧,皇上就是这么教导你不分尊卑口出狂言的吗?看见九王妃不知行礼,反而纵容贱婢打主人,这是不分尊卑。你还没嫁过来,便大声喧哗自己是九王妃,好大的口气啊!你这还没进门呢,就算进了门,也是妾室,有什么资格和主母这样说话?!”凰羽用手撑撑腰。好久没动手了,还真是有些累。 “用鞭子抽,别刮花了她的脸” “是,小姐”黑衣人抽出腰间蛇皮鞭,走向惜月。 听翎羽街街坊说,直到半夜,还能听到街上鞭子抽打的声音。 云溪楼上。 凰羽听着街上连续的鞭声,吃的不亦乐乎。麻辣羊腿,藤椒糯米鸡,珍珠圆子,凤尾酥……再加上一盘摆在桌角的八宝酱牛肉。这是她和封淇奥第一次相遇时,他喂给毛球的那种酱牛肉。每次来云溪楼,她都会点上一盘,这次也习惯性的要了一份,直到酱牛肉上桌,她才发觉这盘酱牛肉已不是原来的味道,不知是肉变了,还是人变了。 封淇奥坐在凰羽对面,安静看着她吃,眼神温柔的似要溺出水来,经过这么多事,果然还是和她在一起比较舒服。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封淇奥首先打破宁静。 “你想说,自然不用我问,你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我说我有苦衷,你信吗?” “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你从前对我说过的。现在人心变了,信与不信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 “可惜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忙得很,忙着埋酒,忙着和玥温玉约会,没时间考虑什么信与不信”凰羽讽刺道。 封淇奥知道,她还在生气。这些日子她每天待在王府养胎,根本没有见过外人,她这样说,只是嘴硬的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封淇奥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这下手可真是重啊,王爷就一点不心疼你的美娇妾吗?”凰羽放下碗筷,舒服的抚着肚皮问道。 却没有听到回答。 “好了,叶繁,去让他们停下吧,打人也挺累的,过来吃些东西”凰羽起身,对封淇奥微微行礼:“王爷,天色已晚,凰羽先行告退,您请自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你的软肋,你会因为他而优柔寡断,你会因为在意他的感受而忽略自己。 当你孤身一人,不再有所爱之人时,你才能够果断狠绝,活出自己最美的模样。 乘马车回王府的路上,叶繁问凰羽,为什么不趁机与王爷和好。半晌,凰羽答了一句她当时听不懂的话:伤了你一次的人,便不值得你再用真心对待。 第十二章黑翼纵火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九月中旬,九王府迎入侧妃。 一顶凤鸾,数百仆从,无数珍宝,自皇宫浩浩荡荡的走向九王府。比起凰羽大婚时的十里红妆,这次可以说是差得远。 封淇奥一身喜服,独坐骏马,仍是风度翩翩佳公子,但全然没有第一次大婚时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果然世间男子都一样喜新厌旧。当初九王爷为了相府千金,公然在太极殿与皇上闹僵,现在九王妃还怀有身孕,他就迫不及待的迎娶郡主”四周有人窃窃私语道。 听到此话,封淇奥不禁在心底苦笑,羽儿,你是不是也这样想我? 成亲礼上,按规矩,妾室要给主母敬茶。 众宾客窃窃私语,都在一旁等着看热闹。凰羽一身便服坐在主座上,悠闲地吃着糕点,没有感到丝毫难堪。 惜月端起茶杯,一脸不屑的递到凰羽面前,道:“主母请喝茶” “这就是皇上教给郡主的规矩吗?”凰羽继续吃着糕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温柔的语气中,惜月却听出了狠绝的味道。身上似又浮现出那晚的疼痛。 惜月咬咬牙,跪在凰羽脚下,道:“主母请喝茶” 茶水仍没有被接过。 “叶繁,听说姨娘最近病了,一会送些人参去相府,让姨娘好好养病。我听说母亲也赠了姨娘不少好药材,连我都没有呢。唉,母亲对姨娘真是好啊”凰羽对叶繁说道。 “那是姨娘识尊卑,知道自己妾室的身份,所以夫人才对她这么好”叶繁听出来凰羽的意思,接着说道。 “凰羽!”惜月忍不住,揭开喜帕瞪着凰羽。她何尝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她承认自己妾室的身份,低声下气的做人,讨主母欢心! “嗯?怎么了妹妹?”凰羽低头看着惜月,慵懒的问道。 惜月泪眼婆娑的望着封淇奥,想让他为自己做主,却不料封淇奥似看不见她,还为凰羽剥着松子。 “妾室封氏在下,主母请喝茶”她高举茶托于头顶,茶杯才被叶繁端了起来。 闹了这么久,茶水早已凉透,凰羽接过来触了触,以凉茶对胎儿不好为由,把茶杯随便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辛辛苦苦敬的茶被她这样对待,惜月心里更加恨透了凰羽。 剩下的事与凰羽无关了,她伸伸懒腰,抚着肚子慢悠悠的走回梧桐居,懒懒的睡了一场天昏地暗的午觉。 醒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外面的宴席声也渐渐消散,这时候是该洞房花烛夜了吧,凰羽轻叹,自己醒的可真不是时候。 自己的夫君与其他女子同床共枕,任凰羽再怎么心狠,但她终究是女子,这心里也还是会疼。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从没发觉,初秋的夜晚竟这样冷,不知是天气冷,还是心冷,凰羽唇角一勾,微微自嘲。 房顶上,匿藏着的黑衣人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酒风吹过,反握着匕首便刺了过去。 “嘘,兄弟,是我”封淇奥用折扇挡住匕首,小声说道。 “王爷?你来这里做什么?”黑衣人一脸警惕。 “嘘,你小点声,这是我的家,我去哪不行?” “王爷今夜美人在怀,怎么突然来看王妃?而且还不走正门”黑衣人继续警惕。 “我走正门凰羽会见我吗?!”封淇奥一脸黑线。“兄弟你别问了,我就在这看一会,不会把你家小姐怎么样” 黑衣人将信将疑,转身退到黑暗处再次把自己隐藏起来。 封淇奥:看自己娘子还得偷偷摸摸的,我太难了…… 凰羽披着雪白大鳌,单手轻抚肚子,静坐在梧桐树下。“她是他迎娶进门的侧妃”凰羽的表情像是有什麽破碎了一样,痛痛的扎著封淇奥的心。她纤秀的眉下那一双波光滟潋的眼睛像是有什麽破碎掉,喃喃的,喃喃的“宝宝,你要好好的你是娘亲唯一的依靠” 脖颈白狐毛衬得她面容精致柔和,母爱的光辉环绕于四周。凰羽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时辰,封淇奥也看了一个时辰。 黑衣人看不下去了,慢慢走到封淇奥身边,道:“王爷,你要是想王妃了就下去和她聊聊天,其实王妃也很想你,只是一直嘴硬不说” “不了” 一声轻叹。 午觉睡得多,加上心中有事,凰羽整晚都没睡好。 一大早,凰羽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穿衣,洗漱,吃早饭。今日的皮蛋瘦肉粥熬的甚好,凰羽闻着香味才稍稍有些精神。 “王妃的鼻子可真是尖,这粥奴婢可熬了两个时辰呢”见凰羽喜欢,叶繁跟着挑起话头,想着法的哄她开心。 为凰羽乘好一碗,小心的端在她面前。精肉已经被熬的入口即化,加上白米温稠软糯,凰羽对这道粥赞不绝口。 今天的心情也是美美哒~凰羽轻哼曲调,像只餍足的小猫。 正安静的享受着美味的早饭,侍女小西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微微行礼,急忙道:“王妃,侧妃她非要闯进来,奴婢拦不住” “你这贱婢真是胡言乱语,我家郡主是按规矩,来和王妃请安,什么叫闯进来?”墨染的声音透过面巾尖锐传出来,声音中带着些许恨意和快意。看来上次的匕首没让她长记性。 凰羽看着碗里的粥,可惜的叹了口气。唉,这么好的粥却被她们打扰了品尝的胃口。 “姐姐的早饭好生简单,想来是怀孕胃口不好。 唉,王爷给妹妹准备的早饭甚是丰盛,妹妹现在还有些撑呢”惜月摇着团扇,扭着腰肢便不客气的坐在凰羽对面。 “你来,就是想看我吃什么吗?”凰羽放下碗勺,清冷的看着惜月。 “当然不是”惜月用手帕捂着唇羞怯的说:“王爷爱怜惜儿,说昨夜太累,让惜儿好好歇着,但是我想着呢,但这规矩不能坏,所以来给姐姐请安” “哦,请吧”凰羽淡淡道。 “妹妹这腰酸得紧,今日不适行礼,这安啊,妹妹先欠着姐姐”惜月用手掌轻揉腰肢,仍是一脸羞涩。“姐姐这肚子也快有七个月了吧,可能再过几个月,他就能有伴了” 凰羽的手握的越来越紧,指甲刺穿了手帕,扎进皮肉。 “你还有事么?”凰羽眼底碧光涌动,直盯着惜月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惜月没必要再待在这儿等凰羽教训她,便扶着墨染柔柔站起来,带着众奴仆马不停蹄的离开梧桐居。 凰羽看着浸出血的手帕,勾唇一笑,但墨绿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一颗泪珠在眼角似掉非掉,凰羽抬手轻轻抹去。这种人,不值得让她哭。 “王妃……”叶繁不敢惊扰凰羽,只得小声抽泣。“您为什么不像上次那样教训她?” “如今和往日不同,她嫁过来,就是皇后派来监视我的,为了及时传递消息,防止我把孩子换掉。我现在打她就是在打皇后的脸面”凰羽轻叹一口气。 “她就是仗着有太后和皇后护着!”叶繁气得直跺脚。“王妃,我们回相府,把这些事告诉老爷和夫人,让他们为你做主!” 凰羽站起来,轻轻给叶繁擦拭眼泪,叹口气,道:“身为人子,哪有报忧不报喜的道理,爹娘听了只能为我担心。封淇奥是王爷,封惜月是郡主,皇家赐婚,难道爹娘还能让王爷休了郡主不成?” “奴婢自小陪着小姐长大,小姐才情好,武功也好,是一般男子都比不过的。小姐是能展翅高飞的凤凰,不应该被困在这里任人欺负!”叶繁越说越激动,小脸涨得通红,竟把凰羽逗笑了。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天高地远,去哪里不成?大不了去边疆找哥哥。只是肚子里有这小家伙,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凰羽温柔的抚着肚子道。 “等小郡主出生了,咱们就走!”叶繁喜极而泣,这里她是一刻也不想留。 但愿是个小郡主吧……凰羽望着高墙外的远方暗想。 每次凰羽在府中散步,总能很“巧”的碰到惜月,七八个月的身孕本就疲惫,凰羽不想和她有什么争执,每每绕道回梧桐居。 惜月看凰羽躲着自己,便愈发猖狂,她不敢公然挑衅凰羽,于是常常让戏班子演戏到深夜,扰的凰羽睡不好觉。她睡不好,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似从前活泼好动了,这就触及凰羽底线。 一天半夜,戏班子又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令人烦躁。凰羽站在院子里,看着惜韵阁的方向,轻和一声:“黑翼!” “属下在”黑翼自暗处现身,落在凰羽身边。 “带着黑迩他们,烧了这个戏台子”凰羽眼中碧色涌起,声音似暗夜里的恶魔。 “是!” 数十道黑影自空中闪过,带起一阵冷厉的腥风。 惜韵阁火蛇纷飞,叫喊声此起彼伏。 “这出戏才好看”凰羽微眯墨绿色眸子,冷笑道。 不一会,惜月带着大批奴仆找上门来,紧接而来的,还有这些天一直没现身的封淇奥。 第十三章命悬一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王爷,你要替惜月做主啊!”惜月看到封淇奥便开始哭哭啼啼,甚是可怜。 “羽儿,这是怎么回事?”封淇奥没有理封惜月,先看了看凰羽有没有受伤,一颗提起的心放下后,又轻声询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这么晚了,王爷和侧妃不睡觉,跑到我梧桐居作甚?”凰羽轻拢大鳌,慢悠悠的说道。 “王爷,是她放火烧惜儿!她想杀死惜儿!”惜月指着凰羽,咬牙切齿的说道。 “哦?她放的火?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封淇奥反问。 “黑衣人,是黑衣人!他们在惜韵阁泼洒耗油,然后放的火!” “捉到黑衣人了吗?无凭无据的,惜儿可不能血口喷人”封淇奥虽对着惜月说话,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凰羽。 “惜儿……没有” “那捉到人再来闹事吧,本王妃累了,先去睡了,王爷侧妃自便”凰羽打着哈哈,被叶繁扶着走进屋内。 “王爷,就是她,就是她!”惜月不依不饶的抓着封淇奥的袖子。 封淇奥却仅仅是微斜过来一双狭长美丽的春水烟波眸子,淡淡勾了勾唇角,心上人已走,他也无半分留意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去睡吧。惜韵阁不能住了,你先去客房将就一晚” “王爷不和惜儿一起吗?” “我还有事,你先去睡” “是”惜月恋恋不舍的松开封淇奥的袖子,走出梧桐居。 等到庭院里只剩封淇奥一个的时候,他才缓缓转身,离开这里。 黑翼继续潜伏在屋顶,看见院子里没人了,才稍稍放松警惕。 突然,一阵风吹过。黑翼默默谈了一口气:王爷,你咋又来了…… 封淇奥手提两壶桃花酿,坐在黑翼旁边。 把其中一壶递给黑翼,黑翼摇摇头,不接。 “也是,你要守着凰羽,先别喝了”封淇奥把酒拿回来,打开酒塞,一股桃花的香气蔓延开来。 “黑翼,你有喜欢的人吗?”封淇奥灌一口酒,轻声问道。 “没有,喜爱之人是自己的软肋,暗卫不允许有软肋” “真好” “王爷何出此言?” “没有得到过,比得到了又失去好太多了”封淇奥把手臂枕在头下,仰望着星空淡淡道。“我得到了她,却没有本事护住她,像个木偶一样被人牵制着,逼着自己不去靠近她” “王爷为何不会王妃坦白?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淇派,还差一个人” 淇派已经私下聚集了所有支持封淇奥的权臣,所以黑翼一直没明白他所说的“人”是谁。等到他明白的时候,他想杀死封淇奥的心都有。 中秋十月,秋高气爽,凰羽的身子也越来越重,王府中早早备好了太医和稳婆,顾知夜也每天为凰羽把脉。大家都等着小生命的到来,当然,不排除封惜月。 这孩子若是个男孩,便是要送入宫中,成为皇后手中的人质,若是个女孩,那么她封惜月的孩子将可能是王府第一个男丁。所以,惜月比凰羽更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天夜里,凰羽感觉小腹微微刺痛,一股暖流流出,似葵水的感觉。凰羽稳住呼吸,喊来守夜的婢女,婢女又急忙去叫稳婆和太医。 夜晚的宁静被打破,凰羽抚着肚子,在心底不舍的问:小家伙,你是要出生了吗?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小腹从刚开始的刺痛,一点点扩大蔓延,像是一只手在肚子里乱搅,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凰羽满头大汗,牙龈渗出的血浸湿了咬在嘴里的布巾。 “王妃这是难产啊”一个产婆哆哆嗦嗦的说。 “头太大,孩子出不来,这可怎么办啊”另一个产婆双手沾满鲜血,也慌了起来。 “你们快想想办法!王妃快没有力气了!”叶繁在一旁紧紧握住凰羽的手,急得直跺脚。 要是能想着死去就好了,死去就不会这么疼了。凰羽朦朦胧胧的想,一颗眼泪自眼角滑落。 凰羽的手慢慢失去了力道,眼前的喧嚣似慢慢离她远去,她似乎又看见了自己和爹娘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人和物一个个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白衣少年拿着酱牛肉温柔的对她笑。 侍女端着一盆盆清水进来,不消片刻,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去。封淇奥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一开始还能听到屋内传出凰羽的声音,渐渐的便听不到了,也没有孩子的哭声,封淇奥心里越来越害怕。 “怎么没有声音了?!”封淇奥拽住一个刚出来的婢女焦急的问道。 “回王爷,王妃是是难产”婢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封淇奥脚下,生怕他的怒火会牵引到自己身上。 “稳婆呢?稳婆干什么吃的!传太医,顾知夜!”封淇奥眼里充满血丝,疯狂的找人。 随陌在一旁劝阻道:“王爷,顾太医早就进去了,您先别急” 封淇奥不管婢女的阻拦,大步迈向屋内。看见的,却是床上奄奄一息的凰羽。 顾知夜看到他,也没有阻拦,只是把叶繁叫到一边,给封淇奥让出地方。 封淇奥走过去,一把握住凰羽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 “凰羽,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祈求的声音,像是心脏被人狠狠捏住,让他喘不过气来。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凰羽手背上,床上的人却没有醒来。 在死神面前,人类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封淇奥恨上天的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在梦中,凰羽似乎又看到那个厌仄的春日,阳光清澈,让她一见锺情,又痛彻心扉的男人,白衣胜雪,眉目如画,连春光都不如他一分笑容明媚──下雨了吗?似有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凰羽动动手指,用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 眼前人一袭熟悉的白衣,真的是他。凰羽笑了笑,低声喊道:“夫君” “我在,我在”封淇奥紧紧握住凰羽的手,似失而复得的宝贝。 “王爷,您有什么话就赶紧和王妃说了吧”稳婆在一旁颤抖的说道。 “还没到那种地步”门外,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玥殿下”随陌恭敬道。“这里血气重,您去前殿稍等片刻” “医者不分男女,若是再耽搁,王妃可就真的救不回来了”玥温玉微微皱起眉头。 “让他进来!”在这种情况下,封淇奥已经不在乎从前的是非了。 玥温玉先用两指给凰羽把脉,用针灸打通其内力,不消片刻,凰羽便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好了不少。玥温玉又开了一张药方,担心婢女掌握不好火候,于是亲自在庭院里烧水煮药。 封淇奥在一旁细心的给凰羽擦汗,吹凉汤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喝。看着如此虚弱的凰羽,他的心揪成一团。担忧,悔恨,愧疚…… 两碗汤药下去,凰羽渐渐恢复了力气,试着慢慢用力。 天刚刚破晓,一声婴儿的啼哭让梧桐居所有人放下了吊了一夜的心。 “男孩还是女孩?”凰羽虚弱的问稳婆。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小世子”稳婆高兴的道喜,却没注意到封淇奥和凰羽微微失落脸色。 “我不想看,抱走”凰羽转过头去,一串泪珠自眼角流下。 孩子似乎听懂了母亲的意思,哇哇大哭起来。 封淇奥接过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竟安静了下来,嘟着小嘴不停抽泣。 “杂家刚到,就听见这清脆的哭声,杂家恭喜王爷”皇后身边的允公公在门外说道。谁通知的皇后,众人一想便知。 封淇奥不顾外面的允公公,对襁褓中的婴儿温声说道:“你折腾了你娘亲一夜,降生于秋日暖阳之下,爹便给你取名为封秋辰,让你记得你娘亲带你来这世上有多不容易”轻轻一吻落于婴儿额头,转身出了门。 允公公命奶娘接过封秋辰,与封淇奥行礼之后便准备回皇宫复命。转身的那一刻,封秋辰开始大哭起来,似是使出吃奶得劲,喊的嗓子都哑了。 封淇奥闭上眼睛,扭过头去,厉声道:“抱走!” 哭声渐渐远去…… 凰羽产后元气大伤,又加上失子之痛,一下子病了好些天。期间叶夫人来看过女儿,却也没唤醒她。 玥温玉在王府住了下来,和顾知夜一起医治凰羽。 凰羽睡的很不安稳,朦朦胧胧中,秋辰的哭声一直萦绕在她耳边,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主殿内,三个男人结成一派,全都为了同一件事发愁。 “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封淇奥急躁的在大殿内转来转去,顾知夜和玥温玉也紧皱眉头,束手无策。 “你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顾知夜嫌弃的看着封淇奥。“王妃不醒,是她自己不愿醒,她想逃避现实,一直沉睡下去” 玥温玉也点头同意。 “那怎么办?”封淇奥听话的坐下来,认真等着后话。 玥温玉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她有心结,除了孩子,还有别的让她不愿面对。这个心结,应该就在你身上。凰羽虽不醒,但是能听到声音,你去和她聊天,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好” 梧桐居。 “王爷万安”叶繁拿着一个包裹从屋内走出,看见封淇奥,眼神惊慌的连忙把包裹藏到身后。 “什么东西?拿出来”随陌厉声说道。 第十四章展翅翱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叶繁慢慢把包裹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些小孩的衣服鞋帽,一只虎头鞋上还留有一枚绣花针。 “这些都是王妃一针一线做的,奴婢怕王妃醒来看着伤心,想去收起来”叶繁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上。 封淇奥轻叹一声:“下去吧” “是” 这些东西,他也准备了不少,虽然很多现象都说明肚子里这个是男孩,但是他和凰羽都抱有侥幸心理,万一是女孩呢?唉。 悄声进去,床上的人睡的如此安详,封淇奥慢慢坐在凰羽身边,抬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凰羽,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违背了一生一世的誓言,你恨我不和你对你不理不睬” “有时候我羡慕那些平常人家,夫妻和和美美,粗茶淡饭也吃得很香。但是我们生来位高权重,那种生活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被留着宫中六天,说得好听是陪伴太后,说的不好听,就是软禁。若是还不答应娶封惜月,皇后就要对你动手,只要能护你平安,我宁愿让你恨我” “迎娶侧妃那晚,我没有碰她,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黑翼,我在梧桐居屋顶上看了你一夜,你站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我不能让皇后起疑,所以那晚给封惜月吃了药,让她产生幻觉,以为是我。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我只想护你平安”有谁知道,那个在外叱咤风云的九王爷,在病重的妻子面前竟是如此软弱。 一室寂静,只余男子忏悔的声音。 凰羽似被封淇奥的情绪感染,手指轻轻动了动。 “凰羽,凰羽!”封淇奥握紧妻子的手,欣喜的喊道。 凰羽用力睁开眼睛,眼底碧光一闪,稍纵即逝,一双古潭般幽深的眼睛看着封淇奥。 “水” “哦哦水,水”封淇奥手忙脚乱的找茶杯,倒上水,慢慢喂给凰羽喝。 稍稍缓了缓,凰羽直视封淇奥,虚弱的轻声说:“淇奥,我现在心里很乱,想出去散散心,就只我一个人,过些天就回来,行吗?” 对失而复得封淇奥来说,凰羽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于是忙不迭的点头:“好” 待身体恢复好,凰羽便在封淇奥担忧的眼神中,一人一马上路。当然,此事是他们夫妻俩的秘密约定,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九王府对外宣称,王妃病重,不见外客。 有九王府的手令,出城一路顺利。只是在京城之郊,山茶花盛开的地方,一道白色身影拦住了凰羽的去路。 是玥温玉。 他眉眼含笑,温柔递给她一块雪白玉佩,古朴大气的凤凰栩栩如生,凰羽只当做是友人之间的送别,却不知此玉乃同心玉,还有另一半,为墨玉。 温玉没有告诉她,只道祝她一路顺风,后微微拜别。 凰羽回礼,策马而去。 待到尘埃落定,白衣温玉仍眺望着凰羽离开的方向,掌心轻捧一朵雪白山茶花,久久不能离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路上,凰羽随性赏玩,以赤子之心待人接物,时常救死扶伤帮助他人。当旁人问及她名姓时,只答:封国九王府。三个月的时间,凰羽为九王府聚集了一股不小的力量,四散在各国大陆。这股力量为将来封淇奥君临天下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腊月飞雪,城外梅花飘零,凰羽一袭黑衣,戴着黑色面纱高坐于飞鸿踏雪,纤细的背影果断坚毅,如展翅翱翔的雄鹰。如今的凰羽,已全然不是那个被困于深院的金丝雀。 一人一马又回到了熟悉的京城。 入京不得骑马,凰羽牵着踏雪漫步于繁华的街市。元旦将至,小贩们大声吆喝着,想在年末再赚一笔。大人带着孩子上街采买,孩子好奇的睁大眼睛观察四周,咿咿呀呀的向爹娘要着玩具。被儿童欢乐的笑声感染,凰羽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秋辰,也四个月了吧,不知道他想向爹娘撒娇要玩具的时候,是谁在陪着他。凰羽一声轻叹。 突然,人群向前方涌去,挤得凰羽站不住脚,无奈,一人一马只能顺着人群向前走。 到了衙门门口,人群不再涌动,雄伟的威武声响起,审案开始。凰羽挤到前面,仅能看见一个五品官员跪在大堂之上,此人大腹便便颤颤巍巍,看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报官何人?”年轻男子的声音,也有些熟悉,凰羽挤不过去,看不见说话的人是谁。 “下官平洲知县谢如玉”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一身鸡皮疙瘩,这身材,真是白白毁了这么好的名字。 “所为何事?” “下官家中遭杀人魔!”谢如玉看看四周,颤颤巍巍的说“第一个受害的是我的妾室孙氏,孙氏失踪的前几天,给我说半夜常听到屋外女子哭声,我还不信,告诉她是风声,谁知没过三天,孙氏就被打扫后院的老奴在枯井中找到,人已经死去多时,眼睛瞪得铜铃这么大,是被活活吓死的!” 轰隆隆,天空突然打下一道闪电,有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雪花飘得越来越密,潮湿阴沉的空气让人感觉越来越压抑。 谢如玉吞了口唾沫,看看主座上的人,不知怎么办。 “哦?有意思,继续说”主座上的年轻男子发话。 谢如玉点点头,接着道:“从孙氏被发现,府上就接二连三少人,少的人被藏在容易发现的地方,不出三天就能被找到,而且死相不一。找到死人的那天,就是下一个活人的死期” 年轻男子抿一口茶,丝毫没有被吓到,思路清晰的问谢如玉:“哦?那你怎么还有命来报官?” “她打算杀我的那一天,我苦苦哀求,说我还有一个三岁小儿需要养活,我死了,他就没爹了。那人竟放下匕首,饶了我一命,逼我答应不再强抢民女,不,呸呸呸,是不再纳小妾”谢如玉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脸色有些难看。 “可看清男女样貌?” “是个女子,常穿一袭黑衣,那人以黑纱遮面,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是碧色的!” 雪下得越来越大,不一会,噼里啪啦的冰雹也砸了下来,人们又害怕又想听,聚集在衙门四周不肯离去。 年轻男子重重放下茶盏,惊的谢如玉一哆嗦。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年轻男子一挥手,一个侍卫拿出一张画像摆在谢如玉眼前,画像上的女子一袭黑衣,眼神尖锐,似暗夜中的统治者藐视着人间。 谢如玉一看画像,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指着画像哆哆嗦嗦的回答:“是!就是她!” “咔嚓”茶杯捏碎的声音。 “又是这个女人”年轻男子阴森的说道。这个女人杀了他很多下属,几乎把他隐藏在各州县的势力全部连根挖出来,然后一个个捣毁,现在竟有胆子跑到京城附近!好啊,来了他的地盘,就是来找死! 凰羽想慢慢退出人群,却没发觉不知何时,四周的人竟给她留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地,一双双眼睛戒备的望着她,她一动,一名女子胆小的哭了起来。紧接着,侍卫拿着刀冲了出来,把她团团围住。 年轻男子自堂中走出,面带阴森的笑意。“你果然来了” “别来无恙,三王爷”凰羽抬眸盯着封君威,手中银鞭蓄势待发。 “你若是愿意为本王所用,本王今天便可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封君威招降道。此女子不仅身手好,而且心思敏捷,是他现在最缺的人才,若能投靠于他最好,若不能,杀了也了一祸害。 “王爷脑袋是被驴踢了吗?怎么会想有这种痴心妄想?”凰羽冷笑。 封君威被刺激的暴躁至极,直接下令道:“都给我上!给我捉活的!我倒要看看你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侍卫排起轮回阵,逐一对凰羽发起进攻。此阵既能让他们保留体力,又能在各个方向用不同的招式对凰羽攻击。封君威面含冷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阵中的人垂死挣扎。 银鞭闪过,带起一阵冰雹砸向周围侍卫,冰雹穿过铠甲,去势不减,紧接着穿出皮肉。白色的雪地上落下一朵朵红梅,妖冶非常。 此阵极其耗费体力,凰羽知道不能多待,必须尽快突破。黑色大鳌被注入内力,卷起一阵风浪,硬生生的把刺过来的银枪折断。左手匕首折扇突现,顺着力道回旋于空中,割断几个侍卫的脖颈,后又有新的侍卫补上。 凰羽已多处受伤,再加上衣衫单薄,脸色渐渐有些潮红。 该死!这是和她拼体力! 封君威看到自己精心训练的暗卫被一个个斩杀,心疼不已,大喝一声一掌拍向凰羽,这一掌足足带了十成功力。 凰羽腹背受敌,单手接住封君威一掌,男子掌力雄厚,就算她没受伤也只能堪堪接住,更何况是现在? 支撑了没多久,凰羽被直直震飞了出去,正好离开了侍卫的包围圈,呕出一口血后提起仅剩的内力越墙而出。 “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封君威捂着胸口愤怒的吩咐道。自己真是小瞧她了,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胆识和功力,能得此人,自己离那个位置也不会太远了。封君威暗想,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 第十五章双面王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提起轻功奋力向前跑,大雪覆盖了屋顶,让落脚的地方异常湿滑,速度被大打折扣。大口大口的鲜血被呕出,凰羽的注意力开始有些混沌。 身后的侍卫身手矫健,落地无声,一个个追了上来,眼看着只有两个房顶的距离。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敌人手里!凰羽咬咬牙,用折扇上的匕首划破手臂,让自己清醒一点。 脚底一滑,一个趔趄,凰羽从房顶上滚下。落地之前急忙一个转身,轻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主屋内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掩盖了凰羽的脚步声,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侍卫就在不远处,再出去肯定会被发现,凰羽只能躲在这家的柴房里仔细的听着脚步声,如暗夜中的豹子蓄势待发。 房顶传出哒哒响声,凰羽匍匐在地,握紧手中匕首,紧盯房门。 无数脚步声自房顶落下,不大的院子里落满了黑衣人,主家出来查看,却被一刀穿心。 “老爷!”一位夫人跑出来,被眼前血腥的画面吓晕了过去。 紧接着,是孩童的哭叫,一颗头颅滚落到柴房门前,惊恐的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外面的惨叫刺激着凰羽的耳膜,如同地狱的恶魔,让她悔恨不已。她紧闭双眼,不忍再看。 突然,院中传来打斗的声音,长剑割破空气,如风吹过草地般轻盈,却招招致命。只听几声闷哼,院中安静下来。 有一人径直走向柴房,长剑划在雪地上,发出“呲呲”的响声,如催命的符咒。 此人若是敌人,那么今晚自己难逃一死。随着脚步临近,凰羽的心一点点沉下来。只有一招致命,自己才有生机。 脚步声停止在柴房门口,就在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凰羽聚集全身力量扑了过去,刀刃反射月光让凰羽看到了一双邪魅的丹凤眼,是他! 刀锋一转,刺穿了柴房的木门。 “凰羽!”封淇奥将长剑背在身后,急急拖住凰羽下坠的身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封淇奥眼神里集满了心疼和愤怒,低声质问怀中满身是血的女子。 “以后再解释,你快走,他们要追过来了”凰羽用力推开封淇奥,让他赶紧离开。她知道,现在的她是个累赘,她不能拖累了他。 “闭嘴!你总是想把我抛下,一个人去承受那些痛苦,凰羽你真是伟大啊!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你知不知道!”封淇奥逼凰羽看着自己,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 更多的脚步声自远处追来,此地不宜久留。封淇奥一把抱起凰羽,在邻坊间灵活穿过。快到翎羽街的时候,封淇奥低声吹响口哨,只见矫健的毛球疯狂摇着尾巴自远处跑来。 又是一阵哨声,毛球急急刹车,在封淇奥面前停下,静静听着哨声的吩咐。 毛球呜呜低嚎两声,拔腿飞快的往王府的逆方向跑去,边跑边不停的嚎叫,周围的家狗和野狗接二连三应声,顿时一片犬吠,扰乱了追踪者的听觉。 凰羽虚弱的倚靠在封淇奥肩膀上,呼吸渐渐微弱。一瞬间,封淇奥心头一阵慌乱,这种感觉就像是秋辰出生那晚,那样的力不从心。 封淇奥加紧步伐,飞快的朝王府奔去。 “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把顾知夜从美梦中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穿上鞋,一边喊着:“来了来了,谁啊大晚上的” 打开门,一股冰雪迎面吹来,冻得顾知夜一哆嗦,紧接着看到的,是面带煞气的封淇奥拿着血刃直直的站在门口,怀中还着紧抱着一个血人。 冰雹砸在房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砸的封淇奥的心越来越乱。 自从凰羽离开王府,他便派人在暗处保护,却屡次被她发现,她发现后就会立刻隐藏自己的踪迹,最后导致她的音信全无。 她答应过他会回来,于是他就在王府一直等一直等,等他的王妃回家。可谁知她这次出去不仅仅是游玩,更多的是帮他聚集势力,同时也帮他消灭了不少威派。 原来她什么都懂,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再受压制。 他的凰羽,懂事的让人心疼。 封淇奥轻叹一口气,生怕打扰到凰羽安睡。 凰羽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血透过绷带慢慢渗出来,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一条,封淇奥在一旁静静守着,嘴角微微勾起。 如此岁月静好,也甚是不错。 “三王爷您不能进去,里面只有我家王爷和王妃”随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提醒着封淇奥来人的身份。 “翎羽街夜闯杀人魔,我是担心皇弟的安危才来查看,废话少说,快让开!”封君威暴躁非常,全然不似担心弟弟的安危。 “随陌,发生什么事了?”封淇奥慵懒的声音传出来,语气中还含有被吵醒的不耐烦。 “王爷,是三王爷来了。三王爷说有杀人魔闯入翎羽街,想进您的卧房搜查” “哦?我没看见有杀人魔闯进来,你带着三哥去别处查查吧,动静小些,别吵醒了王妃”封淇奥婉拒道。 封君威见状,越发怀疑。“九弟可能在睡梦中没注意到贼人进入,还是查查比较安全”刚说完,就带着侍卫闯入梧桐居。 封君威先派人搜了大殿,随陌跟在一旁拖延时间。 “三王爷,您渴了没?王府有上好的龙井,臣带您去尝尝” “滚开!”封君威一挥袖,震得随陌倒退几步。 “哎呦三王爷您小点声,吵醒了王妃,王爷可是得扒了臣的皮”随陌顺着袖风后退,遮挡住门后的血迹,悄悄移动花瓶盖在其上。 大殿中搜索无果,只剩卧房。随陌又急忙赶过来,忙说道:“三王爷搜也搜了,这里没有贼人,臣带王爷去别处瞧瞧?” 封君威无视随陌,大步走向卧房。 “哎呦三王爷,里面不仅有我家王爷,还有王妃,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直接闯进去,我家王妃以后还怎么见人”随陌用身子挡住卧房门,脚底暗暗用力,即使被侍卫拽着也纹丝不动。 封君威耐心被耗尽,一掌打向随陌天灵盖。突然,卧房中传来封淇奥的叹气声。 “随陌,让三哥进来吧,你们吵的羽儿头疼”封淇奥说话间带有些许微怒。 封君威一甩长袖,大步跨入卧房。 一进门,便闻到房间内药香扑鼻,一颗夜明珠悬挂在房间中央,发出柔和的亮光。封淇奥倚靠在床头,眉头微皱,温柔的安慰着怀中的妻子。两人的三千发丝散落在被褥上,纠缠在一起。 凰羽似嫌大殿的烛光太亮,往封淇奥怀里钻了钻,娇声细语的说:“夫君,什么杀人魔,我怕”声音颤颤巍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封淇奥轻轻抚了抚凰羽的后背,哄着她说:“乖,没有杀人魔,娘子听错了”又抬起头来微眯眼睛看着封君威,微恼说道:“三哥看好了吗?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封君威听暗卫说那女人消失在翎羽街,而封淇奥的府邸就在翎羽街,这么好的搜查机会,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而且这卧房里有浓浓的药香,是个极好掩盖血腥气的地方,封君威直觉那女人不会离这里太远。 一道尖锐的目光落在凰羽身上,久久不离去。 “三哥这么看着我的王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三哥怀疑羽儿是杀人魔?”封淇奥质问。 封君威不答,只对着凰羽说道:“王妃能否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你的眼睛” 封淇奥的心一紧,手在被褥下悄悄摸索着长剑,却被凰羽按住。 “咳,咳咳”凰羽咳嗽着从封淇奥怀中爬起,撩开脸颊上的长发柔弱的望着封君威,一双墨瞳盈盈如水,一副西子捧心状真真是我见犹怜。 封君威见其双眸,知自己找错了人,连忙道歉:“打扰王妃休息了,我这就去别处搜查,告辞”长袖一挥走出卧房。 直到封君威走出大殿,封淇奥和凰羽才把心稍稍放下。这一场戏消耗体力太多,凰羽身子摇摇晃晃的倒在封淇奥怀里。 “凰羽,你的眼睛”封淇奥好奇的问。 “只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变成墨绿” “哦哦哦”封淇奥点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凰羽声音轻飘飘的,似在下一秒就要睡去。 “是踏雪带我去的,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乖”封淇奥轻轻捂住凰羽双眼,不一会,手下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安静看了小妻子一会,封淇奥轻轻一吻落于她的额头,温柔道:“晚安,梦里记得有我” 夜深人静,两人进入梦乡。 凰羽这一夜睡的很不舒服,她又梦见了那个金瞳女子对着众人大喊大叫,然后疯疯癫癫的把婴儿扔下深渊。深渊里刀光剑影忽冷忽热,让凰羽难受至极。朦朦胧胧间,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封淇奥在睡梦中被身边的动静吵醒,睁眼便看见满身是汗的凰羽不停地扯着身上的绷带,鲜血浸湿了绷带,染红了被褥。他连忙控制住凰羽的手臂,用毛巾绑在床上。顾不得穿鞋,封淇奥赤脚跑到客房,将顾知夜拎了过来。 顾知夜:这腊月飞雪天,大晚上的,让我穿件衣服再拖过来也是好的啊…… 第十六章奸诈小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手臂动弹不得,却又浑身冷热难耐,难受的在床上不停乱动。牙齿咬破了嘴唇,为苍白的脸增加了些许妖冶。 顾知夜见状,用手探了探脉象,讪讪的收回手,对焦急的封淇奥道:“王妃这是中毒了,这毒只有你能解” “什么意思?”封淇奥急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是媚毒?” 顾知夜点点头。“除了你,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用内力逼出,但是现在王妃这个样子,后者是不可能的了,所以” 所以只能选择前者。 顾知夜被嫌弃的赶出了卧房。 顾知夜:这不是用我的时候了!好歹把我送回去啊!每次都这样,我太难了…… 心中抱怨了几句,顾知夜仰头欲哭无泪的看着苍天,却被飘落的雪花吸引了目光。如此美景,何不好好欣赏一番?于是顾知夜迈开步伐,听着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滋滋呀呀的声音,心中甚是愉悦。 刚走出梧桐居,突然,一个黑影自围墙上跳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呆愣了几秒。 黑影先反应过来,拿刀刺向顾知夜,但是武功却不怎么样,一下子刺到了木门上,刀子插的紧,怎么都拔不出来。顾知夜见机,迅速拿出袖中银针,看准黑影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这一针下去,黑影全身哆嗦了好几下,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随陌听见声音出来查看。揭开面罩,竟觉得有几分眼熟。突然,又一黑影落到两人面前,顾知夜连忙拿出银针甩过去,却被黑影轻巧躲过。 “顾太医,住手!这是王妃的暗卫!”随陌低声说道,生怕吵到了里面的王爷和王妃。 “黑翼”低沉的声音自面罩下传来,算是打招呼了。 “你你你,你竟然就在上面看着?!刚才我差点被捅死!”顾知夜欲哭无泪,什么人啊这是,见死不救…… “我只听王妃的命令”意思就是你的生死和我没有关系。 顾知夜:……我没话了……我太难了…… “黑翼,你看这人是不是有些眼熟?”随陌仔细观察着地上晕过去的黑衣人。 “在惜侧妃房顶上见过,上次火烧惜韵阁的时候交过手,身手差得很,惯使阴招”黑翼回忆道。 “肯定是听见动静来打探情况的,既然他是惜侧妃派来的人,肯定深得侧妃信任,我们不如把他拉为己用”顾知夜笑的阴森,手中银针跃跃欲试。 “怎么拉为己用?他会乖乖听话吗?”随陌一脸疑惑的问。 顾知夜冷笑:“当然是以牙还牙,他不是惯用阴招吗?那我们也用阴招,我前几天刚研制出一只霸王盅,正缺人试验” 随陌和黑翼一齐打了个哆嗦:太狠了太狠了,惹谁也绝对不能惹医生 卧房内。 银碳烧的正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封淇奥轻轻叹了口气。绷带已经被血水和汗水浸湿,再用下去感染了伤口可不是小事,封淇奥疲惫的坐起来,又给她重新换了绷带,等到最后一根绷带缠好,天已经蒙蒙亮。 万籁俱寂,封淇奥捻着凰羽的一缕发丝凝神冥思。有封君威一天在,他和凰羽就不会有安稳的日子。现在还没有定下太子,封君威就如此猖狂,若皇帝真以嫡子为太子,他和凰羽以后的命运便可想而知。所以,这场夺位之战,他输不起,也不会输! 宝剑在月光下发出冷厉的光,封淇奥的嘴角慢慢勾起邪而冷的笑。午时。 殿外喜鹊叫的欢快,叶繁和管家风坞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两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了里面的主子。 “唔~嘶”凰羽伸伸懒腰,腰间钝疼让她动作僵在一半,只好慢慢把懒腰收回来,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午间的太阳有些耀眼,凰羽用手臂遮挡住阳光把头转向另一侧。枕边人还在呼呼大睡。 那双邪魅嗜血的丹凤眼此刻微合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薄唇勾起一丝弧度,似做了什么美梦,单纯的像个孩子。封淇奥睡的那样香,让凰羽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凰羽轻轻将他的手臂从自己的颈下抽出,想让他睡的更舒服些。却不想一下子惊醒了他。 封淇奥听见身旁动静,猛的精神过来,用手触了触凰羽的额头,有些微凉,他放心的叹了口气:“还好,烧退了” “谢谢你”凰羽低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谢你”凰羽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封淇奥气急,道:“好啊凰羽,你都把我睡了,现在又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我我没有” “那就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封淇奥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凰羽。 等了一会不见凰羽来哄他,封淇奥有些按捺不住,却碍于面子不肯转过头去。隐隐约约,背后传来抽泣声,封淇奥赶忙转过身去,看见凰羽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抖动。 “娘子,你怎么哭了?”封淇奥探过头去问道。 “你欺负我” “小的冤枉啊,谁欺负谁啊这是” “噗呲”凰羽憋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你,几个月不见学坏了哈,敢骗我!”封淇奥伸手挠凰羽痒痒。 “哈哈哈,嘶,疼疼”凰羽皱着眉头嘟嘟嘴。 “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有你在真好,咱俩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封淇奥自夸道。 “啊行了行了”凰羽嫌弃道。“你不是还有个侧妃吗?我看着你俩在一起也挺开心的”语气酸酸的。 “我那是装的,娘子难道看不出来吗?再说了,有秋辰在皇后手里,封惜月对皇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也就没有装的必要了”封淇奥坦白道。 提及秋辰,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这永远是封凰最放心不下的事。 九王府对外宣称王妃身子大好,叶夫人得到消息马上来看女儿,正巧叶泠崖也刚从边疆回来,兄妹俩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于是凰羽拉着封淇奥一起去相府用了顿晚饭。 席间,叶泠崖对封淇奥总是冰冰冷冷的,除了最基本的礼节,他没有正眼看过封淇奥一眼。封淇奥也不生气,一直好脾气的照顾着凰羽。 左相看着闹脾气的儿子,不好意思的对封淇奥说:“他从小就这脾气,把抢了他妹妹的人视做仇敌,揍了很多次,就是改不过来,王爷见笑了” 封淇奥心中稳了稳,听左相的语气,看来叶泠崖没有给左相说皇宫夜宴的事,不然以左相护女的暴脾气……自己就得和那小侯爷一个样了。想到这儿,封淇奥浑身抖了抖。 胤清郡主是皇上的嫡女,自小很是张扬跋扈,后嫁与震疆将军为妻,成亲多年仅得一独子,世人敬称封小侯爷。这小侯爷被郡主和将军宠的无法无天,经常强抢民女作恶多端,百姓拿他无法,只能让女儿躲着他绕道走。直到有一次,凰羽去南洲看望祖母,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封小侯爷,小侯爷逼着凰羽下马车,凰羽温顺的下来,猛的抬起袖子就给了小侯爷一鞭子。小侯爷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身就和凰羽打了起来。凰羽的力量处于下风,被小侯爷一把折断了手腕。在府中等着的叶泠崖见妹妹久久不来,便驾马出来寻找,就看见了这一幕。 见叶泠崖来了,小侯爷连忙带着人一溜烟跑没了踪影。叶泠崖顾不得追他,忙带着凰羽回到相府医治。左相知道了此事,带着众多大汉就找上了将军府,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据理力争,最终怼的郡主和将军无话可说,当着他们的面杖打小侯爷五十大板,硬生生打折了小侯爷一条腿。之后郡主告到御上,皇上也只是说了左相两句。 封淇奥笑着向左相敬酒,道:“都是一家人,女婿是不会介意的” 叶泠崖撇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眼神透漏着一句话: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饭桌上,叶夫人总是看着凰羽,似有什么话想说,却欲言又止。终于在临走前,叶夫人实在忍不住,牵着凰羽的手走到一旁,落下了眼泪。 “羽儿,前些天命妇入宫,我见到了秋辰”叶夫人擦擦眼泪,接着说:“那孩子一见到我,就伸出手想要我抱他,我一抱他就咯咯的笑。听奶娘说秋辰刚去宫中的时候经常哭到嗓子哑,皇后嫌他烦,就找了一处偏僻的院子给他住,我跟着奶娘去看那院子,那哪是小孩住的地方啊,连块银碳都没有,我们叶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叶夫人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手帕。 凰羽眼眶里也集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听到自己的亲骨肉被这样对待,任哪个母亲也受不了。 叶夫人看见女儿如此难受,便急忙住嘴,想着说些好听的安慰凰羽:“秋辰倒是挺争气,虽是早产,但是长得挺健壮,浑身肉嘟嘟的,可爱得紧。听奶娘说,前几天三王府的小世子进宫给皇后请安,看见秋辰喝着肉糜粥,便非要争那一碗,秋辰扒着碗不让他喝,牙还没长齐呢上去就是一口,气的小世子哇哇直哭” 第十七章夜探皇宫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才是我儿子,胆大包天”封淇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搂住凰羽的背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慰她。 “九王爷,我求您救救秋辰,就算是养在太后那,也比养在皇后那好得多,皇后怎么可能真心对待秋辰啊”叶夫人哭着快要给封淇奥跪下来。 封淇奥见状连忙扶起叶夫人。“母亲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再等等,我会让秋辰永远不用再受这些苦” “你有办法?”叶夫人期待的看着他。只听封淇奥坚定的答了一个字:有!叶夫人才止住哭泣。 一路上,凰羽总是闷闷不乐,想着儿子在宫中受苦,她的心揪成一团。那是陪了她八个多月的孩子啊,她千辛万苦的生下他,却不能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没有怀上他。 封淇奥想揽凰羽坐过来,凰羽却没有理他。没关系,你不过来我过去。封淇奥一点点挪过去,凑近凰羽的耳朵,小声说:“娘子是不是在思念秋辰?” “嗯” “娘子想不想看看秋辰?” “嗯”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嗯?什么?”凰羽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说,我们去看看秋辰”封淇奥重复一遍。 “可以吗?”凰羽眼中似星辰闪过,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马车里有夜行衣,赶紧换好,现在就去” “好!” 九王府的夜行衣也如它的主人一样高贵妖冶,一袭黑衣用银线滚边,袖口金丝绒绣着展翅高飞的凰鸟,活灵活现。就连腰间扎着的宽带也是用深蓝色的孔雀羽绣着腾云祥纹,在烛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凰羽嫌弃的看着这身衣服,满脸黑线,这是摆明了要让人知道他们是九王府的吗?!这么晚了,一时半会也弄不到别的夜行衣,凰羽只好将就着穿了。一头黑发简单束起,用黑带紧紧绑成马尾,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两道轻巧的身影似燕儿在空中追逐,落在房顶上不留下一丝痕迹。不一会,两人在临近皇宫的酒楼顶停下,细细观察着巡逻的禁军。 等到禁军交接,封淇奥一个手势,两人轻盈的落入皇宫。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凰羽小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封淇奥自豪的给凰羽抛了个媚眼。 穿过鳞次栉比的宫殿,越过皇后的坤宁宫,两人来到偏僻的小殿,里面隐隐传来婴儿哭声,听此哭声,凰羽的心也紧了紧。 封淇奥带着凰羽在房顶上选了一处,轻扒开覆盖其上的积雪,拿走积雪下的草席,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只见秋辰一个人在要来里撇着嘴呜呜的哭,奶娘却在一旁的板凳上打盹。凰羽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显露出来。 封淇奥轻吹口哨吸引秋辰注意,秋辰看到他们俩,立刻停止了哭声,闭上了眼睛。父子俩熟练的配合让凰羽更加确认封淇奥不是第一次来。 封淇奥故意弹落一颗石子,惊醒了奶娘。奶娘起身看见封秋辰哭累自己睡着了,给他掖了掖被角就走去了偏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凰羽见奶娘离开,急忙想跳下去,却被封淇奥拉住。封淇奥示意她在此等候,然后一个转身跳上偏殿,往里面吹入大量迷魂香。待香味飘散,封淇奥才牵着凰羽跳入主殿。 孩子在眼前,凰羽却不敢上前了。封淇奥扯着她走过去,把手伸入摇篮,一手拖着孩子的脑袋,一手拖着屁股抱到凰羽面前。 这是凰羽第一次见秋辰。一头细致乌黑的短发毛绒绒的长在头顶,略显柔美,稀疏的刘海下,明月般皎洁的星眸仿佛会说话。婴儿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粉嫩的樱唇外展露着两颗虎牙,冲着凰羽微微一笑,带着三分清纯,三分可爱,三分淘气,外带着一分的妖媚。像极了缩小版的封淇奥。 秋辰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见过她。突然,秋辰伸出两只藕节般的手臂,向凰羽要抱抱。 “来,接着”封淇奥把孩子递过去,放到凰羽怀里。 孩子都四个月大了,凰羽这个做母亲的还是第一次抱。凰羽的姿势有些不对,小秋辰也没有厌烦,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看到这样温馨的场面,封淇奥在心里更加确定了那个决定。只有有权力,才不会这样寄人篱下! 小秋辰紧紧拽着凰羽的衣衫,只要她一放手,秋辰就哇哇大哭,虽是假哭,但凰羽这心里还是十分心疼,故一整夜都抱着秋辰没有放手。 小秋辰有几次直往凰羽怀里拱,却被封淇奥拽了出来。凰羽没有喂养过孩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封淇奥答:他那是困了。顺便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竟敢和他争媳妇,长大的还了得? 一夜,两个大人没有合眼,就连小孩子也精神得很。小秋辰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凰羽,小手紧攥黑衣,连眼睛都不舍的眨一下,生怕母亲突然离开自己。等到天蒙蒙亮,小秋辰已经昏昏欲睡,凰羽轻轻把他放到摇篮里,刚放手,秋辰就睁开大眼睛,小嘴一撇,急得想要哭出来。 “乖,秋辰乖乖睡觉,娘亲以后再来看秋辰好不好?”凰羽轻声哄着他。却见秋辰眼里含满了泪水,似下一刻就哭出来。 “秋辰看这是什么?”封淇奥拿着秋辰最喜欢的拨浪鼓哄他转移注意力。算着奶娘快要起床,他们俩必须要走了。 秋辰看也不看拨浪鼓,仍盯着凰羽,手攥着黑衣不放。 偏殿传来了奶娘起床洗漱的声音,水声停止,奶娘马上就要进来。 两道黑影一路躲闪,终于在天亮之前离开皇宫。 凰羽看着袖子上沾血的凤凰,心疼不已。刚才奶娘下一刻就要进来了,秋辰却使出吃奶劲扯着她。不得已,她只好狠狠心拽开秋辰的小手,婴儿手嫩,被金丝绒硬生生割出了许多血道。秋辰看着父亲母亲一转身便消失了,急得哇哇直哭。凰羽却只能含着泪,袖手旁观。 这是她的孩子,为什么见一面都这么难! 一路上,凰羽紧攥着手。仅仅是因为一个祥瑞预兆,皇后就这样防她。越在乎,就越害怕失去,皇后不肯让自己的荣华富贵受到一丝威胁,那她便把这些全部夺过来!她发誓,欺她者,伤她者,她一定会一个个慢慢弄死,不对,是让他们生不如死。那么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控制一个皇后信任的人,谁呢?凰羽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 王府,不就有一个么?呵,皇后,咱们慢慢的玩。 顾知夜将盅虫养在那黑衣人身体里,如今的黑衣人已意识全失,如一只牵线木偶,甚是听话。 听他说,他叫阴成,是惜月从宫中带来的暗卫头,也是她心腹一般的存在。如此,就更好了。 顾知夜操纵着阴成回惜韵阁汇报,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模仿着顾知夜,惜月听后也没有产生怀疑。 阴成掌控着暗卫指挥令牌,如此更有利于封淇奥众人的计划。 如往年一样,皇宫举办元旦宴会,各大臣盛装入宫,欢笑应承,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九王妃在外人眼里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凰羽也顺着这传言,打扮的极其素淡。 凰羽身穿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手上没有多余的配饰,仅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三千青丝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仅用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松挽着,使整个人看起来柔弱非常。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桃花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虽故意以白色胭脂遮面,却仍不能掩盖她那出尘的气质。 今日的凰羽收起一身尖锐的光芒,仅做一个温顺听话的小妻子,让人爱怜得紧。 虽知道凰羽能撑得起各种风格,但封淇奥看到她的时候,还是被惊艳了一番。心中不禁暗想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跟随着凰羽的服饰,封淇奥也穿了一身白色锦衣,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几点绿色的嫩芽点缀其上,活灵活现。长发仅以碧玉冠束起,整个人如青竹般高傲挺拔。 “娘子如此美貌,真让我想一直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封淇奥牵着凰羽的手,捏了捏她苍白的脸,却蹭了一手粉。“这胭脂若是抹在别的女子脸上,肯定像个活生生的女鬼,但娘子却抹出了西子捧心的娇弱,看着真真是让人爱怜啊”封淇奥调侃道。 凰羽打掉他的手,道:“别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要装的悲伤些,可怜些,来,给大爷笑一个”眉毛一翘,把浪荡子弟的语气学的十足。 “别以为你脸上抹了这么多粉我就不敢亲你!”封淇奥猛的揽住凰羽的腰,把脸凑过去。 侍从和婢女连忙把脸转到一边。 第十八章九王夺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使劲往后闪躲,腰肢柔软弯曲,长发垂落到地上。 脸红心跳。 入宫之后,封淇奥去觐见皇上,凰羽去向太后请安。 和往年一样,寿康宫集满了人。凰羽到的时候,太后正抱着小秋辰坐在主座,妩贵妃在一旁用拨浪鼓引得秋辰咯咯笑,小脸上却挂着泪痕。 秋辰看到娘亲,立刻咿咿呀呀的在太后怀里乱动,想要抱抱。血缘关系真的很神奇,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只见过她一面,便能立刻认出来。 凰羽走过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朝她招招手,将孩子递到凰羽怀里,秋辰一碰到凰羽就紧攥着她的衣衫不放,惹得妩贵妃先红了眼眶。凰羽暗暗将手中的粉末抹在秋辰身上,眼神闪过一丝不忍。 过了一会,到了喂奶的时间,秋辰被奶娘抱了下去,凰羽也想跟过去看看,却被皇后制止。皇后很是体贴的叮嘱凰羽:你大病初愈,别把病气过给小世子。 凰羽答:“谢皇额娘提醒” 凰羽暗暗握紧拳头。妩贵妃知其思子心切,忙拉着她的手安抚一番。“羽儿,再忍忍,现在要装的乖巧听话,才能博得太后和皇上怜爱,秋辰脱离苦海的机会也就更大” 凰羽暗暗点了点头。 太极殿。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在一年的岁末,皇帝与臣子同乐。 在嘈杂的丝竹声中,却隐隐传来孩子的哭声。如此喜庆的节日,孩子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大人怎么也不知哄哄。众人心中暗惊,都在偷偷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一曲终了,哭声更加清晰,已渐渐嘶哑。 “谁家的孩子在此大哭?”皇上不耐烦的问道,有些微怒。 “请皇上恕罪,小世子不知为何总是哭,怎么哄也不停”奶娘抱着秋辰跪在大殿上,怀中的孩子仍在哇哇大哭。 凰羽被叶繁扶起身,咳嗽连连,柔柔跪在殿前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恕罪,秋辰,咳,咳咳,秋辰还只是个孩子”一副西子捧心状,好不可怜。 “这是哪个小世子?”不明真相的大臣轻声问旁边的官员。 有个嘴快的回答,“还有哪个,不就是九王的嫡子,这孩子也可怜,一出生便被接到宫里,被皇后抚养” “皇后?她不是世子的亲祖母啊”第一个人惊讶道。 “是啊,要不怎么哭的这么厉害都不去看看”…… 官员们小声嘀咕,全被高座上的皇帝听的清清楚楚,不禁皱起眉头。皇后见此,用眼神示意允公公让他们闭嘴。 允公公收到指令,立即大喊一声:“肃静---” 全场寂静。 “去请太医!” “是,皇上” 不一会,一个中年太医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收到封淇奥的眼神,微微点点头。 “臣,参见皇上” “免礼,去看看世子怎么回事” “是” 太医仔细为秋辰把脉,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一摆衣袍跪下,回话道:“世子身体康健,只是身上有些许红疹,疑是过敏,待臣检查世子的衣物饮食之后,才能确认是何引起的过敏” “奶娘在这,你问她”皇帝指指跪在一旁的女子。 “是”太医面对奶娘,“世子是否接触过和平日里不同的东西?” 奶娘看了看妩贵妃,收到贵妃的眼神后,大胆说道:“世子每日的饮食都是御膳房仔细安排的,奴婢不敢喂别的东西。从世子出生到现在,衣衫被褥也就那么几件,穿在身上也一直没什么事”奶娘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把罪责推脱在御膳房头上,而且一语双关,指责皇后对秋辰的不闻不问。 御膳房管事连忙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世子吃了御膳房送的吃食好几个月,都好好的,可见不是御膳房的问题啊皇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如果谋害世子这样的大罪定下来,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真的只吃御膳房送的吗?”妩贵妃凤眼一挑,轻声质问。“那本宫怎么看见皇后喂过世子别的吃食呢?” 皇后狠狠地剜了一眼妩贵妃,在皇上面前,只得耐下性子慢慢说道:“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故意毒害世子吗?” 妩贵妃妩媚一笑,“姐姐言重了,毒害算不上,只是姐姐不是秋辰的亲祖母,有些事不知道罢了” “本宫待秋辰如自己的亲孙,事事亲自操劳,妹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来伤本宫的心?”皇后一脸愤懑。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如此急躁成何体统?”皇上撇了她一眼,转头道:“妩儿,你继续说” “是。早上我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看见皇后正给秋辰喂新进贡的花生酥,秋辰转头不吃,皇后碍于面子,偏要喂给他,臣妾阻拦皇后,却遭训斥”妩贵妃拿着手帕轻拭眼泪,泣不成声,“淇儿从小就对花生过敏,一岁时误食生花生全身气了红疹子,差点就没了,这个皇上是知道”妩贵妃魅眼含泪看着皇上。 “是,朕记得有这么回事” 得到皇上点头,妩贵妃继续说,“秋辰吃下去后,就一直哭闹不止,今日元旦,事物繁忙,皇后也没时间搭理他,才拖到现在”继而给了太医一个眼神。 太医用药水涂抹在秋辰手臂上,不一会,红疹渐渐褪下,轻了许多。太医连忙跪下,言之凿凿,“回皇上,世子是对花生过敏!” 皇后见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再推脱已是不能,连忙起身请罪,“此事是臣妾疏忽,请皇上治罪” “你确实该被治罪,这么小的孩子,你就因为面子去逼他吃花生,导致他大哭不止,而且不管不问,朕对你真是太失望了”皇上龙颜大怒。好好的一次夜宴,竟被这样的事搅得一团糟。此事关乎三王和九王,若处理不当,就会被大臣传出皇后虐待九王世子之说,不仅皇后威严尽失,而且会引起九王一派的激愤。 秋辰哭的有些累,嗓子也喊哑了,脑袋搭在奶娘肩膀上一点一点。 皇后看皇上脸色不佳,想抬手把秋辰抱过来,给自己找回面子。谁知手刚碰到秋辰,孩子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好了!”皇帝大怒,“以后秋辰让妩儿照顾,你没有生养过淇儿,也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 皇后不甘心,还想为自己辩解,却被三皇子的眼神压了下去,只得咬牙切齿的答:是。 三皇子心中暗急,这明明就是封淇奥设的一个局,所以条件都对他有利,再争论下去只会让父皇厌弃母后,还很有可能连累到自己。封秋辰虽交给妩贵妃抚养,但至少在皇宫里,还在掌控范围之内。 想到此,封君威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下来。 封淇奥上前轻扶起凰羽,夫妻二人谢过皇恩,回到坐席。 丝竹起,大殿表面上又恢复了奢靡的景象,只余波涛暗涌。 封淇奥白玉手指夹着琉璃酒杯,嘴角微勾,对着封君威遥遥一举。后者低咒,视若不见。 封淇奥不生气,凤眼冷冷一笑,一饮而尽。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封国皇帝年岁已高,虽未定太子,但已被大臣多次上书,朝廷议论纷纷。骨干大臣在私底下开始拉帮结派,小官们也跟着察言观色,站好队伍。 这一切都被封淇奥刻意隐瞒,王府深处的凰羽对此毫不知情。 初春清晨,麻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吵醒了睡梦中的美人。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褥还稍带些温度。 懒懒的伸展开腰肢,唔~又是美好的一天。 叶繁把床帘收起来,挂在雕花挂钩上,阳光透过磨砂窗户撒在凰羽柔顺的长发上。 “叶繁,什么时辰了?”凰羽看着这天,心想肯定是又不早了。 叶繁笑着答道:“王妃,已经卯时三刻了” “又睡了这么久,可是这身子却乏得很”凰羽捶捶腰部,慵懒的撩了撩长发,不经意间带着勾人的妩媚。 吃过午饭,凰羽又有些乏,便又一直睡到封淇奥回来。 封淇奥踩着夕阳走进梧桐居,春日梧桐初芽新茂,带着无限生机,可爱非常。 凰羽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见窗边黑衣男子背手望着外面的春芽梧桐,他的眼神冰冷犀利,如藐视众生的帝王,令人凰羽感到陌生。下一秒,又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微微一笑,邪魅凤眼温柔似水。 “淇奥”凰羽低喊一声。 封淇奥转过头来,走到床边慢慢将她扶起,像每次她醒来的时候一样,封淇奥自茶壶里倒出一杯水,试试温度,喂给她喝。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刚才那一瞬间的陌生一定是错觉。凰羽暗想。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天身上总是乏得很”凰羽看看自己的小腹,不敢确定,“是不是又有小封了?” 封淇奥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宠溺着说,“这几次行房事都是你的安全期,哪有这么容易有小封?你一定是在外奔波太累了,身子才这么乏” 刚睡醒的凰羽脑子有些迟钝,附和着点点头,可能确实是太累了。 她抬头看着窗外,夕阳中,梧桐树上点点翠绿甚是可爱,“春天到了,夏天也不会远,这梧桐,也快开花了”凰羽望着梧桐,感叹时光的流逝。 第十九章皇权迷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看着似孩童般无邪的凰羽,心底温柔成一潭春水。薄唇轻轻一吻,落于她的手背,“等梧桐花开,羽儿可否亲手为我埋一壶桐花酒,待到明年春天,又是一片醉人的清香” “淇奥要和我一起摘桐花,我要一百朵”凰羽伸出一根白玉手指,像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她笑着,晴空的蝶一样,那么活泼那么可爱。 封淇奥情不自禁的跟着微笑,微微握住那根指头,点头答应,“好” 殊不知,他们却没有下个春天。 顾知夜用盅虫操纵阴成,从惜韵阁偷出了封君威给惜月的三王令牌。 九王府园林深处,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隐藏着一间简陋的药房里,大锅咕噜咕噜冒着白色烟雾,头发霜白的中年医师往锅炉里倾洒鲜绿的汁液,烟雾瞬间变成青色。此人,正是给凰羽解隐邪毒的萧秋乔,又是江湖中神出鬼没的易容圣手,萧幻。 “封君威身边的随侍,你见过,就按照他的样子给随陌易容,价钱你出”封淇奥慵懒冷魅的声音出现在药房中,暗金色的眸子里映出青色的药水。 萧幻一笑,丝毫不为价钱所动,他要的,不止于钱财。 “九王爷知道我易容的门槛,十万两黄金,外加,封惜月的一条命”萧幻阴沉说道。 “成交,人命迟早会给你,不过要等一段时间”封淇奥掂着手中的令牌,一双凤眼闪烁出妖冶的金光。 “王爷一言九鼎。这生意,我接了” 两人相视一笑。 一场交易,秘密进行着。 左相性情雅致,常与文人在挽月阁煮酒论茶,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 易容成三王随侍的随陌拿着令牌,早早等在挽月阁楼下。 不一会,相府马车远远驶来,停靠在挽月阁大门旁。左相带着小厮进入阁中,随陌也紧紧跟了上去。 二楼的雅间中,早已坐满了等待左相的文人墨客,小厮站在门外安静等候。 随陌走上前,向小厮亮出三王令牌,道:“我奉三王爷之令,特请左相移步清雅居” 小厮看清令牌,又见是三王随侍,于是连忙将他带到左相面前。 左相立身于中庸派,本不想前去赴约,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三王面子又不好,于是道别友人,起身去清雅居。 随陌为左相打开房门,小厮却被他拦了下来。 “三王与左相谈论朝政,岂是你我可以旁听的?”随陌阻拦道。 小厮看看左相,收到左相的眼神后,后退出来,安静站在门外等候。 屋内檀香安神,甚是雅致,一身影自屏风后转出,赤黑袍邪魅冷冶,令人畏惧。 “怎么是你!” 封淇奥慢慢自屏风后走出,规规矩矩拱手一揖,“岳父大人好” 左相避开这一揖,双手后背,眉头微皱,“九王爷这一拜我可不该当” 左相在生气。 一室尴尬。但封淇奥毫不在意,慢慢直起身,手持白色折扇,凤眼微眯,微笑看着左相。“左相不想知道我费尽心思邀你来的原因吗?” 左相一甩袖摆,坐在紫檀木椅上,不愿看封淇奥一眼。“九王的心思,臣不敢揣测”如今的朝堂上虽风平浪静,但私下却议论纷纷,夺嫡之争已拉开帷幕,左相又怎不知封淇奥的目的? 封淇奥知道左相在刻意与自己疏远,以表明他中庸的立场。宰相之位位高权重,封淇奥又怎会轻易放弃这块肥肉。 房间内檀香萦绕,却暗藏刀锋。 封淇奥挽起袖子,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左相倾茶,大红袍茶香四溢,与冰蓝色瓷杯交相辉映,甚是好看。 这冰蓝瓷杯是今年南疆进供的新品,无数蓝瓷只得这一套,却出现在封淇奥手中,可见他此时的圣眷正浓。在嫡子和宠子之见,谁又知道皇上会怎么选,左相心中暗暗思咐。 “羽儿最近有些嗜睡,不知是不是又有了身孕”封淇奥眼眸低垂,看不清墨瞳中的神色。 左相一听到女儿,便不似刚才那般沉稳,皱眉道:“羽儿嗜睡,你这个做丈夫的为何不请医师瞧瞧?”封淇奥平日里把羽儿捧在手心大家有目共睹,但看他现在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左相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封淇奥从前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封淇奥慢慢放下茶杯,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并不忙着回答左相的问题。 “如今夺嫡之争将近,人人自危,左相以为奉行中庸之道,就能平平安安迎接下一任皇帝了吗?暂且不说左相位高权重不可能完全摆脱夺嫡之争,您的女儿凰羽可是九王妃,又如何脱得了干系?”封淇奥凤眼闪出暗金色邪魅的流光,一步步引着左相走进他的圈套。 左相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万一三王登基,他定不会放过九王,九王妃也逃不过一死,凰羽是他的心头肉,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但是左相一脉奉行中庸之道已有三代,才保得相府平安,他也不能违背祖训,让叶氏毁在自己手里。 这样也是变相的利用凰羽,封淇奥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为了自己和凰羽的未来,他必须逼左相支持淇派。 左相面前的大红袍渐渐变凉,封淇奥抬手为左相又斟了一杯,茶色艳丽,但看在左相眼里,却似血般的颜色。封淇奥也不催他,任他权衡利弊。 突然,一只麻雀飞了进来,找不到出口,在屋里吓得乱窜。 左相看着惊慌的麻雀,开口道:“这只麻雀甚是可怜,九王看该如何?”若是封淇奥把这只麻雀放了,就说明他心怀仁慈,以后也可能是个宽厚祥和的皇帝。否则,左相定定是不会和封淇奥为伍。 封淇奥眸光一闪,一道袖风出去,麻雀鸣叫一声就失去了生机,跌落在地板上。一瞬间,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左相不仅发出深深的感叹。此人不可为伍。 “左相可知我为什么不顺着你的意思,放了这只畜生?”封淇奥不紧不慢的看着左相,“这只畜生扰了本王的清净,自然该死,同样,一切扰乱淇派的异类,杀无赦。君王本就无情,左相也不必期盼本王能宽容忍让” 这是一个王爷该说的话吗?!这些年的治国之道他都白学了吗?!此人必为暴君!左相手上青筋暴起,手骨握的咔咔作响, “道不同不相为谋!”只留这一句话,起身,一甩衣袖便准备离开。 悠悠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刺激着左相的心。 “您女儿,外孙可都在我手上,左相把他们就这么丢下不管,啧啧啧,羽儿知道得多伤心吶”封淇奥正是抓住左相舐犊情深,才出此下策。 “封淇奥!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咳,咳咳”左相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屏风。 封淇奥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他掩盖了下去。起身,渡步到左相身边,似一只窥伺猎取的猎豹,随时准备给猎物最后一击。“左相不用着急,先回去好好想想,本王有的是时间等”封淇奥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提醒。“哦对了,羽儿这次的孕期反应和上次不同,很有可能是岳父大人期待的小外孙女” 凰羽此时其实并没有身孕,但是对封淇奥来说,多一个孩子便多一个胁迫左相的筹码,既然没有孩子,那他就用药物假造一个。 “咳,咳咳咳” 左相突然捂住心脏,咳嗽不止。 封淇奥知道左相已经听进去,便不再继续逼迫。他轻轻扶起左相,手掌暗用巧劲,使左相推脱不得。在外人眼里,一副翁婿和谐的模样。 “岳父大人一定是太过操劳,心脏受损吐出瘀血。顾太医是我身边的老人,他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女婿一会便派人把他送到相府,为岳父大人医治” 这明明就是派去个心腹去监视相府! 为了凰羽,左相只能接受。微微俯身,“谢王爷” “岳父大人客气了”封淇奥虚抬手臂,扶左相起来。“天色也不早了,羽儿还在等我回家,女婿先告辞了”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时候不能太过逼迫左相,得让他好好想想利弊,有在意的人,就有弱点,而凰羽,就是左相一针见血的弱点。封淇奥慢慢勾起嘴角,眸中闪出一丝狐狸得逞的精光。 小厮看见九王出来,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连忙低头行礼。 随陌自袖中拿出一淀黄金,扔进玉锦袋,在小厮面前晃了晃,低头至他耳旁,“刚刚过去的,是几王爷?嗯?” “是三王爷”小厮垂头说道。 随陌笑着将玉锦袋放到小厮布衣的口袋中,拍了拍,“回答,正确” 以免被人发现,随陌和封淇奥走了不同的道路,去准备好的房间换回自己的面皮。 小厮等两人走后,连忙跑进房间。他刚才听到相爷的咳嗽声,刚才清雅居内一定发生了不小的事。 只见左相瘫坐在檀木椅上,咳嗽不止。“相爷!”小厮跑过去,不知所措,“这,这么多血,相爷,您这是旧疾又复发了啊!您别动气,小的这去给您请医师”说完连忙往外跑。 “咳咳,咳,站住!”左相拦住小厮,医师得请,但不能是与“三王爷”见面之后请。这样被外人传出去,就说明了左相与三王不和,对封淇奥的计划更加有利。左相喘息不止,微抚着胸口,另一只手去拿茶杯。 小厮忙把茶杯捧到左相面前,拍着左相后背为他顺气。 “书墨,记住,今日之事不可外穿”左相仔细叮嘱。 “是,相爷,小的知道了” 左相轻叹一口气,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第二十章隔阂产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梧桐居。 雨中荷花的清香加上尘土的清新溢满了整个梧桐居,春雨绵绵的午后总是让人贪恋睡眠。 雕花大床上,凰羽懒懒的翻过身子,双手自由的伸出来,衣袖卷到臂弯处,露出白玉般的手臂。美人睡的正香。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惹得凰羽皱了皱眉头。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令人厌烦。凰羽将脑袋藏进被窝,双手捂住耳朵。真是扰人清梦! 封惜月扭着杨柳腰,不顾奴仆阻拦,一路闯到凰羽寝室前。大声嚷嚷道:“你们竟敢阻拦本妃,小心你们的脑袋!这是皇后赏赐,九王妃还不快出来谢恩” 外面吵吵闹闹,让凰羽睡意全无。 凰羽浅眠,又有起床气,十分讨厌被人吵醒,平时自然醒,凰羽还会有些小孩子脾气,更别说被封惜月嚷醒,这气更是没地方撒。 碰!凰羽双手放开耳朵,狠狠砸在被子上。真是扰人清梦! 叶繁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王妃,是侧妃来了”声音轻轻,似害怕惹火上身。 “我知道!”凰羽皱眉闭眼,揉揉太阳穴。 王妃生起起床气来六亲不认,就连叶泠崖都被她揍过,更别说封惜月。叶繁浑身抖了抖,看来这次封惜月撞在针尖上了。 凰羽一掀被子,猛地坐起来,蹬好靴子就站了起来,顿时传来一阵眩晕感,凰羽伸手去扶梳妆台,一只瓷杯被扫了下来,砸在地毯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叶繁正转头给凰羽拿外衣,听见声音连忙上前扶住凰羽,将她慢慢挪到床上坐定。 凰羽额头上直冒冷汗,心跳加快,口中发苦,是贫血的症状。 “我这是怎么了,这几天身子虚得很”凰羽揉着太阳穴,缓了好一会才稳下心跳。 叶繁端来一杯温水,让凰羽暖着手,道:“王妃可能是起的猛了,有些眩晕,不过这些天王妃确实比从前虚弱,奴婢等会叫顾太医来瞧瞧” “你安排就行”凰羽皱着眉头,被外面的吵闹声扰的越来越不耐烦。 门外,封惜月吵的累了,命人搬了椅子坐在门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墨染在一旁殷勤的给她扇着扇子,又不停的使唤梧桐居的婢女,全然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 封惜月杏眼一挑,指着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这树怎么这样丑,竟疯长成这般也不知道修剪修剪,看来这里的主人也是懒到了极致,来人,还不快把树砍了,好让这梧桐居多些阳光”她早就看这棵树不顺眼了,正好今日借着皇后赐礼的名头,砍了这颗碍眼的树。梧桐梧桐,凤栖于梧,这是在说她凰羽是只不凡的凤凰吗?如今这棵树被砍了,她倒要看看,凰羽这只被人抓住了短处的凤凰,还怎么威风。 几个壮硕的仆从拿着斧头走向梧桐树,挥起手臂开始砍伐。 “住手!”叶繁大喊一声。 凰羽身披赤色红狐披风,被叶繁扶着站在门前,眼底墨绿色尽显。“滚开!”大汉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压弯了脊椎,突然,斧头不受控制的砍向他们自己的双脚。 “啊!妖怪!啊啊啊!” “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惨叫声此起彼伏,顿时,大汉腿部一片血肉模糊,他们的双手扒在地上,指甲抠破了掌心血肉,白色的大理石上沾满了血迹。胆小的婢女吓得啊啊直叫,封惜月看了一眼,立马转过头来干呕不止。 一双苏锦双凰靴出现在封惜月眼前,一根白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那双墨绿色的双瞳。 凰羽似暗夜里的恶魔,缓缓开口道:“封惜月,你不要不知好歹,太后抚养夫君长大,我留你一条命是看在太后面子上,如今你得寸进尺,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说着,凰羽伸出手掌,一把银扇自屋内嗖的飞出,稳稳停在凰羽掌心。匕首再现,银光闪出耀眼的光芒。 封惜月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惊声道:“三王爷猜的果然没错,碧瞳真的是你!”紧贴在脖颈上的冰冷匕首颤抖了一分。凰羽眸中含满杀意,似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冷血又残忍。 凰羽微勾嘴角,道:“封君威拿你的命来试探我,你还对他这么听之任之,啧啧啧,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匕首划破了皮肤,朵朵血花滴落在封惜月的裙摆上,似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冶又美丽。“妹妹一路走好,姐姐会给你多烧写纸钱,哦对,还有这些婢女侍从,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三王爷的人!皇后是不会放过封秋辰的!啊啊啊啊!”封惜月害怕起来,匕首入肉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凰羽这次是下了杀心。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婢女尖叫连连,想逃出梧桐居,却被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墨染被眼前的一幕吓软了腿脚,跌坐在地上。 “住手!”一道黑影闪过,掌风拍向凰羽拿折扇的手臂。 凰羽一惊,连忙收手躲过,却还是被凌厉的掌风波及到,后退几步才稳住脚步。 封淇奥扶住惜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探了探鼻息,发觉她只是晕了过去,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封淇奥一把抱起惜月,背对着凰羽,语气不愉道:“她现在还不能死”说罢,便抱着封惜月转身离开。似想起了什么,封淇奥在大门处一顿,“王妃不守妇德,违反九戒,禁足一月。没有我的命令,梧桐居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所以仆从,杀无赦!” “是!”随陌抱拳领命。 封淇奥施展轻功,身影轻盈似鸿雁,瞬间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黑点。 他竟用了瞬鸿轻功! 凰羽看着那个决绝的身影,心里似针扎般疼痛。他担忧封惜月的表情不是假的,他眼神中的愤怒也不是假的。明明是封惜月先来招惹的她,为什么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责备她?凰羽深碧色的眸子渐渐变淡,似碧绿色的湖水,带着些许杀气。她微微闭眼,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随陌命令王府侍卫捆绑走院里的婢女侍从,一片哭声惨叫,扰得凰羽内息不得平静。“王妃,请叶繁跟我走一趟”随陌恭恭敬敬的等候着凰羽点头。 “哦?走一趟?是不是走了就回不来的那种?”凰羽眼角微挑,淡淡的看着随陌。其实掌心已被指甲划出了鲜血。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 随陌一板一眼的样子让凰羽更加生气。她轻哼一声,道:“叶繁,可以带走,不过,要先打赢了我” 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随陌道:“王妃是主子,小的不敢动手,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 “废话少说!”凰羽舞出银匕扇,注入内力,往随陌颈间扇去。 随陌一惊,连忙后退闪躲。扇风拂过,带起一阵腥风,咔嚓,折断了梧桐树的枝丫。随陌堪堪躲过,抬手一摸脸颊,还好,没有伤到易容之处,只是划破了耳后的皮肤。 做为奴才,本不该躲避主人的责罚,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九王爷需要他的易容,所以,他不能死。 凰羽见随陌躲过,立刻发动下一招,莲步一转,瞬移到随陌身旁,折扇中迸发出无数银针,刺向随陌不同穴位,针针狠厉,下手无情。渗入了内力的银针威力巨大,随陌抽出佩剑抵挡,青铜剑被银针扎出一个个针眼,有的银针甚至穿过青铜剑刺向随陌。银器与铁器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叮声,这就是凰羽招数的特点,把杀人演绎成一场视觉和听觉上的盛宴。 随陌被细小的银针逼退到墙角,无数银针已经进入他的体内,令他越来越力不从心。 当最后一根银针如肉,随陌虚弱的单膝跪地,依靠着佩剑支撑自己的身体。 苏锦双凰靴踩在他面前的银针上,凰羽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一双碧瞳妖冶美丽,嘴角微勾,轻声道:“你输了,游戏结束” 血水自针眼出涌出,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梧桐居。随陌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脖颈间的脉搏一点点被紧扣。 “唔!”凰羽突然拿开手,捂住胃部。 随陌颈间的禁锢被猛的松开,跌落在地上。刚在死神面前逃出,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凰羽脸色苍白,手扶墙壁不断干呕着。冷汗滑下她的脸颊,熟悉的反胃让她感到力不从心。凰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微微刺痛的小腹,将手轻轻抚上,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没想到,他竟如此狠心。 叶繁不顾满地的鲜血以及随陌豺狼般的低喘,连忙跑到凰羽身边轻抚她的背部。 “呕”又是一股酸水涌上喉咙。胃里没有东西,也吐不出来什么,泪腺受到恶心的刺激,凰羽眼中充满了泪光。 “王妃今天只喝了一碗山楂八宝粥,怎么能吐的出来啊”叶繁看着凰羽这么难受,眼泪不停的打转。“奴婢这就去请顾太医” “站住!”两道虚弱的声音传来。一道是凰羽,而另一道,是随陌。 随陌知自己说错了话,低垂下头不敢看凰羽。 第二十一章凰羽护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无事,只是吃坏了东西,有些反胃”凰羽暗给叶繁使眼色,让她不要多言。 凰羽垂眸看了随陌一眼,低声笑,这笑却不过眼底,“我不知道封淇奥在谋划些什么,也不想知道。既然他存心瞒我,那我问了也没用。回去告诉封淇奥,从今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来招惹我,先给个蜜糖再给个巴掌的计量用过一次就够了”没有问一句话,凰羽便由叶繁扶着走回了房间。 随陌不敢看凰羽的眼睛,只垂头不语。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随陌轻声叹口气,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凰羽:王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妃啊…… 惜韵阁内,顾知夜被封淇奥急急从相府召回,为封惜月诊治。 顾知夜探了探脉象,便收起了医箱,“只是被吓晕了过去,并无大碍,只是她知道了凰羽是碧瞳,定会告诉封君威,这” 封淇奥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沉思良久,道:“可否有药物能使人忘掉刚刚发生的事?”封惜月是他手上的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顾知夜快速点中封惜月的昏穴,收手,道:“没有能忘掉刚刚发生的事的药,不过有一种毒药,可毁人神志,使人行如傀儡”顾知夜皱眉沉思,“但是此药只能维持两月,两月之后,服药之人就……” “说下去” “服药之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咔嚓”折扇被猛的合上,“两月,足够,就用此药” “是!” 顾知夜出去熬药,为了防止他人进入,封淇奥在惜韵阁等着,暮色将近,天边艳丽似锦缎的晚霞照进窗格内,妖冶且美丽。封淇奥对着梧桐居的方向发呆,全然没有注意到后面昏睡的女子偷偷将一块解毒宝玉含在口中。 不消片刻,墨黑色的毒药被端了上来,顾知夜先掀开封惜月的眼皮,查看到她仍在昏睡状态,然后将她扶起,两指掐住下颚迫使她张开嘴,把药一勺一勺灌了进去。 解毒宝玉被压在舌底,不断过滤着毒药。封惜月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没见过,这种,还不能立刻致死,已经算是毒药中的低等毒药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要以此取得封淇奥的信任,查出他的计策,汇报给封君威。只要此事能成,两个月之后,她就是三王妃! 封淇奥等到封惜月喝完毒药,不愿多待片刻,转身离开。刚出殿门,一阵腥风吹过,封淇奥放慢脚步,手中滑出六棱刀,转过花坛,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随陌。 婢女和侍从都被遣走,除了封淇奥,没有人发现躲在花丛后面的随陌。 “随陌!”封淇奥上前,快速点下随陌身上几处大穴,血水稍稍止住。“是谁伤的你?封君威的人?” “咳咳咳,咳,不是,王妃” “凰羽怎么了?!凰羽也受伤了?!”封淇奥关心则乱,一时没有理解随陌的意思。 随陌呕出一口血,“王爷放心,王妃没事,王妃说,以后,咳,咳咳” 听到凰羽没有受伤,封淇奥才稍稍放下心来,“先让顾知夜给你止血,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待随陌给封淇奥汇报完刚才发生的事,封淇奥反而平静了下来。 顾知夜不解,问:“王爷为何不向王妃解释清楚?就算去看看,也好过夫妻之间产生隔阂” 却没有听到封淇奥的回答。 半晌,封淇奥才缓缓叹了一口气,“罢了,半月之后一切都好了” 却不知,有些话不解释,就再没有机会解释。 干呕了一下午,凰羽一个人疲惫的蜷缩在贵妃椅上,捂着小腹冷汗不止。她自小跟着萧秋乔习武,也学到了不少医术,封淇奥这些天在茶水中放药,她又怎么尝不出来?那药每次喝下去都会使小腹刺痛,她不问,只是在等,等他自己坦白,却不知自己有了身孕。而封淇奥的目的,竟是毒死他们的孩子! 凰羽在掌心凝结内力,抚在小腹上减轻疼痛。内力杯水车薪,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一股暖流自身下流出,凰羽自嘲的笑了笑,终究,还是保不住这个孩子。 “孩子,连你也要抛弃娘亲吗?也罢,记得来世投胎到一个平常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凰羽对着小腹轻声说道。 一个生命在身体中渐渐流逝,做母亲的却无能为力。凰羽闭上眼睛,紧咬嘴唇,不让泪水低落下来。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是谁?”叶繁从侧殿走到院中,谨慎问道。这么晚了,外面又刚经历过腥风血雨,叶繁有些害怕。 “叶繁姑娘,是我,玥温玉”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 这声音不会有假,凰羽稳定语气让叶繁打开梧桐居大门。 “我在大殿,玥公子进来就好”凰羽顿了顿,深呼吸放稳语气,又道:“我与公子有话要说,叶繁,看好大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王妃”叶繁回答道。 夜晚,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冷。跟随着玥温玉进来的除了微凉的风 还有一股山茶花香,稍稍安抚了凰羽疼痛的身子。初见他,就感觉他与别人不同,是那种舒适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 “玥公子怎么来了?”凰羽从贵妃椅上坐起,不动声色的用锦被搭上小腹。“公子请坐” “是玉让我来的”玥温玉掩上门,走几步,坐到桃木桌旁,“白凰玉沾了血便会使墨凰玉发热,我就知道你有危险” 凰羽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掩了下来。“多谢玥公子” “凰羽客气了,叫我温玉就好” “好,多谢温玉” 玥温玉看到凰羽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多问那血从何而来。只要她好,他便安心,只是这满屋的血腥味和她苍白的脸色提醒着他,她并不好。 “看你面容,似有烦心事?不如说来听听,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我这个旁观者来参谋参谋”玥温玉的笑让人如沐春风,若不细看,不会发现那微笑下隐藏着点点担忧。 凰羽看着这个虽然见面不多,却让自己感到异常心安的男人,决定把事情给他说。因为现在唯一能救自己和孩子的,只有玥温玉。 “温玉可否帮我一个忙?”凰羽轻声问。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全力去做”玥温玉语气坚定的回答道,似答应了一个将要铭刻在骨子里的誓言。只要能为她做些什么,即使是死,他也心甘情愿。 凰羽,就是玥温玉的一个劫,一个能够让他舍生守护的劫。 “好,多谢”凰羽看着温玉,心中感激不已,如此好的男子,她不想带他陷进封国皇权斗争,于是继续道:“只是有些话我不能向你解释,温玉可怪我?” 玥温玉眸光清澈,看着凰羽,真心道:“不怪” “好,我想请温玉保住我的孩子”随着这句话说出,凰羽终于不堪疼痛,倒在贵妃椅上。 “凰羽!” 玥温玉连忙跑上前,扶住凰羽虚弱的身子,用两指细细为她把脉。锦被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玥温玉告了一声得罪,掀开被鲜血染红的锦被。玥温玉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得是多坚毅的心性,才能在流这么多血的同时不动声色的谈笑风生?! 他立刻自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倒在掌心一颗莹白色的药丸,喂给凰羽。轻声道:“这是用玥国千年雪莲炼制出来的万愈丹,你含在嘴里,可减轻痛苦” 凰羽点点头,含着万愈丹,碧眸温润,看着温玉,表示十分感谢。千年雪莲是玥国的国花,生长极冰极寒之地,以玥狼山冷泉灌溉,吸收月光精华而生长,且一千年开一次花,十分珍贵,更别说用精品雪莲制成的丹药,世人万金难求,玥温玉就这样将一瓶给了她,如此大恩,凰羽不知该如何感谢。 温玉将她扶起,让她背对着自己。双掌发力,用内力为她护住心脉,手掌下移,在凰羽小腹处形成一圈虚无热流,减轻她的痛苦。 万愈丹只能起到疗伤作用,无法救治腹中胎儿,想要保住大人和孩子,还得用汤药。 玥温玉让凰羽倚靠在贵妃椅上,在她的腰腹处垫了一个柔软的抱枕,一切安顿好,温玉将小瓷瓶放到凰羽手中,道:“凰羽,我去寻药,实在疼的不行的时候,就含一颗万愈丹,一定要等我回来” 凰羽咬紧牙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忍耐道:“我等你” 玥温玉点点头,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忘掩上门窗,不让冷风伤了凰羽的身子。 凰羽将小瓷瓶放到双手够不到的地方,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就咬紧牙关,控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万愈丹是玥国国王留给玥温玉保命用的,她不能为了减轻自己的疼痛就都吃下去,温玉帮了她太多,她这一生都还不清。 此时卧房中只有她一人,安静的令人害怕。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 凰羽感觉自己的疼痛在慢慢减轻,身子轻飘飘的,眼皮越来越重,一切烦心事都离她远去,她知道,这是错觉,她不能睡。 第二十二章情深缘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咬牙,凰羽用身边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臂,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年前被封君威追杀时割伤的那几道还结着痂,这下新伤加旧伤,手臂是彻底不能看了。凰羽自嘲的勾了勾嘴唇,怎么成亲之后,自己就越来越狼狈了呢。 终于,一道急快的脚步声自房顶传来,房门打开,风带来一阵苦涩汤药的气味,掺杂着朵朵山茶花香。 温玉回来了。 温玉将药罐放在桃木桌上,拿起茶杯用温水涮了涮,倒入黑中发苦的汤药,刚熬好的汤药冒着热气,氤氲了温玉琥珀色的眸子。 温玉将药小心端到凰羽面前,扶起她,一点点喂下去。每隔一刻钟,温玉就给凰羽喂下一杯,几杯下去,一壶汤药见底,凰羽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温玉为她细细把脉,探到孩子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孩子,保住了” 凰羽轻抚小腹,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去。看着他跑得有些喘,愧疚道:“谢谢你,温玉。这么晚了,你人生地不熟,在哪里找到的药材?” 温玉一脸不好意思,回答道:“我找了好久,才在翎羽街尽头看到一家关门的药房,我敲门了,但是没人开。然后我翻过墙,找到药卢,熬了一壶。不过我给店家留了银子”似做错了事的孩子,温玉低垂下头。殊不知,他给的那些银子足够买下整个药房。 虽然不该笑,但是凰羽看着温玉一脸愧疚的样子,还是不厚道的笑了出来。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又怎么干过这种事?也是难为他了。 凰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给银子了,就不算偷,今日,多亏了你,凰羽欠温玉一个人情。温玉想要什么,或者有哪里需要我帮忙,我必全力以赴” 温玉摇摇头,忙道:“我心甘情愿相助,不谈欠不欠,若是凰羽真的想还我,我倒真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我想做他的干爹”温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凰羽笑着道: “他的命都是你救下来的,理应喊你一声干爹” 温玉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凰羽,眸光明亮,似饱含星辰大海。 是个很容易满足的男子呢,不知道哪家的贵女会有这个福气嫁给他。凰羽心中暗想。 两人闲聊一会,不知不觉已到三更,凰羽因失血过多又怀有身孕,疲惫得很,被叶繁扶着换了衣裳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不一会便睡着了。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温玉守在凰羽身旁时不时为她探探脉象,摸摸额头,看到她的嘴唇有些干裂,便喊醒她喂些冲泡了万愈丹的药水。 万籁俱寂,温玉琥珀色的眸子温柔注视着凰羽,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唇,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微微凌乱的绫罗,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 温玉情不自禁的俯身,慢慢接近凰羽红润的唇。她身上的奶香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自主的沉沦。 空气变得甜腻起来,渐渐接近,接近…… 突然,打更的铜锣声响起: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声音惊醒了情深不自拔的温玉,他赶忙离开凰羽,大口喘着气。 回想起刚才的那个念头,温玉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已嫁为人妇,他怎能如此毁她清白! 温玉回到前殿,猛灌了两杯茶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防止自己再起那种念头,温玉自书房取出两本医书,坐在距离凰羽一丈远的地方凝神细读,这样既能照顾到凰羽,也能静下心来。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阳光暖暖照在凰羽精致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黑色蝴蝶翩迁起舞,伴随着喜鹊欢快的鸣叫,凰羽缓缓睁开眼睛。 屋内只余点点山茶花香,看来香气的主人刚离开不久。一本打开的医书摆放在枕边,上面用正楷写着一行字:饮食需清淡,我去采药,傍晚便归。字如其人,温润暖心,凰羽笑了笑,将那一页撕下来,伴随着蜡烛的火焰,纸张渐渐化为灰烬。 接连两天,玥温玉每日傍晚来到梧桐居,为凰羽带来一壶熬好的汤药。凰羽怕苦,每每皱着眉头喝下去。直到第三天,凰羽喝完药后,温玉从袖中拿出一小罐半月梅蜜饯。“吃这个就不苦了。看你每次喝药都像喝毒一样” “谢谢温玉”凰羽笑着接过。 和温玉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远离了那些尔虞我诈,凰羽很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感觉。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凰羽的毒也解了不少,不过想要完全恢复,还差最后一位药:麟角草。药如其名,凤毛麟角般珍贵。此药生长在封国边界,荒芜的崆山,山顶还有专门守护麟角草的锐麟狩,不少采药的医师就葬身在锐麟狩口中。 温玉只在书信上告诉凰羽,他去寻最后一种药材,但其生长地较偏远,需要些时日才能回来。却没有告诉她,那药材是麟角草。 接连十天,凰羽都没有收到温玉的消息,派黑衣人去寻,却一直没有下落。 草树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 封国的春天很短,很快,热夏临近。 这天清晨,乌云密布,空气变得闷热起来,凰羽心中也烦躁不安。午后,大雨倾盆而下,梧桐居又迎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左相病重。 送来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半月未露面的封淇奥。 半月前的那场打斗的痕迹早已被雨水洗刷干净,只余那棵断了枝丫的梧桐树昭示着它这庭院曾受过不公的待遇。 一袭暗纹绣地涌曼珠黑袍,肆意张扬,一把金滚边纯白油纸伞,又添些雅致。无处不华丽,无处不精致,彰显着主人高贵的身份。 封淇奥直接走入主殿,一路上都没有仆从出来迎接,这样的懈怠让他微微有些不快。 凰羽刚喝完安神药,在雕花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寝殿外传来男子和叶繁的交谈声,心中一喜。 “叶繁,是谁来了?”温玉这些天都没有消息,希望是他采药归来,也好让她放下这颗悬着的心。 “回王妃,是王爷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封淇奥便推门而入,带进来点点雨打尘土的气息,这味道让凰羽有些反胃,她抬袖捂住口鼻,眼神里的喜悦被失落代替。 封淇奥一直注视着软榻上的女子,自从她看到他进来的一瞬间,眼中的点点星光便迅速陨落,还用衣袖捂住口鼻,她是如此嫌弃他吗?封淇奥心中的不爽越发浓烈。越靠近凰羽,千年雪莲的花香越浓,他眉头紧蹙,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 封淇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看样子,羽儿是不欢迎我来”一挥衣袖,在凰羽身旁坐下。 凰羽转过头来,面对着他,坚定吐出一字:“对”,眼眸望着封淇奥,暗碧色的瞳里流淌着不明的光,似悲伤,似惆怅,却又带着几分倔强。“有事说事,没事快滚,梧桐居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封淇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一瞬被他隐了下去,仍是那张笑面虎的模样,面笑心不笑,“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羽儿,这个消息中涉及的人已不久于人世,羽儿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 凰羽一凛,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是谁?” 封淇奥悠闲地捋起凰羽的一缕长发,云淡风轻的说出对她来说如同晴天霹雳的四个字:左相重病。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凰羽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焦急的问道,腰间的白凰玉佩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封淇奥没有理她,眼神紧盯着那快晶莹剔透的白凰佩,伸手掂起,使劲一拽,系在她腰间玉佩系带被硬生生扯断。封淇奥眉眼中涌出一丝狠厉,他将玉佩拿到凰羽眼前,压抑着暴怒的语气,问道:“这玉从何而来?!凰羽,你还想瞒我多久!说,奸夫是谁?!” 凰羽行得正站得直,本与温玉没有什么,但看到封淇奥如此暴怒,又觉得十分解气,便顺着他的话说:“奸夫早跑了,还等你来抓吗?” 封淇奥如修罗般的笑了起来,眉色间溢出一丝色彩,妖媚而阴毒,冷厉和孤傲,一掌伸向凰羽纤细的脖颈。凰羽旋身躲过,护着小腹斜睨眼前暴怒的男子,她长发如缎,衣衫银白如光,周身气势凛冽犹如帝王之尊,睥睨冷酷的眉色搅动着周身的气息。“别在这儿打,省的打坏了屋子”说着便轻移莲步,瞬间夺门而出,封淇奥紧跟其后。 两人身轻如鸿雁,随着打斗不断越过栉比的大殿,引起一阵阵飞鸟的惊鸣,终于在王府最高的建筑观星台上停了下来。 高楼之上,乌云之下,封淇奥手持雪白长剑,一身暗金华服的雍容华贵,气势凌厉如九五之尊,藐视苍穹。对面的白衣女子虽手无寸铁,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气势丝毫不输于男子。 封淇奥持剑攻向凰羽,剑气凌厉,足足用了七层功力。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心爱之人的背叛! 第二十三章信与不信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脚下是百丈高楼,凰羽无处可避,只能正面接招,她一手摸向腰间,指尖用力一弹,一匹寒气凌然的软剑从腰间跃出。剑身红若鲜血,荡着一层清辉。 “碰!”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火光四溅。封淇奥竟被逼退了一步。他知道凰羽身上一定有护身的武器,却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位王妃。 凰羽手腕一转,软剑如蛇灵活摆动,鲜红剑花夹杂着雨水让人炫目,长剑在灵活程度上弱于软剑,很快便处于下风。 突然,软剑被注入内力,直直刺向封淇奥,剑入喉一分,殷红的血丝沿着剑刃滴落。 “你输了”凰羽道。苍白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这场打斗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小腹隐隐作痛。 “你想知道左相为什么重病吗?”封淇奥一笑,“你过来,我小声说给你听” 凰羽将信将疑,但事关父亲,她不得不弄清楚。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封淇奥不顾颈间流血,一转身躲过凰羽的攻击范围。 “你使诈!” “呵呵呵,俗话说,兵不厌诈”封淇奥低笑。快速运转全身内力,聚集于掌心,不等凰羽反应,如鬼魅般快速冲向她,挥出蕴含十层功力的一掌。 凰羽首先想到的是护住小腹,用另一只手迎接这雷霆万钧的一掌。没有任何悬念,凰羽被掌风直直推下高空,而她……竟然张着双臂,没有任何落地准备,任由下坠。她青丝飞舞,沾血翻飞的衣阙如盛开的曼珠沙华,一双剪碧眸子浓着一层氤氲,如碧波清烟,透着一丝忧伤,而那带着一丝苦笑的唇,又写着一抹惆然。她就那样下坠,眼睛直直的看着封淇奥,似要看透他的内心。 封淇奥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凰羽!”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迅速跃上高空,稳稳接住正在坠落的女子,抱着她凌空一番,轻巧落地。 这白衣不是别人,竟是已失联半月的玥温玉。温玉轻轻将凰羽放在树下,一双琥珀色眸子深情的望着她。 封淇奥随之飘落下来,走到凰羽面前,想看看她的伤势,却被温玉一掌劈向手臂。 “你就是这般对她的吗?”一向温润待人的温玉竟愤怒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住封淇奥。 “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封淇奥斜睨着温玉,不屑的说道。“她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温玉一回头,一只银剑带着冷厉杀气直逼而来,穿过他肩胛骨,跟本不给他任何躲避机会! “唔!” 凰羽起身握住雪白剑仞,厉声道:“封淇奥你疯了!快住手!温玉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而来,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封淇奥一愣,“你说什么?”他声音传来,有几分恍惚和飘渺。 凰羽将手掌放在自己小腹上,道,“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封淇奥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陷入一种绝望状态,他盯着凰羽,似乎在她眼底找到一丝玩味的讯息,然而,对方望着的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写满了幸福。 他又看向温玉,后者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封淇奥身体越来越冰凉,只觉得周身血液在此刻全都凝住结成冰,痛得他肺都冻在了一起。“我们的孩子?”他声音一颤,低得自己都听不清楚。 “对,是你想毒死的,我们的孩子”凰羽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钻心。 却看到封淇身形一颤,险些没有握住剑,“凰羽,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 凰羽唇角微勾,冰冷道:“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我就问一句,为什么等到我父亲重病,你才来告诉我?” “相府的人刚来通知”封淇奥不敢看凰羽的眼睛,低声回答道。 “呵,行,那现在我能去看我的父亲了吗?” 封淇奥点点头。 温玉在给封淇奥包扎脖颈的伤口。两个男人眼神交锋,互相敌对,屋内翻涌着浓浓的火药味。 “封淇奥,你最好对凰羽好些,玥国正缺少一位太子妃,我不介意让凰羽去做我的夫人”温玉在封淇擦肩而过时厉声说道。 “呵,痴心妄想”封淇奥一甩衣袖,狠狠用肩膀撞向温玉。 温玉左肩因为去采麟角草受了不轻的伤,被封淇奥撞得后退了几步。 “你!” “怎么?就你这点功夫,能护凰羽一生平安吗?啧啧啧”封淇奥嘲讽着摇摇头。 两人剑拔弩张。 凰羽回到梧桐居匆忙换洗一番,依在门框上等待封淇奥。 她的长发湿润,散落在肩头,映着那如雪容颜,落出几分落魄和凄艳。风刮过长廊,屋檐上的灯笼随风而动,将她的影子照得十分的淡,好似飘渺青烟,你若拂袖,她便被吹走。 左相重病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了防止他人起疑,封淇奥令马车停在左相府侧门,相府管家收到消息,早早在侧门等待。见王府马车到来,管家赶忙迎上去。 封淇奥下马,挥挥手让管家退下,亲自在马车前等待,见凰羽弯腰提裙出来,他一只手虚护她的腰部,另一只手伸到她身旁,等待着眼前女子将手给他。 凰羽斜睨他一眼,忍住心中的不情愿,右手拿着手帕,轻合于男子有力的手掌上。她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不开心,那样只能让他们担心。 握着她的柔夷,封淇奥像捧着一块珍宝,小心翼翼的扶她下来。管家在一旁看着,微微点点头,王爷和王妃还是这样伉俪情深。老爷,也可以放心了。 “叶叔,我父亲怎么样了?”凰羽一下马车,就松开封淇奥的手,急急走到管家身前询问。 “王妃,此地不适说话,请王爷王妃随我来”管家侧身请封凰二人先行,在一旁为他们引路。 又见到熟悉的庭院,可是却没有了从前的欢声笑语,凰羽深深叹口气,眼睛向上看,强忍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婢女侍从来来往往,俯身行礼,处事井井有条,凰羽没在他们脸上看到悲伤的情绪,稍稍把心放下来,心中暗暗祈祷:病重可能只是传言,父亲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还没到主殿,便听见那个方向传来压抑的哭声,凰羽手抚着小腹,赶快加紧脚步,恨不得飞过去。越近主殿,侍卫越多,他们的脸色坚定严肃,和刚才见到的轻松的景象完全不同。侍卫将大殿层层包围起来,看的凰羽越发心慌意乱。 殿前侍从婢女看见封淇奥和凰羽,一片片齐声弯腰行礼,一小厮跑进主殿通报。 不一会,叶夫人携众人出来迎接,长时间的不休不眠加上经常流泪,叶夫人的眼睛红肿的不行,从前那个如牡丹般高贵典雅的母亲,如今却消瘦憔悴衣带渐宽。凰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叶夫人微微俯身,“王爷王妃万安” “您这不是折煞女儿吗?我们母女之间还要这些虚礼做什么”凰羽连忙扶起叶夫人,心疼的握住她瘦弱的手。“母亲,父亲的病如何了?女儿不孝,这时候才过来” 叶夫人见到女儿,似见到了主心骨,眼泪早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叶夫人是遥安侯最小的嫡女,从小养尊处优,嫁给左相之后,又被夫君捧在手心里护着,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事,左相病重,叶泠崖又在边疆,夫人突然没了主心骨,整日担惊受怕可算盼来了凰羽。 叶夫人斥退众奴仆,牵着凰羽的手哽咽着说:“你父亲心脏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一点不见好转,能用的方子都试过了,可是药石无用啊!太医说,说若是七天后再不见好转,就可以准备后事了,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相爷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啊”叶夫人哭的喘不上来气,身子有些虚软,凰羽忙扶她坐在椅子上。封淇奥在一旁紧护着凰羽的肚子,眸光低垂,长而卷的睫毛遮住眼睛,使人不见其情绪。 凰羽抚着母亲的后背,倒一杯温水放到她冰冷的掌心,“母亲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秋辰还等着您去看他呢。羽儿来了,羽儿一直陪着母亲,这道难关,我们一家人一起度过”等叶夫人情绪渐渐平稳,凰羽继续轻声询问,“父亲的心脏旧疾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说复发就复发了呢?” 叶夫人哽咽着,用手帕遮住嘴,低头看向凰羽,眼神一扫封淇奥。凰羽接到母亲的暗示,轻咳一声,“夫君,我在这安慰一下母亲,你先去帮我看看父亲如何了,我稍后便过去” 封淇奥眸光低垂,温柔看着凰羽,眸中流露出关心妻子的神情似要溺出水来,点头道:“好,我先过去,你注意着身子,别太伤心,再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好” 凰羽目视着封淇奥走入内殿。眼神凌厉,一眨眼,收回了那股戾气。他转变的太快,让她看不清哪个是真的他。 第二十四章疑点重重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相爷这病是被逼得气出来的!”叶夫人说起来咬牙切齿,紧攥着手帕似要将那人碎尸万段。“相爷未发病之前,曾去挽月阁与文人谈论诗书,到了挽月阁却被三王爷的随身侍从请到雅间,出来之后便吐血不止。三王派一个眼生的太医来相府为相爷医治,相爷每次看到他,都会气的咳嗽不停。那名太医被安置在偏殿,除了每日请安把脉,都没让他接近过相爷,咳,咳咳”叶夫人说的太急,捂着胸口气喘不止。 凰羽起身,重新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叶夫人,同时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其顺气。凰羽耐心等着,在心里仔细琢磨母亲刚刚说的话。此事疑点颇多,父亲的病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挽月阁的事是谁告诉您的?真的看清是三王了吗?”凰羽疑惑问道。父亲从政四十年,从不会给家人说任何有关朝政的事,一是因为常人不可议论朝政,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全家人,在天子脚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是书墨给我说的,他被挡在雅间门外,没有看见三王,只看见三王的随身侍从,还有,那个侍从拿着三王的令牌。羽儿怀疑与相爷见面不是三王?”叶夫人惊讶捂住唇,瞪大眼睛看着凰羽。 凰羽微蹙眉头,沉思道: “只是怀疑。封君威若是想逼迫父亲,最好的做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与父亲见面,这样既能保全他实行仁政的立场,又能让皇上不对他产生戒备,所以,他完全不用在众人面前将父亲请走,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三王让左相旧疾复发” 叶夫人没想到相爷发病的疑点有这么多,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连连点头同意道:“是啊是啊”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害父亲的凶手”凰羽只能先这样安慰母亲,从袖中拿出一条新手帕,轻轻给叶夫人擦眼泪,“母亲快把眼泪擦擦,这让父亲看到了会心疼的”凰羽笑着说。 “你父亲时不时清醒,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一醒来就念叨你们俩” 听到这句话,凰羽心中疼痛不止,“是女儿的错,女儿来晚了”凰羽紧攥手帕,对封淇奥的说辞越发不信任。 凰羽扶着母亲走进内殿,一进门,便闻到满屋苦涩的中药味。吴小娘在一旁伺候着,正在为左相换洗头上蒙的热毛巾。封淇奥静坐椅子上,拿着茶盖轻吹浮在茶水上的泡沫,见凰羽进来,他放下茶杯,整理好有些褶皱的衣服,那衣服领口的流云绣纹和细致的走线,彰显着主人高贵的身份。他起身走到凰羽身边,手臂习惯性的揽在她的身后。 凰羽不着痕迹的闪躲过他的臂弯,走到父亲床前,只看一眼便不忍心再看。 左相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眼睛也深陷进眼眶。左相在昏睡中仍紧皱着眉头,时而吐纳,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比起以前相府那个健壮的顶梁柱,简直是天壤之别。 凰羽悲痛万分,扑通一声,跪在父亲床头,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父亲,女儿来晚了” 叶夫人和吴小娘也跟着哭了起来。吴小娘哭的最为惨烈,她作为妾室,膝下只有一女,能依靠的只有左相的宠爱,若是左相不在了,她只有被打发会乡下老家的份,到时候光是八婆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唔!”凰羽抽泣声突然停止,眉头紧蹙,右手抚住小腹疼弯下了腰。刚才在打斗中小腹便隐隐作痛,她着急来相府,全然没有考虑自己的身子。 “凰羽,你快起来”封淇奥微蹲扶起凰羽,心里的愧疚感压的他喘不过气。 叶夫人走过来,抬起女儿的手,细细为她把脉,面色一凝,低声怒气冲冲道:“淇奥,你跟我过来”又转头对凰羽说:“你现在身子重,自己要知道照顾自己,你坐这儿,我给淇奥说两句话” “是,母亲”凰羽点头应道。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生如此大的气,肯定是探到这喜脉不平常。 门外。 封淇奥侧立在叶夫人身旁,眸光低垂,看不清情绪,等待着夫人的训话。 “王爷,羽儿喜脉中为何有堕胎药的成分?”叶夫人开门见山问道。 封淇奥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很快便转化为惊讶。“怎么会有堕胎药?” 叶夫人看着封淇奥惊讶的脸色,心中揣测万分。 封淇奥眉头一皱,匆忙问道:“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眸中担忧不是假的。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可是这药只有亲近之人才有机会长时间下药,让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流掉,看来一定要找机会询问叶繁,才能知道下药之人。 “这药是慢性的,已经侵染羽儿身体一月之久,如今这孩子还在已是万幸,王爷真的不知道堕胎药从何而来?” 封淇奥一摆衣袖,扑通一声跪在叶夫人面前,“是我没有照顾好羽儿,才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一定会查出下毒害羽儿的人,将他挫骨扬灰,生不如死!” 叶夫人赶忙起身,扶封淇奥起身,“王爷这是做什么” 封淇奥不起,继续道:“女婿一定仔细查处整个王府,找出凶手” 王府现在只有三个主子,封淇奥,凰羽,封惜月,他这样一说,明摆着是把下药只事引到封惜月头上,封惜月是三王的人,这样又让人不得不揣测封君威的用意。 叶夫人显然被封淇奥的话语带了进去,语气变得舒缓起来。“那就有劳王爷了”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封淇奥嘴角微勾,笑的邪魅。他成功把此事盖到封君威身上,这样对他的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 寝殿内,凰羽为父亲轻拭额头上的汗珠,仔细照顾着。左相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手掌微微抬起又放了下去。凰羽瞧见,欣喜的握住父亲的手掌,“爹爹,爹爹,女儿回来了” 喊了几声,左相的嘴唇开始抖动,似说着什么话。凰羽赶忙把耳朵伸过去,“……水……水……” “哦哦水,爹爹稍等”凰羽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试试温度,还算温热。 凰羽将父亲上身扶起,一点点倾斜茶杯。 左相喝的急,一杯很快喝完。复躺了下去。“是羽儿吗?”左相暗哑着声音问道。 “是羽儿,羽儿来看您了”凰羽紧握着父亲的手,眼泪集满了眼眶。叶夫人和封淇奥也走了进来,静静看着这一幕。 左相摸索着凰羽的脸颊,挣扎着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真好啊,还能见到我的羽儿”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凰羽连忙给父亲背后垫了一个软枕。 左相看到封淇奥,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猛的咳嗽起来。叶夫人赶忙走过来,从袖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就着温水让左相服下,同时为左相顺着气。 缓了一会,叶夫人笑着对左相说:“相爷,羽儿又有了身孕,咱们叶家又要添新人了”相爷喜欢小孩,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还能让这心里的病好的快点。叶夫人如是想。 却不料左相听到这个喜讯,咳嗽得更厉害。 “快,快拿水来”叶夫人没想到左相听到会这样,连忙手忙脚乱的拿起茶壶,却发现里面没有了水。 “不用不用,我是太开心了,一会就好”左相安慰着夫人,在眉眼中硬生生挤出一丝“开心”。 羽儿有身孕,他早就知道了,还是对面这个“贤婿”亲口告诉他的。起初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左相看着乖巧的女儿,想着秋辰和肚子里的小家伙,心中微微有些动摇。他若是投靠了淇派,假以时日,封淇奥登基还好,就怕封淇奥败了,不仅是羽儿,就连整个相府都会被列为乱党,株连九族,那时候他可怜的夫人和儿子有会怎样? 左相深深谈了一口气。 九王爷和王妃总在相府待着会让外人起疑,故只在相府住了一天便回了王府。 封淇奥解除了凰羽的禁足,派了好些人仔细照顾凰羽,却被她都赶了出来。 “各自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吧”封淇奥站在梧桐居门口,叹了口气,对被赶出来的奴仆说道。 “是” 待众奴仆走光,封淇奥又在梧桐居门口凝视了一会,突然,他紧握双拳,狠狠地捶在粗壮的大梨树上,梨花被震得如雪般哗哗直落。“顾知夜!”封淇奥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三个字。脚步轻移,一转身便消失在满天梨雪中。 王府药房偏房中,顾知夜正在潜心研究药材,小心翼翼的从细小的瓷瓶中倾倒出淡蓝色的液体,一滴,便引得瓦罐中的盅虫狂暴不已,互相撕咬残杀。无意中从夕颜花中只提炼出这一瓶药液,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功效,顾知夜嘴角上扬,宝贝的拿着这一瓶药液。 第二十五章真假身孕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突然,一阵风吹过,偏房的大门被“砰!”的吹开,顾知夜连忙护住手中的夕颜提取液,盖好瓶塞。生气的看着背光走进来的男人。 “封淇奥!你进来之前能不能有一次敲敲门!”顾知夜心疼的看着那一滴滴落在地上的夕颜花汁,对着封淇奥怒吼,因为背着光,他全然没有看到封淇奥暴怒的脸色。 封淇奥一伸手,掐住顾知夜的脖子,拖着他往后惯去。 “砰!”顾知夜被惯到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咳咳咳,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顾知夜看着又走近的封淇奥,眼神充满恐惧,不断往后躲。后面是药柜,让他无处可躲。 封淇奥拽着顾知夜的领口,将他真个人抬起来,脖子被衣服勒着,顾知夜面色发紫,很快便喘不过气来。 顾知夜使劲掰开封淇奥的手腕,却被掐的越来越紧,封淇奥是下了杀心。顾知夜憋红着脸,道,“王爷,我……死了,阴……成体中的盅虫……也就没用了,咳咳咳” 封淇奥眸中杀气稍稍一消,猛的一甩,顾知夜撞翻了桌子,罐里的盅虫四下逃散,有些顺着夕颜花的气味爬到顾知夜手中,拼命咬着瓶塞。 “咳咳咳……咳咳” 面前出现一双云锦金丝黑靴,紧接着封淇奥蹲下身子,拽起顾知夜带血的领子,声音冷酷如邪魅,“你告诉我那药不伤身子,只是让凰羽感到疲惫有怀孕的症状,为什么会这样!”他眼中充满血丝,狠厉的说道。 “那药……咳咳咳,那药确实没问题,臣不知王妃到底怎么了” “没问题?凰羽差点流产,你告诉我那药没问题?!” “那药王妃和侧妃都在用,一直没什么问题,臣用那药时也曾为王妃把过脉,没探出王妃有喜脉啊……啊!……可能……是月份太浅……”顾知夜越说越感到心惊胆战。那药中掺有可致呕吐也有堕胎作用的牵牛子,他用药前细细为凰羽把过脉。是他医术不够,没能把出月份浅的喜脉才用错了药。 完了完了,假戏真做了,这次完了…… “怎么不说了?嗯?”封淇奥冷笑。“你说吧,想怎么死” 顾知夜睁大眼睛,慌乱的想着对策。“臣,臣……”他现在对封淇奥来说还有用,他要发挥自己的用处,让封淇奥不杀他。他灵机一动,忙道:“现在处在夺嫡之争的关键时期,请王爷留臣一条狗命,待臣助您夺下皇位,臣愿自刎以报王爷!” 封淇奥虽因为凰羽的事暴怒,但心里还是以江山权势为重,他放下顾知夜的衣领,起身拍拍手上灰尘,道:“本王先留你一条命,若是再出查错” 顾知夜连忙跪下,伏地道:“若是再出差错,无论何种死法,臣自愿承受” “记住你说的话”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顾知夜心中怦怦直跳。 邪魅的声音又响起,顾知夜一颤,连忙跪好。 “禁止再给凰羽用药,还有,封惜月那边的药不能停。她可还有大用处” “是” “左相什么时候能死?”封淇奥话风一转,惊的顾知夜迟钝了两秒。 王爷这么疼爱王妃,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左相。顾知夜心中疑惑,但不敢表现出来,他这颗脑袋才刚刚保住,可得好好惜命。“回王爷,继续用药的情况下,不出半月天,左相就会驾鹤西去” 封淇奥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半晌,仍不见封淇奥的回答,顾知夜捶捶有些酸麻的腿,小心翼翼的看向封淇奥。 唉,他也不敢问。 “按原计划进行” “是!” 三日后,九王侧妃有身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皇后派人送来贺礼,不少达官贵人也跟风前来道贺。 封淇奥命人大修惜韵阁,规格用度竟和王妃品阶所享受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凰羽表情只是淡淡的。 “如今封惜月也有了身孕,呵,当时他封淇奥怎么在天下人面前对你立下的誓言?现在却对另一个女人这般”温玉一反常态,勾唇嘲讽道。“当时你怀秋辰的时候,他可没有为你新修梧桐居” “封惜月为他开枝散叶,那是她应得的”凰羽淡淡接口,可寒意却奔向四肢百骸。 “呵,若真的得了个男孩,倒也不妄他封淇奥大费周章重修阁楼”温玉顿了片刻,目光紧锁着凰羽,随即长叹,“真可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啊” “唔!”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几个字凰羽身子往前一倾,几乎站不稳,若非扶着栏杆,恐怕此时已经摔了下去。 喉咙猩血翻滚,凰羽生生咬着舌头,转头看向温玉,凰羽的眼神里折射出一分恨意,“你从哪儿听得?” “哪儿?”温玉轻笑,道,“整个京城都知道。封淇奥知道侧妃怀孕之后,就昭告天下说:此生不再纳妃收妾,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话一落,凰羽竟然运用轻功,跃上了房顶,飞奔离开。 温玉未料及凰羽突然这个反映,只得转头吩咐叶繁不得声势,自己则跟着跑过去。 她速度极快,快的他只能看到她留下的白影,宛如惊鸿,刚在拐角看到她,她又瞬间消失,唯有她手中碧绿软剑泛出整整阴寒的光芒,如一泓秋水,却依旧一晃而过,捕捉不到。 “凰羽!”温玉大声喊道,然而,凰羽十分的熟悉王府地形,已经快到他追不上,在转角处,温玉的脚下一滑。灯光下,是一抹殷红的血!温玉皱眉,又追了过去,看到凰羽持剑立于高楼之上,长发随风飞舞,衣阙猎猎飞扬,一张脸白若冰霜,而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惜韵阁的大院。 此时的惜韵阁,却奢华的犹如一座皇宫,每个围栏,每一处灯檐,都挂着紫金交织的纱幔。而那曾经遍地栀子花的院子里,此时,种满了紫蔷薇,虽不是开花的季节,但是,却有仆人用紫金纸做花来装横。 人人都知道:侧王妃,喜欢紫金色。而紫金花中间,站着一个一身妖冶的男子,如锻的长发用白玉簪子束在脑后,面容俊秀身子挺拔。封淇奥默默的看着整个大院,双眼漆黑,宛如不见低的深潭,亦看不见情绪。 “王爷,夜深露重,您在看什么?”惜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替封淇奥披上。 “没什么,怎么还不睡?”封淇奥声音淡淡,轻轻抚摸着惜月的脸颊。 温玉看着院中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再看凰羽,她已经收起剑,转身朝自己走来。 头顶烟花炸开,带着绚丽光泽,她却面色呆滞,宛若一座木雕,若非嘴角那没有擦的血迹,他都以为,她是死的。 “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偷看人家搂搂抱抱?”明知道她难过,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讽刺。因为不讽刺,他会觉得难过! 温玉喜欢凰羽,自从第一次见她,他就生出一种要护她一生一世的决心。他自信,他对凰羽的爱不比封淇奥少。 他和封淇奥相比,只是败给了与凰羽相遇的时间。 凰羽抬眼看着温玉,双眼平静无波,“听说惜韵阁华丽似皇宫,我来,不过是一览皇室建筑” “口是心非!” “那你觉得我是来为什么?” 温玉冷冷一笑,“你提剑而来,不过是因为听到人家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嫉妒羡慕恨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凰羽不怒反笑,然后温玉身前,定定的看了温玉半响,突然将温玉抱住。 温玉被凰羽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凰羽为何会有这般举动。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着他,发丝拂过他的脸,带着一股药味,可是,他却觉得安定,苦涩蔓延心头时,耳边竟然传来了凰羽的嘲讽的轻笑。“如果搂搂抱抱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们也是了” “你!……凰羽,你何必这般自欺欺人?”悲凉和怒意瞬间涌上心头,“跟我去玥国吧,做我的太子妃。玥国没有夺嫡之争,玥国的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人爱一人,你可愿跟我回去?”温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行” 她的身体单薄而寒冷,声音里亦带着一缕悲伤,轻声入耳,像一双手,轻柔叩在心房,又瞬间淹没他的挣扎,吞噬那已经乱了的理智。寒风呼啸而过,天空烟花又一轮炸开,姹紫嫣红,燃起的星火带着耀眼的光泽从他们身边落下,如银河里突然倾泄而下的星海,将两人笼罩在迷离光泽之中。头顶明月当空,脚下万人京城,烟花点缀着明月,月光渡着京城的灯火,两人就这般立于高楼之上。 平日里,封淇奥派人送来不少珍品补药,也时常来梧桐居与凰羽一起用饭,举手投足之间极尽表现出对凰羽的宠爱。但是,凰羽却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原谅他。 若不是温玉给她说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可是,她却不想与他争论这些事。失望,十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等到失望至极的时候,也是心离开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事备躬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表情一直淡淡的,面前的山珍海味都提不起她的兴致,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虚假的令她作呕。 封淇奥不能透视到她的想法,他以为凰羽是因为怀孕才没有食欲,不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人不吃,孩子又如何能好? “哗啦!”封淇奥一拂袖,面前的菜肴全数摔落在地上,凰羽冷眼看着这一切,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来人!” 一个小婢女战战兢兢的跑过来,急忙跪倒在封淇奥脚下。“王王爷有何吩咐?”今天王爷已经拂了两桌菜,每一道菜都能赶她几年的例银,她看着都心疼。 “告诉小厨房,再重做一桌菜,直到王妃张口吃饭为止!” “是!”小婢女双眼低垂,慌乱着脚步退出去,一个不注意,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趴倒在地上,她不顾手上流血的伤口,连忙跑了出去。 凰羽轻轻叹了口气。 不久,一桌全新的菜肴端了上来,封淇奥脱下华丽的黑袍挂在衣架上,卷起衣袖拿着碗筷,亲自为凰羽置菜。 准备这桌菜肴的厨子是封淇奥因着凰羽的口味,从全国各地精挑细选了一个月才选出来的,即使是当今御膳房的厨师也比不过他们的手艺。厨子们拿出最好的食材和看家本领,却不能博得美人一笑。 除了早上喝了一碗清粥,凰羽到现在还没有吃任何东西,即使心理上没有一点食欲,但是生理上还是有些饿的。 飞禽最柔软的地方就是舌头,一碟用小尖红辣椒爆炒出来的辣煸飞禽舌辣中带鲜,撒上香菜红中带绿,甚是好看。香味顺着空气流动,蛊惑着凰羽的嗅觉。凰羽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封淇奥捕捉到了这一个小小的眼神,勾唇一笑,拿起一个新的瓷碗,用筷子挑出辣煸飞禽舌中的飞禽舌。 “咕噜咕噜~”凰羽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她连忙捂住肚子,羞红了脸,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是饿了啊。封淇奥勾唇一笑。 他搬起一个凳子,走到凰羽身边放下,用勺子舀起牛奶燕麦粥,轻吹了几下,用嘴唇试了试温度。嗯,温度正好。后将勺子递到凰羽嘴边,凰羽转头躲过,封淇奥也不生气,仍然微笑看着她,似哄孩子的语气温柔说道:“乖,辣椒伤胃,先喝些粥,暖暖胃,然后我们再吃辣的好不好?” 不转头。 封淇奥凑近,气息拂过凰羽颈后的头发,有些痒痒的感觉,凰羽一躲,被封淇奥一把揽住肩膀,一时动弹不得。封淇奥在凰羽耳边轻轻喘息,柔软的嘴唇似要碰到凰羽的脖颈,低声道:“再不转头,我就用嘴了” 凰羽一惊,连忙转头看他,却不料距离靠的太近,两唇竟完美的贴合在一起,凰羽瞪大眼睛,在封淇奥的墨黑色如深潭的眼眸中看到吃惊的自己。 封淇奥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唇上传来花瓣般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想要索取更多,但是想想凰羽的身子,封淇奥狠狠的把念头压迫了下去。 凰羽先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用手帕反复擦着嘴唇。 封淇奥也没生气,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用指尖轻轻触嘴唇,似在留恋刚刚的感觉。 凰羽端过牛奶燕麦粥,大口喝着以掩盖刚才的尴尬。 生气!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红晕染满了她巴掌大的小脸,封淇奥温柔看着,心底暗暗高兴,他见过很多面的凰羽,但是这样恼羞成怒的凰羽,还是第一次见。似有些孩子气呢。封淇奥忍住了揉揉凰羽脑袋的冲动,端起辣煸飞禽舌,后用筷子夹起一块,吹了吹,递到凰羽嘴边。 凰羽实在忍不住香味的诱惑,一口吃了下去。 封淇奥见状,微笑接着喂。 凰羽接着吃。 不一会,光洁的额头辣出一层薄汗,凰羽已经就着飞禽舌吃了两碗米饭,却还是止不住想吃。眼看着一盘辣菜见底,凰羽眼神不住向门口瞟,看着门口站着的小婢女,想让她再吩咐厨房做一份。 封淇奥看出了凰羽的小心思,温声提醒道:“今天只有这一盘,吃多了伤胃” 凰羽嗲怪的看了封淇奥一眼,低下头继续扒饭。 中午吃多的后果,就是下午撑的睡不着。胃里涨得像个球,凰羽翻来覆去的想呕吐,封淇奥悄声走进来,坐到软踏上,手掌发力,贴着凰羽的胃部,给她减轻胀痛感。 凰羽起初有些抗拒,像只戒备的小猫,身子钻到被子里面,只余两只眼睛狠狠盯着封淇奥。 “你睡不好,我闺女也睡不好,我是心疼我闺女”封淇奥微蹙眉头道。 他知道,凰羽现在不接受他的一切示好,只有这样说,凰羽才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接受。 凰羽也没说什么反驳他的话, 乖乖的躺平身子,在胃部暖暖的气流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封淇奥摸着她不再咕噜噜叫的胃部,手掌下移,大手覆盖到凰羽平坦的小腹,这里,孕育着他期盼已久的女儿。 俗话说,酸儿辣女,在凰羽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她从前口味平淡得很,一怀孕便口味大变。怀秋辰的时候极爱吃酸,盘盘菜放半勺子醋,就差抱着醋喝。这次又这么爱吃辣,是个女儿无疑了。封淇奥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他和凰羽的女儿,得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人啊。 渐渐传来平稳呼吸声,封淇奥俯下身,一吻落于凰羽小腹。白玉般的手指为她拨开眼前的碎发,柔软的嘴唇轻吻她微凉的额头。 此时的她收起一身利爪,安静的像个孩子,若是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封淇奥暗想。我会让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尽快结束,让你做一个开开心心的皇后,到时候,我每天都陪着羽儿,可好? 想到这里,封淇奥的眼神凌厉起来,他起身定定的看着窗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这京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第二十七章左相西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每隔一段时间给叶泠崖写一封书信,询问西边战事的进展,更重要的,是询问哥哥何时回府。这些天,左相的病更加严重,真的已经到了药石无用的地步,请便了宫中的御医,也用了不少民间医师的方法,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朝中众人只知左相生病,却不知病的如此严重。 凰羽隔三差五的偷偷去相府侍疾,晚上都会被封淇奥以怀孕不宜劳累为由亲自接回王府。 元封三十一年,左相甍,其子叶泠崖子承父业,成为新一任左相。皇帝感怀前任左相之功业为人,特赐谥号义和。 彼时,叶泠崖距离家门仅剩一天的时间,至死,都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凰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查阅医书,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她直接昏了过去,后两天两夜高烧不退。封淇奥大怒,斩杀不下十名医师,王府上下手忙脚乱,一片胆战心惊。终于在第三天,凰羽的高烧转为低烧,众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到肚子里。 凰羽睁开双眼,蒙蒙的想了一会,突然下床赤着双脚便跑到门外。封淇奥见状,一把揽起她,任凭她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你放开我!”凰羽哭喊着,手脚并用想要下来。“我父亲怎么会突然离世,怎么会啊!!!”虽然心里已经有些准备,但是亲人的突然离世还是让她接受不了。凰羽喊得哑了嗓子,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流下来,情绪过于激动,让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病态的红晕。 封淇奥径直将她放到软榻上,大手握住她乱踢的双脚,用温热的手掌温暖她冰凉的脚。 封淇奥用巧力控制住凰羽的双脚,任凭她怎么折腾也逃不开他双手的禁锢,凰羽怀着身孕,不敢大幅度动作,索性呜呜的哭了起来。 “先把鞋穿上,为夫陪你去相府”封淇奥温柔说道,拿起一块柔软的帕子,为她轻拭眼泪。她能醒来,没有烧坏脑子,已是上天对他莫大的恩赐,他万分珍惜。 谁也不会想到,外人眼中那个邪魅华贵的九王爷,此时正以一种虔诚的姿态亲手服侍着眼前的女子,即使他双眼充满血丝衣衫被撕扯歪斜,他也甘之如饴。 穿好鞋,封淇奥扶着凰羽的腰慢慢起身。在他的禁锢下,凰羽只好乖乖的坐上王府的马车,一路坐立不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还没到相府,便看见街边无数商家在门面挂上了白布,人人脸上悲戚万分,诉说着左相驾鹤西去。 越靠近相府,哭泣声越大,无数受过左相恩惠的文人商士齐齐跪在相府大门前,黑压压的一片令马车寸步难行。封淇奥扶着凰羽下了马车,在众人面前由侍从护着走入相府。人们看着哭红眼睛的凰羽,更加悲从心来,暗暗发誓要将左相的恩惠报答到九王妃身上。 相府明明有侧门,人员较少,对怀有身孕的凰羽来说比较安全。封淇奥却选择在万众瞩目之下从正门入府。其心可见一斑,可是悲痛万分的凰羽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男子的心计。 管家等在门口迎接王爷和王妃,引着他们去主殿,见左相最后一面。 未及大殿,便听到哭丧声传来,急了一路的凰羽,此时却没有勇气走过这短短几步路。封淇奥牵着她冰冷的手,暖暖的手掌给她莫大的勇气。凰羽深吸一口气,跟着管家走了进去。 雕玉为棺,文梓为椁,如眼一片苍白,叶泠崖一身孝服,跪在棺淳之前垂头握拳,手骨被握的咔咔作响。男儿有泪不轻弹,叶泠崖强忍着泪水,似一只呜咽的小兽,让人心疼。 叶洛礼在一旁哭着为左相烧纸钱,侍女低声劝阻着她,生怕她情绪激动伤了腹中的孩子。此时叶洛礼已经嫁给太尉宁波为一年,大腹便便即将临盆。 “哥哥!”凰羽看到亲人,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她几步上前扑到叶泠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叶泠崖抚着凰羽的头发,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声音哽咽,说道:“我们俩,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父亲” “羽儿不孝,没能及时赶来,没能……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凰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腿脚一软,似要晕倒。 封淇奥赶忙走上前扶住凰羽,从叶泠崖怀中接过来。“羽儿怀有身孕,听到左相去世,一时接受不了晕了过去,高烧昏睡了两天两夜,哥哥莫要怪她”封淇奥向叶泠崖解释道。 “现在可好了?”叶泠崖担忧的看向凰羽。“此地烟火气重,不易久留,你先去内殿歇歇,也安慰安慰母亲,她自从父亲去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好”凰羽听到这句话,急忙走进内殿,封淇奥在一旁扶着。 “封淇奥,里面全是女子,你一会出来和我一起守灵”叶泠崖突然说道。 封淇奥站住脚,眸光一闪,没有回头,只是应了一声,“没问题”。 叶夫人正皱着眉头以手撑头坐在椅子上,婢女为她轻揉太阳穴。 凰羽走到叶夫人身边,轻唤一声, “母亲”,叶夫人缓缓睁开红肿的眼睛,连忙起身牵着凰羽的手让她坐下。封淇奥见状慢慢退了回去。 “王府派人来说你一直高烧不断,如今怎样了?你看这小脸蜡黄的”叶夫人抬手摸摸凰羽的额头,探到有些温凉,才放下了心。 “我没事,母亲不用担心”凰羽回答。“母亲,父亲怎么会……离世的这么突然?太医不是说能暂时用药物稳定吗?”虽然知道母亲听着这些话会伤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相爷走的很平静,在睡梦中就离去了,没有什么痛苦。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相爷身体都有些冰凉了”叶夫人陈诉着,虽然这些话给很多人说过很多次,但是叶夫人的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了下来。“遗书都没有留一封,相爷,你好狠的心,走的这么匆忙,好歹给我们点留点念想啊” “母亲快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凰羽为母亲擦拭泪水。她转头看了一圈,没见到吴小娘,便转移话题道:“母亲,小娘呢?怎么没见她?” “吴小娘看见相爷不行了,前几天就收拾了细软离开了相府,唉,走了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叶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有女儿陪着,叶夫人心情才稍稍好些。 棺木土葬,葬礼隆重,五月二十七日,左相入殓。 凰羽和叶洛礼怀有身孕不好伺候,只在灵堂候着。 道士在大殿中给左相招魂,叶泠崖为父亲沐浴,穿上丝绸衣裳下棺,并在父亲口中放一块白壁。左相一生清廉,但子女们可不能让父亲死后还如此,故随葬物品繁多且贵重。 天气炎热,为防止左相尸身腐烂,玉棺只停在相府七日。众多官员大臣前来吊唁,也有几个大胆的,来巴结新相,但都被叶泠崖一一婉拒。 叶泠崖相府作为唯一的男丁,除了要安排好客人,还要时时看着妹妹,甚是劳累。封淇奥想要帮他,却被他一口拒绝。叶泠崖只留给封淇奥一句话:“你把凰羽照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封淇奥碰了一鼻子灰,每日乖乖的守在凰羽身边,在外人眼里,实在是一个十佳好夫君。 下午,三王带着众奴仆来相府吊唁,被相府众人堵在了门口。众人都知道,左相是在雅间见过三王之后才旧疾复发,不久后便一病不起,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现在他还有脸来相府吊唁! 叶泠崖忙了一上午,连早饭午饭都没吃,好不容易找了个宾客少的时候,正在灵堂后面用已经凉透的午饭,便听小厮来报,三王的人和相府的人已经在门口打成一团了! 叶泠崖听之,连忙放下筷子跑到门口。刷刷刷!几声宝剑出鞘的声音,破空声传来,门外响起妇女的惊叫,叶泠崖赶紧加快了步伐。 小厮拿着棍子、厨子拿着菜刀,怎么能和拿剑的侍卫相提并论?叶泠崖见状,气聚于丹田,“住手!” 气势震的众人一抖,迅速收了手,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叶泠崖穿过相府众人,立于门前,朝封君威微鞠一躬,“臣管理奴才不当,让王爷受惊了,王爷给臣个面子,臣以后一定好生管教” 封君威从侍卫后面走出,整整凌乱的衣袍,咳嗽一声挽回些面子,后抬起头,眼角斜睨着叶泠崖,盛气凌人道:“本王来为左相吊唁,没想到竟会遇到这种事,是泠崖兄这个新相做的不称职,还是听了小人的谗言,以为本王是间接杀害左相的凶手?” 管家气不过,拿起棍子想要挥过去,却被叶泠崖狠狠按住。 叶泠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侧身为封君威让路,“王爷多虑了,父亲刚刚去世,相府忙成一团,奴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见谅。酒菜已备好,还请王爷不嫌弃,王爷请” 第二十八章百鸟朝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君威勾唇一笑,迈步走进。外面的谣言都说是他气病了左相,看叶泠崖的表现,不像是相信谣言的样子。既然叶泠崖给了他这个台阶,岂有不下的道理?再说,叶泠崖对他来说,还大有用处。 封君威径直走向灵堂,看到一身缟素的封淇奥,不屑的哼了一声,“啧啧啧,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封淇奥起身,似没听到封君威嘲讽的话,微微低头,“臣弟见过皇兄” 封君威嗤笑看着封淇奥,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呵,继续装,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三王爷’?” “臣弟不知道皇兄在说什么”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所以人看到你奸诈的真面目,这几天,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欢愉吧” 凰羽穿一身白色麻布孝服跪在堂前,安安静静为父亲焚烧纸钱,不言不语。 封君威明里暗里嘲讽了封淇奥一番,后摇着折扇漫步离开。 封淇奥将手掌骨握的咔咔作响,他慢慢抬起头,金眸闪着狠厉的光芒目送封君威离开。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封淇奥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从阴成那里得到消息,左相去挽月阁那天,封君威与封惜月约定在挽月阁后楼会面,所以,即使封君威生气,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更不可能为自己辩解。封淇奥知道这点,才谋划了一场,让封君威吃了这个哑巴亏。 叶泠崖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加深。封君威和封淇奥相对,前者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后者低声下气忍辱负重,单看表面,肯定会让人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单独邀请左相的一定会是前者,但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书信上,为何又让他远离封淇奥?叶泠崖握着锦布做成的书信,眉头深深皱起。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天已过,左相下葬,棺木入土为安。 哀乐者齐鸣乐,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叶泠崖带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孝之。万千百姓臂带白布,出门叩拜,一时间万人空巷,哀痛之情布满京城。 人们为感念这位慈悲为怀的左相,定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五月,城内人人穿素衣缟服,不得举行喜事,不得行杀戮之事。之后的京城,也因此平静了不少。 史官在记录中用这样一首诗吟咏左相豪迈不凡的一生: 风流潇洒美姿容, 名相曾建不世功。 遣将西顾征白上, 会友北上复辽东。 一支狼毫写盛世, 三缕美髯画丹青。 铁蹄肆虐在身后, 永留美名民心中。 埋后三天,坟墓已经拱好,叶夫人携子女去参拜。五月阴雨绵绵,似众人的心情五味杂陈。道士在一旁做法事,铃铛一阵阵响起,道士手舞足蹈跳着奇奇怪怪的舞。“烧——船——”据说死人要在阴间渡过一条鹅毛不漂的阴河,烧船就是为了让他平安渡过这条河,到达另一个世界。 叶夫人命人搬来木船点起火把,用篷布遮着雨水将火把放到木船上,人人各怀心事看着这火堆,大火熊熊升起,红光撒在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分界线—————— 转眼六月,梧桐居中的梧桐树也结出白色的花骨朵,一个个含苞待放,甚是喜人。凰羽独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抚摸着小腹微微发呆,这是她常有的状态,叶繁不敢惊扰,安安静静守在一旁。 清苦的汤药味从背后传来,脚步缓沉,凰羽不用转头便知道是谁来了。安神药的香味让她停止思虑,渐渐放松心神,嘴角慢慢勾起。温玉就像一股清流,能洗净世间所以肮脏的事物,也能洗净人心。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可以放下戒备。 温玉把药递到凰羽手中,微笑着看她眉头紧紧皱起,抬起深潭般的墨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温玉,这药太苦了,我能不喝吗?”如果凰羽有一条尾巴,那此时一定在对着温玉拼命的摇。 温玉摇摇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身子还没好,必须得喝。而且,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的,羽儿竟嫌难喝,唉,真是太伤人心了” 凰羽看不得美人伤心,一捏鼻子,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啊!好苦好苦!”凰羽用手扇着嘴巴,看向一直憋笑的叶繁。 叶繁一摊手,满脸无辜道:“王妃,糖腌话梅都被您吃光了,您您您瞪奴婢,奴婢也变不出来糖啊” 凰羽撅起嘴巴,只好把目光转向温玉,眼睛变成星星状,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温玉看着如此可怜的凰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罐杨梅,凰羽大喜,连忙捻一颗放嘴里,甜味淹没苦涩,凰羽的眼睛满意的眯了起来,似一只餍足的猫咪。 突然,一只白鹤自云端呼啸而过,鸣声清澈透过云层直击苍穹,是封淇奥的那只白鹤!此鹤认主,平日里守护在封淇奥周围,这几日却常常盘桓在梧桐居上方,每次温玉出现在它的视野里,它便会仰天长鸣引来无数禽类试图攻击温玉。温玉心善,曾用瓜果蔬菜和肉类喂过它,白鹤也不拒绝这些贿赂,先吃,吃完了继续敌对温玉,真真是一只贪得无厌的家伙。 不管是封淇奥故意派来监视她,还是这白鹤只攻击异国人,凰羽都不想伤害它,只能让温玉进屋躲避。 “这白鹤越发猖狂,它刚才在药房窗口偷吃了我从玥国带来的千年人参,见我发现,扑棱着翅膀立马飞走了,现在竟还敢过来?真真是人善被人欺啊,唉!”温玉笑着摇摇头,被它气的反而没脾气了“这么肥一只,炖了得好大一锅啊”温玉调侃道。 白鹤似听懂了温玉的话,厉声鸣叫一番,不一会,无数飞禽或盘旋在它周围,或降落在房顶上,天空乌压压一片。 “温玉!你快进屋,还在这里逞什么威风?!”凰羽忙推他进去,“这么多鸟,被它们啄了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凰羽你先进去,我有办法”温玉低下头,看着凰羽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如果不给它一次教训,它下次失误啄了你怎么办?”而且,我不想再躲,不只是它,还有它的主人封淇奥! 凰羽被叶繁扶着走进屋,在窗前担忧的看着院中白衣温玉。她的担心,不仅因为他是玥国太子,更重要的,是她亏欠温玉太多,切不能再让他冒险了。 看到凰羽走了,白鹤也没有了顾虑,尖锐的鸣叫声越发紧凑,越来越多的鸟类飞来遮蔽了天空,一只老鹰被吸引了过来,桀桀的叫声耸人听闻。刚才还阳光温暖的庭院,现在却像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 又是一声鸣叫,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缩小,白鹤在命令老鹰攻击温玉!老鹰展开宽大黑色的翅膀低飞滑翔,时而高飞时而下滑,试探着攻击地上的男子。温玉立身不动,紧盯着黑影,手中银色长剑渐渐出鞘,伺机而动。突然,黑影如流星划过,狠狠啄向地面男子,叶繁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捂住眼睛。温玉一凛,一个猛转身,错了过去,长剑狠狠斩向老鹰的肩胛骨,银器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咔擦咔嚓!老鹰遮蔽了温玉的身影,不知是剑断的声音还是骨头崩裂的声音,凰羽双手紧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银鞭在腰间蠢蠢欲动。 桀桀桀!老鹰的一根翅膀被从根部砍断,一头栽到梧桐树上,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气息渐渐衰弱。 不等温玉喘息,白鹤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天空直直降落下来,温玉手中银光剑暗续力量,银光点点隐隐发动。 “不要伤害它!”凰羽大喊一声,心中暗暗慌乱。白鹤和温玉同框的那一刻,凰羽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就如同看到了兄弟残杀手足相残般痛心。 温玉连忙收势,内力反噬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眼看着白鹤来到眼前,温玉错身一个反转,呲啦!肩膀衣料被白鹤撕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温玉地蹲落地,手掌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眼睛直盯着白鹤,这家伙最会乘人之危!果然,白鹤在接近梧桐树的地方急急刹车,一个回旋飘移,又冲向温玉,温玉连忙捡起银光,单手握住长剑抵住它长长的鸟喙,另一只手狠狠从衣摆撕下一根布条,绑住白鹤尖锐的利爪,温玉屏住呼吸,从怀中抓起一把软骨散,一扬手臂,噗!一阵白雾瞬间笼罩一人一鹤,白鹤发觉事情不对,连忙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还没有飞到梧桐树一般高便渐渐失去力气,洁白的翅膀如一把撑开的大伞,白鹤迅速下坠。 温玉几步上前,接住坠落的白鹤,慢慢放到地上。白鹤中了软骨粉,两只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温玉,哼呲哼呲的喘着气,看来气的不轻。 众鸟看到大王都被逮住了,连忙在天空散开,不一会就恢复了明媚的阳光。 凰羽微微松了口气。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传来,“精彩,本王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戏耍了”听这轻佻的声音,是封淇奥无疑了。凰羽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失控血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把刚才的打斗说成戏耍,如此讽刺玥国太子,两人见面肯定少不了一场恶战,凰羽连忙走出门劝阻。 封淇奥走到白鹤跟前,不争气的看了它一眼,白鹤轻轻叫了几声,似在为自己辩解,小眼睛咕噜咕噜转,几点泪光涌了出来,却没有得到主人的安抚。它看着眼前这个笑中带冷的男子,放弃解释,乖乖的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温玉的医术果然非同一般,连这只鹤王都会被你制住,王府正好缺少一位兽医,不如温玉担任此任,也比救人有趣得多”封淇奥勾唇,邪魅的看着温玉,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屑。 “九王客气了,本王若不是玥国太子,还真想做一位闲云野鹤的医师,但是肩上的责任,不允许我那样做啊”温玉摊摊手,无辜的说道。 太子之位是封淇奥的逆鳞,而温玉毫不费力的就能是一国太子!封淇奥的眼神狠厉起来。 封淇奥一声嗤笑,声音阴沉,道:“既然是太子殿下,为何天天赖在我九王府不愿离开?” “封淇奥你闭嘴!”凰羽看着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出声制止。 封淇奥走向凰羽,面带微笑道:“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娘子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她,手臂避开小腹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以宣示主权。 “放手!你弄疼我了!”凰羽暗用巧劲推开他的手臂,左脚狠狠踩向封淇奥,他轻松一躲,避了过去,凰羽坚实一脚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嘶!脚麻了……宽大的裙摆盖住,没人看到下面进行中多么激烈的斗争,凰羽低声咒骂。 “娘子想让外人看到我们夫妻不和的模样么?”封淇奥在凰羽耳边低声说道。近距离的接触,染起凰羽耳后一片红晕。 该死,自己还是对他的接触毫无抵抗力。 在旁观者眼中,封淇奥轻揽妻子的腰部,在她耳边喃喃细语,羞涩的女子与夫君低语着,耳边悄悄升起一丝红晕,一副恩爱的模样,却看不见封凰二人的暗斗, 在温玉看着紧靠在一起的两人,双拳紧握,微微侧过头去,凰羽耳边的红晕越发刺眼,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躁。温玉手臂上的血因为情绪不稳定流得越来越快,但他却毫不在乎。 “温玉,你去把血止一下”凰羽怕封淇奥的毒舌又会做什么伤害温玉的事,连忙让温玉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刚才看到温玉兄的身手甚是不错,便想与温玉兄比试一番,这点小伤,温玉兄不会在乎的,是吧?”封淇奥挑着凤眼,邪魅的看着温玉,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明显。 “你!”凰羽狠狠瞪着眼前男子,封淇奥不语,还给她一个狐狸得逞的微笑,奸诈小人!温玉受着伤,怎么能和封淇奥相比?即使温玉没有受伤,封淇奥出手招招狠毒,不断温玉一根手臂一条腿,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封淇奥的性子,现在定是不会听人劝,所以凰羽只能给温玉使眼色,让温玉拒绝封淇奥,避免一场恶战。 温玉对凰羽轻轻一笑,逆向握剑,对着封淇奥双手抱拳,微微一躬,“承让了”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想再躲避,不想再将她拱手让人,与其做一个懦夫,不如在她面前光荣一战,此生,也不留遗憾。 该死!凰羽急得直跳脚。“封淇奥你适可而止!” “娘子越护着他,为夫下手便越重” “混蛋!” “叶繁,扶王妃进去休息,看好她”封淇奥冷冷的对叶繁说道。 “是” 轰隆隆!闷雷声响起,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一下子就变了脸,乌压压的云层遮蔽天空,让人感到压抑。 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吧,玥温玉! 封淇奥对着温玉勾勾手指,笑的邪魅。 “失礼了!”温玉猛的提起内力,剑刃银光闪闪,足尖点地飞快的跑向封淇奥,在距离封淇奥一丈远的地方,温玉骤然跃起,幻化成五道幻影,齐齐举起手中长剑刺向地面上的男子。 封淇奥闭目凝神,寻找这障眼法中的破绽。突然,他猛的睁开淡金色的眸子,手中三道匕首射出,打散了其中三道幻影。腰间雪麟剑出鞘,呼啸的咆哮声划过定格的地平线,宝剑交接的刺鸣声传来,一场滂沱大雨即将降临。剑光交错着陨落,飞舞。闪烁的黑影连连出招,招招致命,引得天地都为之变色。轰鸣的雷电陨落大地,凿开一条碎裂的光芒。 黑与白的身影在满天大雨中交错转换,但他们的衣衫却没有沾染一丝水珠,身影灵动如空中飞鸟,似一场精彩的剑舞,又重名血性。封淇奥手臂一扬,雪白剑影朝他对面的男子纵臂刺去,他瞄准的,正是温玉那条受伤的手臂!封淇奥的呼吸透着血腥的甜味,他的招式化做粉碎一切的恶魔烟火,无数玄铁飞镖从袖中涌出,盘旋着朝温玉的心肺一路弥散。 温玉一个回旋,架起银光剑抵住。长袖旋转如伞笼罩无数飞镖,却不料背后白鹤猛然飞起,利爪直冲他的背部,狠狠划出几道血痕,温玉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竟不知什么时候中了封淇奥的一剑,也许利刃实在太快,他的伤口蜿蜒的剧痛此刻才作祟起来。玄铁飞镖也随之赶来,一颗颗扎入皮肉,顿时,雪一般的白衣被鲜血染红,美丽又凄惨,血渐渐变成黑色,温玉开始有些眩晕,飞镖中有毒! 眼看着封淇奥就要发动最后一招,温玉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和喘息,也许倒下就不能再起来。所以,他咬牙着,展开剑鞘,祭起剑中剑来,银色的长剑中隐隐约约出现红色的条纹,血一般的颜色慢慢涌出来汇聚成一把极轻极薄的泣血剑,盘旋在温玉身旁,他的瞳孔也变成赤红色,大喊一声,泣血剑带着雷霆万丈的气势朝封淇奥冲去。 “呵,这样才有点意思”似棋逢对手,封淇奥的战性被激发出来,万钧一发之际,他催动左手无名指的金色指环,天罗地网的金蛟丝喷薄而出,所经之处无物可挡,连大理石也轻而易举的被削成粉末。金蛟丝灵活缠绕上泣血剑,不一会,泣血剑上的红光被金光完完全全掩盖,一根根金蛟丝继续覆盖到剑上,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蝉蛹。 “你输了,游戏结……唔!”封淇奥一凛,一根半丈长的赤红色玉针竟从蛹中钻出,直直穿透了他的心脏!一股鲜血喷薄而出,使本就鲜红的赤玉更加妖艳。 主人受伤,金蛟丝也不似刚才坚韧,红光从蝉蛹中的争先恐后喷发,眼看着泣血剑就要破茧而出!无数赤红色玉针蛹中发射,一根根似流星斜斜下坠,红色幻影夹杂着嗖嗖风声,直逼封淇奥而来! 泣血剑出,必饮血而归! 封淇奥猛烈咳嗽着,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封淇奥!”凰羽一惊,急忙抽出银鞭,脚步轻如惊鸿,话音一落,人已跃上栏杆,足尖轻点,半空中飞掠的那一道白影顿时紧攥着地面上一黑一白两人的目光。 “凰羽!你回来!”封淇奥提起内力大喝一声,这一声呼唤是那么震惊与恐慌!是那么激烈与惊惧!夹着一丝深沉的、无法掩饰的、仿佛是撕裂一个人的心肺一般的剧痛!如果凰羽出了什么事,他会自责一辈子! 温玉听到这一声大喝,本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就没有了说出去的必要,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封淇奥爱她。 剑在疾发,人在疾飞,赤红玉针找到了新的目标,齐齐冲向凰羽!瞬间,彼此已只隔一尺,树底白鹤鸣叫一声,闭上眼不忍目睹。 “玥温玉!你眼瞎吗?还不收了这只血剑?!”封淇奥朝着对面的温玉大吼,此时也顾不得是敌是友,只要凰羽不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 温玉听之,手忙脚乱的念咒语,想要收回泣血剑,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它!“它它失控了啊!” “什么?!!!”封淇奥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虽然本来也有)。“玥温玉,你早晚得被你自己蠢死!看着我干嘛?!还不快想办法!该死” 却见空中的凰羽猛然下坠,顿时,那瞄准她的赤红玉针便全部射空,狠狠扎穿了房屋围墙,远远而去。 “凰羽!”封淇奥和温玉提到嗓眼的心还未来得及放下,又被紧紧提起,无数赤红玉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逐渐聚集成两只红白双子剑,一前一后凌厉而出,追缠着凰羽而去。那红剑之猛,那雪剑之快,决非前面赤红玉针雨可比,空中之人避无可避! “刷——叮!”但见半空中银色鞭光一闪,红白双剑被银光缠绕直冲围墙,而凰羽在半空中足尖互踏,身形猛然前飞,然后轻盈的落在梧桐树高高的枝丫上,长身玉立,一袭碧绿色长裙在阳光下闪着灿目光芒,白色的披风、黑色的长发被风卷起,在身后交缠飞扬。 “收!”一声清叱,银色长鞭猛然缩紧,把红白双剑使劲往墙上惯!双剑微微收势缩小,最后小若蛟丝,让银鞭缠绕不住。只见两根红白相交的丝线钻出,螺旋缠绕着向凰羽心脏攻击而去! 第三十章皇室隐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足尖轻点,双臂平张,衣袂飞扬,在空中借用金蛟丝的弹力冲向那双丝迎面而去。凰羽如展翅翱翔的碧色凤凰,不属于这浑浊的人世间。 “凰羽,给我白凰玉佩!”想到了解决泣血剑的方法,温玉大喊。 一枚闪着温润光华的玉佩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落在温玉手中,他祭出墨玉佩默念咒语,引发其中神鹤兽相助。玉中神兽众多,最强大的应属神凰兽,但凭他的修为,还没有达到召唤的水准。 凰羽迎风拔出腰中软剑,在空中与双丝纠缠起来,那双丝出招毒辣,每每攻击凰羽要害,但都被软剑灵巧斩开。双丝不能得逞,眼看着神鹤兽出世它越发暴躁,竟凝结成一只长矛刺向凰羽小腹! 凰羽一凛,连忙侧身旋躲,但空中没有支撑物,使她侧身十分困难,长矛速度极快,她只能眼睁睁看其逼近。 封淇奥拿出袖中最后一枚玄铁镖射向长矛,“叮!”玄铁镖狠厉的碰撞长矛,仅让它稍稍偏离了方向,长矛仍速度不减的刺向凰羽!“不,凰羽咳咳,不要!” 银色的长矛,血色的枪头,如仙鹤展翅高飞,在阴暗的雨天越发闪着无上的光华。 这一枪高贵如神邸! 这一枪尖锐而锋利! 这一枪却极其残忍狠厉! 只见一支银色长矛如流星划过天际,拖着耀目的银芒,夹着射破九天的气势,如一道掩目不及的闪电直直没入空中那力竭无避的碧色身影!突然,银色长矛在凰羽小腹处突然一转,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剎时,风雨大盛,雷鸣电闪一齐涌来!“凰羽!”这一声痛彻心扉,这一声用尽了毕生的感情,如失去至亲的虎啸,响彻苍穹。封淇奥的整个眸子瞬间变成金色,他忽略被穿透的心脏强行运功,“噗!”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袍, “唔……”那一声痛呼极低极浅,可地面上的人却都清清楚楚。一瞬间,那一枪射在了凰羽身上,还未来得及感觉到痛楚,空中那道碧影便无力坠下,白色的披风高高扬起,若凤凰被折的羽翼,碧色的软剑在风雨中闪着冷厉的,仿佛是折翼凤凰发出的最后光芒,在那最后的璀灿中慢慢陨落! 那银色长矛忽又变作利爪,血红的指甲流淌着阵阵寒气扑向下落的碧凰。 血爪还没有碰到凰羽,一道黑影从地面飞掠而起! 比闪电还要快! 比疾风还要迅猛! 空中的碧凰即将坠落于地时,落入了黑影张开的怀抱中! “砰!” 重物坠击地面的巨响,满天大雨中,落在下面的黑影紧紧抱住怀中的碧影! “鹤神听吾命,急急如律令,出!”温玉急声出令。 虚无中,一声尖锐的鹤鸣响起,白鹤身影迅速在玉佩上空显现出来,飞速攻向血爪,两者缠斗在一起! “羽儿,你醒醒,羽儿,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再针对玥温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了我只要你醒过来”一声声哽咽如同困兽低吼,让人听之忍不住哀叹。 对他来说,要接受另外一个人,远比杀上一百人一千人更难。 而要接受温玉,对他来说,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他人,有和区别? “唔,噗!”凰羽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清醒了过来。她刚刚只是被长矛震晕了过去,怀中隐隐约约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她。 “羽儿,你没事吧?”封淇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对他来说,失而复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了。 凰羽定定的看着眼前男子,轻声回答:“封淇奥,你哭了” “我没有,是雨水迷了眼睛”封淇奥转过头,一脸倔强的说。“我才没有哭” “眼泪的味道,是咸的”凰羽尝了尝滴落在脸颊的水滴。 终于忍不住,封淇奥把头深深埋在凰羽颈边,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断抽泣起来。 这泪水中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泪水中含着失去爱人的恐惧, 这泪水中还含着悔不当初的愧疚。 凰羽轻轻拍着他的背部,给予无声的陪伴,他再怎么犯错,终究还是她的夫君,还是她心中最放不下的人之一。 “不对”闷闷的声音从凰羽颈边响起,封淇奥猛的抬起头来。他明明看见长矛那狠厉的一击击中了凰羽,但是却没有看到凰羽胸前有血迹!“怎么会没有血迹?” 凰羽从怀中拿出一枚碧玉佩,闪着悠悠的冷光,湖蓝色的穗子随风飘扬,和凰羽腰间的软剑交相辉映。玉佩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正面雕刻了“凰羽”二字,其余纹路非常模糊,在封国,这种玉佩也只能算中下等。“长矛刚好刺中了这玉佩,保下我一命” “这是随你而生的那玉佩?”封淇奥接过,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隐隐约约中,他在雨中看到一个金眸美丽女子暖暖的看着他,女子轻声说着什么,但是封淇奥听不见,是梦里的场景,但这次却异常真实。“你到底是谁?” “什么?”凰羽疑惑问道。 “凰羽,你能不能看到树下站着一个金眸女子?”封淇奥指着梧桐树说。 凰羽转头,梧桐树下只有一只白鹤和断翅黑鹰,哪里有什么女子?“没有什么女子,封淇奥,你不会被吓傻了吧?”凰羽抬起手掌摸摸他的头。 “可能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封淇奥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碧玉佩。 泣血剑敌不过鹤神,接连退败,红光被鹤神化为己有,反转攻向泣血剑。 鹤神长啸,鸣声穿透苍穹。 “轰隆隆!” “咔嚓!” 一道闪电直直劈中泣血剑,泣血剑敌不过上天的力量,“咔嚓”一条裂痕出现在剑刃上,红光渐渐微弱,不能保持悬浮的力量,如平常铁剑一般摔落在地面上,彻底断成两截。 “收!”温玉大和一声,鹤神化作一道白光回到白凰玉中。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暴雨也停了下来。封淇奥扶着凰羽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头栽了下去。 “封淇奥!封淇奥!!” ——————分割线————— “切不可爱上她,杀了她……” “切不可爱上她,杀了她……” “是谁?你是谁?她又是谁?”封淇奥站在一片虚无中,中年男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你出来啊!整整十年,你缠绕我整整十年!还不够吗?!” 中年男子阴沉一笑,“无妨,你终究会杀了她,为焰儿报仇为焰儿报仇为焰儿报仇……”穿刺入脑的无限循环…… “啊!!!” 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口的刺痛感让他知道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浅绿色的围帐随风飘荡,雨后清新的味道涌入嗅觉。封淇奥闭上惊慌的双眸,慢慢调整呼吸胸口渐渐平静,再睁开,眼底一片沉着。 封淇奥捂着胸口坐起,黑色暗纹衣袍已经被换成了白色淡雅春衫,胸口紧紧缠着绷带,绷带末尾系了一个小小精致的蝴蝶结。是凰羽的手法。封淇奥见其一笑。 “羽儿?” 没人应答。 封淇奥下床,扶着身边的桌子椅子走向大殿。隔着一扇门,温玉忏悔的声音响起。封淇奥停住,侧耳倾听。 “凰羽,今日之事全是我造成的,对不起” 哼,确实都赖你,道歉有什么用?最好有多远滚多远,眼不见为净。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给你添乱了,所以,我现在给你道别,说完这些话我就离开” 呵,还算识趣。 “凰羽,我喜欢你,就算只能陪在你身边,每天看着你,我也很开心” 妈的你再说一句!封淇奥握拳,气冲冲的推门出去,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猛然停住。 “凰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知道,身为玥国的太子,我本应老老实实在玥国造福百姓,然后继承皇位,但是这些年,我却如闲云野鹤一般经常外出游山玩水,世人只道我性情不羁,却不知道我外出的目的是什么。十年前,祖父让我出国找一异瞳女子,并把白凰佩交给她,祖父嘱咐我,一定不能爱上她,一定不能。祖父为了防止我控制不住感情,命巫师在我心头种下一只情盅,情盅能助我感应异瞳女子,但是只要我对她动心,心脏就会被盅虫撕咬……自从靠近你,泣血剑就被盅虫控制蠢蠢欲动,我一直用心头血压制泣血剑,现在的我控制不住它了,我不能让它伤害你,我必须要走……可是我舍不得啊……”温玉也没想到,他会对凰羽用情如此之深,深到就算自己彻夜疼痛难眠,也想陪在她身边,仅仅是看一眼也是好的。 温玉说的信息量太大,让封淇奥一阵沉默。 “白凰玉能保护你,而我却会伤害你,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温玉情绪有些失控,低声痛哭出来。“情深缘浅,爱而不得,祖父,你为什么让我遇到她,又不让我爱上她,为什么,为什么!唔!”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温玉忙捂住嘴,克制自己不要呕出血来。他为软榻上的凰羽掖了掖被角,温柔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好像要腻出水来,“凰羽,你要好好的,我们,有缘再见”温玉抹去嘴角的鲜血,走出大殿。 第三十一章风口浪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推开卧房的门,看了一下软榻上熟睡的凰羽,温润的白凰羽闪着耀眼的光芒,他转过头,放轻脚步,悄悄跟上温玉。 侧殿里响起收拾东西的声音,不一会,温玉带着一个不大的包袱走了出来,封淇奥连忙闪躲到转角处。 “站住!凰羽怎么昏过去了?是不是你的事?”封淇奥从转角处走出,装出一副急匆匆来寻温玉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治不好就想跑?” “凰羽是因为救你晕过去的”温玉没有心思与他争辩,只是淡淡的陈诉道。“凰羽引出白凰佩的力量补了你心脏的窟窿,她耗神太多,我点了她的睡穴”温玉顿了顿,肩膀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流下冷汗,他咬咬牙,继续道,“封淇奥,今天的事,对不起”声音低低的,温玉在真心为今天的事感到愧疚。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封淇奥侧着耳朵,斜着凤眸看温玉。 温玉轻叹一声,“封淇奥,我真心的为今天的事感到愧疚,所以,我马上就离开”他抬起头,棕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封淇奥,一字一句道,“但是,如果你让凰羽受到一丁点委屈,我还会回来的,接凰羽去做我的玥国太子妃,从前说的那些话,我说到做到!” “呵,白日梦,放心,没有那一天,凰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我封淇奥一个人的,别人,痴心妄想”封淇奥对着温玉冷冷一笑,凤眼勾起邪魅的弧度,他转过身,朝温玉摆摆手,声音懒懒道,“祝你能活着回玥国,还有,后会,无期”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唔……噗!”温玉扶着栏杆,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凰羽,但是只要一提起她,她的一笑一颦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他嘴角一勾,眼神里充满了讥笑,笑自己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玥温玉,她不属于你,你放手吧,放手吧……原来母后说的没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哈哈,哈哈哈。凰羽就是他这一生心头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以后,无论如何倾国倾城的美人,都不会让他再有心动的感觉。 多年后,玥温玉继承皇位,娶了邻国的韶华公主为妻,韶华安静娴雅,温玉性情温和,世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久,韶华为玥国生下一对龙凤胎。龙凤胎出生,直到满月,温玉未看一眼。 在满月礼上,温玉初看亲生儿女,小小的一对玉娃娃在襁褓中咯咯的笑,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美若谪仙的男子。温玉对儿子极其冷淡,但是对女儿却十分欢喜,亲自赐名温慕羽。韶华公主小名朔雨,众人都以为皇上在用公主的名字来表达对皇后的深情,却不知,此羽非彼雨。慕羽慕羽,他在思念那个终其一生都不可得的女子。 当时的封皇听到小公主的名字,不住苦涩一笑,他嗬的一声,忍不住伏在案桌上闷声哭了起来,似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他本来也有个女儿,也有个女儿啊,那是他的宝贝,他却让她连这个世界都没有看一眼。 封皇送给小慕羽一件凰羽亲手为女儿绣的小布兜,以封国最高珍礼的形式,千里迢迢送到玥温玉面前。 “赐给你们了”温玉听着封国送来的贺礼单,眉头紧紧皱起,不耐烦说道。 “是,”苏公公看着恼火的皇帝,小心的回答道,“皇上,这礼品单还有一物,是封皇特意叮嘱,要您亲启的” “拿来罢”温玉揉揉太阳穴。 苏公公双手奉上一雕花锦盒,不华贵,但略显温馨。锦盒旁边是一把小巧的钥匙。 温玉拿起钥匙,打开锦盒的银锁,一个碧绿色的小衣服映入眼帘,碧凰展翅高飞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显示着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疼爱。世人皆把凤凰绣为金色,唯有她,那么别具一格。小衣服虽然不是刚绣的,但被人保存的很好。两行眼泪从温玉琥珀色的眸中涌出,他紧紧攥着那个小布兜,另一只手紧紧握拳,他在忍耐。 苏公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不仅有些慌乱,连忙跪下。“请皇上息怒” “出去” “皇上?” “滚出去!” “是是” 封淇奥,你后悔了吗?呵呵呵,你后悔了啊,你把这肚兜保护的这么好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是哭还是笑,温玉的泪水不停的流。 夫妻俩一生相敬如宾和和睦睦,世人都说,玥国皇帝和皇后真是一对神仙眷侣,是非真的是神仙眷侣,只有当局者才知道。温玉待韶华虽好,但是也只是遵从玥国夫妻礼仪,这种好没有感情,只有对待客人般的尊敬与疏远。韶华不知道皇帝朝政殿里,那个小心珍藏画上的如天神般的女子是谁,他不说,她也不问。但是不代表她不在乎。她曾在玥国派人四处打探,却毫无消息,直到她在封国打听到,那是一个她这一生也比不过的女子。 ——————分割线—————— 封淇奥回来后,就把软榻上的凰羽抱到了暖床上,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凰羽在这一夜睡的很是香甜。一只温暖的大手抚在小腹上,让腹中的小家伙没有像从前一样扰得她腰酸背痛。 还未睁开眼,一股糊味充斥便了整个鼻腔,“咳咳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叶繁?叶繁” 叶繁急匆匆的跑过来,洁白的小脸上挂着黝黑色的碳灰。“王妃你醒啦” “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烧糊了吗?”凰羽捂着鼻子,担心的问道。 “唔没什么事,其他的这个奴婢不能说,您一会就知道了”叶繁一脸神秘的笑道。 凰羽梳洗一番,被叶繁急匆匆的引到餐桌旁。很久没见过叶繁这么开心,凰羽也就由着她了。 “呼呼呼,好烫”一个满脸黝黑的男子小心翼翼端着一锅粥迈着小碎步走着,生怕把手中的粥有一点闪失,一股糊香味随他传来,这男子的衣裳,怎么越看越眼熟?凰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身染了大块黑炭的白色云锦衣,仔细思考着。 “羽儿,快尝尝为夫的手艺”封淇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封淇奥?怎么是你?”他平日里最在乎自己的容貌,衣裳上有一点金丝勾破了都不会再穿,凰羽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被烟熏成黑人的男子会是他。 “我听叶繁说,娘子最喜欢吃皮蛋瘦肉粥,然后就早起给娘子做,别嫌弃我……”他似个孩子般灰心丧气的垂下头。 “王妃,王爷可是做了好几锅呢,差点把小厨房都给烧了,才做出来这一小壶,王妃快尝尝好不好吃”叶繁出来调节气氛,她也希望自家小姐和夫君和和美美的。王爷不来看王妃,王妃就整日闷闷不乐,王爷如果给王妃做点什么事,王妃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王妃开心,她就开心。 凰羽嗲怪的看了封淇奥一眼,道,“我稀罕你这一壶粥吗?堂堂王爷,你看看弄成什么样子了,满脸的灰,还不快洗洗”嘴上责备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减,凰羽用手帕轻轻为封淇奥擦拭着,极力克制着眼神中的温柔。 “是,都听娘子的” 粥虽有些糊,但是糊中带香,也别有一番风味。 封淇奥背手归来,微微一笑,神秘说道,“当当当,娘子看看这是什么”手腕一转,他从手中拿出一朵白色的栀子花,奶香味的栀子花让这个清晨变得十分温馨。封淇奥把花轻轻簪到凰羽的发髻上,美人如玉,不知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凰羽其实很容易满足,一些不经意的小事都会让她心中感动非常。 凰羽低下头,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她的双颊有些微红,似春日飞柳,夏日浅菏,秋日枫叶,冬日飘雪,让人沉醉。 “羽儿,再等等,我会把所有事都给你说,相信我” 左相去世后,叶泠崖担任新相,同时,他又兼任安远将军,是个文武双全的不可多得的全才,老皇帝十分欣慰,左相是老皇帝的忠臣,老皇帝感念左相,对叶泠崖十分照顾,接连不断的赏赐从皇宫送入左相府,不少人看清局势,赶忙站好队伍。皇宠大于天,叶泠崖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相宾客络绎不绝,来道贺的人有之,来奉承的人有之,来拉拢的人更有之,叶泠崖都以家父刚刚去世不宜留客为由推辞了去。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派别,祖上做了世代左相,一直信奉中庸正直之道,到了他,也不会变。 众人碰壁多次,只能灰头土脸的打道回府,叶泠崖完全遗传了前左相油盐不进的脾性,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去巴结别人,众人相通之后,又各自回去钻研老皇帝的心思,开始找另一个下家。左相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叶泠崖也省下不少力气去应承客人,轻松了许多,自然乐的悠闲。 叶泠崖早已过弱冠之年,因为随军在外征战,生死不是定数,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所以叶泠崖一直没有成亲,现在他退戎从政,不仅年轻俊美如悬崖傲松,而且年少便居于高位深受皇恩,自然成为了京城单身贵女的头号人选。 第三十二章将军之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各种各样的媒婆登门拜访都被叶泠崖一一婉拒,叶夫人知道后,把儿子叫过去狠狠批了一顿。 “泠儿,娘虽然答应过你,你的终身大事自己做主,但是你都多大了,好歹也找个照顾你的人不是?你看隔壁魏家的小孙子都满地跑了,我这还没个儿媳妇,人家参加贵妇宴都左手牵着小孙子,右手抱着小孙女,可是我呢?我就有一个孙子还在宫里被他祖母带着,我这个做外祖母的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你就算不为着你的老母亲着想,好歹为秋辰想想,他长大也没个伴去帮衬着,我可怜的秋辰啊……” 叶泠崖撇撇嘴掏了掏耳朵,这些话他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他也想娶妻,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他此生只想娶一人得一人心,因此不想这样急匆匆的选出一个适龄女子娶了。他这个人又十分耿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的他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难不成求亲时,他要给的求亲理由是:我缺少一个成亲对象,正好你来了? 就算迫不得已娶了妻子,如果以后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那么对这两个女子都不公平。所以,于情于理,叶泠崖都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度过这一生。 “什么叫随随便便?”叶夫人听到儿子的理由,火气更胜,想揪他的耳朵奈何够不着,只好作罢。“能嫁给你的,那都是母亲给你千挑万选出来的,比起宫中的妃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可都是将门侯门嫡女,什么叫随随便便?!我这个老母亲一把年纪了,出门赴宴还得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给我做儿媳妇,我辛辛苦苦给你打听媳妇,你就说是随随便便!你太伤我这个老母亲的心了”叶夫人拿着帕子遮住眼睛,不停抽泣着,时不时偷瞄儿子几眼,看着叶泠崖没有动作,叶夫人哭的更厉害。“叶泠崖,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吗?他们传的多难听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就是短袖” “哎?不就是?你听听你说话的语气!相爷啊,你看看你儿子这么气人,我命苦啊,你把我也一块带了去吧” 母亲要是命苦,那天下就没有好命的人了……叶泠崖暗暗吐槽。 “母亲说什么呢,快呸呸呸” “你答应我娶妻我就呸呸呸”叶夫人抬起头双眼含光的看着儿子,那双秋水般盈盈的眸子里,哪里有一丝泪光。 “……” “相爷啊!” “母亲,我答应你就是了”叶泠崖扶额,无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好好好,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是个娘亲也答应”叶夫人眸中闪出欣喜的光芒,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咳咳,容貌不能输于凰羽,才艺不能输于凰羽,性情不能太弱软,也不能太强硬,唔,像凰羽一样就行,最重要的,是凰羽喜欢,要求不高,就这些” “你直接说你想找个你妹妹那样的不就完了?” “母亲英明” 见过了凤凰,又这么能看得上其余鸟雀。凰羽之美,就如九天凰鸟,让时间女子望尘莫及。 叶夫人知道儿子的脾性,一根筋脾气倔,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最合心意的,否则,就算上千上万种同类事物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没事,只要他想成亲就好,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让他称心如意的! 叶泠崖看着母亲又燃烧起来的斗志,微微扶额…… 凰羽也没个闺蜜啥的,不熟悉的儿子又不喜欢,这可急坏了叶夫人。无奈之下,她只能带着仔细收集来的一整箱京城贵女集册,去九王府和女儿探讨探讨。 凰羽这时的肚子已经有三个月了,虽然月份浅,但是已经微微有些显怀,怀孕初期需要注意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凰羽一直待在王府养胎,没有没有参加任何聚会。叶夫人牵着女儿的手,抱怨着“不孝子”叶泠崖的恶性。 “羽儿,你说这可怎么办?你哥是给我只提了一个要求,但是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找到才貌品行都比得上的你,而且你哥喜欢的女子啊!这小子就一点不让我省心,小时候带着你到处打架斗殴招惹是非,十几岁离家出走非得弃笔从戎,现在可算回来了,还是让我操心,羽儿,你知道外面传的多难听吗?他们说你哥二十有一还没成亲,十有八九是短袖,他们他们这么诋毁相府,我要去炸了他家的祖宅!”叶夫人说的义愤填膺,似要真的去炸了那祖宅来解气。 “母亲你先消消气,就算炸了他们家的祖宅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哥哥成亲这件事急不得,缘分来了,自然就好了”凰羽看着像小孩似暴脾气的母亲,强忍着笑意。母亲这么急也是情有可原,父亲去世不久,某天,一道士突来相府,此人脸生,不像是京城近旁寺庙的道长,他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在相府大殿前对着左相墓地的方向一通乱舞,嘴里念念有词,其中隐隐约约听得几句:依山靠水,疑迷汤汤,紫气东来,皇星陨落……道长说相府家中男丁稀少,阳气不足,小鬼乱入,需要用一喜事冲一冲方可缓解,不然,全家人都会有血光之灾。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可偏偏叶夫人是那个信的,这就苦了叶泠崖天天被催婚。 凰羽向来相信命由己定,对此也只是付之一笑不置可否,叶泠崖年龄也不小了,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倒不如趁此机会给他找个媳妇,也完成母亲一个心思。 母女俩拿着京城贵女册,一个一个细细翻着。 “羽儿,我看着王都蔚家的女儿长得挺好,小姑娘挺水灵,就是这身上,唉,算了吧,狐臭,不行不行” 叶夫人摇摇头,继续翻。“诶,你看看这个刘尚书家的小女儿,长的不怎么样吧,要求还不少,非得做三品大官以上的当家主母,而且不许夫君纳妾,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啧啧啧,不行不行” “母亲觉得祖太傅家的长女如何?”凰羽拿着给母亲看。 “好是好,但是祖太傅是封君威的一个很忠诚的狗腿子,曾扬言自己女儿的非王公贵族不嫁,非三王旗下不嫁,她略过去” 在这个夺嫡之争的风口浪尖上,祖太傅更不会把女儿许给世代坚持中庸之道的左相府。 京城贵女众多,母女俩看了一个时辰还没有选出一个中意的,凰羽揉揉有些酸痛的腰,命人拿了一个垫子靠在背后,看着母亲聚精会神的为哥哥“选秀”,止不住有些好笑。 “母亲喝杯茶吧,看了一个时辰,该歇歇眼睛了”凰羽倒掉杯中的茶水,重新倒上一杯。 “你说选个儿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叶泠崖这个臭小子也不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噗!咳咳咳,咳咳”叶夫人猛灌一口茶水,喝的有些快,不慎呛着吐了出来。贵女册是上好的宣纸所制,被茶水一淋,迅速湿了好几页,叶夫人不顾咳嗽,心疼的用帕子急急擦拭,“这可是我命人连夜赶制画出来的,全天下就这一份,可不能弄坏了” “叶繁,快给母亲抚抚背,母亲别急,我让人再做一份,保证比这一份还精致”凰羽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细细把册子一页页揭开,省的粘到一起。 翻到最后一页,一个气宇昂然的女子落入凰羽眼中。凰羽一下子便被这名与众不同的女子吸引了目光,不似京城贵女般娇弱艳丽,这名女子皮肤呈略深的小麦色,带着蜜色光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感。没有女子纤细的柳叶眉,没有眉目含春的柔情,她凌厉的剑眉下,黑色眼珠色泽略淡,冷冷的像琉璃珠子,透露着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鼻梁挺直,薄唇紧抿。身披宝蓝色狐皮大鳌,手持银白色倒刺双刃,浑身上下找不出半分女人味,若不是那精致立体的五官,凰羽都以为她是个男子。 画像下面简单写着女子的出生以及经历。 秦瑶,系秦国公家二小姐,年二十,十岁便跟着叔父征战东北边疆,为封国立下赫赫战功,但因女子不得为官为将,她的功勋才没有被世人所知,但是她在战场上的威名响彻东北边疆,敌军听之闻风丧胆,战士听之敬仰膜拜。边疆百姓常常用瑶杀将军来恐吓晚归的孩子,黄毛小儿听之便不敢哭泣,比大灰狼什么都惯用。今年开春,秦瑶才被秦国公唤回京城,就算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但终究是个女子,还是免不得要相夫教子,在这深宅大院里度过一生。这个朝代,女子的命运就是如此, 凰羽轻叹一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个人儿时都会有一个江湖儿女浪迹天涯的梦想,凰羽也不例外。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一位救世济人的江湖女侠,让坏人闻风丧胆,所以剑圣萧秋乔来教导哥哥习武时,她苦苦央求父亲让她一同学习。左相本想把凰羽培养成一名知书达理的相府大小姐,却没想到凰羽却喜欢男子的东西,兵法书读的比叶泠崖都熟,剑术学的比叶泠崖还快,很快,凰羽便展示了她惊人的习武天赋。 第三十三章极尽哀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每个少女都有怀春的年纪,凰羽也不例外。没有嫁人的时候,凰羽常常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是如何的翩翩公子,他有星辰大海般温柔的眸子,包容她所以的小脾气,他有温暖宽大的手掌,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她期待着有一天,心中的白衣少年骑着雪白的大马走到她的面前,眼中心中唯有她一人。她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特别的存在,最好是只对她一个人好,只对她一个人温柔,像哥哥一样宠着她护着她。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必须要比她强大,这样才有资格做她的夫君。 直到她遇到了封淇奥,他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打开了凰羽尘封多年的感情。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他成为她心底最柔软畏惧的地方。她会因为他的微微一笑而整天都十分开心,她会因为他眉头一皱而变得小心翼翼,少女对心上人的娇羞胆怯,是青春里最美好的风景。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现在的凰羽时常在想,若是她没有跟着毛球走,没有遇到封淇奥,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若是时光可以重来,那么,她不想再遇到封淇奥,是真的不想,吗?凰羽有些犹豫,万一错过了封淇奥,此生再遇不到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该怎么办? 她想象当时的场景,当她看到毛球的那一刻,她忍住了不追上去,就不会见到那个如谪仙般的男子,他和她将不会有交集。但是,一想到他会娶别的女子为妻,与别的女子说说笑笑,她的心就像针扎一般疼。她还是心太软,放不下。 秦瑶和凰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凰羽对她一见如故,就算秦瑶不会嫁给哥哥,凰羽也想去认识她一下,凰羽真心希望秦瑶不要走她的老路,这是个如黑鹰般锐利的女子,不适合在深闺大院里做一个锦衣玉食的金丝雀。 “羽儿?羽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叶夫人换好衣服走回来,看着低头静思的凰羽忍不住问道。 “母亲,您看看这个女子如何?”凰羽指着画像上的秦瑶,抬头询问母亲。 叶夫人的目光移向画像上的女子,上前几步认真看了看,摇摇头,又点点头,沉思道:“秦瑶啊,自从她跟随秦尘去边疆,我就没再见过她。我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十五年前,皇后宣诰命夫人进宫,她母亲带着她一同前去,那时候还是个漂亮的似玉般白净的小姑娘,如今怎么……唉,也难怪,在那种偏远地方” “是个女中豪杰,有机会,我倒想见见她”凰羽眸中含着钦佩的目光,注视着画像上的秦瑶。 “哦?见见谁?能让娘子如此赞叹的,想来肯定不是平常女子”封淇奥摇着凋雪折扇走进来。微微一鞠躬,“岳母大人好” “嗯”叶夫人轻轻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戒备。夺嫡之争的风口浪尖上,相府还是和九王保持些距离才好。 “咔哒”封淇奥一甩手,折扇整整齐齐的合在手心,一撩衣摆坐在凰羽身旁,把凰羽身后的枕头掖了掖,让她倚靠的更舒服些。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叶夫人掺着婢女的手起身。 天色渐晚,五月天气还是有些微凉,婢女给叶夫人披上薄薄的雪狐袍子,将暖炉放在叶夫人手中。 “岳母大人何不用过晚饭再走”封淇奥扶着凰羽起身问道。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和泠儿讨论讨论成亲的事,就不留了。你们坐,不用送我” “母亲路上慢些” 叶夫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了一下,复转头对着封淇奥说道:“淇奥,好好照顾羽儿” “女婿会的,岳母大人请放心” 叶夫人远远的看了女儿一眼,没有再回头。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好像有什么即将逝去她却又无能为力。回头看着凰羽好好的坐在榻上朝她笑,叶夫人胸腔中的苦涩感越来越明显,可能是有些贫血吧,她心中暗暗安慰自己,后用手捂住慌乱不止的心脏,转头离去。 一路上,叶夫人脸色煞白,似在想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想,脑子里乱成一团。 叶夫人走的太匆忙,把贵女册忘在了梧桐居,封淇奥一页页翻着,看的认真,时不时摇摇头又点点头,碰到美人的时候,再抬头瞅上凰羽两眼,微微叹一口气再低头继续看。 在一旁看书的凰羽实在忍不住,啪!的一声把书砸到封淇奥面前,插着腰气喘吁吁道:“封淇奥!你在对比什么?!” 封淇奥被凰羽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到,连忙一躲,好险好险,差点砸到脸。封淇奥陪笑,道,“娘子之美,美若天仙,幸亏我下手早,不然还不得后悔死” “花言巧语”凰羽转过头去不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封淇奥拿起桌子上的书老老实实的递到凰羽手中,“小凰凰何必动这么大的气,我这么老实,你就知道冲我发脾气”封淇奥靠近,细嗅着凰羽身上的奶香味,“好久没看到小凰凰笑了,来,给夫君笑一个” 凰羽转过头,躲着他的目光。“你滚开” “偏不”手悄悄伸向凰羽的痒痒肉。 “哈哈哈哈哈哈,封淇奥你混蛋,哈哈哈,住手啊”她从小就怕痒,实在忍不住笑。 “好了,小凰凰笑了”封淇奥心满意足的收回手,不敢有更多的动作,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平息自己。长时间吃不到肉,他不能保证还能控制得住自己,为了女儿,他还得忍几个月。 “你和她是不是也这样过?”一想到他也会和封惜月这般调笑,凰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他怎么样,与她有什么关系。 “啊?谁?”封淇奥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事” “不是,我又咋了” “你有娇妾,何必来招惹我” “哈哈哈哈哈哈”封淇奥低笑,磁性的声音似妖精般勾引着凰羽的心弦,他凑过来凰羽耳边轻轻说道,“小凰凰这是吃醋了” 明明是个疑问句,却偏偏被他说成陈述句。 “我没有,九王爷身份高贵,有几个娇妻美妾并不奇怪,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哪有几个”封淇奥小声为自己争辩,却被凰羽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还有,王爷读书应该不少吧,怎么哄骗女子的情话就那么几句呢?啧啧啧,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是狗屁” “不是……”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凰羽,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事实是我亲眼看到的,封惜月的肚子也摆在那里,再解释,也不过是掩饰罢了” 凰羽这一段时间的闷气总算说了出来,不禁感到无比的舒畅。封惜月的孩子是凰羽心头的一根尖刺,拔不掉,化不了。 “我……凰羽,如果我说,你看到的不是事实,你信吗?”封淇奥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些天他也不好受,但是必须要这样。 “我不想再相信你了封淇奥,你一次次的骗我,你以为我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没事别来招惹我,我看见你就恶心!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看见你和那个贱人卿卿我我?唔!” 封淇奥紧紧揽住凰羽的身子,双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红唇,她的一字一句如刀刃一般刻在他心上,鲜血淋漓的揭露他的伤疤。 “封极……!光开吾!……唔唔唔你唔……狗!?呼呼呼,唔!别死了”(封淇奥,放开我,你是狗吗?我快憋死了!) 封淇奥贪婪吸取着凰羽口中的空气,慢慢的,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有些缺氧,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才留恋不舍的离开她柔软的红唇。 好不容易喘口气,凰羽连忙躲过他的禁锢,转过头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那你就咬吧,别咯了牙”封淇奥紧紧抱着凰羽不放手。 嘴里传来丝丝血腥甜味,凰羽使劲咬着,即使牙都酸了也不放口。一滴泪顺着脸颊流到嘴里,血腥味中掺杂了咸咸的味道显得更加苦涩,这一滴眼泪似导火线,激发凰羽怀孕以来的所有委屈,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封淇奥的肩膀上,打湿了一片衣衫。 封淇奥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用手摸了摸凰羽的脸颊,手上一片湿滑,他一惊,“羽儿?” 没有回应。 “羽儿你别哭”封淇奥把凰羽从肩膀上扶起来,拿着帕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别哭,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羽儿” “你滚开,我不想看见你,每次都不是真心实意的认错,有什么用?” “我保证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羽儿你别哭了”封淇奥声音有些颤抖,他害怕这样的凰羽,他宁愿凰羽对他打骂,但是不要这样柔弱无助,那一滴滴眼泪砸在他心上,让他手足无措。每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在心底不断的质疑自己的决定,他这样做是否真的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万一凰羽知道了他对相府做的一切,他和她又会怎样。但是除了这一条活路,他别无选择,他需要权力,权力能保护他,保护凰羽,保护他们的孩子不受屈辱。 第三十四章迫不得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眼眶微红,墨色的眼眸中似隐藏着极大的痛楚。他为什么要生在皇家?生来就要与权势作斗争,如果有一天,他能够摆脱皇室的禁锢,他也想像玥温玉一样游山玩水,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游子,带着妻儿去哪里不是家? “唔!”凰羽捂住嘴,情绪波动太大让她感觉有些反胃。 “羽儿……”,封淇奥心疼的为她抚着后背,手掌微微发动内力,热量传输到凰羽身上想让她减轻些痛苦。 缓了一会,凰羽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似在陈述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事,“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和离吧”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和离,但是要为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着想,她要忍着。若是现在离了,外人会怎么毁谤这个小家伙,甚至说他是野种都有可能,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就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她要忍过这几个月。 “不,不,凰羽,我不会同意和离!你别想离开我”,封淇奥有些失控,紧攥着凰羽瘦弱的肩膀,话语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和玥温玉双宿双飞?痴心妄想!我现在就派人把他杀了!” “随你怎么想”,凰羽满脸不在乎。 他恨急了她这种冰冷疏远的态度,猛的一拂袖子,“哗啦啦!”茶水撒了一地,上好的青釉瓷碎了一地。声音惊动了外面的叶繁,她赶忙跑进来,看着这一切有些傻眼,但还是第一时间护在凰羽身前,看着火气大盛的封淇奥,声音颤抖道:“王爷,王妃还怀着孩子,奴婢求你别打王妃,你打我吧” “滚开!” “王爷!” 封淇奥捏捏眉心,快要忍耐到极限。 “叶繁,你先出去”,凰羽拍拍叶繁的手背,眼神示意她。 封淇奥不会把凰羽怎么样,但对叶繁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万一他的暴脾气上来,凰羽想制止也可能来不及。 叶繁看着凰羽,摇摇头,“王妃,我要护着你”叶繁为凰羽擦着眼泪。 凰羽笑了笑,道,“夫妻吵架而且,很平常的事,出去吧” “是”,叶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门。 凰羽看着房门轻掩,轻轻叹了口气,在外面,也比在里面安全。 寝殿里突然安静下来。 “羽儿,以后我们给毛球找个媳妇怎么样,毛球是灰色的,我想给它找个白色的媳妇,它们的小崽崽一定很好看” “羽儿,明年我们一起去赏桃花好不好?我来弥补今年的错过,我想让你喜欢的地方,都有我的影子” “羽儿,梧桐树已经开花了,你答应过我要一起酿梧桐酒……” 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现在听来却如此刺耳,凰羽捂住耳朵,整个身子蜷缩在角落里,“你别说了别说了” “凰羽,我求求你相信我,求求你”,声音极尽哀求,谁也没想到,在外面叱咤风云的九王爷,在心爱的女子落泪时会这样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凰羽有些震惊。他是自尊心多么强的人啊,能说出这样的字,已经是极限了。 凰羽有些心软。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改,我求你别离开我”,碎瓷片割伤了手掌,封淇奥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这点疼,比起心里的痛算得了什么?比起失去凰羽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凰羽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花,又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誓言。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如玉晶莹,有种一碰就碎的脆弱。她心软了,她想相信他,但是又害怕以后会后悔。 “你离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头,呵,呵呵” 封淇奥的声音有些低沉,似没有了感情的木偶,一字一句扎在凰羽心里。 “闭嘴”,凰羽嘴唇微动,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些誓言都是骗人的,女人,都是骗人的” “我没有”,凰羽小声为自己辩解,“是你先骗的我,封淇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你到底对多少女子说过?” “我……” 两人无话。 封淇奥放开紧握的手掌,碎瓷片掉在地上,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碎瓷片上,妖冶且美丽。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求你,再相信我一次”,说罢,封淇奥转身离开。 凰羽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眸中疑惑重重。 要我拿什么相信你?杀死我父亲的人? 你对我说的,到底哪一句,才是真话? ——————分割线—————— 有绿叶从窗口飘入,带着春的温凉,落在封淇奥的手上,他微微垂眸抚摸着美丽的绿色脉络。一种莫名的,说不清的焦灼感,突然浮现。 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一切都照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反常心烦意乱,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他自己明白,这一刻莫名焦躁至极。 抬步朝着梧桐居走去,凰羽还没有睡,安静的坐在窗边绣着小衣裳上的花纹,女子如花的侧颜让封淇奥烦躁不安的内心微微有些平息,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也是极其幸福。 一个时辰后,叶繁进去伺候着凰羽洗漱,为她换好舒适的衣衫,悄悄退出来守在门前。不一会,寝殿内的灯熄了,万物归于寂静。 封淇奥从房顶打开一个一人宽的小洞,“呼——”,一包安神香吹了下去,他静等了一会,算着凰羽已经熟睡,纵身跃了下去。凰羽怀孕之后,不管是武功还是灵敏度都下降了不少,这也得了他的空。 但是他容易进来,别人亦容易,梧桐居的守卫还得再加强一番。“噗——”,封淇奥轻轻落地。他看看头顶的窟窿,月色皎洁,星辰遍布,有些不大对劲,房顶上没有见到黑翼的身影,平日里黑翼都会在房顶守着,就算换了位置,其他黑衣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从房顶上公然闯进来,所以,黑翼不在,其他的黑衣人也不在。封淇奥在心底暗暗揣测,这群黑衣人武功高强,什么事如此重要,能让他们全体出动? “呼——呼——”,床上传来凰羽平稳的呼吸声,拉回了封淇奥的思绪。只要他们不做干扰他的事,他们去哪,他管不着。 封淇奥放轻脚步朝凰羽走去。一个转身,跃到床的内侧,女子身上的奶香味吸引着他,还是她在身边比较心安。封淇奥将一只手臂放到凰羽颈下,把她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这样才对。 封淇奥看着如斯安静的凰羽,满意的笑了笑。白天的她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说的话那么让他伤心,让他既爱又恨。不过女子,还是有些小脾气比较可爱。封淇奥看着凰羽,微笑着闭上眼睛。 “唔”,朦朦胧胧之间,凰羽感觉今日比往日有些热,蹬着小腿把被子掀开。封淇奥慢慢睁开酸涩的眼睛,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种不安越发明显,似乎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快要失落一般的预感,扰乱着他的心神,封淇奥近乎于残虐的收紧手臂,将凰羽死死禁锢在怀里。 为什么?凰羽就在怀里,他却如此不安,如此焦灼。 封淇奥垂眸将双臂撑在凰羽身侧的床上,他低头凝神,春水烟波一般的艳丽美眸沈着异样的阴冷,专注凝视着凰羽昏睡的脸庞,仔仔细细看着,永远不烦腻。 “羽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吧?没有什么事能将我们拆开” 一吻落于凰羽光洁的额头,“晚安,我的宝贝” 第三十五章蛇蝎小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王府深处的药炉内,绿色的液体不断翻滚着,咕噜噜冒着惨白色的烟雾,一旁削骨架上,银制的工具泛着冰冷的光。 一只如玉般修长的手拿起其中最左边的小号锥锤,银器反射出男子的面容,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白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少年白发,美人迟暮,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人见之,无不为如斯俊美的少年而感慨,却不知,此少年已过不惑之年。 白发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被封淇奥“请”到王府一年的萧幻。 常年在药炉不见光的原因,让他的皮肤细腻若女子,医师独特的驻颜术让他可以永葆青春。但是,就算医术再高明,他的那头白发,却是永远也变不回来了。 不是不能变,是不想变。 万物变迁,沧海桑田,世人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萧幻看着木架上刚刚拆完绷带的绝美女子,如欣赏一件工艺品般满意的点点头,眸光中却闪出丝丝厌恶。 女子的神情是恍惚的,眸中的色彩是深碧的黑暗空洞,缺少了凰羽的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女子的一头锦缎般的长长的三千发丝用一支碧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嫩,像是玫瑰一样诱惑。 若她原似公主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她身上,是一件银白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腰间系的赤色云锦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能有如此容貌之人,除了封国九王妃凰羽,还能有谁? 但是,此人似凰羽,却不是凰羽。萧幻奉封淇奥之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一点点削骨雕刻,把封惜月打造成了另一个“凰羽”,即使有倾国倾城如谪仙般的容貌,但封惜月永远比不过凰羽如九天凤凰的气质。 “啪啪啪”,封淇奥漫步走进来,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萧圣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奖”,萧幻微微退让。 黑色长袍扫过杂乱的药炉,却不染一丝灰尘。封淇奥上前,走到“凰羽”床边,弯起一根白玉手指,触碰女子如花瓣般红润的脸庞,明明是一样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封淇奥看“凰羽”的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温度。这张面皮和随陌那个不一样,随陌可以用药水随意更换回原来的容貌,但封惜月的却是永久性,自然做的更加精细,没有一丝漏洞。 封淇奥撩起“凰羽”的一缕发丝,低头轻嗅,没错,连头发的香气都是一样的。若不是那双呆滞若木偶的眸子,恐怕连他都分不出来真假。很好,能瞒过他的眼睛,自然也能骗过其他人,何况这个“凰羽”,是用来骗一年来只见过亲妹妹几面的叶泠崖,足够了。 “能把握好她苏醒的时间吗?”,封淇奥转头看向萧幻。 “解药只有一个时辰,这个我敢保证,但是这一个时辰怎么用,什么时候用,用不用得准,全看你的安排”,萧幻从袖中拿出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水交与封淇奥。 封淇奥摇摇头,道:“解药你拿着,明日午时三刻便灌下去,我会让随陌来领人” “午时三刻?哈哈哈,好,好时辰!”一直紧紧握拳的萧幻突然大笑起来,笑容中夹杂着大仇得报的快感和不易被人察觉的凄凉悲伤。 封淇奥不语,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癫狂的男人。半晌,萧幻停止笑声,一双鹰钩般尖锐的眸子紧紧盯着封惜月,嘴角上扬起狠毒的弧度,自言自语道:“午时三刻,日挂空中,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一般斩刑是正午开刀,让其有鬼做;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必选午时三刻开刀,不让其做鬼。 连鬼都不得做,封惜月,这就是你的报应!你在月华身上用的那些酷刑,你让月华和我未出世的双子承受的那些痛苦,我都会一一全部归还给你!我要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有多好受,哈哈哈哈哈哈” 封淇奥看着这样的萧幻,微微叹了口气。 十年前的江湖中,“萧幻”这个名字是邪魔的代名词,萧幻以医术闻名于世,却极其喜爱研究盅蛊邪术,剜人心,活白骨,炼恶灵,生吞盅虫,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传言萧幻样貌极其丑陋可怖,身上有毒蛇的血脉,所经之处毒液遍布寸草不生,所以对萧幻,人人听之颤抖悚栗,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这些只是传言。而放传言出去的人,正是萧幻自己。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见人畏的可怖怪物,但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他甘之如饴。 淳凝落就是萧幻心中的唯一一抹白月光。 在世人眼中,淳凝落是商贾大户人家身份尊贵的小小姐,聪明伶俐但心狠手辣,小小年纪便喜爱用酷刑折磨猫狗至死,从淳府墙外常常能听到猫狗凄厉的惨叫声。在淳凝落七岁那年,封国开始上一任夺嫡之争,果毅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凭借自己的权力和常年积攒的兵力逐步登上皇位,封惜月的父亲为保护女儿,就把她送到远离京城的淳府小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封惜月还不是惜月郡主,仅仅是将军疼爱的小女儿。 没人知道淳家大院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封惜月用了什么办法,只是从她来到这里那一天起,淳府不再有猫狗的惨叫,也甚少出现淳凝落打人的事情出现。街坊邻居都说,不愧是将军之女,小小年纪便有管理之才。处于乱世,淳府这个商贾人家也停止生意关门避世,于是,人们就甚少见到淳凝落,封惜月亦是。 夺嫡之争后,现任皇上上位,叛贼的一次刺杀中,封惜月之父为护皇上不慎中毒身亡,皇帝为嘉奖忠臣,更为了彰显自己的爱民亲民,亲自到淳府接回惜月,封为郡主,赐姓为封,从此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尊贵。 但是,自从惜月郡主被从淳府接到皇宫后,没有人再见得淳凝落,淳府给出的解释是小姐怀念郡主,伤心过度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渐渐的,淳小姐便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留下一个残害猫狗的小女孩形象。 封惜月的家人被叛贼杀害,只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父亲去世,世上无人可以验证她是不是真的封惜月,一块将军手令,一枚枫叶胎记,便让世上无人敢质疑。对皇帝来说,是不是真的封惜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封惜月这个名号有人来做。 萧幻早就听说过淳府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姐,长大后必是蛇蝎心肠,甚是符合他的胃口,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萧幻偷偷潜入淳府凝落阁,寻找那位人人畏惧的小姐。他从黄昏等到戌时正点(晚上八点),凝落阁仍是漆黑一片,小姐不在府中也就算了,但是不至于一个下人都没有,萧幻性格沉稳,虽然很是怀疑,但一直静静在树上等着,直直盯着那个紧锁的房门,那里面有新鲜的血腥气。一直等到亥时还不见来人,萧幻轻轻一跃落在地上,墨色的绸缎衣袍轻扫花草,发出飒飒的声音,在宁静的暗夜里甚是明显。 萧幻从怀中拿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在生锈的铁锁上轻轻一碰,铁锁如草木般被削断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音。 “吱呀”木门被打开,丝丝尘土从门框上飘落下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腐尸的味道。 萧幻眉梢一挑,好奇心被激发出来,对这里面的一切更是好奇。一个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主阁中竟会是这样的场景,有趣,有趣。 萧幻把银针捻在指尖,待尘埃落定,他躲过门口那一摊凝固的血,小心翼翼的迈进房门,不是害怕房间里面的东西,而是担心这肮脏的血弄脏了他新换的衣袍。 渐渐的,萧幻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隐隐的月光透过紧封的木窗照进来,可以看见蜘蛛网遍布在每个角落,萧幻嫌弃的皱了皱眉头,灵巧的躲过蜘蛛网走进房间深处,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只全身五彩斑斓布满毒液的蛛王。 萧幻手心翻转,一枚小小的扑虫网发射出来,正好笼罩住毒蜘蛛,再一轻提,一只鹌鹑蛋大的毒蜘蛛被萧幻提在手中,他微微一笑,满意的收入袖里,此行还不差,能让他逮到这么漂亮的毒蛛,小盅盅又有好吃的了,萧幻继续前行,寻找下一个猎物。 一只浑身布满红色皮肉的老鼠被萧幻吓到,慌不择路的躲进临近的柜子里,突然,柜子里发出一声老鼠的惨叫,嗖嗖的扑腾了几声便没有了声音。能瞬间弄死一只老鼠,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毒物。 第三十六章心爱之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就着月光,萧幻看到暗红色的血迹从床上一直蔓延到衣柜下面,整个衣柜散发出腐臭令人作呕的味道,有鲜血还不断的从衣柜缝隙中涌出,是刚才的那只老鼠的血。这里就是整个屋子血腥味的源头。 似萧幻嘴角一勾,轻步走近柜子,数十根银针自袖中弹出,毫不留情的刺入衣柜。 “唔!”,一声女子的轻哼。 有人!一瓶化骨水滑到他的手中,萧幻谨慎的盯着衣柜,低声狠厉的问道:“是谁!出来!” 沉寂。 衣柜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萧幻将化骨水的瓶塞打开,对着衣柜威胁道:“你不出来,我就用化骨水把你从头浇到脚,让你从此消失在这世上” 衣柜内发出女子微弱沙哑的声音,祈求中带着不愿低头的傲骨。 “公子可否带我离开” “哦?你有什么让我带走的价值?”,萧幻一挑眉梢,有趣的看着衣柜,一般人听到他刚才说的话都会先求他不要杀自己,这个女子却让他带她离开,胆子还真是不小。 “现在没有” 没有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萧幻微微扶额,好久都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你这样躲在柜子里是求人的姿态吗?” “公子,我出不去” “哦?为何?” “手筋和脚筋都断了,我没有力气打开柜子”,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自己残忍的经历,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语气平静的让人心疼。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萧幻威胁道,银锦靴踩在暗红色血迹上,莹白的手指搭上朱红色的衣柜把手,慢慢拉开。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倚靠在衣柜边缘,手脚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生机,若不是那两颗明亮狠厉的眸子散发着不屈的光芒,别人甚至会以为这里是一团染血的白布。白色的衣衫混合着皮肉搅在一起,浑身散发着腐烂骨血的恶臭味,肩膀上还躺着一只流着鲜血的没皮老鼠,她的嘴里似咀嚼着什么难烂的东西,血丝从嘴角混合着口水蔓延出来。 是死老鼠肉! “呕!”,萧幻捂住嘴,猛的干呕起来。他甚是爱洁,似有洁癖一般,一丝灰尘都不能容忍,更别说这样令人作呕的场面。 “公子可否带我出去?”,还是这句话,女子坚定的看着萧幻,似有十足十的把握让他带她出去。能在这种场面下临危不惧,此女子比男子的胆量和毅力还强。 不知怎地,萧幻的心被那双清澈坚毅的眸子吸引住,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萧幻把黑色蛟麟袍脱下来包裹住女子,轻轻一抬便抱了起来,她身体轻的很,似一只收起利爪的小猫,老老实实的蜷缩在他怀里,脚步轻移,足尖点地,萧幻用最快的速度飞掠在万家灯火上空。 “你的名字是什么?” 风在飒飒吹过,男子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口气微微叹出,带出一抹忧愁。 “封惜月” “什么?封惜月不是三天前被接进皇宫去了吗?”而且是他亲眼看着那女孩如众星拱月般走入金黄色驾銮,难不成,被淳家人掉包了? “皇上来临那天,淳府下人给我下了迷药,拿走父亲留给我的玉牌,换了我和淳凝落的身份,让她代替我上了驾銮”,女子淡淡的说道,还是那般不甚在意的模样。 “怎么能这样!”,一个急刹,萧幻在屋檐处稳稳停住,眼中似要冒出火来。“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换郡主,就不怕有人认出来吗?!” “都死了,还有谁能认出来?” 是啊,为护皇上登基,她一家上下一百五十口人全部被叛贼杀害,又有谁能证明她的身份呢? 将军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他死后竟承受这样的凌辱,还会不会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的手脚,也是他们弄断的吗?” 无人应答。 萧幻低下头,看到女子已静静入睡,她的呼吸很浅,似下一秒就要羽化而登仙,萧幻加快脚步,飞快的朝着住处飞奔而去。 “我一定会医好你”,萧幻在心底暗暗发誓。 第一次,他心疼一个女孩。 第一次,他有了自己的情绪。 第一次,他开始惧怕死亡,惧怕她会离他而去。 他为她洗净脸上污迹,换上白色新衣,虽然不似她之前的那件白锦衣华贵,但是也是他仅有的蚕丝雪服之一。 洗净了脸庞的女孩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也十分耐看,她的脸型是古典美人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梢微翘,带了些俏皮可爱,温婉大气中透露出她坚韧不拔的品性。她的脸庞被人用利器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甚是怖人,像是开的正好的花朵被人生生折断了根脉。看模样,也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竟能承受如此痛苦。 我一定会让你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萧幻摸着她的额头微微叹气。 在睡梦中,女孩还紧紧皱着眉头,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幻用了三天时间,用尽所学医术和所以珍稀药材,接好了女孩的手筋脚筋,从阎王手中抢回了她的一条命。 萧幻为她做了一把轮椅和一个拐杖,辅助她恢复行走的能力。女孩推开这些东西,咬着牙自己站起来,就算跌倒磕破了脑袋,她也坚持用自己的能力站起来。 “我不能对这些东西形成依赖”女孩说,“我还要用双手亲自为自己报仇” 萧幻不劝,在一旁静静看着,喝茶赏花种药材,似是不关心女孩一般。其实,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生性尚洁,不喜与外人接触,却独独对她没有嫌弃的感情,每次与她对视,他总会感觉自己脸红的发烫,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俗话说,医者不自医,他可能是生病了吧。 萧幻为自己想了不同的方子,越想心越乱,索性一股气扔了无数补药进去,喝的自己鼻血直流。 心乱,无药可医。 女孩见萧幻不愿看自己,以为是脸上的伤疤惹了他厌烦,于是寻了一块纱巾蒙面,每日在后院练习走路和基本武术,减少自己在萧幻面前出现的频率。 一个月之后的一个清晨,女孩素衣胜雪,不沾尘埃,直直的站在走廊看着院中浇药材的萧幻。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双漆黑的眼中却自有一番光彩流露。她静静立在原地,没人能看透她的想法,却已经为之倾倒。她蒙着白色的面纱,微风起时稍稍撩起一角,露出一个温婉大气的侧脸。女孩一步一步迈向萧幻,虽然中途磕磕绊绊停了几下,但还是坚持了下来。一身素白衣裙在绿色的药材中穿梭,如花中仙子清丽飘逸。萧幻用余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扑通”一声,女孩直直的跪在萧幻面前,虔诚的低伏叩拜,“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拜您为师,学毒术” 萧幻眉梢一挑,惊奇的问道,“毒术?我是一个医师,怎么会毒术?” “那只五彩斑斓的毒蜘蛛,是我养的最毒之物,却被您轻轻松松的拿下,可见您不是一般的医师”,女孩顿了顿,微微喘息,一次性说这么多字,让她有些费气。“而且,您种的这些药材,全都是饱含剧毒的变异物种,因为在虫雀繁殖最快的季节,这些药材上竟没有一声虫叫,也没有一只鸟敢降落于上。我的母亲是医圣之女,我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医术,却从未见过这些药材。所以,根据这些现象和我所学的知识,我可以确定,这些药材是毒药” “啪,啪,啪”掌声响起,萧幻勾起嘴角,眼神给与她最高的赞美。 “好,很好,你说的没错,这些是毒药,你,不害怕我吗?” “不怕,这些和人心比起来,善良多了” “是啊,人心,呵呵”,萧幻苦涩一笑,转过头看向那朵开的十分艳丽的七色花,在那下面,埋着嘲笑过他毒蛇血脉,嚷嚷着用他祭天的人的骨血,现在,大概已经变成骷颅了吧。 呵,人心,都是那么自私。 “你起来吧” “您不认我做徒弟,我就不起!” “你,威胁我?”,萧幻凤眼一眯,斜睨着女孩。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孩开始有些慌,她没见过如此冷漠的萧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不起来,最多一刻钟,你的膝盖就会被溶骨地豆的毒液完全浸染,我帮你接上的脚筋也会功亏一篑” 女孩这才感觉膝盖有些酸麻,连忙拽着身旁的藤蔓想站起来。 “住手!”萧幻立马出声制止,伸出白玉手掌放在女孩面前,一把把她拉起来。 “藤蔓叶子有毒” “……” “你可是我第一个徒弟,唔,原来的名字是不能用了,你想要什么名字?霸气一点的?还是温婉一点的?” “月华”,女孩淡淡吐出两个字。 “嗯?怎么会想用这两个字?”,萧幻挑眉问道。这个女孩给他的惊喜太多,让他忍不住疑问。 “师父踏月而来,如月光般让人敬仰,徒弟此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幕,您肩披皎月光华,打开衣柜木门的那一幕” 被人敬仰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萧幻面色不变的点点头,其实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第三十七章一曲相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萧幻的这处住处是他偶然间寻得的一个偏僻府邸,主家为了躲避战乱,早早搬离此处,正好让萧幻捡了个好地方。 平日里,萧幻出去买菜,月华就负责做饭,一种普普通通的青菜都能被她做成游龙戏江的模样,口味更是一绝。 一次买菜回来,萧幻走进小厨房,拉着月华出来,将一包布料塞到她手中,傲娇的把头转到一边,假装不在乎的说道:“衣服打折,我顺便给你买了一件,你看看你整天就这两套衣服换来换去,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这里哪有什么别人,那只是他想送礼物的借口罢了。月华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觉得师父说的甚是有理。 晚饭时,月华换好衣裳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淡淡的粉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绒毛,一条粉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墨色长发用一支朴素的红木簪子挽成了简简单单的发簪盘在头上,可爱中透漏出丝丝妩媚。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已经初具倾国倾城的容貌,假以时日,便可以出落成一个沉鱼落雁的大姑娘。 那一日,萧幻一整夜都没睡好,脑海中时常浮现小徒弟娇花般美好的容颜。 他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在帮她复仇之后,就把她藏起来,谁也不给看,她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个人。 时间这一刻暂停就好了。 白发萧幻低头看着手中的红木发簪,眼神中充满了怀念与怜惜。 他把发簪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看着天空对封淇奥说话,又似在自问自答,“月华,她真的能回来吗?”这句话藏在他心里好多年,现在终于问了出来,这些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月华的魂魄重回人世间。心爱之人的死亡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事实,后来,他从一个相信天命人为的毒医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他阅读无数鬼神禁书,走访荒无人烟的大漠和雪山,去信奉鬼神的巫族部落学习巫术。一次偶然,他在一处千年古墓里看到了古人雕刻的聚灵灯,可聚死人生魂,亦可借尸还魂。而这聚灵灯,早已被盗墓者挖掘出来,阴差阳错的落到了封国国库里。 所以,他不留余地的帮助封淇奥,一为月华复仇,二为复活心爱之人。 显而易见,对于这个问题,封淇奥不能回答,也不会回答。 他能告诉萧幻聚灵灯的成功率有多么渺小吗?如果那样说了,萧幻一生气,又去寻找别的方法,那他岂不是在关键时刻丢失了一个左膀右臂。 良心驱使,他也不想告诉给萧幻灌输很大的希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敬重这个白发男子,这样纯粹的感情,在繁杂的人世间已经少之又少。 “尽人事,听天命”,封淇奥留下这几个字便离开了。 “尽人事,听天命?呵呵呵,可我偏不信天命!月华,你说是吗?”萧幻摩挲着手心里的红木簪,眼神冰冷的看向木床上的封惜月。 “起” 一声号令,封惜月四肢僵硬,从木床缓缓坐起来,骨头与肌肉摩擦发出咔咔响声。一个精致的毫无生机的木娃娃毫无生机坐着床边,在昏暗的药炉里,美丽又阴森。 “站” 一双白色蜀锦绣花鞋轻巧的落在地上,脚腕上的操控银铃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着女子僵硬的站起,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动作而叮叮响着。 萧幻背着手走出药炉,初夏阳光刺眼,他抬起手掌遮住耀眼的阳光,站在阳光下对着封惜月再次下命令。“过来” 女子一步步走过去,手忙脚乱甚至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走到药炉门口的时候,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畏惧明亮的阳光。 她的身体内被注入盅王,虫怕光,躲闪阳光是常事。 “过来”再次下命令。女子试探的走入阳光,在阳光下,她的皮肤没有那么白,但是却泛着透碧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有病态的虚弱。 一刻钟之后,女子的皮肤开始变红,隐隐被阳光灼伤,她的面部表情还是那样僵硬,似乎不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 “铃铃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封惜月的动作开始变快,围绕着面前的槐树灵活快走。她的步伐轻快,一扫刚刚的僵硬,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 完美。 王府主殿。 随陌单膝跪在封淇奥面前,汇报着准备好的一切。 “臣亲眼看着叶泠崖打开您写的那封邀请信,叶泠崖并没有起疑” “嗯” “扮成黑翼等人的侍卫已埋伏在桃花渊周围,埋伏方位都按照您给的六合阵分毫不差” “嗯” 黑翼等人在梧桐居潜伏就是摆的六合阵,而且他们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从六个方位每隔六十度角同时落地,所以封淇奥猜测,保护凰羽的黑衣人常用的方阵就是六合阵。 “桃花渊外暗伏八十精兵,内有五十暗卫,全部准备就位” 无人应答。 随陌悄咪咪抬起头,看着对窗外白玉兰发呆的主子,出声提醒,“王爷?王爷?” “嗯。嗯?”,封淇奥回过神来。 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些,您都没听啊……唉。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准备好就行,你下去吧” “是”,随陌起身走向门外。不知怎么的,王爷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等等” “王爷有何吩咐” “梧桐居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 “王妃最近有些厌食,很是嗜睡,顾知夜每天都去请平安脉,只道怀孕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大事” “那就行,你下去吧”,嗜睡就不会想着出门了,这样能让他的事更加顺利。 那股不安又涌上心头,让他心神不宁,明明凰羽就在那里,被他养成一只养尊处优的金丝雀,为什么他会这样不安? 可能是他对她的愧疚吧。 成大事者,他人只是垫脚石,仅此而已。 他得让自己安静下来,这样慌乱的心情,会影响明天的思考。 天空中闪过一抹黑影,封淇奥衣衫翻飞,几个轻踏,稳稳落在密花阁楼上,一个转身,进入花香四溢的室内。 红色的轻纱随风飘荡,妖娆妩媚,勾人魂魄,数十道红纱后,一个绰绰约约的女子正在镜前细细的整理着妆容,澹澹色薄罗短衫,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发线则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多蔷薇,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 这是密花阁的头牌姑娘红娘,只卖艺不卖身,仍让无数贵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自从封淇奥第一次见她起,已经过了五年,她仍在这里等着心中的那个人来接她回家。 是谁说风尘中的女子没有真情,只是被掩在烟花柳巷之后,无人问津罢了。 “是谁?!” 女子一惊,快速拿起椅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狠厉的瞪着红纱后的身影。 “公子仪表堂堂,却不喜走正门,单单喜欢窥视女子,真真是人面兽心” “红娘,是我”,伴随着封淇奥低沉的声音,他揭开一层层薄纱,身影渐渐清晰。 红娘一甩衣袍,再次慵懒的坐在妆台前,伸出刚抹好的鲜红豆蔻指甲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什么风把王爷吹来了,王爷佳人在怀,红娘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她身上的华装却是不如她本人的光芒,黑色的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诱惑和魅彩流转,暗黑在眸中一直停蒂,她美丽得接近妖孽。那精致的柳叶眉弯着、天然而成、且以微笑的角度存在着。“王爷也不是缺这点钱的人,每次都翻窗进来,不知道王妃真不知道王爷有这种癖好”红娘捂着嘴调侃道。 封淇奥一摆衣袍,任她调侃,他走到桃木桌前径自为自己倒一杯凉茶。 苦涩的茶味让他微微有些蹙眉,她还是从前那般那般喜欢苦味。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什么?” “你等的人迟迟不来,故看不得别人夫妻恩爱,牙尖嘴利的去挖苦别人来隐藏羡慕的感情,非要得了嘴快才能让自己稍稍心安” “你!” “嗯?”,封淇奥挑眉,凤眼斜斜的看着对面女子,学她那般漫不经心的说道:“难道不对么?” 红娘被人说破了心事,被他气的粉面通红,转过头不理他继续梳妆。 “红娘,给我弹一曲相思吧”,封淇奥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认真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低沉。 红娘知他有心事,故拿起月琴,请拨几下,琴弦发出悦耳的叮咚声。琴声徐徐响起,伴随着女子清丽的嗓音,一曲相思起。 一阵琴音绕丛林, 心在颤抖声声犹如松风吼 又似泉水匆匆流 憔悴琴魂作漫游平生事啊 难回首岁月消逝人烟留 年少青丝转瞬已然变白头苦伶仃 举目无亲友风雨泥泞 怎忍受荣辱沉浮无怨尤荣辱沉浮无怨尤 惟有这琴弦解离愁晨昏常相伴 苦乐总相守 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考场内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忧伤哀愁;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最终化零落成泥碾作尘。 第三十八章一场谋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曲终落,封淇奥安静看着微微颤抖的琴弦,用没有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轻轻低叹一声。他是封淇奥,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软弱的一面呈现在外人面前。低头嘴角勾起邪魅一笑,他又变成了那个无羁无情的九王爷。 “红娘,有酒吗?” “床下,自己拿” “后会有期”,封淇奥一手提了一罐,留下这四个字,便轻飘飘的从窗外落了下去。 “还真不客气”,红娘看着床底空出的两坛酒,肉疼得紧。 封淇奥停在王府最高的观星阁上,看着梧桐居的方向,却不敢上前。他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手指轻拨,如流水般的叮咚声从古筝清脆传来。古筝是女子常弹的一种乐器,其声音清脆活泼,男子弹起来难免有些不得稳重,封淇奥却尤为喜欢,只因凰羽喜爱,仅此而已。 封淇奥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却被那片耀眼的美丽所震撼。月光打在琴儿身上,渡上一层银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拿起身边的酒坛,猛灌一口,动作自然而潇洒,好一个风流倜傥。 他本可以这样风流一世,与世无争,做一个浪荡不羁的王爷,可在这个时候,凰羽却偏偏闯进了他的心,他有了心爱的人,也有了弱点。儿子被抢到皇宫抚养,是因为他无能;封惜月在街上凌辱凰羽,是因为他无能;他的王府被人监视,亦是因为他无能。所以,他必须要变强大,即使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封淇奥眸中现出狠厉的光芒 ——————分割线——————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又是一年春天,叶泠崖骑白马漫游在桃花渊的深处,观赏着这不被外人所知的山涧美景。 他的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一支洛神舞,一曲古琴奏,一身白衣似雪,去年这个时候偶遇玥温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已经一年过去。 山泉清澈,哗哗击打着潭底的卵石,草木茂盛山花幽丽,也掩盖了草丛中俺伏侍卫的气息。 白马在山泉处徘徊,两只大眼睛不时瞄瞄甜美的泉水,但碍于主人在背上,不能低头饮用,甚是纠结。 叶泠崖脚下用力一踩,从马背上下来,解开禁锢在它身上的马鞍,拍了拍白马的鬓毛。马儿得了解脱,欢快的摆了摆纤长的白尾巴,低下头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泉水。 已近正午,却还未见来人,凰羽一向守时,宁可早到绝不晚来,约定的辰时,不可能晚来这么久。而且,王府和相府明明就隔着一条街,凰羽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来?叶泠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刚收的妹妹信的时候,他十分欣喜,只想着快点见到妹妹,却没注意到信中隐藏的蹊跷之处。 “飒飒——”,风吹草动,叶泠崖凝神感知身边的气息。 暗伏在草丛的侍卫连忙屏住呼吸,即使是毒蛇爬上手臂也不会动一下。 “踏踏踏!踏踏踏!”强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气势汹汹直奔桃花渊而来。白马也警惕的竖起耳朵,看着来人的方向。 听这声音,不止一匹马,至少十匹!叶泠崖一脚跨上马背,手握宝剑,直盯着桃林外围。 一匹惊鸿踏雪从桃林中带着桃花雨猛的穿出,马身扬起四蹄微曲,落地惊荡起一阵花香四溢。 封淇奥一身曼珠沙华绣纹赤黑袍,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俊秀非凡, “屡——” 飞鸿踏雪前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高昂起黑色的马头,眉心一撮白毛越发神气。 叶泠崖把剑暗握在手中,紧紧看着封淇奥身后,却没有出现那道纤细的身影。 “我妹妹呢?!”,叶泠崖对着封淇奥喊道,一股被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封淇奥不紧不慢的下马,风迎于袖,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慢慢回答道:“大舅哥这么急做什么,羽儿一会便来” “她怎么了?”叶泠崖焦急的问道。 “羽儿没事,是我找你有事” “有事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大舅哥和秦瑶已经定亲了吧,成亲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如家人谈话,封淇奥摇着折扇看向叶泠崖。封淇奥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 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充满精光的丹凤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他设下的陷阱。 被他提到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叶泠崖皱着眉头回答道:“下月初十。你提前来,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是个好日子”,封淇奥点点头,自动忽略叶泠崖的后半句话。突然,封淇奥双手放于胸前,深一躬,“淇奥想请大哥和秦瑶郡主助我一臂之力,合力夺得天下!” “荒唐!我叶家世代忠诚于中庸之道,绝不参与朝堂当代之事!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叶泠崖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叶泠崖展现出安远将军凌厉的气势。 封淇奥挑战了他的底线。 “呵呵呵,大舅哥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封淇奥合起折扇,仍是那般轻佻的模样,话语却不似他的行动那般悠闲,“你若助我夺得天下,你的子孙将世代拥有皇室王爷公主的封号,享皇室至尊。我若当政,第一件事就是废除女子不得从军从政的历法,让秦瑶获得她应得的功勋官职”,以利诱之,以情动之。 “哈哈哈,哈哈哈”,叶泠崖突然大笑起来。 痛心中含有愤怒,却没有一点欣喜 这笑莫名其妙,不像是封官封爵的欢喜。“封淇奥,你终于露出你真正的面目了” “大哥说什么,淇奥听不懂” 微风吹过,引起一阵花叶飘浮,似封淇奥平静的心有些波动。 “我父亲之死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叶泠崖一步步逼近,眼神凌厉似要穿透眼前带着伪装面具的男子。“若真是封君威邀我父亲去雅间,气的我父亲吐血,这种对他没有丝毫利处的事情,封君威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 “哗啦”,封淇奥将白色折扇一扣,无数桃花随之翻飞,若再配上古筝一曲,可谓性情之雅致。没有丝毫慌乱,没有丝毫恼怒,封淇奥静静听着叶泠崖对他的指责,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说的有理,大舅哥继续,淇奥洗耳恭听” 若是叶泠崖早就知道是他杀死的左相,杀父之仇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所以,叶泠崖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他说的这些,也只是猜测。 “我相府不参与夺嫡之争,无论是对封君威,还是对你,都是敬而远之,可父亲在临终之前的书信上,却偏偏点明了让我远离你,封淇奥,你还不承认自己做的一切吗?”,四周气流突起,内力掌控着空气不断回转盘旋,原本温柔的桃花突然变得像刀子一般锋利。叶泠崖双目直瞪对面悠闲的男子,终于说出了久藏在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 封淇奥用折扇挡着眼前的如利刃般的桃花,折扇后的丹凤眼发出凌厉的光芒。 “既然让你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本意是让左相协助我登上皇位,便可赐予他无上的荣耀,谁知道左相那个老不死的这么顽固,非逼我动手,我只是轻轻用了一点手段他就病成那样,一个病病殃殃的左相也帮不了我什么,还不如你来继位,军功加相位更能让人信服。现在,又加上秦瑶在边疆的功名,登基之日近在眼前” “那个医师不是封君威的,而是你派人伪装的!” “对,那个医师你认识,不是别人,是你的好友,顾知夜” 封淇奥邪魅一笑,脚底暗暗用劲,防备着眼前这个火冒三丈的男子。 第三十九章荆棘之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时间草木翻飞,墨发乱舞,叶泠崖手中的荆落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而封淇奥手中的白扇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挡住了叶泠崖的攻势,森然的扇寒气一使出便将两人笼罩。剑扇影光晕下,是两个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伏在草丛中的侍卫被这剑气所伤,死于无声无息之中。 赤墨色衣袍如黑色蝴蝶上下翻飞,带起一阵阵凌厉刺骨的扇风,如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冶且剧毒。看封淇奥的打架可以说是一场视觉上的盛宴,是武,亦是舞,看似轻柔,实则致命。 “碰!”,一声巨响,一块大石被剑气击碎,一片碎石蹦飞,两人迅速旋身躲避,拉开了打斗的距离。 “噗!”,一口鲜血喷出,叶泠崖捂住胸口提剑欲再战。他没想到,这个久居深宫的王爷,武功竟然与他不分伯仲,甚至更胜于他! “叶泠崖,与其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战死,不如归顺于我,我保你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闭嘴!你逼死我父亲,杀父之仇,不报枉为君子!” “封淇奥,一绝生死吧!” 荆落剑又起势,剑芒震撼苍穹。 “咔嚓”,封淇奥收起折扇,竟没有拿出任何武器。 封淇奥摇摇头,斜睨着叶泠崖,“啧啧啧,莽夫就是莽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叶泠崖,你先看看这是谁” “啪,啪,啪”,一辆藏在桃花林中的马车缓缓驾出,紫檀木为壁,苏锦织为顶,四周低垂着许多水珠似的琉璃珠,晶莹剔透又华贵无比。琉璃珠下,一枚精致妖冶的血红色彼岸花悬挂其下。世人皆知,世上最大的杀生门标志就是彼岸花!可杀人于无形,若是被他们盯上,甚至是皇宫贵胄也难逃一死。无人知道杀生门的老巢在哪里,只知道他们藏匿于世界各个角落,等待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杀生门所有人只侍一主,性情高傲无比,现在封淇奥竟能命令他们,难道…… 一抹熟悉的栀子夹杂着白玉兰的冷香从马车内涌出,叶泠崖连忙撤回起势,荆落剑发出一声隐忍的虎啸,气势震得他胸口一麻。 叶泠崖震惊的看着封淇奥,眼前的这个男人隐藏了太多,如同雾里看花,看不透猜不透。 “羽儿,来”,封淇奥将手递到马车珠帘前,等待着佳人的柔夷。 一只柔软白皙的手从马车内伸出,搭在封淇奥等待着的手掌上。女子莹白手臂上的天水碧色手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看便价值连城。封淇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很快被他隐了下去。 这手镯是叶泠崖给妹妹亲手布置的嫁妆之一,一镯可抵一城,他不会认错。 叶泠崖握紧手中的荆落剑,心中竟有一丝慌乱。这一定是封淇奥的骗局,这个女人不是凰羽! “哗啦啦哗啦啦”,随着女子的动作,一阵铁链碰撞声响起。一双用宝石装饰着的鎏金鞋从马车内伸出,往上看,纤细的脚腕上竟锁着一个手指般粗细的金色玄铁圈,圈内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骨针,白皙的脚腕被骨针磨得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是酷刑。 沉重的玄铁让女子的行动十分缓慢,每一步都走在叶泠崖心上,刺痛着他的心,他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羽儿,哥哥好像不喜欢看到你,这可怎么办呢?”,封淇奥对着凰羽轻声说着,这话却是给叶泠崖听的。 “这不是羽儿,封淇奥,你别再装了!”,叶泠崖暴躁的喊出来。 “哥哥” 轻轻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抚着叶泠崖的心,这声音无比熟悉,他听了将近二十年,怎么会认错? 十指纤纤,被封淇奥紧紧握在手中, “凰羽”身着白色纱衣,纤细的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她身着一袭白衣委地,裙角飞扬,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稍稍倌起,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引来蝴蝶萦绕,有仙子般脱俗气质。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天水碧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别说是叶泠崖,就是封淇奥初见“凰羽”,也被惊艳了一番。没想到萧幻的易容术竟如此厉害,若不是他事先知道这个“凰羽”是封惜月假扮,他恐怕也要被眼前人给骗住了。 “羽儿?”,叶泠崖试探的问道。 “哥哥”,声音温柔似水, 美目流转,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女子的表情与她的声音甚是不符,整个人像是被操纵的木偶。 “呵,封淇奥,这不是凰羽,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识得?” “哦?是吗?既然这样,那哥哥就一刀斩了这个假扮羽儿的女子如何?这世上若有两个凰羽,看着也碍眼不是?”,封淇奥面笑心不笑,手指捏起“凰羽”的脸颊,使劲用力,白皙的脸颊被捏出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凰羽”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没有任何反抗。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又转瞬即逝。 “封淇奥你住手!”,叶泠崖猛的上前,想要抢回女子,却被封淇奥轻松躲过,“哗啦啦哗啦啦”,女子脚上的玄铁圈乱颤,勾出一块块骨血。“唔”,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很快便化为呆滞。 “叶泠崖,你上前一步,我就让凰羽后退两步,如果你想让凰羽失去双足,就尽管来”,封淇奥揽着凰羽纤细的腰肢,嘴角上扬,威胁着叶泠崖。 女子被疼痛刺激稍稍有些清醒,墨色的眼眸中大滴大滴的流出泪水,她痛苦的看着叶泠崖,嘴唇微动抖动,似在说着什么,声音太小,距离太远,叶泠崖听不清,但那悲伤痛苦的神情却让他心头一颤。 可惜这一切,封淇奥都没有注意到。 “叶泠崖,我再问你一次,归不归顺于我?” 女子微微摇头,眼神中充满了乞求,“不……不……”,嘴唇微张,只这一个字,即使听不清,叶泠崖也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凰羽?!叶泠崖有些动摇。 封淇奥感受到女子的挣扎,两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一张小脸哭的梨花落雨,真真是让人心疼不已。封惜月,你可真配合我啊。 但是不知为何,他看到这样的“凰羽”,心中猛的一痛,若这个女人真的是凰羽……不不不,封淇奥闭上眼,她不会是,也不可能是。 封淇奥厌恶的转过“凰羽”的脸,不愿再看,这个女人用着他最心爱女子的容貌,真是让人恶心。 叶泠崖现在已经有些动摇,只需要最后一击,便可达到目的。“看来哥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封淇奥看着眼前这个隐忍的男人,如牢笼里的困兽,封淇奥嘴角上扬,“来人,把架子抬上来!” 三个臂刺彼岸花的赤刹从马车后走出,三人手臂强壮有力,肌肉发达,他们是杀生门中用药物专门训练出来的“肌肉杀人魔”,手可销铁,肩可抗车,力量奇大无比。 其中两人抬着一个沉重的铁架子,黑色阴沉的架子散发着血腥的味道,竟是牢狱里审问犯人的钉骨架!另一个人手中拿着黑色婴儿手臂粗细的蟒蛇鞭,在地上拖出一道沉重的鞭痕。 “哗啦啦”,封淇奥将手中女子一甩,扔到拿着蟒蛇鞭的壮硕男子手中。“把她捆起来” “是”,三人恭敬答道。 “封淇奥你想干什么!”,说着,叶泠崖一阵风般跑向“凰羽” “碰!”,白扇出,一道巨大的裂痕割裂了叶泠崖脚前的土地,堪堪只余一寸的距离。 “站住,你只要看着就行,若是再敢往前一步,小心你从此成为封国第一个独腿将军” 叶泠崖刚才遭到重创,现在又被凌厉的扇风一击,倚着剑堪堪站住。若是眼神能杀人,封淇奥早就被叶泠崖千刀万剐了千次百次。 “凰羽”神色冰冷呆滞,被赤刹粗暴的绑在黑铁架上,两只白皙的手臂高举在头顶,粗糙的荆棘条刺破了娇嫩的皮肤,顺着手臂流到洁白的衣衫上,白衣染血凄艳美丽,如垂死挣扎的蝴蝶,让人心疼。她的腰部被紧紧捆在架子上,微微隆起的小腹被荆棘条挤压,尖刺扎入腹中,无情的碾压着腹中刚刚成型的胎儿。凰羽双脚离地,脚尖微微触地,只用手腕和腰部的力量支撑着身体。 封淇奥用折扇挑起“凰羽”的下巴,勾起嘴角一字一句说着那些让她如入冰窟的话。不仅让她听着,更是让他听着。 “羽儿啊,你可知我为什么这么宠爱你?呵呵呵,因为你好骗啊,你对我用情至深,你放不下我,你虽然表面淡漠,其实心里一直有我,是不是?所以,我就更不能辜负你对我的喜欢,我要好好利用起来,用你得到相府的支持。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助我登上皇位也是应该的吧” 一行泪水顺着封淇奥的手掌流下,温热的眼泪竟发出刺骨的冰冷,在手背流下一道痕迹,最后无情的坠入泥土。 第四十章营救王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阵微风吹过,绯色桃花飘落在凰羽发上肩上,似下了一场血雨,为这个绝色凄美的女子哭泣着。 凰羽痛不欲生,面色变得苍白,使劲转动着眼珠,紧盯着眼前陌生的夫君,她的眼神里带着绝望与凄凉,却独独没有仇恨。一心只想争夺皇位的封淇奥又怎会在意这些? 封淇奥抚着凰羽白皙的脸颊,似在抚摸心爱的女子,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怜惜的情感。 “凰羽还怀着你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封淇奥,你就是不为着凰羽考虑,你就为孩子想想吗!噗!” 叶泠崖青筋暴起,有气无力的感觉让他对自己痛恨不已。在关键时刻他竟是这样的无能! 封淇奥转头看着用剑支撑身体的叶泠崖,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道:“孩子?你是说她肚子里的这个野种吗?”手掌轻揉的抚上凰羽的小腹,突然化为利爪狠狠按下去!“这个野种,到底是我的,还是玥国那个奸夫的还不一定!不如趁现在早早了断了他,也好过来到这个世上碍我的眼!” “不!不要!” “唔!噗!”,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染红了凰羽苍白的嘴唇,凄凉又妖冶,粘稠的血液顺着下巴缓缓滴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封淇奥嫌弃的收回手,从袖中拿出洁白的帕子仔细擦拭着白玉手指,厌恶的神情十分明显,染血的白帕被无情的丢在地上。 凰羽神色痛苦,一点点挣脱着药物的控制,墨黑色眸子中渐渐闪出碧色的光芒,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着她的男人,痛苦,绝望,还有恨! 封惜月说的竟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试着说话,却连嘴巴都张不开,现在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这双眸子。小腹处如剜肉般的疼,温热的鲜血顺着大腿滑下,染红了金丝锦鞋,最后彻底与她分离,滴落在黑色的泥土上。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在她腹中慢慢消散,慢慢死去……凰羽痛苦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孩子在腹中最后一点温度。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封惜月的孩子可以存活,而她却要承受这样的丧子之痛。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被人活生生的碾死在腹中,但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为孩子哭一声都做不到! 杀死孩子的不是别人,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个被亲生父亲利用的孩子, 一个被亲手父亲怀疑血脉的孩子, 一个不被亲生父亲接受的孩子,亲手碾死腹中的孩子。 呵呵呵,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背对着凰羽的封淇奥当然不能看到凰羽的变化,只觉得心中似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摇摇头,挥走那突如其来慌乱的情绪。 “这不可能!羽儿的为人我最清楚,温玉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封淇奥,你刚刚杀死的,是秋辰的亲兄弟,你的亲生骨肉!你就是一只冷血无情的毒蛇,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不择手段!” “嗯哼,对,这一点我认同”,封淇奥眉梢微翘,似在同样一个好友的平常观点,无情的让人心寒。 眼前的男人已经可以为了利益颠倒黑白,所以此刻和他多说无益,还不如保存体力带凰羽回去疗伤。叶泠崖拇指与食指圈成半圆放到嘴边,提起内力,一声尖入苍穹的哨声,白马儿从泉边火速赶来。 “羽儿别怕,哥哥带你回家”,叶泠崖颤抖着站起来,却发现手脚瘫软,没有任何知觉。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脚,竟连剑都拿不起来,“我这是……怎么回事?” 封淇奥笑着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动作。“软骨散而已,来人,把哥哥‘照顾’好,别让他伤了自己” 几个黑衣人从草丛窜出,“刷刷刷!”刀光剑影中,白马早已全身然染血,它翘起前蹄奋力踢打着四周数不尽的黑衣人,但马身哪能有人身灵活?一刀落下,白马左边的大眼睛被狠狠剜出,一时间血肉翻飞。它仍不忘主人的命令,疯狂的跑向叶泠崖。 “白驹,不要过来,快回去!回去!”叶泠崖慌乱的下达着命令,哨声不稳,更激起了白马的战性。 一根粗壮的绳子从白马一侧的黑衣人扔向对侧的黑衣人,两人低伏猛的一起用力,绳子瞬间紧绷,阻挡在白马膝盖处。白马的眼睛鲜血淋漓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前蹄直直绊在绳子上,马头着地正好撞在了尖锐凸起的石头上,“咔嚓”一声脆响,白马扭断了脖子,大股大股的血从马嘴流出,它试图站起来,却狠狠的甩倒在地上。白马在泥土地上不停喘息,能看得清的那只大眼睛仍盯着主人的方向,那个近在咫尺的地方,是它此生都无法到达的终点。白马气息渐渐微弱,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睁着,到死也没有闭上。 “白驹……白驹…………”,叶泠崖胸口起伏不定,眼眶彻底红了起来,愤怒加上悲伤的感情侵蚀着他的理智。刚才死的,不仅仅是一匹牲畜,更是陪着他在战场上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朋友!白马有灵性,他早就把它当成亲人来看,今天想领来给羽儿看看,谁知道竟会遭此横祸! 背后的赤衣人肌肉发达,一把锤子死死的压住叶泠崖的双腿,让他朝着封淇奥站立的方向跪着,双手扣住叶泠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在封国,跪拜礼是最大的礼数,赤衣人这样做,是在逼叶泠崖承认他臣服于封淇奥。让一个心高气傲的男子这样屈膝于他人,这种侮辱,对叶泠崖来说,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所以他紧咬牙关,宁愿手臂被折断,也不会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叶泠崖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墨黑如深渊般的眸子,微风吹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嘴角一勾,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封淇奥眉头一皱,莫不是叶泠崖看出了什么?不可能啊,这种易容术,连他都看不出纰漏,怎么可能被识破? “黑翼何在?!” “刷刷刷!” 几道黑色的身影从四周六个方位迅速穿出,竟没有惊起一片桃花,如落叶般轻盈落于叶泠崖周围。为首一人眼神凌厉,恭敬低垂下头,双手抱拳,道:“主子” 黑翼等人只听从叶家人的命令,对主人的命令行动力极强。没有主人命令,即使是主人死,他们也不会动一下。 看到黑翼等人的时候,叶泠崖的一颗心彻底落了下来,他眼神悲痛,抬头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那真的是他的妹妹! “救回凰羽,还有,杀了封淇奥!” “是!” 黑衣人齐齐拿出隐藏在不起眼地方的绝命武器,脚步轻点地,飞快的奔向那个悠闲站立着的黑袍男子,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在无形无息之中歼灭敌人,是他们的宗旨。 双刃刀、无影剑、血荆鞭各双,两两相对,只为四面围攻敌人。这些武器和武功,全是叶泠崖亲手为他们布置的,现在竟然要去斩杀封淇奥,呵,可真是讽刺。 封淇奥看着这些黑衣人,满意的勾起嘴角,他就是抓住了黑翼等人不露脸的特征,派人伪装成他们,只要武功和黑翼如出一辙,一装一个准。尤其是那凌厉的眼神和精致的武器是装的很像了,随陌布置的真心不错,回去得好好嘉奖他。 封淇奥眯起一双丹凤眼,手上的指环蠢蠢欲动,既然要演戏,那他就把戏做完全。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绯色桃花。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黑翼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封淇奥的手。 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 封淇奥的手伸出,手里已多了数根毒针!一针封喉,例无虚发的阴寒毒针! 黑斯长鞭起,凌乱了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毒针,帮助同伴冲破毒障。 黑尔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封淇奥咽喉。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东风! 封淇奥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黑尔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封淇奥退无可退,脚步急踏,借助摩擦力,身子轻盈,忽然沿着树干了飘上去。 黑悟从树上空窜出,长啸一声,冲地飞下,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桃花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封淇奥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桃花飘落。 黑悟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封淇奥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封淇奥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黑悟缠住封淇奥,黑翼等人趁机后退,冲向凰羽。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封淇奥手里的指环突然爆出无数闪着凌厉寒光的金蛟丝,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桃花却还未落下,封淇奥立在血雨中,他指上的指环闪着金色光芒。 第四十一章胎死腹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悟的剑也还在手中,剑锋却已被铁剑折断!他静静地望着封淇奥,封淇奥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黑悟这一刀已无法出手。 黑悟铁剑,急如闪电,就因为剑锋破风,其势方急,此刻剑锋既已折,速度便要大受影响。 最后的一点桃花碎片已落下,桃林中又恢复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你输了”,封淇奥邪魅一笑。 “唔!”,一根金蛟丝从黑悟脖颈穿出,眨眼间,金丝入金丝出。 六合阵,卒一人。 “赤鼎刹,挡住他们!” “哗啦啦啦啦啦”,一个黑色巨大的头颅从泉底升出水面,隐藏在山泉之中的巨人得到主人的命令觉醒,一双铜铃般大小的双眼出水,紧接着是张满獠牙的大嘴,散发着恶臭。当他完全站立起来的时候,竟比最高的桃树还高出一头! “砰!!!”,地动山摇,赤鼎刹一步踏在泉边泥泞的土地上,所经之处留下了深半尺的脚印。 “是巨婴!”,叶泠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赤鼎刹。“怎么会这样” 二十年前,封国出生一巨婴,因其长相丑陋满口獠牙而被亲生父亲抛弃在乱葬岗,后其母偷偷跑去乱葬岗找寻孩子,却发现巨婴被一个黑袍男子以药物煅炼,巨婴痛苦不止,母亲不不忍,前去抢孩子,却被觉醒的巨婴一口吞了头颅,丧命乱葬岗。 无人知那黑袍男子是谁,亦无人知巨婴被他带到哪里去,巨婴怨念重,无头女人被发现的那几年,村民人人自危,后来,随着巨婴的消失,风平浪静二十年,世人早已遗忘了这个丑陋巨婴,只是平常用来吓吓小孩子,时间磨灭了一切。谁也没有料到巨婴竟然还活着,竟效忠于杀生门,被养成了一个活死人! 赤鼎刹,便是封淇奥用巨婴圈养二十年所得到的刀枪不入的战斗机器! “砰砰砰!!!”,赤鼎刹上陆,五位黑衣人与其缠斗起来。 “卑鄙!你竟然用这种歪门邪道!” “哦?卑鄙?呵呵呵,那我可不能白白承受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封淇奥收回金蛟丝,白扇一闪,没有转头,对着后面勾起眉梢,“给我打,打到‘哥哥’心疼为止” “是!”,三个赤刹低头抱拳。 黑色蟒蛇鞭从腰间抽出,从鞭尾顺到鞭把抚上来,蛇皮表面温凉,光滑顺手,手感好得很。但是如果倒着拂过去,倒刺逆鳞就会立刻现出,颗颗蛇麟颤起,如百万钢针扎在皮肉,一鞭下去血肉模糊! “啪!”,蟒蛇鞭抽动风声,与风冲击发出尖锐的鸣哮声。 “得罪的,王妃”,手起鞭落。 “啪!啪!啪!”,逆鳞刮伤娇弱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唔!” 凰羽脸色苍白,小腹上挨了几鞭子,肚子里像是被一把匕首乱刺,鲜血顺着小腿流下,蜿蜒到赤刹脚下,但换不回赤刹的一点手下留情。 “不,羽儿,不!!!”,凰羽的鲜血染在了叶泠崖心口,让他痛不欲生。“住手,快住手!” 封淇奥皱起眉头为难道:“这可不赖我,哥哥若是早早的归顺于我,羽儿又怎会受到这般痛楚?归根结底,害死羽儿的人,是你叶泠崖” 黑衣人压制住叶泠崖,不让他上前一步。 凰羽墨色的眸子暗藏深渊,碧色突起,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封淇奥,发出阴寒仇恨的光芒。那是对一个人彻底死心的眼光,比仇更恨,比死更悲。那碧绿色如鬼魅的双眸中似乎在低诉着咒语,在那不为人知的地方诉说着她的悲伤。泪水不再流,只余一个冰冰凉凉不带感情的木偶人。 此时的背对着凰羽的封淇奥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剧痛,“唔!”,一口鲜血冲上喉头,被他暗暗压了下去。 若是封淇奥转一下头,看到那双独一无二碧色的眸子,是不是就不会那样悔恨终生。 但是,一直到凰羽昏过去,封淇奥都没有转过一次头。 “我同意”,叶泠崖低下头,从牙缝里使劲挤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好像有千斤重,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住手”,封淇奥抬起折扇示意赤刹。“哥哥刚才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使,没听清” 封淇奥漫步走到叶泠崖面前,眉梢微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脸泪痕的男人。 “我同意归顺于淇派,至死效忠九王封淇奥,并协助你登上皇位”,叶泠崖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出。他违背了祖训,他没有脸面下去见叶家列祖列宗。 “赤鼎刹,住手”,封淇奥朝着与黑翼等人缠斗的赤鼎刹说道。黑翼与其他四人收到叶泠崖的命令,也停止了动作,五人围着赤鼎刹,警惕着他的动作。 “早就这样不就好了?羽儿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封淇奥惋惜道,“来人,拿来契约,让左相签了” 一黑衣人呈上一张早就拟好的“功臣书”,放在叶泠崖面前。 “哥哥按个手印就好”,大功即将告成,封淇奥眉目含笑,谨慎的看着叶泠崖。 “他这样压着我的手臂,我怎么按?!” “哦,忘了忘了,不长眼睛么?快松开哥哥” “是”,黑衣人松开叶泠崖的一只手臂,但仍用手死按住叶泠崖的肩膀,让他跪在封淇奥面前。 荆落剑插在身旁泥土中,叶泠崖把手指使劲往上一划,十指钻心,血流不止,但他表情淡漠,丝毫没有感觉。血红色的手印按在锦书上,分外凄艳。 红黄相配,似在嘲笑这个背弃家族契约的人。 “早这样不就好了,也省的羽儿这一场皮肉之苦。多谢哥哥相助,以后还要靠哥哥多多支持”,封淇奥弯腰拿起地上的锦书,满意的看着,笑得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 “你们俩,找个轿子,把哥哥安安全全的送回去,不得有一点闪失”,封淇奥点名叶泠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说着,自手中拿出一瓶药丸,“等哥哥安全回府后,再把药给他” “是”,黑衣人双手奉上,恭恭敬敬的接过药丸。 封淇奥伸个懒腰,转过身朝着惊鸿踏雪走去。“忙了这么半天,本王也累了,回府”,凰羽还在府中等着他呢,这件事一忙完,之后的事,他对她就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没有隐瞒,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也会慢慢化解。想着家里的小娇妻,封淇奥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突然,一只带血的手臂紧紧抓住封淇奥往前迈的锦靴,是叶泠崖。 “羽儿,让我带走”,一双墨瞳带着乞求,谁也不会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安远将军在疼爱的妹妹面前竟是如此卑微。 “羽儿是我的妻子,哥哥怎么能带走呢?这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亏待了羽儿不是?”,封淇奥弯下腰,接着微笑道,“哥哥放心,只要哥哥好好为我做事,我必不会亏待羽儿”,直起身,封淇奥让两个赤刹将凰羽身上的绳索解下来,凰羽还在昏迷中,一松开绳索的束缚,整个人往旁边歪了下去。“你,不长眼睛吗?不知道扶一下王妃?”,封淇奥朝着手拿蟒蛇鞭的赤刹说道。 赤刹笨手笨脚的扶起凰羽,两只大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这个全身是血的女子娇弱的像一朵残败的花一样,脆弱的让他害怕,万一哪个不小心,用劲大了伤到哪里,就算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把王妃抱到马车上去”,封淇奥指着扶着凰羽的赤刹,命令道。 “啊?”,赤刹惶恐的望着封淇奥,这是王妃,他怎么敢抱啊…… 封淇奥眉头微皱起来,语气不善道,“怎么?听不懂人话?” “不不不是,小的这就抱上去”是主子”,赤刹肌肉强健,可单手举起千斤重的大石,那些千斤万斤重的武器在他手中都像玩筷子一样轻松,可是从来没有抱过女子,更别说这个娇若残花的绝美女子。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好似抱了一个万斤重的宝物,几步的路程走得他满头大汗,好不容易走到马车前,赤刹一脚踩在车梁上,双手抬起,小心的把凰羽放到车内。 “咔嚓!”,一不小心用力太大,檀香木车梁被赤刹的一只脚踩出了一道裂痕,惊起了赤刹一身冷汗。 檀香木珍贵,马车这一整块檀香木更是价值连城,马车旁的侍从给了赤刹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赤刹一点点转头看向封淇奥,许是心情太好,封淇奥并没有责备他,只是跨上飞鸿踏雪飞快的奔出桃花林。从始至终,封淇奥都没有靠近看一眼那个昏过去的女子。 封淇奥走后,马车徐徐跟上,只余叶泠崖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黑翼等人走过来,放下武器,扑通一声跪在叶泠崖身前,黑翼为首,低头止不住忏悔道:“相爷,是我们没有护好小姐,我们愿以死谢罪”,说着,便拿起手边的铁剑,架在脖子上。 “快住手!”,叶泠崖紧紧握住剑仞,剑割破了手掌,鲜血顺着掌心留下。“你们死了,就可以挽回刚才那一切了吗?!”,叶泠崖眼眶通红,大声呵斥道。 第四十二章夙愿得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翼等人低垂下头,一个个像做错事的孩子,黑翼为首,接着道:“封淇奥在四周埋伏下众多人手,您一个人不可能敌过这么多人,相爷,是我们来迟了”,握着铁剑的手微微颤抖,那是悔恨夹杂着愧疚。 叶泠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突然,他猛的想起了什么,握着黑翼的肩膀惊道:“来迟?你们不是一直守在凰羽身边吗?怎么有来迟一说?” “小姐让我们暗中护送玥公子回国,我们路上遇到不少刺客,不知是玥国还是封国的,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难道,封淇奥知道我们不在,所以故意趁这时候……”,黑翼反应过来,猛然发现他们中了封淇奥的计谋。 叶泠崖却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封淇奥如果真的想阻碍住黑翼,黑翼等人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连归程时间都会算错,封淇奥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这是为什么……封淇奥到底在盘算些什么……”,叶泠崖小声嘀咕。 黑翼看着满身是血的主子,劝说道:“公子,您的身子要紧,我们先把您送回相府” 叶泠崖摇摇头,“你们马上去九王府保护凰羽,看看凰羽的伤如何了,还有,小心着封淇奥,可再不能让凰羽受到一点伤害” “是!” 草丛里,埋伏在六合阵中的六个黑衣人等着叶泠崖主仆走远,悄悄从地上爬起来,不解的看着对方。 其中一个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随陌大人不是让我们假冒黑翼他们吗?大人说等到叶泠崖喊黑翼的时候,我们就出去,这……为何会这样?还是王爷有什么安排是我不知道的?” 其他无人摇摇头。 一个人回答道:“不管如何,这场戏算是做足了,王爷的目的已经达到,俗话说,管他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我们没现身,黑翼现身了,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王爷应该不会怪罪我们,不如先回去禀告王爷” “好”,其他无人异口同声道。 ——————分割线—————— 九王府。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过正午一个时辰,封淇奥先去梧桐居瞧了瞧凰羽,叶繁告诉他,凰羽这几天孕吐反应特别严重,每次都折腾到半夜才能安睡,昨天夜里凰羽又被折腾醒了好几次,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所以中午早早睡下了。封淇奥也没有多问,只是隔着帘子看了看床榻上那个纤细的背影,尽管只是远远的望一眼,也能让他的一颗心暖起来。封淇奥迈出梧桐居大门,哼着小曲满意的走回了主殿。 路上,封淇奥路过悄无声息的惜韵阁,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活动,完完全全是个“死”宅。夏花争艳,草木茂盛,惜韵阁门前的蔷薇花因为长时间没有按时修剪,花枝已经爬满了围墙,门前野草横生,阻挡了外面人窥探的目光。自从他让萧幻给封惜月换脸以来,这座阁楼就被完全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封淇奥瞥了一眼紫蔷薇,细长的凤眸中散发出厌恶的神情。紫色本是一个富贵的颜色,但是被封惜月沾染上,就显得格外粗俗,真真是玷污了这紫色。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微风吹过,抚响了阁楼飞檐角上的金色风铃,风铃下面的东海紫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似母亲安扶着孩子暴躁的心。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厌恶封惜月了呢?封淇奥看着那颗柔和的珍珠微微发怔。第一次见“封惜月”,是在他十二岁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这个“封惜月”当然是淳凝落假扮的,因为皇宫中无人识得封惜月真面目,所以也无人敢怀疑这个皇帝亲自迎来的惜月郡主是不是真的。 那样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站在皇祖母身边,看到他,她的眼神里没有像那些大臣一样充满对皇族的畏惧以及奉承,她的眼睛里似有星光,明明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却直直自信的站立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骄傲与自负。 很有趣的一个小姑娘。 对于十几岁正处于叛逆期的封淇奥而言,封惜月的到来给他枯燥无味的皇宫囚笼生活带来了不少的乐趣。封惜月自小从宫外生活,性子活泼,不像那些呆板的皇兄皇弟般每一步都谨慎小心,也不像安静娴雅的皇姐皇妹般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封惜月就像是一个另类,引起了封淇奥无限的兴趣。于是,在那几年,皇宫内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九皇子和他身后的那个小跟屁虫,是一定不能招惹的。他们俩号称皇宫小霸王,身份高贵,无人敢惹,无人敢不敬。 那是他和封惜月相处的很融洽的几年。 封惜月跟随封淇奥一起上学,一起听政事课,一起学兵法书,少了女儿家的娇羞,多了男子的壮心,这导致随着年龄长大,封惜月的攀比争权心越来越强,她变得阿谀逢迎起来,专会讨皇祖母欢心。她开始结交大臣收取贿赂,用自身的权力打压官员。封淇奥十分厌恶她那副捧高踩低的狗腿子的嘴脸,也提醒过她很多次,封惜月却答:你生来是皇子,以后再不济,也是个王爷,当然不用为未来担心,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个没有皇室血脉的“郡主”,连公主都算不上,我的背后没有家族的支撑,以后的命运说好了是和亲,说不好就找官员随便嫁了,我不能不为以后打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管不着。 呵,他还懒得管。 之后,封淇奥刻意疏远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年龄大了,男女不适合长时间待在一起,他和封惜月三年没见过面。时常听到母妃念叨起封惜月又为皇祖母寻得了什么好玉,又得到了父皇什么赏赐,封淇奥也付之一笑,不去理会。各人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再一次见她,她已经脱离了当时的稚气,眉目中充满了算计与心机。高傲的坐在皇祖母身边,出言不逊,嘲讽凰羽外貌丑陋,夜郎自大的样子实在让封淇奥厌恶至极。后来,他心悦凰羽,她却心怀鬼胎,在暗地里给皇祖母说凰羽的坏话,让皇祖母一直以为凰羽是一个相貌丑陋的恶毒女子。在背地里说人坏话,是封淇奥最厌烦的事之一。 封惜月知凰羽和叶洛礼关系不好,于是刻意接近叶洛礼,多次派杀手刺杀凰羽,枫树林那一次就是封惜月一手操办的!之后还有很多看似没有关系的事,其实仔细一想,都有一个共同点,而这个共同点,就是与封惜月有关。她不想嫁给一个平庸无奇的官员,她想嫁给未来皇帝!她一方面想接近封淇奥,另一方面,又与封君威纠缠不清。 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在他大婚后不久,封惜月便请求皇后和皇祖母,费尽心机嫁到九王府成为侧妃,成为一个行动监视器,呵呵呵,除又除不得,杀又不能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欺辱凰羽,看到心爱的女子受辱,他这个做夫君的却无能为力! “叮铃铃,叮铃铃”,风铃清脆的声音唤回了封淇奥的神志,把他从回忆里拉回现实。他望着那随风飘动的风铃,深深叹出一口气。后勾起嘴角。 要不是觉得太过浪费,封淇奥真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个干净。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咕噜噜”,肚子里传来饥饿的声音,封淇奥转身,走向主殿。 饭桌上多了许多辣菜,封淇奥看着多出来的新品,疑惑的问道:“是辣椒便宜了吗?还是厨子换了?怎么多了这么多辣菜?” “噗呲”,侍在一旁的圆脸小婢女忍不住笑了出来,回答道:“王爷说笑了,是王妃最近的十分嗜辣,所以厨师才发明了这许多辣菜” 封淇奥拍拍脑袋,一笑道: “忘了忘了”,后拿起筷子仔细品尝起来。 果然,心情好了,吃什么都香。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恭敬地低下头,不敢看封淇奥的眼睛,回答道:“婢女霜降” “霜降?”封淇奥摇摇头,道:“这个名字太冷,一个女孩子还是活泼一点好,不如改名为夏果,酸甜可口,惹人喜爱” 小夏果连忙跪下,“多谢王爷赐名”,她悄悄抬起头,看着封淇奥心情甚好,趁此机会,又忍不住多说几句,“王妃这次有身孕后甚是爱辣,奴婢虽然没有生育过,但是奴婢娘亲给奴婢说过:酸儿辣女。王妃如此爱吃辣,肚子里这个,肯定是一位漂亮的小郡主,这一次王爷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一段话说到了封淇奥心坎上,听得他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说得好!赏!” 夏果连忙跪拜,“多谢王爷”。 “你一会去找风坞,让她给你升职” “多谢王爷,祝王爷王妃早得郡主” “祝王爷王妃早得郡主”,门外众人齐齐行礼。 “哈哈哈,都赏,都赏” 多年的谋划在今日圆满完成,封淇奥心情大好,吃过午饭后,封淇奥的嘴里哼着小曲走到书房,一路上看哪哪好看,他从来没有发现,九王府竟如此之美。 第四十三章永不相见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夏季燥热,书房内却清新透凉,地上的冰笼层底放着小块的碎冰,碎冰上面镇着新鲜瓜果,满屋的水果飘香,再加上清凉提神的薄荷香气,实在是一个安逸美好的的午后。 檀香木书桌上摆放了一张封国凸形地图,棕色代表土地,绿色代表草原,黄色代表沙漠,淇字黑旗和威字蓝骑标注在地图不同的位置,两两相对势均力敌,其余的地方用代表不同派别的旗帜占领着,区域不大,不值一提。封淇奥拿起一枚旗角用小字注明叶秦的黑旗,缓缓插在皇城上方,叶家和秦家,归顺于淇派。 封淇奥满意的看着多于蓝旗的黑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能得叶秦两家相助,就像得了左膀右臂,也不枉他如此大费周章。低下头,轻轻吹动漂浮在茶杯中的茶沫。 “王爷,王爷!”,外面传来女子的喊声。 “随陌,你去看看何事如此喧闹” “是” 打开门,蝉鸣声刺耳,一股燥热袭来,随陌转过身将书房门关上,留给主子一片清凉。 风坞被侍卫阻挡在门外,侍卫已经拔出大刀,刀锋锋利,眼看着就要伤到她。 “都退下!”,随陌皱起眉头担心道。 侍卫看到随陌,连忙垂头收起刀退在两旁。 风坞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提着裙摆跑上台阶拽着随陌的袖子忙道:“随陌,随陌我要见王爷” “嘘,你跟我过来”,随陌用眼神示意她噤声,引着她走到一旁。责备道:“你做管家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懂?书房重地岂能这样喧哗?!今日是王爷心情好,若是换做平时,你早就不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了!” 风坞眼角含泪,眸光中充满了焦急,“王妃快不行了啊!” “王妃?王妃不是在梧桐居午睡?”,随陌疑问,随后反应过来风坞说的是哪个王妃,他拍拍风坞冰凉的手,缓声安慰道:“你说的是马车上的王妃吧,放心,那个女人不是王妃,这个时辰,萧幻应该把她带回药炉了,这都是王爷的安排,你不用管” 风坞紧攥着随陌的衣袖,猛的摇头,“不……不是,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安排’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才是真的王妃!萧幻是把王妃带回了药炉,但是不久又亲自的送了回来,王妃是他的弟子,他怎么会认错?他说这不是封惜月,是凰羽!” “不对啊” ,随陌皱眉道。 风坞紧盯着随陌的眼睛压低声音道,“你若不信,还有一事,封惜月是不是假孕?”,她知道这件事是隐秘,但是现在必须要说出来。 “这种事以后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出来!”,随陌看看四周,谨慎道:“封惜月是假孕,以用来更好的假扮王妃” “那王妃就是真的怀有身孕,是吧”,风坞紧接着问。 “这不废话” “好”,风坞咽一口唾沫,一字一句道:“马车上那位王妃,就是真的怀有四个月身孕的王妃!” 随陌一凛,心突然慌了起来,“你去把这些事一字不漏的给王爷说,快去!”,他不管那些“书房重地”的规矩,带着风坞走进书房。 见到封淇奥,风坞像见到亲人一样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扑通一声,她跪在封淇奥面前,“王爷,您快去看王妃最后一面吧!” “那不是王妃”,封淇奥淡定说道。 “就算王妃有假,但是四个月大的胎儿不可能有假啊!” “咔擦”白玉杯被捏的粉碎,一阵风,封淇奥拽起风坞的领口,双眸变得通红,“你再说一遍!” 风坞哽咽着,一字一句道:“顾知夜亲自把脉,马车上的王妃有四个月大的身孕,但是现在已经被碾成了一个死胎,萧幻也说那不是封惜月,王爷,你把假戏真做了啊!” “人在哪儿!” “在西客房” 一阵风,封淇奥发了疯一般向门外跑去…… 还未进客房,浓厚的血腥味便充斥了封淇奥的嗅觉,那种失去了重要之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这感觉比以往都强烈,让封淇奥慌乱不已。他加快脚步,一层层的围帐遮在眼前,他不耐烦的撕碎,最后,走到鲜血淋漓的鸾床前。 入眼,是一双深渊般墨绿色的眸子,绿宝石般的眸子没有了以往的灵彩,多了凄凉与悲恨。 凰羽看到他,眼神中的仇恨更浓,她似有什么话要说,一张嘴,一口鲜血止不住呕了出来。 封淇奥被那眸光看的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颤抖着后退了几步。那厌恶仇恨的神情,是那样记忆犹新,他和她吵架那天他还见过。那双独一无二的碧色眸子,又怎么可能有假?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封淇奥脑子里乱成一团,手扶着墙壁,摇头后退。 顾知夜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封淇奥,忍不住劝说道:“王爷,事已至此,您节哀” “节哀?!不可能!医不好凰羽,你们都得死!”,封淇奥发了疯一般大吼。 “王爷,您就算杀了整个王府的人,王妃也回不来了。您看看她的小腹,那里面的孩子才四个月大,就被活生生的碾成肉泥,惨死在腹中,能有这样隔物击物能力的,除了你没有别人!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凰羽曾经有恩于顾知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好的一个女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滚开!”,封淇奥一甩手,大步走到凰羽床前。看着满身是血的凰羽,他想扶起来,竟无从下手。 “羽儿,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封淇奥眼眶通红,手颤抖着,触着眼前女子苍白的脸颊,暴戾的好像一头困兽。 凰羽嘴唇微动,却听不到她发出声音。封淇奥把耳朵低伏在凰羽嘴边,“封淇奥……我恨你……从此,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不要,凰羽,你不要离开我。来人!都死了吗?!去找医师,快去!”,封淇奥转过头,冲着门外侍卫大声喊道。声音沙哑,又掺杂着一丝恐惧和颤抖。 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手腕上被绳索勒出一道道血痕,鲜红色的勒痕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像一朵风吹雨打后的栀子花,失了光彩多了残败。凰羽牵住封淇奥的手,将他引到鲜血淋漓的小腹处。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着孩子残留的温度,温热的触感告诉封淇奥,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可爱的宝宝。大股大股的眼泪从凰羽眼中流出,她咽下翻滚上来的血液,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钉子他的心头,“这个孩子,是你的,他不是野种,不是……” 心脏被击碎的感觉,封淇奥反握着凰羽冰凉的手,护在掌心用嘴哈气,现在的他忘了自己有内力,只知道用最笨的法子给心爱的女子暖手,但这手像是暖不热的冰块,怎么也热不起来, “羽儿,那些话都是说给叶泠崖听的,只是逢场作戏,都是不可信的” 凰羽闭上眼睛,摇摇头,不愿听他解释。“……你逼迫哥哥,害死父亲……现在还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九王爷,你真是好谋划啊……我好恨,是我自己识人不清……害死了爹爹,又连累哥哥,若是再来一次……我宁愿没有遇见你……” “不可能!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夫妻!若是再来一次,我们肯定还会遇见,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其他人休想!”,封淇奥低吼着,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大声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没有其他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是你容不得温玉的存在,封淇奥……你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咳咳咳咳咳”,凰羽猛的咳嗽起来,好像把心都要呕出来一样。 封淇奥心疼的抱着她,轻拍着后背安抚,却怎么也止不住那潺潺的鲜血。突然,他想起了怀中的那颗保命的回天丹,毫不犹豫打开精致的小瓷瓶,把散发着金黄光华的丹药喂到凰羽嘴边。“羽儿,快吃了,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 凰羽却转过头去,躲过丹药。她对这世间已没有留恋,心已死,即使苟延残喘的像个活死人一般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凰羽!”,封淇奥气急,用力掰开凰羽的牙齿,“咔嚓”,下巴脱臼的声音,封淇奥也终于把丹药喂了进去。却发现怀中的女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凰羽,凰羽!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封淇奥慌了,他把凰羽的脑袋转过来,摇晃着她的肩膀,想让她睁开眼睛,无论他怎么唤她,无论他如何乞求,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却再也没有睁开过。 奇迹没有发生,凰羽走的很痛苦。 “啊!!!!!!”,困兽般的喊声回荡在王府上空,声音中带着痛恨与不舍,久久不能飘散。“都滚出去!” 此时的封淇奥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的眼里只有怀中如残花般凋零的女子,想到今天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他心如刀绞。 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等我解释?为什么……要抛下我? 大颗眼泪从眼角滑下,滴在凰羽渐渐冰凉的脖颈。 天空中,一颗星辰陨落。 第四十四章青丝变白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众人退去,留给封淇奥和凰羽最后的独处时间。 这一夜,王府之中,最明亮的地方不是主殿,也不是梧桐居,竟是王府客房。 一夜之间,青丝变白发。 第二天,随陌打开门,触手冰凉刺骨,雕花木门竟被冻上了薄薄的一层霜。入门,冷气扑面而来,室内和室外简直是两个季节的极端,立夏之日,室内竟冰冷如腊月寒冬。 床头,一白发男子紧拥着怀中的绝美女子,三千青丝白发散落在床上,缠绕在一起,美丽又凄凉。明明正值壮年,却换得一头白发,少年白发,真真是天意弄人。 源源不断的阴冷之气从封淇奥体内散发出来,冰度之强,竟在他的周身长出了数根冰棱,阻挡了外人的接近,也阻挡了他自己出来的路。冰棱中,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相互依偎,如双生子般不可分离。 此时的封淇奥已经丧失了理智,他的眼中只有怀中的女子,为不让她的尸身腐坏,他竟用极耗精气的极阴极寒之功,冰封了整座宫殿!也导致了三千青丝完全变成了白发。凰羽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露出倾国倾城如神女降世般的绝美容颜。她的的容颜和生命被定格在这一刻,安静温柔的样子似在午睡的美人,让人不忍打扰,好似唤一唤,她便可以睁开那双氤氲美丽的眸子,懒懒的喊一声“夫君”。凰羽的眉心微皱,好像在睡梦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封淇奥极想为她抚平眉心那一抹愁容,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拼尽用一身功力,只能将怀中妻子的容颜保持在这一刻,但还是不能将她留在这人世间。 他在凰羽耳边低语着什么,似聊到了什么开心事,封淇奥低声笑了出来,眉目中含有少年情窦初开的喜悦,一行泪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在脸上留下一到泪痕,眼泪稍纵即逝,心却悲痛不能自已。 “羽儿,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识那日?过了这些年,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可是我遇到这辈子唯一妻子的日子。那天啊,阳光明媚,我在树上躲避那个嘈杂的宴会,毛球顺着气味找到了我,没想到,它竟带来了你,第一眼看到你,如此美丽若洛神的女子,我以为自己在做梦,还傻傻的掐了自己一下子,羽儿,你可不准嘲笑我。” 封淇奥低头,看了看“沉睡的”妻子,轻轻一吻落入她的额头,接着道:“我还记得,你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胸前是宽片银色锦缎裹胸,外面套了一件洁白的轻纱,你的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有一排很漂亮的蓝色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如同仙女下凡,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此生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当时的头发比现在稍稍短些,但也及腰,微风起,一头乌黑的长发被风抚过,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扫过你轻薄的面纱,也扫过我的心,这里”封淇奥指着自己的左胸,“这里,有些痒痒的感觉,大概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吧” “不像那些贵女,满头金银珠宝,头上闪闪发光,她们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戴在头上,说实话,真真是俗气的很。但是我的羽儿不一样,你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色的银边丝带,轻轻绑住了那一头墨发。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简单又不失美丽,那些金银珠宝反而会伤了你的美。我还记得,你的颈上仅戴了一条天蓝色水晶项链,水晶微微发光,衬得你皮肤白如雪。一个天蓝暖玉手镯随意的躺在你白皙的手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你的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如天仙下凡,真真是美丽极了” “那首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封淇奥顿了一下,用手指拭去滴落在妻子脸颊的泪水,他的手已经十分冰冷,但是当触碰到她的脸颊时,还是被冰了一下。“羽儿冷吗?怎么如此冰凉?多盖上点,冻坏了娘子,为夫会心疼的”,说着,封淇奥抱着凰羽微微起身,拽过床里面被冻得僵硬的锦被,封淇奥却没有注意到锦被的冰冷,他扯过来,盖在凰羽身上,并坚持把她僵硬的手臂盖在被子里。盖上,被子滑落,再盖上,被子又滑落。 “调皮,不盖被子会冻生病的”,封淇奥摇摇头,接着给凰羽僵硬的手臂盖被子。 人死后,肌肉已经僵硬,再加上冰冻的原因,凰羽的手臂已经十分僵硬脆弱,“咔嚓”一声,一个不小心,封淇奥竟将她的手臂骨掰断,最终,封淇奥满意的给妻子盖上被子,并仔细整理了被角。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他已经气喘吁吁,寒冰术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现在的体力和一个古稀老人没什么两样。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在妻子嘴唇轻落一吻,接着缓缓道:“京城贵女众多,但是以面纱遮面的只有左相的千金,所以在第一眼时,我便识出了你的身份,但是你和传言说的,完全不一样。当时我想啊,这是一个多么可爱又神秘的女孩子,我一定不能吓跑了你,所以当你问及我姓名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我是皇子。要是你知道了,就会遵从左相的教诲,远离我,远离皇室。那一日,荷香阵阵,连树上的知了都叫的好听了些” “后来,你的一笑一颦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看不见你会想你,见到你的时候还想牵你的手,想抱抱你,那种相思的感觉,是我不能控制的。长这么大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在意到食之无味,夜不能寐。哦对了,忘了告诉娘子,在认识娘子之前,我其实是一个很冷血的人。我的身份,除了是封国九皇子,也是杀生门的大祭司,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不怕任何报应,生死对我来没有任何威胁,但是认识了你,我开始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我开始惧怕死亡,如果我死了,我的羽儿怎么办,我们的秋辰怎么办?羽儿,是你改变了我,让我有了人类的感情” “当皇阿玛同意你嫁给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那些誓言与山盟海誓,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想和你一生一世,我只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给封惜月说的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羽儿,你为何不信我?为何啊?” 封淇奥想要一个肯定他做法的回答,可是能给他回答的人却再也没法开口。 “罢了罢了,你就是这样的性子,别人也拗不过你,为夫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他无可奈何的一笑。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这首词再美,也不及我羽儿的碧落惊鸿舞之一,羽儿可要答应我,以后只能跳给我一个人看,可再不许在大庭广众之下跳了,别人看了你,我心里不舒坦” 此事已日上三竿,窗口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鸟儿扑棱着翅膀欢快的落在地上,却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冻了脚,鸟儿一惊,在室内鸣叫着胡乱飞舞寻找出口。 “刷!”,一根寒冰针穿喉而过,鸟儿瞬间毙命。 一声短暂而沉闷的鸣叫过后,麻雀直直坠落在地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已命丧黄泉。 “吵死了”,封淇奥皱着眉头说道。“可千万莫把羽儿吵醒了” 阳光斜射进室内,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用手遮挡住耀眼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窗外生机勃勃的景象。树木茂盛百草丛生,淡淡的荷香飘进,昭示着生命的活力。可是这些都与床上的绝美女子无关,她像一个异世界的人,安安静静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 “原来已经夏天了啊”,封淇奥自言自语道。“羽儿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也该起来活动活动,这长时间没吃饭,我们的宝宝也饿了”他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妻子,却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他有些惊慌,“羽儿,别睡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你回答我啊!羽儿!” 看着逐渐失控的主子,随陌红着眼眶,连忙上前劝阻,“王爷,王妃她已经死了” “不,不,不”,封淇奥忙摇头,“你说谎!羽儿明明是睡着了,你看她睡得多安祥,她一会就醒了,她会醒来给我酿梧桐酒,给我生下一个可爱的小郡主,你这么诅咒羽儿,到底是何居心!”,封淇奥恶狠狠的看着随陌,使劲激发体内内力,对着随陌一掌下去。 随陌跪在封淇奥面前,闭着眼接受主人这愤怒的一掌,疼痛却迟迟没有落在身上。随陌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却见封淇奥惊慌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会这样?我的内力怎么会这样枯竭?” 第四十五章瞳术惑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王爷……”,随陌痛苦的看着高傲俊美的主子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张张口不忍再多说。但是现在皇帝重病,众皇子都被传召去皇宫侍疾,皇宫中的情形不允许封淇奥这样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王爷,王妃已经死了,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王爷,别再沉沦于儿女情长之事了,您醒醒吧!”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随陌又怎会知道封淇奥此时的痛苦?他这样说,不但不会把封淇奥劝回来,反而会火上浇油,让封淇奥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之中。 封淇奥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我杀死的……是啊,我想起来了,就在昨天,就在这个时候,是我亲手杀死了羽儿和我们的孩子……是我啊……”,他的眼睛看向随陌,认真的提问道:“随陌,你说羽儿是不是恨极了我,所以无论我如何呼唤她,她都不想再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即使是死,她也要把头转向一旁,她对我对厌恶至深,连死都不愿靠近我一分”,明明是疑问句,封淇奥却说成了肯定句,像一个被母亲厌恶的孩子,可怜孤单的语气让人心疼。 说着说着,封淇奥笑了起来,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听不到……哈哈哈……老天啊,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你给我任何惩罚我都接受,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心甘情愿,但是你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妻子和女儿,为什么啊!!!” “王爷,您要保重身体”,随陌看着如此疯癫的主子,担心的劝说道。他不懂,为什么一向冷血无情的主子会变得如此,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事。就算王妃死的可怜,但是她为了主子的皇权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终于一天,随陌会明白封淇奥为何会如此痛苦,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希望他不会为自己扭曲的想法而后悔。 “那个贱人在哪里?!”,封淇奥阴狠的问道。 既然这个凰羽是真的,那么那个躺在梧桐居床上的女人,就是封惜月假扮的!她不可能逃跑,因为她体内的盅虫不能长距离离开盅主,离之十丈,浑身如万虫嗜咬,离之二十丈,四肢麻木不能动,二十丈以外,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且盅主也能感应到盅虫的离开,萧幻一旦发现封惜月有异样,定会禀报于他,昨天既然没得到禀报,就说明封惜月还在王府! “王爷,我们赶去梧桐居的时候她还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王妃,胡搅蛮缠可恶的很。现在她被关押在梧桐居,全身都上了铁链,等候您发落” 封淇奥动了动僵硬的手臂,缓缓放下怀中的妻子,细心为她盖好锦被、掖好被角,弯腰温柔一吻落于她光洁的额头,“娘子等着,为夫去给你报仇”。一挥衣袖,一道淡蓝色闪着金光的寒冰障遮住了整个鸾床,寒冰障阴冷异常,活人不可接近,好好护住了其中“沉睡”的女子。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羽儿。 “走,去会会这位王妃”,封淇奥眼神冰冷,脚底生风,一眨眼间便走出数十丈,把众人远远甩在后面。 所经之处,花树冻伤,草木凋零,炎炎夏季竟变得如腊月寒冬一般寒冷。一阵阵冷空气从王府四散开来,冻得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若是没有炎热的太阳在正空中散发热量,人们可能会觉得自己过错了季节。 不消片刻,封淇奥便到了梧桐居。大门用铁链紧锁,他用手掌握住粗壮的铁链,阴冷的寒气从手掌蔓延出来,在铁链上结出一层薄薄的冰,薄冰腐蚀铁链,发出“咔擦咔嚓”的响声,不消片刻,铁链碎成一块块渣渣掉落在地上。 封淇奥抬起腿,用力踹向雕花大门。 “碰!”,大门撞在墙上,墙灰带着爬山虎索索的往下掉。 抬腿,迈进梧桐居。 但是,当他打开门,看到安静祥和的梧桐居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这里,有她的味道。 所以,他不想破坏一分一毫。 一朵梧桐花落在他的肩头, 两根手指轻轻捻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紫白色的梧桐花优雅美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似他心底最柔软角落的那个女子,他的那个,美丽又可怜的妻子。 一遇寒冷,梧桐花索索往下落,美丽又凄凉。因为他的原因,这些花在不应该凋零的季节零落成泥,是不是,羽儿在用这些花来谴责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凰羽,你回来,好吗?一滴眼泪滑下,滴落在手中的花儿。封淇奥这辈子所有的眼泪似乎都在这两天流了出来。 满天繁花飘落,似用用无声的动作告诉他,花落便不可再回到树上,人死亦不能复生。 他抬起头,望着这熟悉的场景,小桥流水,梧桐碧绿,但是现在却物是人非。 一想到这里,封淇奥心中悲愤交加,心脏疼痛不已,精神加肉体上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弯下腰。腥味渐渐涌上喉头。 “噗!” 赤色的血液染红了满地的桐花,封淇奥单手扶膝微微喘息,另一只手扶在梧桐树粗壮的树干上,树干马上结出一层厚厚的冰,树叶也迅速的变黄。封淇奥吓得马上收回手,才阻止了梧桐居的枯萎。 怎么会这样? 他走到湖边,伸出手轻轻一碰水面,湖面自触碰之处起迅速结冰,跃起的鱼儿被冻在半空中,冰力之强,甚至蔓延到湖的对面。他只是想触摸一下凰羽曾经生活的地方,但是,这里好似并不欢迎他的触碰。他像是一个异类,与这里格格不入,这满园的温度都不能沾染他分毫,他亦感受不到一丝温暖,连呼出的空气里甚至都含有冰冷的寒气。 凰羽,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我甘愿接受。 他撇撇嘴,露出一抹微笑,这是凰羽带给他东西,即使是无尽的寒冷,他也甘之如饴。微笑盛开在他的脸上,他竟开心的像个孩子。 别人看见这样的封淇奥,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竟以受苦为乐。但是,只有用情至深的人,才会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快乐。 “王爷!”,随陌从远处赶来,看到一片平静的梧桐居,他的心刚稍稍放到肚子里,就注意到梧桐树下的一片血迹,他顺着血迹找到湖边,看到封淇奥身形不稳的站在那里,似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他惊慌不已,连忙跑上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主子,“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您千万别想不开啊!” “放手” “不,我不放!王爷,您要好好保重身子啊,王妃如果活着,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呵”,封淇奥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她一直为我着想,但是我却负了她”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随陌更加慌张,这个样子的主子已经没有生的念头,实在吓人得很 ,“王爷,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中了他人的诡计。都是封惜月调换了王妃,是她设下的陷阱,该死的人是她!我们不妨好好审问,定能知道其中缘由” “封  惜  月!”,封淇奥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随陌” “臣在!” “把那个贱妇弄去刑室,我要亲自审问她。刑室远离梧桐居,她肮脏的血也不会脏了这片院子” “是!”,随陌看到主子有了生念,便放心的去梧桐居捆人。 不一会,铁链的声音从梧桐居传出,夹带着女子狠毒的唔唔声,不用转头,便知道那贱妇此时的目光有多么兴奋。 “看什么看!快走!”,随陌从后面推着封惜月,她趔趄几步,站稳脚跟看着那个白发男子的方向。“再看就把你的眼挖出来!” 封淇奥,凰羽死了吧,但是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你用什么要挟叶泠崖?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一股无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字一句传到封淇奥耳朵里,旁人听不见,只有他能听到。 是内力传声! 内力传声要求人与内力合二为一,掌控自如,最高境界就是只有指定的人能听到,没想到,她的内力竟如此强大! 封淇奥震惊的转过头,看着那个恶毒的女子正冲着他笑。 “还看?!”,随陌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却被女子狠毒凌厉的目光镇住了手中动作。 封惜月知道他已经听到那句话,转过头,便不再停留,迈开步子朝着大门走去。 随陌反应过来,慢慢收回手中长鞭,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刚才封惜月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好像陷入了一种幻觉,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随陌发呆的这一小会,封惜月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摇摇头,连忙跑着跟了上去。 瞳术! 知瞳术之人少之又少,且只有少数异瞳的人才能修炼成功,而封淇奥和凰羽就是那少数人之一。 一个瞳术便可以迷惑所有人,更何况调换两个一模一样的凰羽!不用审问,仔细想起来,便可以知道封惜月是如何掩过所有人的眼睛把凰羽调换的完美无痕。 怀孕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也会降低能力的使用,瞳术亦被包含在内。 是他大意了。 第四十六章不能杀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唔!” 又是一鞭。 “唔!” 女子隐忍的哼气声。 行刑人蒙着眼睛,一鞭一鞭用力的抽打下去。 未进刑室,便可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腐臭之气,脚下的泥土因常年被鲜血灌溉而变得蓬松粘稠,老鼠大摇大摆的在牢笼中穿梭,吱吱呀呀的寻找新的尸体。腐旧的尸体上布满了白色顾涌不停的蛆,这是它们的美食。刑室就在九王府地下,它镂空了这方圆几十公里的土地,就像一个隐藏在不为人知地方的黑色府邸,阴森又恐惧。 一个牢笼里只关押一个犯人,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一个方寸之地,到了夏天各种恶臭越发明显,屎尿和腐尸的味道扑面而来。刑室里关押的都是邋遢肮脏的男子,从有女子来过这里,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美若神女的女子。 到了这里,即使你是天仙,也不会换得行刑人的一点同情。各种刑拘密密麻麻的摆放在行刑室的墙上,大至千斤石,一石下去,可把一个成年人碾压成一团肉泥,甚至连头骨都会被压扁,脑浆爆裂出来。小至牛毛针,小针可顺血液流动至全身各处,如百虫穿体,使人痒痛难抑而死。 而封惜月现在“享受”的,就是千刑之一,无痕鞭。很好听的名字,用起来却极其残忍。无痕鞭效果如其名,鞭子落体没有任何伤痕,只是表面没有伤痕,皮肤下的血肉却溃烂不止。无痕鞭上生长有无数细小的蛭虫,如水蛭一般碰到肉体便往里钻,越动它钻的越深,深入皮肉血液,吸食人血,啃噬骨头,虽不会致命,但却折磨人的最好办法之一。封惜月的头被麻布蒙起,只留着一双狠毒的眼睛露在外面,直狠狠的看着那个白发男子。 她现在拥有凰羽绝美的容貌,那小巧的鼻尖,那白皙的脸颊,就连一颗小小的泪痣,都和凰羽一模一样,唯有那双写满了恶毒的眼睛告诉着别人,她是封惜月。 明知她不是凰羽,但封淇奥还是用布把她的脸遮了起来,不让鞭子伤了那绝美的容颜。不是心疼封惜月,而是心疼凰羽,他不忍心伤害凰羽的一点一滴,即使这张脸只是模仿凰羽,即使这是一张假面,他也不忍伤害。 凰羽,是他此生心尖上的宝贝。却再也碰不得,摸不到。 但是,多么可笑啊,是他亲手杀死了最爱的女子,也是他杀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小女儿。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用寒冰阵冰封了凰羽的肉体和魂魄,灵魂在肉体旁边就有机会结合,这样,凰羽就有可以复活。等到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他就可以拿到聚灵灯,重新召凰羽的魂魄回到肉体,那时候,他的羽儿就可以复活! 封淇奥在一旁雕花檀木椅上坐着,眯着眼睛享受着视觉上的盛宴。他比她的功力强,瞳术自然对他不起作用。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安然自若的看了她一眼,后低下头温柔抚摸着手中鲜艳美丽的梧桐花,似在抚摸着恋人的秀发,那么安静祥和,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隐忍疼痛的声音没有了,封惜月晕了过去。 “停——” 行刑人接到主人的指令,收起高高扬起的无痕鞭退在一旁。他的眼睛仍被麻布蒙着,什么样看不见,没有主人的指示他也不敢摘下来,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他高大的身材挡住了行刑室一角的烛光,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你先下去”,封淇奥对着行刑人说道。 “是”,大块头将无痕鞭放到手边的铁箱中,上好锁,摸索着墙壁走了出去,还不忘给主人关好行刑室铁门。 “咔嚓”一声,大门紧闭,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惨叫和隐忍疼痛的声音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封淇奥掏掏耳朵,将手中的梧桐花小心放到袖子里,他抬起手臂握住木椅把手下的按钮,封惜月头顶的木匣子打开,露出漆黑的水桶。 “哗啦哗啦!” 一桶放了胡椒粉的温水瞬间倾倒下来,一滴不剩的浇在昏迷女子的头上。 “咳咳,咳咳咳”,封惜月被浇醒,咳嗽不止。 封淇奥又按一下按钮,黑桶收起,木匣子闭合,行刑室顶传来灌水的声音。不一会,声音停止。 再次按下第一个按钮。 “哗啦哗啦!” “咳咳,咳咳!封……咳咳咳你卑鄙!想弄死我就直接来,何必费这些力气!” 封淇奥勾唇,“死是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容易解脱?那些水蛭一遇温水就会更加活跃,就会在你的血液里钻得更快,就会让你更痛苦。你知道吗?血液是水蛭最好的养料,它们会在你的身体里一代代生产下去,不停的繁衍生息,你猜,现在你的身体里有水蛭的多少代了呢?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这样是不是比死好玩多了呢?” “卑鄙!呕!”,封惜月双眼充血狠狠瞪着封淇奥,听到他的那些话,她想象白色的蛆虫在她体内扭曲繁殖,忍不住干呕起来。 “我可不能白白承受了这个骂名,得做点实事才是”,说着,他又按下了第一个按钮。 如此往返几次,封惜月全身水蛭乱钻,她不停的扭动着四肢,眼睛充满血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封淇奥起身,走到封惜月身前。扯下她头上的麻布,面不改色的看着她扭曲的面孔。不管她的眼神有多么凶狠,都影响不到他说着自己的话。 “你知道梧桐的花语是什么么?”,没有等她回答,他自言自语接着道:“是情窦初开、优雅的心、爱的使者,以及,忧愁离情。梧桐花象征忠贞的爱情,传说梧为雄,桐为雌,枝干挺拔,根深叶茂,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梧桐花开放的时间是在夏天,与其他花相比,开放的时间比较晚,是经过了等待以及时间的考验的花,所以梧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就如我和羽儿初见那般美好。梧桐花的香气清淡恬静,且不随波逐流,所以梧桐花又代表着坚贞忠诚,就像凰羽对我,但不是我对她……呵,到底是我负了她”,说着,封淇奥自嘲的笑起来。他看着这张酷似凰羽的脸,一时间情不自禁的抚上去。好像他心爱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安静听他诉说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凰羽就是那九天上翱翔的凤凰,身披灿烂朝阳像我走来,我却没有好好珍惜” “你没有珍惜她……呵呵呵……没珍惜她,你又何时珍惜过我?你为了利用她的脸,就把她的脸换到我身上。你为了让我模仿的更像,就给我吃假孕药,让我白高兴一场。封淇奥,你就是个负心汉!任何和你接触过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封惜月冲着眼前的男子大喊,神情凄凉又狠毒。 “你算个什么东西?”,封淇奥捏住她的下巴,在白皙的下巴上留下几道红痕。“你能用凰羽的脸是你的荣幸,否则,你早就死了,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还有你所谓的珍惜你,你配得上男子的真心么?像你这样只爱权势的女人,谁有权势你便马上贴上去,谁失了势你就像扔垃圾一样丢弃,趋炎附势的女人”。他手指使劲用力,似要捏碎她的下巴。 封惜月疼的眉头皱起,却一声不吭,被人戳穿了真面目,她的眼神左右飘忽有些躲闪。 封淇奥轻哼一声,转身回到檀木椅坐下,接着道:“当年我刚刚大婚,你就求着皇祖母和皇后赐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嫁给我,既成了皇后的耳目,在我和封君威之间周旋的游刃有余,而且,也为自己寻得另一个依靠,无论是我胜,还是封君威胜,你的后半生都不会很落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我都不怪你,但是你还未嫁给我便狗仗人势挑衅凰羽,嫁来之后更是猖狂。你刚得到一点宠爱,就不知天高地厚让我把梧桐居的梧桐树砍了,还要移栽到你院中,梧桐树,你也配?你和封君威做的那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封惜月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阴森的刑室里显得异常诡异。 封淇奥皱起眉头看着这个癫狂的女子,若不是她对他还有用,他真想现在就剜了她的舌头 把她做成人彘永世不得超生。 封惜月笑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看着对面隐忍的男子,嗤笑道:“封淇奥,你知道又能拿我怎么样?现在我才是凰羽,是对你大有用处的一把利刃,你不可能杀我,你只能好好供着,好好护着我这身‘凰羽’的皮囊。所以,即使你再生气,也不会在我身上留下一道疤痕,封淇奥,被人要挟的感觉怎么样?嗯?” “呵,无聊” “无聊?好,那我就给你说点‘有聊’的事情,关于凰羽的事”,封惜月微挑眉梢,眉眼中闪烁着狠厉兴奋的光。 不知为何,封淇奥并不想听她继续说,直觉告诉他,她下面的话会让他更加不舒服。但是他的身子却很诚实的坐在椅子上,他想知道凰羽被调换的真相,他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但当事实真的要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又有些胆怯。 第四十七章假妃真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平静看着眼前癫狂的女子,他的表面一片镇定,心里却犹如油煎,焦急夹杂着恐惧不断腐蚀着他表面的镇定,似乎下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一掌劈死眼前的女人。他用最后的镇定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微微挑起眉梢,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接下来的话?死者不会为自己辩解,自然是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封淇奥,你是不敢信吧。无所谓,反正真相就在那里,你不信也得信”,封惜月回望着他,眼神没有一丝闪躲,“封淇奥,你最心爱的女人,死前很痛苦,因为,你就是活生生逼死她父亲、差一点毒死她腹中孩子、害得她全家寄人篱下的人!是她一心一意对待的夫君!” “咔嚓”檀香木椅被封淇奥用力掰断,木屑刺入肉中,扎的手掌血肉模糊,但他好像不知痛一般,还在用力攥着手掌。 封惜月斜斜看了断木一眼,心底的快意更深。“我能做这一切,还得多谢你,我亲爱的夫君。因为你给她吃假孕药,才导致的她身体虚弱异常,让我的瞳术有机可乘” 听到这里,封淇奥皱起眉头,“你被盅虫操纵,怎么会……” “你以为那些盅虫对我有用吗?呵,我们淳家以商贾为生,但仅凭商贾,淳家几十年就可以做到这么大吗?”,说到自己本家,封惜月骄傲的扬气头。“也不怕告诉你,你们说的商贾淳家,只是我们用来遮盖世人眼球的幌子罢了,淳家地下就是盅教,我们族人世代聚集在黑暗地下炼盅,族人百盅百毒不侵,那些猫狗惨叫,只是用来掩盖试盅人的惨叫罢了” “所以,我们说的一切你都知道,只是假装被控制而已!”,封淇奥震惊不已。 “没错,你们给我喝的毒药,喂的盅虫,还有你们的计划,我都知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后背发凉?哈哈哈哈哈哈” 笑罢,封惜月还不能尽兴,接着道:“你们第二天就要实行计划,所以前天夜里就是我调换的最好时机,你还记得凰羽中的隐邪毒吗?那不只是毒,还是一种盅,一种会任我摆布的盅。前天夜里,我发动隐邪,让凰羽独自来到药炉,可能是路上有毒的花草多,再加上阵法攻击性强,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身上已经有多出伤痕,有的甚至流出黑色的血,啧啧啧,这么细皮嫩肉的美人,伤的这么厉害可真是让人心疼,连我一个女的都觉得那伤口大的有些可怜。哎哎哎,你别用那种想扒皮抽筋的眼神看我,这些伤可不赖我,还不是你那个神医萧幻种的毒药,不过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弄这么多阵法护住药炉,最后没伤到别人,反倒伤了她,唉,真真是可怜啊,不过再可怜,也没有眼睁睁看着肚子里的孩子被你亲手杀死可怜,啧啧啧,那可是个刚刚成型的胎儿” “碰!”,檀香木椅被狠狠地砸在墙上,震得刑室微微有些颤动,“哗啦啦噼里啪啦!”一阵钢铁落地的声音,刑器被椅子风力波及到,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砸倒了铁箱,无痕鞭上的水蛭从铁箱爬出,恶心至极。 刚才那一椅被封淇奥注入了内力,这座建造在地下的宫殿甚至都有些摇晃,久久不能平静。 “气急败坏”,封惜月不怕死的加上一句,“你可知她到看我的眼神有多么的不可置信吗?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眼前,连我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凰羽。啧啧啧听到这里就受不了了?几年不见,你的忍耐力就变的这么差了吗?” 不是他忍耐力差,而是他对凰羽的事没有丝毫抵抗力。 “闭嘴!”,封淇奥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握紧拳头克制着自己不杀眼前的女人。 “闭嘴?我偏不闭,你能把我怎么样?”,嘴上随是这么说着,但封惜月还是识相的少说了两句,这个男人疯起来可不是她能控制的,萧幻能复制出她,也能复制出别人,所以她虽然对封淇奥来说大有用处,却不是唯一不可或缺的人选。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底的刑室没法看到阳光,也不能听到声音,自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接着说” “?” “我让你接着说!”,封淇奥双眸爆满血丝,白色发丝无风而动,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瞳孔竟变成了妖冶的纯金色! 封惜月从他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脸色惨白的自己,她看着那地狱般的金色,吓得咽了一口唾沫,清清嗓子接着说,声音里却有控制不住的颤抖,“我我……咳咳,我给她换上我的衣服,代替我躺在木床上……” “那屋里有这么多铃铛,就连你的脚上都系有铃铛,你给凰羽换衣服的动静应该不小,萧幻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若是萧幻及时阻止,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萧幻发现了,他听到声音出来查看,我就站在门口等,等他打开门,我就用瞳术迷晕了他。萧幻醒时已经日上三竿,正好随陌来接人,萧幻给凰羽喂了药,让随陌带走了” “你为什么不逃?”,封淇奥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封惜月对盅虫无感,就说明不会有逃离盅主之后的那些后果,那么他和叶泠崖谈判之时,便是她逃离王府最好的时机,但是,她不但没跑,反而在梧桐居里等他回来来个瓮中捉鳖。 “折磨你,然后,控制你”,封惜月笑着吐出这几个字,在摇摇晃晃的烛影下,这个笑让人毛骨悚然。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像一条捕捉到猎物的毒蛇,摇摆着身子邪恶的吐着细长的蛇信子。“但是我没想到盅族瞳术竟然对你不起作用!” 比起天生瞳孔异常的少数人,像封淇奥和凰羽这样,情绪波动之后才会变换异瞳的人更是难以让人发现,封惜月没有意料到也是情理之中。 之后的事,封淇奥都知道了。 所以,是他太过大意,掉入了敌人的陷阱,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不过,现在知道还不晚,只要拿到聚灵灯,一切还不晚。 “指使你的人是谁?是封君威对不对?” “不,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和他没有关系!”,提到封君威,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措起来。“封君威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让我来九王府做一个监视,把你的动静时时报告给他,但是换人这件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我好像不小心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你就这么在意封君威?呵呵呵呵呵呵,封惜月,人心可不是你能随意玩弄的,可别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玩进去了,那就更好玩了”,人有在意的事,就有弱点,他不怕抓不住她的弱点。 “风吹落叶,雨滴梧桐,凄清景象,凰羽等我的那些日子,该有多难熬,是该找个人去陪陪她了”,他抬起头,一双金眸冷冷的看着封惜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惊的封惜月一身冷汗。 “别怕,现在我还不会杀你,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来人!” 行刑人从外面推开铁门,蒙着眼睛走进来,“主子” “继续打,打晕了就浇辣椒水” “是,主子”,大块头握拳俯身,恭敬地回答道。 说罢,封淇奥转身离开,只留封惜月一个人在这阴暗的行刑室里“享受”痛苦。 刑室外面阳光正好,封淇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被阳光照到了眼睛,他微微眯眼,看着天空中耀眼的金色太阳,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度。撩起一缕发丝,让金色的太阳照耀其上,银发散发出好看的光芒。 羽儿,你赐予我的东西,即使是这满头的白发,也是如此的好看。羽儿,你再等等我,等我拿到聚灵灯,你便可以重新来到这个世上。 “主子主子”,随陌匆匆忙忙从远处跑来。 都已经是弱冠的人了,办事还是这么慌慌张张。封淇奥撇了他一眼,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我让你传的话传到了没有?” 随陌猛一刹车,回答道,“回主子,传到了。我去告诉皇后您身体抱恙不能侍疾的时候,皇后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也不敢说什么” “就是,她也不敢说”,随陌应承道,猛的,他想起自己赶来的原因,连忙道:“主子主子,客房出事了!” “客房?是凰羽醒了?”,还不等随陌说完,封淇奥猛的一惊,拔腿往客房跑去,留下随陌站在原地看着封淇奥消失的背影小声嘀咕。 “不是王妃醒了,是玥温玉来了啊……” 没有了王妃在中间调和,两虎相见,这下完了…… 刑室里穿出凄惨的叫声,把随陌从幻想叫醒,他打了一个寒颤,命人紧闭刑室铁门,转身一阵风的跟上前面的主子。 封淇奥一路轻功,脚踏房檐,衣衫飞舞,一跃五丈,一想到凰羽苏醒,他的心脏就碰碰直跳。不知为什么,原来很近的路现在却感觉很远。而在别人眼中,却像眼前闪过了一只黑色的大鸟,转瞬即逝,甚至连草木都没有颤抖一下。 第四十八章她的守护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九王府客房外。 一白衣男子手持赤红长剑,立在众人中间,漂亮得好像画里走出来的白衣公子。 他的白衣衣摆染泥,却掩盖不了他出尘的气质。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眸子很漂亮,似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深邃幽蓝如深夜的星空,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眉如墨画,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即使与百位持刀侍卫对持,他也丝毫没有惧怕的神情,天生帝王,大概就是如此。 “凰羽是不是在里面?” 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等的越久,对凰羽越不利。寒冰阵封住整个大殿,寒冰阵极阴极寒,就算是生人也会被活活冻死!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他十分确定,凰羽一定在这里。白凰玉与墨玉是一块双子玉,靠近了可互相感知对方存在。一到这里,原本平静的墨玉开始躁动起来,再加上这里侍卫众多,所以,凰羽一定在这里。 白凰玉佩在里面召唤着墨玉,但任凭他如何感应白凰玉,都察觉不到它周围有一丝温度。 玉佩认主,人在玉在,人亡玉损。 玉没了温度,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凰羽已不在人世。 玥温玉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透出肃杀的气质,连日光都不敢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他眼前的佩刀侍卫,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温玉虽着一身温润白衣,但语气极其冷酷,似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前不久,他贴身的墨玉突然出现大片血色且发出炙热的光芒,墨玉有出现血色,一定是白凰玉出了事,或者说,是凰羽有危险。他感知到墨玉变化的时候正在朝堂上受教。父皇为了培养他继承大统的能力,每日上朝必让他旁听,有时候甚至拿国家大事询问他的想法和观点,若有不合适,再教给他该怎么做。 前日上朝时,他突然感知到墨玉的变化,但偏偏又赶上南方灾难一事商议不定,他看着那群喋喋不休的大臣,心里实在着急,便撒了个慌,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退了朝。离开大殿前,还遭到了太傅怀疑的目光,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一路跑回房间,急急退下黄金蟒袍换上了洁净而低调的白色锦绣便服,随是便服,但做工精美华丽,仔细看下去,便可以看见银色丝线光泽蹁跹,朵朵白浪栩栩如生,似下一秒就要涌出来。隐藏在银色浪花下的乌金丝在阳光下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别说是眼尖的宫人,就算是寻常百姓也可以很容易看出这不是平常人家有资格穿的衣服。 但是他非穿不可。 因为自从他受伤回来之后,母后心疼大怒,把他所有的便服都收了上去,下令禁止他再跨出玥国一步。母后每日派侍卫在东宫各处巡逻,尤其是他的书房和寝殿。名义上是保护储君,实际上就是软禁。他不怪母后,他知道,母后这是担心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也老老实实的上课请安上朝,过着属于他的,平平淡淡的储君生活。 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去。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墨玉。 这样泛着死亡光芒的墨玉。 就算侍卫再多,也有他们去不到的地方,比如东宫太子寝殿东南角的狗洞,以及莲花池下通往护城河的地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清宴绝不会相信,他跟了十几年的主子,堂堂一国太子,竟会爬狗洞,而且还爬的这么顺畅。温玉从寝殿东南角爬出后,正往狗洞里堵杂草,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声音中包涵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太子殿下,您之前就是这样偷偷出去的吗?” “啊?”,温玉手一抖,刚聚拢好的蓬松草垛被他一用力压扁在地上,刚好显出五个手指的形状。 “M的!”,温玉忍不住爆粗口。眼神凶狠,猛的转头,发现清宴蹲在他背后看的认真。“你小子要是敢说出去,我以后再也不给你留绿豆糕!”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清宴连忙捂住自己的双眼大声发誓道。 温玉一把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看四周,眼神凶狠,道:“蠢货!你想把侍卫都引来吗?!” “唔唔(不想)”,清宴摇着头,眼神诚恳的看着温玉。 “帮我做一件事,同意就点头”,温玉压低声音道。 清宴想问,那不同意呢? 显然,太子殿下不可能给他这个选项。 清宴只能“被”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我这两天出去办点事。若是有人想见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谁都不见。还有,若是母后来,你就装成我的样子躺在床上,能拖一时是一时” “唔唔”,清宴指指被捂住的嘴。 “不准叫!”,温玉松开前警告道。 “殿下,皇后不让您出去啊,而且每次您偷偷出去,挨罚的总是我”,清宴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小声吐槽温玉对自己的不公。 “我答应你,回来之后,请你吃半个月的绿豆糕” 清宴把头扭到一遍。 “一个月” 清宴微微有些动摇。 “两个月!”,温玉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不能再多了!”。玥国地处温凉地带,作物倒也齐全,但是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绿豆。不知怎的,绿豆在玥国极其难生长,每年结出的绿豆也十分稀少,绿豆糕珍品中的珍品。每颗绿豆糕都要挑选粒大饱满的绿豆,加上一年一结的黄金米,小火烘烤四个时辰而成,其中工艺更是细不可言,不仅要花费物力,还要消耗不小的人力,才制出少少几斤。连东宫每年也只能供应一个季节的绿豆糕,这小子倒是野心不小,一下子要去三分之二。 “成交”,清宴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太子殿下早去早回”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温玉冷哼几声,命令清宴填好狗洞,后潇洒转身离开。 一批雪白大马从玥国一路飞奔而出,直直向东而去。 两天两夜,玥温玉没有睡过一次觉。四百公里的路程,他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生怕再次错过他心爱的女子。 正值多雨夏季,半夜暴雨来袭,一路上泞泥不堪,就连千里驹白雪都有些体力不支。而他走的,又是玥封两国的交界处,最近却最荒凉的戈壁大草原,一不小心便会葬身沼泽。 暴风雨中顶风前进十分消耗体力,为了防止唯一的交通工具陷在这里,温玉只好停下来,在狂风暴雨的草原上找到一个猎手搭建的临时茅屋稍作休息。夏天的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一刻钟后暴雨变成绵绵细雨,温玉再次启程。 就在昨天下午,墨玉发出了从来没有过的通透碧光,这碧光虽美,但却给温玉回光返照的感觉,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更加紧张,不一会,光芒渐渐微弱下去,有奄奄一息之象,很快就完全消亡,墨玉恢复原来的暗黑色,一切归于平静。这碧光如昙花一现让人赞叹,又令人惋惜。 一股悲痛从胸腔中一路向上,直达眼眶,模糊了他的双眸。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哭。 温玉握紧玉佩,一鞭一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白雪吃痛,拼了命的跑。 在没日没夜的赶路下,他终于在两天后到了封国九王府。他顺着墨玉的指引一路摸索,最后停在了客房外。明明只是一个客房,却被布下了极其厉害的寒冰阵,还有重兵把守,实在令人怀疑。而且,当他想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几个侍卫突然大喊,暴露了他的行踪,于是他拔剑一挥,斩杀了侍卫,也引来了更多的侍卫。 就有了刚才对持的情景。 风吹草动,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汗水一滴一滴不停砸在地上,发出不规则的声音,像是死亡的钟声,一滴一滴砸在侍卫们心上,让他们更加心慌意乱。现在,他们只能期盼随陌的脚步能再快些,快点把王爷请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异常漫长。 侍卫们举着刀,警惕的看着对面这个冷酷若天神的男人,刚才他一剑斩断了几个兄弟的头颅,那血红的剑法快似闪电,剑入人体甚至不发出一丝声音,瞬息之间便可杀人于无形。 现在,谁也不敢再贸然上前。 温玉环视一圈,眼神冰冷。被他眸光扫过的人吓得大腿直哆嗦,生怕自己会是那把血红长剑的下一个祭剑人。 温玉嘴角一勾,声音冷酷,一字一句道:“很好,不说是吧,那你们今天都得死!” 血红长剑一闪,光芒直冲云霄,帝王之怒,震撼苍穹!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九王府上空逐渐汇聚成一团红黑色的漩涡,漩涡之中传来鬼哭神嚎之声,狂风暴起树枝摇摆,一团红色的火球从漩涡中直冲而下,中途变作无数小火球,狠狠砸向众人。 第四十九章帝王之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团团红色火焰准确降落在众人身上,如红莲业火般炙热,又如地狱恶鬼般一点点啃噬肉体。火焰落在身上,一个成人不消片刻便可以化为灰烬,连白骨都没有留下。 “啊啊啊啊!!!”,一人僵战在原地,大声直叫吓得屁滚尿流,他呆怔看着自己燃烧的双手,迟迟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水水水!啊啊啊啊!!” “呃!”,一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滚,红色火焰从他的体内窜出,由内向外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成灰烬。 “救命啊!!!” 无数凄惨叫声从九王府传出,如同人间地狱。 河水滚烫,金鱼奋力跃起,逃离闷热湖底,但刚到半空中就被点点火星波及到,瞬间成为一条烤鱼。黑马嘶鸣,马圈中稻草猛然烧起,土地变得滚烫难以站立,千里马冲出马圈狂奔不已。 帝王之怒,波及万民,鸟兽惊飞,万物瞬间化为灰烬,只因那一女子。 他本就是她的守护神。 温玉睁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一步步走近客房,每一步踏出一道赤色三纹裂痕,从裂痕中飞出一只只红色烈焰蝶,它的翅膀是艳丽的红黑色,黑色围成一圈,中间黑色一点,似两只红色的眼睛,妖艳又美丽。大批烈焰蝶争先恐后涌出,落在哪里就燃烧哪里,天空中被红黑色遮蔽。 一只烈焰蝶扑棱好看的翅膀飞上高空,眼看着快要落到客房的屋檐上。 “刷!” 一根凌厉的冰针从远处突然出现,穿过熊熊烈火一针毙命。烈焰蝶强撑翅膀挣扎几下,瞬间被冰冻在蓝色的冰封中,如一块晶莹的标本,永远保持了最美的样子。 “寒冰阵,起!” 冰棱从地底钻出,把无数烈焰蝶冰封在里面,瞬间失去了生机。阵阵寒风突起,似腊月寒冬,天空中竟出现细碎的冰雹,一粒粒砸在红色火焰上,冰融火,火烧冰,冰与火的对持,让人似身处冰火两重天。 一头白发随风飘逸,一双凤眸深邃悠长,隐藏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封淇奥稳稳站在房檐上,手掌闪耀着冰蓝色的光芒,增加内力,冰蓝色愈加扩大,渐渐护住整个客房。 温玉感受到温度的变化,以及上方传来的尖锐目光,他猛的抬头,看到了房顶上的金眸男子。一头似七旬老朽般的白色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在背上,但男子面容却俊秀非凡,与那一头白发十分不相符合。若不是那一双金眸,温玉差点认不出封淇奥。 “玥—温—玉!”,封淇奥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三个字,似要把他波剥皮抽筋。“你还敢来!” 温玉虽然吃惊于封淇奥的一头白发,但仅限于吃惊,他现在没有功夫去考虑无关紧要人的琐事。他只瞟了一眼封淇奥,很快便收回目光,加快脚步继续向客房走去。 封淇奥手掌伸向空中,凝结无数细小的冰雹成为一个个巨大雪白的冰球。封淇奥手掌一收,冰球自几十米的高空中自由降落,到达地面时的威力可砸出一人高的大坑。砸在人身上更是瞬间毙命。 封淇奥一出手便是致命的一击! “碰!碰碰!”,冰球毫不留情的砸向下方火一样暴躁的白衣男子! “轰隆隆!”地面瞬间被砸出无数黑色大坑,温玉的白衣瞬间掩盖在雪球之中。冰块遇火融化,块块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人高的大冰块,彻底把温玉冰封在冰雪之中。 “叮——”,封淇奥额头滑下一滴汗珠,汗珠在半空中结成水滴状的冰晶,迅速滴落在他的脚下。沿着第一滴汗水的轨迹,第二滴第三滴相继掉落,砸在房檐上发出好听的叮咚声。 寒冰阵消耗了他太多内力,如他的白发一般,他的内力也到了枯竭 的地步。所以,他现在不能和玥温玉硬碰硬。为了防止被玥温玉发现破绽,他只能在远处攻击,力求以最快最强的招数结束这场战斗。 但是,两个帝王之间的战斗,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结束。 “咔嚓,咔嚓——”,一人高的冰块发出细碎的裂纹声,声音越来越大,肉眼可见的裂纹出现冰块上,从地面出逐渐扩大成半人高的融洞,有赤黑色烈焰蝶从冰封中翩然飞出,一离开寒冷的冰块,冻僵的烈焰蝶像是重生一般马上恢复活力,扑棱着翅膀扑向掩盖着主人的其他冰块。 封淇奥见情形不对,立马凝结出更多冰球掩埋玥温玉。 “烈焰,出!”,冰块里发出玥温玉的号令声,天空中顿住的火球接到命令后迅速出击,如陨石般撞向冰球。 “砰!砰!砰!”,冰球在空中被击碎成一块一块,下降的威力也大大减弱。“滴答,滴答”,经过烈焰火的灼烧,冰块在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化为毛毛细雨,没有了丝毫攻击性。 “噗!”,一口鲜血猛的涌上喉头,封淇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一个镶嵌有绿宝石的白色锦靴从冰封中迈出,有力的踩在坚实的土地上。紧接着,带着泥土的暗金纹白衣袍角露了出来。“咔嚓,咔嚓,砰砰!!!”,冰块从内里被狠狠击碎,两只紧紧握住的拳头有力的破冰而出,捣碎了逐渐融化的冰封。 拳头收回去,紧接着,又是几声“砰!砰!砰!”,强而迅速的击打声从冰块中传出! 一只白玉手掌扒开细碎的冰渣,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孔,但这面孔上却镶嵌了两颗烈焰一般暴怒的红眸,本是谪仙一般的温和公子,如今却让人惧怕,让人不敢接近。 冰封已损,玥温玉破冰而出! 玥温玉捏碎手掌里的冰块,冰块遇火化作一摊水,柔顺的从他的掌心滑落。温玉眉梢一挑,面带嘲讽的对着吐血的封淇奥说道:“你就这点能耐?” 此时,站在地上抬头看着房顶男子的玥温玉更像一个居高临下的王者,俯视着如蝼蚁般弱小的芸芸众生。 说罢,温玉迈开步伐接着朝房门走去。 “咳咳,咳咳咳!停下,玥温玉,你这样打开会彻底害死凰羽!”,封淇奥单膝跪地,面色痛苦的捂着胸口对着玥温玉说道。 “害死凰羽的不是我,而是你!”,封淇奥的话并没有阻止玥温玉的脚步,反而让温玉的怒火更盛,灼热感越来越强。 一声尖锐的哨声直冲云霄,紧接着,一声回应的鹤鸣从不远处传来,白鹤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朝着主人的方向奋力前飞,片刻便到了封淇奥眼前。 封淇奥拇指和食指环成一圈放于嘴边,断断续续的哨声传出,一长一短极有规律,命令着白鹤攻击敌人。白鹤自带眼线的大眼睛盯着玥温玉,朝后稍稍续劲,突然,一个猛子冲向玥温玉! 温玉嘴角一勾,拿起腰间白玉长笛放于嘴边,几个清扬的音符从长笛传出,安静了俯冲而来的白鹤。 白鹤竟跟随笛声翩然起舞,任凭封淇奥如何召唤也不理分毫。 突然,笛声一转,变得尖锐刺耳,白鹤扑棱着硕大的翅膀直冲云霄,消失在遥远的天空中。 “蠢货!”,封淇奥低声咒骂。 突然,一阵扇风从背后吹过,白鹤竟睁着血红色的大眼睛直扑而来!它被玥温玉做成了傀儡! 封淇奥连忙转身闪躲,但身体已经迟钝不堪,闪躲不及时,白鹤的一双利爪狠狠抓在他的肩膀上,带出一片鲜血淋漓,后在空中一个回旋,又直直冲向他! “唔!”,封淇奥顾不得捂住伤口,从袖中急急掏出一把迷药,趁着白鹤到来之际一把挥出!封淇奥用袖口紧捂口鼻,看着白鹤被迷药迷了眼睛,后悠悠的飘落在地上。 就在这一会功夫,温玉早已到达门口,正在试图破开结界。 临近门口之时,温玉发现了一层透明色偏冰蓝的结界,结界隔绝了里外冰火两个世界。主人虚弱,结界也跟着消减威力,温玉把双手覆盖其上,默念咒语,结界开始变得扭曲。 “她的魂魄和肉体被我冰封在寒冰阵中,只有这样才可保住她的灵识不消散于虚无之中,你现在打开这结界,寒冰阵一破,片刻便可让她的灵识灰飞烟灭!”,封淇奥冲着玥温玉喊道,声音中带了些许无能为力的苍凉,和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乞求。 “你什么意思?!”,玥温玉连忙撤回手掌,反噬的内力震得他胸口一沉,逼得他后退几步。运力稍稍平息一下,玥温玉一个旋身跃上房顶,单手揪住封淇奥染血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凰羽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便让你先灰飞烟灭!”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封淇奥也不想再骗他,因为玥国皇室世代研究长寿金丹,可能玥温玉知道缘由后还能帮助凰羽重生。 封淇奥一句不差的叙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他让萧幻给封惜月换脸的事。 玥温玉是玥国人,所以封淇奥不担心玥温玉知道他争夺皇位的谋划,甚至会帮他争夺皇位。封淇奥也相信玥温玉不会把这些告诉三王,因为玥温玉不会做对凰羽不利的事。 玥温玉一定会帮他,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复活凰羽。 第五十章凰岗之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蠢货!”,温玉气急,一拳头砸到封淇奥没受伤的肩头。双眼猩红对着他大吼道:“这件事你瞒着凰羽就是对她不忠,你为了一个皇位就残害她的家人就是对她不义,而且,你自己的妻子,活生生被打死在你面前,你竟然认不出?!封淇奥,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你对她有多了解?!” “呵,一个皇位?你说的真轻松”,封淇抬起头,发出一声冷笑,他金色的双眸直视着温玉,饱含凄冷与不甘。“你是玥国独一无二的皇子,唯一的继承人,你一出生便享受太子殿下的尊贵身份,你当然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难得,你也不会知道皇位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既然不能感同身受,你就没有资格来说我!” “封君威与我自小就看对方不顺眼,是多年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是谁做了皇上,登基第一件事,一定是将对方铲除!我本就比封君威少了嫡子的位置,我的母家又没有皇后得力,我若不这样聚拢势力,怎么能登上皇位?!怎么能保全这全府上下?!而且,只有登上皇位,才能拿到聚灵灯复活凰羽!”,封淇奥越说越激动,他嫉妒玥温玉生来便有的帝王之位,他痛恨自己对凰羽所做的一切,此时的他完全放下了假装的面具,句句出自他的内心。这些担忧他连凰羽都没告诉,一直憋在心里自己谋划,他的难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我帮你”,玥温玉看着情绪激动的封淇奥,思虑良久后认真的说道,“不管是人手还是玥国的支持,我都可以无条件帮你,助你登上皇位,但是你记住一点,我是为了复活凰羽而帮你,我一切以凰羽为重,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是以复活凰羽为借口,为了那个皇位而骗得我的助力,那么玥封两国从此断绝同盟国关系!” “你不说我也会尽全力复活凰羽……但是还是要多谢你”,封淇奥把脸扭到一边,别扭的说道。 他这么一个自尊心强的人,能给“情敌”道谢已经是极为难得。 就这样,两个相看两相厌的男人在这一天为了同一件事而结为同盟。 一个月后,封国皇帝驾崩,享年四十有二。 先皇在世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封三王封君威为封国下一任君主。 不出所料,是封君威。 初得圣旨,怀疑者大有人在,朝廷中群臣争论,百姓人心惶惶。只因这圣旨是以口谕的形式传达出来,并且穿出圣旨的人,是封君威的生母,先皇后。 宫人只道先皇驾崩当天,唯有一人在先皇身边伺候,此人不是宠妃妩贵妃,也不是任何一个皇子公主,而是被先皇不喜的皇后。 那日,门口侍卫曾被皇后以“人多杂乱,打扰皇上养病”为由全部撤出养心殿。 那日,曾有墙外宫女听到先皇临终前嘶哑的呼喊声。 那日,皇后的猫儿突然狂性大发,打翻了祠堂的祖碑后,跟随先帝而去。之后,太医在猫肚子里发现了一颗没有被消化的金丹。金丹昂贵,其中参有少量纯金粉末,外表泛着悠悠的金光,是每年巫族进贡的灵丹妙药之一,皇帝临终前每日都会服用一颗,以求长寿。可是天意弄人,先皇非但没有长寿,反而是史上最年轻离世的以为帝王。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漏着诡异,但是宫女和太医的身份低微,为了自保,没人敢站出来指出皇后假传圣旨。 除了淇派,和那些守旧的老臣。 老臣们恪守规则,只有亲眼看到圣旨才承认封君威为皇,他们年岁已大,多年来,在朝廷中树立了不少威信,故跟随他们想法的朝臣不在少数,这也成为了封淇奥反伪皇大军中不小的一股力量。 自从先皇口谕传出,封君威以防止叛乱为由,传令包围了所有的王府,除了远在青揽海的七王府。其中,他亲自带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九王府,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九王府中人口众多,光奴仆就有百十口,还不算家生子。封君威这样禁止做,摆明了是要活活饿死王府众人! 且下令,违规者,杀无赦! 看着整日巡逻在大街小巷的持刀士兵,京城内人心惶惶。 封君威这样做,明显是暴君的朝政,更加凸显了封淇奥的仁慈。这种做法虽然恐吓住了一部分大臣,但是却吓不住年轻正直感强烈的朝臣。他们不服从封君威的命令,齐齐投靠封淇奥。 最终导致了元封末年最后的、最激烈的、最著名的一场大战,后世称为“凰岗之决”。 清晨气温极低,寒风凛凛,凌空扫过,如冰刀般刮得人肌肤生生作疼。飞羽铁骑大军以一种从容的气度快速的前行,蹄声齐整,盔甲铿然,高空上升起的那一轮红日,洒下一层淡淡的薄辉,轻轻的镀在堪亮的黑白铠甲上,远远的望去,似是行走在天边的神兵。为首一人身穿玄铁铠甲,高高端坐在黑马上,俊美的面容被银甲护起,只余一双鹰一般的锐目紧紧直视着前方,此人,正是封淇奥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泠崖。 三千护队之后,紧紧拥簇着的是封、玥两王的王车,封王车窗幔严实,檀香木雍容华贵,散发着磬人心脾的幽香,玥王车中古琴之声隐隐传来,声音沉稳有力,又仿如金石断玉,果断决然,车外的士兵听得心情激昂,热血澎湃,那寒意便也悄然而走。 十二月十二日,一东一西两路封国大军相会于享有平原奇峰著称的蓝岗山,封玥两国举世睹目的王者、名将、精骑全聚于此,将这场天下之争推至最高峰。 “这一年来我们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数十场战争,我军和威军都已到了极其疲惫的地步,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结束这场皇权之争,这一战,便是决定命运、决定最终结果的决战!”封淇奥对着身旁的玥温玉道,金眸灿亮的望向对面的敌军。 寒冰阵极消耗灵力,为了常年维持寒冰阵以保护凰羽魂魄和肉体,封淇奥激发了体内灵力最大的潜能,如今的他已到达了身体的巅峰,成为了完完全全的金眸。但这灵力,却是他以寿命为代价和巫师交换来的。 今天是秦瑶第一次独自带兵上阵,叶泠崖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众将士前的那个身形纤细的女子,英姿飒爽的样子是他最喜爱的,但现在他又有些后悔让秦瑶带兵上阵,再怎么厉害,她到底是个女子,打仗这种生死无定的事还是让他来就好。 “早闻将军夫人儿时跟随叔父常年征战在边疆,温玉仰慕已久,没想到今日竟可观美人英姿”,温玉敬佩的对身旁的叶泠崖道,黑眸遥遥望向对面的对手.。 玥温玉这一句话缓冲了军帐内紧张的气氛,好似他面前展开的不是残酷战争,而是美人一舞。 “玥公子过奖”,叶泠崖微微拱手,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听到自己的妻子被自己仰慕的人夸奖,他也感到自豪无比。 “明渊!华严!烛棋!洛翔!”,封淇奥召唤.。 “在!”,四人躬身。 “东、南、西、北四方之首!”,手指前阵。 “是!” “封君威新得猛将赵鹏渊,东威骑与数月前已不可同日而语,鹏渊御兵之能当世难寻!却投靠错了主人,才能不得以施展”,玥温玉目光看向战场上锐气凛然的金甲士兵感叹道.。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封淇奥斜睨一眼,不仅嗤鼻。 “你懂什么,这叫认清现实,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温玉不甘示弱,反怼过去。“泠崖,你说呢?” “两位说的都对”,叶泠崖帮忙打着圆场。战争打了一路,这两位也斗了一路,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现在是秦瑶上阵,他不能允许他们俩这样斗嘴浪费时间,便对着封淇奥道:“王,您快些下令吧” “哼”,封淇奥瞪了温玉一眼,后者直接无视。封淇奥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便在心底又给玥温玉记了一笔账。 “乔南!任风!惊烨!后方三角!”,封淇奥再唤.。 “是!” 玥温玉转头看看他,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走的什么阵法?” “何须死守一阵,战场上瞬息千变才可令对手无可捉摸”,封淇奥微扬起头,自信的回答道。 温玉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不怕任是千变万化也逃不过一座五指山?” “不试怎知?”,封淇奥侧视.。 东威军帐。 “赵鹏渊!”,封君威目不移前方敌军。一年的征战下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风沙磨练了他坚强的意志、造就了他满身的肌肉,失败给了他一次次经验,让他在腥风血雨中一步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王者。 “在!”,赵鹏渊迅速上前.。 “去吧,安国大将军!” “是!”,赵鹏飞领命。 “风华!正茂!” “在!” “弓箭手首领,分居左、右两翼!还有,让士兵们记住,切不可碰有毒的箭头” “是!” 双方队伍整装待发,王者的手同时挥下,那一刻,战鼓齐响,如雷贯耳!战士齐进,如涛怒涌!旌旗摇曳,如云狂卷! 第五十一章落入敌营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在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纤细的身影偷偷溜进东威骑军帐之中。 为了防止敌军偷袭后方粮草,东威军派出了大批人马守卫军粮,那道纤细的身影进入军营后左右躲避,一番探听之后终于找到了主军帐。主军帐中放了作战路径和许多军事机密,不出意料,外面巡逻守卫众多,女子想尽办法也没有找到其他入口,还险些被巡逻侍卫发现。后面追兵大喊,女子用手抓紧维帽慌不择路,竟误打误撞闯到了粮草圈里。 大军双方的阵式已展开,各军将领已各就各位,两边高高的瞭台上屹立着双方的王,决战即始! “传令,东以锐箭骑进发!”,墨色的淇字旗下发出号令。 “是!” 传令兵飞快传出命令,刹时,东方的飞羽骑阵形变幻,白马奔腾,仿如一道锐箭直击敌军腹部,白马上的士兵用力拉起流火箭,箭遇空气摩擦便会产生热量,点燃箭身火药,顿时,天空中一片火焰凌空燃起,首当其冲的东威骑顿时被“火箭”射倒一片! “丢弃十辆掷石车内石,注水,即刻出击,掩护中锋步军后退!”,赤红色的威字旗下传出命令 。 “等等!”,赵鹏渊连忙阻止,“王,掷石车不能出!更不能以石换水!掷石车是我军后备远程进攻装备,因其投掷的石头威力巨大而得名,紧要关头可以对敌军造成压倒性的效果。掷石车弱于近战,虽能一时御敌,但极易被敌军攻占,此法是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做法!” “哦?那将军有何一招制敌的好方法?”,封君威扬眉,语气不善的问道。 “臣认为只让中军后退左右两军无草地带,不用采取任何措施去灭火。火到了没有可燃物的地方自然会停止燃烧。而且这火也可以做为我们的一道屏障,阻挡飞羽骑进攻” “简直荒谬!”,封君威嗤鼻一笑,“你没看到中军烧的如此厉害?若是让他们撤退至东西两军,大火蔓延两军,我们损失的不仅是中军,还有东西两军!” 两位主将意见不和,传令兵不知如何是好。战场上传来人肉烧焦的气味,凄惨的大喊声振聋发聩。 “掷石车出!快去!”,封君威不理会赵鹏渊,再次下达命令。 “是!” 传令兵马上传令,中部步军手持盾牌遮挡火箭疾速后退,十辆巨大的掷石车轰隆隆从后方涌出,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到了火箭降落的边界,掷石车上方展开了一把把黑色的巨大铁伞,流火箭落在铁伞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火焰落在干燥的草地上迅速燃起熊熊大火。掷石车侧门突然打开,一条条水柱喷墨而出,浇灭了满地的火焰。 “传令,东西冲锋步军合并出,瓮中捉鳖包围东威骑。中军突击,攻占掷石车!”,封淇奥对战场的变化淡然一笑。掷石车虽能抵御流火箭,但其身形笨重行动缓慢,善于防御和远程投射,近距离进攻力小,封君威一下子放出十辆掷石车,实在是给他的近战步军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是!” 传令兵传下命令,中军疾速出击攻占掷石车,封君威为保车,派出大量兵马抵御飞羽骑,东西两冲锋军合并为一条游龙,快速包围了整个东威骑,里圈的士兵抵挡住东威骑后,外圈的士兵一圈圈增加包围圈的厚度,一层层缩小,如瓮中捉鳖之状,把东威骑困在圆圈中心。 “传令,全军突击西南薄弱方位!”,封君威迅速发令。 “是!” 散成一团的东威骑迅速聚拢,化为滔滔江流一股紧接一股的击打着西南方向,骑兵手持长矛直冲敌军薄弱西南,却刺个空处。飞羽冲锋骑迅速两边分开,有如海浪退却,再纷涌而围东威骑,马儿受惊,嘶鸣不已,东威骑顿时骑虎难下,动弹不得! “传令,百转鞭骑兵出!”,封淇奥嘴角上扬,面色镇定的下达命令。 “是!” 刹时只见淇军后方涌出一对墨黑色大马,马上壮士手持墨色倒刺长鞭席卷而来,长鞭在空中奋力一甩,顿时飞溅出血色的星火!抽在人身上更是一鞭便可皮肉开绽,一鞭便可让脑浆飞溅!战场上传来更凄惨的嘶叫声。 两军阵式变幻莫测,战场上尘沙滚滚,战马嘶鸣,刀剑鸣击,喊杀震天!包围圈越来越小,金甲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墨色战马在脖颈处被生生斩断,流出鲜热的血液,马儿的大眼睛直瞪着远方,似最后跪拜自己的君主,告诉他,它的使命已经完成。无数的战士冲出,又有无数的战士倒下,这是人间地狱,是机械的残杀。 战场上的士兵没有了正常的感情,全部化身为一个个杀人的机器,杀的越多,自己存活的可能性越大,为了生,他们不惜做一个无情的恶魔! 寒风吹过,带起了一人高的火焰,毫不留情的扑向杀红了眼的士兵。放目而视,银、金甲的士兵无处不是,倒着的,站着的,挥刀的,扬枪的……一双双眼睛都是充血的赤红色。残肢断腿散落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棕色的土地被鲜红的热血覆盖,散发出浓厚的血腥气息,引来秃鹫在天空盘旋。被铁骑踩过的血肉混为一团,化为草原上的原料滋养着这片泥土。 战场上鼓声震耳,寒风刺骨,秃鹫野狼虎视眈眈,等待着时机逮捕过冬的美食。一片刀寒剑冷,凄嚎厉吼!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赵鹏渊!” “臣在”,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大军,赵鹏渊眼中流露出惨痛的神色。“王,撤退吧,这样还能保住一部分军力” “投降?!!不可能!我东威骑如何有投降这个词!”,封君威暴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瞭望塔上团团转。 “报——!王,东峰少将军阵亡!” “报——!王,铁骑损伤大半,马匹受伤,无法冲出重围!” “报——!王……”,传信兵被封君威一脚踹到在地上,士兵马上爬起,垂头跪在暴怒的君主面前。 “闭嘴,老子有眼睛,自己看得见!”,此时的封君威已经没有了丝毫镇定,他暴躁的看着战场上的金甲铁骑一个个倒下,自尊心强撑着他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报——”,一名粮草守卫匆忙跑上瞭望塔。 “粮草又怎么了?!!!”,封君威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 “不,不,不,不是粮草”,守卫被君主的语气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汇报,“王,我们我们捉到了九王妃,封淇奥的妻子,凰羽!王,请您相信我,是真的!我们捉到她时,她正想点燃我们的粮草!”,害怕君主不相信,守卫再三确认。 “凰羽?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哈哈哈哈哈哈!快带上来!”,封君威眼中散发出死灰复活的光芒。 跪在一旁的军师和将军也松了一口气。 只有赵鹏渊面色凝重,思虑着这件突如其来的“好事”。 “唔唔唔!”,绝色女子被捆绑着带上来,一看到封君威,她的眼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挣扎的更加厉害。此女子,正是顶着凰羽面容的封惜月! “你,去给封淇奥说,他的妻子在我手上,想让她活命的话就立刻撤军,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封君威指着一个传信兵下令。 “是!” “唔唔唔!”,封惜月左右挣扎,狠毒的看着压制着她的士兵。 “松开她的嘴” “是!” 口中塞住的麻布被拿出,封惜月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嫌弃的干呕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蘸了马尿布捂本宫的嘴!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吗?!还不快松开!”,封惜月对着压制着她肩膀的士兵大喊。她的一身武功被封淇奥锁了起来,现在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她在王府里受到非人的虐待,还不容易逃出来,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封君威,只想回到他身边,让他帮她报仇! “老实点!见了王还不跪拜?!”,士兵抛给她一个白眼,心里嘲讽道:不就是有点姿色吗?至于这么拽吗?一个敌军主君的妻子,落到我们王手里,一会有你好看! “松开她”,封君威神色轻蔑,居高临下看着她。“封淇奥是没人了呢?竟派一介女流来烧粮草,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啧啧啧,这美人计真是毫无新意,但是本王喜欢” “君威,是我,我是惜月!我被封淇奥为了保护真的凰羽,就让我做她的替身,把我的脸换成了她的,萧幻你知道吧!就是他给我换的!”,封惜月神色中满含期待,急切且温柔的看着对面身穿战甲的男子。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她从怀中拿出一块雕刻着“威”字的精致吊坠:“你看看这玉佩,这是你给我的信物”,封惜月双手举起玉佩呈给封君威,饱含期待的看着他。 封君威拿过吊坠,嫌弃的看了一眼,轻蔑一笑。“对,是我给惜月的玉佩” “君威,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多……” 说到一半,封惜月被打断。 “惜月呢?你们把惜月怎么了?!”,封君威紧握着吊坠,流露出痛惜的神色。 第五十二章她为人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惜月一脸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封君威,声音中带着哭腔,好一个梨花落雨。“君威,我就是惜月啊!你许诺我铲除封淇奥之后就娶我为妻,你答应一生只爱我一人,还有左相那一次,你和我约在挽月阁见面,之后你还被封淇奥陷害” 封惜月不停的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只希望他可以认出她来。 “一派胡言!本王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说,封淇奥派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用一张凰羽的脸假冒惜月,装也不装的像点” “不,不,不……你怎么会认不出我,怎么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封惜月摇着头瘫坐在阁楼上,最后一点希望也被破灭。 她看到下方的战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泠又痛心。 她知道了,不是他不记得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而是故意否认。世人都知九王与王妃伉俪情深,所以,有“凰羽”这个人质,封淇奥就会有所顾忌,他也就多了一层胜算。只要能迷惑封淇奥,让封淇奥撤军,他才不会管这个“凰羽”是不是真的。 果然,在皇权面前,任何事都会变得十分渺小,不管是感情、人命,还是真心。 封淇奥已经接收到传信兵的消息,命人在瞭望塔上举起黄旗,表示请求停止战争。 一场胜券在握的战争由即将胜利的一方请求停战,实在令人不可思议。但这个决定是飞羽骑瞭望塔上站着的三位主将共同提出的,故无人敢质疑。 “出黄旗”,封君威下令。 “是!” “咚咚咚!停!”,中止战争的鼓声响彻整个草原,杀红眼银、金甲士兵全部放下手中的武器,撤退至自己的军营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封君威,何来凰羽?!”,叶泠崖暴躁的冲着对面喊道。 “王妃,请吧”,封君威面含微笑的对瘫坐在地上的“凰羽”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王妃起来!” “是!” 两位守卫架着“凰羽”起身,让她面向封淇奥等人所在的瞭望塔。 封淇奥也在目视着她。 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处,金眸发出清冷的光芒。 绝色的姿容在世间少见,在战场上更是少见。 黑袍下,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与腰间,偶来几丝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舞动,更显美人娇弱非常。但那绝美容颜此时却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安静沉稳,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畏惧一般,只遥遥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地上传来惊艳的抽气声。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何时见过这样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的仙子。这样绝色的佳人,即使是皇帝也甚少见过。他们又不禁惋惜,这般似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不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敌军手里。 之后,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人回忆起凰羽来仍是一副钦慕的神情。人说,她是一个巾帼英雄,是一位壮烈的女子,亦是一位降临于凡世的神女。 “妹妹!”,叶泠崖看到凰羽的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镇定。 封淇奥和玥温玉站在叶泠崖后面的阴影处,灰色的光线遮挡了两人脸上细微的表情。从传信兵报告王妃被生擒的一刻起,他们便知道这个活着的凰羽,并不是真的。既然封君威想以“凰羽”来威胁他们退军,不妨将计就计,也正好借封君威的手铲除了那个女人。 凰羽,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人,任何人对她的模仿都是在侮辱她,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若不是封惜月对他们还有用,他们早就让她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封君威满意的看着叶泠崖的反应,嘴角勾起居高临下的微笑,他上前几步,与封惜月并肩,用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瘦弱的肩头。 “啧啧啧,多么令人感动的兄妹情深啊,看的本王也想起了皇妹和家中的妻儿,他们肯定还在家里苦苦盼着本王回去”,说罢,封君威装模作样的抬起袖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趁机低头看到下面的士兵也开始微微有些动容。“本王的儿子才刚刚出生,他还是那么软软小小的一点,本王还没有来得及抱抱他就要奔赴沙场。一年了,本王一次也没有见到他,将梧,父王好想你啊!” “我的小儿子也刚一岁,出生就带有哮喘,我只陪了他们母子俩三天就参加了战争,我可怜的娘子一个人要怎么生活,我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唉……”,一位中年士兵感叹道。 “唉,是啊,我们本来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守着一家老小过日子,谁会想到战争来的这么突然。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少将,小儿子是先锋”,一位穿着金甲的老朽说。 “哦?您年纪都这么大了,您的儿子是少将,怎么没把您安排到一个轻松的岗位?”,旁边的一个年轻士兵接话问道。 老朽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的大儿子刚任职不久,就被敌军的长矛一枪刺穿了胸口,命丧黄泉。我的小儿子在执行偷袭任务的时候不幸被发现,他怕自己熬不过严刑拷打,就服毒自尽了。可怜了我的老太婆,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回去啊……”,说着,老朽双手捂着干瘪的脸痛哭起来,哭声凄凉,感染了其他士兵的情绪,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 如此一来,士兵们斗志消散,只想快些归家与妻儿团聚。 封君威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但还是要硬生生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封淇奥,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放凰羽一条生路,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退军至一百里开外,我便可放了凰羽,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百里,把蓝岗山拱手让人。 封淇奥淡然一笑。 痴心妄想,你怎么不去抢! 但是良好的素质不允许他如此无礼。 “痴心妄想,封君威,你怎么不去抢!”,一阵扇风起,“凰羽”高高扬起手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封君威脸上多出了通红的五个纤细的手指印。 封君威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被打的麻木的左脸,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一道血丝。“贱人!贱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拿下!”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帝王,堂堂帝王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脸,他的威信何在?他又何以服众?!实在是可气、可恨,该杀! “我看谁敢!”,“凰羽”眸光一闪,高傲的盯着准备捆绑她的侍卫,王者之气尽显出来。 侍卫强壮的被那双狠厉的眸子一瞪,两腿一软,竟被一个女子吓得倒退了两步。他们胆怯的看着自己的王,左右两难。 “蠢货!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她是?!还不快捆!” “是!” “刷!”,一把精致镶刻着湛蓝宝石的锋利匕首被“凰羽”反手抵在自己的脖颈,微微用力,刀锋割破了白皙脆弱的皮肤划出一道血痕。“我看谁敢过来!”,女子神色淡然无惧,高傲的看着身边的敌人,没有丝毫的胆怯。比将士更舍生,比帝王更睿智。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你们若是敢过来,我便敢自刎,我死了,你们就少了一个重要人质,而且,我的死会激发飞羽骑将士们的斗志,淇奥马上就会攻占下蓝岗山!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惜月,你这是干什么!”,封君威整起脸压低声音对“凰羽”小声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 “凰羽”却似没听懂一般,柳眉一紧,把匕首又压近了几分,鲜血顺着银制的匕首细线般滑下。“少废话,王爷难道没听懂我的话么?” 封惜月本是一个很怕死的人,如今会以死来威胁,封君威这才知道她不是和他闹着玩的。他迅速分析现状,脸色一转,连忙微笑着劝说道:“好好好,我们不动。咱说的好好的,动什么手是吧,俗话说,和气生财。王妃,你看这匕首这么锋利,万一伤了您的贵体多不好” “王爷可否让我和夫君哥哥说几句话?” “您说您说”,封君威忙点头,别说是几句,就是几十句他也得答应,不然这个姑奶奶脾气上来他可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凰羽这个人质,所以,封君威必须忍。 “夫君”,“凰羽”语气平静,不像是在战场上,更像是在华贵温馨的九王府里,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温柔问着夫君今天想吃什么。 “凰羽”神色复杂的看着远处的夫君,其中有不舍,有怀念,更有置生死于度外的旷达。点点泪光从双眸涌出,又很快被她拭去。相爱却不能相守,大概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我在”,封淇奥温柔的回望着妻子,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他还是有一瞬间的迷茫。一瞬间,他想穿过千军万马去安抚眼前的妻子,就像梦里多次出现的那样,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他想抱抱她,将她紧紧揉进怀里,告诉她,他有多想她。他多希望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凰羽并没有死,还在等他回家吃饭,等他和她一起做梧桐酒。 第五十三章兵不厌诈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若是能回到那一天该有多好,桃花盛开的那一天,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就一眼!也不会有现在的锥心之痛。 封淇奥贪恋的看着面前的这张熟悉面孔,想把她深深印在自己的心里。了 “夫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胃不好,别总是贪凉贪辣,天冷了要记得多加件衣裳……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不要像我一样,总是和你吵架斗嘴,又爱吃醋”,说到这里,凰羽低头莞尔一笑。 “不,凰羽,我一定会救你出来,别整天瞎想给我换媳妇,我封淇奥这辈子唯一的媳妇就是你!而且,我不会照顾自己,一点也不会!没有你提醒,我会一直胃疼一直胃疼……”。话说的半真半假,甜腻的气氛让一旁的温玉都差点干呕起来。 这男人腻歪起来,可真不是盖的。 封淇奥一双金瞳温柔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好看的淡金色。飞羽骑眼中,他们的王和王妃深情对视,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相拥,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落入敌营却无能为力,怪不得要停止作战,想到此,人们不禁发出沉重的叹息。 东威骑士兵眼中也流露出叹息的神情,但有一人的目光一直凌厉的盯着“凰羽”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被“凰羽”的话绕进去,赵鹏渊多年征战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子的目的不像表面交代后事这么简单。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看得出,她杀伐果断,不是一个看重于儿女情长的人。所以,必定有诈! “凰羽”摇摇头,微微一笑,接着道:“说什么呢,也不怕外人笑话。淇奥,我答应陪你一辈子,可能要食言了。下辈子,我想出生在平常人家,没有权利富贵,只有平安喜乐就好,那时候,我还想做你的妻子” “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妻子” 凰羽,你永远别想逃离我 “哥哥”,看到叶泠崖,“凰羽”墨黑色的眸子里闪出点点星光,饱含了对家人的思念,与临危不惧的胆量。“凰羽不孝,不能侍奉父母身边,不得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相爷和夫人,虽不是凰羽亲生父母,但于胜似亲生父母。我死后,还望哥哥嫂子替我照顾母亲,母亲的眼睛不好,别让她再哭” “羽儿,先别说这些,你先把刀放下”,叶泠崖看着鲜血淋漓的妹妹连忙劝说道。“这是男人的战争,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你不能再成为这场皇权的牺牲品!” 产子当天就要忍受骨肉分离之痛,嫁入天家却被夫君无情利用,明明是王妃,被妾室欺负却不能反击,凰羽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叶泠崖不想再让她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凰羽”笑着摇摇头,最后看了叶泠崖一眼。低头,再眨眼,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太高声音对着飞羽骑众将士喊道:“众将士听令!” “是!”,三千将士齐声喊道。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家中都有挂念的人,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的家人很好,我们的王已经派人在后方安排你们的家人到了安全地带,没有遗漏任何一人,不仅如此,我们的王还拿出王府所有的钱财救济灾民,并为他们免费医治,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危,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心无杂念奋力杀敌。你们既然选择身穿银甲,受王之恩,就要忠王之事!绝不能听信任何人恶意打乱军心的谣言!今天是极其重要的一战,只要攻下蓝岗山,就打破了敌人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一年来我们取得了不少胜利,伪军虽然外表光鲜,但内里已经是强弩之末,封君威长期实行苛政,已经失了军心和民心,一个不被臣民拥护的纸老虎迟早会被真命天子铲除!杀了伪君!不能让封国皇权落到外人手中!” “杀了伪军,收回皇权!” “杀了伪军,收回皇权!” “杀了伪军,收回皇权!” 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仿佛是猛兽发出狂烈的狂啸,响彻云霄!让每个人的心神为之震撼!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凰羽”声音刚落,众人便见一道黑影从瞭望塔飞冲而出,黑袍迎风而起,如凤凰般展翅高飞。 她想逃! “快放箭,给我射!把她给我射下来!”,封君威冲着士兵大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赵鹏渊,他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弓箭,手紧紧拉开长弓,弦上一枝金色白尾长箭,银牙一咬,金箭如雷电射出,炫目的光芒划过上空,撕裂长风!赵鹏渊年少便以长射出名,传闻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凰羽!!!!”,一声呼喊响彻天地,叶泠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只金色如流行般的长箭,长腿一抬跨上围栏,若不是侍卫紧紧揽住,怕是已经直冲而去为凰羽挡了那一箭! 半空中飞掠的那一道疾射的金影快速接近空中纤细的身影,眼看着就要击落翱翔的凤凰!这样震撼人心的一幕吸住战场上所有的目光。有赞叹的,有惊羡的,有畏惧的,有忧心的,也有凌厉的! 突然,一根银光灼灼的长矛破空而出,由地面直冲云霄。 “叮!” 一声脆响,长矛银色的矛头分毫不差的击中了细小的金色箭头,准确打歪了直冲“凰羽”心脏的金箭! 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瑶?!”,赵鹏渊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头大马上亭亭玉立的女将军,外面那一双凌厉的眸子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秦瑶似没听到赵鹏渊的抽气声,眼睛直直看着半空中的黑色凤凰,手中拿着士兵递过来的新一支银色长矛。 金箭虽被打歪,但力道不减,任直直冲向“凰羽”。 突然,人们只觉寒风突起天空猛然一暗。 “凰羽”借助这突来的北风,在空中轻轻一滑,金蝉脱壳般褪下黑色长袍,只着一件白色棉薄的锦衣,翩翩然若仙子下凡。她身子轻轻一转面向金箭,左手迅速将长袍卷成一条长鞭,“去!” 一声清叱,黑色长鞭席卷着寒风朝着金箭猛烈冲去,如墨色蛟龙紧紧缠绕住白羽金箭,一瞬间,疾速的金箭停滞在空中。 万籁俱寂。 就在人们都以为险境结束的时候,一根细长的银箭从停滞的金箭头上破壳而出,带着金箭赐予它的反冲力以更快的速度刺向“凰羽”心脏! 竟是子母双箭! 肉眼难以看清子箭的位置,可见其速度之快,此箭一出,避无可避! 那一刻,一个力尽而坠,一个银星划过。 子箭穿过“凰羽”之后速度仍没有减小,眨眼之间狠狠钉到对面的瞭望塔上,箭尾止不住摇晃。 封淇奥面色陡然一变,身形一闪,从高高的瞭望塔上直接飞坠下去,迅速用衣物卷住那衣衫单薄的女子。 君王一出,立即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封淇奥!”,温玉吃惊的看着不顾一切跳下去的男子,急得团团转。“整天说我蠢说我蠢,最蠢的人是你自己!不顾一切说跳就跳,你这个王万一出点事,这仗就真的打不下去了!” “弓箭手准备!”,赵鹏渊厉声喝道,目光焦锐,直直盯着那下坠的男子。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 刷刷刷!一排排金银子母双箭直指封淇奥,只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放——箭——!”,无数飞箭射向半空的黑衣男子,也就在那一瞬间,飞羽骑中涌出一朵朵长矛枪花,长矛飞速旋转如一把撑开的巨伞,在半空中划起一阵银芒,噼里啪啦打散了飞射的金箭,力尽而落,再次蓄力而起,永不停歇,护着封淇奥安全着陆。 “封淇奥,你好狠!”,在那一阵箭雨中,封惜月挣破瞳术的束缚,一口银牙狠狠咬上封淇奥的肩膀,却被他掐中颧骨,咔吧一声颧骨脱臼。 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封淇奥低声一笑,轻声低语,“不及你狠。你当时怎么控制的凰羽,现在我就怎么控制你,也让你尝尝任人摆布身不由己的滋味” “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封惜月白色的锦衣。 “凰羽!!!!!”,一声悲痛的喊声直冲云霄,凄凉痛恨,封淇奥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口吐鲜血的女子,手掌轻轻捧住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一滴泪水滑落。 将士们被这一声悲痛激起了隐藏在心底愤怒,满眼猩红的看着对面的敌军。 “护住王,其他人,跟我杀!” “杀!!!!” 秦瑶一马当先直冲敌军而去,后面千军万马如海啸一般奔涌而上。 经历了这么多事,东威骑迟迟缓不过来,看到怒气冲天的飞羽骑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临阵脱逃者大有人在。 “封淇奥,你装的不累吗?!”,封惜月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惺惺作态的男子。“我都替你恶心” 封淇奥低伏在封惜月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兵不厌诈,管他恶不恶心,能击退敌人就是好方法”。 虽然看不见,但封惜月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嘴角正上扬出一个狐狸得逞般的弧度。 第五十四章锥心之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不出所料,蓝岗山之战大获全胜,战中,封君威见形式不对,抛弃还在战场上沐血的东威骑,仅带着身边的一千精兵落荒而逃,成为了真正的流寇,被世人唾弃。 后,为感怀凰羽之英举,世人改蓝岗山为凰岗山,在凰羽下坠之地建立凰岗庙,以缅怀先烈。 封淇奥收服了东威骑愿降之人,以将士之礼待之,奖励良田百亩,并安抚其家人,更聚拢了人心。 当人心所向之时,便是名正言顺登基之日。 封淇奥以军队之名为开国之名,沿用“飞羽”之号,将登基第一年定为飞羽元年,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帝王。帝王登基,实行仁政,得到广大百姓的敬仰与崇拜。 废除女子不得为政的条例,实行男女平等之法,封开国大将军叶泠崖之妻秦瑶为银翎将军,子孙世代享受亲王待遇,赐免死金牌两枚,京城五十里住宅一座,金银各万两,良田千亩,商铺百位,奢侈珠宝不计其数。 与玥国开通商贾之路,渐渐的,这条路发展为封玥两国最繁华的商业街,享有“不夜锦路”之称。封玥两国签订协议,世代建交,永不交战。 虽如此,但封玥两国的皇室关系却一直不甚融洽,具体情况只有当事人可知。 封淇奥在位五十六年,享年八十二岁,是封国历史上登基最早、执政时间最长的帝王,但这位帝王一生仅有一子一养女,子乃发妻凰羽之子封秋辰,养女乃玥国慕羽公主。 帝王漫长的一生只有一位妻子,登基便封凰羽为静娴皇后,之后再未举行过选秀,更未宠幸过任何女子。后宫空虚,众大臣上书请奏陛下选秀以平衡朝臣权力,更为皇室开枝散叶。毕竟现在皇子只有一人,万一稍有不慎……这可是关系封国百年基业以及未来储君的大事! “哦?你们是诅咒秋辰死吗?”,封淇奥眉梢微挑,眼眸冰冷的看着义正言辞逼迫他选秀的谏臣。 谏臣连忙跪伏在地上,连声说道:“臣不敢,臣只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请皇上三思!” “朕亲手教导的儿子难道不足以承担储君一位?他不行,难道你的儿子有这个能力成为东宫太子?还是其他人的儿子有这个能力?” “臣臣臣惶恐,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欲哭无泪。 “哦,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从这里给我唠唠叨叨些什么?先皇有九个儿子,夺嫡之争后,最后死了五个,逃了一个,七弟八弟远在边疆,做一个逍遥王爷。夺嫡之争你不是没经历过,难道你还想再让你的子孙经历残酷的战争?还想把这封国再用铁骑碾压一遍?” 这一通话下来,谏臣的脸吓得惨白,跪都跪不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不不,皇上,臣该死,皇上息怒,请皇上恕罪”,谏臣把头磕到大理石上,砰砰砰磕出了血迹。 “朕的皇后唯有一人”,封淇奥抬头看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点点温柔与凄凉。“朕答应过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陛下,可是……皇后早就甍了啊” 即使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帝王会怒的更厉害,但是他身为谏臣,劝谏帝王是他的职责,他不得不说。 这句话听多了,封淇奥反而没有了脾气,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淡紫色的梧桐花迎风而舞,语气淡淡道:“你们都说羽儿死了,可是朕的羽儿明明只是睡着了,她在梦里睡得香甜,嘴角都勾起点点微笑呢。只是这一觉,睡得有些长。” 封淇奥撇撇嘴角,眼眶有些湿润,接着道:“羽儿一定是想给朕一个惊喜,她那个古灵精怪的性子,说不定哪一天突然醒来,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像从前一样唤我一声夫君。若是她发现朕违背誓言娶了其他女子,朕的羽儿会伤心的,朕可不想做一个负心汉” “梧桐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整整五年了,羽儿,你睡了整整五年” 听到这里,老谏臣不解。三年前皇上铲除叛军率众兵回京,在最后一战凰岗之决,静娴皇后被敌军将军赵鹏渊一箭穿心,没有等到皇上登基就不治身亡,身亡之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回京后,皇上不愿相信发妻离世,就将其冰封在寒冰之中为其寻求复活之药,只对外宣称皇后重病。仔细算来,从不治身亡,到现在为止,静娴皇后才离世三年,为何皇上要说五年? 老谏臣抬起头看看感伤的帝王,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说什么。 可能是皇上口误吧。老谏臣如是想着。 “羽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一直睡着,还是那么年轻绝美的容貌,而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皱纹,岁月不饶人啊,你醒来的时候可不许嫌我老了。没有你的这些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小事却不断。毛球前几天死在了一个隐蔽的宫墙下,它是不想让我看见它死才偷偷躲了起来。我从王府移栽到皇宫的梧桐树前几天也总是掉叶子,无论多少能工巧匠都不能复活它,我把它移回王府,它还是没有活……一件件与你有关的事都在离我远去,我害怕啊,我害怕有一天我会老的记不清你是谁,我真的害怕……” 一滴滴泪水滑落下来,砸在冰冷的窗台上碎成几瓣。 帝王落泪,谏臣连忙低下头。即使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许多事情,但他还是被帝王的话湿了眼眶。 封淇奥登基之后立马派人拿到皇宫守卫森严的聚灵灯。聚灵灯十分敏感,因活人体内有魂魄,故一碰接触活人便蓝火大盛,当封淇奥把它放到凰羽床前时,聚灵灯内蓝火一下子熄灭,再无燃起之日。 一天、两天、三天…… 一个月过去,守在凰羽窗前的两个男子轮流护法,不敢放过聚灵灯的一丝一毫变化,但一直再没见到那团希望的蓝火。 凰羽魂魄散了。 一个道长告诉他们。魂魄在人死后会盘踞在肉体周围,两个时辰之内就就会消散殆尽,女施主过世多时,不可救回。死者已去,请节哀顺变。 “道长!”,封淇奥抓住道长的袖子,似抓住唯一一丝希望。“道长可知寒冰阵可冻结魂魄,使之久久停留在肉体身边?” “正是”,道长点头。 “从她停止呼吸那刻起我就施了寒冰阵,这个大殿被我冰封整整两年,一天也没有断过,她的魂魄又怎会消散?”,封淇奥双眼猩红,紧紧攥着最后一根稻草。 “施主的白发,便是这寒冰阵所致?” “是”,封淇奥点头道。 道长沉思片刻,从怀中拿出一纸黄符,两指并拢刷刷写下凰羽二字,轻附于凰羽额头,默念一串咒语之后,黄符自下燃起蓝色火焰,火焰升起,徐徐落在聚灵灯之内,普一接触灯芯,噗的一声完全熄灭。 此殿无羽之生魂。 道长摇摇头,叹息道:“这符是生魂符,可探测方圆五里离开肉体的生魂,再加上聚灵灯的灵力,五里之内的生魂全部被探测一遍,灯不熄,则有其魂魄,只要有一缕残魂,本道便有把握找齐她的所有七魂八魄。反之,灯灭,就说明一丁点魂魄都没有”。 “道长,那五里之外呢?万一五里之外有残魂探测不到呢?”,温玉焦急的问道。 道长摇摇头,道:“五里,是魂魄离体的最远距离,离之,魂飞烟灭” “她死时,还怀有四月身孕,不知那婴儿魂魄可在?”,封淇奥想起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女儿,心中猛然一痛。 道长震惊看了他一眼,神色里透露出点点痛惜,深深叹一口气,道:“胎儿未离体之时,母子一体一心一魂魄,女施主的魂魄消散,胎儿亦消散,造孽啊!” 一个趔趄,封淇奥腿脚麻木不能自已,全身的血管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的一动不能动。 “她走的很决绝,一缕思念之魂都没有,施主还是早些让她入土为安” 道长留下这句话,一抚道尘,如来时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冰冷的大殿,只余殿中两个手脚冰凉的男子呆滞不知所措。 “砰!”,温玉一拳揍到封淇奥脸上,打的他连连倒退几步,扶着衣柜稍稍站稳。 温玉上前,又是一拳。 没有任何武器,只用拳头,两个男人打的天昏地暗,嘴角被手骨磕破,胸前青一片紫一片。侍卫都被斥退在外面,虽听到声音,但无人敢来看一看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封淇奥还会还几下手,两人伤势不分上下。但后来封淇奥就像一个布偶一般,躺在地上任由温玉拳打脚踢。没有丝毫反抗,让温玉打的更加心累。 “起来!你起来啊!起来打我啊!”,温玉拽着封淇奥的衣领,冲着他大喊,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砸,如同一个疯子。 封淇奥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金眸里失去了应有的星光,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流淌在冰冷的寒石上。 温玉猛的放下封淇奥的领口,突然捂着胸口大笑起来。一根冰凉的手指指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男人,声音凄凉地说道:“封淇奥啊封淇奥,你看看你自己多失败,凰羽复活不了,凰羽真的死了,这些年你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你为了皇权害死了凰羽,害死了对你那样好的女子!白眼狼,真的是白眼狼,凰羽恨透了你,连一丝魂魄都不愿留下,连一点思念都不愿给你!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凉悲痛,透露着丝丝的绝望。 “她恨透了我……恨透了我……”,封淇奥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他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打湿了衣领,冰冷了全身。 封淇奥……我恨你……从此,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这句话像是魔咒般一遍遍回响在他的耳边,成为他毕生的悔恨。 第五十五章佳人归来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正值深秋,殿外红枫飘零,凄美异常。 一只枫叶随风落入冰冷的大殿,普一落地,便被寒石冻出一层薄霜。 这里,冷的连季节都可逆转,没有四季交替,只有寒冬刺骨,冰冻了身体,也冰冻的心。 “封淇奥,战争结束,我已助你登上皇位,也不算违背了我的誓言。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可涉及两国建交。从此以后,我和你便是仇人,你不准踏入玥国一步,我亦不会来封国。把她埋葬在两国交界处的玉兰冰河里吧,她喜欢玉兰,讨厌世俗纷乱,更讨厌你” 直到玥温玉离开大殿,封淇奥的眼珠没有转动一下,像一个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寒冰石地面上,感受着属于她的温度。 是那么冰冷刺骨。 他去带兵打仗,而她一个人在这里呆了整整两年,该是有多孤单。所以登基之后,封淇奥就把他的寝殿安排在凰羽旁边,仅一墙之隔,每日体会着只属于她的温度。 还是那个深秋,凰羽“睡”了整整两年的深秋。那夜月似银钩,星光璀璨,时不时吹来的夜风寒冷刺骨。红枫被夜风吹拂哗啦啦飘落在地上,下起一阵凄美赤雨。 皎洁的月光透过琉璃窗,射进点着暖炉的大殿,一片洁白清晖,似不染纤尘的仙子突然降临世间,安扶着世人焦灼的内心。 他曾经也拥有过一位仙子。 封淇奥侧身躺在床上不由伸手,接住那皎洁的月光,轻柔捧在掌心。月光在他手中温顺的眷恋,可当他握掌想要抓住这月光时,却什么也留不下。月光还是那月光,手掌还是那手掌,只是两不想触,碰不到,也留不下。 封淇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可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熟悉的暗香味道从背后传来,他眼瞳大睁,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到大开的木窗下,琉璃灯火旁,一个人正斜靠在雕花榻上。雕花榻是凰羽最喜欢倚靠的地方,所以封淇奥花重金打造了一座纯银镂空苏锦双面绣雕花榻,摆在床的正侧旁,一起床便可以看到。如今,她正安静的坐在那张塌上。长发如墨,空灵美丽,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与腰间,偶来几丝微风拂过,几缕发丝舞动,更显美人慵懒不羁。她的手指修长灵动,低垂的眉眼安静而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奇异录。 还是那件白衣,她死在他怀里穿的那件,不过白衣已经没有了怖人的血迹,干净的像是皎洁的月光编织而成。 月白色的腰带凸显曼妙的身姿,玲珑有致。长发如墨,仅懒懒的挽起一个优雅的发髻,用一只展翅翱翔的金凤凰衔珠步摇穿插而过。那金凤凰做工精美绝伦,虽小巧,但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细看过去,竟能看到小米粒大小的碧色凤眼中闪着精粹的光。 从王爷起封淇奥就爱收集天下奇珍异宝,作为帝王更是见过所有华贵的珍品,却从未见过如此巧技,这只金凤凰美得不似凡物。 任何人戴上都会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唯一凰羽可以完全掌控这只金凤。 月光下,小巧晶莹的鼻尖如同天下极美的浆果,让人忍不住采揭。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但那绝美容颜此时却没有任何表情,认认真真的看着书上记录的奇闻异事,看到不可思议的地方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放松下来,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惊动一般。 封淇奥看到那一页的图画,便知凰羽读到了哪里。为了复活凰羽,他开始相信鬼神之说,到处收集白骨生肉,死人复活的故事。这就是其中一本,记录了民间不可思议,不可用常理解释之事,故名奇异录。 那一页写了一个盲书生的故事。白天,书生是一个瞎子,每天晚上,书生的两只瞳孔便会从眼眶中跑出来,偷偷看邻居女子更衣沐浴,后被女子发现匆忙之中齐齐逃入书生的同一个眼眶,于是书生得以光明,但是只有一只眼睛可以视物。 封淇奥读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是不是凰羽的魂魄也和这盲书生的眼睛一样,用平常的方法不得视物,只有特定的方式才能探得一知半解。想着想着已到深夜,故封淇奥将书页折了一角,反扣到了桌子上。没想到竟引来了凰羽。 微微一声叹息,轻的不可听闻,只有全神贯注看着凰羽的封淇奥注意到了。 此时的凰羽,除了绝美,给封淇奥的感觉,还有些陌生。 她身上的月光却是不如她本人的光芒,碧色的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诱惑和魅彩流转、幽深在眸中一直停蒂。此时的她美丽得接近妖孽。那精致的柳叶眉细长而凌厉、天然而成、且高傲绝美。不再是他温婉的妻子,更像是一位女皇,那么高傲自负。 她的皮肤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朱唇不然自红唇,有如玫瑰一般娇嫩、像是玫瑰一样诱惑、她在仙子与妖精之间穿梭自如,拥有魅惑君王的颜色、更有藐视众生的高傲。 “凰羽……”,封淇奥情不自禁的喊出这个相思已久的名字,呆呆的看着雕花榻上绝美的女子,声音浅浅,怕惊扰了这一缕幽魂。他用锦被下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 疼痛感很真实,这不是梦! 凰羽听到男子唤她的声音,警觉的转头看过去。碧色凤眸发出凌厉的光芒。 封淇奥一惊,连忙把目光不易察觉的转移到凰羽身边的木窗上,金眸里倒映出木窗外点点随风而舞的红枫、木窗里精致的苏绣雕花榻,雕花榻上,却没有她的身影。 “黄与红,树叶飘落的两种颜色,真真是好看极了……”,封淇奥连忙改口,心中砰砰直跳。 他可不想吓跑了她。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木窗被刮得响个不停,不少红枫被吹进寝殿,凌乱了一地。 封淇奥起身掀开被子,弯腰穿上龙靴,一步步走向凰羽。 凰羽眼中杀气尽显,腰间闪着光芒的银鞭蠢蠢欲动,她的手慢慢抚上去,这是她准备杀人的动作,封淇奥记得很清楚。 再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若是他敢坐上雕花榻,封淇奥相信,她会毫不留情的给他拦腰一鞭。 到了榻前,封淇奥突然停住,弯腰拿起雕花榻旁边的银杆,身子越过雕花榻,用杆子上的银钩去钩敞开在外的木窗。他的一只手掌从凰羽背后穿过,稳稳撑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拿着银杆,正好把凰羽包围在他的怀抱之中,保持一种将碰不碰的距离。他的左脸颊不经意的伸到凰羽的朱唇旁,细嗅着只属于她的幽香。 “哎呀,怎么这么难钩,这个杆子真不得用”,封淇奥不停的抱怨道,脸在凰羽面前乱动,似马上就要与朱唇亲密接触。 凰羽微微蹙眉,不耐烦的转过头去。女子鬓角的发梢扫过他的脖子,有些痒痒的感觉。她的手指微微用力蜷起,看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咔嚓”一声,木窗终于被封淇奥勾了过来,挡住了寒冷的北风和飘零的落叶。琉璃灯被风吹乱的烛火也明亮起来。 封淇奥再次弯腰放下银杆,猛的被地面上的影子震了一下。地面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而凰羽没有! 刚才月光和琉璃灯光交接,让他看不清楚凰羽是不是真的有影子,现在他终于确认,这是凰羽的魂魄!凰羽的魂魄回来了! 封淇奥喜不胜收,又害怕惊扰到凰羽,只能狠掐自己的手心让自己憋住欢喜。转身走到床上,盖好被子,从床头拿了一本玄幻小说打开其中的一页细细阅读起来,虽然书被拿反了,但他还是看的十分认真,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封淇奥的眼珠将书从上看到下,一个字也没读进去,余光准确的观察着雕花榻上的凰羽。 凰羽眉头微蹙,眼神凌厉的注视了床上的男子,确认他是否看到自己。等了一会,见男子行动如常,她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玉足放下雕花榻,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到处翻找。 她来,是有目的的。 她虽然记不得这里的一切,但最近总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让她来这里一趟,大概是她生前割舍不下的人或物吧。 唉,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再回来还有什么用?还不如陪着秋辰睡觉来得舒服。话说不知道秋辰有没有蹬被子,睁开眼看到没有她在身边会不会哭闹。她得速战速决快点回去才行。 除了那个召唤她的声音,她在这里还感受到了一股邪魔的力量,她肯定,这股力量源自一个上古魔器,一靠近这个魔器五里,她就被它惊扰得心神不宁,所以 今天她要找到那个魔器一探究竟,最好能毁了它以绝后患。 凰羽赤着双脚在寝殿里到处翻找,先在衣柜扒弄一番,无果,嫌弃的关上衣柜门。又回去雕花榻掀开苏锦双面绣,镂空的银榻一眼看到底,什么都没有。凰羽撅起嘴,生气的把苏绣丢下,继续走到兵器架前。 尖锐锋利的兵器一下子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拿起玉架托起的一把精致银匕首,在手上掂了掂,嗯~手感正好。她左手握住匕首鞘,右手用力一拔,银光灼灼的匕首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第五十六章急急如律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看着精致的匕首,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甚是喜欢。 于是很大方的揣到自己腰间。 这匕首本就是凰羽买的,就是她第一次教训封惜月用的那把匕首,现在也算物归原主。封淇奥用余光贪恋看着的凰羽的一举一动,嘴角止不住上扬,她还是她啊,不喜女儿家的饰品,钟爱锋利尖锐的武器。 凰羽拿起架子上的一把淡蓝色长剑,剑柄上的冰蓝色穗子甚是华丽,凰羽轻轻掂了掂,不慎用剑鞘碰到了一旁桌上的锦盒,锦盒里的一根南海珊瑚做成的同心簪跌落在地毯上。这同心簪是非常少见的殷红色,雕工极好,上嵌着栩栩如生的白玉兰,雪白映著血色珊瑚,仿佛是金钿盒里新研的胭脂,风情妩媚。 凰羽一惊,连忙转头看床上的男子。他正看书看的认真,没有被簪子跌落的声音惊动。 这是封淇奥亲手为她雕刻的簪子,也亲手为她戴在发上。凰羽捡起时认真看了两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封淇奥静静的等着。 凰羽微微蹙眉,这簪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摇摇头,索性不想,把簪子放回原处,又回到武器架前摆弄。 不喜华衣,不喜首饰,这就是他的凰羽。封淇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嘴角扬起宠溺的微笑。 凰羽在武器架前停留的时间最长,该拿的都拿了,拿不走的恋恋不舍的放下。最后决然的扭过头,想起自己来这里还有个目的,一步步靠近寝殿最后的地方。 封淇奥的床榻。 或者说,是大红喜床。 是封淇奥和凰羽成亲时的那个喜床。只有在这喜床上,他才能感受到丝丝心安,似凰羽就在身边。 封淇奥安静而认真的看着拿反的书,表面问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白皙双脚出现在封淇奥可以看到的视野里。与从前不同,凰羽的脚腕上多了两条红绳,似红绳,又不是,普通的红绳在月光下不会发出那样的氤氲之息。红绳上各悬挂着一个不会响的精致金铃,和凰羽头上的那只金凤凰一样的精细华丽无比,不似人间凡物。 突然,封淇奥感觉身边的床榻微微一陷,除了没有影子,此时的凰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她的膝盖轻轻跪在床边,双手越过封淇奥伸到床的里侧,白色的衣袖掠过大红色的锦被,留下一股暗香扑鼻。紧接着,修长的双腿灵巧跨过他的膝盖,一个巧劲,凰羽钻到了床的里侧。 一系列动作轻巧灵动,没有丝毫拖拉,比之怀孕时的凰羽不知敏捷了多少倍。 钻过去后,凰羽静静趴了一会感受那股魔器的气息。 就是这里,越来越近了。 凰羽慢慢摸索着,手指感受着墙壁那侧传来的的气息。 突然,她的目光被那张俊魅孤傲的面孔吸引住。 他有着白皙如珍珠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金眸,彷如冬夜寒星,冰冷明澈中又带着丝丝柔情。 明明是年轻俊美的容貌,却有着一头银色白发,皎洁的月光撒在他的三千长发上,孤高又清冷。嘴角一抹上扬的微笑又为他增添了一丝邪魅的气息。长而卷翘的睫毛如飘忽的黑蝶,直挺的鼻梁不经意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王者骄傲气息。 他是谁? 凰羽眉头微蹙。 好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感觉就想镜中花水中月,朦朦胧胧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我记得……有一个男子……一个如阳光般美好的白衣男子,还有满池的荷花清香……虽然记不清脸,但她肯定,那个白衣男子是一头墨发,而不是这般银发。 再次摇摇头,甩掉那些想法。 不想了不想了,想的脑瓜疼。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走神,这个毛病可不好。凰羽撇撇嘴。 但是他的睫毛是真的漂亮,密而长,好想碰一下…… 这么想着,凰羽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抬了起来,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一个虚无的魂魄,并不能触碰到活体的时候,手离睫毛还有不到一指宽的距离。 既然碰不到,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也感觉不到? 这个想法一出,凰羽的手更加放肆的朝男子的睫毛碰去。嘴角俏皮的勾起一抹微笑。没有手感,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她碰到了,很真实的感觉。 “啊!”,如同电击般,凰羽猛的收回手。紧接着,脚腕金铃狂响。 “怎么了?”,封淇奥放下书看向凰羽担心的问道。虽然金眸中应不出她的影子,但他神情里的焦急不是假的,所对的方向也是她的方向。 “你看得见我!”,凰羽凤眸眯起,透露出凌厉的杀气。一个旋身站起,刷的一声抽出腰间赤红软剑,居高临下直指封淇奥。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凰羽,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为何看得见我?”,凰羽打断他的解释,语气不善的问道。 “凰羽,你……你不识得我了”,封淇奥不可置信的看着拿剑指着他的凰羽,心底像是被冰刀狠狠剜了一下,疼的鲜血淋漓。“我是封淇奥,你的夫君啊” “你骗鬼呢!我从未成亲,又从哪里来的夫君?” 听到这一句,封淇奥的眼神凄凉而痛苦,“你这样说,还不如比剜我的心来的痛快” “还有这样剜心的要求,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凰羽刻意忽略那双饱含痛苦的金眸,岔开话题,远离“夫君”这两个字。“你既然能看见我,就一定和那个魔器有关,说,魔器在哪里!”,长剑直指封淇奥的脖颈,威胁不让他靠近。刚才仅仅触碰了一下他的睫毛就让金铃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此人与她天生敌人,并非善类。 “魔器?”,封淇奥低下头似在认真思索她的话,其实是在心里暗暗想着怎么才能稳定住凰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她引到凰羽肉体身边,借助聚灵灯的力量让魂魄回归肉体。 “哦!我想起来了!”,封淇奥一打响指恍然大悟,将手伸入袖中摸索一阵,嘴里念念有词,好似真的有什么魔器藏在袖子里一样。“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封淇奥对凰羽兴奋说道。 “你不拿出来我怎么看得见!”,凰羽 “你用剑指着我我怎么敢拿?万一这真的是你想找的魔器,你抢走之后一剑把我杀了灭口怎么办?”,封淇奥表情认真,谨慎的说道。 “刷!”,赤红软剑闪了一下便完美隐藏回了凰羽腰间,从外面看不出来丝毫剑的痕迹。凰羽居高临下道:“你最好别给我刷什么花招” “不会不会”,封淇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过来,靠近一点,我怕它出来之后我控制不住” 凰羽将信将疑,走到封淇奥身边单腿屈膝蹲下,谨慎的凑过去。 “在哪呢?你再拿出来一点,你袖子里黑咕隆咚的我看不清” 封淇奥又凑近一点。 在凰羽的脑袋距离他的袖子还有不到不到一米的时候,封淇奥猛的出手,将袖中的物件直接抛了出来,嘴中默念道长教给他的咒语。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 睛如雷电,光耀八极。 彻见表里,无物不伏。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巨天猛兽,制伏五兵。 五天魔鬼,亡身灭形。 所在之处,万神奉迎。 急急如律令! 食指指尖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布满咒语的收魂图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如一张彩色的大网往凰羽身上盖去。 “有诈!”,凰羽旋身一躲,大网如影随形,一张纸做的网竟连软剑都刺不破!凰羽脚腕上的金铃疾速作响,如万马奔腾,沙浪排空,震得寝殿都有些摇晃。金光照在身上如灼烧一般疼痛。明明是金光,却散发出魔物的气息,这股灼烧感和她刚才触碰他的那股电流竟不差分毫。 果然,这个男子一定和魔物有关,而且是个大魔头!凰羽眼神凌厉的看着封淇奥,一双碧眸似要将他扒皮抽筋。虽处于困境,但仍保持着王者的高傲,那股帝王之气刻在骨子里,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磨灭的。 “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咒语还在继续,封淇奥不去看凰羽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放过这一缕魂魄,这是他等了两年才等到了一缕幽魂,怎么可能随便放过! 凰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只是想将你复活,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那种相思之痛,我再也不想承受! “呵,雕虫小技”,凰羽不屑的看着半空中即将笼罩住自己的那张金网,足尖轻点,一个轻跃,伴随着皎洁的月光和悦耳的金铃声,她的身影消失在金网之中,月光之下。 一瞬间,金铃声熄,万籁俱静。 金网缓缓落下,光芒见见熄灭。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凰羽!你出来,凰羽!”,封淇奥发了疯似的寻找着他的仙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凰羽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完全离开了他的视野,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刚才那场邂逅似乎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又回到了孤单一人。 第五十七章再次相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凰羽你出来啊!” “我不再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我不再禁锢你,只要你出来,让我知道刚才那场不是梦……我不想再孤身一人了……不想了……”,封淇奥发了狂似的到处乱找。 他掀开大红色的喜被,推到龙凤喜床,钻到桌子底下看看下面有没有藏人,甚至拿起雕花榻上的书翻看凰羽是不是躲在里面。 很可惜,金铃再没有响起。 若不是那把空着的匕首鞘,他甚至以为自己得了臆想症。 凰羽真的来过,是他吓走了凰羽的魂魄。 封淇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我都做了什么……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啊!!!先让我有一丝希望,再把希望毫不留情的浇灭,凰羽,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雪白的地毯。 封淇奥捂着胸口痛苦的蹲在地上,描摹着凰羽离开时的皎洁月光。刚刚明明还是能触得到的实体,怎么会突然凭空消失。 没有影子的实体……到底是不是魂魄。 不对,魂魄!聚灵灯! 封淇奥猛的起身,推开寝殿门奔向旁边的大殿。 普一打开殿门,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带着丝丝熟悉的暗香涌动。四角烛火在琉璃灯内静静地燃烧着,没有被的风吹起一丝波澜。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一团蓝色的希望之火强壮的燃烧着,火苗有内而外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内呈深蓝,向外颜色逐渐变浅,最后氤氲成淡淡的烟蓝色。本来好好燃烧的聚灵灯突然向外闪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触碰它一般。 凰羽真的来过,而且还在这附近! 看到这里,封淇奥迅速的镇定下来,脚步轻移迈进大殿。手风起,缓缓带上沉重的大门,手上金色指环暗动,无数蛟龙丝线笼罩大殿里与外界连接的地方,连一只蚂蚁都不放过。最后增强寒冰阵的结界。这次,他可不能再让凰羽离开他身边。 “叮咚——叮咚——”,蛟龙丝被惊扰的声音,在西南方向! 封淇奥没有转头,一指丹药弹出,丹药在半空中化为无色无味的粉末,笼罩向西南。粉末本无色,一沾衣裳便可显出金黄色。渐渐的,纤细的身影在西南窗台显现出来。白衣凰羽悠闲地坐在窗台上,赤足踩在一根蛟龙丝线上,手中把玩着从寝殿顺来的银制匕首。丝毫没有主要到点点细小粉末。 “咦,这是什么?”,凰羽好奇的看着衣袖上出现的细小金光,渐渐的,金光越来越大,将她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中。 “哼,打不赢我,就用这种偷袭的伎俩,卑鄙小人”,凰羽嫌弃的看着自己干净洁白的衣服上沾染的金色粉末,怎么拍也拍不掉。 “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同理,无论手段如何,能让为夫看到娘子的伎俩就是好伎俩” “无稽之谈”,凰羽冷哼一声,不屑道。“好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你只要帮我毁了这个魔物,我便放你一马,也不给你追究这可恶的金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凰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坏坏的表情搭配上绝美的脸庞,碧色的眸子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纯粹通透,天使与恶魔的视觉冲击力,可让世间所有美丽瞬间失色。 凰羽抬起一根手指,纤纤玉指遥遥指向燃烧着蓝色火焰的聚灵灯,双脚悠闲地上下摇晃,好似一个外出游玩的女儿,好奇的指着那朵花道,我想要。 幻化成魂魄的凰羽,似乎幼稚了许多。不过,他喜欢。 妻子,就是用来宠的。 封淇奥勾起嘴角,接着她的话道,“凰羽为何叫它魔物?为何要让我毁了它?” “聒噪,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照做就行了”,凰羽嫌弃的看了封淇奥一眼,见男子还是很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便咳嗽两声漠不在意的解释道,“对我有害的东西都按魔物处理,这东西吵的我睡不着,比你还聒噪,一定是一个大魔物。我懒得动手,你去帮我毁了它” “哦?吵的凰羽睡不着,那确实该毁。凰羽睡在哪里呢?”,话锋一转,封淇奥开始套话。 “你管不着” “凰羽最在意的人是谁?”,魂魄会寄留在生前最在意的人身边,所以,知道这个人,便知道魂魄的居所。 纤纤玉指一抬,指向封淇奥。 “我?”,封淇奥惊喜的指着自己,内心那团小火苗刷的一下燃了起来。 “长得帅的人果然自恋。我的意思是,你的废话太多,该闭嘴了!”,话音刚落,只见一术金光闪烁,刷的一下冲向聚灵灯。 不好,她要毁灯! 封淇奥抬手甩出三千蛟龙丝,如铁网般挡护住燃烧着的蓝色火焰。 “多管闲事”,凰羽在空中灵巧一转,竟在没有支撑物的条件下停在了半空中。“怎么,看见我这样很吃惊?等你变成魂魄之后也可以尝尝这种悬浮的滋味,甚是不错呢” 只能触碰到秋辰的红光闪烁,刀影薄如蝉翼,幻化为数到血红色剑芒齐齐落下! 封淇奥淡淡看着这些长剑,嘴角一勾,手指微动,蛟龙丝听话的回到指环上,又迅速穿射出去,打散了血红色的剑芒。 但是,就在这凌厉的剑影玄丝之下,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凰羽已经闪到了封淇奥面前,手掌之中凝聚起一股碧色的氤氲之息,向着封淇奥的脑袋劈了下来。 她这是想置他于死地! 一丝疼痛从胸腔中穿过,封淇奥已经尝试过这种疼痛,所以他渐渐接受了凰羽已经不识得他的事实,脸上的凄凉再次一闪而过。不过心痛归心痛,封淇奥的动作却丝毫不变,微微的一侧身,拳峰之上真气瞬间凝聚,旋即带着温若沐浴春风的气息,向着凰羽的一掌迎了上去。他想用真气化解凰羽的这一掌。 “嘭——” 一拳一掌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凰羽凌厉的氤氲之息碧色余波瞬间闪起,令得两人的身形都是一阵凝固。但是片刻之后,凰羽的脸色却微微一阴,她感受到那股绵绵之息正在侵蚀她的身体,似要把她控制住!凰羽连忙收回手掌,但是掌心像是黏在了他的拳头上,不能移动一分一毫。 “放手!”,凰羽愤怒喊道。 “不放,放了你就又跑了” “混蛋!”,凰羽气急,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眉心,引出一团墨绿色的灵力,灵力经过眉心,脖颈,手臂,最后到达与封淇奥针锋相对的手掌,掌心的力量瞬间扩大数倍! 突然,封淇奥拳峰之中的气劲瞬间消失,碰的一下单膝跪在地上,泰山压顶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此刻胜利在望,凰羽脸色却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掌已经猛的一抬,浑身灵气瞬间沸腾反噬,灵气与她的魂魄在半空中猛的一撞,顿时轰然震开,魂魄状的凰羽顺着气流飘飘然落回地面,猛烈咳嗽不止。 她是灵魂的状态,受伤了也不会流出血,只有胸前的一个透明的窟窿可以显示的出刚才那场灵气巨浪有多强悍。 “凰羽!”,封淇奥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周围锋利的灵气残留划伤了他的脸颊,割断了他的长发,也阻止不了他的脚步。“这……这是怎么回事!”,封淇奥震惊的看着凰羽胸前的窟窿,心痛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走开,别碰我!”,凰羽连忙惊慌阻止他伸过来的手,“你的活人气息会让我灰飞烟灭! 封淇奥连忙收回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凰羽。 “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我死不了!”,说完,凰羽突然意识到她当然死不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就在旁边冰棺里躺着。“魂飞烟灭不了!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比起我刚死的时候差远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把我伤成那样,你知道吗,我当时的魂魄都是散的一块一块的,就是鼻子眼睛嘴都分开的那种。我查过古籍,好像那种死是因为生前被活活鞭挞至死,甚至被碾成肉泥也是有可能的,最好别让我逮到那个孙子,不然,我”,凰羽朝着封淇奥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眼神中散发着狠厉的目光。 殊不知,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孙子”,此刻正在她的面前。 “你……多久才恢复成这样的?”,封淇奥痛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拳头在袖子里紧紧攥起,他TM真想给自己一拳。 “多久?唔……忘了,你问这干嘛?!”,凰羽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怎么和他聊上天了!差点被他套进去。“你刚刚为什么突然撤力?” “你刚刚为什么不一掌把我打死?”,封淇奥反问。 “头疼”,凰羽回答。 “头疼?” “刚刚你撤力的那一瞬间,我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凰羽眼睛转向封淇奥,细细看着他的容貌。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和他长得很像,不过他是黑发,你是白发。他是墨眸,你是金眸,不一样,不是一个人。你是不是还有孪生兄弟之类的?” 封淇奥不语。 第五十八章孤魂野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以为他在思考,于是继续描述道,“他笑起来很好看,给人坏坏的暖暖的感觉,嘴角上扬的时候眉梢也会微微勾起,邪魅中又带着不羁,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一点也没有阴柔的气息。他喜穿白衣,喜欢拿着一把黑扇,还喜欢荷花。花……他给我买过花,不是看的那种,是吃的那种,很香很香的一种糕点……具体的,我记不清了,一想脑袋就疼的厉害”,凰羽看着封淇奥抬起的眼眸,觉得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忍耐着疼痛欣喜接着道:“还有还有,他给我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噗!”,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控制不住呕了出来。凰羽记住的,描述的一切,都是他和她初见时的模样,她记住的都是他最初的模样,白衣,荷塘,花盏龙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终于知道成亲后的凰羽不再像从前那般喜欢他、甚至开始疏远他了的原因,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不是她变了,而是他变了。 世人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喜欢的,得到的总是不懂得珍惜的,他当时还嘲笑世人庸俗,如今才明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喂!”,凰羽好奇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她的胸前破这么大的一个窟窿都没事,他身上毫发无损怎么会吐血? 她不知道的是,这血不是外伤 而是心病。 封淇奥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怪吓人的,说吐血就吐血”,凰羽小声嘟哝道。 封淇奥微微勾唇,想挤出一个微笑,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你继续说,我好像想起了一个人” “哦,好”,凰羽点点头。“唔……唔……我说完了,就这些,我生前的记忆就这些。如果你见过他,请替我告诉给他,别再等我了”,碧色的眼眸里的光芒渐渐暗下去,闪出落寞的孤寂。 “他一直在等你,好好保存着你的身体,好好种着门前的那颗梧桐树,只等你醒过来。你看,这冰棺里躺着的就是你自己,你头前的这盏灯就是聚灵灯。他聚了整整两年,一丝魂魄都没有寻得,直到今天才找到你” “呵,你的意思就是你是那白衣男子喽?” “正是” “你说谎!”,凰羽愤怒道,“我不许你这么污蔑他!这灯明明是盏魔器,它会要了我的命!让我瞬间魂飞魄散!你不仅不让我入土为安,还把这个常年摆在我的身体旁边,让我不能在地下不能得以长眠,让我的魂魄游离失所终日受到魔气侵蚀!你就是那个杀死我的人!你连我死了都不放过!怎么?你想让我躺上去魂魄和肉体融合,然后复活,然后再让你折磨死?!痴心妄想!” “不,不,凰羽,你误会了,它不是魔器,它是神器,是它把你的魂魄修补好召唤到这里。你只要复活,就可以去见你的白衣公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妻子,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封淇奥连忙解释道,一步步上前循循善诱。 凰羽一步步后退,被封淇奥逼到墙角。一墙的结界让她无处可遁,只能被迫停住脚步,眼神锋利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思索着怎样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凰羽,我不会害你,你不用完全躺在冰棺上,你只要和你的身体接触,你们就会产生感应。我把聚灵灯拿开一点好不好?” “就接触一下,融不进身体就不能怪我了,你得放我走” 封淇奥点点头。“我答应你” “好”,凰羽不情愿的答应。 封淇奥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手指一动,指环中迸发出一根细细的蛟龙丝,在凰羽手腕上温柔缠绕了几圈最后自己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怕你会逃”,封淇奥不好意思的一笑,“一会就解开,别怕” 凰羽不耐烦的嗯了一声,被封淇奥牵引着走到她的身体旁边。 “乖”,封淇奥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就在他低头拿灯的一瞬间,指环上的蛟龙丝突然松了一下,封淇奥猛的回头,发现蛟龙丝好好的系成一圈,蝴蝶结都没有打开过,但凰羽竟已经离他几丈之外! 凰羽指尖一点,断臂被轻松接上,她竟用斩断自己的手臂来逃脱蛟龙丝的钳制!凰羽冲他轻蔑一笑,魂魄渐渐变淡,手指灵巧施展灵力眼看着就到逃出大殿! “收魂图,出!”,封淇奥连忙祭出收魂图笼罩住凰羽的身影,同时拿出一张写着凰羽二字的朱砂符纸贴在聚灵灯上,符纸一遇蓝色火焰瞬间消失。聚灵灯像是得了柴火的火堆,其中蓝色火焰更加旺盛,狂风起,不断吸引着凰羽的魂魄归来。 “呵,又来这招”,凰羽自怀中拿出一件碧绿色的玉佩,在皎洁的月光下,玉佩中的水碧色凤凰活灵活现,似下一刻就要展翅翱翔。“凰舞,破!” 一阵尖锐的凤鸣响起,灵力幻化成的碧焰凤凰破玉而出,强有力的凤爪瞬间将收魂图撕的七零八落。 “唔!好大的风!”,白衣被狂风卷起,三千青丝随风狂舞,吹的凰羽的身形不稳。但封淇奥却丝毫没有被风力所感,仍稳稳的站在那里,默念着咒语。只见一股妖蓝色火焰从聚灵灯里升起,丝丝汇聚起来席卷着万浪冲着凰羽而来! “碧凰之灵!” “碰!”,灵力与魔力相撞,迸发出强悍的冲击力!蓝色火焰中,凰羽纤细的身影瞬间被覆盖,一层层将她包裹成一个蝉蛹。 “凰羽,你马上就能复活了”,封淇奥温柔的看着冰棺上的女子,激动的说道。 “回!”,封淇奥一声令下,却未见蓝焰有何动作。他再次召唤道,“回!” 这时,只见蓝焰开始有些松动,如流水般一层层落下,低落到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蝉蛹中间的女子身形渐渐显露出来,碧凰在她身边悠闲梳理着羽毛。她竟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眼神高傲的看着他,连白衣都没有烧毁一丝。 蓝焰一点点熄灭,最后残留一点在她手上微微跳动,刚才暴躁无比的火焰现在正温柔的在她掌心蜷缩着,似一只听话的小虫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封淇奥大惊。 “雕虫小技。呼~”,凰羽随口一吹,蓝焰轻飘飘的落回聚灵灯,乖巧的在灯里跳跃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定!” 一声令下,封淇奥被凰羽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弹,只留一双金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天色不早,不给你玩了,再见喽~不是再次相见,而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哦~”,凰羽调皮的看着男子吃惊的模样,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个旋身跳跃,足尖轻点今夜最后一点月光。 碧凰鸣叫一声,凤目藐视的看了僵硬站在那里的男子一眼,一挥翅膀,跟随主人消失在原地。 “将她埋了吧,也让我的身体得以长眠,这里实在冷得很” 最后一缕声音飘过,从此再无音讯。 就着最后一点月光,凰羽找到了秋辰的太子大殿。 魂魄离体的这两年来,她一直守在这个小家伙身边。不知为什么,虽然没有所有的了记忆,但她还是本能的来到这个孩子身边,一直守护着他,好像这就是她的天职一般。没有任何人给她说,她就能确定,这个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力量。 两年前,初以魂魄形式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她孤独又害怕。 当时的她十分脆弱,连一阵微风都可能把她吹散,鼻子眼睛时常被风吹的找不到,找到了也安不到合适的位置,因为镜子照不出一个飘零的魂魄。她的“身体”还时不时被莽撞的夜猫野狗打散。夜晚,当她坐在屋顶上享受一天中最舒服的午夜时,成团的夜猫会吱吱呀呀的打成一堆疯跑过来。她的行动缓慢,还未来得及躲闪,一只手臂便被莽撞的夜猫划在爪子上,朝着远方跑去。她追也追不上,只能跟随着身体的本能去百里之外寻找自己的手臂。所以,她害怕那些牙尖爪利的东西,于是整日整日的蜷缩在阴暗的房檐底下。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身体,没有人能听得到她的声音,更没有人能触碰到她,白天看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夜晚看断腿残肢的野鬼到处乱撞。刚刚离体的魂魄脆弱如纸,见不得阳光,因为阳光属阳,而她属阴,阳光会照的她魂飞魄散。所以,她只能在黑暗中出来逛逛这院子,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 她的记忆一片空白,如一个新出生的婴儿,对这世界的充满了好奇与畏惧。渐渐的,便只剩下畏惧。她不敢再外出乱跑,因为外面有很多会伤害她的东西,她定居在一个又一个的屋檐下,看着一只只孤魂野鬼到处游窜。 这些野鬼中,有少了一只眼的强盗、有断了一条腿老农、还有没有出生便死在腹中的成型男婴……一个比一个恐惧,一个比一个吓人,好在这些鬼魂各走各的,呆着一双双死鱼眼,从不会惊扰任何鬼,当然也不会惊扰屋檐下抱着膝盖蜷缩着的她。 第五十九章可视魂魄的孩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鬼魂们等待着牛头马面来带他们喝过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掉前世,转世轮回。也有鬼魂留恋人间不愿意走,最后的结果不是被牛头马面打的魂飞魄散,就是阴身承受不住长时间的阳气而自己灭亡。反正都是一个魂飞魄散的终了。 对凰羽来说,那些日子,暗无天日。 她每天看着一只只鬼魂了无牵挂的走上黄泉路,一只只恶鬼被牛头马面打的魂飞魄散,那些恶鬼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嘴里散发着愤怒的嚎叫,痛苦的死去。经过她的观察,这些恶鬼生前魂魄都有一个特点,不是凶神恶煞,就是缺胳膊少腿眼珠子到处乱滚。她害怕啊,她看不清自己的面貌,阳间的镜子照不出她的模样,甚至会反射出阳气来攻击她,她再不敢过去。 因为不知道自己生前长什么样子,而且她的器官还时常到处乱跑,所以她担心自己是个缺胳膊少腿的凶神恶煞,每天担心着牛头马面来打散她的魂魄。 直到她找到了这个屋檐。 这个屋檐不似其他的屋檐一样鬼魂到处乱窜,竟连夜猫野狗的魂魄都没有,一片清爽舒适,如鬼间仙境,没有一丝污浊之气。 凰羽甚至以为她这是在做梦,她揉揉眼睛,再睁眼,还是没有。她狠狠掐一下自己的手臂,额……感觉不到疼,用力过大,手臂断了…… 这里,应该不是梦……因为,鬼怎么会做梦…… 从那天起,她开始定居在这里。这里的人好忙啊,屋里大多数是女人,房子外面大多是持刀侍卫,把这一亩三分地牢牢看住,连一只麻雀也飞不进来,当然,不是飞不进来,是被杀死在外面…… 这就是这个院子没有一点血腥阴气的原因,死也不能死在这个院子里。 这个院子应该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吧,能让这么多人伺候,而且连阴魂都被阻挡在外,一定是一个身份尊贵又身怀光明神气的人吧。 凰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进来,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不再为明天杞人忧天,渐渐的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子,能活一天是一天,而且活的怎么舒坦,为什么要考虑魂飞魄散的事呢?凰羽嘴角上扬,开始了自己安逸的“小日子”。为了防止神气伤到她,凰羽从来没有进入过房间,房间里的人也从未出来过,只有婢女进进出出。 “莺儿,你看太子殿下长得多好,咱们以前还怕他不足月,难养活,谁知道竟长得怎么好了” 一旁的叫莺儿的女子立刻斥她,“呸,你这死丫头乱嚼什么舌根子,咱们太子殿下天生福气深,就比足月的孩子长得更好,更健康。唉……咱们太子殿下很可怜了,刚出生就离开亲生父母被接到皇宫,这皇宫随好,但怎么比得上亲生父母照顾的仔细” 两个婢女说话声渐渐远去。 从婢女的小声谈话中,她得知里面的这个人名叫“太子殿下”。 真是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房间里面都十分安静,安静的让凰羽以为里面是一个哑巴太子。直到有一天,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婴儿哭啼,孩子哭个不止,声音都有些嘶哑,听的凰羽心中惶惶不安心痛不已。好像她和那个孩子在某一种程度上有十分紧密的关系,好像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命。婢女进进出出慌乱不止,紧紧封锁的院子大铁门也打开了,首先进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谪仙公子。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衣服是纯白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随着微微飘拂,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双冰冷得似乎要结出冰来的澄澈琉璃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 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 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 在黄昏的夕阳下,他的脸颊没有丝毫红晕,俊美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凰羽注意到,此人不似一般男子的手,他的手比女子还白皙,好看中带着隐隐的力道。还没有天黑,所以她不能去阳光下,而且她也不敢靠近,只在房檐下遥遥望着。 男子的背后许多胸部胖胖的女人和提着药箱的男人,一队队排在房子外面等待传令。但是半天过去,没有人能哄好里面的哭声,无论用哄得还是用针灸,孩子一直嚎啕大哭,嗓子哑了还在嘶声嚎着。 “一群废物,都滚出去!”,男子大气,一脚踹出一个提着药箱的男人,男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忙爬好跪在门外。 “说罢,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这么哭?”,顾知夜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道。封淇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带着大军去打仗,就偏偏不带他,把他留在这里整天看一个还不到三岁的小孩子,真是大材小用。 “哇哇哇……哇哇……亲,亲,唔唔唔……”,小皇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暴躁的男人,识趣的将哭声降低了一个度。 “什么?说清楚一点”,男子接着问道。 “亲……亲……” “要亲亲?”,男子为难的说道,“我还是一个连初吻都留着的恐龙男……你这个要求,有点难” 小皇子吸吸鼻子,嘴角一撇,开始准备大哭。 “别别别,别哭,我亲,我亲就是了” 顾知夜:你们父子俩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顾知夜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一闭,嘴唇嘟起,慢慢靠近小皇子泪痕遍布的脸蛋。 一个小娃娃而已,我的初吻还在……还在……欲哭无泪。 “啪!”,一个柔软的沾着鼻涕的巴掌准确的打在顾知夜的脸上,留下一道绵绵湿湿鼻涕的痕迹。 “你你你,呕!”,顾知夜一把把小皇子仍在床上,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手帕使劲擦着自己的脸,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状,嘴上嘟嘟囔囔,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笨过。 “封秋辰,你是故意的!”,顾知夜指着床上笑的咯咯咯的小娃娃呵斥道。他生性尚洁,何时受过这般“侮辱”! “哼,高兴了?不哭了?非得让别人生气你才开心” 正说着,只见秋辰小嘴一撇,小眉头一皱,鼻子微微动了动,泪花在眼里打转。 “哇哇哇!哇……哇哇,咳咳咳,咳咳……哇哇……”,被口水呛到了还不忘哭。 说哭就哭,你咋不去演戏啊! 顾知夜再次欲哭无泪…… 凰羽在门外听得心急如焚,本来孩子已经不哭了,怎么又哭起来了,还哭的更大声了。终于,她忍不住探头进来,东躲西藏的走到床。她知道活人看不见她 ,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还是躲着点为好。 凰羽的目光一下子便被床上的小娃娃吸引住,一股很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 床上的小娃娃生的真是漂亮,他约是两三岁的样子,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一双细长美丽的丹凤眼已经早早预示了他之后的绝代风华,还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的青春呢。那双眼睛美丽又邪魅,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因为长时间哭泣,小秋辰一双墨黑黑葡萄的大眼睛有些微肿,丹凤眼泪眼汪汪,泪水氤氲了大眼睛,让他不停的眨着还不忘看看一旁暴怒的顾知夜。藕节般白皙光滑的小手不耐烦的在胸前挥舞着,似不满意顾知夜将他丢在床上。看着不停擦拭着脸的顾知夜,小秋辰的嘴角竟扬起一抹嘲笑,邪魅感已渐渐显出雏形。花瓣般红润的小嘴虽然嗷嗷哭着,但很有规律的哭,他还怕哭的太狠呛到自己。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胖乎乎的小腿时不时蹬一下身下的锦被,好像想用力踹着顾知夜,不过腿短是个硬伤,他蹬不到,只能急得嗷嗷直叫。哭累了,用小手揉一下酸涩的眼睛,咳嗽几下接着嚎。 突然,小秋辰突然停止了哭泣,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床边。显然,他看到了床边的美丽温柔的女子。 刚开始,小秋辰似乎知道这是他的母亲,看见她便咿咿呀呀的张着小嘴笑得欢, 凰羽一惊,连忙往身边看去,却没发现身边有任何活物,甚至连一个其他鬼魂都没有。那这个小家伙在看什么?难道他在看她背后的窗户? 凰羽纳闷,微微移动步伐。她往左,小秋辰的眸子向左。她往右,小秋辰的眸子往右。她后退,小秋辰挥舞着小手去够她。直到她退到门边,马上就要出去,小秋辰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凄惨,似没了娘亲的小宝宝,让人心疼。 她本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魂魄,如何能被一个小娃娃看到? 凰羽纳闷不已。 最后,她想到了一种民间流传的解释。小孩子的眼睛最为纯净,可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她,就应该是这种“东西”。 对,应该就是个原因。想到这里,凰羽大胆的走进去。 随着凰羽走近,小秋辰哭声渐渐降低,从嚎啕大哭慢慢变成好似小猫小狗温柔细细的叫声。 “亲……亲……抱抱……啊……”,秋辰伸出两根白嫩的小爪子要抱抱。 第六十章母子相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原来,他的“亲亲”是娘亲的意思啊。很奇妙,这样不清楚的字语,凰羽竟能清清楚楚的理解出来。这大概就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特殊语言。 “抱啥抱”,顾知夜用白手巾擦完脸嫌弃的走过来,嫌弃的拎起秋辰的两条小短腿,嫌弃的捏着鼻子看了看有没有粑粑。 幸好,没有。不然他会恶心死。 “不哭了?再哭啊,啊?厉害的你”,顾知夜用手指点着秋辰光洁的小额头,拿着拨浪鼓不停的逗他玩,秋辰小手乱抓,够也够不到,索性不去抓拨浪鼓。 和平常不一样,今日的秋辰似乎对一直钟爱的玩具并不感兴趣,肉肉的小手不耐烦的拍打开顾知夜的手,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好像在说,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顾知夜看到这个酷似封淇奥的鄙视表情,呆滞了一瞬间,手竟然抖了一下,拨浪鼓也摇不起来了。 顾知夜:……我到底多害怕封淇奥啊…… “嗷嗷啊!嗷嗷嗷!”,秋辰皱着小眉头朝顾知夜吼着,“嗷呜!” 你给我起开,你挡住娘亲了! “啊!混球!你敢咬我!”,顾知夜连忙跳起来护住手臂,小小的牙印在白皙的手臂上异常明显,渐渐透露出一点点血芝麻。 人不大咬人的力气还不小! “白眼狼,逗着你玩你还咬我!”,顾知夜一摆衣袖,气呼呼的走到门前,本想很厉害的“砰!”的一声关上门,但转头一看在床沿上的小娃娃,狠狠谈了一口气,无可奈何,不能把他一个人这样放在那里。顾知夜又走回去,在封秋辰凌厉的眼神中把他抱到摇篮上,盖上小被子。 “睡吧睡吧,别再吵我了” 最后看了小娃娃一眼,转身离开。 “啊,啊啊,啊”,秋辰对着凰羽咧开嘴笑,招呼着她过去。 “嘘……”,凰羽把食指放到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指指外面,示意秋辰外面还有人。 小小的秋辰似听懂了凰羽的意思,闭上嘴只朝着凰羽笑,白皙柔软的爪子够着凰羽,想让她过来。 凰羽朝着孩子笑了笑,听到等到跪在门口的大批人马都开始撤退,才一步步走到摇篮旁。 看着凰羽过来,小秋辰的一双大眼睛都笑弯了,伸着手要抱抱。 “小家伙,我可不能抱你”,凰羽无奈的撇撇嘴,低头看看自己沾满鲜血的衣服。“你不害怕吗?这么多血?” “啊,啊啊” “哦,不怕不怕,秋辰真乖”,凰羽翻译着。 “糖,啊”,秋辰指着桌子上的糖果,再指指凰羽。 “我不能吃哦,吃了会牙疼”,鬼魂是不用吃东西的,而且也不能吃。 婴儿的皮肤细腻如牛奶,光滑有弹性,让凰羽忍不住伸手去摸小家伙的脸蛋。 摸不到,过过眼福也可以。凰羽如是想着。 突然,一股温热的触感涌上指尖,神奇的熟悉感夹杂着五彩斑斓的记忆顺着指尖直冲大脑。凰羽一惊,连忙收回手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食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骨肉,是她九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叫秋辰。自出生便被抱到皇宫抚养,后被贵妃抚养,她和他离多见少……还有一个面孔,很模糊很模糊,大概是个男子,但她如何也看不清…… 一行虚无的泪水从凰羽眼眶中滑落,滴落在半空化为一抹青烟又融入她的身体。 她想起了关于这个孩子的所有记忆。心中痛苦并快乐着。没想到,她还能在死后再见到自己的孩子。那么小小一团,她总算没没错过小秋辰的成长。 “呜呜呜……”,摇篮中的小家伙看到凰羽哭了,也嘴角一撇,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秋辰,哭什么,我们都不哭,都不哭”,凰羽抱起秋辰,连连亲了小家伙几下,小家伙也不甘示弱,回敬她满脸口水。 她痴痴凝着怀里的孩子……只有他能看到她,只有他能触碰到她,只有他才是唯一属于她的。 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怀中的小家伙。 凰羽想,她离开肉体这么久,魂魄都没有消失的缘故大概就是她对这世间还有留恋,直到现在,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留恋,那就是怀里的这个小家伙,骨肉之情,大概是世界上最难割舍的情。 凰羽细细凝着怀中的小家伙,怎么看也看不够,这宝宝精致漂亮,尤其是一双丹凤眼勾人心魂炯炯有神。眼形细长,眼尾斜斜往上延伸向太阳穴部位,黑色瞳孔内藏不外露,神光照人令人不敢逼视。 她虽然不能照镜子,但她的左眼有一次被风吹下了,她捡到的自己的眼睛时细细确认了一番,是典型的瑞凤眼,不是丹凤眼。 瑞凤眼眼睛细长,瞳孔比较接近眼角,眼尾优雅的微微上翘,只看眼睛的时候有点笑盈盈的样子,目光流而不动,和丹凤眼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照这样推断的话,宝宝的父亲应该是丹凤眼。再看那微凉的小鼻尖,显然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高挺的鼻梁,想了女子也不会有这种鼻梁,所以宝宝的鼻子也随他的父亲。 那宝宝的五官会不会都被他爹强大的基因所控制,没有她的分毫?想到这里,凰羽有些吃醋的皱了皱眉头。 别搞半天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娃娃没有一分像她。 小家伙突然一皱眉,哇的一声哭了,不知是被母亲愁眉深锁的模样吓到还是担心母亲又要离开他。 母亲天性,凰羽一看到宝宝哭,就立刻想他是不是饿了,不对啊,顾知夜刚刚让胖胖的女人给孩子喂过奶。 还是拉粑粑了? 凰羽抬起秋辰的小屁股摸了摸,触手温热干燥,干干净净的。 “秋辰,你哭什么?是不是想出去走走透透风?”,凰羽问道,虽然知道孩子这么小,不可能会回答她的问题。 没想到小家伙竟然摇摇头,眼睛里泪汪汪的,牙牙学语道:“走……走……” “出去吗?” 凰羽迈开步子假装出门。 没想到秋辰小嘴一撇,眼看着大滴的眼泪就要流下来,秋辰开始无声的哭泣,这样懂事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记得凰羽的话,不能出声,就憋着声音只流眼泪。泪眼汪汪的紧攥着凰羽染血的衣袖,怎么也不松手。看到这里,凰羽明白了,秋辰不想让她走,摇摇头紧攥着她的袖子不想让她走。 “哦哦哦,不哭不哭,娘亲不走,娘亲永远陪着秋辰好不好,别哭了,再哭娘亲就不喜欢秋辰了” 小秋辰连忙用肉肉的小手捂住眼睛,吸了几下鼻子,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从小鼻孔里吹出。 凰羽笑了笑,毫不嫌弃的用手巾帮他擦了擦。 大概只有母亲才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哭得久了,秋辰有些昏昏欲睡,但小手还是紧抓着凰羽不妨,凰羽无奈,只好让他抓着。别人听不懂她的声音,所以凰羽就放心的哼起不知名的歌谣唱给小家伙听,声音柔软细腻,很快就让秋辰进入甜美的梦乡。 秋辰的眼睛开始是半闭着的,一双小手却不时地在身前抖动一下,惹的凰羽一惊,低下头看看怀中的孩子,皮肤油嫩光滑,含着似有非有的微笑,应该是在梦里梦见吃奶,吃的饱饱的吧,这个小样子怎么也看不够。 就这样,母子相认的第一天,凰羽抱了小秋辰一整夜。 第二天,公鸡报早。 小秋辰突然被打鸣声惊醒,还没睁开眼睛,他先摸摸身边,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撇撇小嘴立马大声哭了出来。他睁开大大的眼睛,水汪水汪的,里面含着泪水,叫人心疼。 婢女听到声音马上进来,为小皇子倒上一杯热牛奶喂给他喝,平时一向听话的他今天却怎么也不肯喝。 “亲,亲……” 秋辰要娘亲啊,秋辰的娘亲去哪了……呜呜呜呜…… “秋辰,娘亲在这儿”,凰羽窗户里探进头来,朝着小家伙喊道。 她身为魂魄,本就不能在活人的屋子里待太长时间,昨天待了半夜已是极限。阳气侵蚀了她的身体,让她变得有些透明。所以她必须离开屋子躲在外面吸收月光的阴气,才能恢复完整的魂魄。 在母亲不住地挑逗和呢喃下,秋辰总算安静下来,那阳光一样的微笑又挂在脸上了。可爱的脸蛋,挥舞的小短腿,小小肉呼呼的手,还有那时不时撅起的小红嘴,真真是可爱极了。 和大人不一样,秋辰的双眼里透露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净,一张小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样,露出洁白的牙齿,惹人疼爱。 所以,凰羽才不舍的走呢,她要一直陪在宝宝身边,直到……牛头马面到来的那一天。 凰羽一直好奇,小家伙的父亲到底长什么神仙样子,才会把她的优良基因全都覆盖掉。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凰羽相信,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娃娃,那么她也一定长得不赖。傲娇羽[]~( ̄▽ ̄)~*) 但她对秋辰父亲的样子一点也记不清了,不管她怎么想,男子的脸和身体都是一团朦胧的模样,别说五官,就连他身上衣服颜色她都回忆不起来。再往深里想,她的头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从相认那天起,凰羽便每日陪在秋辰身边,弥补这些年对孩子缺少的陪伴。 第六十一章不可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年以后,也就是凰羽死后第三年,关外传来了胜仗的喜讯。喜讯传达之广,连隐藏在深林中的太子院阁都听到了些许风声。 是的,秋辰居住的这所庭院隐藏在一座悠远的深林,鬼林。相传这里常年有鬼狼出没,到了夜晚也会看到阴森的绿色鬼火到处乱飘。所以,几乎没有人敢进来,连猎户到了这里也绕着道走。 封淇奥就借助鬼林的传言和隐蔽的地理环境,将儿子暂时藏在这里,以躲避战乱和敌人的追捕。 常年不为人所进入的鬼林在这天突然闯进了一批身穿银甲的骑兵。为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快奔向深林深处,与后面的骑兵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 男子身形极为欣长,外披一件纯墨色云翔符蝠纹大鳌,大鳌中间系着代表权力顶峰的犀角带,玄黑色的大鳌下面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精致又华贵。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覆盖了那三千雪白的银发。长发用一条嵌玉银带束起来,银带上的红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雪白顺滑,如同白色的绸缎。 即使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庞,但是一双幽暗深邃的纯金色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再加上优雅邪魅的丹凤眼,美丽的似能够惑人心神的妖精。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封淇奥。 马儿在飞奔,封淇奥还在用力的抽打马鞭,他的人在马上,心却早已飞到儿子身边。 “驾!驾!驾!履——”,飞鸿踏雪在雪地里快速刹车,在最后一秒停在庭院大门外面。 “快来人,主子回来了!”,守在外面的侍卫惊喜的喊道,连忙打开大门迎接。 风坞带着众奴仆匆匆忙忙赶到,一排排跪在封淇奥走过的路径上,众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神情,齐齐跪拜道:“恭迎主人平安归来” “都起来吧”,封淇奥将飞鸿踏雪交给侍卫,接着问道,“风坞,秋辰在哪?” “回主人,小主人在东殿”,站在众奴仆之首的风坞回答。“奴婢带您过去” “不必,我认得路” 众人只觉一阵风吹过,刚刚还在眼前的主人已经“飘”到了十丈之外,但那方向却是寒冰阁的方向。 无论多么强大的主人,心里总要柔软的地方,而主母和小主人,就在那个最柔软的角落。风坞看着封淇奥远去的背影微笑着摇摇头,唤众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仔细做事,她自己则去厨房为主子和小主子做一顿接风洗尘的晚餐。 众侍卫守护的小小庭院内,小秋辰和凰羽玩的正开心。如今的秋辰已经三岁半,精致的五官渐渐长开,眉眼中多了凰羽的影子,把封淇奥的邪魅霸气和凰羽的温柔伶俐遗传了个十足十。 有凰羽陪伴的这一年,小秋辰成长的飞快,在别的小朋友刚刚学会走路跑步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一套武术的基本步伐。在别的小朋友害羞的只会叫爹爹娘亲的时候,封秋辰已经可以把话说说的条理清晰。 “秋辰,你过来”,凰羽在屋檐下冲着堆着雪人的秋辰招招手,身边放了一把精致的白色青竹油纸伞。这一年,不仅小秋辰有很大的进步,凰羽的身子也比从前完善了许多,至少白天可以打着油纸伞在阳光下行走。现在虽然已经黄昏,但太阳的阳气对魂魄的伤害还是很大,凰羽打伞累了,就回到屋檐下歇着。 小秋辰听到娘亲的呼唤,拍拍玩雪脏了的小爪子跑向凰羽。 “娘亲~”,沾了雪花的红彤彤的小脸往凰羽身上蹭,却没有感受到娘亲的温暖。 哦,他忘了,白天的娘亲是他碰不到的。 小秋辰一脸沮丧,小嘴撅了撅。白色玉狐狸毛领衬托小秋辰的脸蛋白里透红,似观音菩萨座下的金童,十分可爱。 “乖,太阳落山就可以碰到了”,凰羽无奈的笑了笑。“快把脸上的雪花擦一擦,你爹爹快回来了” “爹爹?”,小秋辰一脸惊喜的问道,又盯着凰羽确认了一遍,才拍着小手欢呼跳跃道:“爹爹回来喽,爹爹回来喽” 凰羽看着如此高兴的孩子,心里忍不住酸痛。秋辰长这么大,她和他都没有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虽然她现在陪在秋辰,但是指不定哪一天自己这一缕薄魂就不在这世间了,到那时,她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 “秋辰,你过来,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听清楚了吗?”,凰羽严肃的说道。 秋辰从没见过这样严肃的凰羽,于是听话的点点头,“娘亲说什么秋辰都记着,只要娘亲不离开秋辰” “乖”,凰羽摸摸秋辰的小脑袋,手却摸了一个空。她忘了,现在的她还不能碰到自己的孩子。“孩子,除了你,任何人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娘亲,娘亲只是不能在这世间久留的一缕魂魄……” “娘亲,你能久留,秋辰要你陪着,一直陪着!”,小秋辰打断凰羽的话,小嘴嘟起不满的反驳道,眼泪在墨黑色的大眼睛里打转。 “娘亲怎么教你的?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插嘴,这样没有礼貌”,凰羽想整起脸来教导一下秋辰,但一看见他泪眼汪汪的大眼睛,她的心里就止不住软了下来。 凰羽看看天色,再听听风的声音,知道那人马上就要来到,她得快点交代完,“秋辰,一会爹爹来,你一定不能向爹爹提起你能看见娘亲的事。不然的话,娘亲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你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小秋辰眨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不住的问道:“爹爹不是娘亲最亲近的人吗?为什么秋辰能看见娘亲,爹爹就看不到?为什么爹爹会让娘亲魂飞魄散?爹爹日日都盼着娘亲快点回家,秋辰还偷偷见过那个冰……总总而言之,爹爹知道还有一个醒着的娘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爹爹这一年都没回来,你倒是知道他天天念着你娘亲。人不大,倒处处帮着你爹爹说话,果然是父子。 时间紧急,凰羽忽略了小秋辰口中的“冰棺”、“醒着的”这些词,只想着怎么不让秋辰说漏了嘴。 不知为何,那人越接近,她就越心慌害怕,刚刚变成魂魄时的那种无助感又重新涌上了心头。感觉不会骗人,每次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她要未雨绸缪。 “秋辰不听话是不是?不听话娘亲真的走了”,她从来不舍的吓这个小家伙,但是今天不得不这样做了。 “不不不,不走不走,秋辰听话,秋辰什么也看不见”,秋辰连忙乞求道。 他真的很害怕娘亲会再次离他而去。 “乖孩子”,凰羽一颗心放下一半。 “恭迎主子胜利归来!”,门口侍卫通通跪下,手掌朝上额头点地,朝着封淇奥行封国最大的倾主跪拜之礼。 “都起来吧”,年轻男子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大门的吱呀声,一条修长的长腿迈了进来。 先入眼的是一张冰冷的银制面具,透过面具的镂空处可以看到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细长的丹凤眼形和金黄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 三千白发只用一条银带束着,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冰冷华丽的面具上。外罩黑色大鳌,里面一袭大红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滚边,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 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 小秋辰没见过这样封淇奥,一时间愣在原地带带看着美丽陌生的白发爹爹。 “秋辰!”,封淇奥大步走过来长开怀抱,秋辰却没像从前一样跑过来。他往前进一步,小家伙就往后退一步,直直退到呆滞的凰羽身旁。 “封秋辰,你不认识爹爹了?”,封淇奥眉头一皱,似有些生气。 “主主子,小主子可能是害怕您的面具”,一旁的婢女看着情势不对,连忙为小秋辰打圆场。 “你先下去” “是”,婢女担心的看了小主子一眼,弯着腰退下去。 修长白皙的大手抬起,将脸上恐怖的银制面具摘了下来。 眉长入鬓,面容胜雪,菱唇似血,面如冠玉,英挺的鼻梁,还有白皙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女子看了都会自愧不如。 这样一个“美人”竟生了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金眸,妖媚中带着无上的高贵之息,美丽却没有丝毫阴柔之气。 小秋辰却没有看他的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版丹凤眼直直的看着那满头白发和那双金眸。 封淇奥猛的想来,自从他的头发和眼睛变成这样,就没见过小家伙,怪不得小家伙会不识得自己。 “过来,让爹爹抱抱”,封淇奥蹲下,张开双臂迎接儿子。 秋辰被那双凌厉的金眸看的害怕,仍不敢上前。 儿子不过来,那他就过去。 封淇奥抬起长腿,一把抱起退无可退的小家伙,孩子在怀里吓得有些发抖。 “怎么?不认识爹爹了?你小子小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怎么越长大越胆小了呢,也不知道遗传的谁”,封淇奥摇摇头,叹息道。 “遗传的你,娘亲才不胆小”,小秋辰握着小拳头反驳道。 第六十二章阴阳两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秋辰不允许任何人贬低他的娘亲,就算爹爹也不可以。 “哦?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娘亲?”,封淇奥好奇的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 “我见……我梦见过娘亲!” 秋辰马上改口,偷偷瞄了一眼屋檐下面色不好的娘亲 “娘亲给你说的什么?”,封淇奥接着问。 “娘亲说……说……说想秋辰了,娘亲教秋辰堆雪人,给秋辰做好吃的糕糕,娘亲还会跳舞,像仙女一样好看!”,小秋辰越说越高兴,好像自己的娘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子。 “呵呵”,封淇奥低声笑了起来,凰羽跳舞的时候可还没这小家伙呢,他倒是会幻想。“娘亲说想爹爹了没有?”,封淇奥终于问出自己心里藏着的话,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这三年,他一次也没有梦见过凰羽,一次也没有,她一定是恨透他了,连一个梦都不给他。 小秋辰看了一眼表情伤感的凰羽,摇摇头,又点点头。“娘亲没说,秋辰不知道,不过,秋辰觉得娘亲肯定想爹爹了,爹爹这么好看,像仙女一样!” “噗呲”,凰羽忍不住笑了起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封淇奥一脸黑线看着儿子,忍住心中的不快,耐心教导道:“爹爹这是帅气,不是漂亮,不能用仙女来形容” “反正都是好看……” 封淇奥:凸(艹皿艹 )…… “爹爹的头发和眼睛和别人不一样,秋辰以后是不是也能变成这样好……不不不,是帅气!” 但是封淇奥解释了一句小秋辰听不懂的话:“秋辰不会变成这样,爹爹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我看不清你的样子,但是我肯定,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在哪里?在梦里……还是在前世。 眼泪止不住留下来……很痛,很悲,很怕,也,很开心。 胸腔里那颗不会跳动的心好像恢复了活力,每跳一下都是剜心之痛。 凰羽不自觉的走到封淇奥面前,想看清他的模样,抬起手臂想触碰他的脸。 却看不清,触不到。 泪水止不住,滴落在半空中,消失在雪花里,浸染在他的手背上…… 突然,封淇奥感觉手上冰冰凉凉的,抬起手,看到一片雪花在手背渐渐融化。 那种感觉,却不是雪花。 看着爹爹和娘亲叹气的模样,小秋辰识趣的没有再问。 “爹爹爹爹,秋辰会写字了,秋辰写给你看” “好” 父子俩手牵手走进屋里,只余凰羽在外面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大一小渐渐远去。 叮铃铃,叮铃铃—— 风吹过,铃声响起。 不知何时,凰羽的脚腕上多了两个精致的小金铃。 雪下的越来越大,淹没了庭院中的那个小雪人,覆盖了结冰的荷塘。一切都是那么洁白,在月光的抚摸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凰羽一个人坐在吱吱呀呀的秋千上,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那么纯洁无瑕,无忧无虑。雪花穿过她的身体,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她全身上下,只有手可以触物。 凰羽抬起手,轻轻捧住一抹飘落的雪,雪花在她的掌心降落,不一会便凝结成一团毛茸茸的雪球,吹不散,化不了。像她此刻的心情,割舍不下,又不敢上前。 不一会,风坞送来丰盛的晚餐,为主子们布置好餐具便退了下去。 “爹爹,秋辰还要一个碗”,小秋辰扑棱着小短腿爬下椅子,跑到封淇奥脚下伸出爪子摇摇晃晃的去够桌子上的金丝碗。 “你有两个了,还不够?”,封淇奥把碗太高,逗着小家伙玩。 “娘亲没有饭” “娘亲没有饭,秋辰给娘亲盛饭”,小秋辰焦急的重复一遍。 “去吧” 封淇奥看着笨呼呼捧着碗去厨房的小家伙,金眸里氤氲出点点雾气,收回目光,低声叹了口气。 此处,如果有酒就好了。 小秋辰端着碗哆哆嗦嗦的迈着小短腿走进来,婢女看着他烫的直哈气,弯腰想扶一下。小秋辰摇摇头,捧着碗躲开,“秋辰要自己给娘亲端过去” “让他自己端!” “是” 小秋辰把碗放到他和封淇奥之间,放上从厨房拿来的银筷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 哗啦! 噼里啪啦…… 封淇奥一甩袖子,桌子上的饭菜全部被扫到地上,只余小秋辰一个人呆呆的看着暴走的爹爹。 “主子”,婢女连连跪在地上,低垂下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滚出去!” 封淇奥皱着眉头吼道。 “都滚出去!” “是”,婢女小心翼翼看着突然发狂的主子,绕着走到小秋辰身边想把他抱下来。 “呜……呜呜呜……”,秋辰被这一幕吓得大哭起来,小短腿摇晃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留下!” “是”,婢女担忧的看来小主子一眼,叹了口气,后退着走了出去。 凰羽听到哭声连忙从外面探头进来,想护在儿子面前又惧怕男人身上的阴暗气息。 “哭,就知道哭!哭了你娘就能复活吗???”,封淇奥对着儿子吼道。不知怎么的,他一想到至今还未拿到聚灵灯复活凰羽,就十分懊悔生气。是他无能,才让凰羽无药可救,让秋辰没有娘亲。 他对秋辰亏欠,又对秋辰嫉妒。 为什么凰羽一次也没来梦里见过他? 凭什么秋辰就能时时梦到她? 他嫉妒的发狂! 他看着这个酷似自己的孩子,一股愤恨涌上心头。 封秋辰,你为什么这么像我?你像她一点不好吗?你让我时时能看到她的影子不好吗?! “娘亲……呜呜呜……秋辰害怕……秋辰要抱抱……”,肉肉的小手擦擦眼睛,精致的小脸也沾满了泪痕。 “秋辰不哭不哭,娘亲在这儿呢,没有人能欺负秋辰,乖宝宝”,凰羽一把搂住儿子,心疼的拍打着他的背部,眼睛时时盯着男人的举动。 这个男人,真是神经病! 男人一步步走过来,一把揪起小秋辰的领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你哭得我头疼!封秋辰,要是没有你,我完全可以带着你娘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你来到这世上就是个错误,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平常人家,别来这种乌烟瘴气的皇宫贵族!” 封淇奥手掌一用力,眼看着孩子就要喘不过气来,两只小腿不停的上下扑腾,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凝着自己的爹爹,撇撇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住手!你个疯子!”,凰羽上前狠狠的撕拽封淇奥的衣袖,手掌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孩子有什么错?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他为什么要承受你的痛苦! 凰羽想拔出封淇奥腰间的佩剑,却碰不到。想拿起地上的碗,手掌却穿了过去。 他好像天生就会克制她的能力,一靠近他,她比其他魂魄的特殊之处都会消失。凰羽看着脸庞发紫的孩子,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叮铃铃……叮铃铃…… 脚腕上的金铃突然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好似在提醒着她什么。 “怎么?你自己复活不了凰羽,就拿小孩子出气?”,一个温和又带着少许凌厉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一个顺移,两手交接,电光火石之间,孩子已经被温玉安安稳稳的放在椅子上。 不过片刻,两人已过数十招,温玉穿着蓝色的缎子衣袍无风自舞,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朴素又典雅。他的头发墨黑,仅用一根绿竹玉穿过,悠闲地披散在肩膀上,丝毫没有因为打斗而凌乱,碧玉黑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温柔且温暖。封淇奥招招致命,屋内闪出一片凌厉之气。温玉招招如同春雨温润,化解着封淇奥的怒气。 若说封淇奥的勾人心魂的妖精,那么温玉就是画中的谪仙。 “要打,去外面打,别伤了秋辰”,温玉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这时,封淇奥却收起起势,一甩衣袖走向小秋辰。 凰羽挡在秋辰面前,即使她对他没有杀伤力,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虐待。 “如果我是凰羽,看着儿子被你这样虐待,我也不想醒过来” 封淇奥听到温玉的话一愣,拳头紧握,金眸里闪出点点痛恨。 温玉略过封淇奥,捧着哭泣着的小秋辰的腋窝,把他抱在自己的手臂上,拿雪白的帕子给小家伙擦了擦眼泪,又把帕子放回了袖子里。 温玉轻轻掂了掂手臂,温柔对着小家伙道:“一年不见,小秋辰又重了不少。他坏,咱不和他一般见识,叔叔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呃!呃呃!”,秋辰打了两个哭嗝,用肉肉的小手擦擦通红的眼睛。看了封淇奥一眼,奶声奶气的回答,“爹爹也一起去?” “他打你,你还想着他?真是个善良的小家伙。他不去,叔叔带你去”,温玉瞟了一眼封淇奥,无视他的存在,直接抱着小秋辰从封淇奥身边走过。 “站住!”,封淇奥拦住温玉的脚步,想去他怀里抢过孩子。 温玉的脚步轻移,堪堪躲过封淇奥大擒拿手。 “怎么?还想打架?”,温玉挑一下眉,不屑的问道。 “把我儿子放下!”,封淇奥眼神狠厉的对着温玉说道。“我教训我儿子,你一个外人管不着” 第六十三章远古真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不屑的瞟了封淇奥一眼。 今天他似乎对封淇奥瞟的眼数有些多……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 他素质一向挺好,今天这是真的很对面前的男人感到藐视。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自己一有火就发泄到别人身上。也不知道凰羽怎么看上的他。 “他不仅是你儿子,也是凰羽的儿子,是凰羽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你这样没有缘由的突然对着孩子生气,想过孩子的感受没有?他多无辜?凰羽当时怀孕的时候你高兴的像个傻子,现在你又想让死,你这个父亲做的真是称职!”,这些话一口气说出来,真是痛快极了。要不是看在凰羽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管封淇奥的破事。 这孩子虽然大部分容貌遗传了封淇奥,但眉眼间仍有凰羽温柔飒爽的影子。就是因为这点影子,让温玉怎么也讨厌不了这个孩子。 尤其是孩子哭的时候,脸蛋上两个小小的酒窝,简直是凰羽的翻版,看到这里,他的心就像碎了一样。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不该被如此虐待。 “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父母的天使,他听到你们的召唤放弃安逸神界来到这个世上,你还不知足,你不要秋辰,我要!从此以后秋辰就跟着我姓玥,做我玥国下一任太子” 封淇奥勾唇一笑,“你想得美,想要孩子自己成亲生去。我儿子以后要继承我的大统,才不屑做你玥国的太子!封秋辰,过来”,封淇奥伸出手去接孩子。 小秋辰看看爹爹,看看娘亲,又看看温玉叔叔,怯生生的伸出小手。 “唉”,温玉微微叹了一口气。既然小秋辰想走,那他也不强留。有时候他实在懊悔,在遇见凰羽这件事上,自己总比封淇奥晚一步,后来,一步晚步步晚。如果第一个遇到凰羽的人是他,那秋辰该是他的儿子吧。 温玉把孩子递到封淇奥手中,揉着秋辰的头发嘱咐他,“如果有坏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温玉叔叔,叔叔带你去玥国” 这个“坏人”,当然指的是封淇奥。 温玉剜了封淇奥一眼,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同时,凰羽脚腕上的金铃也停止了震动。 温玉…… 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充满安全感,好像你的肩膀本就属于我一个人…… 你在我的生前,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凰羽看着温玉的背影微微发怔,不自觉跟了上去。 叮铃铃——叮铃铃—— 温玉猛的转头,正正站在凰羽面前。 凰羽一愣,忙停住脚步。 金铃声停止。 温玉仔细听了一会,伸手触碰向凰羽的容颜,好似能碰到一样,白玉手指描摹下来她姣好的面容。 “凰羽,是你吗?我曾把护魂铃交给了玥祭司,祭司是不是真的传达给了你?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就摇摇铃,好让我知道你的魂魄真的在这里”,温玉乞求道。 飒飒—— 风吹过,铃声再无响起。 “看来是我想多了”,微叹一口气,温玉留恋的看了看眼前的虚无,转身离开。 却在几步之后又停住了脚步。 “护魂铃是我生来而带,我有一种感觉,那金铃应该不属于这世间,它好像是我生来的一种使命,‘护’字是守护,‘魂’字是魂魄,我想守护的魂魄,从始至终,不过你一个而已。凰羽,护魂铃不会伤害你,它会随着你力量的增加而给予你更强大的能力,别丢弃它,让它替我继续护着你,羽儿” 白色身影渐渐远去,凰羽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弄清温玉是好是坏,所以,她不能暴露自己。直到温玉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凰羽才弯下腰掂起那金铃,一股温润如春的力量传入她的手指,顺着手指进入身体,给她不会跳动的心脏增加一丝力量。可是现在,无论她怎么摇晃,清脆的铃声再没响起。 凰羽皱着眉头仔细想温玉这个人,可是记忆里连一个相似的影子都没有留给她。凰羽摇摇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对她无害就行。 其实没有了记忆倒也不错,至少没有生前的烦恼,至少能够真真正正的做自己。没有感情的束缚,没有人类的压力,甚好甚好。 ……远古 *温玉  篇…… 元封十年,左相喜得嫡子,嫡子出生之夜,天降祥光,一锦绣襁褓自金光中现出,褓中孩子不足满月,周身只有玉佩一枚。左相心生爱怜,收其为嫡女,名唤玉佩之字---凰羽。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玥国,一声啼哭,一位漂亮的小皇子也随之出生。小皇子出生便腕带护魂金铃,手握一对墨白凰玉,额间一抹红丹如同旭日东升,象征着无限的守护与光明。左眼角一颗泪痣又为他增添一抹柔情。 这是玥国第一位小皇子,也是唯一一位,如此磅礴大气的出生阵势,连见多识广的大祭司都没有见过。在此之前,大祭司观星多月,预测玥国必有一守护神之子降临皇室,虽本有准备,但还是被小皇子的出场惊艳了一番。 此子,将来必定是玥国的守护神,护国泰民安,护天下和平,但皇子命中必有一劫,此劫为情劫,而那女子,便在东南方向的封国。 破劫之法,第一是杀了那女子。但封国之大,寻一不知名姓的女子何其难,故这一条不能用。 第二,就是将小皇子改变容貌,护于皇室之中。 孩子生的如此好看,玥国皇帝和皇后当然不忍伤害孩子分毫,但又不能不听从大祭司的旨意,故决定将孩子额头一抹丹虹和左眼角一抹泪痣化掉,没了这两处最好辨别的标志,也就能挡得住那女子寻来。 天命不可窥探,大祭司也只是开天眼稍稍了解了一星半点。却不知道这一星半点正正阻挠了神的旨意。 天地混沌初开之时,远古众神集天地灵气幻化而生,集风月雷雨于一身,破碎虚空创造远古上界于虚无天地之上。彼时祖神岙天统驭麾下远古真神,开天辟地,花万年光景,才有了日后的天人两界。 两界成形之日,祖神岙天功德圆满,化为天界乾坤柱,支撑着世界命脉。乾坤柱有预言未来的能力,能力强者分居乾坤柱的两端,上为天界众神,按神力高低由上到下排序,因祖神陨落,故乾坤柱最上一位永恒空缺。下为一片虚无,无人知晓这里在未来将会出现哪位至强者。 至此之后,祖神麾下——景行、灼华、彼萧、东昂、颂乘五位真神便成了远古神界的主宰,位居祖神之下,共同统治天人两界。 五位真神之中,仅有景行真神和灼华真神为女神。景行修为极高,仅次于祖神岙天,又聪明伶俐深得祖神喜爱,因此位于五位真神之首。而灼华真神恰恰相反,灼华神力低微,本不该位列五神之位,但因其为真身为人界万兽之王麒麟,故得以成为祖神五弟子之一。 灼华真神爱慕彼萧真神,众神皆知。 彼萧真神心仪景行真神,众神亦知。 祖神作古后,彼萧真神在乾坤柱前与景行真神表明心意,愿与其结为神仙眷侣,共度无尽岁月。 景行真神允。 婚期定位十日之后,彼萧真神极其重视这场大婚,邀请花神花倾、风神落舞、海神铭倪……确保婚礼万无一失,那几日,上界同庆。 但在婚期前三天,景行与灼华去人界创造万物之时,不幸被虚无之力重伤,神陨于东海凤凰山。 灼华说,凤凰山突出异像,她去查看,不料被幻境困住,景行真神是为了救她而陨落于凤凰山。 两位真神去往人界,只有一位回到天界,而且是一位神力低微的真神,这个结果,无论谁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即将于景行大婚的彼萧。 彼萧不信,亲自去凤凰山寻找查看,却在山上找到了景行的随身神器裂云鞭。原来雾气沉沉的凤凰山,此时氤氲着浓厚的神灵之息。彼萧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怒之下将灼华打回原形,剔其神骨,赶出上界,子孙万代永不能飞升神界。 从此,上界五位真神只剩三位彼萧、东昂、颂乘。 景行真神还未陨落之时,颂乘真神便和彼萧真神不和,景行陨落,二位真神的关系更是水深火热,天界时时响起神力碰撞之息。 颂乘真神气愤彼萧真神没有保护好景行,彼萧真神控诉颂乘真神觊觎其妻景行,二位神祇表面上的和谐关系从此彻底破裂。 景行酒量薄弱,若不是你强行灌醉,留她在你神邸,让她以为木已成舟再无法回头,她又如何会同意与你成婚。 颂乘真神留此一言便下凡久居人界,再无心思回归上界。 颂乘真神于凤凰山虚无之中妄图聚集景行真神神魄,不惜修炼妖邪之术,修炼万年,未果,但其神志已被妖邪侵蚀,再无法回归上界真神之位,故在虚无之中创立冥界,与天界势不两立。 从此,远古世界被分为三界,神、人、冥。 三界自远古时代终结后,为表示对真神的敬畏,后来飞升的神祗皆用“君位”来作为灵力最高的存在,天界的“帝君”和冥界的“冥君”便是最接近于远古真神的存在。 第六十四章无上身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普通人类要经过在人间有极大的功劳才会在死后飞升为仙,能被天神选中命格成仙的人,已是幸中之幸,若是能在天界刻苦修炼立有大功度过天劫,神力大成之时,便可飞升为末神。 末神,中神,上神,最后便是帝君。 冥君传自颂乘真神,颂乘真神以自身的神力融合凤凰山的虚无邪气,再加上和景行真神残留下来的灵气开辟了虚无冥界。冥界位于三界最下,与天界对立,将人界夹在中间,共同掌管人间事宜。 若说天界掌“生”,那么冥界就掌“死”。进入冥界者,必定是怨气极重的孤魂野鬼、不可进入轮回道的成型邪力、被天界剔除仙骨的坠仙堕神……只要修习邪术者,全部被冥界所欢迎。 故冥君以邪魔之力为本源,经过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命劫和每万年一度的冥君选拔,邪魔力量最强者可成为下一任冥君。冥君没有继位年限,能力最强者成“君”。 三界众仙邪各自恪守界规,按照等级严格分明,人界更是尊卑有别,故各界中井然有序,一派祥和,除了天界与冥界时不时有些小打小闹。神与冥势均力敌,敌对数万年,却又共同掌控着人类的命数,互相制衡的状态下,世界倒也安宁。 自从祖神开天地以来,千万年内三界中也只有数百位神仙和冥族能升至少天君、邪神君之位,仅有数十位天选之子登临过帝君、冥君的位置。故,当今三界,冥界唯有一冥君——鬼域冥辰,天界有三帝君——九重天帝、碧凰帝君、弦执帝君。观此便足以知登临“君”位之艰辛。直到……第四位帝君的出现。 自从无悟天君陨落,再无人登临“君”位,有祥光预兆的一天,平静了数千年的万清天庭,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激起了万层波澜。 碧凰帝君之幺女,生来便是神力巅峰之碧瞳,乾坤柱最顶端之神,可与祖神并肩的存在,命中注定万神之上的帝君! 碧凰一族能生出这样的小帝君,虽震惊三界,但也在意料之中。 小帝君母族乃地神族白泽。白泽一脉起源于人界昆仑山,发迹于洪荒时期,是昆仑山上的著名神兽,山海经中的佼佼者。白泽少君于二十万年前飞升神界,位列帝君之下,少君之首,很有可能成为第四位帝君……当然,现在是第五位。白泽少君虽飞升时较短,但威信是一些老神族都可望而不可即。 白泽神兽外表优雅,性情温和,几乎集山海经所以神兽的优点于一体。白泽神兽浑身雪白,狮虎身姿,脚踏蓝海,背展双翼,有麒麟两长角当顶上,有纤长凤尾无风自舞,神兽状态便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再加上其高贵优雅的外表,昆仑山第一当之无愧。 白泽虽性情温和,但有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灭其九族,就算是九天之龙,若是触了白泽逆鳞,白泽亦可也可杀之震死。 神兽白泽乃山海经之首,掌管天下所有由“精气游魂”变化出来的各种鬼怪。白泽神兽非常聪明智慧,通晓天地鬼神的种种事情。尤其是对山林水泽间的各种魑魅魍魉,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无论是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法术,它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所以从很早开始,白泽在人界就被当做驱鬼的神兽和祥瑞来供奉,尤其到了中古时期,人们对白泽的尊崇更是隆重。当时《白泽图》(又称《白泽精怪图》)一书非常流行,到了几乎人手一册的程度。书中记有各种神怪的名字、相貌和驱除的方法,并配有神怪的图画,人们一旦遇到怪物,就会按图索骥加以查找。所以,白泽在人界的神话中地位崇高,是能与太阳并肩的极少数神兽之一。 不仅如此,白泽是祥瑞之象征,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故人界视其同为德行高的统治者治世的象征。白泽神兽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 凰羽其母白沁,便是白泽少君唯一的女儿,白泽神族的大帝姬。白泽少君五十万岁才才一女,自然如掌上明珠般宠着护着,任何好东西都想着女儿。白沁想要天上的星星,白泽少君会亲自去九重天上找主管星月的太阴星主,以山海经九尾狐一尾为交换,为女儿带回三颗北斗星,人间一夜的月亮。 《山海经》中记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便是美貌惑人的九尾狐。九尾狐中以九尾天狐最为厉害,据说它们外貌最为俊美,且有通天之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白泽少君便为女儿寻得青丘九尾天狐长老教习她通天法术。 除此之外,少君为了保护女儿安全,又为她寻得不少神兽作为成人礼送给白沁。 毕方为其出行护驾。毕方外形如同独角仙鹤,乃是火的象征,攻击力极强,是外出必备守卫。 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应龙称得上是龙中之精,长出了双翼,生出了獠牙,一尾便可扫平山脉。是白沁四大守卫之首。 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 形类马,长一二丈,有鳞片,浑身有火光缠绕;会飞,极其凶猛。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是白沁四大守卫之二。 山海经中记载着在东海之地有座山,名字叫做流波山,山上有一种圣兽,夔。身似牛状,只有一只脚,全身灰色,无角却只长了一只角,而且传说他每次出现都会引来狂风与暴雨,而且身上还有金光闪耀,他的叫声如雷贯耳。是白沁四大守卫之三。 烛龙,别名烛九阴,烛龙是人脸蛇身的怪物,红色的皮肤,住在北方极寒之地, 身长千里, 睁开眼就为白昼, 闭上眼则为夜晚, 吹气为冬天, 呼气为夏天, 能呼风唤雨。另有传说是盘古所化,控制时间。是白沁四大守卫之末。 白沁自幼跟随父亲统领山海经众神兽,一万岁通晓三界天文地理,五万岁完全掌管山海经内一众鬼神。白沁无论神力还是统治能力都是天上养尊处优的神女所远远不能比及。 凰羽其父碧凰神族一脉传承上万年,其羽若碧色琉璃,一支便可湮东海,两支可移昆仑,绝非四海八荒的其他凰神所能媲美。 远古真神有言:凰舞于天,碧羽琉璃,涅槃重生,天地同岁。说的正是碧凰神族一脉。 曾有传言,碧凰神族的第一位帝君凰启与九天之上的三足朱雀玄灵曾生事端。朱雀,也叫三足鸟,传说是东昂真神的后代,它们放射出的光芒就是太阳,自以为是万物的主宰,偏偏去惹刚刚飞升的凰启,凰启一怒之下将玄灵一族全部放逐在极西之地的离恨海,将其永恒封印黑暗之中,不见一丝光芒。有朱雀后代曾去救援玄灵,都被阴寒的冰封和无数的魔兽吓回了九重天。 直到今天,离恨海都阴寒彻骨,为无数厉害的凶煞盘踞,寻常的神族稍微靠近些便要重伤,故尔已被天帝封为了禁地。 这便是凤凰之尊的霸道,传承数万年从未改变过。 碧凰神族不仅强在神力上,更有源自远古的尊贵血脉。其他凰族出生时是为凰身,体型大多如家禽大小,羽色华丽,两翼具许多赤黄色及白色眼状斑纹,神力微乎其微,一般要在本族炼渊里修炼最少一千年才化为人身,人身之后要经历一次涅槃才能拥有新的容貌和发现自身的天赋。就连如今的天后,都是在一千五百岁的时候修的了人形,两千岁第一次涅槃成功,这在火凤一族中已经算是拔尖。 而在碧凰山,碧凰神族无论帝君还是子民,生来便可化为人形,神力越高,容貌越没,在碧凰山街道上,时时可见男子俊美无俦,女子美丽端庄。能迎娶一位碧凰族女神,在天庭的地位也会高上很大一番。 碧凰性格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碧凤鸟形体甚高,约六尺至一丈,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优雅高贵。喙如鸡,颌如燕。羽毛上有凤凰火美丽花纹。尾毛分叉如鱼,随风摇曳,优柔端庄。 凤为雄,凰为雌。凤鸣如箫笙,音如钟鼓。凰鸣如碧水山泉,叮咚悦耳。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雌雄和鸣曰锵锵。 碧凰神族,自远古时代流传至今,与天地同岁,坐拥天界万里碧凰山脉,宫殿之多,天泉之华美,就连最远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岛上的小仙君都晓得。 五万年前碧凰一族飞升出一位专情帝君,即凰羽之父,“君”位本就难以飞升,更何况是帝君,碧凰神族在天界的地位更是非同小可。 碧凰族中,以碧为尊,当今碧凰帝君修炼二十五万年冲破极限,到达帝君之位,一双深碧色眸子便具有通天之术。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众神在凰羽还未出生之前便早已预测,此子将来的修为定不会低于其父母。 白沁二十五万岁那年,在人间偶遇三十五万岁的碧凰帝君,两神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成为了一对神仙眷侣。 第六十五章求女心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凰帝君将成婚之地选在仙山昆仑山,三界中数得上名号的神仙都受到了邀请,那一日,百鸟朝凰,众仙莅临,宾主尽欢。白泽少君将山海经执笔权作为新婚贺礼送给女儿,再加上珍宝神器无数,足以让白沁在碧凰山立足。 五万年之后,帝君和帝姬孕育了第一个后代,是位漂亮的小殿下,取名凰泠。这是三界中一件极大的喜事,但碧凰帝君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小殿下,父子俩经常争风吃醋,温和与温柏父子整日劝架,也是天界的一件趣谈。 鹤族是碧凰部下神族,主要担任守护一职。每一任碧凰统治者及其后代出世的第一个月圆之夜,都会有一位鹤神的守护使命显现出来。这位鹤神会永远保护在碧凰身边,好像天生就有心灵感应一般,鹤神一旦感知到碧凰有危险,就会准确的辨识方向去营救。许多碧凰神族族人被鬼怪侵扰消失于虚无世界的时候,鹤族也能感应到他们的位置。故,凰在鹤在,凰无鹤去。碧凰神族能成为天界平均寿命最长的神族,很大一批功劳是鹤族的守护之力。 比如,碧凰帝君的守护神鹤皇温和,凰泠的守护神鹤皇之子温柏,即如此。 鹤族与碧凰神族的守护选者不是依靠神力决定的,也就是说,一个神力低微的碧凰族族人可能会有鹤族殿下为守护神;一个神力强大的碧凰族族人也可能会有没有神力的草包守护神,选择是随机的,这一切都由虚无缥缈的命格暗暗连接着。 众人皆知,碧凰帝君想要一女儿,第一个孩子凰泠为男已是十分懊恼,再加上白沁君妃产后大伤元气,碧凰帝君愁的都多了几根白色的羽毛。他只是想要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的那种,漂亮又可爱的那种,会跟在他后面奶声奶气喊爹爹的那种,为啥就什么难啊…… 凰泠:这些特点我没有吗??? 后天界众神除了经常看到碧凰帝君和小殿下争风吃醋以外,又会见到另一番景象。常年不登九重天的碧凰帝君,竟在司命星君府邸建造了一座宫殿,以串门为由,整日整日去找司命神君让其测命格,算女儿什么时候来。岂料第一次测就测了好几个时辰之久,虽说对仙人而言百年亦不过一瞬,但在面临着碧凰帝君期盼眼神的重压之下,这时间就显得相当难熬了。 “帝君命中有一女……恐怕……此女神气太过低微……现在还测不出来……今后的命格……”,司命星君胆怯的看着渴望女儿的碧凰帝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对他说出这个“噩耗”。 却没想到碧凰帝君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透露着欢喜与激动。 “哈哈哈,哈哈哈,本君命中有女,命中有女!神力低微又如何,本君也一样把我的女儿宠成最幸福的小帝姬”,转身朝着司命星君一叩手。 司命连忙躲开,帝君之礼,他这样的小星君怎能承受得起。“帝君快起,您这是折煞司命了。不过……命格之事虽能信,但不能全信” “星君这是何意?”,碧凰帝君俊眉一皱,唯恐这盼了几万年的女儿有何闪失。 “人之命格,神注定;神之命格,尊贵高尚,并无定数。司命也是如水中捞月,只能探出一二,未来小帝姬的命格,还得她自己来定。命格测不出,其一是神气过于低微,其二,是神气过于强大,已经超过了神界所掌控的所能探测到的范围,远古界祖神岙天便是一个例子” “小女怎敢与祖神岙天相比,本君只盼她平平安安来到天界,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碧凰帝君面含温柔微笑,深碧色眸子里出现点点星光。 自从收到了司命肯定的回答,碧凰帝君在造女儿的路上越走越远。 凰泠两万岁时,白沁君妃再得身孕,浑身虚弱异常,连执笔山海经的力气都没有。碧凰帝君为妻子不远万里寻得医神五耀,并将胸前的护心羽给五耀作为药引,再加上千年蛟龙灵珠为妻子养胎。后,碧凰帝君用腹部最柔软的碧色羽毛为妻子做了世界上最舒适的仙羽衣。但白沁的精神肉眼可见的虚弱,胎儿的气息也一天天地沉下去。 所有人都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担忧着,所有人都为他祈祷。 但君妃生产后元气大伤实在严重,此神胎没过一万年便不幸流产,是位已经成人型的小帝姬。碧凰帝君悲痛不已,白沁也因神体交悴大病了一场。五耀说,即使病好了,君妃也很难再有神胎。 众神惋惜。 碧凰山气氛因此低沉整整一千年,千年中,无神敢歌舞于此,无神敢提及怀孕一事。碧凰帝君无心管理人界事宜,白沁昏迷更管理不了山海经内的众神兽,因此人界一度妖魔纵横,此事影响了人界东南方向数万年的安宁。 碧凰帝君虽爱女儿,但也疼爱妻子,他不忍再让妻子承受流产的痛苦,故不再表现出想要女儿的心情,只说有一凰泠一子继承碧凰山已经足够,其余的,一切顺其自然。 凰泠五万岁,君妃再次得神胎。碧凰帝君大喜,平时更是加倍小心翼翼的照顾,生怕妻女有什任何闪失。 两万年后的一天,白沁在碧凰山生下一碧瞳帝女,凰羽。 彼时的小鹤仙温玉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鹤族孤儿,无依无靠,神力低微,连那天马厮里的马儿都比他活的有地位。没有庞大的家族支撑,没有强大的神力保障,没神会在意他这样一个最低等的小小鹤族。 人间的世态炎凉、趋炎附势,在神族亦是如此。 神族寿命无尽,到了二十万岁才算成年。七万岁,这个年龄,在人界只相当于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孩子。未成年的神族不能出天界,温玉没有太高的神力,外界的妖魔鬼怪可以把他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他也不敢出去,只能在熟悉的鹤都逗留。他想填饱肚子,就去找活干,可是人家不会要他。神界以收童工为耻,神们认为,只有雇不起佣神的神族才会雇佣童工。 他实在很饿的时候,就去垃圾堆里捡神族丢弃的垃圾吃。高阶神族已经达到了辟谷的境界,依靠天地灵气便可得以永生,只有低阶神族才会丢弃吃不完的饭菜。所以,垃圾对温玉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能抢到一片坏掉的仙菜可以算是绝美的加餐。 温玉生得很漂亮,墨黑色的眸子高高的鼻梁,如玉娃娃般精致可爱。女鹤神会因为他可爱的容貌多给他些吃食,多打赏他些鹤羽,他多,别人就少,所以温玉一直是其他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见大人离开,他们就会对温玉拳打脚踢,争夺他的食物,抢去他的鹤羽。 “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街道“大哥”瘸腿男带着一群小弟又来找温玉事。 “小白脸,就知道靠脸吃饭,你不去男伶馆,在这里和我们抢吃的,是不是存心不想让大爷我快活?” “啧啧啧,你看看他浑身都是着水沟里的恶臭味,哪个男伶馆敢要他”,瘸腿男用拐杖戳着温玉的肚子。 “看什么看,嫌弃我们?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七万岁了,连使命都没有开启,说不定你那位碧凰族主人神力比你还低微,说不定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了!” 旁边一人戳戳他,看看四周,警声道:“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忘了碧凰帝君……” “对对对”,瘸腿男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碧凰帝君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一马,小的不是有意要说的” 天空一片安宁,碧凰帝君没有发现。瘸腿男看了一会,又恢复了刚刚令人厌恶的姿态。 “就这么点鹤羽,还不够买一条仙虫,小子,你是不是私藏鹤羽了?”,独眼二哥踢踢温玉的手臂,眼神轻蔑的瞪着他。“不说?给我打,打到他说话为止!” 一顿拳打脚踢,温玉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紧紧捂住怀里那只紫钗。娘说过,不能在坏人面前流泪,他都记得。 在温玉看不到的角落,一个额间佩戴着一抹白月的小男孩露出狠毒的眼光。 温玉,你这个肮脏的私生子,本就不改存活于世间!我才是父王唯一的小儿子,大哥唯一的弟弟! 故事像人间话剧里那般俗套。鹤族族长一日醉酒,不甚在府邸中宠幸了随侍婢女盏灯,族长夫人是万万容不得这个妾室的存在,赐了一碗堕胎药,打发了一些钱财把盏灯逐出府邸。温和自知此事是自己酒后乱性做了这等荒唐事,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由着夫人处置。 怎料一月后,盏灯发现了腹中多了一个小生命。盏灯不忍心伤害腹中的孩子,躲在老家偷偷将孩子生了下来。邻家大婶听见隔壁不对劲,才发现盏灯在一人生子,忙去帮忙。由于孕中营养不足,再加上大出血,盏灯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已经奄奄一息。她看了孩子最后一眼,孩子眉心一颗丹虹像极了温和。她却连抬手摸摸他软软的小脸蛋的力气都没有。 盏灯笑了笑,对着孩子道:“宝宝,你叫温玉,温和的温,璞玉的玉。你的父亲是鹤族族长温和,等你长大了,神力足够强大,就带着这支紫钗去找他……咳咳咳,咳咳” 第六十六章鹤都孤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大婶”,盏灯看向惊呆的邻家大婶,最后将孩子嘱托给她。“大婶,我求您帮我养大这个孩子,等到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再告诉他自己的身世。孩子太小,我怕族长夫人会容不下他……求您答应我……求求您” 大婶有些犹豫不决,看看怀中哇哇大哭的孩子,再看看奄奄一息的盏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婶……”,盏灯用最后一口气说出这两个字,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无论大婶怎样覆盖她的眼睛,盏灯一直不肯闭眼,死不瞑目。 “我答应你,将孩子抚养长大,,你安心去吧”,大婶在盏灯耳边轻声说道。 眼皮慢慢落下,留下孩子一人在血褥上哇哇大哭。 温玉越大,眉眼中越有温和的影子,一日外出不巧被族长夫人注意到。鹤都刑法严格,杀神偿命,夫人不敢大肆动手,便派人在暗中刺杀,大婶夫妇为了保护温玉而死,此事惊动了族长温和。 为了不让夫君发现温玉的存在,族长夫人只能把此事暗暗压下去,伪造成一场邻里纠纷。后来,温玉便成了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孤儿。夫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温玉,她不宜经常在街道走动,于是让小儿子温松借着瘸腿男的手慢慢杀死温和,才有了街头欺凌那一幕。 风和日丽的一天,七万岁的凰泠来到鹤族为即将出生的妹妹寻找生辰礼物,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被欺负的温玉。相仿的年纪,地位却天差地别。凰泠强壮如小牛犊,随便出一次门便有万人陪侍,而温玉却骨瘦如柴任人践踏,此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家世和地位,本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 凰泠看不过去,用神力驱赶瘸腿男等人,不顾温玉破烂腐臭的衣侍,一手扶起温玉,一手从仙云锦衣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毫不吝啬的将散发着清凉香气的愈仙丹喂给了温玉。 一旁的碧凰侍卫肉疼看着那颗淡金色的珍贵丹药,那可是太上老君炼了九九八十一天、失败了七七四十九次,才得到的唯一一颗成品,凡人吃了可起死回生,仙人吃了可神力大增,堕神吃了可重建神骨。如此珍稀灵丹,太上老君作为凰泠七万岁的生辰礼送到了碧凰山。碧凰帝君让小殿下时时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却被小殿下轻易地给了捡破烂的小孩。 肉疼…… 温玉感觉到一股暖暖的力量从腹部升起,好像整个人沐浴在太阳底下,被踢断的手臂也没有了痛感,全身都舒坦起来。 温玉慢慢睁开眼睛。 是太阳啊……是一位……很漂亮的太阳呢。 凰泠背光托着温玉,在温玉眼中,好像暖暖的阳光是从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刻,这个男孩就是温玉所有的希望。 “小殿下,我们快些买完回去吧,帝君如果再发现您偷偷出门,下一次您可真就出不来了”,碧凰侍卫在一旁焦急的劝着。 “唉”,一声微微的叹息,带着对怀中男孩无限的怜悯。 凰泠将手臂幻化成碧凰神兽,咬咬牙拽下一根碧透色凤凰翎,放到了温玉脑袋旁边。 “你带着这个去找鹤族族长温和或者鹤族大殿下温柏都可,他们就见了自然明白” 碧凰神族,如此年纪,又与鹤族族长和大殿下相熟,不是碧凰神族唯一的小殿下又是哪位? 如此大恩,温玉感激不已,父母陨落后,再没有神对他这么好。温玉想起身给凰泠扣头感谢大恩,但苦于身体疼痛无法动弹,他只能看着凰泠离开的背影流下一串炙热的眼泪。 后,温和见到凤凰翎,马上召见温玉。初见温玉,温和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到孩子那眉眼间展露出来的高贵温润的气质,以及熟悉的墨黑色眼眸,一个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你的母……” “咳咳咳”,族长夫人在一旁假装咳嗽,瞟了一眼呆怔看着温玉的温和。 温和是人尽皆知的“妻管严”,听到夫人的提示,即使心里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再说出来。 这孩子,以后有机会再细问吧。 温和拿出族长的架势,客套的关心了温玉一番。 考虑到温玉神力太过低微,只能适应灵力薄弱的地界,所以温和在距离鹤族中心最远的南鹤天为他寻了一门差事,早九晚五的工作和每日争夺食物的日子比起来好太多。有了一个固定的住所,又可以填饱肚子,温玉很是知足。 他一直以为,见到凰泠的那一天,是他神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他没想到,凰泠才是他神生的开始。 一个月后,碧凰神族第一位帝姬、天族第四位帝君降世,天界盛景,百鸟朝凰,万花开放,连天帝的大殿下出生都没有这般轰动。天空中闪过无数飞云,凡是能去到碧凰神族的神仙都赶去蹭一蹭这强大的神力,说小帝姬的一滴眼泪便可让他们飞升到上神。 碧凰山坐落在三重天上,占据了整个东南方位,山脉延绵数万里,高耸险峻无比,贯穿了两重天界。仙树呈现凤凰展翅的奇观,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登神阶如同凤尾摇曳多姿。高大的山脉阻挡了众神的视野,也保护了碧凰神族世代安宁。 神力高的神仙可以乘云驾雾到达花费一炷香的时间到达山顶,神力低微的小神就只能爬那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登神阶。神阶缓陡不齐,时刻发生着变化,仙树中伴随有迷阵,一不小心就会有进无出。 位于一重天的温玉抬头看着那碧光穿天的东南方向,双手合并,心中暗暗为刚出生的小帝姬祈祷,祈祷她平平安安的长大。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 因为小帝姬的出生,今日的鹤都繁荣胜更往日,站在最偏远南鹤门的温玉都听得到一整天里鹤庄的热闹欢喜声。 做完一天的清扫任务,温玉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藏在床下的小木匣子,带上这几个月赚得的所有鹤羽,以及母亲最后留给他的一支东海紫珠钗,走进了熙熙攘攘的鹤都。 天界由下往上分为一到九重,每一重都有主掌的君主,比如第九重天,天帝,第三重天,碧凰帝君。第二重天往上没有白天黑夜的变化,亦没有气温的变化,气温永远保持着四季如春,亮度永远暂停在柔和的仙光。重数越小,与人界距离越近,可感受到日月的交替,昼夜的变化,气候的冷热。 鹤都便位于重数最低的第一重天界,这里,却是天界有名的不夜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鹤都街道两旁仙门店铺林立,暖暖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如同人间的红砖绿瓦和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鹤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飞马粼粼,长鹤鸣叫,神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带着白羽翅膀的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因为临近人界,所以鹤都将人界夜市和天界仙气的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别具特色的仙界不夜城。 温玉在街道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精致陌生的面孔,每个人脸上都展露着开心的笑容。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淡蓝色的月光。 今天是小帝姬出生的第一个月圆,碧凰帝君将在碧凰山最高的天台上亲自迎接女儿守护神的到来。到那时,众神可一睹第四位帝君,也是创世以来最年轻的帝君的风华。 凤凰眼泪有起死回生之效,帝君的眼泪更不用说有多珍贵,帝姬这么小,说不定怕生一哭,让他们有幸捡到一颗泪水也是很幸运的。 此时一轮明月已升到半空,碧凰山天台已燃起金黄色的凤尾神火。 小帝姬出身高贵,生来便为神力巅峰,神们好奇的都猜想着她的守护神是何方神圣。没有启发使命的小鹤们都期盼着自己能是那个幸运儿,可以一步登天。 热闹的鹤都夜市随着夜幕降临,人越来约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淡蓝的月光轻洒而下,照耀在人群的中央,显得格外撩人。 温玉回过神来,颠颠怀里的鹤羽,继续低头走自己的路,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与他格格不入。今天是小帝姬与众神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碧凰帝君广开碧凰山路,允许各方神仙为小帝姬送出世礼,只要礼物能博小帝姬一笑,碧凰帝君就会重重有赏。 温玉不求重赏,只想为小帝姬准备一份他力所能及最好的出世礼,这是一份心意。 他流浪的那几年,一直蜷缩的那个小胡同旁边是一家万年糕点铺。店铺经过万年时间已从一个小小平房发展成一座酒楼大小。万年糕点铺在天界名声很好,糕点种类众多精致美味,小小的桂花糕做成珍珠般漂亮的光泽,一口下去满嘴留香。不仅如此,万年糕点铺服务十分周到,可配送至九重天任何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地方,没有他配送不到的地方。 万年糕点铺,可谓是节假日礼品,恋人表白的最佳选择之一。不少神族慕名而来,听说白沁还不是君妃的时候都来过。 店铺里常年飘出诱人的糕点香气,热乎乎香喷喷的糕点对当时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温玉来说简直就是最美的美梦。 在帝姬守护神降临的这种时刻,万年糕点店铺生意更加火爆,一楼摩肩接踵连一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二楼早被神仙预约下来座无虚席,神门品尝着精致的糕点谈论着即将发生的盛事。 不到大人肩膀高的温玉在一楼被挤来挤去,好像夹在面包中的小葡萄干,踮着脚尖一点点往柜台挪,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今日的糕点单。 “各位客官都排好队排好队,哎呦!”,店小二大声吆喝着,被一个不小心的神仙踩到了细长的鹤脚。 “嘶嘶,疼死我了。糕点多着呢,大家都不用着急,这样挤来挤去谁也买不到” “大家都是高素质的神,不是那些庸俗的人类,这样吱吱歪歪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神常常自诩高贵,看不起低俗的人类,一听店小二这样说,全店一片肃静。不少神微微有些恼火。 “你这店小二怎么说话!” “就是,卖个东西这么慢,我都等了一个时辰!” “叫你们老板出来!” “叫老板出来!” “咳咳咳,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老板一脸和煦笑容从后面走出来,声音如春风般磬人心脾,化解了众宾客一肚子的怒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众宾客也不好再闹事。“这小二新来的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他,今天得罪了各位大人,谢某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今天来的客人,万年糕点铺每人送夜色晚景茶一份。请大家按次序排好队,糕点稍后就好” “今天日子特殊,来的神又多,给老板个面子吧” 其中一神一吆喝,其他神也跟风排在后面,渐渐成一列长队,到了路的对面。 温玉个子小,身形又弱,被大人们挤来挤去到了队伍最末端。他焦急的看着长长的队伍,再看看快要升到半空中的满月,急得直跺脚。他神力低微,根本飞不上三重天,于是和天马神将约定好月圆之前赶回南鹤门,将礼物交给天马神将,让天马神将帮他带到三重天上去。如今这长长的队伍一动不动,温玉看着神火燃起的碧凰山天台,心中越来越急。 天空中掠过不少神灵,腾云驾雾、御剑而飞……如八仙过海,神明各显神通,齐齐聚在碧凰山天台四周。碧凰山脚的竹林里密密麻麻闪着碧光的阵法渐渐撤去,显露出碧凰山脉仙雾缭绕,灵力充沛,比之九重天宫也不遑多让。神力中等的神仙成群结队踩着仙气缭绕的仙阶爬上碧凰山天台。 碧凰山开,仪式马上开始。 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排到了温玉。他踮起脚尖,两手捧着所有鹤羽,加上一只紫珠钗递到掌柜面前。 “我要一份桃花百果糕与玛瑙白玉糕,一份华光飞景甜茶,谢谢” 掌柜看着温玉手中的鹤羽,细细数了一下,摇摇头,低头对温玉说道:“小朋友,你的钱不够哦” “那,再加上这只紫钗呢?”,温玉期盼的看着掌柜,希望他能点点头。 掌管拿起紫钗,细细看了一下上面的东海紫珠,归还到温玉手中。又摇摇头,“加上这只紫钗,只够买一份桃花百果糕” 温玉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慢慢把手收回来。送人礼物哪有只送一块的道理,而且小帝姬也不会却这小小一块糕点。“掌柜的,我会做很多事,我想在这里打杂来抵玛瑙白玉糕和华光飞景甜茶” “小朋友 你还没成年呢,我们可不敢收”,掌柜好脾气的解释道。 “掌柜,求求你” “前面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我还等着看小帝姬,错过了时辰你们赔的起吗?!” “是啊是啊” 后面的神不耐烦的喊着。 “又怎么了?”,谢老板从后面出来,掌柜给老板解释了温玉的事。 老板看了看温玉手中紫钗,惊讶了一刻,又微笑着点点头,将温玉喊道身边来,带着他走进屋里。谢老板蹲下身子与温玉平视,温柔地说道:“孩子,这紫钗珍贵得很,你要好好留着,别轻易露在外人面前。这次糕点我请了,不要钱” “不,老板,不行”,温玉摇摇头,把钱递给老板。他虽然小,但也知道不能欠别人人情。 老板笑着说,“要不我先给你记在账上,等你哪天有钱了,再来还账,如何?” 温玉思考力一下,感觉可行,于是点点头。 “真乖”,谢老板揉揉温玉的脑袋。 不一会,刚做好热腾腾的桃花百果糕与玛瑙白玉糕,和一份华光飞景甜茶外加夜色晚景茶,被打包的好好的装在缩锦袋里。缩锦袋是谢老板独创的神袋,装进去的食物长时间可保持鲜美可口,而且可以缩小到巴掌大小,携带方便,又可以保持食物最初的味道,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温玉谢过老板,怀揣着缩锦袋飞快的本想南鹤门。 “砰!” 木棍落地的声音。 “哎呦!哪个龟孙子不长眼睛敢撞大爷我!”,这个声音,温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瘸腿男! 温玉一骨碌爬起来,不顾瘸腿男骂骂咧咧,飞快的掠过他跑向南鹤门。 “还敢跑?!给我追!”,瘸腿男捂着受伤的腿打喊着。几个腿力快的小弟幻化成仙鹤飞向温玉。 两条腿哪有飞的快?片刻之后仙鹤就追上了温玉的步伐。 温玉一见后背追来的鹤群,感到大事不妙,护好怀中的糕点,东躲西藏摆脱着仙鹤的长嘴。可是那嘴又尖又利,戳破了他的衣服,划伤了他的手臂,揪着他的衣领飞回了瘸腿男面前。 “放开我!”,温玉眼眸冰冷的看着瘸腿男,不停的挣扎着受伤的手臂。 “是你小子啊!怎么?升官发财了忘了我这个大哥了?赚钱了也不知道回来孝敬孝敬我,胆子肥了不少啊!哟,这么香,怀里藏了什么好东西?给我搜出来!” “是!” 两个小弟从瘸腿男背后走过来,伸手就往温玉怀里抓去。 温玉把头狠狠地往前一撞,不留余力的磕向其中一个男孩。 “哎呦!”,男孩眼冒金星直接倒在地上,捂着头哇哇直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一道血痕从温玉头上流下,滑过他的眼睛,让冰冷的眸子增添了一丝狠毒。温玉直勾勾的看着另一个男孩。 男孩看到受伤的同伴和这样狠厉的温玉,脚步有些犹豫,一时不敢上前,回头胆小的看着老大。 “一群废物!给我按好他,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个龟孙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这下可以给小主子交差了”,瘸腿男捡起拐杖,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步一步朝着温玉走去。 “啧啧啧,你这双眼睛真是好看,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的狐狸眸子有什么用?想勾引高贵的神然后野鸡变凤凰吗?与其留着你这个祸害魅惑神界,还不如现在就为民除害!” 说着,锋利的匕首刺向温玉墨黑色的眸子! 温玉知道闪躲不开,眼神狠厉的看着瘸腿男,保持着最后的尊严。在匕首到来之际闭上了眼睛。 “唔!”,一声低沉的痛呼。 冰凉的匕首刺入眼球,一瞬间,温玉只感觉陌生的冰凉触觉,紧接着便是刻骨的疼痛。左眼充满了鲜血,酸涩又疼痛,他不敢眨眼,因为害怕眼泪会掉下来。 实在太疼了。 “刷!”,匕首被瘸腿男迅速的拔出来,鲜血止不住从温玉的眼球涌出。温玉睁开唯一能看得见的右眼,狠厉的盯着眼前丑陋的男人,他要记住这张面孔,狠狠印在心里! 剜眼之痛,永世不忘!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才好看,还有一个!”,说着,瘸腿男将匕首角度一转,对准温玉的右眼,再次戳了下去! “咚!”,碧凰山顶象征着帝君权威的钟声响起。 远古碧凰神族的威压笼罩着整座碧凰山,这是来自帝君的威慑力,百兽皆惊,众仙惶恐,伴着七彩祥云消失在天际,山巅巨大的天台上缓缓走来了一个青色的人影,如此大的动静,就算是来人没有自报身份,众仙也知道这恐怕就是碧凰帝君了。除了天帝天后和弦执帝君 ,九重天众仙皆是跪拜在地,迎接帝君之尊。 第六十七章凰起鹤来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该死,什么时候不来偏这个时候来”,瘸腿男低垂下头小声嘀咕道,手里的匕首距离温玉不到一丈停下,承受不住神力的威压掉落在地上。 压着温玉手臂的两个小神也齐齐朝向碧凰山跪拜,虔诚的底下头。 力量,在这个世界就是王道。 温玉颤抖的跪伏在地上,眼睛的刺痛再加上失血过多让他有些眩晕。 怀中温热的糕点暖着他的心肺,给他一丝丝的温暖,却让他心中越发难受。 晚了……赶不过去了……天马已经奔向碧凰山天台,而他只能跪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温玉感觉身体渐渐发烫,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眉心一点丹虹正在散发出碧色的光芒。 碧凰帝君的声音缥缈似在天边,在温玉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楚。 一只浴火重生的碧色凤凰在他的脑海中飞舞盘旋,通透碧绿的眸子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凰鸣尖锐刺耳,让温玉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耳朵。 这么尖锐的凤鸣,为什么周围的神一点反应都没有……每个神的脸上虔诚而安宁,认真听着帝君的话语。 这声音……只有我能听得到…… 难道…… 突然,天全部黑了下来,九重天的所有神光在这一刻齐齐熄灭,只余碧凰山天台在黑夜中散发着强盛的金色光芒。 在这金光中,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十分明显。能在天台上站在碧凰帝君身边的女子,除了君妃白沁,还能是谁? 刚生下小女儿的君妃显得有些憔悴,她怀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无与伦比高贵的气质瞬间压倒了觊觎碧凰帝君的众女神。白沁小时生长在仙山昆仑山,周身四大面相恐怖的山海经神兽护着,甚少有人见得到她的真容。嫁给碧凰帝君之后更是被夫君捧在手心里宠爱,更无人得知白沁的面貌。不少神女在私下为俊美的碧凰帝君打抱不平,白沁一定是一个长相十分丑陋的白泽神兽,所以才不敢出门见人,白白耽误了碧凰帝君这么优秀的成亲人选。 却不想竟是如此一位倾世脱俗的大美人,看她对着众神叩拜面不改色,凤目微凛,气质天成,众仙不自觉的面露赞叹。 淡如秋水的眸子慵懒地张着,却显露着灵气,一头海藻般柔美的长发披散,几缕调皮的青丝垂落在耳侧,愈发动人。一身飘飘的白衣,淡蓝色的飘带,更显出了她的美。玉足上的羽鞋,点缀着几朵浅蓝色的牡丹,乌发上别着几条银柳,托显出了她的气质,樱唇微翘,纤纤玉手,白皙似雪。与碧凰帝君站在一起,无人不在心底说一句良才女貌。 女上神之中,除了天后,这般的容貌心气,竟是难有一人能与之比肩! 碧凰帝君从夫人怀里接过女儿,为夫人将一缕飘散的发丝温柔细致的别在耳后,对美丽的夫人微微一笑,抱着小小的襁褓走到碧凰山最高的天台中央。 碧凰帝君弯下身子,直接将女儿轻轻放在燃烧着红莲业火的摇篮之中,火焰呈现艳丽的金黄色,是神力最强破坏力最大的业火,没有之一。碧凰帝君这一举动惊呆了一众神。 小凰羽睁着碧透的大眼睛冲着父亲咯咯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匀称的旋在肉肉的脸蛋上。刚刚还肆虐绽放的红莲业火一触碰到小帝姬竟然像只温柔的小猫。金黄色的火苗温柔抚摸着小帝姬的脸颊。凰羽伸出小爪子与火苗嬉笑,细细的手指一点,一缕火苗窜到碧凰帝君衣服上。 “调皮”,碧凰帝君手指收起一点火焰,放回摇篮之中,温柔的对着女儿笑了笑,俊美的凤眼微眯,惊艳了四周不少的神女。 “哇哇”,凰羽回了父亲两个字。碧凰帝君虽然没听懂,但还是很高兴的点点头。 众女神仰慕的看着碧凰帝君,又嫌弃的看看自己的夫君,恨铁不成钢的发出一声感叹。 好夫君好父亲都是别人家的…… 众男神躺枪…… 鹤族族长温和在距离碧凰帝君最近的神阶下远远看着摇篮里的小帝姬,欣慰的笑了笑。他是碧凰帝君的守护神,大儿子温柏是小殿下的守护神,那么小帝姬的守护神,很可能就是小儿子温松。他们神族温家能有碧凰帝君和小帝君这个依靠,以后全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温和转头看看夫人和最为像他的小儿子,心中越发引以为豪。 盛装打扮的族长夫人带着温松站在鹤族首位,高傲的抬起价值不菲的脑袋。温松今天穿了一身洁白的神云华装,领口一抹象征高贵丹顶鹤的朱红为白衣增添了一丝灵动,这是鹤族最正式的服装,当年温和与温柏启发使命便都是穿的这身衣裳。小帝姬守护神之位,温松势在必得。 皎洁圆月已升至半空,红莲业火越发旺盛,似要烧尽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站在四周的神明抵不住业火的炽热感,在身前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封。业火虽张牙舞爪的燃烧着,但只局限于凰羽一周,好像有什么力量控制一般,它冲不出那层屏障,只能环绕在帝姬周围。 平常碧凰神族在用红莲业火召唤守护神的时候,都会用比较低神力的火焰,比如蓝色,青色,还会为小碧凰身体周围结出一层结界,防止小碧凰控制控制不住业火被烧伤,也有祭司在一旁守着,看到业火超出该有的范围就及时制止。如今碧凰帝君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直接将小帝姬放在红莲业火之中,可见碧凰帝君对自己的女儿,更可以说对碧凰一族的血脉有多么的自信。 小帝姬也不负父亲所望,游刃有余的操纵着金黄色的红莲业火,肉肉的小手轻易熄灭一束火苗,张开手,火苗再次大盛,咯咯的笑声从摇篮中传来,小帝君玩的不亦乐乎。 碧凰帝君从凰羽眉心引出一缕碧绿色的神力凝结在白玉指尖,后退两步,将神力朝着皎洁的圆月一挥,闪着光芒的神力在黑夜中不紧不慢的飘向月光来源之处,神力触碰圆月之时,便是守护神降临之时。 “吾女之守护神,请降临于吾之面前” 碧凰帝君双手合十,虔诚的为女儿迎接守护神的到来。 温松紧张的看着那团神力,抑制不住的将脚迈向前去。 神力与太阳融合的时间是短暂的,但在有些神心里是漫长的。终于,神力的光芒被圆月全部吸收。 在这一刻,温松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向天台。 “温松,回来!”,鹤族夫人大感不对,连忙在后面急迫的喊道。 可是此时的温松已经听不到母亲的呼喊,他一心想去那个最高的位置,站在小帝姬身边,享受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耀,小帝姬比任何帝君的地位都高,所以,他作为小帝姬的守护神,就会比其他神的地位都高!这个时刻,他等了七万年,他想过千次万次,今天终于要实现了! 温和听到夫人的喊声,转过头去看,却发现儿子已经走了过来。守护神现身,如何会用“走”?!鹤族会变回自己本来的神兽模样,以最原始最虔诚的仪态来到碧凰族面前,也就是说,小帝君守护神只会是以鹤的模样飞上天台,而不是用走! 简直荒谬! “温松,回去!”,温和皱起眉头呵斥道。 听到父亲的呵斥声,温松才猛的缓过神来,他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是那双手,不是仙鹤洁白的翅膀。他的脚,也是穿着云靴的脚,没有细长有力的脚趾。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我! 一名鹤族守卫将温松带回夫人身边,用巨大的翅膀挡住了刚才丢人的一幕,幸好众神都在看神力与月光融合的奇景,很少一部分神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母亲,不是我?” 温松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朝着母亲痛苦的哭诉。 “为什么不是我!” “闭嘴!”,夫人严厉的捂住温松的嘴,恨铁不成钢的将他带到后面。“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鹤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好好在这里呆着,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说罢,鹤族夫人整整头上的首饰,再次抬起高傲的头颅,站在鹤族首位。 温松不是小帝姬的守护神,她倒要看看到底哪个是! 一声悠长有力的鹤唳从远处传来,一只美丽的仙鹤,高昂着头冲破重重天界,从黑夜中奔向天台。雪白的头上顶着鲜红的皇冠,像白金王冠上嵌着一颗夺目的红宝石。黑白分明,铁血丹心。没有多余、没有矫作,清白在清风中呈现。它有着独特的声音,孤傲尖唳,如玉铮铮。虎啸的浑厚缺了儒雅,而儒雅又没有那鹤的傲骨。幽雅的兰衬托的是虚怀的竹,宁折不弯的竹衬托的是傲雪凌霜的梅,而先报春色的梅则牵动着铁骨铮铮,脱俗俊逸的鹤。 不过片刻,仙鹤已从一重天飞上了三重天,展开美丽的双翅,在凰羽面前翩翩起舞,进行着守护神之仪式。那修长的双翼是那样超凡脱俗,白色是一幅如雪的宣纸,黑色则是浓墨的书法,那鹤顶的红,则是朱砂,是红印。鹤的舞蹈,如水墨交融在宣纸上韵动,红色的印章在画上坐镇,它的飞翔是诗和画的升华,直带着每一个神灵的心向着九霄天空翱翔。 第六十八章血肉模糊的左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舞终了,仙鹤缓缓飘落在摇篮旁边,此时的金黄色红莲业火已经熄灭,神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只仙鹤的模样。 很俊美的一只鹤儿,但……这只仙鹤的左眼有着独特的颜色。 怖人的血红色! 鹤儿小心翼翼的探头,慢慢挪着小碎步,侧着头用右边的眼睛看摇篮中的女娃娃。 小凰羽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长长的鸟喙,丹红色的鹤顶珠,然后是一只墨黑色的大眼睛,闪着通透澄澈的光。 鹤儿摇着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小娃娃,小娃娃眨着碧绿色的眸子定定的瞧着陌生的神兽。 “啊”,凰羽冲着鹤儿叫了一声。 “湫”,鹤儿轻声回她。 “咯咯咯”,凰羽眼眸弯弯,咧开嘴笑了起来。“啊啊”,伸出肉肉的小爪子去抓长长的鸟喙。 鸟儿的嘴这么尖利,凰羽的皮肤又嫩,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伤到了划一下戳到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沁皱眉上前,却被碧凰帝君揽着腰止了下来。 碧凰帝君朝着妻子摇摇头,示意她静观其变。 “这是女儿和守护神第一次见面,最后不要打扰”,碧凰帝君低头在妻子耳边轻声说道。 “可是我怕羽儿会害怕,你看到仙鹤的左眼了吗?鲜血淋漓的,万一兽性大发,羽儿还这么小……”,白沁担忧道。 “羽儿随你,从小胆大。女儿在娘亲肚子里连山海经神兽都见过,怎么会害怕区区一只独眼鹤” 白沁思考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让碧凰帝君忍不住想要吻下去的念头。即使做了七八万年的夫妻,他还是对她没有一点抵抗力。 “万一随你呢?”,白沁抬头问道。 “咳”,碧凰帝君收回目光,脸红了一片,避开白沁单纯的目光,压下心里的念头,咳嗽两声,回答道:“随我岂不是更好,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 “哼,也不知道谁看到饕餮吓成那样” “嘘!”,碧凰帝君连忙睁大眼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严厉恼火,却在白沁面前却严厉不起来。堂堂帝君的威严何在……碧凰帝君揽着纤细腰肢的手突然一紧,把她按自己怀里,居高临下看着眉头微皱的妻子,嘴角上扬,作为对她的惩罚。 白沁在他怀里挣扎,众神都看着呢,这样成何体统。 “别动”,上方传来压抑的声音。“你有两万年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了” 腰间的手掌传出温热的气息,白沁听懂了其中的含义,不敢再乱动,用袖子捂住微红的脸颊,一双多种风情的凤眼嗲怪的瞪了头顶的男子一眼。 “哇哇哇……”,摇篮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哭泣,藕节般白嫩的小手臂上赤红的血迹十分刺眼,小凰羽不停的扭动身子,将摇篮摆动的摇摇晃晃。白鹤后退两步,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扑动着翅膀。 “妹妹!” 凰泠几步跑上天台,一袖子将仙鹤扫开,抱起妹妹的小身子揽在怀里,警惕的看着独眼仙鹤。 小凰羽在哥哥怀里攥着小手哭泣不止,碧色大眼睛紧闭,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流出,化作碧色琉璃滑落在地上,砸下一朵朵莲花。婴儿软软嘶哑的哭泣声让众神忍不住流泪。 “羽儿!”,白沁和帝君走上前,查看凰羽的伤势。 “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别让他再出现在凰羽眼前!”,碧凰帝君气急,对着侍卫大喊道。 “是!” 凰羽自出生哭过一次,直到今天再没有哭过,孩子一哭,声声砸在娘心里。白沁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抬起女儿肉肉的小手臂,忍住眼里心疼懊悔的泪水,轻轻触了触那血迹,赤红的血迹轻轻一抹便没有了,露出白嫩的皮肤。 这血,不是羽儿的。 再细细查看孩子周身,也没有丝毫伤痕,只有小心脏扑通扑通猛跳着,孩子是被吓哭的。 “等等”,白沁连忙制止侍卫的动作。“你,把头转过来,我要看你的左眼” 鹤儿长长的睫毛微颤,眼里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它慢慢转过头,将受伤的左眼暴露在众神面前。 “嘶!”,一阵抽气声传来。 那眼球已经不能算是眼球,完完全全是一摊肉泥。黑色的眼珠被利器搅得支离破碎,只留一点点血丝连接着眼眶,血球才能不掉下来。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天台山,很快便成了一小滩血迹。 右面墨黑色的大眼睛闪着让人怜惜的泪光,左边支离破碎的眼球让人作呕不止。一黑一红、一温一怖的视觉冲击,别说孩子,就是见过各种奇形异兽的白沁也被惊了一跳。 刚才远远的看一眼,只知道这鹤儿紧闭的左眼鲜血淋漓,却不想伤的如此厉害。怪不得羽儿会被吓哭。 “你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白沁心疼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仙鹤,忍不住责怪道。她有两个孩子,如今最看不得孩子受伤,孩子受伤疼在身上,伤痕却留在母亲心里。这样严重的伤痕,即使是五耀医神在这,即使是仙丹神药吃尽,想来也不能恢复本来的模样。 鹤儿低垂下头,不敢看君妃的眼睛。 “君妃问你话,为何不化为人形回答?”,碧凰帝君语气不善,恼火的问道。 鹤儿被帝君的话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闭上眼睛默念咒语,想要变回人身。莹莹白光从它的身上发出,不到片刻便消失殆尽。 他变不回人身。 鹤儿越发低垂下头,想把脑袋藏在白色的羽毛中。可以想象得到,人身的他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他连人身都变不了,连最低等的末神都不如!”,温松不顾侍卫阻拦,钻到族长夫人身边,大肆嘲笑道。 “闭嘴,成何体统”,夫人表面上呵斥了儿子一声,微瞥独眼鹤,眉眼中也闪着嘲笑的神色。 神力如此低微,如何担当得起守护帝姬之责?碧凰帝君也不会放任一个无为末神去保护他的宝贝女儿,到时候,碧凰帝君肯定会在鹤族中重新选择神力强大的鹤儿作为小帝姬的陪读。论家世论神力,她的松儿全部胜过同龄的鹤族一筹,所以,不怕没有机会。 从独眼鹤出现那刻起,温和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鹤儿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冥冥之中有种牵连,将他和独眼鹤连接在一起。现在独眼鹤惹了小帝姬哭泣,帝君暴怒,独眼鹤以后的命运可不只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众目睽睽之下,温和走到停止哭泣的小帝姬身边,向着碧凰兄妹俩微微行礼。“小殿下,可否给臣一颗凤凰之泪” 凰泠将妹妹护在怀里,皱着眉头问道,“你要凤凰的眼泪做什么?这满地都是,你捡一颗便是” “多谢小殿下”,温和弯腰捡起小帝姬的一颗碧色琉璃泪珠,泪珠散发出寒冰般的寒气,其中蕴含的碧凰神力在琉璃中不断翻滚,美得像一幅碧色水墨画。 碧凰不轻易哭泣,因其眼泪中含有少数的神力,哭得越多,身体越虚弱。一颗普通碧凰眼泪,便可让一个凡人起死回生,更别说小帝姬的一颗碧色琉璃泪,这可是今天许多神明垂涎三尺的宝物。 温和小心翼翼的捧一颗在手里,走到碧凰帝君身边,恭敬虔诚地弯下腰。“帝君息怒,臣有罪,臣身为鹤族族长,没有管理好鹤族事物,让小帝姬受惊了” 碧凰帝君一甩衣袖。 “这只独眼鹤神力低微,想来是没有神力变回人身,不如给他吃一颗琉璃泪,让他变会人身再细细审问”,温和为独眼鹤请求道。 鹤儿抬起头,用墨黑色的大眼睛看看温和,眼神里饱含了无尽的感激。 “吓到凰羽,就是死罪!还想用凰羽的神力恢复人身?休想!给我拖下去!”,碧凰帝君暴怒道。 “哇哇哇!”,突然,小帝姬小嘴一撇,又大哭起来。 “羽儿不哭不哭,哥哥在这”,凰泠微微摇动着怀中的襁褓,熟练的哄着心爱的妹妹。 一向听话的凰羽今天却哭个不停,连哥哥的话也不听,只把脸埋在凰泠怀里拼命地嚎叫,嗓子都有些嘶哑。 碧凰帝君几步走过去,从儿子手中接过哭闹不止的女儿,耐心的安慰着。“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凰羽了?给爹爹说,爹爹弄死他” 众神:……毛骨悚然…… “呜呜呜……”,凰羽抬起泪眼汪汪的碧色大眼睛,看看爹爹,再看看独眼鹤儿。 “他欺负的羽儿是不是?爹爹这就把他关进小黑屋去” 众神:别告诉我这小黑屋就是碧凰山底无间大牢…… “快拖下去!” “啊啊啊啊!”,凰羽又嚎叫起来,抓着碧凰帝君的衣衫猛拽。 “站住!”,白沁上前,憋了丈夫一眼,温声询问女儿,“羽儿是不是不想让鹤儿去小黑屋?羽儿想让它吃琉璃泪” “啊啊”,凰羽咧嘴点头。 “温和,把琉璃泪给他”,白沁道。 “是,夫人”,温和将琉璃泪递到鹤儿嘴边,鹤儿感恩的看了看温和,一口吞下。 碧凰帝君:“我怎么听不懂凰羽的意思……”,一脸委屈巴巴。“我是不是被羽儿嫌弃了?” “这是我万年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当然和我最亲”,白沁终于胜过丈夫一筹,嘴角止不住上扬。 第六十九章失而复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鹤儿吞下琉璃泪后,周身突起刺目白光,一片朦胧过后,小小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众神眼前。 有些大的素衣破败不堪,好像在泥水里滚了一圈,包裹着少年瘦弱的身体,素衣上夹杂着黑色的脚印、刺鼻的血腥,和井市杂七杂八的味道让众神忍不住捂住口鼻。 往上看,少年左边的脸颊完全被鲜血覆盖,血肉模糊的左眼微微眯着,长长的睫毛止不住抖动,血水还在流淌,打湿了左边的肩膀。如此疼痛,少年却硬生生紧咬牙关忍了下来。和左边残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只钟天地之灵、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右眼。眼珠似乌黑的玛瑙,眼型是标致的桃花眼,温柔善良。全身上下,唯有乌发束着丝带依旧洁白。 能看得见的皮肤地方都沾满了灰尘和鞋印,完全看不出少年本来的模样。只看那秀挺的鼻梁和俏瘦的脸型,可得知此少年未受伤前的长相还算俊俏。 “参见碧凰帝君、君妃”,少年声音颤抖,单膝跪在碧凰帝君面前,虔诚又不失礼节。 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并不像市井中的纨绔子弟。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白沁心疼的问道。这孩子不像坏孩子,从他刚才小心翼翼的照看羽儿和懂事的行礼便可看出来。 “臣……”,温玉看看一旁的温和,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他要在众神之下揭露鹤族族长的陈年旧事?告诉众神他是一个不被家族认可的私生子?这样一来,不仅对温家没有好处,小帝姬也会受到他的牵连。 温和被温玉的眼神惊了一跳,那个荒谬的念头又涌上心头。他不敢直视温玉墨渊似的眸子,眼神闪躲不定。那女子不是喝了堕胎药……他亲眼看她喝下去,难道出了那万分之一的差错……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在鹤族正如日中天,他不会让这个孩子毁了他一世清名! 族长夫人看到温玉的一刹那,眼神中狠毒的光芒瞬间原形毕露。 怎么会是他! 一道道目光直视着跪在地上的温玉,等着他嘴里的答案,想着如何铲除这个无名之辈。 温玉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低下头,声音虽疼的颤抖,但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坚定道:“臣不想说” 这…… 区区小神竟如此大胆! 如此不给君妃面子……好心当成驴肝肺…… 碧凰帝君一定不会放过他…… 众神哗然。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不想说是吗?那你就永远别说出口!”,碧凰帝君气急反笑,手掌一团凤印隐隐生辉。 狂风大作,吹乱了众神的裙摆发丝。小神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威压,膝盖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帝君之怒,无人敢阻,亦无人能阻。 碧凰帝君宠妻无度,人尽皆知,这小子触到了碧凰帝君的逆鳞,恐怕命不久矣。能死在碧凰帝君手下,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族长夫人用长袖遮住狂风,眼睛看着碧凰帝君那一掌,嘴角上扬,心中的快意更甚。 快按下去,快啊! 天帝和天后站在一旁静观其变,不涉及自家的事,谁也不想做那个老好人。 温玉闭上眼睛,安静接受着神的审判。这一生,他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报答小殿下救命之恩,没有送出怀里的糕点。 “嗷呜!” “嘶——宝贝,怎么了?” 手掌停止在温玉头顶一捺的地方,狂风也随之静止。 “啊啊……啊啊”,小凰羽看看爹爹,又看看地上的男孩,手舞足蹈的笔画个不停,急得小眉头微微皱起来。凰羽极力表达,但没人听得懂一个未满月婴儿的语言。 “乖,爹爹回家和你玩”,碧凰帝君耐心的哄道。 却不想凰羽小嘴一撇,眼看着豆大的眼泪就要留下来。 看到女儿委屈的小样子,碧凰帝君心都要化了。 “咳咳……咳咳咳”,一道鲜血从温玉嘴角涌出,温玉顾不得擦拭,看着碧凰帝君脚下的天台说道,“帝君,小帝姬说,您不能杀我” 凰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同意的点了点小脑袋。 对,就是这个意思! 碧凰帝君眯起眼睛,仔细思量着温玉的话。碧凰一族和守护神冥冥之中有一种联系,他听得懂凰羽的话也不足为奇。 “既然凰羽不想让你死,那就留你一条命” 众神:您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啊”,凰羽伸出肉肉的小手朝着温玉,小身子也不停的扭扭想要靠近温玉。 碧凰帝君抱着她,屈膝蹲在温玉面前。这可是他命中唯一的女儿,他们夫妻俩千辛万苦得来的,当然是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一次,碧凰帝君在一个小神面前弯下尊贵的腰。 温玉惶恐不敢动,额头点地,紧紧低伏在地面上,左眼的血顺着眼眶流到地上,沾湿了额头。 “抬起头来”,碧凰帝君不耐烦的说道。 “是”,温玉听话的慢慢抬起头,满脸血污嘴唇苍白的模样甚是瘆人。他闭着左边的眼睛,只睁开右面完好无损的墨瞳,生怕再吓到小帝姬。 可能是因为见过了温玉左眼的模样,凰羽这次没有被吓到,小爪子毫不犹豫的按到温玉染血的额头,手腕上金铃大作,充沛的碧色神力争先恐后涌向温玉额头,汇聚在他的左眼。 是高阶治愈之术! 一股清凉的感觉在刺痛的左眼快速发挥着作用,温玉感觉得到,支离破碎的眼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属于他的血迹在一点点回收,一滴一滴进入眼眶,在眼角留下一颗血一般赤红的泪痣。小帝姬软软的小手覆盖在额头上,让他很安心,又很想哭。 温玉四周光芒大作,红色的丝线从金铃传出,一圈圈缠绕在他的身上,破碎了不合身的衣服,冲刷了满脸的血污,碧色的神力以最温柔的方式温暖着他,好像还在母亲的腹中,远离尘世的喧嚣。 光芒渐弱,金铃声停,小帝姬收回肉肉的小爪子,长开没牙的小嘴打了个哈欠。今天的事让她耗费了太多神力,小小的身体支撑不住,在云朵做的襁褓里伸伸懒腰,靠着爹爹的手臂睡了过去。 不到一刻,光芒完全消散。映入眼帘的是简单又不失典雅的素衣黑发。简单的流云纹白衣,穿在温玉身上好像有种殿下般的矜贵,翩翩风度胜似嵇康。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仅用一根银簪挽起,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 他的肌肤美得就像春日里的樱花,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晶莹如玉。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蕴含着淡雅如雾的星光。他拥有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他的身材挺秀高颀,似一颗小松柏,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眉心一点丹虹,左眼角一抹泪痣更为他增添了一丝魅惑忧伤之气。 少年与成年之间的美,美的不是那么惊心动魄,但让人过目不忘。 天台光滑如镜的地面映出温玉的颜色,温玉眨着一双墨瞳吃惊的看着自己。他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不可置信的触碰完好的左眼。 他以为,这只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再沉稳,骨子里也还是一个七万岁的孩子。 “帝姬如此大恩,还不跪下谢恩?”,温和出声提醒道。 血脉的悸动不会有错,温和肯定,这个孩子,和他有血缘关系。 “多谢帝姬”,温玉扑通一声连忙跪下,手背触地,手心向天,一双温柔的墨瞳虔诚的闭上,以鹤族最高贵的大礼叩谢帝君和帝姬。 救他是凰羽的意思,碧凰帝君自然不会再为难他。 碧凰帝君轻哼一声,不耐烦的看了看温玉。怀中的女儿睡得正香,他不想再次动怒打扰女儿睡眠,索性一甩衣袖揽着夫人回到凰舞宫继续帝姬大典。 守护神已经出现,而且已经和小帝姬建立金铃之系,故剩下的事基本上和温玉没什么关系。碧凰山结界已经消散,众神各自带着悉心准备好的贺礼跟随碧凰帝君去凰舞宫参加宴席。碧凰山甚少向外界开放,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神族各显神通陆续离开,天台慢慢变得冷清。 凰泠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低伏在天台的温玉。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俗套但很好用的法子。他跑到白沁身边,捂着肚子可怜巴巴的拽着娘亲的水袖,俊美的眉头皱起,似真的肚子疼一般。 “泠儿,怎么了?”,白沁停下,温柔又担心的看着儿子。碧凰帝君在一旁给他了一个“别给我耍花招”的眼神。 “娘亲,我肚子疼”,凰泠用神力给自己升温,硬生生的在额头憋出两滴汗水。“我想去……那个那个……” “让他去,省的在这里东跑西跑惹人烦”,碧凰帝君不耐烦的说道。 “去吧”,白沁摸摸儿子的湿漉漉头发,笑着小声劝和道,“你爹就那样,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嗯!不和他一般见识”,凰泠同意的点点头。 第七十章少年的暗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母子俩在一旁说着悄悄话,碧凰帝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凰泠天天抱着娘亲不放,只给娘亲说悄悄话,把他晾在一边,碧凰帝君感觉,生个儿子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背着我说什么呢?”,终于忍不住,碧凰帝君出声问道。 “没什么,爹爹,儿臣告退”,凰泠连忙摇摇头,说着,一溜烟的窜没了。 “整天没个正形,肯定是忘了给羽儿准备生辰礼,现在跑去准备了”,碧凰帝君看着远去的儿子,不成器的摇摇头。“碧玺,去跟着,别让他东跑西跑又给我惹一屁股麻烦回来” “是” 碧玺化作一缕青烟,随着凰泠消失的方向而去。 白沁好笑的摇摇头。这对父子俩,嘴上谁都不让这谁,其实这心底还是极为关心对方。如果仅仅是跟着,夫君直接派一个腿脚麻利的去就好,也不会派随身侍卫碧玺。到底是关心儿子安全。 凰泠看着父母渐渐走远的身影,长开翅膀化作一只银碧色凤凰飞向天台。 七万岁的小凤凰,身形似成年鹤儿那么大,在白云中反转翱翔,距离天台五丈的时候幻化成人形,少年轻盈的飘落在温玉面前。 “起来说话”,凰泠对着跪在地上的温玉说道。 温玉抬起头,墨色温柔的眸子里映出凰泠的影子。“是,小殿下” “我见过你,还给了你一支羽毛” “是臣”,温玉垂眸温顺道。 “别臣臣臣的,听着好不自在,叫我凰泠就行”,凰泠掏掏耳朵,不客气的说道。 “凰……泠救过温玉一命,温玉感激不尽。凰泠大恩,温玉不知如何报答”,温玉一揖手,手腕上的金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停停停,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你是我妹妹的守护神,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话说,兄弟,咱俩挺有缘的”,凰泠将手臂一抬,很义气的搭在温玉肩膀上。 温玉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身子承受不住差点摔倒。 “你这小身板太瘦了,得多补补。以后就跟着我混,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保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凰泠高昂起头,神气的说道。“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我正好也没弟弟,你就喊我大哥吧” “好,大哥!”,温玉眼里充满了泪光。从小到大,他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除了母亲,没人对他这样好过。父亲讨厌他,每每喝了酒就那母亲和他出气,说他是野种扫把星。母亲总是将他护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闷声哭泣。弱小,又无助…… 那些岁月,简直就像一场噩梦。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真的不是父亲的孩子。他也不怪那个男人,因为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他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他真的是扫把星……他害死了养父养母。 “你的爹爹和娘亲呢?你有兄弟姐妹吗?”,凰泠想了一下,虽然他很中意这个小弟,但是自己这样乱认亲戚让人家爹娘知道了多不好,还是得问清楚才好。 温玉摇摇头,神色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说,“我没有爹爹和娘亲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凰泠懊恼的说道,看温玉刚化作人身的那个模样就应该猜得出来,温玉是一个孤儿。“没事兄弟,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碧凰山就是你的家。别看爹爹表面这么凶,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我犯了错爹爹的巴掌都是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能惹我妹妹。妹妹是爹爹……不,是碧凰神族的心尖宠,谁都不能动!你今天还把妹妹吓哭了!”,一提起凰羽,凰泠就像张开翅膀的老母鸡,不许任何人接近。 “守护小帝姬,是我毕生的责任,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帝姬。今天是温玉不对,温玉愿接受任何惩罚”,温玉虔诚的说道。凰泠和凰羽兄妹俩给了他第二第三次生命,他如何不会用生命去保护他们? “你看你,又这么官腔。见外了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谁会故意把自己的眼睛弄成那个模样……”,凰泠微微叹气。他看得出来,温玉不想说眼睛是怎么弄得,那他也不强迫他,以后熟了自然能套出话来。 东南方向黑色风暴突起,搅碎了一片天空的安宁。又是一个神族陨落。凰泠看着那片天空,突然正色问道,“你是第一次来三重天吧?” 温玉点点头。 “三重天,又叫堕神天,这个名字你可能能没听说过,但是神刹渊你一定听说过。那里是惩罚堕神的地方,用于剔除仙骨,一般小神不能靠近,万一一不小心被神刹渊邪气吸收进去,好则坠落到不为人所知的哪个荒凉地方,丧失记忆和神力,连司命的命格本都算不出来,坏则神魂聚散,像祖神一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记住,三重天最东南方向的那个不见天日的黑色漩涡,就是神刹渊的位置,一定不能过去” 温玉打了一个冷战,再次猛的点点头。 “咚——” 凰舞宫齐天钟响起,神宴开始。 “快走吧,宴会开始了,去晚就赶不上给妹妹送生辰礼了”,说着,凰泠又变回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化作一只银碧色的凤凰向着凰舞宫飞去。 温玉摸摸怀中的糕点,微微一笑,化作一只雪白的鹤儿,跟上凰泠的身影。“大哥,等等我” 没过多久,温玉温润的性子就赢得了碧凰山一致好评,碧凰帝君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二儿子。只是和他这个老父亲比起来,凰羽好像喜欢温玉多一些,这让碧凰帝君十分不愤。温玉的到来给碧凰山增添了更多的欢声笑语。 后来,凰羽被金焰扔下神刹渊不幸降临人间,唯一能感知到凰羽的温玉带着随身金铃和一块护体双凰玉佩也随之跳下了神刹渊。 羽不归,玉不回。 温玉出生后,眉心一点丹虹和左眼角一颗赤红泪痣被原原本本的带到了人间,成为他最显著的特征。却被大祭司视为不详,一语将两个完全去掉。这一举动成为温玉感应凰羽的第一道阻碍。 玥国老皇祖,在年过古稀之时突开天眼,得知自己的孙儿温玉乃上天守护神鹤族传人,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君主,完成使命才可以回归上界。老皇祖不顾大祭司阻碍,一意孤行将温玉送出玥国寻找那名帝君。后世才有了玥国太子喜游山玩水一说。 温玉凭借双凰玉佩,终于在遥远的封国感受到了凰羽的存在。在那片桃花岭,他们第一次相见。 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但是温玉知道,他这一生,逃不出这名美丽女子的掌心。 他在封国逗留许久,看她看过的风花雪月,听她听过的雅俗名曲。途径风月楼之时,花魁杜古第一次彻夜待客。 杜古是京城皇宫贵族常常一掷千金的风月楼头牌,长相貌美妖艳,舞姿飘逸若仙人,听说她跳的碧落舞和当今九王妃不相上下。杜古虽是风月楼女子,但有一原则,只卖艺不卖身,所谓,千金难买美人夜。 杜古虽然貌美,但女子如花,总有看腻的一天,相比起来,还是触觉更拽得住男人的心。风月楼老妈妈不想让如此收金桶白白浪费,于是用卖身契逼迫杜古接客,否则别想要工钱。 杜古再清高,也需要生活,也需要活命,不得已,她只能答应妈妈。但是有一条件,那位买她彻夜的公子,需要接出她给的曲子后续。她满意了才会待客。 杜古答应接客就好,老妈妈开心的笑着,她已经看到了满满的银票冲她砸下来的场景。至于那首曲子,京城达官贵人这么多,身边怎会没几个文人雅士?还怕接不出好的曲子来? 夕阳西下,月上树梢,风月楼开始今天的营业。 花魁杜古今日彻陪第一夜,此消息一发出,无数肥头大耳的王公贵族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今天便带着满钱袋的银票来到风月楼。 平日里来往不绝的风月楼,今日更是门庭若市。不少出不起价钱的客官从二楼三楼探出头来,欲一窥花魁的绝世容貌。 鼓声响,舞步起。 杜古薄纱遮面,朝着众人抛一媚眼,轻甩云袖,翩翩起舞。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皮鼓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透过薄薄的轻纱撩拨着众人的内心。 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舞结束、低伏于地。 一片寂静,众人沉浸在刚才美妙绝伦的云袖舞中。 “好!”,一人大声喊出。 紧接着,无数喊声掌声从四面八方传出,给予杜古最高的赞美。 这时,老妈妈满脸堆笑的走上台来,遮住了杜古曼妙的身材,众客官一见,眉头马上皱起。 “房妈妈,你开价吧”,坐在贵宾席的男人喊道。 第七十一章灵灯失火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房妈妈就等这句话,笑的更厉害,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本就细小的眼睛此时已眯成一条缝。肥手拿着胭脂浓烈的手帕,自认为很是“妖娆”的一甩,捏着嗓音道。 “哎呦客官,这可急不得,我们杜古姑娘可和别的姑娘不一样,钱财这种俗物,我们杜古可看不上” 那男子接话道,“那杜古姑娘要什么?只要我王五有的,一定奉给姑娘,包姑娘满意”,王五双眼发光的看着房妈妈背后的女子,满脸的肥肉随着笑声颤颤发抖。 王五是京城新出的暴发户,专挖死人钱财,干些偷盗事件,被人所不齿。但王五有京城贵人撑腰,背景不小,人们虽心中有愤,却不敢发声。 房妈妈可不管客官长相如何,只要出的钱够多让她满意,即使王五是个瘸的残的,她也能满脸迎笑。 “我们杜古姑娘给出《幽林》曲子上一节,只要客官能给出下一节,让我们姑娘满意了,这价钱嘛,好说好说” 只见三道红色的锦缎从三楼滑下,三道诗句展现在众人面前: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君。 可实际: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亦不见君。 文人书生低头冥思,肥头大耳的主子坐在桃木椅上饮茶,人人势在必得。 正巧温玉听到了这场风月诗事,微微一笑,轻叹一口气,感叹世间竟有与他感同身受之人。冥思一刻,挥笔在白帕上写下后续几句,修长的手指轻轻将绸缎弹落到小厮手中的锦盒中,呈到杜古姑娘面前。 “这一个,请问是哪位公子佳作?”,杜古微皱的眉头在看到那条白帕的时候舒展开来,一双慧眸迫切的看向人群。 杜古起身,眼角微红,声音颤抖的读出那白帕上的墨字。 但终究:鹿踏雾而来,鲸随浪而涌,卿没回头,又怎知吾不在。 终于:鹿踏雾而来,鲸随浪涌起,余生终遇卿。 可吾看来:鹿见人而惊消失于林深,鲸踏浪而上搁浅于浅滩,亦如吾见卿如碌如惊。 终究,鹿惧人前,潮退鲸落,雾气藏吾心,不见卿,不见吾。 …… 没有署名。 “是哪位公子啊?”,房妈妈大声问道,眼神期待的看向王五。 王五身边的文人摇摇头。 “咔嚓!”,桃木桌上的琉璃杯被王五徒手捏碎。“没用的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是哪位公子啊?”,房妈妈又看向其他达官贵人。 无人应答。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一道白色身影飘出了风月楼,没有一丝留恋。 最终,杜古姑娘都没有见到那位公子,房妈妈把她卖给了出钱最多的贵人。 此生,此情,心中唯凰羽一人。别的女子是美是丑,是生是死,都与他毫无关系。 少年的暗恋,是没有解药的蛊毒,自斟自饮…… ……远古 *温玉  篇……完 #######分割线####### 凰羽沉睡第五年。 盛夏,养心殿。 夏日总是颇多雷雨,而今日还没到晚时便电闪雷鸣,阴云滚滚的压下来,一把黑幕遮住晚霞,黑不见五指。轰鸣声仿佛从地底传来,震得地砖隐隐发颤,窗外狂风呼啸,忽然一阵刺目白光,闪电如蛇照亮了养心殿前的梧桐树,一叶一支都清晰可辨。 封淇奥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看着一堆请奏选秀的奏折,眉头紧皱,只觉得心神不宁。经过五年的治理,如今封国国泰民安,所以那些整天闲的发慌大臣没什么别的事好说,除了请安折子就是选秀折子,他的家事,还轮不到这群人指手画脚! 在这一件事上,睿智果断的帝王脑子从不会转弯,他坚定的相信一件事,那就是静娴皇后可以复活。 小宁子看着帝王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关好狂风暴雨中摇摆不定的窗户,生怕再有什么触到帝王的逆鳞。 养心殿前悬挂的数十盏巨大宫灯在风中摇摆,被风吹的烛火仅剩一线昏黄。巨大白色闪电劈裂黑雾,片刻后传到千里之外的皇宫,震得人心惊胆战。 “荒谬!” 一本奏折被狠狠的摔在白玉地板上。 “皇上息怒”,小宁子吓得连忙跪下,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是好。 “滚出去!”,封淇奥捏捏眉心烦躁的说道,稳下情绪道:“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什么事都不用通报,让朕好好静一静” “是”,小宁子连滚带爬的走出养心殿,轻轻闭紧殿门,捂着自己的怦怦乱跳的心脏猛的喘气。 我的妈呀,去关个窗户,小命差点就没了…… “不好了!寒冰阁走水了!” 巨大火光冲天,阵阵檀香寒木和绸缎的焦味从火光中传来,劈啪之声霎时间不绝于耳,精美的雕花大门被火焚成灰,发出咯吱的一声响,紧接着殿门坍塌,掩盖了唯一救火的通道。 “轰隆隆!”,一道闪电直直劈向火光冲天的寒冰阁,硬生生的将梁柱劈成两半。电与火的摩擦,更加大了冲天的火势。 太监宫女们被这一幕吓到,惊恐的聚集在殿外,犹豫不敢上。 “怎么没人去救火啊!”,新来的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喊道。 “这雷电能把人活活劈死,谁敢去啊!而且这里可是皇宫禁地!没有皇上的命令,进去了就等于找死!” 腿快的侍卫飞奔向养心殿报信,风坞听了寒冰阁传来的消息,登时脸色大变,不顾门卫阻拦冲入养心殿! “皇上!皇上皇上不好了!”,风坞拎起裙摆一下子跪在封淇奥面前,原本处事不惊的她此刻变得慌乱无比。 凰羽是皇上心尖上的女人,皇上苦苦等了五年,这下全完了。 养心殿烛光正盛,封淇奥还在皱眉看奏折,一手只在颊侧,也不抬眼。 “说”,他淡淡出声,声音中暗暗压抑着怒火。 “皇上!宫里走水了!”,风坞连气也喘不上来,却见皇帝只是缓缓翻过去一页。 “朕说过,什么事都不许来打搅,这么点事……你是来找死么?”,封淇奥冷笑,语气淡淡,连眼神都没赏给她一个。 风坞慌得连忙跪下,顾不得帝王的怒火,冲着皇帝喊道,“皇上!是寒冰阁走水了!是寒冰阁啊!王妃,不不,皇后还在里面,没有您的命令没人敢去救火啊!” “什么?!”,封淇奥心里咯噔一下,霍然起身,一阵风似的冲向烈火冲天的方向! 那刚翻开的一页书,还未来得及落下…… 在狂风暴雨中,一个身影飞快穿梭于鳞次栉比的宫殿。大雨冲刷着他俊美的脸颊,迷乱了他的视线,但如何也遮不住那熊熊烈火的方向。还未靠近,便可嗅到焚烧的焦糊味道,夹杂着暴雨的尘土气息,让封淇奥的心揪成一团。 封淇奥赶来寒冰阁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天大火。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死亡的暗黑色。 回魂的符纸纷纷扬扬的飘洒在空中,被雨打湿,被火吞噬。“啪、啪”地几声响,火星儿从大火顶端迸发出来,随着风儿飘得很高很高,才被雨水熄灭。 很诡异的事,这么大的雨,却丝毫奈何不了这熊熊大火。 寒冰阁里安放着凰羽的肉身,炎炎夏日,肉身遇热便会腐烂,封淇奥本就十分注意阁中的温度,平日里来蜡烛都不点一支,又怎会引起这样连雨都灭不了的大火? 这火,不是平常的火! 来不及多想,封淇奥眸子一沈,指环微动,无数金蛟丝朝着大火破空而去。 “皇上!”,风坞惊叫!就看到封淇奥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 “皇上!你不能去啊!寒冰阁就要塌了!”,侍卫看他脚步轻盈身影漂移,连忙冒死跪下拖住君王的腿。 封淇奥劈手扇开他,顺着金蛟丝破开的火洞,飞身而去。火光带着烫热扑面而来,电光石火间,他揽衣躲看坠落的火柱,手中短刀一扬,对着燃烧的窗棂一举劈下! 就连数米外的侍卫们都被这一刀激得毛发森立,不禁死死按住握刀的手指,骨骼发紧!一柄侍卫常佩的锋锐短刀,竟然在短短两尺距离中劈出了破空厉啸!这一刀,就算连整个宫殿一起斩落,也是决无顾惜! 火焰被凌厉的金蛟丝和狠厉一刀稍稍熄灭,露出窗棂的骨架。封淇奥伸出手去,丝毫不避狂烈妖火,五指如铁爪撕开了整片窗棂!巨大气浪扑来,有如天河倒倾,白浪滔滔飞流,窗内,是一片腥红火焰!骄阳似火,寒刃如霜,火光掀起他墨色的衣摆,白色的长发隐没在血色的火焰中。 “凰羽!”,他唤她,按照记忆中寒冰床的位置,拨开一块块烧红的房梁,拼命地寻找。眼角止不住闪出泪光,“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封淇奥踢开落下的火柱,滚落的火球,终於在一个黑烟弥漫的角落,看到了她。 却见一纤细的身影站在大殿中央,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她好像一个仙界的精灵,一个不小心,就会在火焰中消失。 “凰羽”,封淇奥不可置信的惊喜的唤着,挥开了浓雾,将她拥在怀里,触手的温热让他心中大喜。这不是幻觉! 凰羽微微动了一下,碧色琉璃般迷离的眸子,眸如秋水泓,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 一眼淬火,半昼幻梦,经年灼痛。 第七十二章魂魄不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精致的灵灯被凰羽拎在手里,灵灯中浅蓝色火焰跳跃的十分欢快。 “凰羽,真的是你”,封淇奥喜极而泣,一行滚烫的泪水终于滑落。高傲的帝王此生所流的泪水,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别再离开我,求求你” “皇上!皇上!大殿快塌了,您快点出来啊”,殿外传来宫女侍卫的呼喊声。“咔嚓咔嚓!”,一根梁柱砸在两人不远处,头顶的梁柱摇摇欲坠,火势大涨,此地不宜久留,封淇奥揽凰羽入怀,手指扣在她的的头顶上,紧紧压着那一颗小巧的头颅。封淇奥将手中断刃猛的甩出,银色指环随之迸发出大股金蛟丝,穿过层层火焰房梁,将窗口的砖石打穿! 他用衣衫遮住她的身子,脚步轻移,眼神坚定果断,他们只有这一瞬间的机会,绝不能失败! 那身影仿佛穿过火烧云的利箭,气势凌厉霸道,杀机四溢,动静间飞速转换,绕开层层大火,飞身而出!刹那,燃烧的宫阙在两人身後坍塌。一时天地寂静,众人耳中只有嗡嗡轰鸣。 他们的天子怀中抱着纤薄的女子,仿佛惊鸿一般,墨色衣摆衣摆在火光中拖出艳丽的尾迹。封淇奥动用了内力,飞身而出的刹那,巨大磅礴的气浪随着他的动作迸发开来,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脸色一白,几乎当场就要吐出血来。不懂武功的宫女太监更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风坞暗暗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看着女子手中燃起的淡蓝色火焰,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凰羽,终究还是醒了…… 封淇奥轻轻将怀中女子放下,紧紧揽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眼泪打湿了凰羽俏瘦的肩膀,他却如何也不肯放手。 风坞在封淇奥落地的一刻便收起神色中的不快,变回原来那个体贴的大总管。“都下去吧”,看到这里,风坞指挥着宫女侍卫离开。 “大总管,这火……”,一名侍卫不放心的看着熊熊烈火,犹豫的问道。 “火没有了根源,一会便会熄灭,都下去吧” “是”,侍卫似懂非懂,不敢忤逆大总管的命令,只好退了下去。 风坞最后看了火光中相拥的两人一眼,长长的睫毛落下,遮盖了黑眸中的神色,却遮盖不了勾起的嘴角。 凰羽,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没彻底弄死你,还有下一次,长路漫漫,我们走着瞧。 铁门慢慢掩上。 顾知夜和其他太医早赶到大殿外,万一皇上有什么伤情,他们也可尽快医治。风坞出来告诉大家皇上没事,皇后也醒了,众太医全部松下心中一口气,感慨着皇上的痴情,与上天的仁慈,结伴离开,唯有顾知夜一直执伞等在外面。 “风坞,你派人去请萧秋乔来”,这场死而复生并不是那么简单,顾知夜知道,封淇奥一定会用到邪医萧秋乔。 风坞疑惑的看了顾知夜一眼,细想片刻,答道:“是”,指甲掐在掌心,露出丝丝血迹。 “羽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过的吗?”,封淇奥将脑袋藏在她的颈窝,诉说着这些年漫长的等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我试过了所有可以尝试的法子,什么效果都没有,我很害怕……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应该让你入土为安,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没有你,我一个人要这荣华富贵有什么意思……” 胸前的女子静静听他说,没有动作,没有恨意,没有感情,就这样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呆呆的站着。 良久,凰羽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聚灵灯从手心滑落,滚落在雨水中。聚灵灯离开活人的气息,浅蓝色的火焰挣扎了几下便渐渐熄灭,只留一缕青烟飘荡在朦胧的小雨中。 封淇奥发现了怀中女子的不对劲,手掌捧起她微微发凉的小脸,看见的却是一双静如死水的碧色眸子。那双眸子像是千年寒冰里的绿宝石,价值连城却冰冷刺骨。瞳孔没有焦距,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清亮的眼眸中映照出他的模样,这模样只停留在表面,没有进入她的世界。 “羽儿,你怎么了?能看得到我吗?你说句话啊”,封淇奥紧张的看着心爱的女子,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顾知夜!顾知夜!” “臣在!”,顾知夜推门进来。 “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封淇奥皱着眉头说道。 顾知夜将伞遮在凰羽头上,示意封淇奥拿着。 此时封淇奥也顾不得君臣之礼,顺手接过来,整只伞全部为凰羽撑着,他自己淋在细雨之中。顾知夜躬身为凰羽细细把脉,又细看凰羽手心聚灵灯印记。 “臣可否针炙查看皇后脉象?” 封淇奥首肯,顾知夜从袖中取出一副银针,借着火光的亮度,准确在数十根中抽出一根中等细长的银针,扎向凰羽的玉枕风府两穴。细细捻拿后,凰羽的眼眸变得清亮有神一些,但还是呆呆的望着远处。 经过一番检查,顾知夜摇摇头说道:“皇上,皇后没有任何异常,针灸也有反应,就是反应比较慢” “没有异常?这种慢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慢吗!”,封淇奥暴躁问道。平时镇静睿智的帝王,一遇到心爱女子的事,就变得毛毛躁躁。 “臣只是通晓医术,但这死而复生的邪术,还是萧幻比较在行。萧幻比臣更懂得死而复生之术,不如让他来查看” 封淇奥沉思片刻,担心问道:“有几成把握控制萧幻?” “八成”,顾知夜很自信的回答。 凰羽“沉睡”后,萧幻就被封淇奥以办事不力为由囚禁起来。聚灵灯只有一个,凰羽需要,月华也需要,封淇奥怎会为了一个承诺而放弃凰羽的复生?萧幻以邪术出名,封淇奥用得到他,但也不得不防着。邪医以医术出名,武功比之练家子差的远,封淇奥派暗卫打晕了萧幻,让顾知夜用盅术操控,这样一来,萧幻就成为了一个牵线木偶,任凭顾知夜差遣。 “让他进来” “啪,啪啪,啪啪”,顾知夜用右手手指有规律的打击左手掌心,一名行动僵硬的白发男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长袍,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惨白手腕上几条怖人的黑色毒痕甚是明显。杂乱的白发如澄潭般散而下,歪歪地耷拉在右肩上,一条绛紫色发带随意系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没有丝毫红晕,俊美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 身中盅毒,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任谁也不会健康。 “给她医治” “是”,暗哑的声音从萧幻喉咙里发出,仿佛生锈的铁棒相互摩擦,在黑色的夜里十分怖人。 萧幻靠近,细嗅凰羽气息,欲抬手触碰,却被封淇奥一把打下。 “只可看,不可碰” 他怕萧幻手上的毒素浸染到凰羽体内。 顾知夜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萧幻重复一遍。 “只可看,不可碰” 萧幻反应了一小会,从怀中拿出一章空白黄符,牙齿咬破手指,快速一笔画下符咒。 “魂聚!” 符纸跟随萧幻的指令在指尖燃烧。 凰羽的嘴角流出一丝黑血。 “停!”,封淇奥挥袖卷开萧幻的手,当即低喝道,“不查了,无论痴傻还是正常都不用查了!她能醒过来,就足够了”,封淇奥拈起一块雪帕替凰羽擦去嘴边血,俊容微寒。 顾知夜连忙跪下请罪。 “臣一时疏忽,没把握好度,请皇上责罚” 封淇奥细细理好凰羽的发丝,紧了紧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并不理会顾知夜。敢动他心尖尖上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臣愿降两级,自罚俸禄一年,一会就去慎刑司领三十大板” 慎刑司的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住的。民间传言,慎刑板,十板断指之痛,二十伤筋断骨,三十一滩肉泥,五十升天成仙。 “三十板?” “不不不,五十五十” “准了,起来说话” “是” 顾知夜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不敢看封淇奥的眼睛。 “何为聚魂?”,封淇奥想起刚刚萧幻用的那道符咒。 “魂魄不全,导致心智失常,可用聚魂符唤回”,萧幻背诵式的回答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顾知夜看了看萧幻,连忙把他拽到自己身后,点头同意道:“正是这样。皇后失常,大约是聚灵灯只捕捉到了她的一缕魂魄,还没有凑齐所致” “聚……灵……灯……什么颜色?” “你闭嘴!”,顾知夜冲着萧幻呵斥道。封淇奥的怒火不知道消没消,萧幻再说话甚是危险,搞不好还会殃及鱼池连累到他。 “淡蓝色。顾知夜,让他说下去”,封淇奥细思片刻,回答道。 “是” “淡蓝色……人的魂魄分为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二章魂魄不全,网址: 第七十三章忘了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寒冰阁外小花园奇花秀果在夏季争相盛放,流散一片软香。凰羽茫然四顾,看到沉甸甸的白色花朵,木然伸手去拉。 封淇奥从背后轻握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摘下一朵白色瑞香,放于凰羽手心。低声说道:“瑞香花叶子锋利,不要去摸”。瑞香花层层叠叠,亭亭如盖,在皎洁月光下绽放淡雅娴静的光彩,雨珠点泽群芳,落在花蕊间,溶成一团一团的晶莹水滴,坠地,草叶上便抹了一层亮色。 凰羽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怔然不动,慢慢反应着。她的睫毛很长,在眼尾勾起撩人的弧度,如同漆黑的一划细细描在白玉般的眼皮上,微微一动就是春波潋滟,被那妩媚且单纯的眼睛静静看着,他就很是知足。 “这满园五颜六色的花朵,你还是只喜欢白色”。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让她慢慢反应。 凰羽的目光稍稍停在封淇奥墨色暗纹的衣襟上,转而一逝,去瞧着满园的花朵。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 萧幻自言自语不停的“讲解”着,丝毫不在意黑衣男子身上愈加浓烈的不耐烦之气。 夏夜雨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尘土的气息,一阵风吹过,夹杂着熄灭的烟火气,凰羽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夏日炎热,但夏夜仍有些微凉,更何况刚下完雨。 封淇奥把披在凰羽肩上的衣衫紧了紧,护住她单薄的身子,看着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萧幻,不耐的皱皱眉头。能忍到现在,听萧幻说这么多“废话”,已经算是封淇奥的极限。若不是事关凰羽,他怎会有这么好的耐性。 “说重点!”,顾知夜察觉到封淇奥快要爆发的怒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是。此人体内只有地魂” 就这么一句话……空气瞬间凝固…… “没……没了?”,顾知夜满怀期待的看向萧幻,希望他能再多说一道魂魄。 没有回答。 没了…… 封淇奥拉住凰羽伸去曼珠沙华的手,执在掌间,拍去她襟上的绮丽花瓣。凰羽转头看看封淇奥的衣衫,又看看曼珠沙华,嘴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眨眨眼,看向别处。封淇奥被她的注意力逗笑了,低头在她耳边说:“喜欢这朵花吗?” 凰羽不理,又开始满园神游,只是挣不脱右腕,手指被封淇奥拉着,变成她带着他乱转。 顾知夜和萧幻也跟在后面。 良久,听到封淇奥略显释怀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痴傻又如何,她到底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她能醒来,已是上天给与我莫大的恩赐” “明日昭告天下,封国静娴皇后大病初愈,朕心甚喜,开仓救民,大赦天下,每位医治过皇后的太医大大加赏,十日后在太极殿举行宫宴,让那些大臣见见羽儿,都给我闭嘴。还有礼部,准备封后大典事宜,半月后封后” “是”,顾知夜一一记下,俯身听令。听到这里,顾知夜心中隐隐感到不妥,但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他陪着封淇奥从皇宫里长大,见证过封淇奥在深宫经历的点点滴滴。从稚嫩小儿成长为一个冷酷无情的王爷,内心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若不在皇家,封淇奥应该是一个逍遥多情的公子,但在皇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无情地狱,不允许封淇奥善良多情,善良就会被欺负,多情就会被利用,所以妩贵妃将封淇奥培养成一个冰冷无心之人,这样,才能在冰冷皇宫里生存下去。 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脸,内心却冰冻三尺。这就是封淇奥遇见凰羽之前的样子。 顾知夜知道,凰羽改变了封淇奥很多,她发掘出封淇奥的内心的真情,同时也让封淇奥开始有软肋。他们一路走来,其中艰辛顾知夜都看得见,能在一起不容易……但是……封国如何能让一个痴傻的女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别说半个月之后的封后大典,就算十日后的宫宴,也会有不少大臣群起而攻之。 顾知夜深吸一口气,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对着面前的两个主子恭敬道:“臣告退,皇上皇后早些歇息” “下去吧”,花枝遮蔽了封淇奥的身影,却遮不住微微上扬的语气。 一朵粉色的山茶花吸引了凰羽的视线,她伸出手去,在半道突然一顿,转手摸摸头。碧色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思考着什么,封淇奥不打断,在一旁静静等着。 山茶花……他不记得种过,这种粉色柔弱的花,一直是被他深深厌恶的类型。不只是哪个鸟雀叼来的,明日一定要全部移走,看着碍眼。 “羽儿喜欢这花?”,封淇奥指着山茶花问道。 凰羽不语。 “我们去看看别的花如何?你一直吵着,要我陪着看昙花盛开,今日是月圆之夜,小池塘的昙花应该开了不少,我们去看看?” 不动。 “羽儿最喜白玉兰,还有梧桐,都开的甚美” 她似乎是不记得了,听到他一连说了三句话,依旧呆呆地站着。月光透过层层花树,撒在凰羽头顶,封淇奥低头看了一阵,突然想起三年前她随月光而去的场景,心中一紧,忙抓住凰羽的手臂,绕着她的身子走了一圈,浏览她的容颜及衣饰。 是他为她换上的那套白色凤求凰嫁衣。 红色凤凰锦嫁衣以金丝为绣,银线勾勒,千金难求,红色凤凰锦做的嫁衣是京城的贵族千金们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与华丽夺目的鸳鸯锦不同,凤凰锦看起来并不显眼,更像是一匹大红的普通绸缎。但是当它出现在光亮中的时候,就会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如果穿在身上走动起来,随着人的动作更会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 红色凤凰锦虽美,但金丝银线穿在身上未免太过沉重。封淇奥寻能工巧匠,研制出一种银盈金线,保留红色凤凰锦暗香流影的优点,去除沉重反锁的缺点,融化五千两黄金,再加上三千斤东海蛟丝,提炼出的万剑不穿又十分轻盈的材料,做成了这一件白色凤求凰嫁衣。 封淇奥从遥远的璞凰族请来刺绣最好的十位绣娘,花费政正有一月的时间,绣出了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白色嫁衣。这件嫁衣,静止不动的时候这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色锦衣,而一旦出现在阳光或者灯光下,精致的双凰戏云足以让任何人惊叹。甚至光线的强弱都会对凤凰的颜色和形态产生变化。大气尊贵的凤凰随着光线流动,在精致的银云中若隐若现。 三年前凰羽以魂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他仔细观察过那身白衣,很肯定,不是这一件。 这是真的凰羽。封淇奥又在心中确认一遍,三年前,三年后,好像做梦一般。 凰羽低下头,在怀里寻找着什么。她身上的配饰都被他收了起来,哪里还能找得到什么东西? 凰羽不甘心,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碧色眸子里有了些焦急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那件东西对她很重要,找不到,就很心慌。 “在找玉佩?”,封淇奥冷不防说了一声。 凰羽有了反应,模糊吐出一个音:“玉……” 封淇奥冷下脸,拉着她的手臂拽她起来,弹弹她的额角,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 “玉——” “不准唤他的名字!” “玉” 封淇奥弓指捏住凰羽的下巴,低沉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看我,我是谁?我叫什么?” 凰羽茫然的睁大眼睛,碧色眸子里映出他的面容。 “凰羽,你记得他,为什么不记得我?我封淇奥,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凰羽的口风又跟着变了,吐出一个字。 “淇……” 一个字,平息了他满腔的怒火。 “我是谁?” “……淇……” 封淇奥静静瞧着她,突然道:“那叫我夫君?” “……君……” “夫君” “符君……” 封淇奥微微一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道:“随你心意,就符君吧” 封淇奥闭着眼抱了很久,低头在她耳边说道:“凰羽,忘了那块玉,你永远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不准再离开” 凰羽怔怔站着,仍是那般呆怔,没有说话。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三章忘了他,网址: 第七十四章他的皇后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金銮殿。 礼部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静娴皇后大病初醒,于半月后举行封后大典,一切事宜不得有误 钦此 礼部尚书王金晨跪拜接旨。 “臣有异议”,礼部侍郎赵允出列,对着主座弓腰行礼。 “说”,封淇奥冷冷给出一字,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不善。 “静娴皇后大病初醒,臣心中也十分欢喜。但臣听说静娴皇后此时仍神志不清,行动紊乱如同三岁稚儿,故臣觉得,封后大典应在皇后彻底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是啊皇上”,户部尚书附和道。“皇后应该以贤良淑德为准,现在后宫中那位女子并不满足这个条件,她的神志尚未清醒,并不能母仪天下之任。为了大封国泰民安,请皇上三思啊” 一位年过半百,在朝廷极有威望的老谏臣姜流附和道:“皇上,那位女子若是成为皇后,便是太子的嫡母,也是以后皇子公主的嫡母,若封国皇子公主有一个神志不清的母亲,这……这说出去……唉……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不少附和的大臣齐齐跪下。纵眼观去,大概一般的人都跪了下来。 “呵” 主座上传来一声轻蔑的嘲讽。“好,好得很,谁还有异议,都站出来,让朕看看这金銮殿里到底有多少为着‘国泰民安’着想的好臣子” 金冠遮挡了皇上的面孔,也遮挡了众人的视线,没人看得见此时的皇帝的脸色,只凭平静的语气谁也猜不出到底有多生气。 封淇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保持在嘴角边,神色却似寒冰般冰冷刺骨。他直视着那些出列的大臣,和那些蠢蠢欲动的,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花了两年时间,用万千铁骑打下的封国,他这个皇帝连自己的皇后还做不了主了?整治了五年,表面上一片祥和,背地里波涛暗涌,平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不听话的狗,是时候好好清扫清扫了。 修长手指轻点着纯金龙椅龙头上,发出有规律的叮咚声,声音不大,但声声似铁锤砸在众大臣心上。 跪着的大多是文臣,以刚才三位老臣为首,站着的大多是武将,以护国大将军叶泠崖为首。 一刻钟后,敲击声停止,时间一分一秒过着,平日里一个时辰的早朝,今日显得十分漫长。 “没了?”,封淇奥泛看着分成两派的朝臣,嘴角上扬的弧度从未停止。“姜流,皇后没醒前,让朕选秀的是你,让朕扩充后宫的是你,让朕立皇后的是你。现在皇后醒了,不让朕立皇后的还是你!你可真厉害啊,连朕的家事都管的这么宽,要不我让贤,这个皇帝你坐得了” “臣不敢”,姜流不卑不亢的回答。“臣只是为了大封百年大计着想,劝谏皇上是臣的责任” “那你说,现在朕应该怎么做?”,封淇奥话锋一转,有些接受谏臣意见的意思。 姜流不敢抬头,低伏在地上坚定不移的大声道,“臣以为,现在应该恢复三年一度的选秀,从各大家族选出适龄女子充实后宫,延续先帝一后四妃八嫔的习俗。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制衡各大家族,还能为封国培养出下一任优秀的帝王!” 一片寂静…… “叶泠崖,你怎么看?”,封淇奥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叶泠崖。 “咔嚓”,一声木板断裂的声音,叶泠崖手中的镶金朝牌竟被硬生生折断。 “臣支持,立凰羽为后” “理由”,封淇奥接着问道。 “跪着的各位,才短短五年,你们就忘了封国现在的和平繁荣是怎么来的了吗?我军和叛军打了两年零五天,最终在凰岗山彻底铲除了叛军。凰岗山一决,若不是凰羽潜入敌军后方火烧叛军粮草,叛军会落荒而逃?若不是凰羽在瞭望塔激发我军的军心,我军会这么轻易地铲除叛军?凰岗山,到底为什么叫凰岗山,你们心里一点都不清楚吗?!狗还会知恩图报,你们这些人臣,连狗都不如!” 这五年来,第一次,叶泠崖帮着封淇奥说话。 一番话说下来,跪着的大臣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驳。 “凰羽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为封国立下大功,为何不能立为皇后?凰羽不顾生死舍身为国,敢问封国哪一位女子有这番武功和胆识?凭样貌,凭心气,凭作为,凰羽都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你们在封国享受荣华富贵之后,就想把立功者一脚踹开,你们这样是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地!怎么?这么着急想把自己家的女儿嫁入天家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想让自己的女儿生下皇子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是你妹妹,你当然想让她做皇后!叶泠崖,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赵允转头反驳道。 “区区一介文臣,只知道舞文弄墨风花雪月,然后享受前人在战马上打下来的荣华富贵。你经历过战争吗?你知道战场上的残酷吗?没有经历过,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叶泠崖居高临下看着赵允,满脸的不屑。 一句话,骂了所以文臣。 众文臣议论纷纷,满脸不愤。 “你!你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赵允双目圆瞪,恨不得起来和叶泠崖打一架,但被同伴拦了下来。 “你不配向我提问题”,叶泠崖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不再赏给他。 “叶泠崖你混蛋!放开我,别拦着我!”,赵允挣脱同伴的阻拦,朝着叶泠崖的脸上去就是一拳。 “愚蠢” 叶泠崖身形一闪,长腿微曲,反腿朝着赵允胸口就是狠厉一击。 连手都不用动,赵允已经飞出了十丈之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既然知道凰羽是我妹妹,就不该来招惹我。哥哥护着妹妹,天经地义”,叶泠崖优雅的收回长腿,双臂环在胸前藐视着文臣。 “谁还不服?都一起上吧” “这这……这成何体统啊!”,姜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指着叶泠崖,气得不轻。旁边的小辈忙给姜流抚背顺气,却不敢再说一句反驳叶泠崖的话。 朝堂闹得一团乱,封淇奥坐观其上,并没有丝毫举动。 若不是龙椅上有规律的点指,风坞都以为封淇奥睡着了。很明显的,成败已分明,无论用讲理的,还是用不讲理的,封淇奥都不会让皇后之位落入外人手中。风坞心中着急,但也无计可施。 “您不能进去”,门外持刀侍卫阻拦道。“皇上正在上朝,您不能进去” 门外飘进一抹淡蓝色的裙角。 “淇……” 轻轻的声音传来,唤回了封淇奥的神志。 “都住手!你,把刀收起来,让她进来”,封淇奥连忙的喊道。刀剑这么锋利,万一伤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是!”,锦衣侍卫将长刀收入刀鞘,恭敬地给凰羽让开一条路。 叮叮当——叮叮当—— 风吹过,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清脆的响着。只闻其声,便可想象得出女子窈窕动人的身姿。 侍卫完全退开,凰羽的身影展现在众人面前。 好似洛神现世,又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这女子,拥有魅惑君王的颜色。 精致的柳叶眉天然而成、且以微笑的角度存在着。皮肤泛着透玉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嫩、像是玫瑰一样诱惑。 但那绝美容颜此时却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惊动一般,神情恍惚的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双眸中的色彩是湖碧色的深渊,黑发长伦盘成双环髻,青丝如瀑,服服贴贴的垂直与腰间,偶来几丝微风拂过,几缕发丝随之舞动。压髻而饰的是一朵新取的茉莉,且一边斜插那么一只喜鹊登梅簪、晶莹剔透、惹人注目,簪子虽小、却表达出无可代替的瑰丽气质,可是再闪耀的装饰都不如她、那绝世芳颜。 她身上是一件轻蓝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温润浅蓝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外披一件苏绸纯白外袍,袍子长长曳着身后、精致的蓝色妖姬双面绣为她增添了一丝妩媚。她的小臂上挽着那一段蓝绸,随风轻盈飘逸,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而登仙。 她身上的锦衣华装却丝毫掩盖不了她本人的光芒,这女子,美丽得接近妖孽。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殿门前的凰羽,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妖孽啊!此人不除,封国大患那!”,姜流看着众人这副模样,捶胸叹气。 被黑压压的人群这样看着,凰羽闪过一丝慌乱,她后退两步,碧色大眼睛在人群中找着什么。 “羽儿,过来”,封淇奥笑着唤道。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凰羽抬头看向高高主座上的白发男子。没见过他这幅妆容,凰羽愣了一会,渐渐反应过来,略过人群,一步一步走向熟悉的白发男子。 叮铃铃——莲步轻移,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四章他的皇后,网址: 第七十五章悉心照顾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蓝色身影擦肩而过,叶泠崖伸出手,却只触到冰冷的衣衫。 叶泠崖收起一身戾气,温柔看着那道蓝色的背影。 凰羽醒来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多年不见,她还是五年前那般好看,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现在,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光,只有稚儿的懵懂。 看着那道背影,叶泠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这样也好,也好,现在的她活的像个孩子,她的世界里再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切都过去了,他只希望,凰羽从此以后好好的享受岁月静好,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前路的阻碍,都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替她挡了吧。 凰羽走到金銮殿金阶下顿住了,定定的看着一层层的台阶,思考着如何上去。 封淇奥笑了笑,从龙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迈下金阶,低头弯腰,一手放在凰羽腿弯处,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将女子抱了起来。凰羽紧张的拽住他的龙袍,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略显慌乱。 “皇上,这不礼制!”,看到封淇奥将凰羽抱上龙椅,姜流拼命劝阻着。 “朕是大封的皇帝,朕的做法,就是礼制!姜流,我看你这官帽是不想要了”,封淇奥转头,眼神凌厉的看着金阶下的众人。这话不止说给姜流听,更是说给跪下的大臣听,在必要时刻,他不在乎杀鸡儆猴这种俗套的手段。 众人齐齐低垂下头,有胆小的更是吓尿了裤子。 转过头,又是另一副神情。 封淇奥温柔的看着怀中微微慌乱的女子,大手握住她的柔夷,安抚着可爱的小妻子。 “怎么突然想来找我了?看这跑的一头汗,也不嫌外面热。如果想见我,让宫女来喊我就是,我一定马上出现在羽儿面前,记住,以后可不准自己跑出来,皇宫这么大,跑丢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封淇奥用袖子给凰羽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温声责备道。 凰羽懵懵懂懂的看着封淇奥, “淇……” “我在” “淇……” “我在” “淇……” 封淇奥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好似凰羽的话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叫夫君” “……” “来,叫夫——君” “符……君……” “乖”,封淇奥揉揉凰羽的小脑袋,满意的笑着。 众大臣:……皇上……秀恩爱请注意场合…… 突然,凰羽站起来在龙椅旁不停的乱走,眉头皱起,似在寻找着什么。 封淇奥和声问道:“在找什么?” 凰羽撇下他,茫然一转,径直走向鸾鸟灯塔,瞅着滴金嘴口,说出一个模糊的字:“……玉……” 又是玉! 封淇奥拳头狠狠握起,脸上还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这种场合,不适合发脾气,而且也不能吓坏了她,等回去,看他怎么“纠正”她的“玉”。 看着凰羽又念了一个玉字,封淇奥唤侍从取来几块上好的温润暖玉,一块便价值连城。他拈起一块,走到她跟前,伸出手将盈黄暖玉放在她手心。 凰羽低头看了半晌,似乎是反应过来,碧色眸子里闪出惊喜的光芒,但这光芒转瞬即逝,眉头微微皱起。凰羽起抬起手臂,当着封淇奥的面毫不怜惜的将盈黄暖玉摔倒地上! “你!”,风坞大惊,连忙跪下。“请皇上息怒,皇后孩子心性,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呵……孩子心性。凰羽,你把我都忘了,却偏偏记得他!”,封淇奥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微微生气的女子。 凰羽很快平静下来,她站在白玉筑基上,似乎是辨了辨方向,又游魂一般朝下走去。 小心翼翼的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下金阶。碧透色的大眼睛无视众人审判的、惊艳的、担心的目光,只专心看着脚下金阶。 一,二……十……还有三阶就要着地,一直看着凰羽脚下的封淇奥也渐渐把心放下来。 唯有叶泠崖一直看着妹妹一步步下来,就像小时候教她学走路一样,他这个当哥哥的一瞬也不敢放松。 悬挂在金銮殿四角的深墨色夜明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墨绿色的光,映照在白玉地面上吸引了凰羽的视线。 “……玉……”,凰羽神色中充满了欢喜,嘴里不停喊着心心念念的玉,不再看脚下的金阶,伸手就去抓地上的绿光。 “羽儿!”,上下传来两道声音。 “啊!” 一脚踏空,眼看着凰羽就要从金阶上摔下来! 叶泠崖时刻准备着给接住妹妹,长腿一迈,单膝跪在冰冷的白玉地面上,双臂准确接住跌落的妹妹。 二十年前的场景重现,在那个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他每天都会这样接住妹妹好几次。那时候凰羽会在他颈窝里咯咯笑,故意压在他身上不起来。他叶泠崖这辈子,跪过天地,跪过爹娘,但跪的最多的,还是他这个小妹妹。 封淇奥收回刚刚迈出去的脚,一甩衣袖,还是那般冷淡的模样,眼角的余光却暴露了他担心她的心思。 “羽儿,识得我是说吗?”,叶泠崖扶凰羽站好,弯腰看着她的眼睛。 凰羽没有被他的声音惊动,还是定定的看着地面上一抹绿,伸手去抓。 “……玉” 叶泠崖低头看去,只觉那抹绿光甚是眼熟,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玉……绿色的玉…… 他想起来了!凰羽找的,是她降世时带来的那块碧玉!凰羽自小将玉带在身上,睡觉也不摘下来,从不离身也从不让别人触碰,看凰羽现在神志不清的模样,大概与那块玉也有很大的关系。 “羽儿是不是在找一块雕刻着碧色凤凰的玉佩?”,叶泠崖耐心询问着。 凰羽听到了熟悉的碧玉,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她不会说话表达自己的感情,但神色里流露出来的希望证实了叶泠崖的猜测。 凰羽伸出手轻轻触碰男子的脸庞,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神色还是那般恍惚,表情还是那么僵硬,但叶泠崖知道,她识得他。 “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到那块玉,羽儿乖,羽儿不哭”,叶泠崖用手指揩去凰羽的泪水,声音也有些凝噎。 “哥哥”,凰羽神情有些改变,好像与什么东西争夺着意识。“啊!!!” 突然,她一把推开叶泠崖,后退两步,抱着自己的脑袋不停摇头,痛苦的喊着。一抬头,两道血泪从碧色眸子中滑出。 “啊!!怪物!唔唔唔”,胆小的文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眼瞪得铜铃这么大。同伴连忙把他的话捂在口中,抬头看看背对着众臣的皇上。 幸好没听见……不然这可是杀头诛九族的死罪…… 头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撕碎她的脑袋…… 凰羽抱着脑袋撞开叶泠崖,惊慌失措的跑出大殿。 “凰羽!”,叶泠崖连忙追过去,却被侍卫拦住。 封淇奥转过身,站在金銮殿上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对侍立一旁的风坞说道:“跟着她,将她带回寒冰阁” 风坞福了福身子,连忙拈裙走下金阶,追随那道茫然的身影而去。 封淇奥看了眼逐渐消失的凰羽,又说道:“唤太医去寒冰阁候命” “是”,小宁子恭敬道。 “大将军”,封淇奥看向焦急探望的叶泠崖道。“宫中太医医术高明,您就放心将羽儿留在这里吧” 叶泠崖不舍的看向那道身影,甩袖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事日后再议,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冰阁。 凰羽脸上的血迹早已被宫女擦净,衣衫也换了干净的素衣。 封淇奥来的时候,凰羽正缩在梳妆台与墙角之间的缝隙里捂着脑袋瑟瑟发抖。他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将她移到案桌前伸出手臂,老老实实的让太医把脉。 凰羽的脉象不似以往的平静,这次显得十分混乱,时跳时缓,像是溪水跃入山涧。太医脸色慎重,跪在皇上面前,斟酌着言辞:“回皇上,皇后病情有好转的迹象,思绪混乱大脑疼痛,可能是长时间睡眠导致的间断性失忆,见到了从前的人或物刺激而引起的疼痛。微臣开个补血化瘀的方子,想来能纾解皇后颅内血块堵塞的症状,令皇后早日想起从前的记忆” 凰羽的右手被封淇奥拈住,她就伸出左手扯了扯太医官帽上的红穗子。太医的话语一度中断。 封淇奥抓下凰羽的手,淡然道:“她是魂魄不齐导致神志不清,不是颅内积瘀” 太医快速接受魂魄不齐这种闻所未闻的说法,明显松口气,既然早已找到缘由,那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他身上。接着说道:“那我给皇后开点安神助眠的药方——” 凰羽突又扯扯太医的胡子,太医不敢挣脱,就着她的手凑近了脸。 封淇奥连忙抓下她的左手,低声道:“别乱动” 凰羽的右手一旦没看住,挣脱开来,就薅上太医官服上的扣绊,一拉,让太医失了半边肩衣,也呆滞了半边脸,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封淇奥握回凰羽的双手,对着太医道:“你先下去吧” “是”,太医如同大赦,连衣帽都来不及整理,连忙收拾了医箱俯身离开。皇上有多爱皇后他是有所耳闻的,连玥国太子皇上都不放过,更别说他一个小小太医。若是在皇后面前失了仪,皇上还不得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把他弄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五章悉心照顾,网址: 第七十六章血幕井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明明是酷夏七月,太医却觉得这大殿实在冷得很,直到外面才感觉到手脚暖和一些。这大殿,真不愧叫寒冰阁。太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不敢再做逗留。 偌大寒冰阁只剩下两人。 封淇奥坐定,将凰羽抱在怀里,见她仍然有些挣扎,合起她的手臂握紧,让她动弹不得。 “不喜欢那个大夫?”,他慢慢问了一句,她没有反应,只踢着裙子吐出一字:“玉……” 封淇奥再次皱眉。这个玉,不是温玉就是温玉给的白凰玉,这两样都不是他喜欢的,所以,是时候好好整治整治她的观念,要把这些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羽儿”,封淇奥温声唤着,压下心里的不快,耐心的教导。“玉坏,玉不要你了,夫君陪着羽儿好不好?” 凰羽似听懂了,挣扎着被握住的双手两腿不停的晃动,不相信的摇着头,嘴角一撇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要……要……” “乖,乖,玉回自己的家了,他也有爹爹和娘亲,还有漂亮的公主未婚妻,不能陪着羽儿” “家……” “对,他有自己的家,不可能永远留在羽儿身边,只有夫君能永远陪着羽儿。我们让他回家好不好?他的爹爹和娘亲找不到他会伤心的。不想他了,他坏,丢下羽儿不管” 碧色大眼睛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封淇奥适时的闭上嘴,等着凰羽缓过来。 凰羽眸子里的光仿佛暗了下去,慢慢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回家……找娘亲……” “对,玉回家找娘亲去,羽儿最善良了,肯定不会强迫他和娘亲分离是不是?”,封淇奥循循善诱。 “嗯!不会”,凰羽回答的很干脆,想明白过来后,开心的像个孩子。 “么,奖励一个亲亲”,封淇奥在凰羽额头留下轻轻一吻,嘴角勾起狐狸般得逞的笑容。 咚咚咚 “皇上,臣有要事相报” 黑衣人单膝跪在门前,等待帝王的吩咐。 “去养心殿等着” “是” 封淇奥将凰羽喂了为了午饭,席间凰羽不再争吵着要玉,而是安安静静的喂一口吃一口,很是听话。午饭后,封淇奥派人取过太医开的安神茶,溶入四颗回魂丹,好生哄着她喝下。 喝完一盏茶,她便沉沉睡去,封淇奥拦腰抱起她的身子,将她送回寒冰床。聚灵灯一碰生魂骤然亮起淡蓝色的火焰,如同一只舞动的精灵。火焰的颜色比凰羽刚醒时稍稍深了一些,看来魂魄又召回了一些。 对于凰羽的事,封淇奥事备躬亲,派人准备了百花汤花替她擦净手脸,褪去外衫,服侍舒舒服服的她睡下。封淇奥站在帷帘前细细看了会,听她呼吸均匀,并无大碍,才放心离去。 养心殿。 黑衣人跪在帝王面前,细细汇报着所见所闻。 “皇上,臣在叶大将军家潜伏多时,叶大将军一直没有动作,直到今日早朝之后,大将军飞鸽传书一封,那鸽子离去的方向,正是玥国皇族的方向” “哦?鸽子抓住了吗?”,封淇奥转动着手中的指环,漫不经心的问道。 越是漫不经心,越是在意。 “抓住了,臣取下了鸽子脚上的信,请皇上过目”,黑衣人双手呈上一封卷的很小的锦书,封口处用蜡粘着,还未开封。 修长的手指拈过锦书,一层层打开,豪迈旷达的字体展现在眼前。 温兄,羽儿已醒,勿念。 另,有魂魄不齐,神志不清之症。 “呵”,封淇奥看完,抬手将锦书丢在烛火之中,火舌很快席卷了锦书,留下一抹黑灰撒在烛心处。“我封淇奥的妻子,还用不到别的男人挂念。我封国泱泱大国,怎可能找不到名医?怎可能寻不到救治之法?区区玥国,算什么东西。大将军,你可真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啊” 封淇奥捻捻手上的灰尘,静静看着锦书烧尽,嘴角勾起的微笑不到眼底。 “随行” “臣在”,黑衣人低头恭敬听令。 “把叶泠崖的小儿子杀了,嫁祸给姜流” “是”,随行听令退下,没有任何质疑和犹豫。他们随字辈的暗卫,首领是随陌大人,起于战场,与杀生门共同效忠于同一个主人,封淇奥。 杀生门和随字门,是封淇奥手中最锋利的两把利刃,指哪杀哪。他们没有感情,有的只是听从指挥的头脑和高强度的行动力。暗卫三十六人,暗杀任务各有所长。除去擅长暗器刀剑的侠客,更有性感妖娆的边疆美人、擅长驭兽的山顶狼人、可在静水里潜伏数时辰的鱼人…… 几年前,叶泠崖亲自训练的十位黑字辈顶尖杀手就全军覆没在他们手中。随字门损五人,黑衣人损全军,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人都不留。 所以,别说是杀一个大臣的儿子,就算是刺杀别国太子,他们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事成则已,事不成,宁死不屈,每一次出使行动,他们都会在嘴里含一颗化骨丹,一旦被发现,自己先服毒自尽,连尸体都不留给敌人。 不出所料,今日将会是叶泠崖小儿子的祭日。 封淇奥把玩着手中的指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邪魅的丹凤眼遥看着窗外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丝毫没有杀死一个稚儿的愧疚。凰羽是他一个人的,他不允许任何男人觊觎他的女人,好不容易才让凰羽忘了那玉,他怎么可能让这短短的一封信毁了他这些天的努力?所以,这信一定不能传到玥国,那孩子也必须得死。不死的话,谁帮他攻击姜流呢? 孩子,这可怪不得姑父,要怪,就怪你爹多管闲事,做了不敢做的事。出生在皇家,就要承受荣华富贵背后的代价。 封淇奥在窗前站了会,这时,殿外传来风坞极惶恐的声音:“皇上,皇后受惊。请皇上赐奴婢死罪” 封淇奥马上起身走出殿外,挥袖卷起跪立在殿前的风坞,问道:“出了什么事?” “皇后从寒冰阁二楼掉了下来……” “边走边说!”,封淇奥眉头紧皱,朝着寒冰阁的方向大步迈去,风坞落后三步,低头小跑着紧跟封淇奥的步伐,朝云寒冰阁走去,并细细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皇后午睡后,奴婢守在外殿,计算着时辰,皇后大约快醒了,奴婢就去替皇后准备洗漱事宜。等奴婢再进去探望时,发现皇后已赤脚走下了寒冰床,半个身子趴在窗栏外看着外面的小花园,伸着双手去够青紫色的葡萄。奴婢上去劝皇后下来,皇后推开奴婢,赤脚踩着窗栏就翻了出去,幸好坠落在花草内,并没有什么大碍。奴婢武艺不高,也恐砸到皇后,不敢直接跳下去,忙差人下去扶皇后,奴婢们赶到的时候,发现皇后摇摇晃晃的跟着一只白色蝴蝶走向小花园。奴婢们心急追了出去,蝴蝶越飞越高,不一会就看不到了。皇后在原地站了一会,瞧着像是睡得有些昏沉,后不住绕着小花园中的凉亭转圈。奴婢赶快迎上去,因为凉亭中有一口深井,是用来灌溉花园草木的,奴婢怕皇后看了害怕。都怪奴婢跑得慢,竟让皇后看到了那口深井,皇后看了一眼,突然叫了起来,转身抱着脑袋跑向屋檐下的角落里,无论怎么哄都不肯出来” 封淇奥加快脚步,双袖荡起一阵寒风,掠得风坞颜面生冷。他没说什么,风坞抬头看看他凛然的背影,咬了下唇,更加小心地候着。 凰羽是怎么“沉睡”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风坞就是其中之一。五年前他为了获得叶泠崖在军事方面的支持,将封惜月易容成凰羽,逼迫叶泠崖。叶泠崖不认,他就命人将凰羽捆在十字柱上活活鞭挞至死,四个月大的孩子被碾成肉泥,死在腹中。若是当时他回头看一眼,就看一眼,也不至于有这五年刻骨铭心的悔恨和等待。 从那以后,他取消了所以有关鞭挞的刑罚,烧毁所以种类的鞭子,禁止在封国境内出现鞭子,否则,格杀勿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凰羽一定是看到了井绳,才想起了临死前发生的事。该死!是他大意了,他应该把所有与绳索有关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至少不能出现在凰羽的视线里! 封淇奥加快脚步,不顾身后的风坞,一阵风似的奔向寒冰阁。 凰羽才堪堪掠了那手腕粗的井绳一眼,眼皮就猛跳,胸口和脑袋的闷痛令她转身避走小花园,无法再面对那口深井。神智比常人愚钝的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危险。记忆大股大股的涌上头脑,那血一样的桃花,那腹中不断流逝的生命,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幕幕,全部呈现在她眼前。凰羽嘶哑着嗓子喊着,紧抱自己的脑袋,眼睛睁的大大的,一道道血泪夺眶而出。 在最痛苦的时候,一直是她一个人。 封淇奥循迹找来,看到屋檐下凰羽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缩成小小的一团,发出小动物般的嘶吼,让人怜惜不已。封淇奥慢慢靠近,伸出手臂环住凰羽,给与她温暖的支持。凰羽害怕的颤抖着,不断往里缩着身子。封淇奥软声道:“那是一口普通的井绳,你不用怕”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六章血幕井绳,网址: 第七十七章逃离掌控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将头埋在双膝间不停颤抖,沉浸在一幕幕血色中,没有应答。 封淇奥取过宫女手中的斗篷,替她披上,又说道:“去看看白玉兰开了没有,好不好?羽儿最喜欢白玉兰了” “玉?”,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 封淇奥连忙说道:“我们还可以出宫,吃花盏龙眼,然后再去买一只狗狗,陪着羽儿,好不好?” “呵”,凰羽停止颤抖,鼻音哼起一声嘲讽冷笑,慢慢抬起头来。 “封淇奥,你该死!” 这个眼神,和三年前他所见魂魄那一次,竟如出一辙! 只见凰羽双眸充血,眼神中饱含着仇恨狠厉的光,两道血泪顺着眼眶低落到素衣上,砸下一朵朵血花。她似来自地狱的恶魔,终于爬上人间了结生前的怨气。 她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的父亲是被谁逼死的,她自己是怎么死的,她腹中不足月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她做孤魂野鬼的这五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叮铃铃——叮铃铃—— 金铃回归手腕,凰羽右手变为利爪,狠狠掐上封淇奥的脖子。金铃无风而动,叮铃铃的响声不再清脆,而是刺耳的敲击! 靠的太近,封淇奥来不及躲闪,心底也不想躲闪,这是他欠她的。 “凰羽,这五年,你去哪了?”,封淇奥贪恋的看着这般清醒的凰羽,轻声问道。 “你管不着!去死吧!”,手指弯成爪形,金铃暴响。手掌与脖颈接触的地方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 封淇奥笑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模样映在心底。 真好,什么样的凰羽他都见过,开心的,傲娇的,恼怒的……还有如今这般,狠厉的。 就这样死在她手中,此生也没有遗憾了吧…… 封淇奥看了对面的女子最后一眼,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他想为她抹去眼角的血泪,但稀薄的空气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嘴角含着一抹微笑,渐渐闭上双眼。 突然,凰羽感到一股邪气涌上心头,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在提醒她,有危险在疾速靠近! “住手!”,顾知夜从远处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斗篷遮面的男子。 “萧幻,制住她!” “是!”,男子发出的声音冷淡非常,不带丝毫感情。只见他加快脚步,超过顾知夜的步伐,从深蓝色长袖中抽出一张沾满猩红鲜血的符纸,嘴里默念着,符纸在他面前悬空漂浮。 金铃颤抖不停,不似刚才的暴香,而是一种畏惧胆怯的颤抖响声,催促着主人马上离开。 “收魂,去!” 萧幻念出最后一个字,符纸似脱了缰的野马,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冲向凰羽! 这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速度,眼看着躲不开这张符纸,凰羽猛的松开封淇奥的脖子,一手抓落外披的斗篷,一手解开素衣的领口。 阳光下,精致的双凰戏云栩栩如生,大气尊贵的凤凰随着光线流动,在精致的银云中若隐若现。 是那件白色嫁衣! 右手快速旋转,将嫁衣卷成长鞭状,朝着迎面而来的符纸猛力的甩了出去! 小小的符纸被长鞭状的嫁衣卷落到地上,猛的燃起熊熊烈火。 这嫁衣本就不凡,可以说是刀枪不穿,水火不入,竟被小小的符纸燃烧了起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凰羽甩手将左手的斗篷扔到地上,连看都没看咳嗽不止的封淇奥一眼,提起内力似一只轻盈的白鹤跳出了高大的宫墙。 “皇上!臣护驾来迟”,顾知夜跪在封淇奥面前等候发落。 “混……咳咳咳……混蛋,护什么驾!还不快去追!追不到所有人都得死!”,封淇奥看着凰羽离开的方向不停的喘气。白皙脖颈上的五道烧焦的手指印似要深到骨子里。 封淇奥提起内力,朝着凰羽离开的方向紧追而去。 顾知夜唤着萧幻跟随着主子的脚步。只见四周不断极快飞扑下十数多的银袖黑衣身影,均是以斗篷遮面,与封淇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保护距离。 “顾知夜你太弱了,这么点路就气喘吁吁的,啧啧啧”,一金袖蒙面黑衣人从顾知夜后面窜出,语气饱含嘲笑。 随字黑衣人之首,随陌。 “我一个学医的能跑这么快就很不错了!你有这个时间嘲讽我,还不如赶快追上凰羽!”,文人往往心高气傲,顾知夜也一样,听到这般嘲讽早已恼羞成怒,恨不得上去踹随陌一脚,但苦于手脚功夫不够。 “嗯哼,你慢慢走没事,但是你后面这家伙必须要快点,只有他能控制凰羽”,随陌很是嫌弃的看着顾知夜,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幻,跟他走!”,随陌朝着背后喊道,眼睛狠狠却看着环抱双手胜似闲庭信步的随陌。 “是!”,萧幻移到随陌后面,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随陌,你最好祈祷自己这辈子都不生病,不然我用银针扎死你!” “嗯哼,借你吉言” 一阵风,随陌和萧幻已经闪到十丈之外,顾知夜在最后面慢慢的赶着。 接近黄昏,天空出现一排排“大雁”,现在还不到大雁迁徙的时间,这奇观很快引起了京城百姓的注意力。 “凰羽,你先站住,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们停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要杀要剐随你”,封淇奥在后面急迫的唤着,声音有些有气无力。刚才脖颈上的那一爪中含毒,此时他渐渐感觉四肢无力,提起内力就感觉全身像针扎了一样。 天色渐晚,前面的几道白色身影恍恍惚惚,分散成好几个影子。封淇奥捶捶脑袋,再次强迫自己提起内力追上去。 “嗖!” 一只巴掌大的黑色暗器从背后窜了出去,直直冲向凰羽后心。 “混蛋!住手!凰羽,快躲开,后面有暗器!”,封淇奥挥袖,满脸怒气,一把扇开后面的黑衣人。 凰羽试探性的转头,看到冲着心脏而来的暗器。空中身体不够灵活,她只能稍稍侧过身子,堪堪将心脏躲过蘸有蓝色麻醉药的暗器。 “唔!” 一声轻呼。 铁器入肉。 凰羽一脚踏空,从高楼上坠了下去。 为首一白色“凤凰”跌落,下面的人忙闪成一个包围圈,生怕砸到自己。地面上的人全部抬头看热闹,对着下降的“大雁”指指点点,唯有一个八岁孩子冲着“凤凰”下降的位置飞奔,精致的小脸上焦急担心的情绪十分明显。 “公子,公子你慢点”,身后的奶娘和侍从拼命地追着唤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偷偷跑出宫游玩的封秋辰。 “凰羽!” 封淇奥大呼一声,身形也跟着下坠,快要接住她的时候,凰羽一个转身躲开了他的保护范围。 两人双双落地,蒙面黑衣人也降落在封淇奥背后。平常百姓哪里见过这番场面,只有平常戏台子上中看到过飞檐走壁,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 惊叹声,敬佩声,欢呼声,崇拜声……人类自古爱凑热闹,听到新奇的事马上放下手头的活计,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只在旁边看着指点着,然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啊啊啊,那个白发男人好帅啊,快快掐我人中,我要不行了” “哎哎哎,你看那个碧眸女子,这是神仙吧……”,同伴不停拽着第一个女子的衣袖,兴奋的指点道。 身后传来喧闹,封淇奥却不回头,径直朝凰羽走去,说道:“羽儿,随我回去” 凰羽咬牙,将手臂上的飞镖暗器拔出,凌厉甩了出去。 暗器划过封淇奥的面颊。 “唔!”,只听背后传来一声低呼,然后是**倒地的声音。 一招致命! 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蒙面男子,正是刚刚甩飞镖的那个。 封淇奥不在乎背后发生了什么,走向凰羽。 凰羽捂着手臂,眼神警戒的瞧着封淇奥,急步后退。 他走了几步,她就退了几步,全副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想着如何逃离,被他激发的反应是带着戒备之意,如同临场对敌。 他懂得她的顾虑,止步告诉她:“今天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你信我一次。羽儿,随我回去,要杀要剐随你,不要离开我” 凰羽再退两步,觉得安全了,才说道:“我还可以相信你吗?你先把人杀了,再说对不起,管用吗?!封淇奥,我恨你!” “封……封淇奥?这不是当今圣上的名字吗?”,一个书生小声和同伴嘀咕道。 “是吧……我记得是,可能是重名了也不一定吧……”,同伴猜测着。 “皇上的名讳怎么可能重名……”,书生不再纠结这个事,专心看“戏”。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落在街石上,四周熙熙攘攘,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十分僵硬,过分的沉寂。 封淇奥忍受不了她的疏离,快走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想要什么解释,我都可以细说给你听,我们回去” 凰羽侧头削了他一眼,碧色的眸子里发出阴冷狠厉的光,语气冷淡道:“放手” 这种不假辞色的应对,封淇奥已经接触过一次,稍稍能够接受,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被心爱的人冷酷对待,他的心里像是被锥子扎破了一个洞,冒出苦痛来,手上更是不愿放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七章逃离掌控,网址: 第七十八章随我回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气氛一度僵冷,明明是酷热七月,封淇奥的心底却似腊月寒冬般凄冷。 经历过一次次的失去,他已经等到了极限,终于等到她回来,他又怎会轻易放手。 凰羽感受到萧幻马上就要赶来,眼眸微眯,没有丝毫留恋,在掌心凝聚起十成力,发起雷霆一击,向着封淇奥手臂的拍去! 封淇奥听闻风声,知她已起了杀心,这一掌下去,落在平常人身上非死即残。如果稍稍念起以往的情意,这一掌也不会拍下来,到了这一步,即使他再找理由说服自己她心里还有她,也不能够了……她完全放弃了他啊…… 封淇奥内心极受震动,但仍然没有抵抗,亦没有防御。他抿住唇,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咔嚓——”,肩骨发出一声闷响,痛得他肘部微微一屈,他咬牙忍痛,仍那般平静温和的看着她,试图挽回她的心意。封淇奥用合适的力道将她拿捏在手里,未曾让她挣开过。他害怕这一放手,又不知要等几年,他已经等了五年,这一生还有几个五年可以等下去。 金铃颤响,凰羽已经看到了萧幻的身影,她没有时间和眼前的男人纠缠,更加冷了颜面,说道:“不想死的话,放手,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随我回去” “呵,做梦!封淇奥,你知道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吗?你害死我父亲,欺辱哥哥,弄得我家破人亡。我是那般相信你,相信你是我这辈子最对的人,我把你当成依靠,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狗屁誓言,什么对我负责的鬼话,成亲还没有一年,你转眼就娶了另一个女人” “你说夫妻一体,你说我是唯一懂你的人,可是你什么都不和我解释,我怎么懂你?!那个女人,她在我眼前以上犯下的时候你帮我了吗?她天天监视我跟踪我的时候你又在哪?!你但凡对我说一句真话,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封淇奥,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从满心欢喜到失望透顶是什么感觉吗?你毁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和憧憬,你让我眼里没了光,我只是想找一个满眼都是我的夫君,这样有错吗?!” “羽儿,别说了……全都是我的错”,封淇奥摇着头,看着这样泪流满面的凰羽,心底比刚才那一掌还疼。 “你的错?不然呢?难不成还是我的错?说话谁不会啊,轻飘飘的认错有什么用?你改了吗?你对我说真话了吗?封淇奥,我真后悔啊,当初怎么会遇见你!我是那样一个好强高傲的女子,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自己的原则,我变得不像我自己……呵呵呵……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不去参加那场比赛,也,那样见不到你!放手,滚开!”,凰羽抬起手掌,再次凝聚内力,毫不犹豫的拍上去!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男的长得挺好的,没想到这么渣,真是……”,一拿扇子的锦衣公子指点道。 “就是就是,公子说的对”,一旁的侍从点头附和道。 “果然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啊,没办法,像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多情的贵公子,这世上也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唉,孤芳自赏啊” 旁人瞟了他一眼,撇撇嘴,自觉的远离他。 “真自恋”,一红衣姑娘余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那贵公子收起折扇,一双桃花眼睁的圆圆的,双手叉腰一副要干架的态势。 “公子息怒息怒,咱不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奴仆赶忙拦住自家公子。 “怎么,说的就是你,自恋狂!你知道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能是那白发公子有苦衷也说不定,你就这样信口雌黄乱下结论,没文化没素质”,红衣姑娘侧瞅着一副骂街架势的男人,不屑的反驳道。 “哎呦姑娘,您也少说两句吧”,奴仆一边拦住自家公子,一边劝说红衣姑娘,忙的大汗淋漓。 “混蛋!你……” 嗖!一把短剑擦肩而过,直冲红衣姑娘的面门而去!红衣姑娘猛的侧头,还是不幸被短剑划破了脸颊。白衣公子马上闭上嘴,双眼圆睁,牙齿在嘴里上下打颤。 “想看热闹去戏台子上看去,这里不是看戏的地方,都给我散了!”,随陌在众人围成的圈内喊道,手中的短剑眼看着就要出手。 热闹虽好看,但还是小命重要,众人拿起包裹,抱起自己的孩子,连忙做鸟兽散。 秋辰躲在街道转弯的角落里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切。娘亲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虽然有些话,他不懂是什么意思,也能大体猜得到,娘亲想离开父皇。娘亲陪着他的这五年,他清清楚楚的体会得到,娘亲不愿想起父皇,不愿与父皇接触,更别说被强迫留在父皇身边,那样对娘亲是一种折磨。 如果娘亲开心,让娘亲走便是。该怎么办呢?数十道人影都是父皇精心训练的,以一敌十的话,娘亲胜算不大,况且娘亲还受了伤。 秋辰摆摆手,侍卫走到小主子身边俯身听令。 “拿着这令牌去找舅舅,让舅舅尽快赶到这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侍卫听令,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唔!”,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封淇奥并不调理内息,硬生生受着痛意,将血液咽回肚子里,只低声说:“伤了残了,随你处置,只要能让你出气,让我死都行,只求你别再离开我。你想听什么话,我全部一一解释” 凰羽果真不含糊,又拍出第二掌,强力招式顺势推在了封淇奥的肋下。封淇奥不躲避,痛得呼吸一滞,眉眼依旧如水凝淡。对他而言,如果能抵消她心底的痛意,他宁愿忍受被她一掌掌打残的结局。 “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开心了!”,凰羽看着那双金眸,狠厉的说道。 这声音坚定不移,竟发自心底,让封淇奥疼的呼吸一滞。 比起来身体上的疼痛,心痛才是真的能置人于死地。 萧幻就在几丈之外,邪气不受控制的缠绕到凰羽身上,金铃不断提醒着她危险就在眼前,多一时耽搁,就多一份生命危险。凰羽看封淇奥不放手,面上的急切颜色更加明显,就在她第三次举起手掌时,十数多斗篷遮面对黑衣身影齐齐单膝跪地,随陌为首忙劝道:“皇后娘娘请为封国想一想,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皇上有什么闪失,封国上下几十万人口也不会安宁啊” 随陌不敢出声劝谏主子,只好从旁的说服凰羽,凰羽现在对主子只有恨意,所以与其劝说不要伤害主子,不如以国情出发,言简意赅的说清现状,一番说词下来,确是言之有效。 凰羽稍稍犹豫撤了起掌式,封淇奥喝道:“退下!” 数十黑影未退,依然保持跪地奏请的姿势。随陌摸自怀中掏出一把短刃,毫不犹豫扎向了手臂,刺出了淋漓鲜血。他看着凰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看没有国母,国母沉睡五年,如今终于清醒,皇上在御花园为娘娘摆下宴席,请皇后娘娘随我们回去” “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他身边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我这一个”,凰羽冷哼一声回答道。 还是那个爱耍小脾气爱吃醋的凰羽,封淇奥摇摇头道:“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哦?唯一的皇后?为什么不是唯一的女人?”,凰羽挑眉问道。 “如果你想,也可以” 凰羽低垂下眼眸,似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实则在想法子逃跑。 封淇奥静静地等她的回答。虽然眼前人影重重,他连站都站不稳,但还是要坚持着带她回去。 “我的玉呢?”,凰羽突然问道。 她生来带着的那块碧凰玉在她是魂魄状态的时候给了她强大的力量,只要找到那玉,就不怕逃不出他的掌控。可是醒来之后她就再没见过那块玉,不知遗落在了哪里,还是被人藏了起来。 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什么玉?”,封淇奥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想承认自己嫉妒玥温玉,所以把玥温玉给凰羽的那块白玉丢到了原先的九王府的莲池里,莲池连通着京城护城河,现在谁也不知道玉在哪里。何况战争打了两年,时过境迁,九王府早就不是原来的九王府,作战时候就被改成了暗设的监察瞭,莲池都被填平,去哪找一块小小的玉? “我随身携带的还有哪块?!封淇奥,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你就这么在意他给的东西吗……”,封淇奥小声嘀咕,金眸中闪出点点妒恨。 “你大声点我听不清!”,凰羽不耐烦的说道,她讨厌他,一刻都不想和他在一起,更别说这样被紧攥着的触碰。 “我以性命发誓,玉不在我这里,请你再信我一次。我回去就派人全方位搜索,将封国翻个底朝天,尽全力把玉给你找回来,羽儿不妨先跟我回去,有玉的消息的时候也好及时通知你”,先把凰羽带回宫中才是当务之急。不然在外面她指不定一溜烟跑了,到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 凰羽双眼微眯,考虑着事情的真实性。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八章随我回去,网址: 第七十九章以子要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看那是什么!”,凰羽大惊,指着封淇奥等人背后喊道。 随陌听到声音连忙戒备的转头看去,封淇奥紧攥住凰羽的手臂,微微侧头。 夏风吹过,树影朦胧…… 凰羽嘴角微微勾起,迅速抬起起掌式,凌厉一掌拍在封淇奥拽着她手的肩膀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被呼啸而来的掌风击退了好几步。 机会只有这一次,不能耽搁一分一毫。凰羽迅速倒退几步,到了封淇奥触碰不得的地方猛的一蹬,转身朝着远方冲去。 她将所有内力集中在双腿,广袖长开似一只展翅翱翔的白色大鸟,一步便冲了十丈之外。 “噗!” 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喉咙里喷薄而出。封淇奥捂着胸口朝着那道白色身影追去。脖颈上的毒加上刚刚那几掌的伤让他丧失了大半内力,不出意外的,还没有迈出一步就一头倒了下去。 “主子!”,随陌连忙去扶。 封淇奥却把随陌的手甩开,眼神不离那道白色身影。“快去追,别让她跑了” “是!” “等等!”,封淇奥唤住随陌。“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回宫中。伤了,回去医治” “是!” 随陌留下五人保护封淇奥,其他的人包括萧幻,一同随他去追回凰羽。 不远处,白色身影和数十道蒙面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经过专门训练的黑衣人将凰羽团团围住,一人一击慢慢消耗着凰羽的力气。她是皇上心爱的女人,不能硬碰硬,只能采用这种持久战,既能将人拿下,又将伤害减到最小。按照以往的作战经验,这时候凰羽应该体力不支才对,但圈中之人非但没有落得下风,反而击落了几个暗卫。局势渐渐超出封淇奥的掌控,他在原地尽快调理气息,金色的眸子不舍的闭上,生怕一眨眼,那道身影就像三年前那样随月光消散,再也找不到。 “父皇,儿臣求您放娘亲走”,秋辰看懂了黑衣人的战术,知道娘亲逃出去很难。他不能坐视不管,但苦于修为不够,不能帮上前娘亲一把,只能暴露身份恳求爹爹放过娘亲。 “封秋辰?你怎么在这?还不快滚回去!回去再给你算私自离宫的账!”,封淇奥瞟了儿子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秋辰一撩衣摆,扑通一声跪在五个黑衣人的包围圈之外,直面着严厉的父亲,坚定的说道,“父皇,求您放娘亲离开,娘亲不不想待在您身边!”,一双酷似凰羽的墨瞳直直看着封淇奥,让封淇奥有一瞬间的荒神。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应该相夫教子好好做我的皇后,不待在我的身边还能待在谁的身边?封秋辰,马上滚回皇宫,别让我说第三遍。来人,带他走!” “是!”,一黑衣人起身,恭敬地站在小主子的旁边伸出一只手,试图扶他起来。 “刷!”,一把精致锋利的贴身小刀被秋辰架在自己脖子上,微微用力,白皙脖颈滴落丝丝血迹。“娘亲不走,我就不走。我看谁敢动我!” 小小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丝毫不畏惧父亲暴怒的神色。 “好啊,很好。封秋辰,你翅膀硬了是吧?学会以死相逼了是吧,那我今天就如你所愿!”,黑色衣衫一动,眨眼间封淇奥已经到了秋辰背后,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儿子白皙柔软的手,将他脖颈上的刀又压近了几分。 鲜血直流,少年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才八岁的他即使有一腔热血,但终究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在书上看过,所以相信父亲不会杀他。他想借助这一点来为母亲求情,没想到父亲会这样狠绝。 “主子,请您三思”,五个蒙面人齐齐跪下。 封淇奥冷哼一声,携着秋辰面向凰羽喊道:“都停下!凰羽,你看着是谁!” 暗卫给圈中人留出一条视线来,凰羽看到了封淇奥手下被挟持的秋辰。 “卑鄙!封淇奥,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凰羽双眼圆瞪,心疼的看着锋利的匕首下被割出血的纤细的脖颈,恨不得替他受了这疼痛。 “你都没有了,我要这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杀了算了。他先死,我片刻便下去陪他,也好过活在这世上忍受被自己心爱的人抛弃之痛”,封淇奥有些癫狂的看着凰羽,手中匕首随着说话声颤抖,鲜血流到秋辰宝蓝色的衣衫上,片刻已有漆黑一片。 “让你娘亲回来,不然以后不准出宫,更不准吃八宝酱牛肉!”,封淇奥在秋辰耳边小声说着。 “爹爹,你不是要杀我吗?”,秋辰一时半会有些搞不清封淇奥的态度,蒙蒙的问向拿刀要挟自己的父亲。 “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儿子……” “凰羽,我数三二一,如果你再不过来,我就动手了!” “三!” “二!” “不要!”,凰羽猛的冲过去,却见一道黑色身影比她更快的冲向封淇奥! 叶泠崖一式海底捞月,将封淇奥手中的秋辰揽了过来。封淇奥大惊,手下的匕首本就小心翼翼的靠在秋辰脖子上,被叶泠崖这样大揽过去,封淇奥连忙收回匕首,但还是不小心在秋辰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叶泠崖揽过秋辰,手掌一起,拍向封淇奥受伤的肩膀。 “唔!”,封淇奥连连后退。 叶泠崖本想再加一掌,没想到封淇奥这样容易被击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叶泠崖:我的功力又涨了?不可能这么快啊…… “哥哥!”,一阵金铃响起,凰羽也赶了过来,脚尖轻点地面,如一只暗夜精灵。 “羽儿,你想起来了?”,叶泠崖惊喜问道。 “是啊,都想起来了”,凰羽叹口气,微微点点头。从叶泠崖手中接过秋辰,细细查看着孩子脖颈上的伤痕。 “娘亲,我没事,不用担心”,秋辰很懂事的安慰凰羽。 “好孩子”,凰羽轻轻拍拍秋辰的背脊,脑袋靠在秋辰脖颈,似小时候哄他睡觉一般温柔。“娘亲要走,必须要走,秋辰愿不愿意放下太子的荣华富贵,跟着娘亲离开?” 秋辰使劲点点头,小声回答道:“秋辰愿意!” “好,秋辰闭上眼睛,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离开” 凰羽给叶泠崖竖起食指和中指,手指交叉配合,做出奔跑的模样。叶泠崖自然懂得他们兄妹之间的暗号,右手放在下巴下,微微咳嗽一声表示晓得。无论凰羽想走还是想留,只要她想,他就毫不犹豫的帮助。 一旁的封淇早就发现这母子俩聊天的时间有些长,一定是在打什么歪念头。朝着暗卫使了个眼神,暗卫悄悄挪动脚步,渐渐在凰羽母子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 萧幻站在圈外,似一个静物,毫无声息的静静看着这一切。 “三——” “二——” “一!” 凰羽携着秋辰快速冲向封淇奥。没料到凰羽会有这一动作,保护主子是暗卫的使命,本能反应,暗卫齐齐挡在封淇奥面前,挡住了凰羽的冲击力,也挡住了封淇奥的视线。 事出有异,封淇奥感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全部闪开,分散到四周形成包围圈!” 凰羽微笑看着这一切,猛的一个急刹,借助漂移的惯性,直角冲向暗卫薄弱的地方。 果然又想逃! 封淇奥腾空而起,以暗卫的肩膀为助力,似一只黑色老鹰直扑凰羽而去。 “你的敌人是我!”,叶泠崖手持青芒铁剑截下封淇奥的道路,青芒剑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青色刺眼的光辉,闷热的夏风被铁剑割破,青芒经过之处,嗖嗖风声起,叶泠崖毫不留情,抬手就是狠厉一击! 封淇奥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青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雪白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砰!”,一声巨响,巨大磅礴的气浪随着双剑碰撞迸发开来,几个站的近的暗卫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叶泠崖,你是想造反吗!滚开!”,封淇奥缓缓落地暴戾道。 “我如果说不呢?”,叶泠崖微微挑眉,不屑道。眼圈下的青黑色显示了他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丧子之痛让他一度丧失理智,现在的他暴躁异常,懒得去管什么君臣之礼,他只知道在这个世上,他的亲人最重要,亲人活着才是最幸福的事。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已让他悔恨至极,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妹妹再次陷入权利的争夺之中,最后像他的儿子一样,成为皇权牺牲的产物。 “凰羽,接着!”,一道银光闪过,细长的银鞭被凰羽稳稳接在手中。“你走,我断后!” “好!” 没有什么啰啰嗦嗦你走我不走的话,兄妹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的心思。 “随陌,去追!” “是!” 黑衣白发,雪剑寒光,封淇奥手中的雪白剑影翻飞,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风力舞动四散开来,温热的夏风幻化为一道道凌厉寒光直冲而下,不给叶泠崖任何闪躲的空间。周围的人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原地,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七十九章以子要挟,网址: 第八十章连失至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叶泠崖不躲不闪,同时挥出腕中的青芒铁剑霹雳一般疾飞向封淇奥所在的空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凌厉风声渐渐被化解,还有一些刺在叶泠崖身上,衣衫殷出丝丝血迹。 封淇奥自知手臂受重伤,不能与叶泠崖硬碰硬,只能采取远攻。一转手臂,那雪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落叶。绿叶尖朝地,叶柄朝天,垂直悬浮在空中,只待雪剑一挥,齐齐坠落下来! 不远处的树林之中,银鞭光影闪现。已接近城门,街道两旁种满了长长垂柳,凰羽将暗卫引到柳树林之中,借助树影的阴暗催动金铃施展幻术。枝叶一阵颤动,几色柳树竟似乎在一瞬之间交换了方位。暗卫不由一怔,手中攻击略一迟疑,那条银色长鞭竟破空迎面而来!在接近人身的时候,鞭身突然发生了变化,凌厉柔韧之极的鞭身迅速便软,片刻间已化为有形无质的影子,就要趁着婆娑的月影潜形而去。 鞭影四下出击,暗卫吓得一身冷汗,不知哪个是幻觉,哪个是实物。那快得只能听见的风声的长鞭,很快地耗尽了暗卫那闪电般的速度。 顾知夜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双手撑着膝盖抬头望着这一切。 “顾知夜!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帮忙!”,随陌在柳树林外大喊道。 “我我我还是做后备支援吧……我我我包扎个伤者还行,这种血腥的场面我制不住啊”,顾知夜连连退缩,躲避着从远处传来的一白一青两道锋利剑气。 “懦夫!”,随陌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顾知夜,接着喊道:“让萧幻上!只有你能命令他!” “嗷嗷对,还有萧幻”,顾知夜四下找了找,看到两场打斗之间树立着的一雕塑,七闪八躲躲过重重剑影,跑到萧幻面前。 顾知夜拍了一下萧幻的肩膀,唤回他的神志。“嘿,兄弟,别发呆了,去干活。看到树林里的那个白衣女子了没有?不管用什么手段,控制住她” “是”,冰冷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帽中传出。在炎炎夏日里显得十分阴冷。 萧幻一动,带动着一股凡人感受不到的邪气,直冲那道白色身影而去。 叶泠崖松开握剑的手,用真气一震剑端,青芒铁剑旋转而上,削短一根根凌厉树叶,化解了封淇奥大半的攻击。 感受到邪气的存在,叶泠崖大惊,不顾残留的树叶,一把收回青芒剑,旋转中注入大量内力,青芒大放刺眼光芒,叶泠崖毫不吝惜自己的内力,朝着萧幻奋力甩去! 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萧幻的后脑。 这一招,几乎达到了他毕生武功的颠峰。 而萧幻没回头,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待叶泠崖收剑,后退,萧幻便出现在十丈之外。眼神阴冷的看着他。 只是千分之一秒,绯色的朱砂针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连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一行殷红的血流下。 感觉不到痛苦,丝丝酥麻从心口涌向全身各处,是操控人经脉的邪术! 萧幻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面部表情僵硬的微笑,在夜色中显得异常诡异。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张血迹斑斑的符咒,符咒上画着旁人看不懂的咒语。慢慢转过身,面对着凰羽的方向低诉着咒语。 叶泠崖心里的感觉告诉他,这张符咒非同小可,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下来! 叶泠崖顾不得身后封淇奥的进攻,只想要跑的更快些,更快些,超过那张符咒,挡在凰羽身前…… “啊啊啊啊!!!!!” “哥哥!” 叶泠崖用肉身挡下血色收魂符咒。邪符和神骨相撞,发出强劲的波澜! 四周柳树全被拦腰折断,无一幸免。凰羽心口一顿疼,好似有人在用钝刀子一点一点割她的心脏。“噗!”,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凰羽倚靠在柳树上稳住自己的身形。 若是三重天上的碧凰神族殿下,空手来挡这一纸邪气四溢的收魂符,也是需要费些神力。更别说身为凡人的叶泠崖,凭借**就想挡住收魂符咒,可以说是蜉蝣撼树。即使挡住,这一条命也算搭进去了。 很奇怪,除了她和哥哥,其他人根本没有收到这样的伤害。大风吹来,暗卫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双眼,并没有像她一样吐血,离哥哥最近的封淇奥都好好的站在那里,这符咒只对他们兄妹俩有效! 叶泠崖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收魂符咒紧贴在他的背后,不断吸取着他体内的魂魄。叶泠崖的面目有些扭曲变形,喉咙里痛苦的发出低吼。他大口大口的呕着止不住的血液,手往背后够去,却怎么也抓不到那张薄薄的符纸。这张符与其说是收魂,不如说是噬魂,将人身上的魂魄慢慢吞噬掉,吃的一点渣渣都不剩。 封淇奥定定地站着,惆怅与冷漠交织地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叶泠崖。 “哥哥!”,凰羽不再与暗卫游斗,连银鞭都来不及收起,直奔向叶泠崖。 “别别过来!这符咒有危险!”,叶泠崖抬手阻止道。 凰羽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样痛苦,跪在叶泠崖面前,伸手向着符咒抓去。 “别碰!它会把你的魂魄也吸食掉!”,叶泠崖双眸充血,咬紧牙关说出这几个字。“啊!!!” 符咒慢慢燃起,叶泠崖的身体也渐渐燃烧起来。 “不不,怎么会这样,快停下,停下啊!”,凰羽泪流满面,无助的大喊着。她急得用手去触摸那火,一靠近火焰,手腕上的金铃暴响,是那种颤抖的暴响,不断涌出的灵力不停拽回她的手腕。凰羽气急,拽不下来金铃,只能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拉回哥哥。 “刷!”,青芒铁剑从天而降,一下子扎到凰羽面前的地面上,阻止她继续前进。 火焰从叶泠崖背部烧起,眨眼间他的全身都沐浴在火海之中。没有一般火焰灼烧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轻飘飘的无力感。火焰经过之处,他的身体幻化成虚无,胸脯、手臂、大腿……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之中。 “哥哥,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凰羽绝望的握着青芒剑,碧色的眸子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一点点消失,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也帮不上忙。 “哥哥你不要走,羽儿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要走……” “羽儿”,比起刚才噬魂的痛苦,现在的麻木感对他已经仁慈很多了。叶泠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眼神温柔的看着凰羽,就像小时候他在摇篮前哄她睡觉一样。“别哭,羽儿哭的很难看。哥哥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像小时候一样,每天笑的像个傻子” 叶泠崖努力的把这场离别变得不是那么悲伤,但是离别就是离别,再幽默的语言也缓解不了痛苦的情绪,凰羽哭的上气不喘下气。 “哥哥好久没见过羽儿笑了,给哥哥笑一个吧。这是哥哥最后的愿望,羽儿都不满足吗?” 凰羽擦干眼前朦胧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断。她抬起头,嘴角用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角弯弯,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是酸涩的味道。 “哥哥要去天上陪爹爹和娘亲了,他们走了这么久,一定很想我们。还有哥哥的小儿子,他见不到我,肯定会哭闹。不知道爹娘被他吵烦了没有……”,火焰烧到了他的嘴边,叶泠崖顿了顿,接着说道:“凰羽,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哥哥,陪伴你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为你亲手披上嫁衣……” 火焰终于还是烧走了叶泠崖的嘴唇和嗓音,只留下一双墨瞳,深情的望了妹妹最后一眼。 “不要……不要走……都怪我……都怪我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在眼前一点一点消失,比起战死病死,这样的别离更让人撕心裂肺。 凰羽付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如同一只失去母亲的小兽,蜷缩在窝里发出让人心疼的哭声。 “报告,找到小主子了!”,暗卫怀中抱着吐血昏迷的秋辰跪在封淇奥面前。 秋辰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嘴角的鲜血更加明显。 “秋辰醒醒,秋辰,秋辰!”,封淇奥揽过孩子,不停唤着。孩子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暗卫齐你看在我我看着你,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疑惑。 “主子,小主子是在距离柳树林十丈远的护城河处找到的,按照距离和攻击力,应该不是打斗误伤……吧”,找到秋辰的暗卫不确定的说道。 “秋辰!”,凰羽一把拨开暗卫跑到孩子身边。“秋辰,你别吓娘亲……” 凰羽将一根手指伸到秋辰鼻翼下,颤抖试探着孩子的呼吸。手指不停的抖动,怎么也探不出一丝鼻息。“不,不可能,那里足够安全,不会被误伤到,不可能不可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章连失至亲,网址: 第八十一章杀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无论凰羽如何呼喊,孩子一直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回应。 封淇奥将两根手指伸到秋辰脖颈下一探脉搏,滚烫的皮肤让他猛的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这么烫?”,封淇奥皱眉道,“就算是发烧也不可能这么烫。凰羽,别先哭,你摸摸秋辰的皮肤” 一时间连失至亲,凰羽已经悲痛到了极点,这时候的她除了哭没有任何理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到封淇奥的呼唤。 “凰羽!坚强一点,我们的秋辰一定会没事的。乖,别哭,听话”,封淇奥空出一只手来给凰羽擦拭眼泪,炙热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尽。趁着擦眼泪的动作,封淇奥触了触凰羽的脸颊,俊眉微微皱起。手下的皮肤也不是正常的温度,虽然和秋辰比起来已经算凉的,但仍比正常体温高很多。 “顾知夜!”,封淇奥大喊道。 “臣在”,躲在暗卫后面的顾知夜连忙跪在封淇奥面前,哆哆嗦嗦低垂下头不敢看主子的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看!到底你是太医还是我是太医!” “是是”,顾知夜起身走到小主子身边,犹豫了片刻。一手隔着衣衫抬起秋辰的手臂,一手两指搭上脉搏。 “嘶!好烫好烫”,顾知夜连忙收回手,呲牙咧嘴的摇晃着手指。两道狠厉的目光传来,让他在大热天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主主子……” “探出来了?为何会这么烫?”,封淇奥问道。 “臣臣臣……医术尚浅,没见过这般症状啊……萧萧幻,这种疑难杂症萧幻最在行!”,顾知夜看了主子一眼,见他没有阻止,于是将萧幻喊了过来。 “快,快帮这个孩子看看到底生了什么病” “是”,萧幻上前几步,走到秋辰面前。 “叮铃铃,叮铃铃——” 凰羽感受到危险的靠近,猛的抬头,碧瞳微眯。 “啪!” 没有任何预兆,重重的一巴掌打在萧幻脸上。 萧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后退两步才站稳脚跟,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眼眸低垂没有动作。他的脸遮在帽子下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这这”,顾知夜看看主子,又看看凰羽,这下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表情委屈,想哭又不能哭,就这样夹在中间…… 关他什么事啊……人不是他伤的,病他也看不了…… 凰羽靠近萧幻两步,手腕上的金铃越来越响。“呵,真是一条好狗。封淇奥,你看看你养的好狗,害死我哥哥,害死你儿子,封淇奥,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封淇奥呆愣了几秒。 凰羽转头看向封淇奥,“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好,我一点点解释给你听。看到刚才那道符咒了吗?收魂符?是吗?收什么收!那明明是道噬魂符!如果不是哥哥挡在我面前,刚刚被烧死的人就是我!封淇奥,你到底想让我死几次?!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感觉?为什么只有我、哥哥、秋辰会受伤?封淇奥,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这样赶尽杀绝!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如果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会研制这样的邪符?” 封淇奥直视着她的眼睛,神色中有几分疑惑与无辜。“凰羽,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不堪吗?” “不不,皇后你误会了,萧幻做过实验,那就是收魂符,可以将**和魂魄分离,暂且将活人魂魄收集在符纸之中。并不是噬魂符……”,顾知夜连忙解释道,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说啊,怎么不说了?那好,你把我哥哥还给我,还给我啊!” 凰羽一把拽住顾知夜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衣领勒住顾知夜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咳,咳咳,你你先放手,我也不知道啊……咳咳,主子主子救命啊” “救命?哥哥回不来,那你就去陪他吧!”,凰羽用冰冷狠厉的眼神看着顾知夜,嘴角微微勾起。 那样的眼神,令顾知夜心中一震。这是起了杀意的眼神,他在封淇奥眼中见过。 凰羽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玫瑰,寂寞,冰冷,美丽,而又充满了狠厉。渐渐的,便成撕心裂肺的哈哈大笑。 “去死吧!” 衣衫翻飞,手臂猛的用力,将顾知夜狠狠甩了出去! 封淇奥静静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派人阻止。不管怎么说,是顾知夜命令的萧幻,这一切也是顾知夜造成的,他死不足惜。 顾知夜的身形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冲向城门前的护城柱。 “砰!” 顾知夜的背脊撞到护城石柱中间,护城石柱被拦腰折断。顾知夜被石柱的作用力反弹坠落到地面上,最上的石头龙头坠落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的身上。 这么大的石头砸到人身上,不砸成肉泥才怪。 暗卫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一道黑影在石柱下闪过,紧接着便是巨石落地的声音。 “找死”,凰羽冷眼看着。 轰隆隆—— 七零八落的石头滚到众人身旁,但没人敢动一下。这样的力量,岂是他们可以阻挡得了的。又不禁感叹萧幻不自量力,就算是要救自己的主人,也得看能不能救不是?把自己也白白搭上,唉。 封淇奥皱了皱眉头,怀中的孩子愈发滚烫,如果不能及时医治,他怕孩子会像叶泠崖一样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萧幻不能死,符咒是他下的,能知道如何解除符咒的人也是他。 “随陌,派人去把萧幻拉出来,:不能让他死了”,封淇奥命令道。 “是!” 随陌带着一众侍卫忙去掀石头找人。 “不准去!”,凰羽看向众人。“我看谁敢去帮一下,下场和他们俩一样!” 暗卫停住脚步看着封淇奥,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去”,封淇奥重复道。 “是!” “封淇奥你专门和我作对是吗?”,凰羽转过头侧看着封淇奥,手里的九节银鞭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等下再给你算账!” “凰羽,你先冷静,萧幻如果死了,还有谁能救秋辰?先留他一条命,等秋辰醒过来,任你处置” 一句话止住了凰羽的脚步,她双拳紧握,月光泠泠澈澈的洒下,手中的银色长鞭充满了内力,生生被止在手心。风冷,拂过她空落落的衣裙,她忍耐许久,才咳了一声。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是难受。 暗卫在石柱四周查找一圈,只找到了点点血迹,并没有发现顾知夜和萧幻的身影,所以,除了逃跑,唯一的藏身之地,就是巨大的石头龙头之下。四个暗卫站在龙头四角,合力将巨石一点点抬起来。 哗啦啦……哗啦啦…… “一二三起!” 一片烟尘飞过,越往上抬,手下的龙头越轻巧。暗卫,只见巨大的龙头被人从下面奋力举了起来,黑色的身影从巨石下显露出来。 “啊!!!”,萧幻脸上青筋暴起,布满黑色筋脉的手臂爆发出强有力的肌肉。巨石脱离了暗卫的手,举到肩膀处时,被萧幻奋力抛了出去。 “砰!”,巨大的龙头摔落到地上,飘逸的龙须生生折断。周围的暗卫见状连忙旋身躲开。 脚下的顾知夜已经晕了过去,周身没有血迹,看来是被吓晕过去。 萧幻凰羽相隔两丈,凰羽只是默默他萧幻,竟微微笑了起来。 那样的笑容,让他看呆了。 萧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这样的时候,凰羽竟然会对他笑。笑容中充满了诡异,让没有感情的萧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用阴冷来形容萧幻的笑容,那么邪狂就得来形容凰羽。 只是在他怔住的一刹,银白的鞭光从那凰羽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拿符咒反击,那一抹银白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萧幻拎起顾知夜,足尖点地,急退! 然,即使是他身形极快,也躲不过癫狂的闪电。凰羽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带着杀戮的气息席卷而来! 萧幻看到直冲着他而来的长鞭,一把将手中的顾知夜丢开,只在片刻,银色白蛇紧紧缠绕到萧幻腰间,将他连拖带甩的抛到封淇奥面前。 “救他,快点!”,凰羽拽起萧幻的头发,神色狠厉的说道。此时的她暴躁异常,本就被井绳吓到回忆起来,思绪还没有清醒,现在又连失至亲,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封淇奥将怀中的孩子放到萧幻面前。 萧幻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说道,“我不会医治。我只会研制收魂的符咒,并没有研制出来放魂的符咒” “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封淇奥压住脾气,语气不善的问道。 “不确定。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两年……” “你!”,凰羽左手成爪状,彻底起了杀心。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目感瞬间涌了上来,凰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如一直失去生机的的蝴蝶,翩翩飘落到地面上。 凰羽仰躺着,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内息像火一般热烈,神智又陷入昏乱。连失两名至亲,激发了她的苦痛,来不及控制喜怒,重重一击施加在她身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一章杀意,网址: 第八十二章鬼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瞬间,她的身体不能承载多方压力,几乎要坍塌至黑暗的深渊,晕了过去。 “凰羽!”,封淇奥左手揽着秋辰,腾出受伤的右臂虚虚接住凰羽。凰羽倚靠在在他受伤的肩膀上。封淇奥承受不住,他单膝跪在地上。肌肉撕拉的疼痛让他额头冒出点点汗珠。 “主子……”,随陌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想伸出手接住,想了想,又缩了回来。 “我的妻儿,我自己护着” “是” 唉,他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 他的这个主子,太倔强。 封淇奥咬着牙慢慢站起身,站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手臂的疼痛,跌坐了下去。 主子悲痛的样子让随陌不忍心看,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主子。随陌看得到,主子的脸上除了悲伤,还有满足的笑容。 妻儿都在怀中,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 秋辰的体温越来越高……他到底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办…… 男儿有泪不轻弹。 一颗眼泪从封淇奥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孩子滚烫的脸颊上。 孩子脖子上的一道血痕已经干涸,翻出白色的皮肉。原本花一般娇嫩的嘴唇干裂起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束手无策的感觉是什么? 有心无力的感觉是什么? 希望瞬间破灭的感觉是什么? 悲痛到哭不出来声音的感觉是什么? 封淇奥想,大概就是他现在这样吧。 他又当爹又当妈,一点一点看着秋辰从小小的一团长成一个俊秀的少年。这是凰羽留给他的孩子,唯一流着她血脉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亏待,怎么可能舍得把他杀了。只是想把她留下而已。 孩子脖颈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无声谴责着他的罪行,这比剜他的心都疼。 夏季的天气本就多变,刚刚晴空万里的天空,星星突然全部藏了起来。豆大的雨打在随陌脸上,他抬起头,看着黑色的夜空,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天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眼前的男人。 男子在世人眼中是顶天立地一家之主的存在,他们只能流汗,不会流泪,他们意志坚强从不屈服,他们不能显露自己的软弱…… 世人赋予男人太多的标签,为了维持自己高大的形象,男人也按照标签生活着。 但是……在那些世俗的眼光中,谁能想到男人也有软弱的一面,男人也会哭……那是一种痛到极致才会涌出来的眼泪…… 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在外人面前哭出来啊…… 同为男子,随陌懂得封淇奥的痛苦,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感情上的事,他不懂。 他只知道娘亲临终前和他说过,不要轻易触碰感情,不要轻易把真心托付出去。冷血虽然孤独,但比起伤的遍体鳞伤要舒服的多。 “驾!驾!驾!” 道路尽头,一辆华美低调的马车疾速奔来。 随陌听到声响,循迹望过去。 八马驾辕,皆为紫檀。白玉晶莹,盘雕立柱,每走一步,锦青垂幔下便渗落微微銮铃之声,随风暗哑下去,如舞风中沙。 是御驾。 小宁子坐在马车前,看到随陌和随陌面前的人之后,兴奋的拉着马绳。 “~” 八马整齐的停在封淇奥身后。 “皇上吉祥”,小宁子拿着一把御用的伞跪在潮湿的地面上。 没有回声。 小宁子抬头看了看静止的主子,再看看主子怀中的小主子,稍稍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自行起身,打开伞,弓着腰在主子后面站在。 “宁公公”,随陌微微抱拳。 “随侍卫客气了”,小宁子将拂尘搭在手臂上,微微躬身回礼。“这一路可让我好找,终于算是找到了。皇上,雨下的大了,咱们先回宫吧” 没有回应。 “娘娘的头发有些湿了,快再拿一把伞来”,小宁子唤着马车旁的宫女。 “回宫”,低沉的男声响起,封淇奥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小宁子连忙上去扶住。 石青帷幕重重掩下,遮住了马车内的光景。随陌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叹出了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叹息。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一行安慰跟了上去,只留杂乱的石块昭示着这里曾经进行过一场大战。 雨水冲刷过后,尘埃落定,两道车辙不见了踪迹。 雨下的越来越大,马车离开后不久,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 守护城门的侍卫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雨中石后那一抹朦朦胧胧的身影。 “二哥,你看那是什么?”,城楼上的侍卫碰碰身边的人,声音有些颤抖。 “哪里?”,二哥回过头不耐烦的问道。这个小弟是队里有名的胆小鬼,每次夜里值班总是疑神疑鬼,一点不像个男人。 “那那,二哥,你看那”,小弟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狂风暴雨中逐渐长大的黑影。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二哥瞟了一眼,敷衍道:“房子的影子而已,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别整天整这些有的没的,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明天还得收拾那些石头,你有这个闲工夫看鬼,还不如休息休息养精蓄锐”,说完便转过头去靠在柱子上打盹。 越害怕越想看,越害怕越好奇那里到底是什么。 心里就像有一根羽毛挠来挠去,不停的撩拨着小弟的心神。以至午夜,明明应该困倦的时候,小弟却瞪着两个眼珠子看那团黑影怪物一点一点站起来。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我胆小,连一只鸡都没杀过,各路鬼神千万不要来找我…… 小弟合起双手闭上眼睛不停的碎碎念。 突然,他想起来前几天在城门口斩首示众的那个叛贼,死不瞑目的样子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听老人说,这样的人死后很可能会变成厉鬼,在午夜回来索命。 小弟打了一个冷战,他记得当时那个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那个人的血也溅到了他的衣服上,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哥,不是我杀的你啊,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劈来。 不不会是尸变吧……雷雨之夜最容易发声尸变…… 小弟越想越心惊胆战,想要下去一探究竟,不敢一个人去,又怕吵到二哥,让二哥嫌弃。 “啊啊……”,小弟抱住头蹲下,不停的颤抖着。 “又怎么了?”,二哥不耐烦的再次转过头来,打了个哈欠。“唉,这么吓成这样。让你别多想别多想,这人啊,一想多了就容易被自己吓进去” 二哥轻拍这小弟颤抖的背脊安慰着。 “二……二哥”,小弟抬起头来。 “嗯?” “我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二哥陪我去看看吧……不然我这一夜都不敢合眼了。二哥,求求你” “唉”,二哥轻叹一口气,点点头。这个小弟是他的老乡,也是他的远房表弟,再吓出什么好歹来,他怎么姑姑交代。 “谢……谢谢二哥” 小弟拉着二哥的袖子,带上自己从未出鞘的佩刀走下城楼。 两个人一人一把油纸伞,在风中摇摆不定,两只手很难把持住摇晃的伞把。 若是房子的影子,为何会有粗壮的呼吸声? 二哥内力比小弟浑厚,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了这“影子”的诡异之处。一只手握住腰间的佩刀,挡在小弟面前,警惕起来。 二人绕过巨大的龙头,跨过碎石,巨大的黑影渐渐呈现在两人面前。 “轰隆隆——” 一道闪电霹雳而下,白色的光影一闪而过,照亮了两人惨白的脸色,也照亮了眼前的“怪物”。 一只火红色地大鸟屹立于地面之上,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地威仪。那赤红的羽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咏,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 大鸟有着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鸣声悦耳、顾盼生姿。长长的尾羽与翎羽华美高贵,通身的颜色竟并不跟平日鸟雀一样,而是晶莹的赤色,若仔细看去,赤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气派高贵,鸣叫声也分外空灵。风雨交加,竟没有打湿他的一根羽毛。 平常的鸟,哪有这般威仪……这这是凤凰啊! 二哥拔出鞘的大刀停在了一半,呆呆的看着眼前传说中的火凤凰。 小弟也已经被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火凤凰鸣叫几声,斜眸看见了脚下的两个凡人。它眯起赤红的眼睛,神情不屑。 凤凰是吉祥美好的象征,为何这只凤凰给人的感觉,却是恐惧和邪恶……二哥猛的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呆滞小弟的衣袖,连忙奔向城楼。 他有一种感觉,这只大鸟一定是凤凰,但不是好的那种。那凤凰看他俩的眼神,就好像恶魔藐视人类一样。现在保命要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火凤凰转转头,不在乎的看看飞奔的两个人,扑扑巨大的金色翅膀,一股飓风席卷而来,将奔跑的两个人一下子掀滚出好远。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轰隆隆的声音震撼心神。火凤凰眼神凌厉,毫不犹豫地展开它的金色翅膀向威力巨大闪电扑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二章鬼影,网址: 第八十三章邪神归位(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见火凤凰离开之地,双翼经过之处,烈火旺盛地升腾起来,模糊了小弟和二哥的双眼。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五百年一次,当凤凰的生命快结束时,便会集于梧桐枝**,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但它的涅磐是建立在濒死的境地。 只见那道庞大有力的身影直冲云霄,随着一道闪电消失不见了。 “这这……这是凤凰啊!二哥,这是凤凰啊!”,小弟突然反应过来冲着身边大喊道,却久久没有回应。 “二哥?二哥!二哥你在哪啊,你别吓我。有人吗?有人听得见吗?” 四周一片漆黑,城楼上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只留一缕缕白烟飞上天空。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没有人听见来支援……就算出来看看也没有……不应该啊…… 小弟拔出腰间的佩刀,颤颤巍巍的看着四周的黑影。喊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向着城楼跑去,大雨洗刷着他的脸庞,手上的油纸伞早就不知道吹到哪里。他顾不得这些,这知道快点找人来,快点把刚刚见到的一切给大家说。 但是,好像鬼打墙一样,近在咫尺的城楼怎么也跑不到突然,身边的柳树往后不断倒退着,他却没有靠近城楼。小弟感到事情有些诡异,慢慢放慢脚步。 一块龙头巨石出现在眼前。 他跑了这么久,还没有跑出石柱的范围。他慢慢走过去,半蹲下看着那龙头。接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那龙头的巨齿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总感觉比周围黑很多。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巨赤。触手冰冷粘稠,不像是雨水。他抬起手指,将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腥臭味直冲大脑。 “啊啊啊啊,血,是血啊” 小弟背后升起一股寒凉,脖颈处似有冷风呼呼灌进来。他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后躲去。突然,他感到手下一软,一块东西挡住了他后退的道路。小弟不敢回头看,用手掌摸了摸。 软软的,外面是一层湿透的布料…… 小弟哆哆嗦嗦的回过头,一道白色的闪电划过,他看见了头颅被贯穿的二哥! 一把折断了的巨齿从二哥的后脑勺穿进,贯穿了整个头颅,从眼眶里穿出鲜血淋漓的齿尖。鲜血顺着雨水流满了二哥的全身,有些顺着道路的坡度流淌到小弟脚下…… “啊啊啊啊!!!” 守城的两个侍卫在一夜之间,一死一疯。疯的那个一直对别人说,他见过火凤凰,有一座酒楼这么大的火凤凰…… 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拦腰折断的石柱,和周围燃起的大火,大概是闪电劈下来导致的。这是后人最终给出的结论。 火凤凰离开城门之后,平稳地在京城上空翱翔,在一个地方停留下来,赤红色的大眼睛转了转,感觉不是自己要找的,很快地拍着翅膀,把尾巴展开成扇子形,再再次起飞。 他在浅绿色的河面上低翔,拖着长长的细腿,离水面只有一支矛那么高,每次扑翅,都在水面引起一片涟漪。平张的双翅不动地从天空斜插下来,几乎触到河沟对岸的土阜。护城河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洗澡的地方。 滑翔了整个京城,火凤凰降落在大将军府的观星台上。将军府外狂风暴雨,将军府内哭声不断,在众多婢女奶妈的嚎啕大哭中,夹杂着一丝低低的抽泣声。 他们在为刚过世的小世子哭,低低的抽泣声,就是来自将军夫人秦瑶。火凤凰清脆鸣叫一声,在军府外形成一道薄薄的结界,将狂风暴雨阻挡在外面。被风吹的摇摆不停的白灯笼也歇了下来,安静垂挂在房檐上,明黄色的火焰静静燃烧着。 “夫人,雨突然停了,外面的空气清新得很,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婢女小脆低声禀报着。 低泣的女子没有抬头,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眼泪。 “您快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将军会心疼的” “将军还没回来吗?”,秦瑶不放心的问道。 小脆摇摇头,回道,“还没呢,将军是被太子随从叫去的,不知是不是太子又惹祸了,不敢告诉皇上,偷偷找舅舅帮忙解决”,小脆故意将语调放的欢快些。 自从小世子夭折,夫人在这里哭了一天一夜,本来生小世子的时候就伤了身子,这样一来,这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不知为什么,秦瑶总感觉心里慌慌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扶我起来,出去透透气” “是,夫人您慢点”,小脆小心将扶着。 秦瑶站在门外,抬头看下着小雨的深蓝色天空,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放肆的盯着她看,目光从上而下,在头顶! 秦瑶眯着眼睛望去,观星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两颗金红色的星星在观星台上空闪烁着。 金红色的星星……真是少见。 明明很惊悚的颜色,秦瑶却觉得十分亲切。 很温柔特别的星星呢…… “夫人,您在看什么?”,小脆顺着秦瑶的视线望去,夜空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看星星。小脆,你看观星台上的两颗星星,我从来没见过这样颜色的星星”,秦瑶指去。 “怎么会有红色的星星啊”,小脆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在再看。 血一样的颜色……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秦瑶呆呆望着星星,星星也好像在回望着她,一眨一眨亮晶晶。 突然,火凤凰感到一股强劲的神力覆盖在他身上,这是从上界传来的神力,他不属于人间,所以上界召唤他回去。 火凤凰奋力挣扎着,他想多停留以后,再看看他可怜的妻子。 世界自有世界的规矩,无论他在人界的法力再强大,对神界来说,也只是普通的一位天神。时辰已到,火凤凰带着巨大的怒愤,对这沉重的天色的怒愤,忽而鼓扑着双翅,作出猛烈的声响腾上天空! 忽然,秦瑶脑海中闪现出一首诗。 世有神仙鸟,厥名为凤凰。 千年或不见,人自心中藏。 毛羽焕五彩,步履生辉光。 举翥几千里,出没不寻常。 其志尚高洁,其德非几响。 非梧树不栖,非竹食不遑。 非明誓不出,非俦矢不降。 龙尊为其贵,麟尊为其祥; 凤尊为其德,涅槃火中长。 世人羡富贵,生活趋吉祥。 二三异其德,徒作凡鸟翔。 哀哉世情薄,愚贤共尘光。 凤凰……真的存在吗? 许久,秦瑶回过神来。她拍拍自己有些蒙蒙的脑袋。 怎么突然想到这首诗了……一定是太累了…… 当她再次看向天空的时候,那两颗温柔的星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万清天庭。 平静了数十年的碧凰神族在这一天掀起轩然大波, 乾坤柱金光闪过,凰泠二字出现在少君第三位。 不同于其他神祇名字是以金字形式镶嵌在乾坤柱上,凰泠二字以金色为低,红色为表,黑红交映,邪气尽显。 三重天漫山遍野的凤凰树受到了使命的召唤,齐齐将枝叶舒展开来。 如盖的凤凰树上,火红的花儿肆意地烂漫着。凤凰花齐齐绽放,火一般的花儿映红了三重天半边天。强劲的树枝在清爽微风里尽情摇摆,舒展着自己的腰身。 一片片翡翠般的绿叶在风中抖动着,像成千上万只绿碟在翩翩起舞,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凤凰树小精灵正在大树上尽情跳舞,活跃可爱。 叶如凤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盛开在翠绿的树冠之上如火焰一般。一阵微风吹过,红红绿绿的雨便轻悠悠地洒下来,梧桐树在无风时是美妙绝伦,在微风中摆动时更是引人注目。微风乍起,梧桐树瞬间活了起来,花精灵叶精灵吟唱着动听婉转的歌儿,到处都充满着生机,到处都闪烁着生命之光。 一声婉转悠长的凤鸣自下界传来。 一时间,百花齐放,百鸟朝凤。 一群的凡鸟自天外飞来观,浩浩荡荡,成群结队,盘旋在南天门外。 紧接着,几千只神鸟时而在高空盘旋飞翔,这些鸟时而叽叽喳喳,时而低飞歌唱,时而高空翱翔,在一到三重天形成了一道壮丽的奇景。象征着新生的白鹤随风起舞,无数碧凰神族子民幻化成本来的凤凰模样,站在最高处的塔台上观望着即将飞升而来的少君。 九重天上,宏厚的乾坤钟声响起。 凤起舞,低昂! 凰唱歌,悲壮! 凤又舞,凰又唱,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沐漓如烛。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就是隆隆的雷声,响彻天际。永远沐浴在阳光下的三重天,突然有一瞬间的黑暗。 天降异像。 碧凰山脉的永生花在闪电到来的一刹那飘落了一片鲜红色的花瓣,花瓣落地,瞬间被金黄色的火焰燃尽。 碧凰帝君俊眉皱起,心中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重天,要不太平了。 “报告帝君,天降异象,下一位少君现身,真身是一只火凤凰,少君的名字是是……”,护卫犹豫着。 “说罢” “是凰泠殿下” 凰泠……他的儿子回来了啊…… 可是,明明是碧凰神族的殿下,为什么飞升之后是火凤凰!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三章邪神归位 一,网址: 第八十四章邪神归位(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凰帝君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碧凰山最高的天台上,赫然闪出一道青色的身影,在雷电交加中屹立不动。 碧凰帝君望着天空中象征着飞升的祥云,眉头快要拧成一个疙瘩。寒风凛凛,碧凰帝君咳嗽几声,一抹血迹出现在袖口。自从那次对决后,他的身体越发不尽人意。 碧凰神族以碧绿为尊,若是红色则代表邪恶。 他身为碧凰帝君,修炼几十万年才得了一双墨绿色的眸子,便可尊称为帝君,与天帝地位不相上下。女儿凰羽刚出生便有一双纯粹的碧眸,代表着神力巅峰,天生便是帝女的命格。神力之强,可与祖神相媲美。故凰羽一出世便可受万民敬仰,连天帝都要对一个奶娃娃礼让三分。 相反,红色便是万恶邪神的象征。红色越明显,代表邪力越强。邪神之所以被尊称为神,是因为他们本来属于普通的神族,经历了一些变故,比如下凡历劫、走火入魔、神骨损伤等,使邪气入侵体内而不能控制。这些变故有自愿的,也有人为的,一切有因果,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一个神族定位冥族,所以天界给邪神暂且保留了“神”的称号。 邪神是神族中最接近于冥君的存在,自古神冥不两立,神族对邪神更是忌惮非常。如果在天界的教化滋养下,邪神可以剔除一身邪气,回归以前的面貌,就可以回归天神的行列。若不能,天族必诛之。 按照往年的经验,很少有神族能将骨子里的邪气排出去,毕竟脱胎换骨之痛不是所有神都能忍受的。历年来,只有一位凰族邪神剔除了邪骨,同时,也失掉了神骨,成为一个凡人,永远流放在镇邪塔之中。 凰泠出自碧凰一族,又是碧凰帝君和白沁君妃第一个孩子,出生便是万人之上的殿下。凰泠本身身份尊贵,但他的神力在碧凰神族中却不算高,出生时瞳孔也是珍珠般的黑色。没有强大的神力护体,所以常常需要太上老君的仙丹养着。 碧凰帝君虽然对儿子的神力值有些失望,但还是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儿子,不然也不会腆着脸去给太上老君要仙丹,强买强卖,一个月四五次的那种。搞得太上老君见到碧凰帝君就回到府中不敢见客。 碧凰帝君时常想着,儿子普普通通的也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漫长的一生,他这个做父亲的就知足了。凰泠虽然神力不算高,但有一个身为帝君的父亲,别的神族也不会太刁难他,以后的路也不会很难走。可碧凰帝君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不但不普通,还是碧凰神族中最特别的一个。 特别也就罢了,像凰羽一样特别,神力巅峰为家族争光。 可是你为什么却偏偏是从未有过的火凤凰…… 碧凰帝君仰望天空,重重叹出一口气。 一声尖锐的凤鸣响彻云霄,金色的云层里,赫然出现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飞翔。 冲天而起的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天空之中。庞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金色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一般腾起,嘹亮的凤鸣声也随之爆发开来。红宝石般的眸子,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的尊贵地位。 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翅膀尖一抹鲜红色的长羽异常显眼。朵朵红色火焰在半空飞舞,加上祥云映照,似有翩翩金光飞舞身周。 火凤凰的双眸如同红水晶般清透明亮,又尖利非常,吓得碧凰山上的小凤凰躲到母亲怀中不敢出来。 火凤凰在天空盘旋,神鸟不再敢接近,凤凰树上的精灵也不敢再歌唱。没有神敢挑战邪气的力量。 火凤凰凌飞于空中,轻盈的身体发出清脆的鸣叫,绝色的天姿!随着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出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冲入云霄,那凤凰展翅飞翔,火红的羽翼真的像燃烧起来,从火焰中飞出,浴火重生,直冲天际。 炫丽的凤凰火焰划破晴朗的九重天空,几乎照亮了整座碧凰山。 伴随着升腾,火焰渐渐消散,巨大的神兽幻化成点点星光,光芒中展露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祥光太过刺眼,绚烂之极的光线环绕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修长的身影上,如同太阳隐藏在他背后。 他的周身布满了红色的烈火,那个瞬间里,大家都以为,千年前的冥王又回来了。 众神一片哗然。 凰泠迎风站立,一身红衣似火,描绘着一只展翅高飞的火凤凰,比这满地的凤凰花还耀眼。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意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限风情,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冷漠。 他手持劲木法杖,法杖上端的赤色宝石散发着眩目的光芒。法杖在天族甚少有人当做武器,只有年老的神族才会用古老的法杖显示出自己的威仪。 但是凰泠拿在手中并不违和,好像它天生就就属于他,臣服于他。 碧凰帝君看到法杖的瞬间脸色大变,别人不知道,他和那个人对手过一次,所以不可能不知道。 法杖,不只属于天界,亦是那个人最强大的武器。 冥王冥辰的武器。 几缕发丝落在凰泠的眉宇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额角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打在法杖上。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红眸,表情如若寒星,静默冷峻如冰。 不同于神族的严谨,凰泠一头乌黑的长发不羁地披在身后,狭长的凤眼不带任何感情,直挺的鼻子加上一张微抿的薄唇,无情的俯视着下面的神族。他挺直着背脊,伫立在满天飞舞的火焰中,缓缓阖上眼感受着它落在脸上的瞬间拍打。 张狂的火焰在他脸庞乖的似一只猫咪,轻轻抚摸着,给予他温暖。凰泠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却透出一丝疲惫。 火焰落到碧凰山野之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凤凰属火,居住之地自然不怕火烧,山野的灵气会将火焰吞噬殆尽。这点火焰本不会对碧凰山造成多大伤害,但是邪火竟能吸收山野灵力,越来越强,直到首山神到来,火焰仍不能被扑灭,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山上的修炼成形的梧桐树幻化成极耗修为的人形,不顾几千年来的修为,连忙躲避烧来的火焰。修为低的梧桐树忍痛将树根连根拔起,就算渴死,也不能被邪火烧死。渴死轮回之后还能有机会飞升为神,邪气入体就永生永世不能飞升,甚至连人间的一棵树都做不成。 碧凰帝君手指凝聚神力,朝着熊熊烈火一弹。 银色的神力如剑出销,疾速飞向邪火。神力在邪火上笼罩出一层薄薄的屏障,隔绝外界的灵气,让邪火没有可以补充的能源,渐渐熄灭下去。 碧凰帝君看着这个邪气缠身的儿子,心中焦急万分。 凰泠慢慢睁开眼睛,漂亮的红宝石眸子无情的看向下面的神族。 “都退回去,撑开结界,没有命令不能出来!”,碧凰帝君借助风的流动,用神力命令着万千碧凰神族子民躲避危险。 人群熙熙攘攘,凤凰们带上自己嚎啕大哭的孩子,纷纷躲到自己屋子里,关上门窗,每家施展神力撑开结界,小小的结界似一朵朵小蘑菇,莹莹发着白色的光芒。 凰泠一挥手,一朵朵漂亮的赤莲火焰飘向碧凰山。 一只落单的小凤凰在大街上细细的鸣叫着,它找不到它的娘亲了。 小凤凰白嘴白脚,灰蓝色夹着着新生黄毛的绒毛,后背生出珍珠似的圆圆的白点。 这是一只出生没几天的小凤凰,神力不够,还不能幻化成人形。 可爱的鲜红小嘴儿从绒毛中伸出来,银灰色的眼睑盖住眸子,小白脚刚好给胸脯上长长的绒毛盖住。 它摇晃着肥肥的身子,整个身子好像一个蓬松的球儿。它的影子在一团团火焰中间隐约闪动,看不完整。 红莲落地,灼烧了它的绒毛,小凤凰跳动着小红爪子左右闪躲,在地上发出嚓嚓响声。 “烫烫……哇哇哇……娘亲……娘亲……婉儿怕……”,小凤凰胆怯的喊着找着,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大大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一朵朵红莲降落下来。 好漂亮啊……它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莲花…… 呆滞的一瞬间,一朵红莲正正朝它砸去。 小凤凰知道要逃,大脑下达着命令,但是圆滚滚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娘亲……”,一颗泪水滑下,小凤凰在最后一刻闭上了眼睛。 没有预期的炙热感,它落入了一个香香凉凉的怀抱。 “小家伙,睁开眼睛吧,没事了”,温柔的女声响起,好像它在蛋里听到的娘亲的声音一样。 小凤凰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白蓝色的华贵云锦衣裳入眼,凉凉的触感好好哦~ 它仰起脑袋,看到了美丽的“娘亲”。 “娘亲娘亲……我以为娘亲又不要婉儿了……婉儿怕,婉儿怕”,小凤凰往白沁怀里钻,小脚缩在绒毛里,委屈极了。 唉。 白沁低叹一声。看来又是一只被孵化出来后丢弃的孩子。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四章邪神归位 二,网址: 第八十五章邪神归位(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白沁笑了笑,安抚着它的一身绒毛,声音低低温柔道:“乖,婉儿最勇敢了。来,先去乾坤袋里找点吃的,一会娘亲喊你出来的时候再出来” “嗯嗯”,小凤凰乖乖答应着,摇摇晃晃的钻进白沁袖子中的乾坤袋。 白沁看向天上的邪神,眼神中充满了喜悦与眷恋。 我的孩子也回来了呢…… 凰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娘亲都不会放弃你。 “是白沁君妃!哇”,旁边一个房子里喊出一声,少年趴在窗框边,呆呆的望着神族君妃。 少女时代的白沁高贵而高冷,除了白泽少君,很少有人能博得美人一笑。 此时的白沁依旧高贵,但嫁为神妻之后很快褪去一身稚嫩,夫妻十分恩爱,他们之间没有平常夫妻相敬如宾的疏远,更多的是夫唱妇随,是神界一对令众神羡慕的欢喜冤家。 有了凰泠和凰羽之后,白沁收起了活泼好动的性子,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琉璃妆,风姿卓越倾国倾城,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明眸属于苍蓝色,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千万万神心。 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浅蓝色暖玉水晶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流苏在风中微微飘扬,散发出淡淡的郁金香的香味。 一袭淡蓝色祥云锦衣裳,简单又不失大雅,裙边上绣着高冷的白色曼珠罗华。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一支闪着神光的笔到插在纤细的腰间,黑色的笔杆,白色的狼毫,没有沾染丝毫墨水尘埃。 白沁君妃的标志,山海经神笔。 白色长袭纱裙纬地,妩媚雍容。纤细手臂上是一段神女挽袖,蓝绸轻盈的环绕在她的周围,飘逸优美。 一朵朵红莲落在她周身,红蓝交错,给人以视觉的冲击。 白沁循声转头看去,少年看到她的脸,明显愣了一下。 “别探出头来,快回去”,白沁温柔提醒道。 “哦……哦哦,好好”,少年连忙把脑袋缩回去,从安全的房子里不合礼仪的望着君妃。话语有些语无伦次,连觐见君妃的基本礼仪都忘了。 “你小子看什么!看见君妃还不快跪下!”,少年的母亲首先反应过来,一把拍到少年脑袋上。 “哦对对对,参见君妃”,少年点头连忙跪下,有些手忙脚乱。 女人低伏在地上,额头点地,“请君妃恕罪”。 “都起来吧,孩子不懂事而已。但是以后看到别的神女可不用这样盯着人家看了,不然会娶不到媳妇哦”,白沁笑着说。 叮铃铃——叮铃铃—— 君妃裙角上饰坠着的玉铃随步伐而叮叮响着,随着她飘逸的身形,更加衬托出了玉铃的清澈响声。 母子俩缓缓抬起头,君妃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沁脚踩神笔,轻盈落在夫君身边,协助他加强碧凰山的结界。 “沁儿,你怎么来了?”,碧凰帝君惊感觉身上猛的一轻松,讶问道。“你快回去,待在宫中,这里太危险了” “你能感应到儿子,我怎么不能?”,白沁请哼一声,瞥了夫君一眼。看到他额头上的点点汗珠,又有些心疼。 “你的身体我还不知道?这样逞强,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你总是把我护在身后,你有没有想过我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 “是是是,沁儿最厉害了。保护你一生是我给少君承诺的,你别在这里捣乱,快回去!”,碧凰帝君正起脸色。 “捣乱?凰君,你主要修炼攻击性强的神法,而我擅长防御系神法,儿子在前面,这种时候你攻不得,只能防!这次我不想躲在你的身后,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白沁用意念指挥神笔画出一道结界,腾出双手,自乾坤袋拽出翻着金光的山海经。 “凤凰属火,以水克之。海经——” 山海经书页无风翻起,白沁迅速浏览着,神笔一挥,书页暂停。 海内南经卷十 伯虑国、离耳国、雕题国、北朐国,皆郁水南。锼离其耳分令下垂以为饰,即儋耳也,在朱崖海渚中;雕题,黥涅其面,画体为鳞采,即鲛人也。 “就你了。吾以白泽神兽之名,召唤南海鲛人,听吾之令,出现在吾面前吧!” 火红的天空中,海浪翻滚,南海的海水那么蓝,使人感到翡翠的颜色太浅,蓝宝石的颜色又太深,纵是著名画师,也难以描摹海水的美丽…… 海浪中,一优美人形渐渐显出。 鲛人流线修长,略为瘦高。远远看去,可看到他强健的肌肉和漂亮的鱼尾。俊朗的身姿显示出他王者的风范。 海水消散,那男子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为他增添一丝伤感。秀长的眉挺拔入鬓,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 他有着女生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破,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蓝宝石似的润滑光泽的短发蓬松美好,浸润在海水中的丝毫没有被浸湿。刘海清亮亮的都梳上了头顶,水蓝色的短发打着卷儿,用一顶精致小巧的金冠箍住,犹如天空中星月一般明亮透彻。 烟波的海面浪滚动着,轻轻发出声声呼唤,呼唤中几分哀愁,几分苍凉。他的双眸抑抑郁郁闪烁着,在诉说着什么,低语着什么......冰蓝色的瞳孔里面盛着满满的忧伤。 往下看去,鲛人的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半透明皮质翼和飘须漂亮飘逸。下身自腰起附有多条长于鱼尾的裙状透明薄带。游动时被身体裹入其中,以利于减轻水流阻力而游动。 以腰部为界,上半身是美丽的人体,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 海水轻抚那波光粼粼的肌肤,他的面容衬映着日光的轻柔。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他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山海经神兽。 传说中,山海经鲛人没有灵魂,像海水一样无情;声音通常像其外表一样,具有欺骗性。优美的歌喉也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鲛人一身兼有诱惑、虚荣、美丽、残忍和绝望的爱情等多种特性。他们在悲伤哭泣的时候,滚落的眼泪是美丽的珍珠。在月圆之夜鲛人哭泣时,滚落的鲛珠特别圆;而在月亮缺一角时,鲛珠也就是奇形怪状的。鲛人神兽是天地万物灵气汇聚而成,身体性能自然随着潮涨潮落改变。 鲛人冰蓝色的眸子一眨,看到了召唤自己来的白沁,摆动着灵活的鱼尾,顺着海水的流动游到白沁面前。 在白沁面前,他低下高贵的头颅,修长的手掌抬起白沁的一只手,虔诚一吻落于其上。 “早上好,我的主人。我名言灵,南海鲛人王之次子,请主人尽情吩咐” 碧凰帝君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早上好”,白沁展颜一笑。“劳烦言灵帮我控制住我的儿子凰泠,以水克之,尽量不要伤到他,打晕了带回来就行,多谢” “是”,随着话音落下,言灵化作一团水球消失在天台上。下一秒,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凰泠面前。 是水遁术! 碧凰帝君撇着嘴看着言灵离开,等他一消失,碧凰帝君马上冲上前去握住白沁被言灵触碰过的手。 哼,我媳妇的手你也敢碰! “嘶!凰君你弄疼我了!”,白沁皱起好看的眉头说道。 “你从没给我说过山海经神兽中有这成这样的” “啊?啥?”,白沁有点蒙,紧接着大笑起来。“你以为山海经神兽都是什么样子的?都是凶神恶煞的?” “哼”,碧凰帝君不服气的轻哼一声。“我不管,以后别让我看见他,也不许再召唤他。他长得太丑,我看的心烦” “哎,人家可是鲛人王次子,怎么可能长得丑。凰君,我看你就是羡慕嫉妒” “对,我就吃醋,我就应该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凰君捧着自家媳妇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白沁赏了他一个做梦的眼神。 说话间,悠扬歌声响起,空灵美丽,象谆谆的教诲,又象娓娓的谈话,一直唱到神的心里,又从心里唱出来,弥漫整个碧凰山。 “你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我是因与神明交错而发光的鲛珠。 海会淹没往事,扼杀恶灵,封存爱恋。 阴天,晴天,太阳,月亮,黑色,白色。 愿我的神明保有能跃过山林游动海浪的灵力,愿我的神明常驻此地,眼里有我” 言灵的声音有净化心灵的效果,能让人暂且忘掉身边的一起,收起一身怒气,沉浸于其中。在这时,听者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漂动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五章邪神归位 三,网址: 第八十六章邪神归位(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很明显,凰泠被这声音吸引住,神情有些恍惚。 言灵继续吟唱着,带动着朵朵浪花慢慢靠近他。 凰泠脖颈下的橘红色火焰渐渐隐去,玄木法杖上的红宝石也逐渐隐去光辉。 就在言灵快要接触到凰泠的一刹那,凰泠眼中的混沌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凌厉。 “呵,雕虫小技” 原本已经消失在他皮肤表面的橘红色火焰再次出现。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一般腾起。凰泠全身略微颤抖了一下,下一刻,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被火焰所包覆。 “啊啊啊啊!” 一时间狂风大作,腾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夺目,一只神力幻化而成的火凤凰冲破云霄,似火红的薄暮在天空四散开来,又似闪烁的夕阳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 言灵连忙疾退闪躲,只见刚才落脚之地,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环绕在凰泠四周,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顿时一片烟雾弥漫。 **术不行,那就用水攻! 海水涨起,清洗全世界。 大潮掀起的浪涛足有几米高,夹带着泥沙像一堵墙。海浪一层连着一层涌向凰泠的火墙,像冲锋的队伍一样,鼓噪着,呐喊着,拼命地冲上沙滩。 和刚才有着鲜明对比,此时的海浪狂暴得像个恶魔,翻腾的泡沫,失去了均衡的节奏。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像饿虎群狼,咆哮而至。 火一遇到水,发出“呲呲”的声音,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小一会儿大。一阵风吹来,火小了许多,红红的小火苗向旁边偏移着。只剩一只火凤凰盘旋在凰泠身旁。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许是刚飞升,神力还不够完善,体能也没有恢复,凰泠不停的大喘着粗气。邪气不断侵扰着他的神骨,让在给他力量的同时,又腐蚀着他的力量。 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碰到群山,群山发出回响,声浪越过延河,河水演出伴奏,几翻回荡往复,一直辐散到遥远的地方。 这些声音对凰泠来说是如此遥远,朦朦胧胧听不清楚。 温热的海浪涌到身前,凰泠无心再与之对抗,他太累了,好想就这样睡一觉啊…… 握着法杖的手渐渐松开,凰泠闭上了双眼。 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爹爹和娘亲担忧的神情。 娘亲,我找到妹妹了…… 透明的巨大水球包裹着凰泠的身体,运送到碧凰夫妇面前。 脚下水流翻滚,言灵的身形慢慢展现出来。经历过这样一场恶战,他的金冠有些歪斜,几缕淡蓝色的发丝也被凤凰火烧的发黑。 “我的主人,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言灵低下头,等待着白沁的命令。 “多谢,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回去吧” 白沁打开山海经,翻到鲛人那一页。 “能为您效劳是我无上的荣幸,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话音刚落,言灵幻化成一颗小水滴跳进了山海经。 “见什么见,想的还不少,做你的鲛人王次子去吧,最好永世不再相见!”,碧凰帝君一把将山海经合上,扔进乾坤袋。 白沁看着变了模样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孩子一定在凡间吃了不少苦,中了邪术九死一生,突破极限涅槃成功,才堪堪留下一条命回到上界。 邪神也好,凡人也罢,都是她的孩子,能回来就已经算天大的恩赐。 跳进神刹渊,就等于自除神骨进入万物轮回。神刹渊本就是惩罚堕神的地方,堕神十恶不赦,不被世间容忍,从神刹渊跳下去少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就算还活着,也不知道从哪个三界之外的犄角旮旯荒山野岭做一棵花花草草,或者是飞禽走兽。 司命的命格只能记录三界之内的命格,神刹渊的那头已不是三界的范围,故司命也不知道跳下去之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金焰将凰羽扔下神刹渊之后,凰泠和温玉也跟着跳了下去,他们夫妇在三界找了数十年,数十年来没有这三个孩子一丁点消息。 孩子们的下落在三界一直是个迷。 白沁因此哭伤了眼睛,被碧凰帝君安置在碧凰山不准外出。 孩子们去的地方不在三界之内,任碧凰帝君有通天的本领,也很难找出那个隐藏在三界后面的平行世界,所以,他们只能等。 乾坤柱顶端凰羽的名字还在,只是不再散发出代表祥瑞的金光。 名字在,就说明羽儿还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没有被神刹渊的神力撕扯到灰飞烟灭,这也是碧凰夫妇唯一的安慰和盼望。 碧凰帝君每天都会去乾坤柱查看最顶端的名字,虽然黯淡无光,但是能看到就很放心。 这一等就是数十年,但碧凰帝君去了不止上百上千次。 前一段日子,他像往常一样和乾坤柱前的神兽打招呼,慢悠悠的飞到乾坤柱的顶端,拿出柔软细云做的手帕,准备给女儿擦擦名字。 碧凰帝君围绕着乾坤柱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熟悉的凰羽。猛的,他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会找不到…… 乾坤柱姓名消散……说明……说明天神陨落……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他眼花了…… 那一天,碧凰帝君从最顶端找到最末端,甚至连冥界的名字他都翻了个遍。 成千上万个名字,为了防止差行,他用手指着,一个一个读出声来。 太阳神驾车归来,月亮神载月而去。 他再没看到女儿的名字。 那一天,他第一次彻夜未归,在蟠桃园喝的天花乱坠。 这个消息怎么能让白沁知道……她的身子再受不了这样的重击。 我的孩子啊……我还没来得及炫耀我的一双儿女,你们就这样离开爹爹了啊…… 仙桃不可沾染酒气,蟠桃园仙君嗅到酒气连忙从土地里钻出。 “这是哪家的小儿,竟如此大胆,敢私闯蟠桃园!”,仙君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不停的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迈着小短腿朝喝酒的身影走去。 “来,陪我一块喝”,碧凰帝君听到声音,打了一个饱嗝,手拿千年良酿朝着仙君晃了晃。 “哎呦呦,老蟠桃参见碧凰帝君,碧凰帝君还是那般俊美无俦” 仙君双膝一弯连忙跪下,连拐杖都丢在一旁。应承着说两句讨碧凰帝君开心。 “起来,陪我喝酒!啰啰嗦嗦的”,碧凰帝君不耐烦的招招手。 “这这……臣不敢啊……” 仙界有明确规定,当职期间不得饮酒。 “懦夫”,碧凰帝君冷哼一声,径自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仙君看着那千年良酿,吞了一口口水。 “想喝就过来,别磨磨蹭蹭” “不不不”,仙君的脑袋摇成拨浪鼓。 “你放心,出了事我顶着,我看谁敢革你的职”,碧凰帝君豪迈的说道,将一壶酒丢给仙君。 “多多谢帝君”,仙君得到了承诺,脸上笑开了花。良酿的香气扑面而来,仙君也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赶走喝酒的人。 就这样,一神一仙在蟠桃园喝了两天两夜,从祖神开天地聊到下一次蟠桃宴会,无话不说天花乱坠。 直到来采摘蟠桃的神女发现他们俩,才派人通知白沁君妃来领人。 白沁最讨厌喝醉酒的人,尤其是喝的大醉不醒满嘴胡言乱语的人。 去蟠桃园领凰君,大概是白沁活了这么多年做的最为羞耻的一件事。 回到碧凰宫,白沁直接将凰君丢在床上,连醒酒汤也不给,一甩衣袖准备离开,任由他自生自灭。 “沁儿,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啊” “我的泠儿和我的羽儿,我的一双儿女……没有了啊……” “羽儿还这么小,我还没有抱够她,我还没有看够她,就这么没了……我盼了七万年的女儿啊……还有泠儿,他自小身子就弱,怎么能承受得住神刹渊恶灵撕咬……” 碧凰帝君哭的像个孩子,一腔悲痛终于在今天释放出来。 身为帝君,他要安抚子民。身为丈夫,他要撑起这个价家。 他不能哭,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落泪。 但他也有感情啊……他也会软弱,他也想自己的一双儿女。 乾坤柱上消失的名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沁转过身,蹲在丈夫身边,温声问道。“凰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碧凰帝君不语,只用袖子盖住自己的眼睛,滚烫的泪水不断滑落到耳边。他不敢告诉白沁,他怕白沁会承受不住。 “我知道你没醉,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别问了”,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从袖子下面传出。 “不说是吧,我自己去查,你这几天的踪迹,我全部查的清清楚楚”,白沁起身走向门外。 “乾坤柱上,羽儿的名字没了” 白沁顿住脚步,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 “我找了一整天,真的没了……” 白沁差点跌坐在地上。 “我不信,我自己去看” 她有一种预感,她的女儿一定不会轻易地死去。 “咚——”,九重天上传来帝君钟声,凰羽二字重新出现在乾坤柱最顶端。 凰羽,死而复生。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六章邪神归位 四,网址: 第八十七章哄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寒冰阁。 夏季总是多雨,一早起来便发现天阴成一团,淅淅沥沥的小雨越发大了,密密实实落在房顶上,雨点落下来分外清脆。 大殿内飘逸着安魂香的气味,火光明灭,犹如是一个倒扣的世界,与世隔绝,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封淇奥一只手臂枕在凰羽颈下,另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腰身。用前胸温暖着她的后背。这双手臂和身体上的温度都属于她,那样的温暖一分一毫都没有分给别人。 床前的湘妃帘被微风吹的左右摇摆,底下竹篾缀着铜铃,发出清脆的阵阵声响,微弱的光线照过来一条一条又直又密。 封淇奥伸了伸懒腰,微微动了动被压的麻木的手臂,嘴角未勾,看向身边睡得酣甜的女子。 眉如新月、弯若柳叶、恬静眉宇静然。羽睫轻颤,隐透晨光,灵动星眸轻闭。额前光洁如玉,嫣红花钿轻点。朱唇不点而赤,柳眉不描而黛,尽显妩媚风情。 看着凰羽沉睡时可爱的容颜,封淇奥宠溺的笑了笑,摸摸她那柔顺的长发。他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撑起半个身子。衣衫半解搭在他的肩上,雪白曳撒,银色长发斜挽着,丝绸一样柔顺垂落下来,像道流泉弯起一个惊心的优美弧线搭回肩头,直直从背上泻下去,含笑低头笑觑着她,眸底一点温柔。 我想把你藏起来,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在那里,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的容颜,在那里,没有人再会打扰我们。 就算你会恨我,我也不允许你跑到远离我掌控的地方。 我绝不允许你心底有别的男人。 几缕阳光透过湘妃帘撒在床上,封淇奥的面容在红色烛火中镀上一层细细金边,眸底波光明灭。 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盯着她,凰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显示着她的不安。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着。 她侧着身子躺在锦织的软床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圆润肩头,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 封淇奥克制住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吓到她。 凰羽彻底被这样的目光扰醒,不禁的皱了皱秀眉,更显得她慵懒俏皮。 “嗯~”,她懒懒的翻了一个身,伸了伸小懒腰。微微的翘起两个嘴角来,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熠熠生辉。 “怎么又是你”,凰羽皱起小眉头不耐烦的瞅了一眼封淇奥。 “我是你夫君,怎么不能是我?”,封淇奥挑眉反驳道。 “我不记得我成亲了,所以就没有成亲!而且就算成亲也不会找你这样的,我的夫君,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温柔又体贴,而你不是!你这是强抢民女!”,凰羽猛的坐起来,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就算是骂街,也是最漂亮的泼妇了吧。封淇奥如是想着。她的话字字扎在他的心上,这样想也算是苦中作乐。 封淇奥拍了拍凰羽的脑袋,一脸宠溺道:“好好好,民女民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的跟着风坞姐姐,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不等,就不等,你是坏人,我要找哥哥和爹娘!”,凰羽躲开封淇奥的魔爪,把头闪在一边,身子也往床边移了移。 宫中太医说,凰羽是因为一时间接受的刺激太大,内力不受控制损伤了筋脉,导致选择性失忆,智力也只有不到十岁稚儿。 记忆恢复的几率,也不过五成。 封淇奥倒想她一辈子也恢复不了记忆。老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让他和她重新开始。他宁愿她这样傻傻的一辈子,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也挺好。 “爹娘把凰羽嫁给了我,凰羽就是我的人了,等夫君有时间闲下来,我们回去看爹娘好不好?”,封淇奥耐心哄着。 “是我爹娘,不是你爹娘”,凰羽小声哼哼着。 风坞伺候封淇奥穿好上朝的龙袍,恭敬的目送他离开,一副贤惠妻子的模样。 等到封淇奥看不见,风坞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的眼神中充满狠毒,再找不到温柔贤惠的影子,斥退了众人,转身朝着凰羽走去。 “小姐万安”,没等凰羽答话,风坞自行站了起来。 在私底下,风坞喊凰羽小姐,而不是娘娘。 凰羽排斥皇后娘娘这个称呼,那她不如将皇后换成小姐,更能赢得凰羽的真心。 反正凰羽现在是一个傻子。 “风坞姐姐早”,凰羽笑着说道。 “小姐早” 风坞面善心黑,笑意不达眼底。凰羽低下头穿鞋子的时候,风坞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心中不仅感到快意与不甘。 就算你是宰相的女儿又如何?就算你为他生了儿子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我陪他的时间最长,能最后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只有我一个。 哼,长得再好看,没有脑子,也终究是个花瓶,总有被厌恶的一天。 既然他这么在乎你,那么你说的话他也一定会听,不如借你一言,助我登上妃嫔之位。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我想娘娘一定会做。 风坞蹲下身子,拉起凰羽的手,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好似摄人心魂的摄魂术,让凰羽无处可躲。 “小姐,你不喜欢封淇奥是不是?” 凰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奴婢有一个方法,让他今后不再纠缠你,但是可能会让小姐受一点委屈,奴婢不知当讲不上讲” “什么方法啊?快说快说”,凰羽摇晃着两个小腿,显得迫不及待。 “现在封淇奥只有你一个妻子,所以才会每天都来纠缠你,就好比在你很饿的时候,你面前只有有一道菜,你只能吃这个不是?” 凰羽想了一会,点头同意道:“对” 风坞见凰羽上钩,继续循循善诱。“如果多几个妃子来扰乱他的心神,国事繁忙,再加上后宫杂乱,他一累一烦,就没有心思和时间再来频繁的纠缠你。还是菜的那个例子,如果你面前有很多道菜,你会只吃不喜欢吃的那一道吗?” “不会”,凰羽摇摇头。“我要每样都尝尝,好吃的就多吃,不好吃的就丢掉” “对,就是这个理,小姐真聪明”,风坞摸小孩子似的抚了抚凰羽的脑袋。紧接着脸色一变,变成一副泫然而泣的模样。 “小姐,奴婢在您身边时间不长,但奴婢看着小姐每天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受罪,这样被囚禁在这深宫里,奴婢心疼小姐啊……”,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 凰羽看到这里手无足措的扶风坞起来,坐在贵妃塌上,细细安慰着她。 那句奴婢心疼小姐,让凰羽一瞬间恍神。 好像从前也有一个人,也这样对我说过,也这样陪在我的身边……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哭啊……”,凰羽不知如何是好。 风坞仍抽泣不止,“不能为小姐分忧是奴婢的过错,求小姐答应奴婢一个请求” 说着,风坞从贵妃榻上走下,直直跪在凰羽面前。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凰羽连忙去扶。 “小姐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 “我答应我答应,地上凉,你快起来”,凰羽心软道。 “奴婢愿意舍弃自己,护小姐周全。请小姐替我向皇上进言,封奴婢为嫔妾吧” “这样你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了啊……你也快到年龄出宫了,何必在这里搭上一辈子,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凰羽有些犹豫。 不!我喜欢!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 风坞双手紧攥,低下头咬牙切齿的想着。只要做了皇帝的妃子,从今往后我就不再是见人就跪的奴婢!我要抬起头来做人,成为他的枕边人。 “奴婢的家人都死了,出宫也没有了家,奴婢想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为小姐分忧。奴婢就这一个请求,请小姐成全”,风坞连连磕头,额头砰砰砸在地面上流露出丝丝血迹。 一片主仆情深。 “你你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了,快起来,额头都磕出血了”,凰羽心疼的看着风坞,心中 “而且就算成亲也不会找你这样的,我的夫君,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温柔又体贴……”对她的愧疚更深。 风坞的眼底闪出一抹亮光,继而转瞬即逝。 金銮殿。 处理完国家大事,水灾旱灾,群臣仍在下面窃窃私语。 “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说吗?”,封淇奥问道。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次触碰皇上的底线。 “退——” “臣有奏”,礼部侍郎赵允出列。 封淇奥看到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赵允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唠唠叨叨个不停。 按照往日的经验,他一出列,除了纳妃,就没别的事了。 “臣认为,国不可一日无主,亦不可没有皇后和储君。天有天法,国有国规,世间一切本该安规矩刑事,不可多一人,亦不可少一人。如今皇后神志不清,太子病重,臣以为,应该广纳妃嫔,填补后宫空缺……”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七章哄骗,网址: 第八十八章异族女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赵允唠唠叨叨说着,把姜流的啰嗦学了个十成十。 封淇奥眼神一转,盯着白玉地板上一抹朝阳,开始走神。 秋辰回来之后好歹用寒冰床保住一命,但一直高烧不退,迟迟不醒。没有顾知夜的命令,萧幻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更不会为秋辰医治,但是顾知夜一直不醒是个问题。 顾知夜等得了,秋石等不了,不能这样下去,太医不管用,只能找民间医师了,这是最后的办法。 凰羽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五成,万一哪天恢复了,又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赵允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封淇奥抬头看了看他,如果不阻止,他很可能说一个时辰。其他大臣低着头不敢往上看,封淇奥也把眼神低垂下去,继续发呆。 “就算成亲也不会找你这样的,我的夫君,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温柔又体贴,而你不是!” 一句话在他脑海中闪过。 为什么不是我……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为什么不等等我,听我解释…… 为什么不相信我…… 被最爱的人质疑,真的很难受,很委屈。 封淇奥眼前渐渐氤氲起来,他眨眨眼,连忙制止住逐渐汇聚的眼泪。 “臣已为皇上挑选了两位异族女子,要不皇上看一看?”,赵允询问着,见皇上面无表情的坐着,接着又问一句。“皇上?皇上?” “嗯?对,爱卿说的对,此事以后再议”,封淇奥猛的回过神来。 “皇上,那两位异族女子……” “什么异族女子?”,封淇一脸懵逼。 “您刚才可是答应了要纳妃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你不是要后悔吧?”,赵允理直气壮的问道。 “我答应了?”,封淇奥看向众臣。 众臣点点头。 封淇奥看向小宁子。 小宁子也点点头,把头低过来,小声在封淇奥耳边提醒道,“皇上,赵允刚才问是否纳妃,您没出声,然后他说皇上不出声就是默认了,您还是没出声,这不……” “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哪知道您在发呆啊皇上……” 小宁子不会说,他昨天和宫女太监们一起打牌到午夜,导致刚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咳咳”,封淇奥假装咳了咳。 “爱卿说的是什么异族女子,带上来,让朕瞧瞧”,到时候一瞧直接说不喜欢不就得了。 “多谢皇上”,赵允连忙跪谢。“阿雅,进来吧” 只见一位身姿曼妙的蓝眸胡姬身穿着一袭袖略短的白色华裳从阳光中走了出来,眉目妖娆,丰姿绰约,眉心一抹红宝石更显妖艳。阳光下,胡姬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发光,长发没有任何装饰,慵懒的散在肩上。 果然是倾城倾国,众大臣眼睛看的有些发直。 她朝着众人妩媚的一笑,盈盈底下身子,屈膝行礼。 “胡族女子阿拉,参见皇上” 声音娇媚,酥软入骨。 封淇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起来吧” “谢皇上”,阿拉盈盈起身,腰身一圈银片碰撞发声。 封淇奥点点头,夸赞道,“很是貌美,封国少有的异域风情” “谢皇上夸奖”,阿拉又盈盈行礼。“尊贵的皇上,阿拉看您眉目忧愁,似有心事,从眉眼看来,应该是为情事所困” “嗯?你懂的还不少,继续说”,封淇奥有些感兴趣。 “胡族人性子豪放,喜欢就是喜欢,两情相悦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强迫别人。不像封国人,一方喜欢,一方不喜欢,好像交……交单相思!喜欢的那一方最可怜,接近却得不到,离开又舍不得,最后还遭人嫌弃” “‘接近却得不到,离开又舍不得……’,对,就是这样”,封淇奥喃喃自语道。 “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明知道得不到,那他为什么不放手?”,一年轻大臣问道。想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对情事都会有些好奇。 “他对自己说,要等,等到她看见他的好,等到她回心转意。一旦自己有不想等的念头,那时候他发现,不是别人嘲笑他意志力不坚定,而是他自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自己把自己否定,这种感觉会一直折磨着他” 一番话说下来,封淇奥似在沉思。 赵允看着,心里高兴极了。 两人有话题聊,皇上对阿拉感兴趣,再加上日久生情,肯定能擦出火花。 “皇上喜欢就好,阿拉知道很多,不如留她在宫中慢慢讲给您听……对了对了,阿拉还有一个妹妹,名叫阿柔,性情温和,皇上您一定会喜欢的。不如把阿柔一起接进宫,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赵允提醒道。 “咳咳”,封淇奥咳嗽两声,给小宁子使了个眼色。 小宁子得到指令,拿着浮尘向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金銮殿早朝没有外女入内的规矩,此事日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阿拉看看赵允,有些犹豫。 赵允轻叹了一声,小声道:“下去吧” “是”,阿拉摇曳着一身闪亮的银片退了下去。 赵允心有不甘,也只好先压下去,毕竟这件事他确实操之过急。 封淇奥捏了捏鼻梁,小宁子马上就懂了。 “退——” “皇上,臣有奏!”,一个浓眉大眼的将军站出来禀告。 “什么事?”,封淇奥再次捏捏鼻梁,叹了一口气。 一件接一件,还真不让人省心。 将军洪亮的声音接着道:“皇上,西北边境发生不安,有少数草原民族奉葛哈王为王,意图攻打封国边境” “怎么突然自立为王……” “又要发生战争了啊……” “区区小族,也敢螳臂当车,不足为惧……” 封淇奥确认道:“葛哈王?” 将军回答道:“是的。葛哈王在草原有极大的威望,所以野狼族和其他民族拥其为王,妄图打入封国。但是探子来报,葛哈王似乎不太想造反” 封淇奥笑了笑,看向阿拉离开的背影。“没事,这件事我只有安排,退朝吧” “退朝——” 金銮殿外,赵允一个人走着,眉头紧皱,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上纳妃。 “赵兄等等我!”,户部侍郎陈朋远喊住赵允。 陈朋远和赵允都是姜流的弟子。 “陈兄有什么事吗?” “我看赵兄眉头紧皱,似有什么事烦恼,让我猜一猜”,陈朋远缕着自己的短胡子,好似真的在沉思。 “陈兄别拿我取笑了,我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苦恼纳妃一事罢了”,赵允叹了一口气。 陈朋远将赵允拉到一边,低头小声说道,“圣人曰:食色,性也。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男子,怎么可能不喜欢美丽的姑娘。花瓶再好看,也有看腻的一天。皇上守了那个不解风情的花瓶五六年,也该腻了。我感觉今天皇上已经对阿拉姑娘有点兴趣,所以啊,不愁以后没机会。这不,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马上就该立秋了,中秋佳节也快到了。到时候让阿拉和阿柔姑娘展示些新奇的才艺,吸引了皇上的心,这好事不就成了吗!” 赵允激动的一拍手,连声答是。 “还是陈兄有办法,我们回去,再细说此事!” 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寒冰阁。 一下早朝,封淇奥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敢去寒冰阁,正巧在殿外碰到风坞捧着新鲜的荔枝送进去。 “皇上万安”,风坞盈盈一拜。 “起来吧”,封淇奥看都不看她,只想着快点去见他的小祖宗。 “皇……”,风坞落在后面,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渐渐远去,手掌紧紧攥了起来,搅得丝质手帕变了形状。“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身边,以封国皇后的身份!” 凰羽正在书桌前开开心心画着画,这里一笔那里一笔,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但她画的十分认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翘起了一只踩在地上的脚丫。 “在画什么?”,封淇奥凑近去看。 “啊!”,凰羽一惊,连忙把画拿起来后退几步,画面朝自己,不让他看。“你怎么又来了!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封淇奥的视线低垂下去,凰羽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白皙的脚丫踩在黑色的花纹大理石上,更显莹白。 凰羽顿时感觉脸颊通红。 “啊啊啊啊!你转过去,快转过去,你别看!”,她跑上前去想捂住他的眼睛,但脚丫怎么也躲不过他的目光。 这个时代不那么开放,女子的脚只能给夫君看。被别人看了,就是不洁。 凰羽蹲下,用手上的画纸盖住白皙的双足。 不管了,先遮住再说…… “我不干净了……我以后怎么嫁人啊!呜呜呜……你!你不准说出去,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我!”,凰羽攥起小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架势。“我就让我哥哥揍你!我就放狗咬你!哎哎哎,你别过来” 封淇奥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不管小狼狗的嚎叫,弯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虽然是夏天,但是屋里还是冷,大理石性寒,女子不宜长时间赤脚踩在上面” 说着,将她抱到旁边的软榻上。 “我给你说的你听见没有!” “我给你说的你听见没有?”,封淇奥反问。 “?”,凰羽一脸纳闷。“你你你别学我说话!”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八章异族女子,网址: 第八十九章上位柔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看着凰羽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给你说过,我是你的夫君,你这辈子唯一的夫君。凰羽,你都嫁人了,还天天想着嫁给别的男人,你可真行。还有,这双脚,只有我可以看,别的男人,休想!要是敢看一眼,我就剜他的一只眼睛,看两眼,剜两只,看三眼,杀无赦!” 凰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刚才还在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愣也只愣了几秒。 她凰羽怎么可能是任人恐吓的人?敢吼她的人还没出生呢!这个委屈,她不受! “我就找!我没有嫁人,为什么不能找夫君!我见过我的夫君,他是黑头发,才不是你这样苍老的白发!又老又难看,你自己照照镜子,心里没点数吗?” 曾经如墨绸般的黑发全部灰白,一直是封淇奥的一块心病。 这些年,他不敢照镜子,他担心自己的容颜衰老过快,不再能和凰羽相配。 自己否认自己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愧疚,自责……他等凰羽的每一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万一凰羽嫌弃他,他该怎么办。 虽然想了很多,但是这件事被心爱的人说出来还是那么猝不及防。 凰羽看到了封淇奥渐渐低沉下去的脸色,没有理会。因为她现在比他更生气,她还有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封淇奥,我不喜欢你,你放我走吧。我只是长得像你从前的妻子,我不是她。只有躯体没有灵魂,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怀旧的花瓶。她死了这么久了,不管谁对谁错,你也该放下。寻找一段新的感情,不是很不错吗?再说了,这世上比我好看的女子多的是,你何必纠缠着我不放呢?咱俩都不开心,何必呢?” “我要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唉!白费口舌了,啥也没听进去”,凰羽身子一松,倚靠在软蹋上。 封淇奥站在软蹋旁,眼眸低垂,神情淡淡,看不出悲喜。 “凰羽,你知不知道这些话很伤人?” 清晰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淡淡的紫丁香气传来,安抚两人暴躁的内心。 如同往常一样,风坞来给凰羽送洗好的水果。 今天的她特意隆装盛饰了一番。 她拿出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紫色百子刻丝宫装,这可是花了重金托人从宫外废了千辛万苦带来的,衣衫上都是金丝银线,平日里她宝贵的紧。 穿在身上,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浅紫色的百子刻丝宫装,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亭亭玉立的紫丁香,端庄暗香。宫装领子是淡紫色的薄狐狸皮,衬着脸蛋儿娇艳如春花。修身的宫装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材;那紫色本为高雅,穿在她身上却很妩媚,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紫丁香,繁复层叠,开得热烈。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紫丁香。 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发髻上插着她最喜爱的玫瑰紫宫花,映衬出肤若凝脂,遮掩了黄色的皮肤。步摇上浅紫色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步伐乘风飘扬。 托着果盘的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左手上戴着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掩盖了往日的疤痕,衬得肌肤胜雪; 最吸引人的是眼角下竟一朵怒放的月季花。花朵镂空,花瓣用紫笔勾勒外形,轮廓用金笔描绘,一花一瓣脉络分明。显得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胭脂贴上去的来得娇艳。 不同于往日不施粉黛的脸颊,风坞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要藏拙,在合适的时机绽放自己的美。她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虽已年近三十,平日里也甚少打扮自己,但她相信,只要她稍稍打扮打扮,不比凰羽差! 她从小宁子口中得到消息,今日早朝赵允又提起纳妃一事。期间皇上竟然没有生气,还包容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异族女子进入金銮殿。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女子口出狂言,大胆揣测圣意,皇上竟然还是没有生气,反而在退朝之后赏了那个异族女子。 今日皇上对纳妃的态度有所松懈,前朝大臣和地方官员肯定会效仿赵允,谋划着寻求皇上喜欢的女子妄求升职。 大臣和官员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有适龄女儿的王公贵族。她能得到的消息,达官贵族也有手段得到。很可能现在就已经有人蠢蠢欲动。 一旦皇上哪一天想通了,选秀开始,有钱有权的贵女陆续进宫,后面被献上来的女人肯定越来越多。那时候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风坞知道,按照往日的习惯,皇上下了早朝就会来看看凰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她接近皇上的第一步。 借着送水果的由头,她进入寒冰阁,在门外听到了二人的争吵。 吵架的原因她听的一清二楚。 哪一个男人会有耐心接受一个女人无止尽的无理取闹? 哪一个男人会甘心心爱的女人不喜欢自己? 哪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人? 一字一句犹如刀疤划心上。 就算再喜欢,封淇奥也有自己的底线。 他现在对凰羽很生气,也很失望。 现在对风坞来说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时机。 今日不动,更待何时! 于是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压箱底的紫色宫装,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妆容,回到寒冰阁。 正好碰到争吵僵持,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送水果。皇上看到她的端雅温顺,再对比凰羽的无理取闹,肯定会对她怀有好感。到时候再让凰羽进言几句,不愁得不到一个名分。 风坞恭敬地低着头,一双圆澄温顺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脸颊上却出现莫名的的红晕。 “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风坞屈膝盈盈一拜,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就温温顺顺的站在那里。 “你先下去吧”,凰羽看着她端的累,也怕他们俩吵架的怒火波及到风坞,于是出声让她退下去。凰羽注意到风坞今日装扮甚是好看,但正在气头上,没有细想。 “是” 风坞虽答应着,但脚步没有丝毫移动,现在的一分一秒都显得异常缓慢,她在等。 这个时机错过了,下一个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多,她想好好把握,可是作为一个下人,她没资格参与主子们的争吵。说的好了可能会得到主子的赏赐,说的不好了反而是她这个做下人的成为替罪羊。 风坞仍低着头,眼睛里闪出不甘的光。 她微微行李,转身。然后用最慢最标准的宫步走向房门。她的双手紧握托盘,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不甘心…… 白费了一番心思和装扮…… 她真的好不甘心…… “站住!”,封淇奥转过身来看向风坞。“我让你走了吗?这里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奴婢的是皇上” “知道就行。你过来”,封淇奥唤道。 “是”,风坞心中怦怦直跳,腿脚颤抖,差点没有站稳。但她的脸色仍保持着平静,尽力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温柔大雅的女子。 是生是死就在今天! 风坞低头站在封淇奥面前,脑袋到他的肩膀高度,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闻到暗香扑鼻。 “抬起脸来,让朕瞧瞧”,封淇奥居高临下说道。 “是”,风坞慢慢抬起头,眼神仍往下看着。这是规矩。圣上的容颜,不是谁都能看的。 封淇奥抬起手臂,右手修长的食指弯曲,抬着风坞的下巴。 “抬起眼睛,看着朕” 低沉好听的男音在耳边响起,这是风坞第一次与喜欢的人靠的这么久,她看着他,脸颊渐渐出现红晕。 “风坞?”,封淇奥惊艳道。 “皇上,是奴婢” “朕记得,你今年应该年近三十,快到出宫的年纪了。你愿意出宫,还是愿意做朕的女人?” “皇……皇上”,惊喜来的太突然,风坞有些错不及防。手一松,托盘摔落到地上,颗颗红润的龙眼滚落出来,杂乱无章,犹如凰羽此刻的心情。 风坞连忙提裙跪下,低伏在玉石地板上,诚恳的说道,“奴婢不出宫,奴婢发过誓,要一生一世侍奉皇上,绝不敢有二心!” “好,风坞秀外慧中,善解人意,温婉贤淑,今日起,封为柔妃,位列皇后之下,四妃之首。凰羽,你可有异议?”,封淇奥没回头,背对着凰羽问道。 “你得了佳人,我得了清净,两全其美的好事,我能有什么异议?恭喜皇上喜得佳人,祝皇上和柔妃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风坞回礼道:“谢皇后娘娘吉言” 跳过了答应、贵人、嫔位,直接晋升妃位,封国史上从未有先例,这是风坞做梦也不敢想的。 不知为什么,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凰羽心里却很不舒服。 封淇奥走了。 风坞随后拜别了她,也离开了寒冰阁。 离开时,风坞哭的很厉害,凰羽也十分舍不得她。 纳妃典礼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一周时间。 宫里人都在揣测圣意,及时选好主子,站好队伍。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八十九章上位柔妃,网址: 第九十章躲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直拒绝纳妃的皇上突然改变了想法,而且这妃子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以前九王府的管家。 对于纳妃一事,宫中有三种传闻。 其一,皇后温婉大度,主动为皇上开枝散叶。 其二,皇上突然想通,个人感情在国家未来面前总是弱的一方。 其三,便是皇上对皇后失了兴趣,喜新厌旧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感情。 不管哪种猜测,皇后都是被遗弃的一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后已经失宠,此时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就是柔妃。皇后不再得势,宫中的狗腿子也开始巴结柔妃。 风坞走时带走了寒冰阁愿意跟随她的下人,这样一走,原来热闹的寒冰阁变得冷冷清清。 这就是我想要的清净,挺好的。 凰羽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屋子里虽然清净了很多,却也显得空空荡荡。 一个没有家族势力,又失了宠的皇后,还有谁会来探望。 凰羽每天最期盼的事,就是爹娘和哥哥能来看看她,不求带她走,只来看看她就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此时的凰羽还不知道,爹娘早在五年前被封君威赐死,哥哥也在几天前回归天界,这世上,真的只剩她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下期,一个人赏花。 几天过后,她感到有些失落。 她认为这种感觉是风坞走了之后不习惯的失落。 习惯习惯就好了。 风坞走后再没来过,门口的侍卫好像也跟着她少了许多。 正值正午,树上知了叫个不停,热风吹的人昏昏欲睡。 凰羽躲开瞌睡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打开紧闭的大门,悄悄探出头去。 门口的侍卫也抱着剑倚在柱子上睡得正香,没有发现她。 凰羽尽可能放轻脚步,踏出一直脚,落地,凭借着纤细柔软的腰肢慢慢从门缝中挤出来。 另一只脚也踏了出来。 “唔……你怎么这样……”,侍卫嗯哼了几声,吓得凰羽马上不敢动。 她回头看看他,侍卫的脑袋偏向了另一边,打起了呼噜。 呼—— 凰羽拍拍胸脯,以最轻最快速度的关上大门,然后离开。 虽是正午,但仍有一波接一波的侍卫巡逻,凰羽不敢走大道,只在羊肠小道中穿梭,葡萄低垂,树叶朦胧,也别有一番风味。 穿过层层小道,凰羽采摘了许多奇珍异果,满意的笑了笑。 发髻乱了,一根珠钗连接着头发摇摇欲坠,凰羽转头时,发现自己早已迷失了方向。 “这……” 完了,她只记得游玩,竟忘了自己不认识路。 如果找人带她回去,封淇奥肯定会发现她私自出逃,以后再出来可就麻烦了。 不行,不能找人问,她要自己回去。皇宫再大,也就这些地方,她一个个走过去,总会找到寒冰阁。 如此想着,凰羽收拾起一身瓜果,大步往前走去。 不一会,羊肠小道结束,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比她的寒冰阁至少要大上五倍还要多。 凰羽围绕着大殿转过去,看到了正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金銮殿”。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外面都这么华丽,更别说大殿里面,这不会是皇宫的藏宝阁吧! 凰羽如是想着。 门口的侍卫比别的地方更多,此地不宜久留,凰羽看到大殿大门旁正好有一个开着的侧门,于是迅速遛了进去。 走进大殿,凰羽彻底被它的华丽所震撼。 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墨绿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多姿多彩,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好看的都在上面,整个大殿空旷旷的,除了那把纯金的龙椅,好像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凰羽失望的叹了口气。从侧门走了出去。 不好明目张胆的在大殿外行走,凰羽跳出围栏,利用草丛掩盖自己的身形。 沿着花草走了一会,一个稍稍小点些的殿阁出现在眼前。大殿后面的小殿,肯定也不同凡响。 华丽的小殿阁被清澈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 凰羽正感叹着工匠们高超的手艺,突然发现转角有脚步声传来,她身边的花草不高,不能躲避,只能利用殿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人走了再做打算。 凰羽翻过栏杆,顺着大殿外围走。找到了一处敞开的偏门,挤身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正好是一道屏风,屏风和墙角之间有些许空隙,凰羽从空隙中挤到屏风后面。 屋里人手中的毛笔一停顿。 刚站定,她进来那个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太监端着一个飘香四溢的托盘走进来,关上房门。 “皇上,这是柔妃亲手为您做的莲子清心粥,您尝尝”,小宁子端着托盘伺候道。 “放那吧”,封淇奥眼角也没抬一下,用笔尾点了点右手旁。 听到熟悉的声音,凰羽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想见谁,偏偏出现在她眼前,真是……令人抓狂…… 得快点离开才是。 心里这样想着,腿脚却没有动作。 现在人多,容易被发现,一会再走,对,一会再走。 怎么好闻的粥,风坞都没有给我做过,白白便宜了这个男人。我得留下来多闻闻,记住味道,回去让风坞给我做。 凰羽点点头,十分肯定自己的想法。 她不会承认这是她有些想念这个声音, “皇上,您在养心殿一下午了,也该出去走走,歇歇眼睛。过事繁忙,也不是一天能处理完的不是?您也该注意一下您自己的身子。风华宫海棠开的甚美,您不去瞧瞧?”,小宁子研着磨,小心翼翼劝说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嘴?是风坞让你来的吧,她给了你多少贿赂?”,封淇奥停下笔,甩手将狼嚎甩到书桌上,手指没有规律的轻点着。 俊美的帝王不威自怒,小宁子见状马上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吗?”,封淇挑眉问道。 “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起来吧” “是” 小宁子战战兢兢的起来,认真帮主子研磨,不敢再多嘴。 一室寂静,连落笔的刷刷声都听的异常清楚。 “她没有送来什么吗?”,猛的,封淇奥问了这么一句。 小宁子呆滞两秒,没有反应过来,又不敢问。 “嗯?”,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似有些不耐烦。 这次小宁子秒懂。“回皇上,没有。皇后娘娘一直在寒冰阁,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知道了” 听到封淇奥突然提起自己,凰羽还被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封淇奥这个人可真自恋,我凭什么给你送东西,你有的是人送,又不差我这一个…… 呸呸呸,不是不是,我的东西凭什么送给你,脸可真大。 “哼”,凰羽轻蔑的哼唧一声。 “谁!”,小宁子一惊。 凰羽连忙捂住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能出去,封淇奥一定会以为是她来找的她,这样岂不是说明她想着他吗!不行,她不能输! 小宁子继续喝到:“大胆,被发现了还不出来?难道要皇宫侍卫亲自请你出来吗?” 凰羽看看周身,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障眼的东西。只有身前卷起来的衣服里无数颗红色小果子可以一用。 封淇奥没有起身,给小宁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瞧瞧。 小宁子虽然胆怯,但皇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封淇奥嘴角噙着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容看着屏风的方向。 小宁子将浮尘握在手中,短短的时间内,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一个不算纤细的人形出现在屏风上,小宁子猛的扑过去,做饿虎扑食之状,先下手为强。 没料到那贼人比他出手更快,几枚红色的暗器从屏风上空发射而出,直冲他的面门而去! 头部遇到袭击,条件反射的,小宁子马上闭眼,双手胡乱在身前乱抓,暗器冰冰凉凉,还有些软,没有铁器入肉的刺痛,仅仅触碰一下皮肉便被反弹回去。 在闭眼之前,他看到那贼人是个女子,虽然面上用用白布遮住,但那身装扮是女子无疑。 凰羽连看都没他,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小宁子趴在屏风上不停的喊着。 封淇奥从他背后掠过,看了一眼,低声斥责:“蠢货,你看看打你的是什么?还不快起来?趴在那里丢人现眼”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章躲藏,网址: 第九十一章蓝色妖姬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赏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随贼人而去。 小宁子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红色暗器,原来是山楂。 这贼人,口味还真不一样。 小宁子连忙爬起来,追到外面去。 “皇上” 封淇奥站在走廊,望着贼人离开的方向。 “皇上,不派人追吗?”,小宁子好奇问道。 “她跑不出去” 凰羽身轻如燕,一路飞奔,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有飞檐走壁的能力。 皇宫侍卫众多,她东躲西藏,差点被人发现。 现在是白天,很容易被发现,还不是回寒冰阁的时候,得找个地方躲到黑夜才行。 正巧刚走不远,凰羽找到了一处花草茂盛的院子,于是委身躲了进去。 院子主人很是细致,将众多花花草草打点的井井有条。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凰羽轻轻推开院门,走进另一间雅致的小院。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可真真是好景色,只是看着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凰羽摇摇头,索性不想。自从那日长睡而醒以来,这样费脑子的事她一贯是不喜欢做的。 再走几步,转过拐角,一道半月形的雕花镂空石头拱门出现在凰羽面前。石门顶上一道牌匾上清秀用的黑色小篆携着“相思阁”三个字。 凰羽鼻翼微动,闻到了里面玫瑰花的香气花香四溢香味。奇怪的是,明明是“相思”,却不是代表相思的红豆,却是玫瑰花,这让凰羽很是好奇。 凰羽听到相思阁远处的宫女谈话声渐渐远去后,悄悄迈进“相思阁”。 入阁是一座一人高的假山,假山上用深蓝色墨笔豪迈刻着八个大字:无关朝暮,不问颠覆。 凰羽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这句话给人的感觉是十分豪放旷达,凰羽理解的意思是一位沙场上征战的将军手持御赐宝剑,一心为皇家而战,无关白天还是夜晚,无论生死存活,不战不归,一将功成万骨枯。 凰羽歪歪头,实在想不出这句话和相思又有什么区别。 这院子十分古怪,明明写着相思的名号,却偏偏没有相思的东西。 这才是开头,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呢。 凰羽再次摇摇头,将那个疑惑放回心底。 绕过假山,一片蓝色玫瑰花海蓦然吸引了凰羽的视线。 满园的蓝色妖姬,成千上万的 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蓝色妖姬扭动着妖娆纤细的身姿随风飘舞。 比素雅的白玫瑰多了一份妩媚妖娆,比娇艳的红玫瑰多了一份温柔清纯。 蓝色妖姬身穿一身蓝色轻纱,摇曳于万绿之间,如万千热情之中那一抹澄净。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蓝,妖而不艳,媚而不俗,仿若欲言又止的女子,带着一丝羞怯和一份坚定。就那么肆无忌惮地闯入凰羽的眼眸,仿若要证明着什么,可是,它的颜色,却又仿佛在诉说着忧伤与沉静,让那些见过它的人,亦在一眼之间被你蛊惑…… 关于蓝色妖姬,还有一个民间传说。 从前有一位书生,他厌弃世俗,不喜功名,唯爱玫瑰。 在一个几乎没有人的地方,他种了满山的玫瑰,万紫千红。 一晚,他梦到了一片玫瑰花海。 一望无际地开满了深蓝的玫瑰。 花丛中立着一个身影,娉娉婷婷,婀娜多姿。转身,倾城容颜令他不能自已。 蓝色妖姬见他痴痴的样子,莞尔一笑,一时间百花失色。 “公子,这花可美么?” “花美,不及人美。” 眨眼间,她已走近。 “小女子乃是专司这蓝色玫瑰的花仙,见公子是爱花之人,特来一会。” “小生杜臣,承蒙错爱......” …… 不料,谈到欢处,天际一道厉雷打下—— “大胆花妖,竟敢将此妖花带入凡间,还不快随我回天请罪!” 她原本妖娆的笑颜顿时布上阴霾。 他愕然道:“仙子,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看他,“不瞒公子,小女本不是什么花仙,我不过是只为天庭所不容的花妖。那百花仙子嫉妒我的花儿美丽,在那王母耳边吹风,将我打压......” 话音未落,一条藤蔓从天而来将她卷去,“公子,救我!” “我要怎么做?” “培养出蓝玫瑰!——” 他“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耳边犹有余音缭绕,没了一丝睡意。他起身走到门外,漫山的玫瑰开的无比美丽,他却觉的乏味,他低头凝思。顿时,他惊呆了,他的脚边,静静躺着一片深蓝的花瓣。他将它拾起,她的面容又一次浮现,竟让他有落泪的冲动。 他开始试着培养蓝色的玫瑰,可是没有一株玫瑰出现蓝色。他又开始寻访外地,十年的艰辛终于让他有了结果。一个老妖道告诉他在地府十八层地狱的底下有一股深蓝色的泉水,叫做“妖姬泉”,用它来浇钟就可以出现蓝色玫瑰。不过,要用他的命来换。 可他只是个凡人,要怎么去地府呢?最后,他在山边的屋子里服毒了。他的魂魄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终于来到了妖姬泉。他小心翼翼的取回了一瓶妖姬泉水,回到了山边。 他把那片枯萎的深蓝花瓣放在花盆里,慢慢把泉水到了上去。只见那花瓣一下子生根、发芽、长叶、长出花苞。云里的月亮露了出来,月光撒到了玫瑰花枝上,霎时间,绽放。 蓝色玫瑰。 他笑了。一道蓝光中,他看到了她的身影,依旧倾城的容颜。可也是在这时,他的魂魄化作了一缕清光飞到了天际。 “不要!——”,刚刚苏醒的她见到他的灰飞烟灭,急急追了出去,可是,他已消散,再也找不到了...... 满山的玫瑰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全部凋谢,开出了深蓝的玫瑰..... 蓝色妖姬的花语便是: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不知不觉的,凰羽偏离了原来的小路,朝着蓝色妖姬走过去。 靠边的泥土是坚硬的,越往中间走,泥土越蓬松。 周身都被蓝色的海洋包围,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让凰羽有一瞬间的失神。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声音沉重而杂乱,应该是没有武功的太监和宫女。 庭院里花草茂盛,但都不到凰羽半腰高,蓝色中夹着了一抹白色,任谁都会起疑,在这里遮住她不太容易,走在长廊的人只要瞄一眼就可发现里面藏了一个人。 凰羽观察到花海那头的寝殿门窗紧闭,凭借她的感官能力,没发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凰羽决定先去里面避一避。 身旁的及腰的蓝色妖姬长满了尖刺,这片土地好似刚浇完水,还有些潮湿。凰羽自从刚刚飞檐走壁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个“练家子”,踩在潮湿地面上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幸好此处花草茂盛,把脚印遮掩住看不出来。此处距离围栏不到十丈,只要不踩踏花草,走过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凰羽小心翼翼躲过玫瑰花的尖刺,很快就走了一半。突然,那群远去的声音又往这边传来,脚步沉重,比刚才的人还多! 凰羽马上加快脚步,快到栏杆的时候,土地开始坚硬,凰羽不再顾忌脚印,三步做两步越上去。 “刺啦——” “嘶——”,凰羽捂住脸,不忍回头看自己的衣衫。 夏季穿的本来就少,衣衫轻如薄纱,这样一划…… 唉…… 凰羽感到后背发凉,不用看也知道衣服破的有多严重。 都是最后一步了,给她闹这出。 凰羽捂着脸叹了一口气。 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此时也管不了怎么多了。凰羽把后面的裙摆揽到前面来,在腰间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长腿一蹬,利索的翻过栏杆。 没有了裙摆的束缚,干什么都利索很多。 凰羽从窗户的一角翻过去,转身关好窗户。 一道磬人心脾的香气传来,是安魂香的气味。 薄纱拂过凰羽的面庞,她转头看去,隐隐约约在薄纱之后看到了一个雕花大床。 这是一间寝殿。 而且是一间和华贵的寝殿。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凰羽一步步走进寝殿,发现这里真真的华贵无比。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寝殿的主人应该是一个高雅细致的女子,才能将一个寝殿布置的怎么好。 一道珊瑚长窗在雕花大床之后,片片雪白的花瓣透过窗户的缝隙飘落在窗台和大床。 凰羽被那小小的白色花瓣吸引住,绕过大床,听了听外面没有人走动,慢慢推开珊瑚长窗。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一章蓝色妖姬,网址: 第九十二章醋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窗外自有一座后园,不同于刚才那片品种单一的蓝色妖姬花海,这里遍种各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末,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好漂亮啊…… 后宫中身份高贵的女子有太后,她,和柔妃。 太后常年居住慈宁宫,常年吃斋念佛,听说年轻的时候是位极美的女子。 凰羽没有拜访过,但猜测这里不是慈宁宫。 一个吃斋念佛的女子,哪里会这么奢侈。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 这里是柔妃的寝殿。 这样不就简单了很多,风坞一定会帮她回去。凰羽如是想着。 一群脚步声从后院传来,凰羽关上珊瑚长窗,只留下一点缝隙,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在最前走着,但被众人围着,看不清样貌,看身量应该是个男子。 风坞在一旁陪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垂及地面,外披浅紫色薄纱,乌黑长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起来,两道形状优美的龙须流海随风飘逸。发间插满了淡紫色的满天星,与乌黑的发丝相衬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没有什么其他首饰,只在腕间带了一个白玉镯子,给人以清新秀丽的感觉,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妩媚, 看来来人与风坞相识,身份比风坞更高贵。 一行人在园中漫步,一时半会也离不开,凰羽轻轻关上窗子,一片花瓣从长窗飘落,惊动了封淇奥的视线。 原来躲在那里。 他勾唇一笑,很快掠过视线。 夕阳斜斜照了进来,风坞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为了防止自己被其他人发现,还是要先找个藏身的地方。 一旁的黑檀木衣柜不错,应该能乘得下她。凰羽关上珊瑚长窗,拍拍手,走向衣柜。 嗯?怎么打不开? 凰羽有些纳闷,两只手同时拉衣柜,衣柜门纹丝不动,只听见里面有锁的哗啦啦响声。 外面没有锁,锁在里面,真是奇怪,难道里面有东西可以把锁锁上? 这衣柜封闭性这么好,连条缝隙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在里面锁上衣柜,就算锁上了,他也出不来啊。 不用呼吸的人……不就是死人吗? 一股寒意从凰羽背后升起。 她抖了抖,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退开衣柜。 以后再弄清楚里面是什么,现在最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凰羽一一查看,梳妆台下的小箱子是锁着的,大床下的床底是实木的,就连房顶的镂空宝珠里都是锁着的。 都是……从里面锁着的…… 眼看着一行人就要进来,寝殿里这么多东西,凰羽却无处可躲。 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风坞的侍女,低下头也不会有人看看她。 但是……哪有侍女穿成这样的呀! …… “皇上累了吗?要不去风华殿歇歇”,风坞体贴的问道。 “风华殿太远,这里不就有一间宫殿,从这里歇脚就行”,封淇奥指着凰羽所在的这间寝殿。 “这……”,风坞有些为难,眼睛直转,似在想办法阻止封淇奥的脚步。“皇上,这里很久没有打扫了,里面很脏。风华殿虽然远些,但是沿途风景甚是不错,对对对,还有皇上最喜欢的梧桐树,嫔妾从宫外移植了不少……” 前面走着的封淇奥突然停下,转身,居高临下看着风坞,神色里有些轻蔑,语气夹杂着生气。“谁让你种的?” “皇……皇上,嫔妾看您喜欢,才……才大胆种的……”,风坞知道事情不对,连忙认错。“嫔妾马上派人铲除,皇上息怒” 封淇奥冷哼一声,转身看着大片的蓝色妖姬,一字一句扎在风坞心头,“看清自己的身份,梧桐,凰栖于梧,怎么,你想做封国的凰么?” “嫔妾不敢”,听到现在,风坞当然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连忙跪下请罪。 “还有你不敢的东西吗?” 封淇奥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向寝殿。 突然,蓝色妖姬中的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视线,白色丝绸随风飘荡,其上绣着的金翅凤凰展翅翱翔。 看这位置,应该是背部的布料,一个女子,走路都这么不小心。 封淇奥眉头皱了皱。 风坞跪在地上,栏杆遮住了她的目光,她以为封淇,在看蓝色妖姬的花海,看的这样痴迷。 “皇上,这片蓝色妖姬是嫔妾派人从天山顶上移栽过来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千朵蓝色妖姬移植到京中,一共千朵,因路途遥远,许多花受不了气候的改变,凋零了大半,最后剩下的这些,都是生命力顽强,开的最好的花。蓝色妖姬的花语是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风坞动情的说着,希望封淇奥能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她喜欢他,她爱他,不比凰羽少。 她渴望得到他的回应,和他相知相守。 “嗯,好看”,封淇奥回了这三个字,身形一闪,落入花丛之中,修长的手指将布料从尖刺中摆脱出来。 布料沾染了玫瑰花的香气,清纯中多了一丝妩媚。 封淇奥温柔握在掌心,收在袖中转身回到走廊。 这一系列动作只是一瞬间的事,等风坞回过神来,封淇奥已经重新站在她眼前。 “把这些花全部移到寒冰阁” 风坞没有反应过来。 “没长耳朵么?” “啊?是,嫔妾领命”,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尖锐的金甲刺破了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寝殿大门被打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随风而动,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都下去吧,关上门,风坞,你随我进来”,封淇奥命令道。 “是”,众奴仆为两位主子关上门退了下去。 薄纱落下,封淇奥一步步走进寝殿,风坞紧随其后。封淇奥走到洒满海棠花的大床,突然转身,一把揽住风坞纤细的腰肢,两人齐齐坠落到柔软的大床上。 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被两人压在身下,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皇……皇上?”,风坞不可置信的看着封淇奥的动作,身子微微颤动,不知是高兴还是紧张。 “爱妃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朕也不喜欢强迫别人”,封淇奥声音淡淡,轻轻抚摸着风坞的脸颊,作势要离开。 “不,臣妾喜欢”,风坞连忙拉住封淇奥的衣袖, 封淇奥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眼淡金,宛如不见低的深潭,亦看不见情绪。 “爱妃不用这样紧张,每个女子都有蜕变成女人的经历,别害怕,有朕陪着你。风坞,从前竟没发现,你长得这样好看”,封淇奥淡淡说着动情的情话,修长白皙的手放在风坞的颤抖肩膀上,安抚着她的情绪。 眼神里却没有喜欢的意思。 风坞羞怯的低下头,不敢看封淇奥的眼睛,沉浸在他温柔的言语里。 他总是给她惊喜,纳妃也是,这样这是。 虽然刚才他那样对他,但无论怎么样,她竟一点都不恨他。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这辈子唯一能依赖的人。 他们靠的那样近,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凰羽在床边匣子里看到这一幕,面色呆滞,宛若一座木雕。她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相拥的两个人,心中刺痛。 刚才她在寝殿找了一阵,哪里都是从里面锁着的,没有藏身的地方,只有一个黑匣子是从外面锁着,金色的锁甚是显眼。 一般人看到这里,肯定会感觉这个黑匣子打不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思考。 从里面锁的打不开,那么从外面锁的呢? 凰羽试着抬起黑匣子的盖子,没想到轻轻一用力,黑匣子便打开了,原来那锁,只是挂在了盖子上面。 匣子一片漆黑,里什么都没有,正好能容下一个小小的她。 大床正对着黑匣子,他们说的话,做的事,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好像,挺开心的…… 他也……挺开心的…… 凰羽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 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贪玩贪吃,走个路还把自己的衣服划破了。 没有风坞心灵手巧,不会做汤,不会整理院子…… 只会惹他生气。 她就是一个花瓶…… 真的好失败…… “咔哒!” 一滴泪水滑落,滴在黑匣子底,发出一声闷响。 “谁!” 凰羽一缩,连忙抱紧自己的双腿,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脚步声传来,她被发现了,但是她却不想躲了。 她就是这样失败的一个人,连躲都多不好。 一道光从黑匣子缝隙传来,越变越大。 新鲜空气传来,匣子被人从外面打开。 凰羽一时不能适应外面的亮光,微微眯起眼睛,低垂下头。 两道视线紧紧看着她,她感觉得到。 “啊!”,风坞马上从床上做起来,拽住自己的领口,满脸羞恼的看着凰羽,心中有气却不敢说出来。 凰羽被那一声尖叫吓得一哆嗦,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气的脸发红的风坞,又低下头去。 封淇奥侧脸看了风坞一眼,仿佛在警告她,如果再敢叫一声,把凰羽吓到了,有她好看。 封淇奥转过脸,眼中的轻蔑一扫而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二章醋意,网址: 第九十三章羞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了一些……关心? 凰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在生她的气呢,怎么会关心她。 凰羽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我迷路了” 他面上沉如深水,不作任何反应,胸中却掀起滔天波浪。 唉,他可拿她怎么办啊…… 她真是上天派来压制他的,明明还在生她的气,刚听到她这样委屈的声音,现在什么气也没没有了。 她的心理年龄还是个孩子,有时候会有些小性子,惹得他恼火,可是再恼火,他这一生会动心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就算别的女人再好看,身材再好,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从前他甚至以为自己不行,直到遇见她,他才知道,他还是很正常的。 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他心里就开始有些燥热。 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封淇奥褪下自己黑色的外袍披在凰羽身上,弯下腰,一手揽在凰羽腿弯,一手护在她的背上,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 凰羽不敢看他的眼睛,傲娇的低下头。 封淇奥嘴角含笑,低头看了看她,大步走出去。 “皇上……”,风坞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和她谈情的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开,而她还不能生气。 凰羽,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的路。 凰羽,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恶毒的目光看向凰羽,凰羽感觉身上一冷,止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外面的侍从惊讶的看着皇上抱着另一个女子出来。寝殿明明是锁着的,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侍从们只敢瞄一眼,马上低下头去。 主子怎么样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封淇奥走后,寝殿里传出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 “贱人!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贱人!!!” 夕阳西下,一层薄薄的水雾覆盖在凰羽的纱衣上,衣衫单薄,凰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一路上,人人见了他们俩都下跪,他们都哪里,人群久跪到哪里,直直让凰羽羞红了脸。 “阿嚏!” “冷了?”,封淇奥低头问道。 “不关你的事” 继续傲娇。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样囧,太丢脸了。 “呵,你是我的妻子,如何不管我的事?难道你想在那些宫人太监衣不遮体么?”,不知不觉的,他的火气就上来了。一想到这样的她被别人看见,他杀了那些人的心都有。 凰羽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气的脸通红。“你你你,你才衣不遮体!滚开,你别碰我!” 她推着他的肩膀,竟争开了,从他的臂弯中跳下来。 “离我远点,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我嫌脏!”,凰羽冲着封淇奥大喊道,一旁跪着的的宫女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 皇上皇后吵架,最后吃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封淇奥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朝着凰羽大步走过去。 凰羽见状,一撩衣衫,撒腿就跑。 她对自己的轻功很是自信,刚刚一番飞檐走壁,连大雁都赶不上她的脚步。如果封淇奥能追的上她,为何刚刚在那个屏风大殿放了她离开,再大费周章来到风华殿的寝殿捉她。 综上所述,凰羽百分之八十肯定,封淇奥追不上她。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双有力的手。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扳住她的肩,原地转了一圈,面对着他。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封淇奥捏住她的下颌。 下一刻,一个冰凉柔软的事物堵住了她的双唇。 可是,这人身如鬼魅,出现得太快,她完全没来得及防备,就落到这么个境地了,一时手忙脚乱,猛地要推开对方,可是他的手臂就像一条缠绕在她身上的毒蛇,她越挣扎,他将她的腰搂得越紧,二人身体贴得更近。 凰羽那只乱推的手被牢牢压折在自己胸前,动弹不得,双唇也被牢牢封住,吻得更深。 凰羽茫然无措、逆来顺受中。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下人有的转身背对着他们,,有的捂住了眼睛,有的呆呆望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凰羽狠狠一咬,血腥味在嘴口中蔓延,他稍稍松了口。 凰羽趁机往后一仰,刚扭过一点头,又被封淇奥一手扣着后脑扳了回去,四唇还没分离片刻,这便又紧紧相贴。 凰羽被吻得唇瓣又痛又麻,几乎要失去知觉,若是别人,她早一刀捅过去了,可偏偏这人是封淇奥,恨他又喜欢他,舍不得捅他。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被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封淇奥蹙着眉,仿佛在隐忍。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慢慢放开怀中的姑娘。 凰羽嘴唇红肿,两眼发空,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我……我……” “我”了不知多少个,她才突然迸出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有点冷” 闻言,封淇奥一怔。 凰羽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稀里糊涂道:“不是。我……我……我有点困……” 她转了个身,背对封淇奥,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凰羽只是下意识不敢看他,语无伦次地道:“我要回家,我的小白还在家里等我。不,我要去买衣服,我的衣服坏了” 小白是封淇奥送给凰羽的一只侏儒兔,全身雪白的短毛,摸起来手感极好,凰羽给它起名为小白。 若是换个人来看,见了此情此景,必定要一声惨叫:“完了,傻了!” 其实,只是凰羽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受的刺激太大,有点失去控制罢了。 凰羽背对着封淇奥往前走了几步,喃喃道:“……我,我衣服坏了,我冷,我要走了。我要回家吃饭……我要去给小白准备胡萝卜了……” “……” 封淇奥道:“对不起” 觉察背后传来的他的声音靠近了,凰羽一下子跳起来,喊道:“我要走了!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啪!” 五个手指印出现在封淇奥脸上,一时间,众人心中如万马奔腾,恨不得撒腿就跑。 君主被打,这样的场面可不能看啊,看了要杀头的。 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封淇奥没有任何动作,脑袋一阵蒙,偏着头慢慢反应过来。 他被打了,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女人打了。 可偏偏,他还不想还手。 打人的这个更蒙,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下脑袋真的转不过来弯了。 “啊!”,凰羽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这次封淇奥没有追过去,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摸摸自己的嘴角,派了个人跟上她,将她送回去。 剩下几天,两人没有再见过面。 一转眼,中秋节到了。 农历八月十五,是人人皆知的中秋节。 天上的月亮照亮了大地,河面倒映着天上的月亮。 大街上,小巷里,都洋溢着欢声的笑语,充满着喜气洋洋。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红红的灯笼,使大街小巷充满着光明。在一条条宽阔的大路上,马车川流不息,一股“红流”向东南西北流去。在大街上人们提着灯笼,那一个个漂亮的灯笼,代表着人们心中的那份喜悦。可爱的萤火虫也在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为人们“打路”。 小巷里,家家户户都在那说说笑笑,人们在中秋节这天团圆,盈黄的灯火十分温馨。 在一间间亮堂堂的房子里,人们吃月饼,赏月,看着那个犹如白玉盘似的月亮,互相谈论家常。 民间如此热闹,皇宫也不例外。 这次中秋节佳宴设置在五亭桥。 五亭桥坐落在皇家园林,桥身是由巨大的石头砌成的,成一个“工”字形,桥下有十五个桥洞。据说,每当中秋节的夜晚,皓月当空时,每个桥洞里都倒映一个月影,形成“每洞含一月”的天下奇观。 桥的中间是一座大亭子,大亭子的四个角连了一座造型相似的小亭子,这座桥也因此而得名——五亭桥。五座亭子既是隔开的,又是相连的。 亭顶是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绿色的檐上雕着各种各样的精美的花纹。五座亭子各有四个翘角,每个翘角上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风铃;一阵风吹过,风铃发出“叮叮、叮叮”悦耳的铃声。每个亭子的四周都是用四根大红柱子支撑着。这一切把五亭桥打扮得分外华丽。如果人们把瘦西湖比作是一位窈窕淑女,那么五亭桥就是束在淑女腰间的镶有五颗宝石的彩带了。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有少数人却对这场中秋夜宴十分上心,比如赵允。 寒冰阁。 中秋这天下午,凰羽正在水床上睡着美容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若是在寝殿方冰的话很可能睡着睡着就着凉了,于是封淇奥派人专门为凰羽做了这水床。水在身下可以变温,不容易着凉。 凰羽虽然讨厌他,但她不会亏待了自己,这么舒服的水床,她可舍不得扔, 对,只是因为舒服,没有别的。 凰羽脸颊贴在水床上,随着水的流动,嘴唇时不时碰到水床,触嘴柔软,像是那日他……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三章羞恼,网址: 第九十四章争宠好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眉头微皱,想要离开这柔软的“怀抱”,却怎么也动不了,鬼压床一样。 正挣扎着,突然感觉一个人在旁边唤着她的名字,仿佛在帮她醒来。 凰羽使劲挣扎,嗯了几声,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身体好像不停她使唤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她听得见小脆的声音,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娘娘?娘娘您醒醒,今天有中秋夜宴,快到时间了”,小脆轻声唤着,心中着急,却没有办法。 “唔——”,凰羽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终究敌不过困意,朦朦胧胧的睡过去。 这不是普通的鬼压床。 一个念头出现在凰羽脑海中,让他心中一阵发慌。 小脆已经喊了凰羽三次,每次都醒不来,但也有回应,就像是睡的很死一样。她看看窗边夕阳,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在寝殿找了找,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凰羽刺激醒来。 小脆端起一盆洗漱的温水走到凰羽身前,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手腕一翻,将温水到了下去。 “哗啦啦——” “咳咳咳噗!” 凰羽猛的被惊醒,一翻身坐起来,心惊不已。 不是心惊的被吵醒,而是心惊的鬼压床。 凰羽气喘吁吁,全身出了一层薄薄热热的冷汗,手心脚心是麻麻的,就好像跋山涉水好几公里的人,不像是沉睡初醒的人。 小脆见状,连忙跪在床边,颤抖说着:“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眼看着凤鸾就要来接您了,奴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凰羽转转酸涩的脖子,稍稍镇定下狂跳的内心,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是我睡得太沉了,起来吧,帮我洗漱更衣” “是”,小脆提着裙角站起来,尽心侍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个好脾气的,也是个大美人,小脆不明白,这样举世无双的女子,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要宠爱那个柔妃。 小脆将这些不满压在心底,将不满化为手中的动力,为凰羽好好装扮着,长长的黑发在她手中千变万化。 她们皇后娘娘才是最美的,只是平常不怎么打扮罢了,今天柔妃肯定会去餐宴,到时候就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皇宫的皇后! 凰羽坐在梳妆台前,脑袋里还是想着刚才鬼压床的感觉,没注意到小脆强烈的好胜心,只任由小脆摆弄着。 一个时辰后,小脆给凰羽穿戴好最后一件纱衣,惊艳的看着她的皇后娘娘。 “娘娘,您……好美啊……” “嗯?你刚才什么?”,凰羽回过神来,就看到面前的小脆一脸崇拜状看着她。 “娘娘,您看”,小脆把凰羽转到镜子面前。 外披碧绿的翠烟衫,一袭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飘飘盈盈,仙气环绕,仿佛一位下凡来的仙子。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头上精致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足上一双同色的花盆底儿,缎子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绿梅,厚厚的鞋底里做着镂空的小抽屉,盛着梅花香粉,走一步,地上就留一个盛开的红梅花印记。 小脆满脸愤恨,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娘娘,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柔妃一定会打扮的光鲜亮丽花枝招展。还有各种贵女,好不容易见皇上一次,肯定会拿出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和首饰,满头的金银珠宝庸俗的紧,皇上早就看厌了那样的胭脂水粉。您这样清丽素雅,皇上一定一眼就能注意到您” 凰羽不禁失笑,问道:“我为什么要让他注意?况且当众我打了他一巴掌,他那样心高气傲,现在一定正生我的气,被他注意到了才不是好事。而且,我也不想和他碰面……” 嘴唇涌起一阵麻麻的感觉,凰羽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脸颊变得绯红。 小脆摇摇头,满脸义愤填膺,“娘娘,就算不是为了争宠,您也要给柔妃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才是宫中最美最有权利的女子!柔妃本来是您身边的侍女,不尽心侍奉,竟然引诱皇上,借着您的光上位,和您抢同一个男人,还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一狐狸精。娘娘放心,小脆对您忠心耿耿,永远也不会做什么破妃子” “唉,小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比如,风坞是她塞给封淇奥的,纳妃也是她劝的…… 看着小脆义愤填膺的样子,凰羽感觉,这些事还是先不要给她说为好。不然以她耿直的性子,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 就由着她打扮了,这么素雅,不容易被人注意,也很合凰羽的心意。 到了五亭桥,宴会快要开始。 中间的主亭没有人,封淇奥和风坞还没有到。大臣们坐在三个小亭子中谈笑风生,第四个小亭子是王爷和大臣的家眷,被一层薄薄的轻纱遮住,少女们的身形影影绰绰。遮得住众人的视线,但遮不住声音。清脆的谈笑声从里面传来,引得年轻王侯公子频频朝那边望去。 凰羽由小脆扶着走下凤鸾,抬脚便要走过去。却听见后面跪倒了一片,亭子里的喧哗声也低了不少。 “皇上驾到——”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怎么在这里就碰上了…… 凰羽微微扶额,慢慢转过身去。 低头,微微屈膝,行礼。 “皇上万安” 凰羽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看到视线内的一双做工极好的金边黑靴,和一袭黑衣。 黑靴停在凰羽面前,一双绣花宫鞋迎上,微微站在封淇奥后面。 不消想,一定是柔妃了。 她今日隆装盛饰了一番,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嘴角梨窝隐现,旗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素日里风坞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今天却浓妆艳抹了番,烟眉秋目,凝脂猩唇,一扫脸色的憔悴。外边搭了件水红色菱缎背心,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一朵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 众人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皇后娘娘,更没见过今日即将册封的柔妃,一时间这两位针锋相对,可真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好戏。 “皇后娘娘万安”,风坞盈盈一拜,甚是知书达理。 封淇奥看了一眼凰羽,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后揽着风坞的纤纤细腰,从凰羽面前走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五亭桥的石桥。 “这……这不是当众打皇后的脸吗?”,一大人小声嘀咕。 “有什么办法,就算长得再好看,不得圣心,不会争宠,连身边的侍女都能上位柔妃,这样的女子,性子软弱,唉,能在这深宫里生活下去也是一件奇事”,另一人接到。 “皇上不是对皇后情深义重,等了她五年,这么突然变成这样?”,第三个人插嘴。 “哪有什么情深义重,别说是坐拥三宫六院的皇上,就算是平常的男人,哪个不喜欢左拥右抱?那五年不是做给世人看的吗?看着我们的君主多么的重情重义,用来稳固国家。现在皇后醒了,皇上仁至义尽,怎么会像嘴上说的那样宠爱她一生一世”,第二个人接着回答道。 “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睡了五年,一睁眼便可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好可怜的?”,第二个人冷哼一声,猛灌一口酒。 封淇奥走过去,在主亭坐定,凰羽从后面跟着,这些话一个一个不拉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小脆听到了气的不轻,转头怒视着那群乱嚼舌根的大臣。 凰羽只是一笑,没有什么气愤的感觉。 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是她占了几乎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她也不想占,可是有人以家人要挟她,不让她走。 突然,凰羽想到了家人,她的父亲,左相。 这样盛大的宴会,左相的位置会在哪里呢? 凰羽抬头看去,引来一片惊艳的抽气声。 看了一圈,没找到熟悉的面孔,凰羽有些失望。 按理说,左相身份高贵,不可能没资格餐宴……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凰羽心头一紧,看着主亭已经落座的身影,决定宴会之后一定要问清楚,不能再拖了。 凰羽的位置在封淇奥左手边,是主座旁唯一一个副座,因为风坞还没有册封,所以她的位置还没有设置。 没看见风坞,应该下去准备册封事宜了吧。 身边的男人冷冷坐着,手中拿着一杯酒,好像身旁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这样正合了凰羽心意。 几个舞女走上台,打破闷人的沉寂,一片歌舞升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四章争宠好戏,网址: 第九十五章胡王双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像往常一样,封淇奥无聊的看着歌舞,不停的喝酒。 一舞过半,突然,烛光全部熄灭,周围瞬间变成一片黑暗,主亭中央的舞女窸窸窣窣的离开。 皎洁的月光撒下,在那光下出现了一个蒙着半面的女子。 眼睛适应了黑暗,众人看清女子较好的面容。 那女子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皮肤很白,居然没有被眉心的钻石夺取丝毫光彩,微微卷曲,眼睛象海水一样,皮肤很白,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 不像是封国人,鼻梁更高,眉毛更密,更有异域风情。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蓝色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神秘而纯洁,为她增添一丝魅惑。细碎的白金链使微卷的长发看起来纯洁秀丽。 她身穿着一袭袖略短的天蓝色胡裳,裙子的衣料浅蓝得仿佛透明。裙子的下摆是由低到高的弧线,优雅的交错起来,露出少女那双如玉般洁白修长的美腿。在月光的俯照下,皮肤微微反光,就象天使的翅膀,小腿在蓝色裙摆下若隐若现,却一点也不暴露。 她在微笑,而眼珠却无比淡漠,眉心垂着一颗蓝色钻石,美丽异常,恍如无数美丽的晨露,她美得就像异域传说中的公主,万千男子臣服膝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 是一个极美的胡姬! 不是狂野而奔放的美,她的美,柔且妖,娇且魅,符合男人心中小鸟依人的模样,温柔中带着一丝不羁,激起了男人的挑战心。 她的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 从她的表演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美丽,如小鹿般善良。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少年,少年躲在黑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她找到了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孩。 她用真情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两人互生情愫,结为夫妻。 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银铃;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少女不为人知的爱恋,舞出故事里的离合悲欢。 舞姿如梦。 少年在黑暗中牵引着她,带她走向黑色的深渊。 她是多么信任他啊,少年往黑暗中退去,她也义无反顾的追了过去。 异族女子的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突然,她好似触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少年消失在黑暗之中,少女被困在黑色的深渊。 一阵急促的琴声响起,仿佛滔滔黄河拍岸激流,胡琴越拉越快,异族女子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随着她的舞步摆动,周身银光闪闪,银片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是绝活和听觉的冲击,众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过来,看的全神贯注。 突然,伴随着女子落地,琴声噶然而这。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让人错不及防。 异族女子地伏在地上,奋力抬起头,却挣扎不起。细眉紧皱,仿佛不慎陷入地狱的少女,可怜又无助。 无数手影从地下钻出,撕扯着她的身体,妄图拖她下去。 很明显,这里是地狱。 而那少年,正是地狱里的鬼魂。 他重获新生,成为人类的代价,就是将一个心中有他、把他视为生命的人作为替代品压制在这里,替他承受地狱的山岛刀火海。 那少年对着匍匐在地上挣扎女子冷哼一声,似在嘲笑她所谓的真心。 他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决绝且冷血。 原来,一切情意都是假的。 那些山盟海誓,那些对她负责的话,全都是骗人的。 最令她绝望的不是地狱,而是那颗给出的真心。 她朝向天空伸手,天空一片黑暗,就像她的心,空荡无存。 她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她恨啊!原来的她是那样天真无邪,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他为什么要骗她啊!她好不甘心!她付出了真心,却得不到回报,他冰冷的模样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的胸膛。 你爱过一个人吗?从充满喜悦到绝望透顶。 他让你眼里没有了光, 他毁了你对爱情的所有憧憬。 她冷笑…… 从此她不再相信世间美好,不再对爱情有所期待。 众人被这样的舞蹈深深吸引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周身的黑暗给了他们感同身受,仿佛能体会到女孩心中的绝望与愤恨。 爱之深,恨之切。 她要出去,她要复仇! 女子猛的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变得邪恶而狠毒。就像一只蜕变的蝴蝶,破茧而出。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身姿曼妙的蓝眸胡姬从异族女子后面探出身来,金黄色遮面的头纱下,黑色睫毛像浓密的扇子,而眼神却如篝火般充满着神秘的魅力。 即使用头纱遮住,人们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和前面那个,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人们绝对不会把她们俩认错,因为她们就像是一黑一白,一善一恶,一神一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她变成了她,成为了复仇女神。 第二个出现的胡姬身穿着一袭袖略短的鲜红色胡裳眉目妖娆,丰姿绰约,倾城倾国。她朝着众人妩媚的一笑,笑意冰冷,不达眼底。 她站立在那方小小红氆氇上顿首,凝神,旋舞,衫袖纷飞,好象一朵盛开在轻绡薄雾中的鲜红色花,快速的旋转……正如女子不老的红颜,又如深藏多年的女儿红薄如蝉翼。 一袭火色的露肩长裙,那头上的轻纱如灿烂的朝霞,那颗血红色的宝石如鸡血般深红,红艳动人,绚烂如彩霞,上嵌金缕玉饰,高雅华贵。 一阵急促的琴声再次响起,仿佛滔滔江水滚滚东逝,胡琴越拉越快,越拉越快,快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在这急促的琴声中,第二个异族女子手上的铃铛也急雨般啪啪响个不停,她的手姿腰部动得更快,更加精妙,突然,一个挑音,第二个异族女子轻盈一跳,红色的胡服犹如花瓣般绽放! 众人还没有捕捉到她的身影,她的脚尖儿已从准备好的的大酒缸跳到了小酒坛上! 女子展露身姿,重获新生。 琴声缓了下来,好似在静谧中悄悄寻找着什么。 她在找,找那个黑心的鬼魂。 突然,琴声再次一变,仿佛草原上万马奔腾,众人的耳朵刚被这激越的舞乐震撼,紧接着眼睛就跟着再次被震撼了!只见的胡服舞裙依旧像朵花般高速旋转,而她的脚尖却立在小酒坛上——从一个巴掌大小的酒坛旋转到了另外一个巴掌大的酒坛! 她越旋越美,越旋越快,于此同时,她的手指姿势还在不停的变化,拇指扣成凤眼,中指捻成兰花,食指比成孔雀……整整三十二圈!幻影!真正的旋舞幻影!高速的旋转让红色舞裙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幻影!不停变化着的手势又让这些幻影一个个看起来美妙而不同!顺着一个个幻影望去,竟围着篝火形成了一个圆,仿佛每个小酒坛之上都立着一个穿着红色胡服的女子,每一个女子都手带银链摆出不同的舞姿,每一个漂亮的舞姿都像一张蛊惑人心的网,像要把人拉近这场舞曲之中…… 她在施咒,将鬼魂困在幻影之中,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曲终了。 众人目瞪口呆,没有人发声要点灯,大家全部震惊于刚才看到的表演。 封淇奥若有所思,风坞紧握手帕。 只有凰羽回过神来之后,看向桌子上的糕点。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里传来一阵抗议。 她从中午睡到黄昏,醒来之后便被小脆拽着梳妆打扮,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吃一点东西。 凰羽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她,心中窃喜。她悄悄伸出手,抓向桌子上的糕点。 糕点是御膳房做的,模样和味道都很不错,虽然早早被摆了上来,经过这样一场表演过去早就凉透了,但是凰羽是真的饿了,嘴里的还没咽下去,手又伸了过去。 “啪!” “啊!”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用东西打了她的手一下,不轻不重,手背麻麻的。 凰羽马上把手缩回去,本来就是悄悄吃的,被打了也不敢大声嚷嚷。 凰羽怒视着那个方向,一双碧眸在黑暗中隐隐发光。 咋还不让人吃东西了?! 你们看你们的,我吃我的,互不打扰,这人管的还真多。 封淇奥似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嘴角微微勾起,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样。 突然,四周烛光亮起,亭子里头烧着淡淡的沉水香,四角各一架素色的纱灯,白雾从瑞脑销金兽的口中飘散,淡淡袅袅,聚而不散,似异族女子脸上的薄纱,朦胧美丽。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好”,紧接着掌声四起。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五章胡王双女,网址: 第九十六章日月无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人们由衷地发出赞赏。 封淇奥也懒懒的拍了几巴掌。 “好看好看”,凰羽拍着手掌喊道。 异族姐妹站在主亭中间,朝着封淇奥盈盈一拜。 “胡族葛哈王长女阿拉” “胡族葛哈王次女阿柔” “拜见皇上” “这……这是葛哈王的女儿!”,一大臣惊道。 旁边一个文臣顺着花白的胡子接道:“葛哈王这是再向封国求和啊。这根难啃的老骨头终于看清实时了,也少了封国铁骑与草原一战。这双女可是葛哈王的一对掌上明珠,素有‘日月无双’之称。这对双生子不仅长相和身材都是一模一样,而且听说有心理感应,对方想什么,自己都知道。如果让她们换上同样的衣服,闭上眼睛,连葛哈王都很难辨别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你想想,如果将其中一个派到敌国君主那里,得到了消息完全不用派线人偷偷传达回来,另一个人就完全可以知道。这对于国家来说,可省了不少力气。长女拉尔魅惑如妖精,次女柔尔无邪如天仙,两个把世间女子的美好都占全了,若是哪家男子得了这么一双日月,那可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啧啧啧,一下子派出来两个女儿,葛哈王这次是下血本了” 封淇奥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早就料到她们的身份。 怪不到当日早朝西北进军一事皇上如此淡定,原来早就知道了葛哈王会来投奔封国。 “阿拉奉父王之命,与妹妹效忠于陛下,誓死追随皇上”,阿拉忠诚的说道。 这几日边界不宁,如果能安抚葛哈王,获得他的帮助,可以为封国平定边疆剩下不少力气。 “哦?既然是葛哈王之女,为何那日早朝不说出此事,反而以纳妃为借口?”,封淇奥没看阿拉,显然问的是赵允。 赵允一脸懵逼,还没从葛哈王之女的震惊中缓过来。听讲皇上问话,连忙跪在地上。 “皇上……臣臣当真不知道这是两位公主啊……她们当时也没给我说” “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封淇奥接着问道。 “这……”,赵允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咽了口唾沫。 一旁的阿拉接着道:“皇上,我族被野狼族攻打,父王万乱之中送我们出来,我和妹妹不识得路,在路途中被人劫持,卖到了一个满是胭脂俗粉的地方,是赵大人救我们出来的” 想也不用想,那个“满是胭脂俗粉的地方”一定是青楼。 大臣进出青楼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被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赵允恨不得挖个洞藏进去。 阿拉说完这些,剩下的也能猜出个大概。赵允看着这俩姐妹长得不错,现在又急于给皇上纳妃,所以才把她们带入宫中。而阿拉和阿柔也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宫中。 “而且当日见到皇上之后,皇上就急着把阿拉赶出去,阿拉没时间说”,阿拉撇撇嘴。 封淇奥微微扶额。 按照当时的情景,若是再不下朝,他就要当场被硬塞两个妃子了。 “皇上,阿拉和妹妹愿以身相许,请皇上助我胡族” 阿拉和阿柔齐齐跪下,以胡族最高贵的礼仪扣向封淇奥。 虽然以身相许这个词……,额……用到这里不太合适,但是阿拉是胡族人,用错词语也是情有可原,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咕噜噜~” 凰羽的小肚子又叫了起来。 封淇奥嘴唇微动,接下来的一句让众人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先上菜” 封淇奥看着一对双生子,话却是对小宁子说的。 “啊?啊,是”,小宁子惊了一下,马上小跑着去传膳。 阿拉还在等皇上的回话,没想到等了一句“先上菜” 一众大臣又开始嘀嘀咕咕,七嘴八舌的猜测着皇上用意。 难道是给胡人一个下马威? 还是皇上不喜欢这两个女子? 更或者是,皇上真的饿了…… 一想到第三个可能,众人马上从心里否决。 就算饿了,也不能这样不顾场合吧…… 凰羽看了看封淇奥,又看了看一众猜测的大臣,把脸低低藏了起来,斜睨着封淇奥。 ……还真是第三种可能。 原来是他打的我的手背,现在还疼着呢。不过看着他上菜讨好我的份上,这笔账先欠着吧。 不一会,宫女陆陆续续的把御膳端上来,看的凰羽两眼发直。 水晶凉糕、双色米糕、艾馍馍、三鲜蒸饼、猪油发糕、三大炮、蛋烘糕、珍珠圆子、叶儿耙、干八宝饭、双味蛋烘糕、红枣油花、苕饼、小方酥锅魁、酥饺、鲜花饼、鸡汁锅贴、锅魁夹卤肉、酿藕、蜜了汁红枣、肥肠粉、过桥米线、醪糟汤圆、冰糖蛤蚂羹、八宝稀饭、郭汤圆、豆沙银肺、陈皮兔、玻璃鱼肚、五香胗干、太白豆腐、如意凉卷…… 这这这…… 凰羽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是看了看自己的位置…… 万众瞩目。 自己身边的人…… 冷冷淡淡。 他不动筷子,谁敢动啊…… 皇帝低垂着眼,看着对面的异族姐妹,殷红描玄纹敞衣阴暗幽冷,他微微凝眉,略带凉薄和冷冽,难辨喜怒。 宫人小心翼翼无声穿行。皇上曳地长袖湮染在淡淡香雾里,宛如云中,让人看不清楚。 不知何时,凰羽发上的簪子滑落下来,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长发拽地,从耳侧落下,衬得她容颜更加精美如雪,那颔首看着佳肴半垂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不停颤动,而那美人裂的唇勾起浅而渴望的笑容。 她好饿啊…… 这些饭菜好像在和她招手。 封淇奥余光看到了凰羽焦急可爱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你们先下去吧,时候不早了,想必两位公主也饿了,不如先用饭”,封淇奥笑着说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阿拉带头说道。接着拽了拽不甘心的妹妹,回到坐席上。 紧接着,舞女们再次摇曳起优美的舞步,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凰羽拉了拉罗哩罗嗦的衣服,伸手朝着火鸡腿抓去。 柔妃眼里发出轻蔑的神色。 “皇后娘娘”,小脆在背后小声提醒道。 这里可不是寒冰阁,由不得她这样乱来。被柔妃和众大臣看见了,又不知道会怎么诽谤皇后娘娘。 凰羽讪讪地收回手,由着小脆为她布菜。 “我要吃那个……不不不,旁边那个。还有那个,多夹点,我快饿死了”,凰羽小声的说着,眼睛贪婪的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恨不得自己卷起袖子去夹。 “皇后娘娘!您坐下,我来!”,小脆 “哦——”,凰羽噘着嘴坐会原位。说罢细长的睫毛向上扬起,凤目微挑,像小脆吐吐舌头,一双俏丽明眸在笑意中灵光流泻,使得脸上更添了几分炫目风姿。 “把那个给她端过去”,封淇奥指着酥饺对小宁子说道。 “是” 小宁子端起酥饺,放到凰羽面前。 “娘娘,皇上看您喜欢吃,把自己的给您了”,小宁子帮着封淇奥说了几句话,希望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能好些。 凰羽嘴里塞满了食物,眼睛还在看着其他的菜,想着一会让小脆夹哪个,根本无暇顾及他。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口齿模糊的对着在一旁等着的小宁子说道:“你咋还不走?嗷,帮我谢谢他” “娘娘,您亲自去谢多有诚意”,小宁子不懈的提点道。 “你没看我忙着的吗?你吃吗?” 凰羽举着一个鸡腿送到小宁子面前,吓得小宁子连忙躲开,转头看到皇上阴着的脸。 皇后娘娘,您这是想害死我啊! 小宁子连忙回到封淇奥身边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但还是成为封淇奥注意的对象。 “鸡腿好吃吗?”,封淇奥冷淡的问道,但小宁子能感觉出来平淡语气里的怒火。 “皇……皇上” “下去领五十大板,多嘴” “啊?……是……”,小宁子垂头丧气的离开。 唉,命苦啊…… 封淇奥一甩筷子,不吃了。拿起酒杯满上。 自己那样明显的给她示好,她连个谢谢也不说,还态度如此敷衍。难道他长得还没一道菜秀色可餐吗? 呸呸呸,不能把自己和菜比。 封淇奥越想越气,不停的喝酒。烈酒入喉,不仅没有压下怒火,反而越烧越旺。 “皇上,别再喝了,酒伤身”,风坞走过来小声劝着,细心的为封淇奥擦擦嘴角的酒渍。 封淇奥当做没听到,一杯接一杯继续喝。 这时,一阵银铃响起,来自草原的清香入鼻,让封淇奥稍稍清醒了一些。 一直柔若无骨的柔夷夺过封淇奥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喝皇上的酒,拖下去!”,风坞皱眉大喊道。 “我看谁敢!”,封淇奥醉醺醺的看着眼前的蓝眸女子,一把揽住她的纤细腰肢。 阿柔顺势倒在封淇奥怀里,伸出白皙的手臂拿着黄金做的酒壶,为封淇奥满上一杯。 风坞早被阿柔挤到一遍,神色更加狠毒。 “皇上,阿柔陪您喝” 说着,一杯酒已入肚。 这酒不是平常的酒,能在皇家宴会上出现的酒,不是百年珍藏,就是千古佳酿,男子尚不能控制它的后劲,更别说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看到这里,封淇奥眸中出现一丝赞赏。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六章日月无双,网址: 第九十七章请再爱我一次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风坞手中的帕子都快搅成一团烂泥,宫女把她扶起来,风坞一甩长袖,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日是她的册封大典,万一皇上喝醉了,她怕……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封淇奥笑吟吟的吟唱着,美人在怀,美酒作陪,这心里却还是空荡荡的。 “哈哈哈哈哈哈,喝!” 帝王高举酒杯,众人举酒回应。 乐师的曲风骤然一变,颇有异域风情,十几名姑娘身穿鲜艳亮丽的长裙,打着旋登上高台,绚丽的裙子铺展开来,如花朵灿烂绽放。 从衣裙花朵中脱颖而出的是一位身量高挑的异族姑娘,蓝眸卷发,腰肢纤细,风情万种,双目流转之间,更是勾魂摄魄。正是阿拉。 “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 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 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阿柔接着道。 “美人好文采”,封淇奥挑起阿拉精致的下巴,轻佻的看着她。 阿柔倚在封淇奥怀中,封淇奥揽着她纤细的腰身,手顺着她雪藕般白皙的胳膊摸进去。那姑娘摆动腰肢,神态扭捏,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阿柔得了夸奖,咯咯笑起来。可真是笑意盈盈,风情万种,双目流转之间,更是勾魂摄魄。接着吟道: “当年人未识兵戈,处处青楼夜夜歌。 花发洞中春日永,月明衣上好风多。 淮王去后无鸡犬,炀帝归来葬绮罗。 二十四桥空寂寂,绿杨摧折旧官河。 风动荷花水殿香,姑苏台上宴吴王。 西施醉舞娇无力,笑倚东窗白玉床。” 姐妹俩一舞一吟, 风坞双目死死盯着阿柔的玉臂,人定定立在原地,足足望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甘心的坐下。 风坞心道:真是两只狐狸媚子,这幅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风坞强迫自己不去看主座上的两个人,把头转到一边,又看到了妖娆舞动的阿拉,瞬间火气更大。 突然,她注意到了对面没心没肺胡吃海喝的凰羽。 风坞心道:这个傻子,自己的夫君在眼前被人调戏,竟还能吃得下去。 不止是她,还有一道目光也气愤的看着凰羽,这道目光来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正在和美人调笑的封淇奥。 凰羽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从山珍海味中抬起头,看看美人跳舞,没有找到目光的来源,然后低下头继续与鸡爪子干架。 小脆作为奴才,没有权利干涉主人的生活,但是还是为凰羽感到不平。 大封的皇后在这坐着呢,这些妖精也不知道收敛一点。真是膈应人。 再看看自己这位吃的正欢的主子,哪里看得出“膈应”二字。 凰羽抬起头,偷偷看看四周,伸手将一个水晶饺塞到小脆嘴里。 眨着两只碧绿色的眸子期盼的问道:“小脆,好吃吗?” 小脆:…… 小脆以袖掩面,假装咳嗽,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水晶饺咽下去,只见凰羽又夹来了丸子。 小脆连连后退,这样每一个规矩的吃东西,被人发现了会被砍头的。 凰羽看着小脆像是看到瘟疫一样往后躲,嘴巴一撇,满脸失望。把拿着筷子的手收回来,丸子塞到自己嘴里。 “挺好吃的呀……”,凰羽喃喃自语道。 小脆接着为凰羽布菜的功夫,趁机和她说两句话。 “娘娘,您看主座上……” 小脆示意凰羽。 “早看见了,阿柔姐姐很漂亮”,凰羽诚恳的赞美道。 我没让您看她长得怎么样! 小脆身子抖了抖,压下自己的脾气,慢慢引导凰羽。 “娘娘,您才是封国的皇后,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异族女子,怎么有资格坐在皇上怀里!” 凰羽皱了皱眉头,不怎么理解小脆说的意思,塞了一口桂花糕,回答道:“阿柔这么好看,封淇奥喜欢她,况且他是皇上,天下女子都是他的,为什么不能坐在一起?” “您才是皇后娘娘,您不让他们坐在一起,他们就不能。您可以借着劝阻皇上喝酒为由,上去把那个女人弄开” “他喝的挺好,我为什么要去打扰他?” …… 您可别真的是傻子吧…… 一句话被小脆硬生生憋在喉咙里。 主子不懂,多说也无意,小脆无奈一叹,尽心侍奉凰羽。 绕是主仆俩声音压的极低,还是被耳力极佳的封淇奥听了一清二楚。 到底是,连丝醋意都不舍得给么? 他冷哼一声,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索然无味。他开始疯狂的想念他和凰羽刚刚成亲那会,两人心意相通,毫无猜忌的日子。 那时的他们不用多说话,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对方表达的什么意思。 和她在一起,就算只是坐着,心里也是暖暖的。 她喜欢吃冰糖葫芦,喜欢遛街,他便陪着她一起去。 牵着她的手在夜市上闲逛,一起挑拣女儿家的珠宝配饰,亲手戴在她的发髻上,她言笑晏晏。 抛却这荣华富贵,做一对平凡夫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每次回到府中,总能接住她飞扑过来的身子,听着她在耳边轻轻诉说今天的趣事烦事。 那时的他,是真的快乐啊……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这一切,全都被他亲手毁灭。 没有权力的时候,他极其渴望权力,甚至丢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爱人。 她回来了,也没回来。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他试着接近她,让她习惯他在身边,从点点滴滴渗透进她的生活。 但是这一次,好像没那么管用了。 她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侥幸,可能凰羽是装作不喜欢他吧,毕竟这么多天的死缠烂打,她就一点感觉不到他对他的情意? 但是从今天看来,真的感觉不到。 她连醋也不会吃了…… 凰羽,可不可以再爱我一次…… 封淇奥已经喝的有些醉意,但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来到他身边。 凰羽吃的饱饱的,抚了抚肚皮,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杂乱的宴席中,琴声叮咚的响着,她耳尖的听到了两个错音,皱了皱眉头。 京城贵女大都不认识她,即使认识,也没有一个人想来和这位没有家世,又不得宠的皇后娘娘套近乎。 亭外萤火虫星星点点,忽聚忽散。夜空晴朗,点点星辰如散碎宝石。星光微弱,京城宵禁之后,屋舍渐掩于黑暗之中。 借着檐下悬挂的灯笼与屋中未灭的灯火,依稀能看清河对岸华美的屋宇建筑,精巧的亭台楼阁。 凰羽呆呆的望着映在湖里的圆月,仿佛在认真想什么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一声古筝回转让她回过神来,在这里坐着实在无聊,凰羽拍拍手掌,从烛光昏暗的偏桌站起来,拍拍手,走到封淇奥眼前。 众人的目光在这一刻汇聚于此。 此刻他们才看清,站在帝王面前的女子是多么的明艳动人。一袭长发披肩,粉颊似玉,眼眸灵动,眉心间五瓣小梅宛如朱砂。绿衣轻柔飘逸,一双碧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若说异族姐妹是青丘美丽的狐仙,那么现在站在帝王面前的女子,便是天上的神女。 风吹得她的衣衫簌簌起舞,凰羽左手轻轻一抬,蹲下身去,地面青砖细鳞鳞反射坚硬的光,烛火冷的像是冰过的,她的指头摸到了封淇奥掉在地上的竹笛,抬起头来,递给他,望着烛火中模糊不清的帝王,凰羽说道:“喝酒伤身,皇上还是控制点好” “不喝了”,说罢,封淇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凰羽摇摇头,对着封淇奥称呼的“娘子”不太认同。“皇上喝醉了。臣妾先行告退” 这两句话……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而且,这种情况,不应该先把夫君怀里的小三拽起来吗? 皇上对皇后娘娘言听计从,怎么看也不像失宠啊…… 而且很明显,皇上这样做是想让皇后娘娘吃醋,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皇后娘娘,希望她多说两句,解释一下。 没有过多的言语,凰羽朝着封淇奥微微一行礼,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就这样走了? 封淇奥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摇摇头,眼角有泪光闪现。 “看什么看,那是朕的皇后,谁再看,就挖谁的眼!” 封淇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一众大臣喊道。 此刻的他不再是朝堂上严谨镇静的皇上,而是一个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可怜人。 逃离了乌烟瘴气的中秋宴会,凰羽想一只逃出牢笼的的鸟儿,开心的蹦蹦跳跳。小脆在后面追着,生怕她刚吃完饭再跳出什么好歹来。 此处是皇宫别苑,坐落在山间,距离京城有一段路。 和宫中鳞次栉比的宫殿不同,入眼之处青山环绕,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前方山顶泄下一道小瀑布,飞珠溅玉,水声隐隐。 清澈的水流沿着山势层层而下,形成现在流淌在她身边的一道清河,斗折蛇行,蜿蜒西去,消失在苍翠的林间。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第九十七章请再爱我一次,网址: 98、最后一个拿玉佩的人(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本就是失忆之人,像个孩童一样天真,并不知道此前的朝政争斗,纳妃风波。小脆一开始受封去之令,监视还凰羽是不是在假装,现在看来,失忆是真的。 小脆是个有心人,每次陪着她游玩转悠时,时不时给她讲讲封淇奥的为难之处及储妃争论。只是凰羽很少回应,即使听到了,也只转过苍白懵懂的脸,对小脆歪头端详一会,继续手头的玩乐。 小脆暗暗叹气,将这些琐碎小事按下不表,尽心侍奉着凰羽。 但凰羽一蹦一跳跑的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小脆在后面唤着,只有身边的不同虫儿的鸣叫声回应她。 “娘娘!”,小脆跟在后面喊道,这里距离宴席已经很远,而且这么偏僻,还这么黑…… 小脆十分害怕,明明是炎热夏季,周围阴森的就像能把人冻起来一样。 知了知了……树上的知了刺耳的叫着,在夜深人静的夏日欢快的开着演唱会。 蝈蝈……这个应该是蛐蛐的叫声,夏日蛐蛐多,不怕不怕。小脆这样安慰着自己。 呱呱……是荷塘里的青蛙……也可能是长满流脓疙瘩的癞蛤蟆啊…… 小脆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笃笃…… 这又是什么声音啊…… 小脆头皮有点发麻,她不怕大型动物,狮子老虎在她面前,她都可以上去揍它几拳,但偏偏怕这些软软黏黏的小虫子,一想起那数不清的黑色小腿,小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浮了上来。 妈呀,这里怎么连个灯都没有,这不想把人活生生的吓死吗?! 飒飒…… 呼呼…… 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暗处低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夜无人尸语时…… 吱吱……吱吱…… 这样一句话在小脆脑海中突然浮现,吓得她连忙大叫起来,慌不择路的往前跑去。 她不敢回头啊,感觉脖子凉凉的,万一……万一有什么东西,一回头,满脸血腥的看着她,那场面,小脆连想都不敢想。 “娘娘,娘娘!”,小脆捂着耳朵大喊,眼睛不停的找寻那道绿色的身影,周围都是黑压压一片,哪里有人啊! 那树影都像是一个个鬼影在朝她招手。 虽然很害怕,但是小脆清楚的急着,这条路,她走过一次! 路边还有她踩过的痕迹,树上掉下来的浆果被她踩烂,发出甜腻的气味。 难道她一直在这里绕圈? 可是沿途全是花花草草,她没看到有其他道路,娘娘也不可能离开这条路。 可是……可是哪里有娘娘的身影!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男声,声音低沉不含感情,放在这种场合下显得阴森恐怖。 “呵,愚蠢的人类” 凰羽跑的累了,不知在哪里寻了一个小篮子,半坐在水旁,如瀑般的秀发沿肩垂下,白皙肤色晶莹如玉,修眉入鬓,樱唇嫣然,一双翦水双瞳在若有若无的水色中,盈盈袅袅,朦胧迷离。 身上仅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襟广袖。她卷起罗哩罗嗦的衣服,一只手浸润在水里,手里拿着从宴席上藏来的干粮,引着小鱼争相抢夺。 手边小小的竹篮里装了些不知名的花草。都是她沿路采摘过来的,也一齐撒在水中。 皎洁的月光下,她的侧脸精致美丽,如同水中仙子。 这里可比吵闹的宴会轻松多了,空气清新,虫声悦耳,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也没有那个人让她那样扎心。 看见他搂着漂亮美人,开心饮酒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难受。 就像小脆说的那个词……膈应。 所以她只能用吃来掩盖自己的异常。 幸好灯光昏暗,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注意不到她苍白的脸色。 她膈应什么?凰羽嗤笑一声,她有什么资格感觉膈应?她只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一个花瓶,一个有利用价值的身份而已。 没了记忆不应该更好骗吗?不是应该一睁开眼,谁对她好,她就轻而易举的相信吗? 更何况是那样一个美男子,封国位高权重的帝王。 她为什么不相信他,本能的,从心底里厌恶他。 静下心来,凰羽仔细想了想。 是的,她想起来一些事,隐隐约约,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能嫁给他,说明心里有他,但是凰羽感觉不到一丝对他的喜欢,甚至……十分厌恶他,讨厌他的触碰。 虽然记忆没了,但是性子是不会变的。凰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只要别人给她一点好,她就能把真心交付出去。 他能让她这样厌恶,他从前,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醒来之后她迷糊了一阵,别人都把她当做傻子。宫女们不会对她尊重,同时,说话也不会对她避讳。 反正她什么也不懂,傻愣愣的,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懂。 就是因为这样,凰羽从宫女细碎的谈话中理出个大概。 连串起来,她差不多可以整理出自己现在的位置。 他身为天子,缺少一个皇后,而她正好符合皇后的要求。 封国刚刚安定五年,他需要一维持重情重义的帝王形象,发妻为了他为了国家沉睡,他不能刚上位就抛弃发妻,立其他女子为后,这样不仅会被天下人诟病,而且会失了民心。 所以他不得不立她为后。 现在她醒了,他的用情至深也在国民面前体现的一清二楚。 看,我们皇上真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能为一个女子苦守五年。 上天一定是被皇上的真心打动,皇后娘娘才会醒过来,我们皇上真是英明神武。 所以,得到了民心,他再不用装作清心寡欲。 这些还不是凰羽抵触他的根本。 最根本的,是他骗了她,而且一直在骗她。 第一件事,就是她生来带着的玉佩被他藏了起来。 她曾经问过他,玉佩在哪,他回答不知道,甚至装出一副很疑惑的表情。若是凰羽看不到他手上的盈盈碧光,或许还真的会相信他不知道。 有一次她被父亲教训的厉害了,出言顶撞几句,父亲大怒,拿着戒尺抽了她几下,虽然用力已经很克制了,但她细皮嫩肉的,夏天穿的又薄,后背被抽出了好几条血印子。 父亲不忍,打了又心疼。听说借了晋阳长公主的别苑温泉有疗伤之效,于是厚着脸皮借了过来。 因为距离京城不远,又是公主的别苑,带着太多奴仆上人家家里不太好,整得和干架似的,所以凰羽只带了两个随身侍女侍奉。 谢过别苑的引路奴仆,凰羽看了看清雅的环境,用手淘了淘温润的泉水,甚是满意。于是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摘下了随身携带的玉佩,和衣服放在一起,闷头沉到水底,享受温柔的水流。 朦朦胧胧倚着光滑圆润的石头睡了一觉,一名贴身侍女把她轻轻晃醒,眉眼中有些焦急。 见她醒来,侍女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喊了你好长时间,不见你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凰羽看了看黑的彻底的天色,抬起泡的有些肿的手,揉揉眼睛,声音有些哑,说道:“我睡的这么沉吗?唉,也难怪,这些天爹爹总是让我学礼仪,嬷嬷天不亮就让我起来学习插花弹琴,都没睡到过卯时,真是烦人” 侍女笑了笑,说道:“小姐是大家闺秀,老爷也是为了您好,想让您多学点东西,在人前也有面子” 两人闲聊了一会,凰羽由侍女服侍着穿好衣服。 一切都整装完毕,却独独少了碧色的玉佩。 凰羽清楚的着她放在衣服上面,不可能丢,只可能被人偷了去。 凰羽没有将此事说出来,因为任何人,包括把她喊醒的侍女,都有可能是小偷。 这里是公主别苑,大张旗鼓的查不太好,正在凰羽发愁的时候,一个手掌发绿的宫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明秀,你看看那个人的手掌”,凰羽拽拽随身侍女的衣服,下巴抬了抬。 明秀顺着凰羽的视线看过去,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姐,他的手掌怎么了?” “你看不见吗?”,凰羽像看怪人似的看着明秀。“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掌是什么颜色的” 明秀浑身抖了抖,又回头确认了一遍,肯定的举起自己的的手,掌心对着凰羽,回答道:“是这个颜色的” 凰羽好看的眉头皱起。 怎么别人看不到那人手心的绿光?明明很明显,像是鬼火的颜色……又像是……她的玉佩的颜色! “小姐,你别吓我,我害怕”,明秀胆小的说着,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还往凰羽身边靠了靠。 “啧,胆子”,凰羽朝着身边身材高大的贴身侍女唤了唤,低声交代她几件事。 不一会,那个手掌发绿的宫人被装在麻袋里带到凰羽面前。 “天杀的谁敢动老子!我可是长公主府的人!” 凰羽掏了掏耳朵,蹲下身子,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划开麻袋。 猛的一见光,那人眼睛眯了一下,当看清绑他的人的时候,没好气的脸瞬间变得谄媚。 “凰羽小姐,您您不是走了吗?” “嗯?看见我很失望?”,凰羽拿着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不不,您美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再能看见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舔”,凰羽笑的一脸阴森。“本小姐没这么多时间和你浪费,说罢,要玉佩还是要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98、最后一个拿玉佩的人 一,网址: 99、最后一个拿玉佩的人(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那人显然没想到凰羽这么直接,眼珠子四处乱看,嘴里说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凰羽小姐,您在说什么啊?什么玉佩啊?” 这表情,谁信了谁才是傻子。 凰羽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起身踹了他一脚,低头对着他说道:“装傻充愣是吧。明黎,给我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是” “哎哎,我可是长公主……哎呦!” 一个主字还没说出来,那人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明黎是叶家的家生子,自小跟着叶泠崖凰羽一起长大,两人学武的时候她在一边观察,竟学的有模有样。凰羽大了,身边不能没个侍女服侍,一般的侍女又不会武功不能护着她,这样明黎的特殊性就体现出来,在一种侍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凰羽身边的大侍女。 明黎身强体壮,绣花做衣不行,最在行的就是听凰羽的话,和用拳头说话。 这一拳一拳打下去毫不留情,谁和她家小姐过不去,就是和明黎过不去!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别打了” 凰羽漫步走过来,笑的一脸奸诈,“早说不就不用受这样的皮肉之苦了嘛,何必呢” 最终,玉佩从这个侍从的床榻下找到。 事后,明秀好奇的问凰羽,当时她睡的那样沉,如何知道是他拿了玉佩。 凰羽看了看四周,神秘的说道:“我的玉佩,自然和我是有心灵感应的” “小姐,你可别骗我,玉佩是个死的,如何能和您有心灵感应?”,明秀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有些信得,毕竟生来就带着的玉佩,一定不是寻常物件。 凰羽请哼一声,说道:“那人手掌呈绿色,和玉佩一个颜色,而且只有我能看到。后来我试了几个人,发现谁最后一个拿了玉佩,谁的手掌就是绿色的,而且,这颜色只有我能看到” 凰羽醒来之后,大脑一片混乱,只记得有个很重要的物件,后来看到封淇奥掌心淡淡的绿光才想起来,她的贴身玉佩不见了。 这件事,一直在瞒她。 此为一。 第二,关于爹爹娘亲和哥哥,封淇奥一直找借口不让他们见面,一次两次她也就信了,可是越往后,她发现的端倪越来越多。 比如,娘家每月例行的请安从来没有,大小宴会上从来没有左相的身影,女眷的赏花座谈会也没有左相夫人出席。 万家灯火耀的中秋节,左相也没有来。 这不得不让凰羽怀疑,封淇奥一直在骗她。她只是失忆,不是痴傻,封淇奥把她当小孩来骗,实在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皇宫里都是封淇奥的人,问也问不出来真话,得想办法出宫一趟,或者找个人出去探探,左相府到底如何了。 夜凉如水,微凉的夏风吹拂着凰羽身上缥缈的白衣,白衣像风中的云儿一样,被夜风轻轻的抚动,有些飘然出尘的潇洒。 有人说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灵魂,那么这么多星星,哪一颗才是自己,哪一颗又是自己思念的亲人? 凰羽抬头仰望天空,侧头想了想,看着夜空中流泻满地银色的月光,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白色梨花瓣。 夜宴未散,朦胧的琴声从对岸传来,曲意淡淡,悠扬在夜色清风中。 突然,凰羽听到后面的花阁中隐隐传来鸟儿的鸣叫。 声音清脆悦耳,不像是一般的鸟儿。凰羽好奇心起,也不管了身边的竹篮,提起裙摆就往花阁里钻。 穿过层层花树,竟有一间闲置的宫殿。 许久没有人打扫,宫殿前落叶斑斑,有一番别样的美意。 极其静谧。 凰羽大着胆子走上前,透过破旧的门缝,看到的是满地萧瑟和破败。 那宫殿红墙斑驳,形容冷落,在翠松柏的遮掩下,洋洋洒洒的梨花忽然从天空中降落到凰羽眼里,世界一片雪白。 凰羽将整个脸蛋贴在门上,透过门扉的裂缝,她看到了一团白莹莹的光闪现出来。 雪白后面,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长长的黑发足足有三丈,飘在身后,像一条游龙。白色的袍子绣着精细的云纹,铺天盖地从天上罩下来,如巨大的屏障,映得那眉眼美得惊心动魄。 从天而降带下来的风,将他周围的梨花都吹散了。软软的梨花从他长发上抚落,破旧的宫殿高高矗立在遥远的背后,天雪白梨花间隐隐约约的蔚蓝中带了月光的清冷。 凰羽捂住嘴,吃惊的看着从宫殿石阶上徐徐走来的美丽少年。 更或者说是,青年。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的青涩和成年的稳重之间的气质,举手投足不似凡人,就好像…… 就好像谪仙! 那人显然发现了她,漫步朝着她走来,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她读不懂的温柔。 凰羽捂着住,吓得想要后退,但一双腿却不听使唤。 黑夜,白花,白衣……这场面,不发生点什么事都对不起这氛围。 白衣人接近,凰羽一双麻木的腿终于找回了知觉,转身撒腿就跑。 “噗呲”,一声笑意传了出来。“胆小鬼,怎么越长大越胆小了呢” 声音淡淡,有些沙哑,含着无尽的温柔。 而且很熟悉,很心安。 男子的脸庞白皙而清雅,仿佛女子一般,美貌的难以形容,他一手抵在门扉上,一面垂着睫毛同样透过裂缝注视着她。 素衣长发,发梢垂在月光一样的缎子上,白玉锁骨如同蝶翼,随着他垂眸的动作微微隆起,振翅欲飞。 “哎呀!”,一个不小心,凰羽被树枝绊倒,扑在地上,落叶堆积,并没有摔疼。 “吱呀——” 陈旧的大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清爽的空气,仿佛把凡间的浊气一扫而光。 凰泠的手指抚摸着粗糙的宫门,躬下身子低低的半跪下来,梨花花瓣匍匐在素雅的衣摆上,一片山明水净。 他伸出手,笑着对跌坐在地上的凰羽说道:“妹妹,好久不见”,他好看的唇瓣开阖着,杖挑明月,衣惹烟霞。 “啊?啥?” 凰羽一脸懵道。她不记得哥哥长这样啊,这样美的男子,不像是凡尘中的人。 “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凰泠笑着摇摇头,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顺手拍拍她衣衫上的灰尘。 “连自己哥哥都不识得,真真是让人伤心。好歹我也是抱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还天天追着和我吵,吵不过就动手,还不让人还手,吃一点亏就喊着让父亲来教训我。唉,想我这么疼你,换了一张脸你就不认得了”,凰泠一副西子捧心状,模样好不可怜。 凰羽眨眨眼睛,歪头想了想,还真有怎么回事。如果这个人是叶泠崖,那么她心中的熟悉感就有了解释。 凰羽伸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醒来之后忘掉了很多东西,哥哥莫要见怪” 凰泠轻叹了一口气,神色里出现点点不忍,低声喃喃道:“你本可以不用受这么多苦,都是那个人……” “什么?哥哥大声一点。对了,哥哥为什么迟迟不来看我,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皇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还有,爹爹和娘亲如何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们,写信也没有回音,你们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想要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和孤独都哭诉出来。“哥哥,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做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后,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我不喜欢宫里的规矩,她们对我笑,但是我感觉的出来,她们不想对我笑,只是逢场作戏。勾心斗角太麻烦了,我想回家,只想做一个平常人,哥哥,你带我离开吧的” 凰羽碧眸低垂,泪盈於睫,身上一袭初雪般寒凉的白,浑身散发着不属于这浊世的纯净气息。她泪眼婆娑,拽着凰泠的袖子不放,生怕他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凰泠捻起洁白的袖子为她擦拭眼泪,动作轻柔,到了一抹淡淡的梧桐香气。 “乖,不哭。哥哥现在还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凰羽抬起头问道。眼睛发红,好像只要他说了什么,下一秒她就要哭出来。 “凰羽,哥哥的时间不多,接下来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讶”,凰泠顿了顿,轻咳一声,顺了顺沙哑的嗓子,握着凰羽冰冷的手,接着道:“命数自由天定,哥哥现在还不能带你逃离皇宫,等时机一到,哥哥会下来接你。凰羽,你要记住,切莫与封淇奥接近,他会害了你。最好不要于他说话,离的他远远的,把他从你的生活中剔除,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凰羽本身就对封淇奥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有厌恶,也有一点…………莫名的喜欢。这些是失忆之前身体留下来的反应,除去这些,封淇奥待她不算差,凰羽有些纳闷,为什么哥哥对封淇奥有这么强的敌意。抬起头,疑惑的问道:“哥哥可否给我说一下理由?是不是在之前发生了什么,比如,你的嗓子和我失忆的原因” “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他差点将你害死,而且派人杀了我,将我烧死在邪火之中” 凰羽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的问道:“杀了你……那你是谁?” 凰泠面色隐忍,似在承受强烈的痛苦。 “唔!”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99、最后一个拿玉佩的人 二,网址: 100、沉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金色的痂咒浮现在他白皙的脖颈,束的高高的衣领也遮不住耀眼的金光。 凰羽往后退两步,警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别怕,我不是鬼魂”,凰泠强忍着彻骨寒痛,瞳孔中的暗红色显现。 “快点让他回来!我就说这个方法不可行”,凰泠脑海中响起一道雄厚的男声。声音接近,突然变大,“凰泠,你到底说了什么!时间不多了,快点滚回来!” “你就不能对儿子温柔一点”,一道清凉的女声传来,毫不掩饰的责备道,一转头,接着温柔的对儿子说道:“泠儿,快没时间了,说完快点回来” 凰泠握住凰羽的肩膀,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凰羽,一定不要和封淇奥接触,远离他,远离他!” 凰羽还来不及回应,只觉得肩膀上的重量猛的一轻,凰泠的身形消散在空中。 这里又变成了刚才的模样,宫墙沈静,万里清寂,夏末的露珠带着甜味,沈甸甸的打在嫩叶上。 万籁俱寂,只余雪白的梨花飘荡在空中…… 凰羽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看地面上的花瓣。若不是花瓣在凰泠脚下围成了一圈空地,凰羽都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可是人怎么能突然消失呢? 凰羽小声喃喃道,“谁能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只有树叶的飒飒声回应着她。 天界这边,碧凰夫妇焦急的看着火焰中的儿子,一边为他注入神力维持着**不被烧毁,一边分出神力与凰泠通灵,催他快点回来。 再不回来,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啊! 火焰猛的大涨,将清醇的神力搏了回去。 碧凰帝君一把扶住自己的夫人,面露急迫之色。 “凰泠,还听得见吗?听见的话回我一声”,白沁试着与儿子通灵,那边却没有人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啊,如果在**被烧毁之前魂魄回不来,那……那就真的是孤魂野鬼了啊” “凰君,你快想想办法” 碧凰帝君稳住夫人,尽量将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紧张。“别急,一定是这火阻断了通灵。神体本身就有保护能力,一时半会还毁不了。最坏的办法,就是打开凰泠脖子上的封印,让他借助邪力找会天界” 白沁紧握着夫君的手,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动用最后的办法。封印一解除,凰泠体内的魔气就会爆发,变成那个六亲不认的火凤凰。 两人在旁边提心吊胆的等了好长一会,火焰终于有熄下去的势头。 碧凰夫妇的心也渐渐放了下去。 凰泠在黑暗中摸索着出口,突然感觉轻飘飘的身体瞬间下坠,终于有了**的沉重感。 他猛的睁开眼睛,火红色的瞳孔一闪而过,邪气嘶吼着想要冲破神力的束缚,被他狠厉压了下去。 凰泠动了动手指,灭掉周身的火焰,终于叹了一口气。 白沁见状,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了上去,抱着儿子泪流满面。 此刻的她不再是冰冷疏离的冷美人白沁,而是一个害怕再次失去儿子的母亲。 “你要吓死娘亲了,凰泠,你要吓死娘亲了啊”,白沁捶打着凰泠的后背,心疼的哭喊着。 碧凰帝君看到这一幕,本来暴躁的脾气也没有了。他转头向一边,忍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娘亲,儿子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别哭了,再哭就不是三界第一美人了哦”,凰泠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 “谁稀罕什么三界第一美人”,正说着,白沁收起哭喊,抬起头,细细擦着眼泪低泣。 碧凰帝君上前扶起夫人,拿着手帕帮她揩了一把鼻涕,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看看你,脸都哭花了,丑死了” “你才丑!你最丑!” 这个时候还想着丑美的,碧凰帝君不仅失笑。 “我丑你还嫁给我?我丑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儿子?” “儿子长成这样,都是你拉低了他的颜值!” 凰泠:…… 父亲,你转移母亲的注意力能不能别拉上我…… 碧凰帝君哄了好一会,才让夫人止了哭泣。 他转头看向儿子,脸色一沉,刚才对夫人的温柔瞬间消散。 凰泠:我也别真的是垃圾箱里捡来的吧…… “凰泠,这个方法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以后再这样轻举妄动,就别再回天界了!” 白沁连忙拉住暴躁的夫君,“你别凶他,孩子是看我着急才想着去看一趟的。司命预测出来羽儿将有一劫,很有可能是情劫。羽儿都有过一次情劫了,那后果离灰飞烟灭只有一步,连乾坤柱上的名字都消失了,可见情劫有多么可怕。好不容易度过一道情劫,现在又来一道,指这不是要羽儿的命吗?我着急,一时和泠儿说漏了嘴,泠儿才想出这个法子去通知羽儿一声” 碧凰帝君轻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命由天定,你们这是逆天啊。羽儿现在是凡人,天界规矩,神不能插手凡人的事,更别说去通知未来的事,唉……你见到羽儿了吗?怎么和她说的?”,碧凰问道。 凰泠细说了与凰羽见面经过的一切,避开了凰羽的处境。 “这场孽缘,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皇宫别苑。 中秋夜宴散去,封淇奥被人扶着回到寝殿,手里还拎着一壶烈酒。 “哈哈哈……别管我……别管我!让我喝” 风坞试图从他手里拽出酒壶,没想到一个喝醉的人力气竟这么大,酒没夺出来,还被推了一个趔趄。 “皇上” “滚!都滚!” 风坞叹了一口气,替封淇奥脱了靴子,盖被子的时候,听到他皱着眉头几句呓语。风坞将头探过去,仔细听了听。 凰羽…… 翻来覆去就这两个字,凰羽。 风坞勾唇一笑,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便被一只手拽了过去。 “……唔” 风坞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俊美微醺的男子,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觉到不太真实。 他身上的龙涎香夹杂着令人沉醉的酒香,撩拨着风坞的嗅觉。 唇上的力道渐渐消去,封淇奥侧头躺在床上,彻底昏睡了过去。 他把她当成凰羽了吧…… 真的是,太伤人心了。 风坞无奈的笑了笑。 为他掖好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一瞬间,那双金色的眸子猛的睁开,懊恼的揉搓着自己有些发白的嘴唇。 酒的后劲上来,他的头隐隐有些疼痛。一般这个时候,凰羽总会掐着腰站在他面前,一边指责他,一边往他嘴里灌醒酒汤。 又气又爱的小模样,真真是可爱的紧。 封淇奥揉着眉心,压下脑中的回忆。不是说喝醉了就能忘掉忧愁吗?为什么他喝了这么多,还是忘不掉。 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屋里有些闷,封淇奥套上靴子,拿起酒壶走了出去。 夏夜微风凉爽,甚是醒酒。 小路的尽头,是一处碧水。 他把酒壶放在水边的岩石上,蹲下身子拘了一把水,扑在脸上。 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他看着水中的白发男子,自嘲的笑了笑。 哪有什么物是人非,现在连物都不是了。 他伸手去触碰水中倒影的白发,一阵天旋地转,他猛的栽了下去。 “扑通——” 身体激起一道水花,很快消融在夜色中。 他双目半睁半阖,透过粼粼水波,透视着碧水之上,高阔明远的天空。 他没有挣扎,一切都在缓缓下沈,白色丝线一样的长发被水光洗的明艳柔软,海草一样随意流荡。 原来死,如此简单。 封国皇帝在中秋夜宴自己被水溺亡,这个死法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样能被人记住,也挺好。 死了吧,死了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死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这繁华盛世,雍容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她罢了。 可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和好容易,如初很难。 就像他的头发和眼睛,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皇上!”,声音透过水波传来,模模糊糊的,仿佛隔着一层砂石,缓缓震动。目光紧紧盯着清水中缓缓下沈的墨色身影。 双目微睁,轻袍缓带,柔软的纤细长发,在碧水清波中缓缓下沈。 飘摇衣衫轻柔的像是在风中婉转摆荡,如一片被晚霞镀上丹色的浮云,不可思议的柔长青丝下露出触目惊心的雪白肤色,明明是快要溺毙的人,可他的姿态,却如於九天云上翩跹闲渡。 好像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来人,快来人啊,皇上溺水了!” 这里又不是皇宫,护卫众多。皇家别苑统共也就这么多侍卫,都守在皇上的寝殿和各大臣的寝宫,哪有人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风坞急得不行,在岸边直转。她生在封国大陆,哪里学过游泳啊。 那身影缓缓下沈,浸透了冬日最冷的水,仿佛吸走了水面上的所有光彩,在碧波中渐渐沈浸下去,终止不见踪影。 如此便是命绝于此了罢。 他淡淡的想,於生於死,他其实都没有太多执着。他执着的,从始至终不过她一个罢了。她把他忘了,想要逃离他身边,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是皇帝,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他想放纵一回,就这样沉睡过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0、沉溺,网址: 101、沉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风坞焦急的身影变成模糊的一团,尖锐的女声经过湖水的间隔朦胧听不清楚。 眼睛酸涩,他缓缓的闭上眼。没有了视觉,触觉和听觉更加灵敏。耳边是水流的鼓动声,手心是水草的游动。 最后一口气从口直叹出,窒息感包围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窒息感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腔,人体本能的反应告诉他,要活着。 他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双臂拍打着身边的水,试图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是他体内的氧气已经所剩无几,他没有力气再游上去。 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他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缓缓用力。 “就这样吧……” 他听到那个让他无法回避的声音,轻轻地透支着他的意志。 终于,他不再挣扎,随着水流,缓缓下沉... 听说人死前,这一生的记忆会走马观花的出现在眼前,最后一个画面,便是这一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他又看见了那个夏天,荷花异常的好看,她跟着毛球向他走来,脸上轻薄的面纱飘起,一眼万年。 意识渐渐消散。 背脊被什么东西托住,四周传来冰冷的触感,他好像掉在了一团棉花上,悬浮在空中。 “冥淇!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寿终正寝,别为了一个女子死的这么窝囊,快点滚上去!你要是敢这样死了,就别来见我!”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你是谁…… 封淇奥奋力睁开双眼,可是眼睛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捂住,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温暖的触感从唇瓣上传来,一个瘦弱的,纤细洁白的手臂,慢慢费劲的揪住了他肩膀处的衣衫,他的嘴唇里被人渡来一颗小小的温暖的珠子。 唔…… 他终于睁开酸涩的眼看着,眼前波光明灭,波澜不惊。死水之中,他仿佛停在了半空,沈重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死死拖住。 水波朝着逆流的方向开始荡漾,青丝纷乱,白玉颊边划过一道白皙的手臂,手腕上的银铃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银铃冰凉而温润,仿佛饱含日月精华的灵珠。水中的铃铛不会响,哗啦啦的碰撞声来自那人的腰间银片,夹杂在咕噜噜的水声,如同美妙的蛇舞。 努力拖曳着他的阿柔,被水波冲的摇摇荡荡,双手费劲的在湖底拽着他,秀致的小脸憋得通红。一头漂亮的的黑色长发在水中散落开来,和他幽魅的白丝错落纠缠。 阿柔黑色的眸子闪着晶莹的水光,满含怒气的看着他,她张嘴说着什么,细细的声音透过水波传来,听的不太真切。 阿柔看他没有反应,拽了拽手中的绳子,咬牙切齿的拔萝卜一般使劲努力着将他向上拉。 看着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这样奋力救他,他却没太多的惊讶,甚至没有奋力一游去帮助那个身影来减轻负担,只是随波逐流。 呵…… 谁知道她救的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 人心隔肚皮,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溺水的人碰到能抓住的东西就会拼命抓住往上爬,他倒好,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眼神中还有点嫌弃! 要不是目的没达到,她才不会好心救他。 阿拉在上面拽着绳子,将妹妹一点一点拖上来。 “哗啦!” 皎洁的月光下,泼水而出的晶莹仿佛一片灿烂盛开的水珠巨花,他的身体被猛力拖出,夏风吹拂在湿冷的身体上,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姐妹俩奋力将封淇奥拖到湖边,给他按压着胸腔。风坞在一边哭泣不止。 温热的湖水从口中溢出,鼻腔中酸涩的感觉让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封淇奥呆呆的看着天空,经过这一遭,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那道雄厚的声音,是他的幻觉,还是真是存在的……他叫封淇奥,不叫冥淇啊…… “皇上……呜呜呜……皇上你说句话啊,你说句话,你别吓臣妾”,风坞看着封淇奥呆滞的像傻了一样,不停的哭喊着。 “闭嘴!他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哭什么丧。有那个力气哭,还不如去找找侍卫”,阿拉瞪了风坞一眼,不屑的说道。 “你!你怎么不去!”,风坞扯着帕子反驳道。 她去找侍卫了,皇上醒来只看见这一对妖精,肯定以为是她们救的他,到时候她的功劳可都被她们俩占了。这样的憋屈事,谁愿意做。 阿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自小在父王成群的妻妾中长大,女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还瞒不过她。 “你会救他吗?怎么按压你会吗?不会就滚一边去,省的碍眼”,阿拉不服气的反驳道。 “姐姐”,阿柔扯扯长姐的袖子小声提醒着,生怕她脾气起来又闹出什么事。 风坞自视高贵,虽然今日的中秋夜宴耽误了封妃,但是她早就把自己当成皇宫里的女主人。除了皇上,大封都没有人敢对她大声说话,这偏远地区来的狐狸精又算哪根葱,敢摆出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 即使从前不会救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风坞扯着阿拉的领子一把把她推开,自己替换了她的位置给封淇奥按压。 风坞一把拍开阿柔的手,冲着她喊道:“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舞姬,有什么资格触碰皇上,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去喊侍卫!皇上要是有什么闪失,就是你们从这里磨磨蹭蹭的事,到时候看还有谁去救你们族人!” 阿柔轻呼一声,被拍的疼了,猛的收回自己的手。阿拉跑过来抬起妹妹的手,仔细看了看,白皙湿漉漉的手背被拍的通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笔账,她以后会慢慢给她算。 “阿嚏!”,阿柔全身被湖水湿的彻底,黑色长发打着柳贴在身上,展现出女子曼妙的曲线。 风一吹,冰冷的银铃伴随着湿衣让她不仅打了个寒战。 阿拉将身上的纱衣褪下来给妹妹披上,薄薄的纱衣一贴湿漉漉的衣服又被打湿。 阿拉忍着怒气,牵起妹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的草丛中,用高高的芦苇将她遮住,至少能遮点风。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去找侍卫。 不一会,大批的侍卫带着火把跑来,封淇奥也渐渐恢复了神志。他动了动被冻得几乎丧失知觉的指尖,咬牙撑起僵硬的身体,面无表情的掠过众人。 风坞想上前扶着,却被他闪过。“皇上……” 大眼睛湿漉漉的,委屈看着封淇奥。如果是平时,他还会安慰她两句,但是今天的事太出乎意料,他没有心情去安慰她,打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歇歇。 第二天,皇帝高烧昏迷不醒,回宫的日期又往后延迟了几日。 同天,皇后娘娘因为担忧皇上思虑过度,一病不起。 外界传言,皇上和皇后真是伉俪情深。 但实际的情况,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 九月,皇帝摆驾回宫。皇銮中却没有皇后的身影。 回宫第十日,进行封妃大典。 风坞,阿拉阿柔护驾有功,直接封妃。 一端雅皇贵妃,风坞。住风雅宫。 二妃子,媚妃,灵妃。分住媚华宫,灵犀宫。 一天之内三人封妃,这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下子多了三个女主人,原本平静的后宫开始热闹起来。 封妃大典繁琐,册封皇贵妃时,先由礼部和工部先期将制好的册、宝、送交内阁。 届时礼部奏请,命大学士、尚书一人充册封使,侍郎、学士一人充副使。于前一天派遣官员祗告太庙后殿、奉先殿。 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和册、宝案于太和殿内,銮仪卫官在内阁门外设采亭,内阁、礼部官员先将节、册文、宝文放于亭内。 随后以伞仗为前导,礼部官员前引,銮仪卫将亭抬到太和殿下,再由礼部官将节、册文和宝文陈设在殿内各案上。天明,大学士一人身着朝服立于节案东,正副册封使身着朝服立于丹墀(台阶上的空地)之东。 这时,钦天监官报告吉时已到,正副使由东阶至丹墀左北面跪。大学士从案上捧节,由殿中门出授正使,正使受节后,同副使起身。内阁、礼部官再将册文、宝文重置亭内,导引銮仪卫抬至皇贵妃之宫。 册封之日,内銮仪卫也要先在本宫门外设皇贵妃仪仗,内监设节案、香案于宫内,正中东西分置册案和宝案。 正副使受命后,由协和门至景运门外,正使站在门西面,将节授予内监,内监手捧节,内銮仪卫校尉抬册、宝亭至宫门,再由内监将册、宝随节捧至皇贵妃宫。这时,皇贵妃身着礼服于宫门内道右迎候。 内监将节、册、宝陈设于宫内各案后退出。接着,引礼女官引皇贵妃在拜位北面跪,并宣读册文、宝文。 皇贵妃受册、宝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礼毕,内监捧节出宫,皇贵妃在引礼女官导引下送于宫门内道右。内监在景运门将节授予正使。 于是正使持节,副使随从,到后左门复命、还节。各有关人员均退出宫门。至此,册封皇贵妃的仪式结束。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1、沉溺,网址: 102、梦千年(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册封贵妃时,由皇帝册封命下,礼筹备,制册、宝,选择吉日奏闻,并奏请命使派遣 官员祗告太庙后殿、奉先殿。到了吉日,遣使发册,册封礼仪与程序跟册封皇贵妃的相同。同日,内銮仪卫也要在贵妃中外设仪仗。 其宣读册文、宝文、受册、宝及朝见礼仪与册封皇贵妃礼同。唐朝皇后册封时穿袆衣,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织成为之,文为翚翟之形。素质,五色,十二等。 素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褾、襈皆用朱色也。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用翟为章,三等。 大带,随衣色,朱里,纰其外,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约用青组。以青衣,革带,青袜、舄,舄加金饰。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章彩尺寸与乘舆同。受册、助祭、朝会诸大事则服之。 第二天,皇贵妃和妃子要亲自到皇太后宫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然后再分别到皇帝、皇后前行礼。 因着皇太妃前朝妩妃已经仙去,宫中没有比皇上皇后更高的身份在,所以风坞等人只给皇上和皇后请安即可。 一大早,风坞带着一大帮奴才便来到了寒冰阁。到了之后听说凰羽还没有起床,径直坐在主殿的上细品着雨后龙井,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许是因为刚加封的原因,今天风坞穿戴的尤为艳丽。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澹澹色薄罗短衫,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发线则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多蔷薇,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 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 三千青丝撩了一个复杂的追云髻,其余垂在颈边,脖子上带着一枚色彩艳丽的红色宝石。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和一支镂空兰花珠钗,随着脚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风坞手里拿着一把金线描边的扇子,上面精致地绣着百合,绣纹精美绝伦。 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无论单拿出来哪一件都是极其典雅华贵的,但叠加在一起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活像一个发了横财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昭告着天下我有钱,快来抢。 一身金银锦绣穿在她的身上,把她仅有的一点清秀姿色遮掩了完完全全,整个人就好像一个承装在一个华贵的外壳里。 大富大贵的牡丹花只有艳丽绝伦的女子才能穿的出它的大气,而风坞却不是。 风坞身边的两个大宫女打扮的也很花枝招展,好像把全部身家都穿了过来。 寒冰阁的宫人站在一边,在地下互相给对方使眼色,看一眼主坐上的人,再看看同伴,像看一个乡巴佬进城一样,憋着笑直捂嘴。 即使一只野鸡攀上了枝头,那也是一只野鸡,如何能和凤凰想比?某些人,当了皇贵妃,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风坞不是没看见底下人的嘲笑,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沫,提起嗓音像一旁的大宫女的问道:“蓝粹,以上犯下目无尊卑该受什么责罚?” 蓝粹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捏着娇滴滴的嗓音回答道:“仗着五十,发配宗人府,永远不能踏出宫门半步”,说着,用细长的眼睛瞥了一眼底下噤声吓得脸色苍白的宫女,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镂空雕瑞脑兽的巨大香炉里熏着香,缓缓腾起的青烟缭绕在寒冰之间,丝丝缕缕,极有意境。但大殿里宫女屏气凝神,再无一人敢说话。 还在睡梦中的凰羽并不知道大殿里发生的这些。自从见到“哥哥”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距离那天时间越长,她越记不清那天发生的事。“哥哥”长得很好看,像一个谪仙,但她怎么也画不出他的模样。 回忆起来,他的脸好像被遮在一团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怎么也看不清。 他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和他的人一样,迷迷糊糊的。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句话,就是“哥哥”握着她的肩膀说的最后一句。 “凰羽,一定不要和封淇奥接触,远离他,远离他!” 为什么要远离他? 他是谁? 这句话仿佛被施加了咒语,清清楚楚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她仍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痛苦隐忍的语气,还有肩膀的被捏着的疼痛感。 睡梦中,迷朦迷雾之后,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缓缓踱来,信步悠然,双目环顾。 走的近些了,那男子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秀长的眉挺拔入鬓,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 发色如墨,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翘,身着紫色锦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锦绣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看不清花纹,足蹬黑面锦靴,通身显示着高贵。 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他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凡尘之人。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如同寒冰初破,春水涓涓。他弯下腰,伸出大大的手掌将她拖抱起来,手法还不怎么熟练但很用心。凰羽感觉到她的脑袋被手臂上的肌肉隔得有些疼,脖子下面也空荡荡的。 他被他拥在怀里,很是小心的拖着她的小身子。凰羽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不出意料,她看到了一只肉肉的小爪子。 此时的她应该是个小婴儿模样。 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俊美的脸庞也多了一层揉揉的祥光。 “小羽羽,我的小宝贝,真乖。来,给爹爹笑一个” “我是你爹爹,爹爹,叫爹爹” “我女儿真好看,真真是把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遗传的完完整整” …… 男人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自言自语说个不停,凰羽也是很佩服他的耐性。 殊不知,碧凰帝君一直很高冷,旁人眼中的他清冷孤傲,自带冰绝之气,让他说要一句话已经很难,更别说这样笑着喋喋不休,那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哦不对,这就是天上。 这模样要是给外人见了,定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时,一个有些虚弱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声音里带着欣喜和无奈。“她才不到十天,哪能叫爹爹。再说了,这是个女儿,可不能遗传你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哎哎哎,你还敢瞪我,凰君你能耐了哈!你把胳膊抬高一点,她脖子用不上力,这样躺着难受” 能耐的爹爹显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将手臂抬了抬,凰羽终于感觉脖子可以放松放松了。 “我不管,我的女儿,就随我”,俊美的爹爹小声反驳道。边走边摇晃,笑着问她,“是不是啊,小羽羽” 俊美的男人轻轻摇晃着逗着怀中的小娃娃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低低温润的男声自耳边响起,仿若仙乐自远天传来,还十分动听。 就在凰羽握着小拳头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爹爹的身体猛的一抖,瞬间把她的睡意惊的一点都没有。 俊美爹爹第一件事就是看怀中的娃娃有没有哭,看到她睁着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定定望着他,眼睛里没有泪花,才稍稍松了口气。 忽而转头向撞自己的“东西”看去,神情不耐烦,隐隐有些生气。 “凰泠!你都七万岁了走路还走不稳吗?!把你妹妹弄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俊美的爹爹咬牙切齿小声的对抱着他大腿的儿子说道,和刚才一脸慈父样天差地别。 “来人,把他给我弄出去!” 小殿下叉着腰,有些婴儿肥的脸蛋鼓起来,看样子也气的不轻。 “爹爹你骗人!你说过让我来看妹妹的,现在你独占妹妹,让我去抄书,分明就是不想让我看!我不管,我要看妹妹,这是我的妹妹!” 床上的女子捏捏眉心,很冷静的看这一对父子俩斗嘴,平时吵吵也就算了,现在大的抱着一个小的,她生怕他一个不注意,把小女儿摔了可怎么好,于是出言劝道:“你别引着他哭,让他看看罢” “哇——娘亲,你得给儿子做主啊,爹爹他骗我,娘亲——”,小凰泠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下子扑到床上抱着娘亲的手臂哭闹。 俊美的爹爹被他这一扑吓得不轻,连忙吼道:“滚过来!你没看你娘亲这在休息吗?吵醒你妹妹还不满意,还要打扰你娘亲吗?!男子汉大丈夫整天哭哭啼啼,出去别说是我儿子!你还看不看妹妹了?还不快滚过来!” 小凰泠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连忙跑过去伸出两个小手去接小妹妹。“爹爹,我也要抱抱妹妹” “等你大了再抱,万一摔了她怎么办。小心点,她皮肤嫩,别划着了”,俊美的爹爹拧着眉毛嘱咐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2、梦千年 一,网址: 103、梦千年(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泠看扒拉着襁褓看小妹妹。 奈何老爹举护犊子心太重,只给他看一眼就抬了上去。 “我还没看到妹妹的脸!爹爹你怎么这么小气!”,小凰泠奶声奶气的大声嚷嚷着,不到碧凰帝君腰间的身高委实有点吃亏。 碧凰帝君瞅了他一眼,满眼的嫌弃,不仅如此,嘴里还说了一句小凰泠最炸毛的话。 “小短腿,你看不到怪我喽?谁让你的腿怎么短” “啊……咯咯咯”,凰羽看着俊美的爹爹一脸嫌弃认真评价自己儿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发出的就是婴儿细嫩的声音,听着让人欢喜的不得了。 小娃娃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状,脑袋往里拱了拱,浑身充满了奶香气,乖的像一只小奶狗。 碧凰帝君越看越喜欢,就忘了刚才自己说的话,专心逗着小女儿玩。 下面的小凰泠听到这句话,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不知道怎么滴,别的男孩子七万岁的时候至少到了碧凰帝君的胸膛,而他还没到腰间,身高是个硬伤,被别人拿出了笑话他还能上去揍一顿,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爹,这也太伤人心了。 妹妹还在这里,爹爹竟然当着她的面说他的坏话,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黑色的大眼睛酝积攒了泪水,小嘴一撇,酝酿悲伤的情绪。 就当碧凰帝君抓着女儿柔柔弱弱的小手亲吻的时候,一声咆哮传来,吓得他赶快捂上女儿的耳朵。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小短腿”儿子,趴在他的夫人身上痛述他的罪行。 “娘亲,我是不是垃圾箱里捡来的啊,捡来的也不能这样虐待我啊……呜呜呜……妹妹才是你们亲生的,我就是个多余的,碧凰帝君不喜欢我,我长这么矮,给碧凰族蒙羞了……呜呜呜,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碧凰帝君满脸黑线。 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不是诅咒他们俩早点追随佛祖吗?! 白沁抚这儿子的后背,心疼的安慰他,但是感情淡漠的君夫人哪里会安慰人。“就算从垃圾箱里减,也得捡个高点壮点的,这些年也能省不少灵药。所以,你不是爹爹和娘亲捡来的,放心吧” 小凰泠听到这句话之后,哭的更凶。 娘亲这是安慰人还是接着捅刀子啊,捡也不捡他这样的,呜呜呜…… 一旁想把小混蛋拉开的碧凰帝君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个夫人,打架斗殴样样在行,就是不擅长言辞,更不擅长安慰人。刚认识她的时候,他一度怀疑白泽少君的女儿是个面瘫,因为她常年保持一个淡漠的表情,好像看透了人间疾苦,对一切无动于衷。相处久了才知道,那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感情比世间任何东西都难拿捏,她吃过一次亏,就把真心全部隐藏起来,别人看不见,也伤害不了她。 但是只要她一动心,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儿子听到她的话和看热闹的爹爹嘲笑的声音,顿时哭的更凶,白沁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一时想不到为什么哭的这么厉害。 可能因为太感动了吧。白沁如是想着。 “娘亲,我比别人差,我给你们丢脸了……呜呜呜……我靠灵药维持神力,他们都嘲笑我,你们也嘲笑我……”,哭着哭着,凰泠想起了外人窃窃私语的那些事,和看他的不屑的眼光。如果不是碧凰神族小殿下的身份,恐怕他早就被人指着鼻子嘲笑了。 白沁听到这里,秀眉一皱,问道:“谁说的?什么叫靠灵药维持神力!他奶奶的,我的儿子还能让别人嘲笑!”,说着就有穿鞋去打一架的趋势。 “哎别动!” “嘶——” 碧凰帝君连忙扶住夫人,将她按回床上坐好。 白沁疼的脸上苍白,捂着小腹直流汗,还不忘给儿子擦擦眼泪。 “娘娘亲……”,刚才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凰泠傻愣愣的看着脸上苍白的娘亲,在他的印象里,娘亲一直是女强人的存在,一本山海经一只神笔,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他从没见过这样瘦弱无力的娘亲。 “混账东西,还不快去叫五耀医神!”,碧凰帝君没好气的对他吼道。 凰泠连忙站起来,却被白沁拉住了手臂。“没事,不用去,歇一会就好了。凰泠,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娘亲” “孩子,你不比别人差,你是我和你爹爹第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爹爹知道我有身孕的时候在神界散发了十万的功德,一个功德相当于人间一个人的祈福,十万,那是天界很多神官一年都得不到的功德量。听说你要出生,你爹爹激动的差点从云上摔下来,连滚带爬的回到碧凰宫,在屋子外面转来转去,嘴里还不停的嘟囔。我还记得有一句什么来着,哦对,你爹爹说:神明保佑,保佑我妻儿平安康健,观音菩萨西王母娘娘……他可把各路神仙都念叨了一遍,却忘了自己就是个神仙。” 说着,白沁和碧凰帝君对视了一样,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暖暖的柔情。 “然后呢?”,小凰泠问道。 凰泠听的认真,白沁接着说:“谁知道你这样折腾人,生了两天一夜都不肯出来,吓得你爹爹差点跪到佛祖面前祈求。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爹爹可高兴坏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伸出手去接,奶娘走一步,你爹爹退两步,最后接到怀里连动都不敢动。你顽皮,竟然尿了他一身,没想到一直脾气暴躁的碧凰帝君这一次竟然没有生气,反而笑的像个傻子。说这是童子尿。孩子,你从小身体孱弱,不是你的原因,都是因为在胎中受了伤的缘故。唉……” 白沁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段不太友好的回忆。 “神界女子怀孕之后,因为要提供给神胎保护神力,所以本身的神力会大大减弱,这个时候是女神最虚弱的时候,大多数女神会选择一个适合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为一处的神地养胎。这处本来已经选好了,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圣地,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出了点意外。遇到了一个不该遇到的神,她当时也不能算是神了。 我性子急,一点就着,怀着你和那人打了一架,最后要不是你爹爹及时赶到,咱们娘俩就不能从这里说话了。我在那场打斗中受了重伤,邪气入体,神力不稳伤及了你,你能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幸运。后来选择在碧凰山上养胎,灵气自然没有那处好,但也不差。 你出生时还未足月,也是因为那一场打都的原因影响了胎气导致早产。这些年你爹爹和我四处为你寻求灵药,护住你的命脉。孩子,这一切都不怪你,都怪娘亲,没能力保护好你。” 说着说着,白沁眼圈有些泛红。 碧凰帝君一手搂着小娃娃,一手环着母子俩,无声的安慰着。 小凰泠擦干眼泪,握起小拳头,一脸正气的说道:“娘亲不哭,凰泠以后会给娘亲报仇,保护好娘亲和妹妹,那个打了娘亲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啊啊”,凰羽跟着鼓励的喊了两声。 “……这……妹妹怎么这样真好看!”,凰羽出生十天这天,凰泠终于见到了盼了几万年的妹妹,如饿狼扑食之状扑了过来,吓得凰羽连忙闭上眼睛。 画面一转,凰羽睁开眼,看到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撅着屁股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自己怀里。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嘴角有些上扬。凰羽就像赋予在主人公身上的幽魂,能感受得到身体的感觉,但控制不住这一个身体。 凰羽低下头,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粉嫩的脸颊。 又是一个梦,但这两个梦中怎么都有孩子。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想要个小娃娃了。 怀中的孩子长得真好看,高鼻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只蝴蝶,细长的丹凤眼增添一丝魅惑。长大了还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的青春呢。 秋辰睡意朦胧,强撑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攥着她的白衣不放。 突然,庭院里进来了一个人。凰羽连忙把怀中的孩子放到床里,秋辰看着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吧。 房门响起,凰羽循声望去.,..着一袭月白缎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阳光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银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金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胜似谪仙,却带着妖精的妩媚。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3、梦千年 二,网址: 104、梦千年(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白发,金瞳。 凰羽怔怔看着眼前这美得近乎让人窒息的脸,迎着他静和的目光,似受到蛊惑般,一动也不能动。 封淇奥,怎么会是他!这个孩子,莫不是他的孩子? 显然,这个身体也被惊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躲过他的视线。 他慢慢走近,这间屋子本来就就小,没走两步她就闻到了他身上似檀似兰的香气。就算没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他温柔的注视。 怎么做梦也会梦见他啊,真晦气。 凰羽在心里小声嘀咕,希望封淇奥离这个身体远点。 还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这个身体却不躲不避,低头站在这里,心里慌乱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一丝恐惧。 这个身体怕他。 怕他为什么不躲? 凰羽正疑惑着,却见在两人接触的打一刹那,封淇奥穿身而过。 没错,是穿身而过! 这个发现让凰羽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看自己的手,余光注意到了自己染血的白衣,还有若隐若现的双脚。 …… …… 啊啊啊啊???? 要不要这么惊悚。 凰羽欲哭无泪。 这个“身体”是个鬼魂……这他妈是什么梦,她能寄托到鬼魂身上。 目光扫过屋子里,发现窗台下有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在身体走动的一瞬间,凰羽睁大眼睛看着那面镜子。 什么都没有…… 鬼魂是不能出现在阳间的镜子上的。 这真的是一个鬼魂。 不对,她刚才明明碰到了孩子,还把他抱在怀里,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他好像也看不见她。 鬼魂的身体一转,看向小床旁的男子。 小家伙好像不太喜欢他,刚刚被放下的那一刻就有些闹小脾气,他还没进来的时候就把眼睛闭上了。 封淇奥眼眸弯弯,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他的眼瞳不似她从前看见的那种宛如漫天花海般的妩媚,而是一种清澈明亮,眉宇间更是溢出凰羽不曾见过的能摄人心魂的温柔。 那种美,像一片羽毛,轻轻撩动着她的神经。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宠溺,凰羽可以确定,小床上的小家伙就是他的儿子。那这个鬼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鬼魂是孩子的母亲? 秋辰撅着小嘴不耐烦的挥开封淇奥的手,翻了个身用小小的后背对着他,颇有一副高冷的架势。 只是这架势出现在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身上,就不是拒人千里之外高冷,而是一只闹别扭的小猫,凶巴巴的扬着小爪子向主人示威,还不敢真的下爪。 封淇奥早就知道他是装睡,看破不说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生闷气模样,还真是和凰羽遗传了十足十。 封淇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问道:“睡醒了吗?再不起的话太阳就要下山了。小厨房好像炖了糖醋排骨,闻着好香,你如果再不醒的话,我可就一个人吃了?” 没有回应。 封淇奥挑眉。小屁孩脾气还不小,他不就是放了他一次鸽子,至于这样记仇嘛。 前几天本来答应秋辰晚上出去逛夜市,秋辰高兴了一整天,晚上穿好新衣服坐在院子里等自己的爹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晚饭温了温,月亮都到正中天了,爹爹还是没有来。 后来来人了,但不是爹爹,是顾知夜。 顾知夜给他说爹爹很忙,有大事要处理,今天去不了了。还从袖子里给他拿出了一包麦芽糖。这东西爹爹一向是不给他吃的,这次见了麦芽糖秋辰却没有跳起来去抢。 小小的孩子倔强的撅起嘴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脸上委屈的表情着实让人心疼。 顾知夜照看了秋辰两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想落泪又憋住不流的模样。秋辰经常和他拌嘴,甚至被打了也不会哭,现在竟因为一次爽约委屈成这样。顾知夜二十五年来,没有成亲,更别说有孩子。但年龄摆在这里,心里已经把自己定义为一个需要有孩子的年龄。这两年,他已经把秋辰当成自己的娃娃对待,看见他这样委屈的跑回屋里,他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封淇奥听顾知夜义愤填膺的说起这件事,才发现自己做的真的很对不起孩子,这不才有今天这一出求和。 “咕噜”,秋辰没有说话,肚子代替他回答了封淇奥的问题。小身子还是面对墙面,不肯转过来。 封淇奥这样一个高傲的人,自认为老子能主动来给他说话已经是给他天大的荣幸,这小子还不知足,给个台阶还不下。 越想越生气,就在封淇奥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孩子肩膀轻微的抖动。 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独自蜷在角落里,可怜的让人心疼。 他还是个孩子,自己给他计较什么,更何况这件事是他食言在先。 封淇奥走过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神色别扭的张了张嘴,最后小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是爹爹放了秋辰鸽子,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样道歉的语气,可是他活了二十七年来第一次。 不说还好,一说小家伙哭的更厉害了。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哭声听的封淇奥心疼不已。 “爹爹带秋辰去逛夜市好不好,今天,就现在,现在就去”,封淇奥小小声问道。 “我不要去,你爱跟谁去跟谁去,我讨厌你!我要娘亲,娘亲……呜呜呜娘亲带我走吧……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呜呜嗝……你别碰我,你的信比秋辰重要,什么都比秋辰重要!”,奶凶奶凶的语气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封淇奥听到“娘亲”两个字的时候神色突然暗淡下去,心里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说什么呢,信怎么可能比秋辰重要。秋辰在爹爹心里排第二” 第二?秋辰停止了哭声,抬起一张哭花的脸撅起小嘴问道,好像只要面前的男回答的话不合他的心意,他就能立马撇嘴哭出来 “第一是谁?” “是你娘啊” “哦” 封淇奥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秋辰很配合的没有躲开,抬起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问道:“今天去逛夜市?” “去”,封淇奥肯定的点点头,又加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去。” 秋辰忍住嘴角的笑意,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秋辰要一个要求,算是你将功补过” 封淇奥:……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才哄好,只能顺着他来,封淇奥忍着性子,好脾气的问道:“什么要求?只有爹爹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一定”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我想看看娘亲”,他有一个天天陪着他的娘亲,也有一个在冰里睡着的娘亲。这是他一个人的小秘密。 “行”,封淇奥想了想点头答应。 凰羽却有些傻愣。 这个鬼魂难道不是他的娘亲? 那她是谁? 鬼魂看着一大一小发呆,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封淇奥正在给秋辰换衣服,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的目光,缓缓侧首,朝她的方向看了看。金色的眼眸一片清凉,没有她的影子。他却像看得见她似的,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那一笑,金眸妖娆,似烟花绚丽。 凰羽一个颤抖,显然鬼魂也十分不可思议,挪挪脚离开了刚才站里的位置。 他动作十分娴熟,一边帮秋辰穿衣服,一边拿着勺子,喂着小米粥。这几天秋辰闹小性子,总共没吃几顿饭,这样直接出去,还不得饿晕了。 秋辰也格外乖巧,竟难得没有挑食。 最近封淇奥将孩子抱到小镜子前,给他顺着柔柔的头发。 一大一小的两张脸挤在小镜子前面。 一个妖冶美丽,一个精致粉嫩,眉眼轮廓越看越相似。 却没有她的身影。 秋辰似乎听到了鬼魂的叹息,在镜子里看她,冲着镜子笑了笑。 鬼魂也勾起了嘴角。 小秋辰穿着米白色的衣服,头发只用小小的银冠束起,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眼角微微上扬,是个标准的丹凤眼。 秋辰眉眼长得像封淇奥,嘴唇和脸型却像极了凰羽。 封淇奥看着孩子的模样微微发呆。 秋辰娘亲所在的地方叫寒冰阁,和她的宫殿是一个名字。 还没靠近,凰羽便感觉得到里面传来的丝丝冷气。冷气中夹杂着阴气,不像是活人住的地方。 和其他屋子不一样,门前竟没有士兵把守。 按理说,他的夫人,秋辰的娘亲居住的地方,应该是个很尊贵的院子,怎么会这样冷清,别说人,连一棵花草都没有。 封淇奥抱着秋辰推门进去,鬼魂却停在了外面,朝着秋辰摆了摆手。 怎么不进去了? 凰羽真的很好奇秋辰的娘亲是个怎么的人。 很快,凰羽便知道了不进去的原因。 不是不想进去,而是进不去。 鬼魂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面前的空气,一层层水波纹散开,手指一按,水波纹便把手指反弹了过来。 是结界。 怪不到没有士兵把守。 但是这结界好像不止能挡得住她,甚至连天上的飞鸟,飘零的树叶,和结了冰的流水也一块挡在了外面。 没有封淇奥的允许,什么都进不去。 是的,什么都进不去,连空气也不进去。 想到这一点的凰羽顿时吓得脸上苍白。在梦里都感觉得到自己手脚冰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4、梦千年 三,网址: 105、梦千年(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爹爹,我饿了。”,秋辰坐在封淇奥手臂上,眼花缭乱的看着繁华的夜市,精致的脸蛋引来不少女子的喜爱,但是看到抱着他的人的时候,都会被四周的冷空气冻的望而却步。 “那你要吃什么?” 声音还是那个低沉声音,但看不见他的表情。 为了防止别人异样的眼光,封淇奥在头上戴了一顶维帽。白色的轻纱遮住了他的面庞和头发,一袭白衣胜雪,白色的袖袍翻飞,造就出如梦似幻的美感。 白发如锦,白色的缎带束在发间,淡淡的默然于闹市之中,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骄阳之下,却又仿佛隐在月色之中。 他抱着精致的娃娃走在繁华的夜市上,防若空谷幽兰,清冷孤傲,像是一不小心跌落凡尘的仙人,沾一身月华,无半点俗世之气。 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禁不住禀住呼吸。女子娇羞的看他的背影,却不敢上前。 一是因为他强大的气场,二是因为他怀中的孩子。 唉! 不少未出阁的贵女叹了口气。 秋辰眨了眨眼睛,想起了刚才走过去的一家三口,小孩手里拿着的一串红彤彤带着甜味的的果子。 “一串红色的果子,甜的”,秋辰描述着,手里比划了果子的长度。 “是冰糖葫芦”,封淇奥看懂了他的意思,迈开长腿走向冰糖葫芦的摊位。 “要三串冰糖葫芦”,秋辰掰着手指头给小摊老板说道。 “好嘞小公子,您拿好”,小摊老板把冰糖葫芦包好,掰断了尖尖的竹签放到秋辰怀里。“小公子长得真是俊俏,想着您和您夫人也是极好的” 封淇奥看了一眼,也没问多少钱,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到桌子上就走了。 小摊老板看到银子后大吃一惊,这块银子别说买三串,就算买是他这一车都绰绰有余。 “哎!公子,等等,您给多了,我找您钱!”,老板想追上去,但自己的小摊没人看,所以只能朝着一大一小大喊。 “不用找了,赏给你的” 我和凰羽,当然是极好的。 封淇奥嘴角微微上扬,像一个得了夸奖的孩子,又抬眸看了看秋辰的小模样,心里更加自豪。 秋辰抱着长长的冰糖葫芦,奋力抽出了一串差点戳到封淇奥的脸。 “爹爹你吃”,秋辰打开维帽,把冰糖葫芦放到封淇奥嘴边笑着说道。 封淇奥嫌弃的看了一眼,很赏脸的张开嘴咬下最顶上的一个。 秋辰托着小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吃吗?” “还行”,封淇奥淡淡的回答道。 同样的问题,在几年后,被相似的面孔问出来,封淇奥心里五味杂陈。 凰羽虽然是左相嫡女,但生性活泼爱玩,像大多数女子一样喜欢逛街,奈何家教严格,左相又是个很疼爱女儿的人,怕她在外面不安全,所以很少让她晚上逛夜市。 成亲之后的凰羽就像脱了僵的野马,九王府里面没有长辈,妩贵妃和太后那也不用每天都请安。,所以就没有人再能约束凰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宠着王妃,在九王府里,就算招惹王爷,也不能说王妃一句坏话,不让封淇奥会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每到过节有夜市的时候,他们俩都会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混在人流之中享受平凡夫妻的乐趣。 记得她第一次拽他上街的时候,真真是像农村人进城,两眼放光的看着小摊上的新奇物件,吓得小摊主连忙把几个贵的收起来。 府里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她头上的任何一件首饰都价值连城,却养出这么个不识货的玩意。 把玉钗给人家换桃木钗。要不是他在最后把玉钗换回来,还不知道九王府要损失多少东西。 凰羽第一次看到冰糖葫芦的时候也是这种好奇的小模样,扯着他的袖子挤进人群,用一串小叶紫檀手串换来了两串冰糖葫芦。 趁着老板没发现,我们快点走,都是成串的,我用一串换了两串,这次可不能说我不会过日子了。凰羽拽着他小声说道。 封淇奥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板正两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小叶紫檀满金星手串。看到他转头连忙把手串踹到袖子里,一副这是她给我的模样。 封淇奥的心有些滴血。 “那” 一串冰糖葫芦摆到他的眼前。 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先给我吃。封淇奥傲娇的张开嘴咬下一个。凰羽一直等他咽下去。 “好不好吃啊?”,凰羽期待的看着他。 “还行” “能吃就行”,凰羽小声嘟囔了一句,放心的咬了一小口,满足的眯起眼睛。 封淇奥:…… 这货是把他当成一个试吃的了。 现在眼前的小家伙也是这样的表情,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小东西,那点小想法如何能瞒得过他,这小东西肯定也把他当成试吃的了。 不过…… “你为什么要买三串?”,封淇奥问道。 秋辰掰起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爹爹一串,秋辰一串,还有娘亲一串” “啊!不对不对,少买了一串,快点回去,妹妹还没有” 秋辰皱着小眉头冲着面无表情的爹爹说道。 “你从哪听说有妹妹?”,封淇奥淡淡的问道,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一丝颤抖。 妹妹…… 他的小女儿啊…… 他都快忘了自己差点有个女儿的事了。 “是祖母告诉我的,她说不久之后爹爹和娘亲就会带着小妹妹来看秋辰。秋辰盼了好久,后来来的只有爹爹你一个人。”,说着说着,秋辰的声音小了下去,听着很是失落。 “妹妹和你娘亲在一起,等你娘亲醒了,妹妹就来了” “真的吗?”,秋辰惊喜的问道。 “真的” 一路上,秋辰都在高兴于自己即将有一个小妹妹这件事。 白色染血衣衫在黑夜里像是一朵朵鲜红的花,不紧不慢的跟在一大一小后面。凰羽不染纤尘的立在人群中,风姿卓越,却没有人看得见她,亦没有人碰得到她。 没有人知道,她的双瞳宛如夏日最灿烂的蔓藤花,明亮夺目,却在此刻,深情而专注的凝望着眼前的一大一小。 鬼魂身体里的凰羽专注的却是另一件事。 醒了? 寒冰阁的女主人难道不是醒着的吗? 难道是中了什么毒导致一睡不醒? “娘亲……”,秋辰发现了凰羽,怕惊动到封淇奥,对着她做了一个口型。 娘亲果然来找他们了。 凰羽扬起漂亮的眉眼,碧眸流光绚丽,她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悄然的跟在一大一小身后。 “乖”,凰羽亦朝小秋辰做了一个口型。 小家伙十分开心,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替凰羽拿着冰糖葫芦,不由的朝她挥了挥。 “别乱动。”,封淇奥皱了皱眉头说道。 小家伙已经四岁了,早就会自己走路,要不是看着这里人多车多,他才不愿意一直抱着他。 “哦——” 秋辰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黑色眸子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现在他也是和爹爹娘亲一起出来的孩子了,他真想跑到刚才那小孩面前给他说,我也有冰糖葫芦,我也有爹爹和娘亲。 父子俩玩到很晚才回家,秋辰已经趴到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封淇奥拿过冰糖葫芦,将孩子放到小床上,仔细盖上被子。手指触碰到孩子脸蛋的时候,却感到了刺骨的冰冷。 心里咯噔一下。 封淇奥急忙唤了唤他,但是小秋辰完全没有反应,他伸出手去解开孩子衣服,刚碰触到,目光不由一沉。 这孩子,竟然浑身冰的像一块千年寒冰。 母子连心,寒冰术可以保持凰羽的**不受损害,但却对秋辰有很大的副作用。 小东西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现在寒冰术发作,没有措施的话很可能会被冻死。 封淇奥忙将小秋辰反过来,却发现刚刚还拿着冰糖葫芦笑得一脸狡黠灿烂的孩子,此时一张脸白得惊呼透明,似寒冰雕刻,原本粉嘟嘟的小嘴儿泛着不正常的紫青色,周身的更是寒冷刺骨。 他怎么没想到,在那样热闹的夜市上,秋辰怎么可能睡得着! 封淇奥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作为寒冰术的施术人,他自身的体温就比常人低,也难怪发现不了。 小秋辰身体蜷在一起,像是冬日垂死御寒的人,又像是一只瘦弱的小猫,挣扎着要取得最后点温暖。 封淇奥一摸他脉搏,虽然还在,但是十分的虚弱。 他将小东西抱在怀里,一手抱着他,一手托着他后背,温热的内力从手心溢出,窜入小秋辰体内。 秋辰初周身冰凉,但是身体和同年纪孩子一样,全身绵软,搂在怀里,也怕稍微用力给压坏。 这么小的孩子,还应该在娘亲怀里撒娇,拉着爹爹的手玩游戏,而他的儿子却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封淇奥看着秋辰酷似他和凰羽的脸庞,心里的内疚感更甚。 封淇奥一手托着小秋辰的后背,一手慢慢握紧他肉乎乎的手。隔空拿过来黑色的大鳌,披在自己身上,将小东西揽在自己怀里,用大鳌将两个人包裹起来。 感受到暖暖内力的小秋辰睫毛轻颤,似要幽幽转醒。 封淇奥手抵着小东西的后背,突然,深陷昏迷的小秋辰彻底醒了过来,漂亮的大眼睛带着水色怔怔望着封淇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5、梦千年 四,网址: 106、梦千年(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漂亮的小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像一个白玉雕刻的娃娃,精致美丽没有人气。 原本樱桃一般红扑扑的小嘴,现在也是冰冷的青紫色。 秋辰望了半天,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又盯着封淇奥。 秋辰看起来十分的羸弱,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似随时都会再闭上眼睛,可他却努力的睁开。 封淇奥拉了拉大鳌,把小家伙的脑袋也盖上,低下头回看着他。却被这小家伙看的莫名心酸,“封秋辰,你看什么?” 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是他的儿子,他却没怎么陪伴过他的成长。孩子长得七分分像他,三分像她,五官漂亮而清澈。模样生的粉刁玉琢,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就像琉璃珠子一般。 听到封淇奥开口,小秋辰朝着他咧嘴一笑,然后伸出冰凉的小手,握住了封淇奥笼在大鳌里的食指。 封淇奥看着食指被他抓着,心中那份酸,变得有些涩。 他想起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他的那些小皇弟皇妹都会这样颠颠颤颤的抓着自己母妃的手,跪下行礼的时候也不分开,好像这样一只手,就是他们全部的力量。 哪怕是稍微大点,会走路了,他们也喜欢这般拉着。封淇奥小时候跟着太后长大,没有这样牵过母亲的手的记忆,所以对皇弟皇妹们尤为羡慕。 孩子的手很小,所以就只能像现在的小秋辰一样,抓着一根手指。 可这一根手指,对孩子来说,却是人生路上的第一个寄托和依赖。 小秋辰张开嘴,呵出的气息亦是冰凉,他声音虚弱如蚊吟,凄凉的望着封淇奥,“爹爹,你别走,陪陪秋辰好不好,秋辰会乖的,秋辰会听话,不惹爹爹生气……别人家的小孩都有爹爹和娘亲陪着,秋辰羡慕……秋辰不要金银珠宝锦衣玉食,秋辰相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爹爹和娘亲陪在身边……” 秋辰就这样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头,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点一下头,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过去。 封淇奥心里的那份涩,开始散发出浓烈的苦味。 他何尝不想点头,这是他不能啊。 战争已经打响,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这点儿女私情在杀人不眨眼的战争面前,简直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再说,他要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拿到聚灵灯,把凰羽唤醒。 他也想陪在孩子身边,享受天伦之乐,可是谁来保护他的孩子和他的妻子呢? 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小秋辰挣扎着不肯睡觉。封淇奥把手轻轻盖在孩子的眼睛上,不过多时,秋辰便睡了过去,然而他的手指,依然紧紧的握着封淇奥的一根食指。 看到孩子睡过去之后,封淇奥才轻轻叹出一口气。 这样骨肉分离的日子,不会太久。 这几天那边有传来消息,催他回去,他尽量多陪陪孩子,白天忙着那边的事,晚上才有时间带着秋辰出去玩。 眼底的青黛色很是严重,封淇奥倚在床头,就这样披着大鳌睡了过去。 凰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样的场景让她感觉异常温馨。 丈夫,儿子都在身边,挺好。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凰羽不仅吓了一跳。 这不是她的啊……这是另一个女子的…… 心里竟然有些酸。 凰羽摇摇头,去掉那些多余的情绪,在鬼魂身体里开始摇摇欲睡。 半夜,封淇奥感觉有些冷,朦朦胧胧的醒了一次。伸手探了探孩子的脉搏。比刚才有力多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脖子有些僵硬,秋辰枕着的手臂也有些发麻。他坐起来,将自己的手指从孩子汗殷殷的小手里抽出来,许是病了一场,秋辰的手握的不像从前一样紧。 他轻轻的把秋辰放到小床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外面下雪了。 轻飘飘的雪花,鹅毛这么大。 封淇奥打开门走出去,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轻悄悄的关上门。 他因为身上裹着黑色的大鳌,那一头白发落在上面时,就显得那样明显,丝丝缕缕,犹如三千素雪。 雪下了有一阵,天地间苍茫一片,仿佛突然变得无比的阔远,月光苍茫一片,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封淇奥负手站在雪地里,目光穿透重重夜色不知投向何方,夜风迎面轻拂,吹的他衣衫飘荡。 银白色的发缕,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微抿的嘴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幽深的叹息,忽闪着淡淡的光芒。 凰羽突然觉得这背影如此的孤寂,此时挺拔和俊伟都难以掩饰他身上一种突如其来的落寞,叫人无端的,无端的心疼。 凰羽凝神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觉得他仿佛会融入这清冷的月色中去。 轻风扬起,漫天的雪花轻飘飘的洒下,美轮美奂,那一刻,仿佛是风迷了眼,又像是雪乱了心。 封淇奥走到院子中央的唯一一颗树下,虚弱且疲惫的倚靠在上面,伸手接着漫天飞雪,看着它从掌心慢慢融化,消散…… 雪风吹来,撩起他缕缕银发,露出那比雪还苍白的容颜,和那和头发一样霜白的眉睫。 这个场景就这样印刻在凰羽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鬼魂抬起头,看着月光下从天而降的白雪,那么漂亮,又那么冰冷。 一阵雪花遮住了她的视线,凰羽再次睁眼的时候,天是蒙蒙亮的,入眼便是极熟悉的檀木花梨扇面桌,放着几把冰绽纹围子玫瑰椅。后面一只沉香木的方角多宝阁,整整齐齐的码着厚厚的书籍。 不远处的五扇楠木屏风,绣着岁寒三友的图样,却在右边不甚起眼的地方绣着一个不伦不类的“羽”字。 字体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胡乱画上去的,和精致的屏风格格不入。 凰羽有一种感觉,那个字不是羽毛的羽,而是凰羽的羽。 四周看去,发现一个俊美的男子盘腿坐在窗前的小榻上,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银白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银白的衣袂翩翩如蝶,衬托的男子清润如玉,衣袂上绣着大朵的银线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将男子气质优雅中透出的,与生俱来的轻贵和高雅渲染得越发的卓然。白袍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在高贵的气质之下,那侧脸眉宇更是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如玉的绝美画卷。 黑色长发被一根银带松松系着,银带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他微微侧着头,仔细看着手上的东西,连窗外的飘进来落到茶杯中的树叶都没注意。 他目光有点闪着欣喜的光芒,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膝盖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绣木偶。 是个小女孩的模样,嘴角上扬,笑起来很甜。 听到凰羽起身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冲着她笑了笑。 “你可终于醒了,我都快把木偶雕好了” 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独属于他的慵懒,有些惫懒,又有些诱人。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 那一张脸完完全全进入凰羽视线的时候,她的心脏仿佛停了一个节拍。 翩跹若高天之白云雅致,花艳如牡丹之雍容光华。 这张脸,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再加上一头长长的黑发飘拂脸庞,反射着太阳的光滑,仿佛发稍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浑不似真人。 在外面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在她面前多了一丝柔情。 他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 虽然头发不是白色的,眼睛不是金色的,但凰羽肯定,这个人是封淇奥。 …… 怎么又是他! 一连两个梦境,都出现了他。 只是前一个梦境是白发,这一个是黑发。也就是说,如果现实生活中真的发生过这些事,那么她眼前这个封淇奥,是最早的封淇奥,是最原始的模样。 果然人长得帅,什么样的模样都好看。 虽然凰羽有点不待见封淇奥,但不可否认,他是极好看的,一眼撞进她心里的模样。 “怎么想起了做木偶了?” 凰羽听见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声音柔软细腻,带着丝丝初醒的沙哑。 封淇奥想了想,回答道:“女孩儿都喜欢娃娃,我不会缝布娃娃,所以只能给我的包包女儿亲手雕刻一个木偶,是给她的出生礼物。 我要每一年都给她做一个,直到她出嫁,然后再这些布娃娃放在嫁妆箱里带走。这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礼物,有钱也买不到”,封淇奥自豪的说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6、梦千年 五,网址: 107、梦千年(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看见凰羽起身,封淇奥连忙揽住她,从小榻上下来走到凰羽,给她的背后垫了一个小枕头,倚靠着累不到腰,才满意的在她身边坐下。 封淇奥想了想,又拿着宝贝木偶爬到床的内侧,歪一歪躺在她的大腿上,眼底一抹黛青色显示出他这几夜没怎么睡好。 “黑眼圈这么严重,昨晚一晚都没有睡?怎么不睡?”,凰羽听见自己问道。 “因为太高兴了啊。太医说这一个很有可能是女儿”,封淇奥眉眼笑开,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凰羽看了他一眼,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医,竟能在还未显怀的时候看出来她怀的是个女孩。若是真能看的这么准的话,这天下可能就没有这么多女孩了。 “给……”,封淇奥枕在凰羽腿上,举起手中的木偶说道。 “定做的小裙子快要到了,今天风坞刚去看了一眼,漂亮的很,我女儿一定喜欢” 凰羽撇了他一眼,她都不知道自怀孕以来,自己到底撇了这个男人多少眼了。“没出息,几件小裙子你天天让风坞跑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九王看重了哪家的姑娘天天派人盯着呢” 凰羽忍不住嘲笑他。 这些天,封淇奥忙着给还不到三个月的小娃娃买这个买那个,恨不得肚子里的孩子马上跳出来。 也是,那个当父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但是这个男人喜欢的和别人不一样。 大多数人家想要男孩,他却一直念叨着女孩。听奶娘说,秋辰出生的时候,他在外面等着,孩子抱出来只问了一句男孩女孩,听到是男孩,连看也没看,就进屋看她了。 封淇奥突然俯身,将脸贴在了凰羽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太突然,她愣一下,又听到他喃喃。 “我有些困了,这个木偶雕得着实费劲,比舞刀弄枪难多了。我想和女儿睡一会,好不好”,封淇奥抬眼看着凰羽,好像只要她不答应他,就是千古罪人一样。 “好。”,凰羽失笑,手掌盖在他的眼上,感受到手掌下的眼皮慢慢合上,长长的睫毛刮在手心里的感觉有些痒。 封淇奥枕着凰羽的大腿,面对着她的小腹,闭上眼睛,将手心贴小腹上面,那样轻柔,就像在触摸自己未出生的女儿。 过了一会,腿上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凰羽给他调整了十分舒适的位置,看着他漂亮的脸上,那睫毛偶尔颤动,有些像受惊的蝴蝶,让她忍不住胸腔跳动。 身体里的。凰羽也跟着看他,这具身体不动,她也不能动。看着看着竟然在身体里面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封淇奥正在旁边看她放在床头的,看到她醒来,微微一笑,嘲笑道:“我都醒了好一会了,你这个刚睡醒的竟又睡着了。起来吃饭吧,秋辰也快到了” “哦对,秋辰今天回家”,凰羽一下子坐起来,倒是把封淇奥吓了一跳,揽着她的腰说道:“还没来,别着急,先把衣服穿好” 披好最后一件白狐大鳌,凰羽满脸黑线的看了看包的像一个粽子的自己,用眼神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而封淇奥一脸无辜的说道:“你这可是两个人,冻着了我宝贝女儿可就不好了”,说着,还往她手里塞了个小暖壶。 凰羽叹息一声,由着他去了。 一出门,凰羽被眼前来来回回的人吓得原地小跳一步,又走了回去,看了看自己的寝室。 这里是她的寝室啊……没走错啊…… “这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凰羽指着满院子的人朝着封淇奥问道。 原本简单典雅的王府,眼下竟然一片凌乱。 丫鬟婆子抱着各式各样的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进进出出,家奴在院子里架秋千,旁边还有木匠在做木工活儿,要不是看见自己的寝室就在后面,她简直要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封淇奥揉了揉眼睛,抱着肩膀一脸自豪的道。“咱们府里现在是有女孩的了,跟以前可不一样。等到我女儿出生的时候,大概可以弄好” 大概? 这么多人,十个月,大概可以弄好? 你究竟想弄成啥样啊……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封淇奥自动忽略凰羽幽怨的小眼神,牵着她的手迎儿子去。 秋辰在宫里由妩贵妃养着,妩贵妃是秋辰的亲祖母,自然对孩子是好的,但是再好,也比不上在父母身边好。 每年快到除夕的时候,秋辰被特许回九王府住三天,这也是一家三口最期待的三天。 远远的,看见秋辰坐着的皇宫纯金马车向九王府走来。纯金打造的小马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差点闪瞎凰羽的钛合金狗眼。马车四周还站跟着两队持刀侍卫。 “这……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这是凰羽今天第二次想说这句话。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送一个小孩还用纯金马车,那皇帝出宫还了得。 但往深了一想,凰羽知道了纯金马车的含义。 王爷的孩子送到宫里抚养,一开始是给皇后娘娘养着,后来才到妩贵妃手里。凰羽是亲娘,这皇后娘娘就相当于后娘,宫里人多嘴杂,就算再不喜欢秋辰,也得做样子给外人看。 秋辰比上一个梦小一些,大概两岁左右。才把路走的顺了些。宫女打开车帘子,带着官方微笑站着等待,里面伸出来一只肉肉的小爪子,两岁的小秋辰看了一眼外面的宫女,没有把手放过去,手脚并用把小身子慢慢挪下来。小短腿刚刚碰地,就急着往凰羽身上扑。 “娘亲!” 这架势,活像一条饿了许久的小狼狗看到了美味的肉。秋辰两只小短腿扑棱的飞快,眼里只有娘亲。 哪个母亲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很感动,凰羽在的这具身体也不例外。微微蹲下,伸出两只手臂准备迎接孩子。 虽然凰羽知道这不是她的孩子,但这样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还是让她小心脏一暖。 可能是她在上一个梦里见过他吧,这个孩子总让她感觉很是亲切。 就在秋辰一跳,母子俩即将相拥的一刹那,封淇奥迅速伸出手拎住小家伙的衣领,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秋辰:…… 凰羽:…… “哇哇哇!哇哇哇!呜呜呜呜呜!我要娘亲,爹爹坏,我要娘亲,放开,放开!”,秋辰张牙舞爪的乱扑腾,却一点也没碰到封淇奥。 碰不到就咬。秋辰伸直脖子往上够,妄图咬封淇奥,奈何脖子不够长。 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奶凶奶凶的。 “如果你不想要妹妹,就接着闹。”,封淇奥满脸嫌弃的拎着他,因为他弄脏了他眼泪的袖子。 “呜呜呜……爹爹坏……坏爹爹……嗯?什么妹妹?”,哭的正撕心裂肺的秋辰听到这一句突然反应过来,抽泣着止住了哭泣。 封淇奥指指凰羽的小腹,淡淡的说道:“妹妹在你娘亲肚子里,过一段时间就能爬出来和你一块玩。妹妹现在很小很脆弱,禁不住你这样一扑。你老老实实的才能下来,否则就别想下来。” 秋辰连忙点点头,摸了一把眼泪,回答道:“秋辰很乖,秋辰老老实实的,秋辰要妹妹” 封淇奥才把他放下了。 路上,秋辰都在凰羽周围转,差点碰到她。 封淇奥眉头一皱,又想把他拎起来。 秋辰才老老实实的跟在封淇奥旁边,不敢靠近凰羽。小眼神很是幽怨。 等到只剩娘俩的时候,秋辰小小声问凰羽,妹妹什么时候爬出来,从哪里爬出来。 原来他刚才在找的是这个…… 凰羽感觉自己的脸不自觉的发烫。 “咳咳”,凰羽咳嗽两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妹妹……额,妹妹一年后就可以和你一起玩了” “秋辰可以摸摸吗?”,秋辰看到封淇奥走了才敢靠近凰羽,还是害怕自己毛毛躁躁碰到了小妹妹,想摸又不敢摸。 孩子被他爹教训成这幅模样,让凰羽止不住的心疼。 她笑了笑,走两步到秋辰身边,弯下腰抬起秋辰肉乎乎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隔着厚厚的衣服,这是兄妹俩有了第一次接触。 “妹妹好小” “你是哥哥,以后要担保护妹妹知道吗?”,凰羽摸摸秋辰的头说道。 “秋辰一定好好保护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真乖” “封秋辰,你干嘛呢?!”,只见一阵风过来,封淇奥又把秋辰拎了起来。 “我没有伤害小妹妹!为什么只有你能碰妹妹而我不能!” 父子俩又开始了争执。 这种场面凰羽已经习以为常了,拿起一旁的茶喝着,顺便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话语间,菜已经上齐了,封淇奥也把秋辰放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侍女又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盆清水。 小秋辰一见,没有着急吃饭,先捞起袖子,露出胖乎乎软嫩的手,在水中洗了几番。等香香了,才秋辰扑棱着小短腿搬着板凳坐在凰羽旁边。颤颤巍巍的拿着不轻的汤勺给凰羽盛了一碗汤。 封淇奥不眨眼的看着,就等着他拿不住勺子,有个理由让他教训他一顿。 “娘亲,皇祖母给秋辰说,鱼汤喝了滋补养颜。娘亲喝” 凰羽温柔的看着秋辰,接过他手里的汤。 看到凰羽喝了一口,小秋辰才满意的拿起筷子自己夹了菜乖巧的吃了起来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7、梦千年 六,网址: 108、来老子宫里闹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就这样吃了? 他的呢? 封淇奥一脸不满,又不想承认自己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块糖醋排骨同时被父子俩看中,封淇奥仗着手长眼疾手快的夹了过来,一口塞到嘴里,还挑挑眉看着筷子悬空的秋辰。 不出所料。 “哇!哇哇……娘亲,爹爹欺负我” 封淇奥听着这声哭泣心里可真是爽,要不是吃着饭就要哼起小曲了。 凰羽瞪了他一眼,转头哄儿子。 这当爹的愣是没看见,一本正经的接着吃。觉得凰羽瞪得他有点急了,才慢慢悠悠皱着眉头说:“食不言,寝不语。封秋辰,别以为你娘亲在这我就不敢揍你” “呜呜呜……你威胁我!……娘亲……” 哭的更凶了。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直到凰羽把那一盘红烧肉都端在秋辰面前的时候,这场闹剧才堪堪停止。 孩子算着今天到家,兴奋的一夜没睡,晚饭后就有些撑不住,歪在封淇奥腿边睡着了。 一只八宝檀香炉,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封淇奥一身竹青色广袖长袍,坐在桌边浅缀香茗,发丝披散双肩,清雅闲适之姿,仿佛坐在那里便能入画。 巴掌大的碧痕青古被他拿在手上赏玩,一看就是上乘货。 底下一块黄花梨木托盘,整整齐齐码着各式古玩,随便一样都值得百两银子。淡黄色的烛光拢上那一脸清润,微微敛目间,有种十分无害的纯粹。他的头发散开着,如瀑青丝披洒在雪白的里衣上,并不显阴柔,只是比他平日身着官服时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 封淇奥大爷似的在榻上坐着,看着小娇妻在下面忙忙碌碌给秋辰准备床铺。 黑发慵懒的挽在后背,几缕从额头垂下,不时的拂过睫毛。 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身体虚弱,还是怎么的,她睫毛颜色有些浅,却反而衬得一双眸子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静怡之美。 宜室宜家的那种美。 凰羽走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用温水给他擦净小脸,望着秋辰的眼神,像水纹涟漪般温柔,丝丝缕缕的荡进封淇奥眼底,那么片刻,他竟看得有些失神。 封淇奥看着她半蹲在身前,手里拿着毛巾,细心而温柔的替秋辰净面。 突然有些嫉妒。 这就是他不喜欢男孩的原因。 多了一个不能打不能骂的人和他争她的爱,而他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深深凝着眼前的女子,不停临摹着她的轮廓,似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刻进心里。 凰羽似有所感,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却都默契的笑了笑。身体里的凰羽看着那微笑,不得不承认,有些心动。 虽然那微笑不是对她的。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身体是人,也能在镜子里出现,她见过她,她们俩的容貌简直一模一样。 除了她的瞳孔是金色,她的瞳孔是有些浅的黑色。 除了她因为怀孕有些发福的身材,她们俩简直一模一样。 只要把眼睛蒙起来,别说是别人,就算她自己看,也不一定分的出来谁是谁。 那个沉睡在寒冰阁的女子,也大概是这位吧。 凰羽终于知道了封淇奥为什么选她做皇后。因为她们俩实在太像了。 她就是她的替代品。 恰此时怀里的小秋辰翻了个身,面对着凰羽因为怀孕有些发福的胸.部,攥着小手用脑袋拱了拱。好像回到了小婴儿的时候。 看的封淇奥一脸黑线,弯腰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仔细他提了你的肚子。” 封淇奥皱着眉头说道。 秋辰被人抱来抱去也没醒,在封淇奥怀里拱了拱,碰到的却是坚硬的肌肉。于是将双手放在头顶,撅着屁股开始酣睡。 凰羽从床上将被褥抱在怀里,蹲在炭火边一点点烤得暖和了,将其重新铺在床上,对封淇奥道,“把孩子放在床上吧。” 封淇奥低头看着怀里睡得踏实的小秋辰,犹豫了一下,才的将他放在床上。 来了个争床的。 唉…… “他都两岁了,该一个人睡了。男孩子不能这样惯着他。再说一张床也装不下三个人,他睡觉不老实再压了你和孩子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封淇奥小声为自己争取,却换来凰羽的一记眼神。 封淇奥放下手中的暖炉,站起来将凰羽抱在怀里,背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温度丝丝传来,让身体内的凰羽红了脸颊。 有人说,三天同时梦到一个人,就预示着自己将要忘掉这个人。 凰羽一脸三个梦,有两个梦到了他,却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是不是自己也要忘了他…… 睡梦里,凰羽留下一滴眼泪。 不知是为自己作为一个替代品而哭,还是……舍不得他…… 睁开眼的时候,小脆正在一旁有些焦急的唤着她。 房间里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怀抱的温暖。 一瞬间,凰羽想永远待在那个梦里。 “出了什么事?”,凰羽坐起来揉揉自己的眉心。 她有起床气,这样被人叫起来自然语气不好。而且是贴身宫女,她比较亲近的人,凰羽更是有点小女子的小脾气。 这宫里没有太后,除了皇上就是她最大。虽然是个挂名的皇后,但很多人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来招惹。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都是睡到自然醒,谁这么不长眼大早晨的来打扰她。 小脆给她揉着太阳穴,说着前厅的事。 “风坞怎么来了?不是不让她请安,也不知道来晚点。她来多大会了?” “一个时辰了。”,小脆回答道。“娘娘,媚妃娘娘和灵妃娘娘也来了,来了一炷香了。” “这两个又是谁?”,凰羽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宫里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人。 小脆知道她刚睡醒有些迷迷糊糊,仔细提醒着:“娘娘,是跳舞的那两个异族女子,因为救驾有功,直接封了妃。姐姐封了媚妃,妹妹封了灵妃” “倒是两个好字”,凰羽点点头。“走吧,去会会她们,大早晨的吵老子睡觉,来老子宫里干什么。如果没什么大事,我扒了她们皮!”,凰羽笑着说道,心里这团起床气还没消下去。 小脆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主子,打了个寒颤。 简单收拾一番,凰羽带着小脆去了前厅,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女人争吵的声音。 凰羽被她们吵的有些头疼,捏捏自己的鼻梁叹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入眼的便是主坐上鹊巢鸠占的风坞。 她身后两名宫女手持两柄巨大的羽毛扇子,细细的给她们的主子扇着风,看到凰羽的那一刻,两名宫女眼神有些闪躲。 风坞哪一身,就不多说了。好像把她的整个贵妃殿搬了过来。 阿柔正站在风坞对面与她争执着,因为争吵,媚艳的小脸有些发红。 一身淡蓝长裙垂及地面,外一白纱披着,三千青丝用一只纯色的玉簪绾着,,还不经意垂下几缕,为她增了一股无名的气质,,一回眸一笑都是百媚生。 眸子海蓝而如星星般闪烁,眼中秋波潋滟,流光四射,一笑,笑得倾城倾国,眼底又是一片好风光。 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腰间一跟彩链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及。 外罩紫黑镶金边略搀杂乳白色线条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斓彩锦缎中嵌精美翡翠,玉手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左中指带一戒指不知何物所制非奢华却十分耐看,皓腕佩一单只精美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腕上带着覆背手涟系于无名指上。双足穿着淡蓝浅白色牡丹锈花鞋.回转俏颜,玉面化有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不觉倾其所有亦必得,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由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 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一头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稽,其上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手饰,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袅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栏旁。水光潋滟之中,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阿拉身边护着的是她的妹妹阿柔。 褪去了一身胡服,穿上繁复的宫装,阿柔的温柔清丽更显。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少有的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她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8、来老子宫里闹事?,网址: 109、来老子宫里闹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阿柔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一身嫩黄裹粉束腰裙,衣襟绣花,肩上拢纱,挽臂轻薄绣纹。额间三点朱红衬花钿,绛唇丰盈,腮染微红,长睫沾了湿露。乌云髻上是梅花五簪,含羞带怯三分端庄,天姿国色七分动。 柳叶眉,樱桃唇,漆黑长发散乱飘荡下来,映着发间一朵干净的玉簪花,莹莹难书韶华,在那阴凉树影下错落成一身淡影。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果然没错。 不过美人如玉,穿什么都好看。 凰羽不仅赞叹于封淇奥的眼光。 阿柔看到凰羽,拽了拽姐姐的衣袖,示意她注意一下。 阿拉倒是给面子,转过身来带着妹妹和宫女盈盈一礼。 “阿拉参见皇后娘娘” “阿柔参见皇后娘娘” 风坞坐在最高的主坐,早就看到凰羽带着人从远处赶来,却装作没看见,眼神一撇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女主人,等到阿拉阿柔姐妹行完礼之后才理了理头上的首饰,换上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由宫女扶着站起来朝着凰羽行了礼。 “端雅见过姐姐” 封了贵妃,竟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吗? 众人在心底一阵鄙夷。 凰羽这次却没有从前好说话,眼睁睁看着她们行礼,却没叫她们起来。 小脆在一旁拉了拉凰羽的袖子,提醒她还要让妃子们起来。 因为风坞的眼神已经不太友好了。 凰羽却躲了过去。 该怎么做她当然知道,但是做是一回事,被人胁迫着做又是一回事。 她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最高最闪的那位身上。 “哦?风坞,你的规矩都被够吃了吗?” 嘲讽的口气一点也没有遮掩,风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大殿中央的白衣女子,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凰羽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她的面上没有施脂粉,就连头上松拢的发髻也只用了一根碧翠的步摇做装饰,一张俏脸干净澄澈。漂亮的杏眼并不张扬,顾盼之间却透着一种灵秀的韵味。一袭水色缀月白花瓣的罗裙,花瓣开的很小,淡淡的流动在裙摆之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细看之下那张脸,却并非如这身装束带来的淡雅。 略微上挑的眼尾,勾起一抹桃花般的娇艳,杏眼如丝,抬眸微笑之间弯成两只月牙,又添了几分娇憨。 娇憨之外,又多了几分让风坞陌生的狠厉。 相比较凰羽的衣着,风坞的可以算是华贵至极。就算她是贵妃,也不能在第一次请安的时候穿的比皇后还好。宫里的妃子就好比外头人家的妾室,皇后娘娘才是正妻,现在妾室比正妻穿的还好,站的比正妻还高,这不是不守规矩还能是什么? 风坞不傻,自然想得到这一点,但她不能向凰羽低头,她要借助她和凰羽的主仆情意,给阿拉阿柔姐妹一个下马威。 凰羽一向是好拿捏的,没想到今天这么不给面子,着实把风坞的计划打乱了。 但是她不能承认自己错了,承认了就会给那两个妖精看笑话,所以她只能接着把装傻充愣贯彻到底。 “姐姐,你说什么?端雅没太听清楚。端雅昨天刚封妃,想着虽然姐姐不让敬茶请安,但还是要来看看姐姐的,没料到会打扰姐姐睡觉,妹妹该罚” 这下把自己对凰羽大不敬的罪名安放到吵醒皇后的罪名上,防水可不是一点两点。 风坞给了凰羽台阶下,凰羽却没有顺着走下去。 老子今天就不想顺着你的道道走。 凰羽挑了挑眉,嘴角一勾,说道:“你确实该罚,不仅吵我睡觉,而且目无长尊,风坞,这个位置是你该站的吗?看什么看?等皇上来给你解围吗?就算皇上来了,我相信他也不会容忍你这样目无长尊。到底是你是皇后还是我是皇后?怎么?想谋权篡位吗?不想的话还不快点滚下来!” 众人被凰羽的戾气吓得一哆嗦,风坞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戳到自己脸上。她要是再不下去就坐实了谋权篡位的罪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风坞连忙提起裙摆小跑下来,跪在凰羽面前,膝盖磕地的声音甚是清脆决绝,凰羽听着都疼。但是她今天好像不太想放过她。 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起床气。 凰羽这样想着。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从前的起床气都没有这么大,她不想承认,她吃醋了。 一下子来了三个女人,她心里有些酸。 就算她一直排斥封淇奥对她的好,但他的那些话,她也是听得见的。就像一个人一直给她心理暗示,我有多爱你。她的心也是肉做的,肯定会受一些影响。 一个刚刚还说着多爱她的男人,转眼就娶了三个女人,这放谁谁不生气。 但是风坞是她推给他的…… 啊啊啊啊啊啊!!! 凰羽现在很烦,也不知道烦什么,就是很烦,就想找个人撒撒气。 这不,眼前又有三个。 风坞在凰羽脚下哭的痛心疾首,脸上的金粉胭脂混合在一起,像一个唱戏的小丑。 也不知道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看的凰羽很是好奇。 从前风坞在她面前哭的时候,她会觉得心疼,但是今天,她感觉哭的很假,很让人恶心。 就像那一个词说的,白莲花。大概就是风坞这样的。 风坞拽着凰羽的裙子,匍匐在她的脚下,看样子是很认真的认错。如果是个男人看到了这幅场景,肯定会心疼。很不好意思,凰羽是女人。 凰羽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她害怕风坞的眼泪弄脏了自己的裙摆。 不看地上的女子,她抬脚走到主坐上坐下,端起小脆呈上来的茶吹了吹茶叶。 阿拉看准形式,拉着妹妹上前给还有敬茶。 “皇后娘娘万安,臣妾来早,吵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很尊敬守规矩的样子,让凰羽的气稍稍消了消。但也没接过她们俩的茶。 “刚才怎么回事?”,凰羽抬眸看着姐妹俩,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阿拉憋了一肚子气,正想告状,却被妹妹拦了下来。 阿柔笑着说:“娘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妾和贵妃娘娘有几句口舌之争罢了” 不经意的侧侧脸,白皙的脖颈竟有几道抓痕。 显然是想让凰羽看到的。 “脖子怎么回事?”,凰羽问道。 “没事,是臣妾不小心蹭……” “你闭嘴!什么叫不小心蹭的!明明是那只畜生抓的!”,阿拉截住妹妹的话说道。“娘娘,请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贵妃故意放猫抓人,险些抓了妹妹的脸” 后宫中的女人一比母家,二比容貌,脸对于她们来说是争宠的必备武器。 “娘娘,那只是一只畜生,臣妾怎么可能故意让它抓谁啊,是媚妃血口喷人!”,风坞面露狠戾,指着阿拉破口大骂。 “那只猫是你的,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而且你怎么不可能命令它抓人?在胡族就有专门训练蝎子的训蝎师,也一定会有专门训练猫的训猫师!”,阿拉反驳道。 “谁像你们胡族那种歪门邪道,你自己心怀鬼胎,还污蔑到我身上!来人,给我张嘴!” “我看谁敢,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妃子!” 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歪歪的让人头疼。 凰羽也听清楚的事情的缘由,揉揉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 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是她最不愿参与的。 皇后娘娘没开口,谁敢长嘴?宫女台阶都看着凰羽的脸色行事。偏偏有几个不懂事的,听到风坞的吩咐就朝着阿拉走去,在上台阶的时候被凰羽一记刀眼瞪了回去。 “我这个皇后就是个摆设么?” 凰羽接过阿柔手中的茶,斯文条理的吹了吹,小抿一口。 不过说实话,她还真是个摆设。 凰羽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 但很不好意思,即使每个人心里都瞧不起她,也不敢说什么。 气氛瞬间凝固,风坞这样的人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凰羽今天性情大变,若不是想起了什么? “风坞目无尊长,纵使畜生抓伤妃子,长嘴三十,现在就办!”,凰羽眼角含笑,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狠绝。 刚刚册封第一天就被皇后当众打脸,这个耻辱可是要挂一辈子,她会成为整个皇宫的笑柄。以后还能怎么驯服奴才?还这么立足? 凰羽这个傻的,真是一点脸也不给她! 风坞低下头,眼里闪出狠戾的光,手帕被搅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这……皇后娘娘,求您饶了贵妃娘娘,她这是初犯,求您饶了她这一次”,风坞身边的持扇大宫女连忙跪下给主子求情。 “哦?不应该是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吗?俗话说,天子犯错与庶民同,怎么到这里就可以饶恕了?罪一次错次次错,当主子的不给下人做个榜样,下人不有样学样吗?”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09、来老子宫里闹事?,网址: 110、心之所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听着凰羽一连三问,风坞的脸色渐渐白了下去。 今天这顿掌嘴不是能轻易逃脱的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风坞就算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忍着。 几个寒冰阁的宫女走过来拉起风坞,风坞的大宫女在一旁哭着喊着被人也拉住。 “谁要是再敢求情,就一起受罚吧”,不大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大宫女连忙闭上了嘴,跪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主子被掌嘴。 打风坞的宫女是个老嬷嬷,在宫里呆的久了,自然知道怎么打的疼又不显露出来。 老嬷嬷捋起自己的衣袖,对着眼神狠毒的贵妃作了一个揖。 “啪!”,一巴掌下去。 “啊!”,风坞痛呼一声,感觉自己眼睛都快冒金星了。 这个老太婆下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 一道深红色的指痕在她已经白嫩的脸庞上隆起。 “啪!”又是狠狠地一下,又五条指痕在略微向下的地方浮现。 风坞忍住了痛呼,狠狠地瞪着满脸褶皱的老嬷嬷,想着过几天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她。 老嬷嬷旁边的宫女报数:“两下”。 两下下去,风坞感觉到了自己的脸红的发烫,还在慢慢鼓起。嘴里涌出了丝丝甜腻的血腥味。 这还只是两巴掌,三十掌,她的脸也不能要了。 接着,老嬷嬷又抬起手臂,衣袖的风声吹过,风坞闭上了眼睛。 “啊!哎呦……”,重物落地的声音,老嬷嬷被人一脚踹翻在地上,忍着痛连忙爬起来给眼前的男主请安。 风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落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衣衫上的龙涎香昭示着她得救了。 能熏龙涎香的除了封淇奥,还能有谁? 风坞悄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就是她的夫君啊。 是的,在刚才争吵的时候,她派另一个大宫女偷偷去请了皇上。她要赌一把,赌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现在,她赌赢了。 “皇上吉祥” 宫女太监跪倒了一片。 封淇奥来的就像一阵风,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起了风坞,站在大殿里怒视着凰羽。 他应该刚下朝,龙袍还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过来了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锦绣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看不清花纹,足蹬金色面锦靴,通身显示着高贵。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现在又夹杂了很强的戾气。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冷气。他的五官在这混合的气质面前便成了其次。 整个封国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帝王生的俊美无俦,完美好似天人。但帝王常年居住宫中,只有少数人见过他的样貌,就算宫女太监这样身在宫中的人,因为身份低微,也不容易见到帝王。 封淇奥就这样一身朝服丰神俊朗的站在众人面前,不少花痴的宫女差点没晕过去。 封淇奥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尖锐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魅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他刚下朝就被一个宫女叫住,他见过她几面,风坞经常派她来给他送汤茶糕点。一般都是在养心殿等他下朝再送来的,从来没有这么急急忙忙就来金銮殿找他。 宫女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的说了寒冰阁发生的事。 她说,媚妃和灵妃仗着有皇后娘娘撑腰,欺辱贵妃娘娘。污蔑贵妃娘娘指使猫抓人。 她说,皇后娘娘帮着媚妃和灵妃,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打死她们娘娘。 她还说,皇后娘娘一开始就要给她们娘娘下马威。 封淇奥刚开始还有些不信,凰羽不太喜欢这些勾心斗角,这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她一般是不屑于去做。再说人能指使猫故意伤人,这件事让谁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凰羽不是能轻易听人蛊惑的人,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惩罚风坞,这是不是说明……说明她吃醋了? 封淇奥暗暗想着,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开心,他要让凰羽那个丫头自己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阿拉的方法果然有效,就是不能对女人太好,好的让她们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应该的。适当的晾晾她,等她发现了自己的心之后,再回去哄哄,会事半功倍。 封淇奥一路差点哼起小曲,碍于要装一装,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些。 “凰羽,你做什么?风坞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同意,我看谁敢打她!”,封淇奥凤眼微眯,直视着主坐上的女人。 这一句话在平时听来没什么,当做从前,凰羽会想,你的女人关老子什么事,老子爱打就打。但是今天,这句话却让她的心猛的一震。 面前的男子和梦里的男子一模一样,但也不一样。 在梦里,他是温柔的。而现在,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 凰羽不敢看他,底下眼眸掩盖心里的慌张,拿着茶杯小酌一口。 后慢慢悠悠说道。 “风坞指使畜生伤人,灵妃脖子上便是证据。本宫只是按规矩办事,管理管理后宫的事宜,怎么?皇上对本宫的惩罚有意见?” 几天不见,这小丫头倒是口齿伶俐了许多。她好像瘦了,原本肉乎乎的鹅蛋脸有些尖,得多让人送些补品来。 封淇奥在心底暗想着。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惩罚,别人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格杀勿论!” 风坞抓着封淇奥的衣裳,心脏怦怦直跳。脸颊上的红色除了刚才打的,还浮现出一丝红晕。 “哼!”,封淇奥瞪了凰羽一眼,抱着风坞转身离开。 凰羽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已经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呵,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说着要给她一生一世宠爱的男人。 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她有些看不清茶杯里的茶叶。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鬼,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品!她不能动情,“哥哥”也给她说过,不能动情。 凰羽深吸一口气,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阿拉阿柔在一旁看着皇上和皇后争吵,眼观鼻鼻观心,全然把自己当成一副背景。 凰羽放下茶杯,起身伸了伸懒腰,对背景姐妹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们俩也回去吧,给阿柔上上药,夏天天热,被感染了。” “是” 凰羽看着她们俩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涩。 她们要是再不回去,她怕自己还会迁怒于她们。 这个小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算算日子,应该是亲戚快要来了。凰羽这才恍然大悟,找到了小情绪的来源,心里也找到了烦躁的理由,顿时感觉好受多了。 白天相安无事,凰羽在寒冰阁里吃了睡,睡了吃,晚上感觉甚是无聊,也没有什么睡意,于是拉着小脆带着小竹篮往阁外跑。 夏天快要过去,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这时候宫里肯定也有很多果子没人摘,出去逛逛找点乐趣。 两人想小偷一样,躲开皇宫里的侍卫,专门挑小路走。 虽然走大路也无所谓,但是凰羽这是出来玩的,她不想一个一个亮出皇后腰牌,一个一个解释自己为什么出宫,还要规规矩矩的走莲花女步,那样多麻烦,还不如绕开那些侍卫。 小脆一开始走小路有些害怕,凰羽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带路,时不时的给她摘一两朵牵牛花戴在头上,萤火虫星星点灯,也渐渐打消了小脆的空间。 两人穿过花廊,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睡莲湖。 睡莲的开花时间很是奇特。每天上午随着太阳升起,睡莲慢慢醒来,渐渐抬起头,迎接着太阳,慢慢绽放,到中午时分,开放出艳丽的花朵,傍晚,随着暮色渐渐降临,在一片夜幕掩映下,它就合拢花瓣进入梦乡。因此而得名---睡莲。 现在展现在她们面前的睡莲正是闭合状态。睡莲的花和叶多半浮在水面上,或是伸出但近于水面,当涟漪微动,它似一尘不染的美人睡卧在碧波之上,神色安详,态若含笑。 凰羽喊着小脆脱鞋采摘睡莲,小脆有些害怕,死活不敢下水。凰羽叹了一口气,自己脱下鞋袜。 “娘娘,这样不合规矩”,小脆小声劝着凰羽。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不合规矩了?”,凰羽不理会小脆的苦口婆心,把鞋袜放在一边让小脆看着。 她的脚趾修长,脚背晶莹如玉,也许是夜晚那道淡银色的光圈的映衬,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每个趾甲都带着淡淡粉色,莹润悦目。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0、心之所想,网址: 111、心神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生的好看,连脚也好看。 小脆最为一个女子看到这双脚的时候都有些羡慕。 封国还不是很开放的一个国家,虽然消除了女子缠足的旧俗,但男女大防还是有的。脚乃夫君才能看见的地方,就算是最炎热的夏天,女子整体都是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长脸,手都很少露出来,更别说这样一双脚被人看见会发生什么。 小脆连忙把鞋袜放到一旁的草丛里,看看四周,确保没有人看见。又蹲下身子躲在草丛里,一面自己这么显眼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难免不会过来寻问一番。 凰羽将裤管微微卷起,露出同样一小截晶莹悦目的小腿,毫不犹豫的踏在泥水之中,向着最近的一株睡莲走去。 “哗啦,哗啦……”,深一脚浅一脚的迈向睡莲,水中的金鱼时不时亲吻她的小腿,痒的她想笑,回头看看小脆拿紧张的眼神,凰羽才把笑意憋回去。 伸出手臂小心翼翼躲过睡莲在水下的的尖刺,一折,闭合的睡莲就拿到了手里。 不远处还有一株心里是蓝色的睡莲,被层层荷叶遮住,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蓝光,凰羽好奇,又把裤管往上卷卷走了过去。 小脆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忙站起来,把双手放在嘴边小声喊道:“娘娘!娘娘您不能再往里了,里面水深!危险啊!” 凰羽回头冲着她点点,微笑回答道:“没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凰羽掀开层层荷叶,躲过荷叶上的尖刺,身形渐渐隐藏在荷叶的阴影之中。 小脆看不清凰羽,心里很是着急,在岸边团团转,又不敢下水,只能等着。 小脆在心里暗想,皇后娘娘这次回来,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出来,必须要走大路带侍卫,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还不得要了她的小命啊!别说是小命,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啊! 在水里高兴采莲花的女子没有想到岸上的小丫头想的这么多,四周是安安静静的睡莲,荷叶荷花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让凰羽今天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回去一定要让小脆做莲花酥吃,凰羽如是想着。 水已经快要接近大腿,那朵蓝色的睡莲距离她还有几丈院。突然,一阵流动的水声传来。凰羽赶紧停下来,躲到荷叶后面。 只见一男子涉水而立,站在舟头拢着几朵睡莲。 刚才的水声就是这舟发出来的。 再看他怀里的睡莲,粉色,黄色,绯色……应有尽有,却没有蓝色。 看来他来的时间比她早。 他身穿绯色衣衫,漆黑的头发,琉璃色的眼睛,凰羽小小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仿佛有种错觉,这个人如果就这么静默的,在极细的河光中,便可能凝结成一尊温润的玉雕。 是封淇奥。 月上柳梢头,人清如玉,刻意瞧时不见光,泽在无光处。 那人白丝如瀑,长发婉转,修眉凤目,含着温柔对手中的莲华展颜微笑。 笑的那么温柔。 他似乎也发现了脚下的蓝色睡莲,拢起衣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折,睡莲就到了他手里。 睡莲被人抢了去,凰羽心里却没有丝毫怒气。 反而,有点欢喜。 他凝然独立,嘴角一抹低笑,眼底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的寂寞和陌上花开的孤单。 绯色衣袖滑下手腕,露出腕上一根细细的金色龙爪盘扣锁链,几颗萤石嵌在龙目和龙身上,万般蜿蜒妖娆。 皎洁月光下,湖色荷花前,一切一切归于寂静,凰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褪去苍白,整个湖面上唯独他一人。 她的心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跳跃着,她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却有些胆怯。 她怕她破坏了这场秋月,也害怕再次让他厌恶他。 这明明是个上午刚当众怼了她,还当着她的面抱走了另一个女人,的人,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凰羽一想到这里,刚才的仰慕全部烟消云散。 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要被他的容貌所迷惑,封淇奥就是一个渣到不能再渣的渣男! 被他发现了又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凰羽小心翼翼的躲到荷叶后面,等着舟上的男人离开。 封淇奥转过身去,背对着凰羽看不清面容,但身姿极为优美,发如染墨,垂在夜色风中。 他好不容易闲情逸致出来玩一趟,自然不想这么早回养心殿。于是将怀里的睡莲放到船舱外面,躬身走进船舱。 身上笼着绯色深浅不一的轻纱长长的袖弥漫开来,仿佛安静极了的雾,他坐在狭小的舱室中,垂眸看着手里的书卷。在豆大的烛光下,他的侧颜美得像一幅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凰羽的脑海中突然涌出这样一句诗。 什么玩意人如玉,凰羽,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人,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整天瞎想些什么! 凰羽又摇摇头,暗叹了一声。 花痴伤不起啊…… 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皇上今晚在莲湖散心,命一众侍卫不得靠近。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阿拉抱着古筝,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妹妹躲过皇家禁军,偷偷摸摸赶到莲湖,正巧看到了湖边上的一只带着暖黄色烛光的小舟。 那绯色俊雅的身影,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阿拉连忙把妹妹拉到一旁的草丛中,将她身上的披风拿下来,告诫她一会要好好跳,一定要吸引住皇上的眼球。 阿柔似乎不太愿意,对自己亲姐姐的嘱咐带搭不理。 阿拉有些生气,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呵斥道:“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吗?你还想回家吗?!” 阿柔被姐姐这样呵斥,泪眼朦胧的反驳道:“我想回家,但是我不想委身于一个不熟悉的男人,我喜欢胡昊,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拉看看周围,将声音降低几个度,对妹妹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回去就能嫁给胡昊了啊,我们杀了这狗皇帝,任务完成了,早点回去,不就能早点成为他的妻子了吗?我知道你不甘心脏了自己,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 阿柔撅起嘴巴,一脸委屈的小小声说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去跳?你跳的比我好看,更能吸引他” “因为你像凰羽。不只是外貌像,性子更像。你没看见中秋夜宴那晚皇上看你的眼神吗?” 阿拉看着这样不听话的小妹妹,心里也是酸涩的很,谁愿意把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往外推?如果可以,她还真愿意代替她去,但是不可以啊。 皇上心里最在乎的是谁,别人看不出来,她这个情场老手还看不出来吗?就算遮掩的再好,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今天上午在寒冰阁,皇上一脸气愤,但眼神里却充满笑意和思念,只是凰羽低着头没有发现罢了。 阿柔听到姐姐这样说,知道再反驳也没有什么用,于是用手摸了一把眼泪,按照姐姐的吩咐去做。 这一切发生在昏暗隐蔽的草丛中,阿拉阿柔姐妹怎么也不会想到草丛那边还有一个人。 小脆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凰羽的鞋袜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即使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这两个妃子,是要谋划杀了皇上啊! 阿柔沿着河岸走回去,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如同下凡的仙子。 一株老柳树下,随着秋风轻巧摇荡着泛黄的柔软枝条,柳条上缀满了冰凌,月色下影舞荧光,错落成幽昧一线。 阿柔站在树下,素手颤指,长发随风,做孔雀屏舞。 她好像一个秋风中的精灵,一个跳转,一个回眸,都挽起柔美风姿,那一叶身姿仿佛雪中飘飞的弱柳,秋水依依。 月光透过树枝映在阿柔身上,将她的面容映的倾国倾城。 画着彼岸花的眉心间带着忧愁,又不似忧愁,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又夹杂了一丝冷笑,魅惑众生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又犹如绝望,齐腰的长发随意的用白丝带扎着,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白纱衣随风飘动,这一身的白及她优美的舞姿加上月的照耀使这女子仿若一个仙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样神秘,那样纯洁,让人不想去打扰,也不想去玷污。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封淇奥早就发现了一旁草丛中的窸窸窣窣声,脚步沉重,衣衫划在草叶上的声音轻柔,来人不是有武功的,而且是一个女子。 封淇奥今天心情好,没有立刻把她揪出来,勾起嘴角等着这个女子自己现身。 等来的的确是一个女子,更确切的说,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月色朦胧,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那身段像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 一首荡人心魄的古筝声从杨树后面轻扬而起,阿柔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粉色花瓣从树上飘落,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杨树不会开出这样的花,这花瓣是故意放上去的。 花瓣在遇到阿柔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旋转,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美目流盼,蓝色的眸子在月光和湖水的映照下发出绿色的光芒,看的封淇奥呼吸一滞,没喝酒便醉了心神。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1、心神乱,网址: 112、物不是,人亦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此时筝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白袖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袖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白袖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少女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封淇奥屏住了呼吸,害怕自己打扰了她。 他眼前只有她舞动的身影,她一个转身,仰面,花瓣落在她面上的肌肤,化成水珠,灵灵滴落。 “凰羽……” 封淇奥痴痴地看着那道倩影,不敢打破这宁静。 他想起了未成亲之前,凰羽在太极殿舞的已去碧落弦歌舞。 同样的月光,同样的白衣。 让他一瞬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这样的舞,让同为女子的凰羽也惊艳无比。 她抬头看看小舟上痴痴观看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心不仅感到愧疚。人家多才多艺,她什么也不会,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一舞终毕,花瓣飘飘扬扬落在少女身上,她低着头,手指比成一个孔雀形状,裙摆铺开,像一只洁色的孔雀开屏。 不知不觉中,封淇奥已经用内力催动小舟划向岸边。凰羽也趁着小舟流水的声音,一深一浅的走到岸边,尽管已经很是小心,但还是被脚下的藕节绊了一下。 一个猛扑,双臂张开,十指按到稠糊糊的湖泥里,怀中的睡莲全部掉在了淤泥里,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凰羽怔怔的看着那些花,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打开了闸门。 小舟还在行着,应该没有被发现。 小脆见状,连忙把凰羽扶起来,想要捡泥里面的荷花时,却被凰羽一把揽住。 “算了,不要了……都脏了”,凰羽却低着头憋憋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因为脏了,她只是突然……不想要了。 小脆听出了凰羽语气中的不高兴,以为她是因为睡莲脏了而闹小脾气,一边捡着一边说道:“娘娘辛辛苦苦采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这水里的东西不沾水,回去洗洗还是和从前一样” 凰羽也不管她,径直往河岸走,坐在草地上胡乱用袜子擦净了脚,把脏了的袜子揣到怀里,直接穿了鞋子。 “小脆,走了,别捡了” “娘娘,等等我,还差最后一个” 小脆捡完连忙跟上,却在走了十几丈之后与没有预兆转身的凰羽碰了个满怀,怀中的睡莲泥巴都沾到了凰羽的白衣上。 “哎呦”,小脆揉着自己的脑袋,不忘给凰羽看了看下巴。 凰羽疼的呲牙咧嘴,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上的泥巴,终于撇嘴哭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别哭啊,小脆错了,小脆不该走这么快,我回去给您洗干净好不好,不不不,重新给您做一套好不好”,小脆手忙脚乱的给凰羽擦眼泪,因为手上有泥巴,眼泪没擦完,直接把凰羽白净的小脸擦成了一个大花脸。 “……去他的狗屁白衣服,本宫不要白衣服,本宫这辈子也不穿白衣服了……呜呜呜……” 凰羽一甩衣袖,打掉小脆的手,就在小脆以为她要发脾气的时候,凰羽突然抱住了她。 小脆怀里的睡莲直接夹在了两人中间,这下,这身白衣是彻底洗不出来了。 “呜呜呜……疼……本宫疼……” 本宫……心疼…… 刚醒来的凰羽虽然有些痴傻,行为像小孩子,但也没有这样哭过。小脆感到奇怪,猜测是不是她在水里见到了什么。 小脆拍了拍凰羽的背,小声安慰道:“娘娘乖,一会就好不疼了,小脆回去给您做甜甜的莲花羹好不好” “本宫不要什么破莲花,本宫这辈子也不想看见莲花!” 一瞬间,小脆突然想到了那一对奇怪的阿拉阿柔姐妹,以及皇上在此处散心的话,心中一个不确定的想法浮现。 莫不是……娘娘吃醋了? 这么晚才想到是有原因的,凰羽一直对皇上表现出来的都是厌恶,排斥。 为了躲避恩宠,甚至把身边的大宫女风坞推给皇上做妃子,阿拉阿柔姐妹晋封她也没说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好像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很开心有三个姐妹陪她一起玩。 刚才灵妃一舞,她也模模糊糊看了一点,想着凰羽那个位置看的更清楚,娘娘一定是感觉自己技不如人,然后吃醋,自卑,最后生气。 小脆心中窃喜,皇上终于得偿所愿了,但也不敢轻易问出口,想着慢慢引导凰羽发现自己的内心。 凰羽哭了一会,放开小脆,揉着眼睛打了个哭嗝。 “我们回去吧”,凰羽拉着小脆的衣袖说道。 “娘娘,奴婢这才想起来。刚才在草丛下听人说皇上来湖边散心,这周围定有很多侍卫守着,咱们也出不去,这里也没有什么遮挡物,不如先退回去,等到皇上走了,我们再回去” 凰羽原本的反应就是拒绝,就算被侍卫发现了,亮出腰牌就可以出去。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给她说着,她不想走,她想回去看看封淇奥会怎样做。 两人走回去,蹲在原来的草丛下面,阿拉抱着古筝从不草丛边经过,嘴角带着笑意,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家妹妹,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凰羽和小脆屏气凝神,正听到封淇奥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跳的很好看,是从哪里学的?” 阿柔似有些赧然,低低道:“胡族贵族女子从小会被教习孔雀舞,长大之后只能跳给自己心爱的人看,意喻祝愿夫君风华绝代,与女子白头偕老。孔雀舞本应该是成亲的时候跳,封国没有这个习俗,所以就搁置了。臣妾斗胆,打扰了皇上的雅兴,为皇上一舞,皇上莫要怪罪。” 一段话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终于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阿柔在心里默默呼出一口气。 封淇奥上前去将阿柔从花瓣里扶起,少许花瓣落在长发上,随着动作飘落下来。 一双清冷的眸子就柔柔看了过来,里面带着浓厚的情意,看得封淇奥心口一烫。 她穿着曳地白色宫装,一身金锦刺绣潋滟精致。 珠翠点缀的罗云鬓,额角垂下一颗镂空的象牙色东珠,端的十分好看。 月光将她袖口的繁花落尽的合欢花映清晰婉转,长发随意挽了素色缺月簪子,淡烟流水画屏幽,生生一种艳枝春透的倾国色泽。 封淇奥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唤道:“凰羽。” “……皇上……我是……”,一想到姐姐的话,阿柔把剩下的字咽下在了肚子里。 他在她耳边轻叹一声,一下下,轻轻吻上了她的眉、她的眼。 她还微长着嘴想要说什么,他再叹一声,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此刻夜凉如水,秋风送香,唇齿一点点深入,阿柔也揽上了他的脖颈。 他的吻如春风一般温暖,她气息渐急,觉自己就要融化为一波秋水,忍不住叮咛了一声。 封淇奥也觉呼吸不畅,双手紧紧环抱着她。 她唇齿吐香,久违的柔软触感让他一瞬间忘记了怀里的人是谁。 听到她的这声叮咛,更是脑中一轰,猛然用力将她抱紧,呼吸渐急。 那边草丛里的凰羽却是心痛如绞,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眼睛却是一刻不离看着老杨树下相拥亲吻的男女。 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感觉心里难受,好像哪里缺了一块。 “娘娘……” 小脆看着如此痛苦的凰羽,有些后悔带她回来。 封淇奥悚然清醒,喘着气将她放开。 他将阿柔的脑袋捂在自己胸前,月色下,她面颊如染桃红。 封淇奥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座破落小院。 月光显得格外的皎洁,白雪弱柳如在灯火中。这破落小院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满被泠泠月光罩着了。 这座小院子是他闲来无事搭建来的。以前在九王府的时候,凰羽院子里就有一处荷花池,她也十分喜爱荷花。等她醒的那五年里,他无事的时候就来这里静坐,随手砍了几颗树木建了这个小院子。还在里面种了一些绿油油的大白菜种子,旁边栽了一颗小杨树。 如今凰羽醒了,他也没再管过这个小院子,白菜长大了,没人摘,烂在了地里。 小杨树长高了,他再也碰不到杨树的最顶端。 原来,物不是,人亦非。 阿柔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早已不知身在何方,腰间被他揽起,风生在耳边吹过。 “吱呀——” 沉重的木门声响起,屋子里传来发霉的味道,霉味中夹杂着丝丝檀香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2、物不是,人亦非,网址: 113、心乱如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和外面看见的不一样,里面的家具虽然看起来陈旧,但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封淇奥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没再看,嘴里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已经枯萎的水晶球儿的白菊,大大的花枝可以看出白菊绽放时候的美丽。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窗下是一个雕花卧榻,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阿柔双手环着封淇奥的脖颈,只顾着观察他后面的家具摆设,当被放下的时候还微微吓了一跳。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下是一床宝蓝色锦被,侧旁还有一床浅蓝色锦被过身,宝蓝色锦被相对较旧,看床数应该是两个人的被子,看颜色却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夫妻还是兄弟。 一架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若说破败,屋里的家具样样都是精品,看得出是主人用心居住在这里,不知为什么被抛弃了许久时间。 看到他抱着她进了小院子,凰羽隐隐约约知道他们会去做什么,也知道最好不要打扰。不止是因为不想打扰他们,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心疼。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刚才的画面。 不远处,杨树下一弯舞姿轻灵,而莲池岸边,说会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怔然呆立,惊艳的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都懂,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当小脆在后面扯扯她的衣袖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受控制的走向小院子。 “娘娘,我们回去吧”,小脆小声在凰羽耳边说道。 皇上虽然喜欢皇后娘娘,但是再喜欢,也不一定能容忍这时候被打断。 再说万一被发现了,受罚一定是她这个做宫女的啊! 小脆想挤出几滴眼泪,奈何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烦心事,连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流。 凰羽摇摇头,扯着小脆的手循循善诱道:“你不好奇皇宫里竟有一处破败的原子吗?你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你想,这么大的皇宫,处处华丽精致无比,唯有这一处像山间野景,皇上还爱惜的紧,里面说不定藏了什么美人也不好说。” 小脆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好奇,不想知道。小命要紧。 凰羽瞪了她一眼,撅着嘴道:“胆小鬼,你不去我自己去” 这小丫头软硬不吃,只能用激将法了。 小脆还是死命拉着凰羽,不敢让她过去。 “娘娘,万一被发现,咱俩就完了啊……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弟弟,我还不想死啊……” “你娘七十七岁有的你弟弟?” 小脆:…… “不被发现就好了,你要是再拉着我,我就喊人了,我是个傻的,怪罪下来,反正是你看主不利”,凰羽威胁道,作势长嘴要喊人。 她这心里像针扎的一样,不过去看一眼,她怕自己这几晚都睡不好觉。 “哎哎哎!”,小脆一把捂住凰羽的嘴,一双黑眼珠转来转去,最后只好答应凰羽可以过去,看一眼就就回去。 凰羽欣然答应。 主仆二人踩着天然的草垫慢慢走进院子,草垫松软,消散了两人的脚步声。 两人猫在窗下先等了一会,等到封淇奥经过窗台,檀香木床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她才探出头往里看去。 凰羽自己没有发觉出来,一旁的小脆看的清清楚楚,当时凰羽脸上的表情,活像一个妻子在青楼捉奸。 皇后娘娘看无所谓,她一个当宫女的自然不能看主子做这种事。偷窥可是要杀头的。 小脆躲得远远的,无论凰羽怎样给她使手势都不肯过来,小脆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蹲在角落里捡起地上的一朵小花,看着凰羽蹲趴在窗棂前。 皇上知道皇后娘娘为他吃醋一定会很开心,但是知道自己被皇后娘娘捉奸一定会不开心的,小脆揪着一朵小花不知道该不该给皇上说今天晚上的事。 凰羽没有闲心思管她,一颗心系在屋里人身上,偏偏还不想承认。 她缩着腿,透过落满尘土的窗棂看去,被屋子里的场景惊的待在原地。 不是什么吓人的场面,反而很美好。男子宽广的身影背对着凰羽站在床边,在凰羽的角度,看见他正深情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阿柔的身影在他的影子里,显得十分娇弱,让人怜惜。 封淇奥看着那架古琴,好像在沉思什么,没有了之后的动作。 阿柔想起姐姐的嘱托,一咬牙,素手拽着封淇奥的领口,将他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心里却是有一点希望他可以离开。 她面上神情娇憨明媚,封淇奥心中一荡,便顺着力道吻了下去,嘴唇触碰,阿柔“唔”了一声,无力的倚靠在他的怀中。 凰羽连忙闭上眼睛,用手紧紧捂住,尽管心里疼的厉害,好像整个心都搅在一起,却还是不自觉的留出一条缝隙,想看一眼。 就看一眼。 看了又会怎么样?让自己难受,让自己呼吸不过来? 心里的黑色小人跑出来嘲笑道。 凰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可怜的单相思。 不,我没有单相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是吗? 是吗…… 好奇为什么心里会痛?如果没有感情,你难受个什么劲!凰羽你醒醒,他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品! 万一……万一我不是替代品呢?万一我就是他的妻子呢? 心里的话总算问了出来,有一丝希望,她万一不是替代品呢?那个孩子的母亲,躺在没有空气的寒冰阁中的女子,万一真的是她呢? 虽然……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黑色小人反驳道:就算那个女子是你又怎么样?你看他会遵守一生一世的承诺吗?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况且他还是帝王,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专一的人,凰羽,你醒醒! 心里乱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心累…… 阿柔不敢睁开双眼,她害怕眼底的清明会泄露她真实的情绪。 封淇奥喘着气拉开她,她也有些喘息,将头埋入他的颈弯,低低唤道:“淇奥——” 她的脖子沁出细细的汗珠,偏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封淇奥有一瞬不能思考,再度吻下娇若花瓣的嘴唇。 黑暗中没有看清楚,一低头,他的嘴唇磕上了她的,一股甜腻的血腥味充满口腔,上嘴唇有些痛,看来是磕破了。 阿柔轻“嗯”一声,并报复性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下唇微痛,封淇奥恢复了几分清醒,他身躯僵住,暗咬了一下舌尖,才有力气向旁挪开了些。 窗外月光白亮。 帷幔是轻纱,红影绰绰。此等风光,一派旖旎。 凰羽再也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抓起小脆的袖子就猫了出去。 走到院子外面时,早已泪流满面。 主仆二人沿着河岸走回去,凰羽终于控制不住,蹲在原地狠狠哭了起来。 哭中有不甘,有孤独,有愤懑…… 小脆蹲下来安慰她,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哪一个女子看到自己的夫君这样,都会控制不住心里的酸痛。 凰羽蹲在莲池旁的灌木丛后,遥望着刚刚奔下来的小院子,遥听着这院子屋檐上的风铃响起,风中,还隐约传来一丝女子的笑声…… 封淇奥慢慢将阿柔推开,又向外挪了些,半晌方低声道:“阿柔,我——” 他的声音似是因为压抑了太多东西,又干又涩,欲言又止。 黑暗中,阿柔匐于他身侧,平息了一下呼吸,轻声道:“淇奥——” 封淇奥默不作声,只是呼吸渐渐平静,阿柔再等一阵,内心纠结万分。 抬起头,又道:“淇奥——” 他的黑发垂在耳侧,衬得他的肌肤如玉,面容秀美无双,月光透过树梢洒在他的身上,一如中秋夜宴初见时那般清俊出尘,阿柔不由看得痴了。 绯衣如血,白色长发如海藻散落,侧脸轮廓温柔而美好,外面月光透进来,仿似给他镀上了一层光,那卷长的睫毛轻轻搭在脸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惊心之美,看得躺在床上的不由微微一怔。 阿柔待心跳不再如擂鼓一般,才坐了过来,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右手,仰望着他。 这个皇上,和她平常接触到的不一样。 她看见了他的软弱,亦看见了他的深情。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放弃来这里的目的,这样的男子,不应该生存在尔虞我诈的皇宫。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3、心乱如麻,网址: 114、装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中秋过后的月仍是这般明亮,将封淇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阿柔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封淇奥看了一会墙角的古琴,拳头紧紧握起,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浓烈的冷气从他的身上发出,阿柔止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半晌,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让侍卫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阿柔咬咬牙,面上一副娇弱状,拉着封淇奥的衣袖试着挽留道:“皇上,夜深露重,不如今天就歇在这里吧” 封淇奥不动声色的扯回袖子,清咳了两声,说道:“爱妃也知道夜深露重,这间小草屋是不能住人的,一会便有人来接你” 说罢,起身离开。 阿柔发现,皇上离开时的背影似乎有些颤抖。 大哭了那一场之后,凰羽便安静了许多,只拉着小脆的手回到寒冰阁,任凭小脆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换上睡衣,将暖壶放到她手心。 凰羽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床上,手脚冰凉的看着床脚的薄纱,似乎在神游太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么也没想。 她今天已经想的很多了,眼睛也酸涩的很,她想睡觉,只想睡觉。 小脆抚了抚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凰羽转过头,冲她笑了笑,而后钻进被子里,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 小脆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正想熄了灯退出去,却被凰羽喊住了。 “小脆,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小脆犹豫了一下。 皇上曾经给她说过,要看好皇后娘娘,如果皇后娘娘再有一丝出逃的心思,就要及时报告给他。 “小脆,我想家了” “小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有爹娘和哥哥,我的爹爹是左相,他很疼我,那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宫里,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有些抽泣的声音从被褥中传来,听的小脆心中一酸。 小脆又想起来,皇上给顾太医说过,要尽可能唤回皇后娘娘的神志和记忆,那她给娘娘讲一下封国的风土人情,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小脆重新点好灯,在脚榻上坐下。 雕花大床边有一条约莫三尺宽的脚榻,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本是给宫女伺候主子起夜用的休息之处,但皇后娘娘睡觉很浅,不喜欢外人在旁边守着,这条脚榻便干净得很,一直空着。 “封国山河万里,京城南面的月落山脉逶迤连绵,月落山脉南边便是玥国,北则有层峦叠嶂的祈山山系,与月落山脉遥相对峙,成为京城南北两道天然屏障。” “玥国?”,凰羽似乎对这个词语很敏感,转过身子对着小脆说道,“玥国,应该是个很美的国家吧” 在她的认知里,封国的皇后从没有去过玥国,即使是朝代更替,玥国太子玥温玉前来相助,也没有让任何一个铁骑进入过玥国境内。小脆好奇,问到:“娘娘想起了什么?” 凰羽摇摇头,回答道:“只是觉得名字很好听,也很熟悉。小脆,你还知道玥国的事情吗?你多说一点,我可能就想起来一点” 小脆默默在心里把凰羽的反应记着,过几天得给皇上回报一下。 “小脆也没有去过玥国,不过听说封国和玥国将凿开月落山脉,修建一座南北商业之路,象征着封玥两国和平共处” 凰羽点点头,“挺好” 小脆接着讲道:“在月落山脉与祈山山系之间,是大片沃野平原,乌水河蜿蜒千里,淌过这平原。京城便位于这沃野平原之上、乌水河畔,握水陆交通要枢,乃古今兵家争战必取之地。封国明盛帝立国之后,定都于此,并不断修建扩充,使之更加宏伟壮丽。 京城由皇城、内城、郭城三部分组成。内城和皇城位于京城北部,北依天险骊山,郭城则从东、西、南三面拱卫内城和皇城。 京城皇城自是皇宫及诸王居住之地,内城则为官宦贵族聚居之城,郭城是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布局不一。城内屋舍连绵,亭台楼阁,名胜古刹,说不尽的千古风流。 但最风流华贵的,还是要数封国的皇宫……” 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凰羽在小脆的“念经”中渐渐进入梦乡。 小脆是故意挑着凰羽不感兴趣的风土人情讲,既能满足凰羽的求知欲,又不超纲。 小脆给凰羽掖好被角,熄灭了灯,慢慢退了出去。 黑暗中,一双碧眸悠悠睁开,毫无睡意。 小脆是封淇奥派来监视她的。虽然小脆对她好的是没话说,但始终是封淇奥的人。她今天想从小脆嘴里套出来一点关于自己家里人的事,小脆却把话题带到整个封国的历史,明摆着是避开她的话。 自苏醒后,凰羽便装起了糊涂,让外人看起来她失去了记忆,而且只有小孩子的智商,这样才能放松他们对她的警惕。第六感告诉她,这里的人全部有事情瞒着她,而我一个都不可信。 但她也不是全是装的,至少记忆是真的没有了。而且那些眼泪,也真的是想家才哭的。 对小脆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只有孩童智商的话,她会不着痕迹地推了回去,至于她与“神仙”哥哥曾经说过话一节,她更是瞒了下来。 醒来之后,她游荡过皇宫,偶然发现自己还是个练家子,虽然没有真的和人过过招,但飞檐走壁的轻功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之前身体似乎受过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这几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好转,便动了溜走的心思。她也知道寒冰阁外肯定有人在监视自己,得找个机会探探皇宫的地形构造才行。 第二天一早,凰羽便找到了登高望远的借口。 在秋日早晨微微刺眼的阳光下,寝殿院子中高大的梧桐树被朝阳罩上一层若透明若浅白的薄薄暮霭,凰羽在暮霭中抬着头踱来踱去,从院门走到房门,又从房门踱到树下,浑身被雾气浸的有些潮湿都没有发觉到。 小脆端了水回来,发现凰羽起了个大早还有些不相信,再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树梢更是一脸懵逼。 不到卯时,皇后娘娘是不会睁开眼睛的,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小脆不知道,凰羽一夜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在想着用什么方法一探皇宫的地形,策划出逃跑计划。 小脆看了看正仰面望天、口中念念有辞的皇后娘娘,笑道:“娘娘,你这样走来走去不嫌累吗?” 只是娘娘没有再哭,比昨天好很多。 “嘘——”,凰羽在嘴边竖起食指,另一只手冲着小脆招了招。 小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配合着凰羽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顺着凰羽的手指,她看到了一窝长着黄嘴正嗷嗷待哺的小麻雀。 大概有五只小麻雀,在巢里细细叫着,精神极了,它们的嘴巴很短,但声音很响亮,小小的脑袋似乎只有一个大拇指那么大,小麻雀的身体由红灰两色构成,背部是偏咖啡色的灰,腹部到下颌都是肉色,尾巴上的羽毛细长,似乎有个小小的分叉,整个身体就像一个手掌那么大。 小麻雀小小的脑袋左顾右盼,用乌黑的眼睛察觉危险,显得十分警惕;嫩黄色的尖尖小嘴在模仿啄虫子的动作;头上有一撮灰色的羽毛,像戴着一顶灰色的小帽子,既保暖又漂亮。 大麻雀还没回来,这群小东西叫的实在让人心疼。从前都没有发现这颗树上竟有一窝麻雀,看模样是这几天才孵化出来的。 鸟巢不大,里面紧实,外圈蓬松,只有几个树枝在外面护着,还没有完全建造好,一不小心就可能漏下去。可能大麻雀也没想到能一次能孵化出这么多小东西,这才急急忙忙的找了树枝遮挡住。 “你看这边”,凰羽拽着小脆的衣袖,围着树转了半圈。 只见一只稍微大点的麻雀扭着肥胖的身子到了巢边,棕色的小尾巴上下不停地摆动。它的全身是棕色的,像一件棕色的外衣,灰黑的小爪子紧紧抓住鸟巢外围单薄的树枝,刚刚长出羽毛的翅膀扑棱扑棱,用力扒住,一双透亮灵活的眼睛惊慌失措,它的兄弟姐妹还在将它往外挤。 凰羽望着高高梧桐树上的那个鸟窝,眉间隐有担忧:“小鸟都饿的吱吱叫了,那大鸟还没飞回来,你看那只小鸟都快掉下来了,万一摔死了怎么办?” 小脆本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尤其是这种毛都没长齐的,捏在手里让人瘆得慌,更让她厌恶之余感到恶心。 她把水盆放在房门口的小凳上,手里拿着手巾给凰羽擦了擦脸,又伺候她擦了手,说着:“各自有各自的命数,它自己争不过别人,掉下来了也是天意,娘娘不用为一个畜生操心” 凰羽听着,在心里不禁撇撇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封淇奥那个冷血的人培养出来的,果然也是个冷血的。 小脆没想着凰羽能想这么多,帮她整理好衣袖之后笑着催促道:“娘娘别担心它了,您自己还没吃饭呢,小厨房好像做了娘娘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娘娘快去尝尝” 见凰羽仍盯着树上的麻雀看,小脆摇摇头,只道她贪玩好奇,端着盆转身去小厨房为凰羽端饭。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4、装傻,网址: 114、千万不要是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提气纵身,双臂急攀,双足劲点,借力上飘,向梧桐树顶攀去。 梧桐树在她的身形下微微摇晃,惊的小麻雀扑棱着小翅膀唧唧直叫。 鸟叫声引来了打扫的宫女太监。凰羽喜静,寒冰阁的宫女太监就那么几个,幸而没有大呼小叫。 值班的宫女没见过这么凶猛的娘娘,看到这一幕连忙去小厨房喊小脆。 “小脆姐姐,皇后娘娘爬树啦,你快去看看吧!” 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小脆惊的篮子里的枣糕都掉在了地上,一阵风跑去梧桐树。 凰羽将体内真气运到极致,虽是大病初愈,轻功只恢复了不到一半,竟也让她一气攀到了最低的枝桠处。她坐于枝桠间,得意地向树下的奔跑过来的小脆挥了挥手。 她有武功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来给她医治的太医这么多,封淇奥肯定知道她体内有内力,不然也不会让这么多侍卫轮班守着她。 “娘娘,您怎么爬这么高啊,小心摔着,奴婢给您找梯子,您坐在那里别动,千万别动啊”,小脆从下面喊着,一边吩咐宫人去找梯子。 小脆是不知道凰羽有武功,只知道皇上让她照顾好凰羽,如果有一点闪失,别说掉下来蹭破一点皮,就是压断了几根头发她可就有罪受了。 凰羽在树丫上看着小脆忙碌,冲着她微微一笑,两只小腿来回摆动,像贪玩的小孩子坐在高处看着火急火燎想要把她弄下去的大人。 时值深秋,梧桐美丽的扇形叶片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片金黄。崔亮仰头望去,只见那明媚的笑脸在一片金黄之中灿如明霞,亮如皎月。 而且,皇后娘娘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也会愧疚死。 上一次中秋夜宴,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挣扎着站起来,一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不仅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是什么花丛草丛,前面明明是一个无底的断崖!若不是昨天那人把她打晕,她现在可能就在阴曹地府里醒过来了。 但要不是那人吓她,她也不至于迷路。 一想到皇后娘娘还没找到,她马上按着远处宫殿的方向跑回去,还没到皇后娘娘的寝居,便看到大批的侍卫将寝居牢牢守住,连一只飞鸟都不能进去。 问了守卫大哥才知道,昨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遭了人害,皇上差点溺水,皇后娘娘晕倒在小池塘边,但是这两处水离得不近,还没有捉到贼人。皇后娘娘现在昏迷不醒,皇上守了一夜,都快急疯了。 之后皇上审了她一番,她也如实说出了昨晚经历的一切。 皇上听了之后不置可否,让她到慎刑司领罚一百大板,鬼神之说在皇宫是大忌,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相信她。慎刑司的板子不是一般的木板子,那是如假包换的铁板子,一百大板打在人身上可以把人打成浆糊。 她当时就知道,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了让她死的命令。 为皇后娘娘最后一次掖好被角,她便去慎刑司领罚,在打到三十板子的时候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全身酸痛到麻木。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见爹娘的时候,皇后娘娘过来慎刑司止住了板子,为了她去求皇上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从没有在任何一次争吵中服过软,认过输,小脆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吵架,皇后娘娘从来都是悠哉悠哉的将皇上气个半死,自己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因为皇后娘娘给她说过,这世上已经没有能让她动感情的人或事了,一切都无所谓。这样一个说着冷血无情的人,却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在皇上寝殿面前跪了一下午。 小脆从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不是无情,是太深情了,一旦别人对她好,她接受了,就会用十倍百倍的好还给人家。皇后娘娘表面无情,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害怕自己付出的了真心,却得不到别人的回报。 最后皇上放了她一命,而交换她一命的要求,是皇后娘娘陪他一夜。 那时的皇后娘娘还很讨厌皇上,别说是一夜,就是一刻都不想留在他身边。 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答应了。 那一夜,皇上寝殿的宫人全部被撤走,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只有小脆知道,皇后娘娘回来之后就一个人拼命的洗澡,使劲搓洗满身青紫的印记,洗到全身通红还不停手。 不知是水汽氤氲还是眼泪,皇后娘娘的眼眶通红,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这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当时她跪在皇后娘娘面前,痛哭不止。 娘娘却背对着她把眼泪擦净,劲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别哭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阎王殿里救出来,你想再哭回去吗?罢了罢了,本来就是皇后,也该有这一遭。” 她当时就在心里发誓,皇后娘娘是她的再生父母,就算她死了,也要护皇后娘娘周全。 皇后娘娘在阎王手下救了她一命,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 凰羽不知道小脆心里想了这么多,她坐于枝桠间,极目四望,但见皇宫之内,宫殿比肩,院落幽深,鳞次栉比,层层延绵,看不到边。 她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这座小宫殿,竟距离中心不远! 宫殿外的持刀侍卫一批接一批的巡逻,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没有一个困倦打哈欠的,他们这模样,去战场上巡逻都绰绰有余,放到这里真是暴殄天物。 在不远处中心的大殿旁,身穿飞龙鱼服的锦衣卫更是一刻也不停歇。 凰羽撇了撇嘴巴,心中有些失望,看来,想偷偷溜出这皇宫,是不太可能的了。 本以为自己所处的院落这么安静,应该是个很偏僻的地方,如果是皇宫的一角更好,逃跑成功的几率更大。她这才借爬树之机,想一探皇宫地形。谁知这相府竟是如此之大,只怕以自己现在恢复不到一半的功力,想偷溜出去,难如登天,看来,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看来还得观察观察侍卫的换班时间。没想到还这么靠中间,也不知道封淇奥怎么想的,把她一个花瓶放在这黄金地段。 让阿柔住在这里它不香吗?每天下了朝就能看见那样的美人…… 凰羽正发愣间,听得小脆在树下唤道:“皇后娘娘!梯子来了,您小心一点” 凰羽回过神来,向小脆笑着挥了挥手,双足荡得两下,再向上翻去,眼见离那鸟窝越来越近,不禁十分得意。 “娘娘!”,小脆大喊道,声音已经提高了一个度。 此时,凰羽已攀得极高,偏那鸟窝在极细的枝桠间,不能落足。她只得站于稍粗的树枝上,提气稳住身形,慢慢往前挪,向那鸟窝靠近。 听得小鸟们孱弱的吱鸣声越来越清晰,她站的这里正好能看到那一只快要挤下来的肥麻雀,心中欢喜,继续向前移动,手掌接在鸟巢下面,万一树枝抖动把肥麻雀抖了下来,也好接住。 眼见手指就要触到鸟窝,却听得轻微的‘喀’声,脚下树枝断裂,她身子直直向树下坠去。 凰羽心呼不妙,急速提气,双足急蹬,却在慌乱之间岔了气,胸口腰间刺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直坠了下去。 肥麻雀在树的一阵乱晃中终于滚着圆滚滚的身子掉了下来,扑棱着没有力气的小翅膀飞不起来。凰羽见状伸手去接,万幸肉乎乎的小家伙脸着手心撞了过来。 梧桐树枝叶繁茂,凰羽想落在下方的树枝上,不料没了内力做支撑,这些树枝也都是极脆嫩,她双足甫一踏上,便纷纷断裂,她先前已移得离树干较远,又蹬不上树干,这身子便急速落向地面。 手臂被树枝划得生疼,她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树枝在手心留下几道血痕,手心是碎掉的梧桐叶子,梧桐树并没有扯住她下坠的身子。 凰羽心中哀叹,这一瞬间,脑中居然还想到,她还没有吃上皮蛋瘦肉粥。 肥麻雀在她手心里惊慌的乱钻,小爪子挠的她痒痒。 凰羽把肥麻雀捧在手心,护在自己胸前,省的树枝抽到了它。 要不是她上树观察皇宫地形,这小肥鸟可能还在树上好好的,唉,我也不是有意的。 下坠间,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想着以什么样的姿势找地会有面子一些,却觉风声过后,身子一沉,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抱入怀中。凰羽闻到一股龙涎香。 龙涎香里,还有一丝檀香。 凰羽大脑一瞬间空白,一刹那,她想到了这个人是谁,心跳砰砰加速,从心脏起,一股冰凉的脉动迅速传向四肢,手脚冰冷。 肥麻雀在她胸前不停的挠着小爪子,小小的胸脯里怦怦直跳,也吓得不轻,不知道是她心脏的声音,还是肥麻雀心脏的声音。 千万不要是他! 凰羽闭上眼睛,直到落地还不敢睁开,就让她这样直接昏过去吧,也省的看见那人那张脸。 很不幸,因为身体素质好,凰羽没有如愿的晕过去。 “就这么点胆子?”,男人湿热的气息在耳边划过,惊的凰羽不得不睁开眼睛。 面前人和她的距离,也就不到一个手指头宽,眼看着就要触碰上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4、千万不要是他,网址: 115、谁比谁不要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封淇奥怀里乱动道:“你你你你放我下来!” 突然的被他一接触,那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 这是她这半个月拼命想忘的事,被他轻轻一个触碰就攻破了半个月心里形成的底线。 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昨天池塘边发生的事。 凰羽身上一个颤抖,恶心的转过头去。 她从心里感觉这个男人很脏。 “抓好了”,封淇奥嘴角勾起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眼底的厌恶,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一跃而起。 凰羽眼睛一瞪,正待说话,蓝影一晃。 凰羽只觉得还没有在地上待稳,整个人又飞了起来。 用自己的轻功吠和别人抱着飞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像刚学会开车的人手握方向盘自己开车不紧张,坐别人的车就异常紧张一样。 眼前树枝摇摆,封淇奥提起一股内力,闪身飞上了梧桐树。他内力绵长,在树干借力一蹬一飘,便落在了最上方的枝桠间。眼见那鸟窝筑在树尖最细的枝叶间,确实无法落足,他思考了一瞬,对着凰羽说道:“打下来” “啊?那也是几条生命,您能不能做一回好事?您爬这么高,就是为了就近打鸟窝!!!”,凰羽一脸‘你要是点头你就是全天下最十恶不赦的人’看着头顶的男人。 要不是她还被抱着,他想她早就会上来就是一拳头。 今天封淇奥却是难得的好心情,站在树枝上微晃着解释道:“树枝这么细,你能飞过去还是我能飞过去?如果你能飞过去的话,那在下惭愧,技不如人。” 这话说的,这不是明摆着嘲笑她刚才掉下来吗? 凰羽顿时涨红了脸,反驳不出来一句话。 脸红的样子还是这样可爱。 会飞的某人气呼呼的转头不看他。 封淇奥在上面微笑着,眼眸里充满了柔情,一眼望进去,浓厚的深情似能将人湮灭。 “打下来,你接着” 凰羽请哼一声,还是很配合的将怀中的肥麻雀按到另一只手里,伸手折下一根树枝,右腕用力,树枝直向鸟窝射去。 小脆在树下看得清楚,正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会不会在树上吵起来,皇上一生气再把娘娘扔下来可就不是玩的了。 树影遮挡视线,小脆只看见两人的身形有些颤抖,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俩旁边的树枝在颤抖。 这不会是从树上打起来了吧。 封淇奥怀中发出一根尖锐的东西,直冲鸟巢而去,小脆“啊”地大叫,叫声中,那鸟窝已被那树枝射落枝桠。眼见几只小麻雀悲鸣着落下,小脆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心中叫苦不迭。 她虽然看着不关心这一窝小东西,但好歹也是一窝生命啊…… 皇上射下来的,谁敢去接? 小鸟微弱的吱鸣声传入耳中,封淇奥在鸟窝落下的同时跃落树梢,飞身过去,脚踩梧桐轻点,片叶不沾身。 凰羽在心中暗暗较量。如果自己恢复了全部内力,也不敢说能跑得过封淇奥,更别说四周的侍卫各个武力高强。看来逃跑还得从长计议。 凰羽轻叹一声,突然感觉这个想法很熟悉,好像在自己脑海里也演习过一次。 封淇奥正正落在鸟窝下面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凰羽大喜,伸开手表去接,将一窝小家伙放在自己怀里,用外衣衣襟兜着,将这些小鸟悉数接住。 正在凰羽高兴的看着怀里的小麻雀时,封淇奥的声音又响起,让她止不住心慌。 “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皇后可是想念我了,才特地爬上来看看养心殿的方向” 在朝阳的照耀下,男人好看的脸描绘了一层金边,望着远方的金色的瞳孔甚至比朝阳还闪耀。 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颈间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不得不说,封淇奥生了一副好皮囊。 凰羽咳嗽一声,暗骂自己这个时候花痴,她有些奇怪封淇奥的话,嘴里说着:“你怎么这么自恋,谁稀罕看……” 顺着他的眼光转过头去的一刹那,凰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景色怎么这么熟悉…… 能不熟悉吗?她刚才就是坐在这里观察皇宫地形,还吐槽了一下寒冰阁和金銮殿为什么挨得如此之近。 养心殿就在金銮殿后面…… 挨着…… 封淇奥低头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道:“哦?皇后不是看我,那刚才为什么对着养心殿的方向发呆呢?就像一个欲眼望穿的望夫石” 我能说我在观察皇宫的侍卫换班时间么?我能么! 凰羽欲哭无泪,自己的小命还在这人手里攥着,她不能放肆的怼他,只能摆出一副笑脸,对着封淇奥露出一排大白牙,压着性子,手在封淇奥胸前拍了一下,如果有个手帕,效果会更飘逸。 凰羽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讨好的捏着嗓音说道:“是啊,臣妾日思夜想,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想的心肝都发颤。每天都在想皇上什么时候来看看臣妾,还是在阿柔妹妹那里过得舒坦,早就把臣妾给忘了。唉,皇上有后宫三千佳丽,臣妾区区一个女子,就算再好看,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比不得那些新进宫的少女,唉,皇上嫌弃也是应该的。 皇上能给臣妾一个皇后,已是天大的仁慈,臣妾不敢奢求太多,只愿皇上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编不下去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出来了。 这话……可真是酸的让人难以忍受…… 凰羽被自己酸的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淇奥也没好到哪里去,凰羽感觉托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打颤。 凰羽在心里暗暗嘚瑟了一下。让你再自恋!老娘酸不死你! 不过,她低估了封淇奥的脸皮和承受能力,面前的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低下头,在她耳边用同样温柔的语气“体贴的”说着让她心肝发颤的话:“那朕就经常来看看你,省的皇后的小心肝有什么闪失,朕可得心疼坏了。树上危险,皇后不用为了朕弃自身于不顾,万一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还怎么逃跑不是” “……”,这这这人都知道!!!!!这一会子打太极是耍她玩呢?! 无语……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咳咳咳……咳……咳咳,皇上说笑了,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皇上”,被人戳破了心思,只能用咳嗽来掩盖心中的不安。 “记住你说的话。” 正在心中默默为小麻雀祈祷的小脆看到鸟窝被皇后娘娘接住,顿时松了一口气, 听得身边响起一阵风声,封淇奥抱着凰羽安然落地。 刚一站稳,凰羽就扭着身子下来,好像抱着她的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小脆早捧过一只竹箕,凰羽心满意足的将接住那几只小鸟放入竹箕中,转头对着“恩人”下逐客令。 “你回去吧,这里用不到你了。”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轻紫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同色的锦带系起,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白色中一点黑,不但不显得突兀怪异,而是很完美很和谐的那种。 宽大的浅紫色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 听到这句逐客令,封淇奥修眉往上一挑,如画师飞出如惊鸿的一笔。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生气,有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比起平日里温和的,高傲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皇后就不留着朕在这里吃早饭吗?明明刚才还对朕那样深情,怎地一下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委屈。 如果是从前的封淇奥是一批狼狗,此时就是一只要摸摸的小奶狗,听的众宫女心生爱怜。 凰羽偏偏不是吃这套的人,冷哼一声,回答道:“寒冰阁穷,养不起您这尊大佛,还请您移驾贵妃殿,出门右转不送,那里有好吃的,也有温柔体贴的贵妃。还有,刚才臣妾那是吓得,吓得头脑发热,声音有些发颤,皇上千万别当真” 众人心里哀嚎:……毁了毁了,皇上肯定暴怒,寒冰阁这下又有苦吃了。 没想到今天封淇奥心情甚是不错,尤其是听到贵妃殿的时候嘴角还弯了一下。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5、谁比谁不要脸,网址: 116、打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本想着再和她斗几句嘴,小宁子在一旁直看天,来回走动根本站不住,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走过来在他身边耳语几句。 “皇上,上朝快来不及了啊” 封淇奥这才想起来一群大臣还在金銮殿等着。 他第一次觉得,有必要去掉每天上朝的规矩。 小宁子声音不小,凰羽也听到了,环着手臂太高下巴,一脸得胜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看你怎么赖在这里’ 封淇奥叹了一口气,不能对凰羽发火,只能对着小脆杀鸡儆猴:“照顾好皇后,她有一点损失,掉了一根头发,你就提着头来见我” “是!”,小脆连忙回答。 唉,凰羽心知肚明,这话不是威胁小脆,而是在威胁她,警告她别动逃跑的心思,不然小脆人头不保。 封淇奥转身漫步离开,轻紫的衣袂翩翩如蝶,衣袂上绣着大朵的深紫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将男子气质优雅中透出的,与生俱来的轻贵和高雅渲染得越发的卓然。 翩跹若高天之白云雅致,花艳如牡丹之雍容光华。 妖孽! 凰羽在心里暗暗吐槽。 直到看着封淇奥离开寒冰阁,凰羽才笑着捧着手里的小麻雀跃入房去。 “小脆,我饿了,要吃饭。对了,拿点粮食过来,生的,我要喂麻雀。” “是”,小脆呼出一口气,身上的威压渐渐散去。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封淇奥回到养心殿更换朝服的时候,丝毫没有让大臣们等待的愧疚感,竟还心情不错的哼起了小曲。 皇上不急太监急,小宁子捧着厚重的朝服,一件一件给皇上穿戴好。 皇帝朝服及所戴的冠,分冬夏二式。冬夏朝服区别主要在衣服的边缘,春夏用缎,秋冬用珍贵皮毛为缘饰之。现在正是中秋之后,即将入冬,皇上的朝服在今日也换成了冬款,不仅繁琐,而且厚重,今年第一次穿,让小宁子忙出了一身的汗。 这一身朝服是今年刚做的,司衣局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完成的九五之尊朝服,珍贵精致可见一斑。 就在小宁子焦头烂额找不到前后的时候,宫人来通报贵妃娘娘在外面等着了,紧接着来的还有两位妃子。 小宁子看看皇上的脸色,按照以往的经验,皇上定会不耐烦几个女人来伺候,本应该按照经验把几位娘娘送回去,但小宁子一看手里乱七八糟的朝服,犹豫了一下给皇上提议道:“皇上,贵妃娘娘和两位娘娘许久都没有见您了,也该见见不是” 封淇奥正照着镜子观摩自己的盛世美颜,听到后奇怪的撇了小宁子一眼,看到他手里乱七八糟的衣服才了然。 “连衣服都穿不好,朕要你有何用?把风坞叫过来,媚妃和灵妃就先让她们回去吧。” “是”,小宁子应道。 正要出门去喊贵妃娘娘,封淇奥突然来了一句,把她们三个都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她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是” 君心不可测,小宁子好奇,也不敢过多的猜测皇上的用意。 给皇上请安,十次有九次进不去,只有一次例外,也就是今天。 风坞接到通报后神气的往里走,嘴里还嘲讽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有资格进这养心殿,小宁子后面跟了一句:两位娘娘也请。 风坞啧了一声,也不为刚才的话感到尴尬,头也不回的走入养心殿。 阿拉和阿柔在后面也跟着进去,阿柔压着姐姐的手,生怕她一个暴脾气从这里吵起来。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了,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点数,还以为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贵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也没有侍过寝”,阿拉压着性子在后面碎碎念,风坞走在不远处,自然听得到她说的什么,手里的帕子越扯越紧,勒的手指有些发红。 现在先不急着收拾她们,等回去了,再慢慢玩死她们。 风坞尽量保持着端庄的气质,带着两位妹妹给皇上请了安,接过小宁子手里的朝服,一件一件有条不絮的给皇上穿上。 朝服基本款式是披领和上衣下裳相连的袍裙相配而成。上衣衣袖由袖身、熨褶素接袖、马蹄袖三部分组成;下裳与上衣相接处有襞积,其右侧有正方形的衽,腰间有腰帏。而披须(又名披肩、扇肩)、马蹄袖(又名箭袖)是朝服的显著特色。 皇上的朝服的颜色以黄色为主。冬朝服祭祀、圈丘、祈谷用蓝色,朝日用红色,夏朝服常雩(求雨),祭祀时用蓝色,夕月时用月白色,即浅色蓝。如何穿戴,这都是有讲究的。 朝服做工细致,纹样主要为龙纹及十二章纹样。一般在正前、背后及两臂绣正龙各一条;腰帷绣行龙五条襞积(折裥处)前后各绣团龙九条;裳绣正龙两条、行龙四条;披肩绣行龙两条;袖端绣正龙各一条。十二章纹样为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八章在衣上;其余四种藻、火、宗彝、米粉在裳上,并配用五色云纹。御用朝袍是皇帝在登基、大婚、万寿盛节、元旦、冬至、祭天、祭地等重大典礼和祭祀活动时所穿的礼服。 古时称帝王之位,为九五之尊。九、五两数,通常象征着高贵,在皇室建筑、生活器具等方面都有所反映。也绣有九条龙。从实物来看,前后只有八条龙,与文字记载不符,缺一条龙。有人认为还有一条龙是皇帝本身。其实这条龙客观存在着,只是被绣在衣襟里面,一般不易看到。这样一来,每件龙袍实际即为九龙,而从正面或背面单独看时,所看见的都是五龙,与九五之数正好相吻合。 另外,龙袍的下摆,斜向排列着许多弯曲的线条,名谓水脚。水脚之上,还有许多波浪翻滚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宝物,俗称“海水江涯”,它除了表示绵延不断的吉祥含意之外,还有“一统山河”和“万世升平”的寓意。 如此精美的朝服,阿拉阿柔姐妹自然没有近距离看过,今日一见,就像乡巴佬进城一样,呆呆的看着移不开视线。 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呆呆的。 风坞冷哼一声,在心底嘲讽了句乡巴佬。 “两位妹妹今天想必也是来给皇上请安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是请安吗?哦,瞧我这记性,人靠衣服马靠鞍,妹妹们一穿上封国的衣服,我都忘了妹妹们不是封国的人了,这朝服如此繁琐,想必妹妹们也是不会的。” 明里暗里嘲笑阿柔阿拉是偏远胡族来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封淇奥懒得管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根本没听风坞说了什么,心里还在想着今天早上怀里的一抹柔软。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家伙会吃醋了,这个方向很好。就是小家伙脑袋了还想着怎么逃跑,这一点得注意。 风坞见封淇奥没有反驳,手上动作不停,为他披上披领,眼角还时不时轻蔑的看看一边站着的两人。 媚妃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风坞心里的火也消下去一大半。 “这是披领,要最后戴的,你们记好了,省的以后伺候皇上笨手笨脚的”,风坞大着胆子继续说,语气就像在教一个刚懂事的孩子。 但旁边的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教一个弱智。 风坞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阿拉紧紧握着拳头,马上就要爆发。要不是她们俩要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让那个人模仿的更像,十台轿子喊她们来,她们都不来。 朝冠有些重,风坞个子矮过封淇奥一头,就算踮起脚也不能将朝冠正正好好戴在封淇奥头上。 终于,阿拉忍不住了,喘着粗气微笑着抢过风坞手里的朝冠,走到封淇奥面前,微微抬起脚为他带上。 封淇奥还盯着窗前的梧桐树发呆,看见脸前突然转过来的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差点一巴掌招呼过去。 吓了他一跳。 封淇奥捏捏眉心,挤出一个微笑,说了声多谢。 阿拉笑着回礼道:“皇上客气了。” 风坞一直站在封淇奥身后给他穿衣服,封淇奥自然没有看见她,这下功劳全被阿拉抢了,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正想这台步走到皇上面前邀邀功,却被他一句话怼了回去。 “朕该去上朝了,爱妃都回去吧”,说着,迈开大长腿逃离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三个女人一台戏,吵的他脑瓜疼。 看来以后要给司衣局说,衣服不用做这么麻烦,能穿就行,也引不来这么多女人。 阿拉和风坞斗着嘴,阿柔也不劝架,只看着封淇奥离开的背影,好像一个妻子站在门口深情脉脉的看着上朝的丈夫离开。 但再看看她的眼神,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眼神,就像是这个人即将离开这世间,她想用有限的时间记住眼前人的一举一动。 看的让人心里发毛。 小宁子从外面走进来拿皇上落下的奏折,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可能是胡族特有的望夫眼神吧…… 阿柔看见小宁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宁公公,有空可不可以给我说说皇上喜欢什么,比如喜欢什么菜式,喜欢什么衣服,也好让我们姐妹更好的伺候皇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6、打探,网址: 117、无名和无尾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宁子想了片刻,刚想开口推脱,毕竟皇上说这份奏折急着要,便听一旁的贵妃娘娘嘲讽道:“笨手笨脚的粗人,怎么能照顾好皇上,小宁子,你不是来拿奏折的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无关紧要的人闲聊,我看你这个副总管是不想做了。” 小宁子可不想参与女人间的斗争,朝灵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娘娘有什么想听的以后再问罢,小的现在有些忙,得把奏折给皇上送去。” 阿柔也不生气,笑着对小宁子说道:“宁公公先忙,有时间再说” 阿柔身上没有风坞那种瞧不起宦官的气势,反而十分柔和,像邻家大姐姐,宫人在心里也更敬阿柔一些。 “是”,小宁子拿了奏折行了礼赶忙往外跑,养心殿里的气氛实在太恐怖了。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眼杀心斗,可真比男人打架麻烦。 阿拉阿柔出了养心殿正准备回宫,却看见一旁的宫墙下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提着两只前脚正朝她们看着,这种灰色的小老鼠是老鼠中最普通的一种,四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肚子,像小偷似的,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 不同于其他老鼠的是,这只老鼠身上长着两道黑褐色的毛,原本应该长着长尾巴的小屁股上,仅有一小截短短的尾巴根。头上长着两只尖尖的小耳朵也不是立起来的,而是折起来的,一对绿豆似的小眼睛一眨一眨,还有生来自带的眼线,显得十分狡猾。 阿拉先看到这只小老鼠,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扯扯妹妹的袖子,示意她往那边看。 阿拉阿柔两位主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众多的太监和宫女,阿柔看了墙角一眼,用袖子捂住嘴,在外人眼里像是打喷嚏似的,从嘴里发出几声吱吱的叫声。 无尾老鼠听到这声音,尖尖的嘴巴不停的往外嗅,胡须一翘一翘的,两只绿莹莹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往前走了几步,稍听得点声响,便一溜烟地飞窜回墙边,像一团滚动的凝尘。 是无尾,胡族特有的老鼠,而且这只是经过训练的讯息鼠。 这种老鼠一般不离开主人身边,除非主人需要传播什么讯息或者遇到了危险,它才会离开主人通风报信。 无尾老鼠显然认出了自己要找的人,在前面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她们,示意她们快点跟上。 阿拉对着后面的众人说道:“本宫想和妹妹自己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 “是”,众人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位主子转过转角,朝御花园走去。 无尾老鼠左转右转,看到后面的两人没有跟上又停了下来等等。 这只老鼠也是十分聪明,知道走大路危险,找的全都是偏僻的小道,花花草草很容易遮蔽它的小身子,而且让外人看起来两位娘娘确实是在花丛里散步。 越走越偏。 越看这只老鼠,姐妹俩越觉得胆战心惊。 怎么这么像无名的那只老鼠! 阿柔转过头看着姐姐,也从阿拉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慌。 无尾老鼠领着她们走了不远,直到把她们领到御花园最角落里,一处杂草茂盛,都没有宫人打扫的假山处,停下了小短腿不再往前。 假山后面传来男人挣扎的声音,以及比男人更尖锐妩媚,比女人更粗狂的声音。 第二道声音明显是个太监,而且是个比较油腻的中年太监。 “你小子是怎么混进宫来的,竟然能躲得过净身,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这是厉害。不过能瞒这么久,你这张假凤虚凰的小脸起了不小的作用啊”,说着,油腻太监枯燥如鸡爪子的手在面前男子白净的脸上揩了一把油。 男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厌恶的躲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恐慌恶心和愤怒。 但是这点眼神对油腻太监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眼前这假太监手脚被捆着,还不会武功,就像一只没有爪牙的猫,让人忍不住欺负。 无名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无尾尽快找到阿柔和阿拉。 面前这个人从一开始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他从胡族来,接受的观念都是胡族豁达直白的处事态度,每个人都只是自己该干什么,小伙子喜欢小姑娘,小姑娘心悦小伙子,只在心上人面前喊一声,俺心悦你。无论结局如何,都是光明正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而且还总是用一种阴蛰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他。 他后来知道,这是太监,比真正的男人少了块东西,才造出来的不男不女的人。 按照男人的观念,这种人侮辱了男人,无名这个假太监也像平常男人一样,看不起这种人,在太监里很是特立独行。本来他的容貌气质在太监里已经是数一数二,再加上特立独行的性格,越来越引起了太监小头头的注意。 太监小头头便是油腻太监,别的太监姘头大多是女的,他的却是男的,而且都不长久,只要来了新人,油腻太监的目标又得换。 油腻太监早就盯上了他,只是他一向高冷孤傲,没有让油腻太监的手过。 今天不小心,上厕所的时候让油腻太监发现了他的秘密。 进宫的太监必须要净身,否则就是欺君的大罪。 但是谁都可以做太监,就他不行。 油腻太监以此为要挟,约他出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两人约定自己解决,不能掺杂第三人,油腻太监怕他反悔,马上就答应了。 地点约定在御花园最偏僻的假山后面,整合无名的心意。 无名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把锋利的胡族小匕首,插在靴子里,想直接杀人灭口。 让无名没想到的是,油腻太监虽然瘦的一把骨头,竟是个练家子,两只鸡爪子手抓在手腕上竟紧的像一把铁锁。无名的匕首才刚刚拿出来,还没暖热乎,就跑到了油腻太监的手里。 是他大意了。 唯一的武器被敌人拿着,无名撒腿就跑,可想而知,普通人怎么能跑得过练家子。 油腻太监拿出准备好的绳索,笑的阴森油腻,捆他的手的时候还不忘摸一把。 无名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死太监如此占他的便宜,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啧啧啧,还挺有脾气,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以后你就能享受到这种事的乐趣了,到时候别求我就行。” “我求你个屁,死太监”,无名原就生得翩翩,这般暴躁的神情竟显的有些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大海的波澜,深邃,美丽,暴躁。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他不太出众的五官在这混合的气质面前便成了其次。 听到别人骂自己,油腻太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好像抓住了一个有趣的宠物,看着宠物吃呀咧嘴的嗷嗷叫,却没有一点杀伤力。 无名身着一袭合体的灰色太监袍子,灰带勾出回雪细腰,剪裁出上佳的身材比例。虽然身量不高,然而腿长腰细,更显得身材修长。 浓密的三千青丝用布带攒起,上缀两颗桃木珠,尖尖的小脸冰肌雪肤,吹弹可破,与桃木珠形成鲜明对比。 与平淡无味的容貌相比,最出众的便是无名的一双眼眸,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 油腻太监满脸笑意,捏捏无名的脸,又捏捏盈盈一握的腰,脸上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极品,真是极品,我老柴有生之年竟然能碰到这样的极品,哈哈哈哈哈哈”,笑罢,油腻太监突然停下了,用一种看似柔情其实十分恶心的眼神看着无名,低声在他耳边说着:“别怕宝贝,我会慢慢的,让你感受到其中的乐趣,小可爱” 中午的大锅菜是韭菜鸡蛋,油腻太监在无名耳边说话的时候,一股难闻的刺鼻的让人作呕的味道涌了上来,无名连忙屏住呼吸,却还是有丝丝韭菜味穿了过来,让他忍不住想吐。 再加上油腻太监嘴里的鸟言鸟语,让无名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可是不能死啊,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油腻太监弯下腰去,手指抓住了无名的肩,然后,俯身而上,将他压入落满梨花花瓣的假山上。 无名害怕的往后退,后面就是假山,也无路可退。无名抖抖索索的发抖,眼泪被狠狠憋了回去。 太监把无名转了个圈,让他面对着假山,枯燥的鸡爪子急切的搭上无名的腰带。 无名喉头一紧,头顶倒映出影影绰绰的花影和炙热的太阳让他有些眩晕,他的颈子被蛮力向后扯去,呼吸困难的挣扎间,看到油腻中年太监笑的狰狞而让人恶心。尖锐的太监笑声响起,让无名忍不住后悔刚才转过来之前为什么没有吐他一口唾沫。 油腻太监还在和腰带作斗争,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个太监真是个戏精,还是会强行给自己加戏的那种,老子明明没叫!马的!!!! 老子的清白啊啊啊啊!!! 无名欲哭无泪。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7、无名和无尾,网址: 118、另一个计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臭老鼠怎么这么慢,阿拉阿柔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听说嫔妃都要给皇上请安,那个皇上倒不要紧,就是那个贵妃难弄,万一这三个女人碰面又吵起来了,那她们什么时候才能赶来救他啊啊啊啊!!! “柴,柴哥。小人虽貌不惊人,但也是个有气节的男子。您这般调戏一个男子,好歹也挑个有树林的地方吧?”,他状似无意的调侃着,声音都伴着颤抖,尽量拖延时间,反正换了地方无尾也能跟着气味找到。 油腻太监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伸出手指直接抚向他“布满雀斑”的脸。 这长脸在无名看来已经丑到了一种极致,和他那张脸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当时选面皮的时候,他无数次吐槽过这张脸和他的气质如何如何不符,无论怎么反驳,都被阿拉拒绝了回去。 阿拉说,你是去做太监,又不是选美,越美越引人注目,死的越快。 他当时还不信,现在信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觉得最丑的脸,在一群太监眼里还是这样出类拔萃。 无名正皱着眉头胡思乱想着,强迫自己忘了身后猥琐的油腻死太监,就听到他在后面惊呼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惊喜。 “咦,这是什么?”,油腻太监的手停在他的脸庞。 这是个极登徒子的行为,在油腻太监做来是这样得心应手顺其自然,看来油腻太监祸害的太监不是一个两个。 轻轻划过面皮的指尖微凉,若有似无的自面颊上划过,留下令人无法忽略的恶心触感。无名气红了一张“老脸”,看向油腻太监的视线不自觉带了几分敬佩,复杂的感慨于他的“饥不择食”。 他这般想着,没提防对方的手已经顺着他眼角的“细纹”滑向颈边,穿过半开的领口抚向了脖颈处。 他吓得一惊,整个人都忍不住震颤起来。不只是因为那只冰冷恶心的手指摩挲在他脖颈肌肤上,更多的是。 那里,巧好是面具同脸颊相粘的地方!!! “我说呢,原来是一张假脸” 无名:……完了完了,他这条命是彻底保不住了…… 油腻太监发现了他来皇宫的秘密,如何还能活得下去,可能最后连死都找不到全尸。 “我样貌丑陋,小时候被大火烧的惨不忍睹,恐吓了各位主子,所以才出此下策,小的劝柴哥别看,再伤了眼睛就不好了”,我这是好心劝你,想怎么死就看你自己了。 无名嘴角微微勾起。 “哎呦,我就不上当,你小子还想骗我?门都没有,我在这宫里多少年了,什么样的玩意没见过,当年梅妃就靠这个……呸呸呸,你要是真的被烧毁了脸,这面皮下面肯定坑坑洼洼的,别以为我没摸到,你这脸哪有坑,连一个疙瘩都没有,你骗鬼呢?” 你很快就是鬼了。 油腻太监的手在无名脖颈摸了一会,终于找到了衔接处,塞满黑泥的指甲一抠,面皮翘起来一块。 阿拉阿柔就在这时候赶到。 “谁在那里!滚出来!” 阿拉大喊一声,吓得油腻太监一个哆嗦。 “这这这声音是媚妃……她怎么会来这里……你小子机灵着点,你就跟在我后面,低着头别说话,听见了吗!” 无名配合着点点头,背对着油腻太监的脸上笑的更灿烂。 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他妈的终于来了。 油腻太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捆着无名的绳子。 无名活动活动手腕,碰了碰自己的面皮,已经翘起来一块,用手压了压,面皮太干,压不下去。 我妈转过脸来看了看慌张的油腻太监,一脸笑意。 不过油腻太监忙着想借口,整理衣服,没注意眼前人的变化。 “谁在那,还不快滚出来,想让锦衣卫来绑人吗?来人!” “哎哎哎,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老柴扑通一声跪在阿拉阿柔面前,膝盖着地处是一块凸起的碎石头,老柴眼也不眨的直接跪了上去。碎石头划破了太监单薄的裤子,直接扎在他的膝盖里,看的无名也有些疼。 老柴长着一张干瘦的脸,看到阿拉阿柔姐妹之后慌忙跪倒,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捆人的动作太过剧烈,头上发簪脱落,一头有些发黄的头发猛然流散而下,一丝一缕的铺开在姐妹俩脚边。 看着就像个疯子。 阿柔厌恶的往后倒退两步。 无名慢悠悠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揉着自己捆红的手腕,一看阿拉阿柔后面没有其他宫人,胆子更是大了起来,对着阿拉阿柔哼了一声,似在谴责她们来的这样晚,然后倚靠在假山旁垂眸看着油腻太监,想想这人该用什么死法才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 漆黑幽深的眼眸一闪而过,看的阿柔愣了一下。她脑海中便浮现那双金色如星辰的眼眸,澄澈平和有些醉人,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看着她。那一夜,在月光下,她看到那人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 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邪魅又冷酷,让人看不透。 那一刻,阿柔突然感觉自己中了封淇奥的魔咒,怎么也移不开眼。 甚至不想再继续那个计划。 是的,她和姐姐来封国,不是因为所谓的胡族投奔封国,而是想造反。 周边的少数民族结合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军队,但和封妃皇宫大军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 哪个男人没有热血称王称霸的念头,少数民族也不例外。少数民族不甘于就这样被封国压迫,不甘于生活在偏远的边疆,他们也想去京城,做一国的主人。在京做官,成为卧底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京城守卫森严,少数民族不容易进来,而且官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京城等级森严,想要做一个丞相类的大官接近皇上不知道要几代人才能有的运气,于是才编造了胡族以外的少数民族逼迫胡族造反,胡族不干,无奈之下才把她们姐妹俩送给封淇奥求得帮助的谎言。 她们俩来,是为了接近封淇奥,成为卧底,运气好了能把封淇奥杀了,运气不好,也可以吹吹枕边风,为胡族做点什么。但阿拉第一次在金銮殿看见封淇奥,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因为龙座上的人,实在是和胡族的将军之子无名太像了。 如果说封淇奥是一朵灼灼艳华的海棠,那这站在假山旁的无名就是一朵开在清风中的栀子花,散发着纯澈清透的气息。 两个人气质不同,但坐在那里不说话,把脸整起来,离远了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再说了,能接近皇上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人都是离远了看,有的还没资格看,谁能发现上面的不是皇上?这样就让阿拉心里的计划更加有底。 她飞鸽传书,从胡族喊来了无名,协助她们的计划。 现在后宫妃嫔不多,最是接近封淇奥的好时候。 她们要接近封淇奥,取得他的信任,观察封淇奥的一举一动,他的小细节和小习惯。然后回来教给无名该怎么做,把无名训练成封淇奥的替身。等到时机成熟,一碗化骨水下去,封淇奥从此在世上消失,留下的,只有胡族无名。 后宫中除了封淇奥和守卫后宫的侍卫,别的男子不得入内,除了半男半女的太监。侍卫在后宫中规矩更严,只能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巡逻,而且还得按时间交接班,旁边一大群人跟着,去哪里也不方便。 无名想进入后宫,时时和阿拉阿柔保持联系,做侍卫是不能够的,所以只能做太监。 阿拉阿柔刚来,在后宫还没有多大的权势和人脉,当时还是风坞做大总管,她们能把没净身的无名弄进来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弄到自己宫里。于是无名先按照风坞的安排,去别的宫里做着事,等阿拉阿柔有机会再把无名弄到自己身边。却没想到老柴竟对无名起了这样的心思。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的徒弟不懂事,笨手笨脚的做事不利索这不小的正在这里管教管教他,没想到冲撞了娘娘,求娘娘饶了小的一命,小的以后一定好好管教他” 油腻太监一边跪着,一边转悠着老鼠小眼看着背后,示意无名跪下说两句话。却看见无名抱着手臂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是很明显的轻蔑。 “你还不快跪下!还在那里杵着干嘛,你想死吗!快点快点”,油腻太监低着头,斜着眼喊无名,无名瞅了他一眼,上前几步,一脚踹过去,踹的油腻太监哎呦一声趴在地上,捂着老腰瞪着无名,像一只潜伏在地上的豺狼,主人走了之后,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把无名撕碎。 无名斯文条理的理了理袖子,嘴里慢慢的说出三个字:“滚犊子” 油腻太监惊了一下,转头看看云淡风轻的媚妃和灵妃,突然发现自己掉进了狼窝。 这几个人,是一伙的! “你你你是谁!” 能不净身就进入皇宫,不可能没个后台,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8、另一个计划,网址: 119、自愿戴的绿帽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无名挑挑眉,一本正经的说:“叫声爷爷我就告诉你” 阿拉:…… 阿柔:…… 刚才怂的不是他了。 “你你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来皇宫……叛党!你们是叛党!!!来人啊,快来人……额!” 阿拉瞅了他一眼,手还是簪子抛出去的姿势,华丽的金镶玉簪子在她手里成了杀人武器,一簪致命。 拢拢袖子,收回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像刚才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虫子。 “聒噪” 无名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还是怎么暴躁。 还是小柔柔可爱。 无名往阿柔那边挪了挪,尽量掩盖自己的身影。 “还想躲到哪里去?嗯?” 阿拉转过头,杏眼微眯,看着满脸疙瘩的无名。 “啊?嘿嘿,小弟日思夜想两位姐姐,今天看见了高兴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怎么可能躲。今天幸亏两位姐姐,不然我这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无名赶快说好话,生怕阿拉的脾气上来揍他一顿。 趁着说话的时间,无名已经挪到阿柔后面,隔着阿柔和阿拉说话,有点安全感。 没想到阿拉倒是没像从前一样直接卷起袖子揍他,只是挑了挑眉,说:“你这条命,能留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名:……这样羞辱他,还不如揍他一顿来的舒服…… “看什么看?不服气来打一架”,阿拉被无名看的有些急,本来今天早上和风坞斗嘴憋了一肚子气,又闹出来这一出,现在气正没地方撒,火急火燎的跟在老鼠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这小子竟然还敢瞪她! “你说说你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小白脸,你还能有什么用?啊?打架打架不会,伺候人伺候人不会,就连去找我们还能迷路转到养心殿,差点被锦衣卫就地处决,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无名” “你爹好歹是胡族的将军,怎么就有了你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儿子?小时候你说喜欢文人的风花雪月,整天拿着个扇子扇啊扇,就连大冬天也扇,穿着一身白放到雪地里都找不到人,最后有什么用?哪次被人揍了不哭着喊着让我揍回来?你学的那些文字能帮你打架吗?能帮你杀人吗?连一个死太监你都解决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无名躲在阿柔后面,像一只被主人教训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听骂,嘴巴动了动没敢说话,眼睛时不时抬起来看两眼,又被骂着垂下去。 阿柔看不下去,拉了拉姐姐的袖子,“姐姐,别说了,无名知道错了” “呵,他知道错了,太阳得从西边出来”,阿拉骂的有些累,停下了喘了喘,不愿意看他那副软弱的模样,环着手臂看着别处。 阿柔转过头小声的安慰无名,“姐姐今天被贵妃怼的有些急,心里有火发不出来,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无名个子比阿柔高一头,抬起眼看着阿柔,眼眸中还是闪着阳光般的光芒。“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后宫也不容易,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放在心上” “你这孩子……唉……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得学一些防身的术法,万一今天我们没赶到怎么办?你就被人捏住了把柄,一个欺君之罪就把你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无名比姐妹俩小三岁,姐妹俩看他就像看一个小弟弟,嘴里骂着,心里担心着。 “还杵在那里干嘛?过来拖人,扔到假山后面”,阿柔火气消了,开始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死了一个人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里是皇宫,皇宫不是别的地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得给这个太监的死找个合适的借口。 “哦!好” 无名不知道阿拉想到的是什么办法,但听她的就不错。赶快卷起袖子将油腻太监的尸体拖到假山后面。 阿柔跟在后面指挥着动作,让无名把油腻太监的外衫打开,然后让他用手指甲在油腻太监脸上脖子上挖出几道血痕。“最近有什么爱慕你的小宫女吗?” 无名想也没想,刷帅特质显示出来,直接开始吹:“当然有啊,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然这张面皮不好看,就我这气质,那,爱慕我的小宫女能从金銮殿排到宫门!” 阿拉听着,这脾气又上来了,直接一脚朝着无名的屁股踹过去。 无名还蹲着,面前是油腻太监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后面毫无防备的被踹一脚,前面没有什么支撑物,直接朝着油腻太监扑了过去。 韭菜味直冲口鼻。 “唔……!!!呕!” 他的初吻啊!!!!! “还吹吗?”,阿拉环着手臂靠在假山上,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废话少说,约出来一个喜欢你的小宫女,信上写你也对她有意,你文笔好,就不用我多说了,对了,别让她给任何人说,就说你这是第一次找姘头,害羞,不喜欢告诉别人,事成之后一定会携着你的手告诉大家。约到这里来,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无名看着草菅人命的阿拉,瞪大眼睛。 这是找一个替死鬼啊……宫女被太监骚扰,挣扎间杀了太监,自己羞愧难当,自尽而亡。 “看什么?不舍的的话,死的就是你” 无名低下头,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三人处理了地上的血迹,按照刚才说的各自去做各自的事。 无名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住所,他不能走,走了会更加引起别人怀疑。 封淇奥在养心殿忙了一天。晚上,小宁子捧着盛着绿头牌的盘子敲了敲门走进来。 “皇上,各位嫔妃娘娘已经安顿好了,您看,是不是该……” 小宁子将嫔妃们的绿头牌规规矩矩盛在一个盘子里,举止头顶,递去帝王眼前。 “皇上,今晚,可要点哪位主子来侍寝么吗?” 坐在御案前的封淇奥长发未挽,殿内尊鸣釂鼓,气息淡柔。 一顺流光青丝,如同一兜软云搭在肩膀,火光里妖娆唇色如同雪间间悄悄绽放的红色蔷薇,绯色衣衫拖曳在黑金石地砖上,点点银丝蛟龙,如同仲春时分飞扬的轻红雨雾。 这是小宁子第一次呈上绿头牌,宫里新来了两位主子,新封了三位妃子,和以前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不同,这人一多,老祖宗的规矩就得沿用起来。 每日的侍寝嫔妃还要记录在敬事房,以后有了小皇子小公子也好查查底。 就是不知道这位视规矩于无物的帝王这次会不会按照规则。 封淇奥漫不经心的扫一扫,目光在凰羽的名字上留了留,伸过手来,点住其中一支。 上面赫然是阿柔的名字。 幽幽绿光映在指尖,青红交映,似玉如冰。 小宁子全心领神会,忙喊,“来人,准备春恩车接灵妃娘娘来西偏殿侍寝。” 话音未落,就见皇上起身,眉间带着微微一丝不耐,“西偏殿是朕和朝臣议事的地方,来这里侍寝做什么?摆驾……灵妃的是什么宫来着?” “回皇上,是灵犀宫”,小宁子回道。 “嗯,最近事太多,记不清了”,封淇奥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忙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才能歇歇,又有这事。 唉…… 小宁子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不是记不清,而是没用心记吧…… “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要我请你移驾灵犀宫吗?还不快滚” “是是是!”,小宁子全连忙应道,收好其他绿头牌,躬身跪地。“传令!摆驾灵犀宫——” 封淇奥缓缓站起身,衣摆在地面的澄泥金砖上滑过丝丝冷淡的痕迹。等到小宁子走远,封淇奥低声问了一句。 “今天是谁值班?” 旁边空无一人,就像对着空气说话,这场面让旁人见了肯定得吓出一身冷汗。 “回主子,是我,随朝” 大殿上空传来一男声,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是封淇奥的随身暗卫,随字派,每天都有一个人值班,保护封淇奥的安全。 不过,自从有了三位妃子,这批暗卫又有了一个新的任务。 给自家主子戴绿帽子。 而且这绿帽子,还是自家主子自己愿意戴的。 明明是全天下最不可能专一的男人,封淇奥却做到了。 他答应给皇后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没有再碰过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贵妃,媚妃,灵妃,每次侍寝,都是他们去的。 一身龙袍,一只只对女子有用的迷花香,她们会把面前的人想象成自己想要的人,一觉醒来什么都不会发现。 这就是他们的安排。 “现在去后面自己拿身衣服换上,换好了跟着我去灵犀宫,剩下的按照从前的规则,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等等,东丽的医师找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还没消息” 一声叹息。 封淇奥不知道自己最近叹了多少口气,一头不同于旁人的白发也看不出来老了多少,只是眼角出现的小细纹不可回避的告诉他,他也是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 “去吧” “是” 声音消散在空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半晌,封淇奥又坐在了椅子上,仿佛刚才一席话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主子,换好了” 封淇奥起身走出去,洁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显得那单薄的身影清冷又孤独。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19、自愿戴的绿帽子,网址: 120、死亡真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轿辇在后面跟着,封淇奥并没有坐,而是一个人漫步走去灵犀宫。 一轮弯月在薄薄的云层里徘徊。秋水无尘,繁乱的思绪在这一刻猜得到少有的宁静,随着一枚枚秋叶飘落。夜风里,刚下过小雨,空气中潮热而湿腻,几株盈盈绿玉芭蕉在月下舒展摇曳,一颗颗流连滑动的雨滴在脉络。 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来,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房瓦的琉璃色分外白,越发使人感到寒冷。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夜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封淇奥偶尔抬起头来看看闪着星光的天空,小宁子在前面打着灯,走一步回头看看,等着自己的主子。 夜极无边,窗外绵绵轻薄的月光里枝影寂寥。 不同于寂静室外,房内通火明亮,桌上的碧玉叶碎金香龛里熏着甜蜜的香,寝宫正中的大床上,缀着文彩双鸳鸯,裁剪出一朵一朵合欢被。 阿柔梳洗干净了,身穿轻薄纱衣,围着一层锦被坐在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寝室,显得有些空旷。 进宫之后,皇上经常宠幸的就是她。明明是风坞认识皇上的时间最长,姐姐比她更早见到皇上。而且在那场中秋夜宴中的那次舞,她也只是一个小角色,姐姐才是场上最惊艳的人。 为什么皇上会喜欢她? 无论是比舞,还是武,姐姐都比她更胜一筹,在胡族,姐姐是炙热的太阳,那她就是隐藏在太阳背后的月亮,有太阳的地方,就很少有人注意到月亮。 姐姐也是她的太阳,她习惯性的依赖姐姐。 来封国这趟也主要是姐姐出谋划策,按照以往的规律,进了皇宫,皇上喜欢的也一定是温柔中透漏着野性的姐姐,那么杀死皇上这件事也是姐姐来做,她只在姐姐后面躲着就行,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以往的规律发展。 她成了皇上最宠爱的枕边人。 除了正宫的那位皇后。 是不是真像姐姐说的那样,因为她的容貌和心性与皇后相似,所以封淇奥才喜欢她? 这个问题阿柔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封淇奥的宠爱,来的太快了。 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这种快,正是姐妹俩要的。 更快的接近皇上,就能更快的熟悉他的一切,无名学的也更快。 虽然,危机重重。 后宫争宠是非多,姐妹俩本来以为接近封淇奥会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在欣喜之余,姐妹俩不仅考虑封淇奥的用意。 能当上帝王的,肯定比平常人的思维更加敏捷缜密。封淇奥答应支援胡族,却迟迟没有派兵,这让姐妹俩很是琢磨不透。 会不会封淇奥已经知道了她们俩的用意,但不知道具体的计划,等她们露出马脚再斩尽杀绝? 缓缓的,阿柔将手指绞紧,她知道,自己目前处于多么凶险的境地中。 如果封淇奥想瓮中捉鳖,那她们就是那只任人宰割的鳖。 慢慢的,远处似乎有灯火逐渐明亮,阿柔坐在床上,青丝披散。 因为皇上来,原本装饰简单的灵犀宫焕然一新,通天落地的鲛纱帷帐以流苏金钩挽起,在洞开的宫门外延伸出去,满庭院的石榴花开的恍若流火,在月色下益发妖艳,迎接帝王的到来。 封淇奥快到宫门的时候才上了轿辇,隔着辇帘,小宁子手里的云丝刺绣龙腾云图案的灯罩远远晃动,经过朱红门槛和一朵朵人高的珊瑚,终于在灵犀宫寝殿口,帝辇停下,殿外黄铜麒麟大鼎兽口中散出淡薄徐徐轻烟。 “皇上驾到——” 小宁子的声音响起,阿柔这才回过神来跪伏在地上。 房门打开,月色昏沈,阿柔将脸藏在阴影里,低头跪地,只能看到他绯色的衣摆,轻轻搭在地面,带着幽深的海棠香气,龙纹在月色下交映错杂。 他似乎很喜欢穿绯色,艳丽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透露着丝丝清冷。 但从她以前打听的事来看,他爱玄色多一些。 少年穿成熟稳重的玄色,和如今艳丽邪魅的绯色,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有人知道。 封淇奥前来的时候,露水已经打湿了袖口,隐隐蜿蜒的银线在纱衣下朦胧隐晦,风在耳畔轻擦,带来他身上温暖而暖薄的清香。暖热带着艳魅香息婉转扑过来,仿佛熏得人浑身软酥。 阿柔目不错珠,跪在阴影里面,看着封淇奥的脚步不停,掠过她的额头,没有任何停留,冷清的就好像他们并不认识。 封淇奥摆摆手,宫人们躬身褪下,将那扇刻着白花图案的雕花大门缓缓关上,房中,只剩下不算熟悉的两个人。 封淇奥掠过她,坐在了鸾床上。 “转过身来,让朕好好瞧瞧朕的爱妃” 封淇奥漫不经心的说着,语气却不似话语那般轻佻。 带着让人打颤的冷意。 阿柔慢慢抬起头,目光上移。 饶是遥遥看他,阿柔仍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克制住自己不要被这绝世美貌绕花眼睛。 他的衣衫温软而薄,绯色叠着月白叠着玄色,襟口松散,露出蝴蝶振翅欲飞一般妖娆撩人的锁骨,那双凤眸锁紧她,春水潋滟,横聚了万般**蚀骨的艳色。 银白的长发从苏绣锦被鸾床上铺散开来,周围一片鲜红艳丽,那个身影在一刹那,让她想起了极其艳丽,中间盛开着漆黑花蕊的鲜红的牡丹。 比起白日里衣冠整洁的他,此时的他多了一种惑人的媚意。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最外面披着一袭黑色的软袍,半敞的胸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小窝,绝华瑰丽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中如同精魅,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浅浅的湿气,显得眼神朦胧而迷离。 封淇奥一脸兴味地勾起唇角,单手支额,随性地斜躺在鸾床上。他穿着随意,绯色衣衫低垂,在青帐之上投出一种浮花一般的清雅浅淡。 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他的眼睛太亮,低垂着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他依旧是像月光一样,清华雍容,像是任何人也不能与他融合在一起的高贵雅致,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接受万众仰慕的。 美色倾国,仿佛能夺魂摄魄。 只见白皙的面容上浮了一层薄薄的云霞,湿润的额发上一滴水珠垂落,从额前的发上落到了鼻尖,然后落在了丰满的唇瓣,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在平坦的胸膛上。他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前一抹月白,墨发如蜿蜒散落在前襟处,与洁白的肤,绯色的衣相互映衬。 看到这里,阿柔连忙缩回目光,不敢再看下去。 明明只是看了一眼,却仿佛一眼万年,阿柔的心止不住砰砰跳动,慌乱的眼神不知道往哪里安放。 封淇奥睫毛动了动,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眉角轻挑,漆黑的眼深若三千弱水,美艳中满是捉摸不透。 阿柔连忙把头低的更厉害。 低沉的男生从上方响起,不高的声音惊的阿柔一哆嗦。 封淇奥笑了一声,说道:“爱妃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长得这么吓人吗?”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他就移开了目光。 女人他的眼里,只有凰羽和不是凰羽这两种划分。 前者就算看他一眼,他都会心脏怦怦直跳,久久不能平静。 而后者,就算在床上躺着,他也没兴趣。 就是一团肉而已,有什么值得提起兴趣的? 连“朕”都省了去,直接用的“我”。 看来今天他心情不错。 这点小细节让阿柔提起来的心稍稍安放下去。 “没没有……皇上美若天仙,不不不,是丰神俊朗,臣妾一时间看呆了” 阿柔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我能护你一时,不能护你一世,怎么滴,你去侍寝我还能在一旁看着? 姐姐的话犹如在耳边。 “皇上,臣妾服侍您更衣” 阿柔正想起身,却被封淇奥一个眼神压了下去。封淇奥默然无语,细长漆黑的优雅凤目眯细,趣味盎然的凝视着她。 “先跪着吧,我问你点事” “是” 什么事得是跪着才能回答的啊。 “宫里死了个太监,死的很惨,爱妃知道吗?” 哐当一声,阿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因为看到封淇奥而变的红润的脸庞,顿时变的煞白。 封淇奥瞳仁里闪过一抹疾快的东西,一张玉面带着淡淡流转的光华,醇厚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看爱妃脸色不是太好” 以防万一,姐姐早就和她串好了时间线,只是封淇奥的问题太突然,阿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臣妾没见过人死,刚才有些害怕……这个太监也太可怜了,皇上,臣妾好奇,想问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封淇奥笑着望过来,面孔在飘渺香烟中有丝模糊,他的襟口扣得很松,锁骨惊惊露出来,玉一样洁白,那嘴角红的仿佛血蔷薇,眉目之间却有一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接近於傲慢的高贵姿态。 “听说那个太监叫老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一个中年太监,因为强迫宫女做他的姘头,被宫女杀了,死在御花园”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0、死亡真相,网址: 121、查一个不存在的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阿柔很惊讶,低着头说道:“啊……这样啊……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封淇奥看着她,状似可惜,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听说爱妃昨天也去了御花园,万幸没有遇到,否则朕不得心疼死” “谢……谢谢皇上关心” 昨天事发匆忙,没有时间掩盖行踪,被宫人看见平常的事。 封淇奥话风一变,问道:“你和阿拉在封国怎么样?一切都习惯吗?” 刚进宫时姐姐教导,皇上说什么就答什么,不要答非所问,不要呜呜弄弄说出出一句话。阿柔没反应过来封淇奥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了一句官方标准答案:“回皇上,一切都好,这里比胡族好很多” 封淇奥没看她,目光转向别处,阿柔感觉身上不存在的威压一下子减轻了。 阿柔低呼一口气,御花园的话题总算聊过去了。御花园的事多说无益,就算谎言编的再好,那也是与事实相驳的谎言,万一哪里前后不搭,那就全完了。 而且最不可控的一点,就是她一撒谎就结巴。 她得多说点别的事,让封淇奥忘了这件事。 “在家里事父王经常和我们讲封国京城的事。京城比胡族好多了,听父王说,封国京城封铭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名城,玥封上谷之路的东端,是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封铭又无数次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繁盛。 京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等等。热风拂面。臣妾和姐姐一直很向往京城,只是没有机会来,也只有……小时候来过一次。” “是啊,很美” 阿柔抬头看了看在床上撑着下巴的男子,他似乎听的很认真,又似乎在想些别的事,无论是哪个,他脸上的笑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看他听的认真,接着说道:“不知道皇上去没去过草原,草原也是很美的,和京城不一样的美。 臣妾从小在乌蒙草原长大,在辽阔的乌蒙高原上,寒风呼啸,大地上处处可见一朵朵‘白色的鲜花’,它们就是家喻户晓的蒙古包,是草原的名景。父王的住所和皇宫宫殿不一样,父王也住在蒙古包里,父王的蒙古包是最大最好看的蒙古包。 蒙古包有不同于宫殿的美感,远看宛如粒粒珍珠在柔软草绒布上闪闪发光,更仿佛是在碧绿草原上绽放的一朵朵白莲花。近看,包外的花纹更加清新美丽,给人一种视觉美感。蒙古包在草原上生活了数千年,成为草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皇宫,每天都是灯火通明的,就连半夜也有明灯照耀。明灯虽美,但遮盖了明亮的星空。草原没有这么多灯,却有一眨一眨的星空。 天空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时,只有南方的天空才能看到一些亮光。鸟儿开始了欢快的鸣叫,顺着声音寻觅,却找不到躲在哪一草从之中,鸡子咯咯的叫着走出窝棚,去寻觅早起的虫子去了。东边的天空变得更加墨蓝,那一抹红色也变得没有刚刚的明亮与红艳,更像是滴在画布上的一片红渍,然后有用手抹擦一下,柔淡得遮不住天空。 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走在草地上,那种柔软而富于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而绿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处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在乌蒙草原旅游,可以骑马乘驼畅游草海,可以坐‘勒勒车’环湖漫游,可以临湖垂钓,可以入林狩猎,尽享草原风光。” 阿柔如数家珍,聊起自己的家乡就有说不完的话。 说罢,她抬起睫毛,迅速偷看了他一眼。 莹黄的烛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但美人说的话,却不像他的容貌那般动人心扉。。。 封淇奥凤眼一挑,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哑,“是挺不错,有空朕去瞧瞧。不过,爱妃说在这里住的挺好,为什么不喜欢待在朕的身边?除了每日的请安,爱妃能不来就不来,朕这前脚刚走,爱妃就匆匆忙忙离开养心殿,好像养心殿里有洪水猛兽一样。这也就算了,朕是个外人,不可能几日就熟悉起来,姑娘家害羞,朕也可以理解。但是爱妃逛个御花园这么心急,脚底生风步步生莲,不像是去游玩,倒像是去……像是去救人” 咯噔一下,阿柔刚刚放平的心又提了起来,心脏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让人窒息。 “皇……皇上说笑了,臣妾当时在和姐……姐姐闹着玩,一时忘了形……最近菊花开的很好,臣妾和姐姐去御花园殇花,没……没去假山那里” 假山在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荒凉的连个打扫的宫人都没有,除了像她们一样,特地去那里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去? 她眸光荡漾,紧紧咬了唇瓣,紧张无比。 “哦?假山啊……爱妃怎么知道太监死在假山?朕只是说太监死在御花园,可没有说他死在假山啊”,封淇奥挑挑眉,眼眸温柔,却带着刺骨的冷意。 冷汗缓缓沿着阿柔的额角渗出。 阿柔想打自己一巴掌,她这个嘴啊! “回……回皇上,臣妾听旁人说的,宫人经常说闲话,臣……臣妾听了一嘴,说什么有个人死了,在……在御花园的假山。 封淇奥垂眸看着她,笑容勾在嘴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的可信性。 周遭里静得如同不在人世,静得能听到铜漏的声音。 沈默是一种考验,更是一种折磨,皇帝一语不发,唇角噙着一丝笑,美丽的桃花凤眼微微上勾,温和的弯着。 冷汗缓缓沿着阿柔的额角渗出,流过苍白的脸颊,滑落到嘴角。 殿里燃着的是贵重的鹅娥沈梨香,白烟淼淼,让她的呼吸分外凝滞沈重。 阿柔曲弯的膝盖也酸的发抖了。 “爱妃真是好耳力” 尾音上挑,似乎暧昧轻挑万分,可是江采衣分明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冷。“在哪听到的?” 阿柔顾盼左右,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一个离灵犀宫不远,人流量不小的地方。 “好。朕倒想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多嘴奴才,敢乱说连主子都不知道的事。小宁子” “奴才在”,小宁子在雕花木门外应着。 “去芜湖亭查清楚,看看是哪个乱嚼舌根的奴才惊扰了灵妃,抓到了直接带到朕面前,朕可要好好瞧瞧这个万事通到底是个什么样” “遵旨” 门外,小宁子接了旨紧皱着眉头出去,碰到了端茶来的小徒弟颂子。 小宁子虽然不大,但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作为皇宫最大的总管,手底下自然有几个小徒弟。 “师傅,我看着你脸色不怎么好”,颂子端着茶问道。 “唉,这闹得是什么事啊”,小宁子叹息一声,直摇头。“皇上好不容易次选了绿头牌,本来好好的一次侍寝,又闹出怎么一出。芜湖亭是御膳房和后宫的必经之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同大海捞针,让我去哪找一个嚼舌根的宫女啊,唉,也只有见过灵妃是一个突破点” 颂子看了看四周,踮起脚尖趴在师傅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说:“一个宫女罢了,师傅随后找一个替死鬼不就好了,这种事灵妃娘娘肯定也不想闹太大,您和灵妃娘娘商量商量,找个行踪合适的宫女,家里贫苦的最好,再给她的家人一笔钱,不怕她不干” 小宁子想了想,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我不是没想过这一条,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刚刚过去老柴死的这一件事,况且这一件事还没有过去,皇上怀疑老柴的死因不是表面的强迫宫女做姘头,而是另有其因。要是再找一个宫女当替罪羊,皇上知道了,我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啊!唉,真是一道无解的题。算了算了,你先去把最近经过芜湖亭的宫女太监都叫过来,一个个给我问!” “是” 阿柔头顶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膝盖跪麻了也不知道疼痛。她缓缓抬起头,每一个动作都带起全身肌肉的抽紧。 然后,她听到自己坚定、清朗、仿佛带着万般柔情,惹人怜悯的声音。 “皇上,您是不相信臣妾吗?” 说罢,她抬起睫毛,迅速偷看了他一眼。后宫最缺的是什么?真情吧,她想用女人的武器——眼泪试一试。 美人眼角含泪,女人看了也会心疼,更别说男人。 但封淇奥不是一般的男人。 封淇奥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无聊。 恶心。 没别的感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1、查一个不存在的人,网址: 122、少了一个情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阿柔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她的心里有一点酸,渐渐蔓延开来,整颗心在温柔里酸楚的发痛。 心口紧紧贴着的,装着白色发丝的绣囊,磨蹭着肌肤。 她不想承认,她开始有些喜欢他,抑制不住的喜欢,看到他就小鹿乱跳的喜欢。 虽然老柴的事和她有关……不仅是有关,她的姐姐还是杀死老柴的罪魁祸首,而她也是眼睁睁看着老柴怎么死的,对于封淇奥的质问,她心里有害怕,愧疚,但还是止不住的委屈。 才几天不见,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亏她还存留着他的头发,贴身放在胸口。 小院子里和她亲吻的人真的是他吗? 为什么要用这样冷漠的眼神质问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些情绪什么时候出来的,只知道自己意识到这些事的时候,她的感情已经不受控制了。 她心惊于自己的感情,又无力控制自己。 阿柔哭的很平静,没有诉说自己的委屈,只有低声的抽泣。 有意思。 封淇奥抬眼看了看她,大红锦被内,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因为是侍寝,发髻仅仅用一支简单的木簪挽起,黑色沉香木在烛光中反射出淡淡的的深紫色。 大红丝裙里面,是单薄的粉红玫瑰香紧身袍,七分袍袖松松罩在手肘处,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脸上泪迹斑斑,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不得不承认,阿柔是很美的,令人窒息的那种美。 不然她们也不会成为草原上最受爱戴的公主。 胡族那个王,能生出这样的女儿,不是基因突变,就是王后美的不似凡人。 看着低声哭泣的阿柔,封淇奥有一瞬间的失神。 几年前,也有一个女子在他面前无声的哭泣,哭的他的心很疼,当时他憋了一肚子气,硬生生的没有去抚身怀六甲的她。 那是父皇还在的时候了,他吃醋于凰羽和温玉相识,还动手打了她。 封淇奥心里咯噔一下,疼痛止不住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现在想想,他真该死。 不同于胡族传统黝黑的皮肤,阿柔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落泪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封淇奥有些看呆了。阿柔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高冷,和凰羽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的,封淇奥走了过来,他伸出手,将她扶起来,然后似乎是很亲昵的拢在臂弯里。 阿柔闭起眼睛,控制住头顶到脊椎的颤抖。 男子怀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了她身上,暖的她一个激灵。 他这是……相信了吗? 阿柔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盖住水眸,一字一句温柔的说:“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个太监是怎么回事,您这样想臣妾,让臣妾心很痛。臣妾喜欢皇上,臣妾爱皇上啊” 两滴泪水被月光照的透明,一汪汪的,楚楚可怜。 阿柔睫毛低垂,殿内水烟缠绵,她完全看不到封淇奥的神情。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她的这番话,封淇奥会相信几分。 她在赌,赌她在封淇奥心中的地位。 还有凰羽在封淇奥心中的地位。 姐姐说过,封淇奥这样宠幸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像凰羽。不是容貌像,而是气质。 闭嘴不说话的时候,冷淡不近人情的气质。 轻轻的水晶般的笑声响起,风起琳琅一般好听,沈沈击打着,阿柔心骤然沈到了底,凉意却自脚底冷冷漫起。 封淇奥的笑声,那么冷,那么肆意,那么……嘲讽。 阿柔一咬牙,仿佛是支撑不住身体般,一扭身子摔倒在地! 封淇奥在旁边冷眼看着,并没有伸手扶住。 随着她跌落的动作散开,露出里面一痕绯雨色的衣裙,她的发髻散了,发髻上的沉香木簪掉落,青丝散乱在背后。 三千青丝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柔软,妩媚,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几绺头发飞散在外边,好像是一个光轮把她笼罩着。在烛光里,她那漆黑的短短的头发像一层厚密的细软的黑丝璎珞似的遮着她的脖子。 阿柔整个人小小的,蜷缩在自己的阴影里,蜿蜒的漆黑的发掩盖了她的身影,发梢碰到封淇奥的衣摆。 封淇奥往后退了退,眉头一皱,嫌弃的神色一览无余。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上一次在莲池旁是第一次碰别的女人。也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像凰羽。 一见她,便情难自禁。 再像,也终究不是一个人。 封淇奥站的有些累,不知道是身体累,还是心累。 面对不喜欢的人,多待一秒都烦。 察觉到面前的人要走,阿柔伸手拉住封淇奥的衣摆。 她抬起头来,面朝那个冷漠却美若九重紫薇的邪魅帝王,露出一个凄惶微笑。 她相貌极其温雅清淡,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绯红衣衫铺散开来,蓝色的眼眸在火光下如湖水般碧绿通透,似能看进人心。 阿柔就这样看着他,让他心底漏了一个节拍。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又想起了那双碧眸看着他时的冷淡。 红衣,黑发,碧眸。 完全按照凰羽的样子复刻。 封淇奥和凰羽大婚时的模样。 这些是她的最后赌注。 封淇奥静止了一秒,蓦然大笑起来,笑的无法自抑,快要笑出了眼泪。他的嗓音极为优美,似乎水银轻轻碰撞,缠绵纠缠,勾动床帐外隐隐一线灯光荡漾。 阿柔不确定这幅模样会引起封淇奥怎么样的反应,还在心里忐忑着,只觉得手腕被扯过,茫茫然间触手一阵幽凉,这才惊觉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 封淇奥修长优美的身体带着雨后海棠般怡人的香味,他的雪白长发时不时碰触到她的肌肤,像是一种无意的亲近暧昧。 “好个灵妃。”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夸她。 却也没有生气。 封淇奥用被子裹着她单薄的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一步一步朝着鸾床走去。 白皙如玉的指头伸出去,将流苏金钩拨开,放下一层层暧昧错落的雪白绮罗帷帐,层层翩然低垂,淼淼如雾。 封淇奥半敞的胸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小窝,绝华瑰丽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中如同精魅,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浅浅的湿气,显得眼神朦胧而迷离。 他慢慢将人放下,慢慢的伸手将她放倒,让她陷在锦被之中。封淇奥为她拢好被角,后执起她冰凉的手指,在掌心细细摩挲,直到她指尖泛起温暖的意味。 阿柔的心怦怦直跳,脸红不止,面前的男子却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他的动作那般轻佻。 等她的手暖热了,他起身离开,走到桌边到了一杯茶,等待茶凉之时拨了拨旁边的香壶,手指捻起一抹香料撒在香壶里面。 他似乎很喜欢在这种时候闻香味,淡淡的香味不难闻,只是闻了有点上头,身子也轻巧了起来。 阿柔在这股香气中渐渐有些昏睡,眼皮有千斤重。不大一会,她感觉有一个人坐在她的身边,然后他放落床帐,俯身下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窗外一勾清冷月色浅浅荡漾,梨花深重,在宫里开的如火如荼。 模模糊糊间,听到他轻佻的笑。 灵犀宫外,封淇奥抬头看着皎洁的圆月,回忆着从前的事。 那时候,这样看月亮的还是两个人。 “报——” 一名小侍卫急急忙忙的小跑过来,单膝跪在封淇奥面前,因为跑的有些猛,不停的喘着粗气。 “什么事?”,封淇奥没看他,还是看着月亮。 “玥国皇帝因病驾崩,小皇子继位,明王封为摄政王” 小侍卫等了一会,没见到帝王有什么指示,只是像刚才一样抬头看着月亮。小侍卫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封淇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少了个情敌啊…… 竟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 玥温玉哪有什么病,他自己就是个医师,还是一国之主,就算有个病也会用最好的医药救治,怎么会死这么突然,就算说是刺杀也说得过去,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想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死法。 玥温玉只不过一心求死罢了。 他有一种不能称之为病的病——相思病。 以他对凰羽的情意,能回去继承皇位和其他女子生儿育女,已经是极致。把玥国治理好,给玥国留个后,是他对生养他的国家父母最后的感恩。 “准备一份厚礼,送去玥国。准备好了拿来让朕看看” “是” 这种礼部小事一般不会经过封淇奥的手,外面有传言,说是皇上和玥国刚刚驾崩的那位皇上很早就结识了,而且关系匪浅。当年玥皇上助皇上夺得皇位之后要回去继承皇位,皇上不舍的,要留下他,两人大吵一架,玥皇上生着气离开封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2、少了一个情敌,网址: 123、乾坤柱显神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外面有猜测,说是皇上和那位,有不同的感情。 小侍卫搞不懂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也不敢胡乱猜测皇上的意思。只低着头等待皇上的旨意。 半晌,封淇奥轻咳了一声,嘱咐道:“这件事在宫里完全封锁消息,不能走漏一点风生。下去吧。” “是” 寒冰阁里睡得正香的凰羽突然被心口一阵刺痛惊醒,醒来之后便是从脚到全身的冷汗发凉。 心里好像缺了一块,抽抽的漏风,难以压制的心疼。 凰羽手臂环着双腿在床上呆坐了一会,直愣愣的盯着从雕花窗透进来的一抹月光。她在回忆自己刚才到底梦见了什么,什么事能把她吓得这么厉害。 但是越清醒,越想不起来刚才的梦境,初醒时朦朦胧胧的画面到现在连自己做没做梦都不清楚。 窗外飒飒的秋风轻悄悄地牵起柔柳的手臂,伴着草丛里金铃子的歌声与蟋蟀的琴声,翩然起舞,夜来香和米兰幽然开放,散发出丝丝清冷的香味。 凰羽打了一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带毛绒睡衣,扯过被子继续睡。 窗外滴答滴答的声音饶的她没有一丝睡意。凰羽睡觉很规律,到时间睡,到时间醒,中间很少醒过来,但只要一醒,就很难入睡。 凰羽睁着眼在床上躺着很没有意思,心里的那一阵恐慌过去,剩下的是无尽的空落。 她起身拿起厚实的斗篷披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今天是小脆守夜,守夜人就是在主子半夜醒来倒茶添被的人,本不该入睡,但凰羽对下人一向很不错,让他们困了就睡,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主子对下人这么好,但这里总归是皇宫,凰羽总归是皇后娘娘,下人们虽然比别的宫更自由一些,但也知道宫里的规矩,只有困到极致的时候才小眯一会,许是白天太累,轻盈的雨滴声又太催人入睡,除了凰羽这样被惊醒了睡不着的人,小脆在偏殿睡得天昏地暗口水直流,丝毫没有察觉到凰羽出去。 秋风与秋雨可能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一对搭档。秋风吹着秋雨,秋雨伴着秋风。它们能让世上的一切反射出晶莹的光泽,反射出秋的高雅与凄凉。秋月轻垂着一帘幽梦,凰羽抬眼远眺,看到深远的蓝天,如诗如画的秋韵,铺开一卷彩色的画卷,秋水幽弦,秋风谱曲,秋雨缠绵,在人间吟唱一曲秋歌婉转…… 也许它们能修剪出一幅美丽的秋的图画,看着它们的身影,凰羽忍不住感慨到:秋花解秋语凝芳,秋叶吟秋歌翩舞,花落芬芳散依尘,叶落脉脉魂归根。秋风吹吹,秋雨飞飞;秋风爽爽,秋雨凉凉。 或许是秋天清冷的氛围让人感怀,又或者是那个朦胧的让人心疼的梦让人想哭,凰羽少有的有些感怀春秋。 自从自己有意识的醒来,经历过混沌,痴傻,朦胧,清醒,就算想到爹娘哥哥可能早已离开自己,凰羽都没有这样的心痛过。 不经意间抬头,一颗小星星悬挂在西南的上空。又大,又亮,就那么一颗,却是那么耀眼,秋雨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飘落着,天空却出了奇的蓝,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朗了天气。 凰羽的寝室不同于其他一层的建筑,是一栋两层小阁楼,凰羽平常就睡在二楼,房檐遮住了视线,凰羽沿着走廊往外走了几步,手臂搭在楼梯口,走廊上长着绿色的的藤蔓,映着明亮的月光,显得更加的翠绿。 楼梯口的视线更加广阔,凰羽抬起头,群星闪烁,夜景迷人。深蓝色的天空上,星星如一颗颗钻石,倾洒出万点银灰。月光皎洁得好似一块白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月亮是那么明亮,把大地照得一片雪青,树木、宫殿、街道都像镀上了一层水银似的。 微风拂过,闪烁着银子一般的光。风飒飒的吹,树沙沙的响,远处的树扭动着的身子,好似在为月夜舞动一曲优美的舞蹈。层层的瓜果香随风扑鼻而来,流入心底,与夜的静谧交融在一起。凰羽闻到了秋天夜雨的味道,多么甜美。 凰羽伸出手去触碰,接到的只有喊着冷意的雨滴。 水中花,镜中月,美丽的天空,看似离凰羽很近,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只可远观,不可触碰,一伸手就会打碎。繁星点点,若隐若现,交相辉映,好似在窃窃私语,述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凰羽从未这样认真的看天空,这一刻,凰羽嗅到了夜空的美。 这是她在无数个睡梦中错过的夜晚,现在发现的也不算太晚。 凰羽嘴角上扬,好像孩子发现了一个新玩具,隐士发现了一处世外桃源。 这是多么凉爽清明的秋夜,即使下着雨,星星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星星分布的不是很均匀,却总是一只十分明亮的大星星周围分布着许多小星星,就好像帝王身边拥簇着一群大臣。 突然,凰羽看见东南方向一颗明亮的星星闪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凰羽总觉得她看那颗星星的时候,星星也在看着她。 凰羽出来的匆忙,身上搭了一件厚实的斗篷,虽然厚实,但没有衣扣,凰羽用一只手在胸口位置揪着斗篷,还是止不住在斗篷上下留出了的一道缝隙,风嗖嗖的吹进来,吹的她的胃部冷冷的有些难受。凰羽在外面站了一会,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脚,正想回房间,眼角撇到东南方向的那颗最亮的星星闪着闪着就消失了。 紧接着,在那颗星星所在的位置,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好大一会才渐渐的消失了。 凰羽看呆了,刚初醒时那股惊慌好像有了归宿。 握着斗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连身上的斗篷从左边的肩膀滑落下来她都没有察觉到。 凰羽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如果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星星越大,人的地位越高,权势越大,星星坠落代表那个人生命的终结,那刚才,又是哪一个帝王的生命陨落啊。 明明那么亮的一颗星星,删了几下,说没有就没有了,凰羽感觉有些可惜,也有些不明所以的心疼。 凰羽有一种预感,这个人和她有交情,而且不浅。 或许是哪个从前的朋友驾鹤西去了吧,自己连记忆都没有了,真是有些对不住那位好友。凰羽叹息一声,朝着东南方向拜了三拜。 做人这么累,去西方极乐世界也好。 凰羽拢了拢身上的大鳌走回寝室。 九天乾坤柱上,少君之位显现金光,昭示着天界又迎来了一位“君”位天神。金色的温玉二字排在少君的最末位,以二十万岁跻身少君之位的温玉在神界已经算是十分出色。 乾坤柱旁的无心钟发出哄厚的声音,昭告着神界即将迎来的少君。 第一重天鹤族发出迎接新神的歌谣,歌声婉转动听。 白鹤乘空何处飞,青田紫盖本相依。 缑山七月虽长去,辽水千年会忆归。 缑山杳杳翔寥廓,辽水累累叹城郭。 经随羽客步丹丘,曾逐仙人游碧落。 迢迢碧落断氛埃,霞堂云阁几重开。 欲寻东海黄金灶,仍向西山白玉台。 九皋独唳方清切,五里惊群俄断绝。 月下分行似度云,风前飏。 鹤族神们说说笑笑的听着美妙的歌谣,这是过几天就会有的事,每一个历劫成功的鹤神都会有这样的仪式,神们已经不足为奇。 像大多数神族一样,历劫成功的鹤神大多回到自己的神族,和家人重聚,但是鹤族作为守护神族,有些鹤族历劫成功后不会回到鹤族,而是回到自己的守护主人身边。 第一重天响着满天的歌谣,一直黑边白影掠过第一重天,仙鹤展翅飞翔,那双美丽的翅膀,翩翩起舞,那修长的双腿,就像优雅的舞姿多么杰出。它在鹤族面前一闪而过,飞向第三重天,碧凰神族所在的地方。 彩云遮蔽了仙鹤的身影,之后再没见到这只仙鹤。 仙鹤穿过碧凰山的结界,落在潮湿的湖中心,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它张开翅膀,伸长脖子,昂起头喷水,喷出一条条水柱,水花落在平静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个小圆晕,还可以看见仙鹤的倒影,十分漂亮。 仙鹤先是用仙池水给自己洗了个爽快的澡,单腿站立着,微微张开翅膀,美滋滋地对着湖面照镜子。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仙鹤,它的头上有一片红色的羽毛,就像一块红色的玛瑙,华丽高贵,光彩照人。仙鹤羽色素朴纯洁,体态飘逸雅致,鸣声超凡不俗,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丹顶鹤羽色素朴纯洁,体态飘逸雅致,鸣声超凡不俗。当它展开美丽的双翅,翩翩起舞的时候,那修长的双腿,那优雅的舞姿多么像杰出的舞蹈大师。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3、乾坤柱显神灵,网址: 124、回到碧凰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在仙界碧凰山中,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仙界虽无言,然非无声,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浅金色的阳光从缠绵的云朵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紫色的天空贴近了人间,仿若触手可及。那棵盘虬卧龙般的古树静静在天与地之间伫立着,从亘古开始便擎着巨大的伞盖。风儿轻轻地摇动秋千,伴着些微的落叶轻声碎吟,老旧的吱呀声回荡在这苍茫时光里。温柔的淡然的摇曳。 群山之巅,风回云散。 朦胧的碧凰山中,有一座雄伟的碧凰宫,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仙鹤降落的这处芦苇莲池正处于碧凰宫的灵气旺盛的最东边,房檐上风铃阵阵,淡蓝色的雾气缭绕于仙鹤身旁,足下是一片芦苇的花海。 雪白而细密的,散着清香的花朵们交颈相挨低声私语,苇絮如丝绒般展开。随着视线逐渐远去,深蓝的晶莹河流蜿蜒至无尽远方,水声潺潺,碧水连天。 葳蕤生长的高大树木于河岸两旁安然挺立,碧色的树冠葱葱郁郁,举起天边柔粉的云朵也毫不费力。 仙鹤梳洗完羽毛,抬起头来,被那几串无风自舞的蓝紫色风铃吸引了目光,在心灵深处迸发出来对它们的喜爱便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仙鹤歪歪头,迈开长腿朝着风铃走去,用黑色的翅尖羽毛触摸着那串蓝色风铃,清脆悦耳的铃声传进耳朵,触动心灵。 “谁在那里!” 一声呵斥从上空传来,身穿铠甲的碧凰神族巡逻士兵手拿长弓,驾着褐色的凰鸟怒视着下面的仙鹤。 不同于身为肉身不堪一击的凡人,天界的神族各各有神力护体,普通的士兵没有资格穿铠甲配坐骑,能有凰鸟作为座驾的士兵,便是碧凰宫高阶的巡逻士兵,专门护卫重要的神明,比如,碧凰帝君。 温玉陪着凰羽跳下神刹渊的时候才七万岁,但碧凰神族向来规矩严苛,为了更好的陪在凰羽,他必须要做到最好,至少不能让碧凰帝君厌弃,所以温玉早就记熟了碧凰山的所有规矩,即使在凡间历劫这么多年,他也能一丝不漏想起来。 一想到这里是碧凰宫,温玉心里欢喜不已,看来自己还没记错。 士兵看着下面的仙鹤歪头看着他,却没有回话,大声呵斥道,“大胆鹤族,敢乱闯碧凰宫,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 仙鹤张了张嘴,却发出一声鹤鸣。 哦对了,为了适应天界的灵气,刚飞升的天神会保持最初的模样,狗神就是狗,鱼神就是鱼,鹤神就是鹤。这种模样保持的时间取决于自身神力的强弱,神力越强,恢复人身的时间越短。 看来这一次非得弄个乌龙了…… 来了就给碧凰帝君添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仙鹤拍拍翅膀飞到褐色的凰鸟身边,心想大家都是鸟类,给它说了,让它翻译给上面的士兵就好了。 没想到还没靠近凰鸟,凰鸟上面的士兵马上拉开金银双弓对着它,眼中的杀气尽显。 “停停停!!!”,仙鹤左闪右躲,狼狈的鸣叫着。“我是温玉,我是凰羽的守护神,快让你上面的人停下来啊!兄弟!” 凰鸟侧头看了仙鹤一眼,又转过头去不理它。 这只凰鸟是新来的小凰鸟,从小耳濡目染,听说碧凰宫几年前出生了一位神力巅峰小公主,公主不同于其他神族,她刚刚出生就长的十分漂亮,而且是碧眸。有一段时间,他们这些平民神族经常讨论小公子的守护神该是多么强大。 不出所料,小公主的守护神受伤成那样,都能成功完成守护神仪式,听说生的也是十分美貌。 有了小公主做依靠,又有美貌做底子,这些没有见过高阶神族的神便把温玉想象成守护公主的骑士,强大,俊美,又温柔。 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连人身都幻化不出来的小罗罗。 而且在自家的地盘上,突然闯进来一只外来的仙鹤,刚刚荣誉当值的小凰鸟很傲气的看不起面前这只仙鹤,更不愿意听它的解释。 这只仙鹤全身洁白,再看看自己全身的褐色羽毛,一股醋意从心底生出,这个私闯碧凰宫的玩意竟然可能比它还漂亮!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更何况一只嫉妒心强的小凰鸟。 哼,不理它。 士兵看射不中仙鹤,马上吹响了胸前的警戒哨,引来四面八方的巡逻士兵飞过来。 温玉欲哭无泪,被五花大绑的扔到碧凰帝君面前的时候还没有恢复人身。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 碧凰帝君还是那样英俊,好像没有变样,但鬓角的白发却显示出来他的衰老。 碧凰帝君正坐在案桌前看着一副画,听到声音头都没抬,问道:“怎么回事?” 仙鹤第一个见到的巡逻士兵抱拳回答道:“回帝君,这只仙鹤私闯公主的寝殿,被扔出去了还是不死心的飞回来” 碧凰帝君这才从画中抬起头来,看了看嘴被封上的仙鹤,眼神中出现一丝迟疑。 “你是……温玉?” 仙鹤的大眼睛猛的一亮,慌乱的点点头。 碧凰帝君一下子站起来,连身后的椅子倒了都没在意。 “快!快松绑!” 士兵迟疑一下,大胆的提醒了一句:“帝君,小心这是个骗子。温玉守护神的神力……额……怎么会这么弱” 连人身都幻化不出来,连他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神力巅峰凰羽公主的守护神。 声音越来越小,他也有点担心这只仙鹤真的是温玉守护神。 碧凰帝君一点也没有迟疑,反而更加确信这是温玉。 在这碧凰宫,他还没见过比温玉灵力更弱的守护神,能穿过碧凰山结界,幻化不出来人身,足以证明这就是女儿的守护神。 仙鹤听到士兵说的这句话脸红的无地自容,把脸埋到自己的翅膀底下,使劲低头,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底下去。 碧凰帝君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去。 有些事自家人知道就可以了,还是让外人保留一点对公主守护神的幻想吧。 士兵关上门后,碧凰帝君蹲下,拍了拍仙鹤的后背。 仙鹤抬起头来,眼眸低垂不敢看碧凰帝君。 太丢脸了…… “是温玉,是温玉。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不见,竟知道害羞了?” 仙鹤从喉咙里低鸣一声,似在维护最后的尊严。 “凰羽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仙鹤张张嘴想说话,才发现嘴被封住了说不出来。 碧凰帝君笑了笑,将手抚在仙鹤小小的脑袋上,将灵力传给温玉。 一阵白光闪过,低窝在地上的仙鹤身姿施展开来。 温玉在白光中慢慢的站起来。 一袭白衣胜雪。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男子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浅褐色的眼眸里藏着温柔与坚韧,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在不经意间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额间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他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他一手拿着合拢的白扇,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飞升之后,白扇就是他的新神器。 温玉小时候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他相貌极其温雅俊美,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一抹红痕点在他的额头眉心,是仙鹤头顶一簇红色羽毛幻化而成,增添了一丝孩子气。 白色的衣衫扫过地面,好似云一样散落在玉石地面上,一条玄色玉带,勾勒出他清瘦的腰身,在原本清华的气质之中又添了一层瑰丽。落日依旧徘徊不去,垂枝暗罗树下的那个诵经男子,周身仿佛也被白色的神光染成了浅浅的金色,亚麻色的长发,泛着莲花的清香,轻轻随着微风飘扬,隔过纷飞的落叶远远看去,他就像彼岸的花,朦胧不清。俨然一副不可亵玩的白衣公子模样。 碧凰帝君后退两步,深绿色眼眸中发出赞叹的神情。 这孩子从小就漂亮,长大了更不用说,眉眼伸展开来,还是有一点小时候的影子。 不愧是他女儿的守护神。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4、回到碧凰山,网址: 125、死亡疑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参见碧凰帝君” 温玉起身,朝着碧凰帝君弯腰握拳行礼,只是…… “哎呦!” 温玉起身没站稳,脚下一歪,差点行五体投地跪拜大礼。 碧凰帝君将眼睛捂住,叹口气心里默默念道,真是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灵力弱了不是一星半点。 “爹,我看看是哪个小鹤神敢乱闯我妹妹的宫殿,以为这碧凰宫是没人了还是怎么滴” 大门被一脚踹开,凰泠,也就是叶泠崖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自从上一次神识下凡去见凰羽回来,他就被他爹勒令在碧凰宫憋了一个多月,不得外出。 第一是考虑他的身体,万一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性那就唯恐天下不乱了。 第二是让他潜心修炼,从小灵药灌出来的神力,哪有自己修炼的靠谱? 凰泠也知道自己神力差,也有想安安分分提高神力的心,就是这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经常乱跑。 听见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出来看看。 温玉本来想起身的,但听到又来人了,然后挺不好意思的…… 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维护最后的尊严。 把头埋在地上。 没有了仙鹤的翅膀,但他有一把白色的扇子啊! 温玉把扇子盖在头上,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看见一只黑面锦靴落在他眼前。 “参见父王” 凰泠吊儿郎当的朝着碧凰帝君行了个不规不矩礼。 儿子这副模样已经是常事,碧凰帝君说了他很多次,凰泠都是以在家里不用那么拘束,在外面该有的礼仪他一样也不会少来搪塞。 碧凰帝君无法,也随了他。 能在碧凰帝君面前如此放肆,又喊父王的,还能有几个? “你来的正好,这么多年不见,你看看还认不认得年少时的好友” 碧凰帝君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凰泠想了想,皱眉说道:“年少时的好友?唔……有这么菜的吗?” 温玉:……我更不想起来了…… 凰泠弯下腰戳戳温玉头上的白扇,说道:“喂,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想不起来了” 完全不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不好意思。 倒是碧凰帝君提了一嘴:“你也别说别人,你比温玉也强不到哪里去,还快点把他扶起来” 凰泠不可置信的转头看见碧凰帝君,惊喜的问道:“温玉?真的是温玉?” 凰泠和温玉,一个是身份高贵的碧凰帝君唯一的儿子,一个是碧凰帝君唯一的女儿的守护神。两人身份高贵,就是……神力和身份不匹配。 这两个人自从认识就很快拜了把子,一对难兄难弟自然比别人的情意更深。 事已至此,温玉在吧里脸往扇子下面埋也埋不住了,只能抓着凰泠伸过来的手,不好意思的看着地面。 他比凰泠个头矮一点,斜上方响起凰泠惊奇的声音:“哟,你这小子长得还不错嘛!” 温玉这才抬起头,入眼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黑袍飘逸,眸如流水,发若黑缎,挑起一束扣上双龙吐珠的金冠,红唇微弯,眼眸稍稍一流转,便有无数的抽气声传来,他的腰间别着两把小巧的玉剑,稍稍一走动,两剑相碰,叮当作响,有说不尽的风流气韵。 发色如墨,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翘,身着紫色锦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锦绣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看不清花纹,通身显示着高贵。墨黑的发缕,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 一头黑色的发丝湿润地披在身后,妍美的容颜在夜明珠的光线,染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唇角微微的上勾,挑出一抹优雅魅惑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暗红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和温玉比起来,凰泠极为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另一只手扶着温玉的手臂,步履悠闲散漫,风流倜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 除了眼睛的颜色不是黑色,面前这个人,和叶泠崖简直一模一样。 温玉看的有些呆了,凰泠先反应过来,冷不丁的一拍温玉的手臂,将他从呆滞中拍醒。 “就算我长得好看,你也不用总盯着我看吧我也会害羞的” “叶泠崖!” 凰泠啧了两声,似伤心的说道:“你才认出了吗?我可是见了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太伤人心了” “真的是你!”,温玉一把抱住凰泠,单手握拳使劲的捶了好几下子。 “是我……咳咳咳……咳咳咳,别捶了,你小子力气还不小……” 两人抱了一会,经历过凡间生死的两个人相见有无数的话和对方说,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碧凰帝君从他们俩的对话中听出了大体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俩在跳下神刹渊后落到了同一个三界之外的世界,而且在这个世界里相识,关系还不错。 这两个人都能回来,那就是说,他的女儿也能回来。 更何况温玉作为守护神,是唯一能感知到凰羽下落的人。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小女儿,碧凰帝君的眼眶止不住红了起来。 凰泠和温玉拥抱了一会,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 最重要的,就是凰羽的下落。 三个男人讨论了一会,大体知道了他们在跳下神刹渊后的见闻。 “我是被萧秋乔那股邪火烧死的,这次可不是因为我能力差,我在封国可是大将军!主要是萧秋乔的邪火太邪门了,只对我,凰羽,秋辰有攻击力。 萧秋乔听从顾知夜的话,他就是顾知夜的傀儡,顾知夜的主子是封淇奥,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封淇奥杀死的我。当时我还不知道那股邪火是什么,现在一想,那不就是冥界的冥火! 他封淇奥是冥王的儿子,自然有能力动用冥界的冥火杀死神灵。唉,可惜我当时是个没有神力护体的凡人,那火一烧,自然要骨肉分离。我还能保全魂魄回到天界已经是万幸,只不过体内留下了后遗症,邪火不能根除,压制了我的神力,阻碍了我身体的生长,要不然我堂堂凤凰小霸气怎么可能神力这么弱年龄这么小是不是? 咳咳咳,说正事说正事,我根除不了冥火,只能先压制着,以后神力强了,看看能不能完全剔除” 凰泠说起自己死亡的经历再没有恐惧的神情,坦然说出来,就像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是谁也不知道,冥火烧神体的感觉,就像是不打麻药的千刀万剐,每一刀都是缓慢而温柔,不致命,但让人想死。 碧凰帝君看着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经历了这一劫长大了不少,不在于神力的强大,而在于心智的成熟。凰泠刚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死因。 凰泠说完自己,看着温玉问道:“你呢?你是怎么死的?” 温玉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他要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相思病太重,思念凰羽思念成心病,然后自己把自己病死的? 凰泠拍了拍温玉的肩膀,很是理解的安慰他:“没事没事,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当时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就算是神仙,自己死的事怎么可能轻易地说出来,再怎么说都是一道阴影,我懂我懂,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也不迟” 温玉点点头,“好……那个……我想见见凰羽”,一个羽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凰泠神气的说道。 “我们三个跳下神刹渊的,两个都回来了,羽儿回来之日指日可待,看来我们不是一般的神,哈哈哈哈哈哈” 温玉一惊,马上止住凰泠的笑声,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你你说什么???三个回来两个?你和我?凰羽呢,凰羽没回来?” 正在哈哈大笑的凰泠听到后也笑不出来。他感觉感觉事情,还有什么事是在他死后发生的,不知道的。 而且刚死的温玉也被埋在鼓里。 碧凰帝君上前来一把抓住温玉的手臂,问出了凰泠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凰羽要回来?你别急,慢慢说,最后一次见到凰羽是什么时候” 温玉低下头细细想了想,说的不太肯定,因为凰羽死后,封淇奥曾经想用聚灵灯收集魂魄,让凰羽起死回生。这些事一句话说不清楚,他只选择了最有把握的死亡时间,“凰羽在封淇奥登上皇位的时候就确定死了,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凰羽回到天界最后的时间。因为那时候聚灵灯已经没有用了” 凰泠疑惑的问道:“羽儿不是在战场上受了伤,对外面说的是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怎么是封淇奥登上皇位就死了?而且我死的时候,羽儿在我身边!我死的时候是封淇奥登上皇位五年之后!.”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5、死亡疑惑,网址: 126、银色姻缘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道惊雷在三人心里响起。 温玉理了理思绪,尽量保持镇静。“凰泠,在战场上受伤的不是凰羽,而是经萧秋乔的手换脸的封惜月,这件事当时你不知道。 封淇奥想用凰羽威胁你加入他的阵营,他当时这么喜欢凰羽,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去受刑?然后封淇奥让会易容术的萧秋乔做了一张和凰羽一模一样的脸去糊弄你,谁知道最后受刑的竟是真的凰羽。 凰羽回到九王府就死了,封淇一夜白发,从那以后他开始寻找起死回生的方法,最后找到了封国皇室的聚灵灯,但只有登上皇位,才能拿到聚灵灯的钥匙。 但是等他登上皇位,拿到聚灵灯,竟然发现那灯没有用,凰羽也不能复活。所以我认为凰羽最后回到天界的时间,最晚是封淇奥登上皇位之后。” 凰泠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问道:“那就是说,我之后见到的活着的凰羽都是封惜月假扮的?不对不对,那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认错!” 相比于凰泠的迷茫,温玉显得更加沉着冷静,他理了理思路,找到矛盾所在的地方,说道:“如果现在凰羽还没有回来,那就可以肯定,之后你见到的凰羽,是真的活着的凡人凰羽。 但在我的记忆时间线里,这时候的凰羽一定是死的了。 凰羽没有回到天界又说明,我的记忆是错的,凰羽其实还是在凡界!”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凰泠点头回答道。 “等等,不对!”,一直在一旁细细听他们俩对质的碧凰帝君突然出声打断他们俩的结论。一向沉稳冷静的眼眸里显现出一抹恐惧。 他想起了凰羽的名字在乾坤柱上消失的那一天。 “有一件事你们在凡界不知道,乾坤柱上的凰羽消失了一段时间,如果猜测不假,那时候的凰羽,是真的死了,而且是魂飞魄散,连飞上天界的神力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三人心里一个哆嗦。 乾坤柱上刻的是整个天界的神明,除非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或者像祖神一样和三界同生,否则名字是不会消失的。 凰泠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后后来呢?消失了一段时间……那就是说,凰羽的名字现在还在是不是?不然我下去见到的又是谁……” 碧凰帝君没有再吓他,点头说道:“是,过了几天又回来了,只是名字上的金光一直很暗淡” 一团迷雾浮现在三人心中,或许真相并不是那么简单。能让司命星君测不出来的命格,能让三界录查不到地点的虚无世界,就注定了这场劫难不可能这么容易。 幸好温玉也回来了。温玉回来,就能找到凰羽的下落。 这让众人心里有了一个底。 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了什么,凰羽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三人商量了一番,为了凰羽的安全着想,必须马上让温玉下去护着凰羽。 作为守护神,温玉有很多接触凰羽的特权。不像凰泠,下去见一面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 “我我我也去!”,凰泠听说温玉要走,马上举手刷存在感。 “你去什么?你忘了上一次差点回不来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碧凰帝君一下子打消了凰泠的信心。 “我我不管,这事我妹妹,我要去!上一次没有人引路才找不回来,这次不是有温玉在嘛,爹爹,你就让我去吧”,凰泠软硬兼施。 “你小子!” 碧凰帝君上去就抬起一巴掌。 碧凰帝君的架势很足,不过是高高的抬起,轻轻的放下。 爱子心切罢了。 凰泠也不小了,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站着挨打。一个劲的往温玉背后钻。 “温玉温玉,帮我挡挡啊,你看看我爹!你看看凰羽的位置,咱快走!” 凰泠嗷嗷的叫。 “温玉你让开!上一次是谁给我保证的不再去冒险!凰泠你是想气死我!” 碧凰帝君脾气也上来了。 碧凰帝君这是在保护凰泠。这个场面看的温玉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爹就从来没有关心过他这个私生子…… “温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温玉其实也想带着凰泠一块去,毕竟两个神力弱的,总比一个神力弱的要强。 “帝君,我想让凰泠和我一块去,我一个人打不过封淇奥,而且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商量。别人都不如我们知道的多,所以还是凰泠最合适” 碧凰帝君停下手,想想这句话说的没错。 但是儿子的安全……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这小子走不丢?” 温玉刷的一声打开白扇,三人这才看清这不是一个白扇,在扇子的另一面,用金色的烫金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止”字。 温玉轻轻删着扇子,一条金色的丝线便被织了出来。 丝线缠绕住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左手上打了一个结。 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神力不强,小玩意倒是有一套,这是什么,我看看” 凰泠好奇的凑上去。 这句话要是别人说,温玉还不是这么生气,偏偏是一个和他一样神力低微的凰泠,这口气就忍不得了。 碧凰帝君在这不好揍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温玉合上白扇,解释道:“这是牵丝线,把另一段系在凰泠手上,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 还没说完,一根棱角分明的手指便伸到他面前。 左手的无名指就那样翘着,还是对着温玉。 我这个暴脾气! “来来来,戴上戴上” 温玉看着大爷模样的凰泠,忍了好几忍才没给他爆头。 便享受着温玉的“伺候”,这位爷嘴里还不停。 “这和月老的红色姻缘线没什么区别了,除了颜色好看一点。温玉,凰羽找回来以后让我爹给你找一个月老的活干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温玉打结的手猛的一顿,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低沉的声音从上分响起。 这个人是故意的! “温玉啊温玉,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经不得调戏,幸亏你是个男的,如果你是个小姑娘,那不得整天把脸埋在袖子里” 碧凰帝君不忍看自己风流浪荡的儿子,这个老脸都快被他丢尽了。“你行了,再说温玉不带你去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凰泠这才闭上嘴。 碧凰帝君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小瓷瓶,里面放着的药丸灵力极强,可在短时间内提升神力,以防万一。 “走吧”,碧凰帝君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的儿子,不放心的叹了一口气。又朝着温玉嘱咐道:“路上什么事都听你的,别理他,他实在倔的话直接打晕就行。” “是”,温玉回答道。心想,您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打。 就在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温玉听见噗的一声,突然感觉肩膀上一轻,凰泠搭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火红的小爪子。 往上看看,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一般腾起,冲天而起的火红色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凤凰四周。本来该是很霸气的出场方式,却因为阵容太小,显得有些可爱。 赤红色的火焰拔地而起,升起来一人高,脆生生的凤鸣声也随之响亮开来。炫丽的凤凰火焰划破空气,火焰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个缩小版火凤凰的身影。 火红色地大鸟踩着温玉的肩膀,扑棱扑棱翅膀悬浮于半空之中。 炫丽的火红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地威仪。 温玉一开始以为凰泠说那股邪火多厉害多厉害是因为他神力弱,就算再强,凰泠有神骨护体,最多伤个眼睛,没想到伤的这么厉害。 邪火竟把凰泠变成了最邪恶的凤凰——火凤凰! 碧凰神族以绿色为尊为美,以红色为丑为恶,火凤凰在前人的叙述中是邪恶丑陋的化身,外表看上去一定是恐怖的。可眼前这火凤凰的赤红火焰和鲜红的小嘴看上去却出奇的和谐,顾盼生姿。 火凤凰的大小像一只长尾巴的野鸡,看上去没有一点杀伤力。但是比一般大鸟漂亮的不是一个档次,火凤凰有着长长的尾羽与翎羽,通身的颜色比平日鸟雀更加鲜艳漂亮,是晶莹中闪着珠光的赤色,若仔细看去,赤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气派高贵,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鸣叫声也分外空灵。 “这……这是怎么回事?” 悦耳的叫声响起,温玉听到凰泠疑惑的声音响起。 火凤凰伸着长长的脖子,四周看看自己的模样,火凤凰头上还有几根像呆毛似的冠,随着他的动作一摆一摆的。火凤凰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呆萌呆萌的模样让温玉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小脑袋。 “你神力弱,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神兽模样还是很省神力的。” 这一句话是报复刚才凰泠说他神力弱。 “你你你,你快把我变回来!” 凰泠气急败坏的去啄温玉的发带,小小的嘴没有一点杀伤力,反而有点萌。 “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神力,把你变成神兽模样?刚才谁说我神力弱到变不回人身?” 温玉摊摊手,无辜的说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6、银色姻缘线,网址: 127、灵妃有孕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火凤凰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爹爹,你快把我变回来,我变不回来了” 碧凰帝君不忍看自己的儿子,太丢脸了,他这辈子的脸大多数都丢在这个儿子身上了。他看了一眼火凤凰,说,“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神力太弱。你先回去,靠自己恢复人身,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你放下去?等等!” 一人一鸟准备走的时候,被碧凰帝君喊住。 “你们俩回去好好修炼,过几天来给我看修炼成果,最少能做到自如变换人身和兽身,好歹到了人间逃跑也跑的快一些。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没用,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那点神力也冲不破碧凰山的结界” 凰泠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是被自己老爹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一人一鸟应下了,各回各窝潜心修炼。 修炼最低级的变换法。 从此,往后十多天,碧凰神族就经常能看到最山顶的宫殿里闪现出红色白色的光,时不时还有几股黑烟冒出来,不知道炸了什么。 神力再弱,也是歌个神,变幻术本就简单,再怎么练也练不了十多天。 碧凰帝君担心他们下凡之后遇到什么事神力不够又搬不去救兵,于是这十多天除了让他们练习变幻术,更多的是给他们喂灵药教法术,以求在短时间内得到不少的提升。 时不待人,两个人又都是急性子,练了个半斤八两就跑去求碧凰帝君放行。 碧凰帝君看着也练的差不多了,就没有再扣留他们,开了碧凰山结界,准了他们离开。 没有再留歇息的时间,凰泠和温玉辞别碧凰帝君,踏上了寻找凰羽的路。 为了维持神力,将体能消耗降低到最低,二人出了碧凰山就变成了神兽的模样,一凤一鹤在天界翱翔了半天都没找到出去的路,最后还是南天门的将士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带了出去。 两个人心理素质也是很不错的,毕竟在碧凰帝君的毒舌下度过了小半个月,什么样的话没听过,这样的场面还算小的了。 凰羽在的世界脱离了三界,在司命的命格本上都查不到,只能靠着温玉和凰羽之间的那点感应去找。 但是两人的认路能力,着实让人堪忧。 温玉和凰羽直接的联系就像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经过三界磁场和各路神灵冥族的干扰,这条线中间有了弯曲,也就是说这不是一条笔直的线,不能快速知道凰羽的具体位置。 沿着这条线走肯定能找到凰羽,只是不知道找到凰羽的时间。可能等到他们到了,凰羽都回到天界了。 而且这一路经过的地方有的连天界都没记载过,里面的妖魔鬼怪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就他们俩这半斤八两的,可能被扯进去连个骨头都不剩。 两人想到这一点之后,互相看了看对方,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能退缩。 神族不容易出生,也不容易死,每一个能来到这个世上的神族都是与数亿万兄弟姐妹拼搏过的,又在在壳里肚子里修炼了几万年,才来到这个世上。 人们都以为神族生来就是三界的主宰,拥有凡人一生都不可及的神力,高高在上俯瞰着人类的命格,却不知道神族的出生比他们难的千倍万倍。 一个刚刚形成的神识,在母亲肚子里的哺乳类生存的概率还高一点,毕竟有母亲的营养护着。 但相比于其他种类的神胎,哺乳类最后存活的几率最低。 因为哺乳类要维持人体需要的营养更多,在母亲肚子里度过几万年消耗的神力也更多,第一是母神神力不够,很可能被神胎反噬。 所以有的母神从发现有孕之后,为了保全自己,就狠狠心堕了这个孩子。 第二个原因是哺乳类神胎没有硬壳保护,有一点伤害就伤的不轻,况且在一个地方待上几万年,发育不慢的哺乳类一半又因为自己手快,弄个脐带绕颈啥的,自己把自己玩挂了。 再说其他神胎,比如鸟族,就有两种孕育方式。一是神兽模样孵化神胎,有了比较坚硬的外壳,神胎的成活率比较高,但要求母神一刻不离的守在蛋旁边,保持蛋的温度。 神兽模样是神灵最弱的模样,所以如果要孵化一个神胎,除了孵化的母神,还需要有保护妻子和孩子的父神。 孕育出来一个孩子要两个成年神明片刻不离的守着,费神又费力。天界也不是养闲神的,成年的神必须在天界找一份工作干,为天界做贡献,否则自己的位置被人顶了,在天界一点地位都没了,剩下的只有九死一生的历劫提升神力,到了碧凰帝君这样的地位才不会担忧有没有工作。 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神选择历劫。 劫之一字,便是劫难。谁愿意放着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不过,去给自己找事? 除了在壳里孵化出来,还能在母神肚子里孵化出来,有母神的肚子和一道壳做屏障,他们的成活率高了很多,但要求母神的神力很高,高到维持两个神的生命。 经历过一道道煎熬,在天界出生一个孩子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出生是自然界给神族的最初的一道劫,只要能过了这个劫难,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他们的神生就赢得了一大半。 同时,自然界也送给新生的神明第一个礼物,不易死。 有了出生经历的劫难,神族的命格就要强很多,只要天地间还有一丝神识,或者一丝魂魄,他们就能复活。 当然,堕神又是另一个说法,堕落的神明,已经不具备神灵的资格,高阶神明剥夺了堕神的神骨,将他们放逐到神刹渊,就相当于一个凡人坠入神刹渊,结果肯定是被恶灵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有一个妹妹不容易,神明又不容易死,温玉和凰泠二人肯定不想回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能帮上一点,就会跨越山河大海去帮忙。 在他们在虚无之中找路的时候,乾坤柱上凰羽二字又闪了两下。 灵犀阁灵妃娘娘有孕了。 这是封淇奥登基以来,后妃怀上的第一个孩子,大臣和百姓忠实的程度不亚于秋辰这个长子。 毕竟外界有传言,太子殿下大病不起,谁也没有见过,谁也不知道到底病成什么样,只不过以讹传讹,传到最后太子殿下命不久矣都传了出来。 大臣不敢明说,皇家需要开枝散叶,憋了好长时间的这口气终于在灵妃有孕之后呼了出来。 就在太医诊断出灵妃有孕的下午,无数珍宝被抬进灵犀宫。 其中首饰居多,金丝八宝攒珠髻,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累丝珠钗、宝蓝点翠珠钗、碧玉滕花玉佩、云脚珍珠卷须簪、烧蓝镶金花细、红翡翠滴珠耳环、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赤金凤尾玛瑙流苏、赤金宝钗花细、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溜银喜鹊珠花、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银凤镂花长簪、白银缠丝双扣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金丝香木嵌蝉玉珠、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累丝珠钗、蓝点翠珠钗、碧玉滕花玉佩、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紫玉镂金簪、累丝金凤簪、累丝银凤簪、累珠银凤簪、珊瑚珠排串步摇、银质鎏金点翠梅花簪、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碧玉金步摇、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簪、累丝嵌宝石金凤簪、西池献寿簪、万年嵩祝簪、天保磬宜簪、云拥福簪、绿雪含芳簪、翡翠盘肠簪、珊瑚蝙蝠簪、喜鹊登梅簪、五蝠捧寿簪、檀木箜篌簪、事事如簪、梅英采胜簪、景福长绵簪、日永琴书簪、仁风普扇簪、万年吉庆簪、吉祥如意簪、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云脚珍珠卷须簪、烧蓝镶金花细、红翡翠滴珠耳环、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赤金凤尾玛瑙流苏、赤金宝钗花细、景泰蓝红珊瑚耳环、溜银喜鹊珠花、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银凤镂花长簪、白银缠丝双扣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 就光一箱箱的金银玉翠首饰,都占了灵犀宫大半个院子。 还有各种华美的宫装,金罗蹙鸾华服、绯罗蹙金刺五凤服、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木兰青双绣缎裳、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翠蓝马面裙、粉霞锦绶藕丝罗裳、累珠叠纱粉霞茜裙、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藤青曳罗靡子长裙、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宫装、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 仅仅是衣服山的金丝银线,拆下来都能够宰相两年的俸禄。 除此之外,还有有名的千金难求的字画,《石渠宝笈》、《秘殿珠林》、《朝阳》、《放牛图》、《苍海烟帆》、《阳羡山水》、《月明人静时候》、《雨后》、《荒山残雪》、《柳浦秋》《古木寒鸦》、《荷塘游鱼》、《沙渚鸬鹚》、《山上人家》……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7、灵妃有孕,网址: 128、任性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灵妃这一胎不仅是封国的皇子,更是封淇奥手里最有力的武器,前者是欢庆于封国的后嗣,后者,则是别有用心。 但这份用心不为人所知,也不能为人所知。 外面的人都在口口相传二皇子的喜事,后宫里除了灵犀宫和媚华宫,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庆。后宫之中的女人,谁愿意看到别的女人有孕,风坞穿的像个花孔雀似的去灵犀宫“好心”慰问了一番,正巧碰上皇上赐给灵犀宫的礼物一箱箱搬过去,气的风坞回来之后砸了很多东西,砸完之后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在在自己的小厨房天天熬药,天天盼着皇上来。 贵妃娘娘心情不好,吃苦的就是那些下人,贵妃娘娘宫里每天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为别的,就为博得皇上的注意。 不过别说,封淇奥还真去了贵妃宫几次,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招,贵妃娘娘总算消停了几天。后来皇上一去媚华宫和灵犀宫,风坞就会不开心好几天,闹腾一阵,等皇上去看了她一次,她也就消停一点。 封国皇后娘娘为人大度,到没有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只不过……在某些事情上,开始变得任性。 当听封淇奥又去灵犀宫的当天,凰羽夜里突发疾病,偏不见太医,从灵犀宫喊了皇上去寒冰阁。 好像皇上来了之后病便能好了似的。 那夜正是封国的第一场雪,初雪。 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一阵紧似一阵。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 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小雪来了。 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 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凰羽站在二楼的窗台前静静远眺,压抑了很久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完全释放了出来。 她突然感觉非常孤独,就算外界再热闹,耳边再喧哗,仿佛都与她无关。 雪,漫于这雪的世界,心已温和孤独离远。 只有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慢慢看清自己的内心。 那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真心。 大概这个宫里,这个国家,很多人都想看到帝后和睦的场面。 众人心之所向,却不是她心之所向。 凰羽心里很明白,封淇奥不是她的良人。 但情不知所起,奈何一往而情深。 伸手采几束雪花,温和这薄绵的冰隔。晶莹的小雪花落在凰羽的手掌心上,看上去是透明的,慢慢地,它融化了。掌心流逝,飞扬思绪如同这雪花凝成她不可说的思念。 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如此凄美的雪景,如此妩媚的月色,实在是使人难以忘怀。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凰羽想,也许是我太过于多情了,过几天不见,心也就能忘了他了。 可是几天之后,他还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散。 残雪化蝶入梦飞,夜尽天明几时回?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弹指一挥间,流年不复返。 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 大概在这偌大的宫廷里,只有她有这样的闲心思,欣赏着夜的凄美,品味着夜的芬芳。雪让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真的好冷,好冷,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不消片刻,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帐篷,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 她今天特地遣散了宫人,想把心里压抑了许久的事拿出来,拿到明面上来想想。 凰羽此刻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仿佛她站在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仿佛她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浪人。 听说今天封淇奥又去了灵妃宫里,她可真得宠啊。 也是,那样的一个美人,别说是男人,就是她看着也爱怜不已。 更何况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梦里的事是真的发生过,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小娃娃,封淇奥抱着他,眼里都是星星的光亮,就像他一开始看她的眼神。 他很喜欢小孩子,现在他又得了一个孩子,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他高兴,她不高兴。 她心里知道,自己很不高兴。从听说灵妃有孕的那一刻起,她胸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头似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不能从一而终,那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先对她那么好,让她心动,再不管不顾的抛弃,纳妃,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看到她这样心痛,他很开心是不是? 凰羽啊,你得把心收回来啊…… 可是这心一旦动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收回来?如果容易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单相思痴情人了。 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整个皇宫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 白茫茫的雪悄无声息的掩盖了大地,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夜空,周围嵌着许多晶莹的星星,在皑皑大地撒下银色的光辉。 雪下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渐渐变小了。 空中飘着雪花,像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冬天来临之际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飞舞。 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漆黑的夜里,月光弯钩,照在洁白的雪地上。 寝殿内龙泉窑梅子青三足炉中点着嫋嫋香烟,极其静谧。 窗外唯有风声漱漱,如泣如诉。 极细的雪簌簌下着,仿佛静静洒下的盐粒,寝宫外一排隐隐约约的灯光,侍卫分立两侧。 实在说不过自己的内心,一想想他抚着灵妃的小腹,笑意盈盈的和她说话,她这心里就来气。 一激动,干脆就让小脆去请了他来。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 凰羽知道,自己的理由很蹩脚,生病了不请太医,喊他有什么用?正常人用正常的脑子想想都知道,她是故意把他从灵妃那里拔过来的,肯定有不少人也在想皇后娘娘小肚鸡肠,看不得别的妃子有孕。 但是不管外界这么说她,她都不在乎,先把封淇奥喊过来,省的自己胡思乱想。 让自己心里舒服了再说,别的事,她现在懒得管。 她这个皇后娘娘虽然是挂名的花瓶,但总归是皇后娘娘,她的话还是有一点地位。 封淇奥敢不来,她就学着风坞,一哭二闹三上吊,去灵妃宫门前闹……不行不行,她要保持素质,闹不行,那就晕倒吧。 反正她不舒服,别人也不能舒服。她想开了,人这一辈子,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别活的太累。 凰羽头枕在寝殿门上,听着殿外的动静。 果然,掌灯时分,远远走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在殿门前停住。 那是封淇奥的脚步声,他举止轻柔,和谁都不一样。 但是这轻轻的脚步中夹杂着一抹凌乱。 真的来了…… 砰砰砰!!! 凰羽的心脏不知道怎么滴跳个不停,似乎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的清清楚楚。 凰羽!别这么没出息,别跳别跳,不就是个男人么! 然后凰羽听到了封淇奥的声音,问门外的小脆────凰羽怎么样了?太医看过了吗?没事吧? 这担心的语气,装的可真好,要是不了解他的,肯定又被他的“好意”给骗了。 凰羽脑袋里这样想着,心里却感觉暖暖的。 封淇奥果然来了,抛下了为他生儿育女的灵妃前来,他……会不会有一点真的关心我?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打压下去。 小脆摇摇头,说皇后娘娘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已经歇息,可是传了口谕,说怕冷,想让皇上今夜留值在寝宫庭院。 小脆说着凰羽教给她的话,,终于一字不落的重复出来,吓得她一身冷汗,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只看着皇上的一抹衣摆,把脸埋到自己领口的毛绒里。 让皇上留值在寝宫庭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有皇后娘娘说得出来,也是有皇后娘娘说出来,皇上才会笑意盈盈的答应。 皇上刚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金黄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绯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串盘玩的温润的小叶紫檀手串,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武功深不可测,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他们的帝王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樱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发簪上,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美丽的帝王脸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慌张,为他增添了一丝凡人的生气。 小脆有一点失望,皇后娘娘没看到皇上赶过来时候的焦急。她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除了遇到皇后娘娘的事,皇上就没有这么焦急过。 其实小脆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封淇奥在凰羽面前就是另一个人,比平常温柔百倍。 门外,封淇奥问了小脆之后就不再问,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走上台阶来,挨着寝殿门站定。 雪斜斜刮过来,天青水色的衣摆清凉而湿润,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在封淇奥来到一刻钟之后,小宁子也赶了过来。刚才还冷的像块冰似的皇上,现在整个人的棱角都好像被磨平了。 想起刚才去灵妃宫里那个懒懒的不想动弹的男子,小宁子就一个哆嗦。 傍晚的时候,封淇奥选了灵妃的绿头牌。 有孕的妃嫔本不应侍寝,皇上却偏偏不安往常的旧俗行事,灵妃有孕之后,去她宫里的次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 说是皇上喜欢灵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嗣吧,小宁子没从皇上脸上看到太多的喜悦,更多的是皮笑肉不笑的的逢迎。 皇上并不像表面那样高兴,小宁子从很多细节上就看了出来。皇上每每睡醒午觉,都会坐在花梨木镶金龙床上,垂眸看着自己玉白色的手指,然後凉凉的压在心口,沈重如同铅石一样,好像心里少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皇上翻完绿头牌之后就坐在御案前,没有起身的架势,小宁子也不敢催促。 皇上长发未挽,殿内尊鸣釂鼓,气息淡柔。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 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子脸上,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一袭大红的袍子,袖口用狐裘滚边,美丽中透着几分魅惑。 袍子微微敞开,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皮肤,脸上挂着的却不是外人常常看到的笑容。 这时候的皇上,才是真正的皇上。 他本不喜欢笑,更不喜欢逢迎那些大臣。 但身居高位,不得不改变自己。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皇上原本安静的如同一汪潭水的双眸,慢慢变的明亮清澈,金色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 一顺流光银丝,如同一兜软云搭在肩膀,火光里妖娆唇色如同雪间间悄悄绽放的红色蔷薇,绯色衣衫拖曳在黑金石地砖上,点点银丝蛟龙,如同仲春时分飞扬的轻红雨雾。 幽幽绿光映在指尖,青红交映,似玉如冰。 因为想到的一件事,皇上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终于等到了月色降临,雪也下的小了很多,皇上这才缓缓站起身,衣摆在地面的澄泥金砖上滑过丝丝冷淡的痕迹。 银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绯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皇上走的很慢,不像是去看自己“喜欢”的孩子,更像是去散步。 斑驳的月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在寒冰阁宫人来到的前一刻,皇上的神色还是恹恹的,仿佛中午还没睡醒。 听到寒冰阁宫人报告完皇后娘娘那“很可信”的大病时,小宁子竟在皇上眼里看到了欣喜和担忧。 还有逃过一劫的叹气…… “凰羽真的让我过去?”,封淇奥不可置信的问,连“朕”的称呼都不在乎。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这个时候的皇上才是活生生的皇上。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一个被心爱的姑娘看了一眼的年轻小伙子,明明知道姑娘只是看不过他和别的姑娘在一起,却还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你去给灵妃说,朕今天有事,先不过去了” “是” 就在小宁子低头说是的时候,封淇奥一阵风就跑远了,等他抬头,根本看不见皇上的身影。 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在外人面前有怎样的气势,在凰羽面前,封淇奥就是个小的。 听到小脆这样说,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甘之如饴。这说明凰羽还在乎他,还为他吃醋。 “你们都下去吧,我给羽儿守夜”,封淇奥说道。 “皇上,这……这刚下完雪,天气怪冷的,您在这守夜万一冻着了可如何是好”,小宁子劝道,虽然知道皇上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改变,但还是要尽力劝一劝,他是整个封国的帝王,身体安康不仅是他一个人,更是为国家着想。 但封淇奥没理他。 小宁子不死心,接着劝道:“皇上,您这样不合规矩,皇帝为皇后守夜,这样穿出去对皇后娘娘的名声不好,坏一些会有妖媚惑主的传言啊皇上” “说完了没有?朕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再说了,妻子病重,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应该为她守夜照顾?” 小宁子心里嘀咕道,皇后娘娘哪里是病重…… 小宁子还欲再说,却被封淇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去请太医来,请到大殿里,该怎么说不用我教给你,这里用不着别人,你们都下吧。怎么,我说话都命令不了你们了?” 封淇奥的语气突然加重,吓得众人一哆嗦,连忙弯着腰退了下去。 转过脸,封淇奥又是另一副模样,好像刚刚生气的人不是他。 “凰羽,你睡了吗?” 声音是那样轻柔,似担心惊醒了里面的人。 没有得到回答。 凰羽透过门缝看出去。 外面正在微微的飘着小雪,柔而白,仿佛是羽毛似的雪花从昏黄色的天空中落下,封淇奥站在漫天细雪里,长发落了雪,肩膀也落了雪。 只见他一袭翩然华丽的绯色软袍,片片纯白晶莹的雪花洒落在他身上,唯美地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可能是跑的太快,白皙的面容上浮了一层薄薄的云霞,汗水夹杂着雪花湿润的额发上一滴水珠垂落,从额前的发上落到了鼻尖,然后落在了丰满的唇瓣,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在平坦的胸膛上。 他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前一抹月白,白发如蜿蜒散落在前襟处,与洁白的肤,绯色的衣相互映衬。 比起白日里衣冠整洁的他,此时的他多了一种惑人的媚意。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这么冷的天,他竟然穿的这么少,怎么……妖艳…… 凰羽心里那股酸意又涌了上来。 却不知道这是封淇奥最不经心的打扮,只有见无关紧要的人,他才会不注意仪态。本是去灵妃那里坐坐就走,也带了一件黑色的大鳌,能从头包到脚的那种。 他才不愿意自己被别的女人看到。 养心殿地暖太强,他刚出来没感觉到热,就让小宁子先抱着。 没想到这一身在凰羽眼里却看出了别的意思。 “封淇奥,我不许你再纳妃。” 凰羽低着头,嘴角微扬,犹自轻喃。 你看,虽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也不许你再娶别人。 虽然你不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能给别人。 我就是这么任性,大雪天把你喊来,也不过是让你隔着门站着,什么事也不做。 忽然心底无限宁静,慢慢有满足与细微的甜美从冰冻一般的痛苦中蔓生而出。 封淇奥弯了弯唇角,沿着殿门慢慢坐下,背脊贴着门,看着飘飘扬扬的小雪。 冷风一吹,还真有些刺骨的凉。 凰羽也转过身去,背脊贴着殿门,薄薄寝衣抵挡不住风雪的冷。 寝殿里烧着地暖,比外面好很多,只是靠近门的这里有冷风吹进来。 凰羽和封淇奥一门之隔,能嗅到他身上的雪气,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在灯光下轻轻震动。 “好” 只一个字,凰羽却听出了里面的坚定。 等了一会,没听见凰羽的声音。 封淇奥对着门板开口问,“羽儿,你休息了?” 凰羽不语。 封淇奥又说,“羽儿,你是封国的皇后,是我的妻子,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了,不管多忙,我一定会来。” 凰羽抚摸着着殿门,感受到封淇奥的语音在空气里每一丝颤动。 “哪怕没有理由,我也会来。只因为,你是你。” 情话说的那么动听,她差点相信了。 但是这些情话,他是不是也给别的女子说过? 凰羽闭上眼睛,盖住微微湿润的眼睛。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在我想放弃你,给自己打赌的时候,你都会打消了我的念头。 你如果今天不来,我可能真的会死心吧。 现在看来,心是死不了了。 雪下着,越来越大。 整整一宿,封淇奥站在门外,没有走。 凰羽坐在殿门的另一侧,也没有走。 隔着一层门板,凰羽感觉着她名义上的夫君的体温,这么近,这么近。 她和他如此之近,只要一伸手,封淇奥的身体就会完全被她抱住,她也会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两个寒冷的人,拥抱在一起,总会有些温度。 她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伸出手去。 封淇奥,是一经碰触,就会彻底破碎的水中月,镜中花,他目光清澄,目中无人,自然也不可能有她。 他是封国的帝王,心怀天下,自然不可能真的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全封国的男人都可以做到,就他做不到。 凰羽十六岁的那一年,死磨硬缠下,和封淇奥一同简装出宫,来到岳阳楼。 那是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两人暗生心意,却都没有说破。 楼下灯火辉煌,桃花流水,曲江潺潺。 帝都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 两人约定在莲花池,桃花树下等待。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8、任性,网址: 129、相会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今日本不是什么大的节日,但在无聊又悠闲的京城人民眼里,多小的节日都值得热闹一番。 凰羽带着叶繁偷偷从相府溜出来,为了躲避下人和相府侍卫的目光,凰羽仅仅简单打扮了一番。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怎么穿都好看。 一袭淡粉色纱衣,腰间用一条集萃山白色软烟罗轻轻挽住,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兰花,在一片淡粉中显的格外注目,裙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颈的的样子。 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的长绸带环绕在臂间,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三千青丝用水晶蔷薇花簪子微微别住,流露出一种淡然的清香。 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 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绝美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致的鼻子,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清秀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叶繁整着一张脸跟在自家小姐后面,她倒要看看是哪只猪拱了自家的玉白菜。 尽管凰羽和她解释了,封淇奥只是一个好朋友,像闺蜜似的好朋友,叶繁还是不信。 就算是闺蜜一样的关系,他是男的,他就有错,就不该接近自家小姐。 在叶繁心里,没有一个男子配得上小姐。 好男儿她见多了,一般的花言巧语瞒不过她的眼睛。相府的大公子对小姐是顶顶的好,所以那个人要比大公子对小姐好才行。 是啊,大公子是小姐的哥哥,自然是不能比的,但叶繁就是打心底的把叶泠崖当做好男儿模范,比叶泠崖好的才叫好。 今天这个,现在都迟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就不是个好的。 叶繁在心里给封淇奥打了个叉号。 那个不好的,此刻正黑着脸坐在马车里。 车厢内因为厚重的帘幕遮挡,不见光线,但还是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泛着淡淡的莹白清透之色。 一袭白衣华贵锦袍半躺在车厢内厚厚的软垫上。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一双凤眸。长发如墨,有几缕垂落到额前,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他姿态慵懒的斜躺在白色狐皮软垫上,一手托腮,一手随意搭在身上,托着一枚镶嵌黑宝石的骷髅头。 绸缎般泄开的长发下,封淇奥周围弥漫着阴森的冷气,好像谁接近就能被老虎盯上一样。 他姿态慵懒的支起身子,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繁华,计算着时间。铺散了满身的发丝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一点点的,露出光洁的颈项,修长的手臂,和纤细柔韧的腰身。 他的肌肤姣白如玉,神情似梦非梦,狭长凤眸之中水光潋滟,流转着惊人的妩媚。 他没有生气,嘴角还微微勾起,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没地方撒。 他一向是很守时的人,今天被一条狗绊住了半天,放谁身上,谁都不会高兴。 更何况他今天还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去见一个期待的人,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随陌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外面,催促着车夫快一些。 主子一向喜欢成熟稳重的黑色,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滴,突然喜欢了白色。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位姑娘喜欢白色。 人声有些嘈杂,凰羽等在那颗桃树下,用团扇轻轻扇着风。 她最烦等人,尤其这里这么热,热的她更加心烦。 “小姐,这人怎么这样不守时,谁不知道相府小姐一笑千斤,他倒好,还想放我们鸽子”,叶繁在一旁不满意的嘟哝道。 凰羽心里也有些烦,知了吵的她耳朵疼,她在心里给自己说,再等一会,等到她耐心用完的时候,就走人。 人群一片嘈杂,几个女子尖叫的声音响起。 不是惊吓的尖叫,而是惊艳花痴的尖叫。 凰羽一转眸,便瞧见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即便在一群龙孙凤子的锦绣包围中。 那公子身着一袭合体的白色男式锦袍,玉带勾出回雪细腰,剪裁出上佳的身材比例。虽然身量不高,然而腿长腰细,更显得身材修长。 他依旧是像月光一样,清华雍容,像是任何人也不能与他融合在一起的高贵雅致,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接受万众仰慕的。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他的五官在这混合的气质面前便成了其次。 这么一副好的皮囊下,他就那么悠闲的站在五角玲珑马车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公子极为年轻,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穿与她如今身上所着颜色一样的月白色古装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 尤其是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向她走来,步履悠闲散漫,风流倜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 他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 三千青丝用雪色玉冠攒起,上缀两颗珍珠,尖尖的小脸冰肌雪肤,吹弹可破,与珍珠相映成辉。 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 如果说他是一朵灼灼艳华的海棠,那这一位公子就是一朵开在清风中的栀子花,散发着纯澈清透的气息。 但凰羽却看出了他隐藏的焦急和气愤。 瞬间,憋在心里的那股气就消散了。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封淇奥在人群中寻找的眼神突然看了过来,隔着繁杂的人声,冲她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她站在那里别动,等他过去。 这一笑,又是一片花痴的尖叫。 他拨开人群向她走来,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 怎奈何京城的小姐们太热情,一个接一个往他身上扑。 封淇奥侧身躲过一个,折扇小心的扶了一下。等再来一个的时候,他就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皱起。 “公子,我有些头疼” 一个半脸覆盖着胎记的女子娇滴滴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扑了过来。 封淇奥抽回脚步,直接让她扑到地上。 他有洁癖。 “啊!公子,我手指受伤了,好疼啊,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一个浑身胭脂气很重的女子靠了过来,手指头上那点不到一厘米的小伤疤眼看着就要结痂。 封淇奥:…… “我不是医师,不会看。” 封淇奥错步躲开。 要是放以前,他早就把这样牛皮糖一样的女人踹远了,在是喜欢的人,他要保持形象。 他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凰羽看着他笑了笑,抬步走过去,却被叶繁拉住了衣袖。 “小姐,让他自己过来,你是女子,不能过去。这种事一般是男子主动”,叶繁摇摇头。 凰羽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说:“叶繁,你真想多了,我们只是朋友,他困在那里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叶繁纠结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封淇奥正烦着,只见一个袅袅婷婷,肤光似雪的少女正朝着他走来。 她娥眉如月,粉唇含笑,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上绣着如云似霞的樱花,蓝色的丝线在腰间勾出双排祥云,显出她纤腰如柳。 一个简简单单的流苏发髻,斜斜插了支翅银樱花簪,腮边落下两缕细细的发丝,更添她一份柔婉的丽色。乌玉般的长发披落,由精致的青缕丝线束了起来,全部垂在右肩前,长长的发尾到了系着白色宫绦的腰间。 一支桃花镶翠玉的簪子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拢得整整齐齐,露出白皙如玉的额头。 一双如柳黛眉,两只水光盈盈的桃花眸,瞳仁如同墨色晕染。 唇色如丹,不点而娇,让人不由的想去一亲芳泽。 眉间带着女子难有的英气,像极了盛放的海棠花,红妆骄艳,美的让人难以呼吸。 一双水眸柔软无措,蝶翅般的长睫上挂着点点水珠,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而执着,像及了幼小的纯真的妖精,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 她粉粉的脸颊因为馄饨散发出来的热气熏了一层胭脂般的红,在那清丽娇美的五官增添了一份桃花瓣似的娇艳,带着孩子气的眼神透着一股别样的诱惑力。 少女那双粉红色的唇在这样的柔光中,优美的唇线勾勒出微嘟的嘴唇,散发着果冻般细嫩的色泽,又因沾染了茶水,散发着诱惑的水光,在性感和纯真之间徘徊的样子,使得他的心头一晃。 她缓步走来,抬头望到他的眼睛时,嘴角已展开了一丝笑意。 走在她身后的是披着一袭淡绿色长裙的少女,约摸十六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上薄施粉黛,脸色白皙,肤光如雪,秀靥若花娇嫩,柳眉如烟。 一双杏眸微微带着些清傲,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大家闺秀所有的矜贵,略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像对他有不知名的敌意。 湖面上的表演开始,大量的人群挤了过来。 看她在凰羽身边护着,应该是凰羽的贴身丫鬟。不过护了几步就被人流挤散了,就像刚才他和随陌一样。 封淇奥仗着身量高,给那名侍女指了指随陌所在的马车方向。 马车很华贵,十分显眼,叶繁早就看到了。但那人对她指手画脚的,就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小姐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之中,她跟不上,又怕走散,只能按照封淇奥的指示先过去。 “借过一下,借过一下,抱歉,借过一下” 凰羽挤过无数牛皮糖一般的女子,好不容易挤到封淇奥身边。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29、相会,网址: 130、一点朱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隔着袖子,凰羽牵着他的手臂,对着一群莺莺燕燕喊道:“他有对象了,你们让让!” 有了对象又怎么样? 这个年代有了妻子都能有小妾,更何况这样一个华贵的公子,女人都往他身上靠拢,小妾自然数不胜数。 只是围在旁边的人都是不到二十人小姐,一听这话就红了脸,用手帕遮着红扑扑的脸娇羞的看着封淇奥,又瞪了一眼他身边喊话的女人。 刚想怼出口的话就卡在那里。 长了一张那样妖媚惑主的脸,真是个狐狸精。 一群女子很快做鸟兽散,封淇奥也被解救了出来。 刚才人多,急着把他救出来,没注意自己说的什么。现在安静下来,凰羽顿时被自己刚才的话羞红了脸。 自己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太丢人了。 也没什么,只是朋友罢了,朋友之间的帮忙。 凰羽安慰着自己,低下头默默不语。 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朋友的话,你的心跳的这么厉害做什么? 另一个回,我这是热的,天太热了。 第一个不相信的冷哼了一声。 凰羽在看流水,而封淇奥在看她。 两人无话。 宽广的湖面,烟波荡漾着山形塔影。 湖是软的,微风习习,波纹道道,像一幅迎风飘舞的绸;湖是硬的,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湖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像一只巨大的翡翠。湖面平静得像一面明镜,阳光一照,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 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就在凰羽想要开口摆脱这种无声的尴尬的时候,湖中央突然响了起来。 周围的人好像被按下了什么键,就在这一瞬间,全部停止了交谈。 曲江里面飘着盏盏莲花河灯,伴随着一团火焰腾空,一个带着面具,手拿银铃的男子从湖中央窜了出来。 在一年之半,封国都会举办一次祈福节,向上天祈求接下来的半年里风调雨顺。 时值八月中秋,是夜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旌旗不动,刁斗无声。 面具人站着的地方是一个湖中央小亭子,自于帐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 面具人念叨了一番,拜祝曰:“ 普庵识心达理,不是胡言乱语。教化三千大千,个个透泥入水。应无所住生心,更不祭神拜鬼。时中净念法身,何假烧钱化纸。不被邪魔所惑,各各尽淘真理。亦非夜聚晓散,亦不远寻山水。亦不发愿烧香,亦不弃离妻子。不咽众生血味,便敬六亲九祖。誓不饮酒猖狂,不入牢狱苦楚。见利便不干心,处处如钦父母。你争无明人我,我自无可作做。修桥补路随缘,身作山河国土。供养大地含灵,上愿皇图永固。时时风调雨顺,日日民歌乐舞。皆因自性天真,永不入他门户。如今一物无求,不著邪魔祛使。不离当处湛然,运水搬柴佛事。何须找铙击钹,岂用槌钟击鼓。饶舌合掌归依,早被参方取怒。只心普遍莲花,何异西方净土。自古本自无迷,今本何曾有悟。设有三乘五教,也似添盐和酣。生死涅槃如梦,佛说无所作做。更问达磨西来,他亦别无门路。直指人心是佛,不可更移一步。才有丝发是非,便入魔家邪户。死中得活之人,诸佛龙天守护。斩钉截铁丈夫,这个凡夫了事。如今人赞神钦,万劫群灵仰慕。到此若不回心,岂识摩尼宝库。自利利他不竭,经劫且无怕怖。 披云啸月吟古风,透石穿山谈正法。 只个心如巧画师,只个身如无缝塔。 带着对于祭祀的尊敬和纯白无垢祭司的保护的象征,笼罩着这一切。 建在小亭子旁边的台阶上散布着白色的布条,象一个阴森的海湾一样在开着。 小亭子里面充满了香气,黑暗中闪耀着烛光,四壁挂满了对往生者的供物。 那些消失在水里的丈夫,遭难者的寡妇,没有出生的孩子……一切在上半年遭遇不幸的人,在这一片祭祀声中似乎都来到了湖的中央,聆听往生的呼唤。 静悄悄地,仿佛黑暗的预告似的,从这种人世间的嘈杂里面通过。 突然,祭司话风一变,仿佛在驱赶灵魂去往生。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於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声音尖锐,仿佛带着那个世界的戾气。 小亭子中间摆着的木牌突然动了起来,用一个角站在地上,在幽暗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森的,一片死寂。 面具人按下那块木板,木板慢慢闭合,发出久久的呻吟。 那声音是如此痛苦、凄厉、悠长,宛如从荒野里传来的哀怨哭泣,由远至近,越来越近,最后嘎然而止,令人毛骨耸然! 小孩子吓得躲在母亲怀里呜呜的哭,不少看热闹的女子也捂住自己的耳朵,被湖中央诡异的一幕吓得后退两步。 封淇奥看看冷静的女子,心里不仅发出一声佩服。 凰羽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冲他看了看。 “我头上是有花吗?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凰羽问道。 “你头上没有花,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一朵花,最美的花” 封淇奥从来没有说过情话,这是第一次,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嘴是如此的笨,嘴上说的完全表达不出心里的意思。 凰羽又低下了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凰羽解释道,“一看就是假的。房顶上有人,牵引起来的那块木板。木板发出的声音是利用水的流动” 封淇奥点点头,“就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会怕,这样我就有用武之地了。现在看来,凰羽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凰羽看了一眼面具人,目光一转,只是淡淡的看着河水中的那一朵睡莲。 “凰羽似乎十分喜欢水和莲花?”,封淇奥好奇的问。 难得见她这么出神的看一样东西。 凰羽颔首,“我有一块玉佩,从小就有,上面只有我的名字,和一朵莲花” 凰羽的那块玉佩众人皆知,那也是她名字的来源。 于是封淇奥微笑,飞身而下,将那朵莲花掬入掌心。 而岸上,一个锦绣衣着的蓝眸小姑娘愣愣张嘴迷醉的看着他,他自然没有注意。 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湖中央祭司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拈着花重回岸边,灯火在身侧辉煌,他的心上人侧身靠在栏杆上,黑发低垂,清雅风自来,一双碧眸沾染了磷火的幽绿色光芒,魅惑妖娆。 在月光下,凰羽左眼下的一颗不起眼的泪痣吸引了封淇奥的目光。 封淇奥轻笑,“凰羽神仙女姿容,眼角一点红痣,当真媚惑。” 凰羽淡淡垂着眼皮,“你倒是个看得开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凰羽嘴角微微挑起一丝薄薄的笑意。 封淇奥从来没有看到她这样笑过,虽然是一闪而逝,但遥远而温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十分心爱的东西。 还夹杂着一抹嘲讽。 凰羽抬头问他,你知道泪痣怎么来的吗? 封淇奥本想点头,却听见凰羽目光一转,以一种叹息又带着温暖的声音说道: “古人认为一个人的事业和痣相有关系,古人认为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阳气就是阳清之气,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 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 至阳者化为神,阳气高于人者化为山神或灵兽。至阴者化为虚空,阴气稍重者化身为草木。 因此不同时间出生的人阳气不同,阳气不同一个人的五行就会出现偏奇怪,从而在手相上产生变化。 通过泪痣可以看出运势差异。古人相信通过用彧鸈和集古兵要法印可以提高阳气从而得到运势。 还有一种浪漫的说法是: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是因为前世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分不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 而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 泪痣,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有传说,有泪痣的女子不光爱哭,还因为她有前世未了的因缘,她前世爱上了人受过了累经历过了心痛,却至死也不肯放掉这一段感情,所以她们要留一颗痣在眼旁提醒自己,这一世还要继续寻找, 完成她这未了的因缘。痛过前尘,哭了今生,湿了来世。 这枚泪痣,为生命中的爱而生长,它会发芽,成长,最后枯竭。 哭的是人今世的爱,痛的是来生的情。 如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痣会世世陪伴,和他一起等待,直到有天对的人会发现他的痛。 还有一种说法,有泪痣的人注定不幸福,因为与他相伴的相约三世的人必定是不幸福的。” 说最后一一句话的时候,凰羽抬头看了看封淇奥。 “这就是我为什么迟迟不婚的原因” 在这个年代,女子及笄就可以说人家了,迟迟嫁不出去的,不是名声不好,就是长的不好出身不好。 封淇奥没有想到,凰羽迟迟不嫁的原因,竟是这样。 封淇奥伸出手去,想要将手中的莲花簪上凰羽的发。 他只想要为这一个人梳发簪花。 “我不怕,我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说道。 凰羽的眼睛突然湿润了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不怕。 也没有人给她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样傲气的话。 封淇奥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握住了凰羽微凉的手,把有她体温的指尖握在掌心。 手指与手指,传递着两个人的温暖。 夏水汤汤,一时无涯,柳絮轻软,流水尽飞花。 祭祀结束,身边民生鼎沸,万里江山,只是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眼角一点朱砂?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0、一点朱砂,网址: 131、如花似玉的白菜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抬起手,将新采的莲花别在凰羽的发髻上,又用簪子紧了紧,防止大大的莲花掉下来。 “胡闹,哪有带莲花的,这花都快有我的脸大了”,凰羽挡开他的手,抬手把头上的莲花摘下来。 “人美,戴什么都美,别动别动,看表演”,封淇奥拉住凰羽想要摘花的手,一本正经看着湖面,眼底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凰羽别别扭扭的甩了甩手,想要挣脱陌生的触碰。 封淇奥微笑着紧紧握着凰羽的手,毫不放松,“凰羽,年中节不设宵禁,这里热闹,那么多人,你如果不紧紧拉住我的手,我可不知道待会儿自己会失散到哪里去哦。” “得了便宜还卖乖”,凰羽小声嘀咕着,手却没有再乱动。 不知何时,水上诡异的祭祀结束,一艘画舫慢悠悠的驶了过来。 一带着上半脸面具的曼妙舞娘走上画舫空旷的平地,在月光下摇曳起舞,吹散了面具男给人们的恐慌。 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水蓝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旁边拿着水墨扇的锦衣公子吟道:“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不愧是舞娘月纤” “你怎么知道这是舞娘月纤?”,出声的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大概有十四五岁,说着不太流利的封国话。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这小姐正是刚才看到封淇奥采莲花的人。此刻她脸上的红晕散了去,露出白皙的脸蛋。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公子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这小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富裕的南方也极为少有。 她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虽然微黑,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这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眼睛是干净的天蓝色,更增俏媚。 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是盈盈十四五年纪,向着他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这女郎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比第一个女子多了一份英气。 她的脸朝着画舫,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 公子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这女郎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当真非尘世中人。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显得有些凶。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美女,第一个是个有“对象”的仙女,第二个是千金难求一舞的月纤,第三个第四个又是这样的美人胚子。 公子整了整神色,掩饰住神色里的惊艳,斜眸看了一眼问他的那个女孩子,东道主似的微扬起头,回答道:“小姑娘,我看你不是京城人吧。”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是从边境来的,第一次进京” “这就对了”,公子一把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接着说道:“月纤姑娘可是经常闻名的舞娘,以一屋凤求凰惊艳了京城,听说不久后的皇家中秋宴都有她的舞蹈。 月纤的舞以柔闻名,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 你看画舫,就像现在这样,一阵颤栗从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真是莲中仙子啊” 公子不自觉的夸赞起来。 封淇奥听着这人略显夸张的词藻,冷哼一声。 “没见过世面的人,跳成这样就是仙子的话,那凰羽不就是王母娘娘了” 凰羽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看看那公子没有听见,才低声说道:“你这人说话这么不顾场合呢?再说,我又那么老吗?” 封淇奥把手中的小手又紧了紧,低头在凰羽耳边说道:“这么胆小做什么?怕得罪人?不用怕,在我这里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看法,我看谁敢反驳一句” 封淇奥自我感觉这句话说的很霸气,凰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很强的责任感,他想保护她,他有能力让她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随陌说,女子都喜欢给她们安全感的男子,也喜欢很霸气的男子,凰羽不要感动的哭才好。 封淇奥在心底暗暗夸了自己一番。 凰羽看着他,想到的却是老母鸡护着小鸡,就像哥哥护着她一样。 这就是叶泠崖给凰羽最好的礼物。从小让她见过最好的男子,长大之后才不会被封淇奥这样的人一块糖就骗走了。 事实证明,叶泠崖的礼物很有效。 看了一会舞蹈,两人都有些无聊。封淇奥是皇子,这种舞在每次过节的时候都是主要的消遣节目,他看过很多遍,早就看腻了。凰羽从小学舞,一招一式都是练过很多次的,看了一会也摇摇欲睡。 如果不是旁边这人,她早就回府了。 但是看着他看的这么认真,凰羽刚要开口的话就憋了回去。 陪他看一会吧,可能他在宫里没见过这样的舞。 封淇奥和凰羽想的也一样,陪她看一会吧,可能她在相府也看不到这样的舞。 在她眼里看的很认真的人,实际上实在按压心里的躁动。 终于,一舞结束,时间也不早了,封淇奥张张嘴,许久没说话,声音有些哑,“凰羽,我们散散步吧,我一会就要回去了” 凰羽点点头,心说终于可以走了,她的脚都站麻了。 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封淇奥反手握着她,走在前方。 凰羽任他拉着,走在后面。 “凰羽。” 他突然开口唤。 凰羽抬头,“嗯?” 封淇奥笑笑,无谓的笑笑,“没事。” 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于灯火阑珊处回眸一笑,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之间那层暧昧,谁都没有戳破,封淇奥心脏里沸腾着无法说出口,火焰热比湖水冷,这样走着。 “凰羽陪着我回宫去吧!”,封淇奥淡淡一笑,任夜凉来袭。 “谁跟你回去,我家是相府”,凰羽睡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一下子羞得通红。 谁都没有打破这股宁静。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随陌赶着马车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封淇奥牵着凰羽的手在前面走着,坐在车上的叶繁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使劲的抓着随陌的手臂,一脸愤懑。 “你松松手,我这鞭子都快握不住了”,随陌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对面前这位暴躁的小姐发脾气。 因为她是凰羽的随身婢女,凰羽是他主子的心上人。他主子还靠他多了解了解凰羽姑娘的喜好呢,要是惹恼了叶繁,别说喜好,她不打他就是好的。 你说说一个姑娘家,这么力气就这么大呢!他这条手臂明天是不能用了,为了主子的幸福,他真是尽心尽力了,主子不给他加钱都对不起他收的这份苦。 随陌在心里默默吐槽。 “你还是九王的随身侍卫,这么点力气都受不住,比个女子都弱,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放心让你保护九王的”,叶繁没好气的说着。她看着牵着她家小姐的那只手,使劲压住自己的脾气,她家小姐这么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这时候正差一个人给她揍一顿,而随陌这个九王随身侍卫,就是很好的一个出气筒。 士可杀不可辱,随陌双眼一瞪,反驳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还说自己这么点力气,哪个女子比你的手劲大的?你这不是手了,你这就是猪蹄,又粗有壮的猪蹄!我练武功这么久,我所有的师傅也没有教给我怎么摆脱猪蹄!” 这个人一直对她是恭恭敬敬的,从来没有反驳过她,突然这样大声对她说话,还讽刺她的手是猪蹄,叶繁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最后头慢慢低了下去,心里酝酿着一股气。 随陌以为面前的小丫头被他一席话吓到了。回想一下,刚才说人家一个未嫁姑娘的手像猪蹄,怎么都有些侮辱人家姑娘的名声,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再加上姑娘握着他手臂的手慢慢松了,头也低了下去,他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 再怎么说谈恋爱这种事都是姑娘家的吃亏,如果他是叶繁,看到自家如花似玉的白菜被一头猪拱了,心里也不会好受。 要是封淇奥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久的侍卫在心里说他是猪,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1、如花似玉的白菜,网址: 132、帝辇中的安乐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正想说句好听的哄哄叶繁开心,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以为有些伤心的女子,脸沉得像一块黑铁一样。 看到他看过了,那块黑铁似乎有了发泄的对象,下一刻,叶繁就像一只突起的母老虎,张牙舞爪的扑向随陌。 “我的妈——”,一个啊字还没说出来,随陌就被狠狠捂住了嘴。 女子的手柔柔香香的,掌心还有硬硬的糨子,随陌大气不敢出,心惊胆战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他的全身僵成一团,不敢动腿也不敢动手,不是打不过,是害怕把人打伤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于是单方面的承受着叶繁的报复。 凰羽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看,摇摇头,又转过头去。 封淇奥也听见了后面的声音,转头看着皱起了眉头,无奈的说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可能是随陌最憋屈的一次了” “你不帮帮他吗?叶繁下手没轻没重的”,凰羽抬头问他。 封淇奥摇摇头,回答道:“为了他主子的幸福,吃点苦算什么” 凰羽没再回答,只看到低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个婉转春日里,皇宫流水淙淙,春巷夭桃吐绛英。 整个御花园里面,莺啼婉转,脂粉光艳,一**花骨朵儿般的贵族少女们璎珞魅妆,挤在牡丹茂盛的御花园太液池边。 皇帝年迈,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他选妃,而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安乐王封淇奥。 皇上极其疼爱这个小儿子,安乐王封王这些年,一直没有去封地,一是因为皇帝不放心小儿子,二是这个心高气傲的小皇子至今还没有娶妻。 至今后院空虚,连一个解闷的填房都没有,整个宫殿里甚至没有过多的宫女。 传闻说,安乐王不喜欢女子。 安乐王不在乎这些传言,但有人在乎,比如安乐王他娘。 出于无奈,封淇奥只好对外界说,自己喜欢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倾国倾城的,最重要的,是一眼就有感觉的。 而且他这一辈子,就娶她一个。 这句话虽然打破了安乐王不喜欢女子的传言,但更成为了百姓们的饭后闲谈。 世间女子千千万万,每一个独一无二的,而且安乐王身为最受宠爱的皇子,他的福晋肯定是倾国倾城的,就是最后一个要求难以满足。 一眼看上的。 谁知道连宫女的个数都屈指可数的皇子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封淇奥的时这句话就相当于一份彩票,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但好像每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每个贵族小姐都在蠢蠢欲动,安乐王传言刚刚过去,又新出现了皇上亲自为安乐王选福晋的大喜事。 想想也是,皇上在安乐王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安乐王愿意等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子,但是皇上和太厚不会愿意。在封国,哪个家族只有一个女主人的,所以人们都没把安乐王只娶一人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少年轻狂,一心求爱罢了。 但婚后有柴米油盐姜醋茶,哪里还有什么爱不爱的。随着女人年老色衰,是男人都会出去找点嫩草尝尝。 皇帝显然也把小儿子的话当成耳旁风。 因此,一次在封国贵族间开宫选福晋浩浩荡荡的开始。选不选妻无所谓,重要的是选了。 安乐王后院空虚,选中的几率极大,只要谁家有女儿中选,必然不会封太过低的位份。 往坏了说,就算是个填房,但最受宠的皇子的填房,进宫之后就是贵人嫔妃的位置,说不定走了狗屎运,母仪天下了也说不定。 于是凡接到选妃诏书的世族们都分外重视,送进宫来参选的秀女都是家里才貌兼具的嫡女。 少女们清新而轻灵,仿佛花朵上的朝露,各有特色,令人目不暇接。 十四五岁的太尉家嫡女五官刚刚长开,就被父亲打扮的活泼可爱送进了皇宫。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平时不爱出风头的副将军嫡女也参加了这次选秀,她今日隆装盛饰了一番,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冬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宫花,更映衬出肤若凝脂。她转过脸看到自己,嘴角梨窝隐现,旗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封国没有守丧三年的习俗,商贾家嫡女刚死了娘亲,就被父亲送来了宫里,按照商贾父亲的说法,皇家的宴席,他们商家能飞一杯羹,家里的商路就会顺畅不少。 和副将军的女儿一样,她素日里也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没有一点存在感。今天却浓妆艳抹了番,烟眉秋目,凝脂猩唇,一扫适才的憔悴。一身玫瑰色银鹊穿花旗袍,外边搭了件水红色菱缎背心,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唯有簪在髻边的白色茉莉,星星点点的透露出那一份清雅。此刻的她明丽动人,艳惊四座。 在一群花花绿绿中,总有几个特别突出的清丽。太液池边蹲着逗小鱼的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姿容清丽秀雅,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虽然烛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美极清极冷极。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竞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浅蓝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这是天玺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的选妃,秀女们聚齐太液池旁,等待帝王和安乐王相看,若有合意的,只怕当场就点了去也有可能。 “快看,那是皇上。” 一位珠圆玉润的美丽女孩用绢帕子捂住嘴角,几个少女匆匆挤到太液池边,远远看去,十人抬着的帝辇中的人一身玄衣红色绶带,龙座之上,身形修长的俊美男子靠着椅背,一身慵懒,一头黑色发丝不带任何束缚,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情绪,嘴角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一身玄衣半敞着,露出一部分小麦色的结实胸膛,身上透出放荡不羁,邪肆张狂的气息。金幡飘荡,朦朦胧胧看不清人脸,只看那身材,便知道是个俊美的男子。 “天哪,那是皇上吗?这也太好看了吧……也是,安乐王有天下无双之称,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在封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他的父皇,我们的皇上,年轻时肯定也是美男子。果然男人越老越有气质啊”,旁边的一个女子附和道,眼神里发出向往的神色。“听我祖父说,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俊美无双,迷倒了封国大半女子。我祖父说,当时的天子身穿皂色皇袍,通天冠上的黑色平冕上十二旒荡晃,黑介帻边沿悬垂着的白玉珠帘遮挡住了他优雅俊美的容颜,更令人觉得天威难测,虽然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他能想象得到,那双茶色的眸子里一定和往常一样平淡如水,却又冷若冰霜。” 第一个女子侧头看了看她,用团扇捂住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行了行了收起你的口水,说的和你见过的呢,你刚刚还说自己非安乐王不嫁,这么这么快就变卦了,啧啧啧,女人心,海底针啊” 声音小,但不妨人挨得紧,旁边的几个嫡女听到了也笑了笑。 似乎帝辇中的人也低声笑了一下。 被笑的女子脸红成了一团彩云,刚想把脸埋到团扇后面,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 自古以来,宫里只有皇帝在皇宫里才能坐帝辇,皇后娘娘有专门的凤辇,就算最宠爱的妃子或者大臣,最多也只能坐普通的轿辇,但祖父给她说过,这一届皇宫的规矩有一点改变,就是安乐王也被允许可以乘帝辇出行! 只是因为安乐王曾经给太后说过一句,帝辇比其他轿辇舒服。从那以后,帝辇成了安乐王皇宫独特的出行工具。 再想想那人健壮的身材…… 她突然啊了一声,手指颤抖,指着帝辇说道:“这这不是皇上,这是安乐王啊!” 好像在回应她的话似的,封淇奥下了帝辇,坐在湖心亭上。 少女们懊恼的重新打理云鬓,整理衣冠,可是无论怎麽艳丽的珠花宝石,都无法让她们的姿色媲美那位亭中悠然闲坐的九五至尊。 只见铺天盖地的红枫小亭中,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如墨般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容颜,但只看其身影便知此人姿容定然绝世。 这时,男子伸了个懒腰,把青丝拂去,露出一张倾世的脸,一双勾魂夺魄的风眼,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其中,连女子都嫉妒的容颜嘴边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既危险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只会让人想起一种事物,怒放的彼岸花。 远远看去,坐在湖心亭的安乐王墨染一样黑的头发散披着,他垂着眼睫,唇角带有一丝这个场合下并不该有的冷淡浅笑,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薄唇鲜艳如同蔷薇,耳侧青丝错落阴影里露出一小截光润如玉的肌肤。 他的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一双凤目,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懒疏离,鼻高挺而秀,唇薄如刀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2、帝辇中的安乐王,网址: 133、惊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个男人郁秀得就像是从山水墨画中晕染出来的绝美。 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飞扬的眉,坚挺的鼻,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即便如此,属于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带有一丝陰柔,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 他有着女子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破,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俊朗的身姿更加显示出他王者的风。 鸟语花香,风清雾茫。 封淇奥穿的并不隆重,连长发都没有认真束,随意挽了个髻,珊瑚发簪斜斜别过,青丝将散未散,眼角眉梢一段风流,要笑不笑的模样就仿佛月下昙花徐徐舒张,妖艳凝窒。 一身红衣似火,比这满地的枫叶还耀眼,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限风情,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冷漠。 被她这一闹,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连封淇奥听到声响也微微抬起了眼皮。 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小姐们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 有些羞怯的低下头整理自己的妆容,懊恼刚才为什么跟着她们瞎起哄。后来一想,安乐王明说过,他最不喜欢拘着的人,看什么都按照眼缘,真正能入他眼的人,别说瞎起哄,就是冲着他大喊大叫都能选为福晋。 不少小姐想到了这点,纷纷收起羞怯,展现出自己最春风得意的一面。希望自己是万分之一合了安乐王眼缘的人。 小亭中那人只斜睨了一眼便垂下眼眸,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 长发如墨浸染的丝绸般光滑在江南温柔的阳光下散着光,嘴角似是挂着笑,那双桃花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水,潋滟波光时明时暗。银线绣制的衣袍不沾半点尘埃。 他好像很不舍的自己吃一点苦似的,连坐下都懒洋洋的倚靠在厚厚的垫子上。 他摆了一个最为慵懒舒适的姿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贵族小姐像没见过男人的花痴一样,一个个围在安乐王对面的太液池边,好像一群围栏里的野马,太液池就是围着野马的栏杆,只要一声令向,她们就会一涌而上。 “各位不用紧张,皇上有点事,要一会再来,小姐们先等一会,自行游玩便可”,安乐王身边的宫人对小姐们喊道。 贵族小姐摆出了最标准的礼仪回了礼,但封淇奥看都没看。 虽说是自行游玩,但谁愿意离开安乐王的视线?在余光里混个眼缘,一会得选的可能性也大一点。 不一会,刚才那宫人又朝着小姐们看过来,各位自行游玩的小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齐齐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公公。 那些娇媚温顺的眼神看的宫人有些不好意思,琢磨着怎么把主子刚才的话说出去,又不伤了小姐们的面子。 还在犹豫中,封淇奥一记眼神杀过来,眼神里明明白白的透漏着“你要是不快点说就别留在我身边了” 咳咳,公公咳嗽两声,张了张嘴,对着各位满怀期待的小姐说:“各位小姐可否稍稍退让一下,你们挡住了王爷的阳光” 小姐们听到后,刹那便愣住了。红润的脸蛋一片苍白,有胆小的甚至哆嗦的跌倒在湿润的泥地上。奈何说话的人还安静的看着她们,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公公从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还是他改编的比较委婉的说法,王爷的原话是让她们别在我眼前野狗似的乱晃,挡我太阳了。 小姐纷纷做鸟兽散,一朵洁白的茉莉花飘落到水中,封淇奥深呼一口气,好像她们走了,空气都清新了。 那一朵芳香洁白的茉莉,顺水流去太液池边,然后被一只精巧绣鞋挡住。 挡住花朵的姑娘慢慢的将沾湿水的茉莉捞起来,水汽氤氲间,素衣广袖,长发低垂,没有一丝装饰,竟是个十分清净柔媚,不食人间烟火的佳人。 她穿着浅杏色的衣袂,大朵大朵泼墨一般的黛色刺绣,过分华丽,将穿衣的人映的如同月光下一痕柔软的清泊。 成望仙髻,垂了几缕坠着米珠的发丝在胸口,斜斜弯下来,坠下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小珍珠流苏,将她的面容映衬的仿佛一支含苞待放的芙蓉。 梦里,他微笑想着,太好了,梦中他不是皇帝,没有忘了他的妻子和昏迷不醒的儿子,他的一生阳光初绽,陌上春日,杏花细雨,他和自己的爱人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女,一见钟情,一生挽手不离不弃。 梦里的爱人走在太液池湖畔,微微侧过头来,容光含笑,一种素色的清雅美好。 她目如莲华,长发未簪花冠,执袖掩唇,在杨柳三月那样温柔那样羞涩的笑。 他梦里的阳光都淡去了,所有的视线都慢慢集中,全世界,只有她。 那般清晰。 那般吓人。 他骤然睁眼,於金丝玉枕上撑起手臂支起身子。 他的梦里,那个共同携手一生的人不是凰羽,而是柔妃。 是从前的柔妃,模仿凰羽样貌的柔妃。 看到她的那一刻,封淇奥立刻就惊醒了,惊的一身冷汗,眼前的大雪词的他的眼生疼。 封淇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冷汗过去,剩余的只有惊恐。 和对凰羽的懊恼。 怎么会是她? 他为什么要记住柔妃扮成凰羽的样子?一个替代品,连记住都侮辱了他的脑子。 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感觉自己背叛了凰羽,侮辱了爱情。 这几天太累了,一闭眼就睡着了,还守夜呢。 封淇奥自嘲的笑了笑。 似乎封淇奥的动作惊扰了里面人的睡眠,又似乎里面的人一直就没有睡着。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打火石划过黑色的夜,点燃屋里冷清的烛光。 寂静的夜,淡淡的烛光,给黑夜点点缀,照亮漆黑的屋内的一角,也照亮蜷缩在一角的那个人寂寞的心。 烛光慢慢晃动,在窗前摇曳。 寝殿门慢慢打开一条缝,露出一点碧绿色的眸子。没有了白日里的防备,多了一抹柔情。 凰羽似没想到封淇奥还在外面,被站在外面的人惊了一跳,手里的烛台晃了一下,封淇奥眼疾手快的扶了一下,本要滴落到凰羽手上的烛泪滴到了他手上。 凰羽眼神里出现一抹痛惜,封淇奥却越发懊恼。 他不值得她这样。 “你进来吧,外面挺冷的,你在耳房睡。”,凰羽侧侧身,示意他进来。 封淇奥也没有扭捏,大步跨了进来。 凰羽放下烛台,抬眼看去,他襟口微微敞开,散乱的白发从领口滑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有淡淡红痕,在在引人遐想。 ……所以,他是在宠幸了柔妃之后才到她这里来的么? 可是柔妃怀孕了啊…… 凰羽打了个寒战,感觉有点恶心,还有点自嘲。 你看,这就是你在乎的男人,和别的女人鬼混完就来你这里。 可是他本来就该去柔妃那里,是她使了性子把他喊过来的。 封淇奥的眼眸橙黄有若深潭,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白染一般的发丝搭下来,长长的睫毛和形状优雅的唇在淡淡光线里。 他低头看了看,想起脖子上引人遐思的红痕。 他对生花生过敏,今天新来的御膳房小宫人手忙脚乱的弄错了,把花生粉当成核桃粉撒在糕点里,马上就有了反应。 好在吃的不多,没有生病危险,只是什么起红疹子。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封淇奥眸中泛起淡淡的不耐烦神色, “皇上……”,小宁子满脸通红,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上前一步禀告,“皇上,柔妃在寒冰阁外求见。” “嗯。” 封淇奥淡淡应了一声,突然抬起手手直起身体将凰羽半拢在怀里,“宣进来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远处慢慢悠悠走来一位锦绣华妆的宫妃,这是凰羽第三次见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阿柔长得一点也不妖媚,反而清新玲珑的如同如燕一般,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 她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厚实的白狐大鳌,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虽是有了身孕,但还没有显露出来,白狐大鳌下的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颈上带着一条蓝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 月光下,天蓝色的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踏入问月台,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 她盈盈靠在宫女身上,手里抱着飘着白茫茫青烟的暖壶,轻轻巧巧超这边走来。 这样的女孩子,只是看上去就很招人喜欢。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3、惊醒,网址: 134、私藏信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看到封淇奥怀里的凰羽,阿柔的眼眸闪了一下,薄薄的眼皮低垂下去,盖住了里面浓厚的情绪。 阿柔拎起裙角,轻轻巧巧的朝封淇奥行了一个礼,封淇奥看了她一眼,凰羽竟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以及……同情。 这两个眼神都不应该出现在看宠妃的皇帝眼中,凰羽眨了一下眼,可能是她看错了。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有身子了吗?”,封淇奥问道,语气里的责怪担心到是真的,凰羽从封淇奥怀里挣扎了一下。 阿柔注意到凰羽的小动作,慧睫颤了颤,说,“皇上,夜深露重,臣妾想来看看您什么时候回去” 皇上来到这里是因为皇后娘娘生病,来看看。今天翻到绿头牌的是阿柔,阿柔本来以为,皇上看看皇后娘娘可能就回去了,谁知道一下子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公公来告知一下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她就找人问了一下子。 不问不知道,皇后娘娘哪里是生病,只是埋怨皇上宠幸她,便心生愤懑,勾引皇上去寒冰阁,还不让皇上进门,这不是明摆着让皇上反思,有些宠妻灭妾了么? 可能是怀了孕的原因,阿柔脾气大了,最近总是睡不好,只有封淇奥在身边还安心一点。她今天盼明天盼,终于盼到了封淇奥来,谁知道又被凰羽喊走了,还用这么不正当的理由,这不是明摆着向她示威么? 封淇奥皱了皱眉头,说,“小宁子没给你说朕今天不去了吗?” 阿柔摇摇头,说,“臣妾没见到宁公公,颦儿,宁公公来了吗?” 扶着阿柔的宫女颦儿连忙跪下,声音颤抖的说,“奴婢,奴婢确实没见到宁公公来” 皇上和她的主子有分歧,小宫女吓得都快要哭出来,看样子不是会说谎的。 封淇奥不喜欢女子娇弱的哭,阿柔看了宫女一眼,弯腰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来,眼神一瞪,让她闭嘴。 “回头朕问问他去哪了,这么点小事都偷懒,看着是不想干了” 这话说的倒是狠,但语气却极为散漫,好像在吐槽一个好友,并不是真的想要处罚小宁子。 阿柔咬了咬唇,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身子晃了几下,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封淇奥第一反应是躲开,应该是想到了阿柔怀有身孕,才松开凰羽去接阿柔。 阿柔心痛西施一样柔柔的倒在封淇奥怀里,不经意的别开凰羽,扭股儿糖一样占去她的位置。 阿柔蹙着眉头,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她缓了一会,踮起脚尖抱住封淇奥的脖子娇娇的说,“皇上,小皇子太能闹了,整天闹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就除了见到皇上才老实一点,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脑子一蒙,臣妾有些站不稳,多亏皇上接住臣妾。” “娘娘您今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啊”,颦儿在一旁有些担忧的说道。 封淇奥抬了抬眼,问,“你主子一天不吃东西,你这个奴才怎么当的?” 这是很明显的一句关心,但说出来的语气却是那样的冷,好像一个旁观者,淡淡的看着一切,时不时问两句,解解自己的疑惑。 但这句话在凰羽和阿柔耳朵里可就不是这样了。前者嗤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后者羞得低下了头。 颦儿双膝一弯,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颤抖,解释说,“娘娘自从怀孕以来胃口就不怎么好,今天早上本是吃了的,刚吃完就吐了出来,然后就没有了胃口。本想着晚上再吃,刚准备好就听宁公公来说皇上选了主子的绿头牌,主子就说等皇上来了一块吃……皇上来是来了……” 阿柔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闭嘴,在这乱嚼什么舌根!” 声音柔柔的,听着倒是有些委屈。 “以后再难受也得吃饭”,封淇奥只说了这一句,刻意忽略自己放了柔妃鸽子。 “臣妾记得了”,阿柔点了点头,朝封淇奥笑了笑,抚着自己的小腹说,皇上摸摸他吧,他总闹我,最怕的也就是您这个父皇了。 封淇奥眼珠转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肚子,眼底的同情更多。但他始终没有抬手去摸。 他讨厌小孩,确切的说,是讨厌不是他亲生的小孩。 几次昭幸柔妃,都是随朝替他去的。每次事后随朝都会给阿柔一碗避子汤,而且都是眼睁睁看着她喝下去的。 避子汤是太医开的最烈的方子,本着宁愿伤身子,不愿留孩子的宗旨,前些日子一直相安无事,谁知道柔妃突然有了身孕。 如果不是药的问题,就是柔妃发现了什么,偷偷换了药。 封淇奥本来不想留下这个孩子,要不是随朝一求再求,宁愿以自己换孩子的性命,并且自己去了地牢,封淇奥才暂时放过了这个还没成型的孩子。 是他低估了人以人之间的感情。 随朝虽然是杀手,但始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归根结底,还是他想的这个办法,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阿柔笑了笑,化解沉默的尴尬,只道男人不擅长表露对孩子的欢喜。却不知道,封淇奥知道凰羽怀了秋辰之后,整天眼巴巴的看着凰羽,求她让自己摸摸肚子。 阿柔的脑袋突然探出封淇奥的臂弯看向凰羽,似乎是很惊讶一样捂住嘴唇,“咦?凰羽姐姐?” 她在封淇奥怀里扭了扭,挣扎着站起来,对着凰羽福了福,“凰羽姐姐恕罪,妹妹一时急着见皇上,没注意到凰羽姐姐还在这里。” 凰羽差点大笑出声。 这位娇娇弱弱的柔妃娘娘,跑到别人的寝殿里,把皇上怀里的女人扯出来,自个儿滚进去,这会儿开始装无辜耍白痴,跟谁示威呢? 但是看到阿柔还没有显现出来的肚子,凰羽只感觉心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剩下的只有对封淇奥的厌恶,以及对阿柔的恶心。 不过凰羽自然不会在脸上有任何表现,她扭头去看一旁的封淇奥。 封淇奥只是低低垂着眼眸,抱臂斜靠在宫柱上,懒得看她们暗潮汹涌的德行,金黄色凤眸倒是饶有兴趣的拿起凰羽桌上摆着的青色绣囊,看了又看。 绣囊上的花纹是一个花体古文字,远远的看,花体字形状是一个月牙,月牙尖是一个七角太阳,月牙里面绣着清丽飘逸的莲花标志。 “里面装的是什么?” 封淇奥扬眉问,看过来,凰羽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他面前要变得透明。 绣囊的丝络翠绿,勾在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悠悠晃荡,绣囊里面的物件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个绣囊里,装着一小截玉笛子。 玉笛子上只有一个花纹,就是绣囊上的那个。 这个小物件是凰羽在一个保存的很好,藏的很深的小匣子里找到的。玉笛子被放在镂空的小匣子里,被拿出来的时候还惨留着一抹山茶花香。 看得出来它从前的主人很爱护它,同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凰羽把它握在手里,玉笛子精致漂亮,刚好能一手握过来,她十分喜爱,淡淡的山茶花香也让她有一丝安心,这才想着绣一个绣囊随身带着,防止磕了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封淇奥拿绣囊,凰羽心头一紧,眼眶发酸,极力克制住去抢回来的冲动。 “那是……臣妾看着图案好看,没事绣着玩的”,她哑声回答。 “是么?瞧羽儿拳头攥的那么紧,果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封淇奥轻笑,目光春波流转,微微含笑,眼底一点亮光莹莹欲活,轻言低语似笑非笑,末尾若有意若无意抬起一个微翘的长音。 “你知道这个标志是什么意思么?”,封淇奥接着问道。 凰羽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封淇奥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她不想听,只想把喜欢的物件要回来。心里的那股熟悉的酸痛感很强烈,就像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坠落的时候,强烈的让人心疼。 好像下一秒,玉做的笛子就要像那颗星星一样化为灰烬。 她感到心疼,她只想要回来。 凰羽只觉得快要被他的目光穿透,硬是顶着头皮倔强的站在原地,伸出巴掌,“臣妾私物,请皇上归还。” 封淇奥眉梢微动,烛火下目光淡淡带着兴味。他没有回答凰羽的话,修长的手指拿出里面的玉笛子。温润的碧玉在烛光下更显波光流转,十分好看,映在金色的眼眸里却有些冷冰冰的。 “这个花纹,是玥国的繁体国标,玥国盛产玉,以玉为尊,高阶层更把玉当做自己身份的象征,见玉如见人。平民戴石玉,皇家戴璞玉,看这材质,这个人的地位不会低,甚至是王爷以上的地位,一块都能号令几座城池。这么珍贵的东西,玥国的人不可能不小心丢了,所以你也不用找借口说这玉是捡来的。要真是捡来的,那玥国的贼人真是大胆,敢擅闯别国皇宫,是不是闲日子太清闲了,想引发封玥两国战争,那这个王爷脑子真是锈掉了。综上所述,这玉佩不会是玥国的人带进来的,它是本来就在寒冰阁的,说罢,羽儿怎么会有玥国的东西?还要给它绣一个小绣囊,朕都没有羽儿亲手绣的绣囊” 凰羽本来想说自己是捡来的,但路被封淇奥堵死了。她怎么知道这玉佩怎么来的,她还想知道怎么来的呢,这人竟然这样问她。 一个使劲,封淇奥将她娇柔的身体拉入怀中。 烛花轻爆,两人相距盈尺气息相接,封淇奥微微颦住了眉。 他的手臂折在她腰间,那么有力,似乎要将她就此掰断,红唇笑意却仿佛二月柔柳最温柔的春色,“羽儿不是说过,在你心中唯有朕才是最最心爱的?羽儿用尽手段将朕从别的妃子那里喊过来,朕还以为羽儿回心转意了,高高兴兴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私藏别的男人的信物,还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给他绣锦囊,朕的皇后还真是大胆。如此看来,羽儿的爱,也许并非如此罢,嗯?” 一字一句皆是试探。 一字一句皆是心伤。 凰羽听的一愣一愣。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4、私藏信物,网址: 135、僵持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恍惚间凰羽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这个人的柔唇剥掉一身伪装人皮,透露**的灵魂,一时忘了反驳封淇奥说的那些嘲讽的话。 她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他,这种感觉就像暗恋被**裸的展现在别人面前,羞得她无地自容。又加上封淇奥一口咬定她外面有人的态度,让凰羽又羞又气,被心爱之人不信任,凰羽感到心如刀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来摆脱当前的处境,只想远离他,让自己静静。 封淇奥看她的反应,以为是默认了,脸上挂着笑,身上却充满了戾气,手上的动作越发紧了些,箍的凰羽的腰疼。 令一只抓着绣囊的手也渐渐抓紧,绣囊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放手!别捏了!”,凰羽伸手去勾绣囊,却被封淇奥一把躲过。他手长胳膊长,只要举起来,凰羽就碰不到。 凰羽被抓急了,瞪着他狠狠地说道:“怎么?就允许你有别的女人,就不允许我找男人了?” 怒气直冲脑门,凰羽想到什么说什么,就看到封淇奥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也被气急,连脏话也蹦了出来,“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他直直盯着凰羽的眼睛,金黄色的眸子里面仿佛藏了一团火,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封淇奥一直很在乎自己的风度和仪态,甚少骂人,反正凰羽没听过,今天是第一次,凰羽被这句话惹得火气越来越大,“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耳朵,我凭什么听你的再说一遍!张口闭口就是他妈他妈,封淇奥你还有没有点素质!” 封淇奥余光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强忍着没有堵住她的嘴。他叹了一口气,深呼吸,再睁眼,眼底浓郁的愤怒消散了大半。 封淇奥放平自己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骂人,是我心急了。凰羽,你听我说,我是皇上,后宫嫔妃是不可能避免的,我保证……”,他顿了顿,“以后再告诉你。但是你不同,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心里只能有我,再说,哪有女子二夫的?我理解你不懂事,现在讲给你听,希望你能记住。现在,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玉笛子的来源?” 连他都忘了,从前两个人执手楼台之上,反驳着这个世界对女子的不公平,也忘了他曾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以后要是他做了皇帝,第一件时间就是解除女子不得入朝为官的旧例,实行一夫一妻制,让男子和女子有相同的地位。 他漆黑的长发美得如同方方染出的香墨,带着雨後海棠的味道,随着说话的吐息婉转迤逦,凰羽被这个人抱在怀里,温暖而芳香,封淇奥越温柔,她却越慌乱。 好像封淇奥就是一个无奈的大人,仔细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打舍不得,骂舍不得,用温柔的语气把孩子拉回正道。 凰羽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好像他说什么都有理,做错事的人是她。 但是她只是喜欢一个玉笛子,缝了一个绣囊而已。 她没有错,凭什么不相信她,凭什么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她? 凭什么男子可以有多个妻妾,女子就不可以?他今天去了这个妃子那里,明天又去了那个妃子那里,她才该感到恶心,脏的人是他! 看着封淇奥的眼睛,凰羽一字一句道:“封淇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都没嫌弃你脏,你倒用那种眼神看我了,你有什么资格!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你一天换一个女人都行,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你脏,这就是你的大男子主义。今天赏了灵妃,明天又夸了媚妃,这和青楼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在皇宫里,妃子说的好听,说白了就是小妾,一个妾室,敢来主母屋里闹事,如此宠妾灭妻,可真是大封的好皇帝啊”,凰羽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哄的一声,封淇奥脑子里似乎爆炸了一个炸弹,他没想到凰羽会这样想他,他很生气,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我……脏?凰羽,在你眼里我很脏是吗?”,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是啊,我很脏,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作为我的妻子,你心里想这别人,你就不脏了?” 晾在一旁的阿柔早就怒火冲天,如果封淇奥是青楼里的女人,那她是什么了?凰羽一口一个脏,不禁骂了封淇奥,还骂了她们这些做妃子的。 凰羽第二次被阿柔挤出封淇奥的怀抱。 不过第一次是挤,第二次是拉。 脱离开封淇奥手臂缠绕的一刹那,凰羽顺势扯回了挂在封淇奥手指上的绣囊,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 绣囊中的玉笛子只坏了一个角,精致的笛子口被硬生生捏裂,掉了一块三角形的碎玉,凰羽心疼的不行。因为里面塞了些琉璃珠,刚才的声音是琉璃珠和玉笛子碰挤发出来的。 “皇上!皇上若是喜欢绣囊,臣妾做一打给皇上!”,阿柔跺了跺脚,委屈可怜的扯着封淇奥的衣袖,腻着声音,温柔体贴的安慰着:“皇上莫生气,姐姐可能真的是捡来的也说不定。可能寒冰阁原来的主人留下的,被姐姐发现了看着好玩绣了一个绣囊,您可能误会姐姐了。姐姐醒来之后一直住在皇宫,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去结交玥过的人,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消消气,都是一场误会。皇上,臣妾感觉小皇子动了一下,您就不摸摸小皇子吗?” 封淇奥微微低下睫毛,好像想到了什么,眸中又闪过一抹怒气,阿柔被盯得一哆嗦,不过这个眼神只是一瞬,很快被掩了下去。封淇奥喃喃道,“寒冰阁原来的主人?朕还真忘了这件事,可是多谢灵妃提醒了啊,朕差点误会皇后”,他眸中笑意盈盈,却没有任何笑的意思,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原来朕的衣袖是什么人都可以扯的么?灵妃怀孕怀傻了么?” 阿柔吓得小脸发白,眼神闪躲,连忙松开跪下,还未说话泪水已经涌了上来,“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故意的啊” 她明明是为着皇上和皇后的着想,怎么到头来错的是她了? 好像这两个人才是一家的,好像她就是个局外人。 “皇后的事也是你可以乱嚼舌根的?记住自己的位置,知道的越少,说的越少,活的时间越长,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娘亲吧”,封淇奥无视灵妃的颤抖,接着讽刺道。 凰羽怎么样,只有他能说,他能骂,其他人算个狗屁,动她一根头发他都不愿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算这个闲事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这女人怎么想的,他能不知道?在他面前装的楚楚可怜,做尽了好人,把凰羽贬低,显示出她的温婉大方,女人的套路,他小时候在皇宫里见多了。 嘴上说的这么好听,要是真的为凰羽着想,就不会来寒冰阁闹事。 再说灵妃真的不知道以前寒冰阁里住的是谁?凰羽是这些日子才醒来,但世人皆知,封国的皇后一直只有一个,也因为身体有疾,一直住在寒冰阁,所以寒冰阁的主人,也一直是凰羽。 按照灵妃的话,是没失忆之前的凰羽私藏了玥国的信物,作为封国的皇后和玥国的王爷私下有往来,明明白白的给封淇奥到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 封淇奥想到这一层,只会更加气愤。 因为封淇奥怀念的,最爱的,一直是陪伴他坐上皇位的凰羽,现在有一个人给他说,你一直信任的妻子,从一开始心里就有了别的男人,而且把别的男人给的东西藏在身边,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你的爱意从头到尾都是单相思! 不用细想就知道灵妃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封淇奥不可控制的去想,从前凰羽是不是真的和玥温玉有什么。 封淇奥任灵妃跪着,突然伸过手将凰羽颊畔落下的几缕散发勾回她耳后,动作温柔细致,好像在抚摸爱人脸庞。 又好像在看一个颤抖的猎物,准备着从哪里下手。 他的手指皓白如雪,伶仃的白,偏生指尖却是血一样鲜红的蔻丹,一瞬间,竟然有种触目惊心的诱惑。 一点冰凉温度,从还有的耳畔一滑而下,是他的指甲。 他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那一对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漂亮却不秀气,凰羽相信,这只漂亮的手只要握紧,就能把她的脖颈掐断。 不费一点力气。 凰羽心里怕的要死,但面上一点也不显示出来,碧绿色的眸子下波涛暗涌,藏在袖子里的手拉开暗藏的拉链,一把精致的薄刃小刀握在手里。 只要面前的男人敢对她动一下手,她就会毫不客气的割了他的脖子,然后逃离皇宫。 她的武功和内力恢复的差不多,奋力博一死战还有一点能逃出去的可能。逃不出去,被乱箭射死,也好过在这里承受不属于她的侮辱。 封淇奥退了一步,说道,“只要你亲手毁了那个玉笛子,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凰羽勾起嘴角,嗤笑道,“你做梦!” 说完这句话,除了灵妃的抽泣声,屋里没有一点声音。静的就好像夜晚的坟墓一样。 凰羽和封淇奥两个人就这样耗着,好像谁先出声就输了似的。 眼看着灵妃就要这么尴尬的跪死在这里的时候,灵妃的贴身宫女颦儿突然蹲下身对灵妃哭泣,“娘娘别哭了,就算为着孩子着想,也不能哭呀,若是伤了孩子可怎么好?宫里温着安胎药,娘娘快些去喝了吧,凉了再温的话药性就散了,娘娘今天受了惊吓,可得让太医好好瞧瞧” 颦儿跪着面向封淇奥,对着他连连磕头,哀求着,“皇上,娘娘不是故意的的,她从边疆来,不知道寒冰阁的事,不知者无罪,求皇上就看在娘娘一片痴心的份上,绕过娘娘这一次吧”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5、僵持,网址: 136、红了眼眶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颦儿说完,不停的往地上磕头,硬生生将头皮磕的血肉模糊。 灵妃也趁此机会抬起头,泪汪汪的看着封淇奥。 封淇奥没看委屈可怜的主仆二人,指尖继续在凰羽耳朵后后面来回滑动,弄得她浑身发颤,却又不敢躲。 “凰羽,你好样的。” 许久,封淇奥懒洋洋的说了一声,将手指从凰羽的耳后拿开,退了几步。 凰羽把头扭了过去。 “回去吧”,封淇奥叹息一声,转身朝着门外走。 “是” 小宁子应了一声,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一眼。 灵妃立刻扶着颦儿的手,双眼放光的从地上站起来追了上去。 “臣妾刚刚熬了好久的梅花糯米粥,是臣妾今天新摘的,全都是新鲜的食材,熬了两个时辰的,天气寒冷,养心殿离着里有些远,这三更天也不好走,灵犀阁还近些,皇上陪臣妾一起用些可好?” 灵妃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声音如同黄莺出谷,看都不看凰羽一眼,一步不离的跟在封淇奥后面,好像乖巧听话的小媳妇。 阿柔试了几下不敢去拉封淇奥的衣袖,更别说那只看着冰冷的手指,虽然好看,但刚刚被警告了一次,阿柔变的更加小心。 乌黑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脸甜蜜的试探道,“皇上,那粥在臣妾的灵犀阁,现在回去喝还是热的呢。” 封淇奥停下看了她一眼,灵妃一顿,差点撞在他的肩膀上。冷风一吹,吓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皇上……” 夜空中那双比星辰还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好像今天的事废了他好大的力气,整个人都冰冷冷的没有生气。 凰羽冷笑,这位灵妃就差没把“将皇帝勾引回自己寝宫”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皇上走好,慢走不送。这刚下过雪,天寒地冻的,小心脚下,别不小心摔着了,让灵妃心疼”,凰羽嘲讽道,“哦对了,还有灵妃,你可得保护好那个金疙瘩肚子,不小心磕了碰了,可是谋害皇嗣的大罪” “你!”,阿柔气愤的看着凰羽,冻得苍白的小脸马上气的泛起红晕,眉头紧紧皱起,宽大袖袍底下的手指差一点伸出来指着凰羽骂。又碍于封淇奥在旁边,只能不甘心的接下凰羽的“关心” “多谢娘娘提醒”,行了一个不算规矩的礼,转头对着封淇奥又是温柔甜美的笑。 封淇奥嘴角展现出一个看着温和的笑容,长睫下的目光带着一点极为隐蔽的不耐和嘲讽意味。 他抬眼看了看杵在门口的凰羽,冷哼一声,说道:“去灵犀阁。” 封淇奥下了命令,凰羽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个死的,抬眼就看到柔妃兴高采烈的跟着封淇奥走出了寒冰阁,末了,还扭头给她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凰羽看着那笑,忍了几次终于忍住了没有上去给她一脚。 后宫的嫔妃明目张胆的争宠,争的还不是别人,是后宫正的不能再正的主子,皇后娘娘,这件事说出去,又会被宫里人口相传。 凰羽不在乎那些说法,只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心累。 她喜欢上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凰羽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封淇奥到底哪里好,哪里值得她不停的想? 把心放下吧,你控制不了他,最后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但是每当我看见他,心就砰砰的跳,控制不住的跳。每次他一靠近,我的脑子就一片混乱。 凰羽自问自答,但总感觉自己没有答到点子上。 封淇奥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什么样的狠话都能说得出来,就算离开都不会回一下头。 人到了身边的时候,凰羽才发现,自己走不了那么决绝。 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娘娘……”,凰羽身边的兰丰姑姑淡淡走至她身边,将她扶起身。 “姑姑,我问你个事”,凰羽抬起头来,眼圈有些发红。 兰丰姑姑怔了一下,弯下腰给凰羽擦擦眼泪。在她的记忆里,美丽的皇后娘娘是不会哭泣的。 自从皇后娘娘醒来,她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干净又纯洁,总是喜欢歪着脑袋看她缝缝补补,时不时问姑姑口渴了没有,饿了没有,也经常问她有关皇宫外面的事,碧绿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听的认真,看着就让人心疼。兰丰有时候摸摸凰羽的脑袋,就像摸自己的小孙女一样,皇后娘娘也回头冲着她笑一笑。 好像在皇后娘娘那里,担心是大人的事情,她才不不需要想这么多。 兰丰在宫里呆了十五年,经历过两个朝代,算是宫里比较老的人了,妃嫔心里那点小九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本来以为,刚醒的这位皇后娘娘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使得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一保留她皇后之位就保留了五年。肯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在被安排的寒冰阁的时候,兰丰还叹息自己的命不好,分到个心机重的主子。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娘娘不但十分好相处,而且她从高权重的皇后娘娘那里硬是没有看到一点阴谋诡计,观察了这些日子,她才真的确定,皇后娘娘确实是单纯,就像个孩子,单纯懂事的让人心疼。自己受了委屈也不会哭,却会安慰她不用担心。 皇后娘娘也不是好惹的,她可不是个吃亏的主,随身带着的小刀小飞镖轻轻一挥就能要了别人的命,皇后的位置压在那里,也很少有人明目张胆的挑事。 兰丰看着皇后娘娘在宫里虽然不被人重视,但活的十分自在,就以为娘娘真的是心大之人,这颗担忧的心也随着皇后娘娘的伪装渐渐放了下去。 谁知道娘娘竟然红了眼眶。 要哭不能哭的憋在嘴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掉下来,怎么也擦不断,兰丰有些慌了。 “这算是什么?在自己宫里狐媚就算了,还到我们寒冰阁撒野!”,凰羽的贴身侍女小脆愤愤不平的朝着灵妃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口,兰丰姑姑横了一眼她,这才闭嘴。 凰羽听到小脆的话哭的更凶了。 “娘娘想问什么问就行,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娘娘快别哭了,小心哭伤了眼睛,风一吹再冻了脸就不好了”,兰丰小心安慰着,一块干燥的帕子眼看着打了个全湿,兰丰放下帕子,又在袖子里抽了一条,眼神示意小脆关上房门。 小脆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老老实实的关上门,把寒风和不同的眼神隔断在外面。 “看什么看,好好守你们的夜,再看小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小脆五根手指弯曲,凶狠的朝着外面看热闹的宫女太监比划了一下,下人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打探主子的事情。 凰羽抽泣了一下,小声说道:“姑姑知道什么是爱吗?” 兰丰想了想,斟酌着选了一个比较中庸的回答。“爱是指喜欢达到很深的程度,人为之付出的感情,这就是爱。爱是指人主动或自觉地以自己或某种方式,珍重、呵护或满足他人无法独立实现的某种人性需求。 爱的基础是尊重。所以,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情感,是人对人或人对某个事物的深挚感情。这种感情所持续的过程也就是爱的过程。爱是认同、喜欢的高度升华,不同层次的爱对应着不同层次的感受或结果。爱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表现出来” 凰羽点点头,接着问,“姑姑觉得皇上对我有爱吗?还是单纯的占有欲,只是想把我捆在身边,我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养了很久的金丝雀,经过时间消磨,他对我没有了从前的欢喜,剩下的只是不允许旁人触碰的占有欲。” 兰丰作为一个下人,连君意都不能揣测,更别说谈论皇上的感情,兰丰张张嘴,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凰羽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没有继续问兰丰,只是自言自语说着,“姑姑,我感觉我就是一个花瓶,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花瓶,他的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女子,我算什么?不就是一个花瓶么?摆着给别人看,看他们的帝王多么的重情重义。我一直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感情,他给不起啊……我能给得起,封淇奥给不起啊……” 兰丰心疼的替凰羽擦拭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宫里的女子哪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感情,怪只怪命运不公,让凰羽来了皇宫。 小脆站在一旁低垂下头,她虽然是封淇奥派来监视皇后娘娘的,但心底里也为皇后娘娘抱不平。 “姑姑,我不想喜欢他了,太累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忘了他,或者有什么事分散我的注意力”,凰羽眼巴巴的看着兰丰姑姑,她早把姑姑当成自己的娘亲了。 兰丰安抚着凰羽,轻叹一声,终于忍不住劝道:“娘娘,如果有这种药,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失意的苦命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命啊” “我偏不信命!”,凰羽攥紧手里的绣囊。 突然,心口闪过一道不安,凰羽抓着绣囊,猛然抬头,松开姑姑跑到窗边,站在洞开的窗户风口,似乎看到了封淇奥背后的白发,在夜风里摆荡垂落。 越走越远…… 风雪过后,剩下的只是刺骨的冰冷。 宫道上有宫灯幽幽,九人抬着帝辇,在厚厚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走着。 九爪黄龙宫灯一线光线荡漾,将封淇奥端坐的黄花梨木帝辇照的曲线毕露。帝辇碰到了宫道旁边的树枝,一根洒满了雪花的枝杈伸了进来,轻触了封淇奥的肩膀,又钻了出去。他侧头,细小的雪花从他的身侧飞洒过来,落上发丝,缠在白发中,透出晶莹的冰花。 帝辇中烧着温暖的火炉,将寒冷隔绝在外,封淇奥却坐在帝辇的窗边,伸手撩开厚实的窗帘,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梅花的香气传了进来,缓解心底的怒气。 柔妃没有同坐帝辇的资格,即使是有身孕也没有资格,只能小跑着跟在帝辇身边,时不时朝着帝辇说几句话,好的时候得到皇上的一句嗯,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回应的。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6、红了眼眶,网址: 137、悲伤藏在眼底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今天的事弄的封淇奥头疼,他也不想再去灵犀阁喝什么粥,只不过找了个借口出来罢了,顺便气气凰羽。 现在人没气着,反而把自己气的不轻。 “来人” “奴才在”,小宁子一直在旁边候着。 “朕想起来养心殿还有几份奏折没有批完,回去看看。让人给灵妃抬个轿子过来,送回灵犀阁,朕有空再过去。”,封淇奥捏捏鼻梁。 “皇上……”,灵妃还想说什么,却被颦儿扯了扯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阿柔不情愿的咬了咬嘴唇,“皇上早些休息,臣妾先行告退” “嗯,回去吧” 这是一路上封淇奥给她说过最长的话。 都三更天了,还有什么奏折需要这么拼,不过是不想去灵犀阁的借口罢了。 即使封淇奥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满脸写着“我就是不想和你一块待着”,阿柔也没有什么办法。 谁让她喜欢他,而他不喜欢她呢? 没有了女人的嘈杂,封淇奥身边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好像刚才一场闹剧只是梦里的一段,梦醒了,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心累。 凰羽在窗台站了一会,方才那一刻,她几乎停止思考,这一刻心脏血液回流,某种模模糊糊的恐惧感在心口缓缓清晰。 她不能肯定自己对封淇奥有多大的深情,但是无论如何,她可以肯定,刚才那一抹不安,是为他而起。 等那股不安的感觉下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想这些事。 小脆在铺床。 “娘娘,等到明天,只怕这件事各宫都会知道,咱们寒冰阁还有什么面子?” 小脆看着兰丰姑姑不在这,气嘟嘟的小声说。 “一个妃子,就敢这样对待皇后娘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娘娘,您应该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宫里的女主人” 因为凰羽刚醒来的时候智商就像个孩子,脾气又好,乖巧听话,所以周围的人都把她当孩子看,在只有主仆俩的时候,小脆也把她当成妹妹。小脆知道凰羽心里有皇上,上一次在莲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凰羽比表面上陷的深。所以她看到凰羽受委屈,就想交给她怎么办。 却不知道,这个一直在翅膀底下的妹妹,已经恢复了成年人的思想。 凰羽低头,没有回答小脆的话。小脆是关心她,她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就一直没有告诉她们自己恢复了智商。 她之前是多缺乏关爱,现在竟连陌生人的关怀都舍不得。 对于封淇奥,她还能怎么办?她没有灵妃的脸皮那么厚,在封淇奥面前装白莲花的事她做不出。为了一个男人去争宠的事她也做不出。 自己原来不是挺讨厌他的,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就好像冥冥中有一根线牵着她往封淇奥身上看,线上带着刺,没看一眼都是痛。 情不知所起,奈何一往情深。 凰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皇帝被灵妃娘娘凭借一碗粥,从皇后娘娘那里缠走这件事,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传遍了各宫。 各宫包括内务府太监们都在隐隐猜度,这是不是说明,灵妃娘娘的皇宠就快要凌驾于皇后娘娘之上了? 清晨,小脆端着水愤愤不平的在外面等着凰羽起床,嘴巴撅的比天高。 “小脆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谁惹着我们宫一朵花了?姐姐告诉我,我让小明子去揍他”,修剪花枝的宫女黎儿在一旁笑道。 小脆握紧拳头,瞪了黎儿一眼,说道,“你还有心情小,你没听见外面的人怎么说咱们娘娘吗?” “我起来就开始剪花枝,没有出去过,谁又在外面乱嚼舌根了?皇后娘娘的舌根也是他们能乱说的?”,黎儿收起剪刀握在手里,几步跑到小脆旁边,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好像要拿着剪刀砍了乱嚼舌根的人似的。 小脆朝她摆摆手,示意她把耳朵伸过来。“还有谁,不就是那些闲人宫里的闲奴才,整天没事就是非事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刚才我去御膳房拿早膳,听见外面的人说皇后娘娘是个好欺负的,还有更难听的,说皇后娘娘是烂泥扶不上……呸呸呸,都是狗屁。他们说灵妃比皇后娘娘大气多了,能从皇后那里抢来皇上,受宠又有了身孕,以后肯定还有上升的机会。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有几个大胆的,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嘲讽我,斜着眼看我,气死我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戳过脊梁骨! 这么一来,难道娘娘就要这么任凭其他几宫来欺凌侮辱么?娘娘可是眼下位份最高的皇后啊!” 颦儿气道,“这都是些什么狗屁话,皇后娘娘做王妃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从哪玩泥巴呢!” “真是,皇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能任由灵妃欺负皇后娘娘,再说了,就算娘娘藏了玥国的信物……就算藏了,也是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也和现在的娘娘无关,皇上还生那么大的气,真是……真是小肚鸡肠……”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脆把声音压的极低,辱骂皇上可是反叛的大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但小脆憋了一晚上,刚才去御膳房拿早膳又听见闲人嚼舌根,实在是憋不住了。 颦儿气的握着剪刀就要冲出去,小脆还有些理智在后面拉扯着。“你冷静一下,别再给娘娘找事了,她现在已经够烦的了。要是能揍人,我刚才早揍了!” “娘娘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诋毁她!你放开我!我就算没命,也要拉个灵犀阁里的替死鬼!” “谁是替死鬼?”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明明不大,却惊的两人一跳。 “兰……兰丰姑姑” 小脆拉着黎儿给兰丰行礼。 “成什么样子,拿着把剪刀就想和人干架?你能打得过几个?你刚打完,后面就会有流言说出,皇后不仅自己软弱,连宫人都是只会横冲直撞像个狗一样的莽夫”,兰丰呵斥道。 “打不过,出口气也是好的……”,黎儿小声嘀咕着,被兰丰一个眼神压了下去。兰丰是宫里年老的姑姑,也是黎儿的师傅黎儿一直很怕她,也很敬她。 “流言止于智者,你这样出去,只会让流言越传越多,做事之前动动脑子,想想我怎么教你的”,兰丰恨铁不成钢的点点黎儿的脑袋,看了小脆一眼。“不管真的假的,皇上现在生娘娘的气,不想护着皇后娘娘,而且就等着娘娘去他面前服软认错。 小脆,你忘了上一次中秋夜宴,娘娘为你做了什么吗?娘娘回来之后使劲洗澡,都快要搓出一层皮下来了,你都忘了吗?你们俩去找死,最后苦的还是娘娘啊,这点你们想过没有?” 小脆低下头去,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和那群人打在一起。“姑姑,我没忘,我刚才被人从背后嘲讽了一路,忍住了没给娘娘惹麻烦,我也拉着黎儿不让她去的” 黎儿红了眼眶,不顾师傅的威压顶撞道,“娘娘就这样受委屈也不能出声吗?” 兰丰闻言噗嗤一笑,“不,就我观察来看,咱们娘娘,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只是……”她微微顿了顿,看了一眼紧关的寝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皇后娘娘她,似乎总是非常悲伤的样子。她不愿意去争这些事,像个泼妇一样和别的女人抢同一个男人,她做不出来。” 娘娘的悲伤藏在眼底,藏在明眸之后,不易察觉,却那么苍凉。 皇上,是不是也发现了呢? 兰丰看着眼前两个冲动的年轻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对皇上的爱很深也很霸道,但是不是自己的,她宁愿不要。就算争过来又怎么样?用美貌争来的一时之宠,争来旁人眼里的一句妒忌,弄得自己那么累,不值得。我们娘娘是世上最纯洁倔强的人,皇上太脏,配不上我们皇后娘娘” 小脆和黎儿同时抬起头,睁着大眼惊讶的看着宫里资历最长的姑姑。 一向谨小慎微的姑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姑姑也是压了一口气的。 “别看了,该干嘛干嘛去,娘娘快醒了,不想给娘娘添乱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怎么说我们管不了,我们能管的只有自己” 一个月后,边疆胡族传来了家书,正的一面大篇幅写着胡王对女儿们的思念,对小皇子的关怀。胡王妃给女儿们送来了两小罐芦荟檀草膏,绿色的美容药膏透漏着草原的香气,是京城里没有的味道。检查的宫人用银针试了一下,针尖闪亮如芒,也让太医检查了一下,太医说是上好的芦荟精华加上金星小叶紫檀的粉末制成的,美容养颜功效很好,温和保湿,也不伤胎儿,才送了进来。 家书只有小段文字透漏出其他少数民族越发暴乱,因胡族不与其同流合污,被割据在外,经常受到干扰,要是不阿拉阿柔是皇上的妃子,胡族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胡王说,只知道别的民族在谋划什么事,并不知道具体内容,希望皇上派人暗中观察,早日铲除封国叛徒。 封淇奥的人早在边疆驻扎,打探到的消息也和胡王说的差不多,草原只是表面上看着平静罢了。 家书反的一面没有文字,但用胡王妃给女儿们送来美容养颜的药膏涂在反面,就会看到不一样的效果。 黄色的宣纸加上绿色的药膏,出现的是紫色娟秀的文字,一看便是温柔的胡王妃。 女儿: 我们已经联合了大半少数民族,以你父王为首,暗地里训练了不少的勇士部落,只等着封淇奥的兵队来替换。 京城里的将士养尊处优,远没有经历过风沙的勇士强悍,按照经验,封淇奥不会派过多的士兵来安稳边疆,到时候我们把京城士兵杀死,用你们师父的易容术,把勇士伪装成京城人,代替他们回京城,这样在京城设立我们的眼线。 封淇奥这个人很小心,我们的将军上了朝堂一定会被认出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在勇士回京之前杀死封淇奥,让无名代替他坐上皇位。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7、悲伤藏在眼底,网址: 138、大开骂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无名那孩子没经历过什么事,性子又倔,经常自乱阵脚,你们要好好照看好他,让他尽快熟悉封淇奥的一切。一切以大局为重,别像小时候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吵起来,阿柔,你看好你姐姐。 阿柔,你虽然是妹妹,但是是爹和娘最放心的,但是娘还是不得不嘱咐几句,虽然你有了封淇奥的孩子,但是你要记住,一切以大局为重。你看着性格冷了些,但娘知道,没有比你心再软的人了,说严重了就是优柔寡断,习惯感情用事。 若是怀了孩子的是你姐姐,我们就不会这么担心了。遇到感情方面的事去问问你姐姐,她经历的多,别自作主张。 希望我们一家早日团聚。 纸张就那么大小,再写多了也写不开,只能三言两语描述出计划进行的程度和草原爹娘的担忧。 阿柔看完之后便低下头,双手搅着帕子,不敢看姐姐的能把人看穿的眼神。 “现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阿拉收好信,像平常的闲谈一样问妹妹。 “姐……我……”,阿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爹娘的信是最后一道防线,她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心里那点小九九在爹娘和姐姐眼里无从遁形。 阿拉走过来,在阿柔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茶细吹着茶沫,没有让妹妹坐下的意思。阿柔优雅地放下茶杯,然后很悠闲地从桌子上的刺绣篮子里拿起了还没绣好的香囊,瞬间,面上的笑容全部消失,香囊利落地往阿柔身上砸去。 “你他妈的是个猪啊!什么眼光眼睛被牛屎糊住了么,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你不要,你要那种冷若冰霜把你当成棋子的货?! 第一个喜欢上的就是一个有对象的京城人,你甚至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人家甚至都没有看你一眼,就因为他在河边摘了朵莲花你就喜欢上他了,你脑子进水了么?先不说这个人,先说封淇奥,你是嫌我们的时间太多,足够你玩一把恋爱游戏么?!你竟然还不经过我同意直接换掉了避子汤,封淇奥不想让你怀上他的孩子你不知道么?封淇奥有多无情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故意有了他的孩子?!你以为孩子就能牵绊住他了么?!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孩子就老老实实放弃皇位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阿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的真情真的能打动他么? 为了你控制不住的真心,我把所有的计划都改变并且被迫提前和胡族联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该死的,我当初就不应该听爹娘的话让你跟过来,更不应该听你说什么来京城找真命天子。让你在草原安安心心的结婚生子,今天也不至于到弄得那么狼狈,而你竟然还跟我说你爱上了他要说服他?你不但眼睛被牛屎糊住了而且脑子被狗尾巴抽过了!不但如此,你竟然还和凰羽争宠,你就这么想当一个妃子吗?你和凰羽争宠除了引的风坞妒忌到处给你使绊子还能有什么好处?你就把你唯一的亲姐姐气死好了,你知道前天风坞差点查到无名头上么?!你知道我花了对大的力气才把无名保住么?!你那时候在做什么?你在洗手作羹汤!为了一个敌人,你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家族!你和封淇奥双宿双飞了,我和整个草原的人民都得搭上我们的生命和未来?!” “姐……注意口水,口水,不要砸了,小心隔墙有耳……”,阿柔左闪右躲,不过姐姐砸的都是软软的绣囊和手帕,没有什么能伤害胎儿的尖锐之物。 在阿柔的印象里,阿拉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情绪失控地大开骂戒了。不过她这次的行为确实也很过分,早就做好了被阿拉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所以也没反抗什么,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挡住他唯一的亲姐姐的口水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炮轰就是了。 “气死老子了!”,阿拉骂出了一口气,对着阿柔丢出了最后一个目之所及能够够到的又不会真的伤害她的东西。 “这封信来之前我就问过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封淇奥,你说没有。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在封淇死后就不能留,你还顶撞过我。是,这是你的骨肉,但也是封淇奥的,万一孩子以后知道是他娘和小姨联手杀死了他爹,他会怎么想?你说他会为了报杀父之仇杀了你么?叛党公主因情生爱喜欢上了京城皇上,联手家族设计杀死爱人后诞下一子,其子长大后知道自己的娘亲杀死了自己的爹爹,而后为父报仇杀了娘亲,将爹娘葬于一墓,最后后悔不已自杀身亡。你以为这是写呢?这么狗血的情节你想让他发生吗?! 爹娘都知道你优柔寡断感情用事,特地写信嘱咐我看好你,我要是再忍让下去,迟早得被你气死。你当时信誓旦旦给我发誓不会动真心爱上封淇奥,我问你现在怎么开始纠结了?你说话啊!” 阿柔被姐姐骂的不敢吭声,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只是攻占京城有很多种办法,打打杀杀也不是最好的一种啊,她只是想追求一次自己的爱情,而且为什么非得要登上皇位才算人生赢家呢?封淇奥每天这么累,她不明白这个皇位对爹来说为什么这么好这么重要,如果爹能放弃攻占京城,好好的做封淇奥的老丈人,等她的孩子长大,是下一任继承人也不一定呢。 但是姐姐正在气头上,她不能再触碰姐姐的霉头,只能应和着,“是是,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事情已经发生了,姐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想想,他是我的夫君,我肚子里怀的不止是封淇奥的皇子,还是我们胡族的后代,这样想是不是好接受很多?你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侄子化为一摊血水吗?” “好接受个脑袋!”,阿拉有时候真想把这个爱情上头就不管不顾的妹妹给宰了。 阿拉没有一点好气:“你这几天惹得事已经够多得了,你以为不配合我实行计划就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灵妃了?风坞嫉妒你的肚子和宠爱,就在灵犀阁宫人上出气,不仅是出气,她还到处查我们俩的把柄,无名差一点点被查出来。无名被查出来我们就完了!不止是我们,整个草原都会被封淇奥的铁骑踏平! 我是让你接近封淇奥,得到他的信任,然后趁机杀了他,你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 阿柔被姐姐说的有些动摇,她想到了无名,还有爹娘,阿柔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喜欢他……不我是说封淇奥那么难以控制。” “是你控制不了你那点自以为是的感情!” “自己喜欢的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旁边还有几个争宠的苍蝇,能控制得了感情才有鬼吧!”,阿柔小声的反驳道。 “你还有道理了!” 眼看着姐姐又要生气,阿柔连忙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可是你得给我时间,让我把心空出来吧,你知道的,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忘了他的。我记着爹娘和整个族人的期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姐姐,你给我一点时间,求你了”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五天之后,我要封淇奥同意出征草原” 盛世七年,封国年轻的天子在朝堂上提出了北伐草原平静叛乱。 朝堂上,很反常的,一向善谈的姜流默不作声,对于这个提议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好像自从叶泠崖死了之后,姜流就对武官,甚至战场上的事不再过问。 然而,以大封上官家为首的大封世族们却开始了近乎于疯狂的反对,满朝文武进谏声不绝于耳。 反对的理由无非就是几点: 第一,皇帝北伐的目的不外乎是打击叛乱的草原少数民族,可是自从七年前的那一战之后,远在边疆的草原部落已经几乎被扫荡平坦,剩余的也只是鲁莽无知的大块头,目前对大封绝对无法形成威胁,没有必要从京城派兵出征北伐,直接让周围的城镇发出点兵力,恐吓一番就好。战争无非是野蛮的杀戮,自诩清高的京城文人不屑于打打杀杀。 第二,草原处于封国和夏侯国的交界处,夏侯国和封国一直不对付,表面上维持着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波涛汹涌,一触即发。如果此刻发兵毫无还手之力的草原少数民族,只怕会引起夏侯国的警惕,认为封国皇帝野心勃勃,两国从此表面上和平交好只怕会就此终结。 第三,也是上官家反对最有力的理由────打仗需要消耗巨大的钱粮,这涉及到了世家大族们的根本利益! 几日下来,封淇奥的御案上光是进谏折子就摆了厚厚一沓,封淇奥连看都不看,指尖缓缓点在御案漆黑而光滑的桌面上,指尖艳红一如蔻丹浸透的珊瑚。 屋里点着暖暖的香气,暖香中夹杂着醒神的冰雪草木香,冲散了空气中的甜腻。 他转眸,长长的睫毛滑过阿柔送来的梅花糯米粥,自从上一次他说好吃以后,灵妃就像发现了什么诀窍,经常做这道粥加上各种小甜点端到养心殿来。 一直做到冰雪初融,梅花败落才算停止。 封淇奥看着那碗甜腻的粥,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他哪里喜欢怎么甜的东西,归根结底还是凰羽喜欢,他当时尝了第一口,就知道凰羽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顺嘴提了一句怎么做的,灵妃就记下了,以为他喜欢吃。 春天,窗外的梧桐树开始发芽了,碧绿的新芽像一朵朵绿色的小花。七年过去,梧桐树由小小的一颗树苗长得这么大了。 树干是那么粗那么直,树顶那么高,树干好像脱了一层皮,被太阳照,那银白色闪着小点儿金色太阳照着梧桐树,由于枝叶密密挤在一起,所以中间的树叶看起来是深绿色的,而边缘的枝叶却在阳光下好似镶上了一层金边。万丈阳光透过树叶,像点点繁星,此时高大的梧桐树就像一把巨人的伞。 窗外莺花烂漫,花枝春满,佳木欣欣向荣,绿意和花香顺着窗棂融进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8、大开骂戒,网址: 139、嘘,别说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没有时间流动,没有空间触感,凰泠和温玉两个人在混沌里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终于有人挨不住寂寞出声了。 “哎温玉,我死了之后你娶妻了没有?我记得你不是喜欢我妹妹来着?” 凰泠终于问了出来,一张欠扁的脸猛的靠近,仗着同伴之谊温玉不能打死他,期待的等着温玉的回答。 “禁闭刚解了就像挨揍?”,温玉撇了他一眼。黑暗里看不清楚,但凰泠很确定,温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凰泠笑着跳开两步,坚持不懈的问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保证不告诉第三个人。你这么闷,我再不说说话,迟早会被憋死的” “哦” “什么哦!我要你回答为什么变心了,就一个哦搪塞我?!”,凰泠声音很大,但是笑着说的,声音很是欠揍。 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除了凰泠无数次在挨揍的边缘试探。 “嘘,别说话,你听”,温玉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道,又发现这里黑的看不见人脸,放在嘴前的手一把捂住凰泠喋喋不休的嘴。 温玉这样警惕的时候一般不是开玩笑的,凰泠收起一脸嬉笑,细细的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咕噜声。 保护着两个人的结界似乎碰到了有弹性一个的东西,小小的空间一个颤抖,又坚持不懈的往前试探。 那东西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小结界,一个巴掌覆盖在结界上面,把小结界使劲往下按压,越往下,温玉感觉到结界被压缩的越厉害。 陆地上不会有这样的效果,除非是在海里。 温玉划亮了指尖焰,一道浅蓝色的微光闪过,只一瞬,两个人便看见覆盖在结界上空的是什么东西。 它有着肉白色的皮肤,长着獠牙的大嘴,以及两只硕大而漆黑的眼睛。它身上仿佛自带一点荧光,又或许是那种不正常的肉白色在黑暗中比较显眼。两只没有眼白的眼睛贪婪的看着结界里的两个美食,獠牙丛生的大嘴配合的张张合合,不用猜,是想吃他们。 最可怕的是,这只是怪物的冰山一角,在这一团肉连接着的地方,还有几只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温玉的手还没松开凰泠的嘴,就感觉手掌心内一片窒息,手掌撤开,凰泠扶着结界就吐了起来。 “这他妈是团什么东西……呕……” 温玉也想吐,但吐成那样太没涵养,于是选择不看。 那坨白肉应该是怪物的一只手,或者是一个触角,真正的怪物还没有现出身来,他们必须要赶在怪物主体发现之前冲出去。这里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深水,黑暗,让两个神力这么弱的神怎么打? “会水吗?”,温玉操控着结界左闪右躲,问道。 凰泠点点头,摸了一把嘴角回答道,“会,狗刨算吗?” 温玉:…… 凰泠突然反应过来温玉想要做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你你想干什么,有结界还用会什么水?我不想和这团恶心的肉呼吸同一片水!我也打不过它,你要是想让我死就直说,何必这样侮辱我” “呵,你以为我想?你用指尖焰看看后面是什么” 凰泠一边唠叨着不就是个软不拉几的异化怪物还能赶得上我爹的结界,一边划起一道指尖焰。 凰泠蹲下身,火焰贴近结界表面。 水底太冷,结界的外面结了一层不算薄的冰这里的冰。指尖焰在凰泠脸前闪了闪,让他先看清了自己在冰层上的俊脸,冰有些地方清透一些,可以看到深埋在水底的黑色礁石,蔓延着蛛网似的裂痕,上下是不透明的白色水草。 还有看上去很坚硬的黄色。 “那群东西没追上来,放心吧”,凰泠挑动了一下指尖焰,把砰砰直跳的心放下来。 他还以为多可怕呢,连结界都赶不上,不就是恶心一点,难道这东西杀人的武器就是把人恶心死? 凰泠站起来,吹灭了指尖焰。 “你认为礁石可以跟在我们跑么?”,温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我带着的这个是什么傻逼的无奈。 凰泠突然反应过来,重新划开指尖焰。 在厚厚的冰层之外,苍白的肉皮紧贴着冰层,大嘴张开尖利的獠牙使劲拔住冰层,黑色的大嘴,黄色的牙结石,凰泠隔着结界都能感觉到熏人的口臭。 刚才看到的散开的瞳孔颜色深黑,占据了大部分眼眶。 他静静地看着凰泠。 一人一肉脸贴着脸,半晌无话。 “啊!!!!!!!!” 凰泠一屁股坐在温玉的脚下,大口喘息着心脏似要跳出来,连指尖焰都忘了熄灭。他的脸色一片苍白,和皮肉比起来颜色也差不多了。 由于主人精神不定,指尖焰也砰的一声爆发开来,从一点点小烛光变化为手掌那么大。 叫完这一声,皮肉似乎感觉到了凰泠的位置,分散在结界四周的皮肉一股脑的涌了过来,不断撕咬冲击凰泠刚才蹲下的位置,把那一片附近的冰层冲出了几道裂痕,结界是透明的,裂痕出现在冰层上,就像裂在结界上,让凰泠抱着温玉的腿哆嗦个不停。 借着凰泠的指尖焰,温玉回头看了一眼苍白的皮肉。 这些东西的脸都没不一样,像一个个冤死的鬼魂,张着大嘴向他们哀嚎着。 “触角还真不少,这是吃了多少个人” 温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听起来不算害怕,凰泠把他的腿抱的更紧。 温玉这一句话就像扔进塘里的鱼食,十多张苍白皮肉接连浮出来。 他们以同样的角度看着结界中的人,几十颗眼珠一齐盯着温玉。那些眼珠没有焦距,就像一个个透明的黑色玻璃珠,看的人头皮发麻。 凰泠:“……” 温玉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何必瞪着大眼看那些恶心的东西。温玉嫌弃的看着脚下的人……不对,应该是神,嘴唇动了动。 “你你你别先说话!嘘嘘嘘!”,凰泠哆哆嗦嗦的说。 温玉眯了一下眼睛,只道他是被吓得自我恐惧了,嫌弃的叹息一声,老老实实抿住嘴唇,专心冲开前面的皮肉。 被凰泠那一叫,包围在结界周围的皮肉大部分吸引到后面,让前面的视野更开阔。再加上凰泠的指尖焰,也有利于温玉躲开水底杂七杂八的骨头。 这人还算有点用。 温玉瞥了一眼继续哆哆嗦嗦和皮肉对视的凰泠。 他们现在处于水底,更确切的说,是深海底,因为海底的景象和平常见到的海底大不相同,没有细沙、海草,更没有森林,一眼望去,尽是各式各样、毫无止境的珊瑚丛,真可说是一片难得的珊瑚王国。 不过看珊瑚的形状,温玉更愿意相信那是人类的骨骼。 哪有珊瑚长成圆形的。 “温玉……温玉!”,凰泠扯扯温玉的衣袖。 “又有什么事?” 温玉正专心致志的往上冲,不耐烦的看了眼凰泠,满眼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不过没等温玉细想,凰泠又指了指冰面,示意他往下那边看。 一垂眼,一张脸当时就瘫了。他那一句“又有什么事”,像是撒了一把新鱼食,一大批肉皮脸成群结队地就来了。 真的是成群结队……真的只有一张只有眼睛和大嘴肉皮脸…… 指尖焰能照到很远的地方,温玉顺着一张张脸往后看,但凡火光能映照到的地方,全是没有表情的肉皮脸。 密密麻麻的,让没有密集恐惧症的温玉也打了个哆嗦。 要是有形状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些肉皮没有形状,在水里也能感觉得出它们黏黏糊糊不断蠕动的身体,就像脱了壳的蜗牛……成千上万的蠕动的身体生长在一个身体上,那个才是这些肉皮脸的头头,更确切的说,是真正的身体。 它操纵着肉皮脸这些触手,不停的追赶着温玉二人。 火焰照的远,但还是照不出怪物的全部模样,可见这个怪物体型有多么庞大。 结界不停的往前冲着,皮肉不懈的往后咬着,两股力量较着劲。后面的怪物把肉皮脸当做吸盘,拽着结界不停的往温玉这边蠕动。 “这些东西看不见,只能按照声音找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凰泠站起身,扒着温玉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一股热气在耳边吹过来,给皮肤的触感比鸡皮疙瘩还刺激。 温玉不着痕迹的侧了侧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来搭把手,这东西吸力太强了”,温玉小声回道。 凰泠抬起没有指尖焰的手,给结界注入一股新的力量,僵持着的两股力量才有了松动。但离脱离肉皮脸还是差的远。 结界的目标太大,不容易逃脱,与其耗在这里等神力耗尽,不如放弃结界先逃脱出去再说。 “我数三二一,撤销结界,往上游”,温玉说道。 凰泠看清了形式,点点头,没有再说嫌弃与肉皮脸共呼吸的话。 温玉双手白光大盛,脸上青筋暴起,拼力往前冲出了一段路程。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指尖焰瞬间消失,海水的咸涩扑面而来,夹杂着皮肉腐烂的尸臭味,让凰泠差一点哭出来。 凰泠相信,神灵不会被淹死,但是会被恶心死。 温和刚才已经把结界往上冲了一段距离,现在他们身边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能看到深海大体的轮廓,抬头还能看到朦朦胧胧的阳光透过海水照射下来。 阳光投射在宁静的海底,仿佛是透过光谱被曲折分析的光线一般,美不胜收。海底的岩石、草木、贝壳和珊瑚,也都染上了阳光的七彩。 如果没有恶心的皮肉和残断的骨头的话。 这是一片罕见的海底森林,生长的都是高大的木本植物,小树上丛生的枝权都笔直伸向洋面。没有技条,没有叶脉,像铁杆一样。在这像温带树林一般高大的各种不同的灌木中间,遍地生长着带有生动花朵的各色珊瑚。 温玉和凰泠就飘在高大树林的上方。一边打击着旁边的皮肉,一边奋力的往上游。 但那些皮肉就像烟雾一样,尖锐的神力打在上面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驱散了一团又一团,涌上来一团又一团。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39、嘘,别说话,网址: 140、沉没海底的游轮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些皮肉脸好像不怕神力,至少是他们俩的神力打的散它们,但杀不死它们。皮肉们看不见,只能根据声音和水的流动判断温玉和凰泠的位置。 温玉还好一点,鹤族三分之一是水性族,三分之二是风性族,很幸运,温玉是三分之一。他在水里可以隐藏水的流动,少发射一点攻击就不会引来太多皮肉脸,但凰泠不同,虽然凰泠本身是木性族,但体内暗藏邪火,被迫改造成一半火性族,在深海里是最不占优势的。 大部分皮肉脸都往凰泠身边窜去,吓得他连呛了几口水,脸色都有点发紫。多亏了温玉转头及时发现凰泠不对劲,往他嘴里又塞了一颗避水珠,才堪堪把人救过来。 作为一个神灵,凰泠唯一的意义就是发掘神灵各种不同寻常的死法。温玉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呜呜呜!”,凰泠在水里不停画着圈,温玉竟然明白那是传送阵的意思。 温玉摇摇头,他刚才试过了,在这个地方,神力会被削弱大半,传送阵根本发动不起来。 黏黏糊糊的皮肉脸挤了过来,在两人头顶的水面上汇聚成一道散发着尸臭味的白色屏障,阳光穿过肉皮照射到两人脸上,发出惨淡的青白色。 上面的路被封死了,只能往下跑。 温玉扯着凰泠的衣领游过暗黑色的海洋森林,追兵在后,温玉游得快,凰泠差点没被他勒死。 白色皮肉似乎害怕海底森林,越往下,皮肉越少,越接近一艘沉没的轮船上,旁边的皮肉寥寥无几。它们游窜在温玉和凰泠之间,跑去前面阻止前进。 皮肉来势汹汹,就像一层保鲜膜,挡在两人面前。 温热的手指搭上温玉的手背,一根一根掰开,温玉转头用眼神问他想干嘛,凰泠甩开温玉的手往另一个方向游,手指了另一个方向,让他们俩分开行动。然后又指了指轮船。 这群东西害怕轮船,所以那上面一定有能控制得住它们的东西。温玉一个人还能保护好自己,再加上他就是一个累赘,还不如分开行动,分散攻击温玉的皮肉,让他先去找。 温玉知道,现在不是恋恋不舍的时候,谁先找到,两个人的命就先有救,松开凰泠之后转身朝着轮船潜伏过去,但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烦躁。 温玉先到了轮船宽阔的甲板上,围绕在轮船周围吃呀咧嘴,恐吓着船上的人。温玉没有管它们,而是先围着船转了一圈。 这是一艘十分巨大的船,在陆地上说是价值连城也可以。温玉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他在仅有的记忆力搜索,无论是天界,还是玥国封国,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家伙。 这般船和普通船的构造一样,是由船壳、船体骨架、甲板、船舱和上层建筑所组成。 甲板位于内底板以上的平面结构,用于封盖船内空间,并将其水平分隔成层。甲板将船体分隔成上、中、下层。 这艘船就像一个大型的能移动的房子,船舱应有尽有,包括船首舱、船尾舱、客舱、货舱、机舱、锅炉舱和各种专门用途船舱。如工作舱室、生活舱室、贮藏舱室、仪器设备舱室等。船舱外面刻着文字,比温玉接触的文字简单许多,少了几笔,变了个形状,也能大体才出是什么意思。 温玉没有进去,这艘船太诡异,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东西,还是先沿着船的外围转一圈,大体摸清船的构造,逃跑也好跑。 船壳是船的外壳,它包括船侧板和船底板。船体承受的纵向弯曲力、水压力、波浪冲击力等各种外力首先作用在船壳板上。 引起温玉注意的是,所以船壳尤为重要,这艘船的外壳不像一般的船是用木头造的,而是用一种坚不可摧的铁,比铁坚硬,又比铁更难生锈,不然浸泡在酸性的深海里,再好的铁都会被腐蚀。 船体骨架是由龙骨、旁龙骨、肋骨、龙筋、舭龙骨、船首柱和船尾柱构成,它们共同组成了船舶骨架,材料也是坚硬无比,触手冰凉,却给温玉一种超越时空的感觉。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肉皮脸怕穿上的东西,说明船上有比肉皮脸更恐怖的东西。 船里面很黑,贸然进去不是一个好办法,还是先了解这艘船的来龙去脉再另做打算。 温玉把手覆盖在船首舱外面的坚硬金属上,金属上面雕刻了几个简易的文字,与温玉认识的文字差别太大,他一时分不清上面刻的是什么。但从船的整体来看,这三个字出现的次数最多,很有可能是船的名字。 名字是一个东西的灵魂,人,妖,物生来都会被赋予一个名字,有了名字,才知道他(她)是谁,它是什么东西。 对人来说,名字传承了人的情、意、志;蕴含了人的精、气、神。人的名字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体符号,而且对人的情绪、智力,感情、健康等各方面有着一定的影响。人的灵魂赋予在名字上,名字潜移默化影响人的一生。 对神和冥来说,名字更是重中之重的东西。只要知道了神或者冥真正的名字,就像知道了神或冥的软肋,可以用一定的手段在特定的地方控制一个神或者冥。 控制的方法损人不利己,但有深仇大恨的用的却不少。 所以很少有神用自己的名字做封号,冥也一样。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真正的名字。 温玉从船上找到了重复字眼最多的三个字,猜想这就是船的名字,用天眼就可以知道这艘船的来历。 一阵刺骨的冰冷穿过手掌,画面渐渐展开在温玉面前。 炮艇飞空掠海地破浪航行,铁甲艇头,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 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艇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水带扩大到远处海面上,泛起万顷波光。船壳坚硬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银芒。 一排很长很长的金属船阀,好像一大队游行的人马似的漂着。 船那庞大的身体摆动着,宛如一只夹在泰晤士河鲦鱼群中的水怪。 大轮船慢慢地穿过樯林,沉重的轮翼不耐烦地排水,好像它在找寻空地方呼吸一下似的。 这只巨大的,在水上流涎吐沫像一条蛟龙,鼓着凶猛的鳍,向海洋中心航行的奇形怪状的宠然大物,便是温玉所在的,【光明号】船。 船上,刺啦的电流从船的开头穿到船尾,温柔的女声响起,惊了温玉一跳。 “各位旅客大家好,欢迎大家乘坐【光明号】游轮。 【光明号】是【亚瑟里家族】倾十年之力制造的一艘巨轮,外观古典,技术先进,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具艺术性的游船代表作,号称【不落的太阳】、【海者的光明】,不定期地沿一定的海上旅游线路航行,在数个观光地停泊,以便让慕名而来的世家贵族参观游览。 同时,【光明号】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奢华游船之一,重达数十万吨,可容纳上万名游客,大多数船只在【光明号】前面,只能说是个小舢板船。 这座被誉为【海者的光明】的豪华邮轮,拥有可以起降商业的停落场、七千六百套普通客房、两千三百套奢华客房以及一百套贵宾客房。十九层甲板间,有医所、餐馆、画廊、乐厅……甚至还有一个大型的中心公园,是一座名符其实的“浮动城市”。 除了大得无以复加之外,【光明号】还体现出了极至的奢华,中部大厅足有七层楼高。 其他高级设施则包括花园、酒馆、休闲场、游泳馆、婚礼教堂、沐浴会所、船会机构、免税商业街等等,无一应有尽有。 游船还给需要热爱运动的游客贵族准备了各种奢华的锻炼设施,在游船的顶层天台,有一个二十几米高的攀岩壁,每个人都能在这儿得到一次舒心的体验。 【光明号】上还有一套最先进的人造冲浪设施,可以制造出一大场完美的浪花,很多冲浪好手能在冲浪区边上几米见方的小范围里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而且在这儿冲浪还不用怕浪头把你砸到水底。 【光明号】还设置有射箭馆与骑马场上自由驰骋、疾射,偶尔去溜冰场和滑雪场等健身中心享受游客们高雅的乐趣,活动身心。 (除此之外,还有还有许多有趣的地方:礼堂、球室、健身房、瑜伽馆、游泳池、图书室、、游戏厅、高级茶间、豪华赌场……)……” 温玉边听边看,虽然听不懂,但船里面的活动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女人穿着华贵繁复的裙子,蓬蓬的大裙摆是温玉没有见过的,虽然很漂亮,但不符合他一贯的审美。穿着修身黑色衣服的男人端着透明的琉璃杯,被子里红色的液体摇晃的很优雅,人们谈笑风生,很是高贵。 总的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分热闹。 突然,一阵猛烈的撞击震的整个船身一阵摇晃,电流声又响了起来,温柔的女声安慰旅客不要惊慌。 每只金属船阀在水中挣扎着划动,看起来很像是害了病的笨鱼。 几声碎响,粉白的墙皮扑簌扑簌掉了几块。穿着统一白色服装端着酒水的人东跑西窜,几个直接被晃下了船,掉落在深海里。大裙子女人没有反应过来抱在一起直尖叫,黑色衣服的男人也吓得脸色苍白,没有了刚才的风度,大喊着温玉听不太懂的话。 撞上冰山后,这艘轮船急速地下沉。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温玉没办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头翘起,水快速冲进船舱,淹死了很多人。 被撞碎的船像是许多剥碎了的胡桃壳零乱地散浮在水面上,金属掉落,把水面砸出一个个翻涌的水泉。 救济的小船放了出来,刚才还风度翩翩的男人争着抢着跳上小船,完全没有了刚才对女士的谦让。 生死面前,没有人大度谦让。 连救济的小船都没有来得及放完,这艘大船就沉没下去,夹杂着绝望的尖叫,刺耳的电流,生命快速流逝。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0、沉没海底的游轮,网址: 141、乱鬼横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像下水饺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人跌落到海里,他们是谁的父母,是谁的孩子,是谁的朋友,是谁的家。 大海才不顾人类的感情,这时候的海是一个无情的吞噬机器,贪婪的品尝着血肉的味道。 船上蜷缩着的人恐惧紧张的小声说着温玉听不懂的话,他们发颤的双手十合,将手指尖抵在额头,闭上眼睛,又张开眼睛看看头顶摇晃的甲板,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温玉很清楚这种眼神,凡间有很多供奉神明的大殿里,来往香客大多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祈祷,期望,将明天寄托在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神明身上。 温玉双手紧握,修长的手指发出紧绷的青白色。 掉在海里即将死去的人无力的仰望天空,好像在控诉神明的无情。 就好像刚才的一片繁华是一个美梦,过眼云烟。 船下沉以后,水面很快平静下来,只留着几只漂泊的小船,和几个狼狈的逃生者。 逃生者庆幸于劫后重生,在寻找自己家人的同时不停的感谢神明。好像真的有神明救了他们一样。 温玉心虚的别回头去。 即使知道这些事是过去发生的,温玉还是忍不住胸口酸闷了一下。 这种旁观他人生死的感觉,对神明来说真的太差了。 生死归生死,温玉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找这艘船的特别之处。 除了不认识的金属,这艘船的特别之处还有很多,温玉最关注的就是能隔空传声的电流。 他看见撞上冰山之前,几个渔夫打扮的人在船的最下层扑鱼,水下一阵亮光闪过,鱼就僵硬的翻了上来,没死,只是僵了。 或许电流就是皮肉脸害怕的东西。 ########### 凰泠好不容易挣脱肉皮脸的纠缠站到大船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头舱屏气凝神的温玉,一看就是在考察这艘船的来历。凰泠没打扰他,先去船里探究了一番。 船里面乌漆嘛黑的,凰泠没有温玉那么仔细,直接划起了一道指尖焰,火红的火焰在指尖跳动,平常的条件下只有烛光大小,只能看到周身一米的实物。 凰泠已经盯上了一处地方。 舱门上写着三个字,其中有一个凰泠大体认得出来,是简化的“餐”字,应该是吃饭的地方。 舱门口端着盘子微笑着的石雕像倒在地上,把门挡了大半。石雕是短头发的,海水腐蚀下,五官已经看不清楚,只有嘴角格式化的笑意还能看清。 凰泠猜测这是店小二一般的存在,只是这笑在这里看着着实有些诡异。 旁边的窗玻璃碎了一地,边沿还有不知哪年留下的血迹。 相比较而言,吃饭的地方更让人安心,凰泠先选择了这里。 于是轻声朝窗户走去。 门锁扭曲卡死了,他从毁坏的窗户翻了进去。 虽然凰泠神力不算高,又时常表现得很胆小弱智,但不可忽略的是,凰泠的身体素质很好,精瘦的小臂,分明的八块腹肌,像一只潜伏在深林里的豹子。神们往往因为凰泠自然而然透漏出来的霸气强悍的而忽略他低弱的神力。 翻窗对凰泠来说小菜一碟,他对身体力量控制得极好,落地很轻,连船舱里的螃蟹都没有惊起。 凰泠大体溜了一圈,这里是一处吃饭的地方,几个圆圆的白色桌子摆放在大厅里,桌子上是白色的烛台,凰泠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白色的蜡烛,就是他儿子的葬礼,这让凰泠止不住厌恶起来,他讨厌这种伤心却无能无力的感觉。 “这什么品味,饭桌上摆白蜡烛,吃死人饭?” 凰泠小声嘟噜着,把自己嘟噜的起了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白色桌子下面固定了钉子,才没有摔得七零八落。凰泠一个一个走过去,脑海中描绘出了这间舱室的规格和模样。应该是个好看的圆花型,中间空出了一个花蕊,四周是白色的花瓣。 走到花蕊处凰泠停了一下,蹲下用指尖焰看清了淡黄色的花蕊。根根分明的花蕊上细致的画着莹黄色的花粉,吸引了一只浅蓝色的蝴蝶。如果忽略瘆人的白蜡烛,这让人很有食欲的颜色。 凰泠站起身,往上看了看,舱室不高,头顶是圆堡似的,也雕刻了一朵黄蕊白瓣的花。巨大的花瓣有些脱落褪色,露出了黑银色金属光泽,也不知道在海底腐蚀了多久。 哗啦啦—— 凰泠脚底碰到了一个金属物件,往后一退,又一脚踩到了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咔嚓——砰! 凰泠连忙扶着身边的圆桌子,另一只脚躲过圆状物,踩在船舱上。 但也避免不了圆状物被踩碎的事实。凰泠蹲下身想看看踩碎的是什么,刚俯下身,就听见—— 咕噜咕噜 紧接着就是浓烈的酒气冲上来,一闻就上头。凰泠自知酒量不好,一脚将圆状物踢得远远的,连忙躲得远远的,趴在一处及胸高的台子上醒神。 虽然躲得快,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吸了几口,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 凰泠一头雾水地趴在高台上,看着眼前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琉璃,突然感觉还挺好看的。 琉璃瓶子上窄下款,大多呈流线型圆柱状,上是一个木塞,和刚才踩到的感觉一样,里面的液体应该也是酒。 琉璃瓶子摆放在一个个木头的小格子里,向吃饭的人展示着不同种类的酒。 凰泠看看身下趴着的木台,猜想应该是个柜台,按照经验,柜台里面会有银钱,账单。 没什么好看的。 凰泠顺着酒瓶往下照去,正打算走了,突然看到柜台下面飘出一只白色的手帕。 手帕材料很好,比京城最好的丝绸都顺滑,上面没有绣什么花,只是一支白色的手帕。 酒壮人胆,神也一样,鬼使神差的,凰泠大着胆子伸手在柜台底下摸了几下,抓住一个东西往外一拽。 …… 拽出一个人。 他脸朝上,脸肿成一团脓水——字面意义上的“肿”,在水里泡的久了,人已经看不清五官,甚至能看到皮肉下面泛白皮肉的白骨的那种。黑黢黢的眼洞直勾勾地“看着”上面。 凰泠终于没忍住,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猛地从被柜台里窜出来。不停的在衣服上擦自己的手,不停的干呕。 在一阵眩晕之间,凰泠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他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来,披散在海水里,踩碎了几个酒瓶都不知道,手臂划伤出血了也不知道。 神的血气飘散,引来了更多的卡啦啦声音,还有钉子钉在金属上的声音。 凰泠终于发现了异常,慌忙的从窗口爬出,一脚踏空跌倒在船舱外面,刺啦一声,飘逸的长袍挂在窗户的琉璃上,凰泠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臭美,没事闲的穿这么累赘干什么?!!! 拽着自己的衣袖刚冲出窗户,船舱走廊迎面走来一个同样长发飘逸的大裙子白脸女人。 气死沉沉的浮肿脸上,两个空洞洞的眼珠诡异的盯着凰泠。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一道是凰泠雄伟的狮吼,一道是划在金属上的刺耳尖叫。凰泠吓得跌坐在船舱上,一时间竟忘了逃跑。 肿脸女人张着空洞的大嘴,保持着刚才尖叫的表情,踩着钉子一步步朝凰泠走来。 凰泠坐在地上,看见大裙摆下两根已经没有皮肉的白骨,脚骨上套了带着细长高跟的鞋,红色的,十分诡异。 凰泠已经想不出面前的一切除了诡异还能用什么词形容,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 比起这些,他竟然感觉皮肉脸有些可爱。 好歹是个神,呆滞也只是一瞬间,凰泠终于在咔咔咔靠近的声音中回过神来,肿脸女人距离他还有不到一丈。 “给我死!!!!!” 凰泠举起指尖焰,红色的神力涌上指尖,朝着肿脸女人爆发了过去。 “啊——” 砰! …… 凰泠哆哆嗦嗦睁开眼睛,肿脸女人已经被神力打散成一团白骨,白骨散落在船舱走廊顶端,凰泠的小心脏还在怦怦直跳。 因为害怕和恐惧,这一击用了凰泠不少的神力,普通妖魔鬼怪是根本没有活路的了。 就在他以为解决了肿脸女人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面出现在他眼前。 散落了船舱的白骨和稀少的皮肉动了起来,顺着水流飘到破败的裙子里,重新组合了一个肿脸女人。 肿脸女人转了一圈头颅,将连接着头皮的长发用骷髅手摆正,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凰泠。 凰泠:…… 啊啊啊啊!!!!!!! 这一声还没有喊出来,凰泠旁边的墙壁突然豁开大洞,白色的人脸一下一下怼到他眼前,瞪圆的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他,和肿脸女人如出一辙,硬生生的把凰泠的叫声卡在喉咙里。 “嗝——”,卡在嗓子里的叫声转化成一个惊吓的饱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凰泠爬起来转身就跑。 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吊死在船舱上面的人,浑身上下都裹着泛着金属光泽的破败渔网,渔网丝线在脖子上收紧,丝线下是泛着清白的皮肉,在海水的浸泡下散发着腥咸的腐臭味。 吊死鬼青白色的脑袋到挂着,头发不长,只有一厘米左右,最让凰泠受不了的就是他皮肉连接要掉不掉的鼻子,正正垂钓在凰泠面前。 “啊!”,吊死鬼冲着凰泠长开大嘴,被海水泡的蓬松的面皮因为这一点动作又往下垂落了一点。 凰泠大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绕过吊死鬼,终于叫出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温玉!!!救——命啊!!!” 仓促的脚步声在船舱里里乱成一团。 凰泠背后,是一群七零八落的“人”。 有拿着酒瓶子乱帅的大肚子,他的腹腔已经被掏空,只留下一层褶皱的皮肉,空荡荡的衣服显示着他从前的富态。脖子上红色的蝴蝶结还端端正正的系在骷髅脖上,大声的吼叫着。 有缺了少了半截身体的女鬼用手掌走路,伸着脖子在走廊爬行。伸着长长的白舌头追赶着前面的凰泠。在海底这么久,为了争夺地盘和食物,鬼的身体也发生了一定的异化。 整个船舱的尖叫此起彼伏——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1、乱鬼横行,网址: 142、怎么?还不快叫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紧张凰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力,控制不住神力就会胡乱发射攻打船舱,而船舱被贯穿的后果,就是不同楼层的妖魔鬼怪都有可能出现在凰泠眼前。 有时候惨败的黑色长发会从上面垂落下来,有时候门缝里会默默探进一个五官模糊的头。有时候一脚踩空,再拔出来就是连着腐烂皮肉的泛白手骨。 船舱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缺了一块木板,露出一平方大小的黑洞,黑洞里有东西探着头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凰泠。 凰泠干脆闭上眼,恶性循环的喊着跑着发射着神力,紧接着,整个船舱的拉扯陡然变得更为激烈。 被窗口碎玻璃划伤的手臂伤口重新崩开,再加上尖锐的骨头抓伤,不知道是什么的武器砍伤,香甜的神之血四处弥漫,血味在众多妖魔鬼怪鼻端散开,吸引了更多的东西缠上凰泠。 凰泠此时也顾不得疼了,只知道必须拼命的往前跑,虽然神死不了,但是被千刀万剐也是很疼的! 为了给自己壮胆,凰泠大喊出声直飚脏话,试图减轻对身边环境的恐惧。 从小良好的家教让凰泠骂不出什么别的话,只有几个次反复使用,凰泠第一次觉得自己太乖了。 他喊道:“温玉你个天杀的你他妈死哪去了???!!!我日!!!你说让我等一会这得有一百来年了吧!!我感觉我要被吓死了!这他妈的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老子受不了了啊啊啊啊!!!!” “狗屁骷髅都给老子去死!!!长得死丑都别碰我!!!老子可是凤凰神是凤凰神!!!老子不怕你们!!!!!” 随着挥舞的动作,鲜美的血四处飞溅,在海水中流淌消散,被骷髅分噬。 神的血液中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凡人点上一点就可以延长数十年的寿命,更何况凤凰的血液,这可是有新生效果的神之血! 每吸食一点鲜血,皮肉黏连的骷髅身体上就多了一点血色。 鲜红的心脏、深色的肝脏、白花花的脑浆、肌肉发达的小臂…… 骷髅们身上的器官一个个恢复,喉咙里发出嘎嘎嘎的笑声,好像在庆祝自己的新生。 凰泠在奔跑中感到手背一热,他睁开眼看过去,不知哪个被神力拦腰砍断的骷髅倒在脚边,血淋了他小半边身体,袖子、手背、腰间殷红一片。 或者不能称之为骷髅,因为他身体里的主要部分已经长了出来,就好像被扒了皮的人,里面的筋脉器官看的一清二楚,连翻涌的白花花脑浆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人”正用一双白色的大眼珠子盯着凰泠,白色的眼球暴涨,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头颅,黑色的眼珠只有一点点,再加上一层皮可以猜出这个人的眼睛其实不大,甚至只有一条缝。 但现在没加皮啊!!! 更惊恐的是,他妈被拦腰砍断的这玩意还能愈合……长出皮肉的嘴唇还冲着凰泠笑了笑。 凰泠:…… 我造的这是什么孽啊…… 惊恐久了,凰泠竟多了一分镇定。他发现,只有他面前的这个“人”恢复的这么快,可以说用肉眼都能看到血管的生长,但其他的骷髅仍是骷髅,离他越远,恢复的越慢。 而且他感觉自己浑身乏力,越来越困,但神力用尽只会感觉疲劳,不会感觉困…… 神的力量来自于广阔的自然界,精神力也像自然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会出现每日吃饭睡觉这些凡人补充精神力的过程。 他能感觉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精神力流逝太快,快到补充不及时,他需要利用睡眠来减少自身力量消耗。这种睡眠是十分危险的,也是控制不住的,万一睡着了,他被吞噬了都不知道。 精神力怎么样才会利用的供不应求? 凰泠看到了恢复人身骷髅的一瞬间,浑身发出了一阵冷汗。 所以,是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喂养了这群东西,帮助他们获得新生? 凰泠不是什么好神,舍己为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更何况为的是这种不知道存在了几百年的老古董!!! 再强大的神体,伤口恢复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整艘船上都是骷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身上伤处太多,吸引的骷髅也越多,呆在这里就是找死。凰泠护不及伤口,只能往远处跑,远离这艘船。 皮肉脸不敢触碰这艘船,骷髅也没有敢下船的,所以在船和皮肉脸之间有一定的安全距离,凰泠跑向的就是那个空隙。 到了船沿,凰泠往下看了一眼,海底可见度不高,只能看到下面是一片黑泥,几块石头斜立在上面,应该不是沼泽。 凰泠单手撑栏杆一个利落的越身,顺着引力慢悠悠的落到蓬松的海底。 泥沙沉落,凰泠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凰泠在心里骂了一句单一的脏话。 这地方……他妈的还不如不来…… 这里到处都歪斜地立着破旧的墓碑,刻着凰泠看不懂的简体字。刚才躲避皮肉脸游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一片墓碑林林立立的占满了整个海底,一时间竟然看不到头。 看样子很多年前,这里不是海洋,而是陆地,还是一片坟墓林。很多年后,桑田变沧海,才有了今天的景象。 坟墓再可拍,也比一群移动的骷髅好点,凰泠那颗已经被吓习惯的心脏快速的平静下来,大口喘着气恢复精神力。 他特意躲过一个个小小的土包,一是对死者的尊敬,二是……这下面他妈的也是骷髅啊啊啊啊…… 凰泠不敢细想里面是什么,找了一块干净的黑泥坐下来,屏气凝神尽快恢复。 精神力被吸收的太厉害,睡魔上身,凰泠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一只少了小拇指的带着血丝的手掌从黑泥里钻了出来,在凰泠眼前晃了晃…… 没醒…… 手掌很有耐心,也很好奇,又戳了戳凰泠的鼻尖。 “别闹……” 凰泠偏了偏头,小声嘀咕着。 “啧……” 手掌继续挠。 “死温玉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凰泠猛的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耐和愤怒,却在看清眼前是什么的时候静止了。 紧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大喊。 “啊啊啊啊!!!!!!” 船那边的温玉终于听到了凰泠的惨叫。 凰泠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刚才头晕眼花没注意,前面很多坟都被刨了一半,棺材盖露出一条缝,里面伸出皮肉黏连的尸体。 各式各样的死法、各式各样的鬼,相继爬出棺材。 不知哪个缺德的爬出来棺材没加盖,凰泠一脚踩空,整个人摔进棺材里。 腐朽的酸臭味熏了他一脸。 他感觉自己脚崴了,手蹭破了一大片,膝盖磕肿了,哪哪都疼。 鲜血流个不停,凰泠绝望的躺在棺材里。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传来嗖嗖几声轻响。 他惊恐回头。 七八只血肉模糊的行尸踏着砂砾围过来。 它们皮肉腐烂,有的眼珠脱落一半,有的只剩黑洞洞的眼窝。头皮要么被掀了,要么毛发稀疏,脏兮兮地纠缠在一起。 在血肉模糊的皮肉里,白色的海洋蛆转来转去,在肿胀的血肉里吞噬产卵。一个个肥胖圆满,有大米粒这么胖。 凰泠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吃米饭了。 行尸垂着手,喉咙里咕噜咕噜像在交流。 它们一转不转地盯着他,黏稠的口水拖着长长的线条流下来。 海水的清澈加上黏稠口水,凰泠瞬间恶心的整个胃都在翻涌。 完了,这下他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还“死”的怎么恶心…… 不知道碧凰帝君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把他这个儿子扔出去…… 温玉你走的这是个什么路啊……我操你大爷啊…… 不对,温玉的大爷是他大爷的守护神,不能骂不能骂。 大爷我对不起你……大爷你得保护你侄子啊……我不想死的怎么奇葩啊。各路神仙哪个过来救救神啊,谁都可以我叫你爹都行。 那些行尸朝他伸出了爪子。 凰泠被迫结束冥想,企图往后缩一点,但已经退无可退。 这座棺材就要彻底属于他了…… 他想:“今天要玩完,可能跑不掉了。” 他下意识闭起了眼,结果就听咔嚓几声。 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闷闷的。 凰泠壮着胆子睁开眼,就见围过来的行尸已经倒了一片,一个人影站在土堆边。 那是一个白色的身影,衣抉翩翩,气质淡雅,人似天边皎月般散发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海水的波纹下的他柔和似水,淡淡的阳光映照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美,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一般。 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犹如千年寒冰一般使人发噱,剑眉横飞入鬓,纯白色的衣袍更显得他出尘不染,这美得好似天神一般的男子,庄严的不可侵犯。 那张精致的无法挑剔的俊容再配上略显凌乱的性感长发竟是这般迷人,紧闭的双眼更显出长而卷翘的睫毛。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发带松散一头黑色发丝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刚毅的下巴。他的面如冠玉,却有着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此时男子淡色的薄唇微抿,眉间紧皱,显然十分不耐。 “真的是神仙啊……” 凰泠呆呆的仰望着那个背影,一时间没发现背影有些熟悉。 神仙手里拎着一把不止从哪里搞来的瘦长薄刀。凰泠没见过这种刀,反正跟平时常见的都不一样。 刀形窄瘦,刀刃锋利,含着一泓冷光。 拿刀的人动作利落干脆,一刀一颗行尸头,很快解决了身边的走尸,转过身来朝躺在棺材里的凰泠走来。 温玉弹了弹刀刃上的血珠,嫌弃的撇了撇嘴。这刀是他杀走尸的时候随手摸到的,用着还顺手,就一直拿着了。 “怎么?还不快叫爹?” 刚才没注意,凰泠在心里想到都说了出来,正巧被救他的爹听到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2、怎么?还不快叫爹?,网址: 143、主舱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居高临下帝王看着静止的凰泠,没忍住嘴角勾了勾。 “喂,吓傻了?”,温玉蹲下,在凰泠眼前晃了晃手。 凰泠还没在神仙爹是天杀的现在才来救他的温玉这一关系中醒过来。 “再不喊我就走了啊,还是个神仙呢,这点走尸被吓成这样”,温玉说完正打算起身,就被凰泠喊住了。 “你是我亲爹啊!” 不知道碧凰帝君听到了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凰泠一把拽住温玉的衣袖,手上的血迹在白色的袍子上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温玉一脸嫌弃,但没像从前一样甩开他。 棺材里的凰泠看起来有一点可怜,就好像马上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希望。 好像他再往前走一步,就是罪不容赦欺负动物的大恶人。 温玉好脾气的再次伸出手,把他的狗儿子拉上来。 凰泠吓得还有些哆嗦,一把抱住温玉,大喊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道我喊你喊的嗓子都哑了吗……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温玉你可真狠心啊你个杀千刀的,我爹把我托付给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吓死老子了……” 活像个被丈夫抛弃又重新见到丈夫的小娘子。 这个身材高大的小娘子抱着温玉的肩膀不肯放手,差点把温玉勒岔了气。 要是从前,温玉早就一脚过去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凰泠最怕这些,温玉也就顺着他勒了一会,还温声细语的哄了哄,不过越哄越小娘子蹬鼻子上脸。 温玉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凰泠从自己脖子上掰开,嫌弃的用洁白的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刚才没注意,凰泠全身上下破了很多个窟窿,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还流着鲜血,他的脸色苍白,除了失血过多的疲倦,还有力不从心的虚弱感。 活像一个打了仗又大逃荒来的难民。 “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温玉问道。那些骷髅虽然看上去恐怖,但是一打就散,没有什么真正的威胁。按照凰泠的身手,没可能被伤得这么厉害。 凰泠知道温玉在想什么,说道,“是那些骷髅啊……不对,你那里是骷髅,我这里就是走尸,有血有肉的走尸,还会吸收我的精神力。凤凰血有重生的效果,他们靠我重生,多生一个,我自然就弱一些,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正说着,温玉一把拽住凰泠的衣领,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短刀贴着凰泠的脸就刺了过去。 噗呲一声,温热的鲜血喷了凰泠一脸,有几滴还落在他微微张着的嘴里。 凰泠转头看过去,一个走尸就被从肩膀砍成两半。 从走尸模样来看,他已经潜伏了一段时间,吸收了不少血液,已经是一个人的模样。 走尸骨架很宽,个子却不高,是个侏儒,所以温玉到现在才发现他。 走尸的脸像过度曝光的纸,眼睛也很奇怪,黑色的瞳仁部分太大了,以至于眼白所剩无几。上半截身子躺在地上,手拿着一把发黑的斧头,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凰泠。而下半截身子还站着,距离凰泠不到一丈远。 就在他刚才说话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在他身后跃跃欲试,如果不是温玉反应快,现在被砍成两半的可能就是他了。 凰泠这次是下定决心不离开温玉了。 眼看着身边的走尸越来越多,温玉把手里的短刀塞到凰泠手里,又给他一颗止血丹药,带着他游回船舱。 至少船舱还有躲的地方,比空阔的墓地好很多。 “回过神了吗?”,温玉问身后的人,多了不常有的耐心,“跟着我,别乱跑” 温玉点点头,又意识到前面的温玉看不见,接着说了一声好。 温玉选择的地方是船的最顶头,这里应该是船的主控区,没有太多走尸。 温玉一脚踹开舱室的门,一股腐朽的怪味散开来。 很难形容那种味道有多难闻,就像是坏肉、灰尘和腐烂的木头堆在一起。 这是一个不小的控制室,前面是一个视野开阔的大琉璃,可以看清外面很远的地方。琉璃下是很多温玉和凰泠看不懂的工具,一个金属台子,上面许多不同颜色的小按钮已经布满了灰尘。 三个座位摆在金属台子旁边。 腐臭味是从座位上的一摊血肉里散发出来的,血肉身上压着一个金属的保险箱,从形状看,那是一个人。 撞上冰山之后,主控室的控制员早就慌乱的跑出去寻找生路,只有船长跑到主控室竭力控制船的方向,妄求有一线希望。 因为船的颠簸和电流的冲击,主控室里的东西到处乱砸,砸死了这位船长,也把他永远囚禁在这里。 一个人而已,就算重生了,也没有什么危险。 温玉皱了皱眉,抬腿走进去。 凰泠也跟着走进去,顺手关上舱室的门。 久违的宁静让凰泠呼出一口气,这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他终于可以不用担惊受怕的了。 凰泠转了一个椅子在船长身边坐下,屁股刚碰到椅子,就看见被砸到的稀巴烂的脑浆旁边,一个缠绕着血丝的眼珠盯着他。 凰泠:…… 有必要恢复的这么吓人吗? 凰泠站起来,往后面走去,后面虽然没有椅子,但也没有走尸。 他把短刀反握在手里,是一个随时可以出击的姿势。 温玉在那些按钮上看着,随手碰几个咔擦咔嚓的按几下,对那些花花绿绿的按钮很有兴趣的样子。 凰泠歇够了,走过去好奇的看着温玉做这些无聊的事。 “你不累吗?”,凰泠问道。 自从他闭上眼,到睁开眼,温玉一直在看这些按钮。 温玉看了他一眼,“没你那么虚。” 凰泠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你弄这些干什么?” 温玉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凰泠,特地强调了那个奇怪的电流。 温玉说,“我很确定,那个电流里面没有神力,是个人能操控的电流,而且人可以用这种电流电晕海里的鱼……” “所以电流可能能对付肉皮脸!”,凰泠抢说道。 温玉点点头,“对,不过只是个猜测。这里是整艘船的控制室,所以电流一定是从这里发出的,只不过我没找到打开电流的方法” 两个人正在到处鼓捣寻找电流,舱室里忽然起了风。 也不算风,因为水里不会有风,有的是腐臭酸臭味四处流动的水流。 “谁!” 话音刚落,温玉余光瞥到右侧方有东西忽闪而过,就像是谁的眼睛。 他猛地转过头去,一步步走向右边阴暗的舱室角,只看到舱室角啊挂着一只风干的野猫,野猫用透明的袋子兜住,皮毛炸着,乌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刚才没注意,他不确定有没有这只野猫。 “刚才就在这里,我看到了”,凰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说道。 即使凰泠这样说,温玉还是感觉这只猫有问题,他有一种直觉,刚才从右侧发来的那道眼神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来自死猫。 不管是敏感过度,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现在最好是装作不知道,然后让他再出来一次。 凰泠找了一圈,突然困意袭来,失血过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缓过来的,他靠着舱尾的墙打起盹来,片刻猛然惊醒。 刚才他闭着眼,突然感觉脸前有一个东西直勾勾的盯着他,凰泠搓着手臂,茫然地问:“哪来的臭味?怎么突然这么冷?我怎么有种水大幅度流动的感觉” 凰泠又问舱头的温玉:“你感觉到了么?” 说话间又是一阵风扫过,潮湿的、带着海的腥味。 这次两个人都觉察到了。 他们在那瞬间打了个寒颤,一阵麻意倏然爬上头皮: 舱室门被紧紧锁着,不会生锈的金属硬度很强,锲合度很高,关上门之后连一张纸都塞不进来,里面就一个血肉模糊的船长,还趴着台子上被金属保险箱压着,一只风干的野猫,也被透明的袋子挂在墙上……怎么可能会吹到这种带着海腥味腐臭味的水流大幅度的流动? 两人四下扫视,到处找寻风的来源,凰泠越想越怕。 忽然间,温玉叫道:“等下,有声音!” 凰泠一愣,立刻僵在原地:“什么声音?” “嘘,别出声,仔细听!”,温玉皱起眉头,大气不出。 凰泠眼睛瞪得极大,惊慌地在眼眶里转悠,狐疑地看向各个角度。 他正迈步走向温玉,维持着那个姿势。 他眼珠刚转两圈,就听呼地一声,右侧舱室角兜着野猫的透明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断,哗啦啦的袋子兜着野猫软趴趴的掉在地上。 突然,两人背后猛的一黑,巨大的琉璃被大片的白色皮肉覆盖住,几个试图爬上琉璃的走尸被碾压在琉璃上,舱室内陡然一黑,伸手不见五指。 最为惊恐的,是白色皮肉上数不清的肉皮脸,已经成型的脸,张满了白色的皮肉,数十双瞪大的眼睛盯着船舱里的两个人。 这是黑暗来临的最后一幕。 “啊啊啊啊!!!!!”,凰泠条件反射的大喊起来,惊慌的氛围瞬间达到顶端。 “别叫”,温玉低斥一声。 “……这这这又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凰泠早就跳到温玉旁边,环着他的肩膀不停的抖动。 然后……古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吱吱呀呀,很难形容。 就像是某种软胶质的东西被拉扯摩擦……听得人牙酸。 不仅如此,还伴随着某种空洞有些发闷的滴答声。 那应该是黏稠的水滴从高处掉落的回响,再加上海水的缓冲,发出的类似一大摊稀烂的粪便啪叽糊在地上的声音。 啪—— 凰泠脸上突然一湿,他摸了一下。 啪—— 温玉眼前也是一湿,溅得他眯起了眼睛。 他眨了几下,抬起手,用手指碰了一下,捻了捻。 不用故意靠近去闻,一股腐臭味传了过来。 这酸爽,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形容的。 这次凰泠没有第一时间呕出来,经历了这么多,他的胆子也大了很不少。 嗯……虽然刚才不小心喊了那么一声。 凰泠划开指尖焰,举高过头顶,在上面晃了一圈。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3、主舱室,网址: 144、涅槃火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就着光,顺着下滴的水,缓缓抬头。 就见舱室顶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东西。 它有着肉白色的皮肤,皮肤上满是刚才贴在琉璃上的肉皮脸,两只硕大而漆黑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大眼睛下面一张紧抿成一条线的大嘴。藤蔓一样四处衍生的躯体,每个躯体的顶端是一个分化出来的脑袋,不过脑袋上还是肉皮脸。 几个凸起在最大号的肉皮脸上拱来拱去,有破壳而出的趋势。他们露出有鼻子有耳朵不一样的脸,还有几个在肉皮底下勒出了凹陷的眼骨和鼻骨。 不用猜都知道,这皮肉下面是什么。 这玩意竟然连骷髅都吃! 吃下去再长出来就是一个只有眼睛嘴巴的肉皮脸! 看它的触角有这么多,吃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它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穿过禁闭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占据了整个舱室顶部,顾涌着扭过滑腻的头,两只人脸这么大的眼睛静静地俯视着下面的两个人,然后张开了黑洞洞的嘴。 呼—— 腐臭的、带着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 只是眨眼之间,眼前的景物就变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人在危险面前本能的反应是逃跑,温玉本来已经抓起凰泠的手准备跑了,睁眼就已经不在舱室里了。 没有预想的疼痛,手里的人在是在,只不过多了几个缠绕的东西。 不像是绳子。 温玉睁开眼睛,环境已经全然不同。 凰泠的指尖焰还没有熄灭,温玉只能看到手指以下的东西。 他脚下是黑红色的软状物,上面像尖刺一样长了很多凸起,大概到温玉小腿这么高,不断分泌着白色粘稠的液体。 水里漂浮着成堆的残肢断臂,不断朝着温玉后面涌去,味道和刚才闻到的腐臭味一模一样,附近没有看到牙齿,温玉猜测,他们被吃到了肉皮脸肚子里。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被勒了一道,红色的,恶心的尖刺像绳子一样缠绕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分泌的液体在不断腐蚀他的衣服,被捆住的外衣已经裂了好几个道子。温玉突然有一种这辈子不再穿白衣服的想法。 可以看到那根捆着他手臂细长柔软的尖刺在指尖焰下的影子,它正在试图冲开温玉手腕上缠绕的布制护腕,想往里面钻。 再想想自己的手臂即将近距离接触这种东西,温玉差点破功干呕出来。 “凰泠!” 温玉大喊道,用肩膀抵动着背后的人。 没反应。 “该死,你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温玉第一次体会到不怕有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有猪一样的队友。 其实也不能怪凰泠,他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从人间死过一次,看到了不属于神界和人界的东西,又被那种东西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之后,就开始惧怕藏在他身体里未知的邪魔,顺带着惧怕邪魔的同类,鬼。 “你他妈再不醒我们就真得回炉再造了!凰泠!!!” 温玉有轻微的洁癖,在这里他保持不了一贯的冷静,风度在这里都是狗屁。 呼唤昏死的猪队友无果后,温玉决定自力更生。 他把手指幻化成尖锐的小刀,一点点磨手腕上的尖刺。 “这他妈什么破玩意怎么割不断?” 不仅割不断,而且越割越长,好像刀子刺激了皮肉的痛觉神经,它开始疯狂的分泌粘液,不断腐蚀温玉的护腕,有几滴直接触碰到了皮肤,有灼伤的感觉。 在温玉的咆哮中,凰泠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转醒。 “出什么事了?”,凰泠回了温玉第一句话之后,看清眼前的境况,又差一定再晕过去。 幸亏温玉不断咆哮,让他咬自己的舌尖。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凰泠哆哆嗦嗦的问。 “那把刀子在哪?” “在这” 凰泠从手中幻化出收起来的短刀,还是反手握着刀柄的姿势。 两个人的手被捆的很紧,温玉上身往前倾,将手上的尖刺拉伸开来一点距离,让凰泠用刀子割开尖刺。 “我看不见,你把手尽量往旁边靠靠,别戳了你” “快点割,我知道”,温玉没好气的回答道,这破玩意他一秒也不想多被捆着。 就在他忍耐到极限的时候,一直温热的手指头摸索过来,接着是其他几根。 不知怎么地,温热陌生的触感似乎能抚平温玉暴躁的内心,手指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捂着他的手,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你……你干嘛?”,一个嘛字还没有说出来,温玉就知道凰泠为什么这样做。 手背在后面,凰泠看不见温玉的手在哪里,但能感觉到自己手的位置,他用自己的手覆盖住温玉的手,就能避免不小心伤到温玉。 “你这个人……”,温玉转回头,小声嘟囔道。 你这个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腻。 很幸运,神刃割不开的尖刺,金属刀竟然能割开。 突然,凰泠手上的动作猛的加快,似乎有些急躁。 “怎么了?”,温玉问道。 “我们不是在肚子里,是在嘴里!”,凰泠惊慌的喊道。 刚才抿成一条线的黑暗现在已经长开,那偌大的、边缘肉白的洞正蠕动着离他越来越近,转瞬便要将他们包裹住。 残肢断臂开始快速的倒流,温玉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拉着他们往后面去。 他们确实被包裹进了肉皮脸的身体里,因为四周一片滑腻的白色,白色下面是黑红的血肉,脚下是肉质的软实感……感觉就像在肚子里,但其实不是肚子里。 真正的肚子就在几步之遥,带着一圈细密的尖齿,白肉不停的蠕动着,散发着更难闻的味道。 两个人上臂被捆得死死的,手肘虽然能动,但角度很小,连刀子都扔不出去,更别说拿什么武器。 喉咙口尖齿微微张开,像细密的刀刃触碰上皮肤,冰冷潮湿,腐臭香飘十里。 妈的。 温玉偏开脸屏住呼吸。 …… 千钧一发之际,凰泠终于割断了一个尖刺,一掌拍出一团赤红的火焰,火焰冲着喉咙口坠了下去。 这一团火似乎用尽了凰泠所有力气,背靠着他都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逐渐炙热的皮肤…… 肉白色的怪物肢体包裹成团,捂着刚塞进去的食物,像老太太没牙的嘴。 空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年。 “没用的,这东西不怕神力,刚才打小的肉皮脸的时候都没用,更别说……” 就在温玉说话的时候,后面飘来一阵焦糊的烤肉味。 还挺香……个屁! 喉咙口蠕动了两下,憋住。 但烟憋不住,随着蠕动一股一股的涌了上来。 紧接着便是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肚子里发出来,像是熬的滚烫的热汤,马上就要溢出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神火,这是凤凰涅槃的火,可以燃烧一切”,凰泠哑着嗓子说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温玉连忙问道。 “还好,能控制住。” 凤凰涅槃的火焰可以燃烧一切,同样的,怎么强大的力量需要消耗巨大的神力。而且凰泠体内的邪火就靠着涅槃的火压制,万一控制不住,他们俩就真的玩完了。 连碧凰泠都复活不了的那种。 值得高兴的是,肉皮脸活像得了肺痨一样,连噗几下…… 然后“哇”地吐了。 …… 落地的时候,口腔里的尖刺也松开他们,温玉下意识撑了一下。 结果按到了一堆熟悉的东西。 就像是凌乱的硬物松松垮垮堆了一堆,被他一撑,又七零八落地松散开来。 他的手掌还被某个尖角划了一道口子。 但他没顾得上。 “凰泠!” “我在这里” 凰泠从一堆白骨里伸出手来,指尖焰明晃晃的亮着。 温玉动了动手心,上面还有几个拍碎的渣渣。 温玉:…… 今天是不可能和死人脱离关系了。 刚才肉皮脸干呕的过程中疯狂的甩头,把他们俩甩向了两个方向。凰泠现在身子不像从前,他是最应该被关注的。 看到凰泠没事,温玉跑过去拽住他,迅速摸索到某个掩体,两人翻躲到掩体后面。 凰泠的身体是真的很差,就在翻过掩体的时候都绊了一下。 凰泠举着火苗扫了一下,发现他们给他们当掩体的居然是个带把手的……额……柜子? 一个折了两下的把手翘在柜子旁,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柜子长和宽还不到两人腿长,顿着堪堪能遮住两个人的身形,柜子锈得不成样,锁和柜门已经融到了一起,根本拆不开,但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残留的花纹。 上面落了一层灰,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透明的球状物,球状物里面还有几根铁丝,搞不懂是做什么的。 这里的一切他们都搞不懂,索性就不追究这个柜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两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可以看到稍远处的东西。 他们看到了半盖着绿藻的金属地板、金属柜以及金属箱,箱子旁边也是把手,把手旁边多了几根五颜六色的线。箱子下面多此一举的垫了一个橡胶垫子,好像怕这些硬邦邦不会生锈的箱子磨坏了似的。 再远点是从上面下来塌垮了一半的金属楼梯……还有一扇灰蒙蒙的圆形舷窗,很小,一个稍胖点的成年人就钻不出去。 圆形舷窗就在他们旁边。 透过圆形舷窗可以看到外面是遍地的走尸,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几个贴着圆形舷窗用空洞的眼睛看过来,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后又漫无目的的离开。 走尸们被皮肉脸冲散了又重新组合起来,组合之后拿着武器劈砍过去,又被皮肉脸连刀带尸一块吞掉。 这是他们最后的宿命。 温玉和凰泠还在船里,只不过从高高的船顶主藏室被带到了船底舱室。 温玉探头扫了一眼,船舱中有两根竖直石柱,捅穿了天花板和地板。 从这两根石柱可以想象,当时这艘船碰上了大浪和冰山,挑高又掀翻,然后直直插在了冰山上尖利向上的石刀。 这个.舱室封闭的怎么严实,肯定和主舱室的地位一样重要。一.旦这里被石刀毁了,就像一个人.被隔断了气管,很快就没有了生气。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4、涅槃火焰,网址: 145、神血的味道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阴差阳错的,他们竟被带到了重要的舱室,那么这里,会不会有电? 石柱旁边的地面上,堆满了黄白的人骨,像一座垮塌的小山。 许多头骨歪斜在其中,黑色的眼洞以各种角度静静对着两人。 温玉刚刚落地撑到的和凰泠刚刚躺尸的,就是这些。 这里的尸骨比其他地方受伤严重,无论是船上还是船外。 其他的尸骨大都可以用完好来形容,且分散的比较均匀,而这里的,却尤其的惨烈,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全都像船长一样被砸成了肉泥,除此之外,数量还多。 可以猜测,这些人在船下沉的时候打不开舱门或者被石柱卡住了舱门,导致他们被沉重的金属箱子压在地上活活淹死。 温玉探头去看这些的时候,右手撑了一下地。 金属柜底下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了一洼粘稠滑腻的水,他手掌刚好按在上面,冰冷刺骨。 一股今天异常敏感的腥味直冲鼻腔。 寒意直冲头顶。 有轻微洁癖的他这时候也学会了忍耐,没有大声喊出来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 温玉受不了手上的滑腻,扯过来凰泠破烂的袖子擦了擦手。 …… “这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你就往我身上抹?!!!”,凰泠瞬间炸起来,低声问道。 温玉砍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显是透漏着“你就这么胆小这么点东西都怕”? 凰泠:……有本事你别嫌脏 石柱后面,怪物终于从涅槃火焰的咳呛中缓过来。 开始悄悄移动。 连涅槃火焰都杀不死它,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不过好消息是,火焰没被它吞噬吸收,而是在它有些透明的肚子里存活了下来。 它身上的白色皮肉在黑暗中本来没有颜色,但凰泠给它的涅槃火焰自带红色,隔着一层肚皮发出淡淡的火光,想是一只大肚子的萤火虫。不过萤火虫是绿色的,它是红色的。 火焰把皮肉脸的位置显示出来的同时,也照出了皮肉脸肚子里的东西。 无数残肢断臂旁边,是一个个冤死的孤魂野鬼。包括皮肉脸害死的人,包括水里淹死的人。 他们不断冲击着肚皮,想要逃过火焰。 “救命——” “就我出去——” “等等我——” 深沉、颤抖、刺耳、嘈杂的声音骤然从肚皮传出,黑洞洞的眼睛扒着肚皮,凝视着前方,一眨眼转变为血红。 “他用什么东西隔开了涅槃火和肚皮,所以现在燃烧的是那层保护膜,还烧不到它自己。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里躲过他的攻击。在这个封闭的舱室里。” 凰泠最后还提醒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 火焰不算大,被很多鬼影子缠绕着,但足够温玉看清它的动静。 皮肉脸硕大的眼珠从石柱后面露出一点,上下左右转了一圈,似乎找到了温玉和凰泠的位置,一下子定住不动了。 凰泠抓住温玉的手,想在攻击到来时迅速躲开。 它足够填充大半个船舱的身体在呼吸中起伏,无数条延伸出来的皮肉脸肢干随着起伏的节奏,在木质地板上轻轻敲着。 咯哒咯哒。 还有很多滑腻的皮肉顺着船舱门和石柱缝隙挤进来,在所剩不多的空间内延伸。 一屋子的皮肉脸,一屋子的白花花腐烂皮肉,让恐惧尸体的凰泠和轻微洁癖的温玉差点晕过去。 皮肉脸硕大的脑袋在石柱后面歪过来,眼珠跟着转开,嘴也跟着裂开,腥臭猩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的溢出来的尸骨。 这玩意还挺节约粮食…… 二个人心里一阵反胃。 突然,它某根肉皮脸触手瞬间抽长。 凰泠的手一紧,正打算跑了,被温玉一把拉了回来。 就像蜥蜴的舌头弹蚊子一样,猛地伸向某处。 轰地一声。 威力可比蜥蜴舌头强太多了。 那处堆叠的金属箱子倒塌满地。虽然没有直接炸裂成金属碎片,但被触手直接击中的那个已经从中间凹陷下去,一张只有眼睛和大嘴巴的印子留在上面。 这里的金属箱子材料和温玉那把短刀一样,砍杀人的骨头都像切菜一样,可见金属硬度。 这么硬的金属都能被砸出一个坑,他们对面的这玩意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啊。 这要是砸在人身上,那不得像拍死一个蚊子,捻成一滩肉泥这么简单吗。 看到那里没有人,肉皮脸又把硕大的脑袋歪向另一边,眼珠跟着转过去。 用全部的肉皮脸小兵仔细感知。 对,是感知,不是看。 这玩意小的看不见,大的也看不见,不然刚才它的眼神已经落在两人身上了,怎么会打偏? 船舱里一片寂静,只有它挪动的时候会发出叽咕水声。 突然,叽咕水声停了下来,它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在感知什么。 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靠着一身蛮力和恶心的外表仗势欺人罢了。 温玉得出一个结论。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自己打脸了。 肉皮脸沉默了一小会,周身散发出点点白色荧光,触手不再往外延伸,而是往主体包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蝉蛹。 “它是要作茧自缚吗?”,凰泠小小声问道。“抓不到人就要死耗着,一根筋的东西。” “闭嘴”,温玉感觉这东西不像是作茧自缚,而是恶蟒孵化。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茧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影,白色的蚕蛹像一层空气,他直接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非常英俊挺拔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尖尖的话耳朵,脸皮全是皱纹,带血的嘴巴,鼻孔真的很像漆黑的烟窗,嘴巴在滴着刚吸过残留的血,蓝色眼睛咖啡色头发又是卷乱,瘦巴巴的脸颊,冒黑烟的鼻孔,眼睛发出阴冷的绿光,脸皮像人家的外皮,脏兮的,露出骨头的眼廓。 随着蝉蛹变瘪,男子的外貌也逐渐变化。 不到一刻钟,那个男子的相貌已经算是鬼……人?里比较出色的了,精致的五官英俊而优雅,薄薄的嘴唇轮廓说不出的优美,一双深邃而幽远的蓝色眼眸犹如闪耀着群星的夜空,简直是可以镇静人心一般。 他的皮肤惨白,嘴唇红艳,眼睛多为红色且发结很高。手指变为了坚硬的爪子。 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再破烂,一身黑礼服,并有外黑内红或全黑的披风和斗篷。 这是温玉二人从前没有见过的样貌和服装,不过今天早已见过很多。 因为整艘船都是这样的打扮和容貌。 这玩意竟然真的像蜥蜴一样适应周围的环境,把别人的脸化作自己的。 还是一个爱美的鬼。 最惊恐的不是恶心的皮肉脸突然变成了美男子,而是……这他妈他背后怎么还有一个共用身体的女鬼啊!!!!!! 斜刘海湿答答地贴在脸上,小小的樱桃嘴,唇齿间尚余一抹血丝,噙着浅浅的微笑,透过红袍大敞的领口,尖细的下巴和美丽的锁骨都有着令人惊叹的完美,包裹着女生纤细身体的也是一条血红的长裙,曳地的绵边裙摆随风摇摆。红裙子上面刺绣的是地狱彼岸花,血色的花妖冶又恐怖。 墨发如丝,无半点装饰,邪魅的垂落下来,殷红的嘴角洋溢一丝丝血迹,绝美的脸庞毫无血色,幽绿眼眸暗淡无光。 一男一女共用一个身体,除去分开的头和一人一只的手臂。 女人的手臂显然比男人的纤细,修长白皙的骨手,死死的按住腹部,那里正不断的流淌出鲜红的血,干枯的双手,幽绿的双眼,当凰泠望向那两颗尖牙的时候,下一秒他的脖颈已多了两个小血洞。 “嘶——” 凰泠捂住自己的脖颈,抬掌一看,鲜红的血液沾满了掌心。 “别看他们的脸!” 凰泠在温玉耳边说道。 却没有得到回答。 “温玉?温玉!你醒醒!” 凰泠捏住温玉的下巴,温玉苍白的脸僵硬的转过来,原本包含满天星辰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 “该死!” 凰泠低咒一声。 “别忙活了,他醒不过来的” 一男一女同时说一句话,刺耳的声音像是粉笔摩擦在黑板上,让人从心底发出一阵颤抖,想要马上捂住耳朵才好。 此时是男人面对着他们,他抬腿踢了踢旁边的残肢断臂,冲两人阴森地笑起来,嘴几乎裂到了耳根:“你们运气可真好,赶上了我的饭点。” 他说着,舔了一下嘴唇:“我是真的饿了。好久都没有闻到这么鲜美的血液了,整天吃腐烂的尸体,都快不知道血肉交杂是什么味道了。凯丽,你说是吧?” 后面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用沾着血的手掌摸摸自己的脸蛋,说道,“是啊,还是这么年轻好看的人儿,吃起来一定很美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这张脸也该换一换了,用女人久了,想变回男人试一试。我喜欢白衣服的那个,另一个给你” 男人歪了歪头,嘴角不自觉的裂开,“没问题,女士优先。” 还他妈挺绅士??? 两个人一唱一和,不看场景的话,还真能听出一点悠闲下午茶的浪漫感觉。 不过两位下午茶可不觉得浪漫。 “哦,可爱的先生……” 凰泠觉得他嘴里的先生更像食物。 “可爱的先生,你不用担心,我很温柔的,好吧,看在你第一次的份上,我给你选择的权利,先让我吃哪里你自己定。” 凰泠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这他妈是人该做的选择吗????第一次?你还想让我死几次?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男人自动忽略凰泠的愤怒,接着说:“看看你身边这位先生多么淡定,唉,你虽然长得好看,但脾气太暴躁,骨头太硬,不过我喜欢”,说着,男人的嘴都快裂到耳朵边了。 凰泠:放你的狗屁,你再睁眼看看他是怎么淡定的再给我说话! “哦,凯丽,是不是我饿过头了,你发现没有,这两位客人的血好香啊,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血让我充满了力量” 男人终于察觉出了凰泠血血液的不同,这让凰泠心头一紧。 女人嫌弃的撇了他一眼,虽然看不到,但眼神还是要的。“这些年你是睡死了吗?连神的血都闻不出来了?这次我们的客人来头可不小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5、神血的味道,网址: 146、金属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男人的眼睛马上变的通红,“神血?是神血?!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是说,我马上就能脱离这具畸形的躯壳,离开这腐臭肮脏的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贱人果然没骗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凯丽皱着眉头声音尖锐但语气兴奋道:“别晃!晃得我头疼!” “抱歉女士,我太开心了。”男人摸摸鼻子尽量保持自己的绅士风格。 凰泠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块任人宰割的瘦肉,而他面前是两只饿了很久的狼狗。 当务之急是把温玉喊醒,他一个人怎么样也不是三个人的对手。 疼痛应该是刺激人醒的好方法,凰泠拿起刀,在心里默念一句对不起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然后狠狠心往温玉手臂刺去。 奈何有人比他更快。 凰泠感觉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还没觉到疼,自己拿刀的手就瘫软了下去。 刀刃被修长的手指握住,主动权瞬间扭转。 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兄弟。 …… 温玉睁着一双麻木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凰泠,在某一瞬间,出现了一抹挣扎。 挣扎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 让人沦陷的双眼。 凰泠连忙转头,从温玉的眼神中抽出神智。 差一点就被同化了…… 这他妈还能传染??? 温玉似乎感觉到猎物反抗,拿起寒光凛凛的刀一把刺向凰泠! 别人凰泠不知道,但从温玉手底下逃过的人,他还没见过。 没希望了,凰泠索性遵从心理反应,直接闭上了眼睛。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果他躲过去这一刀,肯定还有下一刀等着,他耗得起,温玉的手耗不起。 温玉握着的不是刀把,而是刀刃,现在血顺着手指头流下来,他看着都疼。 “等等” 女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懒散中透漏着一丝玩意。 冰冷的刀刃已经在白皙的脖颈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溢了出来,但划到一半迟迟没有落下来,有一瞬间,凰泠居然觉得这女人尖锐的声音竟有些悦耳。 接着,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划伤了他的脸,毕竟还是要用的,脖子也别划,失血过多容易僵硬。去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别捆太紧,皮被勒坏了就不好吃了。” 凰泠:……我谢你八辈祖宗我他妈耳朵聋了才会觉得这个声音好听! “小哥哥,你老老实实的还能少吃点苦,不老实的话,我可保不齐你还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女人侧着脸看过来,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沾血的手指,额头渗出一滴汗水。 “给他废话什么,老子要忍不住了!”,男人不再保持绅士。 肚子里的涅槃火正在和他们的五脏六腑打交道,难受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们能站在这里已经是极好的,还让白衣服把另一个捆起来,直接杀了不是更好么? 一个身体的女人显然也不好受,但被同伴这样呵斥,小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就喜欢斯文调理的吃,你管得着吗?” 凰正打算在温玉找绳子和一男一女吵架的时候挣脱开,毕竟恢复自由比被人抓着强。 没想到…… 砰! 一声巨响,震的凰泠耳鸣,吵架的男女也一个哆嗦。 只见温玉用单手成拳,直接砸向旁边的金属箱子,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圆形的大坑,从里面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线。 凰泠看着都疼。 被控制了劲也变大了?从前掰手腕是的时候凰泠可没发现温玉手劲这么大啊。 打架的时候也没觉得温玉手劲这么大。 从前他还经常喜欢招惹温玉,这一拳要是砸到头上,那场面……凰泠打了一个寒战。 打寒战的不止凰泠,男女看到那团线的时候,一愣,马上尖叫着让温玉扔开。 “快扔出去,扔远点!我命令你扔开!”,女人尖叫着往后退,男人脸色也不好看,还能保持镇定。 温玉老老实实的把线做出扔远的姿势,在只有凰泠看见的地方,嘴角一勾。 凰泠感觉自己肩膀又被人悄悄戳了两下,温玉趁着扭头给他说道:“蹲下!” 凰泠马上抱头蹲下,只感觉头顶一阵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凌厉的风声,盘成一团的金属线,或者称呼为,电线伸展开来,向着男女抽去! “啊啊啊啊!快躲开!”,女人的尖叫声。 “往左你是傻瓜吗???”,男人的咆哮声。 “左……左左,不对你是往右!你才是傻瓜!”逃命还不顾怼回去。 两人背靠着,左右正好相反。 于是电线很轻松的将两个人拦腰捆了两圈。 两人扭动在一起,一人一只手乱扯着电线。只要温玉旋转金属箱子上的手柄,这跟电线就会充满电流,将他们一截两半。 迷幻术可以控制敌人,为自己所用。不会反抗,不会挣扎,说白了就是一个傀儡。 明明是一个很好制敌的手段,也不知道女人从哪里学的,把迷幻术学的漏洞百出。 虽然也能控制住敌人,但也可以让敌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就好像一个人用尖锐的牙齿撕咬猎物,同时也把柔软脆弱的喉咙暴露给对方,只要对方能够抵抗牙齿的攻击,就能用利刃狠狠刺向喉咙,一击毙命。 温玉在被控制的同时,就发现了这个喉咙。 迷幻术这么多年没被发现缺漏的原因,可能就是没人能挣脱开坚硬的牙齿,直接被吞吃入腹。 “温玉?” 凰泠抱着头小声的问道。 “你醒了?” 温玉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生气。 凰泠被那眼神一看,又抱着头蹲下去,温玉应该马上就要咆哮了。 “你脑子被狗啃了吗?我拿刀对着你你就不会躲?你就这么想死吗?想死别拉上我!” 要不是处境不允许,温玉真想揍凰泠两拳。 这玩意不是挺怕死的,刚才怎么连躲都不躲,直接闭上眼睛是什么意思?! “我错了温玉,下次,下次我一定躲,我发誓!”,凰泠嬉皮笑脸的握起拳头,蹲着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起来,干活,回去再给你算账” 温玉转过头,冲凰泠摊开手掌,掌心上有一个长着一根针的指环,针尖很锋利,闪烁着金光。 温玉在凰泠耳边小声说道,“把这个带到手上,锤开金属箱子拿出来线捆住他们,然后听我指挥。还有,指尖焰熄灭,他们变成人身之后虽然不是瞎子,但视力也不好,声东击西会吗?” “懂”,凰泠点点头,拿过指环戴在中指上,指环还留有温玉的余温。 温玉手里拿了一个从金属箱子里抽出来的金属身子橡胶把的长直工具,空余的手伸出食指: 1 2 3 三根手指竖起来的瞬间。 温玉把手里那金属短刀扔出去,于此同时,凰泠把捡到的金属块扔到了相反方向。 嗖嗖—— 触手伸出的速度快得离谱,还带着风声。 男女身体一点儿没动,从嘴里窜出的两根触手同时弹往两个方向。 不出意外,一只金属箱子遭了秧,直接被击倒,裂开了一个大洞,箱子里面的电线和工具掉了出来,触手碰到这些东西的同时,连忙缩了回来,像是一只被烫脚的猫。 金属箱子倒下的过程中,一端斜卡在石柱上,形成一个三角框。 而另一端,如山堆积的人骨被触手打散了。 盆骨、头骨、腿骨飞了一地。 还有一些泼散到了温玉面前。 因为肉皮脸大佬的存在,他和凰泠的血一点也没有外漏,全部被男女吸收了过去,也导致这些骨头没有复生。 温玉跟那个头骨面面相觑。 也许多年前,它还有血有肉,是一批被困的船长船员。 又或者是某个应邀游玩的旅客,不幸葬生在海底。 温玉伸向骨头的手指停了一下,改抓了几个钉子。 他二话不说,一一把这些东西扔了出去。 每扔一个,男女嘴里就弹跳出一根带着肉皮脸的触手。 再扔一个,又飞一根。 一步不落,非常亢奋…… 男女嘴里吐满了皮肉脸,一声不吭地搜索着屋里的人。 他们的眼神麻木中透着兴奋。 那不是看人的目光,那是在看一桌热气腾腾的大餐。 一只触手又弹跳出来,窗玻璃当啷破碎成片。 外面的走尸早听到动静,已经贴到了窗边。 他们爬进来的一瞬间,凰泠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把弓箭,尖锐的金属箭已经直射过去。 朝着男女直冲而去。 男女一边阻挡着金属剪头,一边攻击着冲进来的走尸。 走尸干扰了他们的听觉。 现在是他们在明,温玉凰泠在暗,又加了一批走尸,场面极其激烈。 温玉大力正在开金属箱子,顾及不到旁边的走尸。凰泠的弩头对着温玉周边的走尸,以极快地速度装箭、扣机簧、再装箭、再扣。 在保护温玉的同时,还要往反方向扔东西,吸引男女的视线。 可即便这样,也顾及不到所有。 船舱里兵荒马乱,人影飞窜。 那些走尸就像没有痛觉一样,额头上钉着一根箭,只是麻木地后仰一下,又继续爬窗。 就像一窝蝗虫入境,防不胜防。 好在温玉、凰泠两人配合默契。温玉在哪开箱子,凰泠就尽力保护好他周围,还要往相反的方向扔东西。 温玉手里已经抓了一大把电线。 一时间,船舱陷入某种诡异的对峙中。 凰泠身体不动,温玉也不动,男女更是一动不动。 只有恶心的肉皮脸触手和走尸的尸骨在飞。 水被搅动的混乱不堪,时不时有断开的皮肉和残肢断臂飘在两人眼前。 对于走尸,凰泠已经不怕了,毕竟走尸们现在还给他们帮忙制造噪音,也算是半个队友。但是对轻微洁癖的温玉来说,怎么也不可能克服,他差点就被自己憋死。 这是人能闻的味吗????? 他一暴躁,手劲就控制不住,几拳头开一个箱子,拉出里面的电线握在另一只手里,再从箱子里掏出几个工具往远处扔。 暴躁温玉台步走向另一个箱子,没注意一只触手直冲而来,等他反应过来,触手都快碰到他的脸了。 温玉紧皱着眉头,一眨眼看着那玩意长着大嘴冲过来,竟抬起手臂直接去挡。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6、金属线,网址: 147、恶灵兄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等到肉皮脸嘴里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温玉才反应过来。 挡了之后,他这根手臂也不能要了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尖锐的箭羽砰的一声直接把肉皮脸钉在船舱上。 远处的凰泠冲着扬扬手里的弓箭,又抬了抬下巴,很得意的样子。 “啧”,温玉看了凰泠一眼,虽然这家伙得意忘形的样子很欠揍,但不可否认的,他救了自己一次。温玉还是小小声的对凰泠说了一声谢谢。 温玉这边的动静太大,几个肉皮脸又甩了过来,温玉手脚利索的躲过去,顺便让肉皮脸帮忙打开几个箱子。 肉皮脸一边打,温玉一边捡金属线,也是配合的很好。 “凯丽你听准点再打!你的触手碰到我的了!”,男人尖叫道。“哦该死,这金属砸的可真疼!凯丽你是耳朵聋了吗?你听不见他在利用你开箱子?!” 女人反驳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触手被你砸断了好多根!你的眼是瞎了吗???” “闭嘴!我的眼睛好得很,看不见别乱说,你知道这里有多黑多乱吗?即使我有八只眼也看不清食物们在哪!但是我相信,可爱的食物们也看不清” 食物温和食物凰很不好意思的想,还真是抱歉,自从你们吃了涅槃火,我们就能看见了。 仅仅几分钟。 船舱被拆成了彻彻底底的废墟,金属箱规四处歪斜交错,走尸的白骨散落满地。 刚才女人的触手打斜了一个箱子,正好把走尸进来的唯一道路堵上了,也稍稍消停了一会。 几块掉落的皮肉落地,男女又发出了几个触手,触手咬过去,将皮肉骨头咬碎在嘴里。 最后回到男女嘴里。 温玉和凰泠躲在石柱后面,探头看了一眼,对目前的乱象表示基本满意。 他们消停了一会儿。 船舱突然安静,男女也停止了攻击,仔细寻找着两位食物的位置。他们身上的金属线已经被扯断,此时的活动更加迅速。 他们像一只潜伏的豹子,两人闭上眼睛,收起一个个触手,慢慢平复着喘息,身体起伏慢下来。 “你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女人问道。 “我的眼睛告诉我它很好,但是最后一抹光亮被你关上了,你说它好不好?”,男人回答道。 “这样说的话,我很抱歉”,但是语气中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就好像在说你自己没用关我什么事一样。 男人刺耳的声音响起,他就像在跟到嘴的食物玩游戏,不慌不忙,“好了好了亲爱的,我原谅你。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剧烈的活动了。今天的这对食物不是一般的皮,但是我喜欢,他们跑的越欢越快,就说明他们的肌肉越发达。聪明人的脑浆更好吃,我喜欢。虽然摆脱女士有些不礼貌,最后还要拜托你抓住他们” 温玉和凰泠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起初他们以为,肉皮脸变成人身之后可以看清事物,不然变成人身干嘛?好看? 后来看到说话的时候对着他们的都是男人,女人很少转过头来,最多是侧着耳朵听。一个正常人,在与别人对话的时候,一般都会看向对方的眼睛,即使不看眼睛,也是本能的对着对方的方向。像女人这样说话的姿势,对正常人来说是很难受的,但女人没有抢着转过头来,也没有感到不耐,这对一个霸道强势的女人来说很不平常。 然后经过声东击西,他们发现,男女的眼睛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好使,甚至有一方看不见。他们打击东西的时候会没有 因为凯丽的 凯丽:“那你得让我多吃一口,毕竟苦力活都是我做的,让我看看我可爱的食物们在哪里。哦,凯迪拉克你知道吗?我喜欢这种捕食的刺激感,食物们激发了我的挑战欲。他们虽然跑的很快,但没关系,我不介意玩一会儿捉迷藏再进食。适当的消耗总会让我食欲大增,也让食物看起来更加美味。” 男人很是大度,摆了摆唯一的一只手,“好吧好吧,你是女士,一切都听你的。真是个贪婪的女人。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很对,会反抗的吃的才是好吃的。吓蒙了肉就松了,没了嚼劲。那样的肉我已经吃腻了,正好换个口味。说起来,凯丽,你确定要一口气把他们吃完吗?我觉得一口气吃完太无趣了,最好能让我先吃两口垫垫肚子,然后玩上几天,等到我们的食物筋疲力尽了,再吃两口垫垫肚子。这样我们就有了很多天的食物,一口气吃撑了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保持一定的饥饿感,每一口都会变得特别满足。想想以后几天我都不用再吃腐烂的皮肉,这感觉这是好极了。 来吧宝贝们,尽情的逃跑吧,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逃跑,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温玉只看到男人使劲抿住腔口,砸了两下,然后哗哗漏下几股口水。舷窗外的幽光刚好映过去,亮晶晶的。 温玉:“……” 男人一掉口水,船舱内的味道就更加**。 这让有轻微洁癖的温玉差点晕过去。凰泠也扭过头去。 “这他妈是人该看的东西吗?”,凰泠一口口水憋在喉咙里,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温玉屏住呼吸比了一下眼……终于受不了了。 他头也不回,连怼凰泠好几下,正好怼到凰泠腰间的嫩肉,凰泠一个机灵,正想问你干什么,就看见温玉把手里的一把金属线塞给他,用空出来的手指静静比着数字: 三 二 一 手指落下,他弓身窜了出去。 另一边,凰泠迅速反应过来,也同时有了动作。 金属线的两头被抓在两人手里,哗啦啦搅动着水声。 男女陡然兴奋起来,十多条触手接连发起攻击。 水声响到哪里,触手就打到哪里。打过去发现没有东西,就和金属线缠绕在一起,金属线越缠越多,一根,两根,三根…… 触手缠绕金属线,很快卷成一团,成了面条串在筷子上,除了味道不怎么好闻,样子还是能看的。 “凯迪拉克你跟着我” “遵命亲爱的女士” 一根面条弹射出来,另一根也从后面跟着。 虽然看起来是两个人,但他们始终是一体的,就像右手总知道左手在哪里。 “凯迪拉克,你不是说窗户堵起来了吗?我怎么听到有这么多东西在动?它们缠绕了我的舌头,该死的!”,凯丽含糊的大声问道。 “窗户没有被盖住我会看不清吗?你脑子里进水了吗?哦对,你脑子里还真进水了,不然也不会在水里待着”,凯迪拉克这时候还不忘嘲讽一句。 “闭嘴!我没时间和你吵,别出声,让我听听!”,凯丽喊道。 凯迪拉克老老实实的闭上嘴,毕竟现在是凯丽为主。 就在男女争吵的时候,温玉和凰泠已经把男女缠绕了好几圈。 杂乱无章的船舱本就是他俩刻意搞出来的,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一个穿过石柱的时候,另一个刚撑手跃过楼梯。 一个侧身靠上铁柜的时候,另一个则从倾斜的木橱底下矮身而过。 …… 没过两分钟。 温玉在石柱后站定。 金属线又重又尖,他手里抓了一把,蓝色金属线像扭麻花一样握在手里。虽然是神,但这么重的东西握在手里奔跑,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更何况还有水的阻力和缠绕在金属线上的面条。 这几圈下来,温玉已经气喘吁吁。 凰泠半蹲在楼梯上,身侧是另一根石柱,脚下踩着金属线的另一头,红色的。 至于凯丽和凯迪拉克…… 他们被紧紧捆在一起,只漏出来两双愤恨的眼睛。 两只乱吐舌头的嘴被严严实实捂住,此时的他们没有一点攻击性,在金属线里拼命的挣扎。 “凯凯迪拉克!!!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凯丽发疯的大叫。 “女士女士请你冷静一下,我想你猜的没错,应该就是……额……就是电线”,凯迪拉克一边安慰着凯丽,一边苦着脸说道。 金属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堆叠在一起,温玉和凰泠分别将水里的金属线一条一条插在打开的金属箱子上,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分别插在圆球形机器的两边。 刚才温玉拔出来的时候,金属线就是这样摆的。 两人动作麻利,很快插好了所有线头。 凯丽似乎听到了他们在做什么,扭动着身子大喊道:“可爱的先生们,可爱的先生们,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们吃的都是死掉的人,毕竟深海里也没有活人是不是,活人也来不了深海……额……不不不,不包括你们神仙,别理解错我的意思先生们。我愿意放你们走,你们离开,我们保证不再抓你们,作为放我们一命的报酬,我们愿意免费护送你们回到陆地上,凯迪拉克你说是不是” 凯丽用手肘怼怼凯迪拉克,示意他跟着自己的说法。 凯迪拉克看不清也听不清,一时间没摸清楚怎么回事,但凯丽有些颤抖的语气告诉他,他们遇到事了,凯丽虽然经常和他拌嘴,但正事上很会认清形式。 凯迪拉克连忙点头,“对,凯丽说的没错” “两位神明,请告诉我你们伟大的名字,让我们做您最忠诚的信徒。我们会告诉海底的灵魂,让他们也永远记住这两个救了他们的神明。我们保证不再吃人了,我们改吃素。我和凯迪拉克懂的怎么超度亡灵,让亡灵安安心心的步入轮回,比暴尸荒野好很多不是吗?看他们这么可怜,他们可能还有孩子,还有家人记得他们怀念他们,等他们回家。这些都是可怜的人啊,死了之后也不能安宁。求神明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凯丽泪眼汪汪看着两个人,她的眼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到温玉和凰泠大体的位置。 她显然知道怎么让神明心软。 比起杀死恶灵,净化恶灵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为神明增长功德,还能造福苍生。 温玉和凰泠的动作顿了一下。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7、恶灵兄妹,网址: 148、掩盖尘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凯丽知道自己的话被两个人听进去了,马上换成了另一副面孔。 她满眼泪花的“看着”温玉和凰泠,好像刚才说要吃他们的不是她一样。 凰泠看看温玉,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咔吧一声,温玉手指尖莹白色的指尖焰闪现出来,整个舱室瞬间被照的明晃晃的。 除了看不见的凯丽,其余三个人都眯了眯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 凯迪拉克低头一看,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先是狠戾的瞪了温玉和凰泠一眼,脸上青筋暴起,蓝色的眸子充满血丝。他挣扎着,想要逃脱充满危险的电线。 凯丽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把凯迪拉克拽了过去。 凯迪拉克气呼呼的瞪着面前的两个食物。 他这辈子也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凯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凭着多年的了解,她猜得出来凯迪拉克看见了什么,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暴躁面孔。 凯丽连忙出来当和事佬。 “凯迪拉克性子比较急躁,没被这样捆过,有些暴躁,他心里其实不坏的”,凯丽抱歉着说。 这幅要吃人的模样,还能看见他心里其实不坏,您可真是个慧眼识珠。 温玉和凰泠没说话,凯丽也感觉自己说的有这么点不可信,赶忙解释道:“凯迪拉克从前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也不是一体的。我没了眼睛,凯迪拉克没了听觉,全都因为那一次灾难。” 凯丽说起来从前的事,没有视觉的眸子里出现了丝丝缕缕悲伤。 “我们是深海里的两条人鱼,对神来说,不同的物种你们都很清楚,但对愚蠢的人类来说,深海人鱼是神秘的存在,越神秘的东西,越吸引人类的好奇心。 人类捕捉过很多浅海人鱼,他们把人鱼当做展品,供人类赏玩,他们把人鱼的尸体馆藏,把他们的尸骨当做研究物品,甚至去研究我们的繁殖方式! 可是人鱼最后的归宿是大海啊,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这里才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谁愿意去干枯的陆地找死呢?那样羞辱的死法,高贵的人鱼怎么可能接受? 不少浅海人鱼被捕捉,不少在迁西到深海的途中受到攻击死去,不少不能适应深海气压七窍流血而死。这都是因为人类啊!他们把我们逼上绝路! 凯迪拉克和我本来就属于深海,没有遭受人类的攻击,我们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鱼,只希望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人类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去攻击人类。 但是人心怎么可能容易满足?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深海里的我们,然后把消息带到了陆地上,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冷戾人鱼”。 我们的尾巴是蓝黑色的,带一抹红,再加上水波的反射,呈现出一缕如同焰火中心的冷蓝,末梢却缀上一点点红,红得触目惊心,宛如一柄利刃上沾的血。我们给人的感觉是冷血暴戾,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那个人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描述了我们的样貌,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和猎猎杀欲。最让人们决定来捕捉我们的,是人类的传言。 听其他地方来的小鱼说,那人讲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带着谨慎的恐慌,还说冷戾人鱼是一种比虎鲨更可怕的生物。 这种可怕不在于我们的攻击力,而在于我们所携带的诡异力量。 他警告人类,如果遇到这种人鱼,一定别带上岸来,也别看我们的眼睛,千万不要捕捉我们,否则不堪设想的噩运便会降临在人类的头上。 “地狱里来的恶灵”。他那样形容道。 我真是很好奇,连我们都不知道的诡异力量,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描述的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如果真有那种诡异的力量,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我的族人也不会全部死光。” 凯丽笑了笑,脸上透漏出讽刺的神色。 她脸上的悲伤嘲讽不是装的,温玉没有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并没有真的全部相信她。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凰泠小声问道。 “半真半假,如果是真的,刚才迷惑我的法术是怎么回事?” 凯丽淹了口唾沫,接着道,“人们派出很多潜艇,来深海捕捉冷戾人鱼,大多数是空手而归,毕竟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地形水域都很熟悉,这些也保住了大多数族人的命。 但是人类的贪婪不会因为这样就放下,他们专门打造了捕捉人鱼的武器,各种各样带电的武器,电流触碰到我们身上虽然不会致死,但会有很强的麻痹性,大船来到这片海域,电走了很多人鱼, 吊架升上去的时候,我的族人长长的尾巴从渔网中漏出来,以一种濒临死亡的弧度垂坠着。 这时候人类就会立刻闪电般的冲向了甲板,大船上的水手们果然换好装备已经潜了下去,将网在水下撒开来。渔网上有电流的浮标,在海面上散落开时,犹如天穹上散落的星子。那么漂亮,又那么残忍。 水手下潜捕捉剩余的人鱼,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捉走,什么也做不了,到现在我还记得母亲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我目不转睛的蹲在船桅边,看着水手们拖起那层夜光渔网,放到吊架上。渔网缠绕在一起,里面包裹着一个**的轮廓,正如同被捕获鲨鱼一般扭动着身体。 那是我的母亲。 当她被架到甲板上,放进水仓里时,我的心跳也仿佛就此静止,我的母亲活着,但永远也不会回到这片大海,回到我的身边。 水手退下,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做过来,他拿着一个细长的针管,将适量的麻醉剂打入母亲的尾部,在注射完毕后,还顺着鱼尾的曲线摸了摸。我的母亲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白衣服人类眼里透漏出来无尽的贪婪,他的手顺着鱼尾上冰凉细小的鳞片摸上去,手不经意的碰到尾部末梢,母亲尾巴上的倒刺刺疼了他,白衣服男人大声呵斥了一声,他发现母亲的尾巴上生有三棱体般的尾鳍倒刺,如同真正的刀刃一般锋利。他竟然让人割下了母亲的鱼鳍,母亲猛地挣动了一下,尾部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向白衣服男人整个弯曲了过来,就像一条蟒蛇要绞缠住他的脚踝,连几个水手也按制不住。 母亲很生气,她背部上起伏的肌肉拉伸延展,形状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弦,充满了水中猛兽的力量感。下一秒就要跃起来,像鲨鱼一样撕咬过去。 母亲微微仰起头,湿发从面庞滑开一道罅隙,让人得以窥见她的半面。和人类不一样,我们的眼皮下生着一层类似睫毛的细毛,却是鱼刺一般的浅色,而眼瞳却是深色的,深得无底可测,就像是一片深海里漂浮的暗流,这是马上就要攻击的姿态,白衣服男人竟然咧嘴一笑,轻佻的冲着母亲吹了一声口哨,眼神里散发出绿色的光。 麻醉剂起了效果,母亲的眼睛里出现了没有焦距的空茫,我的母亲被拖了进去…… 从那天起,我就没再见过母亲。族人一个个减少,最后只剩下我和凯迪拉克。我们苟活到现在,这艘大船断绝了我们的活路。他们用同样的方法,想电晕我们,但是没想到船会撞上冰山,电网里的电流不受控制……我们就成了这个模样。凯迪拉克为了保护我,被电网隔断了一半的脖子,所以他很害怕这些东西……我也是……” “人鱼是不会吃人,你在说谎。”温玉眯起眼睛说道。 凯丽连忙摇头,慌乱的解释道:“这艘船泄露大量汽油,周围的海域污染严重,植物都死了,我们没有吃的,只能吃人,我们是迫不得已啊。” 温玉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凯丽话里的真实性。 “现在植物都生长出来了,我们可以不用吃人,我们吃植物就好,求你们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这个种族只剩下我们俩了啊”,凯丽哭着喊道。 “我记得你的属性是木”,温玉侧侧头,问着一旁的凰泠。 凰泠正听的起劲,一秒后才发现温玉在喊他。“啊。啊?对,我是木” 温玉点点头,“把这里的植物恢复一下应该不难吧。” 凰泠:“可以做到” 温玉接着道,“木掌管万物生长,凤凰可以起死回生,把他们变成鱼卵的模样可以做到吗?我记得你学过这个法术。” 凰泠一愣,又点点头,他没想到温玉对他还挺了解。 凯丽听着,越听越激动,看不见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光芒。 “真的吗?真的能把我们变回鱼卵吗?就是把我们分开,从头开始的那种鱼卵,真的可以吗?” “但是有一个条件”,温玉说道。 “没事没事,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我们能做到,就一定会做。求神灵给我们一次机会”,凯丽眼里的泪花不是假的,她渴望新生,她不想不人不鬼的活着。 凰泠的回生术把凯丽和凯迪拉克变回来最初的模样,两颗鸡蛋大的鱼卵窝在手心中,哪里还有肉皮脸恐怖的模样。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温玉和凰泠把他们安置在一处隐秘的洞穴,又在洞穴外面加了一层封印。 除非他们孵化出来人身,否则别的生物进不去,他们也滚不出来。 洞穴很大,里面有很多海草,不怕他们孵化出来也会有充足的粮食。 在凰泠的法术下,海草缠绕了整个海底,包括庞大的船,包括海底的坟墓。 海底森林快速生长出来,掩盖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一切华丽,一切灾难,一切美好,一切邪恶。 温玉和凰泠大约走了两个时辰,浮到了300米以下的海底。 这种深度是珊瑚生.长发育的最佳地。这里的珊瑚非常硕大,色泽也非常鲜艳。 这里是一片奇妙又少见的海底森林,生长的都是高大的木本.植物,小树上丛生的枝权都笔直伸向洋面。没有技条,没有叶脉,像铁杆一样。在这像温带树林一般高大的各种不同的灌木中间,遍.地生长着带有生动花朵的各色珊瑚。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8、掩盖尘埃,网址: 149、心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本来单手拽着凰泠的领子,经过凰泠的强烈反对,才改为拽袖子。 温玉从不知道,对鬼和尸体这么害怕的凰泠,竟然对黏糊糊的小动物这么喜爱。 一只身长约7米多的大章鱼出现在他们面前,正以极快的速度游动着。 它蓝绿色的眼睛凶狠地瞪着,比身体还长两倍的八只脚长在头上,好像复仇女神的头发一样。 温玉拽着凰泠衣袖的手一紧,觉得他应该会害怕,想把他拉过来,没想到人家对大章鱼有好的很,甚至问他能不能带回天上养。 凰泠看见那两眼发光的模样,温玉不得不猜测他是想养还是想炖了吃。 为了满足凰宝宝的好奇心,温玉忍着脾气陪他跟了一会大章鱼,直到章鱼喷了他们俩一脸墨才停止跟踪。 “还挺可爱” 凰泠抹了一把脸上的墨水,笑的像个傻子。 温玉瞥了他一眼,他没看出来那个黏糊糊的东西有什么可爱的,尤其是那些又长又会动的触手,和肉皮脸有什么区别? 再往上游,飘荡着各种各样的水母,恰似仙女撒下的朵朵鲜花,凰泠看的更是两眼发光。 四肢同时滑动狗刨着去追水母。 温玉叹了口气,幸亏这里没别人。 相比较大章鱼,水母还是温玉能接受的范围,他和凰泠一样是鸟类,很少见到水里的生物,出于好奇心,温玉没有劝阻凰泠,自己也跟了上去。 当水母一起运动时,就像一个个热气球膨胀起来,一伸一缩漫无目的的游。又好像是一个个仙女在小河里游泳。 刚开始见的是一些小水母,没有半个巴掌大。 它们好像一个小绒球,大群大群的游过去,有一只落队的突然不动了,可能是在休息。它四脚朝天,好像一个花瓶,花瓶里的花都争着向外长。 水母的触须上遍布着一种特殊的细胞,它可以向受害者射出“小箭”,足以让一个人动弹不得的毒液去麻痹它。水母是透明的,身体映着杯盖的黄色很是漂亮。因为太小了,所以它的触须较短。凰泠好奇心爆棚,直接用手去触摸水母的触须。 “等等!”,声音还没传到凰泠耳朵里,就听见凰泠大喊一声。 “啊!疼疼疼!温玉你快过来”,凰泠僵硬着被蜇的手指给温玉看。 别看水母这么小,上面可是长有毒刺的,每一根触须就犹如一把毒剑,它刚蜇完凰泠,仍继续举着小小的触须,就像是一名拿着利剑的勇士,时刻准备刺向它的敌人。 不过水母不经常用触须蜇人,除非遇到专门来招惹它的,比如眼前这位。 “多大的胆子,刚才还追着人家玩,现在被吓成这样?”,温玉好笑的看着他,抓起明显肿胀的手看了看,“没事,一会就好了” “哦”,凰泠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狗,被蜇了之后就跟在温玉后面,像个小媳妇似的,小声嘟哝着,“还挺疼。不过幸亏蜇的手,没破相。” 这时候还想着破没破相,温玉转头勾了勾嘴角。 “还看水母吗?”,温玉好脾气的问道。 凰泠一愣,连忙点头。“看,看。你……还让我看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小声,温玉往前走了几步没听见。 温玉喜静,讨厌人大呼小叫,凰泠有自知之明,本来以为温玉直接拽着他的领子走了,没想到还能接着看水母。 温玉挑挑眉,“还看不看?不看走了” 凰泠连忙跟过去。 很幸运,他们遇到了天山童姥灯塔水母。 灯塔水母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水母。 灯塔水母看起来非常的可爱娇小,但它是海洋中最为神秘的生物。当然灯塔水母的生活定律也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它是一个不死的生物。 灯塔水母在繁衍过后不会自然死亡,反而像修炼了天山童姥的能力一样,可以恢复到刚开始的状态并且重新生活,所以也被称为长生不老的灯塔水母。人类捕捉过很多灯塔水母,想破译灯塔水母身上的秘密,这样人类就有可能发现返老还童的真谛,也有可能长命百岁。但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结果。 有的人渴望长生不老狠了,直接把灯塔水母和各种珍稀药材熬到一起喝了下去,不到一刻钟就归西了。 之后就没人敢拿天山童姥做药材,再加上长时间没有研究出来灯塔水母生存的原理,很多人放弃了利用灯塔水母长生不老的道路,专心修炼,妄想有朝一日被神明点化,去神界长生不老。 由于人类大量捕捉,从那以后,灯塔水母的数量越来越少,某种机缘巧合,灯塔水母求救的消息传到了神界,神界派一名神将帮助灯塔水母转移居住地,又用结界保护起来。 之后活着的灯塔水母便在人类世界里失去了踪迹。 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个人竟然碰到了灯塔水母的聚集地。 海洋中的生物非常多,也有很多怪物的传说,以及人类所未知的生物,除了灯塔水母之外,还有一种非常罕见的巨型水母。 既然到了灯塔水母的聚集地,那就说明他们很可能会见到这种巨型水母。 深海中最为神秘的水母——冥河水母。 自有记录以来,总共发现了一百一十四次这种水母,它们不经常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深海给它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很少有人能够看到这种水母,它们的外形非常的奇特,主要有红色跟黑色搭配而成,而它们没有触须,只有一种粘稠状的刺,并且有四个床单状触角,看上去很怪异,就像他们刚刚收服的那只肉皮脸。 它是深海中非常大型的水母,伞的直径有一点四米,体长可以达到十一米。这种水母的伞周围没长触手,有非常发达的口腕,伞下的褶皱跟纵肌也很发达,毒性非常的大。 凰泠显然是不知道的,正托着麻木的手臂追赶着闪闪亮亮的灯塔水母,完全没注意前面漂浮过来的大家伙。 “你是怎么做到长生不老的?这么小的家伙,竟然有神一般的寿命……”,凰对着面前悬浮的灯塔水母说道,样子还挺认真,好像水母能听懂一样。 “可不许蜇我,刚才你的小姐妹蜇的我快疼死了,你看,现在都肿了。我长这么好看,你们这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凰泠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猪蹄子,再抬眼,面前已经没有了飘逸的灯塔水母,取而代之的……是黑红色的皮肉,和不断蠕动的口腔。 口腔正对着他的脸…… 某一个瞬间,凰泠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真实的自己还在骷髅遍地的船舱,旁边是恶心腐臭的肉皮脸。 “这……这我的妈呜呜呜” 温玉猛的把他一拽,一手捂住他大喊的嘴拉了过来。 手底下的人小小的哆嗦着,远离了冥河水母之后才回过神来。 “温玉你扭我一下”,凰泠伸给温玉正常的胳膊。 “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温玉瞥了他一眼,“不是皮肉脸,是一只稍微大一点的水母” 温玉感觉和凰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一天翻的白眼都快赶上一个月的量了。 凰泠还在后面小声嘟哝,紧紧跟在温玉后面。 连温玉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心情不错的享受着保护欲。 玉儿,水母象征着爱情,虽然小小软软的一只,但可以在激荡的海水中生存下来,直到等到自己心爱的人。 突然,这句话出现在温玉耳中。 这是很小的时候,他娘亲给他讲的一句话,他仍然记得,娘气说到心爱的人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深情。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温玉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有陌生的欢喜。 “哎温玉你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凰泠在后面喊着。 那股烦躁感更加旺盛。 越往上,海洋生物越多,各种各样的贝壳、软体类动物散步在柔软的沙滩上,将海底装扮成花园一般。 这里没有细沙、海草,更没有森林,一眼望去,尽是各式各样、毫无止境的珊瑚丛。真可说是一片难得的珊瑚王国。 阳光投射在宁静的海底,仿佛是透过光谱被曲折分析的光线一般,美不胜收。连海底的岩石、草木、贝壳和珊瑚,也都染上了阳光的七彩,令人惊讶。 浅海的森林是由一大片低矮的海底植物所构成。树木的形状很怪异,枝叶都是朝海面伸展,不会随着水波摇曳。而且即使用力折弯,过不了多久也会立刻恢复原状。 他俩往上游着,悠闲地在海底平原漫步。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一百米的海底,终于到达海底森林的边缘。 浅海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生物沐浴在光亮温暖的海水中;奇妙的小鱼漫游在绚丽的珊瑚丛中,奇异可爱的贝类、海星、水母以及各种颜色的海草,在波浪涌动下翩翩起舞。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又走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海面。 海面波平浪静,阳光还不吝啬的大片大片撒在海面上,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四周一座座广大的冰山耸立在海面上,一眼望去,景色苍茫荒凉,连偶尔飞过的鸟所发出的扑翅声也显得非常单调凄凉。 在这个地方,一切的生命似乎都冻结了。 ################### 早朝过后,姜流被请到御书房。 经过几日的试探,终于让封淇奥看清楚,封国的世族势力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这些世族个个都有百年的根基,而上官家更是盘根错节。 上官家现任家主是上官庆,祖上本是从商,后来被封淇奥的皇祖父召到了京城当官,官不大不小,发展了几代之后也算是朝中的老臣,在大封有不小的话语权。 上官家在世族里影响巨大,族中不少的长老就连先帝见了都要叫一声叔叔伯伯,上官家不仅仅把持着一股巨大势力,甚至涉足皇帝后宫,大封连着几朝的皇后都来自上官家。 上官庆年过五旬,即使担任上官家主,但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因此他的大儿子上官清辞成了上官家的代表。 目前,所有世族全部团结在上官清辞周围,唯他马首是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49、心乱,网址: 150、留儿死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而且,户部侍郎明侯赵路梓,吏部侍郎楚鹊更是上官家的左膀右臂,对于上官清辞忠心耿耿。 姜流坐在御书房里,淡淡敛眉,托着茶杯看着他一手看大的年轻天子,明明二十几岁的年纪,已经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皇上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罢。” 封淇奥缓缓抬起雪白的眼皮,和发色一样白色的睫毛在玉一般的肌肤上投下长长的暗影,他微微仰头靠在鎏金龙雕青鸾翔龙榻上,绯色绡金衣袖滑在手臂中央,仿佛安静垂落的羽翼,艳丽而华贵。 “皇上一定要如此劳民伤财吗?虽然是边境,但也会有一定的伤亡,况且宗族现在还算平静,不如再等等……”,姜流斟酌着劝封淇奥改变想法。但根据他对封淇奥的理解,他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 那时封淇奥才不到十岁,就有了比别的孩子更缜密的思维,和果断的决心。他作为封淇奥的老师之一,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教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睿智的同龄人。封淇奥不会对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即使结局不是很满意。 可能是因为老师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姜流是为数不多的陪封淇奥长大的老人,封淇奥对他尤为重视。 姜流官职不高,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封淇奥保护自己老师的一种手段。高处不胜寒,封淇奥不想让姜流年老了再加入高处的争斗之中。但从心底还是有些依赖这个老师。 姜流作为封淇奥在朝中的一双眼睛,保持着中庸的态度,谁也不巴结,谁也不得罪,是朝中的老好人,就像前左相一样。所以在大臣眼中,姜流是一个什么都敢说的老顽童。 封淇奥静静的看着姜流,淡淡的说,“太傅怎么越大越佛系了呢?听说老师最近连肉都很少吃了,怎么,要远离尘世修仙拜佛吗?”,封淇奥笑道,但是后面一句,即使是笑着打趣的语气,也能听出其中的果断坚决。“这仗朕一定要打。” 姜流眉角微微上挑,却毫不意外。 只是那句佛系,让姜流心里咯噔一下。 叶泠崖死后,将军府无后继承,逐渐零落,姜流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仅是因为自己被污蔑杀了叶泠崖的小儿子,更因为叶泠崖死的蹊跷。 在将军儿子死后不久,将军也因为生病离世,这是封淇奥给的说法,将军不受失子之痛,心脏突发疾病,不幸身亡。但姜流不相信,就像世人眼中是他杀了叶泠崖小儿子一样,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有人借刀杀人。叶泠崖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叶泠崖小时候作为皇子陪读,也算是姜流的学生,几十年过去,师生变成了仇人,姜流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再加上年纪大了,总会有些心软,索性清心寡欲,吃斋念佛。 有人说他背负人命心中有愧,有人说封淇奥不处罚他是因为皇上相信不是他杀了叶泠崖的儿子,无论哪种猜测,都口说无凭,他得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让人民心服口服。 对于封淇奥的说法,姜流不置可否。 自打封国开国,世族势力和皇权就不断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若是这一次上官世家成功逼封淇奥妥协,那么恐怕日后,这国家大事会不容皇帝一人独断乾坤。 况且…… 这些姜流都知道,也知道封淇奥为什么一定要打仗。但心底还是不愿意看到民不聊生的惨状。 姜流一笑,起身走来御案边,沉稳的蓝色衣摆安人心神,就像小时候每次封淇奥挨罚,姜流都会穿着一身蓝色古板的太傅袍站在他面前先告诉他哪里错了,再和他打商量,以后不要这样做。 如同天晴过后的湖水,一切尽在笼罩漫天水色之中,封淇奥抬头看着他。 姜流叹了一口气,“皇上做什么自有你的道理,臣只是个参考,人老了心也软,皇上”,姜流伸手,按住了帝王的肩膀,“皇上这次是……打算拈除上官世家了么?如此说来,这次北伐就是你的引子?” 封淇奥冷笑,“不,太傅。这次纳妃,才是朕的引子。” —— 手腕上有一圈极浅淡的红痕,像是条细线,凰羽没在意的颤抖着手撑起身,却全身发软地再次跌了回去。 眼前一阵阵发黑,凰羽咬着牙,单手撑着脑袋缓了一会。 苏醒这几个月,例假一直没有来,她也不在意这些,倒是小脆十分留意。 毕竟有了中秋夜宴那一次,小脆兴冲冲的喊了几次太医,得到的答案都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并不是喜脉。挑了这么几个月,最近几天终于迎来了苏醒之后第一次例假。不同于凰羽的恹恹,小脆和姑姑很是高兴,凰羽也不知道她们高兴的什么,这玩意这么疼,她巴不得不来呢。 这些天她不仅十分嗜睡,身体更是可感觉到的一天天衰颓下去,好像随着黑血流出来的,还有她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想叫太医。 这种事,怎么能经常喊太医来? 凰羽想着,可能是长时间不来例假的缘故,猛的有一次就把前几个月的疼都搭上了,把前几个月的淤血都排出来。 正想着,小腹突然一阵胀痛,疼的凰羽眼前一花,嘴唇发麻,差点撑不住自己的脑袋。 “唔!” 一大股淤血带来了更强烈的无力感,想到黑色的淤血,她的心脏揪在一起,浑身出着冷汗。趁着还没有晕死过去,凰羽伸手勾了一块麦芽糖填在嘴里细细的吃。 这是小脆好不容易换来的。 廉价的糖甜得发腻,吃在嘴里后知后觉的尝出了丝丝缕缕的苦味。 都五天了,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甚至还越来越痛,黑血越来越多。 凰羽自嘲的想着,自己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不仅记忆不一样,坑爹的身份不一样,就连例假都不一样。谁的例假会是中毒似的黑色的? 她没有告诉小脆,也没有告诉姑姑。那件事之后,宫里传言越来越难听,封淇奥故意冷落她,现在寒冰阁的处境很难,冬天连要去拿本该属于寒冰阁的银碳都会被冷嘲热讽一般,能拿回来还是好的,有时候甚至拿不回来。 何必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呢? 凰羽这样想着。 换了半个时辰,头晕的劲过去,凰羽敷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才打开门出去。 已经快中午了,小脆坐在寝殿门口绣手帕,看见凰羽醒了连忙站起来扶她。 “我没这么脆弱”,凰羽笑道。 “您还不脆弱呐?前几天在院子里晕倒的人是谁?现在和平常不同,您身子弱,得多休息,别站着了,先坐下,饭一会就好,听说今天御膳房里做了糖醋鲫鱼,您现在喜欢吃甜的,肯定会喜欢”,小脆笑眯眯说着,手脚却很轻,像扶了一个珍贵花瓶似的扶着凰羽坐下。 凰羽不忍心打破这份欢喜,只是笑着点点头。 封淇奥说过,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只能吃清淡的,不能私自加餐。之后送来的不是米粥,就是面食。 下人看脸色行事,看懂了皇上刻意为难皇后的态度,过了几天,米汤里连米都没有几粒,馒头都是硬邦邦的,和冷宫的待遇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午饭有些荤腥就是好的了,新品糖醋鲫鱼,她们可能连汤都得不到。 她就的那几只小鸟大多数都能飞了,能飞的都跟着大鸟飞去了温暖的南方,剩下的一只最虚弱的留在了凰羽身边。 凰羽害怕自己哪一天起来就看不见它了,所以给它去了一个名字,留儿。 希望它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她没有可以诉苦的人,只有在它面前还可以说说心里的苦。 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不需要有人帮她分担这些,只想要一个听众,听听她说自己埋藏在心里的话。 小脆去端饭,凰羽站起来去看放在窗边阳光下厚实的鸟窝。没有太阳的时候,鸟窝放在她的寝殿里,总待在屋里虽然不合适,但屋里比外面暖和,对小鸟身体好。 小脆笑她,把一只鸟当成儿子养了。 凰羽只是笑笑不说话。 小小的一只缩在鸟窝最角落里,神色恹恹的耷拉着脑袋,除了脑袋,全身上下还是扎人的羽毛杆,露出灰红色的皮肉。 随着小麻雀喘息,皮肉下面的蓝黑色的血管和瘦弱的骨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它的兄弟姐妹都可能有家室了,而留在自己这里的这一只,连羽毛都没有长齐。凰羽一边嘴角勾了勾,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的人生,和它的鸟生,真的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小麻雀看见了凰羽,没神的眼睛一亮,挣扎着比稻草粗上那么一点的两只小黄腿站起来,扑腾着羽毛稀疏的小翅膀爬过来。 小麻雀揪揪的叫着,叫声明亮清脆,比前几天好多了。 凰羽更愿意相信留儿是好多了,而不愿意相信……回光返照。 每天的饭食很简单,也可以形容为少,凰羽加上寒冰阁的宫人根本不够吃,但凰羽还是尽量将自己的干粮省下来一点,一粒一粒掰碎了喂养这只陪了自己几个月的小麻雀。 可今天,就连这么一点奢侈享受,也被上天剥夺了。 冬日的阳光不算炽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凰羽却感觉如坠冰窖。她孤零零的站在寝殿的小院里,看着阴影里的窗台,窗台上散落着留儿刚才挣扎时候的几根小羽毛,圆鼓鼓的腹腔不再起伏,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黑洞洞的睁着朝着边看着,稚嫩的羽毛七零八落,淡黄的嘴角张开,似乎在安抚她。 留儿死了。 那唯一能带给她一丝快乐的留儿,陪了她几个月,在一个冬日的暖阳中,终于离开她飞远了。 她这里很不好,吃不饱睡不好,凰羽竟然有一丝庆幸,留儿走了,不用再受凡间的苦。 希望它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忘了上辈子的苦,快快乐乐的在平常人家过一辈子。 这只小麻雀能陪她这么久,凰羽很满足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0、留儿死了,网址: 151、她在等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失落。 凰羽默默的,俯下身去,将小麻雀捧入手心,理了理稀疏的羽毛,在树底下寻来一处小小的松软土地,将它掩埋。 今天一天凰羽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和凰羽想的一样,小脆到底还是没有端来糖醋鲫鱼,小姑娘进了寒冰阁就绷不住了,捂着脸哭了起来,最后还是凰羽劝了一会才消停下来。 最该难过的,不该是她这个被抛弃的正宫皇后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是本身就很冷血还是真的不在乎封淇奥? 一天之后,凰羽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是心麻木了。 十二月底的天气非常冷,今天天气好,阳光暖洋洋倾泻下来浇在寝殿顶上,将空气都暖了一遍又一遍。 凰羽坐在寝殿的小院子里,坐在竹凳上晒了好一会子,低头看了下表,过去了两个时辰,树影从短短的一截变成了树那么高。 黄昏迤逦绚烂,在天上拖出一道道长长的彩墨。 远方黑色的大鸟来来回回一拨又一拨,她一直盯着,没有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让她等。 一直等到了晚上天黑,暖阳冷却下来,夕阳燃烧殆尽,星子升起织起星河,院子里的温度从温热变得微冷,再变得冰凉。 小脆给她送了一次晚饭,坚硬的馒头都能在湖上砸一个坑,稀稀拉拉的米汤连一粒完整的米都没有。小脆送来之前用炉子温了温,虽然比冰温度高一点,但在大冬天也是很凉。 他们连取暖保命的碳都没有,更别说温饭的碳了。 凰羽现在肚子疼得很,也没有胃口,只让小脆留下了米汤,那个馒头,让她们分了。 馒头是白面的,应该是拿到寒冰阁里能吃的最好的东西了吧。 夜晚,凰羽抱膝坐在了横搭的竹凳上,细细的去数天上的星星,璀璨繁星在深沉的夜色上拉出一道宽广的天河,孕育着古老而遥远的神话。 东南方向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不见了,凰羽抬头看着那个黑荡荡位置,没由来的,眼眶红了一下。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容易觉得委屈,平时觉得没什么的事,这时候就容易一股脑的哭出来。 再加上在最感性的夜晚,凰羽心里的委屈就越发汹涌,眼眶红了红,接着泪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到鼻梁,划过泪痣和嘴唇,最后离开脸庞,掉落在衣襟上。 一缕咸味从嘴角蔓延,咸的发苦。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了,孤孤单单的,没人疼没人爱。她想要爹娘,想要哥哥。别人再怎么好,如何能比得上自己的亲人?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啊。 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怎么死的,甚至不记得他们的祭日是哪天。 她害怕,随着时间过去,她会忘了他们的模样。 凰羽缩了缩双腿,用手臂环住,把自己缩在小小的竹凳上,努力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封淇奥这样对她,她明明应该恨他的,为什么恨不起来啊。她尝试着对封淇奥产生恨的情绪,但无果。 凰羽痛恨自己的心不由己,又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封淇奥长得很好看,朗眉星目,金黄色的眼睛真就像是藏了一个银河似的,有时候在灯光下她甚至觉得那里头下一秒就能蹦出星星。 她这么麻木了,有时候被他这么一瞬不离的盯着,心尖都会乱一拍。 每次想到他的眼睛,他发自心底的笑,凰羽就恨不起来。 他是皇帝,必须要三宫六院,他已经给了自己最高的位置,自己没有理由再去讨要他全部的爱。 凰羽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换个说法,就是总是为他找借口。 他已经对自己很有耐心了,她刚醒的那一个月,他经常守在她身边,即使被她指着让他滚都是笑嘻嘻的哄她,好像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 他真的受不了的时候是从哪天开始的呢? 凰羽歪头想了想。 大概是自己把他往外推的那一次吧。是她让他纳风坞为妃,把他让给外人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什么人的心经得起这样伤害。 封淇奥也是普通人,他也想要回应,他受了伤也会痛,哪有人能这么不求回报还又要承受她的排斥和厌恶,一直对自己好的。 他傻一个月也足够反应过来了。 他应该有更好的人陪伴他做一个名垂千古的帝王,蜕变成一个强大沉稳的男人。 自己又给了他什么?无尽的厌恶,毫不留情的往外推。 他这样报复自己是有理由的。 但是封淇奥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真的不喜欢他,为什么会为了他争风吃醋,为什么会默许他随意进出寒冰阁,为什么会因为看见他抱着柔妃就哭的站不起来。 道理凰羽都懂,就是心里还是觉得委屈。 封淇奥,你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下去,你为什么坚持到一半就不要我了。 你这样撩到一半就放手真的很不负责任啊。 凰羽抬头看看院子的大门。黑咕隆咚一片,只有身后的寝殿还点着一盏莹黄色的灯,已经很晚了,下人们都说了,即使没睡,也很少有人舍得点灯了。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里空空的,如果不是凳子支撑着,她现在可能就晕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吃的,来了人也没用,何必去打扰别人,缓一会就好了。 冷风吹过,凰羽抱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她在等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心底,在等人。 等那个星星般闪耀的眼睛,来给自己一丝温暖。 终于,还是没等到。 凰羽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伸了伸有些僵硬的双腿,扶着凳子站起来,慢慢走到冰冷的寝殿,吹灭了莹黄的烛光。 已经是十二月末,宫里的银碳已经用完了,此时的偌大的宫殿冷的像个冰窖。除了风小,可能和外面没有什么去别了吧。 小脆把最好的被子给她铺在床上,下面一层,上面三层,厚厚的三层被子裹成了一个蝉蛹,小脆说,这样睡着暖和,不漏风。 凰羽走过去,费力掀开被子躺进去,被冰的打了个哆嗦,肚子隐隐开始疼了起来。 她没有脱衣裳,因为被子的温度和外面的冷风也差不多,裹着衣裳还不至于那么冷。 她把自己蜷成一团,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腹,手不热,她只能隔着衣服捂住。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难受的叫了两声,震的小腹又是一股暖流。 安静点,我没吃的。 凰羽在心里说道。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凰羽呆呆的看着窗台撒下来的月光,刚刚逼退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眼泪是咸的,凰羽感觉有些痒,有些腌的上,但她懒得拿手去擦。 手还得拿出来,好不容易暖热的。 她想到了自己舒适的前半生,小时候娇生惯养,长大了也是爹娘哥哥的掌上明珠,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婚姻啊,真的是一座坟墓。 从前听别人这样说,她还不能理解,现在理解了,好像已经晚了。 远处传来悲伤戚戚的戏曲,凰羽听不清是哪个,但从戏的语调里可以听出来,无非是离愁别绪,爱而不得罢了。 初听不知曲中意,懂时已是意中人。 凰羽慢慢闭上眼睛,明明没有睡意,冷的手脚冰凉,却不知道怎么没有了意识。 晕过去也好,睡过去也好,不再醒着就是好的。 叶家小姐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家闺秀,一支碧落舞,一把白折扇,不知惊艳了多少世家公子的目光。 有人说,叶家小姐行礼也是十分耐看的。将双手挽在腰侧,盈盈对着外人行礼,她神色清淡而寡白,不卑不亢,有一种安定而淡薄的气质,仿佛无论多大的官职和势力,她都只是一个旁观者,万般尘埃,染不上她一丝裙角。 眼角一滴泪痣,不知道上辈子是谁的一生。 眼角轻挑,又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听闻叶家小姐身上有幽幽梅香,不仅能歌善舞,而且还学了一手好剑,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一支轻薄的面纱,阻挡了多少惊艳。 叶家小姐平素所用,都是最高雅的东西,连喝口茶都是用梅花上的雪泡了。他的父亲是当朝左相,母亲是商贾大家,哥哥又才华横溢,年少有为,人们说,叶家小姐这是投对了胎了,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叶家小姐也是这么认为。 凰羽站在上帝的视角,听着久违的逢迎,感觉恍如隔世。 高贵,美丽,荣华,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在梦里,一切都是好的,她忘了现实的饥饿和寒冷,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贪婪的享受着心底的渴望。 正值春日,万树吐芽,京师繁华,人群熙熙攘攘。 她和哥哥手拉手在路上闲逛,和平时不一样,她的脸上没有面纱,人们第一眼看见她是惊艳,第二眼就是微笑着亲切的打招呼。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令人厌恶的贪婪眼神,也没有说不能这样牵手的指指点点,她就这样和哥哥手拉着手,大手包裹着小手,温温暖暖的,永远也不分开。 人们打了招呼之后各忙各的,没有挤成一团让她走不了路。 很好,很舒服。 路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面店里有蝴蝶面、水滑面、托掌面等等;糕饼店里有火烧、烙馍、银丝、油糕等等;精致些的糕饼还有象棋饼、骨牌糕、细皮薄脆、桃花烧卖等等。 凰羽闻着各色食物混杂在一块儿的香味,脚步轻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像一只撒欢的小黄鹂。指指这个,看看那个,买了很多东西让哥哥抱着,不急,这些都是她的,不急着吃。 哥哥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羽儿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她想要,他就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她摇了摇头,说,不要你摘,有人给我摘。 至于给她摘星星的那个人,凰羽没多想,打心底里不想去钻研是谁。 路过糖食店时,凰羽站住脚步不肯走了,她说,哥哥,我肚子疼,想吃糖。 哥哥点点头,微笑着说他去买,让她在树底下等一会,马上就回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1、她在等人,网址: 152、还有比她更尊贵的人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她乖乖的走到树底下,因为肚子疼,她慢慢蹲下来,低头看着搬运粮食的蚂蚁。 她用脚踢了踢,蚂蚁背上的粮食掉了下来,蚂蚁惊慌的转着圈跑开了。 等了一会,蚂蚁又来搬运它的粮食,凰羽再把粮食踢开。 欺负小动物真的好玩吗? 凰羽问自己。 但是看着它们被自己轻轻的一脚踢散,突然有一种病态的成就感。 她好像也被人这样对待过,一个比她强大很多倍的人,不让她吃饭,动动手指,甚至不用动手指,只动动嘴,就可以让她饿死。 肚子太疼了,她想不起来那是谁。 哥哥去买糖了,说马上回来,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夕阳落山,哥哥还是没有回来,肚子疼得揪成一团,她站不起来,只能看看买糖店铺的方向。 那一眼,让凰羽头脑一蒙。 前面哪有什么买糖的店铺,哪有她的哥哥? 前面荒凉一片,连颗青草都没有。 凰羽腿一软,不小心坐了下去,手一撑地,一个软软湿湿的东西硌了她的手一下。 黏黏糊糊的触感,让凰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不想看,但眼睛不受她控制的转过去。 血…… 黏黏糊糊的血在她的掌心。 下面是一只没张齐毛的小麻雀,被碾成一团……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 凰羽在梦里被自己吓醒,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整个身子就像被车碾过一样,哪哪都酸痛难忍,动一动就能要了全部的力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最应该疼的小腹现在却不怎么难受,小腹上好像有一个暖暖的水袋,紧实的覆盖在上面,吸走了大部分疼痛。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她能听到感觉到周围的动静,眼睛却睁不开。 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声音不是冲着她,但因为离得很近,震的她耳朵有点嗡嗡的响,一时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随着声音变大,凰羽感觉自己的腰部也被一双坚硬的臂膀紧紧环住,而且有越来越紧的趋势,箍的她的有点喘不过来气。 真是扰人清梦。 这人不仅箍住她,甚至变本加厉的摇晃她的肩膀,让她原本就不清晰的脑子更加混沌。 这人手劲奇大,带着克制的忍耐。凰羽相信,如果没有克制,他能把她的肩胛骨直接捏碎。 封淇奥心脏几乎被拧碎了,攥着怀里人衣袖的手抖得不像话,连牙齿都在打颤,眼睛几乎血红,谁允许他们这样对她的! 封淇奥咬着牙,看着黑色的血液打湿了她刚换好的衣摆,眼前一阵阵发黑。 用了这么多药,来了这么多太医,还是止不住越来越多的黑血,怀中的人嘴唇毫无血色,甚至有病态的发青,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再想起来刚看见她的时候,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的样子,封淇奥都有想杀了自己的心。 和她赌气这么久,苦的还是他自己。从前还能时不时看见她,现在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了,她可不是个消停听话的人,没赌气的时候都整天想着逃跑,赌气的时候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怎么离开他身边?怎么这一次这么消停,连点逃跑的动静都没有。 想着这么久都没见面了,他的小气包也该消消气了吧,玉笛子的事,也不能怪她,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认识什么人,那都是以前的事,没必要带到现在和将来。 凰羽不来看他,那他就去看她啊,这有什么难的。 这么想着,封淇奥连奏折都没看完就朝着寒冰阁跑。 正好赶上大寒,天气不是一般的冷,他刚跑出去就被刺骨的寒风给吹了回来,折回来从小宁子手里拿过来厚实的披风才接着走。 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气包还没醒,封淇奥也不生气,迈开长腿就往寝殿走。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封淇奥没注意到寒冰阁下人的憔悴,也没注意到满院子的萧条。 直到打开门,没有意想中的暖和,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止住了封淇奥拽下披风的手。 不同于外面暖洋洋的冷风,屋子里冷的阴暗。门窗关的死紧,外面鲜活的气息没有进来一丝一毫。 毫无疑问,外面是冬天,寒风萧瑟,冻得人鼻子发红,但这一刻,封淇奥甚至觉得那点都冷不算什么,这里才是寒冰刺骨的冬季。 屋子里没有暖乎乎的地暖,放银碳的笼子干干净净,连一点碳渣都没有,更别说让这间寝殿暖和起来。 “凰羽?”,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深深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听着睡得很熟,封淇奥压着脾气,悄悄走进去,打开窗户看清了屋里面的情况。 长明灯只剩下一小截,像一个孱弱的小豆芽,在灯柱里歪着头。 这是帝后寝殿不可缺少的灯,没日没夜的亮着,象征着长命百岁。他寝殿里的那只从来都是一根手指头那么长,他甚至以为长明灯是不会烧尽的,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短这么短的长明灯,短的只剩下灯油。 劣质驱霉香料的气息若有若无,让他闻着很不好受。 以前的凰羽是不屑于燃烧这种香料的,她的身上总是清清冷冷的松木香,高贵矜持。 “凰羽?”,他走到床边,撩开层层叠叠的床帘,又小声喊了一下。他闻见了很重的血腥味,血腥味被冷气压制,越靠近床边越清楚。刚才小宁子给他说了凰羽最近身子不适,不能服侍他。所以他闻见血腥味的时候并没有紧张。 凰羽蜷缩在床的一角,厚重的被子裹了全身,在清瘦的小脸下掖的死紧,只漏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黑色的发丝覆盖了半张脸,露出挺翘的小鼻尖,鼻尖被冻的通红。 她睡得很沉很香,封淇奥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凰羽,醒醒,醒过来”,封淇奥捏了捏她冰凉的鼻尖,晃了晃她的肩膀,没有反应。像她这样浅眠的人,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 封淇奥碰了碰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烧,但凉的让人心惊。 “来人!快来人!”,封淇奥大喊。 话声刚落,外面一大群太监宫女连忙跪在寝殿门口,小宁子战战兢兢的走进来,看到寝殿的时候也被惊了一跳。 一向镇定的皇上双眼发红,怀抱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女子,似一只即将暴怒的野兽,撕咬一切。 “太医,快去叫太医!”,小宁子马上反应过来,拉过旁边的人急忙喊道。 “皇上……这……”,小宁子哆嗦着腿脚走过来,没发觉脚边的东西,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噼里啪啦一顿,转悠转悠停止了声响。 封淇奥猛的转过头,死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的那条腿砍下来。 小宁子连忙站住,大气不敢出。 “滚出去!” “是,是” 刚才还让喊人来呢。 小宁子一缩,把脚边的东西拾起来扶正,是一个缺了一个口的碗,碗里面是浑浊的汤水,被冻成了一个冰疙瘩,结结实实的扣在碗里,刚才那一阵闷响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封淇奥看见碗里面是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还什么?!”,封淇奥压着嗓子,憋着怒气问道。 “回皇上,这……这好像是米粥……” 说米粥都有点寒颤人,这里面哪有米啊,冻成一个冰块的全是水,就连他做最低等的太监的时候都没有喝过这样的汤。 余光看见了一个不算白的东西,像石头似的,小宁子动了动眼睛看过去,又看看封淇奥,大着胆子拿起来,用手指甲扣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是馒头的馊味。 这还是皇后该吃的东西吗? 小宁子这下什么都不敢说了,他也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这么生气,如果是他,也得这么生气。 宫里的人眼都瞎了吗?捧高踩低能用到皇上心尖上的人吗?皇上心里真正的人是谁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人家一家子夫妻俩闹矛盾,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到头来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这群人的人眼都瞎了,真的瞎了! 身上那道狠戾的眼神撤了下去,小宁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怀里的人无意识的痛吟一声,声音断掉的那一秒,封淇奥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同时被劈成了两半,凰羽痛极低喘的声音不断绕在耳边,狠狠撕扯他的理智。 他的手都在颤,焦躁的捂住额头,手指抓紧了头发。她被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上次见还是高傲漂亮的样子,现在脸色惨白,几乎瘦得脱相,眼窝深深的陷下去。 封淇奥的手都快被自己掐烂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竟然遭受这种罪。他说不能给荤腥,那群狗东西就什么都不给,硬生生把人饿成这样! 封淇奥掀开凰羽身上厚重的三层被子,掀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看到了褐色的血迹,浸湿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被子下面是冻得发颤的身上。 他裹着这一层被子,再把身上的大鳌披在凰羽身上,抱着她就冲了出去。 “都滚来养心殿!” “是是”,小宁子擦了一把汗,招呼着人跑去养心殿。 他看到了瘦了很多的小脆,看到了下人身上缝缝补补的棉衣,看到了萧条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宫殿。 这是她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宫殿,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 坐在暖和的养心殿里,封淇奥像个困兽一般不自觉缩紧了肩膀,肩上肌肉隐隐发颤,手下的力气也不好控制。 “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下面的御膳房主管抖得像个筛子,哆哆嗦嗦的回答自己不知道。 “你不知道,皇后的膳食你不知道!这个宫里还有比她更尊贵的人吗!”,封淇奥双眼赤红,俨然像是一头陷入疯狂的凶兽,亮着獠牙准备撕碎伤害了自己所有物的行凶者,一时间说出了心里的话。 没错,在他心里,凰羽比谁都重要,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御膳房总管听到这句话,才发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封淇奥死死攥着手,双眼几乎滴出血来,嘴唇止不住发颤,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2、还有比她更尊贵的人吗!,网址: 153、“甜”味的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扑过去,一把掐住御膳房主管的脖子,“说!是谁指使你怎么做的!说啊!” 封淇奥感觉自己的脑子被硬生生劈成两半,一半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半被搅得细碎,每一个地方都写着凰羽在受苦,活生生饿晕过去,气息孱弱,生死未卜。 经历过多次失去的封淇奥此时就像是一只困兽,他失去理智,撕碎眼前的一切才能解气,他害怕再次一个人,他害怕了无尽的等待。 他一动怒,沉稳老练的帝王形象崩塌殆尽,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夺帝之争,他带着万千将士站在沙场上,身上是满满的血腥气,仿佛硬生生造出了一个尸横遍野的修罗场,满目所见都是尸体。 “我不……知道。” 御膳房主管比封淇奥矮一头,直接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他艰难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比封淇奥矮,几乎被封淇奥掐着脖子提起来,脸色从惨白变得青紫,几乎断气,眼看着就要吓晕过去。 皇上已经不能用理智来形容了,为了防止他一不小心把“罪魁祸首”御膳房主管给弄死,几个侍卫得了小宁子的眼光指示,立刻冲过来分开两人,去掰封淇奥的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动,铁箍一样死死地掐着御膳房主管的脖子,几乎将他活活掐死。 场面一片混乱。 小宁子也不敢直接去劝皇上冷静,现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皇后娘娘醒过来。 正巧这时候太医终于赶来了。 “皇上息怒,让太医先给娘娘看看怎么回事吧”,小宁子凑过来劝道。 听到太医二字,封淇奥一把甩开几乎断气的御膳房主管,紧张的看着几个太医在凰羽旁边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 为首的一个掀开黑色的大鳌,血腥气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太医惊恐的看着大面积黑色的血液,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其他几个太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惊了一大跳。 “怎么会这样……女子的葵水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啊……这模样像是……” “像是中毒!”,另一位太医说出了人们心中的猜测。 “都滚出去!”,封淇奥对着后面的人吼道。 侍卫拖着晕死过去的御膳房主管,关上房门。 不用封淇奥催促,太医们拿着银针扎入凰羽手腕脖颈的多处穴道。 银针验出来的结果是,没有中毒,是正常的葵水。 行医多年的老太医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只是世间千千万万人,总有一两个不一样的也说不定呢。 老太医向封淇奥禀告了情况,“皇上,老臣有一事相问” “说” 老太医斟酌着话:“皇后娘娘是否多月没有有过葵水?” 到底是女儿家私密的问题,封淇奥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太医。 行医救人是太医的本职,尽管这个问题很容易被皇上针对,但太医不得不问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救治。 小宁子连忙接话道:“郑太医,娘娘是很多月没有有过……嗯……了。算起来,应该有半年了” 冰一样的眼神射了过来,小宁子突然感觉头皮发麻,连忙解释道:“皇上,不是每天都有绿头牌吗,每天都有统计的,皇后娘娘这几个月都没有缺席过,” 只是您没注意罢了…… 郑太医脸色不好看,小宁子尽职尽责的接着问道,“郑太阳,皇后娘娘没什么事吧?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太医院没有说皇后娘娘有这个症状啊” 郑太医很想安慰皇上几句,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是他能安慰的下嘴的啊。 女子的葵水就像是身体的晴雨表,不仅控制着女子的情绪,更重要的是身体正常排毒。一个月不正常都得拿药调调,更别说这样好几个月不来了的了,这身体得差成什么样。 郑太医是个温润的人,说话总是想着家属的情绪,但他旁边的年轻太医可不是。 年轻太医不算大,看着好像二十出头,长得倒也清秀,个头也还行,就是瘦,不是清瘦有力的那种瘦,而是有些营养不良的那种面黄肌瘦。 他站在光影的分界处,身形颀长,淡漠的神色中隐藏着隐忍的愤怒,长明灯给冷白的肤色漆上一道釉光,有些单薄的五官生出一种冷淡的凛冽感。 紧盯着封淇奥的纯黑色的眸子显得愈发冷感。 “半年这样,她是你的妻子,皇上的心就这么狠吗?皇上就放任风……放任下人去践踏她吗?!” “你退下!”,郑太医板起脸呵斥道。“圣上面前岂是你能放肆的!回去抄医术,十遍本草纲目,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吃饭,你的性子必须得训训!”,明明是训斥的话,心里却打着护犊子的注意。 无论他怎么惩罚,总比惹怒了皇上,让皇上惩罚强。 “皇上,这个弟子刚进宫,还年轻,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请皇上息怒。娘娘受了饿,又受了风寒,病情压了好几天,还是先给皇后娘娘开药,让娘娘醒过来”,郑太医扯开话题。 封淇奥的脑子被怒火充满,已经转不过来弯,只听到为凰羽熬药,让她醒过来,对太医的话不置可否,看着几个太医商量出来一个方子,让下人去熬药。 年轻的太医被老师训斥退到一边,不再让他出现在皇上视线的中央。 熬药的时间,封淇奥似乎想到了什么,抬了抬眼眸,看向角落的年轻太医。 “你过来” 声音一出口,暗哑的让人心一惊。 郑太医连忙又想打太极,年轻太医已经走了过去,站在封淇奥面前没有一丝胆怯。 “你刚才说什么?”,封淇奥挑挑眉,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臣一时心急,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年轻太医低下头服软,握拳的双手却显示出他内心的隐忍。 还没说完,冷冷的声音打断他,“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风坞是怎么回事?” 紧握的拳头爆出了青筋,因为用力有些颤抖。年轻太医闭了闭眼,把心里的话说出。 “都是贵妃,都是她,买通了太医院的人,阻止太医院派太医给皇后娘娘把脉,然后让人把皇后娘娘身体一切安好的话带上去,所以您不知道。 最近又因为这个事,皇后娘娘养病在寒冰阁,因为您的命令,进出的人都要严格排查,太医根本进不去。寒冰阁落魄的像冷宫,里面的人也请不了太医,来太医院还要被人冷嘲热讽,这都是拜您所赐啊皇上! 皇后娘娘病成这样,连太医都不能请,吃着剩饭剩菜,被嫔妃欺辱,吊着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那时候您在哪呢?只有人快没了的时候,你才紧张了?你才害怕失去了?” 年轻太医双眼通红,紧盯着封淇奥惨白的脸。 “你闭嘴!” 封淇奥一把拽起年轻太医的衣领,把他直接提了起来。 年轻太医没有反抗,脸上冷笑着,磕磕绊绊的说,“皇……皇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说的话不好听,但句句属实……您与其掐死我,还不如去问问你温柔体贴的贵妃……” 封淇奥突然感觉全身脱力,手指一松,年轻太医的脚才碰到地面。 受到的刺激越大,封淇奥越是冷静,他站在原地,声音没有起伏。 小宁子却知道,这是封淇奥忍耐到极致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臣农村出身,家境不好,小时候遇到旱灾,仅有的几亩地颗粒全无,全家七口差点被饿死,皇后娘娘,那时候还是叶家大小姐,碰巧经过我们那个村庄,看着我们可怜,把带着的所有粮食和金银都给了我们,救了整个村庄的人。皇后娘娘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神女啊,她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我们这些受过皇后娘娘救命之恩的人,发誓这辈子要为皇后娘娘当牛做马,皇上,您从小锦衣玉食,不懂得饿的拔草根吃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时候,只要有一块干粮,都能救几个孩子的命,我们甚至差点吃人。” 就像象牙塔里的孩子不懂得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生来都拥有一样的条件。 有的人只能笨拙地用尽自己的全部努力才能有一些希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象牙塔里的人不懂得他,他也不奢望得象牙塔的人的同情。 只是希望,象牙塔里的人,能不能对他的神女好一些。 “家里就我一个男孩子,爹娘供我读书,让我进京报效叶家大小姐。我还没有进入左相府就遇上了夺帝之争,后来叶家大小姐成了皇后娘娘,臣也考进了太医院,只希望为皇后娘娘尽一点微薄之力。 贵妃做的那些事,臣都看在眼里,但身份低微,没有资格面见圣上……就算见到了,圣上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皇上不相信我是应该的,臣不求皇上相信,只求皇上给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年轻太医刚说完,药正好熬好。封淇奥捏了捏鼻梁,没有回答年轻太医什么,把药端过来亲自喂。 可能是很久没有喝到热乎的汤水了,又或者是中药的苦味里有植物的甜味,这碗药比意料之中的好喂。 凰羽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随着本能一口一口的咽下去,黑乎乎的药被她喝成了甜美的糖水。 这是最怕苦的凰羽啊,从前连半碗药都能喝半天,眉头皱的都能把核桃夹碎,喝一口要一个酸梅,气鼓鼓生着闷气撒娇。 现在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上赶着喝。 封淇奥看的心快疼死了。 一整碗药,一口不剩,全部被喝了下去。 封淇奥用拇指擦了擦凰羽的嘴角,一滴药水沾在手上,封淇奥尝了一下。 …… 微微的甜味下去,是缠绕在舌尖的沉重的苦味。 久久散不去,越回味越苦。 就这一滴,封淇奥哭的舌尖都麻木了,这人是怎么津津有味的喝下去的。 一碗药喝下去,怀中冰冷的身子才有了点暖意,但嘴唇还是灰白的,看得人心疼。 又喂了几碗药,除了温度升了上来,凰羽的气色还是不好,嘴唇甚至有些发青紫。 几个太医看了直摇头,一个比一个眉头皱的紧。.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3、“甜”味的药,网址: 154、行事败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宁子声音僵硬的问:“再想想办法行吗,多一秒就是一秒危险。” 郑太医开口说道,“这不是有没有办法的事,是皇后娘娘身子太弱,这几天又是特殊时期,所有有刺激性的办法都不能用,万一伤了哪里,这可是关系到皇上的子嗣啊。所以现在只能这样一碗一碗喂下去,让身体慢慢恢复。醒来的时间,得看娘娘的意志力了。你们别愣着,让人多放些银碳,烧旺些,驱驱娘娘身上的寒气。再用羊肠灌几个热水袋,外面多裹几层,别烫着娘娘。” 小宁子应下,连忙派人去办。 小宁子想起了刚才小脆说的话,想了几番,到底人命关天,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太医,娘娘身边的宫女说这…葵葵水…已经持续了一周了,这会不会有其他原因的影响?……比如……从前不小心伤了身子留下的后遗症?” 说完这几句话,小宁子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无论怎么样,还是把皇后娘娘的情况都给太医说了,太医才能对症下药。 小宁子虽然年纪小,却最机灵,大事小事摸的清清楚楚,才步登青云得到了封淇奥的赏识。他打听到,皇后早些时候流过一个孩子,是皇上亲手打死的,是不是因为这个伤了身子…… 小宁子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背脊僵硬的封淇奥。 因为用力,捏的青白的指尖已经麻木,封淇奥想到了他死去的女儿。 郑太医不知道这些事,却从凰羽的脉象中察觉出来她曾经子宫受损严重,这也是他不敢用有一点刺激性药物的原因。 郑太医斟酌着话语,说道:“臣刚才也探到了娘娘脉象中的不稳定,如果娘娘确实受过伤,伤在小腹,就说得通了,”既然说了,那就一口气全说出来。“这伤对子宫影响严重,不像是药物所致,更像是……像是击打……所致的……所致的小产。小产不仅伤了胎儿,更伤了母体,才造成娘娘几个月没有葵水,一次葵水要命的状况”,郑太医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把这几句话说完。 封淇奥心口一窒,酸麻的疼痛感遍布全身。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锈铁摩擦在地面上。 “可有什么办法医治么?” 郑太医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原由,但皇后娘娘小产,肯定不是什么开心的事,这事还涉及皇嗣,皇上肯定心情不好。 他擦了一袖子汗,说道,“皇上放心,这病可以慢慢调理回来,臣会尽力医治,以后娘娘还是有希望为诞下龙嗣。” “不” 封淇奥淡淡的说道。 “我只要她。把她的身体调理好,其他的一概不强求。” 郑太医愣了一下。 恍恍惚惚中,凰羽被小腹里的绞痛和身上紧箍的手臂捏醒了,她皱了皱眉头,闷哼一声。 “唔!” —— 相比较清冷的寒冰阁,皇贵妃宫里十分热闹。 听说凰羽昏迷不醒,封淇奥亲自抱着她去养心殿之后,风坞心里就总是不踏实。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挺高的中年太监,身穿褐衣,头戴圆帽,脚踏皂靴。衣裳上描金绣银,一看就知身份非同一般,他的脸很窄,额头很尖,眉目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阴鸷暴戾。 说话也的是阴阳怪气的。 他是风坞宫里的大太监考公公,太医的事有一大半是他出的主意,剩下的一部分就是依靠风坞贵妃的权利。 和考公公不同的,是门外面站着的一个传话小太监。小太监面目清秀,正眉眼带笑。瘦小的身子衣着一丝不苟的太监服,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细声细气的说着,也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这都快日上三竿了,娘娘还是快些收拾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您贴花描眉。杂家也是奉命行事,有的地方多有得罪,娘娘别我我一个小太监一般见识。 娘娘,皇上在养心殿等着您呢,这让皇上久等了,万一龙颜大怒,这罪名可是杂家承受不起的……” “本宫换衣服也是你能指指点点的?!” “砰”的一声,大门上被砸了一个硬物,哐哐啷啷的落回到地上,外面的小太监白眼一翻,才闭上了嘴。 梨花杯子接着砸在门上,风坞坐在主坐上,单手撑着额头,大骂道: “贱人!” “狗眼看人低的贱人!我堂堂皇贵妃也是他们这种阉人能催的?!你听听他说话的语气!当时我得势的时候一个两个把脸往上贴,你看看现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风坞抓起另一只茶杯扔过去,被考公公一把接住,才阻止了又一个北周梨花杯悲惨的命运。 贵妃娘娘一向讨厌这些太监娘娘腔,这样阶下囚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被外面的小太监一激,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完全没在乎自己面前的也是一个太监。 风坞在外面一向是最在乎面子的,装的一副好模样,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考公公知道,贵妃娘娘不仅是生气,更多的是害怕。 风坞设计太医不去寒冰阁,实际上是在想一点点侵蚀寒冰阁与外界的交往,先是太医,再是外面的侍卫。 把寒冰阁困成一座孤岛。皇上讨厌寒冰阁那位,自然不会管她的死活,如果再没有了外界的援助,寒冰阁就是第二个冷宫。等到时机成熟,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凰羽弄死,无论用药,还是制造刺客,寒冰阁这座孤岛都不会很快的得到援助,那时候,也是凰羽的死期。 但风坞没想到封淇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去看凰羽,还正好碰上了凰羽晕死过去,死的还不轻。 这事要是被查出来是她收买了太医,别说身份地位了,就算是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谋害皇后娘娘的罪名一旦下来,皇上暴怒,这些年的一切努力也就灰飞烟灭。 比起来暴躁的贵妃娘娘,考公公还算个靠得住的人。 “娘娘,您先消消气,这事可能还没有您想的这么糟。皇后娘娘病重,各宫妃嫔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何况您还是皇贵妃。您先别乱了阵脚,杂家做事您放心,那些太医上有老下有小,给我们办事都签过生死契,不会舍弃一家老小把这件事说出来。” 考公公的一席话让风坞吃了一颗定心丹。 风坞指指考公公,“你接着说” “是。退一万步讲,如果哪个不要命的把我们供出来了,那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鱼死网破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何况娘娘手里都有他们的底细,给他们的报酬足够他们吃一辈子,还许给他们的子嗣以后的荣华富贵,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干出把我们供出来这种傻事,所以娘娘不用担心是手底下的人出了奸细。” “对,你说的没错。”风坞点点头,混乱的脑子里理出一点头绪。 考公公接着说道:“只要不是手底下的人出问题,那就更不用怕了。娘娘您想,咱手底下的人有契约,那东西还能证明我们可能做过这些事,人证物证具在的时候,我们不太好脱身。更何况是没有契约只凭眼睛看到的人,皇上谨慎,不可能抛弃这么多年的情意,相信一个旁观者的只言片语。那时候娘娘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倒打一耙,那个人也找不出来什么证据,这件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对,没错”,风坞这时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考公公连忙跪下,“娘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点小事都是奴才应该为娘娘做的,娘娘这样说不是折煞小的了吗” 考公公因为长得丑,又不会巴结人,被其他太监差点打死。被围攻的时候眼神里透漏出来一股狠劲,风坞正是看中了这股不怕死的狠劲,才把他收到了自己身边。 “行吧,我们主仆俩就别客套了,把颦儿喊进来,本宫更衣,去看看我那病恹恹的皇后姐姐” “是” 考公公退下,外面的小太监看到他出来,眉头皱成一团,捏着兰花指又说道了一番,被考公公一两拨三斤挑了回去。考公公想从他嘴里套出来点有用的东西,谁知道这太监的嘴就像铁做的,一点消息都套不出来。 小太监早就看出来考公公是什么意思,“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想让娘娘快点过去,咱家也是奉命行事,考公公与其在我这里套话,还不如让贵妃娘娘快一些,去了不就知道了?” “公公说的是”,考公公靠近小太监,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鼓鼓的金丝绣袋,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装着的钱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考公公用袖子做掩护,把金丝绣袋塞到小太监手里,一边陪笑道:“公公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可能就是笑一个宁公公,知道的可比我们这些普通太监多多了。这是小的一点敬意,不成气候,公公别嫌弃才是。听说皇后娘娘病的不轻,怎么现在才发现的?每日不是有把脉的太医么?” 小太监很不客气的掂了掂金丝绣袋,满意的勾了勾嘴唇,把金丝绣袋放到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袖子上的褶子,说道:“我可不敢和我师傅比,谁也没有我师傅厉害。” “是,宁公公当然最厉害”,考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应和道。 厉害个屁,不就是长了张好看一点的脸,嘴甜一点,运气好一点,哄得主子开心,才能成皇上身边的红人。其实就是一只心机重的狗,冲会着皇上摇尾巴,没了那点运气,他还是浣衣局最低等的太监! “那皇后娘娘……”,考公公提醒道。 年轻太监撇了他一样,嗤笑道:“怎么,考公公老了记不清宫规了?主子们的是其实我们这些坐下人的可以擅自讨论的?随便嚼主子的舌根,这可是要要杀头的。也不知道考公公怎么活到现在的,啧啧啧,看在同僚的份上,我提醒考公公一句,祸从口出。知道的越少,说的越少,活的越久。” 这话说完,考公公的脸都绿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4、行事败露,网址: 155、妾室就认清自己的身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还没有哪个小太监敢这样对他说话! 考公公的拳头是握了又握,几个适量没有把小太监嫩生生的小脸抓花。 收了钱还不按道上的规矩办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考公公这样安慰自己。 就在考公公咬牙切齿的时候,殿门打开,盛装打扮好的贵妃走了出来。 因为凰羽身体有恙,今天的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扮的像只花孔雀,一袭淡白色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白色绣着淡紫色的海棠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酱紫色拖地烟纱。 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及。 即使是素淡的打扮,风坞也要成为最闪亮的素淡。腰带紧紧勒着腰肢,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斓彩锦缎中嵌精美翡翠。看得人都些喘不过气来。 两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玉手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唯一不变的,是左手手腕上厚重的琉璃主子,遮住了手腕怖人的伤疤。 浅白的宫锦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的白色百摺罗裙,外面罩着一层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及。 就连鞋子也极其精巧。那鞋子是软底的嫣红细罗宫纱锦缎缎面,上面绣着一双翩翩起舞的彩蝶,那双彩蝶是用了五彩镶金的金色丝线,绣工很是精巧,看起来栩栩如生。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发中别着珠花簪。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依然坠着那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好像刚才砸桌子砸茶杯的人不是她。 但宫装再华丽,首饰再精巧,年纪搁在那里,三十岁的女人,再如何用腰带勒着,腰部也没有二十几岁的女子好看。 风坞高高抬着头,傲慢的不可一世,即使心里有鬼,也硬撑着场面。 考公公朝风坞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套出来什么话,得了风坞一记没用的东西的眼神。 即使早已习惯了风坞翻脸不认人,考公公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谁愿意被人看低? 自己给你奔走效劳,用得着的时候是功臣,用不着的时候连狗都不如。 “公公快请把,站在那里故意拖延时间?”风坞懒懒散散的说道。“公公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自然不怕拖延,本宫可不行。让皇上和姐姐等急了,再怪罪下来,本宫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娘娘这样说就是折煞杂家了,杂家怎么能跟娘娘比”,小公公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语气里没有一点服软认错的意思。 风坞睨了他一眼,勾勾嘴角,拖着嗓音说道,“知道就行,这个宫里,我还算是个主子,有些人啊,就该看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狗眼看人低,惹恼了主子,小命不保,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杂家记住了,杂家来宫里时间不长,但也知道尊卑贵贱。像我们这样的下人,自然不敢对自己的主子大不敬。皇上是盛名的君主,皇后娘娘是贤淑大方的国母,杂家爱戴皇上和皇后娘娘,不会对他们大不敬。别说是皇室,就算是平常人家,下人也会对自己的主子十分尊敬。不过最近杂家听说了一件事,户部侍郎宠妾灭妻,偏偏主母还是个温和性子,不争不抢的,管不住自家夫君,也懒得管勾栏里出来的小妾,这不,小妾都快骑到主母头顶上了,在家里无法无天,以为自己得了宠爱就是当家主母了,有一天想贿赂主母身边的丫鬟,让她帮着自己做事,丫鬟不从,说‘我的主子从来只有老爷和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小妾急了,就派人暗地里把那丫鬟卖到青楼去。谁知道那丫鬟性子刚烈的,还没到青楼人就没了。那丫鬟是主母的陪嫁丫鬟,她的死对主母来说不是小事,一向温和的主母大怒,让娘家哥哥包围了整个侍郎府,非得让户部侍郎休了这个小妾才罢休。结局娘娘也能想到,小妾就是小妾,无论是从伦理还是背景,怎么也争不过主母。户部侍郎再混,也知道哪个重要,小妾没了可以再找,夫人没了,可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了。可怜那个以为自己得了真爱的小妾,最后还不是一杯毒酒赐死了,扔乱葬岗了,连个坟墓都没有。所以啊,有些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登上枝头变凤凰做了个侍郎家的小妾,就是真的主子了。啧啧啧,可惜了啊,这么如花似玉的,这么早就没了” 小公公用一个故事含沙射影,意思就是,尊卑我都知道,但我的尊卑用在我的主子身上,皇上和皇后才是我的主子,你一个妾室算什么东西。 小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好像真的在为早逝的小妾感到惋惜。 风坞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可是人家只是举了一个例子,而且这个例子还不能反驳。难道她要说,狗奴才,我是万人之上的贵妃,怎么不算是个主子? 可是贵妃再怎么尊贵,那也是妾室。 风坞如果说了回去,就相当于把自己和皇上皇后平起平坐,如此无视皇威的事,可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风坞只能狠狠地压下脾气,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是,公公说的没错” 没错个屁! 小公公看风坞吃瘪的样子,心里可算为皇后娘娘出了一口气,他看看天,觉得时间不早了,才收起自己的拂尘,一个摆手。 “娘娘,时间不早了,请吧” 那笑容,活像送人上刑场。 —————————— 比起来闹闹哄哄的养心殿和贵妃殿,媚妃和柔妃这边是最清净的。 媚妃担心妹妹坐不住,亲自来到灵犀阁看着妹妹。 她们俩不是什么爱惹事的性子,也不爱凑热闹,宫里闹成什么样都和她们无关,只当宫人带来的消息是个饭后闲谈。 阿柔情绪控制的很好,表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其实心里波涛暗涌。 别人看不出来,但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阿拉如何看不出来?阿柔吃着醋呢,这醋坛子都打翻了。 去他打探消息的宫人还没回来,吃过午饭,阿拉没有走的意思,拽着阿柔走到桌边,帮着她缝缝小衣服,做做小帽子。 阿柔的肚子也有六个月了,早就显怀,肚子大的不像话,比人家七八个月的都只大不小,阿拉看着阿柔那小身板,时常担心这肚子会把妹妹的腰给折了。 封淇奥待阿柔还算不错,除了各种各样的首饰衣裳,还有小孩的小衣服也准备的很齐全,奶妈也早就请好放在灵犀阁。只是不经常来,都是让一个官职挺高的侍卫来送,听人说,那侍卫姓随,是封淇奥身边挺重要的一个暗卫,那暗卫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从小练出来的,只是阿拉没想通,这样一个一看就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人,怎么能这么细致,每次来都嘱咐很多注意事项,比老妈子还能唠叨。这样的暗卫也是很难得。 也不知道妃子如何能动用一个暗卫的专门护送,可能是封淇奥对这个孩子还是重视的。 封淇奥这样,阿柔很开心,阿拉很忧心。 阿柔心软,越狠不下心杀死封淇奥。母性光辉又让她更软,这样下去,不知道到时候阿柔会不会恨自己。 孩子是个很大的绊脚石。 但是阿拉没有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一个念头都没有。 草原传统,尊重每一个生命,更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孩子是最善良的存在,他们在千千万万生物之中,选择了人做自己的父母,这就是孩子和父母之间的缘分,上天给了这个缘分,人类就没有理由掐断。 在草原上,只有最恶毒的巫婆会做这样草菅人命的事,巫婆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巫婆生来与常人无异,只有杀死生命的时候才会暴露她们本来的样貌。她们丑陋不堪,她们有深陷的眼睛,鹰勾似的鼻子,皱巴的嘴唇,神让她们的灵魂永生永世的孤独,让她们遇到深爱却爱而不得,这就是上天对她们不尊重生命的惩罚。 孩子没有来到这世上,没有经历过人心歹毒,世道昏暗,没有能下得了狠心把这样的小生命扼杀在肚子里,即使这个孩子是敌人的。 传说巫婆住在最阴暗的山洞里,巫婆容貌变化也是个传说,没有人见过,但人们从小就耳濡目染,大人经常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如果不听话,巫婆就会把你带走熬汤。每次小孩子听到巫婆,就像见了狼群,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敢乱跑。 所以巫婆对草原人民来说,是又爱又恨的神一般的存在。 也因为这种“神”的存在,让阿柔肚子里的小家伙名正言顺的活了下来。 阿柔怀孕以来就很懒,碰不得针线活,心里有事,坐不住,又不能在姐姐眼皮子底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变得坐立不安,活像身上生了虱子。 “你这不是怀了个孩子,你这是怀了个猴子”,阿拉调侃道。 提到孩子,阿柔才舒了舒眉头,抚着肚子说道:“这个孩子闹腾得很,还没出来就拳打脚踢的。不像我,倒像姐姐。”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这是我侄子,我不可能把对封淇奥的讨厌带到他身上”,阿拉放下刀剪,笑着看着对面的女子。“别看了,养心殿的消息不是这么容易打探到的,你看一整天也看不出来个花来,封淇奥也不会主动到这里来告诉你”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5、妾室就认清自己的身份,网址: 156、等有什么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被戳中心思的阿柔耳朵根渐渐红了起来,嘴上还是不承认的反驳道:“姐姐说什么呢,我只是刚吃完饭有些困而已,屋里暖和和的,正适合睡个午觉。” 阿拉也不戳穿她,笑着点点头,“行行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困也不能睡,早上卯时醒的,吃完早饭咋呼着困,去睡了一个回笼觉,一直睡到中午饭。这刚吃完中午饭,你又困了。你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不运动运动,生孩子的时候会更辛苦。” 入冬了,本身就因为孕期犯困的阿柔更加不肯动,除了日常的吃饭洗漱之外恨不得整天窝在床上。 阿柔的孕期反应很大,整天吐的昏天黑地,不过除了孕吐和困倦之外都很正常,太医也说胎儿发育很好,只是肉眼可见的比别的孩子大了一圈。 从肚子里就是个难缠的小家伙,出生了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 随着孕期渐长,她的孕吐已经过去了,总算能吃的下饭,不过还是没长多少肉,原本细致的腰还是纤细,衬得微微隆起的肚子更加明显,大的有些吓人。 阿拉没怀过孩子,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虽然心疼妹妹,但也知道不能任由她这样懒下去。 “醒一会,我们出去散散步?”,阿拉站起来,拍拍阿柔的脸,就这一会,阿柔的眼又闭了起来,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扶着肚子,困得不行。 阿拉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在她半睡半醒的困倦里给她在衣衫外面添了一件小短袄,又在外面披了厚厚的外衣和毛茸茸厚实的大鳌。 屋子里暖和,穿一层就行,外面可不就这么友好了,那小风一吹,这不愿意去的家伙岂不是更不愿意去了。 里面是最柔软的白色纱裙打底,孕期的阿柔比平时还要敏感,原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女孩,父王疼爱阿柔,给阿柔穿的都是草原上最细软舒适的衣服,现在却怎么也不肯穿,嫌太粗糙,磨的皮肤痛。 阿柔从小娇气,阿拉知道怀孕的时候脾气会更大,小性子也更对,也就不和她一般见识,耐心的伺候她穿。 结果有一天灵犀阁宫女跑去给她说,阿柔身上疼痒的不行,怎么也不肯穿衣服,等她去看了,才发现,阿柔原本白皙光滑如牛奶般的皮肤真的被磨红了。她告诉了经常来送东西的随侍卫,随侍卫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抗来了两个大箱子,红着脸说这是皇上让他从司衣局搬来的,都是西部上贡来的绸缎,十分细致柔软,连京城最好的衣裳店都没有这种料子。 阿拉收下了,却注意到随侍卫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刀伤严重,被风雪一冻,生出了冻疮。 随侍卫看到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连忙捋下袖子,解释说是搬东西的时候划伤的。 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都没问,他解释这么清楚干嘛?除非就是想掩盖什么,比如那明明是刀伤的划伤。 随侍卫和她们姐妹俩的交情,也就是平时送送东西,别的也没什么了,人家不愿意说,她还不愿意听呢。 当时阿拉收了箱子就走了,直到后来才知道,皇上身边随字辈的侍卫被派出去一个做任务,任务圆满完成,皇上许给他一个条件,但那侍卫没要什么金银首饰,要的东西很不值钱,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可能人家暗卫都不缺钱吧,同时人们也好奇那个不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众说纷纭。 但阿拉却隐隐感觉到,她知道那个不值钱的东西就是他送来的那两箱子薄衣服。 因为怀孕的缘故,阿柔的衣服都是短款,不再像从前一样长及曳地。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及至脚踝的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浅黄色宫装温婉可爱,身上绣有小朵的金黄色金灿菊,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绣一层镂空草木,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 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从后面看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杏眼暖意天成,饱含着母爱的光辉。 一头青丝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薇灵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在雪白大鳌的簇拥下,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不想去,姐姐……我不想去,我困,我累……”,阿柔朝阿拉颈窝蹭了蹭,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伸手拽住她的袖子,软声打着商量:“没力气。” “就走一会活动开就好了,也不知道谁上一次说着没力气,出去就玩嗨了,喊吃饭都喊不回来。嗯?想想那是谁。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求我也没用,我是为了我大侄子好,省得他到时候着急见我。你刚吃完饭,吃的比我还多,不可能没力气,没力气了我抱你回来,这事没商量。前几天下雪你说路滑不想去,我没让你去吧,现在阳光明媚,路上一点雪沫沫都没有,你也不用看天,就算今天有雪,也不可能现在就就噼里啪啦下下来了,老天都让你出去溜溜,天时地利人和,我想不让你去也不行。”阿拉断了阿柔所有后路,无视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去旁边穿好自己的衣服,走过来扶阿柔起来。 太医说的对,怀了孕的女子都会像变了一个人,从以前的温柔女神变得又黏又软,找个地就想坐,找个人就想闹脾气。 “等等,我脚疼。”阿柔怎么也不肯起来,攥着她的袖子低声说:“再等一会,我缓缓。” 阿柔怀这个孩子是真的辛苦,从极早开始的孕吐,到现在小腿和脚都有些浮肿,几乎没法走路,腰又发酸,走两步就酸的必须用手扶着。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折磨的整天脾气暴躁,看见人就委屈的不得了。 阿拉心疼,可又不能纵着她整天躺着,对她的身子更不好,只能忍着心疼强迫她起来走走,每天都要这么来一次商量。 “就走一小会,从宫门走到御花园门口,也就一刻钟的路程,好不好?”阿拉商量着。 一刻钟,根本就不算真正的散步了,这是对阿柔最后的容忍。 看阿柔没反驳,阿拉托着她的腰带她散步。 “等等,姐姐,”阿柔又喊道。“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来呢” “啧” 阿拉真的有些不耐烦了,如果真的是累不想去散步她还不生气,牵扯上封淇奥,她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人哄着人家正牌妻子呢,你瞎等什么? “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等来了怎么样,没等来又怎么样?听见了还吃醋又扎心,你图什么?你能把你的心收收吗?我就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拖拖拖,原来是等他的消息啊。行吧,没有一刻钟了,散不到晚饭,不回来!”,阿拉说道。 阿柔不说话了,低垂着头不敢看姐姐的眼睛。 阿柔被她打扮成了一个球,这样一看还挺可怜的,阿拉心里愧疚了一下,又立刻把心硬起来。 她要是也心软了,她们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真的泡汤了。 十冬腊月天,雪堵着窗户,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被暖阳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冬日的阳光斑驳地跳跃在枝干上,好像一朵朵盛开的白色的小花。 冬天的太阳,虽然少了一份夏天时的骄横,但多了一份格外的热情,一份含蓄如水般的宁静,一份畅快与淋漓。穿云破雾的暖阳,柔柔的披洒在人们的身上,把人的心扉熏得特别的宽敞,这也是阿拉一定要拽着阿柔出来的原因。 走在撤满冬日暖阳的路上,湛蓝静谥的天空,暖烘烘的阳光,挥去了严寒,给人带来清闲、恬静、逸然的融融温情,也忘了爱而不得的辗转反侧。 那宫殿虽然暖和,但也只在表面,就像一只华丽的金丝笼子,让人闷得上。就算喜欢,阿柔本性里还是心怀草原热情的女子,她也渴望爱人的回应,得不到也会伤心。 所以必须要出来透透气,老憋着胡思乱想不是什么好事。 知妹莫如姐。 阿柔出来之后就换了一种心情。 一身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站立于茫茫雪花之中,仿佛与梅花融为了一体。 露在外面的小脸肌若凝脂我见忧怜,轻扭纤腰小迈莲花步,玉臂挽束轻纱,眸含幽幽碧水无波。 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而无俗,缀着紫玉而幽雅,流丝苏挽在三千青丝上。 红唇秀靥、人比花娇,纤指如玉口点嫣红,一颦一笑优雅无比、动人心魄,寐目小栖脸如凝脂。 还真有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味道。 比起来热烈的夏天,姐妹俩更喜欢暖暖的冬天。 冬日里暖阳朗照的时候,她们喜欢把被褥衣物拿出来照晒。看着丝丝缕缕如金似银样透明的阳光洒向整个大地的时候,总觉得不晒点什么,就浪费了这美好的阳光。 草原只有冬夏之分,冬天还没有到,可是天气已经冷得不行了,狂风吹得野草东摇西摆,最低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了。 晚上睡在蒙古包里,听见外面的风呼呼地吹,好像老虎在怒吼。狂风吹得外面的皮子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害得那些年老的祖父睡觉都成了问题。 姐妹俩往往相互依偎,久久不能够入睡,静静地听着那考老虎怒吼一样的风声过了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早晨起来,走到屋子外面,那风还在吹着,风比晚上小很多,姐妹俩穿戴成了一个大胖子,虽然穿得那么多那么厚,可是,那风还是一股劲地往身子里面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6、等有什么用?,网址: 157、冷,真的好冷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和冷比起来,就是金黄暖洋洋的太阳,有了这一缕阳光,似乎能驱走所有阴暗寒冷。 十二月的京城,经过了一个漫长的雨雪天气,空气湿润,寒风吹过,带着些黏答答的凉意。 宫道两旁的梧桐路,积叶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偶尔几片卷着黄边的叶子兜兜转转落下,有种零星萧索的美感。 叶子落光了,天就凉了,前几天下了雪,枯枝上堆满了白茫茫一片,也挺好看的。 未必只有六七月时候枝繁叶茂清郁明翠的样子才好看。 都挺好的。 怎样都挺好的。 凰羽也好,风坞也好,都和自己一样,是皇上的女人,都挺好的,没什么好吃醋的。 阿柔想通了这点,勾唇笑了笑。 不知道是因为腰细还是因为孩子长得好,她的肚子显得很大,宽松的宫装被撑起一个圆滚滚的轮廓。 阿拉一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慢慢往前走,时隔多年,这个姿势重现。 那时候还是很小的两个奶娃娃,大约一岁左右。两个人坐在柔软的草原上,旁边围了一圈栏杆防止她们爬出去。 阿柔小时候比姐姐胖,小圆球似的,白白嫩嫩的,爬来爬去,似乎是想试图站起来,结果站起来,刚抬腿,吧唧,摔一次,又站起来,又抬腿,吧唧,又摔一次,翻来覆去,小圆球眼泪汪汪。 然后同岁稍高一点的娃娃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妹妹,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了身,一路走到她跟前,发音不准的说出她仅仅会说的两个字:“妹妹” 小圆球抬头看看站着的姐姐,委屈的撇了撇嘴,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阿拉往前走了几步,稳稳当当,走完,还回头看了妹妹一眼。 阿柔学着姐姐的样子,试图站起来,但两根小胖腿根本支撑不起来圆鼓鼓的小身子,试了两次,一屁股坐下又要哭。 阿拉走回来,抱着妹妹的腰把她薅起来,从后面扶住她往前推,小圆球也配合,后来竟然靠着和自己同岁的的姐姐学会了走路。 就像现在这样,圆圆的肚子在前面,姐姐在后面,阿柔很有安全感,也习惯性的依赖。 草原位于内陆,被群山环绕,地势较高,云层薄,经常能在夜晚看见星空。 秋天草原的夜风吹过,带来山间桂花清甜的香,残叶娑娑,草虫喓喓。 如今到了平原的山上,空气也浑浊了,天也远了,星河也没有原来那么璀璨。 阿柔有些想家。 “那边有个椅子,咱们过去歇会。” 阿拉看着走的时间也不短了,扶着妹妹走过去。 阿柔肚子不方便,坐下来的时候先是用手扶了下椅子扶手,然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晒的人暖和和的,阿柔惬意的闭上眼睛,抬起脸面对着太阳,枕在姐姐肩膀上。 “想什么呢?”,阿拉攥住她的手,发觉有些凉,便放在手掌中搓了搓,伸手给他拢紧大鳌。 阿柔偏过头,握着姐姐的手放在了隆起的肚子上,问她:“姐姐,宝宝六个月了,再过三个月就能和姨妈见面了,他让我问问你,他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阿拉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你可别不是怀孕怀傻了吧,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算普通人家,也不可能让姨妈起,更别说皇子。我这个做姨妈的,能喊喊孩子的名字就不错了,不奢求给他起名字,等他父皇给他起吧。” 阿柔一惊,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姐姐,“姐姐,你这话的意思是……是封淇奥能活到孩子出生?唔唔唔……” 阿拉一手捂住阿柔的最,警惕的看看周围,“这不是灵犀阁,小心隔墙有耳。” “唔唔唔”,阿柔被捂着嘴,点点头,眼睛里是好看的笑意。 等了一会,阿柔实在忍不住,头枕在阿拉肩膀上小小声说:“姐姐,谢谢你。” 阿拉低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许疑惑。 阿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无名很好,越来越像封淇奥,有时候只看他的背影,就连我都认不出来是封淇还是无名。封淇奥就算再厉害,也有落单的时候,我相信只要你们想动手,有很大的把握能成功,我知道孰轻孰重,姐姐发现,我不会再阻止你们,只求封淇奥能看孩子一眼,让我的孩子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曾经看过他抱过他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你和无名最近在准备,我以为封淇奥活不到孩子出生了。谢谢你,姐姐。” “……这有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阿拉说道,却不敢看阿柔的眼睛。阿拉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咳嗽两声加以掩盖,接着上一个话题说道:“大名不能是我起,但小名是我的,我看他这么折腾你,我能给他想出来的名字只有铁柱了。” “姐姐!”阿柔佯装生气的看着阿拉,“有你这么给小侄子起名的嘛?这么难听。”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阿拉揉揉妹妹的头发,把炸起来的毛顺回去。 树叶上残留的一点雪花飘落下来,阿柔伸出手,接了一片,但才落进掌心就融化了,甚至连水渍也一并蒸发干净,仿佛没有出现过。 阿拉的手像往常一样搁在妹妹的肚子上,温热的手掌隔着层层衣服抚了抚隆起的肚子。 圆鼓鼓的很有手感,从前那么一小点,怎么这么快就这么大了呢,阿拉正惊叹于生命的神奇,猛地一怔,震惊不已的那开了放在肚子上的手,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他刚才……” 阿柔拽住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引导她慢慢地抚动,然后过了几秒,再次感觉到了一个不算轻的试探,顶的阿柔皱了皱眉头。眉眼里除了痛意,更多的是温柔的笑容。 阿拉连忙收回手,不敢再碰那个肚皮。 这孩子叫铁柱没毛病了,力气这么大,生出来也一定虎头虎脑的像个铁柱。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阿拉吓得不敢再碰。 “这是……” 阿柔眉眼温柔至极,像是含着一汪深沉又温暖的水,轻轻地将姐姐的手拢在大鳌里面,“宝宝在伸展拳脚,可能感觉到了姨妈在外面,想给你打个招呼。” “我我不敢碰他了,他把肚皮都快踹开了。”阿拉摇摇头,想把手缩回来。 却被阿柔拽着贴到肚皮上。 阿拉不敢乱动,怕伤了阿柔,一边警惕着肚子里的铁柱,一边听阿柔说话。 “姐姐,你确定他是用踹的?你再摸摸,是踹的还是用屁股撅的。阿娘说了,男娃娃在肚子里是用拳头和脚往外打,女娃娃就是用屁股往外撅,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如果阿娘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来是男孩还是女孩……姐姐,我想阿娘了。我怀了孕才知道,原来阿娘这么辛苦,当时她怀我们两个的时候,那不得累坏了。就我肚子里这小家伙,整天就像打太极拳一样,闹腾个不停,更别说两个了,也不知道阿娘当时怎么熬过来的十个月……” 怀孕的脾气变化很快,刚才还笑嘻嘻满脸母爱光辉的小孕妇,一眨眼竟然眼眶红了起来,委屈的不行。 阿拉赶快去哄。 有身孕的时候最好不要哭,对孩子不好。 正巧这时候,阿拉感觉到手底下的肚皮又鼓了起来,尖尖的顶着自己的掌心,阿拉赶快收回来手,笑着说道。 “我摸清楚了,是个小侄子,刚才他用拳头和我对了对,力气还不小,脾气也不小,一点也不随他娘亲,长大了哪家的小姑娘会看上他啊,真愁人。” 说着,还皱起了眉头,一脸担忧的模样。 阿柔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眼角还垂落着泪花。 有个姐姐真好。 下午还没有过去,暖阳就像包裹了一层棉衣,里面的温度怎么也出不来。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阿拉看天气不好,扶着妹妹慢慢走回去。两个人有说有笑,和压抑的养心殿形成鲜明的对比。 ———————————— “凰羽,醒醒,别睡了,醒醒”,封淇奥摇晃着怀中人的肩膀,眼看着她碧绿色的眸子朦朦胧胧的睁开看了自己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封淇奥却看出了朦胧以外的东西。 一分薄凉,两份痛苦,三分委屈,四分深情。 看的他心疼极了。 封淇奥柔声喊着,当眼睛对上凰羽含泪的碧眸时,除了心疼以外,心底却莫名生出一种莫名的狼狈和心虚,被她看得心头有些心慌。 却没等他说一句话,又闭上了。 凰羽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事物,又被梦魇拖着昏了过去。 这一次的梦境计较熟悉,和上一个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和每天睡不着的时候看到的场景是一样的。 空旷的房里,她独身坐在榻上,烛火太贵,她点不起。 但是窗外月光白亮。 她缩着腿,茫然透过破旧的窗棂看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冷,外面冷,屋里也冷,冻得自己腿脚没有知觉,即使裹在厚厚的被子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被窝不会自己升温,只有靠人的温度才能温暖,但自己身上也是冷冰冰的,怎么可能能把被窝暖热。所以围着被子的意义,也就是心里安慰罢了。 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 真冷啊,比从前冷多了,一点人烟气息都没有,偏殿没有小脆的咳嗽声,外面连风声都没有,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 这冷意,像是想把她活活冻死吧。 凰羽勾勾嘴角嗤笑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连嘴角都被冻僵了,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刚才笑了一下。 喉咙里已经干的冒烟,刚才的嗤笑也不是一点动作都没有,至少让她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了。扯一下都疼。 她动了动舌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收回去,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真难吃。 凰羽这样想着,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从干冷的被窝里起身,走到桌边去拿送来的晚饭。 今天的碗还算感觉,碗上是熟透了的瓜果,看起来诱人极了,凰羽渴望的看了一眼,咽下一口唾沫,嗓子被唾沫刮的生疼。 再不喝水,嗓子也得干裂了吧。 很幸运,今天的晚饭没有被冻上,还是水的状态存在,没有结成硬邦邦的冰。 她粗糙的手捧起那瓜果飘香的粥碗,嘴唇浸入冬日寒冷的水。 这水怎么那样凉,入口又冷又冰,顺着嗓子流下去,她感觉里里外外都被冻了个遍。 门外的大雪凑过木扉缝隙吹起她裙角的补丁。 这冬日怎么这样冷。 她的手指在碗沿,那冰冷从指尖攀沿而上,将她的心头染成一片雪白。 冷,真的好冷。 她仿佛孤身一人,站在劈头盖脸的苍茫野雪地里,头一次感到家人的温暖,是那样遥不可及。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御膳房那群贱人这样糟蹋姐姐。您说姐姐有些生病,不能吃油腻的食物,臣妾就想着,不能吃油腻的食物一定是胃不好,所以也不能吃不好消化的食物,就让御膳房的厨子注意着点,粥里别放太难消化的,比如薯蓉香菇和菱角之类的,炒菜也别放难消化的西兰花和包心菜,臣妾是为了姐姐的身体着想的,谁知道那群下人误解了臣妾的意思,这样欺辱姐姐……” “凰羽是前左相的掌上明珠,身子本就娇贵,怎么左相能养好,这么大的皇宫就养不好?如果不是得了你授意,他们怎么敢亏待皇后?你有闲心思管凰羽不能吃什么,怎么连她快要饿死了都不知道?你这闲心思生的可真是时候啊。”,封淇奥冷嗤,起身拨开风坞伸过来的手。 “皇上……皇上……” 风坞在旁边哭喊,“姐姐不喜欢吃香菇和菱角,她又被禁足出不去,所以臣妾才嘱咐御膳房里不让放这些,臣妾真的不知道姐姐的处境这么差,禁足期间不能探视,臣妾要是知道姐姐被人欺负,一定第一个去救姐姐……皇上……姐姐不仅是臣妾的姐姐,还是我的主子,她对臣妾那么好,臣妾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啊……皇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7、冷,真的好冷,网址: 158、人和人,的确不能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风坞哭的梨花带雨,封淇奥却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 然后一句话让风坞呆在原地。 “我说禁寒冰阁的足了吗?”封淇奥缓缓开口,“我说皇后身体不好,需要修养,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禁寒冰阁的足了?贵妃的理解能力真是比一般人强啊。” 风坞一愣,喉咙有些发干,连忙解释到,“皇上,是臣妾理解错了意思,请皇上责罚。臣妾是真心想让姐姐好,好好养病的。前些日子我给姐姐熬了粥送过去,可姐姐说不想喝,还让我不要再送了,她不喜欢喝。我想着姐姐不喜欢,也就没再送……” “是么?” 封淇奥淡淡一笑,并不相信。 “不是说皇后被禁足了吗?你怎么送进去的粥?这么说,我的话在你面前都是耳边风了?还是说,这个宫里都是你做主了,你想禁谁的足就禁谁的足,想送东西就送东西,我许久不管后宫事物没想到后宫早就易了主人。” “不是的皇上,不是的……” 风坞欲哭无泪,刚才一着急什么话都说了,现在自己删自己的嘴,再多说几句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只有哭诉求可怜才可能博得封淇奥一点心软,从轻发落。 欺君之罪滥用职权加上谋害皇后,惩罚可想而知不会很轻。 风坞跪着一点点挪到封淇奥旁边,膝盖在大理石地面上磨的生疼也不敢皱一下眉,膝盖磨红了是小事,小命不保可就是大事了。她伸伸手,想拽住封淇奥的衣摆,但想到刚才被他无情的甩来,还是有些胆怯,在一旁欲试不敢试的擦着眼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弱小无依的妃子受了欺负,想哭却不敢哭。 旁边传来女子烦人压抑的低泣声,封淇奥皱了皱眉头,恼的不是一点两点。 “皇后还没醒,你这是给哭丧呢?” 语气中不耐烦的意味明显,风坞猛的停住哭泣,捂着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咚咚咚。 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小宁子试探的声音:“皇上,粥好了。” 太医说皇后娘娘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现在只有时间和调养慢慢把身子恢复过来。再怎么说,灌药不如粮食来的有效,皇后娘娘身体虚弱,差的最根本的就是五谷杂粮,能吃一点是一点,给了御膳房一张药膳,熬一锅软糯香甜的药膳粥送过来。 “进来。” 小宁子得了命令,把托盘小心翼翼端在手里,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到处乱看。 贵妃进来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那个脸白的啊,小宁子有些担心皇上脾气上来了会控制不住把贵妃杀了。现在看来,还好,至少贵妃还手脚齐全的坐在那里,命还是暂时保住了。 不过也可能是一时的,如果真像年轻太医说的那样,贵妃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小宁子放下托盘,打开粥盖,米粥香甜的气味夹杂着药草的清香顿时散发出来,连见过无数佳肴的小宁子都有些咽口水。 不同于皇宫里经常出现的精致漂亮里面有各种各样花瓣坚果的粥,这粥暖白的颜色是五颜六色中的一股清流。暖白中掺杂着软软的小香菇,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增。 这粥有开胃的功效,可以更好的让凰羽产生饥饿感,然后在昏睡中咽下去。 虽然凰羽不需要更多的饥饿感。 拿着托盘上的银针试了试,给皇上看没有毒,然后舀起一勺添到静止的小瓷碗里。 做完这些,他退到一旁,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做一个木庄子。 粥的温度正好,封淇奥右手端着,另一只手从背后扶着凰羽,食物的香气传来,凰羽嘤咛一声,却没有醒来,饥饿的本能让她在封淇奥怀里轻微的拱来拱去,仿佛依靠着他就可以吃到东西。 凰羽微微张开嘴,想去寻找食物的来源,却克制的又把嘴闭上,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抗拒美味的食物。 封淇奥也看到了粥碗里的小香菇,没有迟疑,他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方瓷勺,细心吹凉细粥,送去她唇边。 却怎么也没有喂进去,粥顺着嘴角滑下来,连牙关都没有通过。 凰羽虽然饿,但对于送到嘴边的食物似乎有种近乎于偏执的抗拒,她在昏睡中自觉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向饥饿的本能屈服。 是什么让一个饿到快要死的人能有这样的执念,或者说,这样无意识的自我保护? 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一段时间,她到到底经历了什么。 封淇奥心疼极了,他想马上把她喊醒,问问她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伤害成这样,而他现在才知道。 封淇奥用勺子又碰了碰凰羽的嘴唇,轻声哄道。 “乖,咽下去” 牙关还是咬的死紧,没有一点喝下去的可能。她转着头,往封淇奥怀里埋,要不是知道凰羽不可能这么依赖他,封淇奥甚至以为凰羽已经醒了故意不想吃。 想到这里,封淇奥的心更疼了起来。 他是她的丈夫,却在她醒的时候没有给她一个肩膀,只有在昏睡的时候才能展现出女子软弱的一面。 封淇奥放下勺子,把凰羽的小脸从怀里扒出来,脸还是冰凉,嘴唇没有那么青白了,但还是不好看。 封淇奥揽着她的左手环过来微微使劲捏开她的嘴,拿起勺子慢慢灌进去。 凰羽皱着眉头不断挣扎,嘴里的粥也不肯往下咽。 封淇奥凑近她的耳朵,温柔的说,“乖,我不会害你,咽下去吧” 很神奇的,凰羽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挣扎的动作也小了,咕嘟一声,嘴里的粥咽了下去。 她靠在封淇奥怀里,吧唧吧唧嘴,感觉这粥甚是好吃,苍白脸色终於略略红润,又往封淇奥怀里蹭了蹭。 封淇奥又舀了一勺,低声说:“还有还有,别急。” 凰羽很配合的将那瓷勺抿入口中,咽了下去。 窗外雪意湛湛,此刻无限静谧。 雪轻轻下在青石台阶上,裂纹里面冻了一层滑溜的冰。 封淇奥将空空如也的粥碗重重放在桌案上,金黄幽冷如冰看着低垂脑袋跌坐在一旁的风坞,按压着怒气,“这就是你说的凰羽不喜欢吃香菇?可她分明吃的干干净净!” “皇上……” “不用解释!”封淇奥淡淡摆手,打断风坞,“凰羽是前左相的嫡女,是朕的皇后,是封国的国母,从小娇生惯养,谁给你的胆子这样对她!” 风坞向来巧言善辩,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绞着雪白的帕子,祈求的看着封淇奥。 声音惊到了凰羽,怀里的人儿不安的扭了扭,哼次一声把脸埋在封淇奥颈窝。 封淇奥马上换上温柔的模样,摸着她的头发小声哄了几句。 风坞心底微微抽搐,封淇奥,她的丈夫,何曾用过这样一种轻声细语的姿态对她讲话?又何曾,如此面带温婉微笑,心疼过她因为小腹不适而虚弱的身体? 风坞的手拧紧下摆的华美衣裙,那金丝银线像是针刺一样,扎着她的眼生疼。 她跪在旁边,不敢出一声,不敢动一下,看着他温柔小声的哄怀里的人儿,完全不曾看自己一眼,风坞整个人仿佛一个木头。 人和人,的确不能比。 左相嫡女凰羽,仿佛明月下,最轻灵的那一抹空谷幽兰; 而她呢?不过是皇宫里伺候人的奴才,每天低三下四,看主子脸色,活的小心翼翼,甚至连主子的脸都很少见到; 凰羽在左相怀里撒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候,她早早被送到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在万丈深渊上小心翼翼的活着,生怕哪天醒不过来; 凰羽有戴不过来的金银首饰,穿不完的华美衣服的时候,她因为得了一件补丁很少的旧衣服开心许久; 凰羽青春懵懂,为爱感怀春秋的时候,她被人指着鼻子嘲笑脸上的麻子,断掉的手腕; 凰羽在对月吟诗的时候,她在端茶倒水; 凰羽身上带着奢侈美味的茉莉香气,而她因为常年洗衣砍柴,衣裙上不免带着土腥味; 凰羽哪怕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依旧美得不染凡尘;而她早就在冬日浣洗衣服和倒粪挨打中,黑了肌肤,干裂红肿了手,被斧头砍折了手腕,再也不见少女时青葱的模样; 凰羽不染凡尘,所想所爱,不过是一本故事集,而她少女时候,则每日为着一粒米一颗馒头掰手算计; 凰羽出口成章,而她所懂得的最有气质的一句话,也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么一句而已,满大街人人会背。 等她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还是在凰羽脚底下,她爱的男人,眼里永远不会有她的一点影子。 凰羽不喜欢他,把他往外推的时候,她在等着封淇奥看他一眼。 凰羽紧攥着他的心,肆无忌惮挑衅他的时候,她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给他说。 凰羽无论怎么闹腾,都有他纵容着他,就算表面看着吵架了,他的心里还是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可她呢?大冬天跪在这里,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感觉厌恶。 封淇奥,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为什么不能正眼看看我,看看我的真心。 所以啊,有些人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登上枝头变凤凰做了个侍郎家的小妾,就是真的主子了。 年轻公公的话在耳边响起。 难道……无论她对封淇奥有多么深情,都只是一个低微的妾室,都不能走进他的心里一步? “皇上……” 风坞忍不住伸手抓住韩封淇奥华美的衣摆,将脸埋在手心里,忍住眼眶里面心酸的一秒泪滴。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8、人和人,的确不能比,网址: 159、上天的垂怜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我比不上凰羽,永远都比不上啊…… “皇上……” 咽下喉间的硬块,风坞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闭起了微红的眼眶。 封淇奥,你可知道,我曾经为了见你一眼,差点被活活打死?小时候的你就是那样耀眼,你是天上的日月,我是弱小的尘埃,我在尘埃中仰望日月,只要能靠近你一分,我就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可是你可曾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都没有。 封淇奥,你摸摸我的手,它们不曾有过青春,从不像皇后娘娘的手那样柔软,它们为你制作过华美的衣裳,为你作羹汤,它们曾经如同白骨一般,在风中干裂成没有肉骨的棍棒,你可心疼过我一丝一毫?不会啊,你不会看到这些尘埃里的人,但我做的甘之如饴,看到你穿上我做的衣裳,听到你喜欢吃我做的菜,我就很高兴了。可是……可是总会有些不甘心……凰羽她为你做过什么?她只不过投胎到了一个名门大家,她比我多的,也不过是身份背景和一个狐狸精的脸蛋,除了这些,她哪里比得过我?哪里有我对你好?!可你只看得到她,只看得到她!有了她,你的眼里就在没有我的身影。 封淇奥……凰羽一汪眼泪就得到你温柔以对,一次受伤就让你紧张的几天几夜吃不下睡不着,甚至不惜和你的母后对着干,可是为何,我落泪的时候,你却如此不耐烦?甚至一点不掩盖神色中的厌恶和不耐。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是我不够爱你吗?是我的感情不够深吗?我只是想得到你,就像我对你一样,你也这样对我,这样不好吗? 我甚至不惜失去自我,去学习凰羽的打扮,凰羽的喜好,那一院子的蓝色妖姬,我种了很长时间,可是连你一眼都没得到。凰羽说想要一支,你就全部移去了寒冰阁。 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我的不情愿吗?那是我辛辛苦苦种的花啊,为什么要给她,为什么要给她?还要装作姐妹情深的给她,我演不下去了,我真的演不下去了。 我出生在宫里,是下等宫女的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是个不被世道允许的存在,出生之后生我的女人差点把我掐死,要不是生产之后没有力气,我可能就死了。 那个女人也没有好下场,想掐死我,最后自己晕过去就没睁开眼睛。一个杂种,谁愿意收养我,他们把我和那个女人的尸体一块扔到乱葬岗,一个路过的男人救了我,给我口饭吃,给我一个不算温暖的房子,我永远也不能称那个地方为家。 等我长到有男女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拥挤的小瓦房,昏暗的夜晚,面目模糊的男人的脸庞…… 每次都是毫无理由的毒打。 他喝了酒就打我,开心了打我,不开心也打我。 饭做咸了会打我,一鞋底呼过来,我的脑袋嗡嗡直响。 他的被子不舒服了,可能就会挨打。 他晚上醒来睡不着了,可能就会挨打。 房子没收拾的整齐,可能会挨打。 房子收拾的太整齐,可能也会挨打。 插秧快了会挨打,慢了更会挨打。 地上有弟弟掉的一粒米,桌子上上有一片水渍,衣服没有晒干…… 这些都可能是我挨打的原因。 我被打晕了过去,醒来时浑身都在疼,满脸都是血。 男人打我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没有理由。 而唯一护着我的人,男人的妻子,也经常因为维护她而被打的半死不活。 女人对我是好的,虽然比不上她的亲生儿子,但对我也是真心的疼爱。每次男人不给我饭吃,女人就把自己的干粮留给我,有好吃的也会留下了一点。 但是女人很软弱,只会依靠丈夫的命令办事,一点不敢反抗,这是个以丈夫为尊的世代,女人的做法不难理解,可是我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男人的孩子,我从来没老老实实的挨过打。 虽然我每次都被揍的更惨,但任凭别人怎么劝我,女人怎么哭嚎,我也不会向那个人渣服软求饶。 现在打不过他,以后也可能打不过他,但我可以跑,只要跑出去,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就是新的生活。 我和女人说过逃跑的事,女人很是惊恐的捂住我的嘴,大骂我不要命了。 可是继续待在这里就会有命吗? 女人难道看不出来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恶心吗?不像看一个孩子,更像是看一道美味的菜,眼神里透漏出来的贪婪,小小年纪的我就看出来了。 可是女人看不出来,丈夫就是她的天。 有一次她我躺在了床上,女人红着眼睛,拧了湿毛巾擦我脸上的血。 我睁开眼,无力的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跑?” 女人哽咽着摇头。 除了摇头和退缩,你还会干什么? 刚才挨打,是因为从地里回来后,我听见房子里有动静。 一进门就闻到酒气冲天,是男人喝醉了酒回来了。 男人在打女人。 我拿了锄头就扑了过去,男人听见背后有声音,一转身把锄头握住,猛的一甩。 后面的事……就记不太清了。 我再一次向女人提议离开这里:“咱们走吧,你要是舍不得,就带着弟弟一块走,我想点办法,大不了干点力气活,听说城里的力气活很赚钱,我力气很大的,总归能活命……再不行就去青楼里端茶倒水,客人总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他根本没给你什么好日子,还得你伺候他,伺候的不开心了还打你……没他的话……” 女人一把捂住我的嘴,还是流泪摇头,再一次的。 我不明白,明明可以自己活的更好,为什么要依附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难道仅仅是因为世俗的规矩,封建的教条? 我连青楼都能提口就来,她不懂女人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女人从来不反抗,被打的时候,之后大声哭嚎,哭的男人更烦,越烦下手越狠。 我们一块离开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容身,离开了这里,谁还会知道你有过丈夫,谁还会知道你凄惨的过去?就算乞讨要饭,也比活活打死强。 我恨女人,恨女人的软弱,恨女人的迂腐。 我也恨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没有让我过上过一天好日子。 离开的念头越来越强,又一天男人又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女人也不在家,两岁的弟弟被女人带走,我踩着吱吱呀呀的椅子,爬上最高的橱柜,找到了一个挂着锁的匣子。 那是男人放钱的地方,他平时就是从那里拿了钱给女人,让女人去买菜,买酒。 也许是男人今天喝太多了,走的时候迷糊了,忘记把匣子锁上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钱,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这东西能让她吃饱,能让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感觉今天幸运极了,这一定预示着自己的逃跑计划成功。我抱起来藏钱的匣子踩着椅子就往下跳。 有一句话叫乐极生悲。 这个时候,男人回来了。 男人浑浊的双眼看到我抱着的匣子,一下子狠戾起来。 我被男人揍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断断续续大骂男人,能想到的脏话都说出来了。 回应我的,是一记又一记更生猛的拳头。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醒来之后全身都疼,伤口还往外渗着血,女人没给我处理。 我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臭烘烘的猪圈里,我饿急了,把猪饲料一把一把捂到嘴里,噎的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掉一滴眼泪。 我竟然觉得,猪原来比我吃的都好,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饱饭。 活过来以后,我跑了。 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可想而知,前面等待我的不是人贩子就是被饿死。 我被人贩子骗走了。 也是故意被骗走的。 不跟着他们走,自己就会被饿死。人贩子说,跟着他们走,有好吃的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是有,但是却不一定有我的份。 她需要抢。 几十个饿急了的半大孩子,去抢几个白面馒头,抢到了就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噎的脸红脖子粗。 抢不到就饿着。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这里不养没用的人。 那馒头好吃啊,看着就好吃。 但是我没吃过。 女孩再厉害,也比不过男孩的力气。 我不再像疯狗一样去抢,而是用脑子去哄骗别人给她抢,送到她嘴边。 作为交换的,是我自己的身子。 训练了一年,我从为数不多的女孩中活了下来。 被送进宫,连最低等的奴才都不是,干最累的活,吃最多的苦,领最少的银钱。 但好歹吃得饱了。 我想,上天也是对我有些垂怜的吧,不然自己怎么能活到现在,还有了一笔可观的银钱。 但我不敢再奢望上天的垂怜,和自己那虚无票免的运气,我想不到自己还能多好,也不敢想,只要保持现状就好了。 直到第一次看见帝辇上的你,我第一次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运气存在。 黑白压抑的世界,突然有了一抹突兀的彩色,让我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我第一次发现了活下去的意义,发现世界上除了银钱,还有很多我想要的东西。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帝辇,金黄锦缎罗云密云,下坠长长红色琉璃宝珠串,众星拱月之中,如在云端。 华美极了,比银钱还好看。 众多的太监宫女跟在帝辇后面,很多皇宫禁军追随在帝辇长长的队伍后面。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59、上天的垂怜,网址: 160、你是我心中的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更吸引我的,是帝辇上的人。 你大约有四岁。 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孩。 双眸如星,中长的碎发,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精致可爱,有些婴儿肥的粉嘟嘟的脸庞,漆黑透亮的瞳眸,在外人靠近时又有些冰冷明澈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娇矜气息,却娇矜的不让人讨厌,好像你天生就该如此,站在权利的最顶端,俯视着平凡的人。 这张脸还没有长开,但也可窥探出以后的举世无双。 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你的头发生的墨黑,比我一头杂黄的毛发好的太多太多,墨发衬托出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阳光倾洒下来,漆黑的碎发反射着太阳的光滑,仿佛发稍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竟像观音菩萨座下的小仙童,浑不似真人。 不仅脸好看,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墨色的缎子衣袍打底,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外衣是冰雪白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华美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腰系小小的玉带,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精致的拨浪鼓。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娇俏贵小公子的非凡身影。 你身上的一块玉,都足够我好多年的月银,连那摇晃的拨浪鼓外面都包裹了一层薄金,在阳光下闪的耀眼。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你身边的宫女说了句什么,你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容甜美好听,无忧无虑,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封淇奥,从那一刻,我的眼神姐就离不开你,没有人会比你更好看。 就算是随便穿件袍子,我觉得就算是仙人,也绝对不会比你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我只比你大六岁,却尝过了世间百哭,我羡慕你,甚至有些嫉妒你,我不甘心啊,为什么同样是人,你就这样好,站在天上俯瞰着人间,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无忧无虑的生活,身边仆从千千万万,磕碰一下都会引起很多人的重视,从不担心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真的很不公平。 我也,真的很羡慕。 既然上天在我贫瘠的土地上遇到了你,那你就当我的太阳吧,把你的一切当成我奋斗的目标,也算有个盼头。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栏外的花园里,芙蓉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旁边的宫人告诉我,那是九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生下的小皇子,真真正正是个会投胎的主。 我听说过你,很早就听说过,是从男人嘴里知道的。他抱着弟弟说话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外面的事,当今圣上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是个武将,前几个皇子都是威啊武啊的名字,很符合武将家的起名方式。但是到你,就起了一个文文雅雅的名字,淇奥,来自诗经,是个很美好的名字。 我还记得男人嗤笑着说,起个这么文弱的名字,和个小姑娘似的,长大了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败家皇子。不过有一个皇帝老子啊,败家也有败家的资本。 他说,他就看不起这样的人。 不过是凭着天高皇帝远罢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是真的到了圣上面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说。 弟弟问他,皇子有肉吃吗?皇子有我这么好看的新衣服吗? 男人笑着说,皇子啊,出生就有肉吃,有衣裳穿,整个天下都是他家的,新衣服可以一天换一身。 我偷听了这几句,淇奥这两个字就记在了心里。 皇子,那不是和神仙一样的存在嘛。 弟弟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他每年都会有一件新衣服,有肉了都是他的,皇子比他都好,我想象不到那是怎么样的好。 好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我知道,我也就是想想,上天偏心极了,从来不会听我的话,至少我祈求过这么多次,都没有吃过一次肉。 但是如果上天不垂怜我,怎么会让我第一次出浣衣局就碰上你呢? 又怎么会,让我一天遇到你两次? 我奉命给齐贵人送册封的衣裳,齐贵人正在花园里逗狗,也就这只狗能陪她了。 是个可怜的人,也是个可恨的人。 前些日子皇上不来这里,齐贵人就把心中的怨气发到下人身上,甚至会打人。浣衣局的下人不敢来,就把这个活推给了我,不过这一次很幸运,赶上她册封,心情还不错,我非但没有挨骂挨打,还得了一块圆形的佩子,想来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我出来的时候,兰华宫门敞着,余光晃见一人影,树丛被拨开了,一个小孩的脑袋钻了进来,又白又嫩的小脸上,满是灰尘,头发上的玉冠也歪斜了,乱蓬蓬的,活像个喜鹊窝。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即使是在杂乱的草丛里,你也像一个花仙子。 雄雌莫辩的那种美。 不过你好像不觉得自己是个花仙子,被外人发现了,小脸羞得通红,嘟嘟嘴扭过头,狼狈且娇气。 那角度很巧妙,你的头顶恰好是一片晚霞,红红的,有点分辨不清你的上衣是白色还是橙色。 白嫩的小脸真的很立体,光打上去明暗有致,像姑姑屋子里珍藏的那副油画似的。漂亮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地转来转去。 格外立体的五官,还有被树枝划乱蓬松而卷曲的发梢。 你似乎走散了,或者是自己跑丢了,一会就会有人来找你,我本来不该站在那里,至少也应该喊人来把小皇子送回宫去。 但是我的腿脚却没有动。 我在旁边等着,等着你开口和我说话,看着自己心里的希望,怎么也移不开脚步。 终于,你等不下去了,抬起脏兮兮的脸蛋,动动嘴,人小气势不小:“你能不能接我一下?” 我点点头,把你从花丛里抱出来,一股清香传来,里面有花草的味道,还有好闻的皂角香。 我干巴巴的手牵了牵你软糯的小手,你皱了皱眉头,似乎嫌弃,但没有放开。 我问你你的宫人呢,你不说话。 我问你是不是走丢了,你不说话。小小年纪还很好面子。 我问你知道妩贵妃宫怎么走吗,你点点头。 我牵着你朝妩贵妃的宫殿走,中途找你的宫女来了,小宫女差点哭出来,然后紧张兮兮的把你抱走,连一个谢谢都没有说。 那天芳菲未歇,梨花正好。花瓣簌簌,细细碎碎的飘落,染了你的衣襟。 你趴在宫女背上,冲着我看了一眼,又傲娇的转过头去。 虽然没说话,但是我看出来了,你在给我说谢谢。 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进了内宫做宫女,走进了很多浣衣局宫女一辈子也进不去的内宫。 姑姑还纳闷宫里为什么会特提挑我进去,浣衣局这么多比我好的,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但偏偏挑了我。内宫可是个好地方,比浣衣局好多了,内宫不仅有见到主子的机会,还有接着提拔的机会。月银也不止多了一倍两倍。 我问姑姑,我去哪个宫里当值,小主好不好相处。 姑姑看了我一眼,大声道,什么小主,是妩贵妃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封国唯一一个贵妃,妩贵妃!贵妃不仅身份高,而且人特别好,你能进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等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姑姑,我也照顾你这么多日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从前那些事,不是我不护着你,是我必须按规矩办事,我也不想打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一向趾高气昂的姑姑突然这样对我低三下气,这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我第一次尝到了居高临下的滋味,第一次被人心甘情愿的讨好,陪笑脸赔不是,这都是你带给我的福气。 在姑姑的嘟噜中,我勾起嘴角笑了笑,我知道是你,是你带着我走上了好日子。 你就是我的福星,只要靠近你,我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好运气。 你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妩贵妃确实很好,是个很温和的娘娘,对下人都像亲姐妹一样,我的生活水平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但是唯一遗憾的是,你被送给了太后抚养,我很少能见到你。 所以我很珍惜每次能见到你的机会,总是费尽心思去给你端茶送水,只为了看你一眼。 此时已然开春,淡淡轻烟婉转着在雨中升起,流淌着道道雨溪,雨滴沈醉着春的旋律。 我们从很小就相识,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吧,封淇奥,你可知,你是翠秀最重要的家人,是你在我最卑微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0、你是我心中的神,网址: 161、最幸福的姑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翠秀是我娘留给我的名字,我的亲娘。 她用血把名字写在一块手帕上,这是我和她唯一的牵绊,也是我对她唯一的记忆。 翠秀,很清秀的一个名字,对于我那来自山野的娘来说起一个这样的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我不喜欢。 因为这个名字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好运,从我叫这个名字起,我就遭受了苦不堪言的命运,我恨生我的女人,连带着恨关于她的一切。 所以,我恨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来到这个恶毒的世界,看惯世间冷暖,最后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成为一个人格分裂的人。 生我的人给了我一副善良的外表,这让我的形象还不错,可他们知道,这幅外表下藏着的心有多肮脏不堪么? 封淇奥,我第一眼看到你,第一个念头不是服从,而是占有。 这世界亏欠我太多,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补偿我。 妩贵妃说我的名字乡野气太重,和金碧辉煌的皇宫不太配,说要给我换一个名字,问我答不答应,她顾虑我对从前的名字有感情。 有什么感情,有也是恨罢了,我巴不得换一个名字,摆脱从前黑暗的记忆。 但是娘娘的一片心意,我不能这样直接说我很开心换名字,这样只得了一个名字,有点亏。 我心里开心极了,但脸上很擅长的伪装成高兴里面掺杂着一点舍不得。 妩贵妃脸上出现愧疚,正和我心意。 我说,谢娘娘,奴才出身低微,能得娘娘赐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的娘亲难产而死,名字也是后来的乡下继父给起的,上不了台面。 我又说了继父对我有多不好,我和继母怎么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我是怎么费尽千辛万苦死里逃生逃出来的,又是如何被拐卖,辗转几番才在浣衣局有个一个属于自己的床铺,我很开心。 神仙给一个人开了扇门,大概率会把他所有的窗户都敞开,要么一点儿缝也不给露,暗得像间禁闭室。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而我六年的禁闭室之后,终于遇上九皇子和娘娘,可能是上天让我吃那六年的苦,就是为了让我遇到现在的贵人吧。 所以能得娘娘赏赐名字,我感激涕零。 妩贵妃很感性,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出身京城最大的商贾之家,妩贵妃小时候被爹娘宠着,长大了又换成皇上宠着,自然没听说过我这种悲惨的生活。 比说书人还出神入化。 妩贵妃说,这是什么悲惨的生活,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事,谁也不能再那样对你了,我护着你,如果不是在皇宫,我就认你做干女儿了。 妩贵妃哭透了三张帕子,我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不是在皇宫,我也不想做你的干女儿。 一个想嫁给你儿子的人,怎么可能想做你的干女儿? 妩贵妃哭,我也跟着哭,最后她把我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排着我的背,手法就像哄你睡觉一样。 我下意识躲了一下,妩贵妃可能觉得吓到我了,把我搂的更紧,小声说着不怕不怕。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温柔的待我,但是我的心已经无法再次温柔。 男人给我的阴影太严重,我害怕旁人的接触。男人有时候正说这话,突然就一巴掌扇过来,他的手劲很大,一接触我的皮肉,我就像皮开肉绽一样。 除了男人,女人对我虽然照顾,但毕竟我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给我擦血的毛巾是擦桌子的抹布,刮得皮肤生疼。 女人有轻微的精神病,原本温温柔柔的人突然就撕扯着头发喊叫起来,手脚并用,抓着什么就砸什么。 所以我害怕接触。 我害怕原本说的好好的话的人,突然一巴掌过来,打的我头破血流,我害怕面前的人突然发疯,桌子板凳猛的飞过来,我连躲都来不及。 但是妩贵妃怀里不能躲,我演了这么久的可怜的孩子,今天才算得了一点成果。 我的嘴角上扬,一切都是假装,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走。 后来我发现,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我是该愧疚的吧,应该是。 可是我愧疚不起来,因为世人欠我的太多太多了,我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感激的心情,甚至以看到他们痛苦为兴奋的源泉。 妩贵妃想收养我的想法一定不会被世人接受,她也知道,就没再强求皇上,只是翻阅了好几天的书籍,给我起名为风坞。 封是国姓,我不能姓,所以用风来替代,表示我与众不同的地位。 坞的字面意思有三种,一是小障蔽物,防卫用的小堡。亦称“庳城”。 二是四面高中间凹下的地方:山坞。花坞。 三是水边建筑的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船坞。 妩贵妃说,这三个意思就是她对我的祝福。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最好是一个坚固的小堡,能够平安喜乐的保护我度过这一生。 京城太繁杂,她希望我能活在美丽漂亮无忧无虑的山涧花间,山旁边有一道波光粼粼的大河。其实这是她向往的生活,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富贵荣华的皇宫,但是也不好忤逆了她的心意,也就欣然接受了。 至少那个遮风挡雨的小城堡,是我心里想要的。 妩贵妃没有达成认我当干女儿的心愿,但是心里还是把我和一众宫女区分开,给了我很高的权利和爱护,这也让我有了更多接触你的机会。 我们从很小就相识,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吧,封淇奥,你可知,你是风坞最重要的家人,是你在我最卑微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是你娘亲让我过上了抬头挺胸的生活。 风坞脆弱的时候,妩贵妃一个拥抱,一声鼓励,让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不那么坏的人。 妩贵妃把我安排在她身边,重活不用干,陪着她唠唠嗑下下棋,她有时候一时兴起,给我扎扎小辫子,配配小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 我从没照过那么光亮的镜子,也从没见过镜子里的女孩这么好看。 原来我也是好看的,也能被别人捧在手心里,当成一个小公主。 你常年养在太后宫中,妩贵妃的思子之情无处安放,就把对你的疼爱放到了我身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下,你不来的时候,这些都是我的。 那是我这一辈子最轻松的时光。 幼时的一头鸡窝,从来没有打理过,没想到六年之后,我才尝到了幼时的童趣。 妩贵妃的手很巧,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虽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不会女红,不会打扫卫生,当然,她是小姐,这些不用会她也能锦衣玉食的长大。 但是她会穿衣打扮,每件衣服怎么搭配漂亮,每根发簪怎么插好看,还有各种各样繁复的发髻,她都会而且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她喜欢给你穿戴女孩子的衣服,戴好看的簪子,拿绣的精致的帕子,往那一站,俏生生水灵灵的,比小姑娘还好看。但是你不喜欢 小时候还好,大了直接拒绝,这让妩贵妃少了一大乐趣,这时候我来了,她的这一大乐趣有了发展的人,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每次打扮好看了,恨不得把金银首饰都赏给我。 她高兴,我也欢喜,一举两得。 我最欢喜的其实还不是金银首饰,而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见你。 我梳着双环髻,爬上青砖小院儿的桃花树,越过低矮墙头看下去,还是个男孩的你挥舞着竹子做的剑,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小暖袍,腰间只缀着一枚白玉佩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一身黑衣袖口禄口也缀着明黄缎边儿,瞧着比平日多,几分英挺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小小年纪便可看出以后是何等不凡的模样。 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你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一身骑装搭配你俏生生的小脸,偏给你穿出几分文雅之气,头戴皮貉帽,帽檐上一道明黄锦缎压边,上绣百种倒福字花纹并在额前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又增添文雅的气息,长大了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小姑娘的眼光。 我趴在墙头上,就那样呆呆的等着你,望着你,嘴角上扬而不自知。 你不太喜欢被人看着,发现我看着你都会别扭的转过头,奶凶奶凶的瞪我一眼,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很自觉的趴下墙头,等你不看这边了,再悄悄爬上去。 有时候也会凑着送茶水的机会和你说上两句话,你不理人,我就用糖引你说话。皇宫里什么都不缺,但太后管得严,你很少能吃到糖,所以这也为我成功接近你提供了一个契机。 小孩子最好哄,一颗糖就能哄好,像妩贵妃一样,我成功得到了你们的信任,也成为了你们心中拥有第一无二位置的人。 清明雨纷纷,你在宽广的宫道上大笑着奔跑,让我挪不开目光。 我牵着你的手,奔跑着,跳跃着,无忧无虑的笑着。 十几年淡淡时光,小时候,你曾牵着我的手说,我会快快长大,以后会一辈子保护姐姐。 每个春天你都会在御花园里为妩贵妃摘一朵开的最好的牡丹花,也会顺带着为我摘一朵小小的夕颜,说我就像夕颜一样,开的渺小,却生命力顽强,烂漫童真,璀璨夺目。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1、最幸福的姑娘,网址: 162、青梅竹马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那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里最幸福的姑娘。 以后会一辈子保护姐姐。 你说过的。 那个时候,雨落在身上怎么那么甜。 我想,如果上天让我吃的苦越多,往后的日子就越甜,那我宁愿多苦几年,然后把你捧在手心里,和你一起长大,成为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从那以后,我不再忌恨从前的人,因为没有他们,我也遇不到现在的你。 春末夏初,薄暮窗前,几只疏疏败谢的梨花,在春末委然凋敝,一个十岁左右,锦绣棉裙的小女孩咯咯笑着在柔软草地上蹦跳,她目光纯净开朗,有点点星芒璀璨流转,路过之处都涌起花朵一样鲜艳明媚的光彩。 这是十岁的我,风坞,和六岁那年截然不同,见过我的人都会吃惊于我的改变,真心地夸我几句,我也欣然接受,笑着说一声谢谢。 今天你牵着我的手,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分享玩具的喜悦。 后面跟着几个下人,你牵着我的手猛的跑起来,让下人在后面一边小心的喊着你的名字,一边忙手忙脚的追赶。 他们怕你摔倒了磕着了,毕竟你是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尊贵无比,有一点闪失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皇上疼爱你,派下来和你接触的都是从小跟着你长大的,都是你生命里最忠诚的人。 我也是。 而且是最特别的一个。 因为你不会牵别人的手,只会牵我的,这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 封国七岁之后便讲究男女大防,而且特别重视男女大防之事,甚至在国书中耗费大量篇幅去讲。 “饿死事极小极小,失节事极大极大”、“存天理、灭人欲”等等常被人用来作为说明压迫女性证据的说法。 《礼记·内则》规定“礼始于谨夫妇。为宫室,辨内外。男子居外,女子居内。……男不入,女不出。”“男不言内,女不言外。非祭非丧,不相授器。……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道路,男子由左,女子由右。”说白了就是,男女之间的生活要严格区分。 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男女孩童长到七岁后,不应该同席而眠,不应该同桌而食,目的是强行帮助孩子确立性别角色。 这个时代,男孩和女孩的地位虽然比往年好很多,但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男孩还是比女孩重要。无论是从教育方式,还是吃穿住行上,他们的性别,从出生那天起就决定了他们的身份和地位。 封国皇室只传男不传女,出身皇家的你,从小耳濡目染男女身份地位的大不同,国书也背的滚瓜烂熟: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间授(递送东西)受(接受东西)不能亲手递接。应该是为了防止男女之间因为亲密接触而产生不良情愫。听说从前有个姓马的寡妇,生疮,不治则死,人们便劝她去看医生。她说,我是杨家的媳妇,宁愿死,也不能让男人看病。结果真的不治而亡。当然,她死后便被尊为“节妇”,被树碑立传,流“芳”千古。 男女不杂坐。即便是出嫁的姑娘回娘家,亲兄弟都不能与她同席而坐,甚至不能用共同的器具饮食。这个规定应该是在强化女子已经“为人妇”的身份。尚书家韩家的一名小侍只是韩家后院里一个粗使的小厮,有一次他从外头街上买回来一块饼送给韩大小姐韩霜降,韩小姐收了,被韩尚书知道了,被罚跪在祠堂门外一天一夜,小侍从也丢了性命。 男女不相问。内言不出,外言不入。《礼记》说“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说的是所谓男子在堂,女子在房,各有自己的活动范围和生活内容。男性主外,女性主内。男性不要把社会上乱七八槽的听闻说给家里的内眷听,女性也不要把家长里短播扬到外面去。要求男女秉持这种基本的言行规范,更多意在隔断女性与社会的联系,防止其有异心他想的意思。 叔嫂不通问。一个门里的非夫妻关系,尤其是小叔子与嫂子之间,“非因大故,不入其门”,平常不应相互问候和往来。民间有“宁在大伯子腿上坐,不在小叔子面前过”的说法,现代心理学也认为嫂子通常是小叔子的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所以这个规定也是为了减少家庭纠葛。 …… 你很聪明,这些书张口就来,可是却不甚在乎这些条条框框。 男女大防有其优势,男女大防可以减少来自异性的侵袭,教会少男少女行事有礼有节自爱。 实施上,男女大防发展到后期,其内核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教化守礼之外,也逐渐被利用成为一种上层的统治手段之一。 封建社会,性资源占有上分配严重不均,男女严重不平等,这就容易出现“广田多荒,红杏出墙”,为维护权贵阶层的性既得利益,为防止权贵的性禁脔被弱势男人阶层与被管制妇女们钻了空子。几千年来,权势阶层及御用文人,不遗余力地倡导“男女大防”“三从四德”,以让弱者安份守己,防止性资源的流失,堵住性禁脔的漏洞。 让弱者安分守己?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女子天生就是弱者,就不配和男子站在一起吗? 眼高于顶的男人们,不过是占了封建教条的优势,看不起女人而定的规矩罢了。 我风坞混到现在,有的男子还不如我,到底谁才是弱者。 很幸运,你没有在意那些封建教条,没有因为我是个女子而看低我。 所以这牵手才异常珍贵。 跑了一阵子,你在冷宫门前停住,最后一位进入冷宫的妃子前几天过世,现在这里没人居住,凄凄凉凉的,连个人气都没有,比冷宫还冷宫。 我打了个寒颤。 我曾听见过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断断续续不成调子的沙哑歌声,吓得人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你感觉出我的害怕,握了握我的手,推开大门进去。 冷宫,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姐姐,你看。” 精致俊俏的你一手拉着我,一手指向微微耷拉低伏的房檐。 后面的下人也鼓足勇气走进来,站在我们俩周围。 房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建好了一个不算小的燕窝,有雏鸟伸出脑袋,睁着黑豆样的小眼,眨巴眨巴看着下面陌生的人。 八岁的你已经有了以后俊俏的模样,肤色苍白黑发柔软,五官尤其精致,眼睛大而清澈,睫毛很长,瞳仁纯粹漆黑,眼睛内勾外翘,清冷又华丽。 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风流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树梨花压海棠。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阳光帅气又略显不羁。 他地耳朵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很匀称,像是一件雕刻出来地艺术品。 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今天的你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一张兴奋的笑脸,连两道漂亮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神仙,也绝对不会比你更美。 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姐姐!它掉下来了!” 惊呼中,那只小雏鸟扑腾了几下,一个不小心滚落在草地上,惊慌失措的扇腾翅膀。 你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捧起小鸟,在颊边蹭了蹭,跑到我身边,把手里的小鸟举到我面前,笑着带着讨好说道,“姐姐,我们将小鸟放回去好不好?它的娘亲若是回来见它不在,会多么着急。我们养着它好不好,你看它多可怜啊。我有娘亲,它这么小,都没有娘亲了。” 你从小心眼就好,经常带些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回去宫中,好生放下,信誓旦旦说要养好它们。 小猫小狗就算了,有一次竟然带进来一直断了尾巴的壁虎,可把妩贵妃吓了一跳。 可是你课业繁忙,又是一个好动的性子,到最后哪一次不是我给你养的。 但是看你恳求讨好的眼神,我还是笑着的点了头。你的请求,我怎么可能拒绝。 立刻就有下人搬起梯子搭在墙上,院子里下人声音沸腾,许多宫女太监都挤上来替你扶好梯子。 你偏要自己上去把它的家人接下来,说有成就感,你是皇子,下人怎么可能让你上去,你有些生气。 我在旁边说了几句,告诉他们皇子需要锻炼,出了事算我的。下人才准许你上去。 你回头冲我咯咯一笑,嫩嫩的小手托着雏鸟方到我手中,小心翼翼的爬上高梯,把鸟窝一点点挪动下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2、青梅竹马,网址: 163、金丝荷花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九皇子真是心地纯善,看他长这么大,连只蚂蚱都舍不得踩死呢!” 另一个宫女笑道,“而且九皇子对咱们下人也是。九皇子这么好的主子,让我们遇上了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听别人夸你,我很高兴,比自己得了夸奖还高兴。 我在旁边捧着软乎乎的小燕子,抬头看着你,看着我的太阳,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人。 那时候的冷宫真的很好看,有了你的地方,都是好看的。 许多许多,现在看来,好像恍若梦中,不过几个春秋,竟然已经无法触及。 梯子上的你仿佛有心灵感应般,回头温柔的对着站在下面抬头看着你的我展颜而笑。 青砖石瓦院落中,梨花静静的开,开的温暖灿烂。 又过了四年,你十二岁,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眉宇间的稚气被少年人的不羁替代,好看的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真是让人心动啊。还有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让女子都羡慕的白皙的皮肤…… 少年坐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你长开了,越来越好看,比皇上多一分柔美,比妩贵妃多一分刚毅,你中和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假以时日,会是京城贵族小姐姑娘赶着求亲的人。 我看着开心,又不开心。 你是我的,我不想让任何人觊觎你。但是这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今天安瑞王妃来给妩贵妃请安,两个人闲聊就说起了各自的孩子。 安瑞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在朝野上的地位可以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和你年龄相当。 安瑞王妃来的这趟,也是想把亲事议一议。 安瑞王妃早些年就有这个意思,只是看着你们俩还小,所以到现在才正式提起。 安瑞王府的小郡主也常常被安瑞王妃带来请安,和你也算是见过不少面。 小郡主被宠坏了,心高气傲,觉得从哪里自己都是小公主,偏偏你不喜欢这样的娇小姐,和她也是面子上的客套。 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妩贵妃和皇上,皇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万一下了旨,就不是你我能挽回的了。 除了你我,大概所有人都觉得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虽然还没有正式议亲,但人们都心照不宣,只等着年纪到了,一句话决定。 两个人门当户对的,才子佳人,皇子王女,想来也是一段佳话。 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佳话,而是噩耗。 妩贵妃很喜欢安瑞王家的小郡主,那小郡主真是个白莲花,在旁人面前眼高于顶,在妩贵妃面前就乖的像个兔子,还惯会哄人开心。妩贵妃喜欢的不得了。 安瑞王妃离开后,妩贵妃问你对小郡主印象怎么样。 我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只要你说还行、不错、挺好,我感觉妩贵妃现在就能把小郡主接过来给你做童养媳。 你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她,父皇和娘亲也不用想给我扯红线。王妃不是和你们过日子,而是要和儿子过一辈子,你们感觉好的没什么用,我喜欢的才是最好的。娘亲也不用逼我到了年纪就找王妃,感情这种事,遇上了是缘分,遇不上也随缘。 如果遇上了,我愿意八抬大轿亲自把她娶进门,一生一世对她好,再不娶别人;如果遇不上,我愿意一辈子寻找,等着我心爱的人。 我的王妃我要自己选,不看门当户对,不看出身贫富,只要我喜欢,那就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在哪,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那个娇滴滴的白莲花小郡主。 妩贵妃气的差点晕过去。 万幸你没有同意。 也断了皇上和妩贵妃的心思。 不看门当户对,不看出身贫富,只要我喜欢,就是最好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开心的抱着被子睡不着觉。 也是,从小不喜欢听话的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听从父母的意见。 那就是说,我也有机会了。 有机会成为你身边陪伴你一生一世的人。 上元夜,花市灯如昼。 你不可肯老老实实待在宫里,非要出来看花灯,说你好可怜,生在京城都没有看过一次花灯。宫里只有十年如一日的莲花灯,哪有外面好看。 十二岁的少年,正是叛逆心强又不要脸的时候,坐在地上和妩贵妃耗上了。 妩贵妃心疼儿子,一咬牙去皇上耳旁吹枕边风。 我十八岁就嫁给你这个大我十岁的你,就像养在金丝笼里的鸟,我孤独啊,我想出去看看啊……你还管着我不让我出去,我是给你做媳妇的,不是来做囚徒的……想我那单身的十八年,爹疼娘爱,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京城一枝花谁不知道我啊,怎么成了亲就关了这几十年了呢,都是你骗我进来的,你拐我入宫,让我永远失去自由……我的青春啊,都被狗吃了,你这个负心汉啊…… 皇上听的脸上铁青。 我锦衣玉食养着你还是我的错了? 皇上扪心自问。没有。 但是妩贵妃说的还真没错,当年他微服私访,一眼看中了京城一枝花,但京城一枝花没看上他,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拐进皇宫的。 美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好不可怜,皇上心都碎了,自然同意他们母子俩上元节出宫游玩,但不能回来太晚,还要带很多侍卫。 眼看着妩贵妃又要哭,皇上才答应让侍卫装扮成百姓混在其中保护他们。 这些都是听妩贵妃自己回来说的。可能为了达到目的,妩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说不定。妩贵妃爱面子,这些自然是不能说的。 不管怎么闹,最后目的是达到了,母子俩很开心的坐上出宫的马车,兴致勃勃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一大一小活像个更刚进城的乡下人,看什么都稀奇。 上元节是大节,作为一年的开始,皇宫里每年都大操大办,有身份地位的王公贵族都被宴请进宫,宫妃们也收拾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准备在宴席上艳压群芳。 显然,妩贵妃是不在乎的,她是最得宠的贵妃,又生的最美,向来不屑于争风吃醋,每次都毫无悬念是最美的,没什么意思。她不在场,那些个妃嫔还能有发挥的空间。 妩贵妃找的借口是身体抱恙,不易出席,中妃嫔们一听乐了。此时不争宠,更待何时! 一群小狐狸精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妩贵妃可真是心大。 但这些都有妩贵妃无关,她现在正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坐在马车里一路在大街上摇摇晃晃,修长好看的手指指着街上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儿子看。 京城中心东西横向裂过一条波光浮动的大河,正是一时春好时,妩贵妃兴高采烈的看着湖上的黑天鹅,高兴的掀开帘子往外瞧。 轿帘掀开了一半,马车经过处,有人回头略带惊艳的目光看向妩贵妃婀娜的身姿和面孔,妩贵妃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羞涩的回看过去,并不将轿帘放下来。 大方得体的笑容引来更多人的目光。 看来该担心的不是妩贵妃,而是皇上。 “淇儿,你看那个小兔子灯好漂亮!”妩贵妃拍着你的腿喊道。 “娘,这好像是我要出来玩的……” 你怎么比我还兴奋,能不能有点老年人的自觉,你堵着窗户我怎么看。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妩贵妃回头,眉毛一挑,透出几分少女的娇艳。“你娘年轻的时候可是京城一枝花,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怎么,不允许老年人怀怀旧吗?” “允许允许”,你忙着点头,配合妩贵妃往外看。 又引来小姐姑娘们的惊呼。 我心里酸极了,你是我的,我不想让你被人看见。 我说,外面风大,小心伤了身子,夫人少爷到了再看罢。 你们正在兴头上,没有理我。 是啊,我管不住你,也没资格惯你。 心里的苦涩越发沉重。 “娘!你看那盏灯,好像龙!”你指着灯兴奋道。 “龙有什么好看的,凤凰才好看,你的审美真差。”妩贵妃点评道。 “凤凰是女儿家喜欢的,我不喜欢……娘,你闻见什么味道没有,香香糯糯的……” “想吃吗?”妩贵妃问道。 “想。”你点点头。 “我也想,风坞,你去帮我们买点吧” 我点点头,笑着应下了。 前面还有一段路就到了,也不远,但是一刻看不见你,我就不太高兴。 匆忙买完了,小跑到约定的地方。 妩贵妃手里多了两盏荷花灯,和平常的荷花灯不一样,做工精致,金线绣边,一看就价值不菲,是宫里带出来的。 妩贵妃正把一盏递给你。含笑抚摸着你的头顶,柔声说,“淇儿今年十二岁了,也来放一盏荷花灯吧。荷花灯越贵重,代表着求愿越诚恳,这可是你父皇派人特地做的,一共就五盏,让..我们带出来两盏,剩下的三盏被当做今晚的彩头,赢的人才能得到,你这可是沾了你娘亲的光了。有什么心愿给河神娘娘说说,可能会实现哦。” 你点点头,虽然不相信这些迷信,但也不好佛了你娘的面子。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3、金丝荷花灯,网址: 164、我想与你并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可是什么时候,我才有资格拿着定制的金丝莲花灯,站在你的旁边呢? 妩贵妃似乎没想到你会接受,很是高兴的又拿了几盏分给下人,我也得了一盏。 做工很精致。 花瓣的顶部是生红色的,渐渐往下就是粉红色的了,好像画家用一支画笔饱蘸了,分红从上往下有深入浅画出来的。而且一片花瓣都像一个大勺子。旁边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花瓣紧紧地抱在一起,像一个熟透的大桃子。荷花周围尽似伞状的荷叶,上面有许多小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就像晶莹透亮的珍珠。 比起民间手工制作的莲花灯好了太多,明显价格不菲,但却赶不上金丝莲花灯一根丝线。 看见过最好的,次一点的就看不上眼了。 明黄签纸,拿在手里有种薄薄的脆弱感,妩贵妃握着宫里带出来的小狼毫,在签纸上写了几个字,折好放入莲花灯,在一旁笑着等你写完。 少年的你不喜欢鬼神之说,亦不信求神拜佛之事,拿过纸来的时候很是嫌弃,但还是拿着一根小狼毫跑到一旁躲开人,认真的写下心愿。 “别用错了墨水,用金色那个!”妩贵妃笑着喊道。 “儿子长大了啊,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能看了,过几年有了媳妇,就不会缠着我的腿边喊娘亲了。”妩贵妃这样说着,嘴角却上扬着,没有话语中那么忧愁。 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应该是每个父母都比较欣慰的事吧。 可我不想让你长大,长大了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烦人。 “娘,你写的是什么?” 你写完跑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先给我看看你的,我再给你看。”妩贵妃把签纸藏到背后,笑着打商量。 “娘真小气,连儿子都不给看,是不是喜欢上哪个俊俏的郎君,不敢让儿子看啊?” “激将法,可惜我不上当。世上哪还有比你爹俊俏的郎君,我回去就给你爹说去,参你一本,整天不想点好。不给看就不给看吧,反正我也知道是什么事。” 眼睛看见的,你耳朵尖红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妩贵妃,一副被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的模样。 不用猜,我也知道写的什么事了。 少年情窦初开,总会对以后的妻子抱有美好的幻想。 妩贵妃微微一笑,没再打趣你,弯下腰亲亲你的额头,“娘亲不希望你有什么大的成就,青云直上,前途无量这种话你从出生开始就不需要了。皇宫是个荣华富贵的好地方,但不是个生存的好地方,不然你小时候也不会被太后抱走,和娘骨肉分离……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罢了罢了,说这些做什么,娘只希望淇儿一生平安喜乐,做一个富贵王爷,给娘生几个大胖孙子。” 你红了脸庞,“娘你说什么呢。” 妩贵妃笑了笑,把手里的明黄签纸放到金丝莲花灯里,牵着你的手将莲花灯放到河里。 金丝莲花灯可真美丽啊,红底像翔云火炬,白尖像雪,中间粉红像早上初升的太阳。 几个下人也把莲花灯放下去,追随着最前面的两盏灯。 无论从什么地方,下人就是下人,连放灯也是,只能跟在主子后面。 “你这花灯好生漂亮,是从哪里买的呀?”旁边一个平常夫人打扮的女子走过来笑着问道。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的不是很好,但干净。 妩贵妃笑了笑,说是夫君亲手编的,说的时候笑盈盈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是这样啊,夫人真是好福气,现在富贵又专一的男子可不多了。”她话语间有淡淡的忧伤。“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多难啊……打扰夫人了。”女子笑了笑,带着婢女离开。 “谁不想得一人心啊,可是你是皇帝,是最不可能把心给一人的。”妩贵妃喃喃自语。 “娘,我不要当皇帝,你给爹说说,给我个王爷就行,我想得一人心,这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你抬头认真说着。 那就是说,如果你的夫人不是我,我连个妾室都没得做。 不知道你的专一是好事还是坏事。 妩贵妃笑了笑,摸摸你的头,没答应你的请求。 即使她想,也没有资格参与太子之事。生在皇家,嫁娶哪里是那么容易决定的。 此时,已全然看不见远近山脉和房屋的轮廓,夜色早已把它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团团、一簇簇悠悠闪烁的灯光,仿佛是天女为大地织成了一件五彩缤纷的衣裳,轻轻穿在家乡的大地上。 置身在这美丽的夜色中,让人联想起天上的繁星,宛如在宇宙星河中遨游一般。是区别于宫里难得的清净放松。 横跨江面的两座大桥上,一盏盏玉兰状的桥灯组成一条明亮的光带,在茫茫夜色中直向江对岸伸去,桥上穿梭的人群像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烁,又似一条发光的长龙在悄悄地蠕动。 妩贵妃带着我们往桥上走去,站在桥上往下面望去,到处都是闪烁的灯光,如同天上那快活的星星。 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上元佳节是灯的世界,细细观赏,栩栩如生的金鱼灯,形象逼真的荷花灯,古朴典雅的官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真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观灯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彩色的灯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大放光彩。各种花灯、动物灯仍然大发光芒,把大地打扮得绚丽多姿,给除夕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月光投射在湖面上,反射着叠叠波光,就像展开一卷斑斓的彩墨画。湖面上是比星星还密集的荷花灯,绯红的荷花,绿叶亭亭,清淡美丽。几条的可爱小鱼从荷叶下游过,生怕打破静谧的画面,偶尔也有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湖面上“跳舞”。 这么多的荷花真是五彩缤纷千姿百态。 但一点也掩盖不了河中央得的两盏最大最好看的金丝莲花灯。不仅莲花漂亮,莲叶也有着自己的特点。金丝莲花灯的形状就像一个个小摇篮,仔细地闻它,还能闻到它那清新淡雅的幽香,复瓣的荷花不显厚重,微风吹来,莲花和莲叶还能左右摇来摇去,像一位位仙女在水面上翩翩起舞,风停了,莲花又在水面上亭亭玉立。 王者就是王者,光辉无法比拟,荣华不能掩盖。旁边的数十盏莲花灯就是衬托,衬托中间的王者。有的莲花灯做工劣质,头重脚轻,风一吹就倒了,放灯的主人发出一声惋惜。 哪里比得上长明灯为灯芯的金丝莲花灯。 我也只是平凡莲花灯中的一盏,只能远远的仰望你的光辉。 可是我也想与你并肩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站在你旁边,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月光下的荷塘波光粼粼一般了,金丝莲花灯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咚-!叮-咚-! 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旁边的一个小孩高兴的看着河中央的金丝莲花灯,拍着手开心的笑啊跳啊,双手扒在桥柱上低着脑袋看那莲花灯如同流水一般蜿蜒而去。 世人都仰慕美好的事物,我突然害怕自己抢不过她们。我心里想,老天,如果你真的可怜我,就让金丝莲花灯停止前进的脚步,让它等等我的莲花灯。 显然,老天听不到我的心声。即使听到了,也没有理我。 我嗤笑一声,靠什么老天,靠自己才是最好的。这些年老天不和你作对就不错了,你还求他。 过了一会了,周围渐渐静了下来,人们放完灯,逛夜市的逛夜市,吃酒的吃酒,金丝莲花灯飘远,桥上的人少了很多。 妩贵妃也想下去逛逛,刚走几步一阵风吹来,莲花灯前进的步伐稍稍被阻止,停留了一下,待风停了,便打了个旋儿之后飘远了。 我的心头咯噔一声,紧接着是无限的欢喜。 老天真的听到我说话了,应该是的吧。那就是说我有可能和他并肩是不是,我真的有希望是不是。 太好了。 “诶,淇儿,白玉兰!” 妩贵妃拍着你的肩膀指着桥下的一棵树喊道。 妩贵妃喜欢白玉兰,但皇宫少有白玉兰。 白玉兰属木兰科,落叶乔木,树高二三丈,叶为倒卵形。早春先叶开花,花大瓣厚,六瓣或九瓣,瓣长二寸许,微似倒卵形,白色的花朵散发着玉色的光泽。 玉兰花开了,这种花在北方很难得一见,对花一窍不通的我,其实当时也不知道我以前见没见过这种叫玉兰的花,只是知道了这花很稀奇。 皇宫也不养。 因为白玉兰有叶无花有花无叶,花叶永不相见,不吉利,所以皇宫里面没有这种花。 即使皇上最喜欢的女子喜欢,也不能种,这就是皇家男子的心,这也是妩贵妃不想让你做皇帝的原因。 那白白的玉兰花,素装淡裹,晶莹皎洁,亭亭玉立,看着它,人们会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怀。 白玉兰花是简单而又纯粹的花儿,它有着玉一般的质地和高雅。它高高的绽放在枝头上,没有绿叶,只是一朵朵白的有些清透的花瓣,在春阳下是如此的轻盈而又美好。 玉兰花开,当桃花含苞欲放时,当小草吐露新芽时,当树枝刚刚抽枝显绿时,它充满着奔放又不失大度,雍荣华贵又不失端庄大方。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4、我想与你并肩,网址: 165、只要你喜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玉兰花迎着春风开了,一树洁白的花朵,像雪,像玉,像云,像飞迸的浪花。在花蕊的众星托月下,一花独秀迎春来。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或聚或散。白玉兰优雅的开,沉静的落,它的绽放是那么的安静,它宠辱不惊,但每一朵花都可以渲染一份心情,一份雅致而又寂静的心事。 这花不像是一向绚烂夺目的妩贵妃应该喜欢的。 妩贵妃看着白玉兰的眼神温柔又惆怅,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白玉兰喜温,在北方很难养活,却没想到竟能在宫外看着这样一颗开的这么好的,出来这一趟也算是值了。 看着白玉兰花,我就会想起一位身着锦绣的江南女子,优雅动人从古老的小巷移步而来,白色的衣服衬的她有些孤寂,细碎的步子轻柔的便醉了一地的风情。这个时候如果轻轻的走过她的身边,就能够感觉到有玉的温润和馨香,淡定而又清晰,让人不去看着阳光就感觉到了温暖。 我的娘亲一直是这么温柔又温暖的人,就是性子有些倔,不喜欢和旁的女人一同伺候一个男人。因为父亲从京城纳了一个小妾,所以她一生也没有步入过京城一次……死后也葬在了江南。没步入过也好,也好,她喜欢安静,只有江南烟雨适合她。 这个时代对女子很不公平,允许一夫多妻,可是哪一个女子想和别的男子一同伺候一个夫君呢?有的嘴上说得好听,都是姐妹,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盘算着把你弄死,把你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入宫之前,我也曾经相信爱情,虽然他有了发妻,有了很多嫔妾,那只是因为他遇见我的时间太晚,我不怪他。他也是因为身份和规矩迫不得已……可是……怎么能不怪呢?谁没有私心呢?看见他和别的妃嫔在一起,我还是会心疼,我位分再高也只是个贵妃,永远不会是与他并肩的皇后。慢慢的,这喜欢就变淡了。” 白玉兰的花姿仿佛就像阿娜多姿,飘逸不浮,如依柳而立的女子。它那眉目清澈透着玉色的质地,盈润饱满,似有满腔的心事,对着深蓝色的天空,低吟倾诉,那神情多少带有一些淡淡的愁怨。 妩贵妃低下头,温柔看着你,细细说道,“所以啊,淇儿,以后喜欢一个人,就要只对她好,做不到就不要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你随口一说,她就会记一辈子。” 你认真的点点头。你说,娘亲,父皇不给你种白玉兰,我长大了给你种,种一院子的白玉兰,我也要娶一个喜欢白玉兰的姑娘,像娘一样温柔! 好孩子。妩贵妃说。 娘等等我。 你说着,一个轻跃,衣摆轻盈,跳上了开的最好的那颗玉兰树,引起一阵惊呼。 几根雪白的、细腻修长的指头,伸入树枝间捞起最上头的那朵最大最好看的白玉兰,指尖微弯,掐断了花茎,一朵嫩白大如莲花的玉兰卧在手掌心。 少年临风而立,站在最高的树枝上拢着那朵玉兰。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少年风流无拘。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黑的发缕,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你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你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青丝如瀑,长发婉转,修眉凤目,含着温柔对手中的莲华展颜微笑。 笑的那么温柔。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不知道何时何处听到的这样一句话,突然涌上心头,到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写的多么美好。 一身白色衣衫,漆黑的头发,黑琉璃色的眼睛,噙着笑的嘴角,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我仿佛就有错觉,这个人会这么静默的,在极细的河光中,凝结成一尊温润的玉雕。 你凝然独立,嘴角一抹低笑,眼底是独上高楼,却没有高处不胜寒的落寞。 你优雅从容的站在那里,万物都在你的眼底,但你没有丝毫高傲的神情。在你眼里,万物平等,谁都能与你闲聊一二。 这也是我能接近你的原因。 这也是我有一丝希望的原因。 白色衣袖滑下手腕,露出少年腕上一根细细的金色龙爪盘扣锁链,几颗萤石嵌在龙目和龙身上,万般蜿蜒妖娆。 公子王孙芳树下,轻歌妙舞落花前,一切一切归於寂静,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褪去苍白,整个世界上唯独你一人。 娘,你等着,我把整棵树上最美的花都给你摘去,让你磨成香粉用一年,来年我再给你摘。 你在树上朝下喊着,妩贵妃笑着应着,眼底都是笑意。 你能对妩贵妃这么好,想必也会对妻子很好。能成为你的妻子,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了吧。 你把前摆系成一个布兜,脚踩稳树枝,白皙修长的手指与白玉兰交相辉映,手脚不停,往布兜里面摘了很多又大又漂亮的白玉兰。 月上柳梢头,人清如玉,刻意瞧时不见光,泽在无光处。 淡雅如雾的夜明珠散发的光里,微微沾湿的长发,紧贴着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而略显得稚嫩的脸,美得让人窒息的眼眸和那优美如樱花的嘴唇,正是那沐浴的谪仙少年。 随着你的动作,开的败的花簌簌落下,旁边一个络腮胡大叔看不下午,冲你大喊。 “你小子快点下来!这花一年开一次,都让你给败坏了,别人还怎么看?!”转头又朝着妩贵妃说道:“你管管你儿子,哪有这样纵容孩子的?这颗白玉兰可是当年皇上为心爱的女子种的,现在那位女子可是妩贵妃娘娘,有了皇上的龙气,这棵树才能在北方存活下来,这棵树可是吉祥如意大富大贵的象征,哪能说摘就摘!整个京城就这一颗,连皇子可能都没见过,就这么让你们毁了!” 妩贵妃一愣,问道:“皇上不是不喜欢白玉兰么?他说这种树冷冷清清,不允许旁人种的,怎么会……” 络腮胡撇了妩贵妃一眼,似是被娘娘的容貌惊艳到,声音也低了不少。“你是外地人吧,你不知道,咱皇上对妩贵妃可是实打实的好,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皇宫里虽然不让种,但是妩贵妃喜欢,皇上就让人在宫外种,好不容易种活了这一颗,听闻有人见过皇上微服私访,就站在这棵树下,抬着头笑着瞧这棵树。有时候还摘一两朵回去,好生藏在怀里带回去。” 妩贵妃心里一暖,又有些纳闷。“既然皇上这么喜欢这棵树,为什么不让人好生守着,最少也不能让旁人碰了才是,怎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摆在桥旁边,也不怕被糟蹋了。” 络腮胡大叔看了妩贵妃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树好生生在这里十几年也就你和你儿子糟蹋过。 看的妩贵妃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皇上从南方移了很多白玉兰树苗到京城,京城有头脸的大臣都赏赐了一颗,说谁养活了,就封官加爵。那些大臣哪有不想封官加爵的?何况只是种一棵树就能光宗耀祖,简直不要太简单。刚开始的时候大臣们有些犹豫,毕竟这么好的事,就像天上掉馅饼,谁都没有把种好一棵树当成皇上真正的意思,每个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皇上要给他们立规矩,用实事教给他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道理,让他们安分守己? 还是给的树苗不一样,只有几个人能得到好的树苗,能种活,皇上再借着这个契机给特定的人加官进爵? 亦或者是这树有什么奥秘。 每个人都在猜测,甚至有人上朝的时候直接问皇上。 这不是明摆着揣测君意吗?这可是大忌,这人的脑袋可能要不报了。 但是很神奇,皇上没有怪罪他,只给了一句,你们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缝夹了,字面上的意思,懂?有这个时间揣测君意,还不如想想怎么养好树光宗耀祖。 皇上既然这样说了,谁还敢多想,只敢一门心思放到种树上,把自家的白玉兰树苗保护的像亲儿子一样,好吃好喝供着,吃的是最好的肥料,喝的是天山的泉水,就差再给树做件衣服了。那一段时间,草木匠成了香饽饽。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养活,那不是每个人都能加官进爵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难道,都没种活?”妩贵妃看着络腮胡大叔一脸惋惜,于是问道。 “唉,是啊,都没种活,不,活了一颗,就面前这一颗。南方的树哪有这么容易在北方活的,那些娇少爷一样的家树,一颗也没活,只有这一颗被遗落在河边的种子活了。后来皇上就说,这种树性情高雅,荣华富贵会玷污了它,仅剩的这一颗就让它自己生长,不用给予任何关照。就这样,这棵树活了,活的还挺好。” 妩贵妃眼底充满了笑意。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5、只要你喜欢,网址: 166、美梦破碎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哎呦我怎么给你说了这么多,正事都忘了,你快让你儿子下来,皇上见了这棵树被糟蹋成这样,你们可就完了。”络腮胡大叔喊道,看到妩贵妃捂着嘴眉眼弯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络腮胡大叔眼里的急切不是假的。 “放心,皇上看见这树会很开心的。”妩贵妃劝道。 “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谁看见自己的树被糟蹋成这样还开心!你快点喊着你儿子快点走吧,趁着上元节人多,把脸遮一下,还能逃出城门去。” 络腮胡大叔认真的劝道。 妩贵妃笑着应下了。因为外面不太安全,周围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妩贵妃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让侍卫把你喊下来,给络腮胡大叔道了谢,离开那是非之地。 那白玉兰花娇嫩无比,一摸起来非常舒服。妩贵妃把最大的一朵捧在手心里,在马车上爱不释手的闻着,嘴角满是笑意。 白玉兰花散发出一种好闻的香味,我从来没有闻过,多看了几眼,你注意到了这边的小细节,递了一朵给我。 “京城不多见这种花,给你留个纪念吧。”你笑着对我说,笑容比花还好看。 我将那朵白玉兰小心做成了花干,夹在书里保持了它原有的模样。这样它就能一直陪着我了,就像你也在我身边。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明媚,一转眼便乌云密布。 妩贵妃担心你下午冷,便让我给你送件衣裳去。我到了皇子读书的地方,雨正好下大了。我拿着衣裳在屋檐下等你下课,太傅还在唠叨个不停,没有办法送进去,只能等着。 这雨下的着实有些大,风刮的呜呜的,雨丝倾斜,打在身上透心凉。 你本在靠窗的位置昏昏欲睡,看见我来了马上就精神了,愁眉苦脸的给我比划着太傅有多唠叨,我无奈的笑了笑,示意你坐好。 “九皇子,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好东西,让你这么入迷?”太傅中气十足的喊道,引得一群皇子们低低嘲笑。 “回太傅,是九皇子的小童养媳来了,来给他送衣服——” 三皇子封君威拉长调子说道,其中在童养媳上加重了语气,又引得旁边的皇子发出长长的调子,一副原来是这样的看热闹的表情。 十二三岁的年纪,没接触过男女之事,但越是没接触过,越是好奇起哄。 我看到你的脸刷一下红了,握紧拳头朝着三皇子喊道,你别乱说,风坞不是我的童养媳! 语气坚定,没有一点开玩笑。 我的心咯噔一下。刚才还在天边漂浮着的朦胧暧昧,现下被一句话打破。我的脸红了白,白了红。 三皇子不放,接着说,你这是被人说破了心思,恼羞成怒。再说了,你看在座的哪个没有一两个填房,也就你清心寡欲。承认自己有个童养媳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想像个大姑娘一样为你的梦中情人守身如玉啊? 封君威眼里充满了讥笑。旁边的皇子也毫不掩饰的笑着,有几个眼睛一直往我这边乱看,在你我之间转动着。 我不讨厌这样暧昧的眼神,反而有些喜欢。在这件事里,我和你是主角,这让我的暗恋有了寄托。 但是你却一点也没有发现我的心思,你还在认认真真的解释。你对封君威说,你这样污蔑她,对你没什么损失,但是对她的闺名有很大的损坏,老师让我们做君子,请问三哥,你这是君子的做法吗? 封君威被你说的哑口无言。 太傅在场,他不能当着太傅的面毁坏自己的形象。 太傅也觉得热闹看够了,昏昏欲睡的小崽子们都醒了,才出声提醒这是在上课。 你的脸气的通红,不再看我,也不再理旁人,气鼓鼓的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上了一堂课。 下课了,我走到你身边,把衣裳拿出来搁在你的腿边,正要离开,你拽住了我的衣袖。 你张张嘴,想给我说什么。 那一刻,我的心跳的飞快,脑袋蒙的一片。 无数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 但是你说了最坏的那个。 你说,姐姐,你别往心里去,他们说话不过脑子,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你的闺名好好的,不用担心,他们以后要是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第一个撕了他们的嘴。 我心里苦笑,点了点头。 我不想要闺名,我想要你啊。 快上课了,我起身离开,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没有带伞,正准备淋着回去,一只脚已经踏进雨水里,这时,你双手撑在窗口冲我喊,“姐姐,下雨了,接着伞!” 说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扔了过来,我接住,撑在头顶,仰头看去,冲你挥了挥手。 一把张开的白伞,绣着朵朵红色梅香,在那轻烟小雨中,打着旋儿搅碎了雨滴。 也搅碎了一颗暗恋的心。 你十六岁,越来越清心寡欲,身边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伺候的女子。你对不熟的女子都很冷漠,保持着最君子的姿态,不接近,不理睬,高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外面传言九皇子貌赛潘安,俊美无比,就是人冷的很,尤其讨厌女子接触。 也有人猜测你有不可说的疾病。 只有亲近的人知道,你在为心中的女子守身如玉。 我想啊,你肯定是看上我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出来,所以只把我一人留在身边伺候,不看旁人一眼。 可是我越来越感觉到,你对我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亲情。 皇上一开始不相信那些传言,但是随着时间久了,听的多了,皇上也隐隐有些担忧。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皇上为你挑选了一批面容姣好的女子,送到皇宫任你挑选。 不为王妃,只为选一个填房,好堵住外面人的嘴。 那些个女子虽是奔着填房来的,却是十分的好看。 这些女子出身不高,但也是小门小派名门出身,各种类型的都有。 娇俏可人的,羞羞怯怯的,柔柔弱弱的,媚眼如丝的…… 一个大胆的柔婉微笑,举起水袖,掩住颊畔的粉色红霞偷偷看你。 还有一个将头发梳成了弯月髻,发上没有簪任何金银朱钗,唯独点着一只梅花,几朵错落在发丝间,罗襦婉转,美人恍惚迷离。 一群狐狸精! 我很生气,心里很酸。却没有立场做些什么。 我的喜欢,微不足道。 贵妃阁别院中,你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轻轻的吹着口哨,逗弄着廊上挂着的一只鸟儿。 “九皇子。”我捧着一条狐皮毯子过来,替你盖在了腿上,“外面的女子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外面天冷,美人受不的冻,您去选选吧。不然一会皇上来了,又得说您。” “啧。”你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整天弄这些破事。” 你拉开狐皮毯子伸了个懒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过去挑选,十指在腰侧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屈膝行礼。 嘴角一抹苦笑。 我不想看你与其他女子并肩站立的场面,那画面太扎心,我还是躲躲吧。 这样想着,我没跟着你出去。 不一会,跟着你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外面出事了。 我赶过去,就看见一院子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而你一脸无辜的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天。看见我出来,你冲我笑了笑,小虎牙露出一丝狡黠。 我问小太监怎么回事,他说,你把每个美人都点评了一遍,鼻子上有痣说人家鼻子黑,嘴角有痣说人家吃嘴,头发长的说人家见识短,头发短的说人家不好看,双眼皮的说人家有皱纹,单眼皮的说人家狐狸精……更奇葩的,人家姑娘家喜欢抹香粉,你闻见就一个劲地打喷嚏,吓得人姑娘以为自己身上带了什么毒,哭都不敢哭,生生憋的脸通红。 你走过来无奈的加上一句,这都是实话,那香粉实在难闻。 这群美人哭的更凄惨了。 皇上听了之后虽然生气,也没办法。你这样要是娶了人家,没被你折磨成自卑神经病已经算是万幸了。 后来西北出了点事,这件事就被搁置下了。 我心里暗暗高兴,我想着,你要求这么高,却从来没有点评过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呢? 两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清心寡欲,身边连个填房都没有。你已经十八了,三皇子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见到的美人越来越多,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有兴趣,你总是抬抬眼皮,摇摇头,什么样的美女都如不了你的眼。 说闲话的人越来越多,你也越来越不在意。 你心里有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儿,你为了她不接受任何人。 这样挺好,如果你一直遇不到那位真命天女,我可就是你生命里独一无二的女子了。 我每天都做着同样的梦,梦见我陪了你一辈子,没有世人说门不当户不对,没有暧昧和暗恋,就这样平平淡淡无名无分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直到那一天,我的美梦破碎了。 我看到了你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一个蒙面女子。 但她给我的危机感,比那些美女要强上很多倍。 在宫门,我看见你扶着她,她一个轻灵的弯身跳上出宫门的马车,然后指头拨开马车帘子,对你淘气的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娇俏的笑面。 “淇奥,”女子喊道,声音轻轻巧巧,像一只黄鹂鸟,很是好听。“快回去吧,外面冷。” 你点点头,嘴角勾起的笑容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你仔细叮嘱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6、美梦破碎,网址: 167、怎舍得把你拱手让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从你墨黑色的眼眸里,我看到了从没有见过的柔情。 不是你常常看我的亲情,也不是你待太后的恭敬爱戴,而是心里眼里都是她的那种柔情。 虽然她没有露脸,但她给我的危机感强过其他任何女子。 因为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星辰大海。 薄薄的白纱遮住小巧的鼻子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两汪清水似的凤眼,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清澈的湖水般纯净,那双眼睛充满了新奇和幻想。 那双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让人百看不厌。 看人的时候,虽然总是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但是她看你,柳叶眉毛下的那双眼,神色就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 眼睛淡静如海,再蒙上一张面纱,美得就像异域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纯洁,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一笑。 你不是这样肤浅的人,美色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你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 美丽娇柔的女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一个回眸,仿佛照亮了满园春花,她嘴角带着甜甜的笑,眉眼弯弯,朝你挥了挥手。 马车已经走远,你还站在那里直直看着,直到马车消失在转角处你还没有走。 我上前喊你回去。 你转过头来对我笑,左边一个小小的酒窝很好看。 你说,她是不是很温柔很可爱。 我笑着点点头。 你说,风坞,我想遇到我心里的女孩子了。 这一句话,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和你一起回去的,又是用多么僵硬的肢体动作走到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蒙起来,心里难受的捏成一团。 我只记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开心。 那么刺眼。 那一天,风和日丽,但是我却感觉身如冰窖。 我查了最近进宫的记录薄,直到她是左相叶家的大小姐,名叫凰羽。 是的,凰羽,姓凰名羽。而不是姓叶,名凰羽。 宫外的事我很少听见,只是这一个名字,我还是略有耳闻。 凰羽不是左相亲生的女儿,只是捡来的,看来很可能是一个不受宠的。我心里暗暗想着。 你是皇子,皇子妃事关国运,应该身世清白,高贵显赫。但是凰羽呢?不只是是谁生的一个野孩子,夜晚从天而降不知道是神是鬼,皇上不可能让你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做皇子妃。 而且她从小就以面纱遮脸,不见外人,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有传言她生的奇丑无比,生了一嘴龅牙,脸上满是麻子。这样的一个女人,跟不就不适合你。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可能是觉得她可怜,所以多看了几眼,你可能把她当做妹妹,多照顾了一下……而已。 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在自我催眠,看着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但是这种安心有一天变成了恐慌。 有时候我去送茶,就看见你单手撑着下巴,眼神空洞又温柔的看着远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看就是在发呆。 “殿下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进来了都不知道。”我用轻巧的语气掩盖心里的醋意,自己说着话扎着自己的心。 你看着我,保持着手撑下巴的姿势,说道,“想她在做什么呢,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乖乖听话不要贪凉,算算日子,她的那个什么应该快来了,听说来的时候女子都挺暴躁,但是我感觉她应该挺可爱,气鼓鼓的样子奶凶奶凶的,想想就很可爱。但是听说那几天很难受,也不知道她会疼成什么样子,真担心。风坞,女子来那个什么的时候是不是很疼,有什么可以止疼的吗?我想……风坞?风坞?” 我猛的惊醒,不敢看你的眼睛,连连答应道,“是,殿下说的都对。” 你笑了,对我说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吗?我问你女子那什么的时候疼该怎么办,你回答我我说的都对,风坞,你是不是有情况了?你从来不走神的,看来一定是有情况了,说,是哪个名门大家的贵公子,让我们风坞看上了,我让母妃替你逮回来,就地成亲,不怕他不从。 我想要的贵公子是你啊,也能成亲吗? 我心里苦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殿下别打趣我了,这后宫哪有什么贵公子,我已经打算好了,跟着贵妃和殿下一辈子,哪里也不去。殿下快些写字吧,一会皇上是要来检查的,小心被骂。”我绕过那个话题,很快的退了出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眼前很快升起一片白雾,眼眶一热,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我一惊,连忙拿起袖子假装迷了眼睛,然后快步走远。 你连她什么时候那个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如果不是真的信任和喜欢,又怎么会告诉你。 我开始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这种恐慌从那一次从御花园见到她就到了极致。 每年一度的春日宴在皇宫举行,皇后宴请了各家的夫人小姐。 能去的妃子都去了,还带着年龄合适的皇子。美曰其名多认识认识扩交人脉,可是男女之间有什么人脉可以阔交,无非是打着人脉的幌子,看看哪家的贵女合适,做个皇子妃的备选人员。 凰羽也在邀请行列。 你为了这一天,提前准备了很多。甚至激动的差点睡不着觉。 你问我,万一明天她看见七哥这么好看,就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你问我,明天你穿新做的那件墨竹银丝袍子好不好看,是不是显得温文尔雅一点,你说她喜欢温柔的男子。 你问我,怎么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又不显得轻浮。你想送一个雕刻了许久的小礼物给她,但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借口,你害怕她拒绝。 很多很多的害怕,担忧……你却笑的那么开心,好像那些担忧都是甜味的,只有能见到她,多大的担忧都是那么的甜,多小的细节都死磕到底。 你在唠叨中睡着,我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只有在乎,才会担忧她拒绝。 只有在乎,才会害怕她不喜欢。 也只有在乎,才能一边担忧,一边笑的这么甜。 将近二十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就好像把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不舍的乱动一点,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跑出了手掌心。 很难受很难受。 我喜欢了二十年的人有了喜欢的人,我怎么能坦然接受。 而且你一直是不近女色的人,所以我这二十年才一度认为这一辈子就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了,但是现在,突然蹦出来一个凰羽,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第二天,公鸡还没报早,你就迫不及待的起来收拾自己。 那天你穿了新做的青竹银丝白袍子,只见他一袭翩然华丽的白衣软袍,刻着青色的暗纹,腰间束了玄色锦带,显出清瘦颀长的身姿,白净的肌肤有一种少年特有的白嫩,是那种干净的少年郎,又带着成年男子的成熟。 锦缎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白色中一点黑,不但不显得突兀怪异,而是很完美很和谐的那种。白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锦绣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看不清花纹,足蹬黑面锦靴,通身显示着高贵。 墨黑的发缕,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翘,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同色的锦带系起,轻轻地倚在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之上,很是随便的姿势,却透着一股优雅高贵。 额间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你摆摆手,把额上的白玉扯下,扔到一边,说带着这个太女性化,显不出来男儿阳刚的气质,而且凰羽说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样子,风姿飒爽才好看。 因为她一句话,你不戴了。 这块玉是皇上在你成年的时候送给你的成年礼,你很是喜欢,现在却因为她不喜欢,你也能直接丢弃。 那她要是要我的命,你给不给呢?你会不会像丢掉这块玉一样,连一眼都不施舍给我呢? 都是凰羽的错,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熟练的为你穿戴好,没有出一点差错。 抚平最后一点褶皱,我看了看我喜欢了二十年的你。 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怎么舍得把你拱手让人。 你相貌极其温雅俊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你收起了往日的桀骜跋扈,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你不知道,你笑得有多美,又有多扎眼。 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晕开了两个小酒窝。薄薄的鼻翼喷洒出温热的气息,就这么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含着笑意的黑眸。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7、怎舍得把你拱手让人,网址: 168、小九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心里烦得要死,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甚至还要强迫自己笑的开心。 可是这心,就像在滴血一样。 亲手为自己喜欢的人穿衣打扮,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推远而无能为力。 我烦透了这种感觉。 如果没有凰羽就好了……如果她死了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为你簪发的手有些颤抖,尖尖的银制簪子刺到了我的手指,我吃痛,猛的一松手,挽好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快速散开。 “嘶——” 细小的血珠从掌心渗出,疼得直让人掉眼泪。 你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紧张的问我怎么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我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你都会很担忧的问我疼不疼,然后哄我开心,忘了疼痛。 从小挨打习惯了,平常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但是有你在身边,就算是针眼大的伤口,我也感觉撕心裂肺的疼。 看见我手上的血珠,你才松了一口气,好看的手指握起我流血的指头,柔软的嘴唇轻轻含住,温热的触感让我更加想哭。 这是你小时候经常做的动作。 小时候,我不擅长刺绣,又想为你绣一件衣裳,于是和姑姑要了针线,一天下来十个手指头都不能看。你看书,我就在一旁帮你绣衣裳,十指连心,扎一下都疼得很,我嘶一声,你就会走到我旁边,生气的喊我一声姐姐,再责备一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把刺破的手指含到嘴里为我止血。 大了之后,随着我的刺绣功夫变好,再加上男女有别,这个动作很久没做了,现在看了,却还是那么的熟悉。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有些责备的说,“这银钗不要了,扎我姐姐的手,扔了它。” 你作势要扔了钗子,我笑着拦住,说是我自己的事,别败坏东西。 “好好好,不败坏东西,那就给姐姐了,任凭姐姐处置,算是它将功补过。手破了就歇着,叫随陌来就好。这本来也不该你为我穿衣,你可是抢了随陌的生意了。”你笑着说。 你身边没有其他女子,随陌是跟了你很长时间的一个小侍卫,一般是他伺候你衣食住行。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从小陪着你长大的姐姐,你心疼我,不想让我累着,我都知道。 你看,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 像是自虐一般,我想伺候你穿衣,一件一件为你披上衣裳,佩戴玉佩,拿来折扇,看着你穿戴好之后丰神俊朗的模样,我很开心。 虽然这不是刻意穿给我看的,但是我曾参与过,我见过凰羽没有见过的你的样子,就很知足。 我笑了笑,把想法掩盖在心底,随便找了个借口,“随陌再怎么好也是个男子,始终没有女子细心,他上一次给你挽的头发,能出去见你那位姑娘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算,也就你这个心思早就飘远的人没听出来。 你的脸颊有些红,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姐姐了。” 重新挽好了头发,你很给面子的评价了一句好看,在西洋镜子面前照来照去,比第一次穿了我给你做的衣裳照的时间都长。 “我好看吗?”你问。 “好看。”我笑着点点头。 你怎样都好看。 “刘海这样弄好不好看,”你小心把两边的碎头发扒拉下来一点,一边一缕发丝,是很时兴的龙须刘海。这个刘海很难驾驭,弄不好了就像把脸分成三部分,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是你生的好,长得更好,这样两缕头发飘逸在两颊边,增添了一丝风流。 “好看。”我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你点点头,说道,“我感觉也是。” 还是那么自恋。 有资本的自恋。 你问了我不下十遍好不好看,我都一一点头。 妩贵妃去皇后宫里请安,让你自己过去。 几个下人来催了几次,你都很反常的让他们等着,不急,别催,然后继续臭美。 终于,时间不早了,你看了镜子最后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走向春日宴。 修长的手指握住一支箫,另一只手则拿一把扇子,竹影清风,你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美少年,俊朗而又温润如玉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你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银白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青色的衣袂翩翩如蝶,漫步时候清润,衣袂上绣着文雅的青竹,竹叶层层叠叠,气质优雅中透出的,与生俱来的轻贵和高雅渲染得越发的卓然。 穿过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你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你在前面走,我站在你身边靠后的位置,是距离你最近的位置,就这样看着你走了一路,嘴角是怎么也平不下去的苦涩。 快到的时候,你停下想了想,对我说,“风坞,你在这里等一会,等我落座了你再过去,对了,你一会直接去母妃身边就行,别跟着我了。” 我很理解的点点头,笑着对你说,我晓得了,你去吧,我一会过去。 你不想让她看见你身边有其他女子,你为了她让我避嫌,我都晓得。 你的身影渐渐远去,身边的喧嚣也渐渐平静,只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呼不出来。 我不能明跟着去,但可以偷偷过去看吧。 你走这么晚是有打算的,就算已经猜到了你想做什么,我还是自虐般的跟了上去。 你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众人已经落座,就这样,你嘴角含笑的在众人面前走过,引来一阵细小的惊呼和女子的窃窃私语。 你一向不怎么喜欢出风头,现在却是故意为了引起她们的注意,更确切的说,是为了吸引凰羽的注意。 少年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然,妩贵妃和皇后也看出来了,前者笑笑不说话,自然知道儿子心里怎么想的。后者眼尖的在你和下面的女子身上来回看,心里暗暗猜测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样上心,她好提前有准备应付。 皇上没来,皇后在主座,往下依次是各位妃嫔。皇子坐在自己母妃身边,其实不在乎站不站在你旁边,总归要站在你旁边的,只不过靠着妩贵妃近一点罢了。 你连让我靠近一点都要避嫌,真是,在乎的不是一点两点。 你坐下之后,眼神一个劲地往下瞟,不停的看向那个略显冷清的身影。 凰羽是跟着左相夫人来的,左相是朝廷重臣,不少家族都想蹭点关系,许多夫人和左相夫人套近乎,但凰羽身边却没有凑过来的小姐。 一是因为她实在太冷了,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就像清冷的月光撒下来,漂亮但是毫无人气,再加上蒙着面纱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二是因为她出身不明,名声也不好,面相丑陋脾气乖戾的传言在坐的都听过一两耳朵,这些贵族小姐自持身份高贵,所以不屑于和一个捡来的左相小姐套近乎。 与其巴结凰羽,还不如和左相的亲生庶女交好呢。 凰羽身边没有别的女子,你的眼神就清楚了很多。 你是在看凰羽。 很多贵女意识到这一点,都快把手里的帕子扯坏了。咬牙切齿的斜眼看着凰羽,再和身边的小姐妹恶毒的说凰羽这个丑女哪里好看,哪里比我们好看。 皇后的目光也在凰羽身上掠过。 只有事情的主人公,低垂眼眸平平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身边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也不是人们嘴里的那个人。 凰羽的穿着不算华贵,甚至有些简单,似乎本就无意与旁人争风吃醋的意思。 但平常的衣裳搭配上精致的脸蛋,却是异常的惊艳。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做底,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淡淡的翠绿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细绒,一条粉绿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 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头锦缎般的长长的深色紫发用一支紫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玉钗,虽简单却更显淡雅。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举一动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 额头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殊璃清丽的脸蛋稚嫩的青涩中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一丝丝的银发在风中微微飘扬,淡淡的郁金香的香味,引出无穷的遐想。 翩跹若高天之白云雅致,花艳如牡丹之雍容光华。 风坞虽然烦她,但是还是不得不惊艳于凰羽一半的容貌。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8、小九九,网址: 169、牡丹和狗尾巴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是一双眼睛就能勾人魂魄,更别说面纱下的脸蛋了。 就是一个狐狸精。 风坞暗暗在心底吐槽道。 皇后看了会热闹,咳嗽一声笑着把这件事掩盖下去,春日宴开始。 男女不可同席,这是封国的规矩,但是今天似乎是刻意安排的,参加宴席的皇子都是没有福晋或者王妃的,年纪都是二十出头,是人的一生中最为风华正茂的年纪。 皇后只有一子,排行老三。三皇子早已成家多年,所以这场宴会没有来的必要。剩下没有娶亲的皇子跟着自己的母妃坐着,正好旁边有个人商量。 皇上的样貌本就惊为天人,皇子的长相自然不会差,平心而论,皇子就长相而言,不分上下,只是风格不同。 比如五皇子刻板固执不好相处,七皇子属于温文尔雅笑起来比太阳还暖,八皇子常年生病抑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最小的是九皇子,也就是你,张狂邪魅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里,却让人觉得少年本就该如此不羁。 这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 来到此处的贵女都是没有成亲的,在你出现之前,每个皇子都有资格挑选其中的贵女,但是你高调的出场方式,和毫不遮掩的视线,已经把凰羽归为己有。 你已经用无声的言语告诫其他皇子,凰羽是我的,谁都不能多看一眼。 霸道又可爱。 能得你如此护着,是凰羽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是她竟然对你不屑一顾,甚至连抬头看你一眼都没有。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真心!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却没有第一次想到的恐惧,现在剩下的,只有报复的快感。 我想让她死。 不管是她占了你的心,还是她对你的不屑一顾,都让我发狂。 你收回视线,与皇子们隔空敬酒,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比起平日里桀骜不驯的,高傲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你,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你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霸道,深邃,骄傲。 我脑海中便浮现这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带着微微的笑意,抬着头喊我姐姐。这是你给我的眼神,和给凰羽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得你眼神的皇子有的无奈的笑笑摇摇头,有的面容波澜不惊丝毫没把你的孔雀开屏看在眼里,有的略显吃惊而后秒懂给你一个你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口味的眼神。 很巧的是,这里大都是你和走的比较近的皇子,你最小,他们从小就让着你,自然没有什么恶意,也无意与你相争,甚至还会帮着你追到凰羽。 只有一个病恹恹的八皇子,和你年龄相仿,平时不说话,心思藏的最深,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自成一派也不一定。 八皇子带着探究的目光去看凰羽,狭长的凤眼微眯,似乎在打量她,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 凰羽接触到他目光的贵女连忙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你不悦的盯着对面的八皇子,心里可能已经把他反过来正过去揍了好几遍了。 就你那护犊子的眼神,想忽视都难,八皇子不理会你,自然是故意的。 “八哥身子如何了?”你懒散的问道。 八皇子收回视线,转头看着你,淡淡道:“还是老样子,跟了二十年的老毛病了,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个回答很平常,众人都知道八皇子脾胃不好,从出生就开始服药,二十多年没有断过。 虽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但一直没有气色。太医说这是胎里带的毛病,先天性的,治不好,只能在后天慢慢调养,为的不是治疗,而是维持现状。 八皇子整天病恹恹的样子,脸色也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不知道哪一天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所以就算长得好看,也没有哪家的贵女想要嫁给他,所以一看到他在看自己这边,就连忙低垂下头,然后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凰羽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竟抬起头来直面八皇子的目光,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丝毫没有微缩的神情。 不得不说,凰羽不是一般的女子,至少在勇气和镇定这方面,比旁人高了一个档次。 八皇子用疑惑的眼神看你,眼神中透漏着“这个众所周知的事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笑了笑,眉梢一翘,按照惯例,下面说的话肯定不怎么好听。 “八哥不是只是脾胃有毛病吗?怎么我看着你眼睛也有毛病,恕我直言,有些发直。有时间让太医帮八哥看看眼睛,别再有什么毛病看不出来耽搁了就不好了,你说是不啊八哥?” 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喧嚣声一下子平静下来,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这边。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想众人脑海中都在浮现这句话。 白色的衣衫好似云一样散落在石台上,你还是那样悠闲,完全没把周围的眼光放在心上。 妩贵妃看着形式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假装训斥你。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还不快给你八哥道歉。” 妩贵妃又不好意思的朝着八皇子的母妃说道,“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性子都被养的娇了,什么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妹妹别生气,姐替淇儿给你赔不是。” 面上是回去好好管教,实则是在维护你,皇后在这里,万一要真有个处罚什么的,一定会比妩贵妃重的多,所以妩贵妃首先要做的就是息事宁人,把你护在羽翼之下。 八皇子母妃也只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嫔,自然不敢往心里去。妩贵妃给了这么大的面子,她受宠若惊,连忙说没事,都是兄弟间的玩笑。 但是八皇子显然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他抬了抬因为生病颜色略浅的眸子,声音还是淡淡的,但一字一句都让人听的清楚,“封淇奥,是我的眼神不好,还是你的眼神不好,你怕不是二十年饥渴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能下的去嘴吧?这么多娇艳的牡丹不要,偏偏要那支狗尾巴草,你还真是审美独特。” 这样一句话,彻底毁坏了凰羽的名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意外的,凰羽被皇子评价为狗尾巴草的事在宴会还没结束就能传遍整个皇宫,之后再传到宫外,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 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份底下,名声比生死还重要的时代,这样一句话还真能压死一个女子。 但当事人显然没那么在意,甚至还撩起面纱冷静的喝了一口茶。 左相夫人面色凝重,看样子是气的不轻。但这里没有她说话的资格,只能生着闷气使劲盯着八皇子和你。 盯着八皇子是因为他败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盯着你则是因为要不是你高调的出场和刻意的挑衅,凰羽也不会成为众矢之至。 “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嘴是用来说人话的,你怎么喷出来的都是屎?”你显然气的不轻,要不是妩贵妃死死按住你,你可能早就冲上去直接用拳头说话了。 众人一阵抽气,兴奋又紧张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位皇子,皇后也在旁边看大戏,完全没有劝解的意思。 隔岸观虎斗,最后三皇子得利,皇后也没有劝阻的必要。 八皇子苍白的脸都气出了一丝红晕,最后还是八皇子的母妃出来打圆场,说八皇子喝醉了,刚才说的话听不得,望凰羽小姐不要生气。 后以八皇子身体不适,让他回去休息,这场闹剧就这样草草结束。 你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时不时朝凰羽发出抱歉的眼神,然后用筷子戳着糕点出气。 凰羽起身去更衣的时候,你抓紧机会也跟了出去。 你走之前,妩贵妃握着你的手细细交代,这是你惹得事,把人家拉下水,你得好好给人家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恳,不然以后媳妇都讨不到。 你听见媳妇这两个字,才稍微有点笑意,点头应下了。 过了一会,妩贵妃怕出什么事,让我跟在后面去看看。 这也是我本来就想的,所以接到指示,我提起裙角马上追过去。 我御花园一处不算矮的假山后面找到了坐着等待的你,和远处走来的她。 这是回宴席的必经之路,等在这里正合适。 只见你一袭翩然华丽的白衣软袍,一脸兴味地勾起唇角,看着她出来的方向,单手支额,随性地做在光滑的大理石上,片片纯白晶莹的琼花洒落在他你上,唯美地像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假山有很多窟窿,正好能遮掩我的身形,又能探视不被发现,但我还是十分紧张,手心出满了满水。 你看见她,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嘴角自然的勾起好看的弧度。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你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你慢慢的站起来,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向她走去,步履悠闲散漫,风流倜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69、牡丹和狗尾巴草,网址: 170、也曾两小无猜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看到你也没有吃惊,甚至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甚是让人生气。 她没有迈宫里规矩的莲步,而是随性走过来,脚步一点也不好看,和守规矩的大家闺秀简直不能比。 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但你显然没有在乎这些,还是笑着迎上去,折扇合上,做了一个拥抱的起始动作。 到了一定的距离,凰羽停下淡淡的声音响起。 “九皇子万安。” 低头,侧身,行礼。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是恭敬的姿态。 这样才有点贵女的样子,就该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对面的人什么身份,我如是想着。 你背对着假山,我看不见你的脸,却明显感觉你的步伐一顿,似没料到她会做这样的动作。 紧接着,你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吃惊和愤怒。 “凰羽你这是做什么?”你问道。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还是不要和我这种狗尾巴草混在一起了,省的污了您的眼。”凰羽冷漠的解释。 这话说的甚是和我心意,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还不算是个蠢的。但是这个态度,明显就不是认清自己身份的态度,听上去更多是赌气,越是这样,越能吸引男子的怜悯心和愧疚感,所以这个女人,不仅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是个纯的不能再纯的白莲花! 很明显,你上钩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你伸出手去拉人,想把她扯进怀里。 凰羽还是低着头,看都没看,只凭借风声往后撤了一步,躲过你的手,说道:“最好的?九皇子怕不是眼睛真有问题,臣女样貌丑陋又善妒,脾气不好又不守规矩,怎么比得上温室里娇养的牡丹。九皇子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臣女不适合你。” 呵,一口一个臣女臣女,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认错的意思,这时候只有女人看得清女人,男人都会被她这幅赌气的模样惹得心疼。 显然,她吃定了你的脾气,一席话下来,你不但没生气,反而平静了许多。 沉默了一会,你的语气轻快了许多,“善妒?凰羽,你不是生气,你是吃醋了吧。” 明明是个疑问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成了陈述句。 “是不是,你抬头看着我,是不是吃醋了?”你调笑道,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别告诉我你没吃醋,不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耳朵也红了,还挺可爱。” “滚开!”凰羽骂道,却没有挣开你的手。 那力道不大,想挣开是肯定能挣开的,她这是故意的! 有心机的女人。 “凰羽,你抬眼看着我,乖,看着我。”你轻声说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我封淇奥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只要上心了,就是一辈子。我没有骗你,也不是一时起兴图新鲜玩玩,我是真的喜欢你,别怀疑我对你的爱好吗?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因为你这个人,你的坚韧,你的容忍,你的小脾气,都是我喜欢的,因为你是凰羽,所以我喜欢的,与身份地位无关。” 炙热的告白突如其来,没有一点准备,却字字在心,让人不由得被这大胆的爱意震撼。 你是真的上心了,有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不,我不允许这样的念头出现,我喜欢你将近二十年,我们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凰羽才是小三,是插足的贱人! 凰羽冷漠的眼神因为你的一段话冰雪初融,眼角微微有些泛红,有些委屈的说,“我配不上你,而且只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还是别喜欢我了,你应该去找一个家境清白的大家闺秀,那样的女子才是世人眼中合格的当家主母,以后也会是合格的王妃。” “啧,你怎么这么固执?”你被她气笑了,一把扯过来。 她这次没有挣扎,顺着你拉扯的动作依偎进你温暖宽广的怀抱里,你抚着她的长发,在额头上留下浅浅一吻。然后手掌覆盖住她的脑袋,微微用力让她把脸埋在你的肩膀处。 “和你成亲的人是我,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是我,别人的眼光算什么,他们在外面嚼舌根,你不听就是,反正话说出来又不会砸死人,最后说累了还是他们自己难受,你没有一点损失。”你温声细语的安慰道。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可算是晴天霹雳,你一向注重承诺,说出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做到,你说和她成亲,就算忤逆皇上贬为白衣,你还是会和她成亲。 那我算什么?那我这二十年的感情算什么? “窝不适当心窝挤挤……”凰羽憋闷的声音响起,因为被你按住脑袋说话有点不清楚。 “我知道你不是担心你自己,你是担心我的,我都知道。可是为了你,我不在乎。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想和他们争皇位,我只想开开心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妻儿在身边,没事的时候听听曲逗逗鸟,过厌了富贵生活,我们一起去山上做一对闲云野鹤也不错。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所以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凰羽伸出手来环住你的腰,无声的回答你的话。 她听进去了,她认同了,被感动了。 多好的一对鸳鸯啊,怎么我看着怎么扎眼扎心呢?我问自己,到底该不该放手成全你们。 可是我不甘心啊。 如果你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为了皇位,和亲手足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设计杀死左相和叶泠崖,然后错手杀了她和未出世的女儿,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信誓旦旦的说出现在一番话。 越动听的情话,背叛起来就越让人撕心裂肺。凰羽如今的奄奄一息,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倒流,如今的你还没经历过往后的种种苦难,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权力越高的人,越不能掌控自己的未来,你想做一对闲云野鹤,别人未必给你这个机会,到时候要么死在手足手里,要么活在皇位之上,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你得到了回应,低声笑了一下,带有磁性的嗓音即使隔得远也能让人心肝颤两下。 更别说在你怀抱里的她。 我很嫉妒。 “其实压力还是要有一点的,”你应该是皱着眉说的,语气里有一点沉重。 “什么?”凰羽环着你的手一紧,认真的问道。“我的名声已经坏成这样子了,也不在乎什么了,你把事都推到我身上,说我勾引的你,缠着你不放,像癞皮狗似的往上贴,仗着父亲是左相就非你不嫁。都推到我身上就行,压力我来抗。” 你笑了一声,宠溺道,“还真是我的傻瓜。不过这件事真的只有你来才行,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我的小公主,以后九王府的小郡主,就得拜托你了。” 凰羽哼了一声,把脸埋得更深了,双手握拳碰碰的捶你的背。 你被捶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开心,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发音很淡,只有靠的很近才能听到。 但学过唇语的我很快辨识出,那两个字,是“夫人”。 夫人,这两个字我盼了好久啊,到头来你是对另一个女人说的,而我只能躲在不能见人的角落,眼睁睁看着本属于我的称呼被她夺取,却什么也不能做。 你在她白腻娇俏的鼻尖一吻,将她珍宠的抱紧,“你的孩子是我最心爱的宝贝,我一定爱他逾越性命。我的羽儿生的孩子,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孩子,最好看的小公主。” “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凰羽闷声闷气的说道,“你连我的脸都没见过,就对我说喜欢说爱的,可能你看见我的脸就不想喜欢了呢。你说,你是不是对哪一个喜欢的都这样?你这人怎么这么……没……” 凰羽挣开你的怀抱,后面的声音见见掩下去。 “什么?你个小妮子再说一遍?没脸没皮说谁呐?有这么说未来夫君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你威胁道。 “你要干嘛?” “重振夫纲。” 心很疼,我没有再听下去,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 狼狈不堪。 也是因为这件事,你陪凰羽外出的消息是我散播出去的,我也故意透漏给了封君威,我在得知封君威在桃花林埋伏人刺杀你的时候,在后面推了一把,加了些死士暗杀凰羽。 叶泠崖那个倒霉的,谁让他跟着去,死了活该。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别人也别想得到。 既然你们要做一对鸳鸯,就去阴曹地府做吧。 她越高傲,我就越要把她践踏在泥土里,把她逼在绝路上。 很可惜,最后计划失败了。 谁会想到凰羽她根本不是正常人,谁能想到鹤群会听你的话。 都是造化弄人啊。 你有了自己的府邸,除了进宫,这一辈子我们可能就没有交集了,再不甘心也没用。我本来打算就这样把仇恨放下了,谁知道你给了我另一个机会。 你把我从宫里带到王府,让我成了王府主管,近身伺候凰羽,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玉如意上的毒是我下的,玥温玉也是我故意通知的,封惜月和凰羽是我调换的,饿死凰羽,也是我命令的。 到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凰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我确实比不上她。 但是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这些年,我没有辜负对你的感情。 我们,曾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曾两小无猜。 而你,总是越走越远。脚步,怎么也赶不上。 可你,只把我当亲人。难道,你是真不明白。 某天,突然不见了你。那心,就这样被带走。 你已走了好久,我还在这里独自等候。 当我再遇见你的时候,已不能再和你,再陪伴在你的左右。 有谁可以告诉我吗,什么是天长地久? 我们,曾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曾两小无猜。 我在,远处看着你笑。也在,黑夜里听你哭。 就算走的再远,还有颗心在为你守候。 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雨,你外表虽坚强,其实也过得并不快乐。 当再撑不下去的时候,还是记得回来吧。 我们,曾是青梅竹马。 我们,也曾两小无猜。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0、也曾两小无猜,网址: 171、问罪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壶热粥下去,凰羽的脸色变的好看了许多,封淇奥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伸到她的腿弯下,抱着站起来朝寝室走。 风坞手里的衣摆随着封淇奥的步伐离开,丝绸的冰凉划过手心,不带一丝温度,就像封淇奥对她,毫无感情,甚至厌恶。 风坞不甘心,膝盖往前挪了几步,被封淇奥的眼神吓得停在原地。 “找死?” 不用质疑,只要她再敢往前一步,封淇奥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风坞呆跪在原地,看着自己爱了这么久的男人,用看着肮脏之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在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有希望了。 “贵妃还是想想一会在大牢里怎么辩解吧,收买太医这件事可不是这么容易掩盖过去的。”封淇奥淡淡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打垮,腿软的连爬都没有力气。 封淇奥转身朝寝殿走去。 风坞此刻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太医的事到底是谁泄的密,封淇奥又知道了多少,不对,应该是封淇奥相信了多少。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有这么不知所措的一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封淇奥将凰羽安顿好,明明只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风坞却觉得过了整个冬天。 刚刚离开的黑色衣袍又出现在眼前,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闪过,紧接着便是下颚一阵刺痛。 “唔!疼……”风坞蹙紧眉头,被两根手指捏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原本应该含着星辰现在却暗藏刀锋的金色眼眸,那眼睛里满是杀气和厌恶,风坞甚至相信,如果不是事情没有弄清楚,封淇奥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甚至会在杀了她之后淡定的擦擦手。 他嫌脏。 “想好怎么编了吗?”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是她曾经幻想过的距离,这么近,他伏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盼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今天她终于得偿所愿,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境下,听到这种语气。 人在生死关头,一秒钟可以想很多事,比如怎么逃命,怎么应答。 风坞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有闲心思在心里苦笑,应该说她心大,还是该说她天真。 “疼?你还知道疼啊我的贵妃娘娘,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惯了,连身体都变成铁打了的呢。你现在这点疼,和凰羽这些日子受的罪、我的心疼比起来算什么?你他妈还有脸给我说疼!”封淇奥脖子上青筋暴起,捏着她下巴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知道不能现在杀了她,于是把心中的火气隐忍下来,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再睁开眼的时候,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风坞,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谁该动谁不该动,有的人你杀了他我都不会在意,但有的人,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不对,你就算在心里想想动她一根头发,我都不会饶了你。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对凰羽好一点,一口一个妹妹喊的亲切,我真是瞎啊,这么就没看透你面上的虚与委蛇,我竟然还把你安排进王府……那”封淇奥闭了闭眼睛,再次压下自己的心痛和暴戾。 “凰羽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妹,她小时候受过的风言风语已经够多得了,从来没有一个好的姐妹在身边,她那么信任你,而你呢?风坞啊,我到现在才想明白,王府的事物都是你来操办的,别人就算有害人的心思,第一关也是在你这里过去的,与其说是不小心没检查出来,不如说是故意的借他人之手害死凰羽。你说是不是啊风坞?嗯?太后送的那一对玉如意上的毒,是不是你故意不发现的?” “不……不是的皇上……我……”风坞怎么也想不到封淇奥能再提起这件事,她要怎么解释?说自己闻不出来一手操办的香粉里有了异香却没有发觉?说这异香在主妃殿里她却迟迟没有上报? 当时的封淇奥太信任她了,所以从来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但是一联想到她身上,许多未接开的前尘往事都会有头绪。 封淇奥原本也没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解释,冷哼一声接着道:“我真没想到啊,原来以为身边养了一个左膀右臂,谁知道原来是一只冷血的毒蛇啊,还专挑疼的地方咬。呵,这么多年的,我还真是瞎啊,有个地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就让你越来越放肆是吧?你之后越来越容不得她,这些年你是越活越心眼越小了是吧。嗯?说话啊,是不是!” 封淇奥大吼着,暴戾的模样根本不是风坞平时看到的那个封淇奥,她害怕极了,眼眶含泪,祈求的看着他,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道错了皇上……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改过的机会,臣妾一定好好” 封淇奥甩开捏着风坞下巴的手,将她的手臂从腰间拉开,眉宇间带着淡淡疲惫。 “夫君……”她不知道心底怎么那么委屈,自卑和酸楚交织着。“我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了……夫君……你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那不是你能喊的称呼,能对我喊这个词的只有凰羽,你算个什么东西?” 毫不留情的字眼一刀一刀扎在心上,让风坞喘不过气来。她使劲咽了咽唾沫,把嘴里的酸涩压下去,把眼眶里的泪水逼退,张张口,是铁锈般的嘶哑。 “皇上,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从我遇见四岁的你,我就想着,这辈子完了,肯定要栽在你头上。我们是青梅竹马,我陪着你长大,看着你从幼儿,到少年,再到男人,这喜欢一点也没变,我戒不掉你……” 封淇奥冷哼一声,一语中的。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份?没有皇子的身份,我怕是如不了你的眼吧。” “不……不是的皇上,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不是的呢?明明就是这样啊。她自己是低贱的身份,却看不起低贱身份的人,一心想攀高。如果封淇奥不是皇子,只是一个平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她根本就不会在意,也不会陪着他过穷苦日子。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给封淇奥解释。 “风坞,你虚荣心太强,你的喜欢建立在物质上,根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你一心想攀高,只为了摆脱少时屈辱的生活,任何人在你这里都是垫脚石,你登上贵妃还不够,竟想做皇后,野心够大的啊。还真是万幸,你是个女子,如果是个男子,是不是我这个皇位都在你的觊觎之中了?” 觊觎皇位可是大罪,就算只是个假设也样风坞吓得不知所措。只能跪在地上哭着直摇头。 紧接着,封淇奥嘴角一勾,弯腰正对着她,一字一句问道:“风坞,你知不知道每次召幸你的人是谁?” 一个念头从风坞心底慢慢升起,她摇着头,不敢往下想。 但是不是她不想就能不知道的,封淇奥这样问,显然……不是他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 风坞一时失神,没注意自己想的已经说了出来。 “哦?不可能?你还真是相信我啊。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会食言,就算做了皇帝,成了世上最难一身一世一双人的人,也不会食言。”封淇奥笑着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说什么甜言蜜语,因为他脸上的表情除了有些甜蜜,还有些骄傲。 “你……”风坞瞪大了眼睛,仿佛失聪了一般。 “女人再多,还不是你这样贪图荣华富贵的?爬上了龙床,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多容易,是不是?就算我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只要我还是皇帝,就有大把大把的妙龄女子愿意做我的女人,真正喜欢我的在意我的人,只不过一个凰羽罢了。而我真正喜欢的,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凰羽。其他人,痴心妄想。” “只有凰羽……只有凰羽……柔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皇子是不是?皇子从始至终只有她生的那一个……封淇奥,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 “承让,不及你狠。” 风坞早已泪流满面,撕扯着嗓子就要去抓封淇奥,却被他轻易躲了过去,就像这些年的感情一样,没有一丝回馈。 风坞扶着桌案喘气,看着封淇奥的背影,慢慢爬倒在桌案上,虚弱无力。 她知道,封淇奥告诉她这些,已经没有让她活着的打算了,最后留下一条命,只不过是为了把这些年的新账旧账算个完全,那些未解开的心头结,都会在她身上打开。 封淇奥想知道,这些年一直是谁在害他,在害凰羽。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他没有发现。 这一切,都得从她这里撬出来。 “风坞,当年封惜月和凰羽被人调换,是不是你做的。”封淇奥背对着她,淡淡的问到。 这件事在他心里藏了很多年,这一句话在嘴边盘旋了很久。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1、问罪,网址: 172、失去方知珍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只是想知道一切事情起源到底是谁造成的,却不知道该找谁问。 但是风坞显然不想配合。与其让他们解开心底多年的谜团,不如让她带着这些疑问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他们就永远也得不到解脱,心里永远有一个疙瘩。 她没有好结果,别人也别想安心。 这样想着,风坞咧嘴一笑,猛的往桌案尖锐的边角撞去! 封淇奥原本是背对着风坞,等到他察觉到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再出手已经来不及。 “该死!” 封淇奥大步迈过去猛的一拽,只堪堪抓住风坞的衣角,稍微减轻了往前冲的力道。 “来人,快来人!”封淇奥超外面大吼道。 她现在还不能死! 封淇奥扳过风坞的肩膀,看清了她额头上的伤势。 风坞的额头出现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刺眼的血液顺着口子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再加上苍白的脸色,视觉的冲击感更加强烈。献血划过鼻梁,脸庞,嘴唇,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最后流过圆润的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到洁白的地面上。 她对自己没有一丝留情,这一下子就是为了寻死! 眼泪模糊了双眼,饱含憎恨和不舍,她的嘴角却笑的恶毒。 “封淇奥,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不是死了一个女儿么?是个未出生的阴胎啊哈哈哈,你知道么?未出世就变成阴胎的孩子,死后是不能超生的,她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她胸怀怨气永远也做不成人!真是好可怜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去阴曹地府找到她,就给她说,是你父亲亲手杀了你,哈哈哈哈哈哈,你父亲特别特别讨厌你,所以你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你猜她听了会是什么反应?阴胎的怨气都特别重,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啊?我想一定会的,不然我这些年的往生大典就白做啦哈哈哈哈哈哈” 封淇奥心中仿佛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空荡荡的一个大窟窿飕飕的露冷风。 女儿是他的一个大忌,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皇宫禁止巫蛊之术,但这些年他找凰羽的同时,也一直在暗地里请道士为女儿超生,希望她早日投胎到下一户人家。 而作为皇帝,他分身乏术,只能把巫蛊之术交给比较信任的风坞管理。 信任…… 比较信任的…… 交给风坞管理…… 这些字眼都像是一个笑话,笑他识人不清,笑他又把可怜的女儿推到了令人心痛的位置。 “你说什么?!”封淇奥此时已经没有理智,他使劲攥着风坞的肩膀,把她直接提了起来。“往生大典到底怎么回事!!!” 那是他能为女儿做的唯一一件事啊! 风坞笑的虚弱,被提起里更是整个人都软成一团破烂的抹布,只能依靠封淇奥发狠的手劲立起来。 风坞冷笑,不介意把封淇奥逼得更疯一点:“现在不能叫往生大典了吧,应该叫,永世不得超生大典哈哈哈哈哈哈,七七四十九次大典,而且是在阳气和龙气最旺盛的皇宫举行,这一点能把阴灵压的死死的,而且你请的道士都是人中龙凤他们每一位都不是吃素的,这效果就不用我再说了吧。现在已经完全断掉了黄泉通往人间的路,她出不来的,她回不到人间!咳咳咳咳咳咳咳……封淇奥,其实你应该谢谢我,就你女儿现在的阴气,在地府也是能碾压一众小鬼的,毕竟没有人能比她在地府待的时间久是不是?只要还有地府一天,她就永远是只孤魂野鬼!!!” “啊啊啊啊!!!!!!” 封淇奥气的双手发抖,捂着脑袋强迫自己不能杀了她。 她还有用,还不能死! “皇上……” 小宁子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这事光听听就让人浑身发抖,更别说参与其中的封淇奥。 封淇奥让风坞管理这件事,可以说是间接造成了小主子不得超生。 一次次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向深渊,让哪一个心疼孩子的父亲都无法接受。 风坞知道封淇奥现在不能杀了她,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她异常兴奋,并不介意再次火上浇油。 “封淇奥,你知道吗?未出生的孩子和母体是有联系的,母亲受到伤害,孩子很可能会流产,那你想过没有,如果孩子永远成为阴灵,母体会受到什么伤害呢?葵水可不会流黑血啊皇上,会不会那阴灵已经开始报复没把她带到世上的人呢?从凰羽开始……先让她受尽痛楚,然……咳咳咳呃……” 封淇奥掐住了她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只要再稍微用点力气,这个脖子就能被掐断。 风坞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皇上三思啊,她还有用,还不能死啊!”小宁子连忙大喊,却没有什么用。 封淇奥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外面的一切,只知道心里很痛,想杀人的那种痛。 被喊来的侍卫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面前的地帝王已经失去了理智,下一个不知道谁会被这样掐死。 “皇后皇后,皇上听皇后的,有什么和皇后有关的快想想快想想啊”小宁子不停的嘟噜着,努力想办法。 可是偏偏什么也想不出来,只能急得额头冒汗。 眼看着风坞就要心满意足的结束痛苦,小宁子第一次感到有气无力。 “皇上您理智一点啊……” 小宁子快哭了。 就在这时,寝殿里发出一声虚弱的咳嗽声,模模糊糊还有几声低喃。 听不到小宁子大喊的封淇奥却精确的捕捉到了这微弱的气息,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她还不能死,凰羽还需要医治的方法! 封淇奥猛的一甩,将风坞破布一般扔到地上。猛的得到了久违的空气,风坞喘息不止。 她不但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兴奋,反而有种死不了的遗憾。 封淇奥猛的转身朝寝殿走去。 “皇上……这……这里……”小宁子看着这里的烂摊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带去刑狱司,别让她死了,朕亲自审问!” “是。” 凰羽已经朦朦胧胧的有意识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拼尽全力睁开眼,偏头,玻璃窗上映出一张女子的脸。 肤色苍白黑发柔软,五官尤其精致,眼睛大而清澈,在宽大的被褥里,更显得病弱可怜。睫毛很长,瞳仁纯粹墨绿,眼睛内勾外翘,清冷又华丽。 这是她吗? 还没看得再清楚一点,眼皮又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 有人轻轻抱住了她,唤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十分无助,带着点哭腔。 别哭。 凰羽在心底说着,嘴怎么也张不开。 别哭了。 封淇奥看见凰羽嘴唇微动,附身将耳朵凑到旁边,尽力去听她说了什么。 “羽儿你想说什么?我在这我在这,不用着急,慢慢说。” “……别……”凰羽终于吐出一个字。 “别什么?我听到了,别什么羽儿?”封淇奥心里揪成一团,风坞的话他听进去了,凰羽不止是因为饥饿寒冷所致,还可能和阴灵有关。他不敢往下想。 他太害怕失去了。 如果这一次凰羽又在他眼前失去呼吸,他一定会发疯。 “……别……哭……” 直到这一刻,封淇奥眼里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 “不哭,我不哭,听羽儿的,我不哭。” 封淇奥似哭还笑,眼泪刷刷的流。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泪水,所有的软弱,所有不堪的一面,全部都给了凰羽。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高兴,羽儿,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啊羽儿……错的很离谱,我真该死啊……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请求你原谅了。我答应要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可是一样也没做到,我这些年做的都是什么破事啊!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争什么皇帝了,我想做皇帝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可是什么都没做到,什么都没做到……羽儿,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求求你别扔下我,求你了……” 封淇奥泣不成声,额头抵在凰羽手背上颤抖不已。 突然,他感觉到手中的小手指动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到了久违的墨绿色眸子。 一副不知忧愁的模样,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亮晶晶的眸子映照出他狼狈的模样,这一刻,他露出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笑容。. “我就知道羽儿舍不得我,我就知道的。”封淇奥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这双好看的眸子。.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封淇奥在里面看到了失望和不舍。. 没有厌恶,也没有怪罪。 这对封淇奥来说,简直就是救赎。. 他的凰羽怎么这么好啊,那一点不舍就像是颗星星,在他黑暗的夜空里闪闪发光。 只有真的到快要失去.的那一刻,人们才能发觉眼前的人是多么的好。 这叫犯贱。 “我们永远不要分开,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和我的宝贝赌气,再也不欺负我的宝贝,你就是我的命啊,命没了,我和行尸走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封淇奥真心地恳求着,谁会想到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帝王,在爱人面前会如此卑微。 但是是心甘情愿的卑微。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2、失去方知珍贵,网址: 173、痛不欲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羽儿,我不会再强制你在我身边,病好了,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不再奢求太多了,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其他的我都同意,你想要什么都行。你不是喜欢桃花吗?我让人去城郊桃林买一处安静的院子,有山有水的那种。还有还有,你不是喜欢小动物吗,病好了之后小猫小狗你想养多少养多少,我不会再阻止了。我记得你还喜欢……”封淇奥献宝一样说着,生怕眼前的人露出一点对世界无望的神情。 凰羽忽的笑了,笑的有些凉,那是封淇奥从未见过的冷冽和隐忍,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挤压在了那一双如暗夜般的眼眸里,一眼望去,皆是寒星。 那眼神就好像在嘲讽他的后知后觉,像天上的神明冷漠失望的看着犯了重罪屡教不改的人类。 “羽儿,你别这样看我……”冰冷的眼神就像冰渣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封淇奥的胸膛,无形中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凰羽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并不像梦里那么干燥,也没有梦里的嘶哑疼痛。但是因为有气无力,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勉强能听清。 “封淇奥,你有别人妃子,之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哪一个都比我这个样子好看,哪一个都知道怎么讨你欢心,你现在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给谁看?这里没有要看你表演伉俪情深的大臣,你不用再装了。”凰羽说完,缓缓叹了一口气。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话不仅砸在封淇奥心上,也让她不好受。 “我没有装,羽儿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从前都是逢场作戏迫不得已……我……”封淇奥握紧拳头,怎么解释都显得他在狡辩。 眼见不一定为真,但凰羽见了这么多次,伤了怎么多次,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现在解释一句就放弃长久留下的印象? 封淇奥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凰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羽儿,柔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凰羽微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封淇奥的权宜之计。用来骗她安稳她情绪的。 “虎毒还不食子,你倒好,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的孩子给卖了,封淇奥,我该说你多情还是无情?” 封淇奥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作的死怎么这么多,导致现在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狡辩,而且越描越黑。 凰羽心里更加失望:“封淇奥,你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封淇奥记得眼都红了,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不是不是,每次侍寝我都让人点了大量安息香,提前半小时点上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然后再派人穿上我的衣裳冒充我去陪她们一夜就行了。第二天早上我再过去,亲眼看着嫔妃喝下避子汤,没想到避子汤失效,才有了柔妃那个孩子。不过我保证,我一根手指头也没碰她!” 人在慌乱中说谎会本能的结巴,但他思路清晰,不像是在说谎,凰羽的心已经有了一丝动摇。 但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凰羽闭了闭眼,用力把手从封淇奥手里抽回来,却没有抽动。 “我很累,想睡一会。” 凰羽下逐客令。 等了一会,封淇奥没有走,就在凰羽快要睡着的时候,床边淡淡的声音响起。 “凰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碰她们吗?你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吗?” 就在她睁眼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封淇奥的时候,凰羽心底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凰羽想问,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救她回来的人是他,为什么他不放过她。 呼吸下意识的放的缓慢,凰羽没有睁开眼,但封淇奥知道她在听着。 “因为我见过世界上最美的女子,闻过她身上最干净最纯粹的香味,其他所有的女人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性别,其他所有的味道在我这里都不足以撼动半分,那些就好像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拙劣的甜味,连好闻都谈不上,何至于让我喜欢。” “自从遇见了你,我的眼里就没有其他女人。” 听到这样一番告白,不感动是假的,但凰羽还是不敢再轻易相信他。 “在你醒之前,我没有纳过一个妃子,我不是在邀功打感情牌,只是想解释清楚,让你不要再误解我的感情。你醒来,和我吵闹,我一时赌气听了你的话纳风坞为妃。后来阿拉阿拉两姐妹来,她们来自动荡的边疆,我得到的消息告诉我,来京城的目的不简单,为了查出她们来着一趟的目的,我必须要先稳住她们,再看她们之后有什么动向。我没有碰过她们,上一次喝醉在莲池边把阿柔看成了你,有点失神,后来就让她自己回去了,也没碰。我抢玉笛子,是因为我吃醋,因为你从前有个玥国的好友,是个男的,所以我吃醋……会用时间像你证明,我有多爱你,凰羽,你再相信……凰羽?” “封淇奥……”凰羽的眼底湿漉漉,揪紧了封淇奥的衣服,下意识唤着面前的人的名字。 “我在我在,不用怕,我在。” 刚刚太医说过,凰羽的病情时好时坏,针灸和药都用过了,生下的只有自己扛。 “封淇奥,我难受……我难受……” 凰羽嘴里念叨着,眼睛禁闭,额头上出满了冷汗,显然已经进入了发病期。 她抓着封淇奥的手,另一只手紧攥着锦被,露在外面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封淇奥……” 凰羽仍然是意识不清的喊着封淇奥的名字,低低的叫唤着,一声又一声,敲打在封淇奥的心房上,让他心疼不已。 如果可以,他宁愿提她去承受病痛的折磨。 “不怕不怕,一会就不疼了,不怕,乖。”封淇奥低声哄着,眼底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疼惜。“别想,睡觉吧,睡过去就好了,睡过去就不疼了。” 凰羽眼里黑沉一片,汗水顺着脖颈流下,她闭着眼,强迫自己不去感受身上冰一阵火一阵的麻乱感。 可是一闭眼,其他的感官就更加强烈,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难受,就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蛰咬,毒素入侵体内,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也少了这刻骨铭心的疼痛。 还不如不醒过来呢。 真他妈难受。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能不能让我有一天好日子。 凰羽在心里口吐芬芳。 她挣扎着睁开眼,鼻尖覆着一层薄汗,水汽覆盖在眼底,成为一片薄雾,像是柔软的纱。朦胧的水汽加上墨绿色的眸子,让原本清丽的眼眸增加了一点水色的亮光。 封淇奥单膝跪在床边,不敢触碰凰羽的身体,只是在她发抖的时候,发出了无声地叹息,将人搂紧。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难受……封淇奥,我难受……水,我想喝水……” 封淇奥却好似没听见,一直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背脊。 凰羽开始只是单纯的热和渴,就像是三伏天里在烈日下行走,急切的渴求着有人能赠予阴凉,就算给一口水喝也是好的。 身前的人躯体微凉,她无力的靠近,但理智又不想让自己太过接近他。冷热交错,丰沛的汗水无可凭依的不断下落,像一朵垂落着的娇花,等待着一场灌溉的赠予。 太阳好大,大到晒得她浑身疼痛难忍,大雨也没有下落的趋势,她只能往土壤里面乱钻,希望求得一口水源。 封淇奥抱着往怀里乱钻的凰羽,不停的亲吻着她额头上的汗水,他的声音沙哑,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凰羽的脸庞,安抚着她的情绪,不断上升的体温让他心急如焚。 当渴求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与之相反的极致的寒凉爆发在身体里,从骨缝里刮过,冷且疼。 凰羽想要大喊出声,声音到了喉咙里却变成了无力的口申口今。 像是空气中每一粒分子都化为恶意的刀刃,紧贴在皮肤上,撕割灵魂。 凰羽冻得发抖。 封淇奥感觉到了凰羽身上温度的变化,他终于叹出一口气。 终于熬过来了一阵。 太医说,刚才的汤药中已经不充了足够的水分,凰羽不是真的渴,只是因为身体里的平衡被打破,识别水的感官不灵敏导致的。但是一定不要再喂水,因为可能在一刻,就是别的感官不灵敏,而水的感官灵敏,这要是喂了水,就像渴急了的人一口气喝下三大盆水,会有撑破脾胃的危险。 所以封淇奥只能眼睁睁看着凰羽难受的发抖,却什么也不能做。 灼热干燥下去,就是无尽的寒冷,恍惚间,凰羽仿佛又看到了梦里的寒冰阁。冰冷无人的夜晚,一个人蜷缩在三层棉被里,屋里屋外的温度差别无几,她麻木的走向桌子,和冰块一样的手端起桌子上的冰水,那水浑浊的映照着她苍白的脸,喝下去整个人都是冰的,她感觉到冰水从喉咙穿过,流淌到肚子里,血液都被冻得发抖,又带着冷气流淌到全身各处。 微末之中潜藏着恶意,像是不断挤压的空间,致使周围都是黑暗。凰羽的手死死的抓住封淇奥,妄图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线温度。 “……好冷啊……娘亲……”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在痛苦之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了自己生命和温暖的人。 那个抛弃了她的娘亲。 她想她。 很想她。 凰羽已经无法思考,她无法逃离这难耐的痛苦,好似被囚困在方寸之地濒临死亡的动物,渴望着最初的温暖。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3、痛不欲生,网址: 174、非他不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凰羽在疼痛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眉头皱的紧紧的,语气中透露着想哭的委屈。 “我没有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想再为你哭了……” 凰羽不知道怎么释放心里的委屈,她和封.淇奥的这段关.系,没有旁人那么的轰轰烈烈,也没有温柔深情的海誓山盟,为什么自己就非他不可了呢? 他们之间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条锁链牵绊着,就像本能的痴迷,即使忘了前尘旧事,她也忘不了靠近他的本能。 凰羽像是痛极了,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封淇奥听的心里揪成一团,他深深地感觉到凰羽快要哭出来的委屈,为自己故意折磨她而感到后悔不已。什么时候他的占有欲这么强,连一个死人的醋都吃,还发泄到她身上。 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承受他不知所以的怒火。 封淇奥心疼的快要发疯,嘴里一遍遍唤着凰羽的名字,一遍遍诚恳的道歉,不为凰羽能原谅他,只为自己心里那揪成一团的肉能好受些。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熬过去就没事,熬过去就好了,你要是疼的话就咬我,别咬自己。” 封淇奥伸手掰开凰羽的嘴,原本发白的嘴唇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凰羽无意识的咬着嘴里的皮肉,妄图通过痛苦让自己清醒一点。 封淇奥把手放到凰羽牙齿中间,松开掰着她颧骨的手,任凭尖锐的牙齿划破手指。 凰羽皱着眉,表情痛苦,她被按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下意识的咬住面前那块皮肉,企图将自己的痛苦分担出去。 浓厚的血腥味传来,夹杂着太阳的炙热和一缕不易察觉的香甜,凰羽满足的喟叹一口气,舌头无意识的品尝着嘴里的鲜血,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在凰羽迷迷糊糊的意识里,这不是腥甜粘稠的血液,而是救命的良药。 一股刺痛传来,紧接着便被柔软的舌头翻来覆去碾压着翻起的皮肉,血肉混合在消炎的唾液里,疼痛又加重了一倍。 那滋味仿佛是被人割了一刀,之后又浸泡在温热的盐水里,酸爽得很。 封淇奥感觉到了被咬破地方的皮肉见见发白,失去血色,但是在酸痛之中,有一股奇妙的融合感直冲脊背,血水交融,他在这一刻竟无比安心,就好像他本就应该和她融为一体,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最纯粹温暖的地方。 对于疼痛,封淇奥没有吭一声,他还感觉凰羽咬的不够,要再咬深一点,让凰羽出了这口恶气才好。他依旧若无其事的轻抚着凰羽的背,任由凰羽撕咬手指,直到被子里的人体温逐渐上升,升到正常水平。 感觉到怀里的人失了力道,封淇奥抬起了怀中人的下颚,看着凰羽仍存痛意的眉目,拇指按压在他的唇上,轻柔地擦去了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在皮肤赫然有一个带血的齿痕,像是一个印记。 凰羽十分疲倦,但理智已经回笼,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温柔眷恋,似在对他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我们究其一生都不过是在经历一段又一段关系而已。每段关系都有固定的时间,有好的,就有更好的。” “就算是遇到了一生一次非他不可的爱情,做不到互相理解的话,岂不是更加痛苦吗?” 一滴眼泪滑落,凰羽没听清封淇奥说了什么,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你是我无可替代的关系。” 封淇奥回复她,知道她听不见,还是不停的解释。 “从我遇见你开始,你就是我生命里全部的关系,没有你的人生,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没遇到你之前,你也是我对未来所有的寄托。凰羽,你贯穿了我大半辈子,可不准说和我没关系。不然我会很难受,我会哭的。” 除去昨天凰羽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脆弱模样,封淇奥很长时间没有如此清晰的见过凰羽柔软的依赖的一面。也很长时间没有听她好好和他说过一次心里话。 哪怕昨天她在他怀里无意识的喊冷,可怜的似乎马上就要融化,凰羽在他的心里也始终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嘴硬不服输的女子。 所以在这一瞬间这个温柔眷恋的眼神带给封淇奥的悸动,似乎远远要比凰羽对他打骂时来的震撼。 封淇奥克制着想要亲吻凰羽的冲动,哪怕凰羽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娇弱无比很适合占便宜。当触碰到冰凉沾满冷汗的脸颊时,封淇奥下意识的扣紧了她的手。 他想用实际行动让她接受他,强硬的手段不仅不能禁锢她,反而会让她越跑越远。 封淇奥在心里暗暗拟了一个追妻计划。 先把人稳住,再慢慢解决前尘旧事,只要他们俩还在一起,凰羽还在他身边,那些误会都会一个个水落石出。 女子的明艳张扬尽数被掩埋,闭着眼沉睡的模样像是乖巧在枝头挂着的白玉兰,添了几分柔软,让人看了便觉得心情好。 直到最后,那种能将人焚烧的热意和不亚于数九寒天的冰凉会转化为疼痛,才是结束。 封淇奥轻轻地抚着凰羽的背,无声地哄着她。 他看着凰羽的睡颜,指尖轻触粉红的脸颊。等到人睡得安稳了,他把她打横抱起,朝派人准备好的浴汤走去。 这是一场完全没有那种意思的沐浴,他珍而重之的帮她洗去身上的汗液,打上皂角,把她柔顺的长发散开在白玉石上。最后轻柔的为她穿上衣服,抱着回去,将被子掖好。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女子,笑着说了一句午安。在关门的时候,他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在他视线的尽头,凰羽正老老实实的裹在被子里昏睡,眉眼间的痛苦已经消失。 凰羽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宫里即将熄灯的时候了。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封淇奥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小宁子跪下行礼。 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皇上,风坞已经被救了回来,就是一心想寻思,刚醒就吵着闹着要把头上包扎好的布扯下来,然后又想一头撞墙上,好在几个侍卫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人没撞上去。奴才已经派人把风坞捆起来了,吃饭都是专人去喂,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小宁子看人识色的眼光在宫里这几年练的炉火纯青,贵妃彻底惹怒了皇上,出来之后也不再是贵妃,而且就现在的形式,出不出得来还得另说,所以他没有再称呼风坞为贵妃,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皇上听了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小宁子心里咯噔一下。 直接称呼主子的大名可是以下犯上的死罪,风坞虽然被关进刑狱司,但好歹没有被废除妃位,还算是个贵妃,他这样说,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定他得罪。 小宁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低垂着头在心里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已经准备好掌心去打自己的脸了。 和小宁子想的完全不一样,封淇奥想的是另一回事。 风坞这个名字是他的母后在还是妃子的时候给取的,取了“封”字的谐音“风”,给了她很高的荣耀和独一无二的宠爱。坞又是安稳的小圆堡的意思,希望她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但很显然,风坞辜负了母后的恩宠,也辜负了这个名字。 她不配再有任何的恩宠,她也不配再平安喜乐的度过这一生。 她这一生作恶多端,不仅害得他和凰羽貌合神离,竟连死去的孩子都不放过! 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封淇奥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该死的女人。 “别喊那个名字!” 封淇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宁子的心也越来越没谱。 这……这他妈是什么事啊……难道还是喊贵妃娘娘? 但是看着皇上的脸色,也不像是还能容忍贵妃存在的意思啊,搞不好喊了比现在还生气,那他这颗脑袋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没错。 封淇奥啧了一声,说了两个字。 “贱奴。” 小宁子还以为皇上在说他,扑通一下跪下去,哆哆嗦嗦的回答:“臣在。” 他知道,皇上是个不喜欢看人求饶的人,越是求饶,罚的越重,所以小宁子即使心里早就在封淇奥面前求了他八辈祖宗,现在也不敢吭一声,只听着皇上对他的处置。 封淇奥明显一愣,想着自己也没有这么害怕吧,随后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把他刚才说的名字当成叫他了。 封淇奥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换了一种语气,好笑的看着他,说道: “没说你,起来吧。贱奴是风坞的名字,以后她就叫贱奴,把这两个字刻在她脸上,让每个人都知道她的新名字。母后赐给她的好名字她不珍惜,那以后就叫这个吧,她也只配叫这个” 封淇奥细致的解释道。他本不用给一个奴才解释这么清楚,但他就是想说出来,说给旁人听,说给自己听。 这就是母后辛辛苦苦栽培起来的人,他真为母后感到不值和可惜。 但听着小宁子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皇上这是旁敲侧击的在告诫他老老实实听主子的话,不然就像风坞……哦不,贱奴一样,不知好歹,关进大牢,脸上刻字。 小宁子呼出一口气的一口气还没出来,又被吓的跪了下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4、非他不可,网址: 175、问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的一定对皇上忠心耿耿,万死不辞!皇上大恩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也要追随皇上!”小宁子毫不心疼的磕头下去,态度虔诚的比祭祀祖宗还正式。 封淇奥这次真的被小宁子逗笑了,感怀伤情的气氛被这么一搅和所剩无几,他笑骂道:“就这么点出息,记住就好。” “奴才谨记皇上教诲!” 整个皇城彻底入冬,朔风肃杀,刀削似地刮过皇宫的每个角落。光秃梧桐的枝桠尖锐地刺向阴沉沉的天空,宫人们全副武装,脚步飞快。 暴雪将至。 养心殿供暖很足,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冷。封淇奥一打开门就迅速钻进去。他周身都冒着寒气,哆哆嗦嗦的,鼻尖和手指都冻红了。 在室内呆了半天才舍得脱掉身上那件厚实暖和的狐皮大袄。然后搓着手飞快跑去香烟暖炉旁边焐热被冻僵的手。 凰羽在里面呢,他必须把自己弄暖和了再进去,省的冻着了可怜的小人儿。 终于暖和了,封淇奥迫不及待的拉开寝殿厚厚的帘幕走进去。 凰羽已经醒了,倚靠在床头静静看着一本诗集。 穿着米白色的高领兔毛长裙,里面还加了两件加绒的秋衣,整个人裹得像只可口的团子,可可爱爱。 封淇奥几步走过去,大手放在凰羽脑袋上试了试温度。 “嘶——冷死了走开走开。”凰羽嫌弃的躲过去,撇了封淇奥一眼,看到他冻得通红的鼻尖,语气稍稍放缓了一点。“我没事了,多谢。明天就回寒冰阁去,不给你添麻烦。” 封淇奥也不生气,好脾气的搓搓手坐在床边,自动忽略最后一句,笑着说道:“我早早让人打理好了寒冰阁,银碳暖炉什么都都准备妥当了,娘子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凰羽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愣了几秒才回答了一个嗯。 凰羽把左手钻到被子里,右手拿着书翻看,多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怎么那么怕冷?”封淇奥摸着她有些凉的发丝问。 凰羽吸吸有些发冷的鼻头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刚醒的事。” 封淇奥把她抱进怀里,俯身吻她,连嘴唇都被冻透了。凰羽嫌弃的躲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催他去洗澡。 封淇奥低下头在凰羽额头上偷了个香,占了个小便宜之后眉眼笑的弯弯。 “娘子等我,不准睡。” “走开,谁和你一起睡,滚去找你的柔妃。美人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舍得让她怀着你的孩子独守空房?”语气中含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语气里的酸意。 封淇奥眉峰一挑,作势要捏凰羽的脸蛋,被躲开了又去挠她的痒痒肉。“嘶你这个小妮子,我的话都白说了是吧?还是你故意的?都说了不是不是你还故意刺激我。没见过你这样当媳妇的,把自家夫君往外面推。不对,我也没说和你一起睡啊,既然娘子这么想和我一起,那我就不再客气了哈。不准睡哈,等着我。” 还没等凰羽回答,他已经三步做两步走去洗澡了。 封淇奥洗完澡出来,发现凰羽已经挪到床的里面一侧。脸颊有些淡淡的红,手里的纸页很长时间都没有翻一页。 封淇奥在小浴桶里草草洗过,正穿着睡衣用一块宽大的毛巾擦头发,动作间能隐约看见胸肌与结实的小腿。 听到声音,凰羽把手里的书放下,问了句:“头发干了?”没干别上来,弄得湿乎乎的难受。 后面那一句凰羽没说出口。 “还没有。”封淇奥回答。 这种让人放松的家常多久都没唠过了,封淇奥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我擦累了,你帮我擦擦后面的头发。”封淇奥耍赖皮的把毛巾扔给凰羽,扑腾一下跳到床上,不给凰羽一丝拒绝的机会,后背对着她,到了这个时候,心才猛烈地跳了起来。 封淇奥洗的急,还没有擦干就套了件衣服跑出来,现在水渍浸透了单薄的白色睡衣,充满雄性力量的宽广的脊背对着她,还有没擦干的晶莹水珠顺着比她还白皙的脖颈流淌进睡衣,让她的脸嗖的一下红了起来。 天知道,即使年龄这么大了,那种事情也有过,但她的脸皮还是那么薄,中秋夜宴以后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面对这么暧..昧的场面。 中秋夜宴是晚上,她只能感觉到他有.力的肌..肉,但没有亲眼看过。这一次可是清清楚楚看着,脸上的温度不但没有下降的趋势,反而越烧越红。 如果没有那一次还好,有了那一次,食髓知味,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头脑里的风暴刮得越厉害。 只是擦个头发而已,你在想什么!你看看你这点出息,从前怼天怼地的气势呢?! 凰羽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别给我丢脸啊凰羽! 等了半天后面都没有动作,封淇奥好奇的回头。 “凰羽,你是不是害羞了?”封淇奥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明知故问。 凰羽听到这句话感觉脸上的毛细血管都快炸裂了。 “我没有!我没有害羞!” “那你愣着干什么?”封淇奥道。 凰羽没动。 封淇奥:“怕了?” 凰羽:“不是!!” 封淇奥似乎笑了下,竟难得有点痞:“不是就好,反正我不会把大床让给你自己去偏殿睡。” 凰羽:“……”要不要这么小气。 封淇奥知道凰羽最吃的就是激将法,这会也没错。 “这床这么大,两个人绰绰有余,就算打两个滚都碰不到,我才不去偏殿!要去你去!”凰羽气鼓鼓的把自己套进圈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凡事理智果断地凰羽,在碰上封淇奥的时候,智商就像坐滑梯一样呲呲的往下滑,还滑的挺开心,自以为自己不服输占了多大的便宜。 这样正合封淇奥心意。 他皱着眉头摇摇头,大尾巴狼似的说道:“偏殿的床没有这个暖和,也没有这个舒服,我也不去。” 封淇奥拼命地压着嘴角,生怕凰羽发现他心里的小九九。 为了防止凰羽反应过来,封淇奥立马懒恹恹喊道:“快点帮我擦擦头发,好冷啊。” 凰羽不情愿的拿着毛巾胡乱给他揉了一通,擦的一头白色的长发毛毛躁躁的,故意把封淇奥的脑袋摇的晃晃悠悠,还怪他脖子撑不住脑袋。 封淇奥好脾气的没有反驳她,任由她欺负自己,好像回到了刚成亲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欺负他,等把他惹起来火了,又可怜兮兮的说自己累了,任由他一个人去洗冷水澡。 头发快干的时候,凰羽把毛巾甩到封淇奥肩膀上,自己掀起来被子钻进去,一躺下,就立刻拉上被子闭上了眼睛,背对着他。 眼不见为净。 封淇奥到了一杯茶。 封淇奥喝了下去。 封淇奥关好窗户的缝隙。 封淇奥走了过来。 虽然看不见,但凰羽听的比看的还入心。 …… 紧接着,她察觉到床垫另一侧往下陷,是封淇奥也躺了上来。 两人一个靠左侧躺,一个靠右侧躺,中间隔着还能睡两个人的距离。 蜡烛灭了。 凰羽心里“啊”了一声。 然而,意想中的靠近并没有来临,房间里随着封淇奥上床的动作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绝对安静中,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似乎针落可闻。 在凰羽忐忑不安、又隐隐有些失落之际,封淇奥的声音忽然响起。 “凰羽。” “嗯?!” “你在紧张。” “……我没有!” “你确定这样真的睡得着?” “……睡觉!!” 几秒后。 “凰羽。” “嗯???” “凰羽。” “你他妈的有话快说!” 床那边响起了一声忍不住的笑声。 凰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这他妈玩我呢? 在凰羽快要恼羞成怒的前一刻,封淇奥终于说话了。 “喊你的时候有人应,这种感觉真好。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应我了。” 凰羽一下子沉默了。 心里这种莫名的酸痛感是怎么回事??? 床垫忽然传来往下陷的震动感。 紧接着男人靠过来的动作让被子掀起了小小气流,也掀起了凰羽的额发。她蓦地浑身僵硬,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 封淇奥这是要干什么?! 皂角与体温的混合气息,将封淇奥从她身后抱过来的动作渲染得强烈又清晰。 被这样拥入怀中,凰羽身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她应该转过身去抱住封淇奥吗?! 怎么办?!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可怜,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眼巴巴的等着主人过去喊他回家。 “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封淇奥的声音比平常稍微喑哑一点,从近在咫尺的身后传来,落入凰羽的耳中,性.感极了。 “没有。”凰羽勉强思考,嘴比脑子快说了出来,心脏砰砰直跳,血液一股脑冲到头上,让她的脸红的发烫。 幸亏是晚上,不然就要被嘲笑死了。 “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起床的时候、散步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发呆的时候,聊天的时候,都想的。可是你都没有来看我一眼。”封淇奥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着,听的凰羽心里酸涩不已。 她一定是母爱泛滥了。 对,一定是。 不对,等等,什么叫我没有去看他一眼,明明是他把自己锁在寒冰阁了,连太医都不让进。现在反倒成她的错了? 这什么魔鬼道理! 凰羽理清这个思路说道:“封淇奥你搞搞清楚,是你锁的我,不是我锁的你,你可以去看我,但你一次没来,你怪我?”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都怪我。”封淇奥从善如流。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5、问话,网址: 176、我喜欢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是我太自私了,什么都不给你商量,发起脾气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会改的,以后的日子我改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话音刚落,湿热的触感就落在了后颈。 封淇奥一下一下的吻着,虔诚而温柔。 敏..感的脖颈被柔软的唇温柔吻过了。 电流窜过脊椎,凰羽整个人瞬间就软了,低低地发出了一声她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唔……” 凰羽马上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脖子上被吻过的地方先是微凉,然后仿佛火烧一般,烫的凰羽脸颊更红了。 听见她有这样的反应,封淇奥恶劣地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后颈,狠狠的,却没有舍得刺破皮肤。 不知道女人为什么喜欢往身上喷各种胭脂水粉,他总觉得凰羽身上与生俱来的奶香味是最好闻的,什么香水都不比不过,也替代不了。 太香了,这个人儿终于又回到自己怀里,封淇奥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 封淇奥只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最爱的人蜷缩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像只小鹿,世界上还有词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好的呢? 没有了吧。 至少在封淇奥这里,是没有了。 坚硬的牙齿划过柔嫩的皮肤,凰羽被轻微的疼痛刺激得浑身起了颤栗,无力反抗的同时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她就不该相信他会真的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聊聊天纯睡觉! 被占便宜的凰羽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脸颊发烫…… 太他妈囧了…… 为了不让封淇奥发现自己的羞涩,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肯再泄露半分。 就在凰羽心里拼命给自己做工作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是被狗舔了一口如果他还有下一步动作她保证一脚把他踹下床打的他亲妈都不认得……!!!的时候,封淇奥已松开了怀里的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两人重新恢复了方才的距离。 突然失去温暖的怀抱,凰羽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然后了? 就只亲亲脖子?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不是,你心底这点舍不得和失望是怎么回事??? 你竟然还期待着他有下一步动作? 凰羽你是什么魔鬼腐女啊! 凰羽脑海里炸开了,自己和自己说话, 呜呜呜我心态崩了啊!!!别给我说话让我静静。 相比凰羽的混乱,封淇奥好很多。 至少在表面上。 封淇奥冷淡地说出安慰她的话:“所以你不用紧张……现在给我认真睡觉。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晚安。”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好像他只是提醒凰羽他不会乱来,今晚只是允许她借宿一晚,明天她就得老老实实搬回寒冰阁。 搬回没有温暖怀抱的地方。 寂静中,只剩下两颗心砰砰砰跳的飞快,只有心的主人知道,他们又多思念对方。 一想到明天就要搬回去,凰羽心中涌起浓厚的委屈。 他既然没有一点舍不得她,答应的这么干脆,甚至早早派人收拾了寒冰阁赶她回去。 那这两天他对她的细致照料亲力亲为又是什么,风雪天火急火燎赶回来又是什么,赖在自己床上不走又是什么……刚才那个拥抱……那个吻又是什么。 喜欢就这么难吗?就这么不能说出口吗? 还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喜欢,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替代品…… 凰羽不敢往下想,她怕自己委屈的哭出来。 如果是替代品的话,封淇奥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放不下那个她,情难自禁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她,比如他对她说的一生一世,比如看到她病危时候的焦虑,比如刚才的拥抱和亲吻。 但他心里又有负罪感,毕竟自己不是她,所以他没办法真的接受自己。 凰羽理解的,理解的。 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自己,那她也不会同意。 这样对那个女子太不公平了,自己蹭了她在他心里的分量,登堂入室。 而且能爱上一个替身,说明封淇奥对那个女子的感情还是不够深,这样始乱终弃的男人,要不得。 真羡慕那位姐姐啊,得他如此深厚的情意。 如果可以,自己能不能分一杯羹,就一小杯,用真正的自己去爱他呢? 不是以替身的感情去理解他,而是以她自己真正的心意去喜欢他。 谁先动心谁先输,这就话真没错。 一段关系可能在任何瞬间发生,而刚开始的时候它不过是一句问候、一次对视、一个微笑,一次心动而已。 在陌生人扎堆的地方,靠着视觉取向很快让自己的人生融入到另一个的人生,以此获得短暂的快乐。 建立关系这个行为看似简单,背后需要经营的耐心和时间却是一道工程。 朋友、恋人、前任、敌人,在别人眼中都只是一段段简单的称谓组合。它们都需要很多类似的条件来共同触发,能使其走上完全不同方向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念想。而念想里又包含着太多构建这种关系的各项条件,这种条件我们叫它过程。 凰羽在自己心里满满摸索着这个过程,没有人告诉她以前发生过什么,没人来教她怎么做是对的。她在过程中摸着石头过河,脚丫碰到尖锐的石头时就迅速缩回来,碰疼了就含着眼泪歇一歇,然后在绕过石头继续前行。 片刻后,凰羽却转过身来面对着封淇奥,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喊了声:“封淇奥。” 封淇奥似乎睡着了。 黑暗中他的轮廓硬朗了不少,在层层帘幕和皎洁的月光下,凰羽只能看清他的侧影。 高挺的鼻梁,蹁跹的睫毛,淡薄的嘴唇,处处透漏着成熟男子的果断冰冷。 他没有回她,凰羽更大胆了一些。 “封淇奥,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凰羽立马把头埋在被子里,像十七八岁刚谈恋爱的小朋友,脸红的不像话。 “嘤嘤嘤凰羽你在干什么!”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万一他听到了怎么办!” …… “深呼吸,不就是告个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啊啊啊别想了睡觉睡觉,再想你就是猪!” ……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二十只羊,二十一只羊封淇奥我喜欢你……啊啊啊!!!!睡觉睡觉睡觉!” 凰羽在被子里面小心的翻来覆去,一方面怕把旁边的人吵醒,一方面安慰不下自己活蹦乱跳的小心脏。 夜晚果然不适合表白。 埋在被子里的凰羽没看到,旁边睡的果断冰冷的男子,嘴角扬起压不住的笑意。 凰羽自己跟自己闹腾了一会,怎么也睡不着,没想到捂着捂着把自己捂睡过去了。 睡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以后再也不在晚上表白,太他妈折腾自己了。 因为晚上睡不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边早就没人,被子里都是冰冰凉凉的,说明封淇奥走了不是一时半会。 凰羽睁开眼睛,看了看床顶,又闭上眼睛,裹了裹自己的小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真暖和,不想起。 起床干嘛,被窝才是最适合冬天待的地方。 等等。 暖和……她的被窝什么时候这样暖和过??? 一个念头猛的把她炸醒,瞬间睡意全无。 背后的汗毛全部竖起来,她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草…… 除了这个字,凰羽再找不到任何能描述她此刻心情的词了。 她都干了什么破事! 你脑子瓦特了? 也幸亏封淇奥走得早,不然她更加无地自容了。 匆忙穿上衣服,裹着自己的小狐皮披肩就溜回了寒冰阁。 回到寒冰阁,凰羽才彻底安下心来。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不速之客就名正言顺的找上了门。 按照不速之客的原话,娘子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凰羽现在算是知道封淇奥昨天为什么没有阻拦她回寒冰阁,原来早就打算好跟过来了,提前说和直接用行动做效果都是一样。 他想住哪里,谁也阻拦不了。 行吧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想去哪里去哪里,到时候待够了就自己回去了。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她刚醒那会他也在寒冰阁住过一段时间,最后还不是气呼呼的走了。 不过封淇奥也不是白吃白喝惹人嫌,他挺有自知之明的把所有好东西都往寒冰阁搬,生怕在这小地方委屈了自己。 您是爷,您怕委屈自己直接回养心殿不就完了? 他说不,娘子不在的地方,再好也不是家。金窝银窝,都不如娘子在的狗窝。 凰羽:……你才狗窝,你全家都狗窝! 随着封淇奥的到来,寒冰阁伙食改变了不少。 第一天的晚膳是他专挑派人给御膳房嘱咐的——糖醋排骨、油淋清蒸多宝鱼、蒜香秋葵、红烧口蘑、黄豆花生猪脚汤。 凰羽大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不眨的看着满桌子的菜。 最后以病没好为由,只让她喝了一碗猪脚汤。 封淇奥从吃第一口就开始挑剔,糖醋排骨太甜,多宝鱼不新鲜、大蒜很臭、口蘑太老,猪脚汤太油。看的凰羽牙根直痒痒。 不好吃你别吃,你给我啊! 看得见闻得见吃不着的感觉真他妈酸爽。 凰羽含泪喝下两大碗猪脚汤,心底暗暗诅咒封淇奥嘴里上火起泡,发誓好了之后在他面前胡吃海喝,一口也不给他吃。 第二次他又换了一轮——水煮鱼、水煮肉片、夫妻肺片、麻婆豆腐、海鲜辣豆腐汤。 都是她爱吃的辣菜,却一口也不给她吃。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6、我喜欢你,网址: 177、瞒哄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样对一个病人真的好吗? 封淇奥你这样做真的没被人揍过吗? 凰羽大口吃了两口米饭,撇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小油菜,将口中的米狠狠嚼烂咽下去,心里早就把封淇奥的祖宗问候了八百遍。 第三次封淇奥换了风格——水煮鱼、粉蒸肉、蚝油生菜、油焖大虾、银耳莲子汤。 比起来凰羽面前的清蒸白菜,封淇奥挑剔的这些菜何止一个色香味俱全能概括的。 封淇奥又挑剔,水煮鱼不嫩、粉蒸肉太咸、耗油放太多、油焖大虾一点也不油闷,银耳莲子汤太甜。 最后再摇摇头,看着凰羽语气幽怨的说道:“还是生病好啊,生病就能吃到这么爽口的小白菜了。真羡慕。” 活像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让凰羽看的眼根痒痒。 你羡慕你吃啊!谁拦着你了?!!! “不想吃别吃!”凰羽恨恨的瞪了一眼面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男人,“能好好吃饭就好好吃,不能吃就滚回你的养心殿去!” “你看你这话说的,这不是看着娘子一个人吃饭寂寞,所以来陪陪你嘛。而且太医也说了你这几天身边不能缺人,去哪找比我更关心你的人去是不?”封淇奥笑的狭促,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凰羽恨不得飞过去踹他一脚。 可是身子还是太虚,站一会就累,更别说这样猛烈的运动。 为了踹他而费力气战起来,不值得不值得。 “嘿,凰羽,咱商量个事呗。”封淇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没得商量。”凰羽冷淡拒绝。 “哎我还没说什么事……看吧,咱俩果然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天生的夫妻。”封淇奥思路转变的很快,在追妻这一条路上越走越远,而且意志力惊人,脸皮的厚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没得商量。你自己去睡。”凰羽自动忽略他的话,安安静静吃自己的饭。 今天的蒸白菜有点肉沫,凰羽正仔仔细细挑出来放到碗里。 肉沫还没个筷子头大,凰羽挑的像穿针一样认真。 封淇奥看她这幅八百年没吃过肉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被凰羽瞪了一眼之后又马上下拉嘴角。 “我今天问太医了,太医说你可以吃别的了,只是药不能停。”封淇奥看她着实可怜,终于在把人气的皱眉头的时候说出了实话。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凰羽还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挑肉沫。 封淇奥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大!爷! 凰羽深呼一口气。 是故意忘的吧! “凰羽,你看这么晚了,御膳房也得吃饭不是,别让他们再做一顿了,我这人大方,咱俩一块吃。”封淇奥商量着。 凰羽抬头看了看他,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人不可能这么好心,肯定还有什么条件。 但一想到那个条件,凰羽的脸又刷的一下粉了上来。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怕黑,晚上咱俩一快睡好不好。”封淇奥笑的灿烂,完全没想认真演绎口中的“怕黑”。 果然。 自从搬来寒冰阁,凰羽就不再让他来主卧睡,怎么也不让来。第一天封淇奥一坐上床就被凰羽踢了下来。 从那天起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吃饭风波。 “还是那句话,没商量。”凰羽又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转移过来。 封淇奥软的硬的都用过了,还是被凰羽怼了回来,小自尊心有点受伤。 受伤的后果就是不开心。 没等凰羽做出反应,封淇奥一手撑着桌面,俯过身来捏起她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吻了上来。 封淇奥的唇柔软且滚烫。 唇贴上唇,唇印上唇,这是个真真正正的吻。 也许是对方唇太柔软,也许是今夜的风太温柔,也许是脑海中的那首情歌太缠绵,太多也许….交汇成这个寒冬的夜里他们想要靠灼热的唇来取暖的理由。 封淇奥忍不住,捏住凰羽的下巴,逼她张嘴,然后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唔!”凰羽小声抗拒,很快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掩盖。 封淇奥见好就收,气息拂过凰羽耳畔,哑声说道:“你是我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娘子,生同衾死同穴,服侍夫君是天经地义的。” 凰羽的脸一阵红一阵紫,好不容易绷了三天的云淡风轻,终于裂了。 她又想起来三天前那个夜晚了。 炙热的吻让人脑袋短路。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乖。”封淇奥笑着奖励凰羽额头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往凰羽身边凑。 凰羽的脸刷一下红了。 “滚……唔!”一个滚字还没说出口,封淇奥就体贴的吻了过来。 他伸手勾住她后脑勺,亲她。 凰羽手里的筷子都快被捏断了。 下人收拾碗筷的时候,封淇奥低下头,又亲她。 洗完澡出来,凰羽坐在床上,他摸摸她,又俯下`身亲她。 睡前他心满意足的把凰羽抱进怀里,慢慢地亲她。 凰羽被亲得心乱得不行,骂他:“滚开!你他妈亲上瘾了啊!” 封淇奥点点头,又压上来亲。 实在是睡不着,凰羽翻身下床坐到落地窗前看月亮。 她感觉肯定有一根他们看不见的线,把两个人缝得死死的,不然不会她去哪儿封淇奥就要粘到哪儿,不然不会她被他骗了这么多次还能原谅他。不然也不会……做个替身还心甘情愿……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睡不着的封淇奥把她捡过来抱在怀里,两个人一起看月亮。 星子洒了满天,月牙儿躲在彩云背后时隐时现。 “封淇奥,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凰羽看着月亮发呆,冷不丁的问出来这一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啊?谁?”封淇奥没反应过来,问道。 “你心里的那个女子。”说这句话,对凰羽来说无疑是把自己的伤口掀开给刺她最疼的人看。 “我心里的不就是你吗?”封淇奥有点懵逼。又担心她听不清楚,重复道:“是你,凰羽,一直是凰羽。” 凰羽轻轻摇摇头,苦笑道:“封淇奥,别再骗你自己了,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个替身!” 封淇奥:……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还有别人?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吧。 面前的人儿眼眶一红,紧接着转过头去不给他看。 这下封淇奥真的懵逼了。 “不是,宝贝,你听我说。你可能想多了,什么替身?我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替身?要是真的存在替身,那我肯定是第一个把他弄死的,你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代替不了。” 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说谎。 大颗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是我不记得从前遇到过你啊。我只记得有哥哥和爹娘,父亲是当朝左相,我还没有成亲,怎么睡了一觉就成了你的妻子。而且我有时候会梦那个一个女子,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清你的,你们很恩爱,你和她有一个孩子,孩子都**岁了,如果那个女子是我,我生孩子的时候才十岁,怎么可能!” 凰羽有些混乱,她抱着脑袋不停地想,怎么也想不透这件事。 封淇奥心疼极了,将她揽在怀里轻柔的拍她的背。 “乖,别想了别想了,你出了点事,失忆了,有些事记不得。你梦里的人是你自己,孩子也是你的,他就在太子殿,一直没让你见是因为……因为他在你出事那天起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没好,你看见了难免触景伤情。你失去的都是不好的记忆,所以我一直没给你解释,怕你想起来难受。别想了好不好,你记得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就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孩子……是我的?那个小家伙是我的孩子!”凰羽震惊的抬起头破涕而笑。她说这么感觉梦里的孩子这么熟悉,现在才知道那是来自血缘的连接。 “是,是你的,他叫秋辰,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秋天的清晨。”封淇奥解释道。 你只要记住开心的事就好了,剩下的痛苦我一人承担。 “我想看看孩子。” 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祈求道。 “就远远的看一眼就好,我知道他生病了,我会很小心不吵到他。” 封淇奥本来不想答应,毕竟秋辰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这些年一直用灵力钓着生命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见孩子这样凰羽难免会伤心。 但看见凰羽可怜兮兮的眼神,他一下子心软了。 她是一个母亲啊。 “好。”封淇奥点点头,在凰羽额头上落下一吻。“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秋辰,他知道娘亲去看他了一定很开心。” 外面的灯笼照得莲池在微风的夜里起了涟漪,波光折射进房间,地面的影变得曼妙温柔。 凰羽已经软乎乎地趴在大床上睡着了,封淇奥拉开被子躺进去抱住她,整个人睡得软绵绵暖烘烘的,被窝里都是她好闻的奶香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大病初愈,身体欠安。朕爱妻之心,天可明鉴。故而,朕特赐皇后宫女一十六名、嬷嬷.三位,好生照顾,不得怠慢。.得皇后,朕幸之。大喜之年,朕心切之,于今日特赐皇后金丝红衣三十件。朕之心愿,由此而后,朕之皇后,为.此一人,平安喜乐。钦此──” 小宁子带着褶皱的嘴唇,看似波澜不惊地念著圣旨。但心里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样的宠爱,能得到金丝红衣三十件!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7、瞒哄,网址: 178、情意绵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和金黄龙袍只有皇上能穿一样,金丝正宫皇后有资格穿。 金丝红衣造价昂贵,和龙袍的材料不同,龙袍主要是绸缎为主,而金丝红衣是以丝绸天蚕丝为主。 绸缎哪里都有,天蚕丝却世间难寻。 更何况是送入宫中的天蚕丝,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天蚕丝是一种不需染色而能保持天然绿色的野蚕丝。它有着闪烁的光泽,手感柔软,坚韧护体,被称天蚕丝界的“绿宝石”。天蚕丝既柔软,又保护性强,故一般被做成皇帝的贴身衣物,历代皇后中能得到一件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天蚕丝珍稀,价格昂贵。其经济价值极高,一般比桑蚕丝高出三十倍,比柞蚕丝高五十倍。其纤度比桑蚕丝稍粗,与柞蚕丝差不多。 由于产量极低,故仅于桑蚕丝织品中加入部分,作为点缀。 而皇上送的这些金丝红衣,全部以天蚕丝为底,再加上纯度很高的金丝制成,花纹细致隽秀,各种样式都有。 其珍贵可想而知。 更何况还有三十件! 三十件红衣不可能一朝一夕制成,只能说是皇上早有打算,长长久久的深情,才编织了整整三十件红衣! 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众人都看在眼里,寒冰阁的人都感慨自家主子终于熬过头了,旁的下人都羡慕有这么好一主子。 “娘娘,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小宁子双手抬着旨意递给凰羽,笑着说道。 “谢皇上。”凰羽双膝跪地接过旨意,由小脆扶着站起来。 那三位嬷嬷中,其中一位最年长的,见凰羽起身,恭敬地弯腰,在凰羽的上前方伸出手扶住凰羽的另一只手臂,笑的欣慰。 “娘娘,您这可算是熬过头了啊。” 凰羽认得,这是兰丰姑姑的好友,辛老嬷嬷。在她们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们一把。 封淇奥能把她派到寒冰阁,看来是早早做足了功课。 男人,只有他想哄你,没有不细心的。那些不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香菜的男人,都是没有对你真的用心。 自从那晚说开了以后,他们俩才发现各自心底有那么多误会。第二天他们去见了秋辰,那孩子眉眼肖她,高挺的鼻梁和淡淡的薄唇像极了封淇奥。 似是血缘中的某种联系,让凰羽看到秋辰的第一眼就模糊了双眼。 她仿佛能感受到床上孩子微弱的心跳,就像他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一样,有个成语,叫母子连心。 虽然不能完全相信封淇奥,但他对她说的不全是假的。 至少,他们真的相爱过。 正是因为相爱过,以往的记忆才更加甜蜜,但封淇奥竟没有想让她想起来的意思。 甚至还刻意隐瞒孩子的存在。 这一点让凰羽很疑惑。 但她没有问,他不想向她解释从前的事,即使问了,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其他两个嬷嬷都是眼生的,但看面相都是好相处的,都是些这些自小就受良好纲常伦理熏陶的嬷嬷。对于宫里最得宠的主子,自然万万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小宁子看了很满意,交代了几句带着内侍们走出院外。 每个内侍都得了不少的赏钱。不管是曾经嚼过舌根的,还是在背地里使绊子的,现在脸上都笑的开心。 宫里的人都是墙头草,哪边主子得宠就往哪边靠。 人心背向,世态炎凉。 “娘娘,这便是皇上特赐的三十件红衣,您看……”小脆在旁边两眼放光的看着摆放整齐的金丝红衣,就像看见肥肉的饿狼,仿佛要把眼珠子挖出来贴在上面。 “这可幸亏不是吃的,要是吃的,现在可能都没有全尸了。”凰羽打趣道。 “娘娘!我有那么贪吃嘛,您这样说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小脆假装哭唧唧。 “娘娘,这些衣服都很好看啊,您不试一试?您试一试吧。”小脆恳求的看着凰羽。“您要是穿上,那不得和天女下凡一样啊。” “停停停,别舔。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的纱衣不得冻死。就为了美那么几秒,你主子我还不想得风寒。”凰羽想象一下天蚕丝纱衣的厚度,打了个寒颤,又看了一眼双手交握在一起做祈求状的小脆,知道她狗窝里藏不住干粮,一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想马上吃了穿了。 小姑娘听到凰羽拒绝,嘴很快撅了起来,但想到自家主子大病初愈,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也就把心里的小九九给放下了。“也是,娘娘身子受不的寒……” 小脆心里的小失望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听辛嬷嬷眉眼含笑的说道:“娘娘试一试吧,要是尺寸不合适趁着现在绣娘们都在宫里,还能改改。这人一出宫,就不好再找回来了。” “这样啊……”凰羽本来是不想动的,但听到辛嬷嬷这样说,也点了点头。 凰羽对辛嬷嬷的印象还不错,完全没想到辛嬷嬷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坑”她一把。 “我说不准进来就不准进来,这就是规矩!都都都出去!只有小脆留下,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就行!” 片刻,寝殿里传出凰羽大喊的声音。 寒冰阁以前的下人很少,近身伺候的也就小脆和兰丰姑姑,今天她刚把便衣褪下来,就见辛嬷嬷宽长的上等绣花衣袖一挥,寒冰阁寝殿内,床前数十名手捧红纱衣的婢女,齐齐跪下,双手托起红纱衣,举至头顶上方,继而,训练有素地齐声道: “皇后娘娘,请您换衣。”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全都挤在寝殿里巴巴的看着她换衣服,凰羽裹着自己的小胸脯差点当场羞愤而死。 “娘娘,这三十件小脆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您看留下几个人来伺候……”辛嬷嬷打着商量。 “不是,三十件我都要试啊?我不得累死!”凰羽的嘴震惊成形,仿佛看到天大的困难一样。 旁的女子看到新衣恨不得马上抱会宫去一件件穿上照镜子,花费一天的时间逛街试衣服都不喊累,这位倒好,还嫌衣服多穿着累呢。 果然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辛嬷嬷摇了摇头,和蔼的说道:“娘娘想试一件也行,要是不合适,奴婢让她们按照这一件改就行。” 凰羽这才松了口气。 在三十件红衣里面选了一件看起来淡雅大方的,数十名宫女退出去,只留了小脆和兰丰姑姑在旁边伺候。 不一会,站在寒冰阁院内的三位嬷嬷、二十名婢女、三十五名内侍,齐齐看著从殿内走出来的红衣女子,皆为目瞪口呆。 绝影款款而来,一身素衣换做火红浴火彩蝶的天蚕丝纱衣,浓墨重彩的张扬辉煌。金色的彩蝶,犹如直欲冲上九霄。蝶翅欲飞的火红衣袂,绣满了璨金色的纹路,飘曳在素雪纷纷的花间,直直晃了所有人的眼。 抬眼看向宫殿屋门处,一位红女子子,身姿高挑纤细。仙姿玉色的面容上,浓睫投下的阴影犹似宣纸上的淡墨洇染。那一双灵瞳空灵绚烂,滢滢如水,璨若晨星。轻轻一扫,刹那间就叫人遽然间失了魂魄,为之神魂颠倒。细长眼角微微上挑,墨绿色双眸,清澈如水。一双桃花眼内勾外翘,长长的睫毛从眼尾拉出来,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冷,但笑起来,分外亲切。 一双美目在看向众人时,虽是泛着点点寒光,却又让人觉得这样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诱惑。红唇似水,粉嫩如花。 她的身上胜过牡丹的贵气,多过雪梅的傲然,赛过墨菊的素雅,直叫万千粉黛尽失颜色。 芸芸众生,百媚千红,唯有她一袭独芳! 震惊,惊艳,惊叹,各种目光凝聚在那一个女子的身上。 她一步一步走来,全身的尊贵之气,耀眼到了极致。哪怕是天端刺眼的旭日,在她的光辉之下,也骤然间失了色彩。白皙的耳朵上,佩戴着丝莲流光耳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妖媚尽显而外,三千青丝被高高束起,发丝犹如黛色泉水流淌而下,飘舞的发丝,激荡起层层墨色流光。红色束发丝带,随风飘飞。一头乌黑丝发,被简单束起后,一泻而下。红衣女子身后,隐约可见,几缕发丝,追随红丝带,翩跹起舞。 脸如美玉,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接受阳光照耀,莹莹如玉。红纱衣为之配色,使那名女子看起来,更为绝代风华,魅惑众生。 为首的辛嬷嬷,在看到这一场面时,心中所想的,唯有四个字──祸国殃民。 “都看什么呢!主子也是你们能抬头看的?还不快去干活,是嫌活少是吧?” 辛嬷嬷略显严厉的嗓音一起,院内众人,顿时从呆愣中清醒过来。 “奴婢(奴才)告退。” 二十名婢女,三十五名内侍,速速弯腰退下。 辛嬷嬷站在凰羽的偏前方,语气欣慰地说。 “娘娘才是这身红衣真正的主人,只有您穿上,光华才没有被金丝红衣遮掩下去,反而红衣成了您的衬托。奴婢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凰羽还没搞清楚辛嬷嬷为什么恭喜封淇奥,就听她接着说:“娘娘,你是皇上的正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这是您本来就应该享受的荣华,后宫之中,唯您独尊,奴婢年纪大了,最看不得好人受欺负,您之前,可真是太委屈了,奴婢看到现在皇上终于和您一心了,真的是……唉……您和皇上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好好的,这样妩贵妃在天之灵也好安息啊。” 说着,辛嬷嬷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8、情意绵绵,网址: 179、放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皇上小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找一位自个真正喜欢的夫人,找不到宁愿不娶,当时皇上和妩贵妃可是急坏了啊,生怕这个最宝贵的九儿子一个想不开就成了孤家寡人。现在看来,当时皇上和妩贵妃可是多虑了。”辛嬷嬷微笑看着凰羽,就像看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夙愿得偿似的,充满了欣慰。 听辛嬷嬷这话,看来是从前妩贵妃的旧人,妩贵妃是封淇奥的生母。能伺候过前朝,又被派来伺候皇后的老嬷嬷,肯定有过人之处。因此凰羽对辛嬷嬷更看重了一些。 正当辛嬷嬷和凰羽聊着前朝那点事的时候,寒冰阁院内,一道细细尖尖的高声传来,“皇上驾到──”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早已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凰羽穿上金丝红纱衣后的情景,但当封淇奥真正如愿地看到时,还是被眼前这从无仅有的美景,震撼得从心底发出一声真诚的赞叹。 “菱透浮萍绿锦池, 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 鸳鸯相对浴红衣。 皇后穿这红衣,果然是举世无双。看来,朕的眼光还是极好的。” 封淇奥在外面自称为“朕”,在凰羽面前便称“我”,凰羽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两秒,下一刻,便被人拦腰抱起。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出来,封淇奥就已早一步走到了凰羽面前,将愣怔的佳人抱在怀里走进去。 三位嬷嬷齐齐行礼。 下人们连看都不敢看,宫女羞红了脸。 “晚饭不用送进来,时时备着就行。”封淇奥吩咐完,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奴才眼对眼看的狡黠。 “啊!你放我下来!封淇奥你长胆子了!唔唔……” 小宁子乐的嘴角都快和太阳穴肩并肩了,看着自家两位主子如此恩爱,他的心情也十分不错。 下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宫女含羞小声讨论着,脸颊比腊月的梅花还艳丽,胆大的太监抬着头往里面瞅上一两眼,给旁边的人透漏一个“都懂都懂”的眼神 “看什么看,主子也是你们能看的,脑袋不想要了?还不快各回各处干活去!”小宁子身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说这些话还是十分有威严的,但是配上一张要笑不笑的脸,这威严就得大打折扣了。 “是是是,奴才们告退。” 看出来宁公公不是真的训斥只是吓唬他们,胆大的奴才不正经的回答道。 小宁子想起来什么,叫住一个太监嘱咐道:“等等,叫御膳房多做些补身子的,皇后娘娘得吃,皇上也得补补。” “奴才得令,马上通知御膳房!”小太监站直身子字正腔圆,像战长上接了命令的士兵,得到命令撒腿就跑。 “瞧这高兴的,出息。”小宁子摇摇头打趣道。 “可不得高兴吗,帝后恩爱才是后宫和天下安宁的保障啊。”兰丰姑姑接话道。“皇后和娘娘不对付,互相赌气,两人都不舒服。皇上寒冰阁被其他宫碾压不说,也影响了皇上每日的心情。这些日子公公在皇上身边也不好伺候吧” 小宁子:“是啊,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可这心里惦记得很呐。每日都会问上三四遍皇后娘娘送东西来求和了没有、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没有,问一次情绪低落一次,也不让我们去打听,偏要娘娘自己去求和才肯下这个台阶。皇上如此想念娘娘,可是就是一次也没有主动去看看。两个人互相叫着劲。唉,你说要是早早来看看娘娘,也不至于让娘娘染一身病不是。” 兰丰姑姑也摇摇头,叹息道:“本来两个人就是倔脾气,等着对方来认错,谁也怪不了谁。但是皇上这一次做的真的有些过火了。把娘娘关在寒冰阁,不让任何人外出,连娘娘病了都通传不了,这和囚禁有什么区别?每天送来的都是清汤寡水连宗人府都比寒冰阁吃的好。冬天了连件棉衣裳都不让人送来一两件,就算不是为了下人冻不死,就算是为了让娘娘不受冷,也得送来一两件不是。娘娘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前些日子竟连银碳都要不来,这不是活活要了娘娘的命吗?男人啊,心疼起来自己的女人也是当个宝贝宠,不心疼的时候,连死活都不管。如果再晚上那么一两天,皇后可就真的……唉……” 小宁子知道其中缘由,连忙为封淇奥解释道:“姑姑这话可是怪错人了,皇上没有一天忘了娘娘的,都把好东西往寒冰阁送,还不让贴身的太监去,说是我们去了不就表明是他刻意送东西求和的吗,然后我就派了几个脸生的去送,谁知道半道被人截胡了,寒冰阁一点也没碰着。” 兰丰姑姑大惊,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截皇后的东西!这可是欺上瞒下的大罪,可不能轻饶!” 小宁子:“是啊,皇上肯定不会轻饶,姑姑放心好了。” 兰丰凑过来小声问道:“可是东边的那位?前些日子听说那位被削了妃为,降为贱奴……” “嘘——”小宁子摇摇头,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前示意兰丰姑姑莫要谈论此事。“这事可是皇上的忌讳,姑姑还是越少知道越好。姑姑只要知道,不是皇上为难娘娘的就好。做好咱当奴才的该做的事,其他的啊,咱管不了。” 兰丰自然知道皇宫里的潜规矩,但是有人能这么掏心掏肺的提醒她,兰丰心里也很感谢。于是笑道:“多谢宁公公提醒。” 两人交换了一个你我都懂的表情,而后离开寝殿院子。 小宁子:“冬天到了,春天就不会远了。这宫里又快热闹起来了啊,到时候再添几个小主子,前朝那些大臣也能消停消停了。” 兰丰:“可不是。太子殿下一个人也怪冷请的,今天可能就会多个弟弟妹妹也说不定呢。” “哈哈哈,是啊。” 寝殿内。 封淇奥见凰羽乖乖地穿上了金丝红衣龙心大悦,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近在眼前,他可不是柳下惠,还没把人放下来就朝着那娇艳的红唇吻上去。 “你你你想干嘛!你给我一边子去!注意身……唔……份!唔……场合……”凰羽双手搭在封淇奥肩膀上,,身子不停地往后躲闪,但再怎么躲闪,都逃不出封淇奥的怀抱,只能认命的接受了一个夕阳亲亲。 凰羽在怀里扭来扭去,封淇奥浅尝辄止,金色的双眼里蕴藏了波涛骇浪。 “什么身份场合?我亲媳妇还在乎身份场合吗?凰羽,你是太心疼我了还是太不心疼我了,这些日子我都快憋坏了。” 凰羽连忙用手捂住封淇奥的嘴,瞪大眼睛气势汹汹道:“你快闭嘴!你这叫白.日.宣.淫!” 手底下柔软的嘴唇里探出来一丁点异样的感觉,一探即收,温热的触感之后便有些湿凉。 往上一点,封淇奥狐狸一样的眼神意味不明看着她。 凰羽意识到那是什么,大叫一声连忙收回自己的小爪子。 “臭!流!氓!” 可是这幅脸红炸毛的模样,在封淇奥就是奶凶奶凶的,没有一点杀伤力。 还怪可爱的。 他老婆就是这么可爱,骂人也可爱。 封淇奥吧唧吧唧嘴,装似回味了一下,点点头。 凰羽预感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 “娘子的嘴是甜的,手心也是甜的,我猜,别的地方肯定也是甜的。” 说罢,封淇奥的眼睛在胸脯顿了顿,又往下瞅了瞅。 凰羽被他气的眼眶发红,挣扎不止,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封淇奥不再逗她,弯腰把她放下来。 凰羽连忙三步做两步离开封淇奥,安全距离为三米。 封淇奥那如兀鹰般的幽深金眸,在他踏进门槛的那一刻起,便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凰羽离不开。 像一只压抑了许久的饿狼,终于看到了肥美的鲜肉,一颗也离不开眼睛。 “快……快吃饭了,你别闹。”凰羽喝下一口水压压惊,余光不离开封淇奥,时时戒备着他。 封淇奥勾唇一笑,“那就是说吃饭之后可以了?” “不!不可以!”凰羽条件反射的喊道。“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对!没准备好!” “那为夫帮你准备可好。” 封淇奥悠闲地迈开脚步朝凰羽那处走去,轻柔且坚定,明黄色龙袍随风划过暧昧的弧度。 他等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娘子在眼前,如何能忍得。 平日里封淇奥的双眼像是一片汪洋,将所有的波澜藏于平静的海面下,可此刻那片海面却掀起了风浪,透着将人吞噬的幽深。 他脸上带着笑,但眼神里是深情而不可动摇的气势,仿佛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就仅有凰羽一人而已。 看到封淇奥那般的眼神,凰羽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惊慌。 黄昏里显出黄袍华服高挑的身姿,白丝如瀑散在肩上,黄袍上的的神龙腾云驾雾,美貌邪魅的模样,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 凰羽不知道封淇奥这般动作到底是何意,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一见封淇奥想往自己这边靠近,便条件反射似的,急忙从座上起身。直觉告诉她,现在,她必须要离封淇奥远些。 她一直知道封淇奥不是温驯的大犬,而是暗中窥伺的饿狼。 绝对不能让他逮到机会,不然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 可还没等凰羽迈出步子,已经走到座椅前的封淇奥,长臂一伸,迅速揽住凰羽的腰,片刻之间,封淇奥身子灵活一转,便安稳地坐在了刚刚凰羽坐的位子上。而凰羽,则直直地倒在封淇奥的怀里。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79、放开!,网址: 180、大风和羽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你松开!” 将凰羽的腰连同手臂一起环住,看似很是随意轻松。实际上,封淇奥是凭借自己的上乘内力,把凰羽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怀中。 凰羽久病初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没有生病,封淇奥想困住她,她也很难逃脱。凰羽虽然自小和叶泠崖一同习武,但毕竟是女子,而且宫外的师父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教导皇子的习武师父。 能进宫手把手教导皇子的,那可都是封国乃至世上一数二的高手。 虽是面上恼怒,也只能任他紧紧环在怀里动弹不得。 青天白日,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他刚才还说晚饭不用送进来,这不是明白着告诉别人他和她要做什么吗?这人怎么一点脸皮都不要! 封淇奥不在乎凰羽小猫炸毛似的挣扎,另一只手拂过她的小脸,轻轻捏住,他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一个十足温柔的吻。 凰羽桃花眼圆瞪,怒视着他:“封……!!!” 封淇奥的脸瞬间放大,凰羽的瞳孔紧缩。 你还亲上瘾了是吧! 脸被手掌固定,腰背被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凰羽看见封淇奥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金色的眸子合上,少了他看人是的凌厉感,多了一丝柔软。 夕阳下他那头白色的长发沾染了温暖的茶棕色,色泽饱满,发丝柔软,比女子还白皙脸颊折射出细微的光点,下颚线条流畅而漂亮。 封淇奥是个很好看的人,凰羽一直知道。人都是喜欢看皮相的肤浅生物,她也不例外。 凰羽在面前人不食人间烟火的盛世美颜中呆了两秒,而后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她在亲吻中强力挣扎了数十下,只引来了封淇奥越来越紧的搂抱力度。她虽然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那次是在夜晚,她什么也看不见,和现在的视觉冲击完全不一样。 她虽然他育有一个子,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所以现在的她,是第一次清醒着和封淇奥接触。 凰羽被封淇奥的搂抱气得身子直发抖,脸上也不由得红白交替。 封淇奥发觉她抵抗太过激烈,于是没有更进一步,只在娇嫩的嘴唇表面吻了吻就放开抚着她脸颊的手。 封淇奥看着被欺负的双眼湿漉漉的凰羽,低声叹了口气,道:“这么娇羞可如何是好,你失忆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凰羽一脸不可置信,问道:“什什么?!我失忆之前是什么样子?你把话说清楚!” “你失忆之前又开放又热情,成亲之后每天都恨不得爬到我身上。连吃饭都让我抱着你,我每天下朝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吃晚饭,而是去寒冰阁找你,信不信?” 凰羽脸上的温度彻底降不下来了,听到他说这话耳朵都有些发红,几乎是立刻反驳道:“不信!” 凰羽抬起拳头一把打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小,封淇奥生生受着,被打了竟也不喊疼,还在凰羽耳边发出两声惹人耳朵怀孕的低笑。 “对不起,我更正。你失忆之前又庄重又端正,每天都板着脸,比教养老嬷嬷的规矩还多,每天一板一眼的行礼,从不干逾矩的事,连在床上的时候都直挺挺,好像这事对你来说就只为了传宗接代一样,这个版本你喜欢么?” 凰羽听着前面还稍微有点信了,但到了最后一句,她发现自己又被骗了。 “你又在骗我!你就是个大骗子大流氓!” 又一拳打下去,封淇奥轻笑着接住,拳头打在手心发出啪的一声,封淇奥也不嫌疼,就借着这个姿势把小小的拳头握在手里。 “小笨蛋。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啊?那我说我只爱你一个人你怎么不信呢?” 他爱怜的轻啄她的手背,妖美的金眸邪魅又冷艳,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岁妖冶的少年。金眸深渊似的不见底,散发着往日看不到的浓烈感情。 “娘子,坐在为夫的腿上,你还这么不老实。你这扭来扭去的,为夫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诱惑我?” 封淇奥感觉着凰羽那不停挣扎的动作,兴味地勾起唇角,略厚的唇,缓缓吐出暧昧不已的语调。 “你!封淇奥,你给我松手!” 这次,是凰羽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咬牙切齿。 寝居内安神香气轻拂,重重垂幔之后,不闻声息。冬日白天时间短,窗外夕阳早已西下,最后一缕光阴飘落,白色的月牙升起,有模糊月色渗入进来,给拔地而起的玉石搁架蒙上一层青纱。 出乎意料的,封淇奥松开了双手,凰羽腾的一下从他腿上站起来后退好记步,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 被气得通红的双眼,娇艳欲滴发红的耳垂,还有几番表面亲吻后颜色加深的嘴唇,纯情又*情,让封淇奥捉弄她的心更胜。 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凰羽花费零点零一秒,动作比脑袋还快,转身瞬间朝着大门跑去。 身后掠起一阵衣染清香,一支有力的手臂向她无声无息袭击了过来。 凰羽在脚下贯力,闪身疾避,手上也没闲着,趁着夜晚朦胧不清,她从袖子上扯下一颗珍珠发力往封淇奥身后弹去。眼神吃惊看着封淇奥后面,嘴上呼道:“你是谁!” 封淇奥身形一旦发动,快不见影,他张开双臂使出擒拿手,黄袍拉成云霞,围困凰羽周身。 “以为我看不见么?装的还挺像。” 凰羽心中鄙视,直呼老狐狸,又打定主意,宁愿自己咬舌自尽,也不能被他抓缚住,因此再不出声,潜力与他拆招。 间隙处,封淇奥收起吊儿郎当的语气,似是忍耐久了没有了耐性,冷彻心底的声音传来:“胆子倒不小,还敢反抗。” “我我还没准备好!是你逼我的!”凰羽听见封淇奥略显生气的语气,终究愧歉在心,此后撤了招式,只是绕着廊柱旋走。 “你是我的妻子,这是你应尽的义务。你这样找理由,是不是还是没有相信我的话。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呵,原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想的太好。我的妻子终究是不相信我的。” 凰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低落失望的声音传来,心中咯噔一痛。 “不……” 封淇奥说的没错,这是她应尽的义务。她现在在这里找理由,娇羞个什么劲呢? 这样想着,凰羽的动作慢了下来。 封淇奥突然顿住身形,左手拽住凰羽逃跑时不慎散落的金色丝带,注入内力,丝带像是有了生命的红蛇,尾巴的一段在封淇奥手里,蛇头还盘旋在凰羽腰上。 封淇奥左手一抖,再运力一勾。 凰羽感觉到腰间一紧,反应过来被缠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强劲的红蛇卷着她再次落入封淇奥的怀抱之中。 看到封淇奥嘴角的笑意,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凰羽心头。 中计了! 封淇奥的左手抓紧凰羽的脖颈,将她掼上了床面,随之他低下头,白色的发也垂落在她耳畔。 “你就是一直老狐狸!你竟然装可怜!” 男子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凰羽脸上。 “娘子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兵不厌诈么?” 安静的寝殿,敞开的窗户被紧闭上了。 窗帘也被拉得紧紧的,半点风光都透不出去。 洁白的小羽毛高高的飞舞在空中,虽然现在已然是寒冬腊月,但寝殿里却是草长莺飞。 小雨连绵成丝,从小羽毛的丝绒上滴落,融进绣就着龙凤呈祥的锦被上。 暗香浮动,封淇奥伸出了手,拨弄着柔软的丝绒。手指在丝绒周边划过,划在心头上痒痒的,只能用毅力堪堪忍住。 汗珠从额角滑落,滴落在小羽毛被手拂过的地方,惹得小羽毛轻颤了两下。 “别……”凰羽睁开眼小声说道。 通红的脸蛋看起来格外诱人,封淇奥俯身在热乎乎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嘶——封淇奥你属狗的吗?”凰羽双眼圆瞪气呼呼的看着他。 “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吗?我是狗,你是什么了?”封淇奥说完,又无奈的摇摇头,“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这世上也就我一人这么宠你。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娘子呢,能宠你是我的荣幸。娘子大人。” “臭不要脸……嗯……”凰羽眼眸半闭着,睫毛轻颤,呼出的鼻息滚烫。 “要来直接来,别磨磨蹭蹭的。”凰羽的羞耻心受不了他如此温柔的对待,想着今天怎么也逃不过去了,还不如速战速决,也少吃些苦头。她靠在封淇奥的身上,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却知道封淇奥今天不会直接来。温水煮青蛙才是他今天走的路线。 封淇奥声音哑哑的,轻声笑了两下,“果然还是我的小笨蛋。” 凰羽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怎么又笨了,就被封淇奥堵住了嘴唇。 小羽毛在空中飞舞的轻盈,风轻轻一吹便转了好几个圈,很快累出一身的汗。羽毛还在头晕目眩中,很快发现自己不再像刚才一样轻易,而是被大风揽在怀抱里,任它怎么反转都没法逃出大风的掌心。 风起云涌,一支小小的羽毛又如何能和风作对。 凰羽很快就没心思想别的了,她浑身湿透,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大风很有耐心的帮羽毛擦着汗水,让羽毛在它的手心展露最优美的身姿。 寝殿内银碳烧的往生,凰羽仅着单薄红衣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比银碳更强烈的热源,是大风出来的温度。 羽毛绒丝覆着经络,透着旺盛的生命力,大风悉心吹拂,眉眼覆上一层暗色。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0、大风和羽毛,网址: 181、大尾巴狼·封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月亮爬上树梢,透过干枯的枝丫照在琉璃窗户纸上,踩着清脆的风声跳跃到小羽毛洁白的羽绒上。 照到的地方白的发亮,如玉石如锦缎。 风声飒飒,小羽毛翩翩起舞,展露最美的身姿。 小羽毛轻盈的身姿俏生生的挺立在枝头,柔软成一团溶液。红色的墨水沾染了小羽毛周身,在洁白如云的背景里,红色显得更加娇嫩。 小羽毛颤巍巍的单腿支撑着柔软的枝干,绒毛拂过的空气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大风呼啸而过,将甜美席卷而去,剩下的小羽毛更加颤抖,不知所措的跟随大风的步伐向不知名的情*深渊走去。 凰羽有片刻的清醒,握住了封淇奥的手腕。 凰羽喃喃:“我害怕……” 她看见封淇奥的金眸闪着比星星还亮的光,光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望。 封淇奥轻吻她的手指,温柔安慰道:“不怕,我在,相信我宝贝。” 平日里封淇奥的双眼像是一片汪洋,将所有的波澜藏于平静的海面下,可此刻那片海面却掀起了风浪,透着将人吞噬的幽深。 陌生的神色让凰羽感到不适和恐惧,她下意识躲闪,却被封淇奥牢牢揽在怀里,哪里也逃不出去。 封淇奥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小傻瓜,逃什么。” 宠溺的语气让凰羽有一瞬间失神,即使被骂了傻瓜也不生气。 不合时宜的,她想起来一个成语,打情骂俏。 这个成语原来在她的印象中是女子向男子撒娇,可是封淇奥说出“小傻瓜”的时候,她竟然听出了一丝打情骂俏的味道。 “这时候还走神,你厉害啊凰羽。”封淇奥抬起一只相比较而言空闲的手,挂了一下凰羽的鼻尖。 大风流动的空气中还有小羽毛的味道。 凰羽害羞的躲开。 “乖,相信我。”封淇奥让人沉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凰羽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从心底里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害她也不会舍得她疼。 但是这一次,凰羽却想错了。 她从来没有发现封淇奥原来这样大尾巴狼! 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凰羽只能跟随本能,彻底放*,在金眸的海洋里遨游沉溺。 封淇奥的动作太温柔,让凰羽的担忧又减少了一半。修长的手指好看又灵巧,仿佛在古琴上弹奏华美的乐章。 只不过古琴换成了柔软的羽毛,大风拂过的地方燃起了看不见的火焰。小羽毛难受的哼哼,将那些别扭的情绪抛到了脑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暗哑的声音在耳边扬起,封淇奥边弹奏柔软的乐章,边轻轻吟唱。 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指法漂亮,乐曲宛若疾风骤雨,让不堪重负的小羽毛发出哀鸣,在最激昂的节点里哽咽出声。 小羽毛不自觉的绷紧了羽干,流畅的线条在月光下显着年轻的张力。 风无声的吹,存在感缺十分强烈。 温热的风夹着龙涎香的味道包裹着羽毛从高空飘落,温温柔柔的怀抱让小羽毛十分放松,羽绒不自觉展露出绯红的魅色。 风时缓时急,小羽毛在风中摇曳不止,它抓住一缕微风,微风从丝绒间滑落。 它有些着急,有些无助,眼泪朦胧了双眼。 封淇奥用帕子轻柔的擦去了那亮晶晶挂在眼睫上的眼泪。这一次他没有皱眉头,反而十分欢喜这甜美的泪珠。心中有一个**的念想,他想看这泪珠滑下,他想看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男人恶劣的*。 小雨飘落,疏雨沥沥,遮笼在凰羽眼底水雾悬而不落。 封淇奥俯下身望着她的脸,轻轻触碰那微颤的睫羽,吻去了那滴眼泪。 凰羽有些失神的望着那一片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满。 “再等等,再等等。”封淇奥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没想到他的小羽毛还是个急性子。 “还要再等啊……”凰羽喃喃出声,是没有掩盖的失望。“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招惹我还不给我,你是故意的……” 拳头无力的捶打着封淇奥的胸口,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小小的拳头没有什么杀伤力,捶起来和小猫挠的似的,封淇奥不阻止,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撒气。 “好好好,我是故意的,别捶了,手疼。”封淇奥宠溺的说道。 凰羽:“封淇奥……”她下意识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汗水从额头滴落融进眼里,带来些许刺痛,她有些看不清封淇奥的样子。 有感应似的,封淇奥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睛,又轻柔的吻上去。 他又低声哄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乖。” 凰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眨着两只迷茫的大眼睛望着他,看的封淇奥差点控制不住。 “别看宝贝,闭上眼睛。”封淇奥在凰羽耳边的*。 凰羽晕晕乎乎的听话闭上。 一室逶迤。 几个时辰之后,月上中天,本是应该落灯歇息的时辰,寒冰阁奴才们却一个比一个能熬。 一个个瞪着大眼睛在桌边闲聊,完全没有睡的意思。 几个年轻的还好已经是熬夜习惯了,但中年的兰丰姑姑也丝毫没有睡意。 谁都不敢睡。 毕竟主子还没吃饭。 一向严谨的兰丰姑姑今天十分宽恕,除了看着厨房的和几个近身伺候主子的没让他们喝酒,其他的喝酒她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之前在寒冰阁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今天不一样啊。他们的娘娘和皇上重修旧好,从此以后寒冰阁再也不用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去求本就属于他们的银碳和棉衣裳,还能享受后宫奴才们最高的追捧,这和之前相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几天皇上都宿在寒冰阁,灵犀阁那位大着肚子的过来请了好几次都被皇上拒绝了回去,可见皇上有多宠爱皇后娘娘。 “姑姑,有一件事我越想越不得劲。”小脆捧着一手瓜子靠到兰丰姑姑身旁,小声说道。 兰丰正在做针线活,没有看她,随口问道:“什么事又让你不得劲了?整天的瞎猜思,我看你这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比人家当家主母都忙。” 小脆忽略兰丰姑姑嘴里的打趣,神神秘秘的挨着兰丰姑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猜思着,柔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托了咱娘娘的福。你想啊,皇上如此深爱娘娘,怕娘娘吃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见,皇上怎么可能真的喜欢柔妃还让她怀上皇子?我猜着就是皇上喝醉了,把柔妃当成皇后娘娘了,然后才有了孩子,你说是不是。我上一次,就夏天的时候陪着娘娘去莲池,就看见柔妃勾引皇上。柔妃当时跳了一支舞,和娘娘跳的碧落舞很像,再加上又是黑天,她站在树下,月光星星点点照在她脸上,她的身段又和娘娘差不多,猛一看就和娘娘有**分相像!当时皇上和娘娘正生气,但是皇上看见柔妃这么像娘娘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反而把她抱起来……咳咳……我寻思着,皇上当时也不是真的生娘娘的气,只是在等娘娘一个台阶。皇上是很想念娘娘的,所以才宠幸了柔妃。” 兰丰姑姑不置可否,头一次没有阻止小脆的碎碎念。 对于这件事,她心里也在犯嘀咕,但是一直不知道皇上到底对娘娘是怎样的感情。 一方面皇上可以容忍娘娘的各种小脾气,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真的亏待过娘娘。这一次不算,毕竟不是皇上的本意,被小人钻了空子。所以皇上对娘娘的深情她们都看在眼里。 另一方面,皇上又十分宠爱别的妃子,嘴里说着和娘娘一生一世,却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 不知道说他深情好,还是多情好。 她不知道还有莲池这一出,刚刚听了小脆一番分析,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兰丰姑姑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皇上对娘娘的心意是真的,其他的,和咱们无关。别的宫里的事情,咱也管不着。不用羡慕旁的宫有皇嗣,咱皇后娘娘早就有了太子,今天可能还多了一个。” 小脆笑眯眯的应着:“哎,还真是!” 寝殿里,看着昏睡的凰羽,封淇奥在心里稍稍自责了下。 不过哪怕时光倒流,他估计还是会控制不住,谁让他实在忍了太久。 要不是看在凰羽大病初愈、需要点时间休息的份上,他还有很多姿*想试试。 算了,等下回吧。 封淇奥没放任自己继续下去,俯身捞起绵软的小妻子,换来一声埋怨似的嗔怪:“你太过分了……” “对不起宝贝,辛苦你了。”浅浅一吻落在额头。 “我不相信你了,你就是个骗子,最坏的骗子!”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奶凶奶凶的瞪着墨绿色的大眼睛,可泛红湿漉的眼睛实在没什么杀伤力,也挥不起拳头作势威胁,只能躺在封淇奥怀里,被包成一个粽子抱进了热乎乎的浴汤里清洗。 不洗难受,洗还是被他看着,凰羽在心里坐了一会思想工作。 不一会便向酸痛的感觉妥协了。 她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和心情挣扎,她太累了,只想睡觉。 谁也别想让她动一动手脚,她抬不起来。 封淇奥就是世界上超级无敌可耻的大尾巴狼!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1、大尾巴狼·封,网址: 182、偏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十二月底,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就可能飘起来细密的小雪。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雪。雪花扎着六个角的小辫子,从天上漫漫悠悠地沿着形的路线,轻盈地飘落在大地上。 开始下雪时还伴着小雨,不久就只见鹅毛般的雪花,从愁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上一会儿就白了。热闹到皇宫到了夜里格外寂静,只听见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 风雪交错的夜里,月色显得有些苍茫,窗外的灯火也不似从前那般明亮,更衬托出房间里的温暖明亮。 窗户开了一半,明月投射在那儿将银白月光的尾巴拉长,夜风将窗帘吹得轻轻晃动,也能将房间里的味道散去。 氤氲温暖的水汽一蒸,剧烈运动后的疲倦困顿便渐渐涌起,眼皮重得撑不开。身上的痕迹被热水浸泡过后显得更加难熬。 身上很多地方肿了起来,刚碰到热水的时候第一个感觉不是热而是凉。随后便是热水烫过的痛麻感,凰羽难受的哼哼起来,趴在封淇奥肩膀上不肯松手。 手腕也被捏的发红,凰羽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腕的时候险些把自己疼哭。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凰羽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封淇奥在耳边轻声哄她,然后不在乎她的疼痛硬是把她往热水里塞。 她没有力气揍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往上嘴。 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凰羽感觉到嘴里有了甜甜的血腥味才好心松开牙齿。 “你是一点亏也不能吃啊。”封淇奥好笑的捏捏她的脸,轻轻的把她放在浴汤里,握着她发红的手腕有些心疼。 “还是一碰就红,没见过皮肤这么娇嫩的。”而后一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也就见过你一个,哪里知道别人怎么样。” 封淇奥在耳边低声问了什么问题,凰羽也没能力去思考了,迷迷糊糊地点头应允后,便脑袋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傻瓜,你这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封淇奥捏捏她的小鼻尖,宠溺的说道。 “我的小妻子还怪好看的,醒着的时候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猫咪,还总以为自己是只老虎。睡着了就像一只软糯糯的小猫咪,喵喵喵的握在一个地方惹人疼。我想把小猫咪藏起来,我的小猫咪只有我能看。” 尽管没人理他,他也说的开心。 凰羽时不时哼哼唧唧一两声,让封淇奥觉得还挺有成就感,于是说的更多,好像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倾诉出来一样。 凰羽哼哼唧唧是因为烦耳边有个声音一直翁嗡嗡的吵她睡觉,她嗓子哑了没有力气说话只能用哼哼唧唧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换来更多的翁嗡嗡。 凰羽:……我就是想睡个觉而已。 终于,封淇奥叨叨完了,亲了亲自家小妻子泛红的眼角,替她擦干净身子,换上睡衣裹进被子,自己又起身进了浴汤,处理了下小猫咪挠出来的爪痕,以及无法平静的欲*。 小猫咪累坏了,睡得很沉,他把她抱上床是什么姿势现在出来的时候就是什么姿势。 他坐在床边,轻柔的帮凰羽擦着有些潮湿的发尾,静静端详凰羽沉静香甜的睡颜,浅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眼中尽是温柔眷恋。 他牵起凰羽被捏红的那只手,低头,轻吻手背,虔诚而珍惜。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以前年少轻狂不知所以的追寻着想要的未来,却没发现自己早已得到了未来。 荒原尽头是繁华灯海,夜风拂过山顶,远方星辰璀璨,薄纱般的银河从头顶横跨天穹。 两人欣赏着夜的华美,品味着夜的芬芳。 “二十八宿,天元气,万物之精也。故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其形如龙,曰‘左青龙’。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其形如鹑鸟,曰‘前朱雀’。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其形如虎,曰‘右白虎’。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其形如龟蛇,曰‘后玄武’。西方七宿共有五十四个星座,七百余颗星,它们组成了白虎图案。奎宿由十六颗不太亮的星组成,状如鞋底,它算是白虎之神的嘴巴。娄宿三星,附近有左更、右更、天仓、天大将军等星座。” 少女偏过头,望着自己身边的少见,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它好亮啊!” “是的,而且所属娄宿之人思想敏捷,办事效率高,精力充沛,求知欲强,乐于助人。有任性和反叛的潜意识,若露出冷酷的一面,就增强了个人主意的色彩。” 封淇奥微微停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倏而浮现出一丝笑意: “但是我更喜欢氐宿。氐宿善解人意,易得别人帮助,善于谋略,八面玲珑具有野心,行动果决也不失斯文和气。而且氐宿的女子也通常美若天仙。” 凰羽的星宿便是氐宿。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而温柔,如同令人微醺的夜风。少女神色躲闪,眼底微微发红。 这是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 虽然脸颊被面纱遮挡,但封淇奥肯定,面纱下的脸颊一定染上了好看的红晕。 凰羽十分容易害羞。 远处长长短短的虫鸣在草丛间响起,春末与夏初缠绵芬芳的空气,掠过平原与河流,拂起了少女柔软的长发。 或许是温柔的气氛,或许是凰羽眼底的红润,封淇奥内心被蛊惑出了一丝丝勇气,想要说出自己的爱慕。 心中砰砰直跳,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也不可控制的红了起来,几个字在喉咙里卡着怎么也说不出来。 虽然只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但他知道,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他寻寻觅觅了很多年,终于发现了她,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抓住了就不会再松手。 但对于凰羽来说,现在还早,还太早。深重的感情在仅仅的几次见面里表达不出来,他现在就告白,凰羽甚至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再等等。封淇奥这样对自己说,等到凰羽察觉到他的感情,知道他不是闹着玩再认真的告白。 现在还是太草率。 一句我喜欢你,在青涩少年的心里是何其沉重,他硬生生是脱了三个月才说出口。期间没脸没皮的跟着叶家兄妹出去惹人嫌。 主要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现在想想当时的追妻之路,封淇奥还为自己的没脸没皮感到自豪。 脸皮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比媳妇好吃吗? 还幸亏了自己追着往上赶,要不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去。 他亲亲凰羽的脸蛋,玩心大作,捏她的鼻子叫她醒来,凰羽还没完全张开眼,封淇奥又吻下来。 嘴唇都被他啃烂了,再接吻伤口又裂开,疼得不行。凰羽怕痛地小声喃喃道:“不亲了…好疼…唔……” 封淇奥知道她疼,转而换了地方亲。 额头上轻轻一吻,像蝴蝶的翅膀抚了一下,凉凉的有些舒服。 封淇奥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宝贝,下雪了。” 她很喜欢雪,一到雪天就吵着闹着出去玩,打着一把红伞俏生生的站在白色的雪地里,像一只柔软的糯米团子。明明说是打雪仗,最后都会变成单方面追打。 凰羽被打中了就闹小脾气,非得打回来才行。打一个还不行,非得扔够了十个才消气。 他也惯着她,站在原地让她扔。 他在雪球来的前一刻抬脚、低蹲、弯腰,愣是让她扔出一身汗。 打着打着,最后的归宿都是床上。 凰羽又要睡过去,封淇奥不让,他想跟她说会儿话。 “明天再玩……我困……” “你不睡。”封淇奥不罢休,捏住她的小鼻子命令道。 “臭不要脸的……”凰羽不满的睁开眼睛小声嘟哝。 “嘶,你是谁臭不要脸,有这么说自己男人的?你个小妮子,还是我下手太轻,还是吃的苦头少不长记性。刚才在这个地方怎么叫我的?”封淇奥假装生气,捏着她的小鼻子不放。 凰羽脸一红,把小鼻头从封淇奥手指尖挣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虽然和**没什么区别。 封淇奥被她看的心头一紧,就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翻脸不认人的话。 “时候不一样,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给你脸了。想听自己喊去,喊多少声都没人阻止你,只要不吵到我睡觉就行。” 这就是最直接的用完了就扔,狠心的女人。 封淇奥被气笑了,看看有些发红的小鼻头,手指的方向一变,捏住凰羽软糯糯的脸蛋,威胁道:“我看你是不想睡觉了。” 凰羽没再回他,受不了他再闹自己睡觉,只能拿出杀手锏——撒娇。 她主动往封淇奥怀里拱,毛茸茸沾着潮气的长发蹭上他半开的睡衣领口,两只手乖巧地收在胸前,耍赖小猫咪似的贴近了封淇奥。 顾涌了几下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哼唧了几声就没有声音了。 封淇奥知道,凰羽只跟熟悉的人撒娇,不熟悉的连她会撒娇不信。 凰羽对外人和对自己总归是不一样的,封淇奥好心情的想。这只小老虎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挺有成就感的。 封淇奥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一团,实在拿她没办法。凰羽就是拿定了他吃这套,只要他一疼一哭一撒娇,自己就什么都答应。 封淇奥轻声哄她,给自己留个位置。凰羽不情愿的动了动酸痛的身子,真的只给他在床边留了一个一人宽的位置。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2、偏爱,网址: 183、提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是能躺五六个人的大床。 封淇奥:…… 没事,还能想着给他留个位置就行。 封淇奥笑了笑,裹着边角被子躺了进去。 被窝里凰羽的小腿冰凉凉,封淇奥用脚掌去蹭。凰羽感觉到了温暖,蜷缩起来往这边靠了靠寻找热源。 男子的体温比女子高一些,封淇奥的怀抱里很暖和,放松下来的肌肉柔韧有弹性,凰羽迷迷糊糊的把有些冰凉的小爪子钻进封淇奥敞开的衣裳里,蹭着手感很好的腹肌睡得安稳。 嘶—— 温热的肌肉在冰凉小手的触碰下愈加滚烫。 封淇奥实在忍不住这样的撩**拨,把她的小手拿出来,一只手握住了两个纤细的手腕牢牢固定在胸前。 封淇奥沉默地盯着凰羽的睡脸,不停问自己。 ——你要拿她怎么办,这个人,你到底要拿他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封淇奥勾着嘴角闭上眼睛。 一棵花开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爱人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思念的心。 原来,她还在。 一月初的京城还是冷得厉害,上周下的雪这周才化干净。凰羽站在窗外看着枯败的花园,秋天里枯黄的的草地尽数枯萎,裸露出底下的土来。 灌木丛的叶子掉得七七八八,夏天里被皇宫的匠人修得精致的灌木长出另一番狰狞的姿态来。雨不是一时就下得起来的,任何事都要一个积攒的过程,无尽的猜忌也会有完全解开的一天。他们的爱情故事才刚开始,凰羽站在花园里,闭着眼睛听风。 今天是小年,宫里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很多人。 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 凰羽就坐在雨天的窗台前细听雨声,别人感觉伤感的调调在她耳边有别样的动听。 就像喜欢雪一样,凰羽喜欢这样动态有规律的宁静。 她坐在窗边,整个人就像是从蒙蒙细雨中走出来的仙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冰冷的不近人情。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凰羽有心事时的样子。这时候的她会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心里,表面结成一层冰封,谁也进不去,只能等她自己走出来。 是的,凰羽心事,准确的说是不能算得上是心事的心事。 她又梦见“哥哥”了。 中秋夜宴那天,她见到了和印象中不一样的“哥哥”,但是血缘告诉她,这个人是她的哥哥。虽然样貌不一样,但感觉是一样的。 “哥哥”消失以后,她对那次见面的印象越来越浅,有时候想起来那次见面,她甚至都想不出“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很奇怪,她的记忆力一直很不错,见过一面的人她能很清楚的画出他的画像,更别说这个人是她刻意想记住的“哥哥”。 但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哥哥”到底是什么样子,时间久了,她甚至以为那次见面只是一个梦。 就在她要把那当成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的时候,“哥哥”真的来了她的梦境。 昨晚,她梦见了来接她的叶泠崖。 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直裰长衫,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这张脸和她极为相像,只不过她是多了些女子的柔媚,他多了些男子的坚毅。 最大的区别,也就是凰羽遗传了一双墨眸,叶泠崖遗传了一双赤眸。 凰羽在中秋夜宴那次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双火一样的眸子。 赤眸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一头长长的的墨发反射着太阳的光滑,仿佛发稍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浑不似真人。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尽的风情。 但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冰冷的眼眸瞬间变了神色。如果说刚才的叶泠崖是一只冰剑,那么现在,就是一朵暖阳。 “妹妹!”叶泠崖大喊道。 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大大的笑容挂在嘴角,就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凰羽:……我竟然还觉得他有一丝冰凉神圣不可冒犯,是我眼瞎了。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哥哥旁边的男子似乎发现了这个问题,出声提醒叶泠崖,应该是凰泠。 “她能听见不能说话,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温润如玉的声音,如清脆的泉水,让人十分舒服。 刚才还沉浸在重见哥哥的喜悦之中,只知道旁边有个别人,但一直没仔细看,凰羽这才仔细打量这个温润的男子。 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褐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略显栗色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优雅与禁欲。 眉心一点鲜又为他增添了一丝勾人的魅惑。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看见她之后,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凰羽,好久不见。”他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勾勾唇说道。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凰羽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好久不见。”凰羽用嘴型回答道。 她又有种感觉,这个人她见过。 白衣男子看到她眼里的迷茫和坚定,点点头,说道,“我是温玉,我们从前见过,你可能想不起来了。没关系,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凰羽没听懂这句别担心是什么意思。她现在的生活还不错,还要有什么担心的呢? 显然白衣男子没有想要现在告诉她为什么,只是提醒她,一切都会好的,别担心,要小心身边的人,我们很快就赶过去。 哥哥也接过来话,“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别轻易相信任何人,等我们过去接你。乖乖的听话。” 凰羽对着一句乖乖的有点想笑。 哥哥仿佛会读心术似的,皱起眉头道,“别笑,我认真的!” “你现在可能会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一一解释,你只要记住,保护好自己,一定要等到我们过去。这件事不是开玩笑,凰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凰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凰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凰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是梦里最后一句话,眼前的画面暗去,她翻了个身,开始做下一场梦。 梦醒时,她只记得遇到了两个神仙一样的男子,还有那一句“凰羽,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现在挺安全的啊,还有什么地方比皇宫还安全呢? 封淇奥很尊重她,什么事都问过她的意见,也将她保护的很好。那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这个梦,到底又想给她提示些什么呢? 窗外的天色由白亮变为昏黄,又从昏黄变得微青,凰羽洗过澡后穿着一层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厚实的加绒袍子,踩在毛茸茸的的地毯上轻轻在画板前站定,脊背挺直,面色凝重认真。 寝殿里很暖和,和春天的气温差不多,穿这一身不冷。在画板前待得时间久了,凰羽没注意到外面黑白的交替。 封淇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寝殿里昏沉幽暗,没有点灯。 窗帘拉得紧紧的,夕阳最后的余晖均匀涂抹在凰羽身上,背影拉下来长而单薄的影子,看起来寂寞而寒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3、提醒,网址: 184、画的不是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时间仿佛静止。 黄昏下,她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眉头微微皱起,细长的柳眉弯成一道流畅的弧度,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墨玉般幽深的眼睛散发着冷静的沉思。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 洗完澡后没有繁复的装饰,光洁白皙的额头大大方方的露出来,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神秘感。长发未束,自然而然的披散在肩膀上,发尾系着一根银白色的发带,长发直直垂落在腰处,与垂感很好的大鳌交相辉映,让人看着就心平气和起来。 封淇奥刚回来,他进门时的声音并没有被凰羽听到。 他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发出声音喊人来点灯。 封淇奥就这样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没有惊动她。这种样子很迷人,说不出的迷人,夜幕降临时她面着窗的背影又是这样单薄落寞。 封淇奥的视线往下,看到大鳌下摆刺绣着几朵淡黄色的牡丹花,白色里衣衣衫的褶裥下面,露出几个可爱圆润的脚指。踩在黑色毛绒绒的垫子上的脚瘦长、略小,雪白雪白的,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泛着粉嫩的荧光,随着凰羽迈步的动作在黑色地毯上若隐若现。 不远处扔着绣着灰蓝色花朵的袜子,没有看到鞋,想来是嫌麻烦,只穿了袜子就出来了。 佳人果然是佳人,就连脚丫都生的这么好看。 旁人描写佳人,都是用尽了金银首饰衬托女子的美,封淇奥记得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 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 因为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封淇奥见过太多的美人和华丽的首饰。儿时的他读到这一首诗的时候就能想象得出诗中描写的女子是多么明媚耀眼。 他一直以为,女子应该都像他的母妃和诗里描写的那样脸上贴花細,耳有明月珰,头戴凤凰冠,身披金银衣才好看。就算是最穷的妇人,也会在耳边戴朵花装饰自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子更甚。 他从没想过,有人会没有任何装饰也能好看的如同天仙下凡。 那是一种最纯粹的美,美得足够洗涤俗世的心灵,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夜风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发丝,仿佛吹起阵阵涟漪。她抬头望向前方,静静思索,给封淇奥一个美好的侧脸。脸颊旁的一颗泪痣更衬出了她的孤寂。 落寞是凰羽身上一直有的一种气质,自从她醒来,封淇奥就发现凰羽改变了很多。 不是失忆造成的那种改变,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抗拒。他把这归结于失忆造成凰羽对外界的恐慌。 试想,如果自己一睁开眼就发现身处陌生环境,一群陌生的面孔直勾勾看着自己,而自己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谁会不害怕,谁会不抗拒。 可是过了这么久,凰羽眼中的抗拒减少了,但那冷漠却是久久的留在眼眸深处,让人触摸不到,也看不透。 他经常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周身无形的散发着冷淡的气质。谁也融不进去。 她就像一只猫咪,可以在熟悉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黏人,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向人类露出自己白嫩嫩的肚皮。边喵喵的撒娇,边淡淡的疏离。 猫咪会撒娇,收起尖利的爪牙和人类玩耍,从而让人类产生一种错觉——这只猫咪很喜欢这里,它不会离开。 人们可以在它跟前短暂停留,甚至摸一摸它毛茸茸的脑瓜和肚子。 但是猫咪永远不会因为一时的舒适而永久的停留在这样,疏离是它的本性,孤独是它的习惯,它总会离开。 夜里,它跳上高出低头用目光打量芸芸众生,和它玩耍过的人,喂过它东西的人,它都会淡淡的扫一遍,而后又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消失在落日的余晖里。谁也看不透它到底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它心里的家在哪里,她又能在哪里为谁心甘情愿的停留。 封淇奥心里一痛,他不想看到她如此落寞的表情。 凰羽看着窗外,封淇奥看着她。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就算她是一只不恋家的猫咪,他也要一次次把她捉回来,给她温暖,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咳咳咳。”封淇奥假装咳嗽,唤回凰羽的神智。 她转过身,安静而秀美的面孔,幽碧色的眼中落满星光。封淇奥甚至不敢确定她是否看到了自己,她的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人的思维。 她有一张兼具美貌和高冷这两种不同特质的脸。瞳仁占据了眼睛的一大部分,墨绿色的,好像无底的深潭,鼻梁直挺得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她轻抿唇角,嘴边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细小酒窝,五官精致无瑕,凑在一起却又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凛冽感觉…… 凰羽冷不丁听见屋里传出几声咳嗽,她回头,看到椅子上坐着一个黑影,下意识地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嘴唇抿起,淡泊的瞳孔里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厉感。 受那个梦境的影响,凰羽总觉得周围有人要害自己,从而对周围的人产生了本能的疏离。 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竟然一点也没发现,这人要是想杀她,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凰羽回想起来,不仅惊出一身冷汗。 碧绿色的眸子眯起,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黑暗处的男子,计算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想着逃跑的路线。 此时的她背对着窗户,夕阳最后一丝余光撒在她身上,延伸到男子脚下。 他完全匿藏在黑暗之中,她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手里的画笔快速被汗水沾湿。 封淇奥以为她吓蒙了,低低的笑:“是我。” 而后他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似乎有破冰的声音。 “你回来啦。”凰羽笑着说道。 淡黄色的夕阳下,声音柔柔的在耳边回响,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凰羽松了一口气,淡漠冷艳的脸可见的变得生动起来。 “你来这么不点灯,吓了我一跳。”凰羽佯装生气的说道。 她转身用画笔沾了些颜料,假装冷静的在画上描了几笔,其实是在掩盖心里的恐慌。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在自己宫里还这么胆小,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心虚?”封淇奥打趣的问道。 “没有。”凰羽淡淡的说道。 声音平淡,还有点赌气的味道。 封淇奥以为她在生气自己吓到她了,于是朝她招招手,说道: “过来。” 凰羽不理他,继续画画。 封淇奥一看,嘿,小妮子脾气还不小,像一只闹别扭的小猫,等着人去哄。 不过还怪可爱的。 那他就去哄哄吧。 封淇奥走过去,顺手把她揽在了怀里,随即赶到怀里的人动了动,微凉的手指凑过去,从她指尖夺走了那支画笔。 封淇奥的手很稳,手指纤长白净,皮下透出骨骼和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血管的纹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下一片阴翳。每眨一次眼,睫毛便会扑闪一下。 画纸上没有面容的人物在他的画笔下鲜活起来。 封淇奥认真作画的时候,眼底碎星涌动。那种神态认真而沉稳,像开在水上的睡莲,淡雅且宁静。 封淇奥只在人物的手上做了几笔,画中人的手和封淇奥的很像,都是莹白如玉的好看。 “怎么不画脸?”封淇奥问凰羽,眼睛却看着画纸。“天天看我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吗?” 凰羽本来心惊胆战的,以为又要有一场醋意要爆发,没想到封淇奥会认为画中人是他。 她画的是跟在哥哥身边的白衣温玉,君子如玉,温文尔雅,笑容淡淡,眼底星光闪烁。 “哦……额……这不是怕我画丑了,想等你来比着你画嘛。”凰羽目光躲闪的回答道。最后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再好的画也画不出你你的一分神气。” 凰羽很少和他说这么直白的话,封淇奥尚在欣喜中,没有发觉凰羽的异样。 封淇奥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穿着白衣,后来凰羽也说过她喜欢白衣,就算是失忆了,人的潜意识是不会变的,他揽着她,笑着说道,“你还是最喜欢我穿白衣的样子。” 凰羽还在心里战战兢兢的找借口,没想到今天的封淇奥这么好说话,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来。 你你还穿过白衣啊……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实际上凰羽自醒来就没有再见过封淇奥穿白衣。 封淇奥低头吻了吻凰羽的额头,声音温柔的说道:“你要是想看的话,我晚上穿给你看。” 这话说的,凰羽竟从里面听出了一点黄……腔。 “我我我不看!”凰羽立马反驳道,刚说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过激了 封淇奥又没明确说出要怎么样……只是说要穿白衣给她看而已…… 封淇奥看着小猫落网,接着问道,“凰羽,你在想什么?嗯?整天脑袋里带颜色。” “我我我没有没有!封淇奥!!!” “啊好好好没有没有,我家凰羽最单纯了,怎么会脑袋里有颜色呢?”封淇奥很不真诚的哄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4、画的不是你,网址: 185、最后的幸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许久没有人打扫,桌面上积了一层灰尘,这里大概是除了冷宫之外最少有人来的地方。 要说名画珍贵,藏品难得,所以才不让人靠近。这个猜测一闪而过,凰羽很快就否定了。 皇宫里的名画藏品多的是,比这珍贵的不计其数,但都没有如此保护起来。 所以这间小院子的特别之处不在收藏,而在其他地方。 屋子中间摆了张桌子两把竹椅,墙边挂有铜镜,镜旁放了一把木梳一只簪子,提醒人这里可能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看到梳子,凰羽心里猛的一痛。 这间屋子到底是为谁建造的? 后宫妃子无论什么品阶,都有自己的宫殿,就算是小小的答应,也会住在宫殿里的小偏殿。封淇奥若是想为妃子安排住所,皇宫里宫殿千千万万任其挑选,为何多此一举在莲池处建造农家小院? 只有一种猜测是可能的。那就是那位姑娘不喜欢住在宫殿,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封淇奥为了满足姑娘,特地在最大的莲池旁建造了这座小院子。 那位姑娘,会是谁呢? 凰羽嘴巴撅起,有些气鼓鼓的想:封淇奥你要是敢草屋藏娇,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靠近窗子的一边,摆着一张样式繁琐的古琴。 古琴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凰羽用袖子擦了擦,看清楚上面刻画的精致的玉兰花纹。 近前的玉兰花,雪白雪白的花瓣或紧或松的聚簇成一朵花苞,朵朵玉兰又合拢成一个蓬松的大雪堆,它们争相舒展着美丽的肌肤,玉..体显得那么袅娜圆润,那么脉脉含情……白玉兰的美是圣洁的,凰羽甚至舍不得去触摸它,生怕玷污了它的清白。 很奇怪的是,玉兰花下面生出了几片略显锋利的叶子,叶子和古琴的颜色一样,衬托的玉兰花越发冰清玉洁。 白玉兰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真的玉兰花又怎么会有叶子? 要么就是主人没见过玉兰,只是凭着想着刻画出来,画出来花之后感觉没有叶子十分不搭,于是添了几笔画蛇添足。 要么就是主人故意加的几笔,其中意蕴大概只有主人自己知道。 一种十分眼熟的感觉涌上心头,凰羽不自觉的摸索着手下的古琴,轻轻一挑,古琴铮——的一声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遥远的记忆在凰羽脑海中浮现, 男子盘腿坐在树下,膝上放着一把品色极好的古琴。一袭红衣上面用黑色的细线勾勒出曼珠沙华,显得唯美而嗜血,绯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冠束起,显得随意而自然,他眉眼低垂,眸子微微阖着,邪魅至极,肤若凝脂,即使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也能肯定他的面貌十分俊美,霸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草木中一朵艳丽的曼陀罗花,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微笑着抬起头来。 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男子张张嘴,笑着唤出两个字。 凰羽听不见他唤的什么,但能通过唇语看出来,他在说“羽儿”。 笑容温暖直达眼底。 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的额间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这人除了发色和瞳色,竟和封淇奥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稚嫩一点的封淇奥! 而且能叫她羽儿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男子抱着古琴站起来,迎着光朝她走过来。 绯色的衣袂翩翩如蝶,漫步时候清润,衣袂上绣着大朵的曼珠沙华,花瓣层层叠叠,将男子气质优雅中透出的,与生俱来的邪魅和高雅渲染得越发的卓然。 花艳如曼珠之妖娆魅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封……淇奥?” 凰羽喃喃道。 画面一闪而过,其他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凰羽目光落在古琴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连背后多了一个人都不曾察觉。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后方传来,凰羽吓得一惊,抬手就欲砍过去,当听见背后人的声音时,凰羽的动作猛的顿住。 “羽儿可让我好找,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封淇奥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有些好闻的酒气。 凰羽不喜欢酒,虽然不难闻,但还是皱着眉头指责道:“你喝酒了。” 封淇奥将脑袋往凰羽颈窝里拱拱,闷声闷气的说:“因为高兴,喝了一点,下次不会了。” “嗯。” “你还记得这琴啊,真好。我以为你连它都忘了呢。” 凰羽有些纳闷,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琴?” “这是我亲手给你雕刻的琴,请了封国最好的师傅,花了好长时间呢,手都割破了好几次。你要是敢忘,就是真的小没良心了。不过好在你记得。”封淇奥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他今天喝的不少,醉的不清,接着又说道:“这院子也是你想要的,你说有一天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当一对闲云野鹤,住在世外桃源里。我答应你的,可是你没有等我……唉,只剩我自己了,那些年……想你就来这里看看,看看就能睡着了,不然都不知道失眠到什么时候……不提这些了,现在你回来啦……可是我是皇帝,不能给你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能在你喜欢的莲池旁边建造一座小院子,除了咱俩谁都不能进,是不是也有点闲云野鹤的味道呢?” 逻辑不清的情话听的凰羽眼眶发红,她转过身一把抱住身后晃晃悠悠的男人,把脸埋在他的怀抱里,“你怎么这么好啊。” “嘿嘿嘿,你终于知道我的好啦。”封淇奥在凰羽额头上轻轻一吻,紧接着将人打横抱起,朝小竹床走去。 床上挂了青纱罗帐,撩开罗纱,凰羽看到了床上被褥俱全。 但是一想到封淇奥曾经在这里和另一个女子这样那样,凰羽心里就反感的不行。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宫!”凰羽扑腾着两个小腿反抗道。 可是现在的封淇奥如何是能用理智理解的?酒精上头,只遵循本能。 “乖,别乱动,让为夫亲亲。” “我不要在这里……唔唔……滚开!” 凰羽挣扎的太过,封淇奥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给个说法。 凰羽不可能把自己吃醋的事情说出来,眼睛看着别处,想到了一个借口:“这里没有宫里暖和,我会得风寒的。” 封淇奥想了想,也是。 于是又把人打横抱起,用轻功飞快的朝着寒冰阁奔去。 在这件事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脚下的功夫比飞的还快,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回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命。 到了寒冰阁寝殿,封淇奥将凰羽一抛丢在大床上。 床垫柔软,凰羽在上面弹了几下。 封淇奥大手一挥,帷幔飘落,帷幔是轻纱,红影绰绰。 此等风光,一派旖旎。 ———————————— 浴汤内气雾氤氲,地池水声汩汩,散发着草木清香。六根大理石柱撑起炉甘石穹窿顶,顶石凝结水汽便冒烟,云蒸霞蔚,倒映着晶莹光泽,恍如冰川仙境。 封淇奥走进浴汤里时,四周静悄悄的,他伸手掀起幔布,将视线隔绝在外。依照封淇奥的规矩,侍女不用进来伺候。 屏风后,侍从及侍女背向池水而立,站在三重垂幔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出一点声息。 帝王和皇后在里面。 凰羽懒懒的躺在封淇奥怀里,眼睛都不愿意睁一下。 活动了这么久,封淇奥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垂眼看着凰羽身上青紫的痕迹,心里稍稍痛了一下下。 但痛味之余,还有一点点开心。 这是他的印记,凰羽是属于他的。 “臭不要脸……疼……”凰羽在睡梦中小声喃喃道,抱怨着封淇奥给她搓澡的力气。 封淇奥给人洗澡没轻没重的,他自己觉得力道已经很轻了,但凰羽还是会喊疼,封淇奥以为是凰羽不耐烦才这样说的,但拿开手一看,手下白皙的皮肤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 还真疼啊。 女孩子就是娇贵。 封淇奥抱歉的看了看自己下手的地方,洗澡的力气更小了一点。 热水一淋,原本被搓红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凰羽哼哼唧唧的不停。 洗澡是她每次过后最讨厌的环节。 “好了好了洗好了,咱上去喽——”封淇奥草草给自己冲好,从池水中站起来,披散的长发如墨泼一般,瞬间垂于身后。他给凰羽裹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连脚也不放过,一并裹了起来。然后抱着她踩上石阶。 出去的时候,侍从们连忙低下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哼,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看,你们一个脚指头也看不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7、最后的幸福,网址: 186、最后的幸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皇上不安常理出牌,老奸巨猾的大臣也不敢轻易说出答案。 但不回答君主的问题就相当于给君主难堪,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回答啊。 大臣甲:“臣认为,要看夫人喜欢什么。拙荆爱花,臣便在她生辰的时候送她满院子……啊不,是一小块花地。拙荆看了很开心。” 皇上没听到我的口误皇上没听到我的口误皇上没听到我的口误…… 大臣在心里默念。 满院子花,那可是多大的人力物力啊。皇上大力宣扬勤俭节约,他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封淇奥挑挑眉,显然只在乎了前面的一句。“要看喜欢什么……对!要看喜欢什么!谁还有建议,都说出来听听。” 大臣:???这是什么操作?难道真的只是想知道妇人们喜欢什么? 于是,在小年的夜晚,华美的宫宴上,罕见的没有歌舞,而是一群男人们绞尽脑汁的想妇人喜欢什么。 这是想出来以后,封淇奥辛苦准备的礼物却再没有机会送出去。 这都是后话。 相比于封淇奥开心的小烦恼,还有两个男人都快烦死了。 凰泠和温玉又双叒叕迷路了。 封国所在的大陆不是真实存在于三界之中,这里就像和三界处于平行时空,互不交错。用平常的办法找不到这里,只能根据守护神的感应,在虚无之中牵出一条银线,成为连接平行线的桥梁,在平行线之间破开一道裂缝,把他们传送过去。 他们已经根据银线指引,从三界穿梭过来,到了十分接近凰羽所在地的地方,却因为距离太近,最后导致银线感应不灵敏。 他们现在眼前有一道世界屏障,这是进入封国最后的屏障,在最接近凰羽的地方会有一个小缺口,他们必须找到缺口才能进去。 凰泠眯着眼看着满地的黄沙,内心只想说曹尼玛。 “你说神马???” 凰泠大声喊道,在沙漠风暴中,就算离得再近,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温玉也喊道。 “我说,你说什么?”凰泠趴在温玉耳边吃了一嘴的沙。 温玉:“我听不清——你大声点!” 凰泠:“什么大的?大的建筑吗?这里哪有大的建筑啊!这他妈全是沙啊呸呸呸!” 两人在暴风沙里面行走,找感应最强的地方。 也许是块石头,也许是颗草,也可能是一粒洗沙。 法力可以将他们保护在结界里面,那样就可以隔绝风沙,但同时也削弱了银线的联系。 此处银线感应本来就弱,更别说再来一道屏障阻挡感应。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场面。 凰泠喃喃着:“就连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都找不到,哪有还有大的建筑……” 温玉就看见他嘴动,没听见声音,也没理他。 大概就在这一片区域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入口。最后一道屏障是障眼法,入口便是阵眼,阵眼可大可小,也可以移动,十分难找。 不然这个世界也不可能一直被三界忽视——不是不想找,是找不到。 若是没有银线感应,他们连这里都找不到。 在哪里呢…… 温玉俊秀的眉头皱起。 这里没有日夜,所以他们不知道时间更替。只能凭借感觉判断现在过了多久。 大概已经一天一夜了。 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嗡—— 透明的结界把温玉包含进来,世界终于安静了。 凰泠抖抖身上的沙,帮温玉也拍拍。“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连点线索都没有,就这样一寸一寸的摸索,这沙漠一眼都看不到头,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啊……” 温玉还是最沉稳的,淡淡说道:“可能下一寸就是了,别灰心。” 现在他们只能期望下一寸就是了。因为是平行世界,他们的法力收到限制,所以比平时花费的力气更大。 他们只知道凰羽经过最后一道劫难后就能回归天界,可是这道劫难到底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劫难可大可小,小到可能在睡梦中笑着睡过去回到天界,打到天雷劈头上魂飞魄散回到天界——神识也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他们只能尽可能赶过去,尽可能保护凰羽,让她少受一点伤害,安安全全回到天界。 多一天凰羽就多一分危险,时间不等人。 —————————————— 凰羽性子喜静,场面上的表演是她最不愿意参加的。简单吃过晚饭,她穿裹暖和了,自己一个人绕过热闹的太极殿,在皇宫里转悠。 就像大多数人喜欢晴天,凰羽喜欢雨雪天一样,凰羽不喜欢热闹的春夏秋,只喜欢冷清的冬。 冬季的天空一碧如洗,晶莹的月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早晨推开门出去时,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人袭来。偶尔会有顽皮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跳舞一样。六角形的雪花各式各样:有的像银针,有的像落叶,还有的像碎纸片…煞是好看。落在地上,仿佛给大地铺上了厚厚的毛毯;落在树上,像穿上了银装;落在汽车上,就像刚刚出炉的新鲜奶油蛋糕。这美丽的雪景使人们沉浸在清新的空气里。到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凰羽抬头看一眼没有叶子的树枝,深吸一口冷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真安静啊。 漫无目的在皇宫里逛着,也不用什么令牌,就凭一张脸便可以在皇宫畅通无阻。 看守莲池的侍卫看见她,悄悄隐了下去。 皇上吩咐过,皇后来不必阻挡。 不知不觉到了莲池,凰羽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相比较宫殿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破落的小院。 月光显得格外的皎洁,白雪弱柳如在灯火中。这破落小院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满被泠泠月光罩着了。 凰羽记得这个院子,是封淇奥抱着柔妃进去的那个院子。 真扎心,怎么来这里了。 凰羽苦笑。 心里想远离这里,脚步却跟随了最最真诚的想法。 她朝着院子走去。 我就是去看看,我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我不生气我可是最大度的小仙女。 院子外面是几棵小白杨,小白杨往里一点就是及腰的栅栏。栅栏有个小口,只挂着一把银色的锁,一推就开。 从外面也可以看到院子里面是两块黑土地,就是平常农家小院里的那种,平时种点小白菜小辣椒,吃饭的时候随便揪一颗就能吃。但是这里的主人显然没有时间打理,干枯的菜叶已经化作尘泥凋零在土地里成为来年的养分。 院子中央,有一个长约两米,宽一米的小花坛,花坛里种着各式的花儿,有月季、太阳光、蝴蝶兰……它们千姿百态,大多只留下干枯的茎杆,有的侧着脸,好像正倾听着一个伙伴的悄悄话,有的仰着小脑袋,好像正在沐浴阳光……凰羽可以想象这些花在无人约束的春天开的有多好看。 春风吹来,各色的花儿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在花坛中翩翩起舞,整个院子里充满了花的香味。 院子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高半米的青瓷缸,水缸外围的图案十分美丽,几条锦锂在水底欢快地游着,可漂亮了。在水缸里,还留着两条一指长的小鱼,水面上浮着一朵睡莲叶,小鱼不时还蹦出水面,激起水花,水花落在荷叶上,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真是别具一番风味。 凰羽莫名的有些喜欢这里,安静,祥和,像无人干扰的世外桃源。 站在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扇深褐色的木门。木门的上方有两张有点褪色的年画,从残存的画质中还能看到年画原来的精致。推开木门,一小撮麦杆插在水色琉璃瓶里,银色的月光照耀在上面,折射出银色的光。 生活气息很浓,凰羽更加喜欢这里了。 很奇怪,辉煌壮丽的皇宫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小房子。都说金屋藏娇,这里也不是金屋啊。 想不明白,就当是封淇奥的一种奇葩爱好吧。 沉重的木门声响起,屋子里传来发霉的味道,霉味中夹杂着丝丝檀香味。 这座小院子从外面看起来破败不堪,但里面的细节之处都是精品。 里面的家具虽然看起来陈旧,但件件价值不菲。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凰羽走过去拿起一只细小的狼嚎,掂了掂,是纯银的质量。笔杆光滑微凉,夏天握在手里一定很舒服。 凰羽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已经枯萎的水晶球儿的菊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大大的花枝可以看出菊花绽放时候的美丽。 凰羽走过,手指碰了碰干枯的花枝,捻起一小节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还剩下一点淡淡的花香。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笔锋随性,霸气洒脱,可见是一个豁达性情中人。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凰羽伸手碰了碰小锤,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甚是好听。 今天凰羽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她真的很喜欢这里,比起华丽的宫殿,这里更像一个家。.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6、最后的幸福,网址: 187、最后的幸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许久没有人打扫,桌面上积了一层灰尘,这里大概是除了冷宫之外最少有人来的地方。 要说名画珍贵,藏品难得,所以才不让人靠近。这个猜测一闪而过,凰羽很快就否定了。 皇宫里的名画藏品多的是,比这珍贵的不计其数,但都没有如此保护起来。 所以这间小院子的特别之处不在收藏,而在其他地方。 屋子中间摆了张桌子两把竹椅,墙边挂有铜镜,镜旁放了一把木梳一只簪子,提醒人这里可能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看到梳子,凰羽心里猛的一痛。 这间屋子到底是为谁建造的? 后宫妃子无论什么品阶,都有自己的宫殿,就算是小小的答应,也会住在宫殿里的小偏殿。封淇奥若是想为妃子安排住所,皇宫里宫殿千千万万任其挑选,为何多此一举在莲池处建造农家小院? 只有一种猜测是可能的。那就是那位姑娘不喜欢住在宫殿,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小房子,封淇奥为了满足姑娘,特地在最大的莲池旁建造了这座小院子。 那位姑娘,会是谁呢? 凰羽嘴巴撅起,有些气鼓鼓的想:封淇奥你要是敢草屋藏娇,我就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靠近窗子的一边,摆着一张样式繁琐的古琴。 古琴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凰羽用袖子擦了擦,看清楚上面刻画的精致的玉兰花纹。 近前的玉兰花,雪白雪白的花瓣或紧或松的聚簇成一朵花苞,朵朵玉兰又合拢成一个蓬松的大雪堆,它们争相舒展着美丽的肌肤,玉..体显得那么袅娜圆润,那么脉脉含情……白玉兰的美是圣洁的,凰羽甚至舍不得去触摸它,生怕玷污了它的清白。 很奇怪的是,玉兰花下面生出了几片略显锋利的叶子,叶子和古琴的颜色一样,衬托的玉兰花越发冰清玉洁。 白玉兰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真的玉兰花又怎么会有叶子? 要么就是主人没见过玉兰,只是凭着想着刻画出来,画出来花之后感觉没有叶子十分不搭,于是添了几笔画蛇添足。 要么就是主人故意加的几笔,其中意蕴大概只有主人自己知道。 一种十分眼熟的感觉涌上心头,凰羽不自觉的摸索着手下的古琴,轻轻一挑,古琴铮——的一声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遥远的记忆在凰羽脑海中浮现, 男子盘腿坐在树下,膝上放着一把品色极好的古琴。一袭红衣上面用黑色的细线勾勒出曼珠沙华,显得唯美而嗜血,绯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冠束起,显得随意而自然,他眉眼低垂,眸子微微阖着,邪魅至极,肤若凝脂,即使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也能肯定他的面貌十分俊美,霸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泯的嘴唇,如果忽略掉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草木中一朵艳丽的曼陀罗花,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微笑着抬起头来。 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男子张张嘴,笑着唤出两个字。 凰羽听不见他唤的什么,但能通过唇语看出来,他在说“羽儿”。 笑容温暖直达眼底。 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的额间饰着的极品雪月白玉,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这人除了发色和瞳色,竟和封淇奥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稚嫩一点的封淇奥! 而且能叫她羽儿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男子抱着古琴站起来,迎着光朝她走过来。 绯色的衣袂翩翩如蝶,漫步时候清润,衣袂上绣着大朵的曼珠沙华,花瓣层层叠叠,将男子气质优雅中透出的,与生俱来的邪魅和高雅渲染得越发的卓然。 花艳如曼珠之妖娆魅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封……淇奥?” 凰羽喃喃道。 画面一闪而过,其他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凰羽目光落在古琴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连背后多了一个人都不曾察觉。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后方传来,凰羽吓得一惊,抬手就欲砍过去,当听见背后人的声音时,凰羽的动作猛的顿住。 “羽儿可让我好找,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封淇奥有些低哑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有些好闻的酒气。 凰羽不喜欢酒,虽然不难闻,但还是皱着眉头指责道:“你喝酒了。” 封淇奥将脑袋往凰羽颈窝里拱拱,闷声闷气的说:“因为高兴,喝了一点,下次不会了。” “嗯。” “你还记得这琴啊,真好。我以为你连它都忘了呢。” 凰羽有些纳闷,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琴?” “这是我亲手给你雕刻的琴,请了封国最好的师傅,花了好长时间呢,手都割破了好几次。你要是敢忘,就是真的小没良心了。不过好在你记得。”封淇奥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他今天喝的不少,醉的不清,接着又说道:“这院子也是你想要的,你说有一天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当一对闲云野鹤,住在世外桃源里。我答应你的,可是你没有等我……唉,只剩我自己了,那些年……想你就来这里看看,看看就能睡着了,不然都不知道失眠到什么时候……不提这些了,现在你回来啦……可是我是皇帝,不能给你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能在你喜欢的莲池旁边建造一座小院子,除了咱俩谁都不能进,是不是也有点闲云野鹤的味道呢?” 逻辑不清的情话听的凰羽眼眶发红,她转过身一把抱住身后晃晃悠悠的男人,把脸埋在他的怀抱里,“你怎么这么好啊。” “嘿嘿嘿,你终于知道我的好啦。”封淇奥在凰羽额头上轻轻一吻,紧接着将人打横抱起,朝小竹床走去。 床上挂了青纱罗帐,撩开罗纱,凰羽看到了床上被褥俱全。 但是一想到封淇奥曾经在这里和另一个女子这样那样,凰羽心里就反感的不行。 “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宫!”凰羽扑腾着两个小腿反抗道。 可是现在的封淇奥如何是能用理智理解的?酒精上头,只遵循本能。 “乖,别乱动,让为夫亲亲。” “我不要在这里……唔唔……滚开!” 凰羽挣扎的太过,封淇奥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给个说法。 凰羽不可能把自己吃醋的事情说出来,眼睛看着别处,想到了一个借口:“这里没有宫里暖和,我会得风寒的。” 封淇奥想了想,也是。 于是又把人打横抱起,用轻功飞快的朝着寒冰阁奔去。 在这件事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脚下的功夫比飞的还快,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回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命。 到了寒冰阁寝殿,封淇奥将凰羽一抛丢在大床上。 床垫柔软,凰羽在上面弹了几下。 封淇奥大手一挥,帷幔飘落,帷幔是轻纱,红影绰绰。 此等风光,一派旖旎。 ———————————— 浴汤内气雾氤氲,地池水声汩汩,散发着草木清香。六根大理石柱撑起炉甘石穹窿顶,顶石凝结水汽便冒烟,云蒸霞蔚,倒映着晶莹光泽,恍如冰川仙境。 封淇奥走进浴汤里时,四周静悄悄的,他伸手掀起幔布,将视线隔绝在外。依照封淇奥的规矩,侍女不用进来伺候。 屏风后,侍从及侍女背向池水而立,站在三重垂幔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出一点声息。 帝王和皇后在里面。 凰羽懒懒的躺在封淇奥怀里,眼睛都不愿意睁一下。 活动了这么久,封淇奥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垂眼看着凰羽身上青紫的痕迹,心里稍稍痛了一下下。 但痛味之余,还有一点点开心。 这是他的印记,凰羽是属于他的。 “臭不要脸……疼……”凰羽在睡梦中小声喃喃道,抱怨着封淇奥给她搓澡的力气。 封淇奥给人洗澡没轻没重的,他自己觉得力道已经很轻了,但凰羽还是会喊疼,封淇奥以为是凰羽不耐烦才这样说的,但拿开手一看,手下白皙的皮肤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 还真疼啊。 女孩子就是娇贵。 封淇奥抱歉的看了看自己下手的地方,洗澡的力气更小了一点。 热水一淋,原本被搓红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凰羽哼哼唧唧的不停。 洗澡是她每次过后最讨厌的环节。 “好了好了洗好了,咱上去喽——”封淇奥草草给自己冲好,从池水中站起来,披散的长发如墨泼一般,瞬间垂于身后。他给凰羽裹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连脚也不放过,一并裹了起来。然后抱着她踩上石阶。 出去的时候,侍从们连忙低下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哼,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看,你们一个脚指头也看不着。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7、最后的幸福,网址: 188、风起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窗外月光白亮。 窗下是一个雕花卧榻,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而在榻上相拥而坐有些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却不是那么的风雅。 今天是小年,凰羽洗完澡后突然想起来这一个不算平凡的日子,挣扎着睁开眼喊着封淇奥一起等午夜的打更声响起。 为了防止两个人不知不觉中睡过去,凰羽把窗户打开吹着冷风等更声。 封淇奥这个宠妻狂魔当然按照小妻子的安排老老实实跟着一块看,却没想到看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风有点大。 但……还能忍的吧。 毕竟凰羽没给他提过什么要求,这点冷风算什么。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两个人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封淇奥身披厚厚的锦被,凰羽窝在封淇奥怀里,手里捧着个暖炉,小脸也埋在锦被底下,只有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在外面一眨一眨,比萤火虫还亮。 他们坐在窗前的雕花床榻上,看窗外漫天大雪,整个皇城被白色的幕布盖住,大片大片雪花飘下来,堆在外面的院子里。 寒冰阁距离中心金銮殿比较远,宫殿之间相隔远,互不打扰,使寒冰阁安静又祥和,倒有些与世隔绝的意思。 凰羽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诗,她小声念出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封淇奥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等了一会没听见他说话,凰羽抬起头来,露出冻得有些发红的小鼻子抬头看了看。 那个说要陪她一起跨小年的人,现在正垂头睡得香甜。 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和头发一个颜色,像极了月光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凰羽撅了噘嘴想要喊醒他,最后却忍住了。 因为她看见封淇奥嘴角微微勾起,好像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也不知道梦见啥了怎么开心。 凰羽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十二点到了,打更声响起,封淇奥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皱了皱眉头睁开金色的眸子,嘴角维持着淡淡的笑意。 凰羽抬起头蹭蹭封淇奥的下巴,是温暖笑着的:“封淇奥!!小年快乐!” “小年快乐。”封淇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像是低音炮一样让人耳朵怀孕。 封淇奥低头,吻上凰羽柔软的唇,一个十足温柔的吻。窗外的雪还在簌簌倾洒,寝殿里没有阿谀逢迎的大臣,也没有堆积成山的礼物。 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比什么时候都幸福。 —————————————— 阿柔已经怀孕八个月,眼看着就要卸货。 因为身子太重,阿柔便遵从姐姐的意见让姐姐来陪住照顾她。 阿拉天天给阿柔做好吃的,嫌弃御膳房做的东西不够入味,她每天都亲自下厨,直到阿柔怀孕到第六个月的时候,人终于胖了一圈。 胖一点的阿柔又白又可爱,抱着特别软,阿柔也不介意身材问题。怀孕之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每顿饭都能吃不了多少东西,看见吃的就吐,因为肚子里踹了个小的,她又特别容易饿,于是每天都处在呕吐和饥饿之中。 原本怀孕之后身材应该变得圆润才是,可前几个月阿柔居然瘦了不少,阿拉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只好天天下厨变着花样给她做补品,她要是吃不下,阿拉就不厌其烦的给妹妹加餐,亲自下厨做饭。 阿柔刚一个月身孕就吐得非常厉害,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呕吐一阵,几乎要把胃酸都给吐出来,阿柔听着她干呕的声音心疼得要命,可没办法,请了不少太医来,也开了一些药,但都是缓解的功效,并没有治疗呕吐的药——太医说怀孕期间这种表现是正常的,过段时间稳定下来就好了。 阿柔一难受,整个宫里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没几个敢去伺候的。 皇上也不来,这让阿柔的心情更加难过。 但每次请太医之后,皇上都会派随侍卫前来探查慰问一下。 很奇怪,探查宫妃就算宫女不来,再怎么着也得是个太监来,如何也轮不到一个男性侍卫来看宫妃。 但自从怀孕起,每次来送东西的都是随侍卫,阿拉也把他的到来当成一种常事,并没有往深了想。 毕竟随侍卫是皇上身边的暗卫,人也是信得过的,比一般的太监宫女安全多了。 每次随侍卫都会问一下太医阿柔怎么样,然后再来亲自看看情况。 一个大男人,在外面虎虎生威的,在阿柔面前却是温柔体贴的。他深情温柔的低声询问阿柔哪里不舒服,可想吃什么,他会汇报给皇上及时找来想吃的东西。 比老妈子问的还细。 阿拉曾经打趣过他,说他以后的娘子可是修了天大的福气,能找到你这么个懂得疼人的人。 随朝只是笑笑,轻叹出一口气,说:“我是为皇上卖命的,怎么敢奢望能娶到娘子呢。” 阿拉自知说错了话,讪讪的闭上嘴。 阿拉还发现,随侍卫的好不是对所有人,他出去之后又会换成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变脸之快让阿拉佩服不已。 他会说到做到,阿柔想吃什么他第二天就会弄来。 由于孕吐反应非常严重,阿柔的胃口很不好,每天都吃很少。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阿柔的孕吐反应才减轻了一些,至少吃得下东西了,只不过,她的精神依旧不好,非常嗜睡,有时候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都能睡着。 阿柔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卧室,再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担心她着凉。 等怀孕六个月的时候,阿柔的双腿突然肿了起来,阿拉吩咐人每天晚上都用热水给她泡脚。 被一群人宠着,阿柔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只是最近有一件事让她很烦躁。 她想喝奶茶。 草原上的人重茶,胡族每天离不开茶,除饮红茶外,几乎都有饮奶茶的习惯,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煮奶茶,煮奶茶最好用新打的净水,烧开后,冲入放有茶末的净壶或锅,慢火煮2-3分钟,再将鲜奶和盐对入,烧开即可。 胡族的奶茶有时还要加黄油,或奶皮子,或炒米等,其味芳香、咸爽可口,是含有多种营养成分的滋补饮料。胡族族人甚至认为,三天不吃饭菜可以,但一天不饮奶茶不行。 胡族还喜欢将很多野生植物的果实、叶子、花都用于煮奶茶,煮好的奶茶风味各异,有的还能防病治病。 草原上没那么多讲究,奶茶做法也简单,铁锅煮水沸,放砖茶,加奶加盐。 胡族牧民以游牧为主,他们习惯于“一日三餐茶”、“一日一顿饭”的生活。每日清晨,女主人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煮一锅咸奶茶供全家整天享用。胡族喜欢喝热茶。早上,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吃炒米。然后将剩余的茶放在微火上晚着,供随时取饮。通常一家人只在晚上放牧回家才正式用餐一次,但早、中、晚三次喝咸奶茶一般是不可缺少的。 胡族咸奶茶的茶原料主要是青砖或黑砖茶,煮茶的器具是铁锅。煮茶时,先把砖茶敲成小块状,并将洗净的铁锅放在火上,盛水2一3千克,烧水至沸腾时,加人打碎的砖茶二十五克左右。当水再次沸腾五分钟后,掺羊奶,用量为水的五分之一左右,稍加搅动,再加人适最的盐巴,等到整锅咸奶茶开始沸腾时,才算煮好了,即可盛在碗中待饮。 奶茶是蒙古族的传统饮品。怀孕之后脾气大涨的阿柔也更加怀念家乡的奶茶。但京城在北方,北方人喝奶茶喜欢偏甜,这和草原上的咸奶茶南辕北辙。 煮咸奶茶的技术性很强。茶汤滋味的好坏,营养成分的多少,与用茶、加水、掺奶以及加料次序的先后都有很大的关系。要煮一锅清香可口的奶茶并不简单,煮茶的器具、茶叶的质最及用量、茶叶与水的比例、投奶放盐的时间等都十分讲究,只有做到茶器、茶、奶、盐、水沮五者相互协调,才能煮出咸香适宜、关味可口的咸奶茶来。 每每喝到口味不好的奶茶,阿柔都会大发一通脾气,事后反应过来又哭着道歉。 因为激素分泌失衡,阿柔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这也怪不得她。 阿拉也煮过很多次奶茶,但都没有草原家乡的味道。 阿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气的直哭。 哭完又会后悔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揽着姐姐的胳膊说对不起。 阿拉看着也心疼,但也没有办法。 胡族的奶茶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喝惯了草原上的味道,变一点点阿柔都尝得出来。 可是去哪里弄草原的羊奶和茶砖呢? 这时候,随侍卫又来了。 阿拉给他说明了情况,随侍卫说,他想想办法。 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草原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一个月之后羊奶也不能喝了。 但她没想到,十天之后,她见到了草原上正宗的羊奶和茶砖。 在京城。 在距离草原十万八千里的皇宫。 只用了十天。 随朝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冻得不成样子,阿拉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是他来。 他嘴唇发紫,脸上也蹭破了,眼底是重重的黑眼圈。他身上披满了风雪,手指头全是冻疮。他怀里抱着用一层层冰雪包裹着的罐子,罐子里是新鲜的羊奶。 他把茶砖放在口袋里,一方面怕被风雪冻坏了,一方面怕被体温捂坏了,就这样小心翼翼保护了一路,带回来两块不算完整的茶砖。 “对不起,路上摔了一跤,羊奶摔碎了一罐子,我只带回来这一罐小的。茶砖也碎了,只有这两块还能看。你快去煮了吧。”随朝解释道。 阿拉不可置信的问他,“这是你从草原带回来的?这才几天,你怎么去的啊?这个时候去草原,你不怕冻死吗?!” 随朝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骑马去的,不累,没事,你快去煮吧,她喝到奶茶就开心了。” 十天,硬生生把时间压缩了一半还多,他这是不眠不休跑了十天啊! 随朝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终于放下了心思,刚一转头就歪在了雪地里。 太医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累的,他身子底子好,睡一晚就好了。 阿拉站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憔悴的男人。 她到底也没问是皇上派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想去的。 有了奶茶,阿柔的脾气好了不少,阿拉也派人给随侍卫送了一碗作为感谢。 怀孕八个月,阿柔的腹部鼓起来像个皮球,摸上去能清楚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小家伙特别活跃,偶尔还会踢阿柔两脚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孕后期阿柔反应并不严重,也没有了呕吐的情况,胃口好、睡眠好,以至于怀孕后她的脸色反倒比以前红润了许多。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8、风起,网址: 阿柔自述——我想回家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我的家在草原,辽阔的大草原是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最牵挂的地方。 草原在我心里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首古老的内蒙长调。当我亲身步入这幅画卷,我深深地被它的壮阔所震撼,无论我生活了十年二十年,草原在我心里一直占有最高的地位,每次想到它,我甚至莫名的感动。 你无法想象天地之间的那份辽阔和深远;无法想象“苍穹之下,策马扬鞭”的那份豪迈和洒脱;无法想象那种纯粹的绿与蓝…… 冬月是草原最美的时光,白天还是烈日炎炎,早晚却已有初秋的感觉。清晨,我和姐姐坐着牛车,跟着,带领族人一起搬家。 在风雪强劲、气候恶劣的草原上,当冬天的气息来临时,居住在这里的牧民们却自给自足自乐着。 远离熙熙攘攘的京城,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惠,与天边草原融为一体。 搬家的车叫勒勒车。 回归到远古的草原记忆当中,这一古老传承并不是一次偶然的一时起兴,而是草原上人们代代相传的习俗。 勒勒车作为胡族文化的一个代表之一,在胡族的发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勒勒车又称“哈尔沁车”、“牛牛车”,是胡族使用的传统交通运输工具。主要用于拉水、拉牛粪、走场、搬家、运送燃料、婚丧嫁娶和参加“那达慕”大会等。其特点是车**、车身小,结构简单,使用方便,适于草地、雪地运行,拉车常用牛来牵引。在北方,由于迁徙不定,游牧民族早就有造车用车之习俗,频繁搬迁,牧人之家坛坛罐罐不多,有些东西平时装在衣箱里,衣箱放在车上,通常都不卸下来,它是家中的库房、仓房,这勒勒车可谓是“私家车”。 草原人民没有过多的欲..望,生活也更加简单,节奏也极其缓慢。这种搬家不像是长途跋涉,更像是旅游。 我被大自然的神奇和伟大震住了。这里有着一望无际的天,一望无际的地,一望无际的雪,没有鳞次栉比的楼房,没有来往不停的马车,也没有人烟,空气格外清新,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儿喧哗。 羊群在迷雾中吃着草,若隐若现,看不太清楚。老鹰静立在电线杆上,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站在草原上,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沁人心脾。伸出双手,白云就从我的指缝里滑过,凉凉的,湿湿的感觉。躺下来,草地更像是到处绣着小花的绿毯,厚实舒服。这一躺感觉自己就像在一个圆圆的绿球上,四处没有边,我就在这个球的中心。一头奶牛从我面前走过,好像并不怕我。以至于我都分不清楚天空中的白云和我面前的这头奶牛身上的“白云”图案,好像是一样的。一切像梦境一样。 中午,太阳高高地挂在了头顶,白云飘散,天空变得透亮,格外火热。我们经过了无人区,草原一如既往的平,一如既往的白,偶有几处小山丘和几处整齐的小树,干枯的枝丫直冲云天,仿佛与天斗与地斗。 连一棵树都有如此精神,不愧是草原上的树。 大草原位于封国边境,是亚楠围场的一部分。这是一片丘陵式的草原,虽然不是一望无际,但却是连绵起伏,曲折蜿蜒。夏天,草的颜色五彩缤纷,有深绿的,有青绿的,有淡绿的,也有金黄的。草地上百花盛开,五颜六色。有名的,没名的,千姿百态,万紫千红,在大甸子和山坡上编织出一块块色彩绚丽的地毯,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就像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草原上的桦树林,是草原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远处,大片的桦树密不透风,近处又是稀稀疏疏,这里一棵,那里三棵,真是美不胜收。在这广阔的草原上,随处可见马,牛,羊,在悠闲地吃草、休息、散步。真的是“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但是冬天是看不到的,此时的草原全是白色的雪。 十几个一模一样的蒙古包围成一圈,外墙都是白砖砌的,还有一个夺人眼球的红色木门,蒙古包拉在勒勒车上,慢慢移动着,找着下一个安歇的地方。 草原上的人都很朴素,没有宫里的勾心斗角,每个人都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人,父王也没有皇上那么大的架子,父王是最好的父王。 下午,我如愿以偿地骑了马。父王说我还小,一直不让我骑,但我已经十岁了,我才不是小孩子。 我选的是一匹高大的黑马,油亮的皮毛,细长的四肢,可威风了。我勇敢地骑上马背,它一会儿停下吃草,一会儿用尾巴甩我,一会儿掉转头来看我,好像在说:“伙计,我可不愿驮你,怪累的。”我也说:“哼,我还要让你跑起来呢!” “驾!”我一声令下,马开始飞跑,我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姐姐在后面搂着我,安慰道:“别怕,你一叫,马会受惊的,受惊了,它就跑得更快了。” 我紧张地牢牢抓着缰绳,没多久就不怕了。骑马比坐车好玩多了! 傍晚,太阳慢慢收起了温暖夺目的光芒,向天边落去。我追赶完了羊群,又骑上了棕色的骏马,桔色的霞光照耀着我们,连笑容都是灿烂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也蒙上了淡淡的 草原上不仅有草,还有很多沙丘。我和姐姐一人拖着一块滑板艰难地往沙坡上爬,这个游戏叫滑沙,冬天就叫滑雪。是我和姐姐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丘顶,大伯扶着我坐进滑板里,我坐在滑板上,等我准备好了,大伯用力一推,我“啊”的一声,已经从山顶迅速滑向山底,我的心也好像一下子沉到了山底,真是太好玩太刺激了。 下面的路不算颠簸,但有隐藏在雪地里的石头,冷不丁的碰一下,我都快被震飞了,一路“砰砰砰”下来,差点把我给掀翻,不过我牢牢地抓着板壁,身体往后靠,才让自己顺利地滑到坡脚,我们笑着闹着,一口气玩了十多遍。 我们在这仙境一样的草原上,像疯了一样地玩各种游戏,踢球、拔河、跳绳、射箭、飞镖,滑草、滑沙……那松软的雪是我们小朋友的最爱。 晚上我们吃全羊,一半煮一半做羊肉串。大家有的切羊肉,有的洗蔬菜,有的拾柴火,忙得不亦乐乎。我捡了几根干树枝后又去帮忙串羊肉串,串的时候要一块精肉一块肥肉地间隔着串,听说这样的搭配吃起来最美味。果然,烤熟的羊肉串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次都好吃。我一口气吃了好多串。 胡族传统,不仅是水的源头、云的故乡,更是欢乐的海洋。 天高云淡,广袤无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人很厚道也很好客,遇到杀猪请全村人吃杀猪菜,即使刚认识的客人不吃也是不行的。 今天搬家,也是胡族的一年一度阿塔木大会,为了庆祝找到新的住所而举办。 这时候我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人数繁多,可达十多万人,阿塔木大会起码要举行三到五天。 这个时候,我们会换上最正式的衣服,参见宴会。 和京城的轻纱翩翩的衣裙不一样,胡族服饰包括长袍、腰带、靴子、首饰等。 以女子长袍为例,我们的多穿宽大直筒到脚跟的长袍,两侧开叉,领口和袖口多用各色套花贴边;也有肥大窄袖镶边不开叉的蒙古袍;妇女穿束腰裙式起肩的长袍,袍子分三件,第一件为贴身衣,袖长至腕,第二件为外衣,袖长至肘,第三件无领对襟坎肩,钉有直排闪光钮扣。 春秋穿夹袍,夏季着单袍,冬季着棉袍或皮袍。胡族平时喜欢穿布料衣服,逢年过节或喜庆一般都穿织锦镶边的绸缎衣服。男装多为蓝、棕色,女装喜欢用红、粉、绿、天蓝色。 腰带是蒙古族服饰重要的组成部分,用长三四米的绸缎或棉布制成。男子腰带多挂刀子、火镰、鼻烟盒等饰物。胡族靴子分皮靴和布靴两种,蒙古靴做工精细,靴帮等处都有精美的图案。 佩挂首饰、戴帽是胡族习惯。帽子顶高边平,里子用白毡制成,外边饰皮子或将毡子染成紫绿色作装饰,冬厚夏薄。帽顶缀缨子,帽带为丝质,男女都可以戴。 一般是男带披肩帽,女带翻檐尖顶帽。玛瑙、翡翠、珊瑚、珍珠、白银等珍贵原料使蒙古族的首饰富丽华贵。男子的颜色多为蓝、黑褐色,也有的用绸子缠头。女子多用红、蓝色头帕缠头,冬季和男子一样戴圆锥形帽。 父王带领族人齐聚在草原上,宣布宴会开始。 吃完饭,便是我最期待的比赛。 在会上族中的一些强悍的人会进行摔跤、赛马、射箭。这三项比赛是胡族最为重视的三项比赛。胡族的摔跤具有独特的民族风格,摔跤比赛时,我们也有固定的服装,这种比赛是用淘汰制的方式,决出冠军、亚军、和第三名,分别授予荣誉称号和奖品。 赛马分两种:快马赛和走马赛、射箭则是蒙古族很古老的项目,也分两种:骑射和步射两种。 我们的比赛也很公平,无论是哪一个民族与宗教信仰的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比赛,名额不限,想参加就可以参加,不过想要参加比赛,要先背熟规则,胡族的比赛也是有规则的,如果犯规了,就要被淘汰。 离开草原的那一天,只有几个亲人来送我和姐姐。 因为是有目的性的去京城当卧底,为了防止京城隐藏的检察官,所以我们不能大肆宣扬,只是给族人说两个公主要出去游玩一趟。 我们坐在熟悉的牛车上,看着生长了十几年的家渐渐远去,父王和母后站在最大的蒙古包旁目送我们。 我们甚至不能哭,因为游玩不是伤感的理由。 离开家,来到经常放牧的地方。 牛羊更密了,隔一段路就能看到几户牧民。密密麻麻的羊群,远远望去是静立不动的,像是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我抚摸着身边暖洋洋的羊群,在心里给它们说着再见。 突然,一阵歌声响起,我转头看去。 一群人一起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吆喝加油,唱起关于草原的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质朴的笑容。歌声传得很远很远,一片欢乐的场景。 圈里有两个壮实的大汉,正在进行摔跤比赛,只见他们一勾一扑一用力,一个人就倒了下来,两个壮汉满脸通红,无所不用其技。一群穿着胡族衣服的牧民看到我们,更是热情地邀请我们,我们笑着拒绝了。 歌声远去,我们也也去。 离开草原后却总有一股淡淡的思念。 思念草原人厚重的人情味。 这些,是我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候最美好的支柱。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阿柔自述——我想回家,网址: 189、风起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八个月的身子已经很重,阿柔却出奇的有精神。 毕竟只是肚子大了点,也没有了孕期反应,这一点让阿柔十分开心。 这天,阳光正好,也不算冷。阿柔在屋里待不住,让宫女把屋里的盆景都搬出去晒晒太阳,然后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穿成了一只毛绒绒的大球,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兴冲冲去修剪花枝。 姐姐一直不让她出去这可把她憋坏了。 这些盆景都是封淇奥派人送来的药材盆景,据说安神效果很好,长得也很好。 有的盘根错节,亭亭如盖;有的悬崖倒挂,凌空欲飞;有的枝展叶舒,婀娜多姿;有的鲜果累累,红艳欲流…… 阿柔平时没什么好玩的,也不允许出去乱转,就只能摆弄这些盆景,最喜欢的还是一盆文竹。 文竹喜寒,天气越冷,越绿得苍翠可爱,它细细的枝干像一节节挺拔的竹枝,竹枝上飘浮着一片片像绿云的羽状复叶,似云似竹。几株扶疏的文竹摇曳于片石之旁,像风姿绰约的仙子凌风欲飞。 最好的都留在最后,先拿其他的练练手再说。 阿柔出身草原,对这种细活向来不上手,拿着剪刀大刀阔斧的对着名贵的盆景几剪子下去,盆景就只剩下了“盆”。 看的一边的宫女甚是心痛。 又不敢上去劝说,毕竟现在的娘娘可不是能用常理理解的,这小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阿柔虽然剪的开心,但也觉得自己剪的不是很好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在想自己是接着剪文竹还是转移注意力把这事翻过去。 余光一闪,看到了院子里的一棵长青桔子树。 小文竹这才逃过一劫,宫女连忙招呼着人把盆景搬到娘娘看不到的地方晒太阳。 阿柔喜欢吃桔子,怀孕了之后更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桔子,有一次她吃完桔子异想天开想要种一棵树,把种子埋下去等了好几天也不发芽。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第二天一早,她便看见了一株绿油油的小芽从土地里冒出来,甚是可人。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种活过什么东西呢,在草原她种过仙人掌,但都死了。 这小小的桔子芽可把她高兴坏了,于是只要舒服一点,阿柔都会拿着小铲子为小桔子树搞好深翻扩穴、熟化土壤,并亲手除草,防止别的植物抢了它的营养。 桔子树是芸香科柑橘属下的植物,常绿小乔木,广布于长江以南各地区。没想到在北方也能成活。 桔子树四季常青,枝叶茂密,树姿整齐,春季满树盛开香花,秋冬黄果累累,黄绿色彩相间极为美丽。性喜温暖湿润气候,耐寒性较柚、酸橙、甜橙稍强。桔子树属于常绿小乔木或灌木,一般高约三米。 六七个月过去,小小的桔子芽已经长到三米左右,已经是一棵成熟的小桔子树了。 随朝告诉她,桔子树春季开花,花是黄白色的,单生或簇生叶腋。前几个月已经经历了开花时节,现在已经结出了圆圆的果实,径三四厘米,是青绿色的,还不能吃。 桔子树十到十二月果熟,那时候能长到径五到七厘米,橙黄色或橙红色,果皮薄易剥离。才是最好吃的时候。 这些都是随侍卫告诉她的。 一想到那个腼腆容易害羞的男子,阿柔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有一次她夸他怎么什么都会,他就不自在地咳了咳,轻轻点点头,转过脸去,耳角微微泛红。 他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不再敢看她,一听见她喊他就忙低下头去。 随侍卫是个内敛的人,不怎么会说话,害羞的时候,高兴的时候,被夸的时候,也只是浅浅的笑。 在这时候,阿柔脑海中只有一个词,铁汉柔情。 是春风拂过柳条和百花,沁人心扉。 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子会嫁给他,可真是好福气啊。 桔子树长得十分茂盛,小枝较细弱,通常有刺,阿柔小心翼翼的躲过树枝,踮起脚尖修剪枯黄的树枝。 阿拉是和随朝一起回来的,两人进门的时候发现阿柔正勤快地给院子里的树修建枝叶,正巧这时候阿柔发现了一个成熟了的果实,垫着脚去摘,余光看见姐姐回来了,朝着他们摆了摆手,一不留神没有站稳,身边是长满了刺的桔子树枝,她连扶的地方都没有。 阿拉吓了一大跳,连忙朝着妹妹跑过去。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身边的男子像风一样窜了出去,他看准阿柔坠落的速度,快接近的时候双膝一弯,滑跪在地上,靠着奔跑的冲力滑了过去。 在阿柔腰部即将着地的时候,他准确接抱住了惊慌失措的女子。 阿柔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一手紧抓着随朝的袖子,一手紧紧覆盖在肚子上。 这是身为人母的本能——本能的护着孩子。 随朝也吓得不轻,低声责怪道:“都要当娘亲的人了,还爬上爬下的,你就这么闲不住吗?” 一向成熟稳重的男人在这时候是真的急了,眉头皱的死紧,脸黑的能和碳相比。 阿柔感受到他狂跳不止的心脏。 这个男人在害怕,甚至比她还害怕。 阿柔知道自己错了,但嘴还是很硬,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说:“除了肚子大一点,其他都跟平时没多大区别。整天待在屋里闷得慌,出来干点活怕什么?我才没那么虚弱。” “你!”随朝被她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一想到她现在是特殊情况,按压下自己的情绪,温声劝说道:“你出来没关系,但要先把自己的安全保证好,今天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阿柔摸摸鼻子,小小声辩解道:“我心里有数的。” 不过,阿柔刚说完这句话就立刻被打脸,腹部猛然一痛,阿柔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禁弯下腰去。 随朝还以为她是动了胎气,担心之下立刻把阿柔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满脸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柔缓了缓,一脸郁闷的表情,伸手按住肚子,说:“这小混蛋天天踢我,太不听话了!” 随朝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腹中的孩子踢了阿柔一脚。 他看自己肚子的眼神很温柔,就像世间珍宝都在那里似的,一想到随朝给她说过,他双亲离开得早,小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学武功。阿柔得心就柔软起来。 他这是在怀念自己的娘亲吗? “你想摸摸吗?”阿柔问他。 随朝一愣,表情都呆滞了,“啊?我我我可以吗?” “可以。”阿柔笑着点点头。 随朝的大手将要覆盖到圆鼓鼓的肚子时,又立刻收了回去。 “我……还是算了,你好好休息,别再爬上爬下,” 阿柔打断他,笑着问道:“你是害怕吗?” 随朝就不自在地咳了咳,转过脸去,耳角微微泛红。 像从前每一次害羞一样,他脸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不再敢看她,一听见她喊他就忙低下头去。 阿柔低下头,看着圆滚滚的肚子,低声问道:“宝宝,让叔叔摸摸你好不好?” 随朝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对上阿柔看过来的眼神。 “他说好。” 女子身上有金色的光辉闪动,随朝心底漏了一拍。 他想,他这辈子能有此时此刻,死也愿意了。 “好。”随朝跟着点点头。 他把手贴到阿柔的腹部,那孩子似乎察觉到父亲的靠近,很兴奋地又朝阿柔的肚子踢了一脚,随朝不禁微笑起来,轻轻放开手说:“这孩子很有活力,肯定发育得很好。” 阿柔无奈地道:“那是,整天大鱼大肉的喂他,也不知道生下来会有多肥。” 随朝没再说话,贴着阿柔的腹部专心摸着里面的动静。清晰地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的活动。 这是他和自己的孩子第一次接触。 血脉的联系让他心底暖暖的,像装了一个火炉。 他发誓,要用生命保护这对母子,让阿柔永远这样单纯快乐,让孩子平安喜乐的成长。 他去求皇上,无论当牛做马怎么样都行,只要保眼前人一生平安。 不一会,手底下鼓起来一个小小的包,顶在手心暖暖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父亲的的大手,也伸出小手和父亲击了个掌。 阿柔被小家伙顶的肚皮有些疼,但也能忍住。男人的目光温柔的能化出水来,这让她更加心疼这个从小就失了双亲的男人。 阿柔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小生命的到来让她期待又欣喜,她真的快要当娘亲了。 小家伙存在感很强,从刚怀孕那样折腾她到吐酸水到后来发展为皮球一样大,都在无时无刻向娘亲显示着他的存在。 这八个月,阿柔能够感觉到小生命在腹中的慢慢成长,也是种很温馨的体验。 阿拉看到这一幕先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眉头紧皱。 她有一种感觉,随朝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们。 他对阿柔的好,太莫名其妙,知道的是皇上的孩子,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个孩子是随朝的。 而且阿柔怀孕以来,封淇奥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都是派随朝来,她本来也没有太多怀疑,送个东西而已,但是随朝的好,有点太好。 这不得不让她起疑心。 她不是单纯不经世事的阿柔,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在心里琢磨。 这样发展下去无论从什么方面都是对她们姐妹俩不利的,皇上的孩子在另一个男人的陪伴下出生,这件事让人这么想都禁不住会想歪。她出去这一趟都听见有人在嚼舌根了。 这件事其实也很好解决,只要封淇奥死了,无名上位,无论多大的事都会掌握在他们手里,到时候把这件事压下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是时候动手了。 阿拉收起表情,走过去笑着向随朝道谢,心里的计划暗暗发动。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89、风起,网址: 190、事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阿拉走过去之前,把身边的一个使劲低垂着头小太监喊过来,让他侧耳吩咐了几句。 小太监得令,点头马上去办。走路也是低着头的,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阿拉的眉毛拧的更紧。 随朝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女子。 阿拉走过去,强行站着两人中间,隔开随朝看阿柔的视线。 脸上带着笑,嘴里说的话却不像脸上这么好看。 阿拉:“随侍卫看过了就回去吧,今天的事多亏了你,我已经派人去喊太医了。随侍卫想必还有事,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阿柔扯扯姐姐的袖子,有些纳闷姐姐为什么突然针对随朝。 话语里的驱逐意味很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随朝一愣,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同他说笑的媚妃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虽然是把人接住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等着太医来看完再走。 阿拉似乎看出了他想说什么,不等他说话便先发制人道:“天色晚了,随侍卫待在这里也不太好,随侍卫不用担心皇上怪,太医的话我会派人传给皇上,让皇上放心。毕竟是龙嗣,马虎不得。” 话外之意便是,你一个侍卫傍晚停留在妃子宫里面是个明眼人都会往别处想,不想给阿柔带来麻烦的就赶快看完就走。而且这是皇上的孩子,安不安全你不用知道,皇上知道就行,你在这里守着就是越俎代庖,对大家都不好。 随朝也知道最近有嚼舌根的奴才,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这对母子。这些天他的眼皮总是突突的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阿柔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他只有亲眼看见他们安全才放心。 但媚妃说的没错,他的到来会给阿柔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随朝颔首道:“是臣没有考虑周全,臣先告退。媚妃娘娘万安,柔妃娘娘万安。” 阿柔感觉姐姐有点过火了,稍微提点一下就是,暗地里给随侍卫说说也行,何必这样在这么多宫女太监的地方直接挑明呢,以后随侍卫也没有什么坏心思,以后见了面也尴尬。 阿拉不动声色的把袖子扯回来,瞪了阿柔一眼示意她闭嘴。 姐姐对她一向是温和的,只有在她真的做错事的时候才会用严厉的眼光看她。 阿柔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阿拉在心里直叹气。她这个妹妹就是太重感情,别人给她一点好她能用千倍百倍还回去。 傻丫头还以为这里是民风开放的草原呢?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这里的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谁知道今天尽心伺候你的宫人明天会不会为了提拔直接把流言传到封淇奥耳朵里?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就算是不喜欢的女人也不想。到时候封淇奥把灵犀阁一封加强看管,她们的计划就算再怎么完美也没有实施的可能了。 阿拉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随朝,淡淡道:“嗯,你知道宫里的流言多厉害就行,阿柔快到时候了,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流言传来传去受苦的还是她,刚才那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随朝一愣,知道她指的是他接住阿柔以后的事,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宫人头都低垂的厉害不敢看这边的情况。 是他大意了。 “是。”随朝闷闷的说道。 阿拉:“嗯,回去吧。” 随朝起身离开。 却听见阿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侍卫等等,” 随朝转过身来低垂眉眼看着脚下不敢再逾矩,等着阿柔后面的话。 “你又想干什么!”阿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妹妹。 阿柔仗着姐姐不能把她怎么样,接着说道:“随侍卫衣裳破了个洞,是为了救我磨破的,你身边也没有一两个伺候的人,一会把衣裳换下来送到这边让宫女给你补补。” 随朝心里一暖,眼里闪出了点点星光。 还没等他说话,阿拉不耐烦的说道:“就你管的闲事最多,他能活这么大肯定有他自己缝衣服的办法,你瞎操的什么心。来人,把皇上赐的丝绒线给随侍卫拿着。”转而又看向随朝,“丝绒线千金难求,算是还你的人情,你去库房拿。” “是。” 随朝乖乖的跟着宫人走了。 阿拉挥了挥手让宫人都退下。 “姐姐!你怎么这么冷血,好歹他也救了我啊!”阿柔皱着眉头生气道。 阿拉也不再惯着她,“你知道现在外面传的有所难听吗?你想让你的孩子出生之后就被人骂成野.,种吗?不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听话,别整天东爬西跑给我乱惹事。” “你要是实在闲的难受就给封淇奥送点东西表示表示存在感,我这正好熬了一壶养气补血的粥,你给他送过去,也让他看看他的孩子都八个月了。” 阿柔听见封淇奥就有点怯,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去我不去,我不闲。姐姐,我不想去。” 阿柔一想到封淇奥怎么对风坞的就十分胆怯。 阿拉俯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不是挺念叨他的,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他才是你的夫君,你搞搞清楚,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这些日子你太过安逸了是不是?有些沉溺于现在的梦境了是不是?醒醒吧妹妹,粥马上熬好,你送一趟正好回来吃晚饭。” 阿柔还在犹豫,可怜巴巴的看着姐姐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她是心意已决今晚动手。现在是最好的时候。凰羽大病初愈没有什么攻击性到时候直接杀了再找人扮成傀儡就行,风坞下牢没有女人给她们使绊子,她还打听到今晚是随朝值班,天时地利人和只差阿柔这个东风。 京城变天,就在今天了。 阿柔没法反驳姐姐,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是自己有时候太感情用事。 阿拉领着阿柔进屋给她梳妆打扮,平日里都是简简单单用绳子捆住的长发,现在在阿拉手里变换着不同的造型。 换下平日里穿的松松垮垮的白棉衣,换上淡粉色的华衣,外披白色锦裘,脖子上戴着毛绒绒的护领。隐约可见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阿柔天生有些娃娃脸,适合这样的打扮,除了明显凸起的肚子,她看起来像一个未出嫁的女孩一样娇俏。 男人都喜欢这样的,也会不由自主的对娇滴滴的小姑娘放松警惕,这就是阿柔最有用的武器。 阿柔在前面走着,一个宫女在后面提着食盒跟着,一同前去的还有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这是无名易容出来的。 阿柔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认出来无名,只以为是一次普通的送饭,送完了就回宫吃饭。 她扶着肚子蹦蹦跳跳走着,踩着最后一抹夕阳到了寒冰阁。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寒冰阁”。 天阶夜色凉如水,阿柔缩了缩脖子,小声的吐槽了一下姐姐。 有宫人前来迎接,一见是她,连忙进去通传。 阿柔在门前等着,也没有不耐烦,大口大口呼吸着冰雪的气息。 姐姐晚上一般不让她出来的,外面多舒服啊。 再次出来的就不是原来那个宫人了。 随朝转过走廊就看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一袭粉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峨眉淡扫,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在月光下似乎能看到里面点点的星光。 月光下,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 她看见他,美目流转,轻轻招着手,裙角飞扬,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颈间毛绒绒的围绕着一圈护颈,她整个人包裹的像个球一样,让人看见了就忍不住想摸摸。 随朝突然就想把她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她的容颜只有他能看见。 他随即又想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荒谬,她可是皇上的妃子,皇上能留下他的孩子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他不敢再也不能奢求太多。 随朝和阿柔保持着距离,把眼底的星光隐去,按照形式检查了阿柔提进来的东西,然后专心致志给她带路。 皇上刚回来,和往常一样,一回来就去寝殿看皇后的情况,批改奏折也在寝殿,这个时候应该在看奏折,她来正好能见到。 阿柔也知道这里不是她的灵犀阁,只跟着随朝走着。 随朝把阿柔带到封淇奥所在的宫殿,敲敲门得到皇上的许可。 阿柔接过食盒一个人进去。 殿门打开,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暖暖的热气从脚下地面渗出,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阿柔本来觉得自己的灵犀阁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寒冰阁如此穷工极丽,阿柔倒还是第一次见。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0、事发,网址: 191、事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雕花大床和外室只有一门之隔,门没关,阿柔用余光瞥了一眼,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地上也是厚厚的波丝绒毛毯。 透过一层层鲛绡宝罗帐,阿柔看见被子里面微微鼓起,想必是凰羽在休息。 屋里面的温度和春天差不多,阿柔一身锦帽貂裘穿的有些热了,也没有吭声。 “臣妾参见皇上。”阿柔规规矩矩的行礼,声音不高不低,但还是被面前的帝王警告了一句。 “小点声,皇后在休息。” “是。”阿柔轻柔答应着。 封淇奥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身子重,生产之前不用行礼。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都快当娘亲的了,别再像小姑娘一样活蹦乱跳了。” 这是封淇奥第一次嘱咐她,阿柔听的心里暖暖的。低声应道:“是,多谢皇上提醒。” “嗯。” 笔锋划过奏折的声音沙沙响起,阿柔小心抬头看了看自己孩子的父亲,自己的夫君。 虽然她没把他当做共度余生的夫君,但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窗外的光照进来投射在他身上,让他好像笼了一层光。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着书页,让人看了就觉得岁月静好。 华丽的殿堂,珍贵的地毯,绯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暗红色的书案后坐着一身白衣的他,白色长发一泻而下。 他神情专注,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 阿柔见到封淇奥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会被眼前的男子稍稍迷失一下神智。 他和阿柔记忆力的帝王不都一样。 从前在草原,最大的蒙古包里面有当代帝王的画像,她偷偷去看过,画像上的帝王衣裳都是用的纯金粉。 草原银器多金器少,更别说纯金粉,这可是父王花了很大力气买来的。 所以她一直以为帝王都是金光闪闪的,没想到封淇奥这般独特。 第一次见他,就看见他穿一身黑。坐在最高的上座,像一个桀骜不驯的富家公子。 他似乎不太喜欢穿金黄色的龙袍,除了上朝,她每次见他都是一身黑。 今天却穿了不一样的颜色。 桌案后的人一身红衣似火,比秋天这满地的枫叶还耀眼,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魅惑众生;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留下的尽是无限风情,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冷漠。 他眉头微皱,似在为奏折上的事思索。桃花眼轻佻斜睨,眉间是数不清的风流,雪白的头发散在耳边,白发衬托白的缺少血色的脸,也加了一线柔软。 但他眼底的戾气,却让人不敢冒犯。他一笑便是彼岸罂粟,他一怒便是修罗附体。 看着奏折的金色眼睛像隐藏在暗处的豹子,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告示着众人他就是王者,深黯的眼底充满了睿智和平静。 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凉气息。 曲水红锦织的宽大袍子让他的眉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阿柔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 封淇奥把目光从奏折上移开,似突然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忽视有些不礼貌,封淇奥勾了勾嘴角,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他说,“站那里不累吗?总提着食盒做什么,放过来吧。” 妍美的容颜在夜明珠的光线,染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唇角微微的上勾,挑出一抹优雅魅惑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封淇奥安静的看着她,淡淡的疏离和温柔。那双丹凤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水,潋滟波光时明时暗。 红金线绣制的衣袍不沾半点尘埃。声音清亮语气温柔。 阿柔被他看的心底都漏了几拍,呆呆的看着他望了几秒。 那一眼,冬日飞雪,夏日朝阳,红鱼绿水,百花盛放,都在恍惚间虚幻了起来,就好像面前之人一样。 不真实,太梦幻。 “是……是,臣妾这就做。”阿柔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暗骂美色害人。 封淇奥亏得是个男子,要是个女子,现在一定是个祸国妖姬。 她的一切反应都看在封淇奥眼里。 这俩姐妹,一个机智有心机,一个柔弱天真,也就长得一样罢了,不一样的话,可能没人会相信她们是姐妹俩。 阿柔把食盒放在桌子空出来的地方。 小宁子上前,打开食盒用银针检测。 没有毒。 然后又盛了一小碗试了一下,没什么奇怪的反应。 这期间,封淇奥一直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注意着阿柔的表情。 眼神清明,没有躲闪,刚才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也没有躲闪。根据他对阿柔的了解,应该不是装的。 挺平静的,看来真的是来送粥的,顺便来提醒一下他,他还有个“皇嗣”即将出生。 “皇上也要注意身体才是。小米和大米味甘性平,都具有补中益气、健脾和胃的作用。二者用来熬粥后,很大一部分营养进入汤中,其中尤以粥油中最为丰富,是米汤的精华,滋补力之强,丝毫不亚于人参、熟地等名贵的药材。”阿柔说道。 “是你熬的吗?你也注意自己的身子,这是熬粥的活还是少干。”封淇奥说道。 “是,臣妾记得了。”阿柔看他这么关心孩子,心里暖暖的。 封淇奥心里想着事,也没有催促她,阿柔的声音不紧不慢,温温柔柔的也不惹人烦,封淇奥就听她在旁边唠叨。 “这粥不是臣妾熬的,是姐姐熬的,用的是草原上大锅的煮法。步骤繁琐得紧,皮蛋剥壳,每个切成等量的八瓣。大米洗净拌入少量油。生姜洗净切丝,香葱洗净切成葱花,香菜切末。猪瘦肉洗净沥干水,用三小匙精盐腌一个半时辰至入味,再放入蒸锅蒸一刻钟取出切片。 将揉好的面块切小段,放入热油锅中,以小火炸至酥脆后,捞起沥油。将米放入粥锅,加水煮开,转中火煮约一刻钟。放入皮蛋和瘦肉片、生姜丝及其余调味料一起煮开后,再继续煮几分钟即熄火,食用前加入油条及香菜、葱花、胡椒粉即可。这道粥是姐姐的独门秘籍,特别好喝呢。 皮蛋瘦肉粥中的皮蛋经过腌制变得较容易消化吸收,营养成分也变得较少。并且使用了铁剂来腌制,所以铁质的含量也变高。有皮蛋的嫩滑和瘦肉的清香,拌了小葱,入沙锅里微微炖煮,补血养肺。因质地黏稠、口感顺滑、好消化很适合补血养气。皇后娘娘也可以喝的。” 皇后二字唤回了封淇奥的神智,他终于抬眼看了一下被阿柔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粥,轻声说道:“别盛了,先放那吧。” “是。”小宁子应道,而后退回自己原来的角落。 封淇奥看了看自己旁边的“球”,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这肚子七八个月了吧,朕等下会派几个接生的老嬷嬷过去灵犀阁候着,早准备还是好的。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随朝说就行。” “是。” 封淇奥想了想,就当是关心下属的家人了。 问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让阿柔回去了。 走之前让随朝护送她回去。 一路上都有随朝陪她聊天,阿柔也没有发现身边少了一个小太监。 随朝把阿柔护送到宫里,他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没有再进去,只在门口看着阿柔进去才放心离开。 随朝走到半路,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宫女,他伸手把她扶住,看清她是寒冰阁的宫女。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也这么毛手毛脚的!”随朝呵斥道。 “随……随侍卫!出……出出出事了!快太医太医,快去喊太医!快去!” “站好说话,别哭哭啼啼的,把话说完整,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皇后娘娘怎么了!站好!”随朝还算冷静的,经历过大事的人知道在最重要的时候该怎么办。 小宫女被吓了一跳,终于回过神来打了个哭嗝,眼睛急得通红,哆哆嗦嗦说道:“皇后娘娘喝了粥不停的吐血,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都快涣散了,皇上快疯了,随侍卫你快去看看……不,你快去叫太医啊!” “什么?”随朝第一个念头想的是阿柔会不会有事,那粥是她送来的,她会不会也喝过。 但理性战胜了感性,他立刻收敛心神疾速朝着太医院奔去。 皇上是他的主子,任何时候都必须以皇上为主,他刚刚的走神是作为暗卫最致命的弱点。 阿柔……阿柔…… 我该怎么保住你啊。 等他把所有太医带到寒冰阁的时候,他看到了跪了一地的奴才,躺在鲜血之中的皇后,和暴怒的皇上。 “把柔妃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审出来到底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还有她那个姐姐,整个灵犀阁的人,都给我抓起来!皇后若是有事,我让她们全部陪葬!全部!!!” 随朝的脑袋蒙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呼吸都是那么困难。事情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他该怎么保护他的孩子,他又怎么忠于他的君主。 “随朝,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人!”随陌冷呵道。 “……是……”随朝像从前一样应着,腿脚却像灌了千斤重的钢铁,怎么也迈不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灵犀阁,等他到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尖锐的叫喊声,闻到的,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血腥气。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1、事发,网址: 192、事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阿柔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着急出来看看世界。 她回宫之后还没有坐下,便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着阿柔的神经。 仿佛一览无云的晴空中,突然撕破了一个口子,霎时,黑暗犹如一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脾,旋转着,刺痛着,疼痛一下子占据了她的肚子。 “啊!!!”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一下子打折了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一开始她以为是宝宝又在踢她——毕竟这孩子一直是个不老实的。 但没想到这次是来真的。 肚子很疼很疼,从来就没这么疼过,阿柔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身体的疼痛让她感觉身边的吵杂声比从前更让人心烦,吵的人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 “太医……快喊太医……”阿柔扶着桌子虚弱的喊着,大颗大颗的汗水不停的滴落。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个的都傻了?!还不快去喊太医!”阿拉扶住妹妹一步一步往寝殿里挪,转头朝着下人喊道。阿柔一直喊疼疼的,她不敢抱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 一个刚才寒冰阁路过的宫女哆哆嗦嗦的回话:“娘娘,太医没有了啊,皇后娘娘突然出事了,好像是食物中毒吐血不止。太医都被喊去寒冰阁了,太医院都空了啊。这不是要娘娘的命吗……” 肚子像有把刀子在不停的捅。疼得手里都握不住东西,但依然再坚持着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皇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事,还是食物中毒? 她刚去送了一趟粥,怎么会这么巧。 而且碰巧她现在身边一个太医也没有。 如果有人要害她,那个人的目标到底是皇后,还是她和皇嗣? 这件事细思极恐,阿柔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阿拉眉头紧皱,这么会食物中毒?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药不会一次致命,肯定不是粥的原因,一定要先稳定下来,不能自乱阵脚。 阿拉深呼一口气,知道自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她不能慌。有些理智之后吩咐道:“皇后娘娘又不是生孩子,太医院的人也不可能全都用的上,你去给皇上说,柔妃娘娘要生了,要个能接生的太医来。这是皇嗣,皇上不可能不在意!” “还有,你,你,你,你们三个去烧热水……其他的……”阿拉也没有生过孩子,她知道的也就是烧热水。 “呃…………疼……姐姐我疼……”阿柔险些站不稳,扶着阿拉的手臂摇摇欲坠。她忽然皱眉,面色苍白,口里不断发出哎……哟……的抽气声音,人也慢慢的蹲下去,双手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肚子,头也越来越低,蜷缩的身子不断的在颤抖,声音变成呻吟也越拉越长,显得很无力又很痛苦的。 “快,快把娘娘抱到寝室去,这样不行,羊水已经破了不能再拖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嬷嬷喊道。 阿拉看了嬷嬷一眼,二话不说把阿柔拉起来抱着朝寝殿走。 “你跟我过来,其他的人都守在外面!” 嬷嬷知道喊的是她,连忙跟过去,把寝殿们关上。 阿柔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她的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大潮一般朝她涌来,一波又一波。肚子又像是被马车碾过似的,又有如万颗陨石刺破她的胃粘膜,仿佛有着上万只虫子啃噬着她的孩子。 但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宝宝你不能有事,娘亲一定会把你安安全全的带到世界上,就算是一命换一命也好。 母爱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爱超越了生死,女人甚至愿意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生命。 乖宝宝,和娘亲一起加油。 不就是没有稳婆吗,没有关系,娘的娘亲那时候也没有稳婆,这不照样有了娘和姨姨吗? 但是真的好疼啊…… 阿拉把妹妹放到床上,问道:“下面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不是会接生吗!还不快过来!” 阿拉这是病急乱投医,听嬷嬷刚才一句话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再看看她的年龄,就以为她会接生。 其实嬷嬷也是个半斤八两,也只是前几年先帝在的时候跟着太后看过几次龙嗣出生,但也只是站在外面陪着太后。毕竟是污浊之地,太后怎么可能进去? 她也只是知道一盆盆热水端进去,清的进去红的出来,还有太医稳婆说的用力之类的鼓励的话,真实的场面也没有见过。 嬷嬷噗通一下跪下,不敢抬头。“娘娘,老奴也不会啊……老奴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真的接生过。娘娘怀的是龙嗣,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娘娘还是等太医来吧……” 阿拉顿时气冲脑门,大喊道:“等?你告诉我等?!生孩子是能等的吗!你让孩子等等,你让他足月再出来啊!!!” “啊啊啊疼!!姐姐……姐姐……我好疼啊……怎么办,怎么办啊”阿柔紧攥着阿拉的袖子,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脸上的水珠已经分辨不出来是眼泪还是汗水,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别怕别怕,姐姐在这呢,用力阿柔,你试着用力,太医一会就来了,快了快了。”阿柔拉着妹妹的手安慰道。 她现在也只能安慰。 阿拉转头朝着角落里的嬷嬷喊道:“你过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多少做多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放心大胆的接生,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怪你,这样行了吧!” 阿拉的眼神都快吃人了,嬷嬷只能点头应道:“……是……是,” 然后一步步挪到床边。 “你在这看着,我出去看看人喊的怎么样了。”阿拉说完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 没有亲人的陪伴,阿柔觉得肚子更疼了。 霎时,肚子犹如有只魔鬼在作怪,翻江倒海,就连胃也跟着抽动起来。 阿柔双手捂着肚子,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嘴里吱吱呜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啊——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犹如在地狱里翻滚着。 生孩子是一种最堪咀嚼的滋味。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娘娘您别乱动,小心压着孩子啊……”嬷嬷固定着阿柔的手脚,为她盖上被子,比着葫芦画瓢。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柔使劲将眼睛闭上,眼泪从眼中挤了出来。阿柔再也承受不住,失声的叫了起来。那疼痛一阵又一阵地,实在是折磨人。 “见红了……恐怕不中用了啊……”嬷嬷哆嗦着手脚喃喃道。 阿柔却听见了。她直摇头,不相信的说道:“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太医……太医……本宫要太医……救……救我的孩子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阿柔咬牙,将下唇咬出了血,她将手腕上的玉镯拔下放在桌上,“嬷嬷,这是本宫娘给的嫁妆,家里箱底还有一只,能卖很好的价钱……可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只要你帮本宫把孩子接生下来,全是你的……不光这两……嘶……不光这两个镯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本宫办得到……” 她不由分说将那镯子紧紧塞在嬷嬷手里,不让她退回来,眸中带血,是一个母亲最最绝望的祈求。 “宝宝,你乖乖的,让娘亲把你生下来好不好?” 她紧捂着肚子,似乎要挡住那不停流淌的鲜血,泪水滂沱在脸上,仿佛就这样,就能挡住她孩儿的生命,“宝宝,不要离开娘亲,娘亲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你可怜可怜娘亲好不好……” “宝宝,你帮帮娘好不好?娘盼了好久,才盼到你快出生……” “宝宝,娘带了你八个月,你已经会动会闹了,娘一点也不嫌你沉,不嫌你吃得多,娘只想把你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好不好?宝宝,好不好?” “宝宝,外面的世界很漂亮,我们出来看一看怎么样……咱俩一块努力……” 原本拳打脚踢的肚子一点点平静下来,阿柔的心也一点点死寂。 阿柔眼角流泪不止,一下一下缓缓抚摸着高高鼓起的肚子,小声呢喃,表情如同碎裂一般。 宝宝,你动一动啊,娘亲好害怕,你动一动,给娘亲个回应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 而腹中的小生命,似乎回应起她的声声呼唤,终于从无声寂灭中慢慢找回心跳。 砰、砰、砰。 肚子一下下跳着,阿柔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风呼啦啦裹着枯叶,在台阶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月亮被乌云遮蔽,狂风大作,昭示着苦难的一天。 泪水交杂瘦弱苍白的脸,那一床嫣红铺开的血气,让阿柔依稀想起离开草原那日,夕阳血一般的红。 红是喜庆,她的孩儿,也将带着一身红艳,来到世上。 阿娘也一定在为她祈祷,姐姐还在外面给她找太医,她不能放弃! “娘娘,娘娘,使使劲儿!别睡过去啊!” 嬷嬷在一旁焦急的喊叫,却仿佛隔了一层遥远的纱,阿柔只觉得理智渐行渐远。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2、事发,网址: 193、事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在朦胧间,她仿佛看见了生长的草原。 肚子里的刺痛也变得麻木。 就这样睡过去吧,睡过去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解脱了。 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迷惑着,阿柔的理智也慢慢沉沦。 “娘娘!娘娘你不能睡啊你睡过去就真的完了啊!”嬷嬷在一旁慌乱的看着渗出被子的鲜血,人生第一次对主子这么大喊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要不行了啊!” 嬷嬷双手沾满鲜血,颤抖着跑出去。 却被一把弯刀惊得没有了声音。 嬷嬷的嘴长成形,瞪大眼睛看着脖子上闪着冷光的弯刀。除了先帝去世之后那一段日子,她还没见过有人能从后宫里拿着刀啊。 ……这天是要变了吗?她就进去帮娘娘接生了一会,天都变了啊…… 嬷嬷半是吓得,半是懵逼,一时间定在原地喉咙里只发出磕擦磕擦的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进去!”持刀侍卫呵斥道。 嬷嬷被这一声吓得一个哆嗦,终于回过神来,嘴唇吓得都白了,哆哆嗦嗦说,“是是……我马上进去马上进去,壮士手下留情啊。” 她进去之后又转过身来问持刀侍卫:“壮……壮士,你能不能帮忙请个太医,娘娘快不行了,能不能请个太医……” 侍卫还是那句话,“进去!” “好好好我进去我这就进去,刀剑无眼啊……” 说完,嬷嬷转身把门砰的一下关上,阿柔猛的惊醒。 不!她不能睡,她还有孩子! “嬷嬷,快……拿把刀来……” 嬷嬷还在颤抖着,疑惑的抬头,“娘……娘娘,您说什么?” “刀!给我刀!快点啊!” 阿柔流着泪眼咬牙低吼,牙龈都被咬出了血。 轻微的疼痛已经麻木,她必须用更疼的东西让自己清醒。 嬷嬷惊慌的看着她,却见那年轻的母亲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目光狰狞,“拿把刀来!刺我的手臂!否则我就会昏过去!快刺!” 嬷嬷迟钝的反应过来,在桌子上拿起一把剪丝线的银制小剪刀递给阿柔。 “你刺我,我现在拿不动,快点!”阿柔忍着疼痛咬牙切齿。 嬷嬷这大半辈子连鸡鸭都没杀过,更别说刺人了。 但人在逆境的时候总能迸发出内心的潜质,嬷嬷眼睛一闭,朝着阿柔的手臂就刺了下去。 刀锋刺入肌肤,裂开巨大血口,锐痛冲击开来昏聩的理智,阿柔发出一声长长凄厉的嘶叫! “啊!!!” 疼痛使人清醒,理智终于回笼。 姐姐还在外面找太医,她要坚持下去,她要忍住等姐姐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阿拉出去之后,灵犀阁被大批的侍卫围了起来,飞鸟难进,一只老鼠也不放出去,更别说太医能进来。 这时随朝还没有赶来,来的全是脸生的侍卫,一个个冷脸冷血,丝毫不留情面。 他们硬闯灵犀阁,都是手持弯刀的锦衣卫,把太监宫女吓得躲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阿柔亲自去了一趟太医院,终于在隔间里找到了一个不当值的老太医。 老太医放心不下新来的药材,这才来皇宫看看,因为在隔间里,又不当值,所以没有被带到寒冰阁。 阿拉二话不说拽着老太医就走,幸亏老太医心理素质好,不然早被连拖带拽的吓晕过去了。 等到他们赶到灵犀阁,就发现已经被层层围起来了。 阿拉心里咯噔一下。 她拽过一个侍卫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柔妃在里面身孩子,你们就硬闯?谁给你们的规矩,皇嗣有事你们能担待得起?!”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侍卫低下头恪守自己的本分不多说一句话。 “让我进去,这是太医!”阿拉咬牙切齿的说道。 侍卫低下头,不继续回话。 几个侍卫上来想要架住阿拉,被阿拉一个转身摆脱了。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不给个理由就别想抓人!” 没人回她的话。 “混蛋!” 阿拉带着太医想硬闯,太医一个劲的挣扎往后退。 “娘娘,这是皇上的命令,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滚开!” “来人,给我上!” “都来啊!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皇上命令,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给我上!” 阿拉逆着风呼啸,手足并用的掰开侍卫们阻拦的手臂拉着老太医向殿内爬去,夹带着雨的风如同强鞭抽打,强烈的梅花香气冲天,满宫的人乱成一团。 双拳难敌四手,没多长时间,阿拉就被高大的侍卫们压着手脚制服在地上。 她朦胧间睁眼看去,头上是针豪般的冷雨和阴浓的天空,而侍卫襟口的绿色宝石如同一汪碧色的水,幽艳而清冷。 如同一步一湾泉水,仿佛月弧泛光,绿色的,微明微暗的光芒。 老太医蜷缩在他们后面,指责着她不顾一切将他绑来,为自己逃脱着罪名。 妹妹的惨叫从寝殿里传来,这群人却什么都不管。 都是一群冷血冷情的人啊。 谁来帮帮我们…… 就在门外众人打斗的时候,一声呵斥传来。 “全都住手!”身穿全黑暗金衣袍的侍卫走过来,淡淡的说,凤眸略略发寒,那些锦衣卫连忙垂头退下,不敢再碰她。 “陌大人,朝大人!” 锦衣卫尊敬的低下头,手里的弯刀也背在身后。 随朝蹲下身,雨丝滑过长发,他不嫌脏的将她拽起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刚才打斗的时候没掉一滴眼泪的阿拉,因为这样一句安慰的话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一面抹眼泪一面说道:“阿柔早产了,早了一个月,没有稳婆和太医,他们都去寒冰阁了,皇上一个也不给我们,这不是要阿柔的命吗。我去太医院找到了一个,刚带回来就看见你们把这里都包围了。就算有什么事,孩子是无辜的啊,有什么事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吗?皇后重要,皇嗣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放肆!” 随陌呵斥道。 “你一个妃子也敢议论皇后娘娘,就算没有今天的事,你的话也足以判罪!此为大逆不道!来人……” 随朝看事情不对,连忙截话:“大人,还是让太医先进去看看柔妃娘娘吧,皇嗣要紧。其他的等皇嗣出声再说吧。若是皇嗣有什么事,也不是我们能担待得起的。” 随陌被噎的一口话说不出来,忍了忍还是让太医进去了。 太医再怎么害怕,治病救人的本性还是有的,他早就闻到了血腥气,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听见放行连忙跟了过去。 阿拉也跟着想进去,被侍卫拦住了。 她大喊道:“本宫又不跑,本宫进去看看还不行吗?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能进去吗?你们知道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走一趟吗?本宫妹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万一体力不支,皇嗣有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快滚开!” “让她进去。”随朝说道。 随陌这个最大的官还没发表意见,侍卫不敢轻举妄动。 随陌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是。” 侍卫这才放阿拉进去。 随陌目送着她,在她进去之后调侃道:“随朝,你今天很不一样啊。从你听说皇后因为柔妃送的粥吐血不止,到对柔妃的孩子这么宽容,啧,铁汉柔情啊?我是说你送灵犀阁东西送出感情了,还是说你看上柔妃了呢?” 随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淡淡回道:“大人说笑了,臣只是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出的这些事,所以才蒙了一会。皇嗣是固国之本,如果换做旁的妃子,臣也会这样做。” 随陌的身份非同一般,虽然都是随字辈,但他们还是习惯在随陌面前称臣。 “哦?是吗。随朝可真是个为国着想的人呐。”随陌拉长调子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你出于什么心里,也不管你听不听我的话,有一件事你要记住,皇上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只可忠于皇上,其他的感情,是大忌,想都不要想。你忘了老三怎么废的了吗?” 随朝想起了爱慕上农家女子的老三。老三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和农家女子产生感情,回到皇宫之后还想方设法出去看她,甚至忘了皇上给的任务,差一点被敌人发现。皇上知道了这件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淡说了一句,“从此随字无老三”,然后老三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了。 再见到老三,曾经的风华正茂早就没有了踪影。他的双腿已经废了,全部要靠妻子赚钱养家。因为皇上的命令,谁都不敢收留老三的妻子做事。 老三连妻子在外面被欺负了也不能做什么。他们还带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 老三眼里已经没有光了,对妻子的愧疚,对生活的失望,对前途的颓败,让他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废人。 他们不能给老三什么东西,因为“随字从此无老三”,他们也“不认识”老三。 谁会想到,当时风流倜傥的老三会变成这幅样子。眼睛里没有了光,不死也没有活在这世上了。 “是,臣记下了。”随朝说道。 灵犀阁里,老太医紧紧皱着眉头,出口的话让阿柔如遭雷击。 “怕不中用了啊,这是大出血啊,还是早早……唉……”老太医摇摇头叹息道。 阿柔苍白着脸挣扎着从榻上翻下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太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本宫的孩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本宫好不容易把他养到这么大,他都会动了啊,他都会用小拳头捶我了……就算要了我的命去也不要紧,求求你,大夫,救救他……” 老太医老了,最见不得这样的画面,也被母爱的力量感动的险些落泪,他哽咽着道:“老夫一定会尽力,娘娘您先起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3、事发,网址: 194、天意弄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嬷嬷扶着阿柔躺在床上,按照老太医的吩咐让阿柔把腿..弓起来。 这里没有接生婆,生产的任务只能交给嬷嬷了,有老太医在旁边指挥着,里面的场景还不算手忙脚乱。 “太医本宫能做什么?”阿拉在一旁站着碍手碍脚,焦急的问道。 救人要紧,老太医也没有记阿拉刚才把他拖过来的仇,说:“娘娘去催催外面的热水吧。会用热水给产妇擦身子,这样有助于宫..口开,有利于生产,热水也可以起到消毒,保暖的效果,毕竟生孩子的时候会流血,身子体温就会下降,这个时候热水可以给产妇保温。” “好、好。”阿拉应着,连忙出去看热水。 “娘娘且慢,”老太医喊道。“如果可以弄来安胎药的话更好,产妇身子虚弱,没有安胎药怕是真的……熬不过去啊……” 阿拉眼角含泪,点头答应着:“是是,我一定尽全力弄来安胎药。” 从开宫..口开始到孩子出生,是一个很难熬的时间段,也是产妇生命最危险的时候,没有接生婆,没有安胎药,这个时候生产只能靠自己的。 这时候治病救人要紧,老太医走过去给阿柔检查胎位。 老太医道了声娘娘得罪了。 查胎位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运气好了就是头部入盆,运气不好了就是横位,头部入盆顺生是很容易的,横位那就是危险的就是难产,这个危害两个人的生命。 不幸的是,阿柔的这个孩子是横着的。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个孩子还没有用绳子把自己缠上。 “造孽啊,这么小就如此多的劫难,上天怎么也不可怜可怜这个孩子。”老太医眉头紧皱,直摇头叹气。 “太医……本宫的孩……孩子、怎么样……”阿柔努力抬起头问道。 老太医回答道:“娘娘放心,孩子很好,娘娘一定会母子平安。” 这时候不能再给产妇太大的压力,所以老太医没有告诉她真相。 “娘娘呼吸要调整好,不要大声的叫,节省些力气。”老太医提醒道。 阿柔连忙把嘴闭上。 老太医又说,“娘娘用力,这样可以让宫。缩加快,方便孩子出生。” 阿拉带着热水回来了,老太医让嬷嬷不断的用热水给阿柔擦身子,加快宫。口开。 阿拉卷了个布条让阿柔咬着,不要咬伤了自己的嘴。 一大群侍卫在外面等一个女子生孩子,谁的脸上都没有露出尴尬的表情。就算是表情都没有几个,全都是冷脸冷血,仿佛里面的声音不存在。 他们忠于皇上,皇上让办的事,就算是成为太监他们都能连眼都不眨一下,更别说站在外面守着了。 冷血冷面是他们的代名词。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眉头皱的死紧。 这都好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和很多第一次做父亲的男人一样,随朝记得团团转,当然,只是在心里团团转,他不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寒冰阁已经是火光冲天,万千灯火全部汇集于寒冰阁,可见事情非同小可。 灵犀阁里,他的孩子在鬼门关里。 而他只能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点焦急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 因为随陌在旁边,他的一举一动都相当于被监视着。 “大人,安胎药好了。”一名侍卫端着安胎药的食盒请示道。 “送进去吧。”随陌点头道。 随陌也没有检查里面有没有毒。 “等等!”随朝喊道。 随陌用眼神问他:你又有什么事? 刚才阿拉要安胎药就是随朝允许的,都没有过问过他。 再加上前几次随朝没有经过他就擅自做主,放太医进去,放阿拉进去。 随陌可是个记仇的,他现在已经有点被惹毛了。 他想,无论随朝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随朝摸摸鼻子,说道:“里面是娘娘生孩子,再怎么着也该派个宫女送进去吧……毕竟是皇上的妃子,这样不太好……” 随陌又被噎了一下,瞪大眼睛想反驳却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摆了摆手,对着侍卫说:“去,找个宫女送进去,送进去以后就出来,绝对不能逗留。” “是。” 随朝目送着宫女进去,才转过头吐出一口气。 阿柔,我能帮你的不多,但我会尽全力保住你和孩子。 老太医又让阿拉帮忙烤银剪刀,等到孩子生出来了,用火烤过的剪子脐带减掉。 没有办法,现在能用的东西太少,只能无所不有其极。 阿拉一遍遍用热水给妹妹清洗,熟练的让老太医对阿拉刮目相看。 毕竟是个妃子,这样的粗活都能干,没有一点矫情,这是老太医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 寒冰阁。 凰羽刚睡醒,觉得肚子有些饿,正好阿柔送来粥还没有凉,封淇奥就直接拿过来给凰羽喂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有说有笑的感受岁月静好。 凰羽喜欢喝粥,尤其是刚睡醒觉肚子饿,就把一小壶粥都喝了下去。 封淇奥看她这么喜欢喝,也乐意喂她。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太监悄悄退了下去。 喝完粥,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感觉眼前一片血雾弥漫。无数的血色蝙蝠朝她飞来,凰羽猛的拔出腰间软剑,刀刃挥出,蝙蝠一分为二,溅了她满脸的血迹。 蝙蝠坠落,她跟着坠落下去,在风里直直地坠落下去,失重感袭来,凰羽死命抓住桌子的一角,但是紧跟着,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控制地散开了。 崩散,毁灭,就像飞出去的一个孤魂野鬼,在黑暗中飘浮。 封淇奥立刻发现她的不对劲:“凰羽!凰羽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叫太医!”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凰羽,只能听见眼前人梦一样的呓语:“救救我……” 嘴角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墨绿色的瞳孔也像被血色沾染,深沉的仿佛看不见焦距。 遥远的雷火劈下苍雨茫茫的大地,把天际照的一片青白,一株枯老的梨树被雷火劈开,熊熊燃起橘色火焰,转瞬就被大雨浇灭了,在暗夜中冒着焦灰色的白烟。 雷电的声音掩盖了封淇奥的喊声,更加剧了他的恐慌。 “快来人啊!来人啊!!!”封淇奥大声喊着,喉咙咳破了,点点血腥气涌出来,但和眼前的鲜血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经历过很多次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头。 封淇奥快疯了,他讨厌这种失去的感觉,在不经意间突然给他重重一击,瞬间就能把他击垮。 眼前的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容颜,如雪的肌肤,漂亮的双眼,线条完美的鼻翼和那饱满的唇。 封淇奥痴迷又心疼的望着眼前这张脸,腾出另外一只手,小心的捧住眼前女子的脸庞。 面色苍白如纸,呼吸细如游丝,仿佛稍不注意就会气绝。刚睡醒长发未束,似黑色锦缎垂在身侧,面容依然苍白,可一双碧色眼眸却透着让人无法无法观望的幽深,抿着的唇,像似刀刃般,寒厉漠然。 凰羽张口,声音还未发出,血水一股一股的涌出来。 “……不……不、不哭……” 她试图抬起手来,却发觉自己都感觉不到手的存在。 好疼啊……好难受……五脏六腑仿佛被腐蚀了一样…… 谁来救救她…… 救救她…… 她却终是未能讲出话来,眼眸一闭,无力的倒入封淇奥怀中,丝丝缕缕的黑血从嘴角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砸在封淇奥心里。 她的手从半空中垂落,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她似想最后再对他笑笑,安慰他不要着急,却终未来得及。 仿若一朵雪昙花,开得最盛时,却毫无预警的败去,带着万般不舍的依恋,绝艳而凄哀 “凰羽!!!!!” “咔哒” 一滴眼泪滴落在女子苍白的脸上,他听不见旁边的呼喊声,他只知道,有无数的手想要把凰羽从他的怀抱里夺走,死神也在和他争抢凰羽,他不允许!一个也不允许! 他好不容易把凰羽从鬼门关里夺回来,他们好不容易从误会中解脱出来,为什么要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这样对他们!!! 寒冰阁的下人跪了一地的奴才,数十个太医在暴怒的皇上旁边谁也不敢上去拉开。 “把柔妃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审出来到底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还有她那个姐姐,整个灵犀阁的人,都给我抓起来!皇后若是有事,我让她们全部陪葬!全部!!!” “是!” “皇上,您先放开娘娘,让太医看一下吧。” “皇上,您先消消气。” “求皇上以保重龙体啊!” …… 众人无论怎么劝,封淇奥都不松手。终于,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说了一句: “皇上,娘娘快不行了,您再不放开就是真的要了她的命啊!” 封淇奥身躯狠狠一震,立即抬目,两只金黄色的眸子在黑夜里就像一只潜伏的豹子,看的人心一惊。 这句话引起了封淇奥的神智,他把怀中的凰羽递给太医,让他们医治。自己就在旁边像个失去母亲的幼崽一样看着地上的女子,可怜又无助。 太医不敢轻易移动凰羽,因为现在的凰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满了血水的布娃娃,动一动就流血不止。 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中毒所致。 而且是十分厉害的毒药,和化骨散有一拼。 这种毒药可是皇宫里的禁..药,绝对的严查,沾一点银针都能变成纯黑色。就算是原材料都不允许存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后宫里,还被皇后喝下去了? 这可是送到寒冰阁的东西,皇上在这里不可能不用银针查。连银针都查不出来的剧毒,谁也没有见过。 这要是被皇上喝了,那可不就是弑君了! 这个念头在众人脑子里一过,没有人的寒毛不是竖立起来的。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4、天意弄人,网址: 195、伤别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但当事人先燃面没意识到自己距离危险有多近,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躺在地上吐血不止的人,心快疼成了一团乱麻。 “给朕查,今天皇后吃的什么喝的什么都经过谁的手,全部压去大牢!!!随刑!” “臣在。”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只见一个未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帝王面前,姿势干脆利落,单膝跪下。 在他露出的手背和侧脸,可以看见凶狠可怖的棕褐色刀疤。 这是随字辈唯一一个一直不用戴面具的人,他从不做外出的任务,唯一的任务就是用各种手段让人逼供。 如果单单是逼供的话,普通的刑法侍卫就可以,根本做不到皇上身边近侍的位置。所以能在这个位置坐稳这么多年,随刑自然有自己的法子。 随刑,外号活阎王。他会让犯人活这,但生不如死,恨不得给他一刀让他死了算了,但就是死不了。直到犯人吐出真相,才是见真阎王的时候。 能动用随刑的,大都是朝廷大案,或者是威胁到国家安去的,审问后宫的事还是头一次。 这下子,在场接触到皇后一天膳食的下人恨不得马上死去,有几个慌乱的想要逃跑,被随刑一棍子打折了双腿。 剩下的就一声也不敢吭了,全部抖成了筛子。 一碗一碗的催吐汤药送过来,在太医的救治下,气息一直微弱的凰羽渐渐有了平稳有力的呼吸声。 阴影处一动不动站立的帝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露了什么。 假山角落里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无名眼中再次稍露讶异,他并不相信这世间有灵药,能解他的毒。 今天第一次惊讶,是看见皇后喝完粥之后吐血不止。 他和阿拉商量好的,把毒分三次给封淇奥喝下去,前两次都不会有太大的表现,最多就是肌肉酸痛身体疲劳,直到第三次才会发挥化骨水的药效。人会在一刻钟之内化为一摊清水,然后迅速蒸发感觉,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无名,有的只是无名装扮的封淇奥。 他没想到凰羽喝下去第一次就会吐血不止。 更让他惊讶的是,太医竟能把她救回来。 这药会迅速侵入五脏六腑,将内脏灼烧殆尽。按照这个吐血法,就算是吐出来,内脏也已经被烧了个七八成,没有生还的可能。 凰羽周围的人并不多,太医为了保持清新的空气,尽可能留出大的空间给皇后。 地上跪了全部的宫人,除了封淇奥,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因此无名可以清楚的看到凰羽的情况。 果然,他凝神细看了一会地上虚弱的女子,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那些催吐解毒药剂,至多也就拖延几线光阴。解毒?纯粹妄想。草原上的剧毒岂是这么容易能让一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太医解得了得? 如果这么容易,他们也不用白费这个力气从草原把毒运过来了。 无名得意的想。 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假山的深洞里,层层草木遮挡着,不会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有闲心思嘲讽嘲讽一下封国的太医。 没想到这假山还别有洞天,真真是天助我也。 刚才像老鼠一样乱窜的紧张感过去,剩下的只有死里逃生的侥幸。 他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他是个随和的人,索性也不想,正打算睡一觉一会就过去了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赶来,噗通一声跪下。 这一声跪的,他听着都疼。 那侍卫哆哆嗦嗦的说:“皇上,柔妃娘娘快生了,没没有太医,她她她想想想想……想请一一……一个太医去看……看看。” 他听着都难受,更别说暴怒的封淇奥。 唉,这个侍卫这下惨了,是个结巴还碰上主子暴怒。 生孩子也不看看时候,赶上个皇后去世,啧。 哎等等!!!谁?谁快生了??? “滚开!”封淇奥一脚把侍卫踹出好几米,双手握的咔咔作响,“她还想要太医?痴心妄想!让她自生自灭,生出来是她的本事,生出来马上押金大牢!生不出来就让人把她的肚子抛开,把孩子拿出来再给她缝上!别让她死了!要死也不是现在死。” “……是……是,”结巴侍卫连滚带爬的跑走,直到出了门才敢停下来呕出一口鲜血。 太吓人了吧…… 无名终于想起来他忘了的是什么了。 是阿拉和阿柔! 封淇奥可真是个畜生啊,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还是不是亲生的啊。 他还以为这个孩子可以保住阿柔一命,没想到…… 虎毒还不食子,他封淇奥比虎还毒! 无名知道自己不能再从这里待下去,阿拉阿柔需要他。 可是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回光返照的凰羽努力动了动眼皮,沉重的眼帘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吸引了封淇奥的注意,他连忙蹲在凰羽身边轻声唤着:“羽儿,醒醒,羽儿,可以睁开眼睛吗?” 许是爱人的呼唤给了凰羽力气,一直颤动不已的眼皮努力挣了挣,竟睁开了。 眼神涣散着,半晌才逐渐凝聚,眼底有了些神采。 凰羽微微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嗓子已经不行了,毒药一遍遍冲刷她的嗓子,这里是灼烧的最厉害的地方。 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封淇奥知道她说的什么。 “……不……不哭……” 她还在安慰他啊。 封淇奥没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像个孩子一样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哆嗦着抓着凰羽的手,喃喃:“羽儿,好些了吗?你快吓死我了啊……你说倒下就倒下,让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不经吓的,你说说你吓死我怎么办……” 作为帝王,他在人前全部以“朕”自称,只有在凰羽面前是“我”。 此时的他哭的像个手无足措的孩子,说着幼稚的话挽留自己心爱的女子。 “你得陪我一辈子作为补偿,不然我就赖上你了,下辈子也赖着你,让你养我。你赚钱养家,我貌美如花。” 凰羽用尽力气,方才勉强让僵硬的面部拉扯出一道笑容来。 帝王的话很幼稚,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看到皇后情况的人都知道,她命不久矣。 虽然没有人和她说,但凰羽心中却莫名知晓,她这一回是躲不过了。 五脏六腑被灼烧,**坏了,连魂魄回来的地方都没有。 人之将死,生前的一幕幕在眼前走马观花一样略过。 疼爱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 跟了她十一年的小狗。 总是护着她的家生子叶翠。 还有……第一次与他相遇。 感情这东西很玄妙,有人满心满眼的要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堆金砌玉燃尽繁华,最后可能并不如少年人一身白衣一把折扇站在莲池旁冲着你笑。 她怀上了宝宝,第一次有了做人母的责任感。 她第一次见到小秋辰,只有一个感觉……好丑。 …… 死前的记忆都是美好的,回顾她的这一生,前半生是娇生惯养,后半生是母仪天下,大概是这个时代女子梦寐以求的一生吧。 就算她只有二十八岁,也值了吧…… 凰羽全身都陷在一种麻痹感里,无法动弹,呼吸时口鼻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眼前更是一阵乌黑和间隙的清明。 她用力挥开那些记忆的迷雾,想再看看眼前的男子。 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的世界是阳间,而她要赶去阴间了吧。人将死的感觉,大约就是这样了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唯独舍不下的就是自己的骨肉,和眼前这个人了。 她的孩子还没有醒来,她对不起他,也等不到他醒来了。 她多想听秋辰再叫一次娘亲,她多想抱抱他,告诉他娘有多舍不得你。 凰羽心知大限已到,心中也说不清是难过多一点,还是释怀多一些。每个人都有这一天,没什么好伤心的。 这一辈子,遇到了心爱的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但她总想叹气,好像心里缺了一块,对前方的无知产生的孤独感,对爱人没有完成的告别,都让她失落。 “你睁开眼睛啊!你别睡,睁开眼睛好不好凰羽……”封淇奥哭的都快过去了。 他抱着越来越冰冷的身体,心疼的抽搐。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太医告诉他,给皇后说些最后的话吧。 还有,不能太用力拥抱她,她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化成血水了。 他连最后用力拥抱爱人的机会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公!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明明她还答应给他做一件披肩,披肩的领子都绣好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头发都白了,眼睛也变得不像人,他不知道再来一次自己还会不会熬过去,甚至活不活的下来都不一定。 仿佛听到了爱人的呼唤,心中的挂念让凰羽还想最后看一眼这伴她二十多年的人世间。 尽管连呼吸都无有力气,凰羽还是努力的睁大眼,眼中散掉的神采也被她执拗的聚拢起来,望着自己的爱人。 久久凝视。 封淇奥也感受到了这道热烈的目光,抬起头来擦一把眼泪回望着她。 “凰羽……宝贝,我的宝贝……”封淇奥喃喃着,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瞳孔涣散,救不回来了。 可是还是很好看,一眼也不舍的错过。 他的宝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凰羽碧绿色的眸子眷恋的看着封淇奥,而后缓缓的僵化般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最后抬眼看看深蓝色的天空。 天空又下起了小雪,是她最喜欢的天气。 她缓缓挽起唇角,露出一道浅浅的笑容。 仿若告别。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5、伤别离,网址: 196、撕裂虚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看着那笑,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失去就是永远。 她的笑容极浅,面容第一次见面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现在的笑容却刻画着深深的,对生的眷念以及不舍。 那么绝望的眷念,却又带着对死亡的释然。 她才二十几岁,老天为什么要夺走她?他杀了这么多人,该死的应该是他啊!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要走……求求你……”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封淇奥哭的撕心裂肺,却没有人再回答他的问题。 凰羽,我给你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我还没有亲眼看到你开心的样子,亲耳听到你说喜欢,为什么一切发生的怎么突然…… 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现在发生的就好像梦一般。 这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凰羽还在他身边好好的睡着。 但他的心已经疼成了一个疙瘩,身体的感受告诉他,这不是梦,也不可能是梦。 他睁开眼,凰羽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身边。 眼泪氤氲了双眼,然后汇聚在眼底,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底滑落,那是血一样的颜色。 “这是……血泪……这……这可怎么办啊……皇上您节哀啊” 一旁的太医惊呼道。 但现在的封淇奥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看完这世间最后一眼,凰羽心神一弛,像是终于断了这世间的念想一般,顿时两眼发黑,仿佛被人用黑布彻底蒙上,再无一丝光亮。 该来的总要来的,死亡也就这样吧。 一点点断绝和人世间的关系,像来到这世间一样,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回去。 来时一个人尚且不觉得什么,因为前路是父母和温暖的人世间,走时竟生出一丝恐惧,因为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奈何桥还是牛头马面。 去了奈何桥,可以不喝孟婆汤吗?她不想忘了封淇奥。 …… 封淇奥,我们终究是缘分浅薄…… 终究是我负了你。 来世再约吧,那时候,我还会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 来世是多么虚无缥缈,她一直都不信这些,但现在,除了来世,她没有别的可以依靠。 多么可悲啊,一个不相信来世的人,最终的精神依靠只有来世。 她终于知道了世人为什么求神拜佛。那是一种对现实的无望无助之后,才请求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眼前又是一阵极眩而来的乌黑,甚至连耳畔封淇奥的说话声都渐行渐远,凰羽还想努力听听封淇奥在说些什么,还想伸出手安慰他不要哭,告诉他我们还有来世。 可她连张嘴都没有力气,又怎么能抬手安慰他呢? 凰羽只能感到耳蜗处的阵阵轰鸣。一切凌乱破碎的句子自轰鸣中传来,却依旧无法抵达神智中。 凰羽只知道封淇奥再说话,却无论如何耗尽力气也不能听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麻木,逐渐冰冷。 身体从内部开始溶解腐烂,血肉骨头全部化成液体。就好像在肚子里种下了一棵食人花,食人花的唾液顺着她的血液流经全身各处。从心脏的大动脉,到手指脚指的小血管,快速的溶解。 没有了痛觉,那种感觉就像吃了麻服散后亲眼看着刀在自己身上割肉一样。 就那样看着一层层腐烂的皮肉被割下来,身上钝钝的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恐惧。 她感觉到心脏不再跳动,骨骼变得松软,只有脑袋还沉沉的,仿佛故意让她记住自己化为一滩水的过程。 这毒药可真不近人情。 连死都让她尽可能保持意识清醒。 啊,也不是,是只让她对自己的身体保持清醒。 她还在想,若是封淇奥抱着她的尸体一直不撒手怎么办。按照他的性子,这件事还真能办的出来。 现在看来,连有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是奢望。 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没有家庭背景,干干净净的来,然后干干净净的走,也不错是不是? 只是还有一点点小小的不甘心。 这世上从洗就没有我的痕迹了呀。 在身体快速的吞噬中,凰羽的大脑飞速转动,甚至还能在脑袋里给自己开个玩笑调侃一下,感叹一下自己的离世。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对前路太恐惧。 因为她也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人对自己的未知的事物总是很害怕。 就像人们没有见过的鬼神。 凰羽没想到自己一念之间还能想到这么多东西,是疼的太麻木了还是身体溶解的太快了? 只是她的清醒也是极短,脑中转不了几个念头,又陷入黑暗中。 于此同时,胸中一直苦苦压抑的热流也奔涌而出,顿时满口温热,甜味翻涌上来,血腥刺鼻。 血液终于在流转之后冲上了脑子。 凰羽最终陷入无边的黑暗。 —————————————— 另一边,荒无人烟的边界沙漠里,淘金二人组终于得到了一点线索。 “你确定这个就是入口?”凰泠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昂首挺胸的眼镜蛇大声的问道。 温玉点点头,似乎是感应到凰羽现在正在经历什么,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没错,它就是。准确的说,它的眼睛就是入口。” 凰泠看着那对非同寻常的碧绿色卡姿兰大眼睛,很想相信这句话,但是…… 这蛇有他大腿这么粗了站起来比他都高他真的有点害怕啊啊啊啊!!! 温玉现在还是个不中用的,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打这条基因突变成“蟒蛇”的眼镜蛇了。 也就是说,打蛇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咱可能……额……有没有可能找错了呢?”凰泠咽了口唾沫。 “没有,死了这条心吧。你再磨蹭,凰羽就要出大事了。”温玉皱着眉头提醒。“你现在属火,正能克制这蛇,用火烧它,然后把它的眼睛剜下来,快去!” “是是是,我去我去。”凰泠硬着头皮上。 眼镜蛇“咝咝咝咝”地吐着火红的信子,像是吐着复仇的火焰。 面对这种中大型毒蛇,凰泠实在是怂的一批。 别人都会做人时怂,成神时强大,凰泠倒好,正好和别人相反。 做人时是封国的大将军,率领千军万马在满天飞的红色血肉中生存,也不见怕一下。 现在成了神,不仅怕鬼,怕软软糯糯黑乎乎的东西,竟然连人世间的蛇都怕。 温玉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只想让凰泠靠谱一点,快点把蛇眼拿下来。 他从蛇眼中看到了凰羽现在的处境。 很不乐观。 这蛇体色为黄褐色至深灰黑色,头部为椭圆形,兴奋或发怒时,头会昂起且颈部扩张呈扁平状,状似饭匙。又因其颈部扩张时,背部会呈现一对美丽的黑白斑,看似眼镜状花纹。 背鳞列数标准的毒蛇二十一纵列。 凰泠上前一步,蛇狡黠的吐着信子,警觉的停了下来,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死死的盯着前面草丛里的动静,蜷缩着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 这条蛇虽然生了一双大眼睛,但它看不见,它在听。 脚步越来越近,它好像能看透一切,张开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突然嗖的一身,直窜出去,朝着凰泠的脚跟一口咬下,将毒液狠狠的注入,伤口处立马变成紫黑色,暗色的血从獠牙处溢出。 凰泠本能的吓着甩起脚,尽力摆脱这突然窜出的蛇,殊不知这条毒蛇死咬着不放,随着他甩腿的动作,毒液迅速扩散开来。 凰泠伸出手,想抓住蛇的颈,但蛇用身体牢牢的缠绕住凰泠,抬起高高的头,怒目圆睁的看着人,眼神中透露出的满是阴险。 “这玩意也太狠了吧。”凰泠在草丛里观战,小心脏砰砰直跳。 他才没那个胆子去直面蛇的攻击,和蛇缠斗的人是他幻化出的一个大力替身凰泠。 既然是人世间的蛇,那就没有抵抗神力的能力,一个障眼法就能搞定。 其他的发术还是先不用了,省的把蛇伤了个好歹,“门”又不知道会藏到哪里去了。 但是现在看来,一个好像不太够。 一只鹰腾空而下,羽翅高振,两爪前抓,利嘴下啄,威猛强大。蛇也不甘示弱,身子紧卷着人,抖擞精神,欣然应战。 眼镜蛇的脖颈上长着眼镜般的环纹,当它被激怒的时候,脖颈突然胀得大大的。它的上颌骨较短,前端具有沟牙,沟牙之后往往有一至数枚细牙。蛇和鹰是天敌,当蛇注意到鹰的时候,圆形瞳孔瞬间变得竖立,整条脊柱椎体猛的弓起。 它们对视着,坚持着,小心寻找战机,随时准备出击,斗志斗勇不分胜负。那种警惕,那份紧张,那副执着,让看的人也随着屏气静息,提心吊胆。 “上啊上啊!对!啄它,不不不,别啄眼!” 凰泠看的精彩,温玉听的着急。 凰泠看不到凰羽现在的处境,但他能看到。 不能再等下去了。 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从蛇眼里钻进去,到达凰羽身边。 “凰泠,制服住它,扶我起来。” 温玉虚弱的说道。 凰泠连忙跑回来把他扶起来,还不忘给温玉拍拍身上的沙子。 “你尽可能把蛇控制在一个地方,让它的眼睛在短时间内不能转动,我们得冲进去。”温玉说。 “不是说把眼睛取下来吗?”凰泠问。 “没时间了,按我说的去做。” “好。” 和蛇缠斗在一起的凰泠用强壮的手臂紧紧攀住蛇的脖颈,和蛇滚作一团把它压在地上。 蛇扭动着身子把人卷的死紧,甚至都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天上的鹰看准时机冲下来按住蛇的头,不能啄它的眼睛,于是鹰用嘴夹住蛇的毒舌不放,尖锐的爪子卡在獠牙中间。 温玉看准时机,大声道:“就是现在!” 凰泠揽着温玉瞬间快速跑过去,在触碰到蛇眼的一瞬间,一道碧绿色的屏障把他们包围起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6、撕裂虚无,网址: 197、血缘神结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空手抓住那道屏障,两手使劲一撕,另一个世界展现在眼前。 两个人身形一显,消失在蛇眼之中,随之消失的还有缠斗的人和鹰。 他们身后,巨大的眼镜蛇全身暴起,炸裂成无数血肉块散落在飞沙之中。 没有保护好世界的眼睛,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初入的是一片混沌,灵魂飘散在空中干扰着外来入侵者的进入。 温玉闭眼,额心丹虹穿过层层魂魄找寻自己属于的那个。 —————————————— 就这样糊里糊涂,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极为漫长,抑或极短的瞬间,凰羽依稀察觉,身边的嘈杂声骤然静寂下去。 眼前是一片黑暗,连眼皮都是麻木的,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 视觉没有了,现在连听觉都离她而去。 仿佛永夜之潭,再没有一丝人声。 甚至连风声都消弭无踪。 安静的让人害怕。 这就是阴间吗?黑的连牛头马面都看不到,也没有什么吓人的嘛。 凰羽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从前就来过这里,也经历过同样的场景。潜意识告诉她,不用怕,这只是短暂的。 所以她才能这么坦然的安慰自己。 因为这里没有一丝声音,是绝对的寂静,寂静的让人感觉仿佛生前的繁杂都是一场黄粱大梦,梦醒了,她又回归了虚无。 突然,有撕裂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耳朵上仿佛蒙了一层黑布,凰羽听的不真切,但它确确实实存在。 那声音让人颤抖,就像指甲划在青石板上、牙齿相磨酸涩难忍。 形容不上来,反正就是很难听,听得人想发疯。 凰羽心中惊疑不定,却也没有力气睁眼去瞧。 是牛头马面来索命来了吗? 这也太太太恐怖了吧!!! 凰羽在心中默念: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突然,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凰羽:这是要来了吗?要来快点来啊别搞这么吓人好不好,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是个鬼了不存在吓死这种说法就拼命吓我啊!!!有没有鬼性啊……做鬼有点爱心好吗? 那声音似乎听到她的呼喊,猛然间变得剧烈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我好难受……有没有人杀了我啊……” “我想死……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吧……” …… 放大的撕裂声中,无数虚无缥缈颤抖的声音传来。 它们像一群蚂蚁,一窝蜂的涌入凰羽耳朵里,在绝对寂静之中呆久了,一丁点声音都会显得震耳欲聋。 这群蚂蚁像是认准了她,爬满了她全身每一个毛孔。 这是鬼该受得罪吗? 能不能给个痛快??? 凰羽欲哭无泪。 这么欺负人的嘛……欧不,鬼的嘛! 突然又来了一阵风声,狂风大作的那种。 那些声音不再响起,但凰羽能感觉到,它们还存在在她身边。凰羽躺在那里,巴巴的带着些焦灼的努力凝聚心神,倾听动静。 依然无声,亦无息。 咋,突然都消失了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冰山下火海一会冷一会热? 一会给她听那些冷人害怕的声音,一会又有别的东西来折磨她? 还是说生前杀了多少生,死后那些生命都会在自己身上偿还回来? 那她是捅了个蚂蚁窝吗?!!! 阎王你也太会玩了吧! 等等。 凰羽总感觉那些东西不可能瞬间消失。 人对视线的感知是很灵敏的,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 凰羽就感觉到了。 还是无数个视线。 它们在看她! 如果她能看见,凰羽想,它们一定在直勾勾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目光狠毒的那种。 …… 目光如炬,都快把她身上穿个洞了。 确认了这些视线的存在,凰羽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死…… 死个屁啊你忘了自己现在就是个死的了吗? 凰羽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现在应该是,我想活……娘亲啊我想回家我想回人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她什么都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仿佛偌大一个世界,只剩她孤零零一人躺在这里,苟延残喘。旁边还围绕着一群等待吞噬她魂魄的蚂蚁。 流着口水眼巴巴等着上来撕咬她。 给个痛快吧这么吓人的吗?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正在惊疑不定间,又是一口血溢出唇角,顺着脸颊滑入耳后,先是温热的丝丝缕缕,而后暴露在寒冷空气中逐渐冰凉,宛若一只细小的毒蛇,蜿蜒在颈项处攀爬。 那些守在她旁边的蚂蚁闻到血的香气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跃跃欲试想要冲过来舔一口。但好像惧怕于某种力量,它们也只是跃跃欲试,并没有真的敢碰她一下。 没有人替她擦拭,血就这样流淌着。 它们到底在惧怕什么,自己已经对它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它们怕的不是自己,还有别的力量可以让她抱大腿的吗? 想到这里,凰羽心里的小火苗猛的窜出来。 不管是阎王还是牛头马面,只要你救我一命,我喊你爹都行啊……这里太恐怖了啊。 如果有大腿的话,可不可以请你出来一下,我抱抱可以吗? 凰羽在心里试图和“大腿”沟通,但很显然,“大腿”不可能给她回应。 因为“大腿”二人组也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甚至在撕扯着水深火热试图找到凰羽所在的位置。 没有声音回到凰羽,无从着落的感觉让人忐忑不安,凰羽也不例外,屏住了原本就没有的呼吸,隐隐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温玉感受到凰羽的期待,寻找的方向更准确了些。 “凰羽也在找我们!我感受到她的意识了!”温玉惊道。 “什么⊙?⊙?太好了太好了,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再说!”凰泠说道。 恍若在梦中的感觉,凰羽看见了洁白的衣衫,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衣衫洁白如雪,恍若天衣,声音若有若无的,似幻似真,一时叫人难以分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她都开始做梦了吗?凰羽自嘲道。 做梦好啊,睡着了就不会疼不会害怕了,睡吧睡吧凰羽。 但潜意识中似乎有种很邪乎的力量叫她不要睡,潜意识说,你睡着的话,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凰羽甚至忍不住猜测,是否是等待已久的牛头马面终于现身,取出引魂索,牵着她步上黄泉路。 管他是牛头马面还是蚂蚁,本姑娘不想了!这也太欺负人了连睡觉都不让了? “不好!凰羽开始拒绝接收意识了。”温玉惊道。“越灌输越反抗,这是人对陌生事物正常的抗拒,但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啊!” 凰泠在一旁施着法术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让她接受吗?你不是守护神吗?你的意识她也会抗拒?” 温玉点点头,说:“神和守护神之间可以进行潜意识交流,一般是不会抗拒的,但问题是凰羽现在不知道我的存在啊,我的潜意识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陌生的入侵者。如果在你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会不会害怕啊?” “会。” “那不就完了。”温玉扶额。 “那血缘关系呢?”凰泠突然问道。“血缘关系不像守护神联系,守护神联系是后天激发的,血缘是天生的啊,凰羽应该不会再抗拒。” 温玉猛的一拍凰泠的肩膀,大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快,你快把血滴到银线上!” 凰泠说干就干,割起自己的手臂和不是自己似的。 神血的味道香甜,惹得周围的混沌魂魄一片躁动。 就这样迷蒙间,凰羽分明感到心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上面,那东西似软又暖,宽宽大大,温温柔柔,罩住了整个破碎不堪的心脏。 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体的,即使被覆盖住了最柔软的心脏,她也没有丝毫惊慌。 要说用什么东西来形容,那可能就是,在娘亲肚子里的温暖感觉。 正绞尽脑汁思索时,却听耳畔一道声音传来,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那声音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现在,跟着我的指导散发自己的意识,我们会跟着你的意识找到你,别怕。” 一连两个别怕莫名的让凰羽感到心安,好像这道声音就是一道危险面前的屏障,会守护她平安。 凰羽选择相信这个声音,默默地散发意识,给他提供方向。 “有了有了!”温玉第三次惊道。 但凰泠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凰羽的血怎得凉成这样?也浑浊得很,叫他险些认不出来。 神骨是天生的,即使是做了凡人也有神骨护体。神骨造神血,所以无论变成什么样,血液的联系都是不会断的。 但凰羽的血变了很多,多了很多阳间的杂质,也可以说是,阳间的心伤和毒药。 他妹妹之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凰泠迫不及待想要冲到凰羽面前,将她紧紧拥抱起来,不让她再沾染一点风雪。 凰羽虽不能动弹,散发出来的潜意识却将外面的窃窃私语与视线都听看的清清楚楚。 就像只身游走在陌生的海洋中,身边是虎视眈眈的鲨鱼。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我好害怕。 就在即将绝望时,凰羽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灼烧了起来。 一声凤鸣冲破天空,把她自己都惊了一跳。 她发现,那声不存在于世间的凤鸣,竟然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 凤凰的光明照亮了整个地狱。 凤凰有着长长的尾羽与翎羽,通身的颜色竟并不跟平日鸟雀一样,而是晶莹的碧色,若仔细看去,碧色中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气派高贵,鸣叫声也分外空灵。 碧色中还隐隐有些透明,一时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只碧凤凰还是冰凤凰。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7、血缘神结,网址: 198、王者归来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那水晶般的羽毛,如同白雪般清透明亮,飞舞半空,似有翩翩雪花飞舞身周。 凰羽就被包在这水晶般的凤凰身体里。 原本已经失去了知觉的皮肤再次出现血液流淌的兴奋感。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嚣着爆发,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灼烧着皮肤,温暖着心脏。 晶莹中带着一些绿色的血丝猛的腾起。凰羽全身剧烈颤抖,下一刻,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碧色火焰所包覆。火焰耀眼灼人,凰羽却没有慌乱的感觉。 她甚至因为这些不知姓名的火变得兴奋,全身血管都在触碰火焰的一瞬间变得舒顺,连发丝都在朝火焰靠拢被不知名的风抚顺。 就像小婴儿的时候,在娘亲怀抱里的安全温暖的感觉。 凰羽看过的,都说绿色的火只有在阴间出现,俗称“鬼火”,凰羽就暂且叫它鬼火。 鬼火快速将她包围,又迅速向四周蔓延。 冲天而起的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空间之中。 庞大的碧绿色火焰如同燎原的野火,将周围的鬼魂疯狂燃烧。 凰羽看见,她以为的“蚂蚁”,实际上是一个个不成型的缥缈鬼魂。 它们只有夸张的大嘴,尖利的獠牙,和空洞的双眼。 它们刚才就是用那张扭曲的嘴在她身边说话,用那一双空洞的双眼恶狠狠的注视着她。 凰羽身上马上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它们没有害她,但这也太吓人了啊,看不见还好,这看见了……她以后的噩梦有找落了。 所以说,她周围的是鬼魂,包围她的是鬼火,它们是一伙的? 凰羽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她这都被包围了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得拉几个陪葬的。 她就是这么坏。 凰羽习惯性的用手摸后腰,却摸了个空。 凰羽心里咯噔一下。 毁了,软剑在刚才死的时候拔出来扔地上了。 凰羽顿时生无可恋。 就在她正准备手撕鬼魂的时候,鬼火进攻了。 鬼火所经过之处,鬼魂凄惨的发出刺耳的嚎叫。 视视觉快于听觉,凰羽看见鬼魂长大变形的嘴扭曲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意识里已经准备好接受魔鬼的嚎叫了。 但凰羽全都没有听见。 她在冰晶凤凰之中,外面的一切恐惧的声音都没有传过来。 而且,鬼火在帮她杀鬼魂! 还没理清怎么回事,嘹亮的凤鸣声也爆发开来。 凤凰头上的金碧色翎羽光芒大盛,炫丽的碧色凤凰火焰划破空间,几乎照亮了整个阴曹地府,所过之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亩。 凰羽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被冰晶凤凰包围,逐渐升腾到上空去。 下方的鬼魂慢慢变小,现成一团被绿色火焰包围的烟雾,变成一个小点。 她能看得见自己在在做什么,也能感受得到自己在迅速的上升。但她失去了思考,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操纵权。 伴随着升腾,她的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 同时,身体里慢慢涌出一股悸动,就像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又像有一个太阳的空中突然新生了另一个太阳。 它们争夺领地,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要么一起坠落,要么只活一个。 “啊……好疼!!!” 原本温润无害的碧色火焰突然灼热起来,瞬间燃烧了她整个身体,尤其是心脏,就像被人用刀剜出来血肉一般。 在外面保护她的冰晶凤凰也遭受了火焰的灼烧,挥舞着巨大的翅膀痛苦不堪,冲着四周横冲直撞。 有鸟居丹穴,其名曰凤凰。 九苞应灵瑞,五色成文章。 屡向秦楼侧,频过洛水阳。 鸣岐今日见,阿阁伫来翔。 童真的歌谣在脑海中响起,久远的记忆随着火焰的盛开在脑海中浮现。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五百年一次,当凤凰的生命快结束时,便会集于梧桐枝**,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但涅磐是建立在濒死的境地上。如果涅槃完成不了,凤凰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娘亲,凤凰涅磐,是重生还是死亡? 童真的声音问道。 涅盘是脱胎换骨。 温柔的女子回答。 凰羽瞪大眼睛,疼的浑身痉挛。但脑海中的歌是那样清洗,仿佛就在耳边吟唱,柔软娇俏的声音又仿佛从天上来。 身上的衣服在不属于人世间的强大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凰羽感觉到火焰覆盖了全身,甚至连一根头发都不放过。 凤凰涅槃五百年一次,只要度过就能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没有人能阻挡! “啊啊啊啊!!!” 一只碧绿色的半成型凤凰翱翔于半空之中。 炫丽的碧绿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她鸟中之王地威仪。 但这还没有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 凤凰涅槃没有完成,就算差一点,都是没有完成。 而且涅槃越往后失败的概率就越大。 随着涅槃开始,火焰快速灼烧。 “这是……这是涅槃的光!”凰泠大惊。“没有任何人辅助的前提下,这怎么可能……” “别看了,知道位置了,快点赶过去!”温玉扯着凰泠的手臂就往前冲去。 他感应到凰羽需要他。 温玉在脑海中呼喊着凰羽的潜意识:一定要坚持住,等我们赶过去,凰羽,你听到没有,听到就给我回句话! 没有人回应。 涅槃最怕的就是失去意识,一旦没有了意识,成神或者成魔就在一念之间。 而且没有坚强的意识支撑,连熬不熬的过去都是另说。 温玉不停的喊她:凰羽,凰羽!坚持住!给我回句话,你哥哥很担心你,凰泠,不,是叶泠崖很担心你,你听到没有!给我回过神来! 凰羽感觉脑子都快炸了,她刚才沉浸在了轻柔的童谣之中,意识消沉仿佛要睡过去。 但一个慌乱的声音在她一直耳边响起,真是扰人清梦。 她想说一句你别在说话了很烦的知不知道。 还没说出口,轻柔的童谣又妄图把她拉入梦境。 但这一次,她听到童谣变了强调。如果说原来的童谣温柔无害,那么现在的就是阴森怖人。 他们仿佛感觉到她的挣扎,亮出了獠牙不顾一切想要拉她睡过去。 凰羽猛的惊醒。 耳边的喊声变得清晰起来。 “……千万别睡过去!” 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我知道。” 凰羽回答。 那边沉默了一秒,紧接着欣喜的声音传来:“凰羽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太好了,接下来,不要害怕,你听我说,” “好。”凰羽无条件的选择相信他。 她倒要看看,这个声音又想搞什么鬼。 可能童谣发现自己识破了他们的陷阱,换了一种方式迷惑她。 “凰羽,你要尽全力保持注意力集中,试着把力量运筹到心脏。你在涅槃,你将会生出一个全新的心脏。所以你要给新的心脏提供充足的力量,帮助它新生。你身边的一切都是你能运用的,碧色的火,它原本就是你的火,只是因为主人涅槃而不稳定。你可以操纵它,因为你是它的主人!” “我该怎么操作它?”凰羽问。“有没有什么咒语之类的?” “神的力量是由心生,凭意念而动,没有咒语,只有你自己的意念够强大,就能够掌控他!”温玉喊道。 意念…… 凰羽微眯起眼,仔细思考着这个词语。 碧色的火焰也仿佛在回望着她。 如果那个人的话可信。 既然眼前这群鬼火是我的东西,那就只能归我管,想自己独立门户?想都不要想! 敢烧主人?真是好样的。 许久不见你们倒是大胆了许多啊,是不是从我出生那天起你们就想把我的力量吞噬了自己幻化成人形? 想都不要想! 涅盘是破茧成蝶。 涅盘,不是死亡,而是永生。 涅盘是潜能发挥到极致,震撼的美。 王者,从来不会向困难屈服。他们会通过困难,锻炼成为更强的王者。 王者的气息从身体深处迸发,凰羽的双眼碧光突然大盛,比碧色的火焰还要耀眼。 冰晶凤凰仰天长鸣,闪烁的光芒甚至可以燎伤眼睛!漫天金黄色的胜利被微风卷入她的灵魂,它们融化成粉末变成王者独有的气息,这无形的威压从每一层皮肤里往外透,她眯起眼睛傲视整个大地,展露出她最完美的身姿。 等到他们赶到,已经是另一副场面了。 整个空间都被金碧色的祥光照耀。 火焰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金碧色的凤凰挥舞着翅膀悬浮在空中,如天上的太阳普照众生。天上的凰鸟形体很是高大,但形态优美高贵,柔而细长的脖颈,尖锐纤长的鸟喙,宽广有力的翅膀,随风舞动的尾巴,一切都是那么的漂亮,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仰慕。 凤凰性格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天上的凤凰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高洁而优雅。 八方该帝泽,威凤忽来宾。 向日朱光动,迎风翠羽新。 低昂多异趣,饮啄迥无邻。 郊薮今翔集,河图意等伦。 闻韶知鼓舞,偶圣愿逡巡。 比屋初同俗,垂恩击壤人。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这是新生的王者,虽然是在肮脏地狱,但有她在的地方,就是神明的世界。 温玉心甘情愿朝着凰羽跪拜,凰泠也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底下头颅表示尊敬。 这是个力量至上的时代,只要足够强,你值得所有人的朝拜。 温玉额心点地,凰泠右手护在左胸前,齐声说道。 “恭喜吾王渡劫归来,恭喜吾王涅槃成功。” 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的做法也是一样的。 不由自主的跪拜,心甘情愿的臣服。 伴随着涅槃的完成,随之而来的还有所以失去的记忆。 包括神界,包括人世间。 一切的一起,她都记起来了。 火焰褪去,露出桀骜的身影。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8、王者归来,网址: 199、王者归来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色火焰中间是碧色的湖水,那个人身披象征着碧凰族君主的黑云锦袍子,上面绣着张扬的金色碧凰花,袍子将她的身形覆盖了完全,那人背对着他们,背影挺拔,长发如歌,那绝艳桀骜的身影如破晓出来的神袛。 不,她就是神袛!是碧凰神族新一代的王! 她黑色的长发垂落水面,有些稍长的发丝在碧水中迤逦,一个摇摇欲坠却又美妙的姿势。 黑袍渐渐隐去,化为星星点点的力量融入身旁的碧水祥光之中,刚才张狂不可一世的碧色火焰也服帖的环绕在她的周围,它们收起了利爪,变得像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每一点碧色的星光,每一抹碧色的火焰,都是她生来具有的力量,只有她能掌控,也只有她能驯服。只要她不愿意,任何人不要妄想抢走一点。 她是天宫新一任君主,是万物的主宰,共同和其他君主享用天地间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发饰、脚上的靴子,甚至是独一无二的神器,都是凭借心中念想幻化而生。 黑袍散去,身影显出。 人世间的衣服束缚不了神族的服饰,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变换装扮,凰羽现在这一身就不是人世间的缥缈长裙,而是干练的射日装。 碧绿色的简单又华贵的射日装,外面的祥光像是给她披了一层金色薄纱,精致的衣摆上绣着古老的金色的花纹。因为袖子被扯得紧,将她衣服都贴紧了身体,便显出那些精致得恰到好处的凸凹,如柳腰身下衣袍散开,舞裙飞扬,纵然穿的是有些干练的射日装,也掩不了那身材的天然好韵致。仿佛是一尊婷婷玉立的翡翠雕像。 她淡淡敛眸,不管身旁是喧嚣浮杂,还是安静入水,不管脑子里的回忆风暴是淡如莲花,还是剜心刺骨,她仍是那般,让人丝毫看不出情绪。 只觉十丈红尘,她不近一分。 一支雾翠珠钗在她头上不停摇曳,在光芒下折射出些许似初春湖水那般的碧绿。她微微侧头垂眸,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席,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干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批痛起来。 湖水清幽,快速生长着人间少见的金色睡莲,没有莲叶,全部都是金色的睡莲安静绽放。 年轻的新生君主站在湖边,一挥手臂,睡莲层层掠开,那湖水向两处分开,露出漆黑的地面。地面上似乎铺着一层薄薄的水,但却不能沾湿她的衣裳。 这是地狱的黑水,是作恶多端的魂魄散去后留下的吞噬力量,平常的神来到这里都会选择飞过去,因为黑水对于神来说太过肮脏,而且一不小心还会被黑水迷惑神智。 随着睡莲散去,黑水产生一层层波纹,几秒后快速回归平静。 凰羽低头,看清了自己的模样。 这是阴间,她在阴间涅槃重生。 她挑起眉,带着些许厌弃地看了一眼,眼中却毫无变化,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渊崖,只那微微翘起的唇角暴露了一切。 她似乎尤其讨厌一头黑色的长发,于是动了动心思把它变了个模样。 她随即抬头不再看,转过身向温玉和凰泠走来。碧绿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她每迈出一步,黑水从她脚下开始大面积消失,而后渐渐消失在远方,与黑色的空间,终是融为一体。 脚下,全换成了白色的理石,像天界的南天门的理石一样。 碧眸如水,一身碧色神衣,不惹半点尘埃,盘起的发髻和那双鬓的细长发丝衬托着那绝世的容颜,细细柳眉,应是款款温柔,却是微微皱起,显得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淡然的双眸中,却不起一点波澜,婉约的脸蛋,看不出半点情绪,红唇粉嫩,却无倾国之笑,只是冷冷地点缀在那冰冷的脸上,那冷冷的气质,无疑在诉说着生人勿近。 温玉和凰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颗悬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凰羽还是那个凰羽,只是她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人难以靠近。 或许是新生的身体让她有些不习惯,凰羽抬脚的第一步迈的有些凌乱,奇异的步伐,似乎随时都会摔倒,但又在要失去平衡的瞬间,但她坚定地迈出下一步,鞋跟落地,发出哒的一声,就像是西洋钟摆恰好摆过一个整点,不早不晚,踏着心跳前进。 凰泠本能的抬脚想要去扶,却被温玉拉住了手臂。 温玉无声的摇摇头。 凰羽似乎因为这一步而想通了什么,她全身的阴郁气质开始改变,一种无可匹敌的自信迸发出来,毫无畏惧又天真无邪,浅浅地笑挂在嘴边,透露出一丝历经沧桑的淡然。 她的眼睛,远远看是带着笑意的,但近了看又仿佛蕴含着不可知的愁绪。 终究是一场黄粱大梦,梦醒了,她也该醒过来了吧。 凰羽慢慢地向他们走来,脚步越来越坚定。 凰羽向暗处走去,目光扫过那两人,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她的哥哥和她的守护神,他们来接她了。 她的守护神拥有着一张宛如丹青画出落的绝世容颜,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同于其他人,看着她时,带着怯弱,带着惧怕。那是她儿时的记忆,每个人都对她十分尊敬,甚至惧怕。 只有他。 他的目光,是那样直白,浓烈,专注仿似瞬间看进她心底。 他只比她大七万岁,现在的年龄相当于人世间二十岁左右。他身穿白色凡装锦袍,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 他相貌极其温雅俊美,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尤其是一双桃花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他手执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折扇神器,风流倜傥,眉眼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 眉眼修长疏朗,看着她的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温柔和深邃…… 让她莫名的心安。 温玉慢慢的走过来,宽大的雪白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 两人在雾霭中相忘片刻,温玉温声说道: “臣温玉,恭迎君主。臣来迟,请君主恕罪。” 态度虔诚又热烈。 略带压迫感的目光从上方传来,凰羽看了他一会,淡声说道:“温玉,我的守护神。” 他则依旧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衣衫如雪的温玉微笑着应一声:“是。君主还记得臣,是臣的荣幸。” 凰羽道:“你做的很好,也已经尽力了,没有恕罪一说。你是我的守护神,我的安危还要靠你守护,所以在我面前这么客气,尊称就免了,凰羽,直接这样叫我就行。不用低头,抬起头来说话。” “是。”温玉微笑着再应一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因为凰羽一席不见外的话而开心。 他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 她脑海中便浮现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的,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 怎么会想到那个人! 他们完全不一样! 凰羽皱了皱眉头,把脑海中的白衣男子挥去。 她移开目光,看见了在一旁乐呵呵的凰泠。 “哥哥。”凰羽笑着喊道。 “哎!”凰泠的嘴角都快与太阳穴肩并肩了。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因为亲人的涅槃,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比起温玉的温和精致,凰泠就是另一种风格了。 他穿着湛蓝色的缎子衣袍,体型高挑秀雅,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 不同于凰羽的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碧瞳,凰泠的瞳孔如赤曜石般澄亮耀眼张扬的赤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细长的剑眉,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让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扬的猫咪,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所有的五官在他脸上组合成了完美的长相,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在人群中特别显著。他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碧凰族人人人样貌俊美,更别说碧凰族的皇室。 凰泠像母亲,凰羽像父亲,两个人有五相像,只不过在凰羽身上是英姿飒爽的柔美,在凰泠身上就是俊美帅气。都是如雕刻般的五官,凰泠有棱有角的脸就显得俊美异常。 没有经历过太多沧桑,即使神力和她比起来低弱很多,但好在从小就被碧凰族皇室宠着,大了也只有跟着她来到凡间受了一场轮回。现在的凰泠完全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大男孩,凰羽心中欣慰了许多。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199、王者归来,网址: 200、发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羽儿,你都想起来了吗?”凰泠小心翼翼的问,心中暗含着一点点期待。 凰羽在人世间这些年肯定过的不是什么顺心的日子,乾坤柱上除名的事凰泠一直记得,如果不是遇到了即将魂飞魄散的大事,乾坤柱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凰泠既希望凰羽想起来,让她看清封淇奥的嘴脸。又不希望她想起来,因为那些回忆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早就猜测到的,凰羽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她说:“是啊,都想起来了,我是被谁扔下神刹渊的,在人间第一次是被谁杀死的,还有……我第二个孩子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里,凰羽眼中的痛惜感几乎要溢出来。 温玉和凰泠不知道还有第二个孩子,心中好奇但不敢问。 身为天界衔珠而生的碧凰族君主,凰羽自幼便极受关注,再加上碧凰帝君和白泽女神是她的父母,无数神族送来珍贵的宝物祝她一生平安喜乐,满月后更是祥光加身,她的一生应该是璀璨而夺目的,谁会想到她还没有在天界大放光彩,就被这样的一个破事给扔下了凡界,生生的受了这么多苦楚。 相识、相知、相恋。他看着她逐渐沦陷在他的怀抱里,是不是很开心?他抽打她的孩子的时候,是不是很兴奋? 死后不让自己入土为安,反而放在冰冷的寒冰阁里,让她的魂魄和**分隔两地,好啊,这是好样的。 复活之后更甚,他竟一直在骗她! 看把她骗得傻不拉几的吃醋,是不是很开心? 爱之深恨之切,她当时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封淇奥还杀死哥哥,害死温玉…… 她现在非常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心是不是肉做的,她想把他剜骨抽筋,埋在天界神刹渊的大牢里,让他永生永世遭受恶灵的摧残,永世不可超生! 自古神冥势不两立,冥界的人本就是肮脏丑陋的,既然是天生孽缘,就应该把他在冥界直接杀死,也省了之后这么多事。 被冥界的人戏弄,简直是奇耻大辱! 经过这样一件事,原本算好的命格全部被打乱,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能提前预知。 封淇奥把她害惨了! 凰羽心里都快气炸了,一股子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这时候,清清凉凉的气息覆盖了她周身的低气压,让她心中的火气瞬间下去不少。 “别想了,都过去了。”温玉心疼的看着她。 潜意识的交流还没有断开,她的感受他都知道。本来是最幸福的小公主,却被冥界的人害得受了这么多苦,放谁身上都会不甘心。 “我们回去吧,帝君和子民们都等着你呢。”温玉说。“这里我们再也不来了好不好,从此以后就忘了吧,这一场孽缘经过,你们俩也没有什么交集了。你是天界的公主,他是冥界的君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我想杀了他。”凰羽眼眶泛红,双拳紧握。 温玉说:“不行,你现在还杀不了他,他是冥界的君主,就算现在还没有回去,冥淇界那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也会早早找到他,在他身边护着。要不这些年怎么会只有你受伤害?你如果要杀他,就相当于神族滥杀凡人,不仅在神界不允许,更是挑起来天界和冥界的战争。所以现在还是先不动他为好,你们俩之间还可能有什么没断干净的孽缘,回去让司命星君给你算算,全都断干净再说,现在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不杀他。”凰羽说。 温玉呼出一口气,瞪了一眼什么都不会说只会站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凰泠。 唉,还是他来吧,这个傻子永远分不清状况。 “我们回……”温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凰羽打断。 她心里还有一件事,做完这件事,她对这场人世间的孽缘也就真的没有什么牵挂了。 留下的只有恨。 “我想去看看秋辰。” 星辰院。 这里是封国太子养病的地方,太子已经昏迷将近一年,药石无医,全屏一口天山雪莲的香气吊着,竟吊了一年。 谁也不知道封国唯一的皇子什么时候醒来,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死去。 但这句话谁也不敢说,从前皇后在的时候,星辰院的下人们还会小声谈论几句,但现在,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子是皇上最后的希望。 如果太子出了什么事,谁都看得出来,皇上会直接崩溃。 他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自从皇后化为一摊血水,连衣裳都被腐蚀的边角不剩之后,皇上就不想活了。 就在他捧着满手的血水,一掌劈向自己的天灵盖的时候,随陌突然大喊一句救下了他们的帝王。 “封淇奥!你死了秋辰怎么办?!他才不到十岁,他还没有醒过来!你让他失去母亲之后又失去父亲吗?你让他彻底没有活路吗?!你打啊!你这一掌劈下去,封君威马上就会来攻城,秋辰到时候被敌军碎尸万段了你都不知道!你可是解脱了,秋辰怎么办!” 封淇奥猛的惊醒,在手掌和天灵盖只有一寸的地方收手。因为内力全部灌入了手掌,瞬间撤力使强劲的内力停留在他的左手,左手手骨应声而裂。 但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像不知道疼一般,看着满手的鲜血,任凭太医摆弄包扎。 从那以后,皇上就彻底变了一个人。 也可以说是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从皇后去世那天起,他一度消沉,只有调查皇后死因和每天看看秋辰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点表情。 柔妃生了,是个皇子,他让随朝把他送出宫,怎么安顿是他自己的事。 同为父亲,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他不想迁怒于无辜的生命。 但身为丈夫,他恨不得和阿柔有关的一切事都不得好死。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才让随朝抱着孩子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随朝为阿柔求情,被他一脚踹断了两根肋骨。 “你为她求情,谁为我的凰羽求情?你知不知道,我的凰羽是怎么死的?她在我眼前,就在我眼前,痛苦的挣扎,最后眷恋的看一眼这人世间,然后一点一点在我怀里化为血水,哈哈哈,血水啊……你知道是什么样子吗?那么一小滩,她就在我眼前啊!”他满眼血丝的拽着随朝的领子,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 有些话没有逻辑,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随朝可以想象封淇奥当时有多崩溃。 “看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我留她的孩子一条狗命就很不错了,你再求情,就一块留下吧!你们一家三口去大牢里相会怎么样?”封淇奥说。 随朝被踹断两根肋骨本就疼的大汗淋漓,听到这句话更是冷汗出了一身。 “臣……臣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请皇上饶命……” 封淇奥猛的甩开随朝的领子,不再看他一眼,“滚吧。你的孩子,你的孙子,和那个孩子有关的一切的人,男不能入朝为官,女不能踏入后宫半步!” “是。”随朝最后看了主子一眼,拖着残败的身体离开。 二十年后,京城出了一个有名的商户,专门做死人生意,人称朝晖阁。这是唯一一个不用向皇室上贡的生意,不能觐见皇上,就相当于不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和庇护。 但因为各种棺材牛头马面应有尽有,样式精致,价格亲民,朝晖阁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到包揽了整个京城的死人生意。 人们都以为老板会趁机在皇上面前露露脸图个一官半职,但没有,不仅是这一任老板,下一任,下下任,都没有想要得到一官半职的打算。 不仅如此,朝晖阁生意再大,也没有一家分店。 第一代就在那一家大阁楼里,不像是做生意,更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她一打听,就知道朝晖阁在什么地方,就知道该往哪里去。 但随朝一直没有等到。 寒冰阁没有了凰羽,封淇奥也不再住在那里。 他搬来了星辰院。 院中,梅树摇曳,片片梅迎风而落,却又被女子的剑气带上天空,一时间,落红满天,宛若飞霜。 整个星辰阁,似下一场红色的初雪,而雪中青年,一身白衣,眉目柔软,眼神宠溺。 他的双眸凝视前方,仿佛满天梅花都入不了他的眼,清澈眼瞳里只映着一个面前的红色身影。 封淇奥看着挥剑而来的女子,眼底漾开绚烂明媚的笑意。 侧身躲过,和红衣女子游斗。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认真,一招一式下着股狠劲,只想赢。 他也宠着她,每次都堪堪从她的剑旁飘开,再偏离一寸就会刺入血肉。 许多年后,他守在忘川河边,只是等待这个为他拔剑,为他展开笑颜,倔强又可爱的女子。 封淇奥嘴角的笑容更开心。 他看到了凰羽的红衣越发红的灿烂耀眼,眼前的女子笑的大声且开心。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 星辰院,头顶明月清辉,一个红衣人,白发如雪,手持软剑,弄着长袖宛如飘渺云烟,沿着院子里的石子路自己和自己游斗。 随陌带着众人赶到时,地上已经倒下五具尸体,其余的下人正拼命躲避封淇奥的剑花,几个会武功的侍卫也束手束脚,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救命的哭喊声传出了老远,而封淇奥则悠闲的拿着内力十足的软剑,一招一式下了狠劲,长发垂于身侧,缀着片片梅花,翻飞的红衣,宛如一幅山水画卷。 封淇奥又发疯了。 绯红色的衣衫宛如铺开红色曼陀罗,肆意而张扬,一头白发简单的落在肩头,衬着一张脸精致如玉,脸上展露着迷惑的微笑。 眉眼处淡漠的一瞥,却端的是风华绝代。但在众人眼里,现在的封淇奥简直和杀人不眨眼的地狱恶魔没什么两样。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0、发疯,网址: 201、发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随陌赶快上去拦,却因为怕伤了封淇奥束手束脚的,不到几招竟也被封淇奥的软剑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血似乎能激发封淇奥的滥杀欲,他勾唇一笑,认准了随陌就刺上去,招招不留情。 随陌边躲边给旁人下命令,让他们赶快给封淇奥扎针。 只有镇定针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但谁敢上前治住这只发狂的老虎?他们能坚持住不跑就不错了,更别说再从老虎头上拔毛。 几个胆小的宫女白眼一翻已经吓晕过去,没晕过去的也什么都不顾,都往门外跑。 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时间管他们。 因为侍卫这时候也被吓得不轻,几个拿着刀的已经快站不住了。 看看地上还没冷掉的尸体,谁也不敢上去抬。 但是封淇奥动作太快,快到扔一把银针一个都中不了的地步。 他把自己想象成凰羽,在自己的思维里和自己对剑。 凰羽的剑术是剑圣萧秋乔教的,封淇奥的剑术更是封国最厉害的师傅专门指导的。长江后浪推前浪,经过多年的锻炼,封淇奥的剑术已经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他的剑一旦出鞘,又会增加多少亡灵...... 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下人不用看就知道已经断了气。 因为有的头和身子已经分离了,有的从左肩到右腰直接截断。 软剑剑尖在随陌脖颈处堪堪划过,片刻后,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剑锋带起几片落叶,划在随陌脸上像刀割的一样疼。 随陌连连退败,白色纱衣上遭到长剑的切割,是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眼看着下一招就要成委屈剑下亡灵,随陌不能再坐以待毙。 躲既然不能够了,那就只有拼死试一试。 随陌沉声说道:“随天,把恶煞给我。” 恶煞是很久之前一位有名的剑术师打造的最后一把宝剑,传说远古的一个黎明,天色黑白交际的一瞬间,黑暗与光明交界的时候,正是凶神恶煞出没的时候。 一双手缓缓扬起,双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剑柄,只有剑柄不见长剑剑身因为那剑身融合在黑夜里,成为暗夜的一部分。 于是恶煞得名。 恶煞剑长两尺一寸,剑身玄铁而铸及薄,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时真正的刃如秋霜。 恶煞是随陌的佩剑,也是封淇奥赐给他的。 这数十年来,随陌用恶煞的次数屈指可数,与封淇奥比武的时候,也只是用一柄普通的青钢剑。为数不多的几次宝剑出窍,都是在杀人不眨眼的战场上。 随天是随字派最小的暗卫,一直跟着随陌做事,也算是随陌的亲传徒弟。 今天来的时候,随陌就料想到封淇奥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控制住,于是就让随天提前抱着恶煞来。 没想到事情真的和他想的一样。 随陌接过恶煞剑,缓缓走到封淇奥面前。 此时的封淇奥似乎在打量着眼前的人,随陌知道,封淇奥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个人是已经死去的凰羽。 两人相向而立,一边是天下第一恶剑恶煞,一边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随陌凝神静气,刹时,两人同时出剑,都快如电光。 随陌白色的身影如同雏落般的转盈,伴随着幽幽的剑配声,手抻出创鞘里的恶煞剑,手腕辐轻旋转,恶煞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那抹白色的身影相融合。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校,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落,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真是一道很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不愧是恶煞! 当年入宫,他被人当成杀人工具训练,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只陆想着练剑练剑再练剑,才能在无情的杀戮中活下来。 终于,他在一群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九王封淇奥的随身侍卫,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在两剑还未相交时,两股剑气发生了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响,恶煞剑竟险些被震脱出手。 随陌满眼震惊。 封淇奥拿着的剑是凰羽随身携带的软剑,材料也是非同一般的。因为凰羽被保护的很好,所以软剑从没有出没过,随陌也没见过这把软剑的威力。 没想到会这么强。 与软剑交错的一瞬间,一缕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传到了他的掌心,透过了他的手少阳经脉。 随陌“呼”的一声,一口气喷出来,只觉扑面冰寒,整个人都被这股寒气险些冻住。 但这股寒流瞬即过去,接着便是春风拂面,好像一下子从肃杀的隆冬到了阳春三月,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温和潮湿起来。 随陌感激的看了一眼后面给他注入内力的随行,抹掉嘴角一缕鲜血。 “皇上的功力深不可测,不可轻视。还有,那把软剑,也不是平常的剑。看成色,应该是玄铁做的宝剑,玄铁坚韧无比,其威力不用我多说,你要小心。”随行提醒道。 “是我大意了,多谢。”随陌点点头。 封淇奥软剑迎风挥出,一道碧青色的寒光直取随陌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随陌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松树干。 封淇奥软剑如蛇,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他眼角滑落两滴血泪,看的触目惊心。但却没有任何表情,冷静的像一个垂线木偶。 这样的封淇奥是最吓人的。 他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随陌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松树的树干跳跃了上去。 封淇奥紧跟而上,冲天飞起,软剑也化做了一道青色的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松针都飘飘落下。 随陌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针叶飘落,堪堪躲过碧青色的剑芒。 封淇奥凌空倒翻,一剑青色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像一条条长着翅膀的飞蛇,向随陌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随陌周围方圆三丈之内都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身旁的侍卫已经痛苦不堪的抱头蹲在地上,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剑气,有些意志薄弱的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没有办法,只能拼命地堵住耳朵。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随陌手里的恶煞,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随陌感觉自己的双手像是要废了一样。 没有几个人能直面锋芒的冲击,他咬牙维持着这个动作,和封淇奥互相比拼着耐力。 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针叶却还未落下,封淇奥呆呆的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剑平举当胸。 随陌的恶煞也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软剑砍了好几个豁口。 封淇奥表情很是悲伤,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呕出一口鲜血。 他使劲把鲜血咽下去,嘴唇染的妖艳且凄美。 他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痛苦。该死的人是你!封淇奥!是你!” 封淇奥静静地望着随陌,随陌也静静地望着他。 封淇奥又说:“不!不,凰羽,你杀了我吧,让我跟你一起走,我不想留在人世间了,我放不下秋辰……求求你带我一起走。” “你该死!” 冷风抚面,发已成霜,内力倾泻于指尖,摇摆不定。 封淇奥一人饰两角,犹如精神分裂。 不是犹如,是本身就是精神分裂。 他承受了太多的打击,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只有两件事吊着他的精神残存一点神智。 一是杀死凰羽的凶手还没找到,他得为凰羽报仇。 二是他放心不下唯一和凰羽的儿子,秋辰。 皇上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只有少数的宫人知道。 深冬的星辰院早已浓雾笼罩,寒气笼罩了每个人的全身。 “该死的人是你!”封淇奥突然爆发,大喊着朝随陌冲过来。 对面却是衣服已被软剑斩的破烂的随陌。 从未有过的镇静出现随陌脸上,他手持恶煞,静思对策。 软剑先发制人,伴随着封淇奥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划破浓雾,带着凛冽寒气逼向随陌。 寒气与浓雾相摩化为白光朝随陌冲来。 随陌只是向其右侧轻闪,以剑挡剑,将对方之力弹空,夺其声势。 封淇奥现在已经迷失了神智,用蛮力是拼不过的。 随陌稳住心神,知其只能用巧劲取胜,为其他人制造封淇奥后脖颈的空白,让镇定针扎下去。 随陌手中恶煞千转百回,只能轻巧闪躲,一改刚刚硬拼的蛮力,好似少女舞姿优美至极,不乏刚毅。 静止的空气被剑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封淇奥。 封淇奥处处为攻,随陌处处为守,两个不分高下。 而封淇奥看到的梦境里却是另一副模样。 拿着软剑眼神悲切,手下毫不留情砍人的不是他,而是凰羽。 处处退让以柔化刚的人不是随陌,而是他自己。 虽然凰羽每一剑都十分认真,嘴唇抿的紧紧的,眉眼中也有挑战欲的兴奋。 但她直视他眼睛的时候,仿佛有几分悲伤。 那样的眼神,几乎令他这样一个心早已在皇宫里锻炼的冰冷如铁的人也狠狠地为之一震。 凰羽,你在悲伤什么呢?封淇奥在心里问道。 凰羽摇摇头,缓缓拔剑,月光泠泠澈澈的洒下,似乎和她那带有碧光的剑融为一体。 她的身形突然变得虚无缥缈,仿佛即将要飞往天上去,离开这人间。 “不!不要!” 封淇奥突然上前,不顾利剑的锋芒,伸手想要把凰羽从天上拽下来。 封淇奥突然从两人的游斗中惊醒过来,又陷入了另一层梦境。 是现实的梦境。 凰羽,我好想你,你回来吧,回来吧… 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1、发疯,网址: 202、清雪凄凄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若是不想回来,我就跟你去天上去,无论黄泉碧落,我都会追随你的身影。 但他进的越快,凰羽就退的越快,他连她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在肉眼看来,两人只相隔两丈,凰羽只是默默看着他,竟微微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蔷薇,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戒备。 那样的笑容,让封淇奥猛的一震。 这一震也让他忽视了脖颈处细微的冰凉。 羽儿,你不想回来吗? 你是……讨厌我吗? 心很痛,像要死掉一样。 不要对我这样笑……求求你…… 赤红的血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但封淇奥没有一点察觉。 他在红泪中看见,凰羽对他说了一句话,没有任何声音,但封淇奥仅凭嘴型就能看出来她说的什么。 她说,那你就去死吧! 只是在他怔住的一刹,碧光大盛的剑光从凰羽的手流出,快到看不清剑影。 身形也如鬼魅一样,瞬间移动到他面前。 封淇奥本能的阻挡,还不及他提剑,那一抹绯红色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他从凰羽幽深碧绿的眸子里,看到了愤恨,看到了绝望。 凰羽说的没错,他一直对不起她,一次又一次,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她经历了他都不能知道的苦难。 被鞭挞致死、魂魄离体漂泊、三年来作为一个孤魂野鬼、醒来还没有记忆……最后又化为一摊血水永远的离开人世。 第一次死亡是因为他妄图成大业,因为他的不小心,她成了他大业路上的祭祀品。 第二次,也就是这一次,该死的本来是他,化成血水的本来是他,但她为他挡下了一切。 他愧对与她。 面前的凰羽毫不留情,也许是因为身为幻想的魂魄的原因,此时的她无所不能,他对于她,只是普通人了。 碧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他的眉心。 封淇奥撤了所有招式,闭眼,嘴角保持着微笑,等待最后的判决。 被她亲手杀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妄想一了百了的时候,一股寒气突然注入脖颈,眼前的凰羽变得透明了许多。 “谁!” 封淇奥猛的回头,想看清楚是谁将他从梦境里拉了回来。 但他后面却没有任何人。 给老虎脖子上扎针的侍卫害怕极了,哆哆嗦嗦的竟连逃跑也忘了。 在发疯的老虎猛的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但没想到老虎只是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又往他身边看了几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侍卫吓得一动不敢动,嘴边的皇上恕罪也哆哆嗦嗦说不出来。 很显然,也很幸运,封淇奥没有找到。 他摸上自己的脖颈,手指触碰到了几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他对自己也毫不留情,一只手把数根银针拔下来,扔在地上。 待封淇奥转过头来,发现凰羽轻轻点地,出现在十丈之外。 封淇奥脚步蹒跚地朝着凰羽走去,嘴里念叨着不要走。 “杀了我吧……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杀了我吧,秋辰怎么办呢?可是我怎么办呢?啊啊啊啊!!!!”封淇奥猛的抱头大喊。 他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看见两行血泪从凰羽的脸颊流过。 凰羽离得很远,他却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很近。 “皇上你醒醒啊!” 一道声音传来,很熟悉,封淇奥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脖颈一阵冰凉,那种冰凉像是要把他全身冰冻,也冷的让人清醒。 于是,某一瞬间,他突然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身在梦境之中看到的全是虚幻,但在下一瞬间,他就被梦境拉了进去,成了梦境中的一份子。 只是千分之一秒,绯色身影快速飞来,碧色的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 连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 低头,一行殷红的血流下,很快渗透了他白色的外衣。 疼痛又让他清醒了一瞬间,他抬头,看到了眼前的凰羽变了模样。绯色的衣衫变得破败不堪,那绯色中掺杂着白色…… 他瞪大眼睛,发现那绯色不是颜料,而是满身的鲜血! “凰……凰羽……怎么会这么多血……你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快停下来,别再流了,不要再流了啊……” 封淇奥双手颤抖,软剑从他的手中滑落,离手的那一瞬间,软剑失去内力,化为柔韧的玄铁跌落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封淇奥抱头大喊,不停的退步,瞪大了眼睛朝凰羽望去,他不可置信的摇着脑袋,仿佛又看见了凰羽在他眼前化为血水的那一幕。 温玉和凰泠跟在凰羽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子。神生来具有的怜悯之心触动,他们有些不忍的转过头去。 但凰羽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封淇奥,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凰羽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还在人世间的秋辰,所以在会天界之前特意来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封淇奥。 什么感觉呢?凰羽自己问自己。 伤心吗?悲痛吗?不舍吗?还是痛恨吗? 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滋味太多了,积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想杀了他吗? 想。 为什么不动手? ……不舍的。 呵,不舍的,他当时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他都舍得对你和你的女儿下手,你怎么会不舍的?你不感觉自己很像个笑话吗? 我知道……我这一世就是个笑话…… 面颊上单薄轻纱在微风的吹拂下,露出了她冰冷白皙的脸庞。她厌恶这张脸,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感到讨厌。 就是因为这一张脸,她才吸引了封淇奥的注意力,前世面纱滑落的一瞬间,她从封淇眼里看到了惊艳,以及对猎物的占有欲。 就是因为这一张脸,她前世上半生受尽了世人的冷眼,下半生被囚禁在宫中当成一个金丝雀,她这一生都不得安宁。所以她看了这张脸的第一眼,就把它蒙了起来。 若是丑一点,可能就没有这么多破事了。 若是她不降落在左相府,而是降生在偏僻的农家,就不会遇到封淇奥了吧…… 若是她刚被人捡回去,就被人掐死,也不会遇到封淇奥了吧…… 若是……若是…… 哪有什么若是啊!要是有就好了啊!可惜人世间没有若是。 人做久了,傻的可笑。竟也幻想不切实际的若是了。 她站在封淇奥旁边,嘴角时不时的露出淡淡一笑,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只是她那清丽的眼眸略带忧怨的盯在封淇奥沾满鲜血的脸上,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或许是在回忆与此男子昔日的爱恋,又或许是在怨恨他对她的狠心。 眼睛有些酸涩,她拼了命的瞪大眼睛,不让自己放过一分一秒。 心脏绞成一团,随着心脏的收缩,酸涩的血流向全身各处,连手指都有些酸麻。 她还是想留下来看看,就像最后再给自己的前世告个别,转过头去就是新的一世。 掌心波纹隐隐闪现,神力一触而动,要不要这个凡人的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神动用神力滥杀凡人,是要受十八道天雷刑罚的! 凰泠见状,连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温玉拽住了手臂。 凰泠用眼神问温玉拉他干嘛。 温玉摇摇头,说道:“她会控制住自己,我们要相信她。这一关,必须要她自己才能度过。” 温玉的眼神很坚定。 凰泠叹了口气,收回迈出的脚。 某一刹那,凰羽掌心的神力满的将要溢出来,眼看着就要朝封淇奥的脑袋劈过去,却在发动神力的最后一瞬间收手。 若是换做旁的神仙,突然撤去神力,这时候早就被反噬的浑身酸麻痉挛如同五马分尸,更别说好好的站在这里静静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了。 凰羽可以做到其他的神做不到的,自然也能做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是神的君主,万物的主宰。 凰羽闭了闭眼,咽下了口中的酸涩,一滴眼泪划过嘴角。 寒风吹过凰羽面上的轻纱,竟把轻纱吹了下来,和眼泪一起飘落到地面上。 凡人是看不到神仙的,一抹衣角都看不到,更别说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 但封淇奥仿佛是感觉到了,在面纱和眼泪飘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把抱住脑袋的手松开,颤抖着手指向前摸索过去。 “这……”凰泠惊讶的看着封淇奥,“他是能看见吗?这怎么可能!” 温玉也皱起了眉头,“在凡人身上是不可能,但他骨子里不是凡人。” 轻薄的面纱稳稳的落在封淇奥的掌心,就那么薄薄的一层,一阵风就能吹出去老远,但就是稳稳的停在了他的掌心。 凰羽冷眼看着他,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眼泪在面纱上氤氲成一点水渍,正巧落在封淇奥掌心还没凝固的鲜血上。 “凰羽,是你来看我了吗?”封淇奥轻声问,若不是站在他面前,凰羽都有可能听不到他说什么。他声音轻轻,仿佛怕惊扰了来自另一个世间的魂灵。 封淇奥猛的抬眼,悲伤的眼眸直直的望进了凰羽的双眼。 “凰羽,你是来看我了吗!”封淇奥猛的提高声音,高兴的问道。但眼底的悲伤是那么明显,明显的快要溢出来。 他的眼神太过明亮,以至于凰羽恍惚间以为他真的能看得到她。 “你……你能看得见我?”凰羽哑声问道。 “你带我走吧,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要荣华富贵了,我只要你……求你带我走吧。”封淇奥眼中的泪光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你……” 就在凰羽十分疑惑的时候,封淇奥收回了手。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2、清雪凄凄,网址: 203、清雪凄凄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看着掌心的雪花,低声喃喃道:“凰羽,你看,下雪了啊。” “是你最喜欢的雪啊。” 那片雪花正好是凰羽的眼泪滴落的位置,落入掌心的一颗竟没有融化。 他没有看见凰羽,他看见的,是这一片小雪花。 小小的六角雪花浮在宽大的掌心,雪花的颜色和手掌一样,惨白惨白的。 有一瞬间,凰羽竟觉得这只手掌拖不起一片小小的雪花。 温玉和凰泠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封淇奥的表情太像看见凰羽了,他们差点以为这场孽缘还没有结束。 那可就是太坑了。 憋了一夜的雪终于在黎明前落了下来,一开始就来势汹汹,丝毫没有给人留一点喘息的余地。 软剑从手中脱落以后,封淇奥浑身使不上劲来,跌坐在地上。 药效开始发作了。 随陌这时候才指挥着众人把地上的尸体搬走,清扫方才的疯狂。 这一场雪来的凶猛,似要帮忙覆盖鲜血淋漓的地面,以掩盖昨晚的疯狂。 封淇奥还没有完全昏迷,随陌不敢轻易去动他,只等着药效完全发作封淇奥睡过去之后再动。 他也不敢让人靠太近,现在的封淇奥神智一会清楚一会不清楚,像一只受伤后蛰伏在山洞里的豹子,指不定哪一秒就发作起来将人撕碎。 随陌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随天过来扶他,随陌摆摆手,示意随天自己没事。 “可是……师父,你的血都快浸透衣服了啊……”小随天声音里带了哭腔,他才十几岁,一直被随陌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血肉满地,尸首分离。 随陌拍拍他的肩膀,把恶煞递给他,安慰他说:“都是皮外伤,都冻麻了,早就不疼了。一会把你屋里的秘制金疮药给我拿一瓶来就行。你那药好用,就是废手。” “好!金疮药做了就是用的,别说一瓶,就是师父今晚要五十瓶,我都能连夜做出来!”随天接过剑眼眶发红的说道。 随陌又拍拍他的脑袋,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出息,别动不动哭鼻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随天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我不哭,我不哭……我就是……啊呜呜呜师父你要是被皇上一剑劈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你要是没有了小天就真的没有亲人了啊……” 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心慌害怕。 随陌连忙捂上他的嘴。 “嘘!你还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是不是!” 随天连忙噤声,大眼睛里满是泪花,却不敢再掉下来一滴。 “你先回去,把金疮药磨好送到我屋里,还有纱布银针之类的,都去准备好。” 随陌赶他走。 “快去!师父的话都不听了?”随陌皱眉呵斥。 随天见随陌要生气,行了礼连忙抱着剑跑远。 随陌看着他的背影,谈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未散去的笑,摇摇头。 这孩子和他太像了,一样的顽皮又感性,所以他对随天,就像是对第二个自己,好脾气又耐心。 他总是想保护好随天,就当做对少年时自己的补偿吧。 这样孩子气又真情的随天,能在这个皇宫多保留一天是一天。 这边的动静显然没有引起凰羽的注意,因为她现在满眼都是眼前这个落魄的男子,以及他刚刚说出来的话。 “凰羽,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不是在莲池。” 凰羽眉头一皱。 不是在莲池,那是在什么时候?凰羽回忆着,并没有想到更早什么时候见过他。 “我第一次遇见你,远比那更早更早,要早到……早到你及笄那年。” 凰羽还是没有想起来,因为她从前很少出门。从小她便被街坊邻居传言是天罚的孩子,降世那天彗星陨落天发异像,而且她有着一张能把小孩吓哭的脸,丑的不行。只要接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是左相夫妇为了保护她才散布的谣言,虽然是让皇后没了杀心保住了性命,但也把她囚禁在左相府的大宅子里。 她及笄之前是没有出去过的,记事以来一次也没有,凰羽很肯定。 那封淇奥是在哪里见到的她? 很快,封淇奥给了她答案。 “我那时候顽皮,经常跑出宫去玩。父皇管得严,半年能跑出来一次就很不错了。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扮成小太监跑出来的,你没见过我穿太监服的模样吧,嘿嘿,等有空穿给你看。 我终于出来了,高兴的甩着腰牌,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腰牌甩到了高墙里面。没有腰牌我回不去啊,所以我就爬墙翻过去。正巧那天有点朦朦胧胧的小雨,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高墙后面是一处花园,小雨天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我捡了腰牌想再爬墙回去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女孩子大喊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在草丛后面一动不敢动,等了一会也没有人来抓我。我就往后看了看。 喊叫的是一位小姐,不小心被雨水滑倒,跌坐在地上,浅绿色的罗裙沾满了雨水。 那小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岩点樱,眉如墨画,种若私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行,雾薄甭山,说不出的空灵辖逸。 那天是那位小姐的生日,也是她的及笄礼。 听喊的那一声,应该摔得不轻。 旁边的下人都吓坏了,连忙围着想要把小姐扶起来,旁边却来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年岁的男孩,他说,‘让她自己起来,都及笄了,也是个大人了,以后出了门,被人欺负了可没有人扶她起来’。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小公子,在这里说话挺有地位的。 但小公子长得和那位小姐一点也不像,他有点婴儿肥,一张圆圆的包子脸,以及女生都羡慕的白皙皮肤,嫩嫩的,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刮破,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一袭紫色锦衣裹身,上好的绸缎上绣着寓意洪福齐天的蝙蝠。 小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小姐,任凭雨水打在她身上,也不让下人去扶。 长得不像,搞不好又是什么宅门恩怨,主母生的公子和小妾生的庶女互相看不对眼。 但看小姐的模样应该是个十分受宠的,即使是跌倒了都憋着小脸保持着教养。 我有好几个妹妹,她们一摔倒就会哭的很厉害,我以为这位小姐也要哇哇大喊着让人扶她起来或者在地上撒泼把人引来的时候,她却自己爬了起来。 一双纤手皓肤如玉,不嫌脏的撑在地上,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她站起来,高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神气的说:‘我自己会起来,哥哥不要小看人!’ 她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此时的她满脸都是倔强,满身都是硬气。她看着男孩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雨水反射过来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那公子也变了颜色,一扫刚才的硬气,一张坏坏的笑脸扬起,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像是观音菩萨坐下的小神童。 他说:‘是啊,凰羽长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也知道摔倒了哭是不行的,要自己站起来。哥哥很欣慰。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小姐打伞?’ 小姐听到了夸奖,挑挑眉,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徽微上翘,在雨水的轻抚下脸如白玉,颜岩朝华,她的服饰打扮不算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我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哥哥放心,我要是被人欺负了,还不是有哥哥呢吗’ ‘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得知道……’小公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是是是,我得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哥哥念叨的我耳朵都疼了。我的命没有那么值钱,不会有人整天想要杀我的。’ ‘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兄妹俩并肩朝阁楼走去,鬼使神差的,我也跟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这一对兄妹俩的相处方式让我好奇,也可能是小姐的与众不同。 但是我感觉,一定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要多看几眼,把她记的牢牢的。 我绕道另一边,从窗户里翻进那阁楼,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每一处都透露着精致,每一处都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封淇奥说着笑了起来,那笑容很甜,比吃了蜜还甜。他手捧越来越多的雪花,晕晕乎乎的有些神志不清。 或许只有在梦里,他才不会想起来凰羽已经死了的事实。 “如果再来一次,我再次遇到你,一定会把你从水坑里扶起来,管他被抓还是被打。我只想告诉你,你身边有我,所以不用这么坚强,你可以做一个柔弱的女子,躲在我的身后,我为你遮风挡雨。” 封淇奥顿了顿,又摇摇头。 “算了,那样就不是凰羽了,我的凰羽可是独一无二的。”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3、清雪凄凄,网址: 204、最后的祭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勾勾嘴角,笑的很甜。 仿佛凰羽一直在他心上,一直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凰羽低头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封惜月?又为什么利用她去伤害左相? 从封惜月进入王府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从那以后,她不再相信封淇奥的任何一句誓言,每每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在耳边说一生一世的誓言的时候,她都觉得恶心。 既然给不了,又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她挺着大肚子和叶繁逛夜市的时候,他陪在封惜月身边,陪她逛夜市。 被她撞见,他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她。 从那一刻起,她就有些看不懂他了。 她一直感觉,两个人之间若是有什么隔阂,只要有一方想要刻意隐瞒,那这道隔阂就会永远也消除不了。 哪怕后来解释了,这道隔阂也会一直存在在心里,每每想起来都会对碰破奸情的那一幕感到心痛和不甘,久而久之成为一道伤疤。 她不想像善妒的女人一样,每天在丈夫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绝对不让小妾进门。她也不想打感情牌,给封淇奥说你答应给我要给我一生一世,为什么不能兑现诺言。 那样都不是凰羽的风格。 她只想让封淇奥能够自己明白,自己想起来,他曾经答应过一个女子一心一意,一生一世,这么成亲还没到一年就忘了呢? 她一直在给他机会,但是封淇奥一直没有解释,在消失了一个星期后,最后还是把封惜月迎娶进了门。 封惜月进门那天啊,天气晴朗,空气清新,但凰羽就是感觉心口很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的很。 封惜月的挑衅和找事的时候,他在哪里? 封惜月几夜几夜吵的人睡不着,她当时怀着秋辰,睡不着的后果就是孩子也受到了影响。最后不得不逼她出手,让暗卫火烧了封惜月的院子。 封惜月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才出现,出现的可真巧啊,是吧九王爷,您是掐着时间点,任凭你的小妾作死,等你的小妾即将要被主母欺负了再来吗? 多么可笑。 凰羽笑出了声。 一声声的震的自己心口疼。 我自从嫁给你就是一个笑话。 那你现在还给我装什么深情? 封淇奥当然听不见,也看不见凰羽眼中的讥讽和盛怒。 他继续说着,迷迷糊糊的说着。 他说:“从那一面起,我就记住了你的脸。我当时是翻墙过去的嘛,只听了一遍你的名字,很快就忘记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后来再去原来的地方找,就找不到了。因为左相府已经搬迁到别处了。 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记住了一个人,你就像一到白月光,让我之后碰到的女孩全部黯然失色。我给娘亲说了好多年,我要娶一个命中注定的女子,不然就终身不娶。可把娘亲吓坏了,她担心自己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其实她大可不必担心的,因为她的儿媳妇在及笄那年就被我发现了。 你一定出身大户人家,我后来也在贵女里面找,但是贵女里一直没有你。谁知道我的白月光是个会变脸的小猫咪,一直躲在薄薄的面纱下面让我发现不了呢。 但我一直确定,若是真的有缘分,我们会再次相遇。 看吧,这就让我猜中了,那一天,皇家马球场那么多人,咱俩就在小莲池后面碰到了。 看见你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位小姐。 我讨厌那些宴会,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躲起来,正好小毛球就来找我了。 我躺在树上抬起头,看见莲池的雾气中,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轾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那个少女就是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 那时夕阳正将下山,淡淡阳光照在她脸上,把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照的很亮很亮。 你没有发现我,背对着花树逗弄小毛球。 你的长发用一根很色丝带轻转挽住,我望着你的背影,有一瞬间竟然移不开眼睛。” 封淇奥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药效开始发作了。 但他笑的很开心。 他用着最后的精神,背靠在墙上仰望着星空,正正对上凰羽的眼睛——虽然他看不见。 但是凰羽却能实实在在的看见,她被封淇奥留恋的眼神惊了一跳,随即又升起来火气。 她想,那场相遇,可真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她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好过把一生过成这个模样。因为他,她甚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可真是噩梦。 封淇奥突然哼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孩子气,他说道:“你有很多面,每一面我都喜欢。你和别的女子都不一样,她们只知道相夫教子,整天待在大宅院里,太木讷。 你不一样,你会使剑,你会用暗器。我还记得你左手扶桌,右手拿着一柄飞刀笑盈盈看着我的模样。纤指执白刃,如搏鲜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合笑,举手毙敌,浑岩无事,说不尽的妩媚可喜。 还有去皇宫看秋辰的时候,你一身黑衣,衬得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嘴唇紧抿,一言不发。火把中只见她一张雪白的脸被火光一道,更觉娇艳。 无论是乖巧听话的你,还是如宝剑般锋利的你,都是那样可爱,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可是……可是你实在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你开心。你身边还有一个讨厌的叶泠崖,他一直阻拦我见你,我快烦死他了。还有那个玥温玉,他一直觊觎着你,明知道你嫁人了,还送你东西,还对你那么好,我能不生气嘛。” 凰泠和温玉躺着也中枪。 封淇奥突然沉默了,他低垂下眉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随陌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招呼着人慢慢走过来。 在他弯腰的时候,沉沉闷闷声音从跌坐在带上的人胸腔里发出。 “……对不起……凰羽……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我错了……” 他想起来因为吃醋对凰羽动手的那一次。 凰泠的拳头握了起来,他转头对温玉说:“我真想揍他一顿,他那时候竟然对凰羽动手!我当时怎么没打死他!” 温玉不知道这件事,但也听出来事情的大概,他没想到,封淇奥还对凰羽动过手! “我也想揍他。”温玉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和凰羽没什么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守护神之间的联系让我们天生对对方敏感,她想什么我能感觉到,我想什么她也能察觉。可能就是这样的联系,我们才走的近一点,没想到给凰羽带了这么大的误会。” “就是啊,而且他什么也没问,就听封惜月瞎说,就是他那个小妾,她说什么他听什么,喝了点酒就无法无天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现在有没有秋辰都另说!”凰泠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封淇奥拉起来揍一顿。 但是后来的一幕让他们都噤了声。 叮—— 一颗惨留着神力的泪水消散在空中,化作点点萤火虫般的星光。 凰羽哭了。 叮、叮—— 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然后在空中消散,成为一道道碧色的波纹。 风雪似乎感受到了神的悲伤,突然下的更大,鹅毛般的大雪从深蓝色的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再加上凌厉的寒风,风雪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随陌差点没有站稳。 “这……”凰泠想上去劝劝,又被温玉拉住了袖子。 “让她哭吧,哭完了心里就舒服了。”温玉说。 这场大雪,就当是对着场情劫最后的祭奠吧。 滴答—— 一颗大大的泪珠滴落在封淇奥绯红的衣襟上,暖化了些许雪沫。他感觉不到周围的风雪,他只知道,很伤心……很伤心。 随陌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挺拔的身影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皇上还没睡,先别过去,你们先忙别的。”随陌说。 封淇奥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自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 “若是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遇见你,就算知道要经历这么多事,我还是想遇见你。因为你在我身边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很多人都说我们郎才女貌呢,我也这么觉得,可能……可能上天是看我们太幸福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拆散我们吧……老天爷也怪不公平的……凰羽都伤了那么多次了,这一次,为什么不让我来呢?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唉,也好……也好,因为活着的人更难熬啊……” 封淇奥十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时候是为数不多的清醒。 最多的清醒也就是精神上的清醒,每当这时候他就会静静地发呆,说一些平静下来的话。 他不会管自己身在何处,也不会管身上有多少伤,肚子里是不是饿了。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凰羽,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封淇奥突然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脸删了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 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要是放平时,谁看见帝王这样的动作,早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等着眼睛被剜下来了。这时候也有几个人条件反射想跪下来,他们听见声音后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别过头去。 封淇奥的身子大部分是被随陌挡住了,他们看不见太多。 随陌冷冷瞪了他们一眼,把最后几个呆住的眼神也吓退回去。 “看什么看?嫌自己活不够多还是命太长?” 没有人敢回他,下人们全部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拼命当个隐形人。 “为什么?” “啪!” “为什么?” “啪!” “为什么?” …… 封淇奥每问一句,就删自己一巴掌。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4、最后的祭奠,网址: 205、永不入梦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皇上!” 随陌双眼赤红,忍着怒气压低声音喊道。 这一次封淇奥听见了随陌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双眼空洞的望着随陌。 “随陌啊……我该怎么办……” 封淇奥抬着手,迷茫的问。他脸上的泪痕交杂着血迹,混合在一起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只有一双星子般的眸子在黑夜中反射出点点星光,却也只是点点,因为那双眸子里已经没有星光了。 从凰羽离开那一天起,随陌就再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真心的笑。 “皇上,你要是……人死不能复生,皇上,请您……节哀。”随陌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样的话,他自己也不信。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安慰活着的人,可是活在世上的人听到了可能会更痛苦。 “我怎么节哀啊……你告诉我我这么节哀……” 雪花从一望无际的天空轻轻飘落下来,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一朵朵、一片片晶莹如玉,洁白无暇,一片片击打着封淇奥的心。 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喊道。 随陌从自己肚子里尽量找安慰人的句子,可是找来找去,也只有节哀顺变一句话。 他为数不多的有些嘴拙。 “您……您这样,要是皇后活着,看到也不会开心的。娘娘虽然不陪在你身边了,但她在天上也可以看到您,您这样她会伤心的。” “您应该,不想让娘娘伤心吧。” 这几句话很管用,封淇奥已经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静。”封淇奥低着头说道,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一只没有了家的小狗,可怜巴巴的。 随陌自然不会放心下去,他退下去,在一旁关注着封淇奥的一举一动。 万籁俱静,小片小片的雪花从夜空中旋转着飘下来,像芦花,像蒲公英,像白色的羽毛。洁白的雪越下越大,没多久,大地就像披上了一件银装。 一片片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不一会儿,地上树上房顶上部变成白色的了。 漫天乌云密布,这场大雪像是憋了很长时间的情绪,在最后一片蒸汽积压上去的时候猛然崩塌。 很快,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转轻地转轻地落在房顶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山峰上。一会儿,大地一片雪白,好象整个世界部是很白色的,闪闪发光。雪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却让人看了想哭。 封淇奥伸手去接那些鹅毛般的小精灵,想象着凰羽就在他身边翩然起舞。 “凰羽,是你在安慰我吗?” 封淇奥喃喃道。 “你是眼瞎还是脑回路清奇?这么大的雪是我安慰你?我是想把你雪埋了!”凰羽咬牙切齿。 封淇奥自然不会听见,他看到这些雪越下越大,甚至越来越开心。 封淇奥想着,那雪花洁白如玉,它是天官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这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美;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凰羽喜欢的事物都是这么可爱。 雪呀,多么可爱的雪呀!那么轻那么静的落下来,落下来,落在山峰上,落在田野上,落在屋檐上;白了山岭,白了大地,白了屋顶,万干枝丫,万干水晶条,为来年的丰收提供养料。 凰羽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在天上的话,看到的景观应该更壮观吧。 封淇奥抬起头,在万千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之中仰望天空,企图找到属于凰羽的那颗星星。 他已经忘了,人死之后,天上相对应的那颗星星也会滑落。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鹅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织成了天幕雪帘。如同柳絮一般,银一样的白,玉一样的润。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亲吻在封淇奥的脸颊上、白色的睫毛上、雪白的长发上……雪花在风中飞飞扬扬,像恬静的姑娘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轻抚在他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轻轻柔柔的,让人心安。 他似乎感觉不到雪的冰冷,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感受心底不可多得的宁静。 让本来就雪白的封淇奥和雪融为一体,若不是绯红的衣衫,都很难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随陌在一旁看着,就怕封淇奥就这样睡过去他却没及时发现。 旁边有人想给封淇奥打一把伞,被随陌拦住了。 “让他静静吧,他喜欢这样。” 腊月寒冬,大雪纷飞,时间都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人们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白色桃花运般的世界。权的那清香,白雪的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开华,连人们的心灵也在净化,变得纯洁而又美好。高大的松树,缀满雪花;皇宫琼楼玉宇似的闪着耀眼的很辉;落光了叶子的椰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很条儿。 北风呼啸着,白色小精灵在封淇奥的身旁飞舞,窗外飞舞着雪花,像干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仿佛要把雪给沉睡的秋辰看一下。 没人注意到,沉睡了许久的秋辰,在雪花击打窗户的时候动了动睫毛。 一抹神光从他的胸口散发出来。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轾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别离。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 封淇奥轻声吟唱这:“风寒冱而不消,至十日犹故在也,是夜月出,月与雪争烂,坐纸窗下,觉明彻异常。遂添衣起,登溪西小楼。楼临水,下皆虚澄,又四囿于雪,若涂银,若泼汞,腾光照人,骨肉相莹。月映清波间,树影滉弄,又若镜中见疏发,离离然可爱。” 声音温柔,语调婉转,他生怕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吓跑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 “凰羽,从前你经常喜欢窝在我怀里,哼着这首诗歌,我那时候还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这一次,我哼给你听,好不好?” “风寒冱而不消,至十日犹故在也,是夜月出,月与雪争烂,坐纸窗下……觉明彻异常。遂添衣起……衣起……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了,我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吃饭……没有人陪我了,只有我一个人。 冬季残歌,寒风萧瑟,伫立落雪盼着你细步而来,待安好笑颜。听,雪花飘零梅树枝头,傲骨赛梅正迎风雪笑,我坚强起来,你是否会有几丝欣慰吧。 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我经常想,我不是生活在现在,那我是生活在什么时候?我是在走向我的来世,还是在回到我的前生?我冥想着这场雪的边缘,那黑白相间,为一切征程划定的界限。 在界限的那边,是不是生与死的区别? ……凰羽,雪很好看,但是雪好冷啊……没有你在身边,什么都让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雪真的好冷,好冷,我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仿佛我站在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仿佛我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浪人。父皇、母后、陪我了很久的小毛球……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最后一个是你。” 封淇奥的四肢已经冻僵了,他连脖子都难以扭动,只有一双眼睛仍然在仰望星空。 “凰羽,你好些天都没有来我的梦里了,我好想你,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一直放在怀里,睡觉也捧着,只想着哪一天你再来我的梦里,我好及时送给你,今晚下雪了,你会来的吧……” 凰羽听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她忘不了封淇奥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忘不了他的自私自利贪图荣华富贵,但是她也忘不了封淇奥的深情。 她开始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封淇奥才是真的,他对她,到底是利用,还是真心? 若是利用,她死后他大可不必再装下去。若是真心,又为什么那样对她,对她的家人? 凰羽猛的出手,没有一点神力的波动,她掐住封淇奥的脖子,赤红着眼睛狠厉呵斥道:“你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凰羽!你冷静一点!”温玉赶忙上去拦,却被凰羽一个眼神逼退了回来。 “我自己有分寸,我没动用神力。如果不用神力杀人,惩罚会少一点。”凰羽说。 封淇奥先是扭着脖子挣扎了几下,随即放下手不再动弹。 他动弹不了了,他已经冻僵了。 “你动啊!你不反抗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不反抗我就会可怜你不会杀你了吗?!” 封淇奥没有给她回答,他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了,他已经昏了过去。 “凰羽,你冷静!”温玉上前抓住凰羽的手臂,浑身散发着安抚的神力。 守护神的气息天生能安抚被守护的神明,让他们不会因为冲动而办出什么傻事。 很快,凰羽被安抚下来,她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 手下的冰冷已经传到了她的掌心,她突然发现,他的体温比冰雪还冷,他的脸色也比冰雪还苍白。 她下不去手了。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凰羽松开手,站直身子,不管封淇奥能不能听见,她一字一句道:“封淇奥,你这辈子剩下的日子就活在痛苦之中吧,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掉,那样对你太仁慈了。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活着对你来说才是最痛苦的。司命的命薄本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你啊,一定会长命百岁,一定要谢谢我啊。哦对,最后还有,你一辈子也别想梦到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5、永不入梦,网址: 206、再见秋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说到就能做到,她当然有掌管一个凡人命运的权力,作为君主,她甚至可以改写凡人的命运。 只要这个世界被神明发现,它很快就被土地神明占领,会成为三界的一部分。 凰羽松开掐着封淇奥脖子的手,嫌弃的看了他一样。 对这场爱情,她全心全意给过所有的爱,她也不后悔自己爱过。 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爱之深恨之切,她不能容忍对方一点点欺骗和隐瞒。 她尝过最甜的糖,也吃过最苦的苦。若是封淇奥一开始对她没有那么好,可能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恨他。 她现在恨不得杀死他,但是死太轻松了,他不配死的这么轻松。 她会一点一点折磨他,直到他身体承受不住,直到他精神崩溃,直到……直到她心满意足为止。 女人是世界上最可爱善良的生物,但是当爱变成恨,她们就会变成最狠心的生物,不会给欺骗她们的人留一点活路。 凰羽就是这样,爱恨分明,也特别记仇。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也算是用生死偿还了封淇奥给她的好,她没有什么对他亏欠的了。 凰羽抬手抹了一眼眼角的泪水,最后看了封淇奥一眼,便不再回头的朝殿内走去。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眼,便是永别。 今年秋辰已经十岁了,长达一年的昏睡阻止了他的生长,他还是叶泠崖走的那天,凰羽看到的样子。 她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啊。 凰羽忍了很久的泪水。 在洁白的月光下,秋辰的脸色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已经可以看出来以后的俊美挺拔。 秋辰平躺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嘟着,鼻翼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吸,可爱极了。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一般,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可以想象这双眼睛睁开之后,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光彩。 因为常年不晒太阳的原因,他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可爱苍白,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心酸。 不得不承认的是,封淇奥却是生了一副好面貌,这种优质的容貌被秋辰很好的继承了下来。 再加上她的柔美温婉综合,秋辰从小就能看出来以后一定是一个美男子。 她的儿子继承了这么好的容貌,凰羽看了当然开心。 但是这心里却是十分心酸。 秋辰从生下来就被抱去了皇宫,跟在皇后身边吃苦受累,她曾经去看过几次,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身边就一个宫人看着,这让当母亲的如何不心酸? 皇后本来就不喜欢她,更别说她的孩子,皇后可能看见就眼烦。 秋辰在皇后身边根本就没有受到世子应有的待遇。 秋辰在皇宫,本就是皇后制衡封淇奥的一枚旗子,皇后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至于活的怎么样,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皇后都不会上心去管。 后来他们使了一计,才把秋辰放到妩贵妃身边。妩贵妃是封淇奥的亲生母亲,自然会对亲生孙子好的。但是无论有多好,都没有待在亲生母亲身边安心。 母亲是孩子在这个世上第一个接触到的人,也是能看到的第一个人,他们天生就有不可磨灭的联系,正是这个联系,也让孩子对母亲有很强的依赖感。 秋辰也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没有对她哭闹过,但凰羽心里是知道的,秋辰很想她,也很想回家。 记得有一次过年,秋辰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就受了风寒。 小小的孩子额头一直挂着汗珠,不是锻炼而出汗,而是虚汗。那场风寒使得他几个晚上都是这样。 午夜时不时咳嗽两声,凰羽躺在床前会条件反射地醒来,用手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孩子身上紧一紧,点上灯,在一旁细细的照顾他。 许多豆大的汗珠挨着秋辰两鬓,他却一点也不吱声,紧闭着双眼忍受风寒。 小小的拳头紧攥着被子,浑身出的汗都能打湿厚厚的棉被。 忽然,他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费力牵动嘴角,从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他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他面色苍白,他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比以前更瘦了,他的眼睛深陷,双目无神,一看就知道病的不轻。 凰羽看了那个心疼啊。 风寒可大可小,小了忍一忍就能过去,大到要人性命。生在皇室的孩子从小都是娇贵长大的,有一点小毛病都是大呼小叫的。 凰羽曾经见识过一位小姐,因为手指蹭破了一点皮,搞得整个大街都被她家的下人堵塞了。 可是秋辰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忍着。是什么让一个小小的孩子有这么大的忍耐力? 是因为曾经向大人哭喊撒娇过,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宠爱和回应? 是因为每一个寒冷的夜,都是自己一个人忍受过来,不敢吭声给别人添麻烦? 凰羽不敢细想。 一颗心疼的要碎掉了。 “秋辰,醒醒,很难受是不是?哪里难受,给娘亲说,娘亲在旁边的,娘亲在旁边的……” 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一串串掉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亲生骨肉受到这些苦,她宁愿自己去受,也不愿意看见他受啊。 她拿起毛巾,擦拭着汗珠,小秋辰终于睁开眼睛,呆呆的看了一会,终于从烧的朦胧的场景中认出了眼前的人。 他费了好大劲,咧嘴笑了笑,沙哑地说:“娘亲,我想喝一点儿水!” 凰羽连忙答应着,偷摸的擦了眼泪不想让他看见。倒了水,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自从高烧以来,秋辰全身轻微浮肿,起身有点儿吃力。 喝过水,秋辰缓缓躺下。 “娘亲,你去休息吧,我感觉好多了,我没事的。” 都这个时候了,小秋辰还在考虑她的感受。 凰羽这个泪啊,怎么也止不住了。 “娘亲,你别哭啊,我好着呢。娘亲,你怎么了?”秋辰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他的身形略显单薄,小脸上五官精致,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两颊深深地陷进去,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在此时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角微微蠕动,因为用力急促地呼吸着。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用力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秋辰,你起来做什么?快躺下,别再着凉了。” 小秋辰摇摇头,抬起手臂,用小小的手掌擦着凰羽眼角的泪水。 “娘亲,你别哭了,秋辰不难受,秋辰看到娘亲就不难受了。娘亲陪陪秋辰好不好,我想娘亲,很想很想。宫里的小孩都有娘亲,他们经常嘲笑我……” 许是因为生病,秋辰对娘亲的依赖感比从前更强,也终于能表现出自己的弱小和委屈。有了亲人在身边,他终于可以做一个孩子。 他的脸色是那么憔悴,多么苍白,头发也没有梳,看起来憔悴极了,声音没有以前那么嘹亮,变得沙哑...... 凰羽连忙点着头,擦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好,娘亲不哭,娘亲这是开心,我的秋辰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坚强的男孩子,也知道疼人了,真好,娘亲这是……这是开心,很开心。” 可是这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凰羽亲了下秋辰的额头,“秋辰,睡吧,娘亲就在,有什么地方难受就和娘亲说,别忍着,知道了吗?” 秋辰听话的点点头。 他烧得难受,一点劲都没有,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脸部红红的,一连几天没怎么吃饭,嘴唇起了白泡。 倘若是睁着眼睛还好,要是闭上眼睛哪怕是只有那么一下,就会天地翻转的不停,每一秒钟像是过了一年。 他在含混的世界里徘徊,既不能向前走,也不能向后退,在一个地平线不断起伏的世界里迷路了。 但是娘亲在身边,就是他每次睁眼最大的期望。 凰羽知道秋辰想第一眼就看到她,那几天也一直受着他,寸步不离。 一年只有一次回家的机会,凰羽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秋辰身边,至少给他一点补偿。 每一次从皇宫分离,凰羽都要哭上一阵子。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却因为这样的破事搞得生生不能相见。 她从小也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她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所以小时候的她十分自卑,她就想啊,她的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不喜欢她,才把她这么小就扔到别人家。 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还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才把她抛弃的。 她想了很久,也很想问问自己的娘亲到底想不想自己,可是她没有机会问。 她当时就想,如果她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会把孩子从小带在身边,一定把他宠成小公主小殿下。 别的孩子有的,她的孩子也得有。 但是她没有做到。 秋辰是有娘亲的,但他的娘亲还是把他“抛弃”了。 她对秋辰很愧疚。 这么可爱的孩子,从小就要受这么多的苦,这让当娘的心里怎么受得了。 “秋辰,该起床了,你睡了这么久,该起来看看这世界了。”凰羽弯下腰,抚摸着秋辰的额头,声音温柔的说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6、再见秋辰,网址: 207、碧凰玉重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温柔又安心至极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秋辰在梦中有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而这种意识也传递到了外界,秋辰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苍白,可能是因为睡不好的缘故,他的表情也比较痛苦,眉头一直紧皱着。 月亮的微光射进窗户,照在了那白皙的小脸上,把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因光的调皮,秋辰的眼皮仿佛动了动,密而翘的睫毛也随之眨着,小巧而挺直的鼻子又将他的俊美多加了几分。 秋辰真的很漂亮,既像凰羽又像封淇奥,尤其是睡着的时候更像凰羽,收敛了一身的傲气,多了几分温柔。 这样的他就像一只小奶猫,想让凰羽把他捧在手心上。 可是他现在还是凡人,必须要经历过这一世才能进入轮回。 或者跟随了母亲,成为神明享受永久的生命。 或者跟随父亲,成为冥君的继承人,号令魑魅魍魉震慑四方。 也可能再次进入凡人的轮回,继续凡人的生活。 神和冥在凡间生下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变成什么。 凰羽很担心秋辰的现在和未来。 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凰泠在看到秋辰的那一刻,嘴角就耷拉下来了。 他也有个孩子,可是已经没了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也像秋辰一样可爱吧。 温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凰泠摇摇头,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温玉轻轻谈了一口气。 “如果……如果我的儿子还在就好了……你见过我的儿子吗?很可爱的,他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就露出来了,很可爱的,然后然后,他随他母亲,有两个小梨涡,小时候唇红齿白的,有很多人都把他认成一个小姑娘……”凰泠手舞足蹈的轻声描述着,眉宇间是满满的欣喜。 “唉……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就当成一场梦吧。”凰泠底下脑袋,嘴角又耷拉下来。 人有人的苦恼,但是他们不知道,神也有神的无能为力。 在获得长久的生命的同时,他们也获得了长久的孤独。 在静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叹息自己的失去。 有得必有失,这个世界很公平。 凰羽现在很疲惫,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把脑袋清空,好好睡一觉,这些凡间的事就都过去了。 秋辰是她在凡间坚持到现在的唯一的念想。 一股股温柔的神力通过手掌传送到秋辰的额头,然后被皮肤快速吸收。 各界有各界的规定,在自己所属的地域里,力量会保持最旺盛的状态,一旦到了别的地域,力量就会被大大削弱,连使用都会被监视。就算是使用,用来救人性命,也很有可能被排斥。 一般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神也不能轻易改写。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被司命神君安排好的,不能轻易改变。只有君主甚至君主更高的位置,才有资格篡改凡人的命运。 凰羽回去是一定会给秋辰安排一个好的命运,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必须要看秋辰一眼回去才安心。 本来以为传送神力秋辰也会有些排斥,但出乎意料的,一点异样都没有。 秋辰就像知道这是母亲一样,拼命地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微笑。 凰羽很快就发现了秋辰的变化,欣喜不已,连忙增大了神力的传送速度。 突然,一股碧光从秋辰胸口散发出来。随着神力的注入,碧光越来越盛,凰羽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感觉。 丝丝神力从秋辰胸口发出,慢慢缠绕在凰羽手腕上,眷恋的蹭了蹭,仿佛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狗。 这个感觉是…… 是碧凰玉! 凰羽大喜,在心中唤了唤,马上就得到了碧凰玉的回应。 “这……这是你的那块玉!”凰泠大惊道。 “对,是碧凰玉。”凰羽点点头。 “怎么会在秋辰身上?那块玉可是你的命啊!” 凰羽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也找了很久,就是没找到,还因为这个事和封淇奥吵了一架。 没想到在秋辰身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凰泠一拍手,惊了旁边的温玉一跳。 “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安稳?想到什么了快点说,一惊一乍的。”温玉揉揉太阳穴,被他喊的有些头疼。 刚才的神力连接让他耗费的神力有些多,他现在的脑子就是嗡嗡的,一点大声音都听不得。 “你想想你想想,秋秋秋……秋辰啊!”凰泠激动的指着秋辰喊道,被温玉瞥过来的一眼吓得淹了一口唾沫,捋顺了自己的舌头,接着说:“秋辰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块碧凰玉!不然一个凡人,怎么会昏睡到现在还能活着?我说的是吧,幸亏了这块碧凰才保住了我侄子的命啊!” 凰羽突然有点想感谢上天,感谢神明。 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阴差阳错让她的儿子保住了一条性命,还能撑到等她来。 凰羽的心终于得到一点安慰。 碧凰玉终于找到了 碧凰玉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室皆辉。原本模模糊糊的画面现在清晰了很多,上面刻的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凤凰活灵活现,碧色的凤眼似乎能看出里面闪现出来的精光。 背面雕刻着两个繁体字“凰羽”。 此玉带在平常人身上,同来注入灵料进法器星器能添虹光,可抵邪魔,能避瘴气。带在凰羽身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只要凰羽愿意,不管是死而复生,还是白骨生肉,都是一个念头的事。 这块玉很有灵性,它会自我保护,根本不用主人多操心。在凡间,它就会隐藏一身光辉,成为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玉佩,连小偷都看不上眼。 但在神仙看来,这块玉的震慑力不亚于一位君主站在面前。 白泽少神给亲外孙女准备的玉佩,加上凰羽的母亲白沁在里面添加的山海经神力,还有众多神仙对小公主的祝福,全都在这块玉上。 一般神仙连碰都碰不得,更别说偷拿了,所以这玉出现在秋辰胸前,不是神仙做的。 冥跟不可能,只要冥一碰,立马就会魂飞魄散。 所以一定是人放的。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块玉有什么作用呢? 绿色的玉有两种,一是翡翠的绿,其色嫩如新柳;一种是软玉中的碧玉,呈色暗绿,带深青色,碧玉以深绿为贵。浅绿及有墨星(玉质中散满黑点,俗称虼蚤斑)和有白点间杂的次之,绿色如同秋天树叶的叫做菜玉,则是绿玉中最下品。墨玉有的非常莹澈,可以作为镜子,墨玉常微微有一点绿色。黑白映带,灰白色并且满布灰点的,又称作灰玉,墨玉中的下品。有的玉中有珠砂点,黄玉次一等的是焦黄,还有一种色如糖浆,又称作糖玉。 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不是纯粹的绿色,里面有一点砖红色的杂质,像很多碧玉一样,入手通体温润,上有模糊雕刻,似飞鸟,似老鹰,中间有点红漆,轻轻的抚摸上去,会发现那太阳竟然不是红漆点上颜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剔透晶莹算不上,但也可以算是漂亮漂亮。不能称为极品,只是平常把玩的一块普通的玉。稍微懂点玉的人就知道,这不是一块好玉。 这玉的机灵之处就在于这里,在远处看只是一块平常的玉,但是靠近了看就能发现内有乾坤。越近了看,就会发现这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很。 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但是这个近,要求非常近,只有几乎把眼睛贴上去才能看出来,一般人是不会有这种操作的。 温玉思考了一会凰泠的话,过了半晌,他点点头,迟疑的说道,“应该是这样。但是……人怎么能用神的东西?这块玉到了凡间已经是一块普通的玉了,连碧凰帝君按照神力索引都没有搜索到玉的位置,它的神力是一点也泄露不出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秋辰身上,还能护住他的命?玉不会自己跑,是谁把它放到秋辰身上的?” “不是我。”凰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的记忆都回来了,最后一次看见这玉是在我第一次死的时候,那一次我变成了魂魄状态,再次复生,就没有再见过这玉。” 凰泠又大喊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那一次,温玉你记得吗?不不不,你不知道,你那时候还没回来,” 温玉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催促道:“什么事快点说,多余的废话都删掉!” 温玉是个好脾气的,平时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就连凰泠故意惹他的时候他也能保持一个好脾气耐心的回答,最多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很少生气,连重话都说过,更别说这样明显生气的语气。 凰泠这个大粗神经终于发现了温玉的异常,他问道:“温玉,你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别管我,你说你的。”温玉强忍着头痛说。 凰泠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哦好好。我想说什么来着……哦对,那个事……温玉,你真没事吗?温玉?温玉!” 只见温玉挺拔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哎哎哎!”凰泠赶快伸手去扶。 凰羽也在等凰泠后面的话,没等到却听见凰泠的喊声。 “嘶,看着瘦瘦弱弱的,还挺沉。凰羽,搭把手,快!” 温热的呼吸吹到凰泠的脖子里,让他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凰羽转过头,看到温玉整个身子都趴在自家老哥身上,腿也没有了力气,全靠自家老哥两根手臂搂着他的腰才不让他滑下去。 温玉显然已经完全晕了过去。 凰羽这边传输着神力走不开,她空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朝旁边一抓,隔空把旁边的一个太师椅移到温玉身后。 凰泠把温玉放到太师椅上,发现温玉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怎么说晕就晕过去了?”凰泠一边给温玉擦着冷汗,一边用微弱的神力给温玉治疗。 可是他的神力太微弱了,神力进入温玉的血脉就像一滴水进入大海,很快就没了踪迹。 “不管用啊。”凰泠着急道。 “哥哥,你过来把碧凰玉拿给温玉,放他手心上,然后朝碧凰玉注入神力,神力会放大很多。”凰羽说道。 “那秋辰……”凰泠迟疑道。 “秋辰没事,有我在,玉的作用不大。”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7、碧凰玉重现,网址: 208、树倒猢狲散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泠赶快过去拿,碧凰玉在离开秋辰胸口的那一刻发出耀眼的金碧色光芒,它似乎在抗拒离开抗拒别人的接触。 “别闹,是让你去救人,别拖延时间。把光收起了,太刺眼了。”凰羽对着碧凰玉淡淡道。 碧凰玉最后倔强的闪了闪,似乎在反驳凰羽它的光其实是很漂亮的并不刺眼,但是被凰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老老实实的收起来光,变成一块普通的暖玉。 凰泠接过来,连多看两眼都没有,直接走到温玉旁边按照凰羽的指示给温玉灌输神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温玉这个若不经风的样子就很难受。凰泠想,温玉站起来和他打一架也好过这样直接晕倒在他身上。 房间里四个人两两成对给对方注入神力,一时也无言。一安静下来,就听见外面太监小声的交谈声。 神明本就比一般人感官灵敏,隔了一层门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就像在眼前谈话一样,再加上太监尖细沙哑的声音就算再小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左边的那个先起的头,“哎,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给你说了之后你可不准告诉别人,答不答应?” 右边的那个回答的:“王哥,你不让我说,咱俩这关系,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放心,你说就行,这里只有咱俩个,里边那位也听不见。” 左边那个接着说道,他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皇上怎么样?我是说……” 右边的那个没听完就接道:“当今皇上,当今皇上圣明啊,在皇上的领导下,百姓安居乐业,边疆平稳无战乱,封国可谓是国泰民安,我国历史上下三千年,在历史的长河中,朝代的更迭更是常有之事,但圣明的君主可不是常有的。相比之下,先皇的霸气威武使人心血沸腾,祖皇的经济繁华令人目眩神迷,我觉得,咱们的圣上在百年之后也会名垂千古,成为人人称赞的明帝!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我让你说这些了?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里面装浆糊了?你能不能有一次听我把话说完?!”左边的那个拼命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 “我没有,我脑袋好的很,我说错了吗王哥?你不是让我吹捧皇上吗?从前你都这样教给我的,什么好听说什么……”右边的那个很委屈。 不用看也知道,左边的那个快气炸了,“真是对牛弹琴。现在能和从前相比吗?唉……你耳朵贴过来,我给你说……我感觉啊,皇上,可能离……不远了” “哎呦王哥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被杀头吗?快快把手指头放下来!要是被看见你十根手指头也不够剁的!”右边的那个大惊道。 左边的倒是淡定,“慌什么,这里就咱俩,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我这不是给你说说心里话吗?看你那点胆子,啧,不说了,我给小李说去,他不怕。” “哎哎哎王哥王哥,我不怕我不怕,你给我说就行,小李是个什么东西,他只会吃,我还读过几年圣贤书,我比他好用多了,我可以帮王哥分析分析,您说是吧。”右边的连忙狗腿子的巴结道:“王哥,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咱皇上啊,是真不行了。就刚才那股滥杀的狠劲,要是被传到外界,还不知道引起多大的轰动呢,轻了可能会传皇后妖媚惑主,皇上被她迷的神志不清,滥杀宫人,重了啊……唉,这封国,可能就要变天了啊。”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机灵,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左边的拍拍右边的肩膀,接着说,“不管怎么样,纸包不住火,皇上都因为这个事好几天没上朝了,说是皇后甍,举国悲痛,但是这件事总会过去的不是?举国悲痛之后,万一皇上的状态还是没有恢复,甚至更严重了,万一哪一天这层纸别捅破了,皇上的状态传到外面去,咱们等到那一天可真就完了。咱们做下人的,变不变天和咱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咱只求保命就行,你说是吧?” “王哥这话的意思是……” 左边的给了右边的脑门一巴掌,用气音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还听不懂?” 右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哎哎哎王哥王哥疼疼疼,别揪耳朵王哥嘶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王哥,我不敢想啊疼疼疼。” 左边的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谈了一口气,“你看你那怂样,我揪你耳朵能把你揪醒也行。咱们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吧,你真想在这里等到威王攻城的那一天?皇上都成这样了,还有精力管两个太监的事?这时候走正好,这些年在宫里顺走的金银珠宝都够你活一辈子的了!前几天我从随陌那里听了一耳朵,说是有大臣已经怀疑了,大臣都怀疑了,威王在京城的眼线能猜测不到?可能明天威王的千军万马就来了,到时候咱皇上还是那副疯癫的模样,你以为你能活下去?我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今晚亥时,皇宫莲池可以通往护城河,我直接就走了,你给个准话,走还是不走?” “王哥,你这是已经打算好了才来问我的啊!”右边的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你都把怎么逃跑告诉我了,我还有不走的可能?我要是不走,你还不得灭口啊!” “聪明。” 接着两个人又叽里咕噜一通,凰羽也没有再认真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一个下人这样想,就会有第二个下人这样想,在自己的命面前,对封淇奥的忠诚算什么? 封淇奥接下来的日子肉眼可见的不好过。 但是不管封淇奥接下来的生活怎么样,不管他活的开心还是痛苦,这些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她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凰羽轻轻谈了一口气,伸手摸摸秋辰的额头。 入手温润,已经不再发热了,原本干燥的皮肤也渐渐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汗是排毒的,能出汗是好事,凰羽慢慢加大了随着神力的注入。 “温玉你醒啦!”凰泠突然大叫道。 凰羽猛的被惊了一下,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看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被吓到。 秋辰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的,自然不会被吓到。 这只是一位母亲本能的护着孩子的反应。 “哥哥,你这样真的没有被揍过吗?”凰羽捏了捏眉心。 凰泠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说:“温玉醒了,我这不是开心吗,我还真没被揍过,温玉是个好脾气的,从来不揍人。是吧温玉?” “我那是懒得揍傻子。”温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凰泠连忙跑桌边给温玉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让他润润嗓子。 凰泠看着温玉把水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去,心里怪高兴的,他一高兴嘴就不能闲着。“你怎么突然晕过去了,怪吓人的,你还这么重,幸亏你面前是我,要不得把地砸出来一个坑。” 温玉:“……你想怎么死?” 凰泠摸摸头,开始装傻。“啊?啊?我不想死我活的好好的嘿嘿嘿,活着多好啊是吧嘿嘿嘿。” 温玉也是拿他没办法,摇摇头,解释说:“这一路上神力消耗太多,就晕过去了,没变回原身就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行没事就行,有事一定得给我说,碧凰玉在我手上呢,不用白不用。” 碧凰玉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表示抗拒。 不知不觉中,黑夜已经过去。 温煦的阳光暖暖地从地平线升起,金黄色的光芒宛如神界祥光照耀着这片美不胜收的皇宫,透过窗棂折射出一丝丝暖洋洋的光亮,洒在秋辰的身上。 晨光的笼罩下,他的发丝闪着金色的光,俊秀的睡脸在阳光下越发耀眼。他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不时张张嘴呓语可爱的像小鱼吐泡泡。小脸蛋也生了一层红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嘟着,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可爱极了。被子平整的盖在胸口的位置,他呼吸浅浅,平躺着沉睡,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精灵。 凰羽揉了揉儿子的小脸,看着他,嘴角上扬,幸福洋溢。 她听见他喊道:“娘亲。” 听到这两个字,这眼泪啊,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往下掉。 是娘亲来晚了,娘亲来晚了一年半啊。凰羽想起刚才进屋看见秋辰的时候,这孩子眼睛深陷,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小脸蛋烧得通红,小嘴张着,小鼻子吃力地扇动着,眼睛却闭得紧紧的,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咳咳擦擦的,听着就让人心里难受。那么小小瘦瘦的一只躺在床上,一看就知道病的不轻。 秋辰睡得很不安稳,不光是她来看到的这一会,可能这一年都持续在这种状态之中。 碧凰玉保住了秋辰的性命,也让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凰羽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就像刀割的一样疼啊。 秋辰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刚平整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却被梦魇住了,怎么也睁不开。 “娘……娘……”他喊道。 凰羽拍拍他的手背,在他耳边轻声说:“别说话了,好好歇歇吧,睡个安稳觉,我的秋辰就能起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了。乖,睡吧,娘亲陪在你身边的。娘亲给你唱睡眠曲怎么样?你小时候很喜欢听的,就是一听就睡着,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凰羽轻声吟唱了起来。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梦醒也安慰 花儿随流水日头抱春归 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衔颗相思泪 山间鸟徘徊彩霞伴双飞 惊鸿一蔑莫后退离开也让春风醉 看蒙蒙的睡眼有谁值得你留恋 同林鸟分飞雁一切是梦魇 传说中神话里梦中的我在梦你 神仙说梦会醒可是我不听 流水葬落花更凭添牵挂 尝过相思百味苦从此对情更邋遢 寒风催五谷遥风到天涯 枯木也能发新芽馨香播种摇篮下 ……………………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8、树倒猢狲散,网址: 209、争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秋辰似乎能听到凰羽的话,很听话的不再挣扎着说话,眉头也松了下去,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在凰羽的轻哼声中笑着睡过去。 天渐渐大亮起来。 君主必须在登上君位第二天回去天界接受万神跪拜,如果第二天结束还没有看到君主的身影,那就是对天规的挑衅。 天规是始祖定下来的,再加上后来几位上神一起修改,已经很是完善,之后很少有改动的地方。天规是神界最后的一道界限,任何神都不能逾越。 就像封淇奥的母亲金凤凰神金焰,不顾天规私自与冥君结为夫妻,甚至骗过天界在冥界生下封淇奥。后来被天界发现,到底还是没有逃过被剥夺神骨,关押在神刹渊旁边的神牢,每时每刻遭受神刹渊的怨气侵袭,永生永世不能出去。 有了金焰这个先例,从那以后,再没有发生过神与冥结为夫妻的事。 至少天界没有发现。 所以没有神想挑衅神规,也没有神能挑衅神规,因为谁也不知道挑衅的下场是什么。 凰羽必须回去了。 温暖的太阳撒在秋辰身上,分别的时候到了。 “时间不早了,什么时候回去?”凰泠突然问道,语气有些急躁。 凰羽停下来吟唱,在秋辰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站起身,把碧凰玉接过来放到秋辰胸口的位置,使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讲碧凰玉隐藏在秋辰胸口,护住他的心脏。 碧凰玉仿佛知道凰羽要把它留在这里,发出耀眼的光芒与凰羽的神力抵抗,死活不肯进入秋辰的胸口。 凰羽眉头一皱,抬手挽了一个结,多加了些神力把碧凰玉按进去。 “护不住秋辰你就不用回来了。”凰羽说。 碧凰玉的光芒快速微弱下来,像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小狗。如果碧凰玉是有表情的,那它的表情一定是可怜又委屈。 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变成一块透明的宝玉,隐藏在秋辰身体里。 “这……凰羽,这玉你就留在这里了?”凰泠皱着眉头指着碧凰玉问。 “嗯。碧凰玉在,我还放心点。”凰羽回答。 “我不同意,这样不行,凰羽,这块玉可是娘亲给你的用来保命的,你就是因为没有这块玉才遭受这么多不必要的挫折。对了,刚才那个事还没说完,你听了就会改变主意了。这事是娘亲给我说的,就在我还没回天界的时候,乾坤柱上你的名字发生了变化,你的名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温玉大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消失?”如果消失了,凰羽怎么可能会成为神界的君主,毕竟连神之名这一个基本条件都不具备啊! “先别急,你听我说。”凰泠咳嗽了一声,顿了顿,第一次在两双眼睛认真的注视下发言。 他很少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是事,说的事也很少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力,但是吧,这个架子还是不能少的。 温玉呼出一口气,距离上手揍还有五秒。可能是因为神力不够身体虚弱的原因,今天他的脾气格外暴躁,凰泠还总是找揍。 凰泠突然感觉背后到有些发凉,他终于彻底挑起来温玉和凰羽的注意力,才开始说道:“这个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啧,说重点!”温玉抬起手毫不留情对着凰泠的后脑勺上去就是一巴掌。 “哎呦!哎呦疼疼疼!都快被你拍成脑震荡了!温玉你不是身体虚弱吗?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凰泠护着脑袋可怜巴巴的说。 “再说一句废话,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温玉淡淡道。“现在时间有多紧心里没点数吗?” “有有有,我当然有数!你下手轻点,别累着,一会再累晕了可别怪我不扶你。”凰泠说着躲过一巴掌,接着说道:“乾坤柱虽然被除名了,但是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名字,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相隔不到两天,动静不算大,只有父亲和母亲知道。母亲给凰羽的那块玉,就是碧凰玉,里面的神力是母亲亲自注入的,只要玉还在凰羽身上,母亲就可以感应到凰羽还活着,但是那两天里,母亲实在感应不到了,无论怎么散发意识,都没有凰羽神气的一点波动!母亲吓坏了,后来名字再次出现在乾坤柱上,母亲都没有安下心来。直到我回去天界,母亲让我用通灵术和凰羽取得联系。通灵术使用起来很简单,限制条件也少,唯一的限制条件就是三界之内。这个破地方又不在三界之内,除了血脉相同的两个人,其他人是完全不可能进行通灵的。就算是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来的,差一点就回不去了。不过还是知道了凰羽活着的消息,已经很好了。” 凰羽点点头,说:“我记得那一次,哥哥来看我,只是后来记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连脸都想不起来了,还以为是一场梦。还有哥哥说的我的名字消失在乾坤柱上的那一天,应该就是我变成魂魄飘荡在人间的那一年。我的身体被寒冰术困在寒冰阁里,寒冰阁里放着一个邪气很大的东西,魂魄不能进去,我就只能漂泊在外面,漂泊了大概一年,才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了身体里。但是记忆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我忘了从前的事,刚醒过来的时候智商和一个三岁小孩差不多。” “寒冰术……魂魄离体还不能回去?”温玉纳闷的问,下面说的话有些犹豫:“那时间我在,我知道是封淇奥施加的寒冰术……但是,他不可能害你。寒冰术极其消耗身体,长时间使用寒冰术会加快身体的衰老,内脏也会变得十分容易受伤。他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彻底变白的。他不可能为了折磨你,然后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温玉沉思道:“而且,寒冰术是保护**不受损伤的,还能大概率冻住魂魄在身体周围,所以寒冰术不是魂魄回不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那个很邪气的东西……难道是……聚灵灯!” 凰羽点点头,“有些耳熟,应该就是那个东西。冥器流落民间,可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得派人下来查查。”温玉说。 凰泠看他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是时候开始他的表演了。 “对吧,我就说嘛,碧凰玉对你很重要,要不是碧凰玉离开你,你也不会魂魄离体一年回不去。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最是用得上它的时候,还是别放在秋辰这里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给秋辰身边多加几层结界,一般的小鬼小神也进不了身,你觉得怎么样?”凰泠提议道。 凰泠从心底里还是有些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因为他的父亲是封淇奥,他身上流淌着冥的血。 凰羽还是摇摇头。 凰泠有些生气,彻底炸毛起来:“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说什么都不听是吧,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才听是吧!” “就算他是你的孩子,但是你现在已经是神仙了,而他是凡人。这件事过去,你们俩就没有任何交集了,你就可以好好的做你的神界君主,他自然会按照人类生死法则进入轮回,这样两清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横插一脚把碧凰玉留在这里?凰羽,你是被封淇奥伤的还不够吗?” “凰泠!”温玉赶紧喊他,这人怎么说炸毛就炸毛呢? “别拉我。”凰泠一甩手,接着说:“凰羽,你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他们的头发白了多少,他们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心,我和温玉为了把你找回来废了多大的力气!好,我们给你最后一天时间,让你把人间的一切都完结了,和封淇奥断绝关系,和封秋辰见最后一面,你来的时候也答应过我们,见过一面就完了,以后再也不想人间的事了,然后好好的跟我们回神界做神仙,你现在倒好,还把玉留下,你是嫌事不够多是不是?你要是再和封淇奥牵扯上什么关系,我和温玉可没有九条命再来救你!” 凰泠越说越激动,温玉看着事情不对,连忙把他推到身子后面。 “凰羽,你别听他瞎说。”温玉连忙拦道。 凰泠扒着他的肩膀喊道:“什么叫瞎说!我是为了她好行不行!我这个亲哥哥还能害她不成?给你说了不让她来不让她来,都不听我的,这下倒好,人家想把碧凰玉都留在人界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凰羽低着头,眼睛看着脚下,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就是表明没有理由能辩解,但也不认可凰泠的话。 凰泠:“我这忍了很长时间了,本来成君之后就应该马上回天界授命,现在磨蹭到这个时候,温玉你也不帮着劝劝!” 温玉:“好了好了,先别吵,时间不早了,先回天界,回去再说这个事。这玉还不是想收回来就收回来的,你回去再劝不行吗?非得到这个时候。” 凰泠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意思就是这次就把人间的事都了结了,别再和封淇奥有一丁点关系。 就这么简单,可是凰羽就是不听,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这个小拖油瓶。 凰羽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凰泠也看着时间不早了,还是妥协道:“行行行,回去再说回去再说!磨磨蹭蹭到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一碰上封淇奥就没什么好事,冥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那冥器,啊?都不让人魂魄归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09、争吵,网址: 210、第二个太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温玉答应着暴躁,凰泠在一旁做和事佬。而后又对恋恋不舍的凰羽说:“凰羽,我们得快点回去了,天界那边开始催了,这时候万神大多是已经到了。” 凰羽点点头。 “走吧。”她说。 最后看了秋辰一眼,转身离开。 有了神来的到来,这个世界便即将被纳入三界的一员,有了温玉和凰泠来的时候开的道路,回去的路明显要好走很多。 当天,封国上空天象大变。 封国京城,行走着的,坐着的,跑着的,繁华的大街上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时有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明明和平常一样的日子,但就在这时,中午的云层里有个诡异的银白色的球,巨圆,就静止在云层里一动不动,天空骤然出现两个太阳。 两个太阳灼灼的燃烧着,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热度和亮度。明明是寒冬腊月,人们却被烤的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 封国是这个世界最繁华的中心之一,这一景象明明白白的出现在封国京城上空,瞬间便引来了众多人的观看。 从天空往下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有大声叫卖的摊贩,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他都顾不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天空上两个太阳,嘴张得老大;有来封国京城游玩的游客,他抬头望天,手头的宝玉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有正在同朋友家串门的人,突然听见隔壁大老黄的媳妇在外边喊:“快出来啊!快出来啊!看看外边天上这是啥啊?” 一向温顺的大黄狗也汪汪叫个不停。 一起下棋的两个朋友并没有被外面的叫喊声打扰,下棋讲究的就是一个平心静气,方能将大局收入脑海中。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心浮气躁。 当时的那盘棋对战激烈,很是不错,两位朋友觉得隔壁大老黄的媳妇大惊小怪来添乱,因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后来越来越乱,大黄狗出现了惧怕的呜呜声,这时候两个人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你们俩还有心思下棋!你们快点出来看看,天降异像啊!” 两位朋友还有点不情愿放下手中的棋子,嘟嘟哝哝的起身。 “什么异像,整天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 结果一出门就傻眼了,北面天空全是白茫茫的,他们赶紧跑到视线开阔的地方向北看,那感觉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太阳在慢慢逼近,后来半边天空都是那一个新生的太阳在发光。 马路上全是人,都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熙熙攘攘,大家都是兴奋中带点不安。 街道两旁林立的店肆里面也跑出来不少人,小二抬头看着天空百年不遇的异像,顾不得被老板揪扯的耳朵上的疼痛,老板也忘了教训偷偷跑出来的店小二,抬手指着那个多出来的太阳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天下要大乱了啊!” 各种各样的人,全部在看到太阳的一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百年难遇的奇像,大脑飞速转动。 是天降佳像,还是天降险像? 不管每个人在想什么,他们共同的感受就是,震惊,以及作为人类发自心底的臣服。 在一瞬间的寂静之后,众人反应过来。 “天降异像,国家危矣!” 一位老人拍着腿痛苦的说道。 这句话把呆滞的众人拉了回来,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只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道观或者挽一个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还有三绺长髯。 他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厚布鞋,在鞋帮部位饰以云头图案,身穿藏蓝色青衫大马褂,大马褂一丝不苟,很是讲究。 众所周知,道教徒所穿的鞋袜,有常见的几种样式。圆口鞋:黑色,鞋口深,圆口。为一般道士日常穿用。双脸鞋:黑色,圆口,鞋脸中间有两条突起的梁子,将鞋脸一分为二,故名。有的还在鞋帮部位饰以云头图案,显得超脱出俗。这是较为正式的一种道士鞋。十方鞋:鞋口圆,鞋帮为黑白相间的条形图案。还有一种,是在鞋帮上面相间开洞,适宜夏天穿用。其中以翘头云纹鞋最为正式。 可见这位道士的道行不浅。 可是原本风仙道骨打扮的老道长,此时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蜷起来腿用双手拍打着大腿。他一对剑眉树两边,紧闭双眸,方形大口念念有词。 “天降异像,国家危矣啊!” “危矣啊!” 众人被他喊的胆战心惊,一位大胆的壮汉过去问他:“道长怎么知道国家危矣?道长这话可否准确?” 那老道长平生最讨厌有人质疑他的业务能力,现在被这壮汉一问,就算国家不危,他也得给说危了来保住自己的颜面。 “老朽的曾祖父是天山佬童的关门弟子,天山佬童你们都知道吧,他可是封国数一数二的半仙!” 众人摇摇头。 老道长一拍大腿,接着说:“不知道天山佬童没关系,你们反正知道二十五年前那场异像吧,那是真是发生的吧?我想想……那是几年来着……” 老道士用拳头捶了捶脑袋,两根粗长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他想的很认真,就是没想起来。 旁边有个抱孩子的妇女提醒了一句:“老道长说的是不是……元封十年啊?”这种异像的谣言本就不被许可乱传,所以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周围太安静了,这句话听在了每个人耳朵里。 想起那一天,众人皆是一个哆嗦。 元封十年,左相喜得嫡子,嫡子出生之夜,天降祥光,一锦绣襁褓自金光中现出,褓中孩子不足满月,周身只有玉佩一枚。左相心生爱怜,收其为嫡女,名唤玉佩之字---凰羽。 当时有传言说,这个襁褓中的女童,将来必是飞上青云的凤凰。 凤凰,可不就是皇后吗? 传言越来越多,最后传到了当时的皇后耳朵里,于是皇后下令将女童接到宫里抚养,但不知道中间经历了什么,最后女童没有入宫,皇后也放过了这个事,女童之后十几年一直安然无恙的生长在左相府。 连皇后,这个最害怕传言成真的人,最后都放过了凰羽,可见这个传言百分之**十不是真的。 就在人们都以为这就是一个不可信的传言的时候,这个传言竟然成真了! 当今皇后,不,是刚刚甍了的皇后,不就是前朝左相之女,凰羽吗?! 几个想到这一点的人瞬间脸色大变。 老道士看他们的反应,心里很是得意。 他故意停了停,就是给他们自己思考的时间,因为有些事情,自己想出来的,比别人揪着耳朵告诉你的更有说服力。 “对,你们想的没错,就是飞上青云的凤凰那个预言,语言出来的人,就是我曾祖父的师傅,天山佬童!” “嘶——这……” “这也太吓人了吧……” “难不成真的是险象?” “从前不是有过后羿射日,那时候九个太阳,可是颗粒无收啊” “哪是九个?那是十个太阳!你自己都把自己吓蒙了?你手别抖!” 老道士捋着胡子,让他们自己议论了一会,他看着时机插一句话进去,瞬间议论的人没了声音。 老道士说:“众所周知,古时候天上有十个太阳,人们难耐高温。后羿力大无比,射掉了九个太阳,剩下现在的一个太阳,就是现在我们头上这个大的,使温度适宜人们居住。但是现在竟然又生出来一个。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只要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就会有更多,可是后羿只有一个啊!这可不是国家危矣吗?” 众人被老道士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瞬间感觉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再加上太阳蒸出来的热汗,棉衣湿哒哒的粘在后背上,那种感觉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再看看周围枯萎的草木,这个现象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那……道长可有解决的办法?”一个大胆的问。 “唉!”老道士狠狠谈了一口气,摇摇头。 看的众人心里更发毛。 “……难道……难道真的要灭绝人类吗?”一位姑娘躲在一位男子身后哆哆嗦嗦的说。 “唉!老朽尽力而为,一定拼尽必胜修为给大伙预测出一个结果来!”老道士摇头叹息的说道。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道长辛苦了啊。” “咱也不能做什么,就给道长一些资助,尽一点微薄之力。” “是啊是啊,大伙都来尽一份力吧,道长也不容易。” 老道长连忙抬头摆手,“不不不,为大伙做事是应该的,应该的,这钱我不能收。”说着把钱死死攥在手里意思意思的还过去。 “道长你收着,你必须收着,你不收着就是打我王五的脸!”大汉说道。 “是啊是啊道长,你就收着吧!” 就这样,无数的黄白之物进入老道长怀里,而这位说是拼尽全力保护人类的“伟大的人”,在夜里抱着沉甸甸的钱袋笑的口水都打湿了枕巾。 新生的太阳在天空中持续了一下午,最后那新生的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淡,逐渐消散在天空里。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封国京城晚景笼罩了一层不安的夜幕。 一下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楚新生的第二个太阳,也足够让恐惧在人们心里慢慢发酵。 封国迎来了二十五年以后又一次谣言的爆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0、第二个太阳,网址: 211、预言老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整个下午,封国人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直到第二个太阳消散下去,黑暗笼罩了大地,舆论才真的开始。 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其实是不害怕的,最恐怖的就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神异像。 人类的大脑在黑暗来临后飞速转动,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再加上黑夜的阴森气氛,无数的猜想在人们脑海中浮现。 最令人害怕的是,那些猜想都能被人说的头头是道,各种分析都有,说者胆战心惊,听者瑟瑟发抖。 就在一群人聚集在大院子里猜测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个来头又会有什么影响的时候,外边突然有人喊:“快出来啊,又出现了!” 鸡鸣狗吠此起彼伏,坐在院子里的人们立刻撒腿往外边跑,这一次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单身当看到实景的时候,人们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发现竟然天上有两个月亮! 顶着不算刺眼的月光看,发现一个是正常的,另一个也发光但是比较小。这个情形和今天下午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两个太阳,一个是两个月亮。 但几千年来,人们听到的传说只有多个太阳的,哪里听说过有两个月亮的事? 这一刻,人们心里比今天见到两个太阳的时候更加恐慌。 只见北方天空原来的月亮旁边,有一个脸盆大小的金色光团,中间有一个更亮的勺子在转动,越转光团越大,渐渐又弥漫成一个大月亮。 一开始就在院子外面玩的一个叫“不点”的六七岁小女孩正兴奋地跟人们讲着刚刚发生的事——最初是三个星星一样的亮点,然后三个亮点开始围绕着转圈,转着转着就脸盆这么大了! 说话间,大院里的人都闻讯出来了,中心广场的空地上挤满了人,浩浩荡荡的有几百人。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还不快点回家!” 刚刚说话的小姑娘被她的娘亲一把捂住嘴,抱回家去。 离得近的人听到,小姑娘的娘亲边走边嘴里嘟哝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各位神灵保佑…… 一阵风吹过,吹的人们汗毛只打颤。 厚厚的棉衣就像被浸泡在冷水里一样,一点也不顶用。 “好冷啊……” “怎么会这么冷?” “难道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好冷啊……” 人们抱紧胳膊小声嘟哝着。 多一个太阳是热,多一个月亮就是冷,封国人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每个人心里都在发毛.。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有了一个开头的,后面的声音就大了很多。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喊闹即将开始的时候,一位老者喊了一声。他原本蹲在离皇城广场黑暗的边角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各位莫急,且听老朽说几句话!” 老朽鼓起嗓音朝众人大喊。 这一声似乎用尽了胸腔内的所有力气,靠近他的人被震得耳朵都有些发麻。 人们正处在震惊之中,说话的声音本来就不大,被老人这沙哑的一声喊醒,全部都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汉,他头上裹着白毛巾,头上戴着一顶破单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一脸的鱼网纹。他说起话来下巴颊高高地翘起,因为嘴里没有几颗牙了,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時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瘦瘦巴巴的身架上披着老羊皮袄,腰里别着烟代,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黑不黑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疮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 从打扮上看,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可以看出他是一位被照顾的很好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您有什么看法?”一个靠近老汉的人问道。 老汉并没有理他,而是朝着面前大喊:“都让让,我去前面说!那里听得清!” 其实每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清他说的什么,听不清的也只有他自己,年纪大了,可以体谅。 人们看在他年龄大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的份上,主动出了一条道路。 老人拄着桃木拐杖,一步一步走向广场中央。 他虽然已经是老态龙钟了,走路时却仍然步履矫健。虽然已经双目绲浊,但他还是能准确的找到落脚的位置。虽然已经身形佝偻,可是当他看到人们都给他让路的时候,菊瓣似的笑容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那双曾经被岁月的沧桑深深埋藏了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那光彩流转着,似乎回到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童年。 老人走到广场中央,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大家不要怕,这个场面我曾经见过,那已经是六十年前了,你们大多都没有出生,我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是当时的景观十分罕见,我一记就记了六十年啊!” 旁边一位年轻人问:“真的是一模一样吗?但是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老人抬起拐杖往年轻人身上招呼,像是爷爷在打自己的孙子一样。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年轻人连忙抱头喊道:“是是是,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您说您说。” 老朽被打断了很不舒服,又花了几秒钟想了想自己想说什么事:“我刚才讲到哪里了?讲到……” “爷爷,您讲到见过一次这样的景观。” 往下一看,一位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老人脚下,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老朽。 老朽身材矮墩墩的,看见小女孩后,白色的发丝下面,两条眉毛一弯,嘴角一勾,那面相就像一尊弥勒佛。老朽咧起嘴角笑了笑,点头道:“没错没错,小闺闺真聪明,对,就是从前也有个一次这样的奇观,两个月亮同时出现在一个天空之中。当时人称之为——九星连珠。” 说完,老朽用干枯的手捋了捋自己苍白的胡子。他感觉那事似乎就发生在昨天。随着一捋一捋的胡子,他的思想也随着脚步,缓缓的走进了那个似乎从未逝去的少年中。 “爷爷,什么是九星连珠啊?”小女孩眨着大眼眼天真的问。 老朽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九星连珠啊,就是当九颗行星同时运行到太阳或者月亮的一侧,并且汇聚到一个角度小于一百度的扇形区域的时候,我们可以将之约等于他们运行到了同一条直线上,因而便管这种现象称之为九星连珠。所谓的九星连珠其实说的就是九大行星排成一条线的情况。众所周知九大行星在不同的轨道上围绕着太阳公转。因为每一个行星的运行轨道不一样,所以他们的速度,周期也都不一样。因而想要这九大行星连成一条线其实几率是很低的。” 这一席话下来,众人都蒙了。 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啊?什么是一百度,什么事九大行星,什么事是轨道和周期?! “您是在开玩笑吧?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您可别怕是魔怔了吧?”刚才的那个年轻人问道。 老朽这一次没有抬起拐杖来敲他的头,而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唉……九星连珠预示着什么?九星连珠是世界末日时可能会出现太阳、地球、行星连成直线的现象,太阳在天空中的线路将会穿过银河系的中心,让地球处于更强大的未知宇宙力量的牵引中,加速地球毁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毁灭毁灭,全都毁灭!” 狂妄沙哑的笑声从广场中央散发到四周,听的人更加胆战心惊。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发生了改变。同今天下午一样,“月亮”慢慢长大,大到和原来的月亮一样大,然后转到半边天空一样大就慢慢淡了,最后就消失了。 人们在这诡异的景象和诡异的笑声中心惊胆战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在这时,一道略粗的女声传来:“爹,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快跟我回家!” 一位中年妇女匆匆忙忙的跑到广场中央,因汗水两鬓湿湿的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疲惫,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她的穿著很朴素,可是整体看来很美。身上蓝底白花的裙子已经洗的有些泛白,却很整洁,裤子也是那种过时的款式,脚上的布鞋倒是很吸引人,是手工做的千层底,鞋码上绣着单色的兰花,淡雅别致,仿若这样一个由深山而来不沾尘世烟尘。 女人大概有三十五六岁,高高的个子,鸭蛋脸上有一个端正的鼻子。眼角上有一个端正的鼻子。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长年的辛劳,给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一对因为焦急而竖起的眉毛十分浓厚,右眉的上面还长有一颗痣。她的眼睛虽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那高高的鼻梁下经常有力地紧抿着的唇,显示着青零星的活力。 从现在残留的神韵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年轻时精明漂亮的模样,一定是个大美人。但是生活的重担使她过早地失去了往日的绰绰风采,粗糙蜡黄的皮肤,夹杂银丝的头发,使人觉得她比实际年龄大得多。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1、预言老朽,网址: 212、喵喵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老朽一看到女人过来,马上就停止了笑声大喊起来。 “坏人坏人,别过来!你别过来!”边说边抬起拐杖打她。“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死的,就是你把我孙女送人的,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女人显然不怕他的拐杖,几下就躲过去上前抓老人的手臂。 “爹,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没有家!”老人挣扎着往后退,旁边的人四散开来,谁也没有上去拉一把劝劝架。 “娘,老爷爷被婶婶拽住了,他不想回去,我们去劝劝吧。”小女孩抬起头问娘亲。 她的娘亲拉拉她的小手,低声说道:“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那是别人家的事,和我们没关系。” “可是老爷爷刚才给我们讲故事了,我们要去帮他……” “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不别多管闲事,咱先管好自己的事就行。这两个月亮的事还没解决,谁有心情管他们。”说着把小女孩一把抱起来往后退了退。 小女孩没有理解母亲的话,但还是乖乖把嘴巴闭上了。小女孩回头看了看争吵的老爷爷和婶婶,就被娘亲的大手遮住了视线。 “娘亲怎么告诉的你,不要多管闲事,记住各人自扫门前雪,别人家的雪不用我们操心。”娘亲教导道。 女孩点点头,不再往后看,她转过头把脑袋搭在娘亲肩膀上,无聊的盯着娘亲后面叔叔怀里的小奶猫。 小奶猫的样子很特别,眉心的一撮毛雪白雪白的,只有两只耳朵尖上是一撮灰色的毛。颈圈是白色,四肢长满白毛,尾巴灰黑。它有一身黑白色相间的外套,全身是白底黑斑,远着上去,像一团雪白的棉花点上了几滴墨汁。一个小小的椭圆的脑裁,一对尖尖的小耳朵,一张脏兮兮的嘴巴流着口水,可能在睡梦里见到小鱼干了吧。 小猫鼻子下面有一张人字形的嘴巴,两旁有六根白色的胡须,一扇一扇的,挺种气。小奶猫看起来只有一个月,它睡觉的时候把眼睛眯起来很可爱。 “小猫猫。”小女孩俏生生的喊道。 她的娘亲在和别人谈话,没有注意到她。抱着猫的叔叔也转头和人大声的交谈着,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小花猫没有理小女孩。它似乎特别贪盹,一天到晚总是眯着眼睛打盹,可是睡觉时它的耳朵特别灵敏,只要有声音它的耳朵就会动一下,如果有人走进它,它会突然惊醒。 其实在女孩靠近的那一刻小奶猫就醒了,它很警惕,也很聪明,它在等,看看这个靠近它的人类想要做什么。 可是它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双大耳朵,一天到晚都直竖着,哪个地方有声音,马上往那边转,活像一架有特殊性陆的雷达。而且尾巴也会配合着耳朵晃动,长长的尾巴像小鞭子似的,左右摇摆。 “喵~喵~”小女孩学猫叫,想要引起小奶猫的注意。 娘亲后退了一步,她和小奶猫的距离更近了。她伸出一只肉肉的小手去摸小猫的脑袋,马上就要碰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小奶猫突然醒了。 女孩别它的眼睛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小奶猫很特别,它的眼睛一只是蓝色的,一只是灰色的。那大大的眼睛瞪得像两盏小灯,在脸中间闪呀闪,见小女孩低下头着它,它也一个劲地盯着小女孩。 刚睁开眼的时候它的瞳孔都竖了起来,虽然猫小,但是气势还是有的。 奶凶奶凶的。 小女孩被它一吓,定在原地呆了几秒,撇撇嘴巴想要哭,模样好不委屈。 “喵~”小奶猫轻轻叫了一声,奶味十足。几颗嫩白的小齿,咪咪地叫着,那几根细鱼骨头似的白胡须,傲傲地动着。 “嘿嘿嘿,喵喵~”小女孩变了笑脸,也回答小奶猫一句。 小奶猫一双竖起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圆的,显得温润无害。黑一双异瞳睁的大大的,好像对世间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都想去看看。 猫这种动物很通人性,它不欺负小孩和老人,而且还能成为小孩和老人最好的伙伴。 小奶猫睁着一对透亮灵活的大眼睛,歪头看了看小女孩,看她不哭了,又低下头,用自己的舌头梳毛。它的舌头就像一把小梳子,把毛梳理得又蓬松入柔软。一条尾巴慵懒的搭在主人肩膀上,悠然自得地接摆着。 整理完自己的爪子,小花猫两只前腿起来先伸一下懒腰,然后坐起来,用两只前爪在舌失上舔一点唾沫,像人一样地洗着脸,再用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毛皮,直到有一点光亮为止。 小女孩好奇的再次伸出肉肉的小爪子,这一次她很小心,没有直接去摸脑袋,而是掌心朝上慢慢伸过去。 小奶猫见什么都好奇,它瞅了一眼小女孩伸过来的手,傲娇的继续舔自己的毛。小女孩看它没有厌烦,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小女孩身上的奶香味很好闻,小奶猫终于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抬起头,用爪子先轻轻地碰一碰小女孩的小手指,看看没有危险再把爪子搭在女孩的手上,很调皮的眯眯眼,两只大眼睛变成了椭圆晶莹的宝石,闪闪发光。 如果它有表情,那现在一定是嘴角微微上勾,傲娇又享受。 “嘿嘿嘿,”小女孩很开心,用手捏了捏肉肉的猫爪子,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小奶猫被捏的很享受,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缝。它很小心,把尖尖的指甲缩在里面,省的不小心划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捏了一会,正想用另一只手摸摸小奶猫的脑袋,抱着猫的叔叔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本来捏的就不紧的手和爪子就被迫松开了。 小猫不满的喵喵叫,叫声烦躁,一双眼睛也睁开了,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好像在抱怨你为什么突然往后退一步我都不舒服了。 但没有得到主人的回应。 它的主人正和人聊月亮聊的眉飞色舞。 小奶猫看得不到回应,就自己站起来,它还小,整只猫都懒洋洋的,刚满月的小猫走路也不稳,但猫咪的天性不允许它失了面子。它站起来,抖了抖身子,一步一步的走起路来不紧不慢,没有一点声响。 眉飞色舞的主人终于注意到自己怀里的动静,低下头看了看小猫,用大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奶猫被揉的很舒服,小脑袋在主人温热的手心里拱了拱。在它还没有拱够的时候,主人突然把手拿开了。 那只温暖的手跟着主人的声音上下比划,主人又转头和别人聊上了。 小奶猫生气的哼了一声,傲娇的扒拉扒拉主人的衣裳,主人没有理它。 但主人的忽视没有让小奶猫安静下来,主人的肩膀就成了它游玩的地方,它爬到主人肩膀上,然后又从上面跳下来,跳到主人怀里。 很明显它这样做过很多次,主人看到它乱跳也只是揉了一把它的脑袋,又转头去聊天了。 小女孩看的咯咯直笑。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王家大嫂啊,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呢,这一片也没听说谁的爹这里不正常啊,”小女孩的娘亲指了指头,接着说:“是啊,可不就是嘛,他不疯谁疯啊,老来得子,唯一的儿子娶了媳妇不到一年就掉河里淹死了,那时候他媳妇怀孕都六个月了,唉,也算是给他留了个孩子。” “是啊,要是这样也就算了,没了一个,多了一个,也能让老人不那么伤心……唉,可是这一家人实在是祸不单行。”旁边一位中年婶婶说道。 “可不是嘛,”小女孩的娘亲往中年婶婶靠了靠,声音也低下去很多。“听说是生了个丫头,水灵灵的很漂亮,老爷子很开心,那可真是掌上明珠啊,我还见过一次呢,老爷山把他孙女放到肩膀上,让当马骑呢。” “再喜欢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送走了,送走了还没了。”中年婶婶说。 “看着不像重男轻女啊,怎么会送走?又怎么没的啊?”小女孩的娘亲问。 中年婶婶叹了一口去,说:“还不是因为穷,没有钱。王家大嫂的男人没了,她年轻的时候又是歌女,清白的店面谁敢用她啊?老爷子还是个腿断的,家里根本没有生活来源。这时候那小姑娘又生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没有钱治,为了活下去,王家大嫂才把孩子送到亲戚家,养几年再接回来。她家那个亲戚没有孩子,是想用王家大嫂这个女孩养养,给自己带来个孩子。这也没什么,可是老爷子不同意。唉,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啊,王家大嫂夜里把孩子送走的,老爷子醒来一看,孩子早就走了很远了,也快到了。两人大吵一架。听说等老爷子去把孩子接回来的时候,亲戚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没见到孩子。” “没见到孩子?那孩子去哪了?” “唉,那孩子啊,被狼叼走了,一地的血啊,在马车里找到了一根孩子的手指头,看牙印是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京城郊外一向太平,也不知道是谁捅了狼窝,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老爷子从那时候就彻底崩溃了,就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说胡话。” 做了母亲的人听不得这些话,小女孩的母亲吓得连话都说不顺。 “啊……这……这让王家大嫂怎么活啊……”小女孩的母亲连忙把怀中的孩子搂紧,脸色发白。 “唉,可不是嘛,王家大嫂也是为了孩子好,迫不得已才送给亲戚。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谁舍得呢?孩子一出事,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老爷子那时候整天责怪她把孩子送走了,说是她害死的他孙女,她克死了他儿子,又害死孙女,她就是个祸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2、喵喵喵,网址: 213、一闪一闪亮晶晶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女孩的母亲听了直叹气,把怀里的孩子抱的更紧。“是王家大嫂把孩子送走的,老爷子怪她也是有道理的……唉……王家大嫂也够不容易,老公公这样对她,她还那么孝顺,你说一般的女人,这时候早就改嫁了,王家大嫂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中年婶婶点点头,说:“是啊,这事谁说的了呢,王家大嫂要是知道路上会有狼出没,说什么也不会把孩子送走啊。不过……小宁嫂子,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不让王家大嫂把孩子送走吗?” “为什么?”小女孩的母亲问,“是啊,我刚才也想问,老爷子为什么不让孙女走,那么小的孩子没钱治病早晚会撑不下去的,送走还能活着。一般人都会选择送走,送走总比病死强,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 “你过来,”中年婶婶拉了拉小女孩母亲的袖子,然后凑到小女孩母亲的耳朵旁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听说,是老爷子提前预言出来孙女会出事,所以才拼死拼活把孩子拦下来,谁知道又被儿媳妇半夜送走了啊!” “这……这……”小女孩的母亲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一股寒气从背后升上来,她抱着怀里的孩子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那……老爷子说的……” “是啊,我当时也很震惊,那个鸡皮疙瘩啊,起了一身。”王家大嫂双手抱着双臂搓了搓。 “那他今天说的这个月亮……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小女孩的母亲问。 中年婶婶又凑过来,和小女孩的母亲嚼舌根。 小女孩听不懂婶婶和娘亲说的什么,她们说的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大人总是这么无聊,每天聊聊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说话有小猫咪好玩吗? 刚才中年婶婶拉的她娘亲那一步,让娘亲往后退了退,正好能让她够到小奶猫。 小女孩伸出小爪子,小奶猫还是有点怕生,它往后缩了缩,喵喵的叫了两声,看了看小女孩,思考了几秒,就把脑袋放到小女孩手心里。 “咯咯咯”小女孩笑了起来。 她摸摸它的头,对它说:“小猫咪,今天你就要捉老鼠了吗?娘亲说的,老鼠可可恶了,我们家就有一只会偷鸡蛋的大老鼠,它用肚子和爪子把鸡蛋抱紧,然后从篮子里滚出来。爹爹一直没有抓住那只老鼠,你要是抓住了那只可恶的老鼠,我一定奖励你一条小鱼吃。好不好?” 小奶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舔舔嘴唇,“喵喵”的叫了两声,好像在说:放心吧!我能行,相信我!我一定会抓住老鼠的! “咯咯咯”小女孩又笑了起来。 有时候小孩和小动物的感情就是这样建立的,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小女孩的母亲终于注意到怀里的孩子往后探身,母亲转过头,看了看小女孩的动作,大叫起来:“小甜你在做什么!放手,别摸它!” 小女孩还没反应过来,被娘亲往后一扯,手中的小猫马上就要离开,可是小猫这么软,她不想放手,就下意识的一抓,抓下来小奶猫一撮毛。 “喵!” “啊!……呜呜呜……” 小猫吃痛,猛的抬起爪子,露出长长的指甲。一个不注意,长指尖划到了小女孩的手背,抓出了三道红痕。 “哇……娘亲呜呜呜疼……甜甜疼……呜呜呜”小女孩立刻哭了起来。 小女孩的母亲吓了一跳,皱起眉头心疼的训斥道:“你这孩子,不让你碰不让你碰,你偏碰,不停娘亲的话,最后疼的还不是自己?我看看我看看,抓破了没有啊?抓哪里了?”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把小爪子给娘亲看,小孩子皮肉嫩,三道红痕很快就鼓了起来,猛一看还怪吓人的。小小的爪子里面还攥着几捋白色的小短毛,看的她娘亲太阳穴突突的。 刚听完狼吃孩子的事,现在又看见自己的孩子手里有动物的皮毛,这让哪个娘亲不心惊。 “哎呦,怎么抓成这样!”中年婶婶还没走,靠过来喊道。“小宁嫂子你这看孩子也太不小心了。孩子,哦不哭不哭,是哪只猫抓的?我们去打它!” 小女孩哭的一抽一抽的,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打……呜呜呜……不打,猫……” “啊不打不打,小甜心善,不舍的打它,咱就留它一条命,不哭了不哭了,这大冷天的,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中年婶婶拍拍她的背。 抱猫的男子在小女孩哭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家小奶猫闯祸了,还没等小女孩的家长找过来,就抱着自己少了一撮毛的小奶猫跑进了人海中。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小女孩的母亲回头找的时候,哪还有猫的影子? “还有哪里伤到了没有?哪里疼给娘亲说。”小女孩的母亲问。 女孩摇摇头,“娘亲,没有了。” “现在知道娘亲为什么不让你抓小动物了吧?”娘亲故意整起脸来说,为了让孩子长个记性。 “知道了。”小女孩低头可怜巴巴的回答。 “这次幸亏没破,要是划破了,你看见隔壁大婶家的大黄了吗?就那样,人就会变成那样。” 小女孩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问娘亲:“就会变成大黄吗?” “对,就会变成大黄,汪汪叫,丑不丑?”母亲循循善诱。 小女孩点点头,“丑。” “下次还碰小动物吗?” “不碰了。”小女孩撅起小嘴回答。 女孩的母亲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轻叹一口气。她往后看了看,后面没有什么小狗小猫的,这才继续和中年婶婶谈话。 小女孩却不知道,那是她与它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小猫咪彻底见不到了,小女孩无聊的趴在娘亲肩膀上,看着周围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他们都长着嘴在交谈,脸色露出惶恐的表情。 女孩听不懂,大人的世界真无聊。她往天上看,看到了两个月亮,小声哼唱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两个月亮放光明,好像两只大眼睛……娘亲娘亲,你看天上的月亮,像不像两只大眼睛,它看着我们!咯咯咯” 小女孩的声音尖尖脆脆的,最后几句清清楚楚的传到周围人的耳朵里。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许多。 天上的两个月亮,可不就像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面的人吗? 此时的新月亮已经和原来的月亮差不多大了,它稳稳的停在原来的月亮旁边,相隔只有不到一个月亮的距离。 此时正是十二月十五日,一个月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两个月亮就像两只发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照在封国众人头上,看的人心头发毛。 “翠翠,翠翠,呵呵呵,来,跟爷爷回家。”老爷子还没有被王家大嫂拉走,他还想着俏生生的小女孩,他把小女孩当成了他可怜的小孙女,翠翠。 小女孩转过头去看,隔着人群正好被老爷子看见了,老爷子马上笑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王家大嫂的拉扯,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跑来。 小女孩的娘亲吓了一大跳,连忙孩子的嘴,快速的结束了与中年婶婶的聊天,抱着孩子钻到人群里去了。 “翠翠!翠翠!别走,爷爷想你啊翠翠!” 谁愿意做你孙女啊,造孽啊。 小女孩的母亲捂住孩子的耳朵。 母女俩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后面的叫喊声。 老爷子不肯和王家大嫂回去,说什么也要去找他孙女。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老爷子一个劲的往后退,女人费力的往前拉,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 “这位大嫂,你怎么这样对老人家啊!” 旁边知情的人拉拉他,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天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的孩子,我的孙女啊!苍天开眼了啊,九星连珠,必有大事出现,这是凶兆啊哈哈哈哈哈哈,凶兆,凶兆啊!!!”老爷子高举起双手,月光下看到他满脸的泪痕。 这种场景十分诡异,一个头戴白布瘦的一把骨头的老人,在白色的月光下高举起双手凄惨的哭泣,再加上两个月亮这样千年难遇的诡异场景,越看越让人发毛。 人群里发出一道凄厉的婴儿哭泣,哇哇的在漆黑的夜里越发响亮。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会真是凶兆吧?” “我害怕……” “千年难遇一次,这么就让我们摊上了啊!”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啊!老天爷,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我不想死啊!” “我们不想死啊……有谁来解释一下吗?怎么一下午皇宫还没有消息?占星师是怎么回事?都是吃白饭的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要把百姓吓死吗?皇上,我们要见皇上!” “我们要见皇上!请占星师大开法座,给我们一个说法!” “请占星师大开法座,给我们一个说法!” “请占星师大开法座,给我们一个说法!” …… 叫喊声一次响过一次,响彻天空…… 人心乱,国家乱,封国危矣。 恐惧战胜了对权力的畏惧,人们聚集在一起准备向皇宫讨个说法。 百姓压抑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恐惧爆发出来,他们举起双手,朝着皇宫走去。 俗话说,法不责众,这时候大概是他们一生中做的最大胆的事了。 皇宫大门口的侍卫也被吓了一跳,本来两个太阳就闹得他们心惶惶不安,再加上两个月亮的出现,意志力差一点的,现在就直接拔腿跑回家躲着了。 这些个侍卫在寒风中在明亮的月光中吹了一晚上,本来就很害怕了,现在又迎来了这么一大群百姓。 侍卫:妈妈我想回家…… “都站住!皇宫重地,岂能如此闹乱!” 侍卫举着手中的长矛指着前面几个领头的百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3、一闪一闪亮晶晶,网址: 214、觉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百姓看到尖锐的长矛后退了几步,又因为太过恐惧异像不想退缩。 “请观星师做法,护我国安宁!” 为首的大汉喊道。 “我们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观星师能不能给个说法?” “是啊是啊,天降异象,一天之内出现两个太阳两个月亮,难道天下要易主了不成?” 人群说着话就往前涌,门口的几个侍卫拦不住,就派一个进去通报。很快,一大群侍卫冲了出来,训练有素的分散开来将百姓团团围住。 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皇家侍卫,百姓怎么能比得了? “皇宫重地,岂能由尔等造次!都老老实实的别闹” 老百姓哪里见过真刀真枪,被几个侍卫逼得连连后退,人群里发出一声声喊叫。 “请观星师做法,护我国安宁!” 紧接着,后面的人就开始跟风喊: “请观星师做法,护我国安宁!” “请观星师做法,护我国安宁!” …… 侍卫没有得到最上面的命令,也就是封淇奥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最多也就是挡挡,不敢真刀真枪的对百姓。 人们很快发现了侍卫不敢动他们,于是更加大胆的往前冲。 这是,突然天中蓝光大放,比极光艳,比霞光美,直直在空中盘旋,最后凝聚成一只冰凤,凤眼之处射下一道光柱,直直降临到东南方向的封国皇都,在闹事的人群头上疾速飞过,飞进皇宫,最后隐没在一个宫殿里。 人们看着冰凤凰目瞪口呆,今天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今天这是捅了奇灵异事的窝了,千年难遇的事都让我们摊上了!” “我们还……还去不去皇宫啊?这……这是不是上天看见我们乱闯皇宫,所以显灵让冰凤凰来通传……” “谁知道啊……” 封国明言禁止巫蛊灵异之事,京城最甚,但是有些事情,是越管越旺盛,人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是琢磨着的。 —————————————— 冰凤凰飞过重重宫殿,最终降落在星辰阁。冰凤凰将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包裹在内,慢慢凝实,直至冰凤消逝,小人儿身上出现若隐若现的蓝色玫瑰花花纹。 床上的人儿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地睁开灰暗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期待的眼睛,冷漠而枯涩。他慢慢反应过来,他看到了月光,听到了虫声,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疼痛。 像灯花一爆,他的眼里有了神,越来越亮了,一闪一闪地现出惊喜的光,像太阳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眼睛里闪射出一道道的光波,那光波映出一幅幅画,一幅幅崭新奇丽的画,一幅幅充满童心幻想的画。 他睁开眼,却被血液模糊了视线。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看见自己被人踩在脚下,被辱骂,被殴打着......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小时候的他,机灵、淘气而又幼稚,胖乎乎的身体,圆圆的脑袋,满是稚气的脸,那时他总是眨着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东张西望,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似的。 后来,他懂得了一些事情,他把思念埋藏在心底,他经常用一双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样又黑又大的眼珠,机灵地、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再后来,他最后一次看到娘亲,他想要保护娘亲,在火烧过来的那一刻,他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然后……然后他就没有了视觉,没有了触觉,也没有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听见外面的人说的话,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他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只觉得头很沉很沉,或许只要离开枕头,头就立马掉到床下。他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却没有能力让自己醒过来。 这场昏迷莫名其妙,没有人知道他醒着,没有人能听得到他有多孤独。刚昏迷的那段时间,他睡了醒醒了睡,异常地难受,彻夜难眠。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是硕大的火球,之后他就感觉全身发热,这种热度迟迟不能消散,几乎快要把他烤熟。发热引起了很多地方不适,有时候咽喉疼痛在深夜把他从睡梦中拉醒。口水不断分泌,每一次口水不自觉的吞咽都牵引着更大的痛苦,喉咙中已经发炎,似有千百只蚂蚁在不断地噬咬。 之后,他就感觉胸腔里生出一团气,那种感觉就像想打嗝打不出来一样难受,有些气流似乎从嘴角泄露出来了,可分明还能感觉到余气在体内流窜,穿越五脏六腑。 夜里,睡意阵阵袭来,却不能睡!四肢因为长时间不能动而变得僵硬,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躯壳中的灵魂,而且这个躯壳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灼烧的他的灵魂异常难受。 他尝试任一个可能的姿势动一下,来催使他感到稍微的舒适而能继续入睡。但是身体就像是假的一样,完全没有知觉,一点也动不了。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来自身体深处的灼烧感,全身热烘烘的,肌肉又是无限的松软和疲倦。 他毫无办法,他想哭,但鼻涕眼泪都不被他控制。折腾了一夜,意识将近模糊的时候,嘴里却积了越来越多的咸液,突然肚子一阵抽筋翻滚,立马感觉胃里的东西涌了上来,进入口腔。 他动弹不得,不能歇斯底里地狂呕,只能任凭口水从嘴角流出来。这个模样,明天被处理卫生的侍女看到,唉……他已经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他觉得很羞耻,连死的心,但是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最后,他连胃酸都呕出后,到口水都没了时,就只剩下了干呕…… 一阵接一阵的干呕,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难熬。 不知几时,干呕结束,一切静悄悄的,感谢这份静谧,下床的守夜侍女睡得很安然,丝毫没感觉刚刚的暴风急雨。他很庆幸自己没有不愿吵醒她,因为她帮不了什么,让别人直接看到他的不堪还不如真的让他去死。 那晚的夜光应该是昏亮柔和的,应该是难得的静夜美景,可惜竟是以这种方式来叫他观赏。他只能凭借着眼皮下的一点光亮,和仅剩的听觉,来感受。毕竟也没错过人生这么美好的时刻,该感到欣慰的。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祖母身边,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悄悄起身,站在阳台看夜景。 墨蓝的天空,在昏黄柔亮的月光的映衬下,万物像披上了一层薄纱,神秘迷人。远处殿前的俩颗大榕树枝杈树叶随风轻荡,树影婆娑。晚风清凉,万籁静寂,视野很宽阔。 不像现在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因为怕他着凉,所以开的那么小,怎么也望不全天空。即使是这样,他也应该感激,让他能够享受这么温馨的一刻。 心情平静了,睡意袭来。 那一夜,他在醒醒睡睡的辗转中折腾。天空一次又一次的变化,星辰变换,斗转星移。天空由冥暗的昏黄变成灰朦的蓝黄,又换成青黄。他再一次醒来时,感受到明媚的太阳已在东方灿耀大地。 终于又熬过去一夜。 第二天侍女醒来,看到他的模样惊呼了一声。 她用手颤颤巍巍的试了试他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侍女才松了一口气。 侍女又喊来了另一个侍女,两个人一同给他清理干净身上呕吐的痕迹,听她们说的同情他的话,他恨不得把脸埋起来,一辈子不见人。 那天侍女给他喂了白粥,他喝了吐吐了喝,一小碗白粥喝了一上午,然后又吃了药,反正也没用。 他倚在被子上躺着,胡思乱想。 他想起了母亲,想起母亲轻轻抚摸额头为他探热的温暖的手,想起母亲在他身旁温柔呢喃的话语,想起母亲在他耳边轻声吟唱。他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了,想要流出眼泪,但流不出来。娘亲,我长大了哦,我可以保护你了哦,你可以把我带回家吗?我想陪在你身边。 后来他又想到了,作为个体的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许多人几十年身体健康,但病魔突然袭来时,却无法抗拒,只能无可奈何接受死亡。一个人一生生命的延续,可能是要经历许多曲折和痛苦的,但生命的结束却只需一瞬之间,那么多人的死亡事实已经无情地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生命却又是非常顽强的,许多病人看似无可救药,太医也感到无回天之力了,可是他却能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比如他自己。 有的病人就曾被宣布活不过下个月,但他却活了一年两年,甚至四年,如今也还“存活在”这世上。 原来生命本身是一个神秘,求生的**会促使他顽强地去和病魔斗争,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想活着,他想活下去,虽然可能和病魔斗争失败,但他心中还是存在着成功的希望。 终于,他等到了那一天,一片冰凉放在了他胸前,让他感受到了生的希望。 冰凉融入了他的体内,他没有感到丝毫畏惧,他甚至渴望生命随着这冰凉一起在灼烧中消散。 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希望却在那一刻开始。 那一小块冰凉,就这样顽固的和全身的灼热抗衡,竟然保持了一种平衡。同时,冰凉带来了身体各方面的缓解,让他夜晚可以平稳的入睡,白天可以安静的享受日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4、觉醒,网址: 215、疯癫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对普通人来说很平常的事,在他这里都是很难得的享受。 暂且把这一小块冰凉叫做玉,玉不仅缓解了他身体的疼痛,同时也安抚了他的情绪。好像玉来了之后,他做的梦都是甜美的,很少再出现分离或者身处火海的梦境。 玉给了他母亲一般的安全感。 他就依靠这一小块玉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神奇的是,这些年,他没有因为营养不足而死掉,反而“好好的”活了下来。 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感觉回来了一点,比如味觉,比如嗅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外面传来凄厉的叫声。 紧接着,声音截然而止,剩下的便是无尽的寂静。 那是一种极为压抑的寂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又是一阵阵刀剑交错的声音和利器割肉的声音,冰雪中夹杂着腥风血雨的味道传到他的鼻腔里,让他感到十分恶心。 那天风雪的味道和从前不一样,总感觉比从前更冷,更刺骨,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抹不去的悲伤。 突然,他感觉一股暖流从头脑中注入,这股暖流迅速传送到全身各处,疏通了堵塞的筋脉,让他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听觉,视觉,触觉…… 一个个理他而去的感官,全部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回到了他身上,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这是他自己的身体。 在这股暖流中,他渐渐睡了过去,睡梦中他又得到了一个惊喜。他梦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娘亲,娘亲还是那样温柔漂亮,那双碧眸看过来的时候,让他感觉自己撑了这么多年是值得的。 娘亲吻他的额头了。 娘亲还给他唱歌了。 真好。 这一切都是那样好,好的让他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挣扎着睁开眼看看娘亲,但是没有用,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上一样,怎么样睁不开。 在娘亲的歌声里,他睡了过去,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睁开眼之后,一切喧嚣的尘埃,在瞬间化做虚无。 一片黑暗之后,心中曙光盛放开来。双眼缓缓地张开,视线回落到了温柔的月光之中。 眼前的画面离开了那些恐怖的幻影,那些景象在月光的轻抚下一下子飞散开去,与梦境一起消失了。清澈的风掠过容颜,昭示着他回到真实的彼岸。 迷茫,疑惑,欣喜…… 双眸中都是异彩的流动。 他醒过来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天降佳像,太子于凤凰凌天之日觉醒,此为祥兆。任何人不得再议论此事。占星师于昨日观星所得,封国即将迎来新一代的繁华盛世。朕失去爱妻,悲痛万分,无心治理国家,自贬为摄政王。朕今传位于太子封秋辰,摄政王辅之至成年,成年之日,既登基之时。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黄的卷轴递到年幼的下一任皇帝手里,小宁子恭敬的向新主行九拜大礼。 他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这是最重的礼节。 其余人在后面和小宁子一样,规规矩矩的朝着新主行礼。 新帝登基之后,世人再没有见过先帝。有人说他安居在皇后生前居住的寒冰阁颐养天年,有人说他游历四方做了一只闲云野鹤,也有人说他因为太过思念先皇后而自刎。 每一种猜测都有理有据,好像说出来这些猜测的人亲身经历了一样。但是亲身经历的人,只有封淇奥一个。 这些猜测,最后变成了百姓的饭后闲谈,流传下来的,便是帝王封淇奥与皇后凰羽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只有少数人知道,封淇奥其实是疯了。他认认真真抚养儿子长大,教给儿子治国之策,倾尽所有把他培养成为新一代的封国国主。 顺封元年十月初一,封国再次举行登基大典。 次日,派遣官员拜祭太庙和社稷坛,皇帝身穿专门的祭祀服装,在天坛拜祭天地。官员告祭天地、宗庙、社稷,皇帝服衰服至大行皇帝筵席前三跪九叩。结束后,接受群臣拜贺,大学士献上御玺,并祝贺说:“皇帝威临万国,我国臣民无比欢喜。” 所有礼仪结束,皇帝回宫,再行朝贺礼,九天后才诏告天下。 然后改穿礼服,朝拜皇太后,皇太后已逝,便拜灵位。行三跪九叩礼。礼毕后到中和殿接受内廷大臣的拜礼。进入太极殿,王公大臣上表行礼,三跪九叩,丹陛大乐。 在新帝登基的那一天,封淇奥笑着看完了所有流程,比他自己登基的时候还仔细,比他自己登基的时候还开心。 站在新帝身边的摄政王仪态万千风华绝代,而他的一生就结束在了那一天。 儿子长大成人,成为了新一代的帝王,也有了自己的羽翼,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封淇奥完成了对妻子的承诺,心中再无牵挂,内心的最后一根弦放下了,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无尽的思念。 他每天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抱着许多年前未送出去的礼物在寒冰阁一坐就是一天,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刚开始他是疯了,幻想着自己二十岁初遇凰羽,幻想着他们刚刚成亲时的欣喜,幻想着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 那几天的封淇奥是快乐的,他经常把秋辰当成凰羽,一见到秋辰就拉着他不放,说要给他建造一座最大的莲池,说要给他做一个最好看的首饰。 秋辰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的开心。 封淇奥站在外院,那棵不知埋了多少人的槐树下,手中紧紧攥着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他的手心渗满了汗,但他脸上仍是温和带笑的模样,只是笑形中有一股空洞感。看似洒脱,不过是,更为凸显他之悲哀。 “羽儿,你看,梧桐树,喜不喜欢?我的羽儿是天上的凤凰,只有梧桐树能配得上我的羽儿。”封淇奥的声音清亮语气温柔。 他回头看一眼,那皇宫的青瓦白墙,红鱼绿水,都在恍惚间虚幻了起来,就好像面前之人一样。不真实,太梦幻。 秋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父亲,配合着他点点头。如果没有皇位,没有所谓的正邪之争,没有血,没有谎言,十八年前在皇家马球场莲池相遇的那对年少男女,该有着怎样温暖而绮丽的结局?他们相遇在河边的垂柳下,那时初夏荷香,柔风恰能吹起发梢。年少相遇,策马同游,少女弯着眼的笑和少年眸中古潭般的深情。 秋辰谈了一口气。 封淇奥这个开心没有维持几天,他经历完与凰羽的相识,相遇,相知,就开始经历下一个阶段。 凰羽被他亲手杀死了。 那几天的封淇奥一下子老了很多,他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他看着双手不存在的血迹大叫,他不怕疼的撕扯自己的白发,就好像白发变成了黑发,凰羽就能回来一样。 怎么可能回来。 之后封淇奥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抱着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坐在寒玉床上,丝丝冷气从床上渗出,他也感觉不到。 他的眼珠仿佛不会动一般,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床头的一盏装饰用的铜灯。 他说,他要等这盏灯亮起来。 他不让任何人进去,说他们会吓跑了凰羽的魂魄。他连秋辰都不记得了,看见秋辰就往外赶,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香尘换来西风,残霞替了灯红。 因为长时间不让下人来打扫,那一排雕花精致的铜栏杆已经微微生锈。在微微生绣的栏杆旁,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少年。 其中身着明黄朝服,另一个身着湛蓝色常服。 湛蓝色常服的明显是混血,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那双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亮晶晶蓝瞳,生气时海洋般的黑湛蓝瞳孔就会竖起,湛蓝色的瞳孔会泛起微微深黄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他的肤色晶莹如玉,嘴唇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睫毛轻轻颤动着,依旧冷漠,嘴角微微轻抿抿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仿佛一只高贵的猫咪,对待外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不可一世的模样。 但那引人瞩目的剔透的湛蓝色眼眸在此刻像是最纯净的琥珀,这双眸子看着少年帝王的时候总透出一股童真,帅气的脸上挂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湛蓝色常服的少年仰慕又恭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皇帝。 少年皇帝没有注意到他,或许是注意到了,没有心思去管他。 秋辰在想事情。 关于国家的事情,关于父亲的事情。一件件足够把人击垮的事情被他瘦弱的肩膀承担起来,他不能退缩,他没有退缩的余地。 秋辰看着眼前那片被夏末的骄阳照晒过而发白的大理石,眼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悲伤。那双继承了母亲的眼珠父亲的眼型堪称是封国最美丽的眼眸终于闭上,再次睁开,如星辰灿烂的黑眸尽是暗淡,尽是悲痛。 无论神情如何,眼前的少年充满轮廓感的脸庞总是格外引人,让湛蓝色常服的少年移不开眼睛。 少年仿佛看不够一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人儿一下,眼睛连眨也不眨,就那样崇敬又不加掩饰的望着秋辰。 湛蓝色常服少年向前面的栏杆靠了靠,半趴在栏杆上打量着身旁身姿挺拔却满脸忧愁的少年。 “你在想什么?”湛蓝色常服少年问秋辰。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5、疯癫,网址: 216、疯癫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在想什么?”湛蓝色常服少年问秋辰。 “想父亲怎么才能好起来。”秋辰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亲他好不起来呢?”封国大概只有一个人可以在新帝面前这样称呼先帝,那就是这个湛蓝色眼眸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秋辰轻叹一口气,摇摇头,为数不多的在他人面前露出疲惫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蓝眸少年踮起脚,双手放在秋辰两旁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父亲自己不愿意醒来,别人再怎么劝他都没用。你也得好好注意身子,一天天的这么忙,哦对了,你吃早饭了没有?我给你说了多少次,早饭一定要吃,你前些日子都饿晕了一次,就是不长记性。”蓝眸少年责备道。 在皇帝面前,不能称你我,早饭也不能叫早饭,应该叫早膳,蓝眸少年在很多基本的细节上都没有注意,秋辰听了也不生气,就那样由着他唠叨。 蓝眸少年和别人不一样,他来自别的国度,听他自己说,那是一个众生平等的国家,没有皇帝和皇后,也不是君主制度,每个人都快快乐乐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没有任何烦恼。秋辰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国家,却是十分向往的,他在蓝眸少年身上看到了久违的活泼自由,他很喜欢,这一生却无法得到。 那就让别人替他实现吧。 说来也神奇,他与蓝眸少年的相遇来自一场意外。不知道这家伙轻功和谁学的,皇宫那么高的墙说跳上去就跳上去,大白天的真人表演飞檐走壁,把守门的侍卫都惊呆了。而他还停下来给侍卫们打个招呼,坐在宫墙上悠然自得的吃着小零食。 第一次相见,他就差点把他当刺客抓起来。 他坐在高墙上给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听懂你说的话!” 那语气震惊的,活像是聋哑人第一次听见声音似的。要不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跳墙的动作干脆利落,秋辰早就把他当傻子抓起来扔出去了。 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但是这家伙像是赖上他了,扔出去一次又自己跑回来了。第二次相遇实在皇帝御用茅厕。 秋辰这边刚准备防水,就听见墙壁上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为什么站着啊?” 水逆流而上,秋辰差点没被吓过去。 那种场合,那个地方,叫人来也不好。 秋辰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咬牙切齿的对坐在墙上的人说:“出去!” 墙上的人双手捧脸,满脸的天真,“你和我不一样。” 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茅厕。 “滚出去!”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茅厕传出来。 一半是憋的,一半是气的。 “皇……皇上……”外面的侍卫小心翼翼的问。 “都别进来!”秋辰下意识的说,又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暴躁,似乎在掩饰什么,然后加了一句:“朕没事。” 越描越黑。 噗呲,墙上的少年笑出声来。 秋辰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滚。 墙上的少年看懂了,也没有再为难他,在墙上轻轻一翻,用后背对着秋辰,无声的告诉他我不看不随意,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你放不放水是你的事了。 秋辰已经憋了很久了,再憋下去就要出事了,无奈之下只好只好重温了二十年前的场景。 在旁人围观下放水。 直到系好腰带,他的脸还是通红的,不过幸好是夜晚,别人也看不清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少年从墙上跳了下来,张口就问:“你的脸怎么怎么红?” “你怎么下来没有声音!”秋辰被吓了一大跳。 “这不高啊,为什么要有声音?你们人类……人们就是大惊小怪。先别问我这个,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少年凑过来嗅了嗅。 秋辰像是触电一样连忙躲开,“没有!你才发烧!你全家……呸呸呸!” 君子不能骂人。 “我没有家人哦,我从出生就只有我自己,还有主人……家,他收养我的。”少年马上改口,心中忐忑万分,不知道对面的人听出来没有。 秋辰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主人家,而是在没有家人。 好可怜的孩子,和他一样,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滋味有多难受。 因为秋辰单方面的同病相怜,蓝眸少年才得以留在秋辰身边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太阳穴被他揉的舒服极了,秋辰享受的闭上眼睛,将一切思想都放空。 就在这时,大殿里传出来一阵大笑。 在这一场没有确切结果的等待中,幸运的是,封淇奥等到了。 他在经历看到凰羽魂魄的那一天,虽然只是一天,但在他的记忆里却可以回忆很多年。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寒冰阁里跑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床头装饰用的铜灯。 “亮了亮了!聚灵灯亮了,凰羽回来了回来了!”他边跑边喊,高兴的像个孩子。 “那灯……亮了吗?是我眼睛不好使了还是他在骗人?”蓝眸少年问。 秋辰摇摇头,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 父亲和母亲经历的那些他都不知道,只能凭借着父亲的只言片语和行动来猜测他们经历了什么。 就像现在,他猜测,父亲应该是快要见到母亲了,所以他要迎上去,假扮自己的母亲,陪父亲“演”一场戏。 封淇奥看见秋辰,眼前一亮,伸手朝着秋辰使出擒拿**。秋辰没料到父亲使出这一手,条件反射的往后躲。 这一躲不要紧,封淇奥急了,手中的“聚灵灯”也不管了,伸出两手来抓秋辰。 一开始父子俩还能势均力敌,但是封淇奥终究是秋辰的师父,秋辰的招式全部都是他亲手传授的,而且他也不是真的想躲。他知道,父亲抓住“母亲”就好了。几番“宴演戏的”打斗下来,秋辰终于被父亲的金蛟丝缠住,一动不能动。 那金蛟丝看起来锋利无比,蓝眸少年想来帮忙,却被秋辰的眼神制止了。 “凰羽,你回来吧,回到身体里,回到我身边吧,我好想你啊。”封淇奥手里紧攥着金蛟丝即使被勒出血来也不肯放手。 秋辰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当时的母亲是这样回答的,如果他说的话和当时的母亲说的不同,很有可能会让父亲再次发狂。 “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封淇奥问。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爱你啊凰羽,我求求你回来……” 臆想症发挥了作用,他自己就能臆想出来凰羽在与他对话,也省了秋辰猜测当时母亲回答了什么。 话还没说完,封淇奥突然对着秋辰的方向愣住了,他的目光穿过秋辰的身体,眼神突然变得哀痛。 “不要不要消失!你回来!你回来啊!”封淇奥发了疯似的抱头叫喊。 秋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兼人生导师就这样疯在自己面前,最痛苦的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还是他的父亲吗? 在他的记忆力,父亲一直是一个温柔强大的人,他指导他学习,陪伴他成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秋辰的眼眸里出现了疑惑与悲痛。 蓝眸少年看不下去,抬手将封淇奥劈晕。 “你……唉,算了算了,晕了也好……”秋辰捏着眉心说道。 —————————————— 凰羽三人终于穿出了这个世界,回到了正常的三界。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远处的山似乎是会变的,时而鬼斧神工,时而又平淡无奇,时而雄壮豪迈,时而朴素俊秀。奇险是山,逶迤是山,平坦是山,突兀是山,温柔是山,平素却显得和蔼慈祥,文质彬彬,英俊而柔情。 温玉和凰泠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两个人都十分好奇,好奇之中带着警惕。 “是对君主的考验。”幻化成迷你凤凰形态的凰羽说。因为神力消耗过大,她从离开封国开始就是保持着最原始的凤凰形态,这样最节省神力,还能休息。 温玉:“哦,原来是这样,我记起来了。从前我从一本古书上看过,新上任的君主经历万神的敬仰之前会穿过最后的迷阵,只有意志坚定者,才能穿过迷阵去往九重天。” 凰羽:“没错。” 一旁的凰泠还在生妹妹的气,并没有打算搭理她。他转头对温玉说:“哦,那你告诉她,她最好是拿出君主的样子平平安安带我们过去,不然我就回去拿碧凰玉,反正是有了玉自然就能过去。” 凰羽也给温玉说:“你告诉观光车就算没有玉,我也可以过去。” 凰泠对温玉说:“你告诉她,别逞强,不然受苦的还是她自己。这个迷阵是用来迷惑君主的,只对君主有伤害,对我们这些小神没有实际的伤害,你告诉她,听过一句,好自为之。” 这样的对话方式温玉已经习惯了,明明是面对面的两个人,却要通过他这个中间人“传话”,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幼稚都是幼稚到一处去。 凰羽对温玉说:“你告诉哥哥,管好他自己就行。” “嘶——你怎么说话呢?” 温玉看形式不好连忙阻拦,凰泠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凰羽的小凤凰脑袋也转过去,一个看南一个看北,标准的一百八十度。 温玉笑着摇摇头。 前面是一个碧绿色的大湖,湖面平静,水清见底,山光水色融为一体,洁白仿佛置身于仙境之间,流连忘返。雾浓得很,连树和花草也无法辨清,三人与雾融为了一体。浓雾变化着,一会儿化作了凉风,一会儿变成晶莹剔透的小水球,沾在三人的头发上,沾在的眉毛上。丝丝的清凉使他们感到心旷神怡,如入仙境。江面上笼罩着一片蒙蒙的雾,让人感觉如同仙境一般。它时而如风平浪静的湖水,时而像波涛诡异的大海,时而轻轻如丝绢,时而又怒气冲霄。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6、疯癫,网址: 217、迷心幻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可以过去吗,要不我们歇歇?等你恢复恢复神力再进去?”温玉看着怀里的小凤凰问。 有凰泠这样的哥哥在,小凤凰再怎么说也不会退缩。小凤凰张张小巧的鸟喙,说:“不用,我可以。” 温玉想着这一路凰羽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故没有再坚持。 “往前走就行。”凰羽看着眼前的湖水说。 温玉点点头,听凰羽的话直接往前走。 “哎等等等等,这……这前面是湖水啊!你们就这样走进去了?”凰泠在后面喊道。“凰羽,你是不是被迷阵迷晕了?万一这里真的是湖水呢?再怎么着也得先放个东西过去瞧瞧啊!哪有直接就走过去的!” “你也知道这是迷阵。”凰羽就解释了这一句话。 看凰泠还没懂,温玉接着解释道:“你想想我们来之前这里是什么?” 按照他们上升的高度,这里来之前应该是快要接近南天门,南天门占地广阔,周围全是云彩和晚霞。 “没错,是云彩,那我们为什么要躲云彩呢?”温玉反问。 “……我懂了,是我傻了。”凰泠小声说。 凰羽:“知道自己傻了还不快点跟过来?” 凰泠:……得理不饶人…… 温玉一脚踏进湖水,发现那湖水就像一层琉璃,踏上去也没有水的波纹。 凰泠看着温玉走过去也跟了上去,谁知道一脚踏上湖水立刻就陷了下去。 “啊啊啊啊!这这怎么回事!” 凰泠大喊,连忙想施展法力飞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施展法力,指尖的神力都冒不出来一点点,连亮光都没有。 神力失效了。 凰泠想收回退已经不能够了,他被湖水快速的往下拉,眨眼间湖水就漫到了腰部。 “这……这什么玩意!怎么还黏黏糊糊的?怎么还硬邦邦的……呕!骨头……呕!”凰泠不停的挣扎,却越陷越深。 没有了神力,他就像一个掉入泥潭了凡人,剩下的只有惶恐和挣扎。 “起!” 凰羽快速飞到凰泠肩膀上,两只爪子抓住凰泠的肩膀,鸟身迅速变大,废力的把他拉上来丢到地上。 “我的妈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凰泠不停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你刚刚想到了什么?”凰羽歪着脑袋看他,抬起一只翅膀捂住嘴偷偷的笑。“哥哥啊,你的意志力要好好练练啊,我都给你说了,这些都不是真的,只要你记住我的话就行,谁让你自己乱想的?这都能被迷惑,啧啧啧。” “我我我没想到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到!”凰泠连忙否认。 却被温玉一语道破。 “你这是想到海底的骷髅了吧?一个怕骷髅的神仙,凰羽,你是没看到他被一堆人类的白骨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温玉忍不住笑道。 凰泠:“……我也是要脸的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凰羽捂着嘴笑个不停。“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 “我没有!”凰泠红着脸反驳。 但这反驳显得苍白无力。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说正事,”凰羽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憋住笑,把翅膀放下,说道:“这里是君主的最后一道考验,考验的是心意志力坚不坚定,主要是考验我,只要让它猜到了我内心最软弱的地方,并且我中招了,就会对我有真实伤害。但是对你们是没有什么真实伤害的,要是哥哥想乱想体验一下百鬼缠身也不是不可以。对了,来到这里的神仙神力会被压制到最低,哥哥的神力嘛,就相当于没有了,哈哈哈。” 果然,最亲的人扎最深的刀。 “说正事!”凰泠一字一句的说。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习法术,绝对不能再让这个小丫头嘲笑他。 凰羽:“好好好,我说我说,哥哥别生气嘛。最有用的秘诀就是心无杂念,让幻境捕捉不到你内心的软弱就行,但是它现在好像已经捕捉到了,哥哥的软弱是人类的骷髅。” 凰泠:“……说了也等于白说。” 凰羽呵呵笑了下,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给你一个简单的小法术就行了。” 凰羽挥挥翅膀,在凰泠头上环绕了一圈,一层薄薄的光圈撒下来,落在凰泠头上消散开来。 “好了。” 凰泠还没有感觉到什么,“这就好了?这么简单?要不你再给我加一层,双层保障更保险是吧。” 凰羽瞥了他一眼,说:“不用,一层就够了,你看人家温玉都不用。” 凰泠辩解道:“我和他不一样,不看他皮糙肉厚的,我可是小鲜肉。” “十几万岁的小鲜肉?”温玉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是个狠的。 凰泠:“……我不说话了……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凰羽飞回温玉肩膀上,一人一鸟都准备走了。 凰羽转头问:“还有什么事?” 那语气里好像在说,个头不高破事不少,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我就把你天灵盖拧下来。 凰泠坐在地上,扬起下巴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小气势:“你有这个法术,为什么不提前给我们用,害得你哥我出丑,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哦,哥哥,这次你可错怪妹妹我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不是不是,这幻境这么厉害是吧。” “噗呲。”一向温文尔雅不苟言笑的温玉都被逗笑了。 “你!凰羽!!!”凰泠抓起一把泥土就往凰羽身上丢。 “哎哎哎,这怼的好好的这么就动起手来了?哎这土这么脏你别扔了!我羽毛都弄湿了……凰泠!!!我饶不了你!” 一人一鸟在湖面上追逐,温玉摇摇头,笑着跟上去。 打打闹闹间,三人跑出了湖面幻境,这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茂密的灌木丛林。鲜艳的野花在山风的轻吹下翩翩起舞;一朵朵美丽的白云,不时地从三人身边飘散而去,令人仿佛置身于九重天仙境之中。不远处,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雪山,在绿色林涛的衬托下,显得别具一格。 这里风景很美,并且变化多端,风景千奇百怪,仿佛世间的高山流水丛林大海都聚集于此。 不远处,有风景优美的白极塔山,有原始森林气息很浓的猿猴山,有与白极塔山齐名的黄林山,还有人世间著名的的压索铁桥,它像一条巨龙坐落在压索河两岸。在两座大山中间,竟还有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街市阁楼,是一个令人置身在欢闹之中的人间仙境。徽派建筑所共有的灰瓦白墙和高大的门楼,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整个建筑里有一套贯通的水系,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让你有种置身仙境感。 一阵风吹来,山顶的雾飘散开来,仿佛是一幅硕大的写意画,从天际垂下,使得竹海似隐似现,泉水似凝,似流。 走进杏花林中,恍若置身于铺锦流霞的桃花源仙境一般,香风过处,杏花们呢喃细语,使人顾盼流连于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突然,天空中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三人身边也迅速被白雾掩盖,走在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就像在白茫茫的梦境里一样。 “凰羽,凝神。”温玉发觉周围的环境不太对,连忙提醒道。 “是。抱歉,是我走神了。”凰羽闭眼,三人站定,过了几秒,眼前的白雾飘散,露出刚才的景色。 是山林,古木参天,山石林立,飞鸟啼鸣,松鼠在树枝间欢快跳跃。幽深的林间小路通向林中古刹,在远处,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宛若人间仙境。 不仅如此,四周的季节也是千变万化的。东边是百花盛开的春天,西边是生机勃勃的夏天,南边是充满童话韵味的冬天,北边是果实累累的秋天。 三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间竟看呆了。 好美啊。 身边的四季不停的更替,春姑娘到来带给大地一片新的景象,清风吹过,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山野像铺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锦被。冬小子到来,用白雪掩盖了一切喧嚣。花瓣与凌冽的寒风、冰冷的大雪抗争,直面险恶的环境,勇耿地面对挑战。 清冷的风雪入鼻,扑进烦躁的心,凰羽大口大口地吸气来摆脱刚才的不适。 突然,她看到了洁白的白玉兰。 她仿佛从那颗树下看到了封淇奥的身影,他在朝她笑着挥手,想告诉她自己种出了白玉兰。 那一刻,凰羽的心脏猛的停止跳动。 幻境似乎发现了她的弱点,欣喜若狂的加大火力。 上万朵白玉兰争相盛开,掩盖了所有的风景。白玉兰有花无叶有叶无花,此时入眼一片洁白。 除了洁白,就是生长着白花的树干,光秃秃的,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凰羽,凝神!”温玉喊道。 这一次却没有听到凰羽的回答。 温玉赶紧低下头去看凰羽的眼睛,只见凰羽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最大的那颗白玉兰。 “怎么回事?凰羽你醒醒,妹妹!”凰泠跑到凰羽面前挡住她的视线,但凰羽的视线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穿过凰泠的身体直勾勾的往前看。 “幻境发现了她的弱点。”温玉皱眉说。 凰泠急道:“这怎么办?” 温玉摇摇头,“没有好办法,只能等她自己克服,自己醒来。” 大片大片的白玉兰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迅速掩盖了一切的生机。一片洁白的花瓣飘落在凰羽翅膀上,没有像刚才的幻境一样消失,而是停在了翅膀上。 幻境已成真。 照这样下去,他们被花瓣埋了也是有可能。 “万一,我说万一,醒不过来会发生什么?”凰泠问温玉。 温玉担忧的看着凰羽,摇摇头,“不可能的,她一定能醒过来,否则……否则就得重新来一次啊……” 凰泠不可置信的大喊道:“什么意思?什么叫重新再来一次?不是我理解的重新吧?” “重新……就是回到原点重新经历一次人间的历练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7、迷心幻境,网址: 218、迷心幻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泠长着大嘴石化一秒钟。 “这……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做的一切就白忙活了……” 温玉没有说话,担忧的看着怀里的小凤凰。 漫天白玉兰花瓣飘落,很快漫过了两人的腰部。温玉把凰羽往上抱了抱。 突然,白花花的白玉兰瞬间染成了红色,鲜血一样的红色,仿佛置身人间地狱。 凰羽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似乎很痛苦。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还变颜色了,温玉啊,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凰泠一脸生无可恋。 “嘘,别出声,她在抗争。”温玉提醒道。 “哦哦哦。”凰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打扰凰羽。 凰羽直勾勾看着前面的眼睛终于闭了起来,疲劳至极的发出一声叹息。 随着这声凤鸣,眼前的花瓣快速消失,展露出幻境本来的模样。 那是青山绿水,空中楼阁,四季交替,鸟语花香。 “呼,终于熬过去了。”凰羽甩甩小小的脑袋,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这……这样就完了?过去了是吗?”凰泠惊喜的问道。 再去找一次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他可不想再让妹妹体验一次人间的痛苦。 “算是吧。” “还没有。” 温玉和凰羽同时说。 凰羽睁开眼,歪着脑袋问温玉,“为什么还没有?” 温玉用神识回答她:“我刚才通过神识连接,发现这幻境并不简单。它会追踪,它通过花找到了你的一个弱点,在观察你的应变的时候就会按照你的反应找到第二个,你要小心,后面的事还有很多。” 凰羽心中一顿,点点头。 凰泠看着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只对视着凰羽最后还点点头,就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不能被幻境听到的事情。 从一人一鸟的反应上看,就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 凰泠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哈哈哈,哥哥,你叹什么气,装的和真事似的,你怎么这么胆小?”凰羽用翅膀捂着嘴笑道。 “我怎么胆小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凰泠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温玉的眼神制止了,凰泠大脑飞速转动,很快反应过来温玉什么意思。从刚才凰羽和温玉用神识交流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幻境很有可能能听见他们说的话,然后从话里面分析出来凰羽的弱点。 凰泠大笑道:“啊啊啊对,我就胆小,我就胆小了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哈哈哈,我妹妹怎么可能会输,刚才一定是走神了才被幻境发现漏洞的,没事没事,能出来一次就能出来第二次,哥哥相信你,咱可是九天上的凤凰,这点小幻术还难不倒我们。” 凰泠很上道,凰羽被吹的很舒服,点点头,说:“哥哥别停,来,彩虹屁走起来,你说的我神清气爽的,一点都不累了。” 凰泠只能接着说:“那可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哈,不累了就好不累了就好,我们接着走吧?我还想看看前面的风景呢。” 温玉:“走吧。” 身边幻化出来的人群熙熙攘攘,三人仿佛真的身处人间闹市一样。幻境把人间的美景都聚集在此,美的丑的,善良的肮脏的,全部展现在凰羽面前,就是为了找出凰羽记忆里的软弱点。 他们每走几步就是另一个场景,走马观花的赏过人间百态。 明明幻境的手段和刚才一样,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出来,花多了。 望着色衫艳丽的一大片樱花,凰泠怀疑是九天仙女把撕碎的彩缎撒向人间。 桃花有粉红的、深红的、浅武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鲜艳娇美。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辩儿全都展开了,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员色的失失,调皮地探出头。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着起来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 凰泠伸手去接,樱花穿过了他的掌心。 凰泠感叹道:“好美啊。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温玉笑着说:“是啊。” 无论多么担心凰羽,他们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幻境会根据凰羽的一点变化来发现她的不适,紧接着无限放大那点不适,最后实现摧残她的意识的目的。 他们必须用欢快的语气来帮助凰羽转移注意力,并且让幻境知道,他们很快乐,根本没在怕的。 三人也想过,让凰羽闭上眼睡过去,什么都看不到,幻境也找不到凰羽的弱点。 他们试了一下,发现只要凰羽一闭眼,眼前的场景全部都静止了,杀人犯的刀子捅在被害者的肚子里,点滴的血液悬浮在空中;以五厘米每秒下落的樱花也精致在空中,像一只小小的蝴蝶;即将滑倒的店小二身子扭曲成一个别扭的姿势,即将摔倒却静止在了空中…… 温玉和凰泠往前走,发现这景色就是固定的了。 就像鬼打墙,无论走多远,到达的都是原来那个地方。 直到凰羽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才生动起来。 “唉,这些小聪明果然是没用。”凰泠叹气道。 温玉:“是啊,如果闭着眼就能过去,那这个幻境设立的也没有意义了。” 樱花过去,一阵风吹来,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花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叫人目不暇给,种迷意醉。 桃花开,满园里姹贰嫣红,远入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 接下来是绽放的昙花,昙花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颤芗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岩白衣仙女下凡。昙花一现,很快更替过去。 月季红艳艳的花儿在枝头怒放,颜色是那么浓,那么纯,没有一点杂色,简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一个农家小院的花盆里,有一株茂成的都金香,绽开的花朵是黑色的,楸徽四散的花辩如同黑色的丝绒,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凰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时,幻境猛的顿住了,它以为自己找到了凰羽的第二个弱点。 郁金香,代表着母亲。母亲是一个人的开始,是人最开始的羁绊,凰羽一定是想念母亲了! 幻境欣喜的给凰羽展现了很多的种类的郁金香,一朵朵争相盛开在她面前,却迟迟没有得到凰羽的呆滞。 幻境: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这不是她心里软弱的地方吗?不是的话那她刚才为什么叹气呢? 幻境不懂感情,它只会按照君主的表现去揣测哪个场景是软弱点。 凰羽指着郁金香一脸忧愁的说:“哥哥,你看,这幻境还通人性的,它知道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娘亲的喜悦,马上就开出了这么多郁金香。我真想给娘亲带一朵回去,真的好好看啊!可是带不回去,娘亲看不到。” 幻境:你喜悦你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啊我的姐姐? 幻境马上把郁金香收起来,换成的大片大片的菊花。菊花霞出鹅黄的花蕊,有的菊花米开着,像位害羞的小姑娘,尤其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美。 “哎哎哎,别这么快,我还没看够呢,幻境?幻境你在吗?可以再来一次郁金香吗?”凰羽笑着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它会说话,我想他一定要说:‘想都不要想,我这辈子也不会给你看郁金香!’哈哈哈哈哈哈,它真的是看脸行事啊?这么容易被骗。”凰泠大笑不止,被幻境迎面砸过来一本书。 凰泠条件反射的躲开,躲开之后才想起来幻境是砸不到他的。 凰泠挺直了腰杆,就看着房子里的书都朝他砸过来,接二连三的从他身体里穿过去。 “诶,砸不到砸不到,哈哈哈,你来啊,瞧把你能的。”凰泠大笑道。 从漫天飞舞的书页可以看出,幻境现在有多生气。 闹了一会,幻境发现自己真的拿凰泠没办法,索性不理他了,专心致志找凰羽的弱点。 凰羽现在是真的开心,被哥哥这么一闹,再加上赏花的乐趣,刚才心里的那一抹阴翳很快就别掩盖下去。 幻境也是有脑子的,它不会因为凰羽表面的开心而真的认为她就是开心的。不管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有一就有二,它还就不信了,它找不出第二种花。 凰羽刚才的卡顿,是因为余光看到了一颗梧桐树。幸亏郁金香出现的及时,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遮掩下去。 差一点点就被发现了。 凰羽面上保持着微笑,在心里吐出一口气。 一束一束的迎春花出现在眼前,它的色彩没有玫瑰娇艳,它的芳香没有牡丹浓郁,可它不畏严寒,第一个用生命向人们报告了春天的来临。 又是一阵风吹来,炜蜓花摆了几下,样子多迷人,真像一位穿花裙的姑娘在跳着优美的舞蹈。一簇簇鲜艳的花朵,聚集在叶片下,犹如无数只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动。 看到这里,凰羽还是挺开心的,她甚至让温玉走慢一点好欣赏百花齐放的场景。 明明是开心的,但凰羽总觉得有什么事缺漏了,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直到看到满塘的荷花,凰羽才知道缺漏的是什么。 远远望去就像碧波上荡着点点五颜六色的帆,然是好看。一朵小荷花两片天蓝色的花辩舒展,两根细细的花蕊高高地翘起,淡员色的蕊头微微晃动,多像翩翩起舞的小蝴蝶。 就在这一愣神之间,幻境迅速发现了她的弱点,快速把她拉入梦境。 白玉兰那个梦境盛开时,幻境发现凰羽对树下的男人有很深的执念,比执念更深的,是恨。幻境以为这个男人就是弱点的根本,没想到凰羽就是通过恨摆脱了白玉兰的梦境。 与此同时,幻境隐约抓住了另一个弱点,但没看清是什么就被凰羽掩盖了下去,虽然没看清,但它能通过大小轮廓猜得出来,那是一种花,还有一个白影遮挡在花前。 百花都快开完了还没有异常,它甚至以为凰羽对花没有什么弱点了,没想到是荷花,这下可让它找到了。 凰羽看到的梦境,仍是那个初遇的莲池。 白衣少年朝她伸出手,笑着问她,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得知姑娘芳名,等日后毛球想要找小姐玩了,我也好把它送过去。 初遇就像一场梦,梦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身穿千金闺秀们最梦寐以求的凤凰锦嫁衣,站在梳妆台前温婉的微笑着,眼睛里都是幸福的模样。 凤凰锦嫁衣价格昂贵,暗藏玄机,平时看起来并不显眼,更像是一匹大红的普通绸缎。但是当它出现在光亮中的时候,就会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走动起来,随着人的动作更会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一袭云锦描金勾勒浴火重生金凤凰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华丽无比的晚霞,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叶夫人怕她冷,在外面给她披了一件红狐大衣。 “娘……”凰羽再次见到早已去世的叶夫人,在心里激动的喊道。 叶夫人笑着,亲自为她梳妆,象牙暖玉梳轻轻理顺她黑如凝墨的三千青丝,精致的盘起繁复华贵的凌云髻,最后点缀一只鎏金凰玉凤流苏步摇,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灵动。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8、迷心幻境,网址: 219、迷心幻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大气尊贵的凤凰随着光线流动,在精致的牡丹中若隐若现。 原本不喜欢大红大金牡丹的凰羽,在这一刻却觉得牡丹是那样的美。 可能因为心情美,所以才觉得看见什么都美吧。 望着铜镜里清丽娇艳的女子,凰羽一时间差点认不出自己。乌黑的秀发完成一个优雅的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在烛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妩媚。 因为早上醒的早,一双淡如秋水的黑色眸子慵懒地张着,却显露着少女的灵气,一头绸缎般柔美的长发披散,几缕调皮的青丝垂落在耳侧,愈发动人。一身大红嫁衣把她的脸衬托的分外妖娆。玉足上的羽鞋,也点缀着几朵大红色的牡丹。樱唇微翘,纤纤金手,淡抹着红色豆蔻。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感觉身处幻境,美好的让人不愿醒来。 就此美好下去吧。 凰羽慢慢的沉沦,不愿意再想起现实中的分离与痛苦,她想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永远停留在这个幻境里……这样……也挺好的吧。 轻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仿佛母亲轻哼的催眠曲。 温柔的让人沉沦。 “睡吧睡吧,从前只是一场梦,这才是你真正的生活,你的出生不再是灾难,你会拥有亲生父母的爱,你可以摘掉面纱坦然面对每一个人,你有资格炫耀你的容貌,因为你是最美的,然后,在最合适的年纪,遇见能守护你一生的人,看吧,看看镜子里的你多么开心,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将在万人见证下成为他的妻子、他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他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答应你的承诺都会兑现,他和其他女子保持距离,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一年后,你们会迎来第一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他会陪着你一起等待孩子的出生。刚出生的小男孩比别的孩子都漂亮,他一点也不认生,见了人就笑,人们都喜欢的紧。你们一家三口每天都能在一起吃晚饭,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再过一年,你们会迎来第二个孩子,如你所愿,是一个听话的小公主,睡吧睡吧,在梦里,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小公主了,你一定很想她。” 镜子外的凰羽笑的很幸福,镜子里的凰羽却流出了眼泪。 没出生的女孩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永远也解不开放不下的结。她可以有很多个孩子,但都不会是那个女孩了。要多少世的缘分才能成为亲人,作为娘亲,她只陪了她几个月,她都没有见过她,那么小,那么一点点,就被活生生的打掉。 “我的孩子啊……” “是的,我理解你,那个女孩是你心中永远的愧疚,但是只要在这里,你就可以见到她,你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看着她从怀里抱着的奶娃娃,长成为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牙齿都没长齐就追着你喊娘亲。你手把手教导她读书写字,看着她学会走,学会跑,学会耍剑,学会给你绣衣裳,她成长为一个大姑娘。她会和你一样美丽漂亮,她会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二十岁,你帮她把持着人家,亲眼看着她上花轿。哦对了,你的女儿离你住的不远,只隔着一条街,你什么时候想见她都可以。” “多好……多好啊……”镜子里面的凰羽已经泪流满面,和镜子外的凰羽形成强烈的对比。 同一张脸,脸上的表情是两个极端,一个幸福的微笑,一个痛苦的哭泣。 时辰到了,微笑着的那个要上花轿了。 温柔的声音又在凰羽耳边响起:“去吧去吧,只要你出了这道门,以后的生活就是我所描述的那样了,去吧去吧,幸福的生活在向你招手,你的丈夫、你的一双儿女在向你招手,去看看他们吧。” 镜子里的凰羽沉默了,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像这个声音说的那么美好,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她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这个声音说的一切都是她内心深处最期盼的,她太向往那样的生活了,她多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子就像声音说的一样,一帆风顺,平安喜乐。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家人在身边,岁岁常相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镜子外的凰羽已经起身快要出去了,镜子里的凰羽却端正的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愣怔的看着镜子。 幻境有些急了,它催促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凰羽,你难道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吗?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你的女儿吗?” “我想……可是……”凰羽有些犹豫。 “你想就要勇敢的出去,只想是不能够的,要有实际行动。实话告诉你,我是上天来救你的神明,吾名司命。因为你上一世被恶煞篡改了命格,永远坠入仇恨的深渊。上天仁慈,天帝发现后便立刻派我来改正你的命格,让你过上本来属于你的生活。神明永远不会骗人,请你相信我。现在改变命格的机会就在你眼前,你抓不抓得住就是你的事了,司命只能帮你到这一步。” “我本来的……命格?”不知道是哪个字刺激了凰羽的神经,镜子里的凰羽改变了痛苦的神色,掉下来的泪水也变成了一颗颗光滑的碧色灵珠,“我本来的命格,不是君主吗?吾名凰羽,是三重天碧凰神族的公主,天生神力巅峰碧眸,自出生便受万神敬仰。后下凡历练一世,二十年后重回天界,成为新一任君主。而你,在撒谎!” 幻境慌了一秒,又迅速调整过来。“那些都是你的幻想,天界确实有碧凰神族,但是不在三重天,而是在距离人间最近的一重天。碧凰帝君确实有孩子,但是只有一个男孩,有了一个男孩之后,碧凰帝君的妻子白沁血崩而亡,此后碧凰帝君再没有娶妻,哪来的公主?” 幻境说的信誓旦旦。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并不是神明。如果你是神明,那你出一个法术给我看?” 凰羽抬起手掌,像往常一样试图凭空移动一个物件,却没有成功。 她又试了几次,明明是熟悉的招式,但却没有一点神力迸发出来。 幻境呵呵的笑了笑,说:“看见窗台上的那朵枯萎的菊花了没有?我可以让它马上活过来,开出花来。” 肉眼可见的,那朵枯萎的花迅速伸展腰肢,由黄变绿,顶端开出一朵大大的绣球。 事实证明,她不是神明。 凰羽摇着头,不停的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幻境接着说:“事实就是如此,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如果再耽误下去,可就真的失去这次机会了。” “不,不,我不想失去,我要去见我的孩子。”凰羽的声音坚定起来。 她的眼神不再迷茫,她坚定的看像镜子。 镶红宝石凤鸾铜镜中,映出的佳人,美得无与伦比,叫天地都为之失色。红色极浓烈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并不违和,本就完美无暇的容颜画了淡淡的妆,使得那张容颜更美得不真实,然而她的眸子极清又亮,尤其是这时候晃动着暖暖的笑意,和刚才在镜子外的女子一模一样,明媚得道尽了天下间的美好。 这一刻的她无疑是美的,她的美让人无法抗拒,一旦放开了所有的防备,放开了对人心的探寻,展现出来的她仿佛冰雪之精。 娘亲用了一套黄金掐丝牡丹镶红宝石的流苏步摇,几只点缀的宝石金簪。眉上点上淡淡的胭脂。淡妆丝丝晕开,衬得她绝美的面容白皙明艳,面若桃花。精心描绘后的脸庞,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仙般的绝美容颜令人痴迷。娘亲还别出心裁的在眉心画上了一朵小小的半开的牡丹。干净轻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挽了一个垂云髻,脸颊旁边垂落几缕轻盈的发梢,显得越发轻灵妩媚,最后插上了一只孔雀玳瑁镶金簪,再在发髻上缠上一条五色樱穗。 白皙的耳朵上,佩戴着丝莲流光耳坠。娘亲为她梳理黑如凝墨的三千青丝,一丝不苟地盘起繁复华贵的飞仙流云髻。 凤冠霞帔,展翅欲飞,片片薄金,轻若鸿羽。富丽堂皇的焕彩凤冠,两侧腾起的凤凰,翡翠雕琢的羽状叶片,翼下缀满细长的水灿滢钻金流苏,凤冠的中央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血髓宝钻。火红的嫁衣,世间独一无二。金线编织出的凤凰图案,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绣着一大片连绵的莲花纹路,点缀着柔软飘逸的雪羽晶丝。每一件首饰都是巧夺天工,耀人眼目,价值不菲。它们各自发出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相互辉映,摇曳生辉。 凰羽的心情不能再好了。 “准备好了吗?迈出这一步,你的命格就此改变。”幻境问道。 凰羽:“准备好了!” “那就去吧。”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19、迷心幻境,网址: 220、小神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镜子里的凰羽起身,朝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凰羽追了上去。 仿佛魂魄追上了**。幻境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看见娘亲的脸上挂着欣慰的泪痕,她看见窗外迎亲的队伍排的整整齐齐,她看见赤金的凤凰在阳光下展翅高飞。 朦胧的红纱遮住了视野,她呼出一口气,把手交在娘亲手上,把命运交给神明。 “重活一世,祝你好运。”幻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凰羽感觉到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她身后推着,推着她迈出门,推着她重活一世。 打开门,她听见了久违的声音。 来自她的丈夫的,温柔,阳光又开心的声音。 “羽儿,我来接你了。” 凰羽从头纱的底下看见男子快步走到她面前,从娘亲手里接过她的手,引着她往外走。 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等等!” 这时,一道惊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听着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但是这声音给了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比牵着她的手的男人给她的感觉都要安心。 因为那个声音的出现,背后往外推的力量也有了阻断。 这个声音能与“神”抗衡! 凰羽一把甩开封淇奥的手,收回迈出去的一只脚跑进屋去。 “姑娘,哎,姑娘!这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啊。” 外面的婆子大喊,凰羽没有在乎,她把一切声音都关在外面,连叶夫人也关在外面。 凰羽一把扯下头纱,看见了阻止她出去的人。 只见他一袭翩然华丽的白衣软袍,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看到那眉,就忍不住想看眼,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看见她回头,欣慰地勾起唇角。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眼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本不该存在于室内的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片片纯白晶莹的琼花洒落在他身上,唯美地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凰羽,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男子轻声问,害怕惊扰了凰羽一般。 “你怎么来的!凰羽你不要相信他,他就是那个毁了你一生的恶煞,现在他看我帮你恢复命格所以又想毁你一次,他的话,你一句也不能听!”幻境急了起来。 明明就剩最后一步了,只要迈出最后一步,它就可以完成第五个任务,它就可以幻化为人身重归天界了! 温玉瞳仁里闪过一抹疾快的东西,一张玉面带着淡淡流转的光华,醇厚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信不信由凰羽自己决定,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温玉问道。 眼看着快要完成的事被人半道打断,幻境这个气啊,一长嘴险些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这是第五……呸!神的职责就是保护人类并且约束人类按照命格度过一生,这样才能保证三界和平有序,我这都是为了她好,我怎么就不着急了?你害过她一次,别想害她第二次!凰羽,你快出去,不用管我,我可以把他拦住,只要你出去,现在还是你想要的一生!” 凰羽没有说话,她在心里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和一直不露脸的“神”。 “哦?就是让她重活一世吗?再被骗一次,再被杀一次,再变成魂魄漂流人间一次?”温玉反问。 幻境:“不不不可能!那是你让她做的,是你让她活成那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来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的!她会有平安喜乐的一生!” 温玉不紧不慢的反问:“平安喜乐,真的是好的一生吗?” 幻境:“怎么就不好了?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生,凰羽也想要那样的生活,她刚才亲口给我说的!” 温玉没有理幻境,而是看向凰羽,微笑问道:“凰羽,你想和很多人一样吗?”温玉还是不紧不慢的,眼眸盛满了光芒,就那样笑着看她。 一阵风从温玉身边吹过,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随着风的吹拂左右摆动。 温玉:“没有人可以掌控你的命运,你的命运只掌控在自己手里。” 凰羽猛的抬头看他,刚才和幻境交流时心里的不适感渐渐有了突破口。 神又怎么样,人又怎么样?命格都可以改,那她为什么不亲自撰写自己的命格? 心中豁然开朗。 “我……不想……我不想过和很多人一样的生活,我想自己掌控命运!”凰羽坚定的回答温玉。 “不,不,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类,你有什么资格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呢?”凰羽反问,“你又有什么资格掌控我的命运?凭你是神?可我凰羽,偏不信神!” “不,不,明明还差一点,就一点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幻境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凰羽捂住了耳朵,眼前的男子也快速消失。 凰羽喊道:“哎哎,你别走,你告诉我我下面该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我不会走。你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三秒,就可以回来了。”温玉在消散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凰羽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就不一样了。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周身不再是飞花幻境,也不再是新嫁梳妆,而是云雾缭绕幻境,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了,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 “你醒啦!” 凰羽抬眼一看,不是她那个吱吱歪歪的哥哥又是谁? 凰羽仿佛经历了一场打斗一样,浑身酸痛没有力气,她明白自己再次战胜幻境,回到了哥哥和温玉身边。“是啊,我回来了。” 温玉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回来就好,不愧是凰羽。” 一贯的温柔,却有些虚弱。 凰羽有些疑问:“不对,温玉,你是怎么进入到梦境里面去的?还是那个不是你,是我梦见的你?” 温玉还没说话,就被凰泠抢了过去。“那个是他,凰羽,你们俩不一样,他是你的守护神啊,他可以连接你的神识,通过神识进入到你的梦境,然后把你拉回来。你可真是幸运,要是跟着你的人换成别人,你可就真的得重来一世了。你看温玉这小脸白的,都是为了救你,他都没有这样救过我。” 虽然这小脸白的听起来有点像小白脸,形容的不太贴切,但是吧,凰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凰羽和温玉也就将就着听了。 凰羽感谢的看着温玉。 温玉连忙笑道:“不用不用,不用感谢我,这是守护神的职责,你好好的就行。记住你自己在梦境里说的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凰羽点点头,说:“好,一定会好好的。” 凰泠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出来了,“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肉麻的,话说,咱们是出来了吧,我看着这都快到南天门了。” 温玉点点头,笑道:“是的,我们出来了,凰羽通过挑战了。” 数十根柱子尽头,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走近看,巨殿金光流转,云雾中散发着金光。巨殿之上,是繁体的三个金色大字“南天门”。 无论是谁,在巨殿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只见那南天门,金色祥光沉沉,仿佛金子建造而成,明幌幌的能闪瞎了人眼。 守护南天门的天将面露凶相,恶狠狠,气昂昂,世代守护南天门安宁。 三人很顺利的进入了南天门,进入之后便是上下级关系。 凰羽被引到九重天上进行受封仪式,凰泠和温玉同众神一起在各重天等待新君降临。 封神阁前,天降圣君纱衣,周身五彩星辰灿烂;玉簪珠履,紫绶金章。 乾坤柱金钟撞动,天鼓鸣时,万神参见新君。连天帝也要向新君低头示以尊敬。 在这一瞬间,万神诚心跪拜,迎接新的君主的到来。 星辰君撒下耀眼繁星,太阳神暖阳普照三界大地。 乾坤柱最上方大放光彩,金碧辉煌。 “咚——咚——咚——” 三声金钟敲响,君主降临三界。 众神抬头,只见一道绝影款款而来,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明艳而高贵。 如凤翅欲飞的碧绿衣袂,绣满了璨金色的纹路,金色的凤凰展翅高飞,犹如直欲冲上九霄。 腰身紧收,一身霓裳换做金碧凤凰的织锦长袍,浓墨重彩的张扬辉煌。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长裙散开。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金凤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泪滴耳坠摇曳,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袖子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 她站在飘曳在素雪纷纷的花间,直直晃了所有神的眼。仙姿玉色的面容上,浓睫投下的阴影犹似宣纸上的淡墨洇染。那一双灵瞳空灵绚烂,滢滢如水,璨若晨星。轻轻一扫,刹那间就叫人遽然间失了魂魄,为之神魂颠倒。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20、小神君,网址: 221、新生小神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色是碧凰神族最高级别的颜色,只有君主才有资格穿戴。君主万年没有一个,所以碧凰神族的封君服饰很少有人见过。 绿色越碧,代表神力越高,大多数碧凰君主的封君服饰都是以碧绿为底,凤凰为纹。只有在细节上能体现出君主的不同。 比如凰羽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周围漂浮着用银丝线勾出的几片白玉兰花瓣。 就是凰羽神君的标志。 一袭碧色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碧凰钗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祥光下熠熠生辉。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冷艳。 天界建成以来的女神君不多,甚至可以说仅有两位。祖神麾下——景行、灼华、彼萧、东昂、颂乘五位真神成了远古神界的主宰,位居祖神之下,共同统治天人两界。 五位真神之中,仅有景行真神和灼华真神为女神。景行修为极高,仅次于祖神岙天,又聪明伶俐深得祖神喜爱,因此位于五位真神之首。 后景行真神陨落,天界只剩下一位神力低微的灼华真神。数万年后,灼华作古,天界便没有女性真神或君主。 因为阳盛阴弱的缘故,天界有些许歧视女性,一直有一个传言,说天界是男子的天下,女子最高做到少君,根本不会有女性的神君。 凰羽的出现打破了这一传言。 凰羽是天界建成以来第三位女性君主,且是神力极高的一位君主,从此以后,谣言不攻自破,女神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众神在各重天仰望九重天上的女子,震惊,惊艳,惊叹,各种目光凝聚在那一个女子的身上。 耀眼的金色祥光也成为了她的衬托,她一步一步走来,全身的尊贵之气,耀眼到了极致。哪怕是天端刺眼的旭日,在她的光辉之下,也骤然间失了色彩。 来自远古祖神的声音响彻九重天。 “天佑吾族,终于看到天界迎来第七位神君,凰羽神君。” 祖神浑厚的声音传到每一位神明的耳朵里,令人发自心底的臣服。 “参见凰羽神君——” “参见凰羽神君——” “参见凰羽神君——” 九重天上所以神君以下的神明齐齐跪拜最高处的女子,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重施在众神身上,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向碧凰神族俯身称臣。来自神君的神威让他们不得不底下高贵的头颅。 这个跪拜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将全心全意辅佐神君,任凭神君差遣。 神君的降临不仅影响到天界,还影响到三界各处。凤凰清脆的鸣叫响彻三界大地,如冰雪初融、银瓶乍破般悦耳动听,引得墨渊中沉睡多年的蛟龙冲天起舞,冰冻三尺的冥江瞬间波涛汹涌,使得人间从这天开始整整三个月风调雨顺。 一排排象征新生的白鹤整齐的飞向碧凰神族,盘旋在半空附和着那有力的凤鸣,千万白翼迎着上界的祥风不断起舞。 白鹤在天界象征着新生,它们在凰羽出生的那一天就出现过,那时候由鹤群的最高管理者白鹤神女亲自漫步走出,口中吟唱着美好的歌曲,撒下象征新生的祝福之花——蒲公英。凰羽的出生仪式十分盛大,即使是天帝降生都没有如此大的阵势。所以,其实很早就可以预言出,那日降生之神,其力量和地位,都将胜过天帝不知多少倍。 许多年后,凰羽真的登上了神君的宝座,成为统率三界的第七人。 在封君的这一天,成群的白鹤又来了,此刻它们的意义仍是新生。 忘掉从前的痛苦,获得崭新的神生。 凰羽远眺着那一排排白鹤,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新生,新生啊,这是我的新生,凰羽,从现在起,你是凰羽神君,而不是人间凰羽。 因为碧凰神族已经有一位碧凰帝君,就是凰羽的父亲。为了区分新的碧凰帝君和凰羽神君,众神见到凰羽都会尊称一声小神君。 因为她飞升的年龄最小,神力最高,在天界的称呼独一无二。 凰羽封君之后,就回到碧凰神族睡了好几天。 她习惯了每天的日升日落,三重天的不落太阳照的她睡不着觉,于是她手一挥,在碧凰神族上方建造了一个黑色的帷幕,帷幕上会按时出现太阳和月亮,而且太阳和月亮存在的时长还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这就是人间的四季。除了满天飞的凤凰,碧凰神族和人间的景象没有什么区别。 三重天的凤凰们生活习惯了不落的太阳,猛的看见黑天还有些兴奋,兴奋之后是少许的不适,不过小神君喜欢,他们也喜欢。不就是习惯吗,小神君可以养成的,他们也可以养成。 因为小神君就是他们的榜样,是他们忠心诚意要守护的君主。 一个春天的早晨,鸟儿把凰羽从睡梦中唤醒。凰羽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心意一动换好衣服,凰羽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大的雾啊。 那茫落的大雾如薄云又似烟,仿佛是从天际中垂下的帷幕。可见的视野不多,凰羽看见栏杆上有早起的一只小鸟儿,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盯着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凰羽和它打了一个招呼,它好像懂得她的意思,站在枝头上唱起歌来,歌声清脆悦耳,给了凰羽一天好心情的开端。凰羽嘴角上扬,对小鸟赞美了一句:“不错哦,很好听。” 凰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比,竟然比小鸟的还要清脆。 小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开心的叽叽喳喳围着她飞了几圈,最后在凰羽的肩膀上停下。小爪子还没落在肩膀上,就被凰羽的护身神力电了一下。 “叽叽!” 小鸟大喊一声,猛的收回爪子,委屈的看着凰羽。 因为常年睡不好觉,凰羽睡觉之前开启了护身神力,只要有人靠近,神力就会自动把凰羽包围起来,自动攻入侵者。 凰羽连忙收起神力,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收起护身神力了,你没事吧?过来我看看。” 小鸟害怕的退了两步,似乎被她的神力惊醒了。它不敢再直视凰羽的眼睛,身子一沉蹲在栏杆上,小脑袋也垂了下去,用小孩子的声音恭恭敬敬的拜道:“参见小神君,是我惊扰了小神君,我,我马上就走,求小神君原谅我。” 说着说着,竟害怕的抽泣起来。 凰羽被它委屈的小模样搞笑了,安慰它道:“没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小,起来吧,我不吃人的,不用这么怕我,就像平常人一样相处就可以,乖,起来吧,不起来我生气了哈。” 小鸟连忙抬起头,用翅膀抹一把将要掉下来的眼泪。“嘿嘿嘿,小神君真好,小神君真温柔,小神君声音真好听,小神君哪里都好,和别的神君不一样呢。” 凰羽笑道:“谢谢啊,你唱歌也很好听。” 小鸟开心的围着凰羽旋转,凰羽拍拍肩膀示意它过来。 一人一鸟趴在窗台上极目远眺,山清水秀的漓红边云雾弥漫。雾气渐渐消散,一座座青山,连绵起伏,高傲地屹立在蓝天之下,薄雾犹如一层透明的纱巾,环绕在山峰上,远远望去,好似仙境一般。山脚下,一排排绿叶稠密,俊美多姿的漓任竹,仿佛一位位身披绿纱的少女,亭亭玉立,在仁边梳妆打扮。-一阵春风吹来,漓红竹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在欢快地教唱。青山,绿水,还有颜色各异鲜花,构成了一幅风景优美如画的春景图。因为四周的山峦、房屋、树木,全都披上了一层转纱,微风吹拂着,雾在缓缓的挪移,犹如少女在天空中翩翩起舞。那一簇簇,一片片的红白黄绿相间交相辉映,镶嵌在春天的大地上。远处连绵不此的群山,披上了绿装,起伏的丘陵像一条卧龙。隐约可见一片片的鲜花点缀在绿色的凤凰身上,给凤凰增色添彩。 这里模仿了人间的四季,本来常年开放的花朵也开始随着四季变换。春天的早晨是万物复苏的好时光,小草们争先恐后地钻出地面,贪婪的吮吸着细细的春雨,给大地披上了绿衣裳。花儿绽开了美丽的笑脸,有红的,有紫的,五彩缤纷,美丽极了。春天的花不多,最美的要数桃花了。不远处红色的桃花有的含包欲放,有的半开半合,还有的已经完全开放了。 春天的清晨不冷不热,让人感到一胶清新醉人的惬意,凰羽闭上眼,大大的呼吸几口,小鸟也学着鼓起胸膛吸气,小小的毛茸茸的小胸脯,鼓起来像一个小鹌鹑蛋一样可爱。小鸟吸了一口气就闭嘴眯眼看着凰羽,等到凰羽把气吐出来它也跟着吐出来。 一人一鸟玩的不亦乐乎。 太阳逐渐升起来,红彤彤的,像个刚出炉的大铜盘,周熠生辉,让它旁边的云也羞红了脸。太阳越爬越高,也越来越亮。它施放出五彩的利箭,穿破了紧紧包裹着大地的浓雾,将它扯成一缕一缕的。山上的浓雾不得不四散逃遁,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光明和温暖主宰着这暖色的清晨。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21、新生小神君,网址: 222、山外小竹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一切都是全新的。 凰羽对着远处的风景咧嘴一笑。一抹尘烟,烟雾缭绕,千里烟波,憔悴凋落。一生一梦,梦里梦外皆如烟,有着虚无的美丽,有着诗般的朦胧,有着诗般的惆怅,有一种期盼,有着荷花般的清莹。一觉醒来,喧嚣人间远去,过去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还是天界的小神君。 凰羽伸了个懒腰,低头拍拍小鸟的脑袋,对它说:“走吧,你妈妈找你都着急了,我给她说了,让她在最南边的那颗大树上等你,快去吧。” 小鸟叽叽的飞起来,绕着凰羽转了三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凰羽等着小鸟离开,才转头看看房间里的环境。她刚来找到床就睡了,还没看她的小宫殿长什么样子。 只见寝殿内云顶檀香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凤凰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暖玉,内嵌金珠,凿地为涅槃火焰,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看到这里,凰羽的瞳孔微缩。 这……这和寒冰阁简直一模一样! 刚看到寝殿布置的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这是封淇奥给她的一场幻术。指甲一不小心将掌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凰羽只想逃离这里,越快越好。 这个念头一动,她就瞬间转移到了寝殿外面最近的一颗树上。 树上的鸟儿看见她来,连忙蹲下身子行礼。 凰羽颤抖着问它们:“这里是哪里?” 身子比较大看着比较年长的绿嘴小鸟上前一步,仍是低着头,回答:“回小神君,这里是三重天碧凰城。” 凰羽又问:“我是谁?” 绿嘴小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小神君,您是天界第七位君主,小碧凰帝君。” 凰羽:“为什么,这里和那里一样?为什么和人间一样啊!” 君主的心情波动太大就会引起周围环境的共鸣,随着凰羽说的这句话,乌云马上遮蔽了天空,连天的大风刮起来。 小鸟们害怕极了,连忙蜷缩的更厉害,一动也不敢动。 “请小神君息怒。”绿嘴小鸟抗着大风喊着:“这个宫殿是碧凰帝君和帝妃在小神君未出生时亲自为小神君布置的,七万年前就有了,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小神君也是在这里被那金焰恶人偷了去的,我猜测是您的神识太过强大,所以记住了天界待的最久的地方,然后把它幻化成了自己历劫的一部分。” 凰羽大风起来的时候已经镇定了下来,听完小鸟的一番话,她越发感觉自己小题大做了。 一段历劫而已,都过去了,为什么看到熟悉的布置还是一惊一乍的,凰羽,你真是没有出息。 凰羽吐出一口气,抬手捏捏眉心。心情平静下来,乌云散去,还是晴朗的天空。这时候树林里的小动物才敢探头出来看看。 凰羽低头,抱歉的对绿嘴小鸟说:“多谢,是我睡迷糊了。抬起头来说话就行,不要在乎那么多礼节,我不喜欢。” “是。” 凰羽抬腿在空气中迈出一步,身后的小鸟才敢抬起头来看她。凰羽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需要问问,转头回去的时候,发现小鸟们又把脑袋底下去了,小爪子也蜷缩在羽毛里。 还是吓到这些小家伙了,凰羽摇摇头。 “那个,我问问哈,太上老君的忘情丹多少钱一颗?” 绿嘴小鸟疑惑的眨眨眼,过了一会才明白凰羽口中的钱是什么东西。小神君拿仙丹是不用任何东西去兑换的,别说小神君想要了,就是不想要,过几天太上老君也会来送很多仙丹。既然小神君是用‘钱’来衡量仙丹的,那它就用‘钱’来回答,小神君就好理解了。这次它不敢再低头,抬头看着凰羽,却在和凰羽对上视线的一刹那脸红了。幸亏羽毛遮着,不然它得囧死。 绿嘴小鸟回答:“回小神君,对您来说,太上老君的忘情丹不需要‘钱’。” 不需要钱?难道是无价仙丹? 凰羽:“这么贵吗,无价的啊,唉……” 绿嘴小鸟看凰羽理解错了意思,连忙解释:“不不不,小神君误会了,不是无价的,对您来说,是……是白送的,要多少有多少,因为您是神君,用仙丹提升神力是您至高无上的权利。” 凰羽在人间见过进贡仙丹的道士,每次都是一小颗,还价值连城,她还以为忘情丹多难得到呢,“这么简单的吗?那太好了。没事了,我先走了哈。” “是。” 凰羽本来想直接瞬移过去,但转头看到熟悉的寝殿还是很别扭,于是长袖一挥,华丽的宫殿化作云烟,一栋两层依山傍水的小竹楼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飘着袅袅炊烟的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竹楼。 竹楼的四周用竹笆、竹席围着,楼板也多用竹笆铺设,整个竹楼是用几十根木柱支撑着,它都是两层的,分楼上、楼下。楼下四周用比较稀疏的竹子墙壁围着,只有几根木柱支撑着。楼上,有一条长廊,尽头是晒台,走廊正中处有一扇门可以直接进入房间,内屋是卧室,外屋是用来接待客人的。房顶左右两侧用三角形的竹席封住。六个瓦檐上都有一个用竹子雕刻的角,角上各系着一个绿色的风铃。 小竹楼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楼前,盛开着灿烂的蒲公英的白色花海。沿着一条小小的鹅卵石道,经过一张放着棋盘的竹桌,缓步进入清凉的屋内。屋内布置极为简洁,简洁中不乏大方,屋体都由竹子搭成,一进去就呼吸到竹子的香气。墙上,挂着因占了雨水还带有露珠的蓑衣和戴笠,一张古红色八仙桌在屋子的中央,桌上还有一个鱼篓。还有几把竹椅,一一乖巧地绕在桌子旁。一楼四周的竹子比较稀疏,通风也比较好。 走出屋外,在左侧,翠绿的楼梯可上到二楼,站在楼上,屋后是一条清澈的溪水,鱼儿不时冒出头来呼吸,螃蟹也在横行霸道。旁边的一块光滑而平坦的石头。 阳光慷慨富足,山间时不时传来的鸟鸣让墨绿色的森林显得更加空旷,环形状的海洋包围着一个寂寥的古竹屋,四面的大山层层环绕出这个与世无争之地,浮云白,山川庄严温柔。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只是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凰羽指尖一弹,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远山黛隐身姿影绰。雨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敲打在油纸伞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女轻击编钟,又似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在众多宫殿之中,这座建造独特的小竹楼就像画一样地跃入眼帘。 很多树林里的小动物好奇的跑出来围观,却因为畏惧凰羽的神力不敢上前。 “都过来玩玩吧,一会要一起生活的,大家多多关照。”凰羽对着它们微微欠身,小动物们也抬起前爪朝她回礼拜拜。 凰羽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收起细密的小雨,幻化成一只小凤凰在碧凰城上空飞过。 碧凰神族是一个坐落在山上的神族,碧凰城宫殿也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在天空中看下去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这些大殿的柱子都是由多根碧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凤凰,分外壮观,那飞檐上的两只洁白的白鹤侍卫,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凰羽感应到爹爹和娘亲就在下面其中一个宫殿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醒了,凰羽在天空中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是先下去拜见一下爹娘,还是先去太上老君那里要忘情丹。 最后决定先要忘情丹,再去拜见爹娘。省的在爹娘面前出现刚才那种情绪失控的情况又得让他们担心。 凰羽幻化成的小凤凰也是碧色的,小小的一只只有啄木鸟那么大,她本不想惊动旁人,谁知道路上有一个人看见她就高喊小神君早上好,有一个人看见她就高喊小神君早上好,最后引来了帝君爹爹给自己派来的护卫队。 当凰羽看到一排身穿铠甲头顶绿毛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凤凰直直朝自己飞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这次的出行低调不下去了。 “回小神君,帝君担心您的安慰,特派我们来保护小神君。保护小神君是我们的责任,碧凰帝君让我给小神君捎句话,请‘小神君以后出行一定要带上这只护卫队,你祖父就是这样保护的娘亲的,这也是你娘亲的意思,你要是敢不带,不然爹爹跟你急’。” 为首的护卫队队长用雄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凰羽:……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脆弱…………这,这出个门都得带怎么多凶神恶煞的护卫队……照这样下去,谁还敢靠近我,以后可真是没有朋友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22、山外小竹楼,网址: 223、拜见老神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于是天界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只小凤凰十丈外跟了一大群大她好几倍的凤凰护卫队。 以凰羽为圆心,护卫队最后一个侍卫为半径,干净出一片天。 太上老君居住在青羊宫,有一弟子玄都**师住在最外围,进入玄都**师殿之后周围的环境就全部变了个模样。 青羊宫坐落在老君山,老君山常年秋季,透过时间的空旷,透过大山的优雅,透过古庙的凝重,透过各种美景,让老君山更具仙风道骨,更能体现出道法自然的深意。悠悠青山,红叶碧草,黄花绿树,飞瀑流泉,用大自然的妙笔写下了,秋的曼妙,秋的优雅,秋的真切。老君山能称得上“雄伟壮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那被神界称为石林的林林总总的峰林奇观,那波澜壮阔的云海美景,那在万山之间滚动的日出盛况,那“壁立千仞、峡跌万丈”的南天门自然天阙,那巧夺天工的亮宝台、玉皇顶两大险峰……总之,壮观之处,数不胜数! 此刻秋菊盛开、红叶遍地的老君山,更像一位心思浩茫、性格淡定、哲思玄远的智者哲人,那山,那庙,那悠悠栈道,都在一种优雅澄净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的安恬,格外的深致,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巧若拙、大方无隅的仙风道骨,更让人神往,更让人心醉。 一切都氤氲在袅袅仙气之中。 玄都**师引着众人去主殿,白玉小桥延伸而去的尽头是一座圆殿,描金盘龙扁额上题着“青霞再现”,这便是青羊宫主殿。 四字周围绿永环绕,花木繁华阴阳八卦镜正对的殿顶已是中空,正好可以望见九天渺渺之上的星辰。 四五六日一二三 角亢氐房心尾萁 斗午女虚危室壁 奎娄胃昂毕嘴参 井鬼柳星张翼轸 十八星宿皆在苍青色的夜幕之中泛着莹莹的亮光。 玄都**师把凰羽送到青羊宫门前后就退下了。 “小神君敲门便会有仙童出来迎接,臣先退下了,小神君要是有事的话,喊一声臣的名字臣马上就能到。”玄都**师低着头不敢看凰羽的眼睛。 凰羽的眼睛,是碧绿色的神力巅峰,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看的。 凰羽还是不太习惯上下级的关系,连忙应着:“哦哦哦,好的好的,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去吧去吧。” “是。” 太上老君早早听到玄都传来的消息,早就在门前准备好迎接凰羽了。守门的仙童太上老君在门前来回踱步,嘴里念念叨叨些什么,时不时还露出不知名的笑容,小仙童几度控制不住的猜测这位小神君可别怕是和老君有什么亲戚关系吧。 其实还真没有亲戚关系,如果有亲戚关系,太上老君早就把凰羽宠上天了。 真实原因是,太上老君十分看好凰羽,并且多次给碧凰帝君讨要凰羽做他的关门弟子。 从凰羽出生的那天起,他就对凰羽格外关注,凰羽的每一个小动作小表情都深得他心,他最看中的还是凰羽的一双碧瞳。他曾在凰羽满月宴当众放下豪言,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是天界最优秀的神明。但是正是满月宴,凰羽被金焰扔下了神刹渊,太上老君还惋惜了很久。 这次凰羽回来之后就成了神君,正正证实了太上老君的预言准确性。 太上老君想见凰羽,又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所以最多只能在门前等待。玄都说小神君来了,太上老君以为只有凰羽来了,谁知道来的不止凰羽。 当凰羽带着一群人轰轰烈烈走到太上老君府青羊宫前时,太上老君差点没吓着。 护卫队的大凤凰们都排在距离凰羽十丈远的地方,将太上老君的青羊宫围了半圈,凰羽让他们变成人形,为首的护卫队队长这样回答:“小神君有所不知,太上老君是个欺软怕硬的,只有阵势排列出来,在气势上先压过去,才能让太上老君态度好一点。” 凰羽刚想说你这话是听谁说的好歹人家也是个君主,护卫队队长就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帝君出门前嘱咐的,让我们一定要提醒公主,不要被太上老君的表面所迷惑。”队长要是提前知道门后面是谁,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说。 其实碧凰帝君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告诉羽儿,那老家伙就擅长装穷,让羽儿别被他的表面迷惑,对那老家伙不要心慈手软,羽儿想要什么要什么,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我砸了他的青羊宫。我当时给沁沁求药,从青羊宫软磨硬泡了好些日子才求得一颗,那个老家伙还骗了我好多东西,骗我无所谓,他要是敢骗羽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家伙”这种词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队长可不敢说,所以他简化了碧凰帝君的话,他说出来的已经是很委婉的了。 凰羽:……这……可真是让我的老父亲费心了。 曾听闻太上老君是一位见钱眼开的老神君,只要有足够价值的珍宝和他交换,无论什么样的仙丹他都能炼出来。凰羽有这个印象,是因为人间的老君庙里总是金光闪闪珍宝无数的,来往信徒知道老君的这一特殊癖好,去老君庙之前都会准备很好的贡品给老神君。 凰羽来之前还想象着太上老君是不是一位油腻老大爷,左手拿着金色佛珠,右手戴着亮瞎眼睛的东海明珠那样的,谁知道打开门之后看到的老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有世俗铜臭,好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来开门的是一位白衣飘飘,手拿拂尘,容光焕发的老者。老者一袭白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虎纹绅带,身姿飘渺。白发三千,流泻在肩头,如瀑白发无风自舞。微微闪着光泽。 看面相就知道,这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位老者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亮红色的,显得种采突突。 凰羽猜测老者应该六十有余,同时感叹他身姿挺拔仙人之姿。她对太上老君的印象改变了不少。连开门的神仙都是如此风仙道骨,老神君也不会像世人说的那样贪财油腻。 凰羽笑着问老者:“请问太上老君在家吗?我找老君有些事情。” 老者笑道:“哈哈哈,太上老君在的在的,听闻小神君今天要来,他早早就准备好等着小神君呢。” 凰羽就感觉这位老爷爷很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者看一眼后面排成一排的大凤凰,揶揄着说:“老夫想着青羊宫没做错什么事啊,这么来了这么多侍卫啊,原来保护小神君的,可把老夫吓了一跳,这‘阵势’足啊,碧凰帝君可真宠小神君。” 谁也没想到太上老君会亲自出来迎接,后面的一排大凤凰连忙低下头——天界明规,不得正视君主的眼睛。后面的一排大凤凰的脑袋就差埋到翅膀里了。 “这威风凛凛的大凤凰,看着就让人喜欢,有老夫当年的气势。碧凰帝君可真是培养人才的好手,看这胸肌,看这大腿,这身材都能去南天门当守卫了。”太上老君笑看着大凤凰夸道,可那眼神却让大凤凰们瑟瑟发抖。 那明明是把他们当烧鸡的眼神。 太上老君看自己吓得他们足够了,才收回视线一拍脑袋说:“哎呦,看我,老了老了,这嘴一唠叨起来没完没了,小神君快请进,各位仙君快请进。”太上老君连忙迎接着,这时候的笑才是真的发自心底的欢喜。 从老君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有多喜欢凰羽。 如果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跌眼镜。太上老君可是和天帝一个等级的人。 每当天帝召开会议的时候,众位神仙都要对天帝下跪行礼,但是,只有太上老君除外。太上老君只是对玉皇大帝鞠个躬而已。太上老君刚飞升成君主的时候,不但不用给天帝鞠躬,天帝见了太上老君还要给太上老君行礼,就连天后也不例外。只不过后来君主变成了老君,少年人的锋芒也磨平了许多,才有了太上老君对天帝低头行礼的一说。 太上老君有个法宝叫做金刚镯,据太上老君自己介绍:这件兵器,善能变化,水火不侵,又能套诸物;当年过函关,化胡为佛,甚是亏他,早晚最可防身。是一件稀世珍宝,在天界神器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老君可不是白叫的,无论是身份还是神器,都能担当得起天界各位神仙的跪拜行礼。 凰羽初来乍到不知道神界的这些小道消息,所以见了太上老君还以为是仙童,也就没有行礼。 能让太上老君有此态度的人,除了凰羽,天界很难找出第二个。 凰羽跟着老者进去,身后的大凤凰怎么也不敢跟进去了。 “你们不进来吗?”凰羽问。 “回小神君,我们在外面等就行,太上老君不喜欢人多打扰,我们就不进去了。” 其实是不敢进去了。 他们怕太上老君把他们当成药丸给炼了。 “你们可是来守卫小神君的,谁要是敢闲散了,或者中间跑去吃酒了,我可是要报给碧凰帝君的。”太上老君笑眯眯的说。 但是他说的话可不是能让大凤凰们笑起来的。 “是!” 大凤凰们一个个站的笔直,心里有苦说不出。 “让他们等着吧,咱们走,”太上老君又换了一副面貌,笑呵呵的引着凰羽进去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23、拜见老神君,网址: 224、心痛否,忘情否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青石小路上,老者带着凰羽边走边聊,和她讲解了天界的其他六位君主,也把他自己吹了一番。可不能让这孩子被她爹骗了,得快点摆正自己的形象才行。 老者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炼丹炉形状的大殿说:“小神君看,那里就是太上老君的住所,他炼丹也在里面,有时候做不出丹药,他把自己一关几天不出来,非得做出来最好的不可。” 这是在说太上老君做事认真执着。 “一关几天不出来?”凰羽有些吃惊,“那老君不用吃饭睡觉吗?” 老者很久没有听过谁说吃饭睡觉了,一时听起来还有些新奇“哈哈哈,小神君不用担心,神仙能称为神仙,自然有和凡人不一样的地方。其中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对外界的依赖性。凡人的生活全部依赖于外界,他们需要吃外界提供的粮食维持生命,用外界提供的黑夜补充精神。神仙掌管三界,人类依赖的那些实物都是神仙提供给人类的,所以神仙自身就拥有三界事物的源头,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不用依赖外界任何东西。这些都是神明的基本常识。” 凰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我您别看我人长得这么大哈,其实啥都不知道……我只在天界待过几个月,嘿嘿嘿我会学的,谢谢您的教导。” 这孩子有一颗上进的心,太上老君越看越喜欢。 老者捋着胡子说:“小神君能有学习的心就行,很多神仙以为自己登上了天界就能逍遥快活了,什么都不学,最后还是重新回到人间历练去了。” 凰羽连忙点头:“嗯嗯,我知道了,谢谢您提醒。”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太上老君太满意了。 聊到这里,太上老君已经把挽回自己形象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他现在又想收凰羽为关门弟子了。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孩子是自己的小弟子,他就感觉出门都倍有面子。 老者闲聊似的说:“小神君,你要知道只有上进心是不够的。你的领悟能力很强,但是能领悟神道就能领悟魔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凰羽点点头,“是这样。” “我看见小神君就像看见自己小孙女一样,甚是喜欢,也不想看着你走弯路。所以有些话老朽就直接说了。” 凰羽是十分喜欢这样不分上下级的对话的,很让人感到亲切不见外,她笑着回答道:“好的,您不用客气,您说就行,我都听着。” 知道尊老爱幼,不以阶级身份摆架子,很好很好。太上老君这次是要定了凰羽这个小徒弟。 “我猜小神君这次来,是因为有困扰解不开,越想越乱,最后放弃解决,想要逃避。不出意外的话,逃不过一个‘情’字。”太上老君说。 凰羽苦笑,“这都被您看出来了,我可真是……唉,是的,我还是对他很敏感,就连住过的房子都很敏感,明明没有爱了,剩下的只有恨,可是恨太痛苦了,想忘忘不掉,想逃逃不开,太难受了。我知道您是想劝我克服心里的痛苦不要逃避,可是……所以我想找老君要一颗忘情丹,忘了罢了。” 凰羽心里在挣扎,她不想对心里的感情认输,又逃不过那个感情,连做梦都是梦见人间的事,好的坏的。有人说一连三次梦到同一个人,那就预示着这个人要离开他的生活了。可是她一连做了三个梦,梦梦都有他,醒来之后还是被房子相似所困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凰羽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老者是太上老君座下的人,老者都劝自己不要逃避,太上老君很大可能也会这样劝自己。到时候得不到忘情丹怎么办啊,唉。 “年轻人,都这样,谁还不是年轻过来的,”老者和蔼的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没有飞升之前,我也只一个凡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二十岁那年,我觉得我找到了那个能和我共度一生的姑娘,但是她最后也没有成为我的新娘。她离开我的时候,给我的理由是说新鲜感没了,她说以后如果和我在一起生活,就会像是和亲人生活一样,那样太无聊。而且,我还没有钱,长得也不好看,她其实很早就厌恶我了。我没有挽留她,为了我骨子里最后一点骄傲。小神君,你知道吗,二十岁,是一个男人最无助的年纪,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却遇到了一个想要终身守护的人。我到底还是没有资格守护她。 我白天装着没事人一样,和朋友们吃酒聊天,和老板谈生意,一忙忙到半夜,朋友说,看到我这样不在乎,他就放心了。 可是他不知道,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一二十岁的大男人躲在房间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我不甘心她走的那么决绝,我想找她问清楚,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无数次夜里喝着酒想去找她,但是脑子里一想到她对我不耐烦的样子还是放弃了。 多少年的感情,终究抵不过一个新鲜感。 刚分开的时候没感觉什么,却不知道情字后劲很大。两个月之后,我还是很想她,我不想要那点尊严了,我想和她谈一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她嫁人了。 渐渐的我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不爱交朋友,对声音上的事也不上心。我走不出来啊,闭上眼全是和她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她给我说过要和我一起一辈子的,怎么就说变就变呢,她对我那么好,难道是装的吗。我想不明白这些事,就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开始对任何事不敢兴趣,对生活没有希望。我那时候连续好几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有时候喝完酒不知不觉的就走到相遇的地方了,我对着那棵树傻笑,笑完又抱着树哭,旁边的人都来看我,也不敢扶我,最后还是一个朋友认出我来了,回去喊的我哥把我抬回去的后来也发生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我曾经抱着一位姑娘的腿哭个不停,一个劲的问她为什么,然后被她夫君打的我哥都不认识我。 你可能会笑我傻,我也感觉挺傻的,你说偏要那个答案做什么,小孩子才讨要答案,但是当时可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啊,怎么也走不出来。 我那时候已经不小了,父母也催我成亲,我完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一个女人,我觉得女人都是可怕的生物,要远离她们生活才能快乐起来。我甚至想去出家,但是因为感觉光头太丑了,就没去成。 你别笑,都是真的,唉,年少嘛,对吧,谁还没个年少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并没有。可能是因为上天被我的真情感动了,所以派了一个仙女给我。二十五岁那年,我的店里来了一位长得很可爱的一位姑娘,我总觉得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她买了一对娃娃戴的金镯子,说是要留给自己以后的孩子。看她的发髻应该是位没成亲的姑娘,我问她,你是要送给哪家的小娃娃的,这小娃娃好福气啊。她笑着说,这么好看的小镯子,当然是留给我儿子的呀,别人家孩子有的东西,我儿子也得有。未出嫁的大姑娘一口一个儿子,说的周围的人都看她,她也不在意。我也是头一回见这么着急给自己儿子屯金子的姑娘,就觉得很可爱。 我们聊的很来,性格家室都很合适,她是一位心里藏不住事的姑娘,喜欢我就直接给我表白,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怕重蹈覆辙。女人变得太快了,我不敢再去尝试。 她被拒绝了也没有气馁,反而更加细心的陪我。我告诉她我的过去,也告诉她我对成亲没什么希望,劝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但是她说会带我慢慢走出来,她说不会放弃我,她做到了。她成为了我的新娘,我们生活的很开心。我回头再看第一段感情的时候,不再是怨恨,而是感谢,我感谢她给了我一段经历,感谢她让我遇到了我的小妻子。 所以啊,小神君,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再回头看看,就会觉得当时的自己傻得可笑,只是你现在身在困境之中觉不出来而已。” 凰羽停住了。 或许同是深情的人,凰羽对老者的痛苦感同身受。她的眼角出现了泪花。“我真的可以遇见第二个人吗,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幸福。” “你觉得我幸福吗?”老者问。 凰羽点头。 “故事还没有结束,别忘了,我的小妻子是凡人。” 凰羽瞳孔微缩。 她就算再不知道天界的规矩,也得知道这一条:神明不得与凡人结为姻亲。 这就是说,老者和他的妻子最后还是分开的。 老者摇摇头,眺望远方。“我就是在那一世飞升的,从那以后,我不用再经历生老病死,但她得经历,她是凡人。我就亲眼看着她在我离世后郁郁寡欢,最后抱着我的衣服死在我们俩经常做的榻上。她是笑着的,流着泪笑着的。我跟着她进入阴间,看她喝下孟婆水转世投胎,看她把我忘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老者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 “您……” “我没事。小神君,你说,我那时候想吃忘情丹吗?” 凰羽想了想,回答:“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选择吃下忘情丹。但是很显然,您没有吃。” “很聪明。我没有吃。其实这人生啊,就是一壶老酒,越酿越回味无穷。那一件件经历,都是酿酒的时间,时间过去,最后留下的,就是超越他人的阅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24、心痛否,忘情否,网址: 255、但愿世间人无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听完老者一席话,凰羽沉默了。 “……谢谢您给我说这些,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克服,但是好难。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结束了这场孽缘,最好马上结束,一点痕迹都不留。”凰羽低垂下头,委屈巴巴的,看的太上老君心疼极了。 老者看凰羽,就像看从前的自己,他也很能感同身受。虽然年少的迷茫痛苦,都是锻炼一个人最好的养料,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还是先让她静静,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老者拍拍凰羽的肩膀,笑着说:“哈哈哈,孩子,以后的路还长呢,想多了容易钻牛角尖。好了好了,别想了,也别纠结了,走,我们先去要一颗忘情丹,等你想明白了,再看看要不要吃它。” “好。” 青羊宫说是一座宫殿,其实宫殿只是小小的一角,最为显著的就是两座山峰:说经台和炼丹峰。两座山峰一脉相连。炼丹峰顶上就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的大殿。沿说经台向山顶蜿蜒曲折攀登约二里余便到炼丹炉旁这时可见苍山如海修竹似画而且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使人心旷神怡。 人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山顶原有两座炼丹炉一个叫金炉一个叫银炉都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每个炉都有一个烧火的仙童八卦炉,乃是神话传说中太上老君炼丹制宝时所用的宝物。炉中内有四大天火之一的六丁神火。六丁神火呈现红色火焰。此火玄妙无穷,有洗髓易经之能。天界大部分顶级神器都是出自八卦炉。比如武灵星君的丈八黑缨枪、三尖四刃锋,嫦娥的紫金铃,后羿的射日弓箭等武器。太上老君还曾将一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关入炉里烧炼,结果猴子熏出一对火眼金睛。猴子出了炉子,一脚蹬倒八卦炉,落入凡间形成火焰山。 一切奇幻的传说就摆在了眼前,凰羽好奇极了,但还是谨慎的管理自己的目光,不能让自己显得像没见识一样。 老者看她这样笑了笑,一一为她介绍两座山峰的由来,比凰羽从人间听到的版本更为传奇。凰羽听的很认真,一路上还没有感觉呢就到了炼丹炉大殿。 到了大殿前,老者长袖一挥,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张开了一个小口,老者带着凰羽走进去,小口迅速在他们身后闭合。来过的人都知道,这是太上老君的秘密基地,老君的所有药材和仙丹都在里面,所以很少有人进来过。 太上老君明文规定,来可以,但是这个殿不能进,无论是谁来,都必须在大殿外面等着,擅闯大殿着,毒死了概不负责。 天界所有人都知道太上老君是炼丹出身,能治病救人,也能杀人于无形,所以神们对“毒死了”这句话深信不疑。 可是初来乍到的凰羽不知道,也不知道今天太上老君为她破了一次例。等她回去给碧凰帝君说自己进了那个炼丹炉一样的大殿时,碧凰帝君像个小孩子一样羡慕不已。 一入大殿,不同种类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凰羽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薄荷味安抚了心中的烦躁。空中漂浮着一行金色大字: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老者让凰羽等一下,他进去请太上老君。凰羽不疑有他,在大殿里等着,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在大殿里漫步看看,也不碰其他东西。 这个大殿看起来挺朴素的,和传言太上老君贪财的形象不符合。 没有过于繁华精致的装饰,整个大殿只有靠墙的一排药柜,药柜前面是几个简单的蒲团。 为避免阳光直射室外阳光对药柜整体或局部的长时间暴晒,其摆放位置在躲开阳光照射进来的靠墙角落,用透明的薄纱窗帘隔开日光直射。这样,既不影响室内采光,又保护了药柜。看得出来太上老君对这个药柜很是用心。 优质药柜的封边细腻、光滑、手感好,封线平直光滑,接头精细。不用抬手摸,凰羽就知道这药柜的品质绝对是一流的。仅限于人间。 这药柜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神界的东西,更像是从人间搬上来的,药柜的布局也是按照人间的布局,上下左右七排斗,底层还有三个四格抽屉,凰羽从前跟着温玉了解过,这柜子叫七星斗柜。因其调剂药品,方便易取,找药容易,故又有“抬手取,低头拿,半步可观全药匣”的特点。斗面呈长方形,稍微高出柜面,四边倒棱,加之醒目规律的黑色隶书药名,使整体斗柜表面布局层次分明,雅致美观,白色洁净,紫红古朴。 凰羽踱步看去,各种药材一应俱全,一斗三格,等份正方,可容普通根茎质重饮片一千克。药斗内右侧斗傍上面镶嵌有可涂擦的标价板,以便零售,且以十克为准。对盛装含糖及黏液质较多饮片的药斗,加装抽拉斗盖,以防污染。这些人间药柜的小细节在这个药柜上都能看到。出于礼貌,凰羽不敢乱动,也没有打开抽屉,她不知道,抽屉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太上老君肯定不会卖药,那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卖药的药柜。听闻太上老君是骑黄牛飞升的,但具体飞升原因老君没有说过,也很少有人知道。众神只能从太上老君的炼丹术里猜测他飞升之前可能是一位医师,又或者是炼丹师。 凰羽站在这里才想起来,她应该带点什么礼物来的。就这样张嘴向老君要仙丹,这……老君再怎么说也是老神君,就算他们地位相当,她也得尊称一句前辈,可她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准备就一股脑的跑过来,神界敢这样干的大概也就她了。 凰羽你可真是睡蒙了。凰羽在心里说自己。 凰羽看了一会,还没有等到老君出来,凰羽想,这可能是太上老君给她的考验,看看她有没有足够的耐心。长辈第一次见小辈都会这样考察一下,她不急。 但她不知道,太上老君迟迟没有出来的原因,不是为了考察她,而是在选哪个衣裳好看。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必须要给凰羽一个好的印象,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凰羽收成自己的关门弟子。 凰羽在团铺上盘腿坐下,运行体内的灵力。 灵力还没有运行一个周天,里间有了动静。走到门前的脚步沉稳有力,和刚才的老着不一样,凰羽也能感觉到此人神力的强大,这人显然是太上老君。 凰羽起身,抬头望去。 五彩青纱随风荡漾,广袖无风自起,金银仙童伴在身旁,年过花甲气质凌然出尘。 老者乃太上老君本尊也! “这……您您,我我……”凰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躬身行礼,“晚辈拜见太上老君。晚辈有眼无珠,在山门前冒犯了老君,请老君原谅,我回去一定重责他们。” 太上老君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你这孩子,那是他们说的,你何错之有?不用处罚他们,他们就是和你父亲学的,这是我和你父亲的事,你不用揽责任。快起来吧,像刚才一样就行,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别人见了面就行礼,搞得我都没有朋友。” 太上老君诙谐的语气让凰羽很快就放松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对太上老君的印象改变了?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太上老君其实很好相处的,也不贪财,别听你父亲瞎叨叨,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就那样,互损,但是感情是真的好,我们是忘年交。” “嗯,好,我晓得了老君。” 凰羽在人间的方言都说出来了,这是她见到亲近的人才说的。 “走吧,去炼忘情丹。”太上老君带着凰羽走都里间。 和简单的大殿相比,里间可以用杂乱无章珍宝无数来形容。不同寻常的珍宝随意的摆放在架子上地面上,有东海龙王眼底的鳞片、金凤凰头顶最长的羽毛、百花仙子的泪水、魑魅魍魉的黑气…… 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最正常的大概就是角落里的一盆玉蕊花。 太上老君看到凰羽盯着瞧,心中叹出一口气,给她讲了这盆花的来源。 “人间长安,一度经济繁荣,人文荟萃。相传,在长安兴业坊,因当代皇帝有女下嫁于此,故有唐昌观之地名。唐昌观有一种很特别的花,就是玉蕊花。除了长安,别的地方还没有。据说,是皇帝之女亲自种植。此花在公主下嫁之后出现,花香纯粹,高贵典雅。每当花开的季节,此花就像琼林瑶树,花树周身仙气缥缈,似花仙下凡。有关此花,人间曾流传一则神话:‘昌观玉蕊花于春天开花,这时车马寻玩者相继。忽一日,有女子年方十七八岁,穿绣绿衣,垂髻双鬟,无簪珥之饰,容色婉娩,迥出于众,从以二女冠及三小仆,仆者皆头黄衫,端丽无比,既下马以白角扇障面,直至花所,异香芬馥,闻于数十步以外。观者以为出自宫庭,莫敢逼视。后来,该女子令小仆取花数枝,一齐乘马离去。当时观者如堵,俱觉烟飞鹤唳,景物辉焕,经举辔百余步,有轻风拥尘随之而去,须臾尘灭,望之已在半天,方悟神仙之游,余香不散,经一个多月。从此,昌观玉蕊花下便有游仙之说,并传遍长安。’其实只是明昌公主路过那地,见到自己亲手种的花开的这么好,忍不住叫仆从下去摘了几朵,就被人称作仙女下凡。要是仙女啊,可就好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55、但愿世间人无病,网址: 256、拜师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太上老君摇摇头,苦笑着说。 凰羽看到这里,猜测的问太上老君:“老君,您是不是认识这位公主?不是很普通的认识那种比如恋人。” 太上老君好奇的看着她,问她:“好好好,你怎么知道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猜对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她啊,确实是我的恋人,不过是转世之后的恋人。公主是她,也不是她,那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凰羽看着那朵玉蕊花,心中感慨万千。 “你看你这丫头,明明是别人的事,你听了比别人还感慨。”太上老君说。“感情敏感是好事,但是不要太敏感,有些事要学着自己看开,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谢谢您。”凰羽点头。 太上老君一挥手,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它们全部隐藏在虚无的空气之中,为即将出现的庞然大物腾出地方。太上老君身边的金童子猛的吸了一口气,呼的一声一口金色的仙气喷在地面上,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炼丹炉。 它口粗底细,三只裸胎的腿,底部无釉,器底有几个点状的铁斑痕,在一层厚厚的油污下,青花发色淡雅,兰花描述厚重,修竹秀气精妙,釉下的青花还有铁锈斑。丹炉底部是加热口,金色的火焰没有燃料没有风力就可以燃烧起来。炉顶是巨大的锅盖,盖在反应釜上,起到密封、加压的作用。此时的炼丹炉处于准备炼丹的状态,还没有完全反应起来。 太上老君抬手,将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小瓶子放进了炼丹炉里。 随着小瓶子放进去,凰羽渐渐感觉心底平静了很多。 一座炼丹炉,一座从岁月隧道跑出来的炼丹炉,让一炷心香,就那么袅袅娜娜地燃在了她的心上。仿佛炼丹炉在她的视线之内,能激发她今生今世的灵性,能唤起她内心的柔软和温情。 她仿佛在佛前,作为一位普通的信女,向佛诉说自己的苦恼。 太上老君适时的把她唤醒,“忘情丹需要三味药引,一:失恋后痛苦的‘泪水’; 二:努力挽回的‘汗水’; 三:对异性钟情的‘涎水’。 只要将三种水混合在一起,炼成丹药吃下去,你就能忘了前尘情事,再没有任何药能唤回你从前的记忆。忘情丹最好是本人的泪水汗水和涎水做药引,不用也可以,只不过药效会减弱一点,对你来说汗水和涎水已经不可能了,刚才我在路上接了你的一滴泪水,放进去的小瓶子就是。你的情事,在泪水放进去的时候已经开始渐渐消失。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凰羽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我不会后悔。” “好。” 炼丹炉所在之处,凰羽听到有钟声缭绕,烟霭迷蒙。有道是:“烟火连绵存圣迹,茂林深处胜蓬莱”,那一分幽处胜景、仙风古韵,自是不宣而存、不言而喻了。它总是缓缓地、细细地、慢慢地让事物发生变化。让一些事物满目苍痍,又让一些事物陈香泛起。让她一不经意,就领悟到了它的曼妙和真谛。它不问爱憎,不问悲喜,不事停驻,不与人言,却可以让一个人蓦然回首之时,记起某个铭心刻骨的时刻。 炼丹炉此时更像一个在佛前香炉,焚香是一种心境。遥远的歌声在耳边响起,歌声唱道:“一座山,隔不了两两相思,一天涯,断不了两两无言,我用三生把你思念,独饮那一碗梦婆汤,把自己葬于山骨间,静听那涓涓流水,那清风伴着落花飞舞!且听风吟,吟不完我一生思念,细水长流,流不完我一世情深。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离别被眼泪浸湿,溢出悲伤的色彩,而谁又能想到:离别也美丽。” “离别……也美丽吗……”凰羽喃喃,一滴泪水划过脸庞。饱含了情感的泪水悬浮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小的泪水生出了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它眨了一下小眼睛,最后幻化成一颗一串水滴项链,轻轻的系在了凰羽的脖子上。 “孩子,你的出生就是一场盛大,你注定不平凡。你和冥王之子有这样一段孽缘,是神避免不了的,你被伤了心,也是避免不了的,因为这本就是一场虐缘。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对爱情失望,这件事过去,就是你全新的人生,如果以后有了合适的人,你要学着尝试,不要一味地逃避。你要知道,爱情是你选择走的一条路,你在这条路上享受了甜美,那么一旦失去了,怎么会可能没有痛苦?苦和甜本来就是一对亲兄弟。既然你走的路有痛苦,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奢望你的苦能很快消失?一切都得靠自然,一切都得靠自己。所以你得自己去哭,自己去忘,自己去找你的爱。什么都得你自己去承受,路在脚下,就看你怎么走了。答应我,不要对爱情失望。”太上老君说。 这一次凰羽没有回答,她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 太上老君知道这时候不能逼得她太紧,太紧她就会把自己埋起来,当成一个缩头乌龟。罢了罢了,慢慢来吧。 “别说那些伤心的了,来,我们来聊点别的事情。小神君神力高,但是对有些事情的处理上还是有些欠缺,你要知道,只是本领高还不足以成为服众,你还需要超过他人的思想和正常的三观。” “您的意思是……是说我需要一位老师?”凰羽说。 太上老君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却看了她半晌,不知想起了谁,感慨:“这股叫人爱恨皆不得的聪明狂妄,倒是很像。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你需要一位老师,教导你少走弯路。”太上老君目光炯炯,就差直接说你做我的弟子吧。 凰羽在宫中许久,自然是很会察言观色,她明白太上老君的意思,连忙躬身行礼:“多谢老君厚爱,凰羽不才,能入老君门下乃三生有幸,望老君收我为弟子,老师之恩,没齿难忘。” 太上老君怕她反悔,于是笑着说道:“口说无凭,要立字据才可以。” 凰羽挥手唤出神笔,在脑海中想着从前看过的拜师贴,神笔一挥,金色的大字出现在面前。 “师道大矣哉,入门授业投一技所能,乃系温饱养家之策,历代相传,礼节隆重。今有碧凰神族凰羽情愿拜于太上老君门下,受业学习。谢师效力,永无期限。课艺期间,收入归师,吃穿由师供给。自后虽分师徒,谊同父女,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据此字,以昭郑重。师父之言,弟子必洗耳恭听。” 凰羽双手捧着拜师帖,躬身下跪,说:“请老君查看。” 太上老君好好大笑起来,接过卷轴好生收在袖子里,他振了振衣袖,唤道:“银童,将新晋师妹的名字记录在册,明日送去文华殿。” “……是。”银童回答的有些犹豫。 太上老君是如今神界里面还在任职的天神中岁数最大的一位,主掌人间万物道法。俗话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宇宙本是虚无,然而虚无影变成原道,原道视为唯一,原道又演变成了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交冲形成了新的调和状态产生了万物。所以道是三界的根本,作为道的传人,太上老君自然可以称得上是道的领头人。修习开辟天然之道,精通世间万物之理。 再加上太上老君是七位神君之一,祖殿万神殿内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座殿宇,正是由他的大神力所庇护。太上老君用道法维持着三界安宁,维持着万神平衡,是天界当之无愧的老神君。 想要成为他座下弟子的神族们,多如过江之鲫,奈何他选徒极为严苛,第一个是看脸,第二个是看带来的珍宝入不入他的眼,最后才是看实力。太上老君往往还喜欢灵光一动出一些十分刁钻古怪的问题来考验慕名者。有传言说,十万神族里也难出一个太上老君的座下弟子。太上老君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使有如此刁钻的要求,还是有大批的神族子弟前来拜访。 最近十万年,太上老君更是一个弟子也没有收。不是因为没有人来,而是因为没有人能入太上老君的眼。老君曾明言说过,下一个弟子就是关门小弟子,从此以后在不收弟子,所以各大仙族挣破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太上老君这里来培养,但是都没有成功。 但是凰羽这个关门弟子收的很是迅速。银童有些怕各大仙族不服输。 “老君……”银童弱弱的喊道,但是太上老君一颗心都在新弟子身上了,没有注意到银童。 “来来来凰羽,快起来,为师教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此只跪天地父母,其他人,你大可不用跪拜。就连我我受不起你这一拜啊。哈哈哈,今日就当是拜师礼了,记住,以后不准轻易对任何人低下头,你要记住,你是小神君,是我太上老君的关门弟子,你有资格接受所有人的朝拜,包括天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太上老君关门弟子,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给老师说,老师给你出气!” “是!老师。”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56、拜师,网址: 257、倔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老君……”银童喊。 太上老君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银童就不敢说话了。 这是明摆着护着小神君啊。 太上老君转回头,又换回那副和蔼的样子。银童发现,老君对待小神君和其他人的这态度……可真是鲜明。想当年他可是和成千上万个仙童竞争了十天十夜才被老君选中,选中了还是个次一级的银童平时连老君的眼神都得不到几个。凭什么凰羽就能直接拜师,还得到老君这么多的关注,说可以轻易接纳一个小师妹是假的,不甘心是真的。 银童瞥了凰羽一眼。 凰羽隐隐感觉到银童对她有敌意,看到银童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想说不敢说。她可不想刚入师门就拉师兄的仇恨,于是主动问老君:“师父,弟子这样进入师门太简单了,弟子知道老师疼爱弟子,但弟子想以实力服众.。请老师按照选拔弟子的要求考验弟子,只有通过了,我才真的有资格成为您的徒弟。” “哎呀,你和他们不一样,那些环节都可以省略掉。”太上老君说,他害怕凰羽过几天反悔。 银童袖子里的手猛的握紧。 不一样,怎么叫不一样,就是因为她是小神君吗?呵,只不过是一个凭着天生的神力登上神君位置的小神仙,连他银童一半的年龄都不到,有什么资格这么简单成为老君的徒弟! 凰羽抱拳弓腰不说话。态度很坚决,她想凭实力服众。 太上老君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着:“哈哈哈,你这脾气倔的和你老爹一个样。好好好,都依你。我的那些小徒儿也该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了,他们整天以为自己成了太上老君的徒弟就完成使命了,懒懒散散的也该教训教训了。银童,给他们说一声,五日后辰时所有人来青羊宫,一块接受考验。那,凰羽,既然你想按照正常的程序拜师,我出题可就不客气了。” 银童心中一喜。老君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说不客气自然会不客气。老君曾经这样评价过给他和金童的选拔,难易程度为简单,但是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已经十分困难了。大师兄辰溪是个傲性子,当时老君是想压压他的性子,就说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十里之内寸草不生。听说这场考验连天帝都惊动了。 大师兄是天马神族的太子,进入师门的时候已经修炼了二十万年,凰羽虽是小神君,但修炼的时间可以用天数计算,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银童嘴角勾了一下,暗想着到时候凰羽会输得有多惨。 凰羽注意到了银童身上的敌意,但她没有心思和这种人勾心斗角,视线只在银童身上停留片刻便收回来了。 银童感觉到身上千斤重的威压一撤,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手指都不受控制的颤抖。刚才那种无线接近死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凰羽明明在和老君说话,怎么还有心思关心他这边的动静!竟给他施加君主的威压,这个小神君,可真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银童愤愤的瞪了凰羽一样,眼睛却被她脖颈间的水滴项链锁住了。 是的,是锁住了,一动不能动。 突然,他看见水滴项链睁开了一对金色的眼睛,即使只有一双眼睛,他也能很清楚的看出来眼睛里面好不掩盖的嘲讽和威胁。 和刚才身上的那股威胁一模一样! 银童开始慌了。 凰羽垂眸回答太上老君:“请老君不要心慈手软,如果连选拔都过不了,我也不用当什么小神君了。” “哈哈哈,好!好!霸气,这话我喜欢。行,题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五日之后忘情丹也能炼好,选拔完别忘了来拿。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凰羽告退。” 银童身上的威压才消散过去。 “凰羽,你且等等。”太上老君在后面喊道:“孩子,有一句话我得嘱咐给你,你心思剔透,聪慧外露,且狂妄自大,专断独行,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喜欢你的高傲倔强,但是掘有的时候却是坏处。百密终有一疏,叫有心者抓住了你的一丝疏忽,于你便是致命一击。” 凰羽点头应道:“多想老君提醒,凰羽记住了。” 回来的时候天气阴沉沉地,还没到碧凰城,濛濛细雨打湿了大凤凰的羽毛,渐渐变成一粒晶莹的水滴滑落。 每一粒微小的雨滴都在凰羽头顶三寸处被静静隔开,濛濛细雨中,她看起来像是飞在薄雾轻云里,碧眸如风,干净利落的挥舞翅膀,有种别于其他任何神君的高旷洗练。 “怎么突然下雨了?” “是啊,怎么会下雨?” “三重天整个都下雨,只有一个可能……” 身后的大凤凰们窃窃私语。 “安静!”大凤凰的队长转头呵斥,身后的大凤凰连忙闭嘴。 凰羽笑着阻拦:“你这么凶干嘛,你看把他们吓得,我还想听一耳朵八卦呢,来来来,说说说,为什么天界下雨你们这么惊奇?” “是。”大凤凰队长给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注意着点,想想怎么组织言语。 后面的大凤凰得了小神君的命令,直接忽视队长的眼神,飞到自家小神君身边和小神君聊了起来。 “小神君有所不知,整个三重天都是帝君神力支撑的,帝君神力稳不稳定,关系着三重天稳不稳定。帝君心情好,三重天就是吹日暖阳。帝君生气,三重天就是狂风暴雨。帝君要是……要是哭了,三重天就是下雨。看这小雨,应该是哭的不厉害。” “那就是说,我爹哭了?”凰羽迷之疑惑,她爹,再怎么说都已经将近四十万岁了吧,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哭的? 大凤凰之后凰羽疑惑,接着解释道:“唉,小神君有所不知啊,帝君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隔几天就会哭一次,你回来的那一天三重天下的雨才大呢,只是你睡了没看见。” 凰羽听到这里,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快走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娘。” 凰羽在云海中望向碧凰神族,还没从落下去,就看到地面上两个身着华丽的神明在大殿最高的的空地上站着。 男人负手而立,萧疏轩举,遥望天空。他俊美绝伦,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柔情却是快要溢出来。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可以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该是多少女子的心上人。从前见过他的人肯定会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一幕,谁也不会想到,以多情闻名的碧凰会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女子。 碧凰帝君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双凤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看着天空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他时不时低头拍拍身边人的肩膀,眼神温柔的说几句话。 只要见到他身边女子的人,心中的疑惑就会不攻自破。 身着一袭柔蓝色雪纺千水云裳的绝尘女子,怀抱玉白色书籍,衣袂飘兮翩然轻落。雪白的花漾裙裾,犹如蔚蓝的海面上,涌起一朵朵纯白色的浪花,宽大的衣领与袖口皆是淡粉色,金丝滚边,曳地的长袖上绣着银白色的细碎花纹。素颜如雪,乌发如墨。一部分青丝高高挽起,点缀了一朵红霞争辉的牡丹花,配上白色的绒羽,看上去高贵而不失雅致。美丽的刘海遮住光洁的前额,剩下的青丝摆放在胸前两侧,透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说她容貌倾国倾城都不足以描绘她的美。她的气质清冷淡然,犹如清莲初绽。透着空灵之意的清澈双眸仿佛最深邃的星空一般,似乎满载着一幕星夜,雅致的黑里绽放着璀璨的星芒,细看过去竟氤氲着一层薄雾,朦胧飘渺,碧波醉月。眼角一个银色花瓣纹路,无比精致美丽。唇似粉桃,齿似皓雪,带着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容,正低声诉说着什么。 雪白的轻纱,束着她一头青丝,在风中缓缓摆动,渲染出一抹轻盈灵动的清雅感觉。 明眸善睐,期盼的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目光似月华般流泻如水,皱眉说话间眼波流转,周身都流淌着温柔灵秀。让得人的目光看过去便是再难以转移,平添了几分清美与绝色。 岁月给了她典雅高贵的气质,再加上清新淡雅的着装和与众不同的风格显得她更加清纯绝美,美艳不可方物。她气质恬静清婉中带着如莲花的清雅馨香,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笑颜中柔情绰态,又有帝妃的仪态万方。娴静犹如花照水的她无疑是红尘乱世中最清丽淡雅的一抹丽景,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令得天地失去了色彩,清丽得不可无方物。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二人不是爹娘还能是谁?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57、倔强,网址: 258、种子选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看到爹娘仰头看着她的方向。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即使这两幅面貌都是陌生的,但血脉中的联系也能让她知道,那是她的爹爹和娘亲,她也有亲爹爹和亲娘亲了。 普一落地,浑身金灿灿的碧凰帝君上来就是一个拥抱。 “哎呦女儿啊,你可回来了,可想死我了,那老东西有没有为难你?你想要什么丹药给老爹说啊,老爹给你要去,我看那太上老君敢不给,不给我砸了他的招牌!” “爹爹爹别别,太上老君挺好的,他也答应给女儿做,您不用担心。”凰羽好笑的说。 白沁从后面喊着:“像什么样子,女儿回来一定累了,快让她歇歇。” 说着说着,白沁的声音哽咽起来,她拿起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碧凰帝君本来就有些泛红眼睛更红了,放开女儿转身去安慰妻子。 碧凰帝君揽着妻子的肩膀,用手帕轻轻的给她擦眼泪,边擦边说:“你瞧瞧你,女儿都回来了,还哭,还嫌自己哭的不够多吗?女儿看见了也得哭,好了好了,咱都不哭行不行?” “你还说我,刚才哭的比我厉害的人是谁?”白沁觉得丢了面子反驳道。 碧凰帝君连忙哄着:“是我是我,都是我好不好,咱不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一会风一吹起皱纹就不好看了。” “啊?我有皱纹了吗?快快快,让风别吹了,我这好不容易保养的。”白沁连忙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我忍不住啊,呜呜呜,我的孩子……”白沁放开丈夫的手,朝凰羽扑过去。 看着跑过来的娘亲,凰羽眼眶里的泪水也忍不住了。 “娘亲!” “哎!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了啊,你这个孩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快急死娘亲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啊!”白沁边哭边捶她。 见到母亲,再强大的人也会把心里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母亲是他们最能依靠的人。在母亲的怀抱里,再不会有风雨。 凰羽哭着说:“羽儿也想娘亲,是羽儿回来晚了,是羽儿回来晚了,娘亲我好想你。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我从小就被说成是捡来的孩子,是个祸星。娘亲,我想告诉他们我不是祸星,我不是……”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心头肉被别人这样说,当母亲的当然难受。白沁拍着凰羽的背温柔的说:“不是不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祸星,我的羽儿可是神君,是天生的神君,谁也不能那样说!你告诉你哥,谁欺负的你,让你哥去揍他们,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好。” 白沁:“你哥别的不行,就揍人厉害,你们兄妹俩这么多年不见可能会生疏,没事,血缘关系在那放着呢,你对他不用客气,该怎么使唤他怎么使唤他,男孩子就应该多做点事,勤快点也好找媳妇。” 一旁的凰泠默默地看着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家三口,然后默默地把脚退回去。 他再次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碧凰帝君发现了站在一旁的自家儿子,心里欣慰的想着这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于是连忙把凰泠叫住:“等等,跑什么?你过来。” 被叫过去除了训话就没别的事,那还不如去找温玉玩。凰泠连忙扯过一旁的侍卫对他说:“过去啊,帝君叫你呢。”说着往侍卫身后退。 侍卫怕小殿下误会,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小殿下,帝君好像是叫的您。” “啧,我说叫你就叫你,你怎么又和侍卫聊起来了?你有那个聊天的功夫还不如好好修炼神力,一天天的,凰泠!还不快点过来!”碧凰帝君喊道。 这下跑不掉了。 凰泠哼的看了一眼侍卫,万般无奈的走过去。 “爹。” 碧凰帝君一个脑崩过去,凰泠条件反射的躲过。 碧凰帝君不好在女儿面前丢了面子,压住打儿子的心,笑着给凰泠说:“你怎么看见你妹妹就跑?你得知道,妹妹是你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不是。”凰泠小小声反驳。他还记着凰羽在人间不听他的话把碧凰玉留下的仇。 “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碧凰帝君手指已经准备好了,眼看着一个脑崩就要出去了。 “啊是是是,我们得相亲相爱,是吧妹妹。哎呦爹你还弹我干嘛,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吗?” 碧凰帝君:“我在问你话你问你妹妹干什么?她刚回来你就欺负她?” 凰泠:“爹啊我没有啊,我哪敢啊……” 碧凰帝君:“大声说话也不行。” 凰泠:……您是爹您最大…… 碧凰帝君接着说:“凰泠啊,爹爹从小就教导你,要保护娘亲,你做的很好,现在你也大了,要知道保护妹妹,妹妹比你小七万岁,什么事你都得让着她。” 凰泠小小声:“她可不需要我保护,她有主见的很呐。” “大声点!谁教给你说话这么小声像个姑娘似的?”碧凰帝君看见儿子就上头。 这爷俩不能从一块,从一块就吵。凰泠也硬气起来,“我说,凰羽把碧凰玉唔唔唔!!狗!唔!” 凰羽一个禁言术过去,同时给凰泠使了一个“你敢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的眼神。 然后眼神一转,温温柔柔的对爹爹说:“爹爹,没事没事,你别和哥哥计较,他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叛逆期,就这样。” “你看看你妹妹,这么护着你给你说话,啊?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自己反思反思!”碧凰帝君说。 凰泠有苦说不出,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凰羽让她把禁言术打开。 “你还瞪你妹妹!凰泠!你是想气死我!”碧凰帝君眼看着就要上手,白沁心疼儿子,连忙拦住了。 白沁:“男孩就这样,不皮还不是男孩子呢是不是,你让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我还不放心他是个傻的呢。” 凰泠:…… “他就是闲的,我就说给他找个师傅他不去,给我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孤单。现在温玉和羽儿都回来了,这下不会孤单了吧?明天,明天给我拜师去!我给你交了星辰神君和彭州神君的拜师帖,你明天带着温玉和凰羽都去一趟。” 凰羽插了一句:“爹爹,为什么太上老君不可以?老君做我们三个的师傅是最好不过的了。” 先前他跟白沁为凰泠选出许多先生,原本是做好了这个不要那个总会要的打算。 其实碧凰帝君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老友太上老君,无论身份还是神力,太上老君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但凰泠能成为他座下弟子的可能微乎其微,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所以就把拜师帖递交给了其他两位神君。 “老君……老君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你们三个……再加上他经常和我作对,不一定会收你们。而且,太上老君收徒弟很苛刻,十万个里面也挑不出来一个。那老家伙越老条件越多,跟着他干嘛,听他整天叨叨?我孩子才不稀罕跟他!他还想让我闺女叫他师傅?想都不要想。”碧凰帝君说。 凰羽斟酌着语言,说:“爹爹,我要是说,老君已经收下我了呢?您会信吗?” “你说的爹爹都信……等等,你说什么?收下你了???你说那个老家伙收下你了?!”碧凰帝君差点没过去。 凰羽不知道自家爹爹是气的还是高兴的,只能把刚才的事给爹爹说了一下。 碧凰帝君苦笑:“那老家伙还真会看人,你素来聪明,那老家伙也是个慧眼识珠的,自然会选中你。可这是便宜他了。罢了罢了,你去比试吧,通过了也算是给碧凰神族争脸了,通不过咱再找其他神君。” “是,爹爹。” 五天之后,青羊宫。 青羊宫地处第五重天万神群殿西南,和负责神职调迁校验的司部只隔了两个云头,辰时还未到,云海中已是诸神往来不绝,祥光闪得眼睛疼。 凰羽和碧凰帝君说了很长时间才让碧凰帝君答应不用带着大凤凰护卫队去考试。 碧凰帝君担心女儿被欺负,最后还是让凰泠和温玉跟着,不跟着就不能去考试。 “羽儿,你这些年不在爹娘身边,爹娘这心里总是觉得亏欠你很多,你看看天帝的帝女,那出场方式,那侍卫仙女的,都一大堆,爹爹也想那样宠你,你给爹爹个机会都不行嘛。唉,到底是我和你娘亲从小没护好你才让你受这么多苦,我女儿也是个帝女啊,爹爹不能让你受委屈。不带大凤凰也可以,但是你哥哥和温玉必须要带上,要是谁敢欺负你,你自己不用动手,让你哥上去咬……啊不,揍他!温玉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候打不过你们就智取,实在不行爹爹出面!”碧凰帝君说。 凰羽:“爹爹,我是去考试,不是去打架……” 碧凰帝君:“哎呀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于是凰羽就带着一红一蓝去了青羊宫。爹爹说,红蓝有阵势。 我方种子选手红红大早上的就被从睡梦里叫起来,起来之后又被老爹叨叨了一会子换上了一身红,红衣上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争奇斗艳。碧凰帝君说,这样喜庆。 喜庆的红红现在正赌气闭着眼往前飞。 我方种子选手蓝蓝笑看着他,温柔的人眼神都是温温柔柔的。 凰泠闭着眼回他:“你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穿的这么花吗?帅哥穿花也是帅哥!” “是是是,帅哥帅哥。”温玉好脾气的说。 凰泠起床气加赌气,现在听见什么都烦。“你这个男人!你敷衍我!我不给你说话了,去去去。”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58、种子选手,网址: 259、风波之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也就没和他一般计较,但是凰泠是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看见温玉不反驳他,以为温玉是不稀罕搭理他,于是更加生气了。 但是他打又打不过,发脾气还影响形象,最后和温玉赌气的方式就是不理温玉。 谁先说话谁是小狗。 凰泠心里想,反正我不给你说话,温玉才是小狗。 破开云层,三人进入第五重天。此时的神明已经多了起来。第五重天本来就是个热闹的地方,再加上太上老君早早散播了消息要招关门弟子还有要考核门内所有弟子的功课,所以很多不在第五重天的神明刻意起了个大早来青羊宫一睹胜景。 太上老君的弟子可不是一般的神仙,大弟子辰溪出身盘古氏。盘古氏又称元始天王,祖上有一位浮黎元始天尊,地位几乎和祖神相当。今年来盘古氏族人虽然甚少出现在众神面前,但是它始终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就像人对祖先的尊敬一样,神对盘古氏,就像对待自己的祖先,更多的是尊敬和崇拜。 辰溪是盘古氏嫡系的后人,也是唯一一个嫡系的后人,可见他以后在天界的地位是可以和君主齐名的。辰溪在弟子中年龄最大入门最早,也是个最稳重的,弟子们都十分尊敬他,所以见了他都尊称一句大师兄。 二弟子灵御是天帝的小公主,生母是西王母娘娘。天帝在天界的地位就不用多说了,统率三界号令诸神。天帝原身是应龙,一种少见的,有翼的龙,相传祖神开天地的时候有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应龙长相凶恶,生双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宛如一只生翅的扬子鳄。和它的长相一样凶恶的就是它的战斗力,有评价这样说:应龙,其神首枕星、张,尾挂柳、并,体映三台,司四季、司中岳、司中土、司黄河、江、汉、淮、济之水、司黄帝之子孙、司倮虫三百六十……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亦是天龙之神,后为天神太一之妃,号曰顺天佑畿辅时应龙神。 应龙分有两种,一为应龙与羽嘉所生,生凤凰、麒麟,天地间独一无二。二则是龙修炼一千五百年所化,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千年为应龙。天帝是第二种,位自己修炼而成,小公主灵御是第一种。 天帝的几个孩子中,凤凰、麒麟居多,应龙占少数,到女孩更是一个也没有,到了小公主这里终于得了一个应龙女孩,天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天帝在小公主不到七万岁的时候给她找好了最好的师父,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本来是不愿意收的,他的徒弟都是以实力著名,没有实力的走后门的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 太上老君本来想拒绝了,但小公主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个高阶瞬移术,让太上老君改变了想法。 高阶瞬移术可不是凭着意念把自己传送到哪个地方,而是凭借意念将很多人移到一个地方,人数任意,可以是一个军队,也可以是一群天马,地方任意,可以突破结界直接传送过去。这可是战场上可以决定胜负的神术,连很多修炼了十万年的老神仙都做不到,才七万岁应龙小公主就做到了,可见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好苗子。 小公主地位尊崇,血统尊贵,战力强,凭着这些,她自小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子,习惯了天帝独一无二的宠爱,她甚至要求天帝不许再给自己生弟弟妹妹。天帝孩子本来就多,生不生的都无所谓了,也就笑着顺着她。 小公主想要的一定得得到,任何人不能对她大声说话不能直视她的眼睛,任何人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要求甚至比神君都多。小公主自持身份,神女殿里种满了帝女桑,满目浓绿与浅红交织,怎么高调怎么来。小公主的衣裳都是火红的,火红的狐皮披帛,火红的靴子,火红的簪子……她说,只有火红才是正宫帝女的颜色,其他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她一概不穿。而且,火红只有她能穿,其他人没有资格穿。 天帝极其宠爱这个小公主,对这些话也是笑笑不予评论,笑笑不就是默认了?被天帝默认的事,众神谁敢再去触及?所以天界不成文的规矩之一,不能穿火红色的衣裳。 小公主还是个不服输的倔脾气,连老师都顶撞过,把太上老君气的不轻。现在长得大些了,也知道稍许收敛,但还是个脾气娇蛮的小公主。 三弟子三清是个老老实实的小胖子,作为紫薇星君唯一的儿子,他和他老爹的霸气一点也不像,倒是随了他娘亲的性子,温和,老实,清心寡欲,不喜欢招惹是非。 三清是一个开朗、快活、脸色红润、身体结实的小胖子,因为三清性格好,所以弟子们都喜欢逗他玩,有时候也欺负他,三清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的,笑起来像个弥勒佛一样。他们给三清起名紫胖子,三清也乐呵呵的应下。太上老君问他别人喊你胖子你为什么不生气。三清说,师弟们说的没错,我本来就胖乎乎的,说出来也没啥,而且我爹姓紫,我也该姓紫,紫胖子挺符合的也还挺好听的。 太上老君只能笑着摇摇头,说一句你这孩子,傻人有傻福。 三清有个不算小的大肚子,最喜欢的消遣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酒是他跟着他爹学的最男人的事了。 紫薇星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也是宠着的,宠着宠着就宠成了小胖子。三清肥嘟嘟的脸上生着一双小眼睛,活像面团团被调皮的孩子嵌上了两个小煤球。鼻子短而粗,鼻孔微微向上掀着,有点调皮的味道。他的身体很壮实,一双小胳膊胖得又白又结实,像小棒槌似的,他常举起小拳头吓唬那些欺负他的小神仙,却不会和他们真的动手。三清矮矮胖胖的,一双短短胖胖的大腿经常穿着肥大的裤子,活像两个直立的圆枕头。他的裤子,随便选一条都能让同龄的小神女当成裙子穿。 三清脸上笑起来两个小酒窝,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他在跑步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结果比走的还慢,小胖的脸肥嘟嘟的,想一个包子样,让人看了就觉得好笑。他最大的特点是耳朵,那两只耳朵是天生的招风耳,如遇风沙,就能变大,大到能用它将眼睛遮蔽起来。 太上老君选徒弟第一个就是看颜值,三清是唯一一个破例的。太上老君看中的是三清的福相和心态。老君曾预言,三清是弥勒佛的好苗子。 四弟子就是金童银童。金童银童是雷公电母的一对双生子,分别继承了雷公电母玄铁一般的体魄和强大的抗电压能力,所以被太上老君看中选为了炼丹的弟子,分别坐镇青羊宫两座高山。兄弟俩各有所长都是对方的左膀右臂,所以就不分上下,一同收为四弟子。 金童的长相可以用英俊来形容,小小年纪就长得十分精致,鼻梁高高挺挺,嘴唇薄薄的。浓黑的眉如两把利剑一样,斜斜的横在发鬓两边,一张洁净的小脸,和一双玻璃珠般黑白分明机灵,宛若含着两颗墨玉,漆黑的眸子里似被蒙上一层水雾,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一眼看不真切。金童的样貌是一种让人见了就想和他聊天做朋友的亲切和一种不敢接近的冷峻,矛盾的搅和在一起。再加上超凡脱俗的气质,不说话的时候气场十分强大,抬眼一看人都能把人看得一哆嗦。谁也不知道金童不说话的时候在想什么,总是一种不好接触的样子,所以弟子们也不敢过多的和他谈笑。 金童的神力强大,若是按照神力排位,金童在弟子之中可以排第二。所以金童虽然是个被人缘不怎么好的,但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就连灵御小公主都不敢招惹他。 和金童相反的是他的弟弟银童,银童生的和他哥哥一样精致,不过是不一样的精致。 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着的小酒窝,一双水汪法的眼睛,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显示也一肢机灵而淘气的劲儿。墨发被干净利落的束起,霞出光滑的领头,白暂的瓜子脸,明眸皓齿,唇示点而丹,秀气的鼻子,细眉,构成了一张霞着自信满满的脸蛋。因为活泼开朗长得又招人喜欢,所以银童和谁都能玩到一起,是小一辈圈子里的社交小能手。 但这都是表面,实际上银童还有不为人知的自私自利争强好胜的一面,他甚至不惜以任何手段得到目的。就像太上老君想收凰羽为徒弟的时候,银童心里其实快要嫉妒炸了,他甚至都想到以后该用多少个手段挑拨离间。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银童心里的阴暗面,作为哥哥的今天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金童从不管教弟弟,只是冷眼旁观。 他看见弟弟冰冷叛逆的银色眼眸深邃无比。欺负人的时候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尖尖的下巴微微示屑地抬起,把其他小仙童踩在脚底下的高傲模样。既然是双生子,金童能感应到弟弟心里丑恶的一面、折磨人时候的快感、不服输时的气愤。这些感情,他都有,而且都没有隐藏。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59、风波之初,网址: 260、护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太上老君一共就四个弟子,四个弟子各有所长,且出身高贵,随便拿出来一个就相当于人间的王孙贵族,所以众神都猜测第五个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东方大帝的小儿子,还是玄真的女儿,唯一没有猜到的就是小神君凰羽。因为凰羽太强大了,强大到现在就能和太上老君匹敌。如果凰羽和太上老君打一架,还不知道胜负如何。而且小神君的父亲和太上老君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在外人看来碧凰帝君和太上老君见了面不掐架都是好的,又怎么可能让宝贝女儿做太上老君的徒弟呢? 太上老君四次选弟子碧凰神族都没有人来,众神都把碧凰帝君不出现当成平常事了,当凰羽出现在第五重天的时候,认出来她的神都以为眼花了。 “这……这是小神君吗?是我看错了吗?”神仙甲问。 神仙乙连忙按住他的头,低声说:“谁有胆子冒充小神君啊?完了完了,这一次碧凰帝君不知道又出了什么新点子里砸场子了。” 神仙丙:“可不是,上一次蟠桃盛宴因为碧凰帝君和太上老君座位邻着,他们俩就差点把蟠桃会给砸了,这次碧凰帝君派小神君出马,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想想就激动。” 几个认识凰羽的都连忙行礼,没见过脸的不认识的也被身边的人按着脑袋行礼。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神君这三把火还不知道怎么烧呢。 凰羽走过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仙丙抬起头来一把撤过来神仙乙,附耳激动到眉飞色舞:“你看见小神君的哥哥穿的什么了没有啊?你看见了没有啊!” “我看见了看见了,是火红色。”神仙乙皱眉说道。“看来这真是砸场子的,唉,我看还是快点去请天帝吧,再不请就晚了啊。小公主要是看见这颜色穿在别人身上还了得?” 神仙甲懵懵懂懂的问:“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能穿火红色?我觉得凰泠殿下搭配火红色挺好看的,还挺帅。” 神仙丙兴致勃勃的给他解释了火红色的来源,吓的神仙甲差点回去。 凰羽这一路都在点头回礼,脑袋都快点断了。她也听见了身后的神仙指着她都在说些什么,无聊的八卦,不听也罢。 但是有人不乐意了。 凰泠用袖子挡住上方刺目的祥光,每一个碧凰帝君都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比如金碧辉煌的碧凰族大殿,小神君金碧色的羽毛,都是他们崇拜的颜色。但是他们不喜欢自身的金灿灿被更明亮的东西遮掩住,就好像遮盖了他们心里的光辉,这样碧凰神族很不舒服,天生的反感。比如现在。 凰泠刚从起床气里反应过来,就被满眼的金光刺的睁不开眼睛。还没到青羊宫,就可以看到富丽堂皇,紫气氤氲,以白玉为基,金石为墙,垒砌而成,仙光弥漫,顿时绽放出袅袅的金芒,祥云铺地,仙兽、仙禽自由而走,仙女、仙童林立于仙宫、仙阙中,成卷的祥云使得那天庭顿时若隐若现,皇者的霸道镇压诸天寰宇中。 这些也就算了,给太上老君这个东道主一些面子,但是那些把自身祥光放到最大的神族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是说他们想吸引别的神仙的注意力吧,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还怎么看?要是说他们想以祥光的强弱显示神力的强弱的话,那谁能比得过太阳? 真搞不懂他们,凰泠都被气笑了。 “一个个的,当自己是太阳呢,真能给太阳强饭碗。”凰泠小声说。 凰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那些不算耀眼的祥光,以为是凰泠的起床气还没好。 又是一个祥光大盛的神仙过去,背后的金灿灿大光圈还有他看凰泠时的那种眼神彻底把凰泠激怒了。 “你,过来。”凰泠朝他招招手。 大光圈神仙愣了一下,看看四周的神仙迅速撤退,瞬间就没有人了。 “就是说的你,过来,我有事问你。”凰泠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搭在温玉的肩膀上,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哥哥?”凰羽疑问的看向凰泠,她隐隐感觉到凰泠有些生气,虽然脸上是笑着的。 大光圈神仙刚瞥了凰泠一眼就被抓了个现行,现在心里也是十分的懊恼。 无可奈何,大光圈神仙走过去,“小殿下,您喊我?” “说说,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我?”凰泠问。“你娘没教过你不能斜着眼看人吗?看不起人还是怎么滴?你既然喊我一声小殿下,就说明你身份地位都没我高,就你,也敢用那种眼神看我?还有,把你背后的这玩意收一收,照的人眼疼,一点素质没有?” “哥哥,你怎么说话呢?”凰羽再次提醒道。今天是她拜师的日子,她不想在老师门前吵起来。 但是凰泠还是没理他。 大光圈神仙是个怂的,连忙把闪瞎人眼的光圈收起来,敢做不敢当连忙否定:“不是的不是的小殿下,小的眼睛天生有毛病,看人都会有点斜,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嗯……小的,小的没有娘,小的是香菇仙,自己生长起来的,不像您,有碧凰帝君和帝妃这么好的爹娘。”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知道凰泠身世的人都晓得,这是在**裸的讽刺凰泠只是投了个好胎,其实内里是个草包。 凰羽停住往前走的脚步,眉头一皱。她听出来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了。 大光圈神仙仗着人多势众,又见小神君走过去了没有管这边的事,于是清清嗓子接着说:“小殿下在下界这么多年有所不知,祥光是神仙特有的标志,凡人想有还没有呢您说是不是?这祥光越金黄耀眼啊就说明最近的神力有很大的进步,这都是我们这些小神仙用来比修炼神力快慢的,照着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温玉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个小香菇仙,倒是个暗里藏刀的。 小神仙用祥光来比试神力倒是不错,但是只有和他神力相当的人才会感觉刺眼,他这是在明里暗里说凰泠一个碧凰神族殿下的神力竟然和小神仙一样吗?温玉冷笑,凭他,也敢说凰泠?凰泠是因为体内含有魔气神力被压制,碧凰帝君担心魔气复发又给凰泠加了一道神力压制,才导致凰泠现在的神力连一个小香菇仙都不如。 凰泠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凰泠本来看着大光圈神仙态度好,想着放他一马算了,但是越听越不对劲。 还没等他发火,一个碧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光圈神仙面前。 大光圈神仙显然没料到凰羽还会再回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小神……小神君,我我我……小的参见小神君!” 凰羽笑着问他,“你刚才说,祥光比试神力?” “是……是的……”大光圈神仙埋头回答道。 “站起来,抬起头来,我不吃人的。”凰羽还是笑着说,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大光圈神仙心里没底,也不敢违背小神君的命令,连忙双手撑地爬起来。 凰羽看着他,眼神里的讥讽完全没有遮掩:“我哥哥是神力不高,但是和你比,他比你高了不知道千倍百倍!一个小小的香菇仙,也敢在碧凰神族面前撒野?胆子倒是很大。我是个喜欢平等的人,平常的礼节能省就省了,但是省,不代表我纵容你们欺负。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我不想放过你了。我凰羽的哥哥,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谁都不能动一下!”凰泠是因为救她才被邪气活生生的烧死的,这邪气一直跟到了天界,让哥哥的神力连这个小神仙都不如。现在哥哥被欺负了,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大光圈神仙连忙应着,“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神君,请小神君饶了我吧,求小神君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地方的神仙,不懂得天界的规矩,因为一点小事就惹怒了小神君,我真是该打,该打!”他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水,装成可怜巴巴的模样博得同情。混迹天界这么多年,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如何见风使舵,一般的高阶神仙看到这样求饶就放过去了,因为再揪着不放的话胡搅蛮缠的就是他们了,很多高阶神仙看着身边这么多人也就不计较了。 但是凰羽不是一般人。 她是个护短的,能护短到让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凰羽看着他求饶也没有心软,而是用脚尖点点他的肩膀,让他抬起头来。对着他说话但话却不是对他说的,“哥哥,他刚才是不是和你比祥光?” 凰泠还没从妹妹的霸气中反应过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凰泠想起了数年前,叶洛礼经常欺负凰羽,说她是个野孩子,说她不配做相府的嫡女。他在漆黑的雨天里四处寻找凰羽的踪影,最后在阴冷的下人房间里望见她,那时她小小的一个人儿,双手环抱着双腿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到有人来的时候漆黑的大眼睛猛的闪了一下,眼神里流漏出狠厉的光芒。看清楚来人是他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连忙上去安慰妹妹,当时凰羽说的一句话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哥哥,只有你护着我了,我只有你。” 现在位置互换,从前依赖他的小妹妹现在也能护着他了,凰泠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有大腿不抱那他就不叫凰泠了! “啊?啊,是!妹妹,他刚才就是给我比祥光,”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0、护短,网址: 261、一方神君,一方霸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冷哼一声,笑着对大光圈神仙说:“人间蘑菇山仙雾缭绕,灵力充沛,比之天界仙山也不遑多让,且处靠近东海,海中生灵数万依赖大泽山的仙气而生,你这个靠近海的香菇得了百年的服气成为天神还不知足,竟公然讽刺殿下,不就是比祥光吗?那你看看我这个祥光,是个什么等级的神力!” 头顶上方的云海内传来雷音般的嗡鸣声,重叠的云层被毫不留情撕裂,远古的威压笼罩着整座青羊宫,百兽皆惊,众仙惶恐,伴着七彩祥云消失在天际,远处巨大的山巅上缓缓伸出来一只金色的长喙,紧接着便是如太阳般耀眼的强烈金色祥光轰然出现在众神面前。 如此大的动静,就算有不认识凰羽的神,这下众仙也知道这恐怕小神君来了。 巨大的凤凰仰天长啸,凤凰的眼睛一直是没有睁开的,只是一个外形,就能让众神跪拜在地,迎接神君之尊。在强大的神力下,他们的祥光就像是月光下的萤火,不足一道。 刚才对凰羽三人指指点点的神仙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懊恼到不行,他们使劲把头往底下埋,恨不得现在就钻到地底下去。 天界之中强者为尊,凰羽就算把他们直接杀了也没有人会出来阻拦。这就是神君,说一不二,不容冒犯。这么多年过去了,前六位神君年纪都已经不小,地位稳如泰山,心态也平稳了很多,一般不和普通的神仙计较,普通神仙也不敢招惹他们。但是凰羽不一样,凰羽年轻,强大。虽然尊称一句小神君,但天界原来的神仙就像是对外来种族的排斥,心底里还是不信服凰羽,甚至有些看不起她。 天界也存在欺软怕硬。 呵,区区一个不到十万岁的小娃娃,也敢称神君?还不知道碧凰帝君走了什么后路让自己的女儿登上神君的位置,果然,投个好胎比什么都重要。很多神都这样想。 凰羽本不想和他们一般计较,但是有人欺负哥哥,就是不行。 凰羽金黄的衣袍上展翅的凤凰如奔九天,纯黑的腰带散散的系在腰间,九天上的凤凰也没有她耀眼。 “睁大眼睛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祥光。” 见她走来,不仅是趴在地上双眼直流泪的香菇仙连连往后退,就连原本想帮香菇仙出口气几位小神仙也齐齐的朝后躲了几步,做完这个动作后几人才感到有些许的尴尬懊恼,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意思。 “千年之内,不要出现在九重天之中,否则……”凰羽望着香菇仙缓缓开口,说着眼神看向刚才对她指指点点最兴奋的神仙。 几个小神仙齐整整的打了个冷颤。 “不止是他,我是指,刚才所有背后嚼舌根的所有人人。”凰羽说。 这句话说完,马上就有神仙开始哭求。 凰羽一个眼神看过去,眼泪还没掉下来的神仙连忙把嘴给闭上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恭敬的应一声。 即使心里万般不情愿,但神君的命令,他们绝不能违背。 凰羽又看向香菇仙,“至于你,既然你以成为香菇为荣,那就一直做一个香菇吧,” “啊,啊不不不,求小神君绕我一命,求小神君绕我一命,,我修炼了一千年才修炼上来啊,我不想再回去了,那些香菇的吐沫星子能淹死我啊,他们会嘲讽死我,求求您了,让我回来吧,我宁愿再修炼一千年,啊不,一万年都行,求求小神君了……”香菇仙真的害怕了,他开始拼命地哀求,求凰羽能给他重回上界的机会。 他是香菇族里的荣耀,当时飞升的时候可真是享尽了香菇的吹捧,他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不想失去! “放心,不会让你就这样回去,”凰羽笑着说,给了香菇仙一丝希望,紧接着把一丝希望全部湮灭。“给你留下神识,给你听懂人类语言的能力。你有了神界的记忆和语言能力,完全可以在香菇族里吹很长时间,但是,你有又能如何,一个永远不会飞升的香菇,谁会信你呢?” 天上的凤凰化为一道闪电。 香菇仙连忙逃离,在闪电降下来的一瞬间,众神听见一声腕骨般痛苦的惨叫。 “啊啊啊啊!!!!不!!!”一阵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在青羊宫大殿前响起,众神凝神一看,神情大震,凰羽竟是直接将香菇仙的功力化去,香菇仙变成了一只土灰色的香菇,连神骨也被剥的一干二净。至少千年之内,他只能做一个平常的香菇,可能被人吃掉,可能被风雨吹倒,绝无恢复意识的可能。 天界何时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个神能说除去他人神骨就除去他人神骨? 每个神都是天生的命运,他们千辛万苦成为神明,自然有超于常人的能力和魄力,经过精神和身体上的种种考核才得以飞升。上天看重他们信任他们,才给他们特权成为神仙管理三界。而特权的第一步就是以仙骨为基础的永恒的生命。 正是因为飞升难,神仙本就稀少,故物以稀为贵,神仙不容易被贬,更不会轻易被剔除仙骨。就连罪大恶极的坠仙,但凡有回旋的余地,他的仙骨都不会被轻易剔除。想要剔除,也只有去神刹渊。 但凰羽在一刹那就收回了香菇仙的仙骨。众神观此情形亦是大惊,但谁也不清楚那一刹那闪电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只得愣愣的跪拜在原地。 片息之后,待到金光散去,众神看到金光中的光景,不由得瞪大了眼,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香菇仙原来跪着的地方爆炸开来,中心处四周的白玉仙石断裂出一丈来开的大坑,大坑里躺着一只赖赖巴巴的香菇。金色祥光细小的绿光在里面闪烁,香菇发出哀鸣的声音,最后连哀鸣都没有,彻底变成了一朵没有意识的香菇。 众神大惊。 这……这是神该干的事吗?天界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法了。谁都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他们的年龄相比也可以算得上是小孩的小神君,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神力。他们有多少年没有加过神君之怒了?长时间不见,内心的恐惧感减少,竟敢在神君背后指指点点了,要是他们知道凰羽不是个好惹的,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嚼舌根啊。这种实力,简直太恐怖了啊。 随着生命的无限延长,他们的心性也改变了很多,少年义气侠肝义胆的真的不多了,多的是背后使手段,拉帮结派排挤别人。这次来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神君,众神开始慌了。 所有神仙都在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是不是在背后议论小神君了。刚才议论过的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站在大坑之外的凰羽单手托着一团金碧色的神力拿在手中慢慢把玩。一只白皙的手印着繁杂的碧凰帝君花纹散发出浓烈的神力气息。那是属于碧凰神族独一无二的强大神力,那是属于神君的结印花纹。 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光球,高阶的神族都不敢接近,更别说普通的神族了,那是太阳一般耀眼的光华。太阳让人仰慕,太阳也让人敬畏。在守卫万神的同时,神君也统率万神。他们就像太阳,让人仰慕又敬畏。众神享受神君的保护生活在稳定的天界,一开始,众神会感恩太阳给予的无限温暖,但当太阳成为一种常态的时候,太阳在众神心里的位置也就没有那么高大了。 不就是个为我们服务的吗?不就是个神君吗?大家都是神,有什么区别呢?神君不就比我们神力强那么一点点,对天界的贡献大那么一点点吗?有什么好骄傲的呢?很多神心里都这样想。 等哪一天高高在上的太阳突然降落下来,炙热的光芒压制在他们身上压制的无法动弹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原来神君和神,真的是不一样。 众神的心随着那颗金碧色的光球上下跳跃,他们看见站在坑边的小神君轻松的将手中的神力球朝天空中抛了抛,众神额边惊出了一声冷汗,不由得在心底狂喊——小神君饶命啊。 “还有谁有话说吗?看不惯我的,不满意我做法的,瞧不起我哥哥的,来来来,给你们个机会,我们面对面谈谈。”凰羽淡淡的问,语气里没有一点狠厉,甚至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但众神可不相信这位“脾气好”的小神君了。他们感觉,这七位神君之中,最可怕的就是小神君了。没有之一,就是最。 “和我比起来,你们年龄大了很多,资历也老了很多,按照年龄,我本来该叫你们一声叔叔伯伯,我心里也是十分尊重你们,”凰羽说。 “不不不,不敢不敢,小神君别这样说,” “这可真是折寿了小神君,我们不敢当啊。” “是啊是啊,你才是我们的主上。” 众神连忙推脱。 凰羽等了一会,等他们说完,清清嗓子接着说:“主上?不敢,我怎么敢当你们的主上呢?不敢不敢,你们可厉害了,一张嘴接着一张嘴,传来传去把我和我哥哥传成个两个拼爹的草包,谁有你们厉害?人间的后宫里都没你们厉害。” 众神红了脸,惭愧的低下头。 “天界的规矩你们比我清楚,神仙不可妄自议论神君是明明白白写着的,我不信你们没看过。我是个好脾气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和你们计较,但也不会被谁随便欺负。若是再让我听见一点风言风语,下一个变回原身的……”凰羽的视线往下扫一周,众神一个寒战。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1、一方神君,一方霸主,网址: 262、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我们是越老越糊涂了,多谢小神君指点多谢小神君指点。” “小神君教导的对,我们真是老糊涂了。” …… “真是无趣。”凰羽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用力一捏,手中的那团金碧神光立刻化为了飞烟。“都起来吧,只要你们遵守三界的约定,把那些和人界学的流言蜚语都改了,你们还是我的长辈。今天是老君的选弟子的日子,别给老君添麻烦,大家都起来吧。” “是是。” 在这个神力强为尊者的天界,无论什么东西,都没有强大的神力管用,凰羽用行动印证了这一点。 她本来还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神仙和众神和平相处的,但站在高处的人总是被编排的那一个,她凰羽可不是个任人编排的主。 天上的祥光散去,天空又恢复温暖的阳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众神心里清楚,这天界,恐怕要有一次大整改了。 凰羽找了个位置坐下,温玉和凰泠坐在她的左右。以他们为圆心,三米为半径,没有一个神。 “妹妹,你这一次是真的”凰泠比划了一个拳头,“真的强!尤其是金凤凰现身的那一刻,哎呦,你是没看见,他们都快吓傻了。” 凰羽转过头憋着笑说:“嘘嘘嘘,都是装的,吓唬吓唬他们,其实我连飞行的法术都没用习惯,更别说刚才那个只是幻想,骗骗他们还是可以的。” “哦哦哦,是这样啊,没事,能达到目的就是好法术!”凰泠激动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互相看不对眼的兄妹在这一刻站到了一条战线上,这大概就是没有敌人的时候两个人互掐,有敌人的时候就一致对外吧。 “嘘,不要笑,多少人看着呢,咱还得装。”凰羽给凰泠使了个眼神。 “对对对,他们现在指定记恨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抓住一点毛病,咳咳咳。”凰泠连忙正襟危坐,比上早课坐的都直。 温玉笑看着这一对兄妹,由着他们去了。 凰羽和哥哥说完话,转过头去。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沉思。 其实她没有像表面那样冷静。 因为刚才的神力有一部分不是她自己激发的。她身体里蕴含的神力有多强大,她是知道的。她还不能很好的运用身体里的神力,她也是清楚的。 剔除神骨的神术,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用! 那刚才是谁在操控她的身体,不对,不仅是身体,还有神力!那股力量竟然能完全操控她的神力! 凰羽屏气凝神,从身体里探寻神秘力量的源头,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没看到,脖颈上的水滴项链眯出一条金黄色的小缝隙,一闪而过。 凰羽还在探查,难道是她产生错觉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狮吼声,她扭头,便见太上老君的大弟子辰溪来了。 他的旁边,是盘古氏特有的标志,金狮。 狮子原本是趴在云上的,到了地方才懒洋洋的站起来,撑出一只爪子,伸了一个懒腰,张开嘴巴,从容地打了一个哈欠,睁着一对火炭似的眼睛四面观看。那副神气,就是大勇士也会吓得筋酥骨软。 它大得吓人,形状狰狞可怕。它长得十分威武健壮,长长的鬃毛十分漂亮,体魄雄伟,大脑袋,阔嘴巴,脸上长着白色的长须,颈间披着金色的毛,后身呈金黄色,长尾巴上还配着毛球,仪表非凡,一副王者的雄姿。狮子的眼睛又大又圆,瞪着人时,那架势,仿佛在看它的猎物似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犀利而威严的光芒。 随着狮子起身,它头上一簇簇乱麻似的长毛不住地抖动着,身后那钢鞭似的长尾巴不断地挥舞,好不威风! 它完全站起来比它的主人都高,辰溪的气势却没有被狮子压下去,反而衬托的他霸气英勇。辰溪牵着狮子缓缓走过来,狮子迈开步子,威风凛凛,它那长长的鬃毛随风漂浮,又黑又浓,看起来十分吓人,在它的附近,另一头小豹子吓坏了,悄悄躲藏在主人的背后像一只小猫蜷缩起来。 雄狮一声长吼,四面回响。辰溪在前面走着,享受众神的敬仰。 “辰溪也来了啊,许久不见,辰溪越发丰神俊朗了,真有你父亲当年的模样。”一位年长的神仙这时候也来了,上去同辰溪打招呼。 “大师叔。”辰溪低头回礼。 “好,好,来了就好,也不知道今年你会多一个小师弟还是小师妹。”年长神仙笑着说。 辰溪:“师弟师妹都是好的,辰溪都喜欢。” “哈哈哈,你这孩子,嘴可真甜。我还有事,你先去逛逛吧。”年长神仙拍着辰溪的肩膀说,同时用眼神朝凰羽那边示意。 辰溪微微一笑,“是,师叔慢走。” 小神君在这里,无论是谁都要先拜见一下的。 辰溪谢绝了其他人的交谈,缓缓朝凰羽这边走来。 凰羽站起来迎接。 心里吐槽这椅子还没坐热乎呢。 她没说出来的话,凰泠说出来了。 “哎呦这一个个的,还让不让人补觉了。” 凰羽看到辰溪脚步一顿,有些犹豫,他很明显是听到了。 盘古神族唯一的继承人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吧。 凰羽嘴角压不住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的是,辰溪不是因为听到凰泠的话才顿的一下,而是因为看到凰羽的容貌……辰溪很少见的脸红了。 在碧眸看过来的一瞬间,他连忙把头低下去掩盖自己的慌张。 前六位神君都是男神,只能用俊美来形容,哪里出现过女神,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神啊。这哪里是神君,这分明就是洛神再世,貂蝉重现啊! 金狮子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慌张,抬起金色的大眼睛朝四周巡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一张大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尖尖牙,好像在怒喝露出尖尖的獠牙,它在恐吓身边的人。锐利的爪子扬起,像要把当着它主人的东西全抓进自己的肚子里。 胆小的神仙都躲得远远的,原本跃跃欲试的几个女神都往后退了退。 “金铭,不得无礼!”辰溪训斥道。 金狮子委屈的低下头,呜呜的把大脑袋藏在辰溪身子后面——虽然一点也藏不住。 辰溪咳嗽了一下掩盖尴尬,牵着狮子往前走,却发现绳子绷直了狮子都没有跟过来。 “金铭,你搞什么?”辰溪低声喊道。 大狮子往后退了一步。 “快过来!” 又往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神仙捂着嘴笑看他们。辰溪从来没有在众神面前这样失态过,心里是又急又气。 “呜呜呜……”金狮子委屈极了,它害怕啊。 主人你好歹看一眼,那女的是俺们能靠近的吗?她背后有只大凤凰啊,吓死狮子了,俺要是过去拿凤凰不得把俺杀了啊。还有……还有她脖子上那是什么东西呜呜呜俺腿软了啊。 金狮子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走起路来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不停的往后退。辰溪觉得,要是再给这狮子一点胆子,它都干丢下他这个主人自己跑了。 “你再退我打你了啊?”辰溪真生气了。 金狮子害怕凰羽,也怕主人,权衡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头上的毛一绺一绺服帖帖的耷拉下来,两只大耳朵也耷拉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子。它那四条粗粗的腿,前腿趴着,后腿蹲着,抬起大眼睛像在祈求主人快点离开。 “哈哈哈,好可爱的狮子,我可以摸摸吗?” 凰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辰溪猛的回头,心跳加快,于是连忙低下头行礼。 “见过小神君,小神君摸就行,金铭很温顺,它要是敢动一下,我回去就扒了它的皮。” 金铭睁着金色的大眼睛无声的质问主人:好啊你辰溪我不喜欢你了呜呜呜…… 它可是盘古神族的神兽,从小就享受至高无上的尊敬,能在它面前站着不行礼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摸它的人了,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辰溪和辰溪他爹。 辰溪他娘求都没有摸过它呢! 在凰羽的手伸过来的时候,金蛟发出威胁的低吼,两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凰羽,仿佛在说着你再靠近一点你再靠近一点试试,你试试……啊啊啊啊你还真不害怕啊你是不是女的啊你是魔鬼!辰溪辰溪救命啊这只大凤凰要吃了俺呜呜呜俺哭了啊…… 在触碰到狮子的一瞬间,凰羽明显的感觉到这家伙僵硬了一下。凰羽在心底笑了一声,弯下腰与趴着的狮子对视。 大狮子傲娇的转过头去。 当手心触碰狮子毛茸茸的大脑袋,凰羽发现和想象的一样,手感还不错,它试着顺了顺大狮子的毛,大狮子也没有反抗。 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凰羽想。 随着凰羽的抚摸,金铭卷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显出一副享受的样子。要多安逸有多安逸,仿佛刚才怂的狮子不是它。 “你叫什么名字啊?”凰羽问。 “呜呜。(不告诉你)”狮子回答。 “它叫金铭。”辰溪翻译说。 金铭瞧了辰溪一眼,气呼呼的不理他。 “金铭,好名字,很好听,你很帅气,和你的主人一样帅气。”凰羽夸奖。 金铭:“呜呜呜。(那当然)呜呜呜呜呜呜。(我可是盘古神族神兽)” 辰溪皱皱眉头瞪了金铭一眼,接着翻译道:“它说,谢小神君夸奖,小神君也很漂亮,是它见过最漂亮的神女了。” 金铭心底呐喊:辰溪你就是一个狗屎! “哈哈哈,谢谢。”凰羽笑道。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2、该怂的时候就得怂,网址: 263、神色牡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辰溪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小神君好像和别的神君不一样,她很好相处,而且没有架子。 辰溪在看凰羽,凰羽在看金铭。她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大家伙,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前,她也有一只这样的毛茸茸,叫……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毛球!那可是一只憨憨的小狗子,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的全身都是毛茸茸的,像一个毛茸玩具,它的身子黑白相间,有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像黑黑的珠子,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有着一颗小黑豆似的鼻子,两只三角形的耳朵耷拉着,四只短脚粗粗的,还有着一条长长的小尾巴,可爱极了。后来不知道怎么长得,长成了那样的大家伙,站起来比她都高。体型健壮,体格硬朗外形俊朗优美,头部比较宽深,但不显粗糙和笨拙,耳朵为三角形,肩部略圆,颈部健壮呈适当的拱形,身躯结构紧凑但不显短,背部直且向着臀部略斜。腰部硬且肌肉发达。它与整个身躯比例协调,而且整个眼神非常的温和柔美。有狼一样冷峻的外表,但是内心却忍耐友善。 再后来…… 凰羽苦笑,再后来,还有什么后来呢?毛球死了,封淇奥再不是原来的封淇奥。许久不喊,封淇奥这个名字,竟有些陌生。凰羽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的眼神暗淡下去,金铭好像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伸出湿漉漉的大舌头想蹭蹭凰羽的掌心,但又害怕凰羽不喜欢。 就在这时,古等十分优美的琴声从天空中响起,像小溪那泉水叮咚,又有着忧伤,好似那山谷的幽兰,也不少那份气概,好像一位美雄豪杰,古等的琴声是多变的,要着弹琴人的心情和感觉,古筝是一种琴声让人陶醉的、让人仿佛生临其境。神们可以想象到,一位神女拿起古等,缓缓划动下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弹奏一曲古典之韵,着着谱上抒写的词,用琴勾勒出来的音兼慈动人的美感。她低头吟唱,从嘴上消出的词变的顺畅,像一条流动的滨水,把人带进航美的心境,这些文字编奏的词,自然淳朴。 那优美动听的旋律,会把人带到远古,使人们在思绪上宁静,即便是听完,也觉余音切切,回味绵长。 你再看那弄琴者,信手拔弹,从容典雅,一声声清熟的音符从指失,凉凉的,穿越时空,使你惬意的种情不自觉地随等音霞出。 有时候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它的余音长短适中,最富于表现庄重古朴的抒情乐曲。那等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洗花小笺,着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戴丁香的缤纷。有时听起来时而温文尔雅,时而又热情奔放,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弹奏出来的曲风也是尔一样的,所以,从曲子中,可以一下子就明白弹奏者的心情。 古筝声突然动起来,像消消的小演,流淌在山涧,溅出美丽而坦率的小花,不知疲倦地一路歌着。纯净时,会使你怀疑它是居果真经凡人之手,等声紧,则岩急雨敲阶,等声缓则如细雨抚桐;张声紧,则岩急雨敲阶,筝声缓则如细雨抚桐;张扬似朔风吹雪,舒展如微风拂柳。飘逸时,会使你仿佛看见霓裳仙子翩然起舞,舞着飞族的衣袂与玄妙的身姿。 这一首天外神曲,可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音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曲调深厚、灵透、柔和,音韵较为明亮、清脆、含蓄,潇酒飘逸,纯朴古雅。听的众神如痴如醉,一时间吵吵闹闹的青羊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里。只有神力高的人才知道,这琴声有迷幻的效果,可以让听者不自觉的沉迷,沉迷于他们想要听到的声音,沉迷于他们想要看到的场景。 凰羽眉头皱了皱。 这明明就是幻术,他对众神用幻术让他们对自己印象更好,让他们痴迷于自己。凰羽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来这位即将到来的神真的爱惜自己的面子呢。但是敢在她凰羽面前明明晃晃的使用幻术,她到要看看这位是个什么来头。 凰羽,专职一切花里胡哨。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只蓝色的蝴蝶,它扑腾着翅膀,穿过温暖的阳光,旖旎妖异地朝众神飞来。 蝴蝶双翅晶莹,薄如蝉翼,在光线下闪着透明七彩的光。它沿着青羊宫边缘兜兜转转,又飘忽向前,停在水边。 凰羽看见这是一只灵蝶,而且一只可以幻化成人身的灵蝶。它同样具有幻术。 看来这位很喜欢用幻术蛊惑人心。 一切开场特效过后,天空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像是预谋好了节拍、听不出丝毫破绽、就这样近了、更近了、不觉的回过身、视角里那辆褐色马车在移动着、一寸、一寸、乍一看、这车里的贵人怕也不是什么王侯世家、灰褐色调无不透析着俗气、阳光初现、垂落到这门前一雕饰、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即刻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和那灰褐色调相映的惟妙惟肖,怎堪言初断之由,光显之时,才叫人举指叫绝。 马车冲破云霄,众神才看清楚它的模样。金碧辉煌的长车在云中穿梭前行,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汉白玉,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贵客。乃观绿野的一片繁华,好似“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众神定睛一看,其上纹绘的正是应龙神的图腾,车身周围祥光万里,随扈者浩浩荡荡,不下百人。 能有这个架势的,能乘坐如此华丽的神车的,只有天帝小公主一人。 应龙灵御小公主。 待这浩浩荡荡的人群落在青羊宫时,小小的青羊宫大殿广场突然显得有些拥挤,诸神们不得不纷纷让道。 只见前方三十名随扈提了青铜小桶,用玉勺舀水,泼洒在道路两旁。中间三十名女仙捧着紫金的香炉,青烟袅袅,幽雅清凉的香气几乎盖过了青羊宫香火的味道。再后三十名随扈一路铺下雪白的纤云华毯。这毯子是天河岸织女们采了流云织就,更以天河美玉点缀,一尺纤云毯都极为奢侈,小公主居然拿它来铺路,实在太过奢华。 长车后跟随的最后三十名女仙手执拂尘羽扇宝瓶玉匣,更有两个随扈扛着巨大的锦缎伞。随扈虽然众多,却安静无比,一路气势惊人地行青羊宫门前,随扈向两旁散开,长车堪堪停在凰羽的面前。 众神心惊胆战的看着神车和小神君。 场面出现风雨欲来的宁静。 不只是谁说了一句: “神君都没这种排场……这小公主虽然是公主怎么能比神君排场都大?这可真是……” 有了这个开头,其他的神仙也开始小声谈论。 “是啊,还正正停在小神君面前,这……这不是挑事吗?” “小神君不会是生气了吧……” “完了完了,快去喊天帝吧,要是真打起来,这可怎么收场啊!” “快去喊吧,咱们往后撤撤,省的打到咱。” “对对对。” 凰羽就站在神车面前,嘴角勾起看着这盛大的场面。 谁也不知道凰羽在想什么。只见她笑着给辰溪神说了句什么话,还笑了笑。辰溪神也低头笑了笑。 小神君还能谈笑,看来场面还有挽救的地步。 等到神车车帘拉起来的时候,众神全部闭上了嘴。 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伸出来,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 小公主出来,大家定睛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回眸一笑胜星华。 小公主虽然娇蛮,但是有倾城之貌,可爱动人,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大红的长裙,袖口上绣着大红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金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牡丹,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里也觉得热乎,面儿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的红梅,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的披散在腰后,右边从头顶到耳边压着用珍珠和红色宝石穿的牡丹金丝镂空珠花,蜿蜒盛开,更有几朵开到了或是额边。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3、神色牡丹,网址: 264、刁蛮小公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俏生生中增添了一丝妩媚。 或是眼角、或是耳畔,那乌黑的头发从间隙处露出来,更衬得“牡丹”红艳。而左侧是那牡丹琉璃钗,玲珑剔透,浑然天成的红色正好雕成了牡丹瓣儿,下面坠着三股水晶珠和红玉珠间隔的珠串,最下头汇合在一起,悬着一颗东珠,竟有龙眼大小。 更难得的是,那东珠的色泽竟泛出粉红光晕。领子是火红的仙狐狸皮,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脸上还是不施粉黛,但却用胭脂染了红唇,显得红艳欲滴就如那头上身上的红梅;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牡丹!原来纵横眉心的牡丹竟是用真的牡丹花瓣贴成的,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画上去的来得娇艳。天界的神女见多了,这牡丹妆也见过不少,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娇俏又妩媚。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但是这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的神女,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怎么动听。 她看见凰羽站在神车前,纤细的柳叶眉一皱,问道:“你谁啊,见了本公主还不快退让行礼!” “公主,注意形象。”灵御身边的女孩提醒道。她声音甜甜的,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此时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就美丽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世无争的灵气。就像空中的羽毛,你很想触碰,却始终不忍心打扰她的安静。 凰羽多向她细望了几眼。女孩感觉到凰羽的视线,转过头朝凰羽微微行礼。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不过十八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天界的神女大多貌美,但像这样貌美又有灵气的女孩实属不多。 凰羽也朝她点点头。 灵御看了女孩一眼,眼神中的轻蔑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灵御说:“要你管,你还能管得了本公主?” “奴婢只是按照天帝的吩咐办事,请公主息怒。”女孩温温柔柔的回答。 灵御拧着眉毛说:“别把我父皇搬出来,我父皇只能是我父皇,你那些小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也别多管闲事,你要是敢打小报告,我有能力让你你母妃吃不了兜着走!” “是。” 看到这里,下面的众神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母妃、奴婢。 灵御小公主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庶女吗。 灵御旁边还有一个侍女,这少女十**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肤色微黑,长相比那个女孩差远了。黑皮肤女孩说:“公主别听她胡说,您可是公主,是帝女,哪里是她能说三道四的。” “哼。”小公主瞥了女孩一眼,对黑皮肤说的话很满意。 “咱们公主可是应龙,是天帝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人可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竟敢用绿色冒犯公主!”黑皮肤说,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凰羽。 灵御也看向凰羽。 凰羽在看见灵御的脸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后静静看着她,又仿佛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叫叶洛礼。 凰羽笑了笑。还真是像呢,连刁蛮的样子又是一模一样。 灵御看到凰羽不避让很生气,这是师父的地方,她是师父的二弟子,在青羊宫可是说一不二的位置,怎么会有人胆大包天敢站在她的神车面前!而且……而且竟生的如此好看! 她最讨厌绿色,这女人眼睛就是绿色的,本就该死!这时候她看见对面的人笑了一下,这一笑彻底把灵御惹炸了。“哎你还笑!你笑什么啊!见了本公主不行礼可是大罪!等我父皇来了,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天帝的小女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敢在我面前笑!” 凰泠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这个暴脾气哦。 凰泠从凰羽走出来,用一双赤红色的眸子看着灵御,问她:“我耳朵不太好使,你刚才说什么,谁是野种?” “我说的就是她!还有你!你为什么穿红色,谁给你的胆子穿红色!来人,给我脱下来,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下来!”灵御气的一点形象都没有,眉毛一拧,红红的嘴唇一撅,把刁蛮小公主演绎的淋漓尽致。 “公主!”女孩低声喊道。“这不合规矩啊,大庭广众之下脱男子的衣裳,这真的不合规矩啊。”女孩说话声音极甜极清,即使是焦急的语气也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你这个外来的丑八怪野种,要不是你,我就是爹爹最最疼爱的女儿,你娘抢走了我娘的夫君,你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爹爹所有的爱,你也配站在这里说话!”灵御急了,一时什么也来不及想,只觉心头怒火冲天,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突然抬起手来,直接一巴掌过去,只听"啪"地一声,女孩脸上出现了鲜红的五根手指头印。 女孩被打的脸歪向别处,白皙的脸颊很快就鼓了起来。 连神力都没想到动,直接动手,这是神界最低级的动手方式。 在人界,打耳光是人们对于愤怒最常见的一种表现形式,也是人们通过暴力达到对被打耳光者的尊严进行侮辱最为普遍的手段之一。在神界也是,神都是千挑万选飞升而来,性情自然比人更清高,若是哪个神被打了耳光,他能命都不要和那个打他的人同归于尽。 而女孩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动一下。 灵御看她不说话,便闹的更正起劲。她脸上似笑非笑,指尖挑着女孩的下巴,说:“灵珑,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有我灵御一天在,你就不可能有一席之地,你就和你那个母亲一样下贱,她凭着一张脸妖媚出风头惑主,呵,你倒是学到了精髓。怎么,想引起师兄的注意?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敢和我争辰溪哥哥的人,都得死。” 说完还用手轻轻拍了拍灵珑的脸。 “娘亲不是。”灵珑小声反驳。 灵御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娘亲不是贱……贱人,是父皇真的喜欢娘亲……娘亲本来是不愿意的,娘亲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灵珑小小声解释。 “哎呦,你还敢大声一点吗?你让众神评评理,一个使手段爬上龙床的女人,现在开始装清高为自己辩解了?她要是真不愿意,怎么会有你?啧啧啧,果然,贱人就是贱人,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贱人,小小年纪就胡说八道,还是欠管教!” 说完又是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打在灵珑另一半脸上,把灵珑打的人一个趔趄。 却没有一个人去扶她。黑皮肤女孩甚至幸灾乐祸的看她。 “住手!”凰泠正想冲上去,却被凰羽一把拦住。 凰羽朝凰泠摇摇头。 “都这样了还能忍?” “让她作,不要轻举妄动。我把眼前的一切都做成了能量球。”凰羽说。 凰泠竖起大拇指。“果然,果然还是我妹妹,就是厉害,能屈能伸。但是她刚才说你是野种,这句话我忍不了。” “我也忍不了。”凰羽喃喃。 “你说什么?”凰泠没听清。 “没什么。” 是啊,没什么,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都过去了。她现在没有来例假,肚子也没有疼,她现在情绪没有暴躁,她有心情看着灵御无理取闹。 就像看自己的过往。 只是这过往里,没有人来护着灵珑。 没有沁人心脾的荷香,没有人着白衣从天而降,把灵珑紧紧护在怀里。她还能想象得出封淇奥斜眯着眼睛,不屑的反驳叶洛礼时的神情,还能想象得出他怀抱自己的温度。 凰羽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比如一场旅行,又或者情不自禁的在离别时大哭一场,可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的相见,原来那时的他,竟然已是最后一面。白衣翩翩,从天儿降,情窦初开,欣喜非常,都是最后一面。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爱和信任,都是一次性的东西,我们相互消耗,完结便彻底结束。 辰溪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孩苍白着脸忍痛站稳,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最心疼的是灵御竟拿灵珑的身世说事。可是他能怎么办? 第一次见她,她穿着最喜爱的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只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同时又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极无俦的人品。 让他一眼便沉沦。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4、刁蛮小公主,网址: 265、教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灵珑就那样笑吟吟的站在门船上朝他这边行礼,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不知道是哪家的神女,竟有如此气质。 辰溪上前去问,她却不答,只说自己是随侍仙女,不是神女。 后来辰溪才知道她的身世,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父亲让他娶的人,是灵御。 而他想要的人,是灵珑。 灵御很讨厌灵珑,只要是灵珑有的,她都得争,不管喜不喜欢,她都得占有。 东西是,人也是。 有一天灵御撞破了他和灵珑的事,向天帝哭着闹着要剔除灵珑的神骨。剔除神骨可不是小事情,即使是天帝也不是说剔除就剔除的,没有犯大错误,就没有理由剔除神骨。 灵御看目的达不到,就明着暗着欺负灵珑,先是用一件小事处罚灵珑,然后向天帝讨要了灵珑做她的随身婢女。庶女在嫡女身边做婢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天帝脸上也挂不住。于是天帝就以灵珑教导灵御规矩为由,把灵珑安排在了灵御身边。 从此,灵珑的苦日子来了。 灵珑被打的站不稳,摇摇晃晃几下扶住了神车的把手,缓了会冒金星的眼睛,撑起身站在灵御身边。 她咽下嘴里的血腥,低头对灵御说:“请公主注意形象,听说今天小神君也会来。”她的声音已经哑的不行了。 灵御瞪大一双漂亮的杏眼,靠近灵珑的耳朵说:“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 灵御看看四周,一圈下来没探测到强大的神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思量。她今天本来就打算着当众给灵珑一个下马威,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看不顺眼,她要让灵珑在她心爱的辰溪哥哥面前出丑,她要让辰溪哥哥看看这个女人有多狼狈,多配不上他。 只有她,才是未来盘古神族的帝妃,天界哪里还有神女能和她相较?有了灵珑做例子,也给那些把眼睛粘在辰溪哥哥身上的神女一个下马威。 杀鸡给牛看,这就是她今天这样做的第三个目的。 但是她没想到小神君也会来。好像父皇给她说了一耳朵,她没听进去。 啧,失策了。 神君之威她是见识过的,不到迫不得她不想给神君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低头给灵御说:“今天是你幸运,回去再收拾你。” “是。”灵珑像往常一样回答,仿佛是主子在给下人吩咐什么事情一样。 灵御对灵珑的反应和满意,转身的时候还“夸”了一句:“是嘛,这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样子,你本就出身低贱,还有个同样低贱的母亲,你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得学会怎么低下头。本公主也是你能管教的吗?本公主的师父还没有说什么,你倒是个嘴快的。”说完给黑屁股女孩一个眼神。 “是,我记住了。”灵珑说。 黑皮肤的女孩收到暗示,顺着主人的意思对众神说:“我们小公主管教自家婢女,让大家见笑了。这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主人的事怎么能是下人可以管的呢?大家说是不是?” 很少有神仙知道天帝家里的事,更少人见过天帝家的这位庶女,所以大家都以为是这婢女惹恼了小公主才被当众管教。小公主都管教完了,大家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是啊是啊,小公主管教的对,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小公主管教的对。” “小公主有天帝当年的风范,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小公主别和侍女一般计较,气着自己不值得,今天小公主还是这么漂亮,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是啊是啊,公主小时候就精致可爱,长大了又多了一份温婉,再由这赤红衬托,哎呀呀,这可不是人间说的,天仙下凡洛神再现吗?” “小公主本来就是神仙,这哪是天仙能比的?” “是啊是啊,你看我这嘴,我看见小公主一激动就嘴瓢了哈哈哈” …… 灵御嘴角勾起,像一只胜利的花孔雀,就差开屏了。 明明都是天帝的女儿,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待遇,以及截然不同的世人眼光。 凰羽轻叹一口气。 她当时何尝不是这样,只不过她比较幸运,比灵珑多了疼爱自己的爹爹。 几乎所有人都在拍灵御的马屁,这样就显得站在神车面前沉思的凰羽很特别。 灵御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凰羽身上。全身上下神力这么微弱,唯一一点强的地方还是脖子间的项链。 这种承装神力的容器她见多了,都是品阶不高神力不高的神才佩戴的,以防万一用神力的时候自己的神力不够。看来这女人也是个低贱之人,也敢站在本公主面前? 她朝着凰羽喊道:“喂,你谁啊,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本公主的话可不会说第三遍!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也和她一样是个野种,看到她被欺负了你心里也不好受?” “灵御,住嘴!她是”辰溪连忙阻拦。 灵御立马就不乐意了,辰溪哥哥怎么能护着别的女人?不可能!她不允许! 灵御看辰溪的时候立马换成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辰溪哥哥,你凶我,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凶我啊,我告诉爹爹去!” 真真是我见犹怜。 辰溪最不喜欢她这幅装可怜的样子,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灵御对神君无礼,这可是大罪。 “灵御,该行礼的人是你,小神君现世的那天你去人间了,可能没有见过小神君。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凰羽神君,天界第七位神君。” 灵御完全不相信,呵呵一笑,道:“辰溪哥哥,你怕不是认错人了吧,我知道那位小神君生的漂亮,但是漂亮的可不一定就是小神君啊。况且,你没感受到她的神力有多微弱吗?天界随随便便一颗仙草都比她神力强,也不知道凭着什么飞升的,可怕不是凭着这张脸飞升的吧。她要是神君,我可就是祖神了!” 场面一片寂静,众神完全不敢说话了。 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心里,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种场面,谁还敢动一下?更别说再去给天帝通报了。 “灵御!不得无礼!”辰溪急了,第一次训斥灵御,而且是当众训斥。辰溪脾气一贯是很好的,能让他这样生气,那对方一定是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但灵御娇蛮惯了,又怎么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嘴角一撇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辰溪哥哥,你真的凶我啊,她有什么好?辰溪哥哥!” 这边辰溪在给凰羽解释,解释小公主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神君,请神君看在盘古神族的面子上放灵御一次,他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师妹。 凰羽只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灵御越看越生气,朝着辰溪大声喊道:“辰溪,你竟然还和她说话!野种就这么好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她们不就是长了一张妖媚惑主的脸!不然你以为她们靠什么飞升的?辰溪!” 辰溪这边话还没说完,刚得了凰羽一个“嗯”,那边灵御又闹起来了。 “辰溪我给你三秒,你自己过来,别逼我动手。” “三,” “二,” “小神君,这……她还小……”辰溪也是没有办法了,他说的话自己都快不信了。 凰羽没有看他,而是对着灵御说:“你动手一个我看看。” “呵呵呵,你在说笑吗?我要是动手,你怕现在骨灰都得满天飞了。”灵御嗤笑道。“省省你的神力吧,你跪下来求我原谅你,我就饶了你,不然,” 凰羽:“不然怎样?” 灵御一噎,她还没见过神力这么低语气这么傲的人。 “呵呵,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凰羽没说话,灵御以为她害怕了,红润的嘴唇撅的老高。 凰羽转头给凰泠说:“哥哥,我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土匪头子嘴里。” “噗呲。”凰泠忍不住笑出了,“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凰羽我还以为你在想什么怼她的话呢,原来你在想这些啊?” 凰羽挑挑眉,“怼她?没必要,侮辱了怼她的词。” “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是的。”凰泠怎么会忘了,他的妹妹可是个不吃亏的,又怎么会被面前的小丫头片子惹生气。 灵御看见一身红的凰泠笑,掐着腰指着他问:“那个红衣服的你笑什么!” 凰泠:“笑你啊。” 众神:……这一个比一个傲啊。 灵御被怼了一嘴,瞬间气的脸通红。她纵横天界这么多年,谁敢这样和她说话? 灵御气的呼呼喘气,“你,你,你们就是一伙的!” 凰泠:“啊,是的啊,她是我妹妹,我不跟我妹妹一伙,难道还和你一伙?不不不,和你一伙我嫌丢人。” 灵御:“你,你们欺人太甚!还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吧!你们神力这么微弱,传出去别说本公主欺负你们。本公主允许你们挑一个人来和我比试,你们也可以自己喊人。能我赢了你们就要跪下来给我道歉!” “输了呢?”凰泠问。 “什么东西?呵,不可能,本公主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灵御说。 “万一呢?万一你输了,我们要求,”凰泠一顿,想了想,笑着说:“我们要求不高,小公主趴下学两声狗叫就行。小公主这么漂亮,学狗叫一定很可爱。” “放屁!”灵御气的爆粗口,她第一次讨厌别人说她漂亮。“呵,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到时候别哭着跪着求我就行。” “不可能。”凰羽说。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5、教训,网址: 266、不自量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不可能。”凰羽淡淡道。 灵御看见凰羽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生气,“好啊你,你们给脸不要脸啊,今天众神都在,大家都听见了,我可没有强迫她和我比试,是她自己想自己来的,大家可都听见了啊。” 但这一次没有人来帮灵御说话。 还有一个想劝劝灵御,但被同伴拦住了。 灵御气急,没有注意到众神的反应,她轻蔑的笑笑,红纱裙随风飘荡,赤红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虹剑,手腕轻轻旋转,虹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灵御那抹赤红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用我帮忙吗?”凰泠问。 “不用。你能照顾好自己不给我添乱就行,灵御打不过我可能会去找你。”凰羽回答。 “啧,你这话说的,行吧行吧,你最厉害,谁叫你是我妹妹呢,我先闪了。”凰泠说着就往旁边躲,衣衫还是被即将到来的剑气割了一道口子。 金色的暖阳笼罩着凰羽那绝美的脸蛋,望着即将到来的剑光,凰羽没有一丝胆怯,仿佛像是天生的王者,傲立在众神之上。 凰羽只是笑笑,完全不把即将到来的利刃放在眼里。 虹剑乱舞,虹影和碧影混在了一起,旁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速度快至极!令人赞叹! 突然,灵御朱唇中吐出几根银针,凰羽碧瞳微缩,轻巧闪身躲过。 她看见那银针尖上闪着蓝色的荧光,非剧毒莫属。 凰羽有些恼了。 “一开始就用这些低三下四的手段取胜?老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有辱门楣。”凰羽便轻巧的躲过剑气边说道。 灵御被识破了小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你才低三下四,你全家都低三下四!” “呵。”凰羽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天帝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去死吧!”灵御汹涌的愤怒瞬间被点着了,她跃入天空之中的刹那,迅速挥舞长剑,将长剑卷成一个旋涡,要将凰羽吸入进去。一道巨大的剑气的光痕悠悠似暴雪般飘落。所有神都怔住在了原地,一片死寂后是错落的惊呼。 凰羽樱红的嘴唇轻轻一勾,露出不屑的笑容。只见凰羽不慌不忙地将身子一旋,抬起左手使了个法术,尽数将灵御的攻势破解。 这一招,虽能被看见,却无人能躲闪它的猛烈神气。 “啊!”一声尖叫,只见灵御手捂着脸蹲下,血滴滴落下。 原本旋转于天空的暴风雪剑阵此刻如飞雪般的飞花漠然坠下,落在青羊宫繁花舞蝶之中。 “灵御!”辰溪一愣,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 刚才那一剑是天帝的独门剑法,剑法乃天帝独创,其威力能开天辟地,虽然灵御不能完全领会其中真传,但威力也得有五六成,没想到被凰羽轻轻一招化去了。 辰溪连忙喊道:“灵御,停手!还不快给小神君道歉!” “呸!”灵御一口血水吐出来,一双黑色的冷眸露出危险的杀气,“我管她是不是小神君,她在众神面前这样欺辱我,这是一位神君该做的事?!而且她还隐藏自己的神力,我呸,你以为你多强啊,就你能隐藏神力是吧,就你能是吧,看到别人都不如你你就开心了?你要真是小神君,可能只有心机称得上神君吧!辰溪,你眼瞎了吗?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帮我!” 灵御狠狠瞪了辰溪一眼,一双美目里充满了怨恨和委屈。 一般只要她一示弱一装委屈辰溪哥哥就会来帮她,辰溪哥哥甚至都帮她反驳过师父。面前这个女人算什么,辰溪哥哥一定会帮她!灵御如是想着。 但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灵御,你在说什么!这是小神君,是碧凰神族的帝君!是你可以诋毁的吗?刚才我看的一清二楚,是你先用的银针暗伤小神君,师父说过那就是低三下四的手段,你竟然还不知道错!还不快点给小神君认错!那些狠毒的话是谁教你的?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辰溪气急,站在灵御面前说道,期间都没有扶她一把。 辰溪故意站在凰羽和灵御中间,就为了遮挡凰羽的视线,让凰羽消消气。他想着,若是他先训斥了灵御,灵御听到凰羽的身份低头认个错,他再趁势给还有说两句道歉的话,就能把灵御平平安安带回去了。带回去怎么样都好说,但是让凰羽亲自教导规矩,可就难说了。 小神君能成为小神君,面子肯定比旁人要的多,在这么多人面前凰羽不可能不给他点面子。 毕竟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盘古神族面子。 但是灵御丝毫没有领会到辰溪的意思,她耻笑道:“就她是帝君啊?我还是帝女呢!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打的她跪下来求我我就不是应龙!” 灵御挥开辰溪,赤红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绕着大殿如天仙般的环绕在虹色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宫人手中的剑鞘,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虹剑甩出,正中剑鞘。水袖与赤红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剑如毒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一道虹光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凰羽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就这?” 凰羽飞身跃去接招,从腰间抽出一条碧绿色的鞭子,鞭子顺势一挥,随着她那飘逸的长发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弧度,继而狠厉地向敌人甩去,每一鞭都落在精准的位置上,虹剑乱舞,虹影和碧影混在了一起,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 只见那鞭子去的凌厉,隐隐带起了空空的声响,鞭子用的极其精湛,众神没有一个看出来这鞭子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但只看其精致劲道闪着闪电的鞭身,便可以想象得出此鞭子的威力有多强大。更何况还是拿在小神君手里,在场的高手无不一惊。 长鞭交错声‘噗嗤’响起,只见凰羽搅动着手中的鞭子,变化多端,眼见就要到灵御面前,灵御一笑道,“登不上台面的武器,也敢与长剑相较?”说着,莲步一移,便躲过了这一鞭。凰羽见她躲过,心中暗笑,回身又抽,鞭鞭打在灵御身旁,一道比一道靠近,最后几遍灵御堪堪躲过。 灵御此时心中微怒,对那鞭子也不闪躲,赤手一挥竟直接去抓那来势凌厉的鞭子。没想到竟真被她抓住了。 鞭子在灵御手中疯狂扭动,像一条蛇一样迅速缠绕到灵御小臂上。 “啊!”灵御大喊,猛的丢开鞭子颤抖的看着自己被烧焦的手掌。“你这根本就不是鞭子,你这就是毒蛇!哪个神君用毒蛇做自己的武器,凰羽,你配神君这个称呼吗?!身为神君,竟当众使用武力来欺压小辈,你的脸在哪里?呵,果然是人间出来的神仙,果然是低贱的鸟族!” 凰羽一直有一个原则,说她可以,但说她在意的人不行,刚才她一直在忍着,但不代表她好欺负。凰羽耻笑一声,说:“哦?是吗?那打不过我的你,又是多么低贱卑微呢?” 凰羽抬起手挥舞碧鞭,不过几秒时间,那泛着绿光的大网已近到灵御身前,轰的一声响,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漫天的绿烟将百米处笼罩。长鞭如有灵性般卷着凶猛的神力自空中交错挥出,连成紧密的大网朝灵御扫去,大网之上绿色的神光不停闪烁,泛着华丽的色泽,众人大惊,光看气势,这些神光一旦沾染上势必重伤。 碧色大网闪也未闪便径直朝灵御而去,灵御直接拿鞭去接,周围众神不免吸了一口冷气,如此不闪不避,这小公主也太托大了,就算是天帝接下这一招也得用去七成功力。 数不清的人影在青羊宫四周涌动,喧闹错落的声音好似流淌的雷鸣一般。夹杂着武器碰撞时响起的刺耳的呼啸。只听到电闪一样锐利的鞭子的鸣动,忽然人群中精光好似风声般一闪,原来是有道挺拔而迅捷的人影接下了凰羽这一招。 却没想到霹雳而下的鞭子竟迅速的绕过他直击灵御! 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在广场上响起,碧光散去,众神看到灵御面色发白,豆大的汗珠自额上滴落,碧色的大网缠绕在她的身上,她却偏偏一步都动不得,只得硬生生的受着。 刚才还红润的小脸,才不过几息时间,便面色蜡黄,浑像生了场重病一般。灵御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重伤,好一会后,喊叫声才停止,碧色大网渐渐散去辰溪才能靠近灵御。 他急忙上前将一粒仙丹塞进灵御嘴里,焦急的喊着灵御的名字。 凰羽那一招虽然看上去吓人,其实真实威力还真挺吓人的,只不过凰羽没有用全部威力,加在鞭子上的也只有三成不到。 三成不到,就可以让灵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灵御全身汗淋淋的,脸色蜡黄,嘴角不停溢出鲜血,吃了救命的仙丹也没有好多少。 辰溪作为大师兄没有保护好师妹也是很愧疚,看到师妹被打成这样,他转头对凰羽说道:“小神君,比武就比武,也不用要人命吧?” “她死了吗?”凰羽问。 辰溪一噎。 267、偷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灵御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的说道:“笑话,就凭你也想杀死我?别说想不想了,你连敢都不敢。我父皇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辱我,定不会绕了你!”又转头趴在辰溪肩膀上娇滴滴的说:“辰溪哥哥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辰溪最挨不过的就是灵御撒娇,连忙哄着:“没事没事,你可是应龙,应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刚才我给你吃的丹药是师父亲自炼制的保命仙丹,效果很好,一会就不疼了。” 一旁的灵珑不忍再看下去,转过脸退到队伍后面。 凰羽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挑眉看戏,心中再一次对灵御感到失望。 装可怜演戏是吗?这谁不会? 凰羽象征性虚弱的咳嗽几声,捂着胸口道:“天帝啊,我好害怕啊,哥哥,我爸把天帝得罪了怎么办呐?” 早就看不下去的凰泠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快步走到凰羽身边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也好害怕啊。妹妹,这可怎么办啊。” “呵,知道害怕了?现在还不晚,你们俩,现在就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本公主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灵御指着凰羽和凰泠说道。 凰羽:“哦,不好意思,我膝盖疼,不太想跪,哥哥,你想吗?” “我也不太想呢。”凰泠回答,又转头对灵御说:“小公主,不是我们不跪,我们可是为了你好,就凰羽的身份,你受得起这一跪吗?” 这触及了灵御最引以为傲的身份,她高抬起头,说道:“我怎么受不起?我爹可是天帝!在人间可是万人之上九五之尊的皇帝,你们不害怕也得害怕!” 旁边发出了一阵喧哗声,众神窃窃私语,不时看灵御一眼。 “你们笑什么!”灵御朝着众神大喊道。 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神们捂着嘴拼命憋住笑。 这时候,凰羽打破了这寂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公主,你是人间的戏折子看多了吗?万人之上九五之尊?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是天界,凭实力说话的天界,七位神君平起平坐,如何来的天帝一人独大?你这话要是让管理神规的天神听了,可是要按照恶意挑事逆反天规的罪责关起来的。” “我……我……你给我闭嘴!”灵御气急败坏的拿起身边一块石头砸向凰羽。 凰羽轻巧一躲就躲过去了。 “故意伤害神君,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凰羽说。“第一,我是神君,和你爹一个身份地位。第二,你若是硬要拼爹的话,我爹也是神君,也和你爹一个身份地位。小公主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能受得起我这一跪?别看我哥哥,我哥哥和我一个爹,也是神君的孩子,他的一跪,你也受不起。” 灵御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怼过,这时候已经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原本俏丽的脸蛋气的通红。突然,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辰溪哥哥,他们欺负我,他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啊,呜呜呜,你答应我爹爹要保护好我的啊……” 辰溪也是很为难,一边是从小护着长大的师妹,一边是神君。而且神君说的还都是对的,灵御这次真的胡闹了。 权衡一会,辰溪终于败给了多年的感情。 “小神君,灵御不懂事,我替她给您赔不是,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教训,她知道错了,您看在盘古神族的面子上……” “哎等等,辰溪,盘古神族的面子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凰羽笑道。 “是,我知道,我只是想给灵御求个情……”辰溪声音越来越低,他也是受尽宠爱长大的,什么时候这样低头求过人。 凰羽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了辰溪,我不想给这个情。你刚才那话的意思,就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她是小公主了?别人必须为她的娇蛮买单?辰溪,你现在这样护着她,以后有她吃亏的时候。小公主,这架还打不打了?怎么轻易就结束了,我可看不起你啊。” 辰溪连忙捂住灵御的嘴,转头对凰羽说道:“小神君,你明明知道灵御打不过你,为什么还这样故意用激将法激怒她。” “哦?这不是刚才她看我神力低非逼着我打架的时候了?你们怎么说都有理是吧?”凰羽挑眉问道。 “小神君神力过于强大,刚才为了不伤及众神刻意将神力隐瞒,辰溪和大家见过小神君,自然是知道您是小神君。但是灵御没有见过您,她以为您冒充小神君,所以才……不知者无罪,请小神君大人有大量,原谅了灵御吧。求您了。” 意思就是,你是神君,你不能和小辈一般计较。一句大人有大量便把凰羽的身份压的死死的。 但是凰羽是谁,她若是按照世俗的眼光来做事就不是凰羽了。 凰羽笑道:“好一句不知者无罪,我哥哥也不知道这天条里面还有一条是不能穿红色的衣服啊?小公主上来就骂我哥哥,这算哪门子道理?辰溪未免护人护的太明显了吧。” 辰溪又是一噎。 他没想到凰羽这么会说话,也没想到灵御做的事让他一点可以辩护的都没有。 凰泠默默地给凰羽竖了一个大拇指。 凰羽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一抹似烟雾一样的轻眉一皱。更显得一身一袭画般武装精致。 碧珍珠般温润却深邃的视线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人,青丝旁是飞舞的绸带,柔软而红润的唇缓缓开启:“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想速战速决,辰溪,看你护她护的这么紧,你也想来试试?要不你们俩一块吧,省时间。” “不用!”灵御缓过来了,撅着红唇说道。“我自己就可以打败你!” “嗯呢,是是是,你最棒。”凰羽很明显的敷衍道。“闲杂人等去一边,别伤及无辜。” 众神纷纷散开一圈空路来,凰羽缓缓收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长鞭,看似随意,其实随时准备出击。 灵御冷哼一声,轻和一声:“琴音,起!” 只见一蒙面仙女从神车后面走出啦,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琴音渐响,慢慢的,有神力从琴声中升起,缠绕在灵御周围。灵御抓起剑,舞了起来。只见她把手挥向前方,用她的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远处,聚集了所有蝴蝶,往这个方向飞来,突然,灵御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 弹琴遮在脸上的面纱被风挑起,在空中打了个旋,悠悠然飘落而下,美眸扫过屏住呼吸的众神,她的眼睛熠熠生辉,掩住了那丝淘气,百转千长。 有一瞬间,凰羽看到了那只蓝色的灵蝶。 又是幻术。 就在众神都沉浸在优美的琴声和剑舞的时候,灵御架起虹剑闪身刺去。 凰羽也被幻术吸引了,连她近身都没有反应,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灵御这一剑下了狠手,眼看,她就要刺穿凰羽的心脏了。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上竟不知什么时候中了狠狠的抽了一鞭,也许长鞭实在太快,她的伤口蜿蜒的剧痛此刻才作祟起来。 凰羽竟然摆脱了幻境,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灵御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和喘息,也许倒下就化做尘埃,不能再起来。所以,她咬牙着,展开剑鞘,祭起剑中剑来,只求一招结束战斗。剑光点点化星辰,灵御身型暴转凝旋风,大喝一声,御出一招“蝶舞旋”。 剑风旋转而起,直取凰羽眉心。 “秋风落叶!”,灵御俯身起剑,剑向地面压点,身朝后方回旋,点扫起无数剑光,一时间,犹如扫帚扫起地上枯叶飘上天...... 数十招过后,凰羽优雅的完美落地,露出冷然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跳了一曲优美的舞蹈。 “就这?”凰羽笑道,“我还以为应龙剑有多厉害呢,就这点水平吗?” 相比较凰羽的清闲,那边的灵御却是早已招架不住。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能摆脱幻术!这不可能!”灵御大喊道。 “小妹妹,我劝劝你多读读天规,天规里明摆着写着,神君登基前最后一道测验就是脱离幻术。我既然能成为神君,自然有能力摆脱幻术。和神君的测验相比,你那点幻术还不够看的。”凰羽说。 “你别高兴的太早!” 灵御向辰溪两人使了眼色,一人吸引凰羽的视线,一人悄悄扰到凰羽背后,并一剑刺向凰羽,凰羽向后躲闪,电光火石。 “咔嚓。” “濮。” 凰羽双膝下滑,穿过辰溪的身下,灵御和辰溪偷袭不成,双双刺空却也没拦住凰羽矫健柔滑的变化。 凰羽甩手将长鞭甩向灵御,灵御只觉得一股罡风扑面而来。 “濮!”长鞭打向她,辰溪即使用长剑拦住,长鞭一转,割破了辰溪的衣袖,可见其一鞭之劲道。 突然,长鞭换了放向,卷起灵御的长剑,尖峰一转刺向辰溪,灵御见势不妙,赶紧朝她一刺。 “濮!” “濮!” 长鞭卷起的长剑刮过灵御的脖颈插到辰溪的肩膀上,直接半截剑尖。 “滴答——滴答——” 神血落地的声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7、偷袭,网址: 267、天阵失控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哦豁,怎么还来偷袭啊?辰溪,这可不是盘古神族该做出来的事哦。”凰羽轻巧的漂浮在空中悠闲说道。 更显得下面的灵御和辰溪狼狈不堪。 辰溪抹掉嘴角的血水,撑着剑站起来。“晚辈也想请教一下神君的力量,神君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明明是偷袭,竟说的如此正经,凰羽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面皮的人,一时间差点被气笑了。“不会,能教导殿下和公主是我的荣幸。” “多谢小神君赏脸,那我就不客气了。” 只见云越来越沉,似乎想要把大地压扁。风起了,毫不留情的呼呼刑着,把大树利的直求饶。不一会儿,雷声变得岩隐岩现,时近时远。一道一道刺目的闪电仿佛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空气也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剑的咆哮划破天空的闪烁,随着利器出鞘,一场大雨火般燃起飞落在地,冰冷的炙热中,剑影吟唱着盘旋在他和凰羽之间。 琴声响起,虹剑飞舞,同一片天空的那边,是满天的飞雪,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砸在头上就是一个大坑。 “是暴雨飞雪阵!”有人大喊道。 这一声大喊引起了众神的恐慌。 不懂得问道:“这阵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有人解释道:“哎呀,你可不知道,这阵当年可是镇压邪神恶魔的天阵!据说此阵一出,非死即伤。这阵的威力极大,也极其消耗神力,是太上老君的独门秘籍之一。听说最好是两个人同时修炼才可以发挥阵的最大威力。看这阵势,辰溪殿下和小公主应该练的差不多了。不知道神君和天阵,到底哪一个更厉害呢。” 众神抹一把头上的汗,心想,马上就可能有一场大战要来了。可雨声迟迟未至,倒是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躁。 荡漾的鸣动声交织在一起,遥遥相望间染上嗜血的光芒。辰溪的眼神映出了凰羽挥来的寒影,听到他凌厉的呼喝搅碎了一切喧嚣。很快的,随着风声响动陨落寂静,他们已过了三招。 剑上的伤徘徊着滴落满是落花的春泥里,随着两人同时的一声决绝的啸鸣,裂开的尘埃破碎着涌过他们身盼。 不远处的一株茂盛而健壮的高树,一声哀鸣般的拉扯声后,轰然倒塌在飞起的惊慌的群雀中。惊的神雀不停鸣叫。 凰羽立马抽出长鞭向辰溪挥去,腰肢随之扭动,霎时间,鞭影,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辰溪用剑一挡,凰羽再一使劲,鞭如灵蛇缠住剑身,一扯一送,剑差点被打落在地。 辰溪大惊,连忙收手往后退。 满天的鸟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一动不动。忽然,一阵狂风发出怒吼,它与乌云缠在一起,踢打着,撒咬着,仿佛要将鸟云扯成许多碎片,做自己御寒的棉袍,让自已暖和些。 只见一团团黑色的鸟云迅速在空中集合。很快,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向大地劈来,突然,一道利剑似的闪电划破天空,接着就是一阵可怕的雷声。 狂风大作,乌云滚滚,如万里晴空奔腾而来。接着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像火蛇在天空飞舞;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响雷。不一会儿,大雨像瓢泼似的倒下来。豆子大的雨点落在青羊宫,溅起一朵朵晶莹的小莲花。每一个小莲花是一颗小小的炸弹。 大雨下起了,狂风把雨丝吹斜了。一会儿便变成了倾盆大雨。又是风又是雨,风无情地刮,雷声一个比一个响。即使是见过大世面的神命,此时也感觉这天气真是有点儿吓人。 花园的花草树木喝足了水,但一株株一棵棵一朵朵都被压蛮了腰喘不过气。 辰溪将剑痕刺向惨白和黯然的天幕,只听雷电一阵密集的轰鸣翻腾在最后一缕光线里。他终于使出了他默默苦修十年的最终绝技,飘落的雨声流离在泉水般陨落的地平线里,倒映出他淡漠而寒冷的轮廓来。 当他的剑影落在凰羽的呼吸间的瞬间,凰羽致命的一击狠狠地滑过他的青丝。却也在这时,他用空的手狠狠地拍了凰羽要命的一掌。 千钧一发之时,脖颈见的项链大方光芒,硬生生挡住了要命的一掌。辰溪也被逼得连退几步。 凰羽有些吃惊,又是那股熟悉的力量,那股操纵她的力量!原来是项链! 辰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透着血腥的甜味,他的招式化做粉碎一切的烟火,不待间歇的盘旋着朝凰羽的心肺一路弥散。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凰羽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辰溪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凰羽的手搅进去。剑光交错着陨落,飞舞。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引得天地都为之变色。轰鸣的雷电陨落大地,凿开一条碎裂的光芒。 而凰羽则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化解了他的攻击,同时反转了他的剑尖。 呼啸的咆哮声划过定格的地平线,一场滂沱大雨即将降临。奏鸣的旋律是剑上血流动的声音,那是一道致命的伤口开放的瞬间。 一时间,辰溪落了下风,挑、拨、架、挂,闪躲,且尽力避开长。 不到一刻钟战胜辰溪殿下。凰羽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强。 辰溪全身失了力气,瘫倒在地。灵御急忙将他扶起。 “不用管我。”辰溪说道。好胜心让他十分想赢得这场战斗,却被凰羽打成这样,他面子里子都过不去。“我给你守阵,你尽力就行,不要硬碰硬。” “我知道。” 轻盈的身形起,剑如红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招招虚虚实实,后着甚多,极是阴狠。 辰溪盘腿坐在半空中,剑尖竖起,控制着针眼。暴雨散去,云层在反覆上升下降吸附凝结下,冰粒就会愈来愈大颗,等到冰粒长得够大够重,乌云翻滚,变成了一粒粒可爱的冰晶,飞到了地面,落得到处都是,闪闪亮亮的,格外美丽漂亮。 看起来格外漂亮,其实杀伤力极大,只要沾染一点,盔甲都会被侵蚀。 小冰雹“嗖嗖”地下,越来越紧,打在身上“霹雳啪啦”的响,落在地上,淌消跳跳的,地面上撒满了“盐”,星璨璨的,甚是好看。 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冰雹,从带着它们疾速赶来的乌云背上纵身跳下,尖叫着向大地俯冲。雨不停地下着,狂风也不停地吹着,让人感觉到刺骨,寒冷,就像在冰天雪地的冬天。 众神连忙撑起保护结界保护自己,却发现这冰雹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杀伤力,冰雹全部追着凰羽砸过去。 刚才的暴雨都能淋到他们,现在的冰雹却被控制的极好。众神才明白过来,原来此阵是可以随着施阵者的意念随意攻击敌人的,只是小公主神力不够,不会完全控制暴雨而辰溪殿下比较强,就可以控制。 看来小公主和辰溪殿下的天阵练的还不够火候。 天空似乎觉得有些单调,与大地开了一次玩笑,肉眼可见的赶紧拉上了一块大幕布,顿时,天昏地暗,像变了个世界似的,不大一会儿,天越发得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要时一阵大雨倾泼而下,等人们回过种来时,已是雨中夹着冰雹砸向灰蒙的大地,砸在静候的屋檐下,砸洒匆匆众神的头....如颗颗珍珠,似块块冰糖,鸡蛋大的冰雹,有接有角,晶莹剔透,冷丝丝地直渗到血管中,沁入心肺。 冰雹疯狂砸向手足无措的众神。加上助纣为虐无情的龙卷风、强降雨袭击,白色的鸡蛋大小的冰雹,密密麻麻狂暴地砸下来,吓得花草直发抖。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砸到我们!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好疼,冰雹是会爆炸的,大家快撑起结界!”一个神大喊道。 其余的神也受到了冰雹的攻击,连忙撑起结界,却发现完全抵挡不了冰雹的进攻。更不用说冰雹中间的凰羽,该是受到了怎样的猛烈冲击。 辰溪殿下这是失控了吗? 众神定睛一看,只见辰溪满头大汗,面前的剑也摇摇欲坠,左臂的伤口涌出来大量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已经有几个神被冰雹砸破了脑袋,乘云驾雾想要逃离,却发现逃不出这天阵。 一位头破血流的神喊:“怎么回事?怎么出不去!” “小公主的能力就是顺便移动任何事物,这天就是小公主用意念从别处搬来的景象制造出来的幻境,除非小公主自己解除,否则很难冲破幻境!” 众神感觉到了绝望。 “这可怎么办啊,辰溪殿下已经控制不住天阵了,我们不会也被当成目标击杀了吧!我还不想魂飞魄散啊!” “看这架势,应该也把我们当成敌人了。” “呜呜呜,我想回家。” “怎么办,结界已经不管用了,冰雹都进来了,啊!快跑,那个冰雹要爆炸了!” “啊啊啊啊” 一片慌乱。 突然,众神上课出现了个碧色的圆球,圆球迅速膨胀,把众神包围起来。 冰雹再也落不进去。 一片狼藉的众神喘息不定,回过神来才发现救自己的是冰雹中心的小神君。 这边,凰羽以鞭左右接招,灵御借力身型侧滚向上剑光向下点压,剑招快稳,长鞭更快,灵御接着借力旋身侧剑劈下,凰羽转长鞭一架,灵御借力逆旋身手转弧形翻手剑光撩起。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7、天阵失控,网址: 268、惩罚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越战兴致越浓。时弯腰,时扭头,灵御险象还生间,遂心下一定,虚着一剑,借凰羽鞭风飞开,然后旋身飞起转守为攻,剑由上而下斜刺向凰羽,刺、挽剑复刺、转腕再刺三刺连环。 灵御将剑下压格挡,凰羽则转而拧腕平抹,灵御赶紧竖剑侧挡,凰羽随即身型借挡力侧翻几转,回身丈远,右脚点地身转半圈后身体陡然逆转螺旋暴起,与地面平行,一条长鞭如灵蛇般直奔灵御而去。 灵御已不及躲避,只有双手握剑挡在前面,刺劲拧成惊人神力逼压入剑,两相硬较,长鞭每在空中螺旋一周便增加一层威力,灵御平地被逼出数尺,脚下地面划出两道痕印。 灵御咬牙抵抗,却一步也迈不出去,眼看着就要被下一波鞭风抽到。 “我来助你!” 说着,辰溪提剑上前。天空中的阵法随着辰溪的离开分崩离析,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暴雨风雪透漏出来。 “速战速决吧。”凰羽说道。 长鞭自手上飞出,灵御、辰溪猛地一颤,齐齐退了一步,面露惊恐的看着碧光中那模糊的身影,双手不停的颤抖,一口鲜血自二人嘴边逸了出来。 “咳咳咳,辰溪哥哥,不如我们去请二哥前来,也许三清有办法……”灵御一手扶剑,凑近辰溪身边小声说。 灵御的声音虽小,但场上的众仙是何等耳力,自然听得真切。 辰溪皱了皱眉,朝灵御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警告之色,“你说什么?你我二人打不过就算了,还想让三弟跟着一块丢脸?” “我这不是想赢吗?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灵御不服输的喊道。“我想赢有什么错吗?我可是应龙,要是打不赢一只凤凰,我这个应龙也不用做了!我直接做蛟龙去得了!” 辰溪捏捏眉心,第一次如此无力又下不来台。灵御从小是被哄着长大的,长成了如此娇蛮不服输的性格,小时候也就罢了,谁知道长大了变本加厉,谁的话都不听。他就知道有一天灵御会因为娇蛮而被教训一顿,那个人不是也会是别的神仙。 但他没想到灵御娇蛮至此。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你……唉……你怎么不听劝呢?” 辰溪还没说完,就听见众神发出的惊叹声。睁开眼,只见众仙神情异常的看着他……他身边的灵御 只见灵御面色发黑,目眦欲裂,双手捂着脖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灵御你怎么了?这……这是锁神术,别急别急,师哥会解师哥会解。” 辰溪使了个决,发现对锁神术没有用。 “这么会这样,我没用错啊……” 辰溪又试了几遍,发现结果和第一次一样。 一点用没有,甚至灵御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 “不用担心,还有另一种办法,只要变回原身,让神力瞬间降低,我就能解开。”辰溪安慰道。 原身是一个神仙最虚弱的状态,是一个神仙的底线,一般只有最亲的人才可以见到原身,不到生命垂危的时候,神明是不会显现出原身的。 凰羽是想用这种方式让灵御低头。 灵御明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拼命地摇头:“不……不可……:不可能!原身是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不可能、显显露原身!” 辰溪早已瞧出,就算灵御不愿意,锁神术还是会逼她现出原身,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辰溪起身,灵御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声音恳求道:“辰溪哥哥……你、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咳咳咳,咳咳,我不能变、变回原身啊……这是应龙神族最后的尊严啊……如、如果我在众神面前变回原身……这和在一群人面前脱衣服没什么区别了啊辰溪哥哥……” 辰溪不忍又责备的看了灵御一眼,转头朝面色不改的凰羽拱手道:“小神君,灵御她知道错了,还请您解开灵御身上的禁制。” “我没……唔唔唔!!!” 辰溪手指一弹,灵御的嘴上被封了一道禁言术。 众神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神君出手果然不凡,眼看着是最简单不过的锁神术,却连辰溪殿下都解不开。小神君虽然没有惩罚小公主,但也等于是变相的在众神面前让灵御丢了面子,更何况……地位越高的人越在乎面子,天帝知道了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今天的事众神都看在眼里,谁没事挑食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挑事者拉上帮手都没有打赢小神君,还差点伤及其余神仙。事情可大可小,不知道护犊子的天帝会怎么处置。 众神议论纷纷。 有人掰着手指头算辰溪今天为小公主求了多少次情。 不知道辰溪殿下再三为小公主求情还会不会有用。辰溪可能把自己这辈子的脸都陪进去了。这件事过后,盘古神族的面子可能就要加入众神饭后闲谈行列了。 辰溪一直保持拱手的姿势,他听见众神议论纷纷,忍了再忍,极力保持镇静,始作俑者灵御还不知错的在他身边试图解开禁言术。 他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凰羽笑道:“辰溪殿下言重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多大关系,骂人的不是你,口出狂言的也不是你,道歉的更不应该是你,而是她。” 凰羽伸手一指,灵御嘴上的禁言术就消失了。 “我呸,想让我给你道歉,门都没有!”灵御大喊,鲜血从嘴角止不住的滑落。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应龙族的尊严重要,还是小公主的面子重要。”凰羽说。 金黄色火焰在皮肤表面跃跃欲试,想要挣脱皮肉的控制散发出来,灵御极力压制住身体里的原始气息,喘着粗气说:“凰羽,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就是看着我好欺负,你就是想让我在他们面前丢脸!我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样对我?好,我是骂你了,但是当时我不知道你是神君,不知者无罪,没想到你这样斤斤计较,你看看哪一个神君像你一样斤斤计较!你配神君的称呼吗?!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凰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厚颜无耻颠倒是非的人,也懒得和她计较,直接用实力说话算了。只见她手指一点,原本已经消失在灵御皮肤表面的金黄色火焰再次出现。晶莹中带着一些红色的血丝一般腾起。灵御全身略微颤抖了一下,下一刻,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金色鱼鳞纹包裹了起来,脸眼珠子都变成了动物独有的竖瞳。 冲天而起的金色波纹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天空之中。庞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雄壮的龙吟也随之爆发开来。 灵御大喘着粗气,怎么也压抑不住体内的原始气息,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操控着,只知道最原始的厮杀掠夺。她感觉到全身发热,伤口部位有疼痛和灼痛感,并且……并且听到水声,看到水都会很恐惧,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遇水要淹死的这种感觉,很恐惧。 应龙本是水之神,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雷霆、沟渎河川之神,天生会游泳,可在水中呼吸。水也是龙的重要武器之一,可以作出喷吐攻击。 但是灵御从小就怕水,只因为很小的时候,小到还不能幻化出来人身的时候,她被人按着龙头按到水池里。神兽是神力最薄弱的时刻,更别说一个刚出生的小神兽。 从那以后,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彻底惧怕了水,尤其是变化成应龙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种窒息的感觉。 现在,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原始气息了。 身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刺耳,再加上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惊叫声,让她越来越烦躁。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一条带翼的远古应龙已经朦朦胧胧的显现出来。 应龙拥有强壮的身躯,又长又粗的颈,有角或褶边的头,尖锐的牙齿,和一条长长的尾。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它用四只强而有力的脚在天空中步行,用一对像蝙蝠翼的巨翼飞行,它的身体全身覆盖着鳞片,保护着身体。它的眼睛有四层眼睑,其中内三层是透明的,耳朵可以开合。牙齿尖而利,通常会向内弯,以便撕开猎物。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即使只是一个幻影,它的声音也如戛铜盘,如天雷一般。 应龙体态矫健,龙爪雄劲,似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 龙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 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 眼看着应龙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灵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她很快就要变回真身了。 只见灵御把手臂往剑刃上狠狠一划,鲜血如注,同时也让她清醒了很多。身后庞大的应龙渐渐隐藏在云层里。 灵御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凰羽,一字一句说:“我不会认输,凰羽,你休想让我认输!就凭你,还想管教我?还想让我低头认错?我告诉你,不可能!应龙神力一出,我师傅马上就来了,你竟然敢当众欺辱他的弟子,到时候,谁出丑还说不定!” 凰羽再一次被她气笑了,这父皇不管用了,就该拿师父。 “好,好,很好,小公主伶牙俐齿,凰羽甘拜下风。我没有资格管教你,不知道天帝有没有资格。”说着,凰羽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神力球,就是刚才用来记录的那个。神力球在空中展现出灵御刚才打人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8、惩罚,网址: 269、忘情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当众无故殴打姐姐,口出狂言侮辱神君,挑拨帝君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天帝看见这个,会不会对小公主失望呢?”凰羽嘴角勾起,声音淡淡的说。“哦对,再加一条,当众显出原身。” 要说灵御有害怕的人,那一定就是天帝。虽然天帝最疼爱她,但也对她管教最严,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继承应龙之位。 她不想让爹爹失望。 灵御有些慌了,“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不行!” 凰羽把神力球一收,捏在手指间,像把玩一个玻璃球一样。“小公主看这颗神力球,它可以是玄铁做的,也可以是水做的。也就是说,它可以十分坚固,也可以不堪一击,一切都在你的态度之中。” 灵御看着神力球咬咬牙,说:“你想要我怎么做?” 凰羽挑挑眉笑道:“哈哈哈,小公主是爽快人,我要求不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小公主给我个我哥哥道歉,小公主爱面子,我就不让你当众道歉了,写封道歉信吧。信的内容就不用我多说了,一会我把神力球给你,你看着哪里错了,都要写上。比如不许别人穿红衣服,当众辱骂神君,辱骂姐妹等,都得有。我数了数,小公主的错处不少于六条,小公主可要数清了,别露了。不然我可是会退回去的哦。三日之内,请小公主亲自送到碧凰神族。小公主的亲手信,我可得好好保存在我族天书阁里啊。” 这个要求不高不低,也很有分寸,一是保全了应龙神族的尊严,只下了灵御一人的面子。二是让灵御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凰羽这是在给台阶下。 灵御低头,停了几秒,咬牙切齿的回了一个字:“好!说话算数,你把神力球给我,还有,把锁神术解开!” 凰羽冷哼一声:“这就是小公主的认错态度吗?看来这神力球……” “等等!”灵御大喊,然后握紧拳头,又狠狠松开。“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对小神君那样说话,我不该目无尊卑,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小神君高抬贵手放过晚辈,请小神君解开锁神术,多谢小神君。” 虽然是咬牙切齿说的,但灵御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很好了,凰羽低头朝灵御看了看,扬了扬嘴角,眉微微上挑,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抬步朝灵御走去。凰羽抬抬手,困扰的灵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锁神术就那样轻巧的解开了。 终于能松一口气,在解开锁神术的一瞬间,灵御直接倒了下去。 辰溪连忙去接。把人接在怀里,看到她脖颈间的红痕之后用治疗的神术替她化去。 凰羽故意不遮挡,让灵珑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灵珑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然后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她朝凰羽笑了笑,表示感谢。 今天这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众神看的兴致勃勃,心里的八卦早就不知道跑到几重天去了。 最后还是太上老君来将尾巴收一收,给大家宣布了今天的弟子评选结果是,凰羽。 众神一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太上老君吃错药了吧小神君怎么可能做他的徒弟?而且还没有比武啊,这对其他想做太上老君弟子的神仙不公平。 然后眼睁睁看着小神君低头行礼,喊了一句师父。 众神风中凌乱。 小神君就这样拜师傅了? 太上老君知道众神疑惑,出来解释道:“小神君虽然神力极高,但年纪小,总该有个师父教给她三界法规和为人处世。大家说对旁人不公平,那老朽在这里问一句,有人想和小神君比试吗?有的话现在就站出来,只要打败了小神君,我二话不说,立马认你当我徒弟。” 众神没有声音了。 今天见了两出大戏,都是以小神君单方面神力压制结局,见过小神君神力的人都知道,神君之力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在场的除了太上老君,还有谁能吃的过小神君一鞭子? 太上老君不愧是老君,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太上老君捋了捋胡子,笑着问道:“大家要是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宣布,凰羽就是我太上老君的关门弟子了。” 众神自然没什么意见——老君纳弟子,他们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提啊,更何况这次是完完全全心服口服。 凰羽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玉匣递上:“恭喜老君夙愿得偿。” 太上老君也不客套,大大方方将玉匣接过来打开,匣内凤凰心头羽与他的神力相触,竟泛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凤鸣之声。纯碧色羽毛闪着绸缎般的光华,边边上白色的绒毛,就像雪白的梅花一样,非常漂亮。像一把小扇子,每一根翎毛上都有一个个小小的碧色的绒毛,好像一只又一只小眼睛。 猛一看就是一根比较漂亮的羽毛,但太上老君睁大眼睛惊艳道:“这……这是……” 众神纳闷,是什么样的羽毛能让见多识广的太上老君如此惊艳,看着也不过是一根羽毛罢了,天界鸟类众多,好看的羽毛更多,他们看不出来这根碧色的有什么不同。 “是凤凰心头羽,有重生的功效,希望老君能喜欢。”凰羽说。“凤凰羽毛有五种颜色,以三种颜色掩盖自己的羽毛,平时的时候从不张扬自己所以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它发挥作用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本来的五彩颜色。凤凰死后还会再生,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同样在**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它们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那时候凤凰的羽毛是最好看的,有五种颜色非常的漂亮,五彩缤纷,无与伦比。这是普通的凤凰重生方式。 还有一种重生的办法就是凤凰泣血。泣血的凤凰如果忍受不下来泣血的痛苦,就会失去重生的机会,只能在世间忍受六道的轮回之苦。但是只要忍受下来,那么它的神力就会大幅度提升。它泣出的血也会变成心头的一根羽毛,生长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守护凤凰心脏。我给师父的这一根就是泣血的羽毛,全神族只有这一根,它和凤凰心脏一样,有无限次起死回生的能力,而且会自动定位主人保护主人,弟子将羽毛送给师父,希望师父能像祖神一样,寿比南山。” 太上老君满脸得到至宝的喜悦,看上去和众神印象里德高望重的模样相去甚远。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凰羽,笑道:“你用心了,很好,很好,老朽夙愿得偿更是十分好!哈哈哈哈哈哈,快起来吧。” “是。”凰羽应道。 灵御气的都快炸了,只能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师父现在有了更喜欢的小弟子,她什么都做不了。 “灵御,你也起来吧。今天的事是为师刻意安排的,一是压压你的心气,二是看看凰羽的实力。要怪就怪为师,你们还是要好好相处,以后就是师兄弟,要互相照顾互相关心知道吗?”太上老君说,然后看了一眼辰溪。“都跟我进来吧。” “是。” 凰羽先跟着太上老君进去了,灵御和辰溪紧跟着进去。 青羊宫内,太上老君一面说,一面用铜拨子在香炉上轻轻一敲,书房内一个大大的镜子霎时间化作四道青烟,袅袅散开。 那镜子可以看见青羊宫外的景象,也就是说太上老君一直在看着。 灵御本来想告状,但是一看到那面镜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低垂着头委委屈屈的跟在后面。 太上老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铜拨子的手一顿,问道:“凰羽,这羽毛是不是你自己的?” “是的。”凰羽回答。 “哎呀呀,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我还让你比试。刚才受伤了没有?”太上老君懊恼道。 凰羽笑了笑,说:“师父放心,我没事。” 只是心脏有点痛。 “都怪我,是我的错。哦对了,忘情丹练好了,来。”太上老君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凰羽。 忘情丹?灵御大惊,忘情丹乃神界稀宝,只听闻父皇宫里头藏着几粒,还无人能见过模样,却不想太上老君竟随便将之送人。 忘情丹是十分漂亮的,拇指大小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银光,澎湃的神力从丹丸中弥漫而出,阳光穿过琉璃的瞬间,它散发出幽深高贵的光芒,仿佛海的柔波与光的金泽突破重重影翳,只为这一刻的绽放。没有太过华丽的宣言和无谓的低叹,那份低调的沉默便是世人难以名状的惊艳。仙丹受了霞光彩虹的照耀,灿明霞,美妙无比,五彩斑斓,又美不胜收。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它形成了奇妙无比,美轮美奂的天然画卷。 而这漂亮的外衷背质,却有着一个痛苦的故事。 其实,忘情丹的形成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就像珍珠一样,在茫茫的大海底下,生活着蚌,而每个蚌的体内都会部会进入一粒沙子,蚌要忍痛的每天对沙子磨啊磨,磨啊磨,最后就会把沙子磨成一颗璀璨的珍珠。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69、忘情丹,网址: 270、偶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珍珠里的沙子就是来者想要忘的事,把那些全部搅动消化,吞咽下去,最后留下的就是珍珠。 沙子难去,珍珠难得,虽然忘掉的过程简单,但炼制忘情丹的过程中需要一点点剔除仙丹里的感情,最后留下珍珠。 可以看到,这颗忘情丹的色彩可因光源、背景、观察角度的变化而显出五光十色。其上水珠晶莹剔透,洁白无瑕,晶莹夺目。 仿佛感应到忘情丹的存在,凰羽脖子上的水滴项链发出了细微的哀鸣,在灵御不服气的哼气声中掩盖了过去。 凰羽谢过太上老君,将忘情丹好好收到袖子里。 太上老君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凰羽,你可要认真考虑,忘情忘情,一旦忘了,无论什么办法都想不起来了。你会完完全全忘了这个人,忘了关于他的一切,若是再次看见他,他便只是一个路人。” 凰羽点头:“是,师父,弟子会认真考虑。只是有一个疑问……” 凰羽有些犹豫。 太上老君懂她的意思,挥挥手让灵御和辰溪先去外殿等候。 灵御不情不愿的走出去,和辰溪不停的抱怨:“你看看,刚入师门师父就这么向着她,以后哪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啊!” “嘘,你忘了师父最忌讳同门师兄弟之间勾心斗角了吗?”辰溪架着灵御快速离开,走到门口还不忘帮太上老君关上门。 太上老君看着泪眼汪汪的灵御,好笑的摇摇头,对凰羽说:“灵御这孩子心不坏,就是被宠坏了。你做事有分寸,为师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为师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 凰羽说:“师父,弟子知道,以后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打斗,今天确实是弟子下手重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灵御就是欠一个能压制住她的人,今天没有你,明天也有别人,她总得吃一次亏才知道分寸在哪里。你给她这个教训,能让她收敛很多。对她以后也有好处。”太上老君笑道。 凰羽虽然尊为神君,但年龄还是相比较来说很小的,初听到师父这样护着她的话,凰羽心里很高兴,心里暖暖的。 “是,多谢师父。” 太上老君摆摆手,“哎呦说什么谢谢的就见外了,你接着说,刚才在犹豫什么?” 太上老君看到了凰羽眉宇间一缕忧愁,知道凰羽犹豫的这件事一定不小。 果然如太上老君所料。 “师父,我犹豫的是,如果我吃下忘情丹,我的……我的孩子会怎么样?”凰羽抿抿嘴,轻叹一口气。 太上老君心里咯噔一下。 神本身是可以和人类有后代的,有很多下凡历练的神都和人类有了后代。但因为那时候神是凡人之身,人更是凡人,所以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凡人,按照三界规律进入奈何桥无限次轮回。 但是神君的孩子可不一定了,因为神君的神力太过强大,他们的孩子也很有可能继承他们的神力。因为孩子体内有一半是凡人,有一半是神明,很有可能被冥界的人盯上或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神力护体练功时走火入魔。 为了保持三界平衡,往届神君在人间的孩子都是……都是由专门的神明射杀,魂魄也不能存留在三界之中。 凰羽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冥君啊。 太上老君不知道该不该给还有说出实情。老君顿了一顿,打算他先不说,让凰羽先说,看看孩子在凰羽心里的位置,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太上老君旁敲侧击,试图让凰羽放弃那个孩子。“凰羽,你是神,人间的事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个孩子也是。” 凰羽这次没有点头,只是嘴角抿的越来越紧。 凰羽说:“师父,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那孩子……那孩子是我最放不下的了,我本来想着回到天界之后就把他提到我身边,但是司命告诉我,不可能。我问司命为什么不可能,司命不告诉我…,他只给我说,我的孩子是人,永远不可能成神。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之后无论我怎样问他,他都不说了。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我可以看懂,他看我的眼神,很悲伤。” 太上老君在心里谈了一口气。司命怎么可能告诉你,他怎么告诉你你的孩子在冥君回归冥界后就会被射杀,他怎么告诉你你的孩子连魂魄都会被打散。 凰羽没注意到太上老君眼神中的惋惜,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道:“师父,我的秋辰,他刚出生就离开我……我甚至连一天完整的陪伴都没有好好给过他,我愧疚啊,我实在不忍心……不忍心再离开他了,我想让他……” “凰羽,有些事为师现在也不能告诉你,等到可以告诉你的时候,你不问为师也会给你说。现在为师只能劝你,早点忘了那个孩子吧,他和你的缘分在你飞升的那一天就断了。”太上老君说。 凰羽脖颈的项链越来越烫,烫的凰羽心脏都有些痛。她感觉到了项链的异常,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了看这项链。 不知道为什么,这项链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项链似乎感觉到了凰羽的注视,拼尽全力发出热量想要吸引凰羽的注意,只希望凰羽能感受到它的不舍。 “这是什么气息?”太上老君突然皱眉说道。 项链的热量簌的散了下去,立刻变成了普通的水滴项链。 凰羽咳嗽了一声,刻意用手遮挡住项链,问太上老君:“师父说什么?什么气息?” 太上老君一双精明的眼睛缓慢的看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之后没发现什么,但眉宇间还是十分紧张。 “凰羽,你没有感觉到冥界的气息吗?刚才有一瞬间我察觉到不算微弱的冥界气息,但是突然就消下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太上老君喃喃说。 他看见凰羽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怕她再想起来关于冥君的事,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说:“也可能是我这几天忙累了,出现幻觉了,天界怎么会有那种气息出现,没事没事。” “凰羽,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别再和从前的事牵扯上任何关系,师父不会害你。从前我还教导你要勇敢面对从前的事,是我想少了,你和别的神不一样,你没有选择,只能忘记。你自己想想吧,师父有些累了。” 凰羽躬身行礼:“是,师父好好休息,弟子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凰羽一直在想司命和师父一直不肯告诉她的事是什么,一时没注意走错了方向,踏入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面前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什么都看不清。就像她心里的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突然,她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飘了过去。 “谁!”凰羽猛的回神。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神力带着风声划破云雾,直奔影子而去。 “哈哈哈,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小神君。”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去。 云雾之后,是一位陌生的神仙,他扭头望向她, 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正踏着优雅的步伐,缓慢的走着,一头罕见的黑色长发直达脚裸,略有些苍白的晶莹肌肤反若透明,花瓣样的红唇让人想一亲芳泽,玲珑挺拔的鼻梁透着高贵,修长的眉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完美的五官构成了一张绝色的脸,而且是男女通吃的那种。他身量颇高,一件浓紫色的长衫上面绣满了金色的玄鸟,显得十分华丽,甚至花哨,然而穿在他身上,就是特别合适特别好看,挑不出半点错。 发色如墨,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如刀刻,嘴角微翘,身着紫色锦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淡色锦绣花纹,腰束黑色缎带,缎带上别一玲珑镂空玉佩,看不清花纹,足蹬黑面锦靴,通身显示着高贵。墨黑的发缕,白皙晶莹的肌肤,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瞳眸有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衣袍飘逸,眸如流水,发若黑缎,挑起一束扣上双龙吐珠的金冠,红唇微弯,眼眸稍稍一流转,便可惊艳无数神女,他的腰间别着两把小巧的玉剑,稍稍一走动,两剑相碰,叮当作响,有说不尽的风流气韵。 迷朦之中,信步悠然,双目环顾。 走的近些了,那男子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比刚才看到的更惊艳。秀长的眉挺拔入鬓,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他望向凰羽微微一笑,忽然,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凡尘之人。 凰羽盯着他额上坠下的火红宝珠看了许久,宝珠色泽浓烈鲜艳,十分夺目,他的容貌在这璀璨宝珠的映衬下,非但不失色,反而更加浓冽俊美。除了这位神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称为“俊美”的神仙。 “小神君?”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亲和,乌黑的眼睛仿佛天生就带了三分笑意,令人不由自主想亲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0、偶遇,网址: 271、放弃与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神君?”他再次唤道。他见凰羽盯着他的脸看也不生气,仍然是语气温和的问道。 这一次凰羽终于回过神来了,眨眨眼连忙收回视线。 “啊……啊?你叫我?你认得我?”凰羽用手指指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男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说:“小神君的眼睛在天界是独一无二的,见过您眼睛的都不会忘了的。小神君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凰羽看他走近,眼神更加慌乱。“啊……多谢多谢,我娘亲好看,爹爹也好看,所以我……啊不不不,我说的这是什么,我是说是说……额……你也很好看……” 尤其是一双丹凤眼…… 太像封淇奥了…… 那一双略显朦胧的眼睛,让凰羽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九王府的日子。 灯如花,夜如水,小小轩窗对着月明,清风徐来,月移树影。 夜色降临,万物寂静,这是凰羽最喜欢的时候。 她通常会穿一身白衣,临窗凝坐,左手轻执白色单衣袖口,右手端握一枚小狼豪,在雪白宣纸上运笔作画。有时是临摹,有时是描绘窗外的景色,有时也会凭空想象随意发挥。 那时的生活太美好了,美好到一点忧愁都没有,美好到让她画着画都能笑起来。因为她知道,过一会,她的新婚夫君就会像往常一样从后面环抱住她,等她回头的时候,他会给她一个轻轻的亲吻,然后笑着看她作画。 一切都像她想的一样,走廊那边传来脚步声。 雪腕如月扬明恽,灯晕柔和,笔墨挥洒,随心所欲。她看到的一切都那么美好,最平凡的生活,最平凡的夜晚,就是她一直想要的感觉。 封淇奥浴后身带清新走过长廊,远远的看着窗前人,深幽眸光紧衔那一抹光亮。他喜欢在黑夜之中寻找她的灯光,就像海上飘零的帆船看到灯塔一样,那里就是他的心安之所。 二十年来,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归属感和安心感,那莹莹灯火下的女子,就是他的全部。 她手扶长桌,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黑发如墨披散脸庞,乌黑额发下是她清霜眉目、薄暮双唇,月华剪了她沉静的侧影,急风回舞在斑驳窗棂上。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银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仿佛若非尘世中人。 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仙子吧。仙子都让他娶到了,封淇奥感觉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求的了。 他看见凰羽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让她多了一抹尘世间的忧愁。 封淇奥想,她就像空中的羽毛,他很想触碰,却始终不忍心打扰她的安静。 封淇奥刻意放低了脚步,迎着尺束微光走向她,从她身后轻轻的环抱住纤细的腰肢。凰羽静执笔墨,身上沉浸着一层稳笃如山的影子,仿似一名文雅秀士化身将才,不慌不忙的画着画,似乎早就知道后面有人。 封淇奥在她耳边低笑着说:“我好像听到某人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的。” “是你听错了。”凰羽狡辩。 “那我要看看是我听错了,还是某人嘴硬。” “哎,我还没画完呢!” “明日再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凰羽一看到这个男子的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上面的画面。 明明别的地方都不像,连气质都不像,为什么她会想起来这些? 凰羽的手有些颤抖,她极力忘了刚才的画面。 男子看凰羽总是往后退,抬脚朝凰羽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凰羽大喊道。“你就站在那里,你别过来,我不想靠近你!” 男子愣了愣,笑道:“我哪里得罪小神君了吗,让小神君如此嫌弃我,我不过去,不过去就是了。” 男子往后退了两步,站立在原地,等着凰羽缓过来。 凰羽捏了捏手心,在心里安慰自己“那都是往事那都过去了封淇奥不可能来到天界你要镇定下来”然后定了定神看向男子。 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最基本的礼仪,但当凰羽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又忍不住的想起从前的事。 “……抱歉,是我想多了。你能不能……把眼睛蒙上?”凰羽看着别处说,“抱歉,你的眼睛让我……有些不太舒服,不是你的原因,你的眼睛很漂亮,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蒙上眼睛,危险性太大,任谁也不会轻易答应。 但男子低声笑了一下,对凰羽的奇怪要求没有任何质疑,只说了一声好,就用幻化出来的白色丝带蒙住了双眼,遮住了一双锋利的丹凤眼。 “小神君,这样可以了吗。”男子问。 凰羽点点头,突然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又回了一声:“多谢。” 熟悉的感觉消失,没有了封淇奥的影子,遮住眼睛的男子在凰羽眼中仿佛变了一个人,凰羽轻轻谈了一口气。 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蒙住眼睛的要求,凰羽也有点过意不去,而且他这么听话,让凰羽更加不好意思。凰羽摸摸鼻子,试图解释:“我……你的眼睛很漂亮的……” “哈哈哈,不好说的话小神君就不用说了,能满足您的要求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小神君不用对我解释什么的。小神君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 明明是疑问的语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句。 “啊?你不是蒙住眼睛了吗?你怎么看见的?”凰羽惊讶的问。 “哦对,忘了忘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雾,我的名字也叫雾,是管理雾的神,出场率和排名不高,很少人喜欢我,所以小神君可能没有听说过。”雾笑着说道,好像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对别人的不喜欢他也已经习惯。“我正赶着一群雾去人间,正巧碰上小神君了,小神君现在所在的就是我赶的雾里。我常年处在朦胧之中,眼睛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的,蒙上也一样能看见事物。有些时候,没有眼睛比有眼睛来的有用。” 最后一句话仿佛击中了凰羽的心,她喃喃重复道:“没有眼睛比有眼睛来的有用……” 雾笑道:“哈哈哈,我的话小神君听一听就好,不用多想。我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总爱琢磨些无聊的事,比如神生哲理什么的,都是我自己想的,没有依据的。” 凰羽摇摇头,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问他:“雾,你说的很对,是我太依赖自己的眼睛了,我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我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回到自己的小竹屋,凰羽平躺在凉爽的竹床上,一只手垫在头下面,另一只手举着太上老君给她的忘情丹,双眼看着忘情丹,发呆。 凰羽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外面看着的小动物都有点担心小神君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一个时辰后,凰羽轻叹了一口气,将举着的手放下,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细细想来,和封淇奥的日子,有苦有甜,她吃过最甜的糖,也受过最苦的苦。 她问自己,真的舍得忘吗。 ……假如忘了封淇奥,就会忘了关于他的一切,秋辰……秋辰是封淇奥的儿子啊,那就是说秋辰也会被忘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人间受苦,她这个做娘亲的就不忍心忘了。 这么多天过去,她也能够平心静气的想想过去发生的事了。心中的恨少了,多的只是惆怅。 回来的这些天,凰羽有时会很忧郁一,会突然心情不好,偶尔会自闭似,会突然不想说话。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她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可能永远没有人触碰到她心里的答案,也可能一句话就会成为打开心门的钥匙。 如果不是遇到雾,她可能还会犹豫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她想问问自己的心,为自己活一次。 其实没人能告诉她,放弃一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做,她只能自己熬过无数黑漆漆的夜晚,然后第二天照常起床,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当她一个人熬过了必须的苦,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心麻木了,连恨都没有了。 但是那种想放弃又还爱的滋味,最折磨人。 凰羽想,信任这种东西有时候挺奇怪的,就是那种你在我背后开了一枪,我依然觉得是枪走了火的感觉。她对封淇奥的信任就是这样,第一次是完全不相信他会对她使用计谋,直到亲眼看到封淇奥把封惜月带会家才知道什么叫心灰意冷。 她从前总是为封淇奥着想,给封淇奥找借口。封惜月肯定是封淇奥的一枚棋子,封淇奥不告诉她原因可能怕她知道的太多太危险。但是回到天界,师父告诉她,不要太乖,不想做的事可以拒绝,做不到的事不用勉强,不喜欢的话假装没听见,她的人生应该是辉煌灿烂的,不是用来纠结于某一件事,纠结于某一个人。 本来就是一场孽缘,你又为何念念不忘呢?凰羽自己问自己。 她记起了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时隔多年,在这一天,凰羽终于想明白。 “无论我走到哪里,那都是我该去的地方,经历一些我该经历的事,遇见我该遇见的人。他们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我,才是我人生的主人。”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1、放弃与爱,网址: 272、永不相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想明白以后,拿起忘情丹一口吞了下去。她没有看见的是,脖颈间的项链拼命发出了所能发出的最大的光芒。 秋辰,来世不要投胎黄孙贵族,平平安安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吧,娘亲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同你一起看过万物复苏的初春,陪你度过漫长热烈的盛夏,陪你一起走一走深秋的枫叶林,也没有机会给你戴亲手织的围巾和帽子,拉着你的手在大雪纷飞里堆雪人,打雪仗。娘亲给不了你陪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孩子,下辈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封淇奥,永远离开我的生活吧。 一滴泪水滑落,在泪水滴落的瞬间,脖颈间的水滴项链光芒逐渐黯淡。 凰羽沉沉睡了过去。 笛音袅袅,那是梦里的声音。穿过悠悠岁月,依然如昔...绮叠萦散,飘零流转。熟悉婉转的笛声牵动了落日的余辉,恍若长空里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将凝重的图画点缀成一副梦的意境。 笛声优美让凰羽置身于美丽的梦境,让人陶醉。仿佛霎时间鲜花开遍整个心田,让人兴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聆听,让人沉迷。很久没有听到的优美又熟悉的旋律,让凰羽的心一瞬间安静下来。 她认得这首歌,但一时想不起来叫什么。 当天边被夕阳染成胭脂色的时候,嘹亮,悠扬,激越的笛声,在静静的甬道街荡漾着,慢慢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街道尽头是封国京城九王府。 九王府位于京城最繁华的东部,是京城地理位置最好的府邸。 凰羽徐步走向青石围墙,几枝横溢的白梅挑出檐角,莹白如雪疏懒斜卧,俨似美人娇俏。 她寻着笛声,走着,走着,终于找到了悠扬如水的笛声。 声音滑过梅林,曲声清新优雅,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玎玲,令人心旷神怡,好不醉人... 她突然想起来这样一副画面:孤独的夜晚,大片大片火红的彼岸花争相盛开,是谁的笛声拨弄风弦,宛若彼岸的花香跳着优雅的舞步,一起一伏,或抑或扬,由远至近轻轻飘过耳际,漫溢心间。独立在船头,一曲横笛在暮色中飞扬,悠扬的笛声逗弄天上的红云,错落的笛音舞起两岸的芦苇。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怡人心脾。笛声婉转动听,诉说着吹笛人无限的思念。吹到远方,总会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凰羽心中一动,悄悄走进梅林。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因为她在九王府里住了好几年,她的第一次死就是在这里。 但她很明白的知道,她现在在梦里,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嫁过来之后的第二次。众人向她行礼,恭敬又爱戴,凰羽笑着点点头,循声走向深处。 笛音清越振林,回旋往复,尾音绵绵入耳,宛如草叶上零落的露珠,云畔飞舞的烟花,美景瞬间飞逝,却是痕留心间。 那黄昏的笛声,却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已经到了歌曲的最后,笛声渐渐舒缓变小,渔舟泊岸而眠,凰羽的心也随着节奏沉浸在如歌的旋律中,随之高亢,随之平静,随之悠远…… 凰羽的手指不自觉的跟随笛声弹奏,仿佛演练了很多遍一样,熟练又轻松。 是相思曲。 凰羽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她和封淇奥一起做的第一首曲子,用笛子和古筝同时演奏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虽结为夫妻,共白头偕老,但人在眼前,仍不断相思意。封淇奥说,她是上天给他的最珍贵的宝藏,月满则缺,水满则溢,他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珍宝,反而有些担心自己得到的是不是太多,故作一曲相思,的其中“缺”之意。 曲子的最后,悠扬的笛曲如泣如诉,婉转成海水的曲线,诉说着无尽的思愁。伴随着笛声,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流淌在心尖,挥之不去。曲调高雅,吹动满园落花,悠远传向天外。 当时她睡眠有些不安稳,封淇奥特意在曲子里加了安神的效果,用来缓解她的疲劳。 一丝一缕小细节中,透漏着他对她的爱意。 凰羽静寂立于梅林后,满嗅疏淡清香,倾听天籁回响,轻叹一口气。 呜的一声,尾音划过清冷空气,嗡鸣散去。凰羽心绪渐渐趋于宁静。 封淇奥席地而坐,白色的衣衫好似云一样散落在石台上,竹简放在一边,他背靠着梅树,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在漫天梅花中笑望向她,低声说:“你来啦。” 他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漆黑温润的眼眸好像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神情舒展开来,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眉眼修长疏朗,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无比,让人沦陷。 凰羽想,她大概就是这样喜欢上他的吧,无法抗拒,自愿去飞蛾扑火。 即使是现在,她看到他,心里也会有不小的悸动。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一袭洁白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此时的他还没有经历过权力的争斗,眼底是最纯粹干净的,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这个时候的他,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和几年后那个傲然绝世的锋芒眼眸完全不是一个人。 凰羽想问问他,权力,难道就那么重要吗,你丢失了自己,丢失了自由,丢失了孩子和爱人,而得到的权力,真的让你快乐吗? 很明显,封淇奥不会回答她的问题,现在的他,是凰羽一直喜欢的他。 从未变过。 他直白没有闪躲的望着她,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那天,他们一起在梅林里看了流星坠落,封淇奥用有力的手臂环抱着她,她倚靠在他身上,脑袋仰在他肩膀上,安静等待。 一颗流星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流星紧随其后迅速划落,有时甚至十几颗同时降临,像是一束束倒放的烟花,划破长空,从绚烂璀璨到燃烧尽最后一丝光芒,融入漆黑的夜色里,壮观而绮丽。 封淇奥看了眼凰羽,发现她正闭着眼睛许愿。 “许了什么愿?”封淇奥在耳边轻声问道。 凰羽睁开眼朝他笑了笑:“说出来就不灵了,夫君你快许愿。” 封淇奥:“幼稚。” 凰羽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哎呀夫君快点许,听说很灵的,快点快点。” 封淇奥拗不过她,只能闭上了眼,许了个很俗套实在的愿望。 当时的凰羽看见他闭上眼睛许愿就转过头去了,现在的凰羽站在两人面前,清楚的看到封淇奥的愿望。 “祝我和我所爱的人都平安幸福吧。” 平安幸福…… 就像笑话一样。 …… 这是人生的开始也是梦的开始。 九王府外,白玉街面,长长跪列两排墨色人影,风坞妆容沉肃,匍匐正前,身子一动不动,完完全全的臣服。 九王府总管亲自列阵恭迎九王妃回府,身后众人面朝街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她第一次和封淇奥吵架,她独自一人跑出九王府,跑得很快,封淇奥没有追上她。 他满京城找她,她就是不回去,没有回相府,也没有去客店,而是藏在自家店铺一藏就是好几天。 睡够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凰羽就想出来走走。 走出来时,就看到满街戒严的情况,比藏宝阁被盗了还森严,搞得人心惶惶。 凰羽摸摸鼻子,看着躲在屋里吓得不轻的老百姓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对封淇奥罪加一等。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离家出走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早干嘛去了,当时逼她喝药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松一口? 但是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甜蜜的。 被人捧在心上珍视的感觉。 一道猩红软毯缀满花瓣,从远远街道蜿蜒铺排,延伸至九王府门口。 红毯两侧,均是黑衣守卫,伏地仆从。为首的风坞一看见凰羽,那眼泪差点止不住。 后来凰羽才知道,她走了多长时间,风坞等人就跪了多长时间。封淇奥惩罚他们的原因,竟然是药太苦,把王妃气走了。 凰羽听见这个理由差点又想离家出走。 逼她喝药的人是他,他到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凰羽都快被气笑了,但看见风坞等人实在可怜,就不忍心走了。 风坞可把王妃给盼回来了,连忙迎着王妃好生洗漱休息一番,中间就是没见到真正要认错的人。 舒舒服服洗个一个澡,凰羽穿过朱红长廊,直接走入书房,盘腿坐在古案前,认真研读典籍。 室内光辉柔和静美,只余夜明珠垂纱漫照,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让人有些不习惯。 凰羽看上去是认认真真的看,其实在认认真真的想。 封淇奥那家伙是和她杠上了是吧,她都回来了,给他个台阶还不下了。这个点都不出来,以后就别指望进她的门! 说实话……几天不见,还怪想他。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2、永不相识,网址: 273、最甜的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犹自生着闷气,没注意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闻见空中传来淡雅衣香,凰羽才发觉有人来了。 封淇奥身披白袍昂然走入,祥云窄袖,襟口微敞,迈进来的时候不紧不慢,连看都没有看他,直接朝着书架走去。 他装模作样的挑了一本很厚实的书,就那样站在书架旁翻着,完全不看凰羽这边一眼。 凰羽觉得,这家伙是胆子大了欠收拾了,竟敢和她赌气了。 好样的。 于是凰羽也坐在桌案前翻着书。书翻过去一页,发出细微的响声。 封淇奥也翻过去一页。 哗啦啦。 凰羽听着心里烦躁,跟着翻过去一页。 封淇奥又翻。 故意把书页翻得像大风刮的一样响。还一本正经的看着书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看。 …… 最后,凰羽忍无可忍,攥紧手里握着的另一本书,怒气值随着封淇奥的存在越来越高。 “咳。”封淇奥咳嗽了一声,背过身把书放到书架上。 就是现在! 凰羽拿着手中的书,姿势却是使鞭子的起手式。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封淇奥堪堪躲过被卷成一个卷的厚书,扶着书架给了凰羽今天第一个正眼。 “封淇奥!”凰羽气呼呼的喊他,使劲憋着嘴角的笑。在封淇奥看过来的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她就差点憋不住笑。 “哎!”封淇奥应着。“你喊本王什么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本王还要看书呢!” 接着挺挺自己的小胸脯,给自己壮壮胆子。 凰羽差点气笑了,“还本王?几天不见你能耐了哈,还装模作样的看书,刚才那本书你能看懂吗?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你拿的是一本乌拉旁族的字典!哎呦,我怎么不知道,封国九殿下竟然通读乌拉旁族的文字呢,啧啧啧,博学多识啊九殿下。” “你!”封淇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这个话题对他不利,他直接略过,直奔主题。“凰羽你才是能耐了,这么多天不回来你是翅膀硬了是吧?” “我翅膀本来就不软。”凰羽回他,双手环抱,撅起嘴不服输的看着他。 娇俏动人的模样让封淇奥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几天不见,凰羽似乎又变漂亮了,这么漂亮还自己一个人出去给别人看,封淇淇想想就觉得心里的醋坛子都快要掀翻了。 “你你你闭嘴,你听我说完!”封淇奥从美色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感觉自己的气势还是不够足,于是双手叉腰,提高嗓门接着理论,连本王的称呼都忘了。 “这里才是你家,我是你夫君,你不从这里待着还想跑哪去?老祖宗都教导夫言妇遵,你倒好,你自己跑出去给别人看。” 若是让旁人看见了王爷王妃这样吵架,一定会目瞪口呆。 “我是长得丑吓死人还是怎么滴,怎么就不能给人家看了?谁规定的只能给你看,你脸还不小。”凰羽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封淇奥:“也给我倒一杯。” “你再说一遍?你要我干什么?”凰羽好笑的看着他,“咱俩可是在吵架,要喝你自己倒。” 封淇奥学着凰羽嘴一撅,说:“我不要,我自己倒得没有娘子倒得好喝。” “能耐的你哟。”虽然是嘴上这样说着,但凰羽的手还是很诚实的拿了一个新杯子,给封淇奥倒了一杯,直接搁桌子上。 意思很明确,想喝自己来拿,别指望我给你端过去。 封淇奥也不恼,压着嘴角的笑意走过去,一手端起茶杯,一手圈扶她,一个转身就把人环抱在自己怀里坐在软垫上。 手中的茶一点没有撒出来。 “占我便宜?放开我,快点的,还吵着架呢。”凰羽象征性的挣扎几下,看着挣扎不动也就老老实实坐在封淇奥怀里了。 “还想跑?你跑不了的,到了我手里的小麻雀,就是我的了。”封淇奥在凰羽耳边说道,嘴角的一抹笑意在凰羽看不见的地方终于绽放开来。不管,反正谁先笑谁就输了,他可不能输。 “你才是麻雀,你全家都是麻雀!” 封淇奥不恼,终于抱到了好多天没有抱到的离家出走的小麻雀,他留恋的在凰羽颈边嗅了一下,满足的喟叹道:“这才是小麻雀该有的味道,你看看你在外面沾染的那是什么味,一点都不好闻。” “什么味?我用的可都是自家的香薰,都是自己店铺里……”凰羽赶紧闭上了嘴。 “哦?原来躲在香薰店铺里了。还挺聪明,大的店铺不躲,躲到了最小的店铺,可叫我一顿好找,这次知道了,下次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封淇奥伸出手指,挨了挨石桌上茶盏边缘,试出茶温未退,拈起窑青瓷杯送到她唇边。 凰羽看了他一眼,心底笑了下,顺势浅啜一口,嘴留余香,味甘渗漫。 封淇奥就着凰羽喝过的边缘饮了一口,点头评价:“好喝,果然娘子喝过的,就是甜。” “贫嘴。”凰羽转过头去,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封淇奥凑到凰羽耳边,轻声说:“我就对你贫嘴,别人想要这个待遇还没有呢。” 凰羽的面颊很快变得绯红,扭过头不看他。 封淇奥看着凰羽的嘴唇有些起皮,又倒了一杯,用手指试了试温度,送到凰羽嘴边,耐心地送她喝完,紧紧抱着她身子,吻向她红云面颊,说:“我的小麻雀喜欢古筝,喜欢喝茶,喜欢撒娇,还喜欢什么?” “封淇奥。”凰羽回过眼眸,晶亮闪闪地盯着他,说道:“我这次出去看到很多好玩的,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听说今天有面具节,我想去看看,时间还早,你陪我去嘛。” 封淇奥掠了掠嘴角,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比起平日里温和的,高傲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仿佛盛满了满天星光,他问道:“刚才回答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封淇奥一脸兴味地勾起唇角,单手支额,随性地斜撑在桌案上,袅袅纯白缥缈的茶气洒落在他身上,唯美地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懒散又撩人。 凰羽看了一眼便立马转过头来,醒悟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才让封淇奥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啊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说我喜欢你……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刚才是喊你一句,然后和你说出去玩的事……我没想到啊啊啊啊封淇奥你就是个坏蛋你套路我!” 封淇奥一字一句:“你、不、喜、欢、我?我伤心了凰羽,你不要我了,你出去这一趟心里有野男人了。” “不是!你听我狡辩……啊不,听我解释!” 随后眼里的热切一点点消失,连带着眼眸也黯淡下去,原本充满了星星的眼眸变得有些灰暗。 “嗯……” 他低下头,挺拔的身形耷拉了下来,让凰羽不禁联想到自家那只体型庞大的毛球委屈时候的样子,她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对方脑袋,说:“我没有不喜欢你,你不要这样。” 封淇奥嘴角又垮了下来一个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凰羽,我害怕。” 凰羽心疼极了,她知道他从小就离开亲生母亲跟着祖母生活,很缺乏安全感。凰羽连忙转身拥抱他,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离开我。”封淇奥说。 “怎么确定?”凰羽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掉进了狼圈。 “要这样。” 刚说完,封淇奥的脸就在凰羽眼前猛的放大。 封淇奥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凰羽的嘴唇。 她的嘴唇还是这么软。 封淇奥顿时心里也软绵绵的。 力道由轻到重,温热的唇不断细磨着凰羽的唇瓣,呼吸越来越粗重,喷洒在凰羽的脸上,鼻息混杂交织在一起。 “放呜呜!快唔不过期了!(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封淇奥咬断她尾音,含糊其声:“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说就不放开你。” 他似乎很喜欢荷花,连衣袖领口散发一种淡淡荷花幽香,伏身过来时,像是一捧荷花扑面而来,带着初夏的微热,穆穆清风渗透了四肢百骸,通体温暖浸染。 凰羽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只能很随着封淇奥的意思说道:“我喜欢你。” 封淇奥微微放开她,逼她说的明白:“谁喜欢谁?” 凰羽被他吻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凰羽喜欢封淇奥,一辈子都喜欢。” 吵架不像吵架,吵着吵着都能笑起来,凰羽第一次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吵架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封淇奥还不放过她,手指摸索着她的脸庞,深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凰羽,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凰羽回答:“不开心就不会在一起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封淇奥蹭着她的脸颊,与凰羽耳鬓厮磨:“凰羽,其实我不是天生就容易开心的人,可是我不开心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你就是我开心的源泉。” 凰羽突然想逗逗他:“那我走了会怎样?” 封淇奥一愣,认真的回答道:“我不会让你走的。如果,我说如果,你走了,我会不想你再回来,你再回来就相当于杀掉我两次了,那太残忍了。” 凰羽快心疼死了,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那我不走好不好,我永远都陪着你,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3、最甜的糖,网址: 274、我不想喜欢你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是雪下的最大的时候,京城的常青树都被白雪遮得严严实实的,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雪,像一团团鹅毛,使大路变的白而平。着那颗颗树木,覆盖着层层白雪,人在雪地上走过,身后就留下一条清晰的脚印。雪在空中飘舞着,并不着急落地,好像舍不得它们住的冰宫。小雪花像烟一样轻,玉一样洁。纷纷扬扬,从天而降。雪花逐渐扩大,扩大,从微不足道的零星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它们是那么的洁白,白得清纯,白得高雅。 凰羽伸出手去捧一把温柔而清凉的雪,让它在手心里慢慢地融化。 “封淇奥,你看,好漂亮,是六角的呢!”凰羽伸手把手心还没融化的雪花给封淇奥看。 封淇奥听见她的称呼皱了皱眉,然后捏着凰羽的脸道:“也就你这么大胆,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好看呢好看呢,你喜欢的都好看。” 封淇奥附和着说,他看见凰羽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突然,凰羽盯着手里融化的雪花不说话了,眼神中有一丝孤独。 “封淇奥,谁都会有人生低谷的时候,有的人自救,有的人熬过去,我低谷了二十年,没一天都活在丑陋和私生女的谣言之中,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熬过去……”凰羽说。 封淇奥发现凰羽有些不对,走过去揉揉她的脸颊,温柔的看着她低声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一直陪着你,不要难过。” 凰羽乖巧的点点头:“好,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也幻想过有个人拉我一把,他的出现让我可以当个小孩,他的笑眼和温柔可以让我看到了深渊里的光。”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 “我喜欢雪,以前我想死在冬天,现在我想跟你多看几场大雪。” 凰羽眉眼弯弯看着封淇奥,不用语言表达都能看出来,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封淇奥的心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两人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封淇奥把挡住脸的毛领往下拉了拉,呼吸一口冰冷清新的空气。 这毛领是出门前凰羽亲自给他围上的,似乎比平时围起来更暖和,他静静感受着这份温暖,不禁兀自轻笑,温柔的看着凰羽,笑着呵出一团白气,融入纷飞的雪花中。 如此岁月静好,好像也不错。 远观这一切的凰羽从他眼里读出了这句话,她的眼神里再没有满心满眼的欢喜,剩下的只是冰渣子一样的冷漠。 她的心再不会因为感情而跳动,她也不会再喜欢雪。 ……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索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大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雪盖满了屋顶,街道,压折了树枝,隐没了种种房屋的外表,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凰羽和封淇奥两人在路上站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两个活雪人。 两人也不嫌冷,封淇奥的大手牵着凰羽的小手在繁华的街道上走着,街道上一片银装素裹,人们欢喜的讨论着瑞雪。两个人戴了皮质的面具,再加上雪下的这么大,又是晚上,不害怕别人会认出来。 街道上的人不算多,小商小贩和嬉笑打闹的小孩子占了**成。 天上飘着雪花,地上铺着雪毯,几个总角小朋友在街道上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一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男孩趴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全是雪,衣服也湿了,其他的小朋友在旁边喊着笑着,也不阻止,还往他身上扔雪球。 小男孩也不恼,乐呵呵的瞧着比他大的哥哥姐姐,想要走过去和他们一起玩,但被拒绝了。可能是被拒绝习惯了,小男孩自己跑到空白的地方把一个小雪球在雪地里滚呀滚呀,滚成了一个大大的雪球,转悠着小身子往后一看,滚出一条小路,走在雪地上的声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脆脆的。 那雪花洁白如玉,像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在一群小朋友身边降落。小男孩追着飘飘悠悠转轻盈盈的小白雪花,一个不注意摔了个脸着地。 “丢丢丢,不害羞,回家买个牛舌头。” “去去去,别过意,出去放完嘟噜屁。” 稍微大点的小孩跑到小男孩周围唱着天真的歌谣,他们不知道歌谣里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叫面子,只是看到小男孩摔倒了就想嘲笑他。 凰羽看见小男孩撇了撇嘴,看着要哭不哭的模样,下一秒,小男孩擦了一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张着没长齐牙的嘴巴跟着哥哥姐姐一块唱。 他以为和哥哥姐姐一块唱就能和他们一起玩了。 谁知道他刚站起来,旁边大一点的孩子就笑着散开,跑远了。 小男孩想追上去,但没有人等他。 封淇奥看凰羽看的入迷,问道:“看什么呢?小朋友……我们的孩子一定比他可爱。这么快就等不急了?那今晚我们……” 封淇奥故意拉长强调。 凰羽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说什么呢!我没想那些!我没有!” 封淇奥笑哈哈的躲过她的雪球认错道:“好好好,没想没想,我知道你没想,说一遍就好了嘛,说这么多遍,心虚哦?” “封淇奥!” 大街上又多了两个年轻人的嬉笑声。 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冷了,两个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封淇奥,”凰羽唤道,她喜欢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封淇奥也不恼,听见了最多捏捏她的小脸。 “我在,你说。”封淇奥歪头看着她,眼眸里盛满了欣喜和星光。 凰羽说:“哥哥姐姐明明不喜欢带着他小男孩玩,小男孩却想要追随他们的步伐。但是他表现的再好,哥哥姐姐不喜欢也没用。小孩是这样,有些人长大了也这样。我在想,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也该变一变了,确实谁都不想再取悦了,跟谁在一起舒服就和谁在一起,包括朋友也是。我不喜欢你,你让我感觉和你在一起很累,累了我就躲远一点。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如果我们都不喜欢就不要勉强。我们已经过了那个你不喜欢我我也非要喜欢你的年纪,我们都知道更多的是,如果你喜欢我,那我,也试着喜欢你好了。” 凰羽说完笑眯眯的仰头看着封淇奥,她看到他也看着她,眼底的深情都快溢了出来。 “凰羽……” “嘘——”凰羽把食指点在封淇奥嘴上,“我还没有说完呢。” “好,你说。”封淇奥点点头。 “其实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例外,我在纸上写了很多的择偶标准。他必须优秀上进,博学富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内敛光华,谦和友善,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美好而不张扬。但是突然有一天,我遇见一个人,我发现他不太符合跟我写的词,甚至有的都都不沾边。但是我就是心动了。” 封淇奥喉结连连滚动了好几下,闭上眼顿了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凰羽,你不说情话就不说了,一说……真的要我命。” 凰羽笑的娇俏,如一朵计谋得逞的娇花。 “那你喜不喜欢我?”凰羽问。 封淇奥点点头,又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凰羽柳眉一紧“就是说你不喜欢我?” “不是的。你听我说。”封淇奥牵着凰羽的手,漫步在白茫茫的街道上,两个人的身上和头发都落满了白色的雪花,似乎真的在一起白头偕老了。 在这种路上走着,就仿佛时间都变慢了,路永远没有尽头,一辈子那么长。 “喜欢基于吸引,爱基于怜惜。当有一天,某个人的某一个特质引起了我的注意,触动我心思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就会有意识的关注这个人,或许就会喜欢上她。这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开始关注某个人的时候,接下来就会琢磨这个人吸引自己的某些特质或者特点。如果这个人的这个特质在自己琢磨的时候,彻底的掉进了自己的心坎里,那么就会由留心关注,转变为喜欢。她身上有我吸引我的东西,所以我才会关注她,所以往往喜欢一个人或是喜欢某个人的某一个特质,或是仅仅给自己的感觉。或许别人身上有这个特质,我又会喜欢别人,喜欢不是非这个人不可。” “和基于吸引的喜欢相比,爱一个人或更多的心思在于怜惜。爱是付出,喜欢是占有。爱一个人,我会真心真意地付出,不求最终结果是否能在一起,只希望对方能开心,快乐,希望她幸福的每一天可以有自己的身影相伴,是纯粹的。而喜欢往往伴随着占有,认为付出就要有回报,如果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就会有计较。喜欢一个人,很多事情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太会考虑对方的感觉。” “爱一个人会包容对方的一些小缺点,如果真心爱一个人的话,即使是缺点在我眼里也会变成优点,不完美在对方的眼里都会觉得很可爱。爱一个人,是非她不可。” “所以凰羽,我不想喜欢你了,我想爱你。”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4、我不想喜欢你了,网址: 275、初听不知曲中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双手捂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圈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你吓死我了啊你这个坏人!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凰羽用拳头捶封淇奥。 封淇奥笑着握住她的拳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指尖。“傻瓜,你是我心尖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要是敢负你,天打雷唔……” 凰羽连忙捂住他的嘴,“快说呸呸呸,快说啊。”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因为他,她开始相信迷信。 封淇奥笑的眉眼弯弯,学着她轻轻呸了三声。 “以后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凰羽警告道。“我不允许。” 这次封淇奥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说又怎么了,这些都是小事,我怎么可能会负了你呢?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说下辈子可能了???” 封淇奥笑着,故意支支吾吾想了一下。“下辈子嘛……我……哎呦!谋杀亲夫啊你这是?” 凰羽收回打人的手,嘴角勾起说道:“你脑袋上有苍蝇我给你打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来,再说一遍。” 大冷天的哪有苍蝇,封淇奥觉得自己的媳妇吃醋都与众不同。 “我刚才说啊——我想和凰羽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封淇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凰羽瞬间羞红了脸。 “过去岁月不可追,未来日子你别催~ 莫愁身外七八事,且尽眼前两三杯~” “咕嘟咕嘟。” “仿佛昨天才恋爱,转眼青春就不在~ 当年那个万人迷,如今已成老太太~” “哈哈哈,年轻人啊,真好啊。” 雪地里,一个老人坐在屋檐下躲雪,这位老汉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他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身上的衣服,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衣服看不出来用什么料子做成的,还有几块脏得不成样子补丁,从他被撕开的一口看到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一定是他去讨饭时被赶出来摔破的,老人的裤子已经看不出颜色来,裤子前面被划了一个口子,已经无法保暖了,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鞋子的鞋底和鞋身快要分开了,这应该是他捡回来的鞋。 这一身看着就冷,老人的身子已经被斜飘过去的雪花掩盖了一半,再开始天黑,如果他不说话的话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唱着歌,抬起头,凰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 老人的双鬓早已斑白,还有脸上无法描述的皱纹。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经快脱光,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像是记载着他多年来的千辛万苦。但当他看到封淇奥和凰羽的时候,一双慈祥的眼睛炯炯有神。 “真好啊,真好啊。”老人嘴里念叨着,看着凰羽二人就笑的乐呵呵的。 在漆黑的夜里,昏暗的房檐下,一个瘦小的老人这样笑着看自己,任谁都会赶快躲开,生怕沾染了晦气。 凰羽从前也是这样做的,在她小的时候,老人就在这里了。老人给小时候的凰羽的印象就是脏乱。凰羽第一次见老人,老人正弯着腰蹲在垃圾桶旁,他那时候的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件宽大的灰白色的衣衫,天这么热,他竟然把每一粒扣子都系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垃圾桶不知道被什么人踹翻了,里面的果皮、废纸等散落了一地,还有污水渗了出来,一地青黄熏味。老人正在用那有点僵硬的手指扒拉着每一件垃圾,一点一点仔细的翻找着。可最后也没有捡到任何东西,他也没有失望,仍蹲在原地没有起身。凰羽小啊,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凰羽有些奇怪老爷爷在干什么,就走近他,只见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背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但他还是扣的整整齐齐的,一颗扣子都不解。 老人仍蹲在那里,仿佛那堆垃圾是什么好东西,吸引着他的目光,垃圾上的蝇虫飞到他身上,他也不嫌痒。老人看见凰羽来,连忙单手护着那堆垃圾,还用手臂驱赶凰羽。 凰羽那时候小,被老人看了一眼就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相府的仆人来了把她抱走,她听见仆人让老人走远点的声音。 但是老人没有走远,他在这里一待就是几十年,久到凰羽都从小丁丁长成了大姑娘。 没有人知道老人的姓名和来历。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从那以后凰羽都是绕着他走。至于老人的身份与处境,没有人在意。后来凰羽大一点,老人身边多了一个伴。那是一条和老人一样老的土狗。土狗行动迟缓,但还是不离不弃的跟着老人——不知道是土狗离不开老人,还是老人离不开土狗——这或许是他们彼此唯一的亲人。 有人说他是疯子,说他有癔症,整天嘟噜着等老伴复活。 他的老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听说是个很爱干净的老太太。两人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很多年。老太太没了之后老人就疯傻了,整天在两人年轻时一起玩的树下待着。 那颗树早就没了,变成了一个脏臭的垃圾桶。老人就守着那个垃圾桶,一守就是几十年。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儿子有个女儿,为什么不跟着儿子住,具体的大家就不知道了。 现在还有大了,也不再害怕老人,只是多年没见来老人的脸,一时间再见,差点认不出来。 人世沧桑,变老是在所难免的。 凰羽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几步从口袋里拿出一摞钱,看着老人的表情,慢慢放到老人面前。“我没有要抢你的东西啊,别怕。”凰羽说着,用石头把钱压住。 “你……去买两件衣服吧。”凰羽说 老人却没有回她的话,他看着凰羽,笑的慈祥。 “洗澡的时候唱歌是因为喜欢。” “睡觉侧睡是因为舒服。” “坐牛车靠边是要看沿途的风景。” “待在这里,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你以为我孤独,我只是想过得舒服。” 封淇奥和凰羽第一次听到有人把捡垃圾说的这么有道理,初一听,还被老人的言论惊了一下。 “你们啊,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像我一样,没珍惜,以为永远都会在一起,等人没了才知道永远是一个多么幸福的词。我啊,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啊~” 说着说着,老人又唱了起来。 “仿佛昨天才恋爱,转眼青春就不在~ 当年那个万人迷,如今已成老太太~” 他很开心,眼眶也没有发红,皱纹遍布的脸不知道是哭是笑,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他很开心。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哈哈哈……醉!”老人的手环成杯状,举杯向天,仿佛手里真的有酒一般。“永远啊永远,好,好!” 封淇奥若有所思,走到老人面前蹲下来和老人平视。能和九王平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老人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的待遇。 封淇奥问老人:“老爷子,你说两个人能真的永远在一起吗?我该做什么,才能让永远真的成为永远呢?” 老人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透过封淇奥看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这一次老人没有疯癫:“人生无常世事沧桑,三年五年还能尽力,说到永远…总是有些勉强的。人生啊——不要对未来抱太大的希望……永远别等永远,要珍惜现在啊珍惜眼前人啊你个傻孩子。” 皇帝都不敢叫封淇奥傻孩子,老人倒是二十年来第一个。而且封淇奥还没有生气。 封淇奥说:“若是…我偏要勉强呢?” 老人笑望着他,说道:“哈哈哈,也好办,那你就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可能一不小心,就真的永远了呢,你说是不是?” 封淇奥点点头,像一个仔细聆听爷爷教诲的小孙子,连太傅教他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认真。 封淇奥得了满意的答案,老人也满意的点点头——谁也不知道老人满意什么。 迎着萧萧的风,他拖着身子站起来,摆摆手,表示不用扶。他拾起地上的钱揣到怀里,嘴里说着老婆子喜欢的花色。 老人在墙角蹒跚着往前走。腰上插着旱烟袋,烟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一人一烟斗,孤单而满足。 路上行人不知有意无意地,从那他身边匆匆而过,甚至连多看一眼都很嫌弃。老人都习惯了,自然不会生气,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进不去,他也不出来。 “他太可怜了。”凰羽说,“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该有多难受。” 只有身处热闹之中的人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从前的凰羽可怜老人的孤独,而现在的凰羽——远观这一切的凰羽,却完全可以理解老人孤独的乐趣。 就像歌,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等回头再看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一直不明白的是自己。 封淇奥单手后负伫立,左掌轻轻揽着凰羽的腰肢,盯着老人蹒跚远去的背影极久。.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5、初听不知曲中意,网址: 276、乌云将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单手后负伫立,左掌轻轻揽着凰羽的腰肢,盯着老人蹒跚远去的背影极久。. 老人从未来的凰羽身边经过,突然往她这边看了看,随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任凭谁看见一个枯瘦的老人对着空气笑都会毛骨悚然,更何况是在黑夜里。 凰羽也不知道老人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她,出于礼貌也对老人回了笑容。 封淇奥的目光跟着老人,此刻恰好落在了凰羽的身上。 这一眼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如果是从前的凰羽,也许会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许动摇,但是现在的凰羽不会。 她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冷冷的回望过去,眼神中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冷漠。 忘情丹开始奏效了。 凰羽现在看见的,是她和封淇奥最甜的时候,但是她现在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完完全全是一个局外人看别人故事的状态。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收,封淇奥望着怀里的凰羽温柔的说着什么。凰羽被他逗笑,声音玲珑清脆。 甜蜜的时刻总让人记忆犹新,冷眼旁观的凰羽知道封淇奥在说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耳边的声音,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甚至越想越不知道封淇奥说的是什么,连他说话时的表情都有些淡了。 如果这些都没有了,她和封淇奥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仙丹没有渗透到神识之中,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凰羽没有制止。 她任凭这种感觉发展下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已经变得像冰雪一样麻木。 现在的凰羽,什么都不在乎。 时间推着她往前走,她看见自己和封淇奥已经回到九王府,自己依偎在封淇奥怀里,讨论着什么事。 封淇奥说了什么,让自己有些恼火,抬头就亲了过去堵住他的嘴。 “为什么要我喝药?你嘴里难道不苦吗?”凰羽松开,狠狠地揪了他一把。 封淇奥追逐着凰羽的红唇,抵在唇间细细摩挲,吻了一阵,无限回味悠长:“是有些苦,但是我觉得苦中带甜,如果每次喝药都有这个待遇,到也不错。” 凰羽挣脱他的怀抱,面有愠色:“我不喜欢,很难闻,也很难喝,里面还有阿胶,你不感觉那东西很恶心吗?是驴皮做的诶,一想起来我就反胃。你从前答应过我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我给你说,我不喜欢喝药,以后不准逼我喝药。” 封淇奥回答的很果断:“不行,你本身就有贫血,阿胶是补血的,最是适合你。你忘了贫血什么感觉了?我给你回忆回忆。你自己给我说的,头昏,耳鸣,失眠,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你那一次一头栽在地上我都快吓死了,就算是为了你夫君的心脏安全,这药你也必须得喝。”封淇奥紧钳她腰身,不容她挣扎,似乎怕她再像上一次一样直接跳出窗外好几天找不到人。 “你少吓唬人,你以为我没有学过药理吗?这剂药味道清苦,明明是安胎药,只有少量阿胶在里面,我又没有怀孕,你为什么拿这东西折磨我?还是说对你来说孩子比我更重要?好啊你封淇奥,你娶来我就是让我传宗接代的是吧,我有了孩子你就没有什么心思了是吧,是不是等孩子生下来,我连地位都没有孩子高了?男人!你放开我!” 封淇奥手臂箍的紧紧的,凰羽见挣脱不得,见封淇奥黑色的长发垂落眼前,又伸手揪拉他头发,下手毫不留情,揪的封淇奥嘶嘶的。 “你看看你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多想出那么多。孩子哪有媳妇重要,我喜欢孩子还不是因为孩子的娘亲是你?你看看你多想的,这要是真有了身孕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啊疼疼疼放手放手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凰羽一脸得胜的神气样,封淇奥也不服输,空出单手,两指夹了夹她白玉脸庞,扯出一抹嫣红。 “你一点也不让着我啊!封淇奥!” “你放手我就放手,我数三二一,咱一起。”封淇奥说。 凰羽被捏的面透霞红,但语气还是硬气得很。“我不管我不放,要放你先放,你上一次就是这样耍赖皮的!” 两个人像两个小孩子,互相不认输。外面站着的下人听的心惊胆战的。 上一次王爷和王妃就是这样闹起来的,王妃一气之下夺窗而逃,王爷怎么也找不见人,那几天生生只吃了三顿饭。 封淇奥情急之下扑向那两片嫣红的嘴唇,紧搂她坐下,将她圈在双膝,将凰羽堵的说不出话来。 “唔唔唔狗屎唔唔唔!” “辱骂夫君,罪加一等。” 说完又吻了上去。 等到凰羽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封淇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我是狗屎,那你也是。”封淇奥笑着说。 凰羽被亲的脸红彤彤的,正大口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淇奥趁着现在多说几句。:“我这是为你好,现在你身子这么薄弱,随随便便就一头栽在那里,我是担心你的身子才逼你吃药。而且你这还是没有身孕,现在不会有,以后总会有的,你这么瘦弱,要是再多个孩子,我不担心死,你走一步路我都恨不得眼睛长在你身上。” 凰羽捶他,“都这大了一点都不正经,我还没有怀孕呢,你这嘴说的让别人以为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吗?” 封淇奥吻吻凰羽的额头,低声道:“你生的,我都喜欢,就算给我下个蛋我也喜欢。” “你闭嘴!” 是夜,九王府寝殿。 凰羽从封淇奥肩窝里抬起头,眼里水光潋滟,红润的唇轻吻住他的唇,清亮的嗓音变得甜腻而黏人:“封淇奥……” 封淇奥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离开王府的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总是睡不好……”凰羽捧住他的脸,鼻尖抵着鼻尖,“我怕冷,更怕你不在我身边……” “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会有孤独的感觉,但是你让我体验到了孤独,我习惯了你在身边,突然自己一个人还不习惯。” 封淇奥:“不,不用习惯孤独,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逃离我就行。” 凰羽轻点他的嘴唇,“嘘让我说完。我平时不说这些话的……我不说,因为觉得害羞,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我任性,也不想让你觉得我离不开你。我想给你一个独立完美的妻子形象,站在你的身边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才对,但是现在,我想要依赖人了……其实我就是离不开你……” “我以前,明明在哪里都可以睡,再黑我都不怕,叶洛礼从前派人扮鬼吓我,我直接一脚踹过去的。可现在,除了你这儿,我哪儿也睡不着,哪儿也去不了,哪儿都感觉不舒服,很害怕。一点点风吹草动我都会想很多。”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封淇奥吻吻她的指尖,认真而虔诚的回答道:“没有,你一点也不矫情,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就是想宠着我的妻子,我心甘情愿。” 凰羽满面绯红,快被他的话腻歪死了,把脸埋在封淇奥的胸膛,闷声说:“把我变成这样,你要负责的。” 封淇奥抬起凰羽的脸颊,认认真真盯着她的眼睛道,“我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 ‘归属感’是你强烈地想和他在一起。 ‘安全感’是你觉得他强烈地想和你在一起。 ‘幸福感’是彼此都强烈的想在一起而最终走在了一起。 宝贝,我想给你这三种感觉,让你安安心心的留在我身边,可不可以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大树。我的宝贝,不需要那么独立的。” 凰羽快羞死了,她没想到封淇奥会这么认真的说这些话。她又把脑袋埋在封淇奥的胸膛上,用尽最后一丝勇气,轻声说:今晚你……多……好不好?” 封淇奥震住。 喉结连连滚动了好几下,才从这巨大的冲击中找回自己哑到粗糙的声音:“……真要命。” 睡梦之中,不知凰羽梦见了什么,嘴角浅浅地掠开了笑容,像落花飘零于水面,一圈一圈的涟漪泛滥到另一个人的心里面。封淇奥哄着她睡着,看着她的笑颜进入梦乡。 药香远溢,悠悠萦绕。 京城的夏日来得猛烈,将将初夏,傍晚后常有蝉鸣,树叶绿得要滴出汁来。晌午阵雨歇止,九王府花园里的土腥臭熏天,树根脉络爆裂,一秒一秒在灌溉下迅速拔节,恨不能在这个夏天再窜个四五米。乌云滚墨,风里藏着喧嚣,树枝刮的四处歪倒,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下落。 路人行色匆匆的寻找着避雨的地方,一只野猫从垃圾桶里窜出,三两下跳到了墙上。 天色暗哑,云诡波谲,层浪汹涌而来,自远处发出震撼天地的咆哮。突然,豆大的雨点子落了下来,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房屋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6、乌云将至,网址: 277、夕阳下的放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大雨闪电没能撕破浓重的乌云,巨雷在低低的云层中滚过之后,滂沱大雨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夏天的骤雨哗哗地下着,向老天爷也在为不幸的命运而哭泣。 风雨交加的夜,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拨弄着一张无限大的筝琴。叮叮当当,声音时而如擂着千面战鼓,时而又显得无限忧伤无比哀怨。 凰羽喜欢下雪,但不太喜欢雨天。雨仿佛就是情绪的开关,每次凰羽看雨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眼泪,有时候甚至会突然崩溃,难过的说不出话。很多不开心的事都会浮现在脑海中。封淇奥对她好的时候会紧紧抱着她,安慰她说一直在她身边。 凰羽信了。 他却失信了。 他没有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为了权力迎娶了另一个女人回家,他故意不理她,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从封惜月进门的那天起,凰羽就变得抑郁了很多。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控制不住的烦躁。谣言好烦、人际交往好烦、感情好累……每每这个时候,凰羽都会抱紧自己的双腿,蜷缩在小角落里,把自己封闭起来哭个不停。 她自暴自弃的想,她和封淇奥的一切都是错误。错误的开始,错误的决定,错误的一切,纵使伤痕累累,我也能在你面前笑得很开心,因为我哭泣的一面,永远在你面前忍着,这样才会凸现我的大度,这样才能博得你的一丝回心转意。也许这很傻,也许我的一切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如果真是这样,我该庆幸一下,我还能让你笑。 我还能让你笑,可是谁能让我笑?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什么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悲伤在凰羽心里悄悄地落了根,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庭院,感觉多么陌生,多么格格不入。以自怜为衣,沉浸在自己的灰色世界。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笼罩在暗色里,被寂寞吞噬着。一直在思索活着的理由,泪水在眼眶打转,不是不想振作,不是不想努力。 听着雨声,她常常会黯然地望着远方发呆。在她的眼中,一朵蓝色的火焰不住的跳动,她仿佛看到了她爱人的背影般,悸动,不安,焦灼,一切的神伤都从这眼神中倾泻而下,摄人魂魄。火焰随着心跳而平息,最后归于沉寂。 生活还是要继续,雨停了,她必须擦干眼泪,她必须面对。 她自己给自己打气:凰羽,放轻松,都会过去的,好的东西永远在那里等你。 可是她等到的都是坏消息,一个比一个更坏。直到她被封淇奥亲手杀死,除了崩溃之外,她还有了解脱的感觉。 此刻,展现在凰羽面前的,就是这样悲伤的气氛。 京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放眼望去,旷野里一片黑暗,天的融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大地似乎是沉沉的入睡了。雷在东北方向隆隆的滚动着,好像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着挣扎不出来似的,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忽忽拉拉地燃烧着。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腐臭难闻。 天空沉寂,明明是白天,却漆黑沉寂的像夜晚。 京城处于最繁华的平原地带,本不可能看见的海浪和旷野,此刻一一呈现在凰羽眼前。 那是杂乱无章的旷野,和浪花翻滚的海水,天空中又是雷雨交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唤醒凰羽心里的恐惧和烦躁。当感性达到顶峰,快而杀之,忘情丹完全作效,永远不可逆转。 乌云压顶之下,港口的高台阁楼独立,如同海岸望夫不至的秀女石,亘古无言地默默守望。凰羽就站在这样的一切的最高点,俯视着大雨中的众人。 这是她待了一辈子的地方,每一朵花没一棵树都是那么熟悉,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足迹,现在,阴暗试图吞噬她的内心,狂风暴雨要摧毁这座城,凰羽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极目远眺,隐约可见白色巨帆一角,远衔滔天风浪之中,隔着大雾模糊成一点影子。 凰羽看到了那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他正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在他身边擦肩而过。有人把他撞倒了,骂骂咧咧的说着自己这倒霉的运气。老人没有生气,他能看见撞他的人多么嫌弃的咒骂着自己,但他听不见。 他没有力气生气,他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大雨仿佛千斤重,不停的打压在他身上,非要夺去他最后一丝体温才罢休。 老人就这样侧躺在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上来扶一下,没有一个人让他去屋里躲躲雨。老人已经习惯了。 他费力把身子转过来躺平,仰头看着生活了几十年的天空。 他似乎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大限已至。他以为自己会很洒脱的离开,他的嘴角费力勾起一抹微笑。 但是这微笑没有持续多久,他不想笑了。 他笑了大半辈子,相信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爱人回来的那一天。就连死的时候,都是在爱人最不喜欢的雨天。 滚烫的眼泪从长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和雨水融在一起。 老人的嘴动了动,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给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一段话:“老婆子啊,我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喝到酩酊大醉,比如不依不舍的送别,也可以是我拉着你的手在你的病床前给你留下最后一个亲吻。可是……可是我后来才知道啊,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我送你离开,竟然已是最后一面,此后便是隔了阴阳,我们也没有再重逢。我也想过去地下陪你,可是我怕……万一你可以回来呢…… 回不来了啊……一切都回不来了…… 悲伤到了极点。 老人就这样走了,走在了一个暴雨天,走的很不甘心。 凰羽突然明白了,不是每一个坚持都能如愿,也不是每一个真心都能被温柔以待。 有时候放弃,也是正确的选择。 她和封淇奥因为第一眼的一点心动,就堵上了一生的羁绊。她知道不该全身心投入到一个人身上,却也躲不掉。陪封淇奥走过漫长岁月的她,等在终点的却是别人。 惆怅,大概是人之常情罢了。 毕竟古往今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封淇奥会结识新的人,旧人变的疏远也是常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很浅薄,稍不留意就会可有可无。 前天我右腿撞到石头,当时觉得疼了一阵也就没事了,今天才发现那一块已经青紫。 人生很多事情都要延迟许久许久才会感觉到疼。回首起来,那感觉就像剜心一样。 老鹰盘旋在悬崖边上,孤独又强大。 老鹰的寿命一般为七十年,但老鹰在四十岁时就已经开始退化。它的鹰嘴变得又长又尖,叼不住太重的东西;它的鹰爪也变得又长又尖,抓不住更重的东西;它的羽毛变的又厚又沉,因此老鹰飞得就越来越低。摆在老鹰的面前有两大前途:一.是饿死。因为它已经衰老,缺乏生存能力;二.是蜕变。 老鹰选择了蜕变。它会选择一处高山,然后在山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为自己筑巢,接下来将会有很长的一段痛苦的蜕变过程将要在这里进行。老鹰将自己的鹰嘴往岩石上咄,直到将鹰嘴全部咄烂,然后等咄烂的鹰嘴变痂,痂再慢慢地褪去后,新的鹰嘴就会慢慢地张出来。割破皮肉都很痛苦,更别说自己动手,没有果意志力是不可能办成的。再然后,老鹰用自己的鹰嘴将鹰爪上的老甲一根根的拔下去,再等新的鹰爪慢慢张出来。将自己老的羽毛一根根的拔下去,再等新的羽毛张出来。 蜕变的三步大概需要经历一百五十天的时间,蜕变完成后,老鹰又获得了新生,它可以再活三十年。 动物都能如此,更何况是人。 我不想逃避了。 封淇奥,无论怎样还是会觉得很高兴认识当初的你。 我想离开了。 凰羽抬脚,朝山崖走去。 海水开始涨潮,海浪越来越大,从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好像闷雷滚动。浪潮越越近,好像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飞奔而来。海浪一层连着一层涌动过来,像千军万马在嘶叫,在奔跑,在搏杀,海浪冲向悬崖,激起的水花有一丈多高,那大潮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像饿虎群狼,咆哮而至。大潮掀起的浪涛足有几米高,夹带着泥沙像一堵墙。 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海潮像冲锋的队伍一样。 不知不觉,周围完全被黑暗吞没了,到处是黑洞洞的,大海更加显得深不可测、万籁俱寂,只有海浪拍打着悬崖,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呼声。海浪狂暴得像个恶魔,翻腾的泡沫,失去了均衡的节奏。 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浪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往远处望去,天和海连在一起,无边无际。 一刹那间,夕阳快要跌入地面了,与地面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凰羽知道,这迷人的夕阳很快就要和人们再见了,它即将要到人类不知道的地方去,去那里带来一个美丽的黎明。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7、夕阳下的放弃,网址: 278、挽留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她也要开始一个崭新的黎明了。 最后看一眼生活了三十年的京城。阳关穿过白云,越过城门,普照在大地上,顿时,整个京城都一片金光。 凰羽不由侧头,看向城门,巨石城墙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有狰狞着獠牙的豹子,有目光凌然的狼,有展翅高飞的鹰,还有灵鹫宫的飞鹤等,而这些动物都盘踞成圆形,将一个不存在于人世间的动物包围在一起。 那是龙,象征着真龙天子的龙,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 凰羽被眼前的一切惊艳到了。她震撼的不仅仅这个京城的巍峨和华丽,更多的是,这座京城让她感受到的源自于人类的强大无限的创造力。 渺小如人类,也有能力创造出射一般的宫殿。 那抵达云端的巍峨城门,那城门上精雕细琢的精细花纹,那没有见过却能想象的如此出色的神龙,即便是天宫里最好的工匠神明,怕也难以达成。人类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血肉之躯,竟建起了如此壮丽的皇冠。 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达成。 付出的代价越大,得到的成果越令人垂涎。 为了住在这样的城堡里,无数人抛妻弃子,无数人委身他人,无数人丢了自己的尊严,无数人活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封淇奥就是其中之一。 海风里,点点碎阳落在凰羽的身旁,如细细光屑挥洒,耀眼般美丽。 凰羽似解脱的叹了口气,转身一步步朝着悬崖走去,身后的繁华京城渐渐成为背景,定格在某一个时空之中,再也不会与凰羽相遇。 这时,水滴项链发出一抹微弱的光芒。 “等等,凰羽!”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凰羽站在悬崖边上的脚猛的顿住。 某一瞬间,她竟然不敢回头。 “凰羽,你真的要忘了我吗?你真的永远都不想记起我了吗?我们还有秋辰啊凰羽,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忘了吗?”封淇奥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无数次出现在凰羽梦里的孩童声。 “娘亲……你不要秋辰了吗……秋辰要没有娘亲了吗……”幼儿的声音从后方虚弱的传来,带着某种无助,像重锤敲在凰羽心房。 太真实了,现在的封淇奥不是她冷眼旁观的封淇奥,而是真真正正能看到她的封淇奥。 秋辰也来了。 凰羽仰头望天,忍住不回头。 只要她跳下去,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到最后再给我一次抉择的机会,直接让我跳下去不好吗……为什么再让他们来。 她再一次感觉无能为力。 “秋辰!” 凰羽实在忍不住,她想再看孩子一眼,就算不能抱到他,就算在忘情丹编制的梦境里,她也想再看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 细雨中,封淇奥身旁立着一匹漆黑的骏马,而马背上坐着一个面容精致的孩子。 一袭华贵的锦缎雪白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正中镶嵌着一颗墨色的宝石。白色中一点黑,不但不显得突兀怪异,而是很完美很和谐的那种。 美如冠玉,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如诗似画。但更美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整个人的气质。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干净又简单。让凰羽内心一阵悸动。 他立在细雨中,可周身却不沾丝雨,干净得如画中走出之人。 落日依旧徘徊不去,垂枝暗罗树下的那个笑的很暖的男子,周身仿佛也被落日的余晖晕染成了浅浅的金色,黑色的长发,泛着莲花的清香,轻轻随着微风飘扬,隔过纷飞的落叶远远看去,他就像彼岸的花,朦胧不清。 雪白的衣袍纤尘不染,雨水仿佛被这一家三口隔绝在外,一点也没有沾染到他们身上。 雨水是这个世界的雨水,凰羽是这一切的局外人,雨水自然淋不到她身上,但是封淇奥和秋辰……为什么也淋不到?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封淇奥和秋辰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凰羽把它解释为忘情丹制造的幻象。 夜色渐浓,封淇奥长发如缎的束起,露出轮廓深邃面容,冷峻的脸庞上,双瞳漆黑,目光暖如星辰。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 凰羽握住的手不由一紧。 就算是幻象,也不用这么真实……刚才看到从前的封淇奥也是很真实的啊,刚才就没有这种感觉…… “娘,可不可以抱抱秋辰,秋辰好想你。”秋辰朝凰羽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讨要抱抱。 小秋辰脚蹬小鹿靴,身穿镶狐毛流云绣夹袄,头戴一顶狼头帽子,小小的脸蛋儿藏在帽子下面,露出几缕黑发。眼前的秋辰大概只有五六岁,圆圆胖胖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特别是那张嘴巴很遗传凰羽,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说起话来非常响亮。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可爱的神色自然流露。这时候的秋辰五官还没有张开,正像个小女孩一样清雅灵秀。以往神气的眸子都会挺机灵地转来转去,现在却泪汪汪的看着凰羽要抱抱。 天色渐暗,五岁的秋辰的坐在高俊的大马上,一只手拿一串冰糖葫芦,另一只手只拿了冰糖葫芦的杆,明显已经吃完了,还吃的很干净。但另一串还是完完整整的。 小秋辰呆呆的看着凰羽的眼睛,张开小手要抱抱,等了一会看凰羽不过来,眼睛一眨,大滴大滴的泪水瞬间滚落,张着嘴哭得十分伤心,“娘亲不喜欢秋辰了,不喜欢秋辰了,呜呜……” 漂亮无邪的脸上,挂着珍珠般的泪水,那摸样梨花带雨,谁看了都心软。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诉说着凰羽这个做娘亲的有多无情。 封淇奥揉着秋辰的小脑袋,对凰羽说:“凰羽,来抱抱孩子吧,你真忍心看秋辰这样哭吗?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给秋辰留下一个谎言,你过来抱抱他吧。” 凰羽本欲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一定是个陷阱。 一双碧色的双眸微眯,宛如翡翠凝聚,美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可偏生那美貌无双的脸,却给人一种强大无比的压迫感。 “你又想骗我。”凰羽说。“不可能,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想都不要想。” 封淇奥望她,轻叹一口气。“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回不回来都在你一念之间,我没有权力改变的……没事的,你不过来,我和孩子就过去。” 说着,封淇奥抱起马上的秋辰,用欢快的语气给秋辰说:“秋辰想不想要娘亲抱?爹爹带你好不好?” “好好,秋辰想娘亲了,很想很想,想的秋辰心肝都疼了。” 封淇奥笑道:“谁教你的,娘亲是爹爹的心肝,不是你的。” “好吧……” 封淇奥抱着秋辰走向凰羽,封淇奥抱着秋辰向她走来,一身淡雪白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玉佩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摆动。 他走一步,凰羽往后退一步,眼看着再往后一步就要掉下悬崖,封淇奥连忙顿住脚。 “你站住!”凰羽喊道,“你在往前一步我就会跳下去!” “凰羽,不用害怕,这是你的幻境,我伤不到你,也改变不了你的意愿,你想解脱,随时可以跳下去。但是我求你,可不可以最后抱抱秋辰。”封淇奥说道。 “封淇奥,你知不知道,人这一生,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凰羽眼神苍凉的望着他,“别再来找我了,别再执着了,我不会再中你的计!” “……要放弃很多东西……包括我?”封淇奥问。 “对,包括你。”凰羽回答的很快,很决绝。她不是没有看到封淇奥眼里的痛苦,但她还是可以狠下心说出更伤人的话。 “我知道了。”封淇奥低下头轻声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最后再抱抱孩子,凰羽,你选择忘记的这些事,我和孩子会永远记得。秋辰他……总问我娘亲去了哪里,我怎么回答,你教教我怎么回答。我告诉他,娘亲喜欢吃冰糖葫芦,他举着这个糖葫芦举了好长时间,一口也不舍的吃,就是要留给娘亲,但是他娘亲在哪里啊,凰羽,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怀里的秋辰低头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见爹爹和娘亲的心情不怎么好,也只得乖乖的像猫一样卷缩在爹爹怀里,大眼睛是不是看看凰羽,在凰羽看他的时候又赶快缩回来。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原来的时候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极了,现在却再找不到哪两个小酒窝的影子。 凰羽往后退的脚步止住了。 孩子的心思,凰羽哪里不懂。他想要抱抱,却不敢轻易伸手,他想要看看娘亲,目光却不敢停留太长时间。因为他害怕,害怕娘亲又消失不见,所以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秋辰从小便被送去皇宫被皇后照看,皇后不是亲祖母,怎么会给他好的生活,秋辰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小时候甚至连一个同龄的小伙伴都没有。 我登基之后,有一次带他出宫玩,一群同龄的孩子喊他一块玩,秋辰很想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 凰羽,你没有看到孩子当时的眼神,很想玩但要克制住自己。我们有时候都很难克制住自己,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我给秋辰说,‘去吧,但是不能离爹爹太远,玩一会我们就回家。” 秋辰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开心,因为他得到了一直得不到的东西。 这东西对平凡人家的的孩子来说触手可及,比如同龄的玩伴,比如娘亲的抱抱。” “巷子里大大小小十来个孩子,都是邻居的,玩的正疯,并没有看到秋辰。 其中有几个小孩儿围着圈的大喊,秋辰好奇的过去,发现地上有一个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竹蜻蜓,正用右掌尖和左掌根夹住竹蜻蜓的手柄双手一搓,然后手一松,竹蜻蜓就飞上天空。引来旁边的小朋友一阵惊呼。 那个小男孩神气的说:‘看到了,这是我娘亲给我买的,夜市里最漂亮的竹蜻蜓。’语气里是止不住的炫耀。 ‘一个竹蜻蜓而已。”另外一个女孩子道,“我娘亲还给我买了一身漂亮的裙子呢,是在尚衣阁买的,最新的花色,好看极了,我都不舍的穿。我娘亲给我说,以后还会给我买很多,看,我今天穿的就是娘亲给我选的裙子,漂亮吧。’ 小女孩的裙子是花间裙,当时很流行的一种款式,也很贵。花间裙把两种以上不同颜色、花纹的衣料,裁破成一条条细长的帛条,然后把这些不同纹色的长帛条彼此相间地排列起来,密密地缝连在一起,很废功夫。用这种拼缝而成的裙料做成裙子,就会呈现出一道道竖向的多彩条纹。裙身越向下就越加扩张,裙裾长拖到地,格外飘逸。一看这位母亲就很疼爱她的孩子。 小女孩轻轻一转,身上的小裙子散开,像一朵花一样。又是一阵惊呼。”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8、挽留,网址: 279、挽留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顿了顿,低头拍拍孩子的小脑袋。 秋辰用胖乎乎的小手背偷偷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把小脑袋藏在封淇奥怀里拱了拱。 封淇奥接着说:“第三个小孩拿出一把小木剑,剑上是一个很漂亮的流苏吊坠,木剑花纹古朴,流苏刺绣精致。小孩说:‘这是我爹给我做的,下面的流苏是我娘亲手穿的,其他孩子凑到前面去挣着要看,‘好漂亮啊,我也想要,我爹也会做的,我爹做的肯定比你好看!’ ‘你没有流苏,你娘不会刺绣!’拿着小木剑的孩子说。 ‘我娘……我娘会会做馄饨,我娘做的馄饨可好吃了!今天晚上我娘就给我包馄饨吃,我能吃十个!’ 一群孩子都在炫耀自己自己的父亲母亲能给自己创造的礼物。秋辰就站在旁边最外围,看到那些小玩意也跟着一块激动,但眼里很明显的失落。 其中一个同龄的孩子终于发现了秋辰,问,‘你爹爹和娘亲给你买什么了?你有新衣服吗?诶,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孩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秋辰都不想回答,最后摇摇头。那孩子惊讶,‘没有新衣服啊,那好吃的呢?我娘每年都会给我们做花糕和猪肉饺子的,很好吃呢。那你有没有压岁红包?放到枕头下面的压岁钱包。’ 秋辰还是摇摇头。 那孩子很惊讶,喊着周围的小伙伴一块来看秋辰。 ‘你好可怜啊,你都没有压岁钱包,我娘说,有一种小妖叫“祟”,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用手去摸熟睡着的小孩子的头,小孩子往往吓得大哭起来,然后接着头疼发热,变成傻子。从此已经,家家都在这天亮着灯坐着不睡,叫做“守祟”。我娘给我讲,有一家夫妻俩老年得子,视为心肝宝贝。到了年三十夜晚,他们怕“祟”来害孩子,就拿出八枚铜钱同孩子玩。孩子玩累了睡着了,他们就把八枚铜钱用红纸包着放在孩子的枕头下边,夫妻俩不敢合眼。半夜里一阵阴风吹开房门,吹灭了灯火,“祟”刚伸手去摸孩子的头,枕头边就迸发道道闪光,吓得“祟”逃跑了。第二天,夫妻俩把用红纸包八枚铜钱吓退“祟”的事告诉了大家,以后大家学着做,孩子就太平无事了。原来八枚铜钱是八位神仙变的,暗中来保护孩子的。我娘还说有压岁红包的孩子才能长高长大呢。’ 那孩子说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些你娘没给你说吗?你娘好不负责任啊。’ ‘我娘很好的,我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娘亲,是最好的娘亲!’秋辰马上就炸了,两个眼睛起的通红。 ‘那你娘怎么不给你买好吃的和新衣服?她就是不喜欢你!我娘才是最好的娘亲,你有本事让你娘来啊,让我们看看你娘亲有多漂亮。’那个小孩说。‘叫不出来吧,你娘不会不要你了吧,好可怜哦,你没有娘亲。’ 四五岁的小孩哪里知道什么是不要什么是可怜,他们只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最好的,他们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 秋辰回头看了看我,眼神里全是无助和委屈。 秋辰没有和他们争论,只是转身默默的往回走。我看着孩子脸上的沮丧,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爹爹,我想娘亲了,娘亲什么时候才回来看看秋辰,秋辰好想她。’秋辰小声的说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远处,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秋辰问,‘都过年了,娘亲怎么还不来呢?’ 我说很快就回来了,娘亲被一些事绊住了脚,所以回不来。 我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啊,可是谁来给我说,我的妻子什么时候回来。” “别说了。”凰羽捂住耳朵,“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封淇奥连忙闭嘴。“我不过去,让秋辰过去好吗?你抱抱他吧。” 凰羽没有回答。 封淇奥把秋辰放到地上,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过去。,自己在原地看着。 “……娘亲”秋辰眨着大眼睛一步一步走过去,凰羽没有后退。 秋辰特别高兴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随着走路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那白皙粉嫩的脸上,沾满了红色的汤糖汁。 孩子一开始是走着的,后来发现凰羽没有躲避,直接撒开小腿就跑了过去,直接扑到凰羽怀里。 “娘亲!”秋辰终于触碰到娘亲,高兴的跳着喊着。 凰羽哭着把孩子抱起来,直说着对不起。 封淇奥笑看着这一幕,青丝如墨交织在白纱上,衬得他面若凝雪。他微仰起头望着高处的凰羽,脖颈修长漂亮,侧面在灯火下完美到了极致,那卷张的睫毛缀着点点光火,让人怦然心动。 突然间,他身子挪到凰羽身边,伸出手就要环住凰羽的腰,凰羽一个瞪眼,他就收了回来,又乖乖的退了几步,面上几分委屈,可眉间却满是笑意。 那笑容从眉眼漾开至唇角,明艳而绚丽,凰羽竟是一惊。 又是那种令人讨厌的心跳,控制不住自己心的感觉令人厌烦。 凰羽想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封淇奥发现了,马上自己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不靠近你,我错了凰羽。”封淇奥笑着说。 他看见凰羽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长发在风雨中飞散,绝艳的容颜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去格外的单薄。 “凰羽,你冷吗?”封淇奥心疼的看着凰羽。 “我不冷,多谢。”凰羽微微侧身躲避封淇奥的视线。 凰羽看到了秋辰胸口的碧凰玉佩,玉佩里仍蕴含着强大的神力,凡人看不见,她看的清清楚楚。 凰羽松了一口气。 她在这块玉佩上使了一个决,让玉佩永远留在秋辰身上,任何人不能触碰或者使用,在危险的时候自动保护秋辰,护秋辰一声平安。不管是真的还是幻境,这个决都会对碧凰玉佩起作用。 “辛苦了。” 凰羽道。 封淇奥一怔,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撩起凰羽耳边掉落的长发,然后低头,柔润的唇想要落在她眉间却迟迟不敢,“我们是夫妻。” 凰羽只觉得胸口微微顿疼,还有一丝茫然。 封淇奥的神色有些落寞。 “是我做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凰羽……” 封淇奥抬头,看着空中稀疏的星光,“我以为,我到达那个位置就能护住我最爱的人一生平安,但是我没想到,最后的牺牲竟然是你。如果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那样做。”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只觉得心口有丝丝缕缕的疼痛在缭绕。 有些话再解释也挽救不了曾经的过错。 数年前,他和凰羽一起坐在梅树地下讨论人性的自私和贪婪,约定要做一对神仙眷侣。那时候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曾经他从未想过这么多,他觉得能娶到凰羽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他只想从现在开始,站在她的左边,同她一起看梅花的颜色,感受梅花的芬芳,感受那阳光的温暖,一生不变。 可是人性本就贪婪,他也逃不过。得到了一点,就想得到更多,他想登上皇位,成为万民的主宰。 他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变了,保护凰羽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借口。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看到曾经的那开心幸福的凰羽。但是凰羽不会对着他笑了,除了凝望着秋辰时会露出些温和的笑颜,其他时候,无论是看他,还是看别人,都没有太多的感情了。 凰羽变成了一个冰冰冷冷的人,从里到外,完全是冰冷的。她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对谁说的话都不相信,她把自己隔绝在自己的空间里,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 是他亲自用谎言编造出来的一个空间,他亲手锁上的门,扔掉的钥匙,他答应凰羽,等时机到了,他就会打开门,他们就会重聚。 可是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现在他找不到这把钥匙了。 他突然很害怕,他觉得,任由他怎么努力,他的凰羽,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能等了,这是最后一次挽留的机会,他要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凰羽,从前是我的我真的错了。我不求你原谅,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别再用痛苦的过去折磨自己,遇见是缘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真得很不容易,凰羽,我好想你。” 凰羽淡淡道:“当初说狠话违背誓言的是你,现在哭着闹着要一个机会的还是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弃并不是心血来潮,各种失望累积在一起,最终在沉默中爆发。没有声音,没有吵闹,就这么静悄悄的放弃了。等失望攒够了,不用你说,我自己走。谢谢你把秋辰养的这么好,辛苦了。”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你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 凰羽最后吻了吻秋辰的额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娘亲!” “凰羽!” 封淇奥往下追去,却被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 他跳不下去。 往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此刻显得那么绝望。 风吹乱凰羽的长发,白色的裙摆摇曳在空中,凰羽的身形显得单薄无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速落下,掉入海里了。 掉进海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眼泪了。最后一秒,凰羽这样想着。 乌鸦发出嘶哑的声音,冲向天幕,整个山头一片漆黑幽静,唯有脚下的海水发出湍急的声音。 天空薄雾淡去,日光穿过雾霭,透过树叶落在立在半山断坡处的身影上。 苍白的皮肤在光雾下显得更加苍白,随着头顶雾气的消散,他整个脸,已经白得近乎透明色。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79、挽留,网址: 280、第一卷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在凰羽往下落的时候就跑着追去,他飞快伸出手一下抓住她的衣衫,明明已经抓住了,但是凰羽雪白的衣衫却像雾一样,从手心穿了过去。 封淇奥瞬间一个踉跄匍匐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掌心苦笑,趴在悬崖久久不能离开。 凰羽掉下去的最后一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海水漫过脸庞,冰凉的触觉一点一点侵袭着身子。水从鼻腔、喉咙里钻进去,呛地生疼,吐出去,然后又是更多的水进去身体。 喉咙和胃部进水引发咳嗽,肺部进水有一种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耳朵灌入水的感觉就像脑子要爆炸。凰羽本能的想要挣扎,但是却使不上力气。她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大口吸气想要获得氧气,但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 凰羽感觉海水就像进入脑袋里一样,让自己的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意识都有些模糊。 她一点一点下沉,水在身上越来越重,指甲开始发凉,凰羽痛苦的蜷缩起来。 恍惚之中,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在,她看到,那人在河边着急的模样… 那是谁……她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那人的脸就像路人一样,怎么也记不到脑海里去。 凰羽闭了闭眼睛,发现脑海中都想象不出悬崖边上喊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要死了吗……这是哪里…… 凰羽突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水里,也想不起来怎么掉进的水里。 脖子上的项链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最后变得暗淡无光如同一块死玉。 凰羽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无力,意识也变得薄弱了,凰羽感觉头晕目眩。经历了溺水的痛苦后,凰羽变得安详和平静,眼前一片黑,耳朵也听不到声音,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但对她来说,是新生。 封淇奥苍白着脸,双眸凝望着悬崖的海水,似乎想在里面看出些端倪,可整整一天一夜,海水依然湍急翻滚,没有一丝感情。 海水每次撞击下方的石头,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将他的心挖出一块。 风停了,雨停了,随着凰羽的消失,秋辰也消失了。他也不是那个白衣少年。 一身看不出材料的黑色锦袍仿佛就是按照他的身形贴身而做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袖口和衣摆处各绣了两株红色的曼珠沙华,曼珠沙华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地增添了一种卓然雍容。腰间佩戴一块墨玉配。黑色的玉质迎着晨曦的雾色,依然透着淡淡光华。一见便知是玉之极品。微风吹起他的青丝,青丝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来。 他趴在悬崖边等了一天一夜,就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等了一天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这次的梦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冷色调灰白的云层,无可预料地遮住了九天之外那七色的彩虹,颤抖着落下细雨来。 头顶上的卷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切.切地照耀在海面上,把那仅有的几根枯单,也埋进了白茫茫的海里。 大雨过后,树叶比平时更加新绿。带着雨水珠的树叶,在清晨的微风中,一阵摇晃,水珠就像一阵骤雨似的落在松软的。 大树见证了风雨,人见证了分离。 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像淘气的小孩,一会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雨水又毫不留情的打在树叶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帮树叶洗了个澡。原来灰蒙蒙的树叶,竟变得如翡翠一般,晶莹透亮,简直焕然一新。雨中的香樟树,有着四季吞噬着满世界尘埃却保持着永不褪色的绿,被雨滴洗刷之后,那片片翠叶,是那样的干净、明亮。漫步在这雨中的香樟树下,感受着秋季里这湿润的气息,感觉凉凉的,又似乎甜甜的。 但这一切都与封淇奥无关。 黑色的长袍衬得他容貌瑰丽却又阴森,那些曼珠沙华开得无比妖媚,可他却没有兴趣看一眼。 他摊开手心,那是一块小小的碧色玉,边缘有明显的裂痕,上方又一抹血红,这是凰羽消失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玉。 里面蕴含着熟悉的气息,他能感觉得出来,那是凰羽的气息。 但是怎么感觉出来的,他却一无所知,现在的他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 他只知道,他等了好久好久,这种漫长的等待,远比那些年在皇宫里的等待更煎熬。 那时候他还有一丝希望凰羽能活过来,就算希望很渺小,但凰羽的身体还在寒冰阁对他来说还是一种其他层面上的慰藉。 但这次,什么都没有了。他能见到凰羽的地方,只有在梦里。他梦到过很多次凰羽离他而去,二十次自杀,三十次他杀,无数次的灵魂离他而去,他抓不住,也留不下。 像这样跳海自杀,还是第一次,也算是刷新了梦境的记录。经历了一次次的失去和拥有,他对眼前的画面已经麻木了。前几次他还在哭的撕心裂肺中醒来,后来,他的心底除了悲凉还是悲凉。 封淇奥咧嘴笑了笑。 他会等的,在没有消息之前,他绝对不想相信,她就那么去了。凰羽一定还在世界上哪个角落等他去救她,她一定还活着! 因为上一次就是这样,灵魂和身体分离,凰羽的灵魂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五年,该是有多孤独多绝望。别人看不到她,她也碰不到别人,仿佛两个世界,而凰羽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常常因为没有早些把凰羽救出来感到自责。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把凰羽的灵魂找到,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凰羽就在他身边。 …… 可凰羽,为什么你不留下信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去救你,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在生气?是吗?还是,你在故意惩戒我呢?羽儿。”封淇奥对着空气说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能给他回答。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说自话,一个人固执的等他的爱人回家。 夜幕落下,头顶繁星似锦,一轮圆月当空高挂,整个悬崖被镀上了一层银辉。月光之下,一个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长发披肩的人缓缓朝着悬崖而行,他步子很缓慢,看起来可以说十分的虚弱。 他闭上眼,任凭身体倾斜,慢慢朝海里落去。 悬崖的结界已经消失,他不能到达凰羽所在的神界,只能回到现实中去继续漫长的等待。 ———————————— 大的紫檀木大床简单地雕了兰花,散发出檀木特有的香味,淡紫色的薄被盖在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冰泉气息。 四周都收拾的很干净,放置着简单而价值不菲的摆设点缀,处处透着大方典雅的气息。 檀香木大床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极尽奢华,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 尤其是那倚栏栽种的花色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交颈的碧玉鸳鸯和红冠白鹤更为珍奇。阳光从密密稠稠的枝叶透射下来,遮挡了大部分灼人的烈日,小竹楼外,紫色的竹干,紫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紫竹林甚是繁茂,再看不到那端。 凰羽就在这一片和谐安宁中渐渐苏醒。 竹屋里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映出女子酣睡的容颜,肌肤光滑柔亮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珍珠般的色泽,长长的青丝洒在她的身下,如同铺开了一袭黑色的锦缎,散发着女子特有的柔软清香。 凰羽往常睡觉的时候都微微皱着眉头,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她早就忘了,自己还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姑娘。现在一切都忘了,她的睡颜也变得无忧无虑起来。 合起来的水眸长睫浓密,形成一条黑色的弧线,和粉嘟嘟的嘴唇一起,仿若睡的时候还带着笑意。慧黠的眸子已经合上,长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投射出斜长的阴影,睡得太熟微微张开的嘴唇柔润粉嫩。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觉醒来,却是不同的感觉。 “唔……” 凰羽伸了个懒腰,用手遮挡照在眼睛上的阳光。一双水眸微微睁开,显得柔软无措,被太阳照的有些酸涩蝶翅般的长睫上挂着点点水珠,像及了幼小的纯真的妖精,散发着不自知的魅力。 凰羽懒懒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雪肤红唇,乌浓浓的发垂在肩上,略略敛起的眉眼间一段山水明艳,碧色的瞳孔里一圈漂亮的晕,泪膜极亮。 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若说原来的凰羽,眼底似被隔了一层反射出冷酷决绝的黑暗,黑的如同深渊,似乎谁也走不到她内心深处,那么现在的凰羽,简单干净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口如含丹,小脸上素面朝天,却远胜浓妆艳抹,看起来如春晖朝露,清新可人。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美目流转间,水灵动人。 外面的小鸟看她醒来,终于可以放开嗓子叽叽喳喳唱着歌,凰羽招招手,一排小鸟落在窗边歪头看她。 凰羽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只感觉浑身都神清气爽的,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凰羽看到枕头旁边有个精致的小盒子,小盒子里面有一个圆形的小坑,小坑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 凰羽没有多想,把小盒子合起来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在她放下的一瞬间,小盒子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诶,好神奇的盒子。” 凰羽笑道,眼底是最纯粹干净的笑意。 这一劫,她终于渡过去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0、第一卷完,网址: 281、偿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猛的坐起来,又一次在睡梦中惊醒。 他不知道这是他第几百次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床头的石灰笔,在床头的最后一个正字下面加上一横。每次他梦见凰羽之后都会加上一横,不知不觉中,正字已经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床头。 凰羽走了已经有三年了。 每梦见凰羽一次,封淇奥心里就沉一下。他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你梦见她一次,是想念;梦见两次,是你们之间还有羁绊;梦见三次……就是你和这个人的缘分已经尽了。 那梦见这么多次又代表什么呢……封淇奥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即使有人给他了答案,他也不一定相信。 他执着的认为,凰羽一定会回来,给他这么多次梦境,就是说明凰羽与他心意相通。 才三年嘛,他等得起。 封淇奥对着床头上雕刻的正字笑了笑,他的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他撑着身子费力坐起来,手臂却摇摇晃晃支撑不住身体,不出意外的,他又倒在了床上。 封淇奥的脸埋在枕头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渗出,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时候融进枕头里,氲出一摊水痕。 他无声的哭着,哭的那么悲伤,仿佛一切繁华快乐都与他无关。他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抽泣,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些年,他渐渐的明白了,最在乎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容易让人流泪的,想一想心都是酸痛的不行。他渐渐的明白了,很多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无论他花再长时间都遇不到荷花池旁边的凰羽。他渐渐的明白了,很多东西只能拥有一次,错过了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再也找不到了。 黑夜是感性的,每到夜深人静,他就会倍感心酸,孤单的人心易碎,总是看到别人双双对对,才感觉,一个人好孤单,只是佳人已不在,真心付向何处。 清晨是他一天之中最清醒的时刻,往常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床头画上一道,然后给自己打气凰羽一定会回来。他从来没有在清晨哭过。 但是今天他终于崩溃了。 衣衫从手中滑落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看到凰羽掉下去却不能跟着一起跳下去的感觉是那么无能为力。 他真的……受够了。 封淇奥翻过身来,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地望着花纹繁琐华贵的屋顶,绝望逐渐吞噬了他的内心。 他睁大眼睛,希望能将快要涌出的泪光倒进瞳孔里面,他在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无法压制住心疼的冲击,眼睛的泪水越积越多,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他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他突然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颤抖的双肩,无声的散发着他的崩溃。 崩溃的哭了一阵子,身体里的水分已经不足够让他再留出眼泪——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了。 封淇奥扶着床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坐起来。他早就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了,时间把他打磨的锋利尖锐,又无情的把人摧残。他的头发有些微乱,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起来。 终于,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着床边、椅子、桌子,一切可以支撑他不倒下去的东西,慢慢的挪到镜子边,扶着梳妆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轻车熟路的找到左边的小格子,拿出凰羽最喜欢的那根簪子——是他亲手雕刻送给她的,她很喜欢,都不舍的戴。 封淇奥深深的看着雕刻的不算精致簪子,仿佛看在自己死去的妻子。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再用心一点,把簪子雕刻的精致一点那样她会更开心。为什么只送了这一根簪子,她这么喜欢,就应该多送几支才是。 他的羽儿这么乖这么乖,从来没给他要过什么东西,从来没给他提过什么要求,体贴又温柔…… 他很后悔没有对凰羽好点,就算好一点点,他现在都不会这样愧疚。 不经意的,他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男子,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脸色,有一种接近透明的光泽。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没有光彩。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 封淇奥大叫一声,连忙用袖子擦拭镜子上的灰尘,仿佛在抹去他的颓废。他害怕极了,镜子里的人一定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镜子被擦干净了一块角落,封淇奥终于清清楚楚的看清自己的容貌。他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蜡球似的呆滞的眼睛望着镜子。他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脸色更加苍白,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他咬得发白,他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一样。 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 他变得不像人类。 他抬手,捂住自己一只眼睛,然后隔着门看向门口的人,那人身上散发着美味的鲜血味道,尤其是他看到那人的脑部的时候,嘴里的唾液止不住的分泌。 他拖着瘦弱憔悴、已渐渐苍老的病体缓缓走向门口,重重合上身后沉重的门。 惊慌、失措、无望、崩溃…… 各种情绪掩埋在心底渐渐生根发芽。 他低头看看自己干枯的手,慢慢握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你,去喊皇上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说。”封淇奥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道,然后又加了一句,“让他放下手头的事,马上过来。” “是。” 封淇奥从石墙内拿出一个金属制成的小盒子,拿出里面那颗丸药,也不配水,闭眸仰头,咽了下去。封淇奥立刻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嘶叫,使劲瞪着眼,眼球血一般的红。 “您怎么了,您还好吗?”侍卫听见声音连忙焦急的问。 封淇奥强力按压下胸口的血腥气,费力的说:“去喊皇上,快去!” 封淇奥吃完化骨丹后转过身去,将掉落在地上的簪子捡起来,轻轻拍干净了簪子上的灰,满室寂静,只有手掌拍在金属上的声响。 有什么东西永远碎裂,将满腹心肠拧成血肉模糊。化骨丹在封淇奥体内融化,攀上肌体内的血肉,所到之处,皆是焚血烧骨一般的剧痛。他慢慢挪回床边,指甲狠狠抓在床头的木头上,将粗大的橡木抓的稀烂,然后脱力的倒在床上。 “父亲!父亲!” 秋辰慌乱的跑过来,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大喊的声音。 封淇奥抽出一丝意识,轻轻叹了口气。 都这么大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以后他不在身边,秋辰该怎么办啊…… 哐当一声,秋辰猛的推开大门。 他看见门口的黑血,一路稀稀落落到里屋。 “……这、这怎么回事!父亲!” 他站在里屋门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满身是血的男人,就在他站着的这几秒,还有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呕出。 “来人!把今天送饭的人都抓起来!关进慎刑司,朕亲自审查!” “咳咳咳,别慌,你进来,我有话给你说。”封淇奥虚弱的声音传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秋辰连忙跑过去抓住父亲的手,用袖子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 亲人即将离开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父亲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爹,是谁害得你,儿子一定给你报仇!”秋辰双眼通红,紧紧抓着父亲的手。颤抖的手指显示出了他的不知所措。 封淇奥被血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费力的摇摇头。 “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我害怕,儿子害怕,爹……”秋辰已经害怕到极致了,连称呼都不管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封淇奥以摄政王的身份伴他左右,手把手教导他该如何做一个好的帝王。他终于登基了,父亲像完成了人生最后一件事,垮了。 之后父亲时好时坏,但是都能在他眼前,让他还不那么无措。他已经没有母亲了,父亲在,还是一种慰藉。 但是现在父亲也快没有了,没有人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他学会了所有的治国之策,却不懂得如何挽留自己的父亲。 “你……你过来……”封淇奥说道。 秋辰跪在床上抓着父亲的手,将耳朵贴到父亲嘴边,细细听着。 “秋……辰,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母亲……都为你感到骄……咳,咳咳!” 秋辰连忙给父亲顺顺气。 封淇奥咳嗽了几声就呕出几口黑血,看的秋辰触目惊心。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喊太医。 “太太医!快来太医!” 封淇奥紧了紧手掌,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喊太医。 “父亲你不用担心,太医一会就来,你坚持住。” 封淇奥轻轻叹出一口气,咽下嘴里的黑血,说:“……这药无解……你母亲就是……就是这这样没的……只不过我拖了些时时、间,让痛苦来的更多一些罢了……” 秋辰瞬间懵了。母亲去世之后,父亲曾下令把整个封国的化骨丹烧了,连原材料也一并烧尽,他从醒来就没有见过化骨丹长什么样。没想到最后的一颗,竟然在父亲手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父亲,你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啊,为什么啊!”秋辰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在外一向强硬的帝王,在封淇奥面前也不过是个孩子。 “因为……我想知道她有多痛苦……等待死亡的时候有多绝望……这是我欠她的,永远都还不了……”封淇奥静静看着眉眼酷似凰羽的秋辰,问道。“你到底在哪里……我等了好久……我不想等了啊羽儿……”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1、偿还,网址: 282、交代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秋辰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些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示住。他不敢哭出声来,怕父亲听见了会训斥他。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拭去泪水的,擦完之后不停的用手狠抓衣角,用牙齿狠狠咬下嘴唇想让眼泪收回去。 因为母亲告诉过他,无论遇到什么事,哭是没有用的,母亲给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永远也不敢忘。 封淇奥眼角也含着泪,平息了一下,接着说道:“秋辰,先别哭,听我说。” “……好,父亲,好,我不哭。” 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面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不舍的离开,他也担心儿子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开心,会不会遇到那个让他一辈子都想守护的人。 封淇奥:“秋辰,我走后,你就是自己一个人了,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秋辰猛一听见父亲走后几个字,心里就猛的咯噔一下,顿的生疼,他努力的张张嘴,点头,“父亲,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一直都很让您放心的,您不用挂念我……” 封淇奥艰难的笑了笑。是啊,他的秋辰一直都很让他放心,反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做了那么多不懂事的事。 秋辰为他擦去眼泪,封淇奥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关怀和爱,他说,“秋辰,你是我和你母亲最骄傲的孩子,看你张这么大,这么好,我很欣慰……我从来没有夸过你,是不想你骄傲。唉,其实有时候也不希望你长大……长大会带走很多的开心,并且渐渐地把你变得复杂而又圆滑,做很多事情都是会带着目的带着有利可图去做。交际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尽管我知道这些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算什么,这就是很平常的事。可我还是不想让你参与进去。但是你身在帝王家,就必须承受这些,你别无选择,只能面对。” “……儿子一直以为……以为做的不好……让父亲失望了……儿子不想让父亲失望,只能拼命的学……”秋辰抹了一把委屈的眼泪。 “好孩子。” 封淇奥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秋辰来的匆忙,头上还戴着九旒旒冕,旒冕上的九串小金叶和小银珠垂落,衬出一张少年意气的脸。 秋辰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但他已经比三十七八岁的人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刻意修整过的眉毛,高挑的鼻梁,浅淡薄唇,勾起的唇角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嚣张傲慢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瞳眸漆黑似点墨,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尤其他俊颜上面无表情,黄金冠散着至尊无上的光芒,将他整个人掩在光芒下,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 秋辰与凰羽五官相似,但比凰羽的柔美中更多了一分威仪。可能长年渗透权利和深居高位,他的眉眼深邃,将明黄的颜色穿得入木三分,似乎没人能比他更再适合这个颜色了。 一袭淡黄色浅色锦袍,腰系腾龙束腰,原本是穿在封淇奥身上的衣服,现在终于继承给了秋辰。这是封淇奥追逐了一生的位置,但现在的他看见这身衣服竟觉得有些刺眼。 “该教给你的都传授给你了,还剩下最后两件事,父亲要告诉你。” 秋辰连忙点头应着:“好、好,父亲,您说,我一定好好记着。” 药效到了这一阵已经稳定到一个疼痛的水平,封淇奥稍微适应了这种疼痛,微微喘着气教导着儿子:“秋辰,你还没有娶亲,你要知道,娶亲是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之一,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了一个小家……咳咳咳……选皇后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多参考参考别人的意见,但最后还是要你自己下决定。父亲不求你的皇后出身多么高贵,只希望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和这样的的人过一辈子,是很幸福的事。” 说起这些,封淇奥的眼睛里似乎有了光。 “喜欢一个人就该让她永远明亮,别用若即若离折腾她的自尊,别用冷漠磨损她的骄傲,不要让他她你一次次推后底线,不要试图挑战她的原则哪怕你真的可能成功。那不过是利用他的爱和热情,胜而卑劣。这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等到人没了才后悔。” “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也难免会产生争吵,那么你一定要学会冷静的对待事情,如果很强势的各抒己见,那么容易适得其反,影响两人的感情,当吵架时一定要先冷静下来,更不要使用冷暴力对待问题,首先需要冷静下来,静下心来沟通,在沟通的过程中来相互反思自己的问题……切记,千万不要喝酒的时候争吵,因为你可能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的事而后悔一辈子。” 封淇奥想起里凰羽身怀六甲而他动手打人的那一次…… “是,父亲,我都记着。”秋辰应着。 封淇奥:“两个人在一起,坦诚最重要。这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则。爱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关系,一种特殊的亲密关系,需要以坦诚作为关系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个基础,爱情即使结出多么灿烂的花,都会像是空中花园,没有根基的存在,会非常脆弱,经不起风雨,也无法真正的稳固。你娶了她,就要一心一意对她,绝对不能负了她。生活已然不易,相伴且行且珍惜。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经历风雨,面对挑战,当一个人不如意,另一个就需要去理解支持。如果你一次不如意,没有告诉她,两次没有告诉、三次甚至更多次之后,你们之间就会有一道很大的隔阂,当你想要弥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道隔阂已经跨越了生与死。” 封淇奥没有说的是:就像我与你母亲,跨越了生与死……一辈子都在等待之中……生不如死…… 封淇奥突然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脸涨得通红,手捂着胸口,好像一松手心就会从里面蹦出来。 秋辰连忙给父亲排着后背,却发现后背有些湿漉漉的。并且他感觉到……手底下的皮肤软的不可思议…… 封淇奥的身体像一个水球一样,只有一层皮肤包裹着,里面全是黑血。 秋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瞬间两眼一黑差点过去。化骨丹是从内脏开始化,一开始从外边看起来还没什么改变,直到最外面一层皮肤被腐蚀,血水冲破皮肤,就像皮球被扎破……那时候,人就彻底完了…… 秋辰悲凉的闭上双眼,拼命压抑着心中的不适和痛苦。 封淇奥艰难的躺下,看到秋辰的脸色煞白,眼圈非常红,要哭不哭。 “秋辰,第二件事要教给你的就是面对死亡。生老病死是生命进程中的必然规律,每个人,只要是人,都会面临死亡。可能是亲人离去,也可能是自己离开,都是一定要经历的,这没有什么。 孩子,不用太悲伤,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独自活在这世上的感觉太痛苦了,你母亲在那边一定很孤独,她怕黑,没有人陪她也不知道哭了没有,我得去看看她……得去看看她。 孩子,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时候,并没有眼泪,眼泪永远都是流在故事的结尾,流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你流了这次眼泪,就说明悲伤已经到了最后,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父亲,我明白……”秋辰觉得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这一胶不可名状的苦味。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哭泣。 他不想父亲离开,又不想父亲因为他痛苦的活在这世上。 父亲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封淇奥的脸上布满黑沈沈的死气,但是在秋辰的眼里,父亲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高大,他牵着父亲的衣袖,抬起头高高的仰望父亲。 当一个人在临终的时候,他的内心对于死亡是非常恐惧的,而且十分舍不得离开,所以当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的脸色会变得很难看。 这是人类的天性,封淇奥也无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眼前一阵发黑,昏迷过去,什么都无法感知,就像进入深度睡眠一样。那几秒钟,他感觉时间像是被禁止的一样,虽然**还活着但,但好像就没有存在过在这几秒的时间里。 他感受到被一个也可以是旋转的隧道也可以是漩涡疯狂的吸进去,刚开始是很大的圈接着越来越小,他能感觉越小我的呼吸也越小,身边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只有漩涡或者是隧道在吸的特别快,他明白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甚至可以用秒来计算。 他要抓紧时间了。 封淇奥拼命的睁眼,他看到秋辰还是那个姿势没有变,才知道他昏过去的时间没有多长。 “父亲……”秋辰小心翼翼的抓着封淇奥的手,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抓住最后的倚靠。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2、交代,网址: 283、衣冠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秋辰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完整的关心和疼爱,也许周围的人给了他们一点爱,但是毕竟那不是一对一的,没有办法和自己父母的完全的爱相比。 秋辰的周围没有人陪伴,无论是任何事都没有人分担,也没有人分享。他小时候也孤单,疑惑,恐惧过,也封闭过自己。但是内心是很渴望有个人可以依赖的,即使到成年以后,内心也像孩童时那般依赖人。而且这种依赖会常常没有了度,如果认定了一个可以让他依赖的人,会表现出完全的占有欲把这个人的一分一毫都占有。比如跟在秋辰身边的猫少年。 和平常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不一样,秋辰很有主见,独断,好强,同时也理智得缺少人情味,有时候比较柔弱,依赖性强,渴望关爱的同时也懂得体贴别人。但他隐藏的很好,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即使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他也伪装成了一个不用父亲担心的好孩子。 但再怎么伪装,他还是一个缺少关爱的孩子,内心仍极度缺乏亲人的关怀。他不知道父亲走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到时候没有人允许他软弱,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哭泣的港湾,没有人能让他变回孩子。 封淇奥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 但世间难得双全法。 “秋辰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药效延迟吗?”封淇奥问。 秋辰摇摇头,多一分延迟就多一分痛苦,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啊……我想体验你母亲生前的痛苦,我想知道,到底有多痛,她才没有忍过来……原来这么痛啊……真的很痛……这几年,别人都会告诉我,过段时间就好了,然后千篇一律的开始安慰我,但是谁知道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多难熬。每天想通无数次,又想不通很多次,坚持了无数次,又崩溃了无数次。思念到极致是什么感觉,我曾经把她最喜欢的簪子放在身旁,就当她在身边,一晚上醒来看到簪子,仿佛看到了她一样,然后又睡过去,就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梦到她好像回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意识带我从梦境里挣扎出来立马去摸旁边有没有人。这大概就是思念深入骨髓,竟连梦境都不愿放过了吧。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封淇奥的手已经开始腐烂,流出了黑色的血水,他却不肯喊一声疼。 死亡的黑夜如同墨汁一样在房内晕染。 “……我无法可想,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痛苦,还是两次……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迷茫的抱着气息弱弱的她,将她惊恐的压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防止牛头马面抢走她。那晚呼啸的大风那么狂肆……那么疯……院子里的大柳树被吹得就像疯妇一样,她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离开的……她一定很害怕很害怕……我抱着她,听她多么痛苦,那短短的一刻钟,我感觉就像过了一年一样……那么久。” 封淇奥陷入了深深地回忆,连眼神都是恐慌的,他颤抖着嘴唇,回忆起了一直不敢回忆的噩梦。 “我的羽儿很坚强啊,她一开始是忍着的,后来终于忍不住,睁着眼睛哭着对我说,封淇奥,我疼。一句话啊,五个字,把我的心脏都快扯碎。我的羽儿,白玉兰一样美好无瑕的羽儿,给我说,她疼……那是真的疼了,疼的受不了了才会说出来的啊……当年她活生生被打死的时候眼泪都没有流一颗,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样的羽儿,对我说,封淇奥,我疼。我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疼,,而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秋辰,你知道眼睁睁是什么感觉吗,那是一种想替她受苦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感觉,我恨自己啊!!!” “那晚夜里风雨大作,屋瓦被风吹得几乎掉落下来。凰羽就躺在我怀里,睁开双眼,目光轻柔温润,她就那样看着我,仿佛是看不够的样子,泪水从眸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留恋这世间啊,我知道她不想走。她说,封淇奥,我好疼,就想这么死了算了。可是封淇奥,我怎么舍得?我死了你怎办?她说,天啊让我多陪陪他罢,哪怕多一刻钟,也是好的。 我的凰羽,为了再多陪我一刻钟,强忍着这种火焚蚀骨的痛楚,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烛火沿着残破的灯绳舔舐焚烧,仿佛每烧一寸,封淇奥的生命就多流逝一分。 封淇奥张张嘴,终于回过神来对秋辰柔声说着,“孩子,别哭,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秋辰只是点头,拼命地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一眼了。 封淇奥仿佛回光返照一样,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他叹了最后一口气,感慨道:“无论过程多么的繁华,最终还是改变不了曲终人散的结局。孩子,二十岁的时候,千万不要花精力和时间去犹豫和纠结什么选择是最好的,因为没有人知道,有想法就大胆地去尝试,感受不同的生活、多读书、多结交朋友,如此一来,三十岁以后,你才有可能从容不迫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到了后面,封淇奥连抓木头的力气都没有,嘴唇眼皮一阵青黑,只能低低唤着,凰羽、凰羽…… 他一生骄傲的父亲,在阴淡的光线中静静化为一摊血水,好像一只被人生生折断翅膀的鸟,最后衣衫宽落落,连血水都没有留下。 一片寂静之中,金簪掉落的声音格外明显。 咔嚓—— 金子做的簪子落在地上竟生生折断,缘起缘灭,仿佛一切都随着这根簪子一起尘埃落定。 封淇奥和凰羽,最终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寒冰阁。这间大殿承载了先帝和先后的大半生爱恨情仇,新帝也在这座大殿里成长为新一代明君。 太上皇甍,皇帝驾崩为国丧,举国上下哀痛七日。百姓披麻戴孝,戴白帽穿白衣。自皇帝驾崩之日起,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皇帝驾崩后要选择吉时良辰入殓,当日小殓,尸体上要覆盖陀罗经被。陀罗经被由活佛进贡,用白凌子制作,上面印有烫金的梵文经被是黄缎织金,五色梵文,每一幅都有活佛念过经,持过咒。 皇帝用的棺材用金丝楠木制成,制作极为讲究,装饰十分豪华。制成后里里外外要刷朝七七四十九道漆。大殓后,棺柩停放在乾清宫,宫门外置丹旌。 皇帝驾崩后朝臣服丧二十七天,二十七天之内,皇帝对朝臣的奏折,不能用朱笔批示,一律改用蓝笔,这是新帝第一次用蓝笔批改奏折,也是最后一次。 但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睹物思人,也没有看着蓝笔发呆,而是和往常一样认认真真批改奏折,丝毫没有因为笔的颜色改变而停顿。 服丧期内,各寺、观鸣钟三万次。朝廷在殿前举行颁遗诏仪式。诵经和吊唁活动也连续不断地贯穿于整个丧期。 除了新帝,谁也不知道棺材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新帝镇定的为先帝操持着一切,全程神情如常,没有大悲,亦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秋辰成长为了众人眼中合格的继承人。 看到新帝没有因为先帝驾崩而昏昏沉沉,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帝王本就应该如此,无情无心,任何事都不能比国家大事重要。先帝就是一个多情的帝王,皇后死后一直昏昏沉沉,最后落得因为心病而死的地步,若是新帝也是这样,封国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十分令人堪忧了。 万幸的是新帝和先帝不一样。 只有蓝眸少年看出来秋辰并不是表面那样镇定。 秋辰静静地操办着父亲的丧事,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累很累,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这是父亲母亲最后留给他的财富,是父亲用性命打下来的江山。 他得好好守护。 二十七天之后,新帝站在宫墙上,目送先帝的棺材走出皇宫,去往皇陵,和先后葬在一起。 送葬队伍中有大批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们身穿法衣,手执法器,沿途不断吹奏、诵经。一路上还有一班专门撒纸钱的,队伍过后,地上的纸钱犹如一场大雪。声音飘飘扬扬凄凄惨惨,送葬队伍走出京城的城门,站在宫墙上的秋辰都能听得见。 蓝眸少年听见秋辰谈了一口气,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走下宫墙,去养心殿批改奏折。 一个月前的秋辰丰神俊朗,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而现在的他,虽然依旧明眸皓齿,俊朗非凡,但是一身的风尘仆仆,冰霜遮脸。细细看,他的下眼睑还有一丝青色,眉眼间有明显的疲惫。 即使疲惫,他还是没让自己休息,还是像往常一样上朝批奏折,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很容易让人认为他已经从悲伤里走出来了。 天空中飘来一片片乌乌云,遮住了天空,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就听到了今年秋天的第一声响雷,哗哗哗,雨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细雨,远看朦朦胧胧,高墙阁楼被轻烟笼罩着,雨点打在屋顶上咚咚直响,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华灯初上,秋雨渐渐变小,窗外细雨下的烛光下渐渐模糊,雨从房檐落下,风吹过来时,会飘进几滴落在秋辰的身上。 但秋辰不想关窗,他想感受这雨的冲刷,想感受这如雨的思念……静静看雨的时候,就是心事和忧伤积攒得很沉很重的时候。月光洒在身上留下了悲凉的温度。 秋辰走出门去,拒绝了侍卫跟随和宫女撑伞,定定站在雨中抬头看密密麻麻的秋雨,雨水缓缓的在视线里散落开来,画面静止着,直到湿润了眼睛……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3、衣冠冢,网址: 284、崩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秋辰和母亲一样,喜欢雨天淡淡的忧伤,只有这样的氛围可以让他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如同在阳光中融化的冰雪,干硬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柔软,平素隐藏压抑起来的各种感情一点一点发酵。 雨水渗进眼里,目光缥缥缈缈地穿过眼前的景象,被撞散为成千上万的光粒,秋辰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所有。 有母亲,父亲,皇祖母,还有一只比他还大的狗子。 他站在雨中,聆听雨音,像坠入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音乐淙淙如流泉,空心古琴摧雨的锐响。他挺直着背脊,伫立在飞舞的残叶中,缓缓阖上眼感受着它落在脸上的瞬间拍打,脸上的神情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却稀罕的透出一丝疲惫。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宇间,随风微微拂动,略显凌乱,额角晶莹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滴打在地面上。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划过苍白的脸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秋辰站雨中哭、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在流眼泪了。因为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悲伤,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人给他一个避风的港湾让他停靠,再没有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他失声痛哭——他已经没有父母了。 他现在体会到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么多年过去,兜兜转转,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雨沙沙的下着,不大,但是却把他的全身淋湿了。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他颤抖的不厉害了,拍拍身上的泥土,艰难的行走。他走的很没有头绪,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从前的他下了朝还能去寒冰阁看看父亲,早上是父亲在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他还能陪着父亲说说话聊聊天。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去哪里呢。 身后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跟着,被他大吼着训斥了回去。这些天劝他人不能死而复生的话他都听的快吐了,说这些话的人可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来说有多么无趣又恶心。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懂,他比任何人都懂,不用他们再来一遍遍的提醒他父亲死了,他没有亲人了他必须保持一个皇帝该有的冷血和镇定去为自己的父亲处理丧事,不用! 可是这些话他也不能说,他只能听他们一人一句劝他节哀顺变劝他不要伤心过度。 他真的很想说,你们爹娘死的时候你们会冷静的像个冰块一样吗! 没有人会听他说这些。 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一个人,让他理理自己的思绪。可是一静下来,他就开始胡思乱想。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他有时候甚至感觉父亲母亲没有存在过这世上,这世上本就他一个人,那些欢乐都是假的。他无数次寻找父母生前的踪迹来告诉自己他们真的活在他身边过,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父母的坟墓。 可是他的父母没有坟墓啊,棺材里埋的是衣服,他要去祭拜都只能自己骗自己父母在里面。 他克制了一个月,一个月守着父亲的棺材,假装父亲入土为安了。可是谁知道她的父母根本没有入土,哪里来的安呢? 他愧对父母,愧为人子啊! 秋辰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御花园,刚下过雨的泥巴仿佛像是沼泽一样的讨厌,几乎走一步就要跌倒的样子。浑身在颤抖,突然一个趔趄,他跌倒在花草之上,混和着雨水的泥巴和绲合着泥巴的雨水浸湿了他的身体。 秋辰终于哭出了声音,久久不能爬起,雨下得很大很大,那随着雨飘动的白色菊花汇成了一条花海,不少白色菊花瓣打到了他的身上,仿佛是在安慰他。 “父亲,你别走,你别走呜……母亲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在哪里啊,把我一起带走吧我不想一个人了,太痛苦了啊呜……” 秋辰趴在土地上哭了很久,他的声音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雨声和他的呼吸。 他睡着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新帝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一听见声音就会惊醒,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白色的床帘告诉他从此他就是自己一个人。随后,无尽的悲伤就会涌上心头,他再也睡不着,只能干坐到天亮。 他太累了,这场雨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逸斜靠在窗户旁的花架上,抿着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宁静的看着床上的男子,颀长高瘦的身材,微微皱起的眉头都那么好看。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仿佛画里走出的美少年。 裴逸,便是那个蓝眸少年。 少年坐在盛开的花树旁,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紧紧抿着。一件天蓝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他有十八岁了,生的越来越帅,五官有一中与旁人不一样的深邃味道。 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裴逸十分喜欢秋辰,也只和秋辰接近。他看别人的时候都是孤傲的,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者。冬夜寒星的瞳眸,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再加上一双湛蓝的眸子反射着太阳的光滑,仿佛眼眸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浑不似真人。 但他在秋辰面前却乖巧的像只猫咪一样,暖的人心尖发痒。 秋辰轻声呢喃一声,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中醒来。他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眼神有着初醒时的迷茫。睁开眼睛悲伤的情绪还残留在眼睛里,梦中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雨停了,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歌,他没有心情去听这些声音,双眼放空,对着窗户发呆。眼神朦胧又迷茫,一看就是什么都没想。 裴逸看见秋辰醒了,连忙合拢手中的的竹册,站起来走到床边,宽大的天蓝衣袖轻柔的垂着,随着风吹而轻摆,仿若云一般轻缓,月一样柔和。 柔软的衣袖扫过秋辰的面颊,秋辰轻轻闭上眼睛。 他摸了摸秋辰的额头,感觉到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才松了一口气。 裴逸的眼神中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语气有些生气。“醒了?醒了起来喝口汤,你今天还没有吃饭。”裴逸的声音太好认了,声调不轻不重,听得人心里舒服,秋辰一听就知道是他。 秋辰知道裴逸这些天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安慰他节哀顺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很听话的在他身边不吵不闹。 “我睡了多长时间?”秋辰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全身疲软无力,一动就知道说的时间不短。 “三个时辰,太阳都快下山了。”裴逸说。“我煮了粥,可能不太好吃,不好抽也得给我吃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煮粥。” “好。”秋辰无奈的点点头,笑了笑。“你煮的最好喝。” 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笑,笑了笑才发现自己对笑已经很陌生了。 “裴逸,我父亲,真的去世了?”秋辰突然问道。 裴逸盛汤的手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秋辰的问题,而是把汤放到秋辰手里笑着说:“来,尝尝吧,小心烫。” 秋辰一把把汤推开,突然大喊道:“我父亲是不是真的没有了,是不是裴逸,你回答我啊!” 裴逸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秋辰似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问道。我父亲他在那里,他如果真的死了,为什么连一个梦都不给我,已经一个月了啊,一个梦都没有。说完又张着嘴呆愣了许久。 好一会儿,他回过种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 裴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抿嘴不能说出一句话。 突然,秋辰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 “裴逸……” “我在的,我一直都在,别怕。”裴逸温声回答。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把秋辰的感情全部激发了出来。 他的右手捂住了嘴,终干“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他的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他趴在裴逸肩膀上大哭着,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哀号,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地蹲了下去。 秋辰已经哭都泣得不成声音,只能低低地呜咽着,却泪流不止。 他失声痛哭了很久很久,裴逸就蹲着陪着他,温声安慰他,轻拍着他的后背。 “秋辰,你知道吗,人死后会去阴间,而去阴间就必须要走黄泉路,黄泉路两边盛开着很多花,它们叫彼岸花,走黄泉路的尽头回看到一条河,叫忘川河,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会看到一个土台,叫望乡台,而在望乡台边有一个姓孟的老太太,她用忘川河水熬汤,给每一个走过这里的人喝。” 秋辰的哭泣声小了,他在听裴逸说的话。 “相传,只要走到这条黄泉路的尽头,就能看到忘川河,在三生石上面记载着自己的前世今生,踏上奈何桥,在望乡台上去看最后一眼人间的故人,最后喝下孟婆汤,就会忘记今生的一切,烦恼、忧愁、恩怨、过节、包括所有的亲朋好友。”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4、崩溃,网址: 285、黑白无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外面已经星光闪烁,屋里只点了一盏很小的灯,两个人说着阴间的事,竟不觉得害怕。 秋辰其实听的很认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目光呆滞,胡子拉碴,整个脸上看上去像晒干水分的咸菜萝卜,刚睡醒的头发像废弃的鸟窝。他仿佛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任由时间把他熬干。 他有点渴,想找点可以解忧的酒,享受半醉半醒,半睡半醒的麻木感。但他不想在裴逸面前找酒,裴逸不喜欢他喝酒,更不喜欢他喝醉。 “你刚才问为什么先帝没有进入你的梦里是不是?”裴逸问。 秋辰点点头,轻叹出一口气,憔悴不堪的脸上尽是沧桑,听着裴逸的话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像一个病人一样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明明是年纪轻轻的模样,却被生活打磨成一个干瘪的老头神情。整个人缺乏精气神儿,双眼通红,有气无力。完全看不出这是明堂上的那英明果断的帝王。 裴逸耐心的轻声说道:“你看,既然人死后的过程是这样,喝过孟婆汤就会忘记生前的一切,为何还会给亲人托梦呢?活着的亲人为何还要烧纸给故去的人呢?要知道故去的人已经喝了孟婆汤,根本不认识你了,你再哭他们也看不到了,他们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是。” 秋辰的眼里出现了一点点星光。 “就算你的父母还没有喝孟婆汤,他们还记得你,那么去的已经去了,但他们一定不希望活着的人过得痛苦。他们一定希望你在表达了适度的悲哀之后,应该照样会好好地活着。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祝福的,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不会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的。” 秋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他咳嗽两声,用嘶哑的声音问:“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看着裴逸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裴逸怎么能不点头? 裴逸说:“是的,这是我祖母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说的,我相信我祖母,也相信我的父母不是抛下我不管,而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等我。我们要好好活下去,等再次见到父母的时候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他们,我们做得很好。” 秋辰低下头,用手臂把腿圈起来,然后脸埋在上面。过了一会,用闷闷的声音说:“裴逸,我饿了,我想喝汤。” “好嘞。”裴逸笑着回答。 —————————————— 封淇奥不是被黑白无常接走的。 当他疼过去那一阵,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整个人仿佛飘起来一样,再看到秋辰抱着那一堆看不出来形状的血肉失声痛哭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四周有没有凰羽的身影,这里是寒冰阁,凰羽当年就死在这里,如果魂魄可以存活,那一定是停留在死的原地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没有。 他只看到许多刚失去生命的花花草草小鸟小虫的灵魂在地面上漂浮着。他是怎么区分出来的?因为它们和他一样,都没有影子。 地面上还有一个断了的簪子,是凰羽的那支,已经断成两半了。他看着心疼,下意识的想捡起来,在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才想起来自己碰不到阳间的东西。 就在这时,手里多了沉甸甸的感觉——他拿到了簪子——是簪子的灵魂。 因为他拿起来之后发现地面上的簪子还是一动没动,只是少了一抹光泽,变得死气沉沉。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手里两截金光闪闪的簪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到袖子里,好好的放好。虽然不知道这簪子怎么在无形之中幻化出了灵魂,但能一起带到阴间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他又试图回到床上的那堆血肉里去,手穿过血肉,什么也触碰不到。 他死的透透的,再没有生还的可能。 直到这里,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气,自己回不去,凰羽也不会回去,他这次没有猜错没有白死。 他等了三年,想了很多种可能召集凰羽的魂魄,聚灵灯用了,烧衣服回魂也用了,做法的道士来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后都没有成果。很大的原因是凰羽的**没有了。 灵魂之所以可以保存在阳间一段时间,就是因为他们对阳间还有留恋舍不得走,执念越重,停留的时间越久,若是执念到达了一种地步,灵魂就会化为厉鬼。若是化成厉鬼,那可就变成了杀人吃人的机器,不能进入六道轮回,也不能真正的死去。 没有了**做羁绊,灵魂很快就会忘了这就是谁,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牵挂的人。即使被黑白无常牵走了也不会挣扎。 若是凰羽的灵魂真的变成厉鬼,等到那时候,他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封淇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就想换个地方换个方式找找,比如,阴间。 封淇奥漂浮在寒冰阁里,最后看几眼待了十几年的地方,等待黑白无常的到来。 他不会以魂魄的形态自己去寻找,那样太浪费时间,最快的方式就是去阴间查找生死簿,看看凰羽的灵魂到底去了哪里。 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还没有等来黑白无常,他甚至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正好是沐休。 ……难不成黑白无常也有休息日? 他觉得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渴望牛头马面的到来,可是越盼望越不来,唉…… 封淇奥无聊的数着脚底下,他现在已经没有脚了——腿底下的小动物灵魂,它们试图爬到草上吸食新鲜的汁液,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一飞就掉下来,掉下来也不疼,然后接着往上飞。 动物尚且如此,他为什么不能一直等下去呢。封淇奥在心里给自己鼓气。只要找到生死簿,就能知道凰羽到底去了哪里。无论是转世投胎还是变成厉鬼,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陪她。现在,他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三年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静下心来等一个人,想一件事。听着耳边的虫鸣声,他突然感觉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他想给别人分享他的喜悦,却找不到一个人,鬼魂也没有。 封淇奥这才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个大殿里只有他一个人类的鬼魂,这未免安静的有些过了。 在寒冰阁死掉的人可不少,除了凰羽,还有很多因为伺候不当而被杀死的宫女太监,还有把凰羽害死的两姐妹,都在这个大殿前被他处死。 可是现在一个也没有,这不应该啊。 再不应该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可是黑白无常怎么还不来啊…… 虽说变成鬼魂不用吃饭也不觉得饿,但这突然闲下来也怪无聊的,什么都碰不到,人们也听不见他说话,无聊的很。 阎王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也太低了。 封淇奥拖着脑袋都快睡着了。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的封淇奥竟有些冷。 能让鬼魂感到冷的风,一定不是阳间的风。 封淇奥被风沙吹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两个人正站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即使见过大风大浪,封淇奥的心也被他俩这一顿操作搞得差点叫出来。 走路没有声音也就罢了,更吓人的是他俩的面貌。 黑白无常一副黑白配,戴着两顶高帽子,两个人都是脸部狰狞,身形枯廋,正所谓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白无常戴着一顶纯白的高帽子上面写着黑色的四个大字“一见生财”,在这种情况下,白无常笑颜常开,配上狰狞恐怖的面庞,穿着一袭白发,白衣,长伸的猩红舌头,身材瘦小,带有一丝血气的利爪,怎么看怎么别扭。 黑无常一切和白无常相反,他一脸严肃,长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搭配上狰狞的面容还显得正常点。 两个人低头嘀咕着。 白无常:“这是鬼魂吧,我没看错吧?” 黑无常:“是,千真万确的鬼魂,他能看见我们。” 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 白无常:“那为什么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是刚死的还没来得及添上吗?” 黑无常:“不应该啊,生死簿上的名字好像不是用手添上的吧……” 白无常:“先不管了,先收别的。” 黑无常看了看封淇奥,同意白无常的提议。 两个人就这样当着封淇奥的面开始收敛该入轮回的小虫子,小虫子可不是那么好捉的,黑白无常两个捉了一刻钟就站起来捶捶酸痛的腰,这让站在一旁的封淇奥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再怎么说咱也是去要生死簿的人,而且生死簿很有可能就在这两个人手里,现在不搞好关系要等到什么时候。 封淇奥飘过去,却被黑白无常一个眼神吓得退了两步。 黑白无常也被封淇奥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你你你别过来!”黑白无常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人。 “啊……我我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帮帮你们。”封淇奥挠挠头,然后还自认为无害的笑了笑。 “嘿嘿嘿” 黑白无常那叫一个惊悚啊,他们哪见过上赶着帮忙抓鬼魂的鬼魂啊,谁死了不是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假装看不见自己,谁看见黑白无常不是有多远跑多远哪里有上赶着靠近的。 这什么人啊…… “我见此人眉间有紫气,莫不是人间帝王?” “不会这么倒霉吧……” 黑白无常又小声嘀咕,这次封淇奥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遇上我很倒霉吗……我做错什么了您随便说就行,我都改。”封淇奥很诚恳的问。 黑无常连忙摆手。“不不不,你什么都不用干,你站在那里就行,别靠近一步,算我求你了。” 第一次想给别人献殷勤的封淇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5、黑白无常,网址: 286、来自忘川的故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般的鬼差不能接收帝王。 不是不行,是不能。 皇,为上天,光明之意,“因给予万物生机谓之皇”。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 皇为上,帝为下,皇帝意指天地,而皇帝一词则是告诉人们,天地是万物之主,而皇帝凌驾于天地,是神一般的存在。 很多皇帝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练而化成的人身,死后也会有专门的使者引导进入下一轮回或者回到天界,黑白无常只引导人,对于神,他们是没有资格管的。一旦引导错了,让神多轮回了一世还是轻的,万一轮回成了小猫小狗,黑白无常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上一任黑白无常就是这样下岗的,对他们的处罚是一百世的花草昆虫,不是被人踩死就是被鸟吃了,死状极其惨烈。 所以黑白无常看到封淇奥才会如此胆怯。 “哎不对,老白,你看他眉心的紫气消了点,会不会有不是帝王的人眉心也有紫气?”黑无常问。 白无常:“不清楚。” 白无常也看到了封淇奥眉间的变化,拽着黑无常往旁边走了走,两人背对着封淇奥再次翻开阎王给的生死簿之死薄,还是像刚才一样,没有出现帝王的名字。 为了防止黑白无常抓错人,生死簿之死薄上都写的很详细,画像、生辰八字、职业特长、家庭关系……应有尽有,像帝王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们手里的生死簿之死薄上,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可以根据生死簿的描写看出来是不是他们该抓的人,所以黑白无常很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他们能带走的。 近来没有战争,死的人也相对较少,黑白无常两个人一一对比,看一眼生死簿看一眼封淇奥。 封淇奥怕他们找漏了,及时报上自己的名字。 “封淇奥?!” 黑白无常差点把生死簿扔了,两个鲜红的长舌头随着脑袋摇晃。 “你真的叫封淇奥!你你你!!!” 封淇奥点点头,“二位大人认识我?” 黑白无常还处于震惊之中。 “……不会是一个人吧……”黑无常本就苍白的脸色吓得像墙皮一样白,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 白无常提前反应过来,拽着黑无常撒腿就跑。 “你在等死吗还不快点跑!” “跑跑跑对对对,我的妈呀谢必安你等等我!” 两个人连剩下的魂魄也不收了,拔腿朝着来时的黑洞跑去。 “哎哎哎等等别走啊我跟不上啊……” 封淇奥看见他们跑也跟了上去。好不容易逮到……等到的黑白无常,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你们不是黑白无常吗,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大魂魄在这里你们不收吗?我变成厉鬼了还是你们忙活不是吗,现在收了多省事是不是,哎哎哎我怎么越说你们跑的越快了!” 封淇奥边喊边追,和黑白无常之间的距离却越差越大。他现在只能飘,没有了**做依托他连内力都可以。 “谁等你啊再等你我们就死了你别追啊啊啊啊啊啊求你了别追!”黑无常一脚踏进黑洞赶紧念咒语关闭黑洞。 洞口迅速缩小,眼看着封淇奥一只手伸了过来扒住了洞的边缘,快速变小的洞就那样停止了变化。 封淇奥的脸出现在洞口,然后笑着说:“嘿,大人,我进不去,能不能把洞口稍微扩大一点点,就一点点,我保证很快钻进去不会耽误大人多长时间的。” 黑白无常那叫一个惊悚啊,一般人的魂魄脆弱的就像纸糊的一样,谁能单手挡住这无妄黑洞啊,要知道这黑洞可是碰一下就能被碎尸万段的那种,他……他竟然还能扒着黑洞笑…… 我滴个神啊谁来把这祖宗赶走啊啊啊啊。 “你你你还想钻进来!?你钻进来干嘛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会有人来接您的,您身份太高贵,我们不配接您。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就抬一下下,我保证那个人很快就来。”黑无常都快哭出来了,因为他看见封淇奥抓着的无妄黑洞边缘在一点点破碎,眼看着就要被毁了。 封淇奥一点都不信黑无常说的话,人死后不就应该被黑白无常带走吗,哪里还有第二队接送的人手,他不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不能放你们走,你们走了就没人来接我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说着,封淇奥双手同时扳住无妄黑洞两旁,用力朝两边掰开,黑洞在他的手下不再是钢铁绞肉机,而是比较厚重的木门,使使力气还是能掰开的。 “啊啊啊啊放手啊!!!”黑无常拿着生死簿敲打封淇奥的手,白无常气的想揍他。 “你有这个力气打他还不如帮忙念咒,他现在只是个魂魄没有多大伤害,还不快点帮忙!” “嗷是是是,念咒念咒。” 黑暗中的暗兽觉醒,无数的触手从黑白无常背后窜出,直奔封淇奥门面而来。 封淇奥下意识拔出腰间的佩剑,却发现腰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遭了。 就在这迟疑的一秒之中,触手卷成了一个大铁锤直接朝着封淇奥砸过来。 魂魄的行动缓慢,他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这一捶的。封淇奥瞳孔变大,眼睁睁看着大肉锤子以逆风之势气势汹汹的砸过来,所经之处飞虫走兽的魂魄全部瞬间灰飞烟灭。 封淇奥最后一个念头就是,魂魄会不会死啊…… 肉锤子已经触碰到封淇奥的额头,封淇奥已经感觉到全身上下都要撕裂的痛苦。 突然,这痛苦瞬间消失。 只听“碰!”的一声,肉锤子被原路送回了黑白无常身边。 黑无常看见来人吓得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冥冥冥冥啊啊啊啊!!!” “别喊了快点跑!”白无常揪着黑无常的舌头就往黑洞里跑,门没关上都不管了。 “我送你们一程。”背后低沉的声音说。 之间一阵大风吹过,带着黑气的风席卷过大地直接送到黑洞里面。黑洞里传来黑无常在高空中的叫喊声。 大风吹迷了封淇奥的眼,他没有来得及跟上。 黑白无常不见了,还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来,封淇奥气呼呼的转头。 只一眼就惊住了。 两个人同时惊住。 对面的人给封淇奥很不一样的感觉。 他一袭墨色锦袍,年纪不过四十许,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威严中透着冷漠,特别是那双眼睛,瞳眸金黄似星辰,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蕴含着无尽的寒意和肃杀。 头上束着一顶紫金玉冠,一身简单的玄色锦袍,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花姿艳艳,腰带上绣着不同于天元朝的苍鹰图腾,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合体剪裁的服装勾勒出他高大精壮的身材,显出一股凌于人上的霸气。他谈笑间随性慵懒,但隐隐中的强者威仪却宛若黑夜中的鹰,气势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霸气。 再看此人相貌,身材高大,脸庞微方,两条长飞的黑色长眉下是一双略凹的深棕色瞳眸,带着一分长期处于高位的威严,如寒星一般闪烁着深邃的眸光,蕴含一丝冷峻与威仪。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 此时正带着俯视的眼神,目光微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迎上封淇奥的目光,那般的姿态,自有一种凌于人上的优越和骄傲,浑身更突出了皇族贵胄的倨傲高贵。但他比皇族贵胄还多了一份坚毅勇猛的气质,封淇奥说不上来,但感觉很亲切,尤其是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和他的很像。 “你是谁?”封淇奥问。他戒备的瞪着他,他也凝视着她,金黄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天空尽头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这眼神让封淇奥心力没底,他现在处于最弱的形态,干架的话肯定干不过,智取的话……对面是只老狐狸,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比起来封淇奥的紧张,对面的男人沉默的仿佛一幅画一样。 层叠的翠嶂绿云之间,衣冠胜雪的封淇奥眉目分外的分明。一身白衣翩翩,一头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丝滑的红绸随意挽起,显得慵懒而邪肆。高挑的鼻梁,浅淡薄唇,微微抿起的嘴唇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嚣张傲慢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把弯刀。 封淇奥的肌肤上隐隐有神光流动,一双明亮得和他一样的眼眸,深邃不见底。身形俊削挺拔,修长尊贵,一袭衣袍翩翩飞舞,腰上玉带随风飞散,飘逸若仙。即使在不知情的危险之中,他的一双眼也保持着自信骄傲,尊贵霸气,高高在上的气势宛若神明,全身散发住耀眼的灼灼光辉。 离的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神花清香,有几丝慵懒暖夏的清新味道,将随性和高贵发挥到极致。 和他的母亲简直一样。 “你和你的母亲很像。”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 “你认识我母亲?妩贵妃,你认识她?”封淇奥问。 男人疑惑:“妩贵妃?那是谁?哦我想起来了,妩姿,她不是你母亲,确切的说,她只是你在人间的母亲,你的母亲要比她高贵很多,她是世界上最高贵温柔的人。哦对了,我是你父亲,亲生父亲。” “……”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说自己是人家爹的…… “你不相信?”男人问。 封淇奥:“我应该相信吗?” 男人:“小孩就是麻烦,干什么都得解释。” 封淇奥:“……小……小孩?”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6、来自忘川的故人,网址: 287、小铃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秋雨细细密密的落下,一人一魂身上没有沾染一点湿气。 “我是冥辰,冥界的主人,你叫冥淇,是我和金焰的孩子,现在给你说这些你还想不起来,看看这个吧。” 冥王手腕一转,掌心显出一个透明的小房子,只有掌心那么大,窗外白雪纷飞,窗户上雕刻着晶落剔透的冰花,还有朦胧的风景图,银白色的草坪银白色的树枝,银白色的山脉银白色的花朵,银白色的……整个房子是银色的,仿佛单独存在的一个小小的世界。 房子里面住着的不是人,而是一株铃兰花。 铃兰花白色而细小,一朵朵密生的小花,像唤起幸福的小铃铛,夹杂着冰雪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似乎表达着想要“抓住幸福”的强烈愿望。花径是那样的纤细、柔美,弥漫着优雅的气质,香味茫然又幽静,若有若无,似乎太高贵而不易接近,就彷如是那样典雅柔美的小公主,怀着温婉、而又无忧无虑的浪漫情怀,缓缓绽放着迷人的气息。铃兰的几多花小小的,生于花茎的顶端,总状花序偏向一边,形状似一串串的风铃,又仿佛是庙里的铜钟。那圣洁的白色,淡淡的,纯纯的乳白色,细看又好似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浅米色渗出来;晶莹的花瓣,可算得上是冰雕玉琢,稍稍有些许透明,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飘落似,让人不敢靠近,生怕一阵风过去伤了她。碧绿的叶子好像涂了层蜡一般,油亮亮的,衬托着娇嫩的花朵。 浓郁的花香从透明的小房子里飘出,萦绕在封淇奥的身边,像一个顽皮的小公主摇摆着如水波荡漾般的衣裙翩翩起舞。 微风轻?轻掠过,引?领着封淇奥回到?生命中最难?忘的那一个?五月的春天?。 封淇奥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用手掌轻轻托起那一抹柔嫩的花香,大惊道:“这……这是……” 冥王说:“这是你和凰羽的孩子,未出生的孩子,我在最后一刻把她封印了起来,起名铃兰,装在了这个小房子里。因为生母是凡人,生父是冥王之子才得以存活。铃兰的守候只为最有心的人,铃兰随风轻扣的乐声只有最爱它的人才能听见。铃兰花只伴着五月的春风开放,她的花语是幸福再来,你的幸福还会再来的,孩子,放下凰羽吧,她只是个凡人,是你成长路上的一道劫难,这一世结束了你们俩的缘分就尽了,别再等下去,跟我回去继位冥君,这三界的大半都是你的。” 封淇奥抬手道:“等等,你说的太多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冥王笑了笑,问:“有什么反应不过来,你还是经历的太少,这才是一世,别留太深的执念。凰羽是什么,她只是一个凡人,我冥界比她漂亮比她好看的多的是,随便你挑选,我保证,那些女子都会真心对你。跟我回去,你追逐了一生的皇位、女人、荣耀,全部唾手可得。” “孩子,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去,铃兰就由你照看,我给你这一世留个回忆。不然这朵铃兰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说着,冥王五指成抓,小房子在他手里摇摇欲坠。铃兰花害怕极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明明没有眼睛,封淇奥却感觉自己看到她在可怜的哭着向他求救。 “等等!”封淇奥大喊,“她还只是一株花你你就这样对她!” 冥王嘴角勾起,说的话却是那样不容反驳:“看见自己的孩子受苦是什么感觉,你也是我的孩子,我看见你在人间受苦是什么感觉?既然我的孩子不跟我回去,那你的孩子也别想要。” 不刺激一把他是不会跟着自己回去,冥淇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倔强又不服输。 古朴简陋的小房子整个儿被埋在极厚的冰雪下,小铃兰受不住寒冷的侵蚀,逐渐变得透明,变成一株冰雕,眨眼之间变得比封淇奥还透明,眼看着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小小的婴儿哇哇大哭,封淇奥仿佛又看见了凰羽死的那个晚上,浑身血肉模糊,尤其是小腹,根本看不出隆起的形状了。 “住手!我跟你回去!” 冥王心底一松,手掌也随着封淇奥的喊声停住。 “我跟你回去,你把她还给我。”封淇奥和冥王商量,心想大不了先跟你回去然后再带着小铃兰一起逃出来,还没想完就被冥王的一句话把他的念头彻底粉碎。 “别想着逃跑,这小东西离开冥界是活不了的。” “为什么?”封淇奥问。 冥王:“还问为什么?那还是想逃跑啊,算了直接告诉你,铃兰本身就是一个灵胎,生母又是低微的人类,要不是那一半冥界的血,她早就魂飞魄散了。哦对了,她不能在人间呆太长时间,否则会被人间的浊气侵蚀,永远回不了冥界,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多一刻钟她就会完全灰飞烟灭,和她的人类母亲一样。还有为什么吗?” 封淇奥哪里还敢有问题,连忙回答:“没了没了,我们先回去吧,人间太浑浊,对铃兰不好。” 先回去找到生死簿,看看凰羽投胎去了哪里再走也不迟。 “早这样说岂不是省了很多力气。”冥王说着,用另一只手划开一个半月圆弧,圆弧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跟上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圆弧。没有时间了,他已经看到大批的天兵天将朝这边赶来,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找到这里。 黑白无常已经回到地府把冥淇的事告诉阎王,阎王再报告给天界,这大批的天兵天将就是来粉碎冥淇魂魄的。 没有前世记忆而且是魂魄之身的冥王之子是最好消灭的时候。 “哎哎哎等等别走怎么急!”封淇奥连忙跟着走进去。 “叮——” 半月圆弧封闭的一瞬间,带着霹雳火的长毛分毫不差的钉在封淇奥刚才站着的地方。长矛后摆快速摇晃,不用亲身体验也知道那力道有多大。 天空中是紫色的太阳,天空下是雪白的雪山。 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 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紫,绒布冰川玻璃样透明。巍峨的雪山插入展览的天空,雄伟壮观。放眼看去,天际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冰峰,在紫色的阳光下给人以不一样的壮观。往远处看去,白雪皑皑的丛山屹立在深黑色的星空中,宛如一个个银质的巨人,俯瞰着整个世界的动静。 乘着无人驾驶的马车来到一座山头,放眼望去,两边是两条河流,一条白,一条黑。 冥王告诉冥淇,白的那条叫“白水河”,是用来洗髓脱骨的,在距白水河四公里的地方,还有一条共同发源于雪山融雪的黑河,经流的河床多属于岩浆岩类的玄武岩,河水浑浊,颜色黑黄,故被称为“黑水河”。 黑水河不时的往外咕嘟着气泡,仿佛滚烫的热水。 冥王告诉冥淇,黑水河里煮着的东西不要碰。 封淇奥不知道冥王为什么要用煮来形容,当他看到河水里翻滚起来的白骨的时候就瞬间明白了。 封淇奥打个了寒颤,不敢细想,抱紧手中的小铃兰父女俩相依为命。冥王果然没有骗他,回到冥界的铃兰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紧缩在一起的花瓣和叶子伸展开来,时不时抖抖小小的叶子和封淇奥一起看外面的世界。只不过不过整株花还是冰雪一样的透明。 封淇奥摸了摸雪铃兰,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软,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你想看吗,爹爹举高高咱俩一块看好不好。” 小铃兰抬了抬铃兰花,似乎在点头。 冥王看了一眼互动的父女俩,眼底出现了点点微光,他轻叹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金焰,若是当年没发生那些事该多好,等冥淇大了,成家有了孩子,我们也可以颐养天年。 远山的背后的黑色月亮冉冉升起一轮深紫色的月牙,悬挂在远山的正上方,黑暗的光芒给银色的世界披上了黑色的外衣,远处的山峰在这黑色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雪山常年不化的积雪与崖畔悬挂的现代冰川千姿百态,晶莹的冰塔林在阳光和月光照射下翻出一股幽森淡绿。 明明是同一片天地,却能在看到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和月亮,看这颜色就让封淇奥感到不舒服。 在他的印象里,太阳应该是温暖的,月亮应该是清冷高贵的,不应该是阴沉的紫色和黑色。 还是人间好,封淇奥这样想着。 “人间再好也不能永生,也不能享受至高无上的力量。冥淇,我们是冥,不是人,你是冥王之子,记住你的责任。”冥王闭着眼说道。 封淇奥一惊,疑惑看着他问:“你是会读心术吗?” 冥王没有回他。 封淇奥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过头继续假装看风景。 每次冥王都能把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那他是不是也看出来自己是为了生死簿才……啊呸,呸呸呸,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可别再让着老家伙猜到了。 封淇奥没看见,背对着他的冥王嘴角勾起一抹笑。 冥淇回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冥夜宫的冬日,几乎从来不停雪,且身居高地,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还要寒冷。无人驾驶的马车落地后,冥界却不忙下车,先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匣,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一片巴掌大小的漆黑铁片,幽深无光,纹路繁复。其上雕刻的是冥界才有的鬼——魑。 人死为鬼,鬼死化为魑魅魍魉,永世不得超生,为永生之意。魑,是魑魅魍魉之首,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者,形容丑陋,红身、尖耳、头长角、牛鬼蛇神、为鬼为蜮。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7、小铃兰,网址: 288、人鬼殊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封淇奥正取下车里的黑色貂风将小铃兰花裹得严严实实,又将其抱在怀里,转头才看见冥王也在看着他。 “这是什么?”封淇奥问。 “带着,可以保你平安。”冥辰就说了这几个字,然后把匣子推在封淇奥怀里,头也不回的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下车了。 “连解释都不解释的吗……怪人。”封淇奥笑声嘟哝了一声,还是把匣子揣在了怀里。好东西不要白不要,而且他现在这么虚弱,正缺保护自己的东西。 把铃兰花包裹好,封淇奥也跟着下车。 皑皑雪地上,整齐划一地立着数不清的黑衣骑士,放眼望去,雪山都被黑色淹没。墨黑的铠甲,丑陋可怖的面具,闪亮的矛戟,丝毫不退的马蹄,立在冰冷渗骨的雪水里。为首的将军身材五短,豹头环眼,下盘夯实地稳踞马背,凛凛生风。带领着身后一片黑甲的骑兵,黑压压地迤逦山道。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冬雪未溶万物折服。黑色月亮高悬空中,挂着凝结成霜的晶亮。月亮下,是冷若冰霜的黑衣骑士。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在他们看到封淇奥的一刻,纹丝不动的黑衣骑士齐刷刷单膝跪下。 “欢迎殿下回家!” 声音响彻天地,听的人热血沸腾,仿佛要征战沙场的将军和士兵给自己的君主立下必胜的决心。 稍稍动作,盔甲上滚下的冰渣子脆响,卡卡擦擦一阵子,然后归于寂静。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就是封淇奥的军队也不能做到如此。 “都起来吧,他不记得了。”冥王站在一旁说,“这几日加守防卫,一只苍蝇也别进出。” “是!”为首的将军回答。 “臣誓死保护殿下周全!” 成千上万的将士说出今天的第二句话,整齐的像一个人。除了说话,封淇奥没有听见他们传来一声咳嗽或者呼吸,这感觉就像……就像是成千上万会说话的死人傀儡…… “跟我来。”冥王说。 将军和将士仍是跪着的,封淇奥知道喊的是他,连忙跟上去。 大雪之中,不辨方向,冰凉刺骨,冥王寂然无声,默默彳亍滂沱大道,漆黑的夜也不能掩盖那道背影,遥远而坚定。他像个挺拔的桤木,直直地走在漫天风雪之中,无论风雪再大也不能遮盖他的身影。 走了几步,封淇奥追上去小声问:“这里就是冥界啊,看起来也太……” “太什么?”冥王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 封淇奥斟酌着语言,“太……太冷了……你看,你这一路上都板着脸,他们也是冷冰冰脸表情都没变过……”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 “她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正好一阵风雪吹过。 “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清——”封淇奥喊道,抱着怀里的铃兰快走几步赶上去。 冥王有意的放慢脚步等封淇奥赶上去。“走长途的人,尤其是走夜路的,常常遇上山魈鬼怪、魑魅魍魉,都是木、石、禽、兽变的。刚才你看到的就是魑魅魍魉。” “那些……那些军队都不是人?!”封淇奥惊道。 冥王看了他一样,“你也不是人。” 放从前谁要是给封淇奥说这句话早就被以辱骂君主的罪名碎尸万段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还……真不是人…… 然后冥王又给他说了一句话,让封淇奥犹如当头一棒。 “即使有**,你也不是人,你是冥,不死不灭的冥。” 封淇奥:“……这不是怪物吗……” 封淇奥往后面看了看,刚才黑压压的一片将士果然都没了。 “什么?”冥王皱眉问。“怪物?冥淇你是去了一趟人间就把所有事都忘了是吧?这时候还没想起来?” 封淇奥:“我我该想起来吗?” 冥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跟我顶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你听好,在这个世界,可知,可探,可寻的,就分为三类:神,冥,人。神与冥势均力敌,敌对数万年,却又共同掌控着人类的命数,互相制衡,不到万不得已,互不干扰。” “但是神和冥是天地开辟以来就有的仇人,看见神绝不能手软,一定要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曾经把我们赶尽杀绝。如果你不动手,最后死的就是你。如果神向往光明和希望,我们就代表罪恶和惩罚。 冥统领鬼、魔界,修习的术法以气为主,这些我以后会教给你。我们的气息和其他两界不一样,我也会教给你如何掩盖冥界气息。冥之所以占据三界帝主之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我们不死不灭,修炼到一定程度,连天界的神刹渊都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就是地狱的主宰者——冥。” “但只有一点,是三界禁忌,无论多么强大的冥、神、人都不能越界。” 冥王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就说不出下面的话来了。 “什么?”封淇奥问。 “你要明白,什么是‘人鬼殊途’。” 封淇奥指尖泛白,顿觉得胸口越发沉重,呼吸也困难起来。 “三界皆有序,人冥神皆不可越界。凰羽是人类,你是冥族,你们俩没有任何可能性。你进入的是厉鬼才有资格进入的冥界,人们也称这里为——地狱。你就连人类最简单的温暖都无法给予她,因为你是一个血液不会流动,全身冰凉,自身寒冷无比的冥。你连一个简单的拥抱都不能给她,她在你身边是一种苦。你受伤的话,在人世间伤口会很难自愈,必须回到冥界养伤。这里的一切都是地狱恶灵白骨所生,人类只要靠近,就会被刺得千仓百孔,瘴气入体蚀骨,即可教那人烟消云散。你在她身边也是一种苦。 不用想着把她找回来去人间生活,人间有神族,你们的生活会像过街老鼠一样,你明明是冥界的殿下,为什么要当老鼠?冥淇,这里才是你的家。” 封淇奥脸上有难掩的悲伤,他睁开眼,焦虑的双眼盯着天边。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能将金蛟丝操控自如,为什么能号令鸟族,为什么经常梦到大片的彼岸花,什么身上会散发出的让人心神畏惧的凌冽气息,最后的最后,脑子里留下的,唯有梦境中他衣衫上那象征着罪恶的诡异地彼岸花。 再次转过头来,封淇奥神色无常,目光如平日那般如恒古之水,无波无澜。 他苦涩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 冥王一震,仿佛回到了数年前。这句话,他当年也说过……可是后来…… “你不是说厉鬼可以进入冥界吗?凰羽变成厉鬼就可以了,我们就能在冥界生活,就不去人间了。”封淇奥说,期待的看着冥王,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冥王听见就怒了:“我给你说这些是让你想办法的?罢了罢了,现在给你说再多都没用,你撞了南墙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撞南墙不行就撞北墙,总会有办法的。”封淇奥小声嘟哝。 黑月之下,有一处瘴气缭绕的地宫。风雪渐渐飘散,一条大而宽的碧湖将前后院齐齐拦住,碧湖上坐落着一处八角凉亭,一条吊桥横穿凉亭而过,吊桥不是太宽,仅于两三个人通行,碧湖那端是一片红竹林。鲜红色的竹干,鲜红色的叶子,根根笔直,红竹林甚是繁茂,再看不到那端,风吹来摇曳多姿,像一片血海,在黑月的月光下阴森诡异。 往里走,四周长满白色的荆棘,墙上则爬满了蛇一样的黑色蔓藤,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在上面一闪一闪,活像毒蛇的眼睛。角落四处,到处是散落的人骨,荒凉阴邪。 封淇奥突然一惊,他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这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月亮是黑的,阴暗的角落更是黑的,而他却看的一清二楚。封淇奥不敢多想,连忙裹紧怀里的铃兰追上冥王。 拱形门之后,里面的景象却全然不同,四周点燃了几根鲜红色的蜡烛,满园翠绿的青色苦蒿,还有用人头盖骨堆积造型别致的假山,假山也用苦蒿装饰,看上去,竟然有江南小院的风情。 只不过这鲜红配深绿,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里处处充满了诡异,诡异这个词在封淇奥心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咔嚓——” 冥王踩碎了一个头盖骨,嫌弃的踢远。 “一个女人怎么喜欢搞这些东西,早就给她说了装饰的好看一点好看一点,就给我装饰成红配绿,和蚕丝洞一样,真服气。” 到了这里冥王似乎话变多了,表面上是看哪哪不顺眼,但从话里可以听出来有一点宠溺。 冥王抬手,前方的又一道石门打开,他们顺着路走就去,不少蔓藤发现了外来者入侵,从石缝里钻出来,像蛇一样追随着他们的脚步,似随时都要缠绕到封淇奥身上。 冥王往后面看了一眼,藤蔓就不敢往前爬了。 “去通知妩姿,我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往后撤退,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两人沿着石阶不知道走多久,展露在眼前一个黑色的大殿。 大殿由十一根黑色柱子作为主体而构成,柱子皆由头盖骨堆砌,好似无数双幽灵直勾勾的看着下面的人。金黑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紫色桂树。 雕镂细腻的黑玉栏杆台基,有说不尽那雕梁画栋,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大殿处于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直冲黑色弯月,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封淇奥看得目眩心骇。放眼一望,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远处还能听到嘶哑的鸟鸣,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不知道这深谷中藏了多少令人毛骨耸然的事物。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8、人鬼殊途,网址: 289、鬼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王走上前,守在大殿门口的两个人头骨颤抖着牙齿哆哆嗦嗦的转过来,用死人的声音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 设计的还挺人性化。封淇奥想着。 鬼眼里透出两个绿色的光团,直勾勾的看着外来的人,让人人毛骨悚然。 只见冥王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不想去黑水河的就快点开门。” 封淇奥:“……”,这么直接的吗。 “暗号正确,请进。” 封淇奥:“……行吧。” 殿内光线晦暗,唯一的光源,是来自中间那尊古老的青铜鼎。鼎内泥土泛着鲜红色的光泽,地狱四花之一水晶兰泛着渗人的白色光泽生长在上面。 水晶兰在人间非常的少,记载的也非常少,有谣言传见过水晶兰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封淇奥只在书上见过水晶兰,而且是一本灵异的书。 水晶兰靠着腐烂的植物来获得养分。被称为死亡之花,它生长在幽暗潮湿的枯枝落叶之间,从死亡的生物身上获取养分成长,可以寄生在任何腐烂死亡的尸体上,它能够在黑暗中散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水晶兰因为特殊的习性和外形被人们赋予“幽灵之花”的称号,还有很多人称它为冥界的死亡之花或腐生花,给水晶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同时,水晶兰还被神化成可以起死回生的仙草,也被视为具有灵异力量、可于无形中致人毙命的邪物,让人毛骨悚然。 封淇奥如此近距离接触这种花还是第一次,花朵在阴暗潮湿的青铜鼎内冒着晶莹洁白的身影,有若水晶状的菸斗,微微下垂的花朵,单生于植株的顶端,在幽暗处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一朵朵争相绽放,宛如一只只恶灵的眼睛凝视着来人,引人不自觉走进,心甘情愿被它迷惑。 红色的泥土里咕噜咕噜冒着泡,水泡炸开的瞬间,封淇奥看到了几个参差不齐的白色硬质泛着青色的东西,就像中了毒的人骨……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一阵风从身后的长廊吹来,风声穿过大殿门上的人头骷髅,发出低沉的嗡响,吹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进入大殿,尔后穿过晶莹剔透的水晶兰,花朵受了腐气的滋润生长的更加茂盛。 风声带起来是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叮铃铃,叮铃铃——” 像是小孩子玩的风铃,又像是贝壳敲击的声音,这声音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用清脆悦耳来形容,但是在这大殿里,封淇奥怎么也想象不出“悦耳”这个词。 “霍!” 大殿陡然明亮,墙上燃起无数个深绿色的火把,火把里面是一个个尖叫着大喊着面部扭曲的魂魄,他们张着大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来一丝声音,诡异的气息充斥着阴森幽暗的大殿。 火把亮起,封淇奥下意识的侧首护住双眼,后才发现,这些火一点也不灼烧眼睛,竟还让他有一点……有一点舒服。 像是叮咚的泉水滑过双眼,清凉舒适。 突然,怀里的小铃兰发出剧烈的颤抖,其实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小铃兰就有些颤抖,封淇奥以为她是冷的,就裹紧了外面包着的衣裳,谁知道进来之后颤抖的更加厉害,这里已经不是冰天雪地了,小铃兰不应该会感觉冷。 封淇奥打开一点衣裳往里看,谁知道光线进入之后小铃兰颤抖的更加厉害,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铃兰花在里面,小叶子护住大大的花朵,带动着整个小房子都在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封淇奥惊道。“冥……冥王,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看看小铃兰,她怎么了这是。” 冥王没有转头看一眼,说:“她体内有一半人类的血液,人对冥的臣服是他们骨子里就带的,这里冥气太重,她自然是害怕。”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害怕吗?你可以设置一个结界把她保护起来吗?”封淇奥急切的问,“要不我们快点走吧,这里也不是什么……” 冥王这才转过头来看小铃兰一样,看到蜷缩颤抖的小铃兰,他的眼神毫无波澜,淡淡的说:“不行,没有那种结界可以断绝我们身上的冥气,我们本身就是冥,就连碰过的东西也带着冥气,结出来的结界更是带着冥气,你让她忍着吧,只是害怕,还死不了。” 封淇奥:“什么叫死不了,哎你这话说的……唉……好吧,小铃兰乖,我们马上就出去了,马上就出去了。” 冥王侧了一眼就转过头来不愿再看。 再看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他不擅长骗人,尤其是骗自己的孩子。 铃兰哪里是什么害怕,哪里是人类的血液,那是神的血液。神感受到冥的存在就会引发体内的狂暴因子,再小的神也会有这样的自然反应。他把铃兰关在这个房子里,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压制。 一旦铃兰体内的神力战胜了冥气,她就会完完全全变成一个神,对冥只会有无情的杀戮,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冥王轻轻叹出一口气。让铃兰活着,就是为了让冥淇慢慢接受人鬼殊途,不然他也不会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叮铃铃叮铃铃的风铃声越来越响,绿色鬼火愈加旺盛,封淇奥才发现青铜鼎的后方垂着一串串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打磨拼接而成的帘子,光滑圆润泛着淡淡的青色,阴风卷地袭来的时候吹动帘子,那清脆悦耳的声音竟是白骨发出的! 封淇奥不仅感到一阵反胃。 帘子后面一个身披着紫色软袍的女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小窝,绝华瑰丽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中如同精魅,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浅浅的湿气,显得眼神朦胧而迷离。容貌妖冶美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长发散落在地,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她托腮斜靠在树根雕成的长椅上,双目半合,睫毛静伏,姿态慵懒。 似乎做了什么美梦,白皙的面容上浮了一层薄薄的云霞,湿润的额发上一滴水珠垂落,从额前的发上落到了鼻尖,然后落在了丰满的唇瓣,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在形状美好的锁骨上。 听见有人来了,她姿态慵懒的支起身子,丝被顺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一点点的,露出光洁的颈项,修长的手臂,和纤细柔韧的腰身,她的肌肤姣白如玉,神情似梦非梦,狭长凤眸之中水光潋滟,流转着惊人的妩媚,伴随着周身的异香,简直是天生尤物。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的看着来人的方向,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来人脸上转了一圈。 “哟,快看这是谁来了。”女子笑吟吟说道。 听她吐语如珠,刚睡醒的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又有些千娇百媚的调调,听的人心里痒痒,封淇奥却听的很熟悉。 妍美的容颜在绿色鬼火的光线下,染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唇角微微的上勾,挑出一抹优雅魅惑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两个鬼脸侍女拉开帘子便侍在两旁。 躺在长椅上的女子伸了个懒腰,露出身上穿着的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碧色的轻衫斜斜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那天鹅般漂亮的长颈,颈子上面,挂着一枚镶玉的精致长命锁。 锁上玉碧绿通翠,流光溢彩,像一只诡异的碧眼。 看清楚来人,长椅上的人发出一声冷笑。 “怎么地,有了鬼魂这才想起我了?” 她这一笑,后墙上蠢蠢欲动的蔓藤好像活了一样,不敢靠近冥王,只敢在攀爬蔓延密布在封淇奥四周,竟能碰到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脚往上爬,每怕一步就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和白色的小花中间是黑红色的花蕊,像猪笼草渗着涎水的嘴,又像毒蛇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猎物。 “新死的魂魄就是香,啧啧啧,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像的人,看得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妩姿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妩姿,把你的蛇收起来,别招惹他。”冥王没往后看,对妩姿说道。“这次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别骗我了,这个笑话不好笑了,换一个。”妩姿笑的花枝招展。 两个人在对话的时候藤蔓蛇还在继续往上爬,藤蔓整个身子都由里向外渗出出黏糊糊的涎水,涎水散发着尸体的恶臭味。 那情景,衬着周围的白骨帘子、腐臭藤蔓、地狱之花水晶兰、骷髅头守门人、说不出的阴邪诡异。 冥王:“我找你有事,你重塑……” 妩姿:“我知道,没事你也不会来。” “别急嘛,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一张口就是有事,就不能叙叙旧的吗。”妩姿扶着长椅懒懒的坐起来,气定种闲地在空中抓了一个鬼火中的魂魄,坐在冰椅上用长的吓人的指尖捏出一朵花。 边捏边朝着封淇奥看去。 “瞧这小模样长得,和冥淇一模一样。” 很快,一朵散发着鬼气的绿花被捏了出来。妩姿皱了皱眉头,总感觉不满意,自言自语道:“花应该是这个颜色的吧,绿色是最好看的颜色,一定是缺了点什么,啊对,缺了红叶子。” 封淇奥:……绿花配红叶……这什么鬼???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89、鬼殿,网址: 290、黑婆妩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妩姿由鬼脸侍女扶起来,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的玉龙凤钗随着莲步摇曳。 她走到封淇奥面前,见着封淇奥发绿的脸,浅浅一笑,将那朵鬼火捏出的花轻轻放在他胸前的小口里。“不用谢,这个给你玩罢,死不了人的。” 吐气如兰。 听的封淇奥脸色更绿了。 随后妩姿踮起脚,凑过来嗅了嗅封淇奥的脸颊,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是新死的,五官也像的很,这次填补的魂魄应该会很多。” 她一张嘴就散发出一股腐尸的味道,封淇奥抱着铃兰往后退了退,引起妩姿的几声娇笑。 “还怪害羞的,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魂魄了,看得我都不忍心熔炼了。罢了罢了,再好看的模样最后还是作为冥淇的填充物,能当我干儿子的填充物是你的荣幸。” 封淇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熔……熔炼?填充物??” 妩姿笑吟吟的看着他。 “别逗他了,他是冥淇,我又成功了一次。”冥王说。“这一次正好赶到黑白无常之后,差一点被天界的人发现。你的那些藤蔓蛇不能触碰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妩姿哑然,突然发现盘旋在封淇奥腿上的藤蔓只开花不吸食魂魄。 “这……你这的是冥淇……你真的是冥淇!”妩姿用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封淇奥的脸颊,封淇奥想躲,却被她的眼神惊了一下。 那眼神他很熟悉,是他小时候每次从太后那回到妩贵妃身边,妩贵妃看他时用的眼神。 “别怕,孩子别怕,让我碰碰。”妩姿的手有些颤抖,一时间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真的是你啊,干娘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啊,万一天界的那些人先找到了你那你就真的回不来了啊……” 妩姿还是有些不放心,激动之余抽出一点神智。人间像的人多了去了,她得再确认一遍:“你在人间的名字叫什么?” “姓封,名淇奥。是母妃给我起的名字。” 妩姿喜极而泣:“你还记得啊,是啊是啊,是我给你起的,这……这太开心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封淇奥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他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找到生死簿找回凰羽然后回到人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里才是他本来的生活,对于冥王说的那些,他也是半信半疑,毕竟没有人会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 而见到妩姿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动摇,现实与梦境的碰撞让他反应不过来。他问:“你真的是母妃?为什么你说你是干娘,那我的母亲到底是谁?这里……真的是我的家?” 妩姿摸着封淇奥的头,说道:“是啊孩子,没事,现在想不起来没事,一会就想起来了,跟我来,我们去恢复记忆。” 妩姿走到青铜鼎旁,鲜红色翻滚的泥土渐渐变得透明,映照出她妖艳的样貌,妩姿右手翻转结印,红色的水流涌出青铜鼎,像血一样漫过三人脚下。 “青眼,把门守好,开启最强防备,谁都不能放进来。”妩姿对着大门上的骷髅头说。 骷髅头咔嚓咔嚓咬着牙齿,碰!的一声把大殿门关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大片大片的藤蔓疯狂生长,缠绕住了整个大殿,两名鬼脸侍女也变成了两头凶猛的三头蜈蚣静悄悄的趴在大殿当的两个角落…… 四周的鬼火逐渐暗淡下去,这次是完完全全没有一丝颜色的黑暗。 再次睁开眼,封淇奥看到的就是另一副场景。 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蓝,冰川玻璃样透明。 这里的太阳不再是紫色,而是正常的金黄色,照在身上却不觉得温暖。 回头凝望,远处荒芜的山,在阳光下竟熠熠生辉,一种悲壮、沧桑之美,美得十分梦幻,美得人心疼。肆虐寒风,方圆百里的山脉陆地荒无人烟,只剩下云雾似的雪粒,四周一层层雪浪好似大海奔腾不停的波涛,一座座山丘犹如晶莹剔透的龙宫宝殿,一条条雪墙像是翩翩起舞的银龙。 妩姿抬头看着无吟冰原,神色哀痛,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若是没有那件事就好了,唉……不过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挺好的、挺好的。冥淇,跟我来吧。” 封淇奥跟上去,冥王走在最后。 冰下有冰台阶和弧拱门,冰沟阡陌纵横,巨大的高差使冰川蔚为壮观。银白色的冰川上偶尔翘起一角晶莹剔透的冰山,透过镶嵌着白糖的白色的天,那是白与白相吻的地平线不时溅起蓝白的浪花。 风雪声在山谷中回响,由于山谷的宽度很狭窄,再加上大冰川镜面一样的冰壁,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乐器,翻滚声、哭泣声在山谷中击起一波又一波的回声,久久不绝。山隙的深度超乎想象,向南走了一段之后就走到了尽头,大地的裂缝翻转向北。 这是大自然的创造力。 “很漂亮。”封淇奥评价道。 妩姿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不是必须要来,我还真不想来这里,别看这里漂亮,这里可不是个有好记忆的地方。”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封淇奥问。 妩姿顿住了,回头看他,当年护在怀里的孩子已经比她还高了了,她看他都要抬起头来。 或许是风雪吹的太厉害,妩姿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这里,我差点,差一点点,没有护住你,我对不起金焰……” “咳。”冥王咳嗽了下。 “金焰是谁?”封淇奥问。 冥王:“她是你母亲,你不用问这么多,快走吧。” 妩姿差点说漏了嘴,连忙转过身去从前面带路,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 神是禁忌,三界皆有道,既入冥道,就要永不见光,不入上结,不入神界。冥辰和金焰因为打破了这条规律而受到死生不能相见的惩罚,冥辰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陷入这种惩罚。 最好的办法就是掩盖金焰是神的事情,掩盖凰羽的存在。 冰川底下是个晶莹剔透的世界,这里太冷太亮,不适合万物生存。没有花,没有草,没有蜂蝶,没有黑夜,没有四季。不像刚才看到的冥界一样暗无天日,也不像人类的阳光一样温暖如春。这里的光线像一张无情的银色幕布,没有一丝温度,扣在苍穹上,降下一片闪眼的雪亮,覆盖了所有的角落,没留下一点阴翳。茫茫昼光之中,映照着一面面澄澈透亮的冰墙。像一面面镜子,让人走进来就很难走出去。 比起来这里,封淇奥甚至有点喜欢阴森恐怖的冥界。 走了好一会,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死魂潭。 阳光下的死魂潭波光粼粼,呈圆形,像一颗黑宝石镶嵌在群山之中。水绕着山,山映着水,水天一色,可以用美伦美奂来形容——如果没有潭水里的死人的话。 潭水里有个被冰封起来的人,冰块沉在水底,冰块中的人对着寂静辽阔的冰原天空,孤独地沉睡了几百年。 冰块周围弥漫着很多黑气,像鱼一样穿梭在冰块周围,不往别处游,只聚集在冰块四周,就像等待猎物的食人鱼,虎视眈眈的看着冰块中唯一的肉食。 冰块之所以沉在潭底,是因为有三指粗的锁链洞穿四个角落,分别锁住冰块中人的四肢,四根铁链牢牢捆绑在死魂潭的四个角落,使被缚之人生出翅膀也难以逃离。 封淇奥第一次见如此安然又冷漠的人,抑制不住好奇朝前迈出几步,当他的脸刚映照在潭水上面,一张长着人脸的“食人鱼”猛的撞过来,吓得封淇奥脚一崴差点趴进潭水里。 幸亏冥王拉了他一把。 “这……这什么啊这,怎么鱼还长着人脸……” “你不觉得鱼的脸和你很像吗?”冥王问。 封淇奥:“啊?啊???你别吓我啊……” 冥王:“也不知道随谁胆子这么小。” 封淇奥:…… 妩姿抓起来一条“食人鱼”托在手掌,放到封淇奥面前。 “别怕,这只是普通的鬼魂,有的是和你生辰八字相合的,有的是和你长得很像的,这都是你父亲一条一条找了几百年才找了这么几条,你可别把他们吓坏了。看见那四根铁链了没有,当时你父亲拼尽全力才留的了你的一魂,凭着这一魂和这些食人鱼修炼出你的**,用极寒的冰链锁在这里才能保你**无恙。” 封淇奥看着妩姿手中的鱼皱眉撇嘴。 妩姿笑着说:“你看你嫌弃的,这些鱼有这么丑吗,我觉得还好啊,你可别小看这些鱼,因为有他们你的肉身才得以保存到现在。不然你这个瘦瘦弱弱的小魂魄一阵风就能把你给吹散了。肉身可是冥气最好的寄托,你的魂魄进入了自己的原身,力量就可以提升百倍。” “这样啊……那没有肉身的魂魄也可以寄托在别的东西身上吗?”封淇奥问。 “可以。” “那人类的魂魄呢?也可以吗?” “不可以。”这次是冥王回答的。 妩姿看了看冥王,也附和着点头。 “这样啊……”封淇奥有些失望。 冥王毫不留情的说:“不用想你那个人类妻子了,她的魂魄要么就去了忘川进入轮回,要么就变成厉鬼游荡人间,变成厉鬼也不会记得你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万一……万一变成厉鬼了呢?你不说厉鬼还能来到冥界吗……”封淇奥还是不死心。 冥王斜睨了他一眼,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变成厉鬼的有哪些,进出冥界的人我能不知道?我的手下没有叫凰羽的厉鬼。” “哦。” 封淇奥耷拉下脑袋,抱紧怀里的小铃兰。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事,先看看冥淇怎么样了。” 眼前唤作“冥淇”的男孩不过十七八岁,比封淇奥小了十岁左右。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0、黑婆妩姿,网址: 291、棺中人没有心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冰块中的冥淇和冥王有七分相似,和封淇奥有九分相似。 容颜历经数百年的雪藏冰封,仍是鲜亮如生,仿佛睁开眼就能醒来。 他沉睡在冰块里,眉目澹淡如雪,不含一丝苦痛。长睫卷翘,眉眼俊美,肤白似雪,眼帘半阖,长眉如剑,鼻如悬胆,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薄唇在睡梦中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脖子上戴着一个样式简单但很漂亮的长命锁,可以看出来他在沉睡之前是父母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孩子。 黑发如瀑披散在周身,整个人因为长时间在冰里略显瘦削,皮肤略显病态苍白。 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身上一袭华美黑色曼陀罗花长袍犹如繁复海潮蔓延至脚底,遮住了他的脚,但黑色长袍也遮盖不住从里面渗出的血迹,大片大片的血液打湿了曼陀罗长袍,在冰块上氤氲出红色的血花,连冰都止不住血液的流出。长袍下的身体不知道受了多么严重的伤,但可以从他交覆在胸前的布满青色脉络的双手就可以看出他在遭受多大的痛苦。 黑红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也把红色的血液照耀的更加鲜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美的少年,可以想象得出,如果他和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清风吹絮,杏花堤上,少年临风而立,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场景。 他的眼睛半合着,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所露的半轮金瞳垂视脚下,表情冷若琉璃,泽注着脚底的冰晶。冰川反射过来刺眼的光芒都没有他眼底一抹金黄明亮。他的眼睛仿佛能吸收太阳的光芒,比太阳还耀眼。 阳光的金辉没有经过任何遮挡直接洒在他身上,若是换做别人被阳光直射这么多年,就算在冰里也得变成一具干尸了。 刺眼的金色阳光和死魂潭里的少年是一明一暗两个极端,少年却很好的将明融合进眼底,暗充斥在全身,他是光明之子,亦是黑暗之子。 少年穿黑红色总会觉得老气,但这一身穿在他身上却让人感觉再合适不过,仿佛这身衣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衬托了他满身的贵气。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小。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陌生人如玉的绝美画卷。黑色的长袍好似乌云一样散落冰封之中,他背靠着潭底,睡着的姿态显得毫无防备,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他就那么悠闲的躺在潭水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完全不会被周身的环境所影响。 冥淇和封淇奥极其相似,但可以让人一眼看出来他俩的不同。比起封淇奥平日里高傲的表情,冰封里的冥淇,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如果说封淇奥是一朵灼灼艳华的海棠,那这躺在冰里的冥淇就是一朵开在清风中的栀子花,散发着纯澈清透的气息。 食人鱼被来人吓得乱窜,带动冰块上的铁索叮当作响,粗粝的声音透过潭水过滤传到封淇奥耳朵里,像是冰刀刮在人骨上,渗透的凉气就这样延伸至他心底。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冰块里的冥淇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全身筋脉被损,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黑色的衣襟。只能待在冰冷的潭水里数十年数百年仰望天空,那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见天日的等待啊…… “这冰原来很大,有一座小山那么大,就是为了封住你的血脉,不让伤口继续溃烂。这里原来没有这口潭水,潭水都是冰块化成的,冰越少,代表你越危险。几百年过去,若是你再来晚一点,我们都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最坏的方法,就是让食人鱼将你的**分开吞到肚子里,等你来了再一点点拼凑……”妩姿说着,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那种方法太痛苦风险也太大,先分尸,再用一根针缝起来,哪里是一个孩子该受的罪。 现在的冰块只有冥淇的身体那么大,就像一口棺材,只能平躺,再想伸伸手脚都是不可能的事,不到最后,他们是不会用那种方法的。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伤的他……”封淇奥问。 冰块带着冥淇慢慢浮起,金色阳光洒了他一身。封淇奥站在潭水的边缘,望着死魂潭中心浮起来的冰块,就那样一脚踩了下去。冰面很滑,但是他神态却非常坚定走向了潭心。到了潭心时,封淇奥停了下来,漂亮的眼睛凝着冰层,他在冥淇身边蹲下,伸出手隔着冰块摸了摸冥淇的胸口,触到一抹冰凉。 在手和胸口触碰的一瞬间,大批死前的感官记忆瞬间涌上脑海,痛苦、恐慌、绝望……那一瞬间的记忆差点把封淇奥压垮。 “他真的没有心……”封淇奥小声说,他看着他的睡容,清浅呼吸,似乎怕惊醒了他,又似乎是想将自己狼狈的样子镌刻到眼底深处,等哪一天找到了害自己如此的人,定将他千刀万剐。 “是谁,谁把他的心剜走了!” 封淇奥已经很确定自己没有了心,顽强活在冰块里的冥淇只有一魂,连维持**必须的心脏都没有。 剜心之人,是想让他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潭边的妩姿慢慢走了过来,蹲下在封淇奥旁边,亦凝着冰潭下那张脸。 冥王没有走过来,站在潭边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人是谁,但你现在还不能找他要回心脏。我比你还恨他,但我们都得忍着。” “是谁!” “神界君位之一,碧凰帝君。” “好。” 封淇奥展开手臂,趴在冰上他将脸贴着冰面,像是在拥抱承受了多年痛苦的自己。 “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碧凰帝君为什么杀我,我又为什么会去人间。”封淇奥平静下来问道。 冥王说:“你自己去看吧,这个身体里保存了你生前所有的记忆,我说的你可能不信,你自己去身体里看,那才是最真实的。” “砰砰砰!” 四根三只粗的铁链瞬间断了三个,只留下一个锁在冥淇的左脚。 “起!”冥王一声令下,承载着冥淇的冰块冲破冰面,直直躺在在封淇奥面前。 几声咔嚓咔嚓过后,最后一块保护着他的冰也破碎了,封淇奥真真正正能和自己的身体接触。 “这链子锁魂用,以防万一魂魄融不进去也能暂时锁住你的**。”冥王说。 封淇奥只觉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冥淇的脸无限放大,再次睁开眼,就是刺目的阳光和冰山,记忆如泉水般涌上脑海。 很难受,自己又发烧了,躺在床上等给自己寻药的爹爹和娘亲回来。两个肉呼呼的手紧握成拳头,手背似冰雕苍白而透明,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自己像虾一样蜷曲着身体,姿姨在旁边小心照顾着他。 因为他手心里攥着一根小藤蔓,是姿姨的。 “黑婆,有人喊你!”有人在外面喊道。 冥淇被喊声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金黄色的大眼睛,又迷迷糊糊的闭上。 妩姿摸了摸冥淇的额头,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于是站两步到门口小声问:“谁啊,谁找我?” 侍卫小声给妩姿说了几句。 冥淇听见她回来给自己掖了掖被子,碰了碰他脸颊的温度,然后轻声说:“小淇,姿姨出去见个人,马上就回来,小藤在你手里,有什么事拉拉他就行。” 冥淇昏睡的厉害,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在妩姿走后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爹爹回来了。那是年轻时候的冥王,眼角还没有皱纹,眉宇间也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爹爹”一直坐在床边,手抵着他的后背,温温热热的很舒服,让他忍不住想伸个懒腰张开手指活动活动。 坐在床边的人看到深陷昏迷的小冥淇醒了过来,漂亮的大眼睛带着水色怔怔望着他,放在冥淇背后的手突然一顿。 冥淇望了半天,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又盯着“爹爹”,咧嘴笑了笑。 “爹爹,你回来啦,小淇要抱抱。”冥淇伸开两只肉呼呼的小手臂讨要抱抱,手里还抓着那根小小的藤蔓。 “爹爹”瞥了一眼藤蔓,而后勾起一抹慈父笑容。“小淇乖,爹爹回来了,很快就不难受了,来,爹爹抱抱。” 冥淇看起来十分的羸弱,睫毛一颤一颤,似随时都会再闭上眼睛,可他却努力的睁开,得到父亲的抱抱才闭上酸涩的眼睛。 床边的人轻拍着冥淇的后背,手法相当轻柔熟练,比以往的爹爹温柔多了。 冥淇感觉很舒服,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在陷入梦境的前一刻,他想到了娘亲还没来。 冥淇挣扎着睁开眼睛,抬起脑袋看着“爹爹”。 “爹爹”被这小东西看的莫名心虚,问,“小淇,你在看什么?” 冥淇往“爹爹”怀里拱了拱,咧嘴一笑,哑着嗓子奶声奶气的问:“爹爹,娘亲呢?我想娘亲了。” “爹爹”回答:“娘亲在给小淇熬药,很快就好了,小淇先睡一会,睁开眼就能看到娘亲了。抓着藤蔓累不累,爹爹在这呢,不用担心了,把藤蔓放下吧。” 冥淇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可是……可是爹爹一直不让娘亲累的啊,为什么让娘亲给小淇熬药呢,爹爹不是给小淇说,要保护好娘亲,不能让娘亲吃一点苦受一点累吗?” “爹爹”被冥淇的话问住了,他怎么会想到冥辰如此疼爱金焰。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1、棺中人没有心脏,网址: 292、抢孩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突然伸出冰凉的手,一下握住里“爹爹”的食指。 “爹爹”被冥淇的动作惊了一条,他没想到一个孩子的手会这么冷。看着食指被他这么抓着,“爹爹”突然有些不忍心。他想起凰泠刚学会走路时,就会这样颠颠颤颤的抓着他的手,小手虽然小,但抓的很紧很用力,仿佛父母的一根手指就是他最有力的依靠。 这些日子凰羽刚出生,眼睛还没睁开,就喜欢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头,他稀罕极了,他想一辈子都宠着这个小公主,把最好的都给她。 现在他被冥淇这样抓着,竟有些于心不忍。 怀里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头宝。 尤其是冥淇用酷似金焰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仿佛一瞬间看到了儿时金焰追着他喊哥哥的场景。 他对不起这个孩子。 但是……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的未来,别人孩子的一条命算什么。 “爹爹”摸了摸鼻子,心虚的说:“那药很珍贵,你娘亲非要亲自看着才放心,乖,渴不渴,喝点水吧。” 说着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用手试试温度喂给冥淇喝。 冥淇很懂事,伸出两个小手接过水杯,乖巧的说了句谢谢,鼓气腮帮吹了吹,然后小口小口喝下去。 手里的藤蔓在接住水杯的一瞬间滑落,“爹爹”看准时机,一掌劈向冥淇的天灵盖。 这一掌下去,冥淇必死无疑! “咚——” 一股神界的力量化去了碧凰帝君一掌中一半的威力,冥淇脖颈间的长命锁响铃大作,嗡嗡的号角声传出好远。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你是谁……你不是爹爹,你放开我……爹爹……娘亲……”冥淇被打了一掌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拼命挣扎着,但这点力道对碧凰帝君来说还不如一直小奶猫。 碧凰帝君一把扯断冥淇脖子上的长命锁,但那锁像是认主人一样,被扔远了还会飞回来系在冥淇脖子上。 碧凰帝君见情势不妙,连忙抱起怀里的孩子往天界跑。 他必须要把这个孩子弄死,而且是连魂魄都消散的死亡! 刚跑出去没多远,无数死尸拦住了他的去路。 排在最前面的是身体庞大的巨人观。 “咔嚓、咔嚓咔嚓……” “咕噜咕噜……” 作为天界六位君主之一的碧凰帝君,向来是看不起这种妖惑之术,他眉头一皱,身形快如鬼魅,一手抱紧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一把夺过一名死尸将士手里的断剑,投入了死尸的包围之中,他翩跹的衣袂像是闲庭在漫步,然而手中的动作却像是最无章法的屠夫! 没有人能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 那半柄断剑和雪白的影子化作世上最恐怖的修罗,所过之处血花翻飞,肢体横空。 一波又一波的鲜血喷涌而出,射向半空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红色的液体遮住了天空的温度,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浸出一片血色的恐惧。 他们甚至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他像是熟知每一个的动作,阵法的每一处变动。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碧凰帝君面无表情的给予他们第二次死亡,身上甚至连一滴死尸的血都没有沾染。 “幼稚。” 碧凰帝君杀完死尸评价了一句。 “你才……你才幼稚!”冥淇醒了过来不断的踢打他,“我爹爹是最强大的爹爹,你才幼稚!” 碧凰帝君没有理会,脚步轻移,快速飞跃冥落宫的一座座宫殿,朝着出口飞去。 “弓箭手准备!” 妩姿大喊。 齐刷刷的玄铁弓箭随着碧凰帝君的脚步移动,但却没有让他的脚步停下一丝。直到七名法术高强的冥界侍卫将他围住,他才放慢脚步正视他们一眼。 他甚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直接动手,招招致命。 然后,下面的弓箭手眼看着“自家君主”脚踏半空,怀里抱着吐血不止的小殿下,以玉手为弦,为他们弹下一曲曲葬魂乐,眨眼之间靠近他的七名冥界护卫丧在那一只完美的手掌之下。 冥界的“人”大都是死人魂魄炼成的,既然选择了进入冥界,就不能进入轮回,也不能重返人间,他们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得到永生。葬魂乐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敌。 遍地都是哀嚎声,妩姿只能尽力帮助他们抵挡葬魂乐,但是找不到葬魂乐的源头。 因为连碧凰帝君的武器,她都没有看清楚。 但是她已经猜出来这是谁了。 能弹奏一曲弦乐,能瞒过众人视线无阻进入冥界,还有动机杀冥淇的人,除了碧凰帝君,还能是谁? 葬魂乐杀伤力越大,施法的人耗费的神力越大,一曲葬魂乐下来,方圆百里的冥族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这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但碧凰帝君却没有选择撤离。 他甚至还在弓箭手和藤蔓的包围状态下,站立在其中最高的冥落宫之上,仪态飘渺,气态散逸,那般的超然脱俗。 最后一个敌人,是妩姿。 “没想到帝君也是个会刷手段的卑鄙无耻的小人啊,趁着冥王不在来抢小殿下,这就是你们神常说的光明磊落吗?碧凰帝君,您配吗?”妩姿喊道。 碧凰帝君冷哼一声,说:“姑娘好眼力,但我不会怜香惜玉,尽管来,不用想着拖延时间。” 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她的面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光透的琉璃,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照亮这一片的天空。 这就是神明,即使在最黑暗的冥界,也可以穿透黑暗成为一束燎原的光。 冥界护卫连忙挡在妩姿身前。 碧凰帝君起手张合之间,明明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像是有一样无形的物品,在冥界护卫的喉咙,心口,太阳穴伸入,刺出。 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儿,以最精准的手法,最美妙的姿态,将那些冥界护卫逼得连连后退。 那翻卷的袖袍在她面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紫莲不断的在上演着盛放和败落的姿态。 每次绽放,都可以看到有血珠在她眼前三尺飘过,闻到近在咫尺的铁锈腥味。 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他依然悠然闲适,那些鲜血腥气,半点都未沾染到他纯白色的衣袍之上。 像蛇一样飞速攻击的藤蔓甚至追不上他的脚步,有几根还被他缠绕在一起扭成了一团。 妩姿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不行,她必须要拖延时间,等到冥王回来。 小巧的紫色身影看准时机,根本不理会来人袭来的招数,仿若没有任何痛觉,翻手接下碧凰帝君一道幻化的剑光,握在掌心。 咔嚓,折断! 杀气逼面而来,碧凰帝君疾步后掠,双袖本能往前一推,一道掌风从袖中飞出,攻向妩姿。 妩姿快速冰封了体内体内神力的流动,反手接住碧凰帝君一招。 藤蔓在掌风下化成了漫天飘零的碎片。这些藤蔓就是妩姿的孩子。 早年,妩姿因为一场大病失去了唯一的孩子,也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一个小小的胎灵,连**都没有成型,更不用说复活了。 孩子的死对母亲来说是一次致命的伤害,妩姿受不了孩子的离世,于是她忍痛把孩子的双眼剜了下来,做成了一对红色的双刃,时时带在身侧。把孩子未成形的尸体埋在土里,在土里种了一株藤蔓种子,让藤蔓吸收孩子的魂魄作为养分,所以妩姿养这些藤蔓就像养自己的孩子一样。 要是放平时,一根藤蔓断了她都会心疼好久,更别说这么多这么多,妩姿的心在滴血,可是她必须把冥淇抢过来。 血色双刃凌空旋转,荡漾出一道道红光,有藤蔓碎片做掩护,妩姿身形快如鬼魅,竟瞬间将碧凰帝君残留的掌风反推,主动攻向碧凰帝君。 瞬间,妩姿的身影出现在碧凰帝君面前,伸手去抢冥淇。 碧凰帝君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女人,极速后退,手心里掠出一道碧色的弦乐波光,发出一声嗡鸣之后,瞬间射了出去。 妩姿不躲,抬手用双刃抵挡,一红一碧与相撞的瞬间,整个冥界都晃动,波纹掠开,一道接一道,空中飞舞的藤蔓都被像被一只大手扫开,而旁边一圈的弓箭手躲避不及,直接被那到波纹震飞到几百米远的地方。 三界有三界的规矩,神界压制冥气,冥界压制神力,人界压制神力和冥气,这样才能维持三界平衡。 碧凰帝君虽然贵为帝君,但神力再强大也不可能有无穷强大的神力,在冥界,他的神力只能发挥到不到六成。 这里是冥界,他本来就想速战速决,用的神力都是一招致命,一点不拖泥带水。 解决普通的死尸就像碾死蚂蚁一样迅速,面对法术高一点的侍卫用神术葬魂曲就可以大片大片的杀伤,但对面是黑婆妩姿的时候,他就明显有些吃力。 当红碧交错的一瞬间,体力略显透支的碧凰帝君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强大的余震,他整个人也被掀了起来。 强大的斥力让怀中的孩子脱离了掌控。 碧凰帝君急忙击出一道凌厉的掌风奔向冥淇,就算得不到,他也要让这个孩子碎尸万段。 “冥淇!” 妩姿还未落地,几步踏在侍卫肩膀上接力,将手中双刃一把甩出去,直直奔向凌厉的掌风! 妩姿一把将冥淇抱紧,将孩子紧紧护在自己怀里,将强烈的气流阻挡在怀抱之外。还未有落地,就听见“砰!”的一声,双刃碎成了雪花一样的碎片,碧凰帝君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不远处,呕出一口鲜血。 妩姿后背受到重击,整个人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动弹不得。 “冥淇……” 此时的她,也顾不得虎视眈眈的碧凰帝君,只是掀开披风,看着面色惨白的孩子。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2、抢孩子,网址: 293、追赶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金焰发现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不敢回天界,而在人间却不能很好的让灵胎吸收养分,没有神息或者冥息作为养分,孩子肯定会保不住,于是她决定要跟着夫君回冥界。 冥界的气息对神是致命的,必须断绝一切神息才能够进入冥界生活。金焰经过剜骨之痛才安居在冥界,母体受了很大的损伤,导致孩子也十分虚弱,冥淇能平安降生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冥淇天生带有寒骨病,挨了碧凰帝君一掌之后就已经靠着最后的意识拼命支撑着眼皮,再加上激烈的斗争,碧凰帝君对待冥淇怎么也不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细心,冥淇早早就在他怀里晕过去了。 冥淇在被妩姿接住之后幽幽转醒,一抬头看着那素白的面容当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姿姨……姿姨……小淇怕呜呜呜” 两岁的孩子扑到唯一的亲人怀抱里大哭,可怜又无助。 “冥淇……”妩姿听到冥淇在哭,连忙捧着孩子的脸检查他哪里受伤。怀里的孩子触手冰凉,像是一块冰块,让妩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孩子的小脸上沾满了血迹,血迹擦干之后倒是没有受伤,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血也不是从身上渗出来的,那这么多血迹是从哪里来的? 冥淇一直喊着痛,孩子还小,说不出来哪里痛。 “冥淇乖,冥淇不哭,告诉姿姨哪里痛,哦哦哦不哭不哭,姿姨知道冥淇受委屈了,是姿姨没有照顾好你,是姿姨的错……”说着说着,妩姿也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她差一点又没有保住一个孩子,上一次失去孩子的绝望崩溃还历历在目,她不敢想象,若是冥淇再在她手底下没有了,她会怎么样,冥王和金焰会怎么样。 “姿姨,你流血了”看到姿姨眉角因为刚才打斗擦出有一个血洞,抬起手擦掉妩姿眉角的血,小小的手施了一个法术,伤口很快就凝结了。 冥淇踮起脚给妩姿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冥王从小教给冥淇的就是治疗术,为的就是他能在发病的时候自己照顾自己。冥淇很听话,学的很认真,但是他的治疗术只能医治别人,对自己的伤口和病却不行。 “姿姨,你痛不痛?” “姿姨不痛,姿姨不痛。”妩姿流着泪,一把揽住冥淇,将他紧紧按在怀抱里,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当她摸到冥淇的后脑勺时,一股接一股冰凉的液体从后脑勺渗出,妩姿脸色惨白,收回手一看,那冰凉的液体,是血啊! “好多血……冥……冥淇……冥淇!” 怀里的孩子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苍白的脸蛋比冰雪还冷。 这时候包围碧凰帝君的侍卫已经不多了,能撑的时间也不多了。碧凰帝君的目标是冥淇,她必须带着冥淇赶快离开! 只有那个地方能去了。 妩姿单手结印,一面雪白的镜子出现在眼前,妩姿抱着孩子一头钻进镜子里,瞬间进入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入口迅速闭合,妩姿才松了一口气。 她要拖延时间,等到冥王回来。 无音冰川,整个世界如一面银白色的镜子,狂风大作,刮过冰原时,彷如皇陵中那些恶灵发出的阵阵哭嚎声,尖锐而刺耳。 这里是碧凰帝君专门为冥淇创造出来的一个世界,冰雪的世界。 冥淇的寒骨病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医治。外界稍微温热一点的东西冥淇都会感觉很烫很烫,对冥淇来说,冰才是他的最适温度。 创造无音冰川,为的就是在寒骨病治不好的情况下,让冥淇舒服一点。若是一直没有办法医治,这里将会是冥淇往后生活的主要地方。 妩姿打开了一道小小的裂缝,两个人从空中跌落下来,落在厚厚的雪地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山川的顶端,能俯瞰整个茫茫无音,一片灰白。 灰白之中有一个很大黑色阴沉的冰湖,湖面结冰,可以透过冰面看到湖下面的景象。 下面暗涌着黑色河流,那是奈何桥下的河水。 幽冥路,忘川河,奈何桥前叹奈何。 在黑色河流的另一边,曼珠沙华在风中散发着嗜血的淡芳,一瞬开花,千年凋零。 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穿梭在花海黑河之中,桥那边的人恋恋不舍,桥这边的的人目光呆滞。 无音冰川还在建造过程中,整体不太稳定,那一眼黑色湖泊就是这一片冰山的阵眼。 不出片刻,暴风雪愈来愈猛,刺骨的寒风带来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风摇撼着枯树,狂啸怒号,发狂似地吹开整个雪堆,把它卷入空中,寒风不住呼啸,方向变化无定,将石头掀的胡乱翻滚, 在这旋风的怒号和呼啸声中,只听得忘川河水中一阵阵凄苦的声音,像狼号,又像远处的马嘶,有时又像人们在大难之中的呼救声。北风呜呜地叫着,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 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夜空里飞舞,发出尖厉的叫声,听的人全身发抖。 暴风雪好像尖石子似的刮着妩姿的脸,叫她透不过气来,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控制冰雪的翻滚,只能凭借感觉走,于是在这个茫茫风雪之中,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 风吹弯了悬崖边的枯树,撕碎了树上残留的最后一片树叶,遮昏了太阳,唱着,叫着,吼着,回荡着,忽然直弛,像惊狂了的恶龙,扯天扯地的疾走,吹的妩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忽然慌乱,四面八方的乱卷,像不知怎好而决定乱撞的恶魔,力道大的能把人吹到天上去。忽然横扫,吹起雪球石块乘其不备的袭击着妩姿的后背,妩姿拼命把冥淇护在怀里,微微弯着腰,用力的扯着身上的披风极其小心的护住怀里的孩子,用披风把孩子的脸也遮上,不让风雪伤了怀里的他。 冥淇到了适合的环境,在妩姿怀里悠悠转醒。 “姿姨……” 小家伙虚弱的喊着,暴风雪掩盖了他的声音,妩姿没有听到。 冥淇又喊了一声,妩姿蹲下,用身子圈成一个圈,低头掀开披风,惊喜的看到冥淇醒了,然后又看了看冥淇的后脑勺,虽然还在流血,但是血流的速度已经小很多了,外界的冰封还是有用的。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妩姿问,想用冰凉的手心摸摸孩子的额头,后来又换成了自己的额头,和冥淇碰了碰。 不好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到来,冥淇的额头很烫,若是再不医治,很可能会烧坏脑子。 暴风雪阻止后脑勺流血的同时,加深了孩子发烧的症状。 冥淇金色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的红血丝,咳嗽不停,面红目赤的,全身似乎都在冒着热气,冥淇挣扎着想站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妩姿不敢给他拍,生怕一个不小心给拍晕过去。 不一会儿,冥淇又浑身冷的像块冰,蔫头耷脑,全身酸痛,软弱无力,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妩姿抱紧孩子,搓着孩子的小手,朝四周看着,想要寻找一个避风所。 但是四周白茫茫一片,就算有避风所他们也看不见。 就在这时,妩姿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身形有点佝偻的蹒跚而来。那人身形稍微娇小,走路一一瘸一拐,看起来是个女子。而她的怀里,像是裹着什么东西。 妩姿越看越眼熟,在看清那人脸的一瞬间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捂住了眼睛。 “姿姨……别……别看,那是爹爹的幻术……咳咳咳……咳咳”冥淇虚弱的说道。“它们会模仿进来的人……如果那个人被它吸引了……吸引了目光……它就会变成、变成进来的人……” 小手拿开,妩姿再朝那个方向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女人,有的只不过是一个风雪堆积成的雪堆。 妩姿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雪,雪可以复制千千万万个他们,若是被替换了,他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冥淇伸出胖乎乎的手,从妩姿怀里挣脱下来,颤巍巍的站在雪地里,嘴里生疏的念着咒语,中间还停顿了几下。金色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份刚才没有的灵动冥气,认认真真施法的样子简直是冥王的翻版。 随后妩姿看到,风雪依旧刮向他们,可是在他们身体三尺的地方,却都停了下来,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结界挡住了。 风雪终于被隔绝在外。 冥淇扑到妩姿怀里,小脑袋拱着妩姿的脖颈,说:“上一次爹爹带我进来的时候念的就是这个咒语,我还没有记错,嘿嘿嘿,姿姨,小淇很聪明的,会保护姿姨。” 妩姿感动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多懂事聪明的小家伙啊,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痛苦。 这个结界十分好用,再次踏在冰雪上完全感受不到暴风雪的吹刮,还能维持冰冷的温度让冥淇的伤口渐渐愈合,妩姿抱起小家伙超山下走去。他们根本不能停留,必须要先找一个山洞躲起来。 外面的侍卫撑不了多长时间,凭碧凰帝君的能力,他一定会破开结界找到这里,未见冥淇尸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幸中的人万幸,他们在半山腰找到了一处小山洞,而冥淇的结界也在进入山洞的一瞬间完全破碎。 妩姿的手放在冥淇胸口上,将内力集中手心,让气息护住虚弱的冥淇。 “姿姨,我冷。” 妩姿看到旁边有一堆风吹进来的树枝,但是。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3、追赶,网址: 294、雪崩之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姿姨,我冷。” 妩姿看到旁边有一堆风吹进来的树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点火。 “不能点火,小淇。”妩姿看着冥淇苍白的脸,低声说:“小淇,再忍忍,我已经给你父王发信号了,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乖,姿姨抱着小淇,很快就没事了。别睡啊小淇,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妩姿和冥淇两个的样子都极其狼狈,两人之中,最难受的莫过于冥淇。 他全身忽冷忽热,双腿麻木无力,再加上饥饿和寒冷,连行走都成了问题。 冥淇还是乖乖的点头,蜷缩在妩姿怀里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 “从前有一只小凤凰,住在高高的天空上,她是帝君的女儿,又生的十分美丽,很多神仙想得到她的芳心,”妩姿轻声给冥淇讲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小淇知不知道她是谁啊?”妩姿边讲边提问,生怕冥淇一不小心睡过去。 “小淇知道,是娘亲,”冥淇笑着回答。“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善良,最好看的女子。” 妩姿怀抱着冥淇,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是啊,你娘亲很好,小淇,你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娘亲,不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小淇会的,一定会保护好娘亲,保护好姿姨!” “乖。” 外面风雪突然停止,连风声都静止了起来,妩姿眯起眼,用手碰了碰怀里的冥淇。 “嘘——” 冥淇点点头,疑惑的看着妩姿,听着她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 她话音刚落,风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凤鸣,她浑身绷紧,黑眸中闪过一丝惊骇和恐惧。 一只金黄色地大凤凰翱翔于半空之中。炫丽的金黄色尾羽,完美的体态,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地威仪。金凤凰有着金色的羽毛,闪闪发光光的翅膀、斑斓的外表、鸣声清脆,但这一切在妩姿二人眼里是那样恐怖。 炫丽的凤凰火焰划破天空,冲天而起的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天空之中,几乎照亮了整座无音山川。庞大的火焰冲天而起,嘹亮的凤鸣声也随之爆发开来。 金凤凰掠过之处,冰川快速融化,火焰在金凤凰身上升腾,在凤凰宽大的背脊上站着一个身影。 不是碧凰帝君还能是谁? 山洞里的冰雪快速融化,此处不是久留的地方,他们必须赶快出去,但是出去很快就会被发现,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远处最大的山川动了。 “轰隆隆轰隆隆——”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相连的山川化成了一直冰色的大鸟,鸟的眼睛是一潭深深的黑色,那里面里面波涛暗涌,正是妩姿刚才在山顶看到的那一潭忘川之水。 冰凤凰那水晶般的羽毛,如同白雪般清透明亮,飞舞半空,似有翩翩雪花飞舞身周。 冲天地火光将冰凤凰的眼睛映成红色,里面的鬼魂受到神的压迫开始狂躁起来。 冰凤凰静静的站在那里,姿态优美,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它眼神冰冷的看着金凤凰,金凤凰也停在不远处看着它。 “碧凰帝君,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伤我儿子!” 冰凤凰没有张嘴,熟悉的声音从腹腔里传来。 “是娘亲!这凤凰是娘亲的凤凰!娘亲来救我们啦!”冥淇激动的拍着手,妩姿却忧心忡忡的看着冰凤凰。 碧凰帝君说:“人鬼殊途,你与冥辰结识,生下冥淇,本就是一场错误,我做的一切不需要理由,冥淇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怪物,他注定活不过二十岁,不如早早了结了,也省得在世上受病魔折磨二十年。” 妩姿连忙把冥淇的耳朵捂上。 “姿姨……”冥淇的小手抓着妩姿的衣裳,无助的看着她。 “没事没事孩子,你才不是怪物,他在骗人,这是激将法,不用相信他。”妩姿安慰道。 寒骨病是金焰夫妻二人心里的疙瘩。冰凤凰沉默了一会,冷哼一声,说:“我的孩子怎么样还用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已经不是神界的人了,你我本再无瓜葛,今日碧凰帝君亲自潜入冥界杀我儿子,难道真的是因为神冥势不两立?具体的原因恐怕没有人比碧凰帝君知道的更清楚了吧。” “满口胡言!” 碧凰帝君不愿再与金焰争执,号令金凤凰直接冲向冰凤凰。 冰凤凰扬起翅膀躲过,金凤凰追过去,用翅膀使劲拍打着冰凤凰,冰凤凰用凌厉的爪子去抓金凤凰,没有一丝手下留情,每一招都冲着凤凰最致命的脖颈抓下去。 就这样,它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争来争去。 金凤凰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鼓成一个圆球,长鸣一声,张开长喙,发射出了一个个金灿灿的大火球,冰凤凰迎着火球,翅膀一振迎着大火球飞过去,翅膀被烧焦也不怕,用利爪呼呼几下,把金凤凰漂亮的羽毛撕下好几根。碧凰帝君见势不妙,拿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滴在脚下的金凤凰身上。 金凤凰得了主人的鲜血,眸中红光大盛,冲着冰凤凰就飞了过去。 两只张开翅膀能撑起一片天的凤凰在冰川上打斗,带动冰川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妩姿突然察觉到脚底冰川似乎在颤抖,连忙顿住了身形,抱紧怀里的孩子躲在山洞的角落里。 轻微咔嚓声时续传来,极快淹没在凛冽风中。 很快头顶的山洞已经出现了大片的裂纹,咔嚓咔嚓的声音再也止不住。 脚下冰层持续颤动,凉透骨的寒冷侵入血脉,怀里的孩子突然咳嗽了起来。 “唔……呕!” 一口血花喷溅到冰墙上,融化不了,成了一道血水滑下。冥淇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明亮了很多。 “小淇!” 妩姿连忙查看孩子。 “姿姨我感觉好多了,我的脚有力气了,嘿嘿嘿,不用害怕,小淇棒棒的。”冥淇说着,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妩姿却不敢轻易相信,看着笑吟吟的冥淇,一个词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回光返照。 风雪在怒吼着,地底崩塌的力道越来越大,摇晃着整座冰山,眼看顷刻就要将它撕裂。 突然,洞口被冰晶堵住,冰凤凰倒在冰山上,发出一声凄惨的凤鸣,强大的冲击力让整座冰山都在颤抖,带动几处裂缝越扯越大。。冰川急速裂开,随着咔嚓声响起,还有外面的冰凤凰身体里传来磨骨的声音。 冰川划伤了冰凤凰的身体,震碎了一些骨刺,尖锐地凸了出来。 但它紧紧的不留痕迹的护住这座冰山,拼了命的不让冰山倒下去。 幸好没有被碧凰帝君发现。 冰凤凰再次迎了上去。 金凤凰吐出的大火球落在地上,幻化成十几个穿着铠甲的黑影,在雪地里寻找着人的踪迹。 此处的山洞已经遍地是裂痕,不能再待下去,于是妩姿抱着冥淇左躲右闪,从一个山洞跑进另一个山洞,依照着冥淇给的方向顺利的和黑影捉迷藏。 黑影由冰雪有变化成黑影,从十几个变成数十个,再由数十个变成数百个。 冰雪新生出来的黑影能力比较弱,妩姿看准时机击杀了一个,把黑影身上的铠甲脱下来穿在身上,让冥淇躲在披风下面,拿起佩刀充当黑影的一员。 碧凰帝君很快发现了下面的异常。 突然,妩姿不远处的十几个黑影,身形只空中一滞,碧光中带起一片血红,那些黑影被飞旋的碧光斩成碎片! 妩姿脸色瞬间苍白,震惊的看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惊骇的看着站在冰原上那个持剑的碧凰帝君。 在碧凰帝君感受到她目光的前一秒,妩姿赶快低下头去,拿着佩剑像其他黑影一样机械的寻找,她往前走着。 这时候绝对不能露出一点异常,更不能退缩。 妩姿只觉得,绝望和恐惧和体内像银针上的毒一样,正一点点的吞噬着她全身。 碧凰帝君眯眼看着满地的黑影尸体,他的士兵死后都幻化成了一团火焰,冰雪化成的就真的是一具尸体了。 突然,妩姿听见不远处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几乎与此同时,妩姿也感到了异常,她很快就意识到即将会发生什么,马上冲冥淇大叫:“糟糕!马上就要雪崩了!” 那陡峻的山岩高耸在遥遥的天际,乳白色的浮云飘浮在它的脚下,巍峨的山川上覆盖着积存万年的白雪。这份孤独庞大的冰川,在年复一年的雪风中越堆越高,永不融化,越来越高峻,越来越锋利。终于等到这一天,有人给了它最后一棵稻草,雪崩的狂潮立马会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一切就的崩塌就在一瞬间。 风雪嘶叫的旋风刮得天昏地暗,巨大的雪崩震撼得地动山摇。 “快走!” 妩姿的话音没落,一坐小山似的巨型雪快发出雷鸣般的响声朝他们站立的地方飞速扑来。 在雪块接近身体前的短暂时间里,妩姿撤掉碍事的披风,抱起冥淇连滚带爬地迅速奔向雪坡中部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她希望这块岩石能够使他们不被大雪埋葬。 但即使有巨石阻挡,狂暴的雪崩还是将躲在岩石后面的俩人盖住了。 几秒钟以后,妩姿就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从身体上方传来,让她的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她咬着牙抱紧怀里的孩子,拼命不让自己被砸晕过去。 雪崩把她埋住,她分不清,上在哪边,下在哪边。 冥淇已经昏迷过去,她不能再出一点差错。 脚下的雪地在剧烈的的颤抖,同时她听见强大的气流声从头顶飞过。 冰凤凰顾不了金凤凰的袭击,连忙飞过来用身体阻止雪崩。它煽动宽大的翅膀,利用风力将冰雪吹到另一边。 这才阻止了大雪的继续掩埋。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4、雪崩之下,网址: 295、地府中的天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妩姿和冥淇不幸被卷入雪流,不幸中的万幸是两个人还没有分开。 这雪不是平常的雪,就算是神仙在这雪里也会被捂死。 雪流停下时,妩姿两臂交叉胸前,尽可能营造出口鼻与胸部呼吸所需要的范围。 在茫茫大雪掩盖之下,妩姿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只能凭着感觉寻找着大雪的表层。他们被埋得很深,挣扎几乎无用,妩姿往前走一会就停下来保持体能,唤唤怀里的孩子,在继续往前走。 冰凤凰在天空中不停的鸣叫,给了妩姿向上的方向。 碧凰帝君眯眼看着冰凤凰所盘旋的那块雪地,嘴角上扬,双手张开。同时,金凤凰张开了双翅。 碧凰帝君两手猛的一合,金凤凰庞大的双翅扇动强烈的气流,铺天盖地的大雪翻滚起来,把冰凤凰盘旋的那片雪地往不远处的冰川峭壁吹,峭壁之下,就是滚滚的天河。 三界中最大、最漂亮的河。 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天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 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乳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 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淘气的小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一道锦线。 天河似倒映在汹涌的海面上,便随波上下跳舞,时现时灭。 无尽的天河蕴含着强大的神力,碧凰帝君竟将天河搬来,想要在这里彻底毁灭冥淇! 天河渐变,河水泛红,像翻滚的鲜血,又像一条巨龙俯卧在整个无音冰川。 天旋地转之中,妩姿再听不到冰凤凰的鸣叫,她心知碧凰帝君已经发现了他们所在的大体位置。 这时候更不能使用法术,一旦使用就会被发现。 奋力爬了很久,妩姿的手往上一伸,已经被冻僵的手碰到的终于不再是冰的扎手的雪,而是空气。 妩姿先把冻僵的冥淇推上去,然后用冻僵的手扒拉着地面往上拽自己的身子。 她摸到了一块坚硬粗糙的石头,正好手掌能环起来。妩姿,拽了拽试试,很坚固,纹丝不动。 于是妩姿使劲拽住那块石头往上爬,一只手臂出来了,脑袋出来了。 妩姿用出来的那只手擦了一把脸,很快适应了冰川强烈的光线。 “冰底下待的可还舒服?黑婆妩姿,别来无恙啊。” 沉稳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妩姿胸口猛的一阵,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飞出来。 妩姿定睛一看,刚才摸到的哪里是什么石头,那明明是碧凰帝君的靴子! 而冥淇正被碧凰帝君拎在手里。 妩姿猛的一条,从碧凰帝君手里抢过了孩子,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能抢到。 妩姿快速往后退,看到碧凰帝君没走过来,她才探了探孩子的呼吸。 还好好的,只是晕了过去。 “你……你有什么阴谋!” 碧凰帝君不可能这么轻易把孩子还回来,一定有什么猫腻。 碧凰帝君笑着说:“哈哈哈,阴谋?对付你还需要阴谋吗?妩姿,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妩姿不动声色一点点往后退,和碧凰帝君保持距离。 突然,她感觉脚下一空,幸好是步子迈的小,不然差点就滑了下去了。 往下一看,脚下就是几十丈高的深渊。 只一眼,妩姿就被天河的美所震撼。 天河之中,无数的星星忽的闪现,没有平时在冥界看到的那么暗,也没有人界看到的那么远。在美丽的夜空中,无数的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一道锦线璀璨。那些成群的星星最引人注目。满天的星星,像黑夜里无数眨动的眼睛,像一颗颗光闪闪、亮晶晶的夜明珠,悄悄地看着上面的天空。而天空则像无边的海洋,海面上闪着点点银光。 以天为幕,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闪闪,像是无数双眼睛,一闪一闪的。满天的星斗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融合在一起;虽然不如太阳那么辉煌,也不如月亮那么皎洁,但它们梦幻般的光也洒到了缺乏生机的冥界。 许多小星星在寒空中摇晃,仿佛冷得在颤抖。 他们两个被雪崩翻滚至此处,上有金凤凰,下有天河,前有碧凰帝君,后是悬崖峭壁。而天河之中,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们。 其实,他们已无路可逃。 冥淇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他趴在妩姿肩膀上,睁眼就可看到了天河。 “星星!姿姨,你看,星星!” 孩子指着一颗滑落的流星大喊。 亮晶晶的流星,像河里溅出来的一滴水花儿似的,从银河的当中,飞了出来,滑过深蓝色的夜空,悄无声息地向北面坠落下去。 夜空中璀璨,有无数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像一颗颗钻石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星星比水晶还要美,比钻石还耀眼。很快吸引了小孩子的注意力。 “这是天还是地?”冥淇抬头看看耀眼的白昼,又低头看看底下的天河,有些疑惑。 身后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 “冥淇,没见过吧。呵,蝼蚁就是蝼蚁,生活在最肮脏的地下,干着最见不得天日的事。也不知道你们冥族怎么有勇气趾高气昂的站在神的面前。我赐予你们权力观赏这天河,好好珍惜吧,普通的冥族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死在天河里面,和天河融为一体是你们的荣幸。”碧凰帝君说道。 “你休想!”妩姿恶狠狠的回答道。 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可能!她就算死在肮脏的忘川河里,也不会死在天河里! “神就是这样的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着办法嘲讽别人,神真的这么高贵吗?我怎么从你身上一点也没看出来?” “若神是万物的主宰,那么为什么会生出来冥界族,最重要的是你们还打不过我们冥族!要不是冥王今天不在,你碧凰帝君能笑到现在?你也不过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这就是你所说的高贵的神?” “若神是万能的,那碧凰帝君你在恐惧什么?你为什么会偷偷来冥界杀冥淇?就因为一个预言,你开始害怕了,你开始恐慌了,你对凰羽的未来十分不确定。哈哈哈,天生碧眸又怎么样,神力巅峰又怎么样?还不是害怕我们冥淇!” “若神是高贵无上的,请问你们的高贵就是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杀死别人的孩子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神的存在,所以才生出了反抗你们的人,所以才有了冥界!冥界虽然活在地下,但做的事比你光明磊落多了!” “你,说着至高无上的话,做着偷鸡摸狗的事,碧凰帝君,你可真是个好神君,你可真是神的好榜样。” 碧凰帝君听到这些话不怒反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透漏出几分墨绿。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碧凰帝君这是气极了。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伶牙俐齿,那就和他们聊聊去吧,我想他们一定很愿意和你谈谈,什么是神!” 一声声惨绝的叫声在半空之中发出,天空中的冰凤凰被残忍的撕碎,大块大块冰晶一样的血肉掉了下来,羽毛在半空中幻化成晶莹的雪花,随处都是血腥味。 碧凰帝君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妩姿就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配合这血色屠杀场,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索命。 暗蓝色的天河中闪耀着的一颗白亮耀眼如钻石的星星——启明星。渐渐化成一条凶猛的蛟龙,虎视眈眈的看着悬崖上的人。 天河中的星星渐渐聚拢在一起,生出细长有四足,马首蛇尾,身披鳞甲,头有须角,时显时隐,时细时巨,身披满鳞甲的身躯像一条蟒蛇一样游走在天河上方,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美味掉下来。 蛟龙,是天界中不算神兽的神兽,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但它不是龙,而是在在朝龙进化时的其中一个四不像的物种,只要再渡过难劫就可以化为真龙。 而这个让它飞升为真龙的劫,很有可能就是妩姿和冥淇。 凤凰和龙本是天生一对,人间世世代代有龙凤呈祥的说法。但冥淇作为一只半生的凤凰,和下面这只半生的龙,却是怎么也看不对眼。 蛟龙位于头顶的翘鼻呼呲呼呲的哼气,和鳄鱼一样大而圆的突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冥淇,冲孩子呲出锋芒毕现的锥型尖牙。 妩姿只是看着天河之中的蛟龙,那滚滚滔天的星辰,河面上的风吹来,将风雪吹得哗啦啦作响,这些雪花带着锯齿,擦过脸时就落下一道血痕。 她突然想起来,许多年之前,当她还是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女孩的时候,曾经被父亲摸着被别人说是妖怪的紫色头发,轻而温柔的说,“小姿,你是独特的,你和别人不一样,不要因为自己的独特而自卑,你要勇敢,像你母亲一样。” “小姿,以后啊,不要轻易喜欢谁,你要等着那个人,等他驾着五彩祥云来娶你,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要做最幸福的新娘。” 那时候她莫名所以,抬头看着父亲漆黑的发、漆黑的眼,苍淡的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面孔,轻声问,“谁?爹爹,我要等谁?我不能做我喜欢的人的新娘吗?” 父亲的微笑很模糊,也很温暖,妩姿却看得出笑容里面的沧桑。“记住,等最爱你的那个人,而不是你爱的人。小姿,有一天,你可能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他强大,俊美,仿佛一切都按照了你的标准,在你眼里,他如同神一般美好,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但是,一定不要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的目光,他给不了你长久的幸福,记住了吗。” 妩姿摇摇头。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5、地府中的天河,网址: 296、当真未曾心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爹爹,我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呢?”妩姿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父亲抬头看向远方,轻叹着说道:“这世间的难事,都比不过一个情字。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不会有悲矜来袭。与其承受生离死别的痛哭,不如不去触碰那些东西,你不动情,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你要等,等那个人比爹娘还爱你的人来到你的身边,让他爱你一辈子。” 如果你想得到爱,就要接受这世上总有突如其来的失去。洒了的汤面,遗失的钱袋,走散的爱人,断掉的友情……当你做什么都于事无补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我们这种人,天生就不能得到别人真正的喜欢。孩子,大部分人喜欢你,他们就想普普通通的喜欢一下,和你在一起。摸摸你的叶子,亲亲你开的花。这时候你不能把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都连根拔起,翻到天光之下,放到他面前,说,你看一看吧,求求你连它们一起爱我,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呀。 很遗憾,你就是不能这么做。 因为很少有人能不被你吓跑。” 小时候的妩姿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让自己喜欢别人,但她听父亲的话,她等,等了很久,她等到了那个人,他也的确如彩虹一般绚烂,如星辰般耀眼,她没有听从父亲的话,她喜欢上了他。 她一直以为彩虹是美好的,可是父亲没有告诉她,彩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却也最短暂的东西。 没聊几天就喜欢他,还没几个月就想过一辈子,稍微对自己好点就想来往一生。 她渴望能见他一面,但她清楚的知道,唯有他也想见她的时候,他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但其实又不太敢见他,怕情感汹涌而来,又想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得到的结果,不过是一句神乃万物之主,冥是地低蝼蚁,她配不上他,连提鞋都不配。 她如此恨那个叫白沁的女人,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即便是让她死! 她一辈子的苦和甜,都在那六年中尝遍了。 站在悬崖边,妩姿知道自己逃不过,眼神凄凉的看着面前执剑的男人,他还是一如多年前那样英俊潇洒,但眼神里的温柔再也不属于她。 妩姿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要哭一样。“碧凰,我当时想,我会喜欢你多久呢?我也不知道啊,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吧。也许会一直喜欢下去。也许在某一天,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想通了,放弃了,也说不定。 “我当时想着,不过既然是不能预知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 现在我还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样就挺好的。” “你要记得在你的青春里,也有那么个傻得可笑的女孩为你做尽浪漫事,为你受尽委屈,拼上万分热情也没能留住你。” “后来,我也是真的有很认真的考虑过要不要错过你。” “但是我没有,那一次,先放手的人还是你。” 妩姿抬头,用紫色的眸子神情悲伤的看着碧凰帝君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 “碧凰,你爱过我么,哪怕是一刻?” 在清澈明媚的阳光里,在满天星辰的天河上,在虎视眈眈的蛟龙口中,妩姿扯开一个近乎于自嘲的笑。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悲伤,仿佛一潭终于化开的冰泉,等那个人亲手暖化……或者,就此结成千丈寒冰。 “想知道?”碧凰帝君勾了勾指头。“过来,我告诉你。” 妩姿摇头,“你就在那里说,我能听得到。” 她害怕他对冥淇做什么手脚,就算是死,冥淇也不能落在他手里。 她自然是知道他有多无情——仅仅对对无关紧要的人。 “呵呵呵,好,都依你。” 他的声音温柔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紫眸目光冷然,却含着近乎于绝望的哀求。 妩姿的心如同被一只拳头狠狠揉捏,不成形状。她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紧张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接受他给出的任何答案,但是当这一天到来,她还是像十**岁那样,如同等待他的告白一样紧张,心里像有十五只水桶打水,久久不能清静。 她以为她害怕的只有别离的时候,原来她同样害怕重逢。每一次的重逢,她都会害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贬低她的话,她会害怕他用那种看不起她的眼神看她…… 时间似乎故意和她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妩姿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 碧凰帝君果然没有辜负发她的紧张。 他开口,一字一顿,异常清晰。 “从来没有。” 而后连起来重复一句,“从来没有爱过你。” 他斜睨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蝼蚁,不是仿佛,是就是。“不过是人间几年夫妻,你以为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神仙?你何德何能,能比得上白沁?妩姿,有件事虽然你不信,但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才是第三者。” “不要再说了!” 妩姿大喊,用手捂住耳朵,痛苦的弯下腰。 即使是刚才打斗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痛——心痛。 碧凰帝君嗤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与白沁相识没有千年也有百年,在万神面前早就定下终身,待我从人界历劫回来便娶她为妻。那一场劫难本不是情劫,是你的出现打乱了命薄的轨迹,然后又是你,在我归天时死缠烂打着不放。非要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是,我是答应过你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黄泉路上也要一起走。但那时候我是人,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妻子说那样的承诺。但人只是一世,我本尊是神,一个神怎么可能和冥在一起永生永世?像金焰冥辰一样吗?哈哈哈,笑话,你看看你怀里的孩子就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病病殃殃活不过二十岁。二十岁,在神界也就二十天,一个连二十天都活不下来的孩子,他的出生有什么意义?可见当时不让你留下那个孩子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妩姿,不过是一场黄粱大梦,梦醒了,你是你的黑婆妩姿,我是我的碧凰帝君,井水不犯河水。” 突然,妩姿发出一声近乎于野兽般的嘶吼,原地暴起,迸发出超越生命力的悍猛力量,发疯般向着高大的男人撞去! 那是用尽气力生命,最后的狠狠一撞! 碧凰帝君被她连连推顶,掀向冰川的悬崖,一脚失足,整个人坠落下去! 妩姿猛的跪在悬崖边,虚虚伸出手去,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碧凰帝君不慌不忙,将手里的剑往前拉,一匹碧色的光,蛟龙升渊发出一声长啸,腾空而起。 蛟龙稳稳的接住他,他仰头看着将他推下来的女人,紫色的发丝飞扬,紫莹莹的眸子里满是悲伤和绝望。 能把男人顶撞下来的冲击力不容小觑,妩姿站在悬崖边上拼命克制惯性的力量,堪堪停在悬崖边边上,再往前一厘米都可能失去重心掉下去。 妩姿赶快往后退步。 碧凰帝君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伸手凭空一抓,屈指一弹,小小的雪球成了要人命的弹珠。 雪球分毫不差的弹到妩姿站着的悬崖边上,悬崖边积雪稀薄,受到强大的冲击力,不出意外的从几米处断开。 妩姿脚下一空。 一滴凄凉冷泪划过白皙的脸颊,哀恸欲绝,悲伤无望,在她坠落悬崖的一瞬间在空中滑过,掉落在风里,冷冷寂灭。 碧凰帝君轻轻一跃,轻盈的回到悬崖边,回头,冷眼看着妩姿和冥淇,不带一丝感情。 风在耳畔呼啸,妩姿闭起眼睛,任自己掉落万丈深渊。 “为什么,碧凰……” 自从遇见你,无日无夜疼痛,加上从未愈合的伤,呼吸,都是无法言说的痛。 在人间短短的几十年,她需要用数十年数百年来消化。 父母死了之后,从来没有人那样对她。被爱的感觉就像是,她被这个世界催着长大了很多年,突然有人告诉她又可以做小孩了。 是他先招惹的她。 她像一只蜗牛,小心翼翼的从壳里钻出来,渐渐敞开心扉,让他住进心里。 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里,一直一个带节奏的。一开始是他,后来是她。 带节奏的那个人就是看上去爱得比较多的那个人,也就是主动的那一个。 另外一个看似被宠爱,看似有恃无恐。 但是只有她知道,有一天她要走,他还有机会把她抓回来,而他要走,那么他决定走的那一天,就是所有故事的结局。 没有人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些年。 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承诺那些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孩子…… 你总是盼着有一个孩子,但是我一直怀不上。 后来怀上了,你却成了神。 神,多可笑的词,一个将自己的亲生骨肉亲手杀死的神,还能算是神吗?他那么小,那么小,就那样活生生的死在你手里,你甚至连尸骨都不放过。 为什么你会变得那么快,难道那些深情都是假的,难道一片真心两条性命都比不过所谓的神的尊严。 金焰可以为了冥辰来到冥界,你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别人可以,你就不可以呢? 想到此,瞬间,热泪盈眶。 也不是自己付出了真心,就非要一个真心来回报,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话,你的一句我爱你。 连这三个字,你都如此吝啬。 她颤颤回头,只见阳光流灿,刺痛了她的双眸。眼睛酸涩得很,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所有的委屈和仓皇都化成了飞灰,生生世世,轮转不息。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6、当真未曾心动,网址: 297、当真未曾心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悬崖上的人是那样冷漠,妩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一直以为爱情是一场考验,只要她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就能拿到满意的结果,但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通过努力得到,偏偏爱不可以?。 即使到了现在,她仍然忘不了那年初见,她信步走上舞台,一身牡丹红的水袖长裙跟着她两条纤细的大腿在空气中摇曳。 她渐渐地走到台上,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一道目光灼灼的朝她看来。她抬头看去,年轻的碧凰帝君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她的心脏仿若因迷失方向而跌头乱撞的小鹿,“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 那是多么纯粹的目光啊,这乌烟瘴气的分月楼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忘了舞蹈,短暂而永恒的对视却让情的种子深深埋进了她心灵的土壤。 分月楼外,萤火漫天,杨柳飘荡,树下的少年回眸一笑,画面似定格成了永恒。 待她再次转过头来,那少年已不在。 再次相见,晚风清扬,吹乱了她的发丝,萤火虫那点点光亮,清幽却璀璨。 景还是那个景,人貌似那个人,只是少年变成如今清俊贵气的男子。 一群人中,他独独看向了她。心脏再次随着他的视线跳动,她不确定,自己是否遇到了爹爹口中的“彩虹”。 她看见,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传言中冷漠无情的他,竟嘴角扬起了无伪真诚的笑容,这一刻,他的笑容纯净到仿若与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民女参加侯爷。”她听见自己说,常年在分月楼卖唱的她声音略带娇媚,身上是大家闺秀不会有的浓烈的胭脂气。 她第一次懊恼涂抹的胭脂太多,第一次后悔穿的衣服太不正经。 然后她听见他说: “我回来了,妩姿,你可愿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萤火虫轻拂在胸前,妩姿那似迷离的双眼,好似看到了不可置信的场景。 她也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拥住,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这不是一个梦。 他说,他娶她。 一位侯爷,求娶一位分月楼里的女子,做王侯夫人。 她怎么会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站在他的身侧,即使是以侍女的身份,能隔三差五见他一次,她睡觉都会笑醒。 但是她没想到,她有机会成为他的枕边人。 直到她在火红喜堂上被他紧紧握住双手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成为了她的妻子。 那双被紧紧相缠的手,仿佛是系起一生一世的眷恋。 她也忘不了新婚夜里,他那样谦卑的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告诉她,我的心为你跳动,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你的手心,你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意义。请给我一次光明正大保护你的机会,我想做你黑暗中的骑士,也想做你光明中的守护者,小姿,请给我一次机会。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每次走夜路身后默默跟着的人是谁。 她忘不了新婚之夜他的誓言,那晚月色明轮,她竟然不知道幸福是如此醉人。 忘不了皇宫大殿,他给予的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令人脸红心跳宠爱。 忘不了月晚窗上,每个细细执手的画眉笑语,他在她耳边喃喃,说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她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沉默片刻,说,我喜欢女孩,但我想最好是要个男孩,就要一个就够了。 她问为什么。 他说,女孩会和你争宠,男孩可以保护你,我只想宠你一人,所以我更想要男孩。而且生孩子很辛苦,我不舍得让你遭第二次罪。 他很喜欢孩子,但她不敢告诉他,她怀不上孩子。 她是冥,跨越种族的爱情是很难有结果的。 她为了能怀上孩子吃了不少人间的药草,各种人间的土方法,比如多念诵经文,多放生功德回向,求佛菩萨加持帮助……葫芦意为多子,他们也在床头挂过葫芦,床底用红纸包几个钉子,添丁的意思,床下放一把新的“铲子”,产子的意思。 一向不信这些的他为了得一个孩子也跟着做这些。 她曾悄悄回过冥界探求求子术,但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绑匪。凶神恶煞的绑匪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本是想等到外面的人打的差不多了再使用吸血术全部杀掉,也正好验证求子术有没有用。 没想到他会来。 她忘不了他紧张的拉开车帘,下一秒紧紧猛力的将她抱进他灼烫的怀抱,悍厉的几乎震断她的肉骨,熟悉的幽昧芳香传来,让她的心底瞬间变得柔软。 她听见他慌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要震碎心脏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她正想着用什么理由来掩盖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事,就听见他用带着紧张慌乱哽咽的声音说 “妩姿。”他说,为数不多的喊了她的全名。 像是终于找到主人的小动物,恶狠狠又可怜巴巴的紧抱着逃跑的妻子。 “你要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出了事我可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他狠悍搂抱她,紧紧收拢手臂沙哑低语,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偷偷跑出家门的妻子,而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感觉到脖子间凉凉的,肌肤相触之间变得湿滑。 “你……” 她掰过他的肩想要查看,但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受伤了?夫君,我没事的,我一直没出去,他们没有伤到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伤了,脖子上的伤可不是小事。”她急切的喊。 但他就是不放,等了一会才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听到了抽泣声。 “夫君,你……你是不是哭了?” 她不可置信的问。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这个男人暖化了,一个肯为自己哭的男人,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几个。 “我在我在的,别哭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她想哄小孩一样哄他,心里甜蜜蜜的,比被哄了还开心。 泪水滂沱,一刹那,万众寂静,没有什么比中的拥抱更加。 “你为什么偷偷跑出来?” 他抱着她,声音从耳后传来。 她早想好了解释的理由,回答:“我得到了一种偏方,需要来这里求,但只能女方一个人来才能灵验,所以……” 他说:“所以你就一个人来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万一求不到孩子你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要了,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咱俩领养一个孩子就行,我们不要了。” 他竟然说,不要孩子了。 她在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到这个男人手里了。 他太好了,他的一切都让她无法遗忘,也舍不得遗忘。 …… 后来……没有后来…… 他在战争中死去,她一个人跑到战场去寻找他的尸体,一块一块残肢断臂的扒开,一张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辨认,终于在三个距离不远的地方凑齐了他的尸体。 她哭晕了一次又一次,抱着他的头颅在尸体堆里坐了三天三夜。那几日暴雨大做。 他死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盼了这么久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才稍稍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不分昼夜的奔波,不眠不休的寻找,绝望至极的痛哭,这个孩子在她最孤单的时候默默陪着她,就像它的父亲一样。 她舍不得死了。 再一次看见他,是一个晴天。 他神一般从天而降,周身祥光护体,刺伤了她的眼睛。 “夫君!”她喊道。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只不过这次不是对她。 而是对另外一个女子。 在他的身侧,伴着一位天仙一般的人儿,芳华绝代,倾国倾城。女子年方十七左右,身材高挑,体态丰盈,言行举止端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峨眉如一弯细细的月亮,齿如瓠犀,目若秋波流转,双瞳剪水,婉如清扬,千万种思绪藏于其间,明亮动人。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美而不娇,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那诗写得好,轻颦浅笑如她,高洁素雅如她,清灵空幽如她,秀婉脱俗如她,温柔几许如她,天姿绝色如她,至真至纯如她。大概说的就是这位天仙吧。 他们俩站在一起可真相配。 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样。 再看看自己,头上什么装饰都没有,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身上穿的是最简单宽松的白衣,让她引以为傲的身材没有了,腰围像水桶一样大。 她现在彻彻底底是一个黄脸婆,汗水两鬓湿湿的贴在脸上,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又怎么和天仙比呢? 天仙温婉的揽着他的手臂,眼神怜悯的看着挺着五个月肚子的她。他拉着身旁的挚爱,手掌轻轻的拍拍天仙的手背,天仙信任的点头微笑,那是胜利者的微笑。 她感觉周围的世界凝固住了,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挺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她想骗自己那可能是他姐姐或是妹妹,但是眼睛告诉她,这不可能。 那样深情脉脉的眼神她见过无数次,从前只对她,现在却是对另一个女子。 “夫君……”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那么卑微,那么绝望,比在战场上找到他的尸体还绝望。 她无法平息自己,心中涌动出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他终于正眼看她了,说出来的话是那样伤人。 “妩姿,我不是你夫君。” 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漠,就像看一个杀父仇人。 冰冷的寒风仿佛要割伤她的皮肤,她抚着肚子站起来,旁人没有发现,她的两条哆里哆嗦的弯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7、当真未曾心动,网址: 298、当真未曾心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妩姿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问碧凰帝君:“夫君,你告诉我她是谁……她是你妹妹对不对……” 碧凰帝君没有说话。 她心中好像有一面小鼓,一直在“咚咚咚”的敲着。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好累。 眼睛有些酸涩,她拼命把泪意按压下去。 “我不信,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捉弄我,夫君,我不想玩了,我好想你。” “你看,我们有孩子了,它已经五个月了,我都能感觉到他在踢我,你不要摸摸它吗?” 碧凰帝君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那一眼就像刀子一样刺在她的肚子上,也刺在她的心上,她感觉一股阴冷的空气冷冻了她的血液,仿佛有阴冷寒风雪花兜头兜脑地刮来,妖美眸光哀恸欲绝,容光熄灭,心已经被扯裂成碎片,再无一刻能够完整。 秋风瑟瑟,曲意缠绵绕其中;细雨朦朦,月如铜镜泪朱砂。 “妩姿,你是冥,我是神,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能干什么?神冥永生永世势不两立,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本是你杀了助我在人间渡过情劫的人,假扮成她和我成亲,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今天,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死。” 碧凰帝君揽着别的女子的腰和她说。 当时她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她恨不得……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男的,然后再和他死在一起,这样算不算殉情。 “……为什么” 她终于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说我是你的唯一。 你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你说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为什么这样对我…… 炊烟袅袅,我在门前等你。夕阳西下,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我等的还有什么意义。 她突然有些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那她算什么……她盼望的又是什么……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严寒的风刺骨的扑打在人心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小时候她很早失去父母,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养活,后来她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夫君,一个人走过了漫长的五个月。 但有时候她不得不否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小小的挫折前无力、颓丧。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却为何时常嗡嗡作响,登时分不清本人是否苏醒着。 她想逞强,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但泪却在投降,周围那么静,静的让人有点想哭。爱情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她想晕过去,就当做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但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这就是她没有听爹爹的话要付出的代价。 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那是她日思夜想的面孔啊。 眼泪留了下来,浇灌了下面柔软的小草,不晓得来年,会不会开出一地的记忆跟忧愁。 “夫君,你可曾爱过我?”她的心也在哭,语调寒颤。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回答此生唯爱你一人。 夫君,只要你说爱我,就算你是神仙也没有关系,拼了命,我也要带你走。我们逃到冥界,我们去天涯海角,做一对神仙眷侣。 碧凰帝君的表情是冷的,他听了,一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意义。 他说:“从来没有。” 他说:“你的问题没有意义我爱的人只有白沁。” 他说:“从前在人间只是因为你像白沁才那样对你,别把自己想太高,你不配。” 这几句话仿佛杀死了她的灵魂,让她瞬间掉进十八重地狱。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快点说。”他说。 “说完之后呢?”她问,“说完之后,请问高贵的神是不是就要打着神冥殊途的由头断了这十几年的夫妻情,是不是就要把我和我的孩子杀死,是不是不让我们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世间就不罢休?” “那我们这十几年算什么?我算什么?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算什么!” 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她哭喊着质问他,他却不为所动。 “让你说遗言不是说这些,有话快说,没话就准备和你的孩子一起去黄泉吧。”他说。 然后转头拍拍身边女子的手,温声细语的说了几句。女子摇摇头,朝着妩姿这边看了看,眼神里仍是神母般的怜悯。 她恨透了这种眼神。 碧凰帝君没轻叹一口气,笑着把女子耳畔的发丝轻轻掖在耳朵后面。 “你啊,还是那么仁慈。” “她也是个苦命的,是人是冥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可能当时只是不小心杀了那个人才替代了他的位置,她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还怀有身孕,就算是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积福,别让她走的太痛苦。” 碧凰帝君笑着点点头,说:“都听你的。” 站在一旁的她就像是一个物品,任人商量她的价格,她妩姿何德何能能让两个神仙这样商量? 她看见他们在一起说话就酸的牙根痒痒,“这位神女,请你不要这样假惺惺的了好吗?我看着都恶心!有本事抢别人的男人,怎么没本事过来和我打一架,别站在男人后面算什么东西?” “住嘴!”他呵斥她,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愤怒地盯这她这边。 漫天飞雪悠悠落间,一星一点伤痕落在雪原中,像是一场梦境般累积在雪的冰冷里。她将冥界的雪带来人间,希望白雪可以掩盖一切悲伤,结束这一场面目全非的爱情。 碧凰帝君感受到强烈的冥界气息,冷冷道:“不自量力。” 他把女子安顿好,转过身来冷哼一声,纵剑御气快得模糊,朝她直接刺去,完全不留一点活路。 她浅紫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雪落声,单手抻出剑鞘里的紫剑,手腕轻轻旋转,紫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与紫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紫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大腹便便的她一手抚着肚子,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房梁,绕着大殿环绕在紫色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他手中的长剑,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紫剑甩出,正中长剑。 长剑和紫剑相撞,他一个闪身避过了此招,以力打力间破碎了她飞舞的袖。他则一手御剑搅起天地间萌生的巨浪,另一手横劈朝她的太阳穴落下去。 只要一手劈到,她绝无生还之路。 她看出了他的绝情,也看出了他的杀心,心底就像数九寒霜一般刀割的钝疼。 流淌在阴云和黑幕之间的一缕痕迹,缓缓如流星陨落,那支紫色的支离破碎后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肩上。 她闭眼,还是下不去手。 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她的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她在他身边把狠毒遮掩起来,把杀戮隐藏起来,安安心心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他就以为自己好欺负了?真是可笑。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妩姿。 你们说,人鬼殊途,不会有好结果。 我没有好结果,你们也别想有! 她抬起剑,只一瞬间,剑尖旋转分散出无数尖细的毒针,朝着他飞射过去,在即将触碰他的一刹那,针尖快速翻折,冲白沁刺了过去。 砰砰砰! “──白沁!” 针多而密,他来不及使用神力阻挡,直接扑过去护住那味叫白沁的女子。 他抖颤的长指摸向她的后背,满是血湿,数个针孔在血肉上冒着青烟,唇畔缓缓流下鲜血。 “碧凰……” 她一开口,涌出无数鲜血,脱力摔倒在他怀里。 “白沁──白沁!” 他厉声嘶吼,颤抖着双臂紧紧拥抱着白沁。 她也没有想到那女子如此不堪一击,她只是想给抢她夫君的小三一个教训。 她冷笑道:“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怎么如此脆弱,连区区一招都接不住。啧啧啧,干脆别做神了,做个人吧,就凭你这姿色,完全可以做分月楼里的花魁,一夜千金都是有可能的,可别说,你还真有做小三的本事……” “你住嘴!” 他怒不可遏地朝她大吼,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震得她心底发疼。她看见他面部爆红,一直红到了颈部,两眼盯住了她,瞳孔里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发过火,平时吵架都是他先静静,然后再来哄她。无论她如何无理取闹,他都不会不耐烦。 她问他,为什么不觉得她在找事。 他回答过一句话让她一直记得。 他说,你是我的女孩,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 而今天,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像一只恶狼,猩红着双眼的朝她砍来。 她突然不想反抗了。 就这样死了吧,反正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刀剑入肉的感觉十分清晰,她听到肚子里的孩子发出痛苦的哭喊,它的父亲亲手将他劈成两半。 在最后一刻,冥王救了她。 但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8、当真未曾心动,网址: 299、怎么舍得忘了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冰川之下,天河之上,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有人说,人死前脑海里闪过的是放心不下的人和事情。死的时候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自己闭了眼再醒不了时就会想很多的,只因割舍不下。 原来自己最割舍不下的还是眼前这个狠心的满男人啊。 妩姿自嘲的笑了笑。 对情爱,她感觉精疲力尽极了,对世间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是这么死了有些对不起当初拼命就她的冥王。 妩姿用尽最后的力量,身形幻化为一只紫色的蝴蝶环绕在冥淇身边,在落进天河的一瞬间为他撑起一道往生的道路。 留的了两人最后一丝生还的机会。 碧凰帝君这么会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反而成为推进冥淇和凰羽相遇的最主要的人。 无音山川,雪浪好似大海奔腾不停的波涛,一座座山丘犹如晶莹剔透的龙宫宝殿,一条条雪墙像是翩翩起舞的银龙。 冥淇再次睁开双眼,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只不过这一次他静静看了天空许久,没有一丝动作。 他用了五年,找到了聚魂灯魂灯,用了三年,搜寻她的魂魄,用三年,等待她的归来和苏醒。 呵呵呵呵…… 原来都是一场千秋大梦。 知道真相的他应该有了归属感才对,但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 冥王和妩姿在旁边看着他,等他反应过来。 “我是冥淇。” 这个名字在嘴里念出来还是那样的陌生。 “你是冥淇。”冥王回答。 “人鬼殊途,一点可能都没有。” “对,没错。” 冥淇的声音有些哑,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还能和凰羽在一起吗?”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能不能找到凰羽,然后和她在一起。 不能和凰羽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冥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儿子,说道:“没有可能,想都不用想。” 冥淇从冰里爬起来,坐在冰块上,将脸捂住手心里,冰融化成的水从他头顶流下,沿着指缝又低落在泥土里,可为何,冰凉的冰水到了手心却是滚烫灼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等了这么多年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想去找她……” “我可能骨子里就是个淡漠的人,没有特别挚爱的东西,没有一定要得到的人,也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我很怕听到别人说喜欢我,因为我怕我会让他们失望,或许我没他们想的那么好,也不值得他们的喜欢,我总嚷嚷着自己孤独,可每当有人试图翻越围墙拥抱我的时候,我却总是拼命的在围墙之上添砖加瓦,狠狠的把他们推开。但是凰羽是我唯一一个不想推开反而想紧紧拥抱的人。如果连她都是一场梦,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有人蹲在他身旁,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 妩姿轻轻叹了口气,也跟着红了双眼。她拼命眨眨眼,把泪意的酸涩眨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完全明白了父亲当年给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孩子,以后都会有的,你在冥界要什么没有,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姿姨给你找,你说你的标准,姿姨给你选秀都行。”妩姿安慰他道。 “但我只想要她,别人我都不要,我都不想要。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我没有力气再去给另一个人爱了,太累了……”冥淇捂着眼睛哭,他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妩姿看他哭的,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她是过来人,知道冥淇现在心里有多舍不得,但还是要把话说给他听。 “人间的情爱虽好,但不能贪恋。冥淇,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你看你爱的累不累,心不心痛,望而不得,日日夜夜辗转反侧的感觉好不好受?南墙就在那里,撞完记得回头。人总要有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爱情里没有谁能拦住谁,但我希望你赴汤蹈火以后,记得早点回头。所有的一切终会停止,一切的一切终会完结,咱们要学会舍弃,学会回身就走,从此不想那些事,好不好?” 冥淇摇头,拼命摇头,“我……我……我舍不得啊姿姨,这么多年感情怎么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我做不到,她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心里的一部分,你要我放下她,是想让我把心剜出来吗?就算把心剜出来,我也忘不了她……” “我现在知道了,富贵一生又如何,权倾一生又如何,永生又是如何,得不到所爱之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他抬起头,声音悲沧。“姿姨,你还喜欢碧凰帝君吗?” 妩姿被他问的一愣。 “为……为什么这样问?你都看见了?” “我都看见了,我可以读懂人心,从小就可以。我知道碧凰帝君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我知道姿姨有多难过。姿姨,他都那样负了你,你还爱他吗?”冥淇问。 “我……”妩姿有些犹豫。 冥淇:“我现在能力还没有恢复,读不懂人的心的,我只是想听听,过来人心里的想法。” 妩姿顿住,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 还没等她回答,冥王突然过来,一把将妩姿抓起来拽到身后。“冥淇,这些事都过去了,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在这里讨论情爱,还不如早早练习法术恢复冥气,也省得我整天操心这些破事。” 妩姿扯了扯冥王的袖子,低声说:“你别对孩子这么严厉,他还小,你让他自己缓缓……” 冥王看着冥淇皱眉说道:“老大不小了,缓什么缓,要是和女孩子还缓缓,小男孩不用那么娇贵。冥淇,今天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冥界没有情爱,那种东西在这里是永远不被允许的。你在人间的历练过去就过去了,我给你几天把那些东西忘了,然后帮我处理冥界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拉着妩姿转身离开。 冥淇站在风雪之中对着冥王的背影大喊道:“父亲,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是一个机器,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忘掉感情,我不过,我不过就是想爱一个人,只爱她一个人,我不过是想和一个人白头偕老,世间有情人千千万万,为什么老天爷就独独容不下我们,为什么连你也这样说!” 冥王的声音透过风雪传过来,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你是冥界的下一任继承者,感情是你成‘君’路上的阻碍,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么闹腾,你最终还是要留在冥界,成为下一任合格的继承者。” “我不!” 冥淇抓了一团雪狠狠地扔了过去,雪球穿过冥王二人透明的背影,砸到的只是冰冷的空气。 “啊!!!!!!” 冰川受到了强烈的声音冲击力,发出轰隆隆的回声。在数九寒天之中,冥淇突然感觉身体里涌出一股热气,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流动,打通了他的全身经脉,等到缠绕在身体内的黑气被吸收时,冥淇抬手对远处的山川一挥,远处的山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天地似乎都在颤抖。 雪崩从覆盖着白雪的山坡上部开始的。突然咔嚓一声,雪层已经断裂了。这时,半山腰出现了一道裂缝,跟着巨大的雪体开始滑动。在向下滑动时,雪体获得了速度。这时,雪体变成了一条直泻而下的白色雪龙,腾去驾雾,呼啸着以凌厉的声势冲向了山下。 雪体开始断裂,白白的,层层叠叠的雪块和雪板应声而起,这就好像是山神突然发怒,震掉了身上的白袍一样,它又像是一条白色的雪龙,腾云驾雾般顺着山势呼啸而下,直到山势变缓,滚落的冰雪朝着他呼啸而来。 冥淇的手往旁边一划,冰雪仿佛被一把巨大的扇子扇开,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在不远处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峰。 他动用体内的黑气对着风雪发泄自己的情绪,在这里,他像主宰天地的神冥一样,肆意打乱原本存在的一切,然后杂乱无章的把它们铺散开,就像现在他的心一样,无望痛苦又麻木。 他找到自己曾经跌落的悬崖,悬崖下面早就不是天河,有的只是冰雪也无法掩盖的锋芒乱石。 最后,他坐在悬崖边,双腿搭在悬崖外,看着脚底几十丈远的乱石发呆。 做完这一切,他愣在那里。发泄掩盖不住心底的痛苦,冥淇觉得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这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 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哭泣。一种缥缈的幻灭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心灵。 “十几年前,她就那样踏着荷香而来,跟着小狗,走到我躺的树下,就停在了树下,你们说,如果没有缘分,我们为什么会相遇,为什么独独是和她相遇呢?从见到她的那天起,我才知道我的生命也是可以有意义的,我开始对明天有了希望,一想到明天可能会见到她,我做什么都有力气。后来我们成亲,有了第一个孩子,孩子被送到宫里,我们两个人每夜以泪洗面,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们都熬过来了。后来她灵魂和身体分开,我以为不可能再见了,但老天都不让我们分开,我拿到了聚灵灯,她最终回到我身边陪了我那么多年,她注定生生世世都和我纠缠不清,你们怎么能说,我们人鬼殊途,怎么能说,她可以被别人替代?” 他每说一个字,心底就疼一分,他不仅在说服别人,也在说服自己。 他呆呆地坐在悬崖边,曲起一条腿,双手抱着蜷曲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 越往下看,泪水就聚集得越多。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他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无声的哭了出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299、怎么舍得忘了她,网址: 300、颓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想起以往,他难过的时候,一定会有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他后背,将他揽到怀里,任听他抽泣或发呆,而如今却再也无法感受这种抚慰,那怎不让人心伤。 他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阴影里肩膀微微颤抖。 他没有想过要一场风花雪月,没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他知道那都是奢望,他不敢想,更不敢要求。后来遇到凰羽,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幸运了,他要的不过是,醒来能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不管贫寒和苦难,他甘愿被千人唾弃,即使背负昏君骂名,即使堕入地狱,陷入黑暗,他也愿意得到一人心,永远相伴左右。 那些曾经的回忆犹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留下的只有思念和忧伤。 但回忆像让人上瘾的毒药一样,一想起来她已经永远离开自己,他就感觉心如刀割一样。人没了,才知道什么叫都没了。 他失去了凰羽两次,再次拥有的他没有好好的对凰羽,反而经常气她……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只能说一句,晚了。 但是……但是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人啊,往往后知后觉,走了好久好久,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目光看着远处,似难以忘怀第一次看着她的情景,冰雪之中仿佛浮现出她的笑容,一触碰就破碎。 站在镜子前的冥王静静看着这一切,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也有了稍许忧愁。 妩姿站在后面,心疼的看着冥淇。“真的要这么对他吗?他还只是个孩子,好歹也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冥王把镜子收起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妇人之仁。现在不把所有念想给他断了就是害他,你还想让我和金焰的事发生在他身上?爱情难道比命重要?” 妩姿哑然。 冥王背过手去,语重心长的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你让他哭出来,过几天就好了。现在他们俩的孽缘不知道断干净没有,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他断干净,你我配合好,绝不能说漏嘴。” “好。”妩姿说。 冥王从袖中拿出铃兰花,跟着走了这一遭,铃兰花不仅没有被冥气冻死,反而恢复了生机。 铃兰的香味透过小房子,茫然又幽静,若有若无,怀着温婉、而又无忧无虑的浪漫情怀,缓缓绽放着迷人的气息。 铃兰精美小巧、娇小玲珑,像一个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让冥王情不自禁地喜欢这朵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他看着手掌心里的小铃兰,试了几次没有狠下心。 妩姿看的惊心胆战,也不敢说什么。 最后,冥王还是下不了杀心,他把铃兰花递给妩姿,嘱咐道:“把这朵花照顾好,别让她出现在我眼前。” “好。”妩姿连忙把花接过来,她惊奇的发现小小的花在离开冥王的时候转头看向他,似乎有点恋恋不舍。 “嘤嘤嘤……” 花根处发出了小女孩哭泣的声音。小婴儿的声音软软弱弱的,让人忍不住想把她保护在怀里。 妩姿听见小婴儿哭就激动的不行,她连忙洪道:“哦乖乖乖,不哭不哭,爷爷不是不要你了,爷爷有事要忙照顾不好你,跟着姿婆婆好不好,姿婆婆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小朋友陪铃兰玩,不哭哦。” 小铃兰摇曳着叶子,竟然点了点头。 妩姿睁大眼睛,惊喜于小铃兰的反应。“她能听懂我们说话!你真的把她救下来了,这……这真是太好了啊!” 冥王只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多年前他没有救下妩姿的孩子,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梗,那个孩子连意识都没有保住,最后只幻化成了一株滕蔓和一对双刃。现在能让铃兰陪着她,也算是对妩姿的一种补偿。 “她叫冥离,单一个字,离。”冥王说。“你擅长养育花草,冥离跟着你我放心。你没有孩子,就把她看做你的孩子吧。” “谢谢,谢谢你。”妩姿抱着小铃兰快要哭出来。“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养育一个孩子,能看着冥淇长大已经很好了,我没想到还能有一个孩子陪着我。哥哥,真的……真的谢谢你。” 看到这个孩子,妩姿就想起了自己还未出生就死在腹中的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保住,冥王这些年想法设法找回她的孩子的魂魄,但一无所获。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孩子真的已经连魂魄都没有了,但冥王还是不放弃的找,最后实在找不到才将这个孩子交给她抚养,也算是给她一个安慰。 她这个哥哥,表面上不近人情,实际上心里软着呢。 “别谢我,你别让我看见冥离就行,她身体里有神的血液,我不太想看到她。” 他恨神,又爱着一个神,他怕自己狠不下心杀了这个孩子,也不能尽心照顾这个孩子,所以只能把她托付给妩姿。 —————————————— 月光熹微,晨光朗朗,微雨绵绵。雨丝飘飘扬扬地下着,雨丝细细的,像一根根银针,又像一根根晶亮的银丝,闪闪发光。 细雨中的冥界,似乎更多了一分柔媚。就像加了雾水的山水图,朦朦胧胧,像水墨画。又像隔着一层纱帘看美人,感觉到她的姣美典雅,风情万种,却无法把那层纱帘撩开看个真切。 雨帮树叶洗了个澡。原来灰蒙蒙的树叶,在雨的冲刷下竟变得如翡翠一般,晶莹透亮,焕然一新。 连夜细雨,让人困乏,打不起精神。那些雨丝被风吹成了透明的雨雾,飘在屋檐上,点点凝结成水,从檐角上滑落,打在木质的走廊上,发出细小的声响。小雨淅淅沥沥,没有风,小雨悄悄地下着,似乎怕惊醒了熟睡的人。 静静听着,还能听见不远处喧闹的叫卖声。 “叮铃铃——叮铃铃——”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屋檐上报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风卷起竹帘,带着点点雨丝,散在窗内,为昏暗的屋子带来一丝微凉清新的气息。 竹帘仿佛就是一道界限,竹帘外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冥界,竹帘内是阴沉黯淡的坟墓。 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摇曳不定,随着风雨时暗时明,将床榻上躺着的身影打在雪白的床帘上。 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他的睡姿十分规矩,仰面朝上,两只手覆盖在胸前,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发丝乌黑,缕缕散开,宛如黑色的水藻般柔顺光滑。长发在月光的辉映下格外动人,有一两丝遮掩在恬静的脸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轻纱。 白皙的皮肤,漂亮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纤长而微卷的睫毛,如同垂着翅膀的黑色蝴蝶,带着异样的美艳绝伦,薄薄的唇瓣抿起了淡淡的弧度,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似乎梦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但眉宇间的忧愁还是没有变。 突然,他脸色倏转苍白,眉峰皱拢,一手撑着床,一手抚胸,额上冒出点点汗滴,似乎甚为痛苦难受。 “不……不要……不要走好不好……羽儿,我会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做……求求你……求你了……” 睡梦中的她有一头银色的非常长的长发,犹如水藻般在好水中拂动,交织着她一身白色的纱衣,映着那寸寸雪颜,如古神话中深睡的雪女。 但她看起来依然不过十六七岁,正是他与她初遇的样子。 面前的她一切都是白的。 光洁的额头下,明明是少女的容颜,却缺少了清秀生涩,多了苍白疲惫。 白色的长发,白色的淡眉,雪色睫毛,眼角微微上挑的眼帘,美丽脸庞…… 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然而这份精致同样不能盖过已经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 白色的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往常总是点匀着鲜红唇脂的檀口同样毫无血色。 整个人如窗外一树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繁重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 她轻咳几声,嘴角咳出血来,血沾染了唇,红唇轻抿,似那蔷薇展开瞬间被时光接住的芳华刹那,是一种风华绝代的妖艳。 她用袖子擦掉,然后继续往前走,抬手之间仿佛已将全身力气耗尽一般,连眼角都被刺激得微微泛红。哪怕让任何一人见了都心疼不已想要将其拥入怀中爱护,却又怕虚弱的她同一只水晶蝴蝶般破碎。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又都是那么陌生。 冥淇紧紧盯着凰羽,不肯须臾挪开目光。 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凰羽,她在受苦,她在等他去就她。 她又是那么的恨他。 他看的心疼而悔恨,一遍又一遍,怎么都看不够,专注的,酸楚的。他要把她的模样牢牢刻在双眸之中。 他唤着她的名字,即使她不理睬,即使她神色空洞又迷茫。他在她眼睛里找不到焦点,空茫的眼神中带著消沉,连恨都是那么奢侈。 滴泪缓缓滑落,裹成心碎的琥珀,永远停留在她的面颊。 他的凰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虚弱地往前走,错过了他的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就那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他。 根本不合身的宽大的袍子罩着她消瘦的身材。在错过去的一刹那,他看清了她的脸色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浓密卷曲的眼睫微微扇了扇,在眼睑下方投射下一小片显而易见的阴影。 世界仿佛安静到只剩下他们俩微弱的呼吸声。忽然,她好似听见什么,费力地转头望去。她望向的方向就是冥淇的方向。 不经意的年生轮转,回首彼岸,纵然发现光景绵长。 她似乎说了什么,但她看向他的一瞬间,他的心突然很痛,仿佛要死了一样,他拼命地听,却没有听出来她说了什么。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0、颓废,网址: 301、活死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烛火啪的一声熄灭,发出惊心动魄的响动。 又是一阵微风,把他从痛苦中唤醒。 一直沉睡了多日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那是一双金色的眸子,眸低星辰似海,如天空一潭明亮星空,渐渐的,变得清清冷冷,无波无澜。似乎是一潭死水,平静无澜,写着生人勿近。 “凰羽……”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身边却没有人回应他。 “又是一场梦啊……” 刚睡醒的大脑一片空白,现实与梦境的交替,真像被雷劈了。他的心脏慌张的跳动,还在想着挽回她的办法,还在拼命听着她在说什么,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梦的脑子混乱到绝望,继而难受,伤心,五味陈杂,这才知道人有时候真的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感觉胸口塞满了东西,沉重,郁结。又感觉胸口失去了一些东西,空虚到让人抓狂,害怕,想哭。 梦醒时分,周围的世界瞬间变得灰暗,感觉周围所有的东西都离他远去,感觉心不住的在往下坠,他感觉自己像溺水一样难受。 外面熙熙攘攘,好像是一个集市,但他感觉别人说话的声音好像离他很远,听不清,也不想听,只想蹲在墙角或者躺在床上蜷缩起来,把头埋在怀里,抱着膝盖,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因为这样能稍微好受点。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转了转眼珠,感觉眼皮还是有些酸涩。他感觉特别累,就像是爬了很高的山,走了很远的路,完全没有睡觉的舒适感。 他闭着眼躺了一会,让有些蒙的脑袋缓缓,渐渐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那日他在冰川哭着哭着睡着了,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昏暗的雨天和外面热闹的车马声让他一度以为是在人世间。 他睁着眼,直直的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侧着脑袋看着外面的小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 又是一天,一天一天过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 他的凰羽是个小路痴,经常忘记回家的路,他给她说过,如果找不到路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等着他去找她,他承诺过无论多难都会找到她,她一直相信他,他也真的找到她很多次。 可是这一次……在梦里,他明明都向她伸手了,她为什么在半路走了,那么淡然自若,他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 似乎每个梦境都是这样,凰羽对他充满了恨意,又夹杂着深深的爱意,有的时候,就算是死,她也要逃离他身边。 他绝不会让她逃离的,绝不会! 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好好守护着她,不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凰羽,你要给我说什么呢? 凰羽,你到底在哪里? 一次次的分离,为什么留在原地的总是他。就算是死,也让他替她死一次,也是好的。 “嘶——” 后脑勺突然像针扎一样疼,冥淇扶着自己的脑袋撑着身体坐起来,因为起的有些猛,他稍稍在床上缓了一会。 有时候他不得不否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小小的挫折前无力、颓丧。明明成为了永生的冥,却和弱小的人类一样无能为力。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却为何时常嗡嗡作响,登时分不清本人是否苏醒着还是沉睡在梦境里。 他叹了口气,赤脚下床,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花苑内静寂无声,新翻的土坑冒出一两颗草种,虫子拍翅奋力飞走。他看着某个东西发呆,那个东西却没有进入他的眼睛里。因为那里面布满了无法看透的空洞。 这里拥有人世间的一年四季,冥淇站了很久才想到这一句话。 他机械的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又保持这个动作很久。 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劲,什么都不想干,不想动,不想说话,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状态,浑浑噩噩。 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累,但再闭上眼已经睡不着了,脑子会自动重复放映凰羽化为血水的那一刻。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晚,脑海里充斥着她的身影,让他越来越清醒,让他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让他彻底疯掉。 如果不是秋辰,他可能早就回到这阴曹地府。秋辰是那些年他最后的动力,他答应过凰羽,要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他不能食言。 他用了三年时间把秋辰教导成一位合格的帝王,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为他以后铺好道路,疲惫的身体强烈的需要休息,他常常就这样在挣扎中迷糊睡去。 仿佛多做一些事把他的时间填满,他就可以真的把凰羽放下。那段时间精神高强度的紧绷让他确实是放下了凰羽,但彻底休息下来,精神的反弹让他再也受不了相思的苦,最终他选择的痛苦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站在栏杆旁,目光就这样散落在灰蒙蒙的天空上,而紫色的阳光透过云层就这样散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的眼中,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的是让人心碎的悲伤。缓缓抬眼,可以看见他金黄色的瞳仁中,隐藏起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配着僵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孔,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经历了百年的孤独和绝望,才孕育出他如此忧郁悲伤的眼神。 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看天气,已经是深秋了,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雨滴被紫色的太阳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 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黑色的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他所处的是日月的交界处,冥落宫。日月的交替在这里进行,有时候天空的左边是月亮,天空的右边是太阳,交替之后就互换了位置。唯一不变的是,天空永远一黑一紫,就像一幅很大的太极图。 很奇怪的是,虽然太阳是紫色的,月亮是黑色的,但它们普照下来的光芒却能让处在下面的人看清眼前的事物。 将圆未圆的黑月,渐渐升到高空。和太阳重叠,形成每日两次之一的日环食。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黑月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 用这样的天空陪伴这样的眼神,让人感觉再合适不过了。 他仅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膛前一抹月白,虽然觉得有些冷,但他懒得抬手整理一下。墨发如蜿蜒散落在前襟处,与洁白的肤,淡紫的月光互映衬。白色的棉纱在丝丝夜雨中贴着消瘦的身体,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乌发拽地,他犹如鬼魅一样,在阴暗的大殿里来回游荡。他赤着脚走过寂静的长廊,长廊上除了他踩出木地板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外面的喧嚣声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却毫无察觉。 斜斜的雨丝漂浮,亲吻着他的面颊。白皙的面容上浮了一层薄薄的云雾,湿润的额发上一滴水珠垂落,从额前的发上落到了鼻尖,然后落在了苍白的薄唇上,最后顺着下巴,滴落在平坦的胸膛上。 一头黑色的发丝湿润地披在身后,苍白绝美的容颜在夜明珠的光线,染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他走的不急不慢,完全没有方向,步子却从来没有停过,几株荆棘探出身子,勾住他长发,却是拦不住他往前走的身形。 他在想一些事情。 他想把这些事情都理顺,理出一个头绪来,让自己有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可是每当他想到怎么找到凰羽的时候,人鬼殊途这四个字就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伴随而来的还有妩姿和碧凰帝君的事。 难道跨越种族的爱情真的得不到认可吗?难道人和鬼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冥,说得好听,其实就是鬼,生活在地狱的鬼,掌管着魑魅魍魉的鬼。 雨下的小写了,如针尖一样没有任何打击感。他往外面探了探头,用手接住小小的雨丝。然后单脚踩在栏杆上,几个跳跃就跳到了房檐上面。 他在距离地面几米处坐下,弯着腰,一动不动,瞪着双眼呆呆出神。目光呆滞,神情沮丧。他的身影,他的眼神,都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深刻的、令人颤栗的哀伤。双眼深深陷入眼窝,动作如老人般龙踵。 他现在很想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又感觉自己很是搞笑。他从前是最看不起哭的人的,眼泪是女人博得同情的手段,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可是现在他一想起来凰羽就想哭,心里就像有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雨滴砸进一个很大的黑水缸里,在月光的照耀下绽开朵朵银花,闪闪亮亮,跳起了粒粒珍珠,像一颗颗眼泪。 他一直呆在那儿,茫然若失的眼睛盯着黑水缸里的水,他看见水缸里的白色的人影,坐在房檐上的人眼中封存进了辽阔的幽怨,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水珠,不知道是蒙蒙细雨留下的水痕还是眼角积攒起来的泪水,原本灿若星辰的金色双眸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孤单,那样忧郁……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活死人。 偶然抬头,他看见了不远处有大批人马走向一个方向,在尽头跳了下去。 他们也不全是走,有趴在地上往前蠕动的,有断了一条腿往前跳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根本满脸溃烂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山坡里阴风测测,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传来,冥淇见过这幅画面。 人间又爆发瘟疫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1、活死人,网址: 302、催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带头的人冥淇见过,那是黑白无常。 他们面无表情的引着后面的“人”进入黄泉,脱离今世的痛苦,进去轮回。 那些个“人”,身体已经硬化,僵直的身子随着腿部机械的弹跳上下跃着,远处看仿若是一只成了精的竹竿,邪气缭绕在青黑色的脸上,僵硬的皮褶似是长了上百年老死的树的皮,沟壑间夹着些紫红色的糜肉,瞳子带着一层翳,嘴巴只为咬下一块肉而张开。 还有些刚得瘟疫的脸上沾着些血,脸皮重程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只要是稍微用力的走动,脸皮夹杂着蛆虫窸窸窣窣的掉落。 离得远远的便可嗅到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 冥淇的眼睛很好用,但他现在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看得不是那么清楚。 突然,一只强壮的瘟疫魂魄闻见了新鲜的魂魄味儿,“嚯”得一下眼睛就睁得老大,瞳子带着一层翳,直扑旁边的魂魄而去。 新鲜魂魄是位正终寿寝的老人,被咬断了一根手臂的他只张着嘴叫不出声音。 黑无常大喝一声,直接给咬人的魂魄一鞭子。 “刷!” 咬人的魂魄被拦腰劈成两半,痛苦的在地上蠕动,两半的魂魄又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冥淇不忍心再看,他怕凰羽也会被这样对待,被撕咬,被打,连呼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冥王说,神和冥共同掌管地府,如果凰羽变成了鬼冥王是会知道的,所以现在,他要去找冥王。 冥王的住所是距离冥落宫不远的一处山脉,名叫火焰山。 明明山的两个字都带着“火”,但这里和火确实是一点都不沾边。 火焰山为夜色笼罩,雄伟而寂静,也可以用死寂来形容。山路曲折,丛林茂盛,却没有一丝鸟叫虫鸣,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冥淇沿着漫长的台阶,一级一级攀爬。他试过了,这里不能用法术,只能一点一点往上爬,幸好山不是太陡,也不算太累。 台阶上的薄霜在月光下泛出黯淡的青色,两旁的树木花草,都已被冻在晶莹剔透的寒冰之中。 冥王似乎热衷于制造冰封。在创造了无音山川之后,又在冥界创造了一座冰做的宫殿。两旁的树木已经被冻成了雕塑,冥淇想,或许再过段时间,连这条长长的台阶也要被冻住。 爬了大概有半天,冥淇看见太阳移动到了另一边。 到了山顶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不过幸好没有人出来迎接,若是再看到像上次在姿姨那里看到的俩骷髅头守门人,那可就不太美好了。 似乎知道有人来,巨大的殿门微微敞开,正好留了一个人的缝隙,幽寒的冷风从缝隙里钻出来,吹乱了冥淇本来就不算服帖的头发。他也不管,直接抬腿走过去。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大门旁边那个趴着的守门人。那“人”已经没有血肉,只剩下一身老旧的铠甲披在一身骷髅上,空洞的双眸盯着前方,牙齿紧紧闭着,似乎坚持着最后一丝力量。 “冥淇,你来了。” 黑暗阴冷的大殿里传出冥王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 偌大的宫殿被浓稠的黑暗笼罩。 冥淇微微垂首,恭敬地步入殿内。 “父亲。” 这是他第一次喊冥王父亲,冥王明显愣了一下,嘴角少有的勾起一抹微笑。 冥王点点头,又发觉大殿里一片漆黑,冥淇应该看不到。 “好。” 随后冥王一挥手,淡蓝色的荧光浮现在大殿四周,像一只只小小的萤火虫,给冷漠死寂的宫殿添加了一抹不一样的生机。 别人不知道,这些小小的萤火虫是冥王最喜欢的,也只有他开心的时候才能有幸看到萤火虫,连妩姿也只是在金焰在的时候见到过几次。 冥王当然不会给冥淇解释这些萤火虫,也不会给他说自己因为一句久违的“父亲”很开心。 “你来做什么?”冥王声音淡淡的说。 “父亲,可否借我生死簿一看,我想知道凰羽是否进入轮回。” 冥王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立刻散去。“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是陈述句。 “是的,儿子想明白了,这一生喜欢她,也只喜欢她,无论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她是人,我也愿意默默地看着她进入轮回,成亲生子。”冥淇说。 “那样你会很痛苦。”冥王淡道,“毫无意义的事,没必要去做。” “父亲认为没必要的,是我毕生的追求。”冥淇说道。 两人僵持良久,谁都没有打破难熬的宁静。 冥王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他平静至极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真正的情绪,和他当年失去金焰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儿子又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他走的路。 冥王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冥王打破了宁静:“你不用看生死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凰羽的魂魄没有回来。如果你非要看,就去阎王那里要,他认得你,你去了他就会给你。” “好。” 冥淇达到了目的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冥王问。 萤火虫轻轻跳跃了数下,冥淇的脸在光影变幻中,显得很是诡异。 冥淇抬头,金黄色的眸子似能看穿人心,他说:“父亲,我发现你一直在强调凰羽是人类,她为什么不可能是神?” 冥王心里猛的一沉,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他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冥淇,手心冒着冷汗。他不敢看冥淇的眼睛,那双和金焰极其相似的眸子照在他脸上有一点被灼伤的感觉。 秋风瑟瑟,扑面而来,夜凉如水。 冥王瞳仁里闪过一抹疾快的东西。“你……咳咳咳……” 一口气没提起来,冥王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去一样。 冥淇静静地等着冥王开口,他的眼睛太亮,仿佛洞悉一切,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明明一口一口叫着父亲,眉眼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他突然想起金焰陨灭时染满了血迹的脸,金色的凤凰涅槃不成功从天儿降的场景。身体情不自禁开始微微震颤,蓝色萤火虫跳得更厉害了。 喘了好一阵,冥王终于平静下来。 冥淇的性子他知道,直接给他说凰羽不是神他反而会更加怀疑,不如直接让他自己去寻找真相,让他自己亲眼看见,比说一万句都有用。 冥王回看着冥淇的眼睛,说道:“凰羽不是神,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最近飞升的神明有哪几位。时间点你说。” “好。” 画面在冥淇面前展开,一位位神仙从冥淇面前飞过去,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冥淇一个个仔细辨认。 看着飞过去一个不是,飞过去一个不是,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直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位一袭湛蓝色色刻暗纹的长袍,腰间束了玄色锦带,显出清瘦颀长的身姿,白净的肌肤有一种少年特有的白嫩,确实是那种干净的少年郎。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 浓眉秀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庞白皙,棱角分明如鬼斧神工雕刻。 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笑意,温高傲中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眼底常年不化的墨色在阳光下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这么一副好的皮囊下,他就那么悠闲的翘着腿坐在长剑上随着仙云慢慢悠悠飘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一个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冥淇看的不是这个人的容貌,而是他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这位是什么神仙?” 冥淇问冥王。 冥王看了一眼,心底再次咯噔一下。他这儿子,真是……真是不好糊弄。他装着想了想,回答道:“是哪个小神仙吧,神力不强,记不清了。” 冥王倒是真没说谎,凰泠神力真的不强。 冥淇看着凰泠的脸若有所思,而后接着看他旁边的男子。 冥淇自己长得就很好看,在看到凰泠之后,再看这个人还是还是被他的容貌惊了一下。 一袭合体的白色男式锦袍,玉带勾出回雪细腰,剪裁出上佳的身材比例,锦缎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躯,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月牙白色的锦缎长袍随风轻摆。 三千青丝用雪色玉冠攒起,上缀两颗珍珠,皮肤冰肌雪肤,吹弹可破,与珍珠相映成辉。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在全身高贵的气质之下,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修眉微微上斜,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如同一副绝美画卷。 最奇特的是,他的额间有一抹鲜红,更是将肌肤映的透明,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随着仙云行走之间宽袍广袖款摆飘动,颇有风雅名士之姿。在金色的祥光中,神仙如诗似画的容颜笑容被踱上了一层光华。 这就是神仙啊,真的和冥界不一样,怪不得……怪不得碧凰帝君看不起妩姿……怪不得神冥不可能在一起。 冥淇轻叹一口气,眼神微微下垂,就看到了温玉腰间佩戴着一条白玉带,其上挂着一枚墨色的玉佩。 黑玉色中一点白,不但不显得突兀怪异,而是很完美很和谐的那种。 冥淇不自觉的伸手去碰那墨玉。直到手指穿过幻境他才回过神来。 “嘶——好疼——” 冥淇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突然感觉头疼欲裂,四肢无力,他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脑袋。 “啊!嘶——” 仿佛脑袋要炸裂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脑袋,他喘息着跪倒在地上,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在沾满灰尘的地上印出许多圆印。 冥王赶紧走过来看冥淇的情况,却被他一掌挥开。 冥淇拼命地想那块玉在哪里见过,他一定见过,他告诉自己不能忘。来到冥界之后他时常会头疼,而且都是在他回忆从前的事的时候。 真是令人浑身难受,不自在,感觉自己随时会毁灭一切。 头痛欲裂的时候,唯有记忆太过真诚,这一切,却又让他一次次更加头疼,下一刻,他真想变成石头,虽然没有任何思想,却可以安安静静的呆上一辈子。 “我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冥淇跪趴在地上对冥王大喊。 冥王终是不忍心,将手掌放在冥淇头上,用寒冰的气息安抚他的暴躁。 谎话说多了,再多说几句也没有什么关系。 “冥淇,你是冥界的殿下,你终究是属于冥界。你的身体正排斥人间的一切,包括记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能帮你缓解,能不能忘记人间的记忆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人间的记忆残留。. 冥淇不相信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会忘了他,你们休想让我忘,休想!”. 疲倦和绝望席卷而来,冥淇倒在地上,头痛欲裂导致他提不起力气……. 冥王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话,声音就像来自天边,遥远的,带着蛊惑的味道。“你也可以不忘,我说了,能不能留下记忆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们没关系。还有,冥淇,你听着,凰羽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心有挂念,一直留恋人间。但她最后的归宿都会是忘川,喝过孟婆汤,忘了你,然后,就会进入轮回,这是人类都会有的归宿。你留不住她,不如放下她,两人各自安好。我就说这些,剩下的你自己考虑。”. 潮湿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可冥淇一时想不起来。.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2、催眠,网址: 303、铃兰成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试图睁开眼睛,挣扎了几下,只感到浑身十分疲惫,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冥王用力往下压冥淇的手,在冥淇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同时手突然的抽离开。 “睡!” 冥淇只看到眼前一股模糊的身影停在他身前,却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他脑子里清楚的知道冥王在对他使用法术,却无法阻止。 在冥王的诱导下,他很快陷入半昏半睡。 鼻息间,熟悉的香气萦绕不散。 “你对他使用这么多次瞬间睡眠术,他会起疑心的。” 冥淇沉睡之后,妩姿抱着铃兰花从大殿后面转出来,目光哀怜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冥淇。 “这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他一定会有所察觉。”妩姿皱眉说道。 妩姿蹲下,轻轻拨开冥淇额前凌乱的头发,看着他眼圈深重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冥王深深的看了冥淇一眼,“就算他察觉,也不会把忘了的想起来,不管他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这是在保护他,多说无益,你把他送回去吧。” “是。” 铃兰花散发出茫然又幽静的香气,若有若无,它怀着温婉又无忧无虑的情怀垂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绽放着安抚心神的气息。 …… 冥淇又是在那间黑暗的小屋子里醒来,外面同样下着雨。 他记的自己去找了冥王,问了些问题,冥王说,凰羽是人类,是因为留恋人世间才没有进入轮回。 他就记的这一句话,冥王说话时的表情,他还做了什么,一律都不记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回来的,和上次一样。 他揉了揉后脑勺。 “嘶——” 后脑勺像是肿了一块,一碰就钻心的疼。 难不成谁在他睡觉的时候揍他了?冥淇有些疑惑。 他撇开头发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手指触碰到后脑勺鼓起来一个不小的包,隐隐散发着热量,看来揍他的人下手不轻。 冥淇摇摇头,本能的不想考虑这件事。 他穿鞋下床,先在走廊上站了一会,细细听了秋雨的声音,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南面的走廊走去。 热闹的集市声从南边传来。 细细的秋雨形成一丝白雾,飘在了空中,形容的他身形更加飘渺,如林中晨雾中一抹青烟。 他不知道怎么走冥落宫,他的脚步毫无目的,仅仅是想逛一逛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渐渐的,他想起来,小时候的他在哪块石头上玩耍,又在哪颗大树下藏了儿时的宝贝。 年少的记忆一点点占据了他的头脑,挤走了关于凰羽的那部分记忆。 在看到一个爬满藤蔓的秋千时,他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秋雨中不再摇晃的秋千,儿童嬉笑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秋千是姿姨给他做的,当做他的生辰礼物送给他。 小时候的他荡秋千时脚总是挨不着地儿,不要母亲抱着偏要自己荡, 他还记得自己用稚嫩的声音央求娘亲抱他上去。 “准备好了吗?”娘亲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要抓好啊,摔下来可疼了。” “好啦好啦,小淇最坚强了,摔下来也不会哭鼻子的。”他记得自己这样说道。 娘亲的手用力一推,顿时,一种力量从身后涌来,他感觉自己一跃而起,仿佛荡入了云霄,然后荡下来,带着一阵风。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坐在秋千上来回的摇荡,心也跟着摇荡起来。秋千下滑的那一刹那,心改变了跳动的速度。 “啊……娘亲、娘亲停下来啊……呜呜呜我怕……” 刚刚还说自己不会哭鼻子的孩子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娘亲赶快把秋千停了,将小小的他抱在怀里哄着。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他一哆嗦,直往娘亲怀里钻。 “还敢躲?忘了我怎么教你的了?你不想保护娘亲了?” 他抹一把眼泪,挺有骨气的从娘亲怀里钻出来,“我没忘,我要保护娘亲保护妹妹,爹爹说,娘亲是女孩子,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女孩子,男孩子不能哭!我不哭!” 说着还抹着眼泪。 父亲在他的印象里总是冷冰冰的很有威严,能教给他很多东西。他做错事时,父亲的目光碰撞出无声的霹雳,震颤着他的心。当他做了好事等待夸奖时,父亲却又那么吝惜自己的言语。 小小的他总是在父亲的背影下,蹬着小短腿去牵父亲的手,这时候父亲就会蹲下来告诉他,男子汉是要自己走路的,妹妹才牵爹爹和娘亲的手。 他又看见自己不服输的蹬着小短腿爬上秋千,娘亲在后面推,他喊着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父亲也在一旁看着,嘴角是少见的笑意。 他问妹妹在哪里,爹爹说妹妹过几年就会出来陪他玩。 但是他没有等到妹妹。 等着等着,连娘亲都没有了。 回忆是那么清晰,冥淇就那样站着,犹如一顿雕塑,没有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直到他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啼哭的是幽幽的铃兰香。 冥淇猛的发现自己忘了什么,这些天他浑浑噩噩,他的女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连忙跟着铃兰香去找,仿佛是血缘的吸引,他曲曲绕绕走过几个转角,脚步终于停在一间小小的庭院,此时小庭院外面已经挤满了花精草精,它们不敢进去,只透过缝隙朝小庭院里看,一株茉莉花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孩子好可爱,好像自己生一个啊呜呜呜” “你生的能和小殿下生的一样吗?瞧这娃娃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好吃……不是,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好香好香” “呜呜呜好好看好可爱,我的宝宝在哪里好想要” “你还是想找个男茉莉吧,连男茉莉都没有你去哪里来的孩子?” …… 一群小精灵叽叽喳喳,冥淇刚回来冥气低弱,不容易被小精灵们发现,它们也是后知后觉冥淇在身后。 “参……参见殿下!” 小精灵们手忙脚乱的伏倒在地。 “哎呦我天我刚才说的什么,我这个嘴哦,我是不是说了小殿下好吃?”食人花精底头小小声懊悔着。“殿下他不会听见了吧……” “有可能,你自求多福吧。”茉莉精说着,悄咪咪的离食人花精远一点。 就在食人花精感慨自己命不久矣连一万字遗书都写好的时候,冥淇直接越过它们推开门进去,然后碰的一声把大门关紧,吓得食人花精刚吃的苍蝇差点吐出来。 逃过一劫,嘴碎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第一眼看见殿下还以为是王来了,哎呦我的小心脏哟……殿下小时候可没有这么暴躁,小时候多好玩,软软糯糯一个团子,我当年可是陪在殿下身边为数不多的花精之一,殿下还给我喂过露水呢。” 茉莉精白了它一眼,“这句话你都吹很多年了,该换换了。别叨叨了,嘘!让我听听小殿下的声音,冥落宫好久没有小殿下出生了。” 茉莉把自己的小白花贴在门上,其他的小精灵也跟着贴过去。 冥淇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不是一株花,是真的女儿。 小小的石桌上,睡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冥界的魑魅魍魉可以化作各种东西,化形术也是每位冥族从小就会的法术,所以往往通过样貌是辨别不出来他们,冥界是通过“气”辨别一个人。 冥淇感觉得出来,这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一个能把魂魄保留下来就是万幸的孩子,一个不可能化成人的孩子,竟静静地躺在他眼前。 冥淇注视着她,素来镇定无波的眼眸里泛起了一抹动容。他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个小家伙,只觉所有疲累一扫而空,心底所有的失落绝望都被这暖暖的小家伙包围了。 小小的铃兰化作了小小的婴儿,小宝宝在石桌上睡得很香,两只小眼睛眯得很紧,像两条细细的线;两根眉毛像两枝柳条般细细的,小嘴巴常常一张一合的,好像想表达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喜悦。 她真的好小,她的手只有他的六分之一大,手指头像火柴棍一样细,脚后跟和他的大拇手指一样大小。他不敢碰她,生怕自己用力大了伤了这小家伙。 头圆圆的,像个小皮球,稀疏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乌黑亮泽,眉毛淡淡的,一张可爱的嘴巴吧唧吧唧,在睡梦里也吃着什么好东西。 冥淇看她睡得沉沉的,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伸出手,就用手捏了捏宝宝的耳垂,这下可不小心把小宝宝弄醒了。 她似乎有些讨厌有人打扰她睡觉,也许是觉得石桌有些不舒服,四肢动个不停,脚一会儿往前踢,一会儿往后蹬,手一伸一缩的,动个不停。又张开嘴呀呀的反抗了几声,声音像小奶猫一样,柔到冥淇心里。小短腿乱蹬,满脸涨得通红,眉头皱着。 “哎——别哭别哭” 小宝宝瘪瘪嘴,闭着小眼睛,张大嘴巴,呜呜的哭了,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冥淇不知道怎么哄孩子,手忙脚乱的在小宝宝面前团团转,这种慌乱一直持续到妩姿回来。 “我的天,这……这……” 妩姿看到小宝宝也是很惊奇,不过她比冥淇接受的快一点,一边操纵着藤蔓,用柔软的花叶编制成一个大小合适的摇篮,一边轻声哄着孩子,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小宝宝哭的快收的也快,一到了妩姿怀里就钻进去不出来,小手掌捂着脸蛋,趴着妩姿怀里,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模样好不可怜。 冥淇凑近了才发现这孩子在装哭。 “她装哭。”冥淇说。 妩姿笑着说道:“你别说她,你小时候也这样,也是个小机灵鬼呢。” 说着,就看见小宝宝委屈的撅起小嘴,似乎又要哭出来。 “哦哦哦不哭不哭,离儿最乖了,离儿才不是装哭,是爹爹欺负离儿了,姿婆婆打他好不好。” 妩姿细心哄着,冥离竟然听懂了一样,嘴巴撇了撇哼哼了两声就又睡过去了。 任谁也不敢相信,经历了那场残酷的鞭挞小生命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亲眼看到的感觉……难以形容。 妩姿哄着冥离睡了,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摇篮上,小宝宝没有醒。 冥淇抓着孩子的小爪子捏捏,怎么也看不够。 “姿姨,她怎么会幻化成人形,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喊她离儿,离别的离?哪有给孩子取这个名的,真难听,是谁给她起的?”冥淇皱眉小声问着妩姿。 妩姿叹了口气,说:“你父亲,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做的。你不知道为出生的灵胎有多虚弱,他为了在孩子魂飞魄散之前收集孩子的魂魄,五天之内动用冥识找遍了整个人界,寻了人界每一个角落,耗尽心血才把她幻化成一株铃兰保留下来。他也因此耗费了很大的冥气,接你回来的时候他是不是急着让你跟他走?” 冥淇点头。 “为了挽留住这个孩子的魂魄,他用自己的半颗心做了一个小房子,以心换心,将孩子的魂魄留在了那个小房子里。 “他去接你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天界的人也会你的回归,他们会第一时间召集天兵天将来射杀你,你父亲那时候就算拼死一搏也是两败俱伤,所以才会想到用离儿将你快点带回来。” “你不知道,在你走了以后,你在人间的那座宫殿就被天兵天彻底翻了个遍。他们找到了聚灵灯,然后彻底销毁。聚灵灯就是你第一次复活凰羽的那盏灯,那其实是冥界的东西,有留魂的作用。” “留魂……”冥淇重复道,突然,他眼前一亮。“我第一次能复活凰羽是这个原因啊,那冥界还有聚灵灯吗?” 在冥淇期待的眼神中,妩姿摇摇头。“聚灵灯只有一盏,而且就算有,你也复活不了凰羽第二次。”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3、铃兰成人,网址: 304、祸世异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在冥淇期待的眼神中,妩姿摇摇头。“聚灵灯只有一盏,而且就算有,你也复活不了凰羽第二次。” “为什么?”冥淇问。 “因为聚灵灯只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发挥一次作用。” 这句话把冥淇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这样啊……” 妩姿拍了拍他的肩,“她能给你留下一个孩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他的我们也不敢再奢望。就像你父亲给这小家伙取名叫‘离’,就是不敢奢望太多,能留住一天就是一天的幸福。唉,你父亲大概是觉得这个孩子命运多舛,和家人的分离已经够多了,将所有的离都放在名字上,今后就别再分离了。你父亲的心其实很软,他只是不擅长表达。哪有父亲不爱孩子的,你想想你看离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你父亲看你的时候就是什么感觉。” 冥淇望着摇篮中的小宝宝,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变得这么柔软。从前听到的那些父亲是孩子的避风港,危险的时候父亲最安全,父亲可以为孩子吃再多的苦也甘心,竟然都可以是真的。 在冥淇的注视下,小家伙那甜美的睡梦中醒了。 小家伙先睁开一只眼,瞅了一眼这世界,环视一圈,似乎感觉很满意,闭上眼咯咯的笑了笑。 冥淇被她的眼睛定住了。 如果……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眼睛和凰羽一样是碧色的! 当年在火海里救出凰羽,他挥开了浓雾,将她拥在怀里,低头就看到了一双碧色琉璃般迷离的眸子,眸如秋水泓,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 离儿刚才的眼神和凰羽一样,碧绿色的眸子象极了秋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干净,不惹俗世尘埃。 “凰羽……”看到离儿眼睛的一瞬间,冥淇差点哭出来。 但是妩姿很明显震了一下。 那小小的眼睛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感觉全身血脉瞬间被冻住,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 “冥淇,等等。”妩姿制止想要逗孩子睁开眼睛的冥淇。 冥淇听出来妩姿语气里的紧张,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妩姿话说到一半顿住,看了看摇篮里的孩子。 “额……没事没事,我想多了。”妩姿摆手道。 冥淇疑惑的看着妩姿,“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 妩姿正想用什么借口绕过神的眼眸对冥有极大的伤害力的时候,孩子突然啊嘞一声。 冥淇被孩子的喊声吸引过去,妩姿松了一口气。 小宝宝的脸上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一样漂亮,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半熟的桃。 小宝宝双眼里透露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纯净,一张小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样,露出洁白的牙齿,惹人疼爱。脸蛋上还有着婴儿肥,不高兴时撅起粉嘟嘟的小嘴,依稀还带着未擦净的口水。看着冥淇乱蹬着手脚,乐呵呵的讨要抱抱。 当真是可爱极了。 但冥淇没有马上抱她。 离儿睁开了两只眼睛,最特别的是,这两只眼眸颜色不一样。 一只眼碧绿色,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可却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似一泓秋水,淡漠,冷静,忧伤,眼白里暗藏着鲜亮的翡翠绿色,瞳仁里隐有清纯的橄榄绿色,眨眼的瞬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叫人移不开视线。像极了凰羽。 一只眼金黄色,如天空上的繁星,闪烁着天河般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颜色稍微深点的瞳孔镶嵌在星海之中,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宝石,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像极了冥淇。 两只眼睛,碧色的忧伤深处又有隐藏着一丝俏皮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左右一顾一看,亮晶晶的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辰。 妩姿看到孩子的一只眼时已经在心里想出了一百种方法毁掉神的双眼还能把孩子保留在这世上,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如果是个瞎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当她看到孩子的另一只金黄色象征着冥界继承人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 “是一个可爱的小异瞳啊。”妩姿说。 冥淇失望的看着像自己的那只眼睛,“异瞳有什么好,一对碧绿色才好。” 小宝宝一直朝着妩姿伸手要抱抱,妩姿揽着她的小脑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她的小胳膊、小腿儿胖乎乎的,上面都是一圈一圈的“褶褶”,像一节节雪白的莲藕。妩姿一边抱着她,一边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擦掉了她的小脸蛋上的灰尘。 突然,小宝宝的表情变了,妩姿以为她是被不小心弄疼了,要哭,可小宝宝却对妩姿做了一个笑脸。 妩姿的心啊,在那一刻就像打翻了的调味品,五味杂陈。她刚才还在想着怎么将孩子的眼睛去掉啊……这怎么忍心…… 小宝宝和妩姿亲昵了一会,又转过头一直盯着冥淇看,像是在说,“爹爹抱抱我,爹爹抱抱我。” 冥淇被她看的心都快化了,伸出一根手指逗她。 “你怎么长的,都随你娘多好看,你看你这只金黄色的眼睛,丑死了。” 小宝宝的嘴巴大大的,冥淇一逗她,她小鼻子一纵,大嘴一咧,笑了。张开的嘴巴一颗牙都没有,还在试图咬冥淇的手指。 “啊……啊啊。”离儿开了口,小奶音软绵绵的。 “嗯?”冥淇看她。“你想说什么?” “啊啊。”离儿回应道,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冥淇的话。 “我是爹爹,叫爹爹。” “啊啊。” 还是这两个字。 “小笨蛋。” 离儿大约听明白了,扁了扁嘴唇,有点儿委屈。 冥淇被她逗笑了,这孩子当真长得可爱,婴儿肥的脸蛋粉嘟嘟的,白里透红,戳一戳像牛奶一样有弹性。一笑两侧就出现小小的酒窝,笑起来就像舀了一勺蜜,能甜到人的心窝里去。 装哭骗人也是一绝,仗着自己人小可怜兮兮的,小眉头一拧巴,湿亮的眼珠再一转悠,任谁都舍不得欺负她。 小离儿能幻化成人形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又变成了一株铃兰,沉睡在小小的房子里。 因为冥淇不会照顾孩子,小离儿还是由妩姿照顾着。 在冥淇走后,妩姿马上带着离儿去了冥王那。 “真的要毁了孩子的眼睛吗?她还这么小,现在剜目肯定有风险,不如等大大再说吧。”妩姿在冥王身边劝说道。 此时孩子已经被放到冰床上准备被剜目。 冥王厌弃的看了一眼孩子碧绿色的眸子又扭过头去,毫不掩盖对孩子的不喜欢。 小离儿似乎也感觉到祖父对她不太友好,识相的闭上嘴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呀呀要抱抱。只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冥王,等冥王看向她的时候咧嘴笑一笑。 小宝宝像是世上最干净的泉水,冥王有些于心不忍。 小孩子的笑是那么天真无邪,看到她笑似乎就忘记疲惫,忘却烦恼。 “这孩子留下就是个祸害,我能留她一条命就是为了把冥淇弄回来,现在冥淇回来了,她存不存在就是可有可无的事。现在她的存在威胁到冥界的安全,这绝对不能留。”冥王对妩姿说,似乎又在对自己说。 “可是……可是她还是个孩子,造不成多大威胁啊……”妩姿的声音越来越低。 冥王冷笑,“妩姿,你不会不知道碧凰神族以什么为尊吧。好了伤疤忘了疼?” 冥王在没成为王的时候零落在人界,和同样在人界受欺凌的妩姿结为姐弟。小时候一个馊掉的馒头分两半吃,一碗施舍的米粥妩姿喝上面的汤水将下面的米留给冥辰喝……若不是妩姿,冥王现在还不知道被哪个道士收走做药引去了。 所以冥王很感激妩姿,一直待她像亲妹妹一样。妩姿这半辈子犯过一个大错,就是喜欢碧凰帝君。冥王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一直跟在后面打点着。 后来碧凰帝君性情大变,冥王也尽心尽力收拾着烂摊子没有一句怨言。在妩姿和碧凰帝君的事上,冥王从来没有多说什么,像今天这样把伤疤揭出来还是第一次。 这句话砸在妩姿心上,让她沉默了很久。 “我没有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只是……”妩姿试图解释。 冥王接过来:“你只是什么?你只是觉得这孩子碧色的眼睛像碧凰帝君,你只是忘了碧凰帝君潜入冥界对冥界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只是心软用妇人之仁去赌神和冥的界限!” 冥王从没有对妩姿生过这么大的气,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但妩姿没有顺着他,“哥哥,你是在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这个孩子是你千辛万苦收回来的魂魄,被你视若珍宝,一天一天呵护着成长起来。她平平安安度过了回魂日,终于固定成了一株花的形态,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将她保留下来需要消耗多大的冥气。如果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别想着辩解,你的冥气现在已经维持不了最基本的温度,这里即将冰封就是最好的证明!” 冥王哼出一口气转过头去。 “这孩子刚能幻化成人形,她自己努力长出了手脚,会动弹,会翻身,会啊啊回应我们说话,还会看人脸色。她知道你是她爷爷,面对着你的时候就乖巧听话,从不闹腾。她最依赖的人是你,而你现在要剜了她的眼睛,就相当于要了她的命啊!”妩姿说道,眼角已经泛起了泪光。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么想的,又怎么能做到如此无情。 离儿转头看着祖父,粉嫩的脸颊,红润的小嘴,“咯咯”地笑着,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让人觉得软软糯糯的。被冰床冻的微微泛红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小花,灿烂得令太阳都黯然失色,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的小精灵。 看到这一幕,冥王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握紧了。 他察觉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连忙压下去,尽量保持声线毫无感情,“凰羽出生的时候,三界万物为其祝贺天帝为其低下头颅,你以为只是因为她有碧凰帝君这个做帝君的父亲吗?” “不……不是吗?”妩姿问道。 帝君已经是最高的称谓了,三界开辟以来到现在也只有不到十位帝君,如果不是以为碧凰帝君那还能因为什么。 冥王说:“不是。碧凰就算是个帝君,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同位帝君的天帝低头。真正做到如此震慑力的,是凰羽。准确的说,是凰羽那一对神力巅峰的碧眸,让她从出生就是金字塔最顶尖的人。” 妩姿惊讶道:“可那只是个孩子啊……” “神力不分年龄大小,只要足够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动动手指就能要数千人的性命。你说再多也没用,这孩子的眼睛会给冥界造成巨大的危机。”冥王走到妩姿面前,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孩子左边,伸手扯下孩子左眼蒙上的施了法术的黑布。 孩子左眼一时间不能适应强烈的光芒,眯了眯眼也没用哭闹,就那样乖巧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大人。 冥王说:“来,你看这只眼睛,你看看,你现在盯着这只眼看一分钟,如果你能撑下来,我就按你说的做。” 那碧色的眸子看像妩自己的一刻,妩姿瞬间感觉如芒在背。 很快,她感觉到冰冷的宫殿像是一下子变了天,冷热反复交替,她像处于水深火热的十八层地狱,一会儿闷在要把人蒸熟的业火里,一会儿置身数九寒天冷的喘不过气。 离儿好奇的看着姿婆婆,伸出手想要抱抱,但一直没得到姿婆婆温暖的怀抱。 “啊……啊啊……” 离儿一眨长睫毛,奶声奶气地喊着姿婆婆,但姿婆婆没有给她回应。她又咯咯的笑,吹了一个小泡泡,噗的一声,小泡泡破开了,她引得自己咯咯笑。 她以为姿婆婆在和她玩。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4、祸世异瞳,网址: 305、剜目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离儿又看向祖父,但祖父和她对视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眼罩被摘开,妩姿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逐渐变得青白,不过几次呼吸之间,鬓角就淌下了一重又一重的汗。 冥王冷哼一声,“这滋味是不是很好受?早就给你说了神之眼威力不是骗人的,尤其是酷似神力巅峰的碧眸。” “……” 冥王连忙拽着妩姿的后领让她移开视线,把施了法术的黑布蒙在冥离眼上。 妩姿感觉被衣服勒住的脖子突地刺痛起来,就像被人拽住了一根神经不断晃动似的。轻微的触碰便可以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这都是碧眸遗留下来的副作用。 “咳咳咳……咳咳咳咳……” 离开碧眸控制的妩姿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能不能……能不能等一等,她还太小啊……” “没商量。”说着,冥王走到离儿身边,用链条固定住她的四肢,手指化作一把钢刀。 “啊哇哇哇……” 还未出生就深深烙进骨子里的死亡恐惧,她稚嫩的小脑瓜全都记得。就像面对危险时会有的条件反射,她仿佛知道,站在她面前人,一心要她死。 小小的婴儿睁开眼,一行默默的清泪,闪烁在琉璃石般的眼底。 她不敢大声哭,只敢呜呜的,她瞪圆了乌亮的眼睛,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被冥王看了一眼,又抿着嘴,掐着呼吸,像只瑟瑟发抖的小羊羔,任谁看见都会心软。 更何况是她的亲祖父。 “等等!”妩姿扶着冰床勉强站起来,“能不能让她睡觉,睡着了再剜,好歹也能减轻点痛苦。用点迷药也可以吧?” 离儿仿佛是知道姿婆婆在为她求情,拼命挣扎着四肢,往妩姿那边缩。 冥王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冥气灌满指尖。 妩姿以为冥王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连忙取出袖中的一枚迷药要喂给离儿。 “住手。”冥王说,“不能喂,就这样剜。” “你就这么狠心吗?这么小的孩子,活生生被剜下来眼睛,她不得疼死!” “必须让她睁开眼让神力充满左眼剜出来才有效果,你让她吃了迷药,神力涣散,再剜出来的左眼意义不大。” 离儿仿佛听懂了祖父的话,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劫,委屈泄洪,刚才努力憋住的眼泪现在翻了倍地往外洒,小嘴颤抖着,张开没牙的嘴扯开嗓子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冥王皱了皱眉头。 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眼睛哭得红肿,水汪汪的,惹人怜。她把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脸哭得向红苹果,双手不断的到处挥,嘴里叫着不成字的词:“啊啊……呜呜呜……” 离儿总是眨眼,这样可不行,冥王低头轻声问离儿:“离儿不乖了吗?是不是不乖了?都哭成小花猫了,让爷爷看看,是不是成小花猫了。” 冥王擦眼泪的动作,轻柔而认真,生怕弄疼了她。 离儿一哄就好,睁着闪着泪花的眼睛看冥王,不停的打着哭嗝。 冥王的手指变成的刀刃在离儿脸颊处走过,他不能贸然靠近左眼,因为神力会自动攻击冥气,他必须让神力的注意力分散,等到神力走神的时候,瞬间将眼睛剜下来。 离儿以为爷爷刚才在和她玩。动了动被铁链拴着的手,一边攀着冥王的手不松手,眼泪鼻涕全往上头糊,一边啊啊的和冥王说话,似乎在说:“爷爷,离儿很乖的,离儿不哭,你不要吓我了啊。” “瞧我们离儿多乖,说不哭就不哭了,离儿,看着我的眼睛,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冥王在她身边低语,那冰凉的手指也从她嘴角慢慢移到左眼旁。 离儿躺在冰床上感觉不出来脸上的冰冷触感,睁着大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爷爷。 “从前有一个小凤凰,她长得很漂亮很漂亮……” 冥王冰凉的手指停在了左眼处,离儿眨了眨眼睛,回应的爷爷的话,张开小嘴啊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冥王看准时机,将灌满了冥气的刀刃刺向离儿的左眼。 妩姿全身发凉,如跌入冰窖,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衣襟。那一抹碧绿静静的从半空落下,落在冥王手心上绽放出朵朵红莲。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离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连站在一旁紧张看着的妩姿都愣住了。 离儿的身体陡然绷直,像是被吓着了一样一动不动,她试图睁开眼睛,挣扎了几下,只看到眼前一股模糊的身影停在她身前,却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呜呜……啊!” 痛觉终于缓慢的显现出来,离儿感到全身剧痛,好似那手指在将她整个眼睛剜出来之后又想将她整个脑子都剖开。 身体的一半力量被活生生的剜走,身体产生了巨大的反应。离儿感觉胸口堵的似闷着气,气息难透,身体里仿佛焚烧着一把熊熊不可熄灭的烈火,仿佛被人塞进窒闷的泥洞。 神骨感觉到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剩下的那点没有了依托的神力在离儿身体里乱窜,疼的离儿瞬间脸色苍白。 碧绿的眸子中瞳孔眯成一线,死不瞑目的恶毒瞪视着冥王,强大的神力在眼球中流动,迅速寻找着下一个寄体。如果不加以制止,这颗眼珠完全可以幻化成一个人形,然后变成一个脆脆的神灵。 冥王将眼珠装在专门用来抑制神力的口袋里,冰凉的手,轻轻拨开离儿额前被汗浸湿的头发,观察着空洞的眼睛里碧绿色的神力。他把眼球收起来,把带血的刀刃放进离儿空洞的眼眶里,吸收着剩余的神力。仿佛一把犀利的刀,绞的她血肉模糊苦不能言。 血腥气透过来,温度一点点冷下去,仿佛整个房子的生命都在颓败。 失去了一只眼的离儿感觉四面黑漆漆的,疼痛和惊恐席卷全身。她的哭声那样嘶哑,她艰难的乱动着腿脚,冰冷手覆盖在脸颊上,混着血紧紧贴裹着她的全身,离儿疼的发出野兽一样的喊声,疯狂用头撞冥王的手,还剩的另一只金黄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冥王——她太疼了啊。 但依然敌不过大人的力气,她的身体被自己扭动的歪歪斜斜,寒冰在她身上凝结暴雨哗哗,覆盖在小小的身上。 但不出分毫就会被她身上抑制不住的神火融化。火舌从空洞的左眼窜出来,卷过之处有灼烈的燥热和痛楚,渐渐细弱的哭喊在黑暗中里灭成一线。 离儿的小脸撒白撒白,白的好像耀州烧出来的上等甜白釉,素犹积雪,一只眼睛睁开看着剜走她眼睛的人────这双眼睛,和冥王的简直一模一样。 祖孙三代都是金眸,这是冥王特有的标志。 残留的神力渐渐被吸收,鼻息间,藤蔓的香气萦绕不散,离儿闭上眼睛,浑身绵软无力。 妩姿将躺在血水中的离儿哭着跪颤抖的身体搂入怀中,泣不成声,“这遭的是什么罪啊这么小的孩子……唉……” 离儿被妩姿带回去调养了一段时间才能变回人形,然后日日高烧,夜夜尖叫啼哭,妩姿急的跟什么一样,一连几天衣不解带,陪在离儿身边照顾。 她试着给孩子用别的东西补一个眼睛,但是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会被眼眶里翻滚出来的凤凰火焰吞噬。妩姿没有办法,只好拿着白色的布条给孩子遮住眼睛。 这么漂亮一个小丫头,没了一只眼睛,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心疼。 更别说孩子的父亲。 冥淇再次见到离儿是在半个月后,半个月没见,冥淇搂着孩子使劲地亲了几口。 当小丫头在他面前变出人形,眨着空洞的眼眶看着他时,冥淇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样。 头顶暖阳拂照,他却仿佛落入了刺骨的冰窖,那一刻的恐惧心疼,足以令人肝胆俱裂。 妩姿告诉他这是因为孩子在人间的眼睛不能适应冥界的气息所致,丝毫没有提到眼睛被剜的事。 孩子的母亲是个禁忌,又怎么可能告诉冥淇孩子是因为拥有一只神之眼所以才被剜的?那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冥淇听了之后心那叫一个疼啊,他的眼睛没了也好过孩子的眼睛没了啊。 他小心翼翼拖着孩子的小身子,心疼地掉下了眼泪。 离儿一睁眼,看到和剜自己眼珠的男人非常相似的一双金色眸子,瞬间吓得大哭起来。 冥淇以为她疼的哭,连忙哄道:“不怕啊爹爹在这爹爹在这,嗓子都哭哑了这……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一大一小抱头哭起来,看的妩姿心里也不是滋味。 ——————————————— 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在冥界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 一个长在彼岸,殷红色的花,红得艳丽、红得惊人、红的如鲜血,犹如地狱红莲。人死后会踩着它一路前行到奈何桥边,闻着花香就会想其前世的自己。那一地的赤红,如血,美丽,妖艳。 一个生在忘川河边,黑色曼陀罗诉说着死亡的花语: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无间的爱和复仇,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远远看去,红色的彼岸花和黑色的曼陀罗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 忘川河里流淌着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 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四周传来飒飒的风声、鬼魂的呜呜声、时不时有瘆人的惨叫从十八层地狱传来……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 这时,清脆的歌谣就显得十分不合场景。 小女孩咬着不清楚的字,唱着大人的歌谣。 “啦啦啦……一片小花瓣,破碎了一场盛世……盛世繁华。 一滴泪珠,凌乱了一曲霓裳羽衣。 彼岸花开,我生在奈何旁。遥望远处,一片飘渺白云。 我是曼珠沙华,我在想你,曼陀罗华。 啦啦啦 ……” 小小的女孩穿了一条印花小布裙,没扎辫子,头发又蓬又软,在血光下呈现出漂亮的浅褐色。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5、剜目,网址: 306、盼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女孩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卷曲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肩际,宛若丝绸。 一只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哼着歌对着自己手中刚摘的花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忘川河水泛血黄,里面都是孤魂鬼,河上腥风扑面,虫蛇遍布,但小女孩坐着的那一圈没有一条虫蛇敢靠近。 铃兰自娱自乐,挑选着最美丽的花变成一个精致的花环。小小的手指灵活翻飞,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娴熟。 这件事她每天都在做,已经十分熟练。因为她想在娘亲回来的时候把花环给娘亲,她想听娘亲夸夸自己。 每天都有最好看的彼岸花,昨天摘的就蔫的不好看了,离儿想把最好的给娘亲,所以没听都在做同样的工作,从来没有厌烦过。 一想到下一刻可能就能见到娘亲,离儿嘴角就勾起甜美的笑。小小的年纪,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长大后必是一个绝色美人。 来来往往的魂魄惊叹于她的美貌,却也惋惜于她的眼睛。 她只有一只眼睛。 小离儿不在乎那些叔叔阿姨的眼光,她已经适应一只眼睛的生活,小小的她聪明又乖巧,金黄色的眸子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活泼和刚毅的光芒。 她问爹爹,为什么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爹爹说,是因为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她的眼睛太漂亮了,上天就夺去了她的一只眼睛。 她又问,娘亲也是因为太漂亮,所以才被上天收走了吗? 每当她问到娘亲的时候,爹爹的眼神总是很温柔,里面夹杂着她现在还看不懂的意思。 爹爹总是会告诉她,娘亲只是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我们要等。 小离儿咕咚咕咚喝完奶,擦了擦嘴巴,把手中编好的花放在地上铺好的草丛里,坐在忘川河边,低头托腮凝眸,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想着娘亲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敢给爹爹说,自己很想念娘亲,非常想非常想。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娘亲,他们的娘亲都能陪在他们身边,为什么她没有呢。 她悄悄跟着姿婆婆去过冥界的入口,她看见很多认识的叔叔阿姨都是在那里面走出去走进来,她的娘亲也应该在那里面啊。 爹爹一直都等错了位置所以才等不到的吧。她想。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爹爹,爹爹告诉她,那是冥族才能进出的入口,人类是进不来的。 她问,娘亲是人类吗?爷爷说人类是很弱小的。 爹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宠溺,说,你的娘亲可不弱小,她啊,聪明的很呐,不然怎么会有离儿这么聪明的孩子呢? 爹爹说起娘亲的时候,是最温柔的时候。平时的爹爹都是很冷的人,说话不多,一开口就是检查她的功课,检查完了就让她自己去玩,别的也没有什么说的。只有提起娘亲的时间爹爹眼睛里才会有笑意,才会说很多的话。 离儿很喜欢和爹爹说话,所以这时候她就会不住的问问题,爹爹也会很细心的回答,比教导她功课的姿婆婆还认真。 她问爹爹,那我们等在忘川,是不是要把娘亲拦下来呢?娘亲来到忘川是不是就能永远和离儿在一起呢? 爹爹点头说是。 可是……可是忘川是冥界的一条河,它不算长也不算短。阴间的灵魂跨过它,就可以进入,再入轮回,重返世上,重获新生。 一个不注意,娘亲就会跨过去,但跨过忘川水,喝下孟婆汤,这一世的悲欢离合都将全部忘却,一切的曾经都将化作过眼云烟。 她害怕一个不小心让娘亲从自己眼前走过她没有发现,所以她每天只要有时间都蹲在忘川河边,看来来往往的魂魄,寻找自己的娘亲。 “离儿。”冥淇轻声唤着。 离儿听见熟悉的声音,马上抬起头来。 “爹爹!”她光着小脚丫朝爹爹跑去,一下子扑到爹爹怀里。 冥淇被她撞得后退几步,笑着把孩子抱在怀里。 “今天有没有乖?”冥淇问。“看见了什么,给爹爹讲讲。” 离儿说着,挥舞着小手比划着。 今天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新娘子,很奇怪的是她看见忘川河里自己的死因,是笑着走过忘川的。 然后……然后新娘子后面不远处就来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那人很落魄,有些惊慌失措,不停的看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忘川河里出现他的死因,是服毒自杀。他问她,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新娘子,她给他指了指,然后他就追上去了。 “爹爹,那人能追上吗?那是他的新娘子吗?”离儿问。 冥淇看了看这两人的三生石,轮回的前世今生,都映在眼前了。第一世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两人扛不住世人的流言蜚语,一起跳江自杀。第二世男子晚遇到了女子,那时候她已经成为人妇。这一世遇见的时候正好,年龄也正好,只是男子出身寒门,和身为将门子孙的女子门不当户不对,在女子嫁人的那一晚服毒自杀。 这是两人最后一世的缘分,往后的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相见。 冥淇叹了口气,说:“不会了,他们俩的缘分尽了。再向前走就是望乡台前,那里坐着一位老婆婆,她就是孟婆。到了她那里就必须喝下以忘川水熬制的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不算过了奈何桥。只能希望男子跑得快一些,在女子喝下孟婆汤的时候追到。不然他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虽然看多了生离死别,离儿眼睛里还是有些失落。 “这样啊……那孟婆婆可以可以在汤里加点水呢?让他们不要忘记就好了呀。” 冥淇捏了捏她的小鼻尖,“傻孩子,孟婆汤是忘情水,无论掺了多少水,喝下了它,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之后,这些已然忘却所有的灵魂便进入轮回,开始新的生活。” 离儿挠了挠头,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规则,又为什么会有人能执着三生三世相遇相爱。 “年少时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太孤独,因为念念不忘。”冥淇看着滚滚流水的忘川河说。 爹爹有时候总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离儿挠着小脑袋不吵不闹,认真听着。 “有时候人类也是挺好的,人生世上只百年,过完这百年。就得要走了。不管在世上何雄名,死后都往鬼门关。黄泉路上没有其他景色,只有血红的彼岸花,曼珠沙华。她也就是灵魂们此生的最后一道风景了。” “只有一百岁的生命啊……人类可真可怜……”离儿小声嘟哝道。“一百年,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还忘了前一世的记忆,离儿觉得一点也不好。” 冥淇揉了揉她的脑袋,问,“离儿看彼岸花好不好看?” 离儿点头。 “但它们只能开很短的时间,今天的花到了明天就不好看了。难道因为生命会枯萎,所以就不开花了吗?” 离儿想了想,不开花的话她就不能给娘亲编制花环了,然后摇摇头。 “彼岸花开万世,花叶本同根,然而他们每一次的相遇都要面临离别,每一次的离别都期待着下一次相遇,永生永世摆脱不了的宿命吗。既然如此,彼岸花为何不死不灭,就像你刚才说的,人为何而活着呢?” “人为何而活着呢……爹爹也想不通。” 离儿惊奇的抬头,好奇的看着冥淇。一向道理深奥的爹爹也会有搞不懂的时候。 “离儿,生活总得有点盼头,这样子,生活好像就没那么糟了。爹爹的盼头就是你娘亲。” ——————————————— 天界·青羊宫 凰羽拜在太上老君门下,温玉和凰泠拜在其他神君门下,三人本是不同行,但温玉和凰泠担心凰羽这个新来的被欺负,每次都执意要送她进青羊宫才罢休。后来凰羽不想起这么早,就选了青羊宫的一座宫殿,靠近青羊宫边境,远方是白皑皑的灵南雪山。 大雪山气势磅礴,银光灿烂,犹如一条银色天龙横亘天际。这条巨龙,时而腾云驾雾,白浪翻卷,隐身于浓浓的云雾之中,不留一点踪迹,时而浮现出夺目的身影,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令人怦然心动,忘乎所以。 清晨,云雾弥漫,缭绕其间。阳光从密密稠稠的枝叶透射下来,遮挡了大部分灼人的烈日,青葱的绿色似乎将闷热的暑气都阻拦在了外面。 凰羽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恣意慵懒。白瓷般的面庞在阳光下似镀了层薄薄的金色,流光溢彩般的生动。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的眼睛上,她微微动了动睫毛,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呵欠,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不一会儿,终于勉强地挣扎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要她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 被阳光照的眼睛有些酸,凰羽又不想抬手遮,很不满意的微微蹙眉,显露出些许小女儿的脾性。 远处走来的男子看到这一幅画面就走不动了。 每天早上,他赶着第一批晨雾去人间,回来的时候就给凰羽带来香喷喷的早饭,然后叫她起床。 这是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 金石铺成的青黛小路在偌大的青羊宫蜿蜒。正点下有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七七四十九道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雾每天提着早饭就会从这个台阶上走过,一步一步走上去,不用神力。 他喜欢一步步靠近自己喜欢的人的感觉,犹如花瓣一片片绽放。 他的一双眼睛被蒙住,但他的心看的比谁都清楚。 风拂过,枝头的凤凰花轻轻飘落在凰羽的衣衫上,白衣红花,他竟有些痴了。 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不自觉的往前,受了蛊惑般缓缓伸出手去,指尖在她发端停留,小心翼翼的收起那朵火红火红的花,藏在袖子里。 他已经藏了很多这样的花了,都在他的袖子里,每天用清晨最早的露珠浇灌,每一朵鲜活漂亮,就像他第二次见到的凰羽。 他突然觉得,面对蓝天白云下的大雪山和凰羽的心情是一样的,心灵被洗涤了,一切烦恼皆无。 这个女子可能天生就有这样的魅力。 “唔……” 凰羽动了动眼珠,抬起手遮了遮太阳,慢悠悠的睁开眼,却发现面前已经有人给她挡住了太阳。 一双如柳黛眉,两只水光盈盈的桃花眸,瞳仁如同墨色晕染。 唇色如丹,不点而娇,让人不由的想去一亲芳泽。 眉间带着女子难有的英气,像极了盛放的海棠花,红妆骄艳,美的让人难以呼吸,凰羽看向他的一瞬间,雾的呼吸一滞。 她抬起细长的手指,将额前垂落的发丝轻轻了一拨,毫不矫揉的动作,似拨动琴弦般高贵,有一种不自知的妩媚。 凰羽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和雾打招呼:“你来了啊。”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听在心上像是小猫挠的一样,痒痒的。 雾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用平常的语气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这么能睡,你上辈子可别真是个小香猪吧。” “你懂什么,这叫美容觉。”凰羽说。 雾将早餐放在石桌上,说道“是是是,美容觉,你要再美,那还了得,到时候跟着哪个坏小子走了,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乌玉般的长发披落,由精致的青缕丝线束了起来,全部垂在右肩前,长长的发尾到了系着白色发带的腰间。 凰羽坏心思的伸手去拽他的发带。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6、盼头,网址: 307、冥界除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背对着凰羽的雾嘴角上扬,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凰羽的小动作。 “哈!” “哎呦!” 雾被拽的往后仰去。 “放手放手闪到我脖子了。” “不放。”凰羽噘嘴说道。 “好好好不放不放,你说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好不好?”雾笑着说道,满脸宠溺。 “好。” 凰羽笑起来,松开发带走到雾旁边看今天的早饭是什么。 “呀,有团子!”凰羽伸手去拿,团子却被雾端走了。 凰羽疑惑的看着雾,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吃。 雾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她:“凰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答应我的事。” 平时都是笑嘻嘻宠着她的雾很少有这样一本正经的时候,一旦他变得认真,那就是有什么事,而且事还不小。 “什么啊?”凰羽挠挠头发,“一等哈,我想想,答应你的事嘛……有没有什么提示?” “没有,自己想。” 凰羽想了一会,打了一个呵欠还是没想到。 早饭都不让人吃,哪有这样的。 “额……我偷看神使让你发现了……?” “什么?” 雾差点把手中的盘子掀了。 反应这么大,看来不是这个。凰羽想。 凰羽连忙否认。“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看,等等我再想想。” “好,你想。”字从雾牙缝里蹦出来。 “额……我……我坦白,我睡觉前又吃了冰葡萄哎哎哎等等等等,就吃了一点,你别那样看着我嘛……” 凰羽知道自己做错了就会软下来,扯着雾的袖子求原谅。 雾捏捏眉心,叹气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睡觉前不能吃凉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记住了嘛,以后不吃了。” 凰羽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 碧绿色的大眼睛诚恳的看着他, 凰羽一这样雾就认真不下去。 但是有件事还是要说。 “凰羽,我给你说过,以后不要在外面睡,要是被人看了怎么办,万一哪个男的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雾看了一眼布置的像皇宫似的寝殿,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这么好的寝殿,这小妮子怎么就不喜欢进去睡呢?万一真被哪个人占了便宜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哦,这个事啊。” 凰羽挠挠头,呼出一口气,她差点就把有人给她送情书的事说出去了,幸好幸好。 “对,就是这个事,以后再让我看见钱你穿着睡衣在外面睡,我就、我就我就不给你带早饭了!” “噗” 凰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没有以后了,能让我吃团子了吗?我好饿啊。” 雾拿她没办法,只能好吃好喝供着,心中盘算着再给她在外面加一层结界。 凰羽开开心心坐着吃饭,雾坐在她对面盛汤剥栗子。 雾低垂着眉眼,长睫缀雪,红唇如玫,安静下来像一朵静静开放的莲花,秀美静怡。 这样的人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娶媳妇呢,愁人。凰羽心里盘算着,脑海里过了一遍适龄的神女。 “看我做什么?”雾抬头问道,“你嘴角。”雾伸手,用手指着自己唇边。 “什么?” 凰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米粒。” 凰羽用手去擦,一直没有摸到。“在哪边啊?” “这里。”雾的手穿过石桌,莹白手指摸到凰羽嘴边糯米团子冰留下的米粒。他的手有些凉,凰羽刚睡醒脸颊粉粉的暖,但雾的手指仿佛被火烧到了一样,一触碰就将手指收了回来。 凰羽还没有感觉到雾的手指。 “你看看还有吗?”凰羽问,碧水一样的大眼睛看着雾。 雾顿时红了脸,然后说,“没……咳,没有了。” 凰羽不疑有他,接着吃饭后甜点——冰糖山楂。 她很喜欢吃这道甜点,每次都让雾带回来点。贝齿轻咬,山楂入口,一股酸劲儿涌入嘴里,可随即又是一股甜直奔心口。 不知道是山楂太酸,还是冰糖太冰,咬下去一口总会有想流泪的感觉。 隐隐约约又能看见,面前的人眼罩下面是一双星辰般金色的眸子,是那样神情,就好像……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凰羽突然很想知道雾眼罩下面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看什么呢傻丫头。”雾笑着问道。“是今天的山楂不好吃吗?” “不是,雾……你……” “凰羽,” 两个人同时发声。 “你先说。” 又是同时。 “哈哈哈”凰羽笑道,“你别学我啊,你先说你先说。” “好。” 雾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不算小的锦盒,放在桌子上,推到凰羽面前,不好意思的说:“凰羽,今天是人间的七夕节,都流行送礼物的,我……我我知道你不缺衣服,人间的衣服你也看不上,但是……就是……我感觉很好看就想买给你……” 声音越来越低,凰羽没有说话,雾有些后悔送这个东西,这可是他送给凰羽的第一件礼物。 凰羽是谁,是碧凰帝君唯一的女儿,七位神君之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衣服都是彩云仙子用最美的晚霞绣出来的,怎么会看上廉价的人间衣服…… 他一个小小的雾官,根本买不起晚霞做的衣裳。 还没等凰羽说话,雾就站起来去拿锦盒。 “我觉得这个也不是那么好看了,凰羽,我以后给你买更好看的。” 却不料凰羽先一步把锦盒拿走。 “我就要这个,天上还没有呢,我这可是独一份。”凰羽笑着打开锦盒。 只见锦盒内是装着的是一件天蓝色的素雪羽纱云缎,云缎是用天蚕丝锦织成,镶缕金百蝶穿花纹理,外面是掐花盘金彩绣针织的对襟外裳,里面是昙花雨丝凤凰纹浣花薄衫,云缎的纹理都用细小的真丝串编着着小颗的蓝月珠,光华正是从蓝月珠上淡淡溢出来的。 袖口和衣摆处都是几朵芙蓉花,淡淡的雅,淡淡的清华,腰间陪着流苏细碎玉坠。碧玉簪和玉步摇压在衣服上,两相映衬。 “哇,好漂亮啊,我很喜欢。”凰羽赞叹道, 雾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嘴角的笑意已经压不下去。“嘿嘿嘿,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我还担心……” 雾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人间衣服在神界很难保存,凰羽好好的将衣服收起来,藏在自己的百宝袋里。 自己的礼物被如此重视,雾的嘴角都快到太阳穴了,他只能拼命地压下来,不让内心的想法过度显露。 凰羽很好相处,但不好追。这是他认识凰羽以来总结出的经验。 凰羽明确的和他说过,一个人挺好的,她不想多一个人,那样很不习惯。他打听之后才知道,凰羽在人间有一段情劫,回到天界之后实在熬不过就吃了忘情丹。 是什么样的情劫能让人如此决绝的想要遗忘,爱的深不深不知道,反正伤的肯定是很深。 他要做的就是,一点点感化她,然后走进她的心,成为她的习惯。所以他不敢过度显露自己的小心思,只能循序渐进。 “凰羽,你有理想的生活吗?”雾突然问道,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理想的生活啊,我感觉现在就挺好的。”凰羽说。 “那你想过,以后吗?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之类的。”他知道凰羽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于是没等凰羽说话,他就接着说,“我有理想的生活,等我赚够了祥光,然后去个人少的地方,小岛上最好。住一个有阁楼的房子,里面有软榻,有躺椅,有书桌,有秋千,不需要一定有人陪着我,有互相陪伴的猫猫狗狗就好。然后……附近有海,有温柔的邻居就更好了。就像那个谁写的……叫什么来着,姓陶的诗人,像他写的桃花源一样,不交太多朋友,舒服不约束的关系多好啊。我理想的,就是毫无牵绊的一生。你觉得怎么样?” 凰羽点头,“很不错,那你就要努力赚祥光了。” “好。” 能得到凰羽的一句很不错,雾的心就放下来了。她没有否定没有逃避,这样就很好。 第二次见凰羽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眼里有了光,却没有了方向。对感情方面的事一味地逃避,听见了就逃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就算不能做恋人,做她身边的好朋友雾也是很满足的。 就在两个人喝茶晒太阳聊人生的时候,大地突然传来一阵抖动,空中如巨累轰鸣,地下若万马奔腾。远处的雪山怒吼,巨大的雪块滚落下来,无情地飞向山下,震起的灰尘在天空中飞舞。 凰羽使用神力驾驭起大殿悬浮在半空中,皱眉看着震动的神界。很多神明飞出来,惊慌失措的站在云上往下望。 神界本就是悬浮在天上,凭借神力维持安宁,根本没有地震发生过,也没有连神君都察觉不出来的异像。 这太奇怪了,一定有有大事发生。 很快,震动停止,漂浮在天空中的神仙不敢降落下去,一群一群的飞向七位神君所在的大殿寻求原因。 凰羽看到太上老君驾着青牛朝这边走来,连忙迎接上去。 走之前对雾说:“你在这里待着,这个宫殿被我施了神术,很安全,我让其他神仙也进来,你先稳定下他们。我能感觉到这事和冥界有关,可能得去冥界一趟。” “我想和……”雾还没说完,凰羽就飞出了大殿。 “我想和你一起去啊……” 雾有些失落。 又是这样把他一个人放在安全的地方……我想做你的左膀右臂,可是……唉,不给你添麻烦让你分神照顾我就很好了,别跟着去了。 凰羽拜见太上老君,闻见老君身上有凤凰花的味道,便知道老君在来找自己之前已经去了碧凰神族一趟。 老君眉头是紧锁着的。“凰羽,刚才的震动是整个天界都有的,东南方向出现了一道裂缝,你父亲和其他神君在驱逐浑浊之气修复裂缝,今天的事绝非是小事。冥界,有新的麻烦出现了。” “师傅我感觉到了。”凰羽说。“能影响到天界,不可能是一般的冥。”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左手的罗盘飞速转动,“具体位置应该在忘川,那个地方总是不安生,一个不注意就出现很难制服的妖魔鬼怪,所以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好。”凰羽点头。 太上老君将手中的罗盘递给凰羽,嘱咐道:“这个罗盘你拿着,它会给你指明忘川的路。我大体给你讲一下忘川,忘川由神和冥同时掌管,只要有冥在的地方,就会压制神力,同样,只要有神在的地方,就会压制冥气。但忘川有一点不一样,忘川靠近冥界,冥气很重,对冥的压制很小,对冥来说甚至能称得上是一个很好的修炼之地,对神来说就不是那么友好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凰羽回答。 太上老君喊住凰羽:“还有一件事。” “师傅您说。” 太上老君看着凰羽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当初的迷茫和不安,忘情丹的药效是不能被否定的,但他总是不太放心。 但不可能总将凰羽禁锢在天界,她总有一天会遇到冥,会遇到冥界下一任继承人。 太上老君想,让她去锻炼锻炼吧。“凰羽,在忘川遇到谁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次天界只派你一个人去,就是为了防止冥幻化成你的同伴潜伏到你身边。” “冥可以幻化成一切,石头、花草、魂魄、甚至是神。他们闻到你身上的神之血就会两眼放光趁机吃了你。你的一滴血可以直接让他们冥气翻几倍。一旦发现有可以的东西,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无论多么可爱善良,一定要就地杀死,绝对不能留他们一点希望。” 凰羽点头,“好,我记住了。”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7、冥界除妖,网址: 308、冥界见故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俯下身化为一头通体雪白的小凤凰,连头顶和爪子都是白色的,全身没有一丝杂色,唯有目似点漆,眼眸温柔清澈,美得如梦幻一般。 世有神仙鸟,厥名为凤凰。 千年或不见,人自心中藏。 毛羽焕五彩,步履生辉光。 举翥几千里,出没不寻常。 白色不起眼的小凤凰按照罗盘的指示降落到距离忘川最近的人界。 忘川河的上面也是一条河,不过是一条逆流的河,人们称之为回魂河。 每年中元鬼节,失去亲人的人就会聚众来这条河举行祭祀活动。 用活人祭祀,以求得平安。 家里有亲人去世的就让家里的小孩坐上小舟,他们被放在指定的位置,让小舟逆流而上,到达上游。然后巫师根据活下来的人数预测明年的国情。 和平常的河神祭祀不一样,这条河的河神显得异常心软温柔,从来没有要过人的命,也没有河神娶媳妇一说,几乎每个孩子都是平平安安坐到上游和家人团聚。 回到家的孩子会把死去亲人的魂魄带回家,和亲人见最后一面,然后就会走上忘川,喝一碗孟婆汤,难舍今生的情缘。走一回奈何桥,舍了前世的眷恋。 其实这河只不过是因为受了忘川的影响才形成了逆流,根本没有回魂的效果。那些说回魂日可以梦见家人回来的人大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今年的中元节很不一样。 今年去上游接孩子的父母,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他们最后收到的,是一摊红色的血水。 当他们见到断裂的木舟时,内心绝望的像要崩溃一样。 从那天起,回魂河里的水不再清澈,而是变成了猩红的血水,血光冲天。 血水翻滚,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随着时间流逝,回魂河吞噬的生灵越来越多,生灵的血水汇聚成河漫过河岸,蔓延到草地上,吓跑了这一圈的村民。 从此没有人敢来回魂河,因为一靠近就会死,明明是秋高气爽的秋天,这里却像墓地一样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河边遍地种着小鸟从森林带来的花,在秋天里成放,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蝴蝶在花间飞舞,落在一株小铃兰上翩翩起舞。小铃兰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布条,在血红的河水旁显得十分突兀。 树林里,一匹黑色巨狼碧绿的眼睛凶狠地看着远处的白鹿,看它在单丛间轻盈地消着,好奇地用鼻子去碰蝴蝶,用舌头舔了舔白色的铃兰花。 巨狼紧紧跟上它,慢慢趴在草丛里伺机而动。 等到小鹿靠近河水的时候,巨狼猛的扑上去,咬住鹿的脖子不松口。就在巨狼慢慢将白鹿耗死准备带回狼窝吃美食的时候,狼的背后,铃兰花散发出黑色的小圈圈,操纵着红色的血水翻滚而上,瞬间将巨狼吞没,还没看见挣扎就被活生生化成一摊血水,成为回魂河的一员。 最不惊动冥界进入忘川的办法就是被河水自愿带进去。 凰羽看准时机,白色的小凤凰顺着河流钻到猩红的血水里面去。 等周围恢复平静时,茫茫广阔上,除去浓厚的血腥气和狼的爪印,凰羽已经消失不见。 红色的血水蔓延过眼前,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 凰羽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所处的环境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翻涌,大地在剧烈摇动,她的胃也要翻滚过来一般。 狼都化作了一摊血水,系着白色丝带的铃兰花竟然一点事没有,它像一只快活的小鱼,随着河水的流动在血水里伸展四肢,丝毫没有被腥臭的血水影响。 最顶头只有一朵铃兰,白色而细小,像唤起幸福的小铃铛,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铃兰似乎看出来凰羽的不同,围绕在她周围来回嗅着,柔柔的丝带漂浮过凰羽的脸庞,痒痒的带点疼痛。 凰羽伸爪子去抓,不算慢的手速被铃兰迅速躲过。 凰羽皱了皱眉头,假装不去看那多铃兰,实际上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铃兰身上。 铃兰看要碰自己的人对自己失去了兴趣,慢慢凑到凰羽背后,伸出绿油油的小叶子快速捂住小凤凰的眼睛。 想背后突袭? 凰羽即使没有眼睛也可以辨别出铃兰在什么位置,这样的小把戏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儿科。 凰羽快速转身,尖锐的爪子猛的一拽,利落的劈下来铃兰伸出来的一片叶子。 小东西看自己的叶子少了一片,气的全身发抖,一圈圈压制不住的黑气从它身上冒出来,和凰羽在天上感受到的冥气一模一样。 那不是单纯的冥气,冥气里面还带着神力的气息,凰羽眯了眯眼,突然想到自己来到这里一位神仙都没见到…… 这很不符合常理,即使不是帝君下凡,仅仅是神使,下界的土地神或者河神都会来见一见说说情况,而她这一路一个神仙都没看到。 但她在这朵浑身上下散发着冥气息的花身上嗅到了神力的味道。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种情况…… 凰羽凭借凤凰灵活的身姿于铃兰花游斗,她不能直接杀了它,她要找出走失的神仙在哪里,也得找出来它的老巢。 铃兰花因为熟悉地形且处于冥界的保护范围之中,故而一鸟一花谁都没有占上风。 铃兰花不愿与凰羽缠斗,找准时机往河水漩涡里游去。 黑影越来越淡,仿似滴入水中的墨水,很快就要消散而去。 凰羽追过去。 下面就是靠近冥界最近的忘川河,凰羽不能使用神力,以免过早的暴露自己的位置让冥界的人有所察觉,更重要的是不让前面这个新出现在忘川里的妖怪察觉出她是个劲敌搬来救兵。 河水如长蛇般蠕动,往上看,红色的血水遮蔽了太阳,宛如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 越往深处去阻力越大,凰羽速度不得已被压制下来,她强忍着不适望向漩涡处,白色的鹿角不能被化成血水,很快被卷入漩涡中去, 凰羽在死寂的河流中扭头看见拳头大小的头骨,面色不禁骇然。 这里已经不是人类世界的范围,河水里流动着强大的冥气,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没有河水的流动声,也没有漩涡吞噬尸骨的声音,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凰羽拿到药瓶,倒出四五粒仙丹全部吞了下去,苦涩的丹药在嘴里慢慢融化,薄荷清凉的气息灌进鼻腔,冲散了些许血腥气。 凰羽稍微感觉好受一点,双腿用力一蹬,看准时机冲进漩涡,直接进入了忘川。 这是一个独立地血色炼狱。自成一片空间!翻滚的瘴气、让人望而却步的人形树桩。潮湿、混沌、恶心,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忘川里的景象让她作呕。 一座座高大丑陋的三头六臂无脸无手男女巍然而立守在村庄前。他们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 连绵成片行成惊魂村庄,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 周围有很多很多的树,它们一座一座的连在一起,有的高,有的矮,高的像大人,小的像小孩,有的树的叶子是黑的,有的是红的,每一颗树底下都是一座小小的坟包,最前面是一座比较大的孤坟,坟头旁边铺着金纸,牛马红脸小人守在坟前,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 还有许多无尽地骸骨在漂浮,随着河水流动堆积成一座座小山。 苍穹晦暗,压境的乌云夹杂着漫天的飞雪。雪花漂浮之处留下一道道血痕。瘴气的毒素灌入呼吸道,凰羽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难受。 血色之中一点白尤为明显,铃兰花摇摆着花根,抱着自己被劈下来的小叶子躲到巨人后面,小小的铃兰花一抬头,巨人也跟着抬起头,轰隆隆的动起来。 凰羽还没来得及惊讶,一道又一道的瘴气从前方的巨人口中喷薄而出,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墙,拦截在前方。 凰羽唇角微微的上勾,挑出一抹优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血色巨人。 “来吧,你们大概也很久没有见过活人了,别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 那几个巨人说上就上,凰羽将袖子撕下来当做面罩遮住口鼻,做好应战准备。 苍穹震动,大地撕裂。 就在凰羽露出碧色的眸子准备应战的时候,一声小小的微微弱弱的喊声让她震在原地。 “娘亲!” 只这一声,凰羽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幅画面。她鼓着肚子歪着榻上,床边有个面容模糊的人揉着她浮肿的腿,手指顺着她的腿细细捏着,手指修长有力有些清瘦,那人将脸贴上她温热的肚腹。 她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禁鼻子一酸。 圆滚滚的腹中,传来不安的胎动,那孩子微微一踢,隔着皮肤挨到那人的脸。 那感觉,就好像真的有一个孩子在自己肚子里,母子连心,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孩子很活泼,还时不时踢自己几脚显示一下存在喊。 可是她怎么可能有孩子? 这一定是冥族的幻术,凰羽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摇开,眼神凌厉的看着躲藏在巨人身后的铃兰花。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8、冥界见故人,网址: 309、冥界遇故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铃兰胆怯怯的回望,却被凰羽凌厉的眼神吓得躲到巨人后面去。 “娘……” 铃兰弱弱的喊,却没有得到回应。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咪,见到主人试探着想靠近却害怕被打。 凰羽也是第一次见一见面就喊自己娘的人,看着那小模样也是有点心疼。 但太上老君说过,对冥界的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可以变换成任何东西,比如面前这株能说话的铃兰。 按照冥气力量的强弱,像面前这株花早就不会是花的模样,它有能力变成人,但就是不变,还在自己面前装小孩装可怜。 真实年龄还不知道是千年还是万年老妖。 “冥界的人都是这么玩的吗?”凰羽冷哼一声。“不用装了,直接上吧,演戏浪费时间。” 小铃兰却摇了摇头顶的花,“不,娘亲,我不想和娘亲打架……娘亲你为什么不认识离儿啊呜呜呜……” 她对凰羽这双碧绿色的眸子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还有凰羽身上散发出来不属于冥界的纯净气息——和蕴藏在她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一模一样。 小离儿认准了眼前之人就是娘亲,她怕等待了这么多年的娘亲跑了,转身抓住漂浮在身后的白色丝带。爹爹说,有危险的时间就马上吹响口哨,他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小铃兰将丝带尾端卷成一个卷,铃兰花口对着卷,朝着天空猛的吹气。 “呜——呜——” 口哨吹了两声,第三声还没有吹出去,就见立于对面石头上那绝美白凤凰,突然绽开双翼,犹如一只白鹤,掠空而起,熬翔于天地中,划出一道白影,直接冲着铃兰花像一颗流星一样飞速降落。 这一俯冲杀气腾腾,小铃兰吓得叶子一抖,卷成卷的哨子松成了丝带。 挡在铃兰面前的巨人动了,狂风迅速从下往上迎面而来,猎猎呼啸,横冲直撞,鞭子似的往凰羽身上招呼,风沙被带起来,连带着还有很多红色的纸钱、人类和动物的残骸……狂风吹得凰羽飞行不稳,眯着眼躲避狂风的追击。 这样的法术对她造不成多少伤害,就像纸老虎,外强中干,就在凰羽想要化出原身使用神力拆了这风墙的时候,风突然小了。 凰羽用翅膀摘掉糊在脸上的纸钱,纸钱上还有血色的纹路,她一把丢开,嫌弃的皱着眉头在周围撑出了一道屏障。 看着身上沾染的黄色的沙粒和令人作呕的鲜血,她突然很想揍人。 她改变想法了,不能让这冥物死的太痛快,她要好好陪它玩玩。 四周都是风墙,她所处的位置是最中心,龙卷风最中心的风眼风力最小,这里也是这样。 “呵,雕虫小技。” 低头,看见那朵小铃兰在巨人身边说着什么,头顶白色的铃兰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两片叶子一会指指风眼中心的她,一会拍着巨人宽大的脚背。 突然,风墙动了,圆柱形的外围以凰羽为中心往里压缩。所过之处粗壮的树木被拦腰截断,风墙化身为风刃,一靠近就能把血肉之躯搅得粉碎。 “模样小小的可真不干人事,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凰羽将两只翅膀张开,慢慢煽动,漂浮在空中,不紧不慢的看着站在下面的小铃兰。 小铃兰很高兴,手舞足蹈的看着自己被风墙围困,小叶子都快飞起来了,头顶的小花抬头看着她,是在嘲讽吗? 凰羽被气笑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铃兰快急死了。 它刚才是在一边拍打着巨人叔叔的脚一边给他说快点把风墙撤开它会伤到娘亲,但是巨人叔叔没听懂,没听懂也就算了,他理解错它的意思了啊! 理解的正好相反,风墙越变越厚,杀伤力越来越大,它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风刮过脸颊刀割般疼痛。这可愁死铃兰了。 它急得团团转,抬头看着刚刚见到的娘亲就要被自己害了,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哦对了!它还有口哨! 爹爹来了就好了,对,快点吹口哨。 等到它转身去拽被风吹的往后跑的丝带时,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丝带呢?!” “啊啊啊我丝带呢!!!” 小离儿看着被风刃拦腰截断的丝带一时间傻眼了。 …… 这啥啊……风大哥你伤人的时候可不可以看看是敌是友? 小离儿十分无语,没有口哨它怎么喊人啊娘亲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快停下快停止!我让你停下,那不是坏人那是我娘亲!”小铃兰又跑到巨人脚下,小叶子和花根一起用力爬上巨人的脚不停的大喊着。 这次巨人领悟到它的意思了,它是想爬上来,近距离观看猎物是怎么死的。 “轰隆隆——” 巨人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弯下腰去将小铃兰捧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举到半空能和凰羽平视的位置。 这巨人听不懂自己的话那还不如靠自己救娘亲。 小铃兰几步跑到巨人手指尖,发动自身的冥气试图在风墙上开一个小口,让娘亲飞出来。 不知道铃兰的冥气触发了巨人哪根神经,巨人也跟着释放冥气,然后…… 只见头顶落下一团带着血色的物体,亦飞快的速度朝凰羽砸了过去。 凰翅膀一用力,在空中灵活飞身后掠三尺,那血腥气很重的血球已经变成杀伤力极大的爆炸品,在方才凰羽停留的半空中炸裂,然后崩裂出一个十分沉重的黑球,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 这还没完,巨坑不是随便砸着玩的,天知道那个黑球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细小的毒蛇,在烟尘散去后布满了整个地下。 凰羽虽然说鸟类,但是她十分不喜欢黏糊糊的爬行动物,尤其是蛇。 “这……什么鬼……呕!” 冥界的人可真恶心。 凰羽更加坚定了弄死这个小鬼的决心。 一个个黑色的球砸下来,凰羽身子小,很灵活的躲过去,天上黑球如漫天的飞泻的陨石,越来越多的蛇在地面爬行,一条压着一条,第一个黑球里爬出来的蛇已经看不见了,五花八门的蛇慢慢聚拢在一起,一点点上升。 凰羽所在的圆柱就像是一个容器,陨石一样的黑球就像是倒入容器的水,水到了容器底部慢慢上升,蛇很快就能碰到凰羽。 凰羽看着细细密密的蛇钻来钻去,感觉皮肤和指尖都麻木的丧失了知觉。 小铃兰见状连忙收起自己的冥气,哭着跺脚让巨人停下来。 巨人歪歪头,没有明白小铃兰的意思。但他知道铃兰哭了,很伤心。 周围的巨人也靠拢过来,呆头呆脑的围着小铃兰,摘一棵树当做花送给小铃兰。 就在巨人围绕过来背对着凰羽的时候,一具具仙神的身体直挺挺的出现在凰羽面前。 他们被挂在巨人背上,吊在地狱般恐怖的村庄里,死前遭受极刑地种种惨烈状态,还依然保持着不屈的最后一面。 这就是神明。 凰羽瞬间被定在原地,看着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的神骨被悬挂在杀死他们的怪物的背上,承受着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 一个小小矮矮的神明双手高举,空洞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似乎像是对天上的同伴祈求,求求他们来救救他。 作为帝君,她享受万神的敬重的同时也承担着保护万神的责任,可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臣民痛苦的死在冥界。 凰羽眼底红光大盛,血色的飞雪漫天,打湿了她周围的保护屏障,一道道雪花化成的血水从屏障上流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完全不觉得寒冷,只觉得,心在一点一点的下沉。 “找死。” 凰羽眼中碧光大盛,眼睛里迸出烈火般凌厉的目光,胸腔中心中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此刻体内的神力持续堆积,一朝喷发,便是毁天灭地! 她伸展双翼,猛的闭合,风墙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砰砰砰!” 风墙像宣纸遇到剪刀一样大片大片的被更强的风流击碎,凰羽看准时机,猛然冲出,旋即那片圆柱形空间快速碰撞闭合,在强大的神力搅碎下便是尽数的崩塌,那足以将神骨碾碎都挤压成碎片的可怕力量,随着凰羽的冲出蜂拥而出,直冲巨人而去。 几个庞然大物快速移动,将举着小铃兰的巨人挡在身后,直面凰羽的进攻。 凰羽根本没有理会前面的几个巨人,仗着身姿灵活飞速从缝隙中穿过,所过之处风沙遍地,强劲的风力将巨人的身体拦腰截断,然后彻底打碎成猩红色的沙子。 铃兰根本来不及躲闪,凰羽很快飞到它面前,眼神凌厉,伸出爪子紧紧扼住它的花径。 正好扼住的是离儿的喉咙。 小小的铃兰花在凰羽手中激烈挣扎,小叶子拍打着凰羽雪白的爪子,但爪子实在太紧了,它越挣扎越难受。 雪白的丝带感觉到主人有危险,迅速边长,往上盘旋缠绕住凰羽的爪子想替主人争得一丝呼吸的空隙。 脖颈一道道尖利爪撕开它的外皮,撕碎了它的皮肉,铃兰红着眼睛,小叶子变形手指紧紧抓住凤凰爪子往外掰,花根扒住脚下的手掌往后退。 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巨人另一个手掌朝着凰羽拍来,凰羽顺着铃兰的力道往前一扑,直接把铃兰花惯到地面上。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09、冥界遇故人,网址: 310、相见不相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爪子使劲收紧,将铃兰头顶的花按入草丛。 “咳咳咳……咳、咳咳……” 小铃兰泪眼朦胧的咳嗽,全靠一根丝带和凰羽纠缠,不然它早就头和身子分家了。 这时候天空开始下雨,血色雨水浇落,腐蚀了一切活着的生物,剧毒的瘴气和血腥气胶凝在一起,似穿肠毒药一般,从口鼻中钻进去,直接就能要了人的命。 这毒气对凰羽来说算不得什么,她完全可以不用呼吸,但难闻的味道却要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妖族,还不快点现出原身!”凰羽说道。 铃兰也知道了自己的娘亲对自己下了杀心,拼了命地挣扎,然后被逼迫幻化出了原型。先是手变了出来,然后是身子,最后是头部。 凰羽看见小小的手先是一愣,没想到真的是个小孩,但是哪有冥气这么强的小孩。当她看见离儿金黄色的右眼时猛的愣了一下。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特别是金黄色的眸子象极了秋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干净,不惹俗世尘埃。而小孩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星辰般的眸子纯真热情又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凰羽甚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 凰羽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这么熟悉…… 强烈的冥气气息从离儿眼中带着杀气喷薄而出的时候,凰羽猜测到熟悉的气息是什么——是冥界的气息。 这眸子里蕴含的气息完全可以毁灭一座城池,只是这孩子还小,不能完全驾驭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所以还没有发生大开杀戒的事。 这个祸患,绝对不能留。 “原来在这里。” 凰羽眼神凌厉,尖锐的爪子直直刺向离儿的眼睛! 忘川河边。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巡视完今日轮回之人的冥淇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回走。每天要盯着看每一个亡灵,询问他们是否见过凰羽,工作量很大,但一直是他亲力亲为。 回到了忘川河边,他在河边支了一把老藤椅,坐在上头,捧着一本凰羽曾经喜欢看的书,手边放着一杯清茶。 一边看书,一边看来来往往的灵魂生前的过往。每天死亡的人数那么多,遍布整个人界,总有一两个死前的回忆里可能有有关凰羽的记忆。 忘川没有太阳,但冥淇还是象征性的建了个带有藤蔓的小院,藤蔓织就了大片凉荫,坐在底下,手执书本,看到有意思的回忆就记录下来,当成故事讲给离儿听——这小妮子总缠着他讲故事。 他在哄小孩这件事上总是很头疼。 有一个写故事被自己吓死的,还有这种死法。 冥淇摇摇头,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有一个赌气跳河没死成但救他的人死了的。 唉,可惜了救人的。 巡视、回忘川、看回忆、记笔记,是冥淇日常的安排。 但是今天总觉得少了什么。 哦对,少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冥淇放下书,走到离儿经常编花环的地方,没有看见那个胖乎乎的身影。 冥淇找到一株花,手掌轻抚赐予它说话的能力。 “你知道离儿去哪了吗?”冥淇蹲下身子问道。 彼岸花连忙行礼,回答道:“回殿下,今天没有看到小殿下,可能是上学还没有回来吧。” 冥淇皱眉说:“今天没有课,姿姨有事出去了,那回去哪里……” 会说话的彼岸花旁边一株小小的彼岸花不停的摇摆细小的花瓣,试图引起冥淇的注意。 冥淇也将它施了法术。 小小的彼岸花终于能开口说话,而且还是和殿下说话,说不准被殿下看中了可能直接就能幻化成人形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机会啊! 它摇摆着花枝,激动的对冥淇说:“参见殿下,小的看见小殿下去哪里了,小殿下今天早上来了一次,待了一会说想去上界看看。” “上界?” “是的殿下。”小小的彼岸花自信的回答。 冥淇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上界就是人界,离儿喜欢人界的花花草草,经常会上去一趟,小姑娘很懂事也不会走太远,他不担心。 “殿下慢走。”小小的彼岸花将大大的花头垂下,恭敬地说道。 冥淇本欲走,又转身回来对小小的彼岸花吩咐了一件事。 “以后离儿离开,你问问离儿去做什么了,我找不到她就来找你。” 小小的彼岸花激动极了,连忙回答:“是、是是,多谢殿下信任,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若不是没有叶子,它的小叶子可能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冥淇回到藤蔓下,继续翻看着人们生前的记录。 不多时,凉意来袭,藤叶间翻花成浪。天边乌云渐聚,滚雷隐隐,快要下雨了。 冥界也会下雨,因为死去的人太多,人们的尸体埋在土地里,血水被土地吸收,然后渗透下来,成为冥界的腥风血雨。 冥淇很不喜欢,他往小院子四周圈了一层保护屏障,雨水就进不来了,但他还是感到很烦躁。 每次下雨他都感到很烦躁,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他小声嘟哝道:“直接烧成灰撒到海里不就完了,净整这样花里胡哨的完整送葬,人类就是这样的事多。” 轰隆隆—— 黑色的天空响起雷声,冥淇不为所动,继续看着手里的书。雷声离得不近,看来死人的地方不近,雨一会就会停。 轰隆隆轰隆隆—— 又来了两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就在他所在的天空上面。冥淇烦躁的看着天空,突然很想骂街。 “咔嚓咔嚓……” 天空裂开的声音,配合着雷声就像一场不齐的演奏。 冥界天降红雨的位置,是人间哪里出现的血腥气重就降落在哪里,雨的大小由死人多少决定。 噼里啪啦—— 红雨从天空中倾盆而下,砸在结界上发出砰砰砰的碰撞声。血水比雨水稠,打在结界上根本不是一个声音。 冥淇听着就恶心,这么多天了,他还是没有适应红雨。 耳不听为净。 冥淇对自己使了个法术,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专心致志看书。他太累了,不一会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吱——” 口哨的声音响起,没有吵醒睡梦中的冥淇。外面的彼岸花疯狂的拍打着结界,想要将睡梦中的男人喊醒。 “殿下!殿下!”唯一一个能说话的小小彼岸花大喊。 “吱——” 睡梦中的冥淇动了动手指。 “殿下你快醒醒,是哨声,是小殿下的哨声,她遇到危险了啊!” “殿下不醒,这这可怎么办啊。” 彼岸花灵机一动,大喊着:“藤蔓!藤蔓!你让殿下醒过来,快点,你把殿下喊醒!” 藤蔓伸出一根叶子,试了几下不敢直接把冥淇喊醒,最后还是把冥淇手里的书推翻让他醒了过来。 叶子连忙缩回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 “唔……” 冥淇悠悠转醒,捏着眉心表情凝重。 “这雨怎么还没停啊,真烦人。” 小小彼岸花连忙告诉冥淇刚才发生了什么,冥淇听了脸色大变。 强大的冥气洪流所过之处,头顶空间尽数的蹦碎,一道道黑色裂纹自天空上飞快的蔓延开来,行成一条通天的路。 空间被撕裂,冥淇的身影出现在村庄。 “别碰她!” 头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喝令。 凰羽只觉得身上猛的一沉,身子灵活翻转,她猛然抬头。只见天空撕裂之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面色惊惧地看着她手下的孩子。 那目露凶光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护犊的兽。 凰羽知道来者不善,她眯了眯眼睛,暗暗流转体内神力。 冥淇双手一合,漆黑如墨般的火焰自其体内席卷开来,直接用能将空间蹦碎的挤压之力冲向凰羽。 所过之处无一人幸免,最后一个巨人被挤压之力压的沙子都不剩。 凰羽凭借身子灵活快速躲开,白色的凤凰快速变大,从百灵鸟一样的身子变成一人高,仰天一啸,强大的神力席卷着狂风冲向冥淇的挤压之力。 神力七彩光芒,化为数十万丈庞大的七彩光盘,像一个大大的网子,快速旋转,包裹住冥气。任由那洪流呼啸的冥气疯狂窜动,最后狠狠的撞击在上面。 轰隆隆! 腥风血雨之中,天地都在颤抖着。那种对碰,已经无法用可怕来形容,光是那铺天盖地溢开的恐怖冥气,和以柔化刚坚韧无比的猛烈神力,便足以让整个村庄都毁灭。只要被稍稍触及,怕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冥淇趁着凰羽分心,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包裹住小铃兰,将失而复得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小离儿已经被凰羽掐的快要断气,若是冥淇再晚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离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睁开眼看见是爹爹,张大嘴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爹爹爹爹离儿怕……呜呜呜……” 冥淇知道碰上了劲敌,不敢让离儿再待在这里,原地花了一个传送法术将离儿送去安全的地方。 但法术接触到地面没有几秒就消失了。 “该死!” 这只凤凰竟然将传送法术限制在了村庄,而且只能进不能出! 它是一个也不想放过! 没有办法,要想活命,必须杀死这只乱闯冥界的神。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0、相见不相识,网址: 311、两王相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迅速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低声对离儿说,“别怕,别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离儿眼睛红彤彤的,听话的闭嘴躲在石头后面。 凰羽趁来人护住孩子的时间在空中降落下来,停在一处木桩上调整神息。 黑色旋风化作人形,凰羽才看清这个快如闪电的人的模样。 只一眼便被震在了原地。 一身简单的玄色长袍,血雨中,袍角的火焰纹鲜红跳跃,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紫色曼陀罗花,花姿艳艳,映他眉目愈发硬朗,鲜红彼岸花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地增添了一种沉寂忧郁。地狱之花穿在他身上却毫无违和感。 即使见到这么多美男子,凰羽还是被眼前人的模样惊艳到了。 一头乌黑的发垂顺飘逸,头上束着一顶紫金玉冠,微风吹起他的青丝,青丝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来。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眉如琼黛,细长的凤眸如星辰,眼若寒星,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显出一股凌于人上的霸气。仿佛他天生就是天地间的王者,就算是放到繁杂的菜市场里他也不会沾染丝毫俗气。 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的金黄色眸子仿若深邃无尽的海洋,一眼看过去便觉得冷峻非凡,深邃不见底,高深莫测,眸底是一汪天河,波光粼粼,深邃幽深,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被那双眼睛看到,目光直达心底,仿佛心底的秘密全部被看穿。 他此时正带着俯视的眼神,目光微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迎上凰羽的目光,层层风沙之间,黑衣如墨的他眉目分外的分明。 她瞪着他,他也凝视着她,他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宇宙尽头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那般的姿态,自有一种凌于人上的优越和骄傲,带着一分处于高位的威严,如寒星一般闪烁着深邃的眸光,蕴含着冷峻与威仪。 是只凤凰。 冥淇的脸色沉了下来。 冥界是和凤凰有多大的仇,他们冥族是上辈子挖了凤凰的祖坟还是杀了他爹,不然怎么每次有冲突,大概率都是凤凰下来惹事。 而且每次都是冲着冥界最小的继承人来。神族可真是把欺软怕硬发挥到了极致。 凤凰之力他见识过,冥淇看着下面这只白色的小凤凰,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刚才那一次神力碰撞,他已经察觉出来此人深不可测。 在没摸清对方实力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阁下不是冥界的人,来冥界有何贵干?”冥淇问道。勾起的唇角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嚣张傲慢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残暴阴柔,一看性子就不好。 在冥淇观察自己的时候,凰羽也在观察他,凰羽注意到他腰间佩戴一块墨玉佩。黑色的玉质迎着朦胧的雾色闪着淡淡的蓝色光芒,依然透着淡淡光华,一见便知是玉之极品。 此人在冥界的地位,必是不凡。 在没摸清对方实力之前,她不能贸然进攻。 凰羽将碧色的眼瞳隐藏起来,换回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她眯了眯眼,直直的看着冥淇,说道:“神官下凡,当然是消除人间祸害。” 冥淇笑道:“哦?人间祸害?阁下这谎说的未免也太粗糙了些,您消除人间祸害消除到冥界来了,这是什么理?别告诉我你迷路了不小心走到冥界,这个理由骗鬼鬼都不信。”他谈笑间随性慵懒,但隐隐中的强者威仪却宛若黑夜中的鹰,气势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霸气。 还有凤凰敢来冥界的地方闹事,不给它点教训神界可不是无法无天了。 冥淇话锋一转,俊颜上面无表情,“还有,冥界这几年一直安分守己,和神界泾渭分明,这次神界难道还想说是冥界挑事?就像上次碧凰帝君那样?”嘲讽的语气不能更明显了。 “安分守己?”凰羽被他的话逗笑了,“阁下睁着谈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无人能敌,我见过这么多人,没一个比你厉害。你问问那朵铃兰花她在人界都干了什么,看看散落在地上的神骨想想你们都干了什么,如果睁着眼说瞎话有排名的话,你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冥淇被她的话噎住了。 他每日都在忘川寻找魂魄,哪里有时间管这些事。看满地的残骸,死的神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这事……有点难搞…… 冥淇冰冷的表情有些僵不住。 凰羽看出他真的不知道这些事,于是说道:“把那朵铃兰交给我,这事可以就这样过去。” “不行!”冥淇想也没想说道。 “可以,还有第二条路,把她的眼睛剜了,这事也可以过去。”凰羽说。 “不行!” 凰羽有些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人怎么这么墨迹。 离儿躲在石头后面怯生生的看着冥淇,又委屈巴巴的看着凰羽。 “娘……” 风沙太大,声音太小,冥淇没听见铃兰的喊声。 “好,既然如此,”凰羽淡淡道,“那就动手吧,谁赢了谁带走它。” “好。”冥淇迎战。 滔滔冥气在冥淇身后涌动,竟是化为一道道数十万丈庞大的稠冥气洪流,洪流浩浩荡荡的呼啸过天际,然后犹如蜿蜒盘踞的巨龙,暴掠而出。 俊俏斯文的面容认真起来,浓黑如剑的双眉增添了些许戾气。 凰羽的爪子轻轻一踏,铺天盖地的绚丽光芒席卷出来,那种绚丽光芒之中,不仅有着无尽神力,还有着浩瀚的天地力量。 凰羽用凤凰之身就迎了上去, 尖锐的鸣叫声越发紧凑,越来越多的鸟类从四面八方飞来遮蔽了天空,凤凰展开宽大黑色的翅膀低飞滑翔,时而高飞时而下滑,试探着攻击空中的男子。 冥淇立身不动,紧盯着天空中极速飞翔的白影,手中黑色冥气伺机而动。 突然,白影如流星划过,狠狠啄向他,冥淇一个猛转身,错了过去。不等冥淇喘息,凤凰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再次从天空直直降落下来,冥淇手冥气化作的长剑狠狠斩向凤凰的肩胛骨,玄铁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咔擦咔嚓! “爹爹小心!” 冥淇发现眼前的凤凰只是一个虚影的时候连忙收势,却已经晚了。 银色长鞭如一条银龙从身后席卷而来,冥淇错身一个反转,呲啦!肩膀衣料被长鞭撕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长鞭落空,快速收回。 冥淇迅速后撤几步,眼睛直直盯着白雾后面的人。 “你是谁?”冥淇问道。 那道长鞭太熟悉了,不是鞭子熟悉,而是使用鞭子的手法熟悉。 “你管不着。”白雾中的人说道。 冥淇猛的出手,往白雾挥出了手中的剑。 只听白雾中的人冷哼一声,完全没把这只正面扑来的剑放在眼里。 但她没想到这把剑不是来杀人的。 长鞭再次探出白雾,在接触到长剑的时候猛的一顿。 长剑被劈成两半,却没发出咔嚓的声音。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剑,而是吸食气息的噬魂虫! 噬魂虫名字虽然恐怖,但根本伤不了神,凰羽严重怀疑对面的男人是放虫子来恶心她的。 很快,凰羽身边的白雾被吸食掉,冥淇看到了女子的面容。 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眼底却似被隔了一层,反射出冷酷决绝的黑暗,黑的如同深渊,似乎谁也走不到她内心深处。 却不是冥淇想要的碧眸。 又不是。冥淇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她的全身散发住耀眼的灼灼光辉。将她整个人衬托在光芒中,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她的一双眼自信骄傲,尊贵霸气,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宛若三界的统领者。 冥淇突然知道世人为什么都向往神明了。 神明之美,确实无与伦比。 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缱绻瑰丽。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自然之美,是多少胭脂都比不了的。 一袭白衣蹁跹,像是天边最洁白无瑕的云彩,云彩间祥光流转,美不胜收。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鲜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凤凰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凤凰花站在高高的挂在树枝上,一朵凤凰花就像一小团火焰,一枝凤凰花就像一支展翅高飞的凤凰,在枝头稍作停留,随时准备一鸣惊人。 红彤彤的凤凰花瓣撒满裙角,像是为她铺上了鲜红的地毯,迎接神明的到来。 一根同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使她看起来就像一只美丽优雅的白天鹅。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1、交手,网址: 312、单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站在空中,墨黑色长发随风飘飞,周身缥缈着飘逸的仙气。眉间带着女子难有的英气,像极了身上盛放的凤凰花,红妆骄艳,美的让人难以呼吸。 就像彼岸花,是冥界之花,只有冥界继承人才有资格穿戴,凤凰花也是如此,只有领头人才有资格配饰。 冥淇眯了眯眼,知道这次下凡的神地位很不一般。 凰羽被人看了真容也不在意,长鞭在周身旋转着神力,浅银色的祥光看似温和,其实坚韧无比,鬼魂稍一触碰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神明现出真身,冥淇确实被惊艳了一把,但心里空落落的,刚刚燃起的期望又灭了下去。 “怎么用鞭子的这么多……”冥淇小声抱怨。 “什么?” 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全身都隐在了暗处,唯露出一双丹凤眼看着自己。凰羽看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但距离太远,凰羽没听清。 冥淇咳嗽一声,开口道:“我说——既然你不是她,那我就不会怜香惜玉了!” 他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她的面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黑色的旋风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光透的琉璃,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照亮这一片的黑暗。 冥淇快,凰羽更快,一双墨色的冷眸露出危险的杀气,飞身跃去,鞭子顺势一挥,随着她那飘逸的长发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弧度,继而狠厉地向冥淇甩去,每一鞭都毫不留情,每一鞭都落在精准的位置上,起手张合之间,明明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银色的长鞭却像是有一样无形的物品,急速甩在冥淇的喉咙、心口、太阳穴等要害。 虽然这是使鞭之人常用的技巧,但刁钻狠厉的角度还是让冥淇察觉出了眼前女子的不同。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儿,以最精准的手法,最美妙的姿态,将旋风逼得一步也不能靠近。那翻卷的袖袍在她面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白莲不断的在上演着盛放和败落的姿态。随后优雅的完美落地。凰羽却露出冷然的微笑,仿佛刚才只是跳了一曲优美舞蹈。 冥淇瞳孔微缩。 这一招信手拈花,是封淇奥教给凰羽的! 正迟疑之间,旋风被银鞭狠狠劈开成两道,但威力不减,然后,没有人能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那两道黑色的影子化作世上最恐怖的修罗,所过之处风沙翻飞。每一粒沙都是他的武器,力道之大可将贴墙击碎。 每次鞭花绽放,都可以看到有血珠在她眼前三尺飘过,闻到近在咫尺的铁锈腥味。鞭子阻挡不了所有的风沙,凰羽抬手划出一道屏障,但还是晚了几秒,肩膀上被沙石穿透的地方一波又一波的鲜血喷涌而出,射向半空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在细密如针尖的气息包围里,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她依然悠然闲适,那些鲜血腥气落在雪白的衣袍上,更像是绽放的凤凰花。 红色的液体落在凰羽脸上,凰羽轻眉一皱,啧了一声,随手给自己加了一个治疗术。 冥淇看着眼前的女子沉思。 如果说凰羽是养在温室里娇艳的牡丹花,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站在最高的枝头俯视凡人的凤凰花,都是如此的艳丽,本质却完全不同。 她们的也样貌完全不一样。 但冥淇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很熟悉,细微之处便可察觉端倪。 悠悠闪动的血色飞雪此时已经因为凰羽神力的影响变成雪白的雪花漠然坠下,冥淇伸手,接住一片久违的白雪,放在掌心慢慢融化。 “嘿,还打不打了?再打下去别说我欺负女孩子。”他朝着凰羽喊到,“要不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你一马。” 凰羽冷哼一声,略显单薄的唇缓缓开启:“你也配?” 长发扶风,白衣翩翩,墨色的眸子带着王者之气,高高站在众生之上,冷厉而睥睨俯瞰着底下的对手,那姿态,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正审视自己的国土。 她甚至还敢在弹药似的沙石包围的状态下,站立在天空之上,仪态飘渺,气态散逸,那般的超然脱俗。 不愧是神。 冥淇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 只听嗖的一声,当冥淇回过头来时,那条犹如银龙的长鞭已经卷住了他的脖子,他还在望着她,血色的月光笼罩着她那绝美的脸蛋,脸庞是飞舞的绸带,即使身处劣势,也傲气的不像话。 这样的女子,最是有动人之处。 就在这迟疑的一瞬,他差点被凰羽的鞭子勒死。 凰羽在冥淇说话的时间在周身为自己加了一层盾,时间太短,盾的强度不是太大,但冲出风沙还是绰绰有余。凰羽身形宛若鬼魅一样闪了出去,飒飒的衣袂像是在闲庭漫步,然而手中的动作却像是最无章法的屠夫! 长鞭结成的降魔阵法强有力的朝冥淇压制下来,这一招,虽能被看见,却无人能躲闪它的猛烈进攻。 砰! 降魔阵法涉及范围大而广,周围的一切冥物受到阵法的影响开始躁动,树木不停的颤抖,冥纸做成的小人抱头打滚,处在阵法中央的冥淇也受了些许影响,但还是有有精力分出来一部分冥气给离儿结成一个结界。 凰羽化身一模剪影,跃入阵法与冥淇近身搏斗。 冥淇一双金色星辰般温润深邃的眼神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女子,招式狠厉的不像话,每一掌都蕴含了强大的力道,劈到人身上直接能把头盖骨破碎的那种。 冥淇将冥气幻化成的长剑背在身后,左躲右闪加后仰躲避凰羽的进攻。俊削挺拔的身形修长尊贵,弯曲时像一棵柔韧的竹子,怎么样都折不断,凰羽的每一招过来之前他都能即使躲开。 一袭衣袍翩翩飞舞,腰上的玉带随动作飘逸。悠闲的像是调戏自家娘子的痞坏痞坏的夫君。 冥淇偶尔出手,点住的都是凰羽躲闪不及的穴道,没有很大的杀伤力,但可以让凰羽半条腿麻木一阵。她甚至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他像是熟知每一个的动作,阵法的每一处变动。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凰羽心惊。 没想到第一次下凡就碰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冥淇在躲闪之余开口说道:“你打不过我,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冥淇看她不说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拿剑的手将剑柄反握抵住她的脖颈。 她根本不理会冥淇袭来的招数,仿若没有任何痛觉,翻手接下冥淇的长剑,握在掌心。 咔嚓,折断! “你!” 冥淇赶快收回长剑,却拦不住长剑在凰羽手心划下的两道血痕。 望着对面明显强于自己的敌人,凰羽没有一丝胆怯,仿佛像是天生的王者。樱红的嘴唇轻轻一勾,露出不屑的笑容。 “就这?” 冥淇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眼前的女子实在太傲了,宁愿死也不愿说出名字。 名字对神冥来说虽然重要,但远没有性命重要。 凰羽往后一撤,发动全身神力,那墨色眼底,有一泓碧绿,映着眼睑一抹鲜血,有些妖异。 她的身形宛若鬼魅一样又闪了过去,这一次她的速度更快,但冥淇还是能准确铺捉到她的位置。 她幻化成了两个人,两个人的招式事相同的,就像一面镜子,同时攻击中心的敌人。破解的方法就是找出哪一个是本体,然后制服。只要本体受伤,傀儡就不足为道。 冥淇很快分辨出来哪个是本体。 他猛的回头,在最短时间内凝聚冥气,然而,落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双熟悉美丽的眼睛。 和离儿左眼一模一样的,碧绿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淡漠,冷静,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叫人移不开视线。 此刻那碧瞳眼里只有他,冷酷而无情,唯有杀谬。 “凰羽!” 冥淇忘了攻击,硬生生抗下两个人的同时进攻。 一把利刃捅穿了他的腰腹,另一把刺穿了他的心脏,冥淇一动不动,任由雪花与鲜血融在一块儿,化作水彩般的一缕淡红,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女子的双眸,突然笑出声来。 他不会看错,这世间,恐怕只有凰羽才有这么美丽的眼睛了。 冥界的空气格外寒冷,常年大雪翻飞,但冥淇突然感觉全身被冻住的血一点点苏醒过来,冬天快要过去,春天即将到来。 凰羽眼中杀气不减,握住两把利刃的手不敢动了。 凰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人明明有能力两把利刃都躲过去,但他选择了不躲不避。 他明明是这场战斗的优势方,却为自己送人头。 更让凰羽震惊的是,他竟然知道了她的名字。 凰羽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大脑飞速运转。 这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爹爹呜呜呜……”藏在石头底下的离儿跑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中被娘亲刺穿的爹爹。 她顾不得娘亲是要杀她的,直接抬着小脸朝天空喊到:“娘亲你放开爹爹吧,离儿跟你走,离儿不躲了,求求你放开爹爹呜呜呜……离儿再也不出去了,离儿会听话……”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2、单恋,网址: 313、遗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离儿哇哇大哭起来,坐在地上。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眼睛哭得红肿,水汪汪的,惹人怜。原本白皙像牛奶的小脸哭得向红苹果,脏脏的小手在脸上胡乱擦着,嘴里还不停叫着:“娘亲娘亲……” 凰羽看着哭泣的孩子,心中莫名一紧,呼吸都有些难受,却是什么印象都没有。手中的利刃有些颤抖,她发自心底不想听见这孩子哭。 凰羽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冥淇发现了凰羽细微之处的反应,内心的激动怎么也掩不住。他的容貌变了,她没有认出他来是正常,但母子连心,她对孩子的反应却是最真实的。 冥淇抬手紧紧握住凰羽刺入他胸膛的利刃,此刻的他就像暗处潜伏的猎豹,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却不敢轻易有任何动作,生怕惊跑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猎物。 样貌会改变,但血缘不会变,在离儿喊娘亲的那一刻起,冥淇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他等这一刻太久了啊。 多少个日日夜夜,从白天等到黑夜,从人间等到冥界,他没有一刻不思念她。每次,在千千万万个雨滴的召唤下,泪水也禁不住地流下来。站在窗前用手写着她的名字。站在雨中想像雨水化成她的影子。躺在床上想让灵魂出壳与你相遇…… 看到某个熟悉的场景时,心里会在“突”的一瞬间,觉得有刀割一般的疼痛。 …… 失去的,总是想追回,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明知不可能,却舍不得放弃,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为了那奢望的一丝希望而坚持去等待。 现在,终于算是有个头了啊。 激动,酸涩,欣慰……各种感情融合在一起,让他的眼眶也有些红。 随着疯狂的心跳,冥淇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沸腾燃烧了起来。 多少年来死守在忘川河边,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跳和活着的感觉! 冥淇看凰羽对离儿一脸冷淡,连忙解释道:“凰羽,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当时她还未出生就……但是被我爹救下来了,化作一朵小铃兰才留下了魂魄,最近好不容易才幻化出的人形,就把你带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冥淇从没有感觉到哪一刻比这更好的了。就算身体里刺着两把利刃,但是是凰羽刺的,他甘之如饴。 和人间初见时的妆容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也是一身白衣,眉眼含笑,大家闺秀,温婉可人。 而此时的她,一身白色长袍,凤凰花高傲霸气。头发简单系住发尾,美而不俗气,艳丽夺目。 冥淇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想要把她刻在眼里。他在等待她反应过来,一把扑到自己身上,哭泣着说等了自己好久。凰羽知道孩子还活着,一定会心疼吧,没有关系,现在爹娘都在,离儿再不会受苦。 等把秋辰也找回来,他们一家四口就能团聚了! 重逢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激动交织成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心房,那样的铿锵有力,若不是捂着,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 他将胸膛上握住利刃的手往上移,然后握住她的手她的手。 凰羽下意识的将手抽开,迅速后退一步。 冥淇看出了凰羽的迷茫, “凰羽……我是封淇奥啊,” 而在几步之遥处,她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他的脸。 冥淇心下有些失落。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嘴角微扬,对凰羽霞出一个温柔的笑,顿时如春风拂过,温暖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没关系没关系,不相信也是正常,容貌都变了,突然有个陌生人给我说我多了一个孩子我也不信。”冥淇为凰羽解释道,“一时接受不了也没事,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沉默了这么久,凰羽终于开口了,嘴角却扬起漫不经心带着讽刺的笑。 “你是说,她,是我的孩子?”凰羽用刀尖指指下面的小孩。 “是。”冥淇点点头。 “呵。”凰羽冷哼一声,耻笑道,“这是什么套路?耍套路之前能不能先搞搞清楚,神,和冥,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自古神冥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家,开天地以来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距离十万八千里,且不说道不同,就说修炼这方便,神界以实力为尊,冥界呢?以投机取巧吃食他人冥气为尊,你告诉我神冥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开什么玩笑?” “还有,我不认识你,感情牌没用。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最好都收起来,我可以战死,但不会因为同情冥族而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一双碧眸被刻意眯着,分明流露出冷峻的杀气。这份杀气让冥淇的心一再冷下去。她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玄铁双刃足流转着冷峻的光芒。 冥淇的脸悲伤而痛苦,“凰羽……”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仅仅因为种族,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吗……我可以为你毁掉一身法术,放弃长生不老,你还……你还没有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比不过神冥之间不存在的界限? “我知道我错了,凰羽,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错了……”冥淇快要哭了。“纵使……纵使生活没那么容易,我还是想把你放在未来里。纵使不知道无尽的生命里能不能等到,我还是愿意等着你,一生欢喜,不为世俗所及……” 凰羽看着冥淇,发现他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疲倦,如即将凋零的白泽花,可他双目却清澈,正深深的凝着自己。 冥淇见凰羽看他,睫毛颤了颤,眼底漾起一丝笑意,那一笑,让他苍白的面容陡然生辉,金色的眼睛似乎也亮了起来,如同昙花,芳华刹那。 凰羽心底漏了一拍,然后假装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 这人面对自己而立,眼神清明不掺杂质,也不知道是因为风雪太大,还是因为神光反照,对方墨色飞舞的长发都有了一片雪色,凰羽突然觉得这人不适合墨发,更适合白发,但缕缕染霜的白发,却不知怎的,又像无形的丝线一样牵扯自己的心房,生拉硬拽的疼。 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眼前人的诡计。 退一万步讲,如果下面的孩子是自己的,那她为什么一点神力都没感觉到? “你说,这孩子是我的?”凰羽指着离儿,又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 冥淇眼里有了光,连忙点头。“是,没错,是我们的。” “哦?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身上没有神脉流动?别说是神脉了,就算是一抹神力都没有。”凰羽毫不客气的反问,“哦不对,有一点,是神骨的气息,你身上也有。” 冥淇很快又想到一件事,心跳突然顿了一下。 凰羽是神…… 碧绿色的眸子…… 离儿是神和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血脉,那只眼睛…… 是神的眼睛! 冥淇瞳孔微缩,全身血管似乎被冻住一般。 “我……” “嗯?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凰羽笑道。 “我说……如果我说,她没有的左眼是碧色的,你会信吗?”冥淇说着,希望的看着凰羽。 “不信。”凰羽很直接的否定了他的说法。 “……” 然后,没有人能看到她是如何动作的。 雪白的影子化作世上最恐怖的修罗,猛的朝冥淇飞来,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脖颈间有些凉,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疼,红色的液体流进衣领,浸出一片血色的恐惧。 冥淇没有躲闪,甚至连动一下都没有,就这样等着她来杀自己。 他闭上眼睛,一滴忍了许久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今天不杀你,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安安稳稳待在冥界,别出来招惹是非。” 冥淇猛的睁开眼睛,但还是晚了一秒。 就在瞬间,身后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刺目的红光和灼热的气息当即将他和凰羽分开,他伸手去抓,但凰羽随着气流迅速倒退,脖颈间的毒药发挥作用,他根本就追不上凰羽。 “凰羽!”冥淇叫声嘶哑,他被火焰掀翻起来,重重的摔落在地,他拼命想爬起来,于此同时,一轮爆炸伴随着可怕的火舌从他背上席卷而过将他压在原地。 “别走……别走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凰羽、凰羽!” 火光中,他看到凰羽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她走的那样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天空、飞雪、风沙、日光……还有凰羽迅速飞远的身影,都被一支笔搅成了扭曲的色块。 爆炸声仿佛越来越远,天空倒悬过来,冥淇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松松垮垮,比扯散了的棉絮还要软。他爬起来想要追上去,快走几步找不准重心,左右跌了两步,腿脚一软,一个不慎又跌倒在“地”。 全身的力气就像消失了,整个人突然往下栽。全身血脉都往脑子里冲,耳边是离儿的哭泣喊叫声。 “离儿……” 当他看到地面和天空翻转的时候,才回忆起来自己刚才是在空中。他迅速积攒起力量,在落到地面的最后一刻飞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离儿面前,将孩子抱起来,安抚她不要哭。 他还有孩子需要保护,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3、遗忘,网址: 314、真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落宫。 冥淇坐在椅子上,脚底下细细碎碎的一大片含羞草的叶子,手里脚边还有一大把刚从草地里薅下来的。 含羞草的枝叶茂盛,叶子很奇特,一根很细的茎,两旁有些细细的像小针一样的东西。它们刚被薅的时候叶子全部闭拢,时间停留的久了,这时候叶子已经伸展开,椭圆形的花瓣紫中带红,就像一个个小绒球,探头探脑的瞧着旁边的人。 “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冥淇说一句薅下来一片小叶子,说一句薅下来一片小叶子,含羞草的小叶子已经覆盖过了他的鞋面。 “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 手中的一支含羞草还剩最后一片叶子,答案又是……凰羽不喜欢他了,她装着不认识他,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了…… “不对不对,这不对,一定是我少数了一片,哦对了,刚才有一阵风吹过来,我迷眼了,一定是那时候少数的!” 冥淇为含羞草少一片找到了借口,又拿起一支含羞草薅起来。 “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不行不行,第一个不能总是喜欢我,要换一个。” “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终于到了最后一片,冥淇得到了一堆含羞草中第二个喜欢我的含羞草。 冥淇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将还剩一片叶子的光杆含羞草放在地上。“我就说嘛,凰羽一定是喜欢我的,爱之深恨之切,她不理我是因为太爱我了。” 地上很明显有两堆光杆含羞草,其中一堆很多,多到可以炒一盘菜,另一堆……只有两支,风轻轻一吹就能飘远。 但冥淇还是很满足。 其实当人不确定一件事时,就应该采取这样的方式,如果第一次不如意,还想再来第二次,那么其实答案已经在心里了。 冥淇想要的,只不过是外界对他心中答案的肯定。 一片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毛刺刺的像针尖扎在掌心一样疼,连带着心也疼了起来。 冥界又下雪了。 冥界的雪很少有白色的,大都是鲜红鲜红,不像雪花,更像血花,但这今天的雪都是白色的。 凰羽的到来净化了冥界,连雪花也变得洁白无瑕。 这一场雪,那么泣沥。 冥淇突然觉得,那片片飘落的,不仅仅是洁白,还带着丝丝的冷漠,他以为把它捧在手心它就会属于他那么一刻,可随着慢慢融化,蒸发,消失了,也带走了他心底那点点的温暖。 这雪像他们的感情一样,捧在手心怕化了。之后,融化的那一刻,也是他们的离别。 冥淇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门外。 这是凰羽给他带来的雪,下一场少一场。他没有撑伞,雪花细细密密的落在身上括在脸上连遮一下都没有,即使这雪对他来说像针尖一样疼。 雪落在梅梢,快速将冬梅冻结,冬梅失去生命,化为冰雕。梅那么寒,雪那么冷,他的心也那么凉……一个人走在漫无边际的大雪里,说不出是孤单还是落寞,这种寂寞让人心痛,也让人冷静。 凰羽……碧眸……离儿…… 还有冥王。 这一连串结合在一起,冥淇不敢相信冥王竟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如此下得去手。 离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差点连命都没了啊! 离儿不停哭闹整夜整夜高烧,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幻化成人形……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冥淇心中有强烈的恨意,他恨不得马上去找冥王问清楚,为什么要剜了孩子的眼睛,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和凰羽见面,甚至不惜编造一个这么大的谎言。 但是冥王不在,他没有地方发泄。 冥淇抬头,看到远处高山上,冥王独居的黑色的宫殿罩在皑皑白雪中,让这巍峨却阴森的大殿,终于增添了一份人间的色彩。 黑与白,交织在一起,都是那么的冷。 白色大雪覆盖下的冥落宫没有一点生机,在紫色太阳的照耀下,也可以说是一片诡异死寂,唯有那风,凌厉的刮过,发出鬼一样的哭嚎声。 这种天气,冥族都藏在自己家里不敢出来,花草全部被冻住形成冰雕,仿佛一场雪之间冥落宫就成了一座空城。 只有远处驱赶魂魄的黑白无常带着队伍一点一点移动着,是冥淇站在高处看到的唯一一个雪下移动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彼岸花长袍,连披风都没有,就那样站在大殿房顶上,头顶针尖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毫不留情的扑撒在他身上。 一片雪花刺不破衣裳,但挡不住雪花太多,细细密密,有很多早就渗透进衣裳扎进皮肉。 如果仔细看一看,就可以发现,融化在衣服上的雪花有淡淡的红色,而后凝了一层粉红色的冰霜。 他却任由其落下,甚至懒得抬手为自己撑起一道结界。 带着神力的雪早已将他全身打透,不知道是雪水还是血水。青丝屡屡的贴在面颊上,整个人就像从战场上回来一样,满身的疲惫,满身的汗水和血水,可他却毫无所动。 站在这里看的最远。 他在等,等冥王给他一个交代,给自己的迷茫的一生一个交代。 一个谎言说出来很容易,但却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这个谎言。 他有种预感,冥王瞒着他的事还有很多。 他就那样站着,无声无息,细细的想,静静的等,一双金黄色的眸子俯瞰着整个冥落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又仿佛什么东西都没有进到他眼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边飘来一团冥气很重的乌云,冥淇眯了眯眼,又收回视线。 “这这这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冥界就成这样了?哪个神又来找事了?淇儿,淇儿!” 妩姿看到白雪立马脸色煞白,随后被空气中的熟悉气息吓得心脏狂跳不止。 她曾和这气息同床共枕很多年,没有人再比她更熟悉了。 “碧凰……” 妩姿从天上降落,飘到冥淇身边,将他笼罩在自己的结界里。 “淇儿你怎么样?是不是碧凰帝君又来了?他又来做什么!”妩姿着急说道。“凰羽都回去了,他还来……” 妩姿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睛看着冥淇。 冥淇没有说话。 “额……我是说……他当年把你害成那样,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他还是不放过你……” 妩姿站在他身侧,轻声唤道。 “淇儿?” 冥淇没有动,只是盯着远处,瞳孔里没有焦距。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我啊!” 妩姿急得快哭出来了,和多年前相似的神之白雪让她心颤,冥淇这一身的血让她心惊。 “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冥淇问。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成陈述句。 “你很早就知道凰羽是神了是不是。你们一直在骗我。” “不光是你,冥王,还有很多人都知道凰羽是神,就我不知道。” “我相信你们,相信凰羽是人,我等了她这么多年,你们就像看傻子一样看我?看我在忘川那种地方天天待着,你们感觉很好玩是不是?” 他低着头,面上笑容凄凉,而唇角,却溢出点点猩红,形成一条蜿蜒的血迹,在下巴凝结、滴露。 他没有抬手擦,任由鲜血滴落在衣襟上面,温热的雪碰到衣襟上的冰晶就被冻住,艳丽得如盛开的玫瑰。 “没有……我们没有看你笑话,冥淇,你听我说,我们是为你好。”妩姿担忧的解释道。 “好,我听你解释。” “这……”妩姿有些犹豫。“我……” 冥淇转头看着妩姿,目光冷的像层冰,“怎么?在想怎么继续骗我?还是在拖延时间,等冥王来了合起伙来一块骗我?” “不不……”妩姿连忙否认,但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好,不想说也没事,我知道凰羽是神,我可以去找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淇说着就在面前打开一个传送道。 “等等!”妩姿连忙阻拦,“我说,我都说,比别再去找她了,你俩……命中注定就不能在一起。” …… 凰羽发现了今天自己的反应太奇怪,她应该眼都不眨的杀了那个人和那个孩子,但她却一个也没做到,这不是一位神君该有的犹豫。 但遇到那个人,她本能的想要逃避。 于是就逃来了人间。 她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低头走着,手里拿着一根在路边薅来的芦苇,芦苇随着手臂不停摆动,又被凰羽从根部一点点折断。 凰羽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这样做,随手拿一个什么东西,一点点捏碎,看着挺认真做的挺细致,其实一点也没进脑子。 芦苇杆全部折断了,只剩下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握抓一手毛,凰羽嫌弃的丢在路边。 连嫌弃的时候也脸上没有表情,绝色容颜冰凉,低垂着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淡,碧色双眸无惊,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越冷,越冷静,心里就越烦。 看这表情,凰羽心里的火山下一秒就有爆发的可能。 “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呢……” 凰羽喃喃道,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4、真相,网址: 315、诡异庙宇(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很快发现了异样,只有草堆上有雨水残留,其他地方干的一点水都没有,不说殿里其他地方,就说老乌龟待的水池,一颗野草都没有,完全是干旱了很久的模样。 地面上灰尘这么多,可是除了她自己的脚印,连个动物的脚印都没有。 没有人来,没有动物来,这堆潮湿的草堆来得很奇怪。 凰羽瞧了一眼,转身朝里屋走去。 里屋是看守寺庙的小和尚住的屋子,木门禁闭,还没进去就可以闻到还未燃烧的香火味。 小生一般是维持秩序分发香火,房间里香火味比较重是正常的,但香火味里有一抹淡不可闻的腐臭。 凰羽先礼貌的敲了敲门,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手握冰冷的的把手、轻轻推开门。 冰冷的寒气直扑全身、还未进去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地窖一样,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难闻,但掺杂上腐臭味就十分让人难以忍受。 “吱吱吱” “啊!” 绿眼睛的大老鼠突然窜出来撞在凰羽鞋面上,吓得凰羽大叫一声,又想起来空气里说不定是哪个尸体的尸臭,张开的嘴巴连忙闭上。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是真的,但是在纯黑的黑暗里,再目明都没有用。 凰羽将门开的大一点,从门里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脖子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小屋里隐隐约约有些白光,一片片幽幽亮亮的,好像是银器反射的亮光,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 凰羽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脚下,生怕再窜出来一直肥头大耳的老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神像面前拿还未燃烧完的烛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石点燃。 神像前的烛台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就没有了当年那么旺盛。微弱的烛光随着走动乎乎闪闪,别说一阵风吹来了,就算是没有风,凰羽也怕小烛台撑不过去自己先咽了气。 小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燃烧了半截的蜡烛,凰羽用手中的烛台点燃了蜡烛,屋子终于能看清了,房间只有一个不到十平米,一个木质桌子,一把木质椅子,角落里还有一张凌乱的单人床。深蓝色的被褥卷成一团,常年在潮湿的环境下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凰羽想要拿被褥的心思也没了。 小床旁边是一尊银质的佛像,做工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小屋子里就这些东西,凰羽一眼就看到了床底下被老鼠啃噬成半白骨的手臂,发着幽幽的绿光。 手臂上带着一串檀香木珠,床下的人很有可能是守寺庙的小生。 凰羽轻咳了一声,拿着烛台默默原路返回。 杀了小生的人不是图财,不然那尊银佛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在那里。也不是劫人,不然小生不可能被藏在床底下。 只有一种可能,杀人灭口。 外面已经完全阴沉了下去,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坐在阴森的寺庙里,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倒是个鬼出没的好天气,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凰羽揶揄了自己一句。 旷野里一片黑暗,天地融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大地似乎是沉沉的入睡了。 空气十分沉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地上的尘土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 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 看这天阴成这样,十有**夜里会下雨, “大冬天的不会再来个雷阵雨吧,闪电再引起尸变就更好玩了。”凰羽小声喃喃。 像是听到了凰羽的话,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雷声。 轰隆隆轰隆隆—— 雷在北方隆隆的滚动着,好像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着挣扎不出来似的,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忽忽拉拉地燃烧着。 云还没铺满天,地上已经很黑,北边远处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没有风,一点风都没有,气氛压抑的让人烦躁。一切都不知怎么好似的,连柳树都惊疑不定地等着点什么。 又一个闪,正在头上,轰隆隆的声音也在头顶爆炸开来,闪电照在凰羽脸上,阴森森的影子一闪而过。 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非常硬,砸起许多尘土,土里微带着雨气。几个铜钱大的大雨点子崩了进来,弹到凰羽手背上。 凰羽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是真的雨。雨里还有一抹熟悉的气息,忙忙碌碌的清香,是雾。 家乡的味道。 凰羽抬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 仿佛大雨就是头顶那片乌云带来的,乌云飘过去,铜钱大的雨点子也跟着移走。 不远处的小村庄鸡鸣狗吠着,车夫急着上雨布,铺户忙着收幌子,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行路的加紧往前奔,忙着给自己家的麦子盖上。 女人大喊的声音,男人指挥的声音,小孩哭啼的声音一股脑的传了过来,仿佛刚才的寂静不存在一样。 一阵大风过去,幌子,小摊,男人,女人的声音全不见了,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只剩下寺庙外干枯的柳枝随着风狂舞。 凰羽怎么听也听不到刚才的繁杂声,手一紧,差点就变回原身跑出去救人。 不,不是外面出了问题,是寺庙里面的问题。 寺庙里没有一棵树,地面上也没有大块的石头,大风吹过的时候院子里没有像外面一样受影响这么大,但连灰尘都没有被风卷起来,这就说不过去了。 各种声音又传了过来,验证了凰羽的猜想。 又一阵风,比刚才的更厉害,柳枝横着飞,尘土也受到了影响,往四下里散开,又聚拢起来。 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在闪电时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闪电过后便是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炸了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滴滴哒哒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大块大块的雨点落了下来。雨点落在泥地上,溅起一团团灰尘;落在水泥地上,水泥地上宛若突然绽放了一朵朵雨花。 还没等人看清,唰唰,唰唰的声音随之而来,像一个在天上的巨大的喷头突然打开了一样,密集的大雨降临了。 雨道往下落,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 没有星光的夜晚,那么黑,那么暗,雨水落下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在持续碎裂。 雨神降雨到人间,使万物复苏,河水充盈,自是带有一股保护人间的神力,而这股神力,正在抵抗这座庙中的法术。 凰羽闭着眼睛假寐,耳朵灵敏的捕捉着雨点的敲击。 整座大殿建的很好,完全没有漏雨的地方,这样更解释不了草堆为什么是潮湿的。 耳识随着风声飘向远方,似乎有鸦声传来,在渐渐淅沥的雨声中亦清晰可闻。 不远处的村庄里,年轻的父亲在教训孩子。 “你这孽子!长这么大一点事不帮着家里干整天添乱,让你照顾弟弟你看看你怎么照顾的!这小鸡是你弟弟最喜欢的宠物,你倒好,直接给踩死了!等你弟弟醒来,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小小年纪,小小年纪,心思这般狠毒!”男人大声吼叫着,连风声都没有遮过他愤怒的喊声。 “呜呜呜……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是弟弟推得我,我才坐在地上的,我没想到小鸡在后面……”小女孩哭的伤心,但不敢大声哭。 “你弟弟这会儿正在发烧!你看看他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你不为你弟弟祈祷忧心,还在这里哭哭啼啼,一点用没有!果然是个赔钱货,早就说把你送走把你送走,你那个赔钱货娘非不让。”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爹爹等等,求求你不要把我送人,求求你啊,小睇会听话,小睇会乖,小睇知道错了再也不欺负弟弟了,求你了爹爹,不要把我送走……啊!” 藤条抽过皮肉的声音,凰羽猛的一皱眉。 这什么爹啊重男轻女这么厉害。 “啊!娘亲!啊!呜呜呜……疼……小睇疼……” “还哭?赔钱货就知道哭哭哭,你这是诅咒你爹娘不得好死呢?!站起来!手伸出来!” 藤条粗厉,沾了水之后变得沉重,如同寒夜里面闪光的毒蛇,流电一样劈在小女孩柔嫩的手臂和背上。 “啊!”小女孩没忍住。 “不准哭!” 砰! 哗啦啦…… 紧接着便是一阵公鸡勾勾母鸡嗝大大和不停的乱拍翅膀的声音。 “败家玩意给我起来!就剩这几只鸡你还想都压死?你死不能上一边死去!” “爹爹……爹爹……” 女孩不顾青紫的鞭痕,不顾爹爹狰狞的表情,一骨碌爬起来四肢着地爬到男人脚下。 啪啪啪。 她爬的很快,雨水被她的手掌拍出清脆的声音。 女孩在暴雨中匍匐在爹爹脚下,乞求的扯扯他的衣裳,声音细细弱弱带着血腥的沙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6、诡异庙宇,网址: 316、诡异庙宇(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很快发现了异样,只有草堆上有雨水残留,其他地方干的一点水都没有,不说殿里其他地方,就说老乌龟待的水池,一颗野草都没有,完全是干旱了很久的模样。 地面上灰尘这么多,可是除了她自己的脚印,连个动物的脚印都没有。 没有人来,没有动物来,这堆潮湿的草堆来得很奇怪。 凰羽瞧了一眼,转身朝里屋走去。 里屋是看守寺庙的小和尚住的屋子,木门禁闭,还没进去就可以闻到还未燃烧的香火味。 小生一般是维持秩序分发香火,房间里香火味比较重是正常的,但香火味里有一抹淡不可闻的腐臭。 凰羽先礼貌的敲了敲门,嘴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手握冰冷的的把手、轻轻推开门。 冰冷的寒气直扑全身、还未进去就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地窖一样,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难闻,但掺杂上腐臭味就十分让人难以忍受。 “吱吱吱” “啊!” 绿眼睛的大老鼠突然窜出来撞在凰羽鞋面上,吓得凰羽大叫一声,又想起来空气里说不定是哪个尸体的尸臭,张开的嘴巴连忙闭上。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是真的,但是在纯黑的黑暗里,再目明都没有用。 凰羽将门开的大一点,从门里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脖子上有点凉飕飕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小屋里隐隐约约有些白光,一片片幽幽亮亮的,好像是银器反射的亮光,透着丝丝阴冷的气息。 凰羽浑身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脚下,生怕再窜出来一直肥头大耳的老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去神像面前拿还未燃烧完的烛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石点燃。 神像前的烛台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就没有了当年那么旺盛。微弱的烛光随着走动乎乎闪闪,别说一阵风吹来了,就算是没有风,凰羽也怕小烛台撑不过去自己先咽了气。 小屋子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燃烧了半截的蜡烛,凰羽用手中的烛台点燃了蜡烛,屋子终于能看清了,房间只有一个不到十平米,一个木质桌子,一把木质椅子,角落里还有一张凌乱的单人床。深蓝色的被褥卷成一团,常年在潮湿的环境下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凰羽想要拿被褥的心思也没了。 小床旁边是一尊银质的佛像,做工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小屋子里就这些东西,凰羽一眼就看到了床底下被老鼠啃噬成半白骨的手臂,发着幽幽的绿光。 手臂上带着一串檀香木珠,床下的人很有可能是守寺庙的小生。 凰羽轻咳了一声,拿着烛台默默原路返回。 杀了小生的人不是图财,不然那尊银佛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在那里。也不是劫人,不然小生不可能被藏在床底下。 只有一种可能,杀人灭口。 外面已经完全阴沉了下去,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坐在阴森的寺庙里,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倒是个鬼出没的好天气,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凰羽揶揄了自己一句。 旷野里一片黑暗,天地融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大地似乎是沉沉的入睡了。 空气十分沉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地上的尘土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 北边的半个天乌云如墨,仿佛有什么大难来临,一切都惊慌失措。 看这天阴成这样,十有**夜里会下雨, “大冬天的不会再来个雷阵雨吧,闪电再引起尸变就更好玩了。”凰羽小声喃喃。 像是听到了凰羽的话,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雷声。 轰隆隆轰隆隆—— 雷在北方隆隆的滚动着,好像被那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着挣扎不出来似的,声音沉闷而又迟钝。闪电,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忽忽拉拉地燃烧着。 云还没铺满天,地上已经很黑,北边远处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没有风,一点风都没有,气氛压抑的让人烦躁。一切都不知怎么好似的,连柳树都惊疑不定地等着点什么。 又一个闪,正在头上,轰隆隆的声音也在头顶爆炸开来,闪电照在凰羽脸上,阴森森的影子一闪而过。 白亮亮的雨点紧跟着落下来,非常硬,砸起许多尘土,土里微带着雨气。几个铜钱大的大雨点子崩了进来,弹到凰羽手背上。 凰羽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是真的雨。雨里还有一抹熟悉的气息,忙忙碌碌的清香,是雾。 家乡的味道。 凰羽抬头,看着天空微微一笑。 仿佛大雨就是头顶那片乌云带来的,乌云飘过去,铜钱大的雨点子也跟着移走。 不远处的小村庄鸡鸣狗吠着,车夫急着上雨布,铺户忙着收幌子,小贩们慌手忙脚地收拾摊子,行路的加紧往前奔,忙着给自己家的麦子盖上。 女人大喊的声音,男人指挥的声音,小孩哭啼的声音一股脑的传了过来,仿佛刚才的寂静不存在一样。 一阵大风过去,幌子,小摊,男人,女人的声音全不见了,仿佛都被风卷走了,只剩下寺庙外干枯的柳枝随着风狂舞。 凰羽怎么听也听不到刚才的繁杂声,手一紧,差点就变回原身跑出去救人。 不,不是外面出了问题,是寺庙里面的问题。 寺庙里没有一棵树,地面上也没有大块的石头,大风吹过的时候院子里没有像外面一样受影响这么大,但连灰尘都没有被风卷起来,这就说不过去了。 各种声音又传了过来,验证了凰羽的猜想。 又一阵风,比刚才的更厉害,柳枝横着飞,尘土也受到了影响,往四下里散开,又聚拢起来。 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在闪电时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闪电过后便是隆隆的雷声,从头顶滚过,然后重重地一响,炸了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阵滴滴哒哒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大块大块的雨点落了下来。雨点落在泥地上,溅起一团团灰尘;落在水泥地上,水泥地上宛若突然绽放了一朵朵雨花。 还没等人看清,唰唰,唰唰的声音随之而来,像一个在天上的巨大的喷头突然打开了一样,密集的大雨降临了。 雨道往下落,风,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 没有星光的夜晚,那么黑,那么暗,雨水落下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在持续碎裂。 雨神降雨到人间,使万物复苏,河水充盈,自是带有一股保护人间的神力,而这股神力,正在抵抗这座庙中的法术。 凰羽闭着眼睛假寐,耳朵灵敏的捕捉着雨点的敲击。 整座大殿建的很好,完全没有漏雨的地方,这样更解释不了草堆为什么是潮湿的。 耳识随着风声飘向远方,似乎有鸦声传来,在渐渐淅沥的雨声中亦清晰可闻。 不远处的村庄里,年轻的父亲在教训孩子。 “你这孽子!长这么大一点事不帮着家里干整天添乱,让你照顾弟弟你看看你怎么照顾的!这小鸡是你弟弟最喜欢的宠物,你倒好,直接给踩死了!等你弟弟醒来,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小小年纪,小小年纪,心思这般狠毒!”男人大声吼叫着,连风声都没有遮过他愤怒的喊声。 “呜呜呜……爹爹我不是故意的,是弟弟推得我,我才坐在地上的,我没想到小鸡在后面……”小女孩哭的伤心,但不敢大声哭。 “你弟弟这会儿正在发烧!你看看他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你不为你弟弟祈祷忧心,还在这里哭哭啼啼,一点用没有!果然是个赔钱货,早就说把你送走把你送走,你那个赔钱货娘非不让。”男人气得浑身发抖。 “爹爹等等,求求你不要把我送人,求求你啊,小睇会听话,小睇会乖,小睇知道错了再也不欺负弟弟了,求你了爹爹,不要把我送走……啊!” 藤条抽过皮肉的声音,凰羽猛的一皱眉。 这什么爹啊重男轻女这么厉害。 “啊!娘亲!啊!呜呜呜……疼……小睇疼……” “还哭?赔钱货就知道哭哭哭,你这是诅咒你爹娘不得好死呢?!站起来!手伸出来!” 藤条粗厉,沾了水之后变得沉重,如同寒夜里面闪光的毒蛇,流电一样劈在小女孩柔嫩的手臂和背上。 “啊!”小女孩没忍住。 “不准哭!” 砰! 哗啦啦…… 紧接着便是一阵公鸡勾勾母鸡嗝大大和不停的乱拍翅膀的声音。 “败家玩意给我起来!就剩这几只鸡你还想都压死?你死不能上一边死去!” “爹爹……爹爹……” 女孩不顾青紫的鞭痕,不顾爹爹狰狞的表情,一骨碌爬起来四肢着地爬到男人脚下。 啪啪啪。 她爬的很快,雨水被她的手掌拍出清脆的声音。 女孩在暴雨中匍匐在爹爹脚下,乞求的扯扯他的衣裳,声音细细弱弱带着血腥的沙哑。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6、诡异庙宇,网址: 317、傲气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爹爹你不要把我送人好不好,我错了,我不哭了,我再也不哭了。” “滚开!” 冷风,夹着凄厉的雨,雷声劈碎了夜空,呼索索的呼啸,一阵阵瓢泼透骨。 雨水中夹渣着血腥气,凰羽的手拳起来又松开。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 破碎的声音持续了一会便安静下来,女孩的哭泣越来越远,就像空气中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石墙,将外界和庙宇分割开来。 等声音完全听不到的时候,血腥气也消失了。 一个猜测在凰羽脑海中浮现。 四周只剩下雨水有规律的击打声,风过去了,只剩下直而猛的雨道,扯天扯底地垂落。 这时候天地已经分不开,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处流,成了灰暗昏黄的。 远处的几户人家点燃了蜡烛,黄色的火苗在黑夜中显得十分脆弱,仿佛大海上的几支渔船,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漂浮不定。 而凰羽的任务,就是要保护这几搜渔船平安回到海岸。 庙里只有一支豆大的蜡烛,照着凰羽上半身,莹黄的蜡烛加上有规律的雨点让她昏昏欲睡。 就算是神也有累的时候,在忘川的那一场打斗消耗了她不少神力,出忘川来,她未曾休息过一刻,大脑和身体一直处于忙碌之中,这时候闲下来,才发觉疲倦席卷而来。 凰羽寻了比较干净的角落,枕着唯一的团蒲蜷缩着闭上眼睛,陷入半昏半睡。 潮湿的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些熟悉,可凰羽一时想不起来。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过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男人盯上。 那双眼睛像夜空中的鹰,她整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 头顶大雨瓢泼,可丝毫不能阻止那道黑影,冥淇穿着一身月白彼岸花袍子,绣着流云暗纹,衬得他脸庞更加精致,如同暗夜中的王子,眉目如画,眼瞳含水,仅仅站在那里就让其他人相形失色。 他迎风雨而立,停在庙宇外墙墙头上,深深的凝视着睡梦中收敛了一身攻击性的女子。 得知真相的他没有找冥王要回离儿的眼睛,也没有感叹命运的不公,只是一声不吭的跟着凰羽来到这里。 “凰羽……”冥淇默念。“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若是天要拦我,我便逆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就这样向注定的命运低头。” 妩姿的话在冥淇心里盘旋,他终于知道冥王为什么极力阻止他与凰羽有交集。 几个时辰前,冥落宫房顶。 妩姿看着冥淇,踌躇了一阵,最后下定决心,说出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事。 她先问了一个问题。 “冥淇,你知道你母亲去哪了吗?” “冥王说母亲回来后知道这件事病了很多天,后来独自一人去天界找碧凰帝君,被天界打伤,万幸捡了半天命回来,一直在一个地方养伤,但是,”冥淇复述冥王曾经给他说过的话,“但是照现在看来,这种解释可不可信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冥王为了达到目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冥淇,你不能这样说你父亲。”妩姿叹息于冥王父子俩之间的隔阂,即使冥王说的是真话,冥淇都不会相信。 但是也没有办法,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是提前都能预料到的。“他都是为了你好啊,他是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你走他的老路啊!” 冥淇敏感的捕捉到妩姿后几个字,皱眉问道:“老路?怎么说?我娘难道不是冥界的人?” 妩姿摇摇头。 冥淇瞬间爆炸:“他说是啊,他怎么连这个都骗我啊!我这个做儿子的连母亲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呵呵呵,可真搞笑。” “你……你听我说。冥王确实骗了你很多事,但是有一件事他没骗你,就是自古以来,神冥势不两立。这一条不是你父亲定下来的,也不是天帝定下来的,这是经过千千万万代人总结出来然后写入天规和冥律里的。别的条规可能不能实现,但这一条,是谁都躲不过去的。自古以来,神冥结成的伴侣,从来没有一个好下场啊!”妩姿悲伤的看着冥淇,眼神中的绝望不是装的。 冥淇在妩姿脸上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碧凰帝君狠心将她推下悬崖的时候,绝望,失望,无助,痛恨,不甘……全部交杂在一起,就是眼前的妩姿。 冥淇淡淡道:“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人为更改,神冥没有好结果只不过是因为世代为敌,世俗的眼光是他们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他们没有强大的抗压能力,自然受不了会分开。总而言之还是爱的不够,不关命运什么事。” 妩姿苦笑着摇头,别人可能不关命运什么事,但凰羽和冥淇,这辈子也改变不了孽缘的判决。“你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你母亲啊……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啊,这么好一个人,唉……” “冥淇,你的母亲,是凤凰神女。” 妩姿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朦胧,回忆起数百年前的事。 “百年前,你父亲到了继承王位的年纪,他的能力得到了冥族所有人的认可,力量足够强大,意志力足够坚定,而且长相俊美,是所有冥女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选,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你祖父告诉他,只要他进入人间轮回之路,在人间活过一生,就可以回来继承王位。要求是做一个平凡人,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万万不能动用体内力量。如果在人间活不下去了,就回冥界继续修炼。” “你父亲欣然答应了。‘区区人间百年,弹指一挥间,这不和玩的似的,怎么可能有活不下去一说’你父亲当年这样说,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感觉世界上没有困难的事。 他当天就跳入轮回之路,投胎为一户农民家的长子,吃糠咽菜,睡漏雨房,看别人白眼,捡别人丢掉的垃圾。一句怨言也没有。 十八岁,因为武力强被皇上选为武状元,职责是保护皇上唯一的公主,风华公主。” “说到这里你也能猜到,风华公主就是你母亲。你父亲虽然长得好,但根本没有感情经历,在爱情里是个榆木脑袋,不会花言巧语哄公主开心,也不会借着武状元的身份故意靠近公主。 公主弹琴作画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站岗,远远的看一眼,在公主发现之前连忙收回视线。你父亲啊,是把正人君子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后来他才知道,你母亲做的画大都是他,写的字也是他的名字。” “不出意外的,他们相恋了。那是一场被世人仰慕,父母祝福的爱情,武状元和公主,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简直不能太般配。后来,你父亲成了驸马,新帝是风华公主的亲哥哥,登基之后对公主很好。 你父亲母亲在人间的一生没有什么坎坷,除了没有子嗣,其他的一切都很好。你父亲看得开,说,没有子嗣更好,也省得娘子受苦了。你父亲啊,可是真的很爱你母亲。 你母亲享年一百零九岁,你父亲守着她闭眼,握着她的手送她最后一程,然后倒在她身上陪她一起去了黄泉。 仿佛是上天看不惯他们俩过的这么顺利,他们离开人间后,各种灾难就来了。你母亲知道了你父亲是冥界殿下,还是义无反顾的跑下来找他。被天兵天将捉回去三次,关禁闭也不管用,她还是来找你父亲。 天神来了,命令我们交出凤凰金焰,也就是你母亲。金焰好不容易跑回来,怎么可能跟着回去。但是凭借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打不过这么多天兵天将,这时候你父亲就去求你祖父,求他把金焰保下来。 你祖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能知道让儿子去人间历练一场就带回个神来,还是天上的凤凰神女。 无论你父亲怎么哭求,你祖父都不想留神女在冥界,毕竟谁知道神女是真的喜欢自己儿子还是在冥界做卧底。 你祖父派人绑了你母亲送到天族面前,使者把冥王的意思说给天族听:我们原路奉还你们的神女,也请你们管好神女,别让她出来惹事。 不知道是哪一句惹恼了天族,他们直接把使者杀了。天族逼到家门前,冥族就算不想打都不行。 神界和冥界的那一场大战,整整打了十天十夜,打了个两败俱伤。自己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你父亲和母亲心里也不好受。她站在两军之间,问天族: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我自愿剥去神骨,这场战争是不是就可以停止了。 天族回答:是。 你母亲二话不说飞到天上,站在神刹高处,俯瞰着茫茫脚下生她养她的神界,随后抬起漂亮的下颚,一脸傲气的说:‘我金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爱冥辰,甘愿陪他过平庸的生活,甘愿舍弃神骨放弃无尽生命做他的妻子,这是我的选择,和冥界没关系。既然有天规天条,就会有破了它的人,没有人来做,那我就是第一个!’然后直接跳进神刹渊,结束了神女的一生。 金焰一心追求爱情,甘愿自刨神骨成为凡人,天界没有理由再向冥界进军,此事才告一段落。”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7、傲气,网址: 318、三魂三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金焰一心追求爱情,甘愿自刨神骨成为凡人,天界没有理由再向冥界进军,此事才告一段落。”说到这里,妩姿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她没有说的是,剥神骨的金焰差点死掉,若不是凤凰具有重生之力的心脏救了她一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金焰再次回到冥界的时候满身是血,她张开嘴,原身是火凤凰的她,此时呵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她看到心心念念的冥界满足的微笑,声音虚弱如蚊吟,深深的望着冥辰,“夫君,我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只是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可刚说完,金焰就晕了过去,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冥辰,连晕过去都没有松开。 “剥神骨……”冥淇抬头问,“剥完之后,我娘就是凡人了吗?可是我记得碧凰帝君来的时候,我们在无音冰川看到了一只凤凰,那凤凰有神力,是娘亲的!” 妩姿点头,后又摇头。 “那凤凰确实是你娘亲留在你的长命锁里的神力,只有你遇到生命危险时才会出现。其中有一部分是你的神力。” “冥淇,你身体里其实有两股气,冥气在明,神力在暗,两股气在你身体里争夺位置不停打斗,才使得你小时候身体那么虚脱,一阵风都能吹倒,有医师说你活不过成年……现在好了,你挺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离儿的母亲是神女,离儿体内的神力也会和冥气相斗,这也是你父亲将离儿的左眼收过去的人原因啊。” 冥淇大脑一片空白,这一瞬间,竟有跌入深渊的恐惧。 “那……那就是说,只有将体内一种气引出来,才……能活?” 妩姿在冥淇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点点头。 冥淇突然想到,“不、不对,我没有引出来,我怎么活下来的?” 妩姿:“这个问题我和你父亲也想过,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你的身体在无音冰川净化了这么多年,体内神力也被净化了。” 无音冰川是一场意外的噩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离儿去尝试。所以……将眼睛剜下来是最好的办法…… 神冥注定不能在一起,不让连他们的孩子都会遭报应。 冥淇痛苦的闭上眼。 “后面的事,你还要听吗?”妩姿看他难受试探的问道。 “听!” 冥淇睁开眼,眼底情绪遮掩下去,恢复了一片清明。 “好。你母亲回来后身子一直很弱,后来调养了很多年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们本来做好了一辈子没有孩子的心理准备,在人间没有孩子都过来了,在冥界没有也一样。 可是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说到这里,妩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里曾经也有过一个小生命,可是它没了,之后再也没有了。 唉…… “后来你母亲身体好了,竟发现怀孕了。可把你父亲欢喜坏了。 再后来,你出生,你父亲为你翻了很多书籍,找到了一个淇字。取自‘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希望你成为一位君子,因为你母亲喜欢。 你既遗传了母亲的神骨,又继承了父亲的冥气,自小天赋异禀。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身子太弱太弱,比小猫就弱,哭声都是微弱的吸气声。每次看你睡觉都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注意你就没了。 你父亲心疼你母亲,不让她熬夜,就自己整夜整夜守着你。碰碰你的脉搏,摸摸你的额头。一打盹就会惊醒,然后慌乱的将你抱在怀里,直到摸到你的脉搏才从松一口气。 他怕你脉搏停止了他第一时间不知道,就把手放在你手腕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坐坐到天亮。期间如果你的脉搏停顿时间太长,他都会豁然惊醒,轻轻唤你的名字,给你传输热量,直到脉搏再次动起来,他才敢稍稍放下心来。 冥淇,你父亲很爱你,只是不善于表达。你现在这么恨你父亲,就没有想想你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会害你?” 冥淇动了动嘴,眼神下垂,没有说话。 妩姿看他这样,知道他听进去了。 妩姿松了一口气。她想,听进去就好,听进去就好,这一对父子的关系不该这么僵。冥淇连一声爹都不喊,都是冥王冥王的喊,冥辰听了不说什么,但还是希望能听自己儿子喊一声爹。 这些事冥辰不说,那就让她当这个恶人,给冥淇解释清楚,他也大了,该怎么办应该让他自己想想了。 一场大雪过后,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亲切,舒爽。 天是琉璃紫色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玉面,透亮透亮。比往日灰沉沉的紫黑色天空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神力最后化作了一道彩虹,出现在遥远的冰紫色的天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一层层重迭着,相映生辉,像一座金桥,横卧天空,连接冥界和神界,气势雄伟,光彩夺目。 妩姿想,那道连接两界的彩虹,可能暗示着什么。 她笑了笑,看到冥淇也在看那道彩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夹杂着不舍和纠结。 “然后呢?”冥淇问,“然后碧凰帝君为什么要来冥界杀我?” 妩姿的笑容僵在嘴角,慢慢说道:“前面说到你遗传了母亲的神骨和父亲的冥气,你父亲担心你被天庭发现,便将你匿藏在冥界,一直没有向外界说你的存在。 好日子过了没几年,在你三岁的时候,碧凰神族出生了一位天生就是帝君的神女,这位神女就是凰羽。 就是你认识的凰羽。 凰羽不仅是碧凰帝君唯一的女儿,而且生来就拥有神力巅峰的碧瞳,连天帝都对她有三分敬意。 神界帝君本就少,当时三界之中帝君不过寥寥六位,所以天界十分看重这位小帝君。 凰羽满月的时候天帝派司命为未来小帝君算命数,但是因为凰羽神力过于强大,司命无法探寻出她的命数,后来随着时间变长,凰羽神力变强,司命更加不能算出她的命数。 直到有一次,你偷跑出冥界游玩,立马就被司命探寻到了凰羽的劫数。 司命耗尽半生神修,预言出凰羽与冥王之子冥淇必有一劫,最终结果必为两败俱伤,甚至导致神女湮灭。他说,你们的相遇注定会是一场无法化解孽缘。 若不是我没看住你,也没有那些破事了啊,都怪我啊……” 妩姿后悔的掉下眼泪,她一直觉得冥淇出了这些事都是她的责任,冥王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冥淇出去,她没有做到。 冥淇听到他与凰羽注定不能在一起时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他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楞着两只眼睛看着哭泣的妩姿。 你们的相遇注定会是一场无法化解孽缘……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不能散去。 他动了动麻木的手指,张张嘴,安慰妩姿说:“姿姨,不怪你,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冥界,出去了就会被发现,这不怪你,不怪你。” 妩姿用掌心擦掉眼泪,红着眼睛接着道:“司命终于算出了未来小帝君的命数,不仅是凰羽的父亲容不下你的存在,就连天帝也容不下你。 后来,后来碧凰帝君趁冥王不在,亲自下凡进入冥界,想要将你斩杀在摇篮之中。为什么天帝知道冥界有这么大动静却闭口否认,因为杀你是天帝默许的!他怎么可能自己把事挑出来! 冥族不得进入天庭,为了建造无音冰川他花费了很多冥气,那一段时间人间鬼物大乱,长老们都派出去处理这件事了,所以我们冥界没有能力去天界算账。 你母亲金焰性子刚烈,不肯忍气吞声,一怒之下杀了一个地仙,吸取他的神力闯入天庭,潜入碧凰神族,成功偷出了凰羽。 在众神面前将凰羽扔下神刹渊。 但在她再次跳下神刹渊时,被神鸟救了上去。 剥去神骨的堕神不经允许回到天界已是大罪,再加上杀地仙,谋害神族殿下两择重罪加起来,她根本没有活路!” 妩姿说到金焰时候就开始颤抖,若不是冥淇扶着,她现在根本就抖的站不住。 如此重罪加起来,金焰每天承受的惩罚不敢想象。 “姿姨,我母亲……是没有了吗?”冥淇问。 “要是没有就好了啊,也不用受那种罪,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也比那强啊!”妩姿抱头痛哭,手腕上的铃铛声音尖锐刺耳。 “你母亲被天族的人抓起来,将她的三魂七魄分别关押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每一处用聚魂的东西吊着保证魂魄不散,又保证魂魄相互吸引,就像是一个人被活生生的将四肢撕扯开,皮肉拽着皮肉,又不会完全相连。她不能算一个活人,也不能算一个死人。” 冥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那三处在什么地方?姿姨!那三处在什么地方!”冥淇大吼道。 “有一处在神刹渊附近,日日夜夜被神刹渊里的魔物侵蚀神体,天界说,你不是喜欢跳神刹渊吗,就让你天天待在这里,看足看够。”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8、三魂三地,网址: 319、追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有一处在神刹渊附近,日日夜夜被神刹渊里的魔物侵蚀神体,天界说,你不是喜欢跳神刹渊吗,就让你天天待在这里,看足看够。 我们只找到了这一处,是你父亲从堕神身上察觉出了一缕金焰神力才发现的,另外两处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丝发现啊!” 妩姿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并且从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冥淇的眼睛忽然模糊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天,试图将眼泪逼回去。 妩姿手中的帕子已经湿透了,她忍不住地哽咽,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淌,断断续续的说着: “金焰用神力传下来三个字,从此以后音信全无。她说:‘好好的。’?”妩姿苦笑。 好好的啊……冥淇听见这三个字心中一痛。 母亲该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三个字啊,是期望,是不甘,还是绝望? 酸涩充斥着胸腔。 “冥王看见这三个字眼泪就掉下来了啊,她不在,怎么能好好的?对普通人来说很容易做到的三个字,对我们来说比登天还难啊…… 我与金焰情同姐妹,看她受到这样的苦楚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宁愿她被神刹渊魔物杀死,也不愿看她不生不死身体的分为几部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她是一个活人,被活生生的抽离魂魄,仅仅只用聚魂神器护住一魂。她有意识啊,她不是人偶,不是傀儡,是一个永远无法成为正常人的活死人啊!” 严寒的风刺骨的扑打在人心上,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妩姿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衣衫上湿润了一片。 冥淇深吸一口气,望着远方,闭上了眼。 “我一定会找到母亲,杀了天帝,为母亲报仇。”冥淇坚定的说道。“但这和凰羽没关系,她也是这些事的受害者,我没有理由恨她。” 喉结微动,冥淇深深咽下一口气。 “上一次冥……父亲给我看回归的天神,为什么没有凰羽?”冥淇突然问道。 “其实……不是没有凰羽,是凰羽化成了兽形,在温玉怀里。”妩姿说,她知道往日冥王对冥淇隐藏的事都会一一暴露出来,索性就全部说了出来。 冥淇突然想起来当时看到的两张熟悉面孔,猜测道:“温玉?玥温玉?!” 妩姿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听到凰羽是情敌接回神界的,冥淇瞪大眼睛,“这……怎么会?” “我可以陪你去人界,凰羽也可以。”妩姿说。 “当时凰羽被你娘扔下神刹渊,凰羽的亲哥哥凰泠也随之跳了下去。 凰羽便是叶左相的嫡子,叶泠崖。 凰羽降世在左相府,随之出生的,就是左相嫡子叶泠崖。他们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后来我们调查到,陪着凰羽下去的不止凰泠一个,还有凰羽的守护神。 碧凰神族每位皇族都有一位鹤族守护神,守护神能感应到碧凰的具体位置并保护他们。有一句话这样说,碧凰不灭,守护神不死,两者相生。 温玉就是凰羽的守护神。 不知道中间出现了什么偏差,温玉降生在距离封国不近的玥国,成年了才与凰羽相遇。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凰羽,即使没有记忆,身体本能也会那样做。” “这……”冥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细细思考一切都可以说得过去了。 凰羽降生天降异象、萧秋乔的巫术只对叶泠崖和凰羽有伤害、他第一次见玥温玉便有深深的敌意…… “呼……” 知道事情始末的冥淇重重呼出一口气。 祖辈的仇怨,司命的预言,还有身份的沟壑,全都是阻碍他和凰羽在一起的不可忽视的东西。 妩姿拍拍冥淇的肩膀,说,“所有的事我都和你说了,下面怎么做由你来决定,我们不会再干涉。”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紫色的太阳出来了,冰雕折射的光线有些刺眼。 下面养着荷花的大缸受不住冰封的寒冷出现裂纹,裂纹很快扩散。 ——砰! 哗啦啦 大缸碎了一地。 房间里睡着的离儿悠悠转醒,天凉,冥淇给她裹得多,小女孩睡得呼呼的,嘟嘟的脸上热得坨红,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睁开眼,动了动手,衣服太紧,没把手抽出来。小丫头嘴角一撇,显然还没睡饱,是被外面的声音打扰醒来的,她费力折腾,把手伸出来,揉揉眼睛,呜呜了两声,见没人理她,眼泪一股,大声的哭闹起来。 离儿从小就懂事听话,很少有这样大的起床气,但是小孩哪有什么逻辑,她今天就是闹起来了,小腿扑腾不停,越缠越乱,孩子大声的哭叫着回荡在冥落宫里。 冥淇瞬间被惊醒。 他连忙跑下去看孩子,将孩子身上缠在一起的衣服被子拿开,将离儿抱在腿上轻轻地拍着哄。 “不哭不哭,离儿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没事,爹爹在这里呢,爹爹一直都在,把怪物赶跑,敢吓我们离儿,不想活了?”冥王轻轻哄着,温柔的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但离儿这次没听话,无论怎么哄还是接着哭,“呜呜呜……嗝……呜呜……坏蛋坏蛋!” “好好好,爹爹是坏蛋,离儿是好蛋,好不好?”冥淇看离儿哭得急促,几次抬起手来擦眼泪。 她委屈地瘪着嘴哭起来,“娘亲……” 离儿哭成了一只小花猫,哆哆嗦嗦地喊,“娘亲,娘亲,我要娘亲。” 冥淇呆了一下,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娘亲她……她……” “别的小朋友都有娘亲,为什么离儿没有……呜呜呜,娘亲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离儿哭闹着,冥淇差点没抱住她。 “娘亲为什幺要走,离儿很乖,娘亲为什么要打离儿,她是坏蛋!”孩子哭得打嗝。 离儿觉得自己被娘亲抛弃了,咬着手指呜呜的哭。 “爹爹去给你找娘亲好不好?我把娘亲找回来,让她给离儿道歉,为什么要打离儿,离儿这么听话是不是?”冥淇哄道。 离儿握着小拳头点点头。“还有、还有,把娘亲带回来,让娘亲永远陪着离儿,不许再走了!” “好,好,不走了。”冥淇摸摸孩子的脑袋,在心里暗下决心。 离儿哭了一会,温顺地坐在爹爹腿上,小小的脑袋紧贴着爹爹的颈项,缩成一小团,像是一只小兽。 冥淇转移离儿的注意力,“外面下雪了,是白色的雪,离儿要不要出去看看?” “要。” 冥界一改往日暗紫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 屋顶像蒙了一条闪着紫色银光的纱巾。 高高的白杨树枝结成的冰雕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围墙上被冻成冰雕的鸟儿展翅翱翔…… 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亭台楼阁、尽是用白雪和透明的冰造就。洁白,纯净,神奇。 这是冰的世界。 生命在冰封之下流逝,又以另一种形态展现出不一样的美。 有得必有失。 离儿高兴的大喊起来,走得很快,拿着一把伞,小心的触碰着冰雕。 小短腿跑的还不慢,可能是底盘低的原因,离儿一次也没有摔倒,倒是跟在后面的冥淇好几次差点滑倒。 他索性就不跟了,远远的看着孩子玩的开心。 地面上像铺满棉花一样白茫茫的一片,离儿走过去,在上面留下几个小脚印。 “小心点,别让雪淋到你。”冥淇提醒道。 “我知道啦爹爹!” 离儿抱着小伞蹲在草地上看冰雕花朵,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地对着花朵讲话。 小孩不记事,她刚才哭的打嗝,现在又忘记为什么伤心,和地上的小花玩的开心。 看着孩子的笑容,冥淇只觉时光都停滞了下来,忘却了彻骨的奇寒,忘却了流逝的时间,忘却了世俗的闷烦。 “爹爹我可以堆雪人吗?”离儿问。 很平常的问题,冥淇差点说出可以。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行,这雪……快放开!” 冥淇几个跨步走上前,将离儿手心的雪拍掉。 他慌乱的看着孩子红彤彤的掌心问道:“疼不疼?这雪不是一般的雪,只能看不能碰,也怪我没提前和你说。” 他碰到一点都感觉针扎的疼,更别说这么小的孩子,离儿肯定又要哭了。 离儿摇摇头,抬头看爹爹,“爹爹,我不疼,雪凉凉的,很好玩,而且……离儿感觉很熟悉,就像,就像眼睛里的感觉。” 冥淇看着离儿被盖住的左眼愣了一下。 就算左眼被剜去,骨子里的神力还是会有残留。冥淇不知道该担忧还是放心。 他摸摸孩子的脑袋,让她继续玩。 妩姿说,神和冥的孩子很难成活,但离儿很好的活下来了。 司命说,他和凰羽天生就是孽缘,只要在一起就会带来灾难,但他和凰羽在人界这么多年,也没有给三界带来什么灾难。 除了……他把凰羽害死了两次,她对他恨之入骨…… 他不想害凰羽,也不想离开她。 他还是喜欢着凰羽,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了这么多年,成了一种习惯。 相爱的时间太宝贵了,可不能在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上消磨爱意。他离不开凰羽,离儿也不能没有母亲。 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那他就在暗处追随着她,保护着她,就算做一个影子,他也心甘情愿。 他的女人,只能由他来守护。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19、追随,网址: 320、拥你入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房顶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寺庙周围重重树影阴黑,一颗颗雨滴砸在地上发出冰雹一样的声音,巨大的叶子上落着鞭子一般密集的雨水声,月下伸着鬼爪一般荒白的树枝,那样寂寥。 憋了一阵子的风终于吹了起来,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 ——“砰!” 突然,一声巨响,使熟睡中的凰羽全身一抖。 凰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飘进来的水汽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眼前朦朦胧胧。 透过寺庙漏风的木门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老乌龟所在的放生池里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巨大的龟壳在夜色中看起来就像藏了一个人,正用和夜色一样阴沉的双眼窥伺着房子里的人。 凰羽半眯着眼看了老乌龟一会,想出去一探究竟但感觉身上很累,明明醒了,但是却动不了,像是有人压在自己身上一样,根本无法动弹,连说话都说不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慌张,脑子蒙蒙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凰羽意识到自己被鬼压床了,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吐了口气,慢慢试着活动手指。 滴答——滴答—— 大雨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水花透过破败的木门迸溅进来,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朝凰羽躺着的地方流。 雨气让她稍微清醒一点,但还是不能完全醒来。 她所在的是屋子的角落,为了保护神像并且提现神像至高无上的地位,屋子一般是四角稍微低凹一些,这样飘进来的雨水也会往四角流。 雨水里蕴含着微弱的神力,只要让她触碰一点,她就有能力将水中的神力引到大脑里,把自己刺激醒。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出现一片白光,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几秒钟。一瞬间,整个屋子充满了,阴暗又凄凉的银白。 凰羽能感觉到轰隆隆的雷声引起的震动,但听到的声音却很小,就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膜,将声音阻隔远了。 她睡觉浅,有一点声音就能醒,但没想到这东西能控制人的神识,是她大意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绕在空气里,头昏脑涨中,她如何都醒不来,意识渐渐沉沦下去。 “睡吧睡吧,好好睡一觉。” 男人结实的双臂环着她,他的怀抱温暖有力。 凰羽在混乱中竟感觉有些心安。 有灼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间,凰羽叮咛一声,微微偏过头去。 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几滴珠水,她眨了几回,水珠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你……” 她告诉自己不能睡,但意识一点点沉沦,我总觉到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总感觉自己跌进了柔软的大床,回到天界凤凰树下。 凰羽浑身酸软,靠着他有力的右臂倒渐睡过去,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冥淇笑看着肩头的女子,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一吻化解凰羽的障眼法,凰羽本来的容貌展现出来。 从前他也是这样抱着凰羽睡觉,他此刻只希望白天永远不要到,若是这一刻触无限延长,那该多好。 具有神之力和冥之气的天之骄子,吼一声整个忘川都要为之颤一颤的冥族殿下,此刻却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把凰羽放在自己大腿上,将盖在她身上黑色的披风往上拉了拉,将毛茸茸的领子拉在下巴处,动作轻柔又小心,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从冥淇的角度,可以着见她乖顺沉静的睡脸,没有打架时那么锋利沉敛,这时候的她安静的像个孩子,比离儿还可爱。 凰羽斜斜枕在柔软的大腿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脸庞红润,眉头舒展,睫毛覆着眼睑,又黑又长的,像两把颤动的羽扇,又像落在她眼上的翩飞的蝴蝶,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 他爱极了她温婉乖顺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从来时就不自觉保持着一个弧度,一直没下去。 就算就这样低头看她一晚上他都不会觉得累。 能见到她就是很幸福的事了,这一晚上对他来说弥足珍贵,更别说累了。 在他眼里,凰羽是完美的无疵的,她美丽又纯粹,像是贴着他的心长的,这世上再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人让他如此心动,所以他不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凰羽。 “你要是睁开眼也是这样该多好。”冥淇小声说道。“看见我又打又杀的一点情面也不给,我都不舍得打你呢,小没良心的。”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凰羽似乎知道有人在说她坏话,哼唧哼唧两声,冥淇连忙闭嘴。 “小丫头脾气大了,还不让说了。”冥淇心里想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才是他的小丫头,可爱又有个性,无论换成什么样的脸,他都能认出来,也都喜欢。 外面又出现一片白光,冥淇连忙抬起手捂住凰羽的耳朵,将轰隆隆的声音隔绝开。 凰羽说过,她最喜欢下雨天。 他问她为什么。 她说,下雨天适合睡觉。 可爱,没人比她更可爱。那就在他怀里好好睡着吧。 一双灿若繁星辰般的眼睛,专注的怀里的宝贝。 凰羽的脸型是温婉美人的鹅蛋形,比离开他时胖了一些,脸颊微微鼓起来,嘴巴轻轻的呼着气,腮帮子微微嘟起来,显得脸频又肉又粉,可爱极了。 睡着的凰羽整个人柔柔软软的,冥淇忍不住抬手戳了戳。 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 仿佛讨厌有人打扰自己睡觉,凰羽扭着脖子喃呢一声,眉头微微皱了皱,翻了个身,面对着冥淇侧身躺着,脸在他的腿上轻轻蹭动,像只慵懒的猫。 “乖。” 从前凰羽很害怕打雷,一打雷一哆嗦,吓得往他怀里钻,可爱又可怜。 有次两人吵架赌气分房睡,正好夜里下起了雷阵雨。一个闷雷将他惊醒。 他摸了摸身边,空落落的,突然有些心慌的。他就这样把凰羽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小丫头会怕成什么样。 即使吵架,他也不舍得把她一个人放在房里。于是夜里起来偷偷走到她房前,就听到呜呜的哭声。 他连忙打开门,往床上一看,人缩在床角落里,小小的一团抱着腿不停的颤抖。 没有了温暖的怀抱,这无尽的黑夜成了她的噩梦,张着一张巨大的嘴要把她吞噬。 冥淇背对着窗户,凰羽看不分明他的表情,此时没有了吵架时的伶牙俐齿,她委屈地瘪着嘴哭起来,“夫君。” 声音细弱,听的他心都碎了。 他连忙走过去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轻声哄着,“没事没事,我来了,不怕不怕,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再没有下次了。” 凰羽抬起手来擦眼泪,细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哭成了一只小花猫,“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一边哭喊着一边往他怀里钻,那时他就想,再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雨夜。 但是他食言了,他没有做到。 而现在的凰羽,也不害怕雨夜了。 睡了一会后,凰羽睁开眼睛时天就已经快亮了,外面微风在吹,破败的木门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打开棺材时的声音。 不知在什么时候,雨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寺庙中的一切变得非常幽静。 雨后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份朦胧的妖娆,烟雾缭绕,似梦似幻,似真似假,空气中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幽香,悠然似梦。 凰羽动了动酸涩的眼睛,一滴温热晶莹的水滴划过她的脸颊,那么轻盈的一滴,流过脸庞,只在瞬间。 可她却觉得,这一滴流下来像是历经了百年的磨难,千年的孤独,让人眷恋却又让人伤感。 她怎么会流泪呢? 初醒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一个人跪在她身边,虔诚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的唇是那样冰凉却又带着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尖一颤。 那人捧着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轻轻叹息。 “凰羽。” 想到这里,躺在地上的凰羽,豁然睁大了眼睛,盯着金光灿灿的房顶。 一双眼睛,专注的,却又茫然的盯着房顶。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很舒服的睡了一觉,一夜无梦。 难不成那压床的鬼只是为了看她睡一觉? 不是吧,这鬼是什么癖好? 凰羽扶着头坐起来,再去想昨晚的事记忆就慢慢变浅了,初醒时的记忆也渐渐消散。 每次睡醒觉回忆做梦都会有这种感觉,凰羽没当回事,只当昨晚是一场梦。 凰羽没注意,一根长发从背后滑落,落在地上化作点点星光。 记忆的丝线在冥淇指尖缠绕,他珍惜的收起手中的发丝,小心收在袖子里。 凰羽打开门,立马有雨丝趁虚而入,随着凉风蹦跳着进了屋,落在了脸上,身上,冰冰凉凉,将屋子里的空气也更换了,变得清新怡人,也将人的困意一扫而空。 “好舒服啊——” 凰羽深吸一口清新空气,站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呼——”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20、拥你入怀,网址: 321、阴沉老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倾吐着浴后的欢悦。 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放生池的老龟壳上,发出异常清脆的声响。 凰羽弯腰,用砖头将门挡住,吱呀吱呀了一夜的棺材门终于停止了喊声。 “这样才好嘛。” 许久不见光的屋子里进满了红彤彤的阳光,冬日的暖阳总让人心情愉悦。 凰羽想起了昨晚朝外看到的景象,走到院子中央与渴死的老乌龟对视。 昨晚刚下的雨已经在放生池凝结了一层冰霜,老乌龟趴在冰冷的雨水里,脑袋伸得老长,新生的蜉蝣从左眼洞跳出去,又从右眼洞跳出来,完全没有一点活着的可能,也没有鬼气冥气的味道。 凰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总感觉昨晚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先是冰冷恐怖的凝视,后来变成冬日暖阳的轻抚。 凰羽想,这只东西还挺小心,第一夜先观察观察情况。 反正她也不急,那就陪着它耗,她不信它不出来。 神界很少有四季的变化,凰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冬天了。 东方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可太阳却迟迟不敢露面。 天地之间只有白茫茫的雾,灰蒙蒙的雾,湿溉流的雾,凉丝丝的雾。 “起雾了啊。”凰羽伸手接住一抹雾气。 放在下轻轻嗅了嗅,是家乡的味道,确切的说,是某个人身上的味道,干净清新。 唉……也不知道被自己“抛弃”在天界的雾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在生气。 雾说过,只要有雾气的地方他就能到达,如果有哪天她迷路了,不要害怕,只需在雾气里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马上赶来保护她。 从那以后她迷路再没有害怕过。 有人依靠的感觉很不错,但她本能抗拒。 她习惯性的不依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没有人能让她完全信任,也没有人有能力让她依赖,别人有的她都有,别人能做到的她可以更容易的做到,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多好。 凰羽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她望向朝阳,却比朝阳都耀眼。 不依赖男人的女人全身自有光芒,冥淇看着和从前不一样的凰羽,欣慰又不甘。 欣慰的是凰羽成长了不少,可以一个人撑起一片天。 不甘的是……凰羽现在好像不需要自己了…… 冥淇的眼神落寞下去,他怀里抱着盖在凰羽身上的披风,眷恋的蹭了蹭。 没有关系,他会让凰羽做回那个会撒娇会挥舞拳头的小花猫,她不用太独立的。 站在院子里的凰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人设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凰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埋下头,只觉得透心的冰凉。不禁打了个寒战。 “真冷啊。” 凰羽绕着院子小跑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打了一套拳法,出手狠厉,招招要害,没有一丝女子的娇柔。 冥淇终于知道凰羽为什么下手这么狠了,因为她练的就是这样的路子。 冥淇想,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到她了。 凰羽在院子里裹着厚厚棉衣东跑西窜,像只笨重的小老鼠。 他的凰羽怎么样都好看,就算是个农村妇女也可爱。 冥淇看的一脸满足。 雾气来的很快,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天地之间,好象从天上降下了一个极厚而又极宽大的窗帘。 大雾弥漫,淹没了群山,只露出些隐隐约约的轮廓,不远处的村庄,路边的树木只能看出个黑影子。 远处的视线全被雾挡住了,好像在空间里就只有眼前这么大,整个院子就是一座孤岛。 这种天气最适合小鬼作怪,凰羽不急着去村庄,只静静地在院子里等着。 五公路以外不规律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了。 四公里…… 三公里…… 那人来的很急促,脚步有些慌乱,一深一浅的踩着地,他不断的向前跑着,汗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然后落在地面上的水坑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啊!” 一声,那人不慎跌倒在一片污水中,冰冷的污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本能的用双手支撑身体,不曾想水底太滑,双手没用上力,扑腾一声,整个人就躺在污水中。 他摸索着爬起,眼中充满了恐慌和焦急。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刺啦一声划出一道口子,显得有些破烂。 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骨碌爬起来,拼命地向前跑,向前跑,向前跑,脚步更加凌乱。 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快走快走,一定要离开那里,一定要离开那个鬼地方!” 渐渐的,他跑不动了,只能疾步走着,脸色极其苍白,心跳十分剧烈,砰砰砰,砰砰砰,比脚步声还有力。 这人明显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全身血脉集中在心脏处,力气全部被恐慌抽走。 “快到了快到了,我得跑快点,不能让她赶上,赶上我我就完了就完了啊!” 凰羽耐心的等着,透过迷雾看到不远处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 来人四五十岁,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破草帽,草帽边缘还滴着水,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有了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花白,因为刚才摔了一跤,帽子斜斜的挂在头上,显得有些滑稽。他颧骨很高,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恐惧。 两只蒲扇似的大手,长满了老茧,但紧实有力,一看就是经常握锄头的手,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老汉。 他浑身上下包裹着厚厚的棉衣,包裹的严严实实,棉衣上除了水渍还可以看到表面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 即使穿了这么多,他还是浑身冷的发抖。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突起,眼睛没有光彩。 看到寺庙里面有人,他一下定住了,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他用一双探索、恐惧的目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你你是人是鬼!”老汉用嘶哑的嗓子朝凰羽大喊。 凰羽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影子,有双腿,哪里像只鬼? 这老汉怕不是被吓傻了,看见个人就觉得是鬼? “我是人。”凰羽说。 “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手激烈地抖动起来,浮肿的脸像一张黄纸,没有一点血色。“你就是鬼,你是来吸食血肉的鬼!这里是寺庙,有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别怕,我可以帮你。”凰羽朝他走了一步。 “啊!啊!别看我别看我!”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惊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凰羽背后的放生池,脸色十分苍白,双眼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唇被他咬得发白,他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一样。 凰羽往背后看了看,老乌龟空洞的眼睛正看着老汉的方向。 “没事没事,那只是乌龟,去西天极乐世界了。” “啊啊啊啊!!死了死了,又死一个,啊啊啊!” 老汉不断往后退,被门槛一绊跌坐在地上。 裤腿因为坐下的动作往上提了提,凰羽看到他左腿上缠着绷带,血迹从绷带里面渗出,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看着很渗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一样。 撕破血肉,抽取筋骨。 老汉连忙捂住自己的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惶恐不安地看着凰羽,嘴里就像含了一把冰,呜呜啦啦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别……别……死不……” 凰羽指了指自己的影子,又指了指自己,安慰老汉道:“我有影子,我不是鬼。如果我是鬼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这里可住着神明呢。 “你慢慢说,这里很安全。”凰羽冲老汉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凰羽想讨人喜欢的时候没人能抵抗得住,老汉被她的笑容感染,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凰羽试着往前走几步。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门里面才是寺庙,外面就不算了,你要是半个身子坐在外面……” “不不不,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老汉一骨碌爬起来,撑着瘸腿往里爬,凰羽连忙上去架了一把。 手下的人很瘦,一把捏上去全是棉衣,用力捏的话碰到的就是骨头。 进来之后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走不动了。 凰羽说进去给他拿个小板凳坐着,却被一把抱住了双腿。 “神仙啊,你是神仙啊!” 老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终于找到了恐惧的宣泄口。 他满脸通红,哭着喊着。 凰羽蹲下来轻声安慰他说不走。 老汉一只手仍紧紧拽着凰羽的衣裳,用另一只发抖的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 “呜呜……” 喉咙里传出了低低的喑哑的哭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安静的,疲惫的……痛苦又无助。 泪水沿着深深浅浅的皱纹流下,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我不走,你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帮你解决。”凰羽蹲在老人身边说。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21、阴沉老汉,网址: 322、“活”着的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我不走,你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帮你解决。”凰羽蹲在老人身边说。 老汉忐忑不安地坐在板凳上,心里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 “我我……”老汉还没说就全身发抖,他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四周,将一只手放在嘴边,十分紧张,“我家出现食人鬼了啊!” 说出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他说完就吓得她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仿佛魔鬼已经抓住他的一只脚似的。恐怖使他每根骨头都发抖。 “神仙,你可要救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 老汉又抱着凰羽的腿不放,看的冥淇差点把他的手打断。 凰羽拉着他冰凉的手,将体内真气渡给他。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凰羽问。 “大概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我的翠翠死而复生……” 老汉陷入了回忆。 “翠翠是俺唯一的女儿,在家排行老幺,别看俺家是农民,俺家从来没有重男轻女的现象。翠翠有五个哥哥,全家都很宠翠翠。” “因为舅子多,旁的人家都不敢娶我家翠翠,都二十多了还没嫁人。这事俺们也不急,俺们姑娘这么好,不愁嫁不出去。” 老汉这话说的有些矛盾,一会说没人敢娶,一会又说不怕嫁不出去,凰羽问老汉为什么这样说。 老汉叹了口气,摇摇头,“唉,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年她娘给翠翠定了个娃娃亲,亲家是邻村张家,他们娘是干姊妹,两个娃娃正好是一男一女,就定下了。 两个娃娃从小感情也不错,一直就认定对方是自己未来那口子。谁知道成亲前一年,张家小子被拉去参兵,这一走,俺家翠翠可就可怜了。 谁知道参军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哪能让翠翠就这样等下去?俺和她娘合计着,把这亲事给退了,亲家那边也体谅,答应退了。 但翠翠要死要活非要张家大哥,怎么说也不退婚,非得等他回来,只要一提另找人家的事翠翠马上就翻脸。刚开始俺们都顺着她,毕竟张家小子刚走,翠翠放不下也是正常。俺们想着,等过上几年,两个人不见面,感情就远了,到时候再顺理成章的找户好人家就嫁了。” “两年过去了,翠翠写的信都快堆得有柴火堆高了,张家小子一封信也没寄回来。俺们后来才知道,他们俩约定,张家小子在军中固定下来就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翠翠再根据信的来源给他寄信。但是两年了,张家小子连一封信都没有,俺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能去找他,翠翠都十九了,你说这……唉!” “张家小子去了就没有消息吗?同村去参军的人有消息吗?可以让他们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凰羽说。 老汉摇摇头,“没得用,没得用啊,俺们早派人打听了,张家小子没和他们分一块,军中这么大,这么多人,去了还排编号,打听名字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又等了两年,眼看着二十了,别的姑娘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俺们嘴上不急心里急啊。好说歹说啊,终于让翠翠同意找户人家嫁了,唉,谁知道啊,失踪了四年的张家小子,突然来了一封信。” 突然间老汉的脸变得煞白,汗珠不断地从脑门儿渗出来,聚集在鼻子尖儿上,他都忘了去擦拭。 “别怕别怕,告诉我,信上写了什么?” “信、信上……信上就写了写了一个字,‘安’,连解释都没有,就一个安字。” 凰羽纳闷,一个安字不可能就这么吓人吧,难不成…… “难不成那安字用血写的?” 老汉由于惊恐,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听见“血”字,他连忙否定。 “不是不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不是用那东西写的,是白布,黑字,很像从丧服上撕下来的白布。但是、但是这不是最吓人的,最、最吓人的是,白布后面有一幅画像。 画的是一个红衣黑发的新娘。那新娘半垂着头,双眼紧闭,吊在墙上,血淋淋的场面。尤其,尤其是她的嘴角,是上勾着的,是笑着的!” 老汉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连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许久才听到凰羽的话。 “新娘是……” 老汉浑身抖了一下,惊恐的望着凰羽,“对,是,新娘是翠翠!画的很像,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怎么会这样……吊着的?新娘怎么会吊着?”凰羽疑惑道。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俺们啥也不知道,就在家等了四年,等回来这样一个东西!”老汉瞪大眼睛抱着头,双手抓紧自己的头发。 白雾散去,太阳照在他全身,他还是颤抖的不停。 凰羽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急,是不是谁的恶作剧?” 老汉连忙否定,“不,不是,我们确定不是。张家小子从小就是个左撇子,但是他的左手食指被猪啃掉了一块,写字画画的时候只能用无名指代替中指,力道比一般人重。就算我们认不出来,翠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会认不出来。” 凰羽问:“那,翠翠看见书信的时候是什么表情?那样的画,一个女孩子看了都会害怕。” “对,翠翠很害怕,看了就晕过去了,到这里还算正常。但是,但是翠翠醒了之后,就抱着那副画不撒手,嘴里念念有词,一个字,就一个字,她边笑边看,她笑的模样,和画上一模一样。白天笑也就算了,主要是晚上睡觉也笑,这……这简直和那画像完全一样啊! 俺和她娘以为她吓傻了,就带着去看医师,医师没见过这种情况,俺们又去找道士。道士说翠翠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衰弱让小鬼有入体,还有就是魂没了,要喊回来。 俺们就喊啊,照着道士说的,从哪里吓着的从哪里喊回来。他倒是很神,直接指出来了翠翠晕倒的地方。 俺们问,被吓着了喊回来是小孩经常用的偏方,翠翠都这么大了,能管用吗。他说,翠翠现在的智商就相当于小孩,能管用。 然后到了晚上,翠翠睡着了,在她头旁放一个碗,然后一边叫翠翠的大名,一边往碗里撒生小米,慢点撒,碗里的米平了就行了。 翠翠倒是不笑了,第二天醒过来也不笑了,就是不会说话了,沉着脸对画像发呆。 那道士又说,在枕头下放个剪刀,晚上叫叫。女孩在右耳朵边,一定要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她耳朵边,她娘一口气喊七声翠翠的名字。 到第七声的时候,翠翠突然醒了,抓着画像就发起疯来,把画像贴在肚子上像……像有身子一样,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抚着肚子,一会笑一会哭一会生气,哎呦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俺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这要是让旁人看了,脊梁骨都得被戳坏啊!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道士说还有第三种方法,俺们不想试了,俺闺女都被弄成这样了,谁还敢信他啊! 他说这鬼不是一般的鬼,如果今天不喊回来,就永远不能喊回来了。俺们也没办法,道士半年不来一个,只能信他了。 他要了一个碗一双筷子,俺老婆子扶着翠翠站在门里,太阳照过门槛的时候,他让翠翠看着太阳然后他在外面拿着碗敲,敲一下喊一声,‘王翠兰,回来了吗?’。 然后俺老婆子喊‘回来了’。 道士喊‘回来了吗?’ 老婆子喊‘回来了。’ 就这样从正中午喊了一个时辰,喊的嗓子都哑了,道士使劲把碗一扔,碗咔嚓碎在翠翠一直看着的太阳光里。翠翠瞪大眼猛的一震,然后就倒了下去。 道士给了一包黄纸符,说快点冲水喝下去,老婆子又给翠翠喂下去。这个方法管用,翠翠醒了就好了,完全正常了,也不找画像了,就好像画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俺们可算安心了,弄的这个事,唉,好了就行。” 沙沙沙,门外响起一阵裙摆扫过草丛的声音,在寂静的冬日尤其明显。 老汉一听到脚步声,像瘦虾似地跳立马跳了起来,畏缩在凰羽身后。 “她她她是不是跟来了。” “谁?翠翠?” 老汉惊恐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口齿不清的说,“不不不不,是翠翠,她是翠翠,是又不是,她她不是俺女儿!” 老汉现在吓得已经说不清了,凰羽让他带在这待着,她看门去看看。 老汉连忙扯住凰羽的袖子,“不不俺跟你去,俺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好。” 凰羽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明明没有风,却有沙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徘徊在门外,却不来敲门。 凰羽没有动用神力探测冥气和鬼气,她担心神力出现会把食人鬼吓跑,只凭借灵敏的耳朵去听声音。 “咔嚓——” 门外一根树枝被踩断。 老汉拼命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大喊出来。老汉两脚不停的抖动,不敢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地发抖。 冥淇站在墙上,看着外面的东西微微眯眼。 凰羽听到声音停在门前久久不移动,从袖子里滑出利刃握在手里,猛的拉开门! 外面空无一人。 本章已完成!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最新章节322、“活”着的人,网址: 323、诡异回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看到外面没有人,老汉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直接坐在了地上。 “是风声吧?”他问凰羽,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 凰羽看着门外的血迹若有所思。 老汉来的时候摔了一跤,裤子被划破了,小腿上的伤口也崩裂开,鲜血零零碎碎滴了一路。 刚才老汉来的时候跌坐在门槛上一次,更撕扯开了伤口,小腿流出来的血在门外汇聚成一小滩。 此时那血已经不是一小滩,而是成一道朝向门外的血痕,就像是在血上蒙着一块布,把布往一个方向拽一样。 这血低落的位置很靠近门槛,门关着,一般人的衣摆若是蹭到血,想转身就走,血痕会向左右两边拉扯,而不是朝后拉扯。 难不成这人是倒着走路的? 血痕只拖了一小段距离,凰羽看着血痕指向的方向,是一片低矮的草丛,藏不住人。 她关上门,没有把这事告诉已经吓得不行的老汉。 “没事,先起来。” “好,好。” 老汉一瘸一拐的回到小板凳上。 “你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怕翠翠?”凰羽突然问道。 “唉……好是好了啊,就是,就……”老汉有些犹豫。“神仙,俺给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凰羽答应。 老汉低声说,“好是好了,好了没几天,翠翠有身子了啊!” 老汉痛恨的拍了一下大腿。 “怎么回事?是有人……”凰羽问。 “不是不是,”老汉摇头,“要是是就好了啊。翠翠的肚子,突然就大起来了,一夜之间五个月大的身子,突出来这么大,挡都挡不住。村里哪发生过这种事?俺们也不敢去看医师,就喊了邻居家的稳婆来把把脉,一把,真的是五个月大的喜脉,活生生孩子! 这……这谁家的孩子能一夜长这么大啊!那不只有鬼胎了吗!俺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啊!” 老汉抱着头,紧紧地闭住眼睛连连叹气。 沙沙—— 凰羽眼神微眯,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翠翠知道了是什么反应?”凰羽问老汉。 “翠翠已经恢复正常了,一睁眼看见自己的肚子明显被吓到了,直接大喊一声,不停的往后躲,俺老婆子直接被吓醒了。 翠翠一直想等张家小子,没等到就不明不白有了身子,她就一直捶自己的肚子,想出去买药把肚子弄了,这,这哪是平常的肚子?平常的药怎么能打下来?俺们就想起来了那个道士。 前些日子出了回魂河这个事,哪还有道士来俺们这里?还没找到道士,翠翠就没了……她不是自己想死的啊,俺们看得出来,被那东西控制住了啊!”一想到那个场景,老汉的脸色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 “翠翠怎么没的?别慌,慢慢说,我需要知道任何一点可疑的地方才能帮到你。”凰羽说。 老汉拽着凰羽的袖子,像是拽着一根救命稻草,“翠翠临死那几天很反常,总是哭,趴在镜子面前拿着黄纸哭,用黄纸擦眼泪,还吃黄纸! 她哭得差不多了又爬起来,呸几口吐掉嘴里的黄纸,再出去洗一把脸,回来对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笑,笑着发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了,和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和俺们一块吃饭,帮着俺们干活。 她有时候发现俺们在偷看她,就偏过头来看俺们,眼神阴冷,完全不是翠翠平时的眼神,俺们被盯得头皮发麻。 俺们谁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有时候故意在饭桌上提起来请道士的事翠翠也很配合。后来她哥哥们也发现翠翠躲在屋子里干这些反常的事,一个两个都不敢回家吃饭,最后只剩下俺和俺老婆子陪着翠翠。 有一天翠翠哭完,突然大喊起来,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声音尖细恐怖,像刚从蛇窟里爬出来。无论俺们怎么劝,她都不停,抱着头一直喊一直叫,叫的邻居都来敲门问怎么回事。 翠翠一听见外面有人慌得六神无主,不断抠着自己的喉咙,说着胡话。‘俺在做梦对不对?俺都还给你,你好好的好不好?都还给你,求求你求求你。’就这样的胡话。 俺和俺老婆子压不住她,想去喊她几个哥哥帮忙,没想到一下子没看住,直接让她跑出来了。 她站在院子里,哭得更凶,直接跌跪在地上哭,给俺们磕头,头和不是自己的一样,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滑下来流到下巴,满脸的血痕啊,人都看不出来长啥样了。 她说‘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你别叫我,我害的你,是我的错。’ 说完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什么东西放到嘴里,像得了解脱一样,又重重的给俺们磕了几个头。捂着喉咙站不稳直接倒了下去,俺们跑过去一看,人已经不行了。 后来医师一看,她吃下去的是啥?是断肠草磨出来的粉啊!人吃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活了啊!我的女儿哟,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汉哭得脸发皱,他又开始呜咽,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呜呜呜像破旧的风箱,听的人很是心疼。 阳光落在大地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阴冷的天气,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猛刮着,灰蒙蒙的云在不停地滚动着,风渐渐地停了,一丝冰凉落在脸上。 看天气,要下雪了。 刚下完雨就下雪,这是什么鬼天气。 门外的沙沙声很久没有出现,凰羽陪着老汉缓了一会。 “后来呢?”凰羽问。“翠翠没死,她复活了?” 老汉点点头,“俺们眼睁睁看着翠翠被封在棺材里,眼睁睁看着她入土,又一铲子一铲子把土埋上,后来,后来,”老汉浑浊的双眼空洞的看着远处,他脸皮下面的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脸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 “后来,埋下去的第三天,第三天晚上,天已经很黑了,正准备睡觉,俺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就这样,三声三声的,都这么晚了,谁能来啊,俺在屋里喊,问是谁,外面没人说话,还是咚咚咚的敲,三声间隔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你说怎么晚了,没急事谁会来敲门?那敲门声又不是那么急,俺想起来这些日子出的怪事,就一直没敢去开门。俺就往外喊,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外面没回我,还是一个劲的敲,声音在夜里很清楚。但是好像就只有俺和俺老婆子能听见一样,邻居没有任何反应,院子里的狗和鸡也没反应。俺们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也没去开。 过了一会,门外不敲门了,她开始砸门!” 说到这里,老汉的脸皮下面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身子缩成一团,四肢冰冷,不停地打着哆嗦。 凰羽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内力源源不断传输过去,老汉猛的一哆嗦,很快安静下来。 “她、她开始砸门,咚!咚!咚!就像是扛着一个木桩子往里砸一样!她砸门,整个房子都像在震动一样,不是像,就是在震动!噗呲噗呲的往下掉灰! 俺看着不行,就往外喊,等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砸门才停了。” “俺套上衣服,让老婆子躲在屋子里,俺在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藏在身后,在门里面问,谁啊? 外面没回答。 然后俺又问,谁啊?有什么事啊? 外面还是没说话。 俺透过门缝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俺滴个妈啊,你知道俺看见啥了吗?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珠子,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俺被吓傻了,连喊都忘了喊了,这时候外面的人说话了。俺记得俺只听她说了两句话,她说:‘爹,俺回来了,你为啥不给俺开门’ ‘俺是翠翠,俺买药回来了,你为啥不给俺开门’ 这两句话,完全就是一个调子,阴森森的语气,俺滴个妈呀,这难不成是鬼回魂? 大冬天的,俺的额头和俺的手心都出汗了,就好像被人从很高很高的地方给丢下来,两条腿都是软的啊!” 天空鸟云滚滚而来,刚出现的太阳隐在云层后面,篓时天昏地暗,冷尔丁的一声炸雷,吓得老汉猛的一哆嗦。 “门上有门神吗?”凰羽问。“最外面的门上,就是翠翠敲的那个,贴没贴门神画像?” 老汉苍白着脸,连忙点头。“有的有的,自从出了这个事,俺家请了很多神,门上,窗户上,都贴着。神仙,是不是……能碰到门神就说明翠翠不是鬼?” “不是。”凰羽说,转头看着寺庙的大门若有所思。 这东西自己进不来,必须让人给它开门才能进。 “你接着说。” “好、好、”老汉看凰羽问的问题这么不寻常,就知道自己真的碰上行家了,于是把剩下的事一股脑说出来。 “翠翠回来,俺本来应该是高兴,但是谁知道回来的是翠翠还是那个食人鬼啊!俺不敢开门,邻居又没人听见这边的动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俺想说话,俺的声音都打颤,俺给她说,‘翠翠,你走吧,去黄泉路上,你该去那里,别留恋家里了,俺和你娘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纸,让你在那边过的好好的,你走吧。’外面不说话。” 324、绝对不能开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老汉说:“俺也不敢往外看了,就突然,碰!的一下子,外面又开始砸门,还用手拍门,噼里啪啦很急很急,就和有什么东西追着来了一样。 她不停的喊,爹!爹!哭着喊的。那是俺闺女啊,养了这么多年,她万一真被鬼追了怎么办,连魂魄都不能安生啊!然后俺就给她打开门了。” 老汉顿了顿,看了一眼寺庙的门,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呢?真的是翠翠吗?”凰羽问。 “然后……然后外面的就是翠翠!她脸很白,满身的泥,头发粘在头上,身上穿的还是下葬给她穿的丧服,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她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俺滴个妈呀! 她喊俺:‘爹’,然后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她说这么不让她进去,俺让了让,她直挺挺的走进来,浑身僵硬啊!整个人就像是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 俺害怕啊,还不敢说出来,往地上一看,俺滴妈呀!她没有影子!” 说到这里,老汉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她没有影子啊,没有影子,是真的鬼啊!俺的眼睛冒着金花,舌头僵住了,张着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回头看了看俺,俺没听清,就觉得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鬼魂索命的声音,然后俺就晕过去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然后俺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翠翠直勾勾的看着俺,在俺床边,端着一碗药,药上浮着一层黄纸!死人用的黄纸! 她给俺说,‘爹,你病了,要吃药’,说着就往俺嘴里灌,俺也不敢吐出来,就咽下去了。从那以后,每次吃饭,都能吃到黄纸,不是磨成粉,就是几张纸直接放在上面。 我这腿,在地里干活摔伤了,她也用黄纸给俺敷上,还不让去看医师,越弄越严重,俺自己偷偷的包起来她发现了直接发疯,就那眼眶猩红,像疯魔了,她抓住俺的手往自己脸上抽,‘你打俺行不行?你打俺,是俺害得你,你想怎幺打俺都行,你打俺!’” 老汉抓着凰羽的手模仿着翠翠的动作,浑浊的双眼像跟着魔怔了一样,直勾勾的往前看。 凰羽眼神微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回魂。 不出意外的话,老汉也快被翠翠同化。 “我知道了,等下我跟你回去,你……” “咚咚咚。” 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寂静压抑的冬日十分明显。 一样的敲门声,老汉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像刀劈开了胸膛。 “嘘——”凰羽示意老汉不要发出声音,自己走过去开门。 “该来的总会来,我去会会她。” 凰羽手中的利刃出鞘,站在门口问来着是谁。 老汉整个人战栗着,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双眼直瞪恐惧的看着大门。 “信女翠翠,前来求佛。” 一个清清甜甜的声音近在耳畔的响了起来,听起来和常人无异。 听到这个声音,突然间老汉的脸变得煞白,汗珠不断地从脑门儿渗出来,聚集在鼻子尖儿上,满脸的汗水。 他拼命地朝凰羽摆手,示意她不要开门。 凰羽示意老汉先去屋里。 “今日寺庙不接客了,姑娘改日再来吧。”凰羽朝门外说。 门外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棒槌点在地上。 冥淇眯着眼,看着门外站着的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只有两个小脚看得清楚,脚有手掌这么大,踩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那鬼影在门口来回盘旋,似乎在接受着什么讯号,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师傅可不能骗人,俺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进去了,为什么他能进去,俺就不能进去?” “他是这里扫地的。”凰羽说。 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凄厉的喊声,“不是,他不是扫地的,你骗人!” 尖叫声刺耳,惊起了树上的几只乌鸦。 冥淇手中的冥气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外面的东西敢对凰羽做什么,他马上让它灰飞烟灭! 凰羽话锋一转,“那好,还真是我看错了,你进来吧。” 然后快速打开门,侧身将藏着利刃的手挡在身前。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外面人的脸被风吹得很粗糙,像没有釉的陶器,嘴唇干得都爆起了皮。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整个人却沧桑的像四五十岁的妇女。 个不高,头发上蒙着一块蓝色方头巾,穿着一身朴素的格布衫,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白色的被缝补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衫子,紧绷在身上,外面披着破碎的几块布围在身上勉强御寒,露出的赤裸皮肤经过寒风吹拂都变得通红,脚趾上还有些污泥儿,衣服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痕迹,还带着一股发酸发臭的味道。 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刃,能刺穿严严实实的棉袄,老汉都穿的像一个大粽子,面前的女孩却穿的如此单薄。那暴露在外面的脸肉,凰羽看着都觉得冷。 她手臂上挎着一个用的发亮的篮子,篮子上面蒙了一层黑布,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她的手臂弯曲成一个姿势,的手指甲里也都是泥,头发篷松,头发油腻腻的,甚至打着绺,发丝结成一缕一缕,额前刘海掩住那双浑浊的眼珠,嘴巴耷拉着。 她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发黑蜡黄,父女俩的眼都是那样,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一双眼睛满是空洞和迷茫。翠翠比老汉少了一份恐惧,多了一份阴森。 白色的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只有眼珠子不停地扫视着庙里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只会动眼珠子活死人。 凰羽往旁边站了站,翠翠颤抖地走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凰羽注意到她的脚抬得很高,没有碰到一点门槛。 虽然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但她没有抬抬手扶一下门。 门上飘着破败的门神像。 翠翠浑身僵硬的走进来,回过头,站在门口,一双杏子眼直勾勾的望着凰羽。 翠翠阴沉着脸,目光黯然无色,印堂的看到隐隐的灰暗略带黑的气色。 凰羽感觉被她看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是被鬼盯着一样。 周围一片寂静,连风都不吹了,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静的甚至落针可闻,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站在门口对视。 凰羽一对眼睛如冰,射出冷冷的光, 冥淇紧紧盯着翠翠,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神色慵懒,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和看凰羽的眼神完全是两个人。 他转动着手中冥气形成的弹珠,只要她再往前一步,管他是人是鬼,整个人就会直接去黄泉! 翠翠的瞳孔突然变大了些,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感应到什么,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僵硬说的垂在身侧,手指还保持着弯曲的狠劲。 “见过师傅。” 她微微曲下身子,膝盖咯吱咯吱作响,朝凰羽行了个僵硬的礼。 “施主好。”凰羽点头回道。 说完之后,翠翠直接越过凰羽走过去,停在院子中央的放生池前,空洞无神的双眼对视着老乌龟干涸的双眼,她弯下腰拜了拜,手从篮子里掏出一把黄色的纸,撒在老乌龟的龟壳上,空中念念有词: “老神仙保佑,信女翠翠一点心意,请老神仙笑纳。” 东北风呜呜的吹起黄纸,在放生池里打着圈。 凰羽把眼睛投到了翠翠的脚底下。 翠翠脚底下,是有影子的。 凰羽愣住了,是老汉在撒谎,还是翠翠用的障眼法? 不对,老汉说过,翠翠敲门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是不是翠翠是鬼没有影子这件事,只有他能看见? 翠翠转过头来,凰羽连忙抬起眼神,回看着她。 凰羽听见翠翠用没有语调的声音问道:“师傅,这老神仙多大年纪了,竟活的这样好,真是上天派下来的老神仙。” 凰羽看着放生池里早就成一具干尸的老乌龟,真的很想问问她,你哪只眼看见它是活的? 凰羽咳嗽一声,随便编了一个年龄回她。 翠翠转过身去,用旁人听不到的气声说:也和我差不多…… 但凰羽不是一般人,她很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 她刚才说,这老乌龟已经大概有九千岁。如果翠翠和它差不多,那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将近万年的鬼。 百年成厉鬼,万年,那得是什么玩意? 凰羽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有些郁闷。 第一次下凡历练就在忘川河碰见那么强大的冥族搞的自己心神不宁,回到人间又碰到厉鬼中的厉鬼,自己的运气和真不是一般的好。凰羽勾勾嘴角自嘲道。 325、活死人翠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太阳在天际消失了最后的一丝血色,天完全的昏沉了下来,黄的发红,许多的乌鸦也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在树上嘎嘎嘎的叫,像是树山很多阴冷眨动着的眼睛。 翠翠进了寺庙,扫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屋子角落不断发抖的草堆上。 她走过去,弯下腰,伸出枯瘦的手指抓开草堆。 “爹?” 明明是疑问句,却偏偏读成了陈述句,一点起伏都没有。 翠翠歪了歪头,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用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老汉。 老汉蜷缩在地上,由于惊恐,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抓着稻草的手青筋暴起,连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许久才听到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翠、翠翠,你也来了啊?”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怕的像仇人一样。 “爹,你不是说去集上买东西,怎么买到这里来了。”翠翠问。 老汉惶恐不安地看着翠翠,喉咙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爹,你在骗我。”翠翠冷森森的盯着老汉。 “不不不不不不,”老汉连忙否认,但除了“不”已经说不出来其他的字,他的脑子已经被吓得转不过弯来了。 凰羽走过去挡在老汉身前,笑着对翠翠说:“翠翠,我是你远房表姐,家里出了点变故来投奔大伯,大伯是来接我的,是不是大伯?” 凰羽侧侧脸问老汉。 老汉怔了怔,连忙点头,嘴里呜呜啦啦不停的说是。 翠翠歪了歪头,似乎在考虑凰羽的话得可信性,又好像在接收什么信号。 凰羽笑了笑,问道:“翠翠,你怎么来这里了?快下雪了,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我跟着爹来的,”说着,翠翠嘴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完全没有预兆的笑。“我看着爹走的路不对,就跟着过来,怕他迷路。” 突然,翠翠往前探了探,凑到凰羽耳边,冰凉的呼吸撒在脖子里,毫无起伏的声音近在耳畔的响了起来:“表姐,你有过孩子没有?” 凰羽屏住呼吸,脑海里出现小铃兰喊娘亲的样子。 “没有。”凰羽说。 翠翠突然笑了起来。 “咯咯咯,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咱俩一样。” 嘴角的皮往上扯,扯出了一个算是笑容的笑。 她的眼皮往下,目光从凰羽肚子上一闪而过。 “表姐,你怎么来也不给我说一声,我来接你就好了,爹不认路。” “下次一定喊你,一定喊你。”凰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凰羽弯下腰,握着老汉颤抖的手,说道:“天色不好,我们快点回去吧,大伯,回家吧?” 老汉听见回家两个字,吓得连连后退。 “神……”老汉抓着凰羽的手快哭出来了。 “嘘——大伯,羽儿不认路,你带着我们回家吧。”凰羽眯眯眼,示意他对自己的称呼。 老汉又惊又怕,终于反应过来,“哦哦哦,好好,羽儿,我们我们回回家……” “等等。”翠翠突然出现在背后。“爹,你刚才说,神。什么神,哪里有神?” 老汉刚提起来的胆子又被吓了回去,他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只会说一个不字。 凰羽指了指神像,“神,呐,这不是神?这么大一尊神在这里呢。” 翠翠抬头看了看神像,嗯了一声。 凰羽突然觉得,翠翠的表情和神像很像。 翠翠去给神上黄纸了,凰羽把老汉扶起来,老汉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没事老伯,有我。”凰羽安慰道。 若不是翠翠在这里,老汉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三个人走在阴沉的土路上,翠翠在前面走着,凰羽扶着老汉在后面跟着。 路上全是枯树,除了干草的黄色就是树干的枯棕色,一点生气都没有,再加上僵硬走在前面的翠翠,凰羽突然觉得,自己进入了忘川。 那枯树的枝杈在冷风里晃荡,像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朝向天空,向上天讨要一丝生机。 “表姐,你看这里好看吗?”翠翠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子问道。 她的身子很僵硬,连脖子都不能扭过来,想要回头只能转过身子。 没等凰羽回答,翠翠接着说道:“我觉得一年四季,就这个时候最好看,我很喜欢这样的气息,我觉得它们很懂我。” 凰羽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 一样的没有生机,一样的枯瘦空洞,周围的环境和翠翠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完全一样,就像同类待在一起有共同语言,她要是不喜欢就怪了。 “好看,很好看。”凰羽说。 翠翠走到一颗枯树面前,抚摸着它干枯的树干,眼里出现了向往。 化作枯树的冥淇:……莫挨老子! 翠翠为了表示自己很喜欢这颗枯树,在枯树脚下放了几片黄纸。 冥淇: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若是树有表情,现在大概是嫌弃又厌恶,恨不得当场把她撕了。 但当凰羽跟着看过来的时候,冥淇的心都要化了,他希望翠翠能多呆一会,这样凰羽就能多看他几眼。 凰羽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轻巧而简单的盘起来,两鬓的碎发随意地拢在耳后,颇有些淳朴安俭的味道。 冥淇想,凰羽果然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就算是村妇的打扮都是村里最漂亮的一枝花。 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走在路上还能活动活动,现在停下来,老汉冷的浑身发抖。 翠翠似乎很喜欢这棵树,停了好一会还不愿意走。 “翠翠,我们走吧,太冷了,马上就要下雪了。”凰羽提醒道。 天空中的树枝偷偷的伸了伸,为凰羽遮挡住一些冷风。 翠翠看了一眼冻得发颤的老汉,说道:“冷吗?我没觉得啊,我感觉正好。爹,你不会发烧了吧,这种天还觉得冷。” 老汉被翠翠的眼神看过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俺俺没事俺没事,俺不冷……” 终于,翠翠放下篮子里最后一片黄纸,终于舍得走了。 冥淇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他又变成一只乌鸦跟着。 “翠翠,”凰羽在后面喊道,提着裙子小跑几步到翠翠身边,“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你。” “好。” “嗯……翠翠,你不是死了吗?是怎么复活的?”凰羽直接问了出来,跟在后面的老汉一个趔趄。 翠翠的表情也怔怔的,显然没想到凰羽这么猛。 “你怎么知道的?”翠翠眯着眼,面色冰冷的问道,“咱们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知道我死而复生这件事?” 仿佛只要凰羽说错了什么,她就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你是谁?” 翠翠停下,警惕的望着凰羽。 “呀,你看你这样看我干啥,我就是好奇。是刚才大伯给我说的,我问起来翠翠妹妹怎么样了,张家大哥有没有回来,然后大伯给我说的这些。” 翠翠转过身子问老汉:“爹,是吗?” 老汉后退了几步,脸色被吓得蜡黄。“俺俺不是有意说的,都是一家人,你表姐问起来,俺就就……” “我不是告诉你不准往外说吗!”翠翠枯瘦的手咔嚓咔嚓作响。 手骨的响声,在老汉的耳朵里,就和来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吓人。 就在凰羽要出手阻止的时候,翠翠突然停了下来。 她扭头,朝着凰羽笑:“咯咯咯,对啊,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事,咯咯咯。” 那眼神,就像是毒蛇窥伺一只猎物,吐着鲜红的蛇信子看猎物一步一步自己走到陷阱里来。 “表姐,你来了,直接问我就行,我爹有的地方不知道,可能给你说的不对。” 凰羽正有此意,她笑着说:“好,我这不是直接来问你了嘛,我也觉得大伯说的有些玄乎,他年纪大了,没见过这种事,当时肯定被吓傻了。” 翠翠看了一眼老汉,拉着凰羽的手快步走到一旁,确保老汉听不见。 “那都是他自己想的,根本没那些事。”翠翠说,“我娘有点痴呆,我爹就让我去城里买药,去了一天,跑了很多家才买到药,回来又是一天,这样来来回回耽误三天,到家都天黑了。 我就敲门,敲了很长时间怎么也没人开门,我喊,爹,我回来了,开门啊。狗不停的叫,但里面一直没人回。我想着,我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我再多喊几声吧,后来终于有人来了,我爹问我是谁,我说是翠翠,我爹就说,你回去吧,别想着这里了,你不属于这里,别缠着他们了。 这里是我家,我能回哪里去?我爹和鬼缠身似的,一直念叨着让我回去,外面的邻居都听见了,出来问咋回事,还帮着我问我爹咋了。 但是我爹就像听不见别人说话一样,怎么也不开门。我用手拍门,邻居也帮着拍,后来我爹才说,你进来吧,我放你进来。” 这两个人说的根本对不上,凰羽问道:“你说,狗在叫,邻居也出来帮你喊人?” “对,我拍门声那么大,都能听得见的。”翠翠肯定的回答。 326、坟墓村庄侏儒村长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对,我拍门声那么大,都能听得见的。”翠翠肯定的回答。“但是我爹就像没听见一样,怎么都不开门。最后打开了,我爹看见我和看见鬼似的,眼珠子直愣愣的,就直接晕过去了。” 凰羽将信将疑点点头。“这样啊。” 翠翠早就料到凰羽会是这个反应,轻叹一口气,往后瞧了瞧,老汉缩着脖子往前走,冷风中的愈加显得他消瘦得可怜,像能轻易被一阵风刮了去。 翠翠说:“我爹给你说的肯定不一样吧,他记性不好,这些日子总是神神道道的,我给他说别往外说,再吓着别人。” “是这样啊。” 翠翠也看出来凰羽有点不信似的,挺热络的拉住了凰羽的手,说道:“老年人嘛,脑子总会有点转不过来。我爹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听一听就罢了。我娘就这样,只知道吃和睡了,成天对着空地方发呆,唉,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就是想再留她一段时间吗。” “确实。”凰羽点点头,她感觉得出来,翠翠的手是温温热热的,和老汉冰凉的手不一样,和忘川里碰到的男人的手也不一样。 “从我回来以后,我爹就到处给别人说我是鬼,他给他们指我脚底下的影子,说我没有影子。”翠翠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影子,很无辜的看着凰羽。 接着道:“唉,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活人,怎么可能没有影子,大家也都能看见我的影子,只有我爹,一个劲的盯着我脚下看,还让我赶快离开他家。你说我一个大姑娘家的,能去哪啊?” 凰羽拍拍翠翠的手,“妹妹,苦了你了。” 现在老汉和翠翠各说其词,一定有一个人说谎。 “没事。”翠翠摇摇头,说道:“这都是儿女应该做的。表姐,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路上,三个人各怀心思。 能看见村庄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黑压压的。还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十分恐怖。 老汉抬头看天,口中喃喃道:“今年这是什么鬼天气,看着像下雪,怎么还打雷啊,唉……” 翠翠走在最前面,“表姐,快到了,正好也快下雪了。” “好。”凰羽应着。 翠翠深深看了一眼凰羽,转过头去继续带路。 又过了一个小山头,凰羽看见一所所低矮破旧的老屋危危地立在路旁,炊烟从老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随后飘到天上,和乌云搅浑在一起。 仿佛满天的乌云都是从这里飘上去的。 还没靠近村庄,凰羽便感觉出来一股阴森鬼气,属于人间的烟火气被鬼气湮灭,就像进入了一口很大的棺材,能爬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站在高处只能看到牛羊来回走动,根本看不见人影。可能因为天气阴沉的缘故,村民都没有出来。 凰羽跟着翠翠下了小山坡,看见道路旁边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三个字,是繁体的“童子镇”。 “童子镇……”凰羽读出来。“你们村的名字挺喜庆。” “哈哈哈。”翠翠笑道:“表姐,你可真会说话,确实挺喜庆,但是是从前。” “怎么,名字的喜庆还分时间不成?”凰羽问。 翠翠叹了口气,摇摇头,“表姐,你有所不知,从前我们村男多女少,一家很少有姑娘出生,就像我家,我有五个哥哥,到了我这里才是个女孩,其他家里也和我家差不多。因为出生个男孩多,壮丁多,就改名叫了童子镇。” 凰羽看着阴森的村庄,突然知道为什么喜庆分时间了。 翠翠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男孩多挺好的,娶了外村的媳妇,壮大俺们村,但是这几年,村里很少有孩子出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凰羽问。 突然,身后的老汉喊了起来,“不生,不生,不能生啊!” 老汉看着石碑,目光呆滞,手舞足蹈,扯着凰羽的袖子让她走。 翠翠走过来架住老汉,老汉一碰到她就蔫了,吓得畏畏缩缩不敢动。 “我爹真的老了,唉……”翠翠叹息道。 老汉却在转身的瞬间看了凰羽一眼,那一眼完全不像一个疯癫的病人。 没有童子的童子镇,装疯卖傻的老汉,死而复生的翠翠,还有……寂静的不像活人的村民。 有趣的事情开始了,看着父女俩的背影,凰羽嘴角慢慢勾起。 仿佛一个阴郁的孩子,天空刚刚的灰白脸色渐渐沉下来,被沉重的灰黑取代。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从走进村庄起,他们一路走都没有碰到几个人,只有在村口碰到了一个赶羊回家的孩子,大概有十一二岁,生的十分瘦弱,看见他们转头就跑,就和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翠翠和老汉没有什么反应,见怪不怪了。 村庄不大,分两排,大都是破败低矮的房屋,从外面可以看到屋里面阴暗潮湿,刚下过雨,屋子里都有食物霉变的气味散发出来。污水横流,道路泥泞不堪。 很多人都把门敞开散散潮气,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布满蛛网、落尽灰尘、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空荡荡、狭窄、阴暗,几乎每户人家都是这样。 这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凰羽根本想象不到的。 路过一间破旧、肮脏的茅草房时,老汉停了停,朝里面招呼两声摆了摆手。 天色暗,屋里面比较暗,从外面看,可以看到茅草房里空空荡荡,临近门口放着一张黑灰色的毛毯,毛毯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两本脱了页的书,枕头是湿的,书也是湿的,看来是下雨淋湿了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晾的。 毛毯旁有一张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木桌,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碗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木桌旁有两个不算高的凳子,里面住着的老人应了一声,笑着从凳子上爬下来。 面老身小,是一位侏儒老人,完全站直还不到凰羽腰部。 他的衣服上补满了布丁,穿着一双发烂的草鞋,一头稀疏的白发。虽然全身上下很破败,但都是整整齐齐的。 看面相大概有六七十岁。 “老伙计,这是去哪了?”老人背着手抬头问道。声音硬朗,和老汉比起来中气十足。 老汉弯着腰回答:“去接俺侄女去了。” 老汉看了翠翠好几眼,翠翠才不情愿的喊了一声,“村长爷爷。” 凰羽也跟着喊了一声,笑的甜甜的。 村长倒是个好脾气的,笑着问凰羽是哪家的娃娃,夸她生的这样好看。 凰羽回避了第一个问题,谦虚的笑了笑。 老汉问老村长,“你吃了没?” 老村长摆摆手,“还没有,本来想去山上采点野菜啥的,看这天,怕是去不成了。” “去俺家……” 老汉的话还没说完,翠翠拽拽老汉的袖子。 “爹。” 村长笑着把话接过来,“今天就不去了,今年也不知道是啥天,说下就下。你们快回去吧,省的一会淋了雨,去吧去吧。” 三个人离开村长家,凰羽回头看了一眼,村长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他看见凰羽转头看,笑着朝她摆摆手,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成一朵花。 是个很亲切的老人呢。凰羽想。 这么冷的天,茅草屋漏雨漏雪,凛冽的寒风吹进去,还不得和冰窖一样。也不知道老人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除此之外,一路上再没有碰到其他人。 不是没有人居住,而是没有人出来,连看见他们路过喊一声都没有。 许多房子都是用瓦、草、石头建成的,很多眼睛透过终年不见阳光的石头缝注视着这边,像是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又像是惧怕他们不敢出来。 有意思。 凰羽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飞在头顶的小乌鸦斜着脑袋用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下面的人,凰羽往前走一步它跟着飞一步,将凰羽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到翠翠家的时间日头已经快沉下去了,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这座二层小楼。 和旁的屋子比起来,这座小楼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一层有四、五间房,建成一排,脱离整座小楼,在最左边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门关着,窗户也封着,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底层的房间是用石头砌的,将近一米,经过风吹日晒,石头已经有点发黑,大块大块的石头用水泥堆砌在一起,比村长家墙不避风,瓦不挡雨的小草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石头上面是土墙,土墙已经斑斑驳驳,外面包裹着一层潮湿发霉的稻草。 二楼好一些,是用木板做的,幽暗发黄的灯光从二楼透出,每一个房间都点着灯,但从外面看不到有人。 “嘎嘎嘎——” 几只乌鸦飞过天空,其中一只停留在房顶如鱼鳞歪七扭八的瓦片上,它落下,不还没站稳,瓦片咔嚓一声,吓得它赶快飞起来,慢慢的落在烟筒上。 从烟筒中冒出的黑烟笼罩在天空,和乌鸦一个颜色的,让人感到透不过气来。 327、童子镇无童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圈及腰的篱笆阻隔了外界和屋子,稍微高一点的人直接就可以迈进去,也不知道围这一圈篱笆有什么用。 老汉拿着钥匙手哆哆嗦嗦的开门,漆黑的大门打开,一口偌大的棺材当当正正的搁在了大门口,像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之中的巨兽。 刚才站在外面只看见了棺材的一角,凰羽还以为是水缸什么的,谁知道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刻有“福”字,是女棺。 有谁家把棺材放到门口的?这不是招霉运吗? “这……”凰羽疑惑的看向翠翠。 翠翠将手放在棺材上,黑眼珠子定定的看着棺材,淡淡道:“是我的棺材。” 哐当!身后的大铁门被老汉用力关上,凰羽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说完,翠翠抬起头,扯了扯嘴皮,露出森白的大白牙,“没事表姐,别怕,我爹娘总以为我死了,想送我走,就把棺材搁到门口,想让我躺进去。我这不是没死嘛,他们脑子不好用了,表姐,你别见怪。” “好、好、”凰羽点头,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后退着不敢靠近棺材。 她其实在观察,这棺材总给她一种不祥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吃人的怪物,但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棺材有什么异样。 凰羽想等到晚上开了天眼再出来一探究竟。 老汉看到棺材也没什么表情,他径直往里走,用手中的钥匙开里面的门。 凰羽趁着翠翠转身,用手触碰了一下那副冰凉的棺椁,就感觉到有一股寒风袭来。 和周身的冷风不同,手下的寒气是发自心底的冰冷,只一碰便感觉如坠冰窟。 凰羽赶快把指尖收回,用拇指搓了搓,发现指尖出现了一抹丹红。 放在鼻下闻了闻,是朱砂的味道。 这口棺材通体光滑漆黑,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上面有朱砂。况且,刚才翠翠也摸了棺材,她的手上也没有出现朱砂。 凰羽捻着手指思考着。 朱砂驱鬼,翠翠碰到了却没事…… 走在前面的翠翠突然提起裙子大跨了一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地上必须高抬腿才能过去。 但是在凰羽看来,那里空荡荡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一切都落在房顶上的乌鸦眼中。 冥淇眯着眼扫视了一遍,一双凛冽的眼睛,落在了大棺材上面。 他看到的景象和凰羽眼中的完全不一样。 棺材是黑色的,但远比凰羽看到的丰富多了。棺材头上捆着一束飞禽毛羽,涂成了五彩斑斓的模样,直直的插着,风吹过都没有分毫飘动,很明显不是阳间的东西。 刚才凰羽手上碰到的朱砂,就是五彩斑斓的羽毛上滴落的红漆。 下葬的物件大都以黑白为主,有哪家下葬捆这么个五彩斑斓的东西? 冥淇疑惑的歪歪头。 在凰羽眼里,这个院子里只有三个人,但在冥淇眼里,人数要翻了三倍。 一众人面色阴沉,正寂然无声的围在了大棺材附近,最里面的一圈人穿着白色的孝服,腰间扣 着老大厚重又长又阔整段白布做成的一根腰带,在袖子上缠黑纱,在辫子上扎白绳。 这些人脸色苍白,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纯黑纯黑的,像是笔墨点上去,眼白也是麻布一样的白,一双眼看黑白分明,无一丝一毫光彩。 他们的全身上下唯一有颜色的地方就是嘴唇,不知道被什么涂的,无论男女,一个个嘴唇都是血一样的鲜红。 这些人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脸色苍白的不像活人,像是一尊尊纸做的塑像一样,冷漠阴森。 站在棺材前面的两个童子却穿着红色的褂子,绿色的裤子,鞋是蓝色的,脸色苍白,脸蛋上涂着红色的印子。 两个童子嘴角咧的老大,眉眼弯弯,“笑嘻嘻”的守在棺材前。但这种场景下笑着,还不如不笑来的舒服。 两个童子也很瘦弱 ,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们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到房顶上,被人怀疑是不是纸人。 在两个童子面前摆着香案,那香案上搁着整整齐齐的祭品和清香,前面还堆着整整齐齐的黄纸,和翠翠篮子里的黄纸一模一样。 一名老妪坐在香案旁,手中拿着黄纸往地上的火盆里放,刚才翠翠跨过去的就是这个火盆。 老妪骨瘦如柴的身子不停的在风中晃动着,佝偻着腰,紧咬着那干裂的嘴唇。 夕阳将老妪的背影无限的拉长,显得凄凉而孤独。 从冥淇的角度可以看看到老妪的侧脸,她的嘴角下拉,阴沉着脸,目光黯然无色。 她是这里的领头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动作移动,仿佛都被她“传染”了,周围一片寂静,死寂死寂的沉静。他们本就不是人,连呼吸都没有,不动作的时候更像是死了一样。 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划破这寂静的氛围。他们不知道早这里站了多久,不知道将要站多久。 老妪似乎感应到冥淇的目光,她缓缓的转过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 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顶上站着的乌鸦。 那些人也全部抬起头来,两个童子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狰狞起来,他们用一个个空洞的眼珠子全死死的盯着乌鸦,像是想用眼神在他脸上扎几个窟窿似的,让人后心一阵发凉。 冥淇假装歪了歪头,簌的一下飞走了。 在他身后,依然能感觉得到一双双黑眼珠子紧盯着他。 这些人有古怪,冥淇不敢再以乌鸦的形态飞过去,但他必须要回去,去保护凰羽,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名正言顺的住进老汉的屋子。 老汉拿着钥匙开门,没想到开了一层铁门紧接着还有一层木门。 老汉敲了敲,喊道:“老婆子,开门,俺回来了。”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里面的人用苍老的声音说:“哎?是谁啊?” 老汉又说了一遍,“是俺,你老伴。” “好,你等等。” 屋里响起鞋的拖沓声,时而又咳嗽几声。 突然,碰!的一声。 哗啦啦—— 锅碗瓢盆摔到地上的声音。 “你慢点。”老汉在外面焦急的提醒道,“先把灯点着,慢点慢点。” 又是一阵翻找的声音,紧接着,屋里闪出豆大盈黄的灯光,老佝偻的背影映照在窗户上。 “给她说了晚上就点灯点灯,偏不听。”老汉嘴里念叨着。 凰羽看看二楼满满的灯光,若有所思。 钥匙碰撞木门的声音,门开了。 老人从灰黄的房间走出来,颧骨很高,面容消瘦,满脸皱纹,那皱纹使她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她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 看起来比老汉要老了十岁。 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满脸是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用发黄的眼珠子看着老汉。 她似乎不知道疼痛,说话有点有气无力的,“回来了啊,外面下雪没?” 老汉看见老伴头上的血,手脚慌乱的撕了一块衣裳给她捂着,“哎呀呀,你怎么又搞成这样样子,俺不是给你说了,天黑点灯天黑点灯,你这要是摔断了腿,看病的钱都能买好几篮子蜡烛了!” 老婆婆动了动眼珠子,低着头挨训,没说话。 “别堵在门口,进去再说。”老汉架着老婆婆往里走,老婆婆抬起头,突然双眼放光的看着老汉身后的翠翠。 她明显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翠翠吓到了,嘴张合了许久,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眶很快就湿了。 “你是谁?是不是翠翠?是不是?翠翠?你是翠翠,对不对?翠翠!俺的儿啊!俺的翠翠!” 她慢慢地捂住嘴哭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老汉朝翠翠扑了过去。 翠翠快走两步接住老婆婆,哄道:“娘,我是翠翠,我是翠翠。你先起来。” 老婆婆把她抱得紧紧地,像怕她又凭空消失似的,“苟翠翠,俺的翠翠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娘想你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她情绪激动,几度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边哭边咳起来,不断地干呕。 翠翠很有耐心的拍着老婆婆的背,“没事没事娘,我一直都在,别哭了啊,对眼睛不好,咱起来,来。” 凰羽没想到翠翠还能对老婆婆怎么好,和对老汉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爹,一个是娘,怎么差别这么大? 老婆婆拽着翠翠的袖子不放,边擦着眼泪边说着:“好,好,起来,娘高兴啊,翠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那里吗?你怎么回来了!” 老婆婆突然变了脸,像毒蛇一样尖叫起来,拽着翠翠的头发一瘸一拐的往棺材走,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对,你不应该在这,不应该在这!你回去,你去!” 老汉赶快来拦,捂着老婆婆的眼睛让翠翠躲到屋里去。 “没有没有,没回来,咱姑娘没了,没了,她没回来。”老汉抱着老婆婆说道。 “她不该回来,她不该回来,她去棺材,去那里,找个人家嫁了,在地底下也有个人陪她。俺的翠翠啊!俺可怜的孩子啊!”老婆婆哭了起来,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发出来的声音,刺耳难听。 翠翠扯了扯凰羽的袖子,让她跟着进屋。 “婶婶这样……没事吗?”凰羽问。 翠翠看着疯癫等的老婆婆,摇摇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328、院里一口空棺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翠翠看着疯癫等的老婆婆,摇摇头,深深的叹出一口气。 “我娘很早就这样了,这里不正常。”翠翠指了指自己的头,“是祖上遗传下来的,没法治。” “这样啊……那太可怜了。”凰羽叹息道。 翠翠蹲下,将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拾在怀里,背对着凰羽,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趁着父母还活着,多孝敬他们,也不让自己后悔。” “是啊。”凰羽认同道。 这样一想,她自从回去还没有好好和爹爹娘亲待过一天,不是跑出去玩就是去找师父,心里有些愧疚。 等回了天界,她一定要好好陪陪爹爹娘亲。 晚上,屋里很黑,只点了一根蜡烛。 屋子不算大,凰羽粗略的看了一眼,房屋四壁空空,只有一张足够坐四个人的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点着一根黄色的蜡烛,烛光微弱,烛心发红,像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稍微有一阵风就能让它熄灭。 墙上布满斑驳的雨痕,生着绿色的青苔。墙角处蛛网密布,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大箱子,用生锈的铁锁锁着,像蛰伏在角落里的怪物。 大概每一家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箱子,装钱财或者贵重物品,只不过大多数人家都会选择将箱子放在卧室里,放在大门口凰羽还是第一次见。 左右两间屋子都敞着门,再往里看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阵阵冷风穿过破损的木质窗棂,破烂的窗纸随风飘荡,飒然有声。 凰羽蹲下帮翠翠捡拾碗筷,脚下灰尘堆积,每走一步,都会带起飞扬的细碎尘埃,蹲下的时候,就闻见一股腐烂的气息,在连前弥漫开来,呛人口鼻令人作呕。 凰羽悄悄捻了些灰尘放在鼻尖,闻见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淡淡的血腥气夹杂在里面。 “表姐,你在做什么?”翠翠突然回头,用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凰羽。 凰羽用抬起的手指揉了揉鼻子,假装打了个喷嚏。 在掩盖自己做法的同时,她忘了一件事。 喷嚏一打出来,瞬间,面前灰尘翻滚,形成了一股小小的龙卷风。 凰羽连忙站起来,但还是吸进去不少。 这味道太难闻,吸到鼻子里让她一度干呕。 翠翠扇了扇灰尘走过来,看着凰羽的眼神有些古怪。 “表姐,有些东西别乱闻。” 说完就抱着碗走出去。 凰羽定在原地。 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自己从见到翠翠就没有动用神力,就算发现了什么,也只能说翠翠看到她行为有些不寻常,并没有发现她是神。 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表姐,给我搭把手吧,要做饭了。”翠翠在外面喊道。 “哎,好。”凰羽应着,拍拍手走出去,关门之前深深的看了大箱子一眼。 因为刚才她打喷嚏的时候,听见里面有扒箱子的声音。 隔壁的隔壁就是厨房,推开油漆斑驳的木门,但见厨房里只有一个用未经烧制的毛坯砖建成的灶台,外面被烧的漆黑,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 厨房又小又潮湿,进来两个人就有些错不开身。 除了一个大灶台,就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残破碗柜,碗柜倒在墙壁上,碗筷放在里面,用一层绿色的纱布盖着,看的人瞬间没了食欲。 翠翠从灶台下掏出打火石,咔嚓咔嚓点着了柴火,把柴火放进漆黑的灶膛,又抓起旁边的柴火一把一把塞进灶膛。 “柴火还没潮,算是万幸,不然连饭都吃不上。”翠翠边忙活边说。 翠翠蹲着往旁边挪了挪,够到一个铁盆,铁盆里有一个葫芦做的舀子。“表姐,你帮我去院子里舀点水。” “好。” 凰羽接过铁盆走出去。 院子里有三口大缸,分别镇压在三个方位,只有靠近棺材的方位没有大缸。 凰羽只瞄了一眼就走向最近的大缸——距离棺材最远。 她能感觉出来,翠翠在后面看着她,所以她不能再有让翠翠怀疑的动作。 “呱呱呱呱” 枯木上落着数不清的黑乌鸦,它们“呱呱”不停地叫着,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大缸就在枯树下面,大概到凰羽胸前,里面盛满了水,几只乌鸦还在大缸边缘上站着,低头喝里面的水。 凰羽抬头看了一眼乌鸦。 乌鸦见到有生人来到倒也不觉得惊奇和害怕,几只朝着她呱呱的叫,歪歪脑袋懒散地抖了抖它晦涩的羽毛。 凰羽又朝前走了几步,那群乌鸦就有些炸毛。它们用警惕的眼神威胁着生人,看到她手里拿的盆更是暴躁。 “你们也住在这里吗?”凰羽抬头问乌鸦。“我可以舀些水吗?” 凰羽一说话,乌鸦更是暴躁,支棱着翅膀准备攻击凰羽。 有三个水缸呢,不让舀这一个,她再换一个不就得了。这样想着,凰羽转身朝另一口水缸走去。 谁知道她一转头,树上的乌鸦全都飞了起来,落在凰羽准备去的水缸旁。 “真是一群自私的小东西。”凰羽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翠翠,她没有往这边看。但凰羽知道,她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动作。 想用乌鸦试探她?门都没有。 她不换了,直接朝着树底下的水缸走去。一群乌鸦又飞到树上呱呱威胁她,因为暴躁眼珠子都变成了黑绿色。 天边突然飞来一只嘴巴微微发黄的小乌鸦,它直接落在其他乌鸦头上,惊的满树的乌鸦呱呱直叫。 小乌鸦也不甘示弱,呱呱的怼回去,一副“要干架就来啊”的架势。 没想到其他乌鸦倒也怕它,陆陆续续的飞离大树躲得远远的,小乌鸦以胜利者的姿态飞上枝丫,歪着头用它那略带好奇的眼睛瞥了凰羽好一会儿,啾啾的叫了叫。 见凰羽不过来,它飞下去落在水缸边缘,用小脑袋点了点水缸,抬头抬头看看凰羽。 点点水缸,抬头看看凰羽。 凰羽笑着走过去。 “你怎么这么可爱。”凰羽夸它,抬手试探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在触碰到羽毛的时候,小乌鸦一步也没退,只是往下缩了缩,待熟悉了,又慢慢探出头来,用脑袋顶顶凰羽的掌心。 “小可爱。”凰羽说。 小乌鸦啾啾两声,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脑袋,傲娇又可爱。 看着凰羽舀完水,小乌鸦便扑棱扑棱翅膀,飞回树上带起几片落叶,飘到大水缸里。 凰羽突然觉得,乌鸦也不只是代表着不幸和厄运。 再转头,树上就没有了小乌鸦的影子。 回去的时候翠翠正围着灶台忙碌着,火红的火舌添着黑呼呼的铁锅,锅里的热气冒了出来,香气也冒了出来。 灶台上有两口锅,一口用来烧水,一口用来煮菜煮饭,翠翠让凰羽把水倒到另一口锅里。 锅下面还没有点燃柴火,凰羽学着翠翠的样子,先引燃一把柴火放在里面,又塞了柴火进去。 但是柴火似乎故意和作对似的,放进去一把就灭了。 凰羽试了好几次都这样。 “表姐,你在家里没干过活吧?”翠翠问。 “啊?啊,是,我是家里的老幺,爹娘哥哥从来不让我干活。”凰羽回答道,眼里没有一丝隐瞒。 这个她没有说谎,本来就是这样。 翠翠看着凰羽,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凰羽笑着回看过去。 翠翠顿了顿才说:“原来是这样,表姐可真幸福。”然后拿一根竹筒走过来,对着灶头吹。 这一吹,冒出很多烟,整个厨房都烟雾弥漫,熏得人直流眼泪,呛得人直咳嗽。 “咳咳咳表姐你先出去。” “好,好。”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 别说凰羽不会干活,翠翠也不太会,炒的菜因为放的水多变成了一锅糊涂,烧的汤因为时间太长米都熬烂了。 这一顿饭做的兵荒马乱,万幸的是做出来的东西还能看,虽然黏糊糊的成了浆糊,应该毒不死人。 两个人把饭菜端到屋里时,老汉和老婆婆已经坐在了桌前等着开饭。 老汉没有挨着老婆婆坐,而是坐在圆形木桌对面。翠翠坐在老婆婆身旁,老汉往外挪了挪。 老汉拉了拉凰羽,让她坐在自己和翠翠中间,没等凰羽说什么,他就将板凳搬了过来。 就这样,老汉和老婆婆本来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现在倒成了邻居。 老婆婆再看见翠翠没有过激的行为,眼珠子一直盯着饭菜,像是饿了很久。 一家人默契地拿着碗筷吃饭,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过那些事一样。 翠翠给老婆婆夹菜,温和地问好不好吃,给老婆婆擦掉嘴角的饭渣。 老婆婆用没有牙的嘴嚼着,点点头说好吃。 凰羽突然明白翠翠为什么把饭烧成这样了。 老婆婆没有牙,煮的东西太硬她嚼不动,只能吃这样不用嚼的东西。 一只鬼,为什么对人间的老婆婆这么好? 凰羽从见到老婆婆就在想这个事。 老汉端着碗闷头吃着,没人给他盛饭他就自己盛,期间没说一句话。 “表姐,你也吃,你这么瘦,不多吃点一阵风都能吹跑了。”翠翠往凰羽碗里添菜。 “哎,好,好,谢谢妹妹。”凰羽看着一碗浆糊,有苦说不出。 菜里的肉因为煮的太烂所以看不出来也闻不出来是什么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鲜肉煮出来的。 329、饭中夹着碳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菜里的肉因为煮的太烂所以看不出来也闻不出来是什么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鲜肉煮出来的。 院子里鸡鸭鹅都没有,那么这肉是从哪里来的? 凰羽只记得翠翠让自己出去舀水,回来锅里就已经煮好了东西。 翠翠看凰羽总是啃干粮没有吃一口菜,问道,“表姐是吃不习惯这里的饭吗?” 说着弯下腰,从桌子脚边盖着花布的篮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过来。 “表姐别光吃干粮,尝尝我娘做的枣糕,老好吃了。” 枣糕被切成长方形,有手掌那么大,上面密密麻麻洒满了白色的芝麻,从侧面可以看到大块的红枣,还能闻到蜂蜜的味道。 凰羽道了谢,接过枣糕。 老婆婆看见枣糕眼神瞬间聚焦,着急的拿着筷子敲着碗啊啊啊喊了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 看样子是不想让凰羽吃枣糕。 老汉也看了看凰羽手中的枣糕,给了她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凰羽心里有些犯嘀咕。 “婆婆,你想吃这个吗?”凰羽把枣糕递给老婆婆,作为神仙,她本来就不用吃东西,况且刚才还吃了一个干粮,现在吃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翠翠抬手阻拦,“没事没事,表姐你吃就行,我娘她不吃甜的,她就是想看我吃,没事没事。” 凰羽把枣糕掰成两半,递给翠翠一半。 “我们各一半,别让老婆婆着急。” 老婆婆一把从凰羽手里抢过来,踹到怀里递给翠翠。 抢过去的过程中,枣糕上掉下来很多碎末末,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 凰羽疑惑的收回手,看着手中的碳灰,用手指捻了捻,手上出现一道黑色的碳迹,散发着难闻的血腥臭味,心里越来越别扭。 凰羽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另一半枣糕。 却赫然发现,枣糕里面,居然夹杂着不少漆黑的碳灰,碳灰闪着黑红色,还有很多像白芝麻一样的虫子的尸体。 凰羽瞬间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而翠翠却吃的津津有味的。 凰羽想,可能是老婆婆眼神不好,做枣糕的时候不小心把碳灰参活进去的,虫子……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可是碳灰和虫子实在太多了,就好像是专门调的包子馅,包进“枣糕”的外皮里一样。 更何况这不是包子,不需要馅,这碳灰就来的更没道理了。 凰羽忍不住就问道:“翠翠,这枣糕,馅挺多啊。” “对,没事。”翠翠分明是个不以为意的样子:“今年收成不好,粮食少,只能参这些填饱肚子,碳灰可以帮助消化,虫子都是洗干净的,可以吃,没事,我娘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那……头发也可以吃吗?”凰羽从枣糕里拽出来一团黑色的头长发。 这东西要是搅到肚子里,可不得把肠子搅坏。 “这个啊。”翠翠看了一眼,淡淡道:“没事,我娘眼神不好放进去的,吃的时候挑出来就行。” 说完这句直接把手中的枣糕塞到嘴里,手背一抹嘴角,黑乎乎的碳灰擦了一脸。 翠翠看看手背,没在意,拿起筷子继续吃。 凰羽抿了抿嘴,忍不住又问道:“翠翠,我怎么闻着这里面还有血。” 翠翠没否认,咽下口中的稀饭,回答道:“对,我家从前有条黑狗,老死了,就被我家炖吃了。我娘觉得黑狗血扔了挺浪费,就留了下来,放到这里面了。没事,能吃,鸡血鸭血不都是可以吃的,狗血怎么了?” 突然,老汉一把把凰羽手中的枣糕夺过来,直接塞到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吞下去,被噎的白眼都翻出来了,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凰羽放下水杯问老汉好点了吗,老汉没说什么,端起碗来继续吃饭,很快的吃完走了出去。 若不是老汉这一举动,蛰伏在暗处的冥淇差点就冲了过去。 凰羽可能不知道人间的迷信事,但冥淇作为忘川河的守河人这么多年,这些事他早就摸的一清二楚。 灰烬有驱鬼的作用。 阳间之物经燃烧成为余烬后,仅仅是形状的改变,其精魄仍聚积在灰里,有些地方有给小孩鼻尖上抹锅灰的习俗,也是为了压邪逐鬼。还有的地方有撒灰活动,夜深人静时画灰于道,作弓矢形状,以求射崇攘灾。 一切有关灰烬的压邪逐鬼之事都是外用,冥淇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为了辟邪吃香灰。 就算可以,凡人吃些碳灰倒没什么,大不了拉肚子或呕吐。 但是神不行。 灰烬中含有魂魄,而神最重要的就是六神清净,忌杀生。 神把魂魄吃下去,就等于杀死阳间的活物,因为神的体质特殊,被吃下去的活物不能转世轮回,这在神界是大罪。 且不说罪责是什么,只说这件事,对神的身体也有极大的伤害。 活物化成灰烬就是死,死了就算有魂魄也是死物的魂魄,通俗来讲就是鬼。 神吃下去就等于吃下了小鬼的魂魄,小鬼会召唤更大的鬼,等哪天把厉鬼招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那黑狗血…… 翠翠看着老汉的背影,冷哼道:“我爹听不得黑狗的事,他说那狗跟了他这么多年,都成他的家人了,我一回来狗就死了。他一直以为是我杀的黑狗,我闲的,杀那玩意干嘛,这么晦气。” 凰羽点点头,没有多问。 这次翠翠倒是自己解释起来了,“表姐,你知道黑狗血有什么用吗?” 凰羽摇头。 黑狗血,听着就很残忍,而且很恶心,凰羽不太想在吃饭的时候谈论这种事。 “黑狗血不但能破鬼,还能破各种法术。”翠翠说完,眯着眼笑看着凰羽,看她什么反应。 凰羽笑着回看翠翠,目光毫不躲闪,“还有这个用处啊,我还真不知道。” “鬼是滋阴而生的,而与阴相对的,又为公鸡血和黑狗血,这两者能大卸鬼的阴气。” 翠翠说到鬼字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将豆大的烛光吹的奄奄一息。 翠翠目光阴冷的看着凰羽,老婆婆低头吃着碗里的饭,呼哧呼哧的声音,显得周围越发寂静。 仿佛这座房子是隔离阳间的一座孤岛,里面的活物,只有凰羽一个。 冥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羽,将她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这个叫翠翠的女人很有古怪,身上好像有人气,也好像有鬼气。 更确切的说,是介于人和鬼之间的气息。连他都分别不出开,可见不是一般的鬼物。 翠翠用手指沾了点水,边说边在桌子上写下“狗”字。“狗,很多人因为它守家、忠诚才养它,但他们不知道,狗不仅能守家,还能驱鬼,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是阳土,是至阳之畜,它们能看见阴间的东西,也能把阴间的东西镇住。” 凰羽突然想起来老汉说翠翠敲门的时候,家里的狗都没叫。 但是翠翠的说辞里有“狗冲着门大叫但老汉都没听见”这一说。 正巧这条狗就是黑狗。 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现在凰羽有些怀疑,到底谁是鬼。 或者,两个都是鬼。 “其中,童子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自古以来,道士都取黑狗血驱邪治魔。表姐,你家养过狗没有?”翠翠突然问。 “养过,”凰羽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说出来之后自己也是一愣。 她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养过狗,但那感觉就像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突然想起来了,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哦?什么样的狗?”翠翠问。 凰羽用手比划,“养过一条很大的狗,比桌子还大,叫……叫毛球。” 是了,叫毛球。 但是毛球怎么来的,是买的还是有人送给她的,怎么没的,她都记不起了。 翠翠问凰羽那一句也是临时起兴,根本没在意凰羽养的狗是什么样的,问完就接着说自己的,但她不知道,这一问,问蒙了两个人。 一个是凰羽,另一个就是冥淇。 冥淇听见熟悉的名字眼前一亮,凰羽竟然记得毛球,她记得毛球!那就是说,她记得在人间的事。 但是她为什么不记得自他,不记得他们的孩子……她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司命预言说,他们俩在一起很可能会导致神女陨灭,不记得也好,至少对她是安全的。 冥淇笑的苦涩。 翠翠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着:“狗血可以做为阳间之物去破坏灵体的阴气的,而且作用非常的好 ,一般的鬼物碰到黑狗血都会大减威力,阴气稍微弱一点的就会被迫露出原形。 “如果是想辟邪的话,可直接在眉心用黑狗血点一颗痣,可以在地面上泼黑狗血,也可用毛笔蘸血,在自己的床沿下画上一圈,有辟邪作用,效果佳。哦对了,我娘就是这样做的,她在地上和床头都泼了黑狗血,为了防我。” “你……”凰羽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翠翠。 翠翠用手指抹掉桌子上的狗字,看着凰羽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表姐,你,相信我是鬼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答案不在于凰羽想说什么,而在于翠翠想听什么。 肯定不能说“相信”,翠翠当着她的面吃下黑狗血,又给她说这些,就是为证明自己不是鬼物。所以“相信”肯定不是翠翠想听的答案。 直接说不信也不行。因为这里的一起都充满着诡异,翠翠本身就充满了诡异,说不信那样太假,她要做的,不只是让翠翠对她放松警惕,她还要得到翠翠的信任。 她要让翠翠知道,就算你是鬼,我也愿意站在你这边。 330、楼梯在哪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她要让翠翠知道,就算你是鬼,我也愿意站在你这边。 凰羽摇摇头,笑道:“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不过是活在这世上的两种形态罢了,没必要分那么清楚。我今天是人,可能明天就是鬼。这种事,顺其自然罢了。” 一时无话,静的仿佛连心跳都能听见。 凰羽手指微微拳起,指尖神力流窜,只要翠翠有过激的反应,她能立刻动用神力保护自己。 冥淇也蛰伏在暗处,时刻准备冲出去。 “咳咳、咳咳咳!”老婆婆突然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流食都磕了出来,弄脏了身前的衣服。 翠翠连忙拍背给她顺顺气,掏出白色绣花手绢一点也不嫌脏的提老婆婆擦拭。 不停的安慰道:“慢点吃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翠翠无论什么时候都阴冷的像个死人,一举一动都非常僵硬,但当她看到老婆婆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活了起来,这种活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来。 就如眼前的翠翠,一双杏眼里满是担忧,就算整个人再冷,真情实感的担忧是装不出来的。 水壶在凰羽左手边,凰羽拿起手边缺了几个口的瓷杯子放在水壶下面,抬手倒了一杯水。 倒出来的水看起来倒是能喝的,凰羽将水递过去。 翠翠抬了抬眼皮,注视了凰羽几秒,然后没有任何表情的接过水杯,试了试温度,给老婆婆喂下。 在这一眼中,凰羽就知道自己回答正确。 谁会把不信任的人递过来的水喂给自己在乎的人喝? 凰羽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表姐,你生的真好看,”翠翠还在给老婆婆清理喷出来的饭渣突然说道。 “啊?”凰羽一时没反应过来,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平常人吧,没啥的,你也生的很漂亮。” 翠翠叹气,说道:“二十多岁是最漂亮的年纪,青春能有几年呢?最漂亮的年纪又能保留几年?等有了孩子,身材走样,谁还会觉得你好看,你说是吧。男人,都是看脸的东西,还喜新厌旧,嘴上花言巧语那一套把你哄得服服帖帖,谁知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那一套给几个女人说过了。所以啊,男人这东西,不可信,一点也不能信。” 凰羽听的一愣一愣,一个未成亲的大姑娘,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悟? 冥淇:我去**的不可信,你能积点德吗别给凰羽叨叨这些行吗我求你了祖宗啊!我是挖你祖坟了还是上辈子抢你男人了???我这好不容易等到的媳妇被你一顿毒鸡汤栽逼回天上去我去哪里找啊! 如果眼神是实质,翠翠的后背现在可能已经被盯出一个洞来了。 翠翠顿了顿,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凉嗖嗖的冷风吹过。她抬抬手,为老婆婆披上一件衣裳 接着道: “从前总觉得时间还长,人生还长,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等不到的,毕竟我的人生才刚开始。然后我就答应一直等着他,这都等到快三十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表姐,我还该不该等?” 翠翠抬头,突然问向凰羽。 同时冥淇也看向凰羽。他想知道,凰羽会不会等自己,会不会相信自己。 “等。”凰羽温柔的说道,“我会等,就算等来的不是原来那个他,我也愿意。” 一个回答惊呆了一人一鬼。 且把翠翠当做人。冥淇自然是鬼。 “为什么?” 冥淇听到翠翠问,自己也跟着说了出来。 说完就惊出一身冷汗。幸亏他现在是小虫子状态,发出的声音也是几不可闻的吱吱声。 来不及庆幸,他仔细听着凰羽的回答。 “不负自己一片心就好了。若是等来的是他,那便是极好的,就算以后他会有新人,那也是以后的事,他有新人,我们就不可以有吗?若不是他,也可以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总比这件事一直搁在心里强很多。你说是吧。”凰羽笑着说道。 她像一个邻家大姐姐,笑容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让人对她降低警惕,慢慢敞开心扉。 翠翠不置可否,“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这些。谢谢你。时间不早了,表姐你选一间屋子去睡吧,哦对了,除了二楼都行。” “二楼为什么不行?我看着二楼灯火通明,但没有人……” “表姐,你问的太多了。”翠翠看着凰羽,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二楼是我五个哥哥的屋子,现在他们都娶亲分家了,就不住在这里了。至于烛光,没有烛光,你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就带着老婆婆走去左边漆黑的屋子,木门一关,彻底什么都看不见了。 凰羽走出门,抬头看向二楼,却间二楼一片漆黑,真的是什么烛光都没了。 翠翠说的很奇怪,若是想不让自己怀疑,她完全可以编造一个借口打消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她故意让她视而不见。 就好像有个人指着一个紧闭的门给你说,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你千万不要去,一遍遍的提醒你千万不要去。 就算一开始不好奇的,现在都好奇里面是什么了。 翠翠在故意引她去二楼。 凰羽看了一眼整个房子的构造,在外面没有找到去二楼的楼梯。楼梯应该是在某个房间里面,首先排除吃饭的房间,里面是没有楼梯的。 其次排除厨房,最后再排除翠翠带着老婆婆去的房间,老年人睡眠不好,翠翠不可能让她住在需要上下人的房间里。 吃饭的屋子是在五个房间的正中间,老婆婆去了偏左的一个,再往左边一个就是厨房。 所以厨房在小楼的最左边。 排除了三间房,这样一楼就还剩两间房,楼梯可能就藏在这两间房里。 凰羽出门,看看老汉正坐在院子角落的大缸旁的砖头上抽旱烟,正好是凰羽舀水的那个大缸,距离厨房比较近。 凰羽走过去还没坐在他旁边,老汉看见她过来立马起身,烟也不抽了,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哎——”凰羽刚要喊,老汉走的更快了,好像有鬼在后面追喊他似的。 白天在庙里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家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汉回到家,准确的说,是见到老婆婆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凰羽看着老汉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明可以走直线,但老汉却特意绕过厨房,他躲避的很明显,离得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大圈子才回了屋子。 厨房距离凰羽不远,坐在大缸旁就能看到厨房大开着门,黑洞洞的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微弱的月光撒在厨房门框上,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被烧的漆黑的灶台下,两个放柴火的大洞像两只眼睛。 凰羽白天还没有注意到灶台是对着厨房门的,而且正对着西方。 凰羽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别的她可能不知道,但灶台忌讳正对着厨房门她是知道的。 太上老君遵循道法,研究卦象。卦象,在人间说白了就是风水。 风水是一门玄学,玄玄乎乎的,凰羽向来是不信的,对于自己不信的东西,上课的时候就不会太认真听。 只有听到新奇有趣的地方或者被点名了,她才会抬起头听上两句。 其中一句就是五鬼凶方为东方。灶台在五行中属火,最好是设在东方和东南方向,用以镇压凶物,保人平安。 她那时候刚要睡着就被太上老君喊起来回答问题,什么都没听怎么可能回答的出来,灵御拉着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一起看她笑话才不会告诉她正确答案是什么。 睡觉被人吵醒的赶快很不爽,尤其是被吵醒之后还被人嘲笑。她越想越不爽,直接说了一句,哪有什么东方西方,全是骗人的。 在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的后果就是罚站加抄书一百遍,第二天还要被检查昨天的功课背诵如何。 那是她上风水玄学课最认真的一次。 太上老君检查完之后给她说了一句话,风水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不相信的,有人会相信。你不用的,有人会用。比如你的敌人用风水来招使小鬼附到你身上,你懂,很容易就能破解,可能就是一个小石子的位置,一把筷子的方向,移动一下就能自救。但是你不懂,那就只能用蛮力自救,既浪费时间又惊动了敌人。 老师的教导历历在目,凰羽眯着眼看向厨房的两口灶台。 掐指一算,上有仙气,下有兵马,前招阳,后至阴,依山傍水,确是前方有路背后有靠山,院子成四方,三缸一棺镇压,四方猛兽来朝,乃是安息圣地。 中指划出一道血痕,血痕竖直穿过从指尖到达第二个指节,凰羽心口猛的一缩。 大凶之兆。 这哪是一个村庄,这分明是一块风水极好的墓地,整个村庄就是一个阵,村民就是祭祀的活物。 而阵的主人,就在这座房子里。 想到风水这一层,再看这房子的每一扇门窗,每一个摆设,都是极有将就的。 水流在外不在内,单独南房压住南方地神,树上乌鸦成群…… 呱呱呱—— 一阵嘶哑的乌鸦声从头上略过,凰羽愣了一下,猛的转头,用带血的手指触摸粗壮的树干。 331、蛇中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发出沙啦啦的响声,像是无数个鬼在头顶拍手。 杨树本身很高大,种在院子里会挡住很多的阳气,导致屋子内阴气特别的重。 凰羽突然发现自从来到这个院子就感觉出来的浑身不自在怎么来的了。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懊恼的想为什么当时没认真听课,也不至于现在知道阵法不知道破解之术。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老汉的房间与老婆婆的正隔了吃饭的屋子,一左一右。 老汉和老婆婆不在一起睡觉,他有一间单独的屋子,这是凰羽一开始没想到的。 门是需要开锁的,老汉从腰带里摸出一把钥匙,捂着钥匙孔偷偷摸摸的把钥匙插进去,和小偷开锁没什么两样。 在家里还这么谨慎,是在防谁就可想而知了。 在关门的一瞬间,凰羽分明注意到老汉扒着门朝她看了一眼,目光阴沉,木门开着一条缝,只够两只眼的距离。 他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凰羽被盯得后背发毛。 中间的房门开了,翠翠端着碗出来,“咔嚓”一声,老汉赶快把木门关上,像猫见了老鼠一样胆怯,仿佛她是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楼梯可能在老汉房间里吗? 翠翠和老汉不对头,她可能把整个二楼的控制权交给老汉吗? 不太可能。 所以老汉的房间作为怀疑对象,不作为重点对象。 这样就排除了四个房间,还有一个,就在老汉房间的右边,整座房子的最右边。 锁定了目标,等她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摸索。 翠翠正看过来,凰羽收回目光,对上翠翠的眼睛,笑着说来洗碗啊。 这句话就相当于一个人早上睁开眼了,你问他醒了没有一样,明知故问。 翠翠应了一声,端着碗走到凰羽坐的大缸旁,把碗放到石台上,弯着腰从缸里面舀出水来冲到碗里。 又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包草木灰放在碗里用手搓洗。 一整顿饭都没有多少油水,所以用草木灰搓一下再用水冲冲就算洗干净了。 凰羽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一只碗,一个不注意,裂开口子的食指划到了碗破碎的边缘,碗边上的碎渣把伤口撑得更开,鲜血顺着碗沿流到水里,十指连心,钻心的痛。 凰羽猛的抬起受伤的食指,正巧这一小动作被翠翠转过头来看到。 “表姐,你手指头划伤了。”翠翠肯定的说,“不是碗划的。” 凰羽大方的把手指头伸给翠翠看,面不改色解释道:“啊,是,刚才我不小心从树上蹭到的,没什么事,一会就结痂了。” “你看,就是这里。”凰羽给翠翠指了指自己刚才碰到的树的位置,有一道血痕在突出来的树枝上。 “哦,是这样,那就别碰水了,我洗就行。”翠翠说。 “好。”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没有一颗星子,连月亮都躲在乌云后面,朦朦胧胧,不知道是乌云遮蔽了月亮,还是遮蔽了整个村庄。 白天阴的那么厉害,雪到底还是没有下下来,空气十分沉闷,让人心里不由得烦躁,仿佛胸口捂了一个厚棉被,喘不过气来。 夜里,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树影婆娑,冷风刺骨,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两个人说了那两句就再也没有说话,翠翠低头洗碗,凰羽抬头望天,谁都没有打破这片寂静。 飒飒—— “啊!” 翠翠突然尖叫一声,只见脚下光滑的石头缝里,竟冒出一条手指头粗细的绿色小蛇,它蛇头大,呈三角形,颈部比较细,全身碧绿,尾巴焦黄,眼睛红色,和身体的绿色呈鲜明的对比。 凰羽只看了一眼,那蛇就狰狞着血盆大口,朝翠翠扑了过来。 翠翠连忙往后退,一不小心滑倒跌坐在地上。蛇一口咬空扑到地上,它睁着鲜红的眼睛看了看凰羽,又看了看翠翠,最后锁定目标,朝翠翠快速游过去。 翠翠吓得大喊,双手撑着往后退,惊恐的看着那蛇快速接近,三角蛇头抬起,鲜红的蛇信子呲溜呲溜伸出来又缩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起来,张着猩红大口飞扑过来。 翠翠本能的用手遮住脸,手背猛的一凉,痛意迟迟没有到来。 “没事了。” 过了一会,凰羽的声音在面前响起,翠翠颤抖着放下手臂,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心中的慌乱还没有完全压下去。 只见凰羽一手扯住蛇的尾巴,一手捏着七寸,将蛇整个拉直,大概有一米长。 凰羽正仔细的看着这条蛇,“背部鳞片草绿色,最外边背部的鳞片中间有白色的细线,白线内有一条红侧线,是竹叶青。” 凰羽肯定道。 作为鸟中之王,她自是不怕蛇的,只有蛇怕她的份,要不刚才竹叶青看了一眼翠翠和凰羽后为什么果断选择翠翠,蛇除了考靠眼睛观察,更多的是依靠气味和温度判断,凰羽身上的气味人是闻不出来的,但蛇可以闻的一清二楚。 “你你你把它弄死,把它拿远一点,我害怕。”翠翠颤抖的指着竹叶青说道,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吓成了惨白。 凰羽往后退了几步,翠翠才敢扶着墙站起来。 被捏在手里的竹叶青明显温顺了许多,鲜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不敢看凰羽。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猛劲。 “小家伙还怪可爱。”凰羽笑道。 翠翠顿时炸了起来,杏眼圆瞪不可置信的说道:“可爱?它想弄死我还可爱!” 凰羽把蛇拿高了一点,让翠翠看竹叶青,又对翠翠说:“你看,它的大眼睛,像宝石,多可爱。” 竹叶青缩在凰羽的手里显得很娇小,一副很害怕生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飞扑过来的能一口把人咬死的狠劲。 竹叶青看着翠翠,配合的吐了吐鲜红的舌头。 “啊啊啊啊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你拿走!”翠翠大喊。 凰羽连忙缩回手,撇了撇嘴。“竹叶青有剧毒,但也可以治病。竹叶青泡酒有很好的活血化瘀效果,用于制作金疮药再合适不过……” 说到这里,凰羽猛的顿住了,眼前的蛇和一只修长的手重合,自己刚才说的话和一个温柔的男声重合,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在自己脖颈间吹出来温热的气息。 “疼不疼,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不长记性?” “我疼又不是你疼,你别叨叨。” “我心疼。” 鼻尖扫过淡淡的荷香,凰羽的心漏了一拍。 翠翠尖锐的嗓音将凰羽喊回了现实。 “这是冬天啊!怎么会有蛇,这种天怎么会有蛇?有人要害我,表姐,有人要害我!”翠翠双手抱头,不停的往后退。 知道的知道翠翠怕蛇,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子里闹鬼了,声音传了老远,惊起了远处的一群乌鸦。 但是屋子里的老汉和老婆婆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有没有,你先冷静,蛇也不一定是都要冬眠的,树根底下暖和一点,再加上上你经常用草木灰洗碗,草木灰遇水会发热,再流到树底下经过蛇窝,可能就是这样把蛇吵醒的。”凰羽解释道。 “不,不,一定是有人想害我,你把它弄死,你把它弄死!”翠翠死盯着竹叶青,眼神凶狠,恨不得马上抓块转头把蛇砸死。 凰羽从厨房墙根旁看到了几个酒罐,她走过去,晃了晃酒罐,是空的。然后揭开酒罐上的封口,把竹叶青放进去。 蛇很听话,自己钻了进去,在罐子底下眨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凰羽。 凰羽把封口盖上,在上面戳了一个小孔让蛇呼吸,然后用石头把罐子压住,站起身。 “这也是一条性命,绕过它一命吧。等明天我去山上把它放了,好不好?”凰羽商量的看着翠翠。 翠翠根本不敢碰这条蛇,连走近一点都不敢,她想把蛇弄死,但她不敢,当然是凰羽说什么就是什么。 凰羽走到水缸旁,往石头缝里看了看,太黑了,看不到里面还有没有蛇,就算有蛇看到她也不敢出来了。 凰羽看似不经意的把手扒在石头上看,实际是把手指上的血抹在石头上,算是阻止蛇爬出来的一道屏障。 她把水缸旁的碗收起来,走到翠翠旁边递给她。 翠翠接过碗的时候手还是颤抖的。 “不不不,你去,你去放,我不敢。”翠翠看了一眼摆在厨房门口的酒罐子,胆怯的往后退。 凰羽无奈,只好自己去放。 那个厨房她是一点也不想进。 进厨房的时候,她就感觉两口灶台像两只眼睛看着她,她往哪走,灶台往哪看。 黑暗中,眼睛的作用降低,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柴火、皮肉、腐烂的蔬菜瓜果、老鼠屎、鲜血的腥臭味……各种味道在进入厨房的那一刻扑面而来,凰羽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讨厌自己的鼻子这么灵。 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凰羽感觉整个人都被腐烂的气味沾染了。 翠翠站在原地等着她。 惨败的脸在月光下有些泛青。 凰羽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没事了,天色也不晚了,回去睡觉吧。” 翠翠点点头。 “表姐,你睡……” 还没说完,凰羽突然感到后背逼来一阵阴森之气。 332、予你百年情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还没说完,凰羽突然感到后背逼来一阵阴森之气。 她慌忙回头,发现竟然又是一条一人高蛇头有拳头这么大的竹叶青。 这种体格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竹叶青。 猩红的三角大眼突然睁开,快到极致的速度让人感到眼前一花。 被咬到脖颈的瞬间,凰羽眼前骤然一白,疼痛还没有到来,她只感到脖子上的肉被穿透,没有挣扎的余地。 触手冰凉粘滑,让人作呕。 毒素散播的很快,她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翠翠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边,一步也不敢靠近,更别说把她从蛇嘴里救出来。 蛇咬完她没有立刻松口,而是紧紧缠住她的身体,试图将她缠到窒息。 她使劲掐住蛇的七寸,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瞳仁在纯黑和深绿之间变换。 一条凡间的蛇,还不能够将她害死。 若是现在露出本来的面目展现神力,前面所做的一切铺垫就全部没有用了。 若是不用神力,这蛇真有可能把她缠到窒息。 疼痛到来的瞬间,身上缠绕的力道突然松了,就在这一刻,手指骤然用力,狠狠地穿透鳞片,剜进蛇的七尺。 两只手往外扒,活生生撕碎鳞片血肉。血腥气充斥着鼻尖,夹杂着毒液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毒蛇疼的张开大嘴松开凰羽的脖颈,不停挣扎抖动,双眼都有些涣散。 凰羽用尽全身最后一股力气像甩鞭子一样将蛇甩开,蛇身砸地的声音带起一阵风,凰羽猛地闭了一下眼。 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毒素发作,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脚下软绵绵的,她感觉被人拽了一下手腕,随即坠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冥淇紧抱着凰羽, 眼神狠厉的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毒蛇,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 脑海中唯余一个杀字。 若是可以,他一定会把这条毒蛇碎尸万段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嗯……” 凰羽皱眉一声叮咛,冥淇连忙收回目光,一只手穿过凰羽膝弯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他曾无数次这样抱过她,大婚的时候、得知凰羽有身孕的时候、事后去沐浴的时候……却没有一次这样心痛过。 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他如同一桩朽木,眼珠子一动不动,就这般抱着心爱的女子,仿佛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下一步该做什么。 凰羽整个脖颈穿了四个大洞,两两相对从中间戳穿,原本纤白的脖子此时血肉模糊,肉皮外翻,黑色的毒血还在一股一股喷涌出来。 若是刚才他再犹豫一下,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不能忍受凰羽再在他面前死一次了,再不能忍受了啊! 眼前的场景和凰羽两次死前的场景重合,一样的鲜血淋漓,一样的寂静无声,仿佛全世界只剩他自己。 “解药……”冥淇突然回过神来,茫然的望向四周,“解药在哪……化骨水解药在哪!” 他心中一痛,往前琅跄几步,整个人变得焦虑不安,舌尖发苦,马上就要哭出来。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要冷静,冷静下来,冥淇,你是冥淇,不是封淇奥,你是冥淇,你可以救凰羽,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冥淇闭上眼睛自我暗示,再睁开眼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对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冥界殿下。 但是如同面条一般瘫软的双脚却出卖了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竹叶青,镇定了一下自己,抱着凰羽转身朝最右边的屋子走去。 他也分析出这是最可能有楼梯的一间屋子。 砰! 房门打开,没有想象中的灰尘扑面而来,也没有稠密的蜘蛛网挂在面前,更没有推测出的楼梯。 怎么会这样? 冥淇微微愣了一下。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凭借黑暗中可视物的能力,他扫视了一遍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地上很罕见的铺着黑白相间的地毯,看起来是干净的,连脚印都没有。 一张单人床就占了屋子大部分的空间,床靠在角落里,两个边缘离墙大约一米多的距离,站两个人就有些拥挤。 墙壁是红砖做的,什么装饰物都没有,但十分感觉,像是经常有人来打扫,但没有住人的痕迹。 冥淇将凰羽放在床上,转身走到门口,他看了一眼被迷魂药弄晕的翠翠,睡得正香,没有一个晚上醒不过来,又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绵长的呼吸声从隔壁传来。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往隔壁也吹了些迷魂药,随后才关上木门。 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冥淇打了个响指,给整个屋子加了一层结界,同时变换了一盏挂灯出来,是冥落宫宫里用的紫莹灯,紫莹花制作而成,灯光温和,有疗伤的功效。 床上人眼角湿润一片,一头黑发早就被汗水打湿,柔柔地黏在鬓边,还有几丝被唾液黏在嘴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不停颤抖,宛如蝴蝶的翅膀舞动最后的璀璨。 原本红润的 脸色变成了病态的苍白,只有一点嫣红的唇珠为她增添了一丝活气。 冥淇不敢耽误时间,赶快从随身带着的锦囊中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瓶子,倒出里面唯一一颗丹药——冥王留给他保命的丹药。 捏住凰羽的下巴,把丹药放到她嘴里。 凰羽只会含着,不知道吞咽,冥淇低下头用舌尖将丹药抵进去。丹药在水中融化,散发出清凉的味道,却远没有凰羽的味道来的甜。 看着凰羽吃下去,冥淇的心才稍稍放下。 药效渐渐发作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全身流汗不止,和冥淇想的完全不一样。 凰羽突然睁开眼,白色的眼球被血液模糊,直勾勾的看着上空。 冥淇条件反射的躲开,却发现凰羽只是睁着眼睛,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靠近,才发现凰羽的瞳孔已经涣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冥淇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捧着凰羽的脸擦拭脖颈间的血迹。 “不可能冥王不可能害我,怎么会这样……” 冥淇看的心疼极了,颤抖着唇低下头在凰羽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老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让我替你受一些也是好的啊。” 他感觉咽喉像被一双手拧住了,使劲挤出酸涩的汁液,大堆大堆往喉咙里灌。眼睛也变得酸涩,让他忍不住想眨眼。 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妩姿是他母亲时给他说的一句话。 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那感觉还不如自己受苦来的好受。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让那些苦加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凰羽浑身痉挛起来,她抬起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痛,十分的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胃里一阵一阵的灼烧,烧的她吐酸水。 “呕!” 凰羽猛的起身,趴着床沿呕出了一口血沫,在血沫里可以看到金色丹药融化成的液体。 冥淇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冥界的圣药,而凰羽……是神! 神冥相克,药物也是相克的。 他不仅救不了凰羽,反而会加速她的死亡。 顿时,冥淇感到浑身冰凉,脖子被无形的手掐住,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他彻底不敢动了。 “凰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再看着你从我眼前死去了啊……” “冷静下来冥淇,冷静下来,你这样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凰羽是神,她死不了,她不会死……” “人类的药有没有用,人类的饭可以吃,药也可能有用,对对对,太医,我要去找太医!” 说着,冥淇转身就去开门。 在手碰到门把的一瞬间,五彩光芒从身后绽开,膝盖酸软,强大的神力将他按压在门板上。 待神力稳定在了一个程度,冥淇咬咬牙转过身,看到了床上完美的不像真人的凰羽。 凤凰神女降临人世,精致的五官在祥光的照耀下,完美无瑕,有一种慑人魂魄的美。 只是,这种美,却因为她病态苍白的脸,显得没有任何生气。 眉峰冷淡如高山之雪,眼睫纤长如蝴蝶之翼,就像是一幅出自大师之手的画,一个冰做的雕塑,精致剔透,丝毫不沾人间烟火,将他与她隔绝成两个世界。 此时的凰羽虽然美得让人心惊,但冥淇却更喜欢有烟火气息的活生生的凰羽。 为了防止冥气和神力冲撞伤到凰羽,他刻意降低了自身的冥气,把自己暴露在神力之中,如同在凤凰业火中灼烧。 每靠近凰羽一步,身上的压迫感就强上一倍,从床头到床尾短短几步的距离,他走的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样。 他蹲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凰羽,床上的人轻轻喘息着,闪着金光的睫毛湿漉漉的,因为疼痛眼角涸红。 金色的祥光包裹着她全身,神之血一点点吸收,伤口以肉眼的速度可见的愈合。 即使是这样,她也是极疼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睡梦中疼的喃喃。 凰羽是极能忍的,就算被鞭打也不会掉下一滴眼泪,更不会喊一声疼,可见这次是真的疼了,疼的不能忍了才会在睡梦中说出来。 333、予你百年情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怎么这么惹人心疼呢?”冥淇抬手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汗珠,眉头皱的比床上人还紧。 淡紫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睫毛随着呼吸不安地颤动,梦里也睡不安稳的样子让冥淇心疼极了。 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帮助凰羽愈合伤口,湿黏的黑发像是浸泡了水的黑色绸缎,祥光流转,湿漉漉地贻在她苍白的腮边。冥淇很想抱抱她,但他只会对她造成痛苦,他不敢靠近。 “总说要保护好你,这一次我又食言了。”冥淇懊恼的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护你周全呢……如果我不再是冥淇,是不是就可以靠近你,抱抱你了呢?” 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冥淇脑海中浮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血脉,几次想动手。 “呕!”凰羽起身,吐出几口毒血,最后的血液已经变得鲜红,黑色的蛇毒被逼了出来,冥淇稍稍松了一口气。 吐出毒血的凰羽变得十分虚弱,她趴在床上,粗重急速的喘息,无法动弹,连翻身对她来说都很难受。 她眨了眨眼睛,碧色如深潭般的眸子像蒙了一层薄纱,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泛起阵阵雪亮的涟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一双眸子蕴含了毁天灭地的神力,任谁敲了都会心生敬仰。 不过她的眼神没什么焦距,迷茫地看着前方,过了几秒,才转向冥淇,又从冥淇脸上转移到别的位置。 凰羽脸上没有表情,双唇紧抿,冷的像个冰人,眉目清冷,皑皑如山巅之雪,只可远观不容靠近。 冥淇被她的眼睛看呆了,这双眼睛曾深情的注视过他,曾为他流过泪,也曾笑意盈盈。但从没有如此冰冷过,像一把冰刀硬生生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他想靠近,她却越走越远。 “谁!”凰羽猛的抬头看向冥淇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太近,鼻尖快要触碰到一起,冥淇一下子呆住了,他总是在关键时刻呆住。 更确切的说,对关于她的一切事,他总是反应很慢。 他需要想想该怎么回答她,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 凰羽的眼睛眯了眯,像猎豹一样注视着眼前人,拼命撑着最后一口气不晕过去。 即使她看不见,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但等了一会,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高强度的神力充斥着整个屋子,探寻着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即使不用眼睛,她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但她没有感应到任何动作和声音,亦没有温度,就算是蛇这种冷血动物,她也能通过气味感应出来,但没有。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她看见身形巨大的竹叶青冲自己鲜血淋漓的大嘴,自己被毒蛇死命缠绕,被灌入毒液,即将窒息...... 碟翼般的睫毛猛的颤抖一下,茫然的“看着”眼前。 刚才就出现过一次她睁开眼睛看不见的情况,冥淇很快发现了凰羽的异样。他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夹杂着莫名的失落。 他想让凰羽知道是他救了她,但永远不能说出口。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光明正大的救她,只有他不可以。 突然,他感觉到腰间一股刺痛。 炙热的探寻之力掀起他的斗篷,寻找到挂在腰间的令牌——一片巴掌大小的漆黑铁片,幽深无光,纹路繁复。其上雕刻的是冥界才有的鬼——魑。 “叮铃叮铃……”令牌上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金铃一般不响,只要一响,便是遇到劲敌。 神力像是发现了敌人藏匿的位置,将冥淇周围的空气全部包裹起来,不让一丝冥气流露出去。 强大的冥气每一寸都透露着把敌人弄死的决心。 冥气过于纯厚强大,凰羽也感应到了,但她无法抬手指挥神力,她透支来的精力很快告罄了,她变回了那个昏沉的睁不开眼下一秒就能毫无意识任人宰割的凰羽。 在最后能动的时候,她用手指点了一下木床,发出“砰”的一小声。 这一下足够让神力听清楚。 神力得了主人的指令猛烈朝冥淇进攻,冥淇一惊,连忙捂住令牌,却慢了神力一步。 神力七彩的光芒化为数十万丈庞大的七彩绸带,快速旋转,朝着令牌直捣黄龙,任由那令牌中被按压下来的冥气洪流如何翻滚,最后狠狠的撞击在上面。 令牌在神力靠近的一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抵抗之力。令牌中冥王的可怕力量蜂拥而出,冥气洪流所过之处,地面尽数的蹦碎,一道道黑色裂纹从地底飞快的蔓延开来。 冥气洪流暴掠而至,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铺天盖地的绚丽光芒席卷出来,能将人瞬间闪瞎,足以将整个村庄瞬间毁灭。 若不是冥淇提前在外面笼罩了一个结界,这屋子早就灰飞烟灭了。 “叮铃叮铃!” 金铃大响,铃铛中的小圆球仿佛要把铃铛摇碎。 绚丽与黑暗的光芒之中,冥气与神力碰撞,来自地底的哀怨之气,与来自天地的洪荒之力,两股力量谁也不服输,都想拼命压制对方,将对方碾压在脚下。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砰砰砰! 强烈的爆炸声传来,两个人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凰羽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了,她只能调动全身还剩下的仅有的精力,把它们集中在听觉上,听着近在咫尺的神冥之争,淡淡的叹出一口气。 什么叫心有气而力不足,就是她现在这样。 面前的冥不是一般的冥族,若不是令牌暴露了他,她现在还发现不了屋子里还有个人。 她拼命挣扎,妄图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昏睡过去,还能不能醒来都是另说。 手指轻微的动一下都很费力,只要一动,全身就像正在被溶解,喉咙口散发出腥甜的血腥味,疼得几乎无法忍受。 毒蛇的毒气还没有完全排尽,又在这时候碰上了这么一个强劲的敌人,凰羽不得不感叹自己接二连三倒霉的运气。 冥淇在两股撕裂般的力量之中看了一眼凰羽,只见凰羽的眉心有隐隐的碧光流转,面色苍白得有些发紫,连嘴唇也发着青,睫毛随着呼吸不停的抖动,像是在承受难以承受的痛苦。 凰羽中毒的时候脸色都没有这样难看,冥淇心疼极了,也十分明白是自己带来的冥气让凰羽难受。 不能再这样下去,冥淇试图带着令牌逃出去,远离凰羽,整个人却被按压着动弹不得。 在主人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时,凤凰神力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力量将敌人杀死,即使同归于尽,也不能把主人留在敌人手里。 冥淇不可能让凰羽和他同归于尽,就算他死了,凰羽也要活下来! 他的手掌对着神力猛然握下,抽取令牌中冥气的同时用肉体抵抗刀割一般的神力。 滔滔冥气在其身后涌动,竟是化为一股黑气笼罩住他的手臂,犹如蜿蜒盘踞的蛟龙,用坚硬的鳞片为他地挡住噬骨的神力。 “唔!嘶……” 神力一点点渗透进手臂,整个手臂像是针扎一般疼痛,无数只蚂蚁啃噬骨肉,疼痛到麻木。 冥淇终于挤压出包裹着令牌的所有神力,一把握住令牌,双手一合,漆黑如墨般的火焰自其内传输到他的手臂,竟是硬生生的将两股挤压之力抵挡下来。 令牌中的冥气完全笼罩在他的手心中,冥淇急速的吸收令牌中的冥气化为自己所有,再从体内将躁动的冥气压制下来,散发在外面的气息越来越少,凰羽紧缩的眉头也稍稍松了下来。 “噗!” 冥淇猛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原始血脉复苏,数千年来神冥不相容造成了如今一见面就要斗得你死我活的局面。 神力在体外引诱着冥气出去决一死战,冥气也在体内不停的翻滚妄图冲出去。 冥淇拼命按压住冥气的天性,体内突然增长如此多的冥气,就算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叮铃叮铃。” 铃铛的声音戛然而止,冥淇猛的一惊,立时抬头,目光震惊的看向凰羽。 只见凰羽眯着眼睛朝他看过来,手中握着的正是令牌下的铃铛。 她的眼神里,是冥淇熟悉的厌恶与杀戮。 “又是你!” 凰羽咬牙说出这三个字。 冥淇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掉入冰窖之中,他的心前所未有地酸胀起来,委屈与难过,快要冲破他的胸膛,迸裂开来。 手上再疼都没有心里疼,他不想凰羽用看仇人的眼神看他。 “凰羽,你听我解释……”他用微弱的声音解释道。 “闭嘴!” 凰羽抓紧手中的铃铛,意识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远离,但眼神还是狠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撑不了多久了。 令牌中的冥气已经完全被吸收,令牌失去了本来的光泽,变成一块毫无用处的废铁。 冥淇按压住胸口的钝痛,扑到床边想要握住凰羽的手,却在接触到凰羽手的前一刻顿住了。 他的手已经被玄铁制成的令牌灼烧的血肉模糊,如何去触碰凰羽如白玉一般的手指呢? 他连忙将手藏起来不让凰羽看到,手臂趴在凰羽床边慌张的解释。 “我不是要害你,咳咳咳、凰羽,咳咳、我是来救你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错了,凰羽……” 他说一句咳一口血。 334、隐蔽在黑暗中的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说一句咳一口血。 但凰羽太疲惫了,仅有的意识还能听见旁边有人在给她说话,却无法思考,不能睁开眼看旁边人是谁,更不能开口回答他的话。 冥淇看凰羽不理他,心里更慌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的道歉,不停的说话,只求她能给自己一点反应。 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够多了,他极力想挽回从前的关系,却越搞越糟。 “凰羽,你烦我了吗?” “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醒了我就把冥息斩断,那样就再也不会影响到你了。” “凰羽,我……我很想你,就算看着你陪在你身边也会想你,你别烦我……” 有谁能知道,从来只对离小殿下笑的冷面修罗也会跪在一个女子身边求她原谅——即使他没做错事,也本能的道歉希望她不要生气。 凰羽闭着眼睛,喘着粗气,耳边嗡嗡直响,没力气说话,一滴冰冷的水珠滴在手背,紧接着更多的水珠滚落下来。 下雨了。凰羽迷迷糊糊的想。 昏迷的前一瞬间,她好像又闻到了梦里熟悉的荷香,随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凰羽的头差点磕到床沿的时候,冥淇眨了眨酸涩的眼,眼疾手快的抬手用手臂扶住她。肩膀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温温热热的扑打在他的脖颈上,传来淡淡的十分好闻的香气。 比胭脂水粉的味道好闻一千倍。 闻着朝思暮想的味道,他鬼迷心窍,忍示住弯下脖子轻轾印在凰羽额头上,留下一个虔诚的吻。 “别烦我,求你。” 冥淇喃喃。心甘情愿的卑微,只求她多看他一眼。 冰冷的泪珠连成串滚落下来,落在凰羽的眉心,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痕迹。 可是他不想也不甘心做这样一道不明显的痕迹啊。 他想,如果凰羽是站在光明中的天鹅,那他就是藏在黑暗中的蝼蚁。 光明是那样美好,无数人羡慕光明、仰望光明,同时,光明给予他们平等的爱。 他也渴望光明。有一天,光明遇到他,给他说,你也可以很好,不要放弃,给了他一个很美好的微笑,是对他一个人独一无二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天都亮了。 可是现在,光明知道他是肮脏的蝼蚁,就把微笑收回去了,用厌恶的眼神看他,把他当成毕生的敌人。 得到后失去比永远没有得到来的更难受。 如果我不曾见到光……就不会知道光的温度到底有多美好了吧。 冥淇心酸的笑了笑,轻叹出一口气。 无论怎么样,能再次看到她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其他的事,他不敢奢望。 这个姿势睡觉不太好受,他怕手上的脏污弄脏了她,使劲动了动没有知觉的手,终于把手拳起来,然后把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用手臂把她抱在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轻轻将她放上去。 他看着熟睡的怀中人,有些自我安慰的想,这个人终于睡在他的床上了,他也该知足了。 鼻尖抵上她被汗浸湿的发,心满意足在头顶落下一吻,“晚安。” 他轻声说。 睡梦中的凰羽嗯了一声,他也笑着应了一声,笑的宠溺。 刚才做的一切消耗了他太多体力,眼皮渐渐变得酸涩沉重,身体本能的想通过休息来恢复体力,但他不敢睡。 现在是凰羽最虚弱的时候,为了防止冥气和神力再次发生碰撞,除了屋子外面的结界,他将全部的冥气都收了起来,屋子里没有任何冥气的气息,只留下纯洁干净的神息,有利于凰羽养伤,却不利于他养伤。 他也不在乎,坐在地上从衣袍上撕下两块布条,缠绕在鲜血皮肉外翻的手上就当是治疗过了。只要一想睡觉,他就动一动手指,五指连心,钻心的痛是最好的唤醒神器。 就在他的眼皮即将合上的时候,凰羽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侧躺,盖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合在鼻尖,正好碰到了冥淇放在她身边的手。 凰羽摸了摸,抓着他手,当成枕头一把抱在怀里。 她喜欢抱着东西睡觉。 “嘶——” 钻心的痛让冥淇快速清醒,他疼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却没有缩回来一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腕上,他突然觉得手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 冥淇用另一只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笑着说道:“还是喜欢抱着东西睡的小丫头。” 眼前人眉目清冽如冰雪,神态矜贵如明月,却喜欢抱着他的手臂睡觉。一想到这个小毛病只有他知道,本就不平静的心变得甜蜜蜜的。 肌肤凝白,双唇嫣然,怎么看怎么欢喜。 视线落在抱着他手臂的手指上,莹白修长,像白玉砌的,又暗含力道。手背莹白,可以看清皮下青色的经络流淌着神之血。指甲都是淡粉色的,像十片小小的花瓣,可爱极了。 可谁知道这双手既可以摘花又能够杀人于无形。 冥淇把冰冷的唇亲在凰羽手背。 若是换成旁人,多好看的手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这个人换成凰羽,就算她用手抓着吃饭他都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一句话,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凰羽似乎有些冷,扯了扯他的手臂抱的更紧,冥淇上半身都快趴到床上。 现在的他对凰羽没有任何攻击性,近距离接触也不会让凰羽难受,于是他慢慢爬上床,面对凰羽侧躺着,枕着木头做的枕头边边,占据了小小的床边位置。 他试着将手臂搭上她的腰,将人护在怀里。 凰羽似乎懂得了他的意思,哼哼几声,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手臂拱进他怀里。身上清冷的香气环绕在他身边,直往他鼻腔钻。 冥淇心中大喜,一动也不敢动。 一时间,冥淇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他曾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凰羽又回到他身边,钻进他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今晚惊喜太多,他整个脑袋瓜子都是蒙蒙的,即使躺在冰冷坚硬的床上他也感觉像是躺在棉花上一样。 太不真实了。 刚才还瞪着他想要杀了他的人,现在乖的像只小猫咪。若不是凰羽在身边,他可能都要激动的蹦起来。 太不真实了。 睡的安稳的凰羽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对另一个人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就在冥淇暗自高兴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声音让他瞬间谨慎起来。 这个地方入夜之后十分寂静,连狗吠声都没有,好像待在孤岛里面一样,任何一点声音都清清楚楚。 声音的频率不算有规律,但可以听出来两轻一重,重的那个特别明显,像是水滴滴在正上方的木板上。 咚、咚、咚—— 再仔细听,又像是棍子点在地板上发出来的。 冥淇想起白天在院子里看到的,坐在棺材前烧纸的老太太的三寸金莲。 没多久,声音戛然而止,停在了偏左一点的地方。 冥淇竖着耳朵听,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咚,咚咚 手指骨碰到木门上的声音。 正常人敲门都是敲三下,不正常的人敲门,就是两下或者一下。 而不正常的人,就比如院子里那一群活人看不见的“东西”。 砰! 正头顶猛得发出一声巨响,凰羽吓得一个激灵,像小猫一样往冥淇怀里钻。 冥淇赶忙搂住她,轻轻抚背在怀里安慰。 他皱了皱眉头,直直的看着头顶,眼里是烦躁的戾气。 砰,砰,砰 声音停止在靠左点一点,应该是有人从床上跳下来去开门。 “谁。” 厚重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 门外人说了一句话,但声音被门挡着,听不清说的什么。 不出意外就是就是“是我”之类能让男人开门的话。 紧接着, 吱呀—— 门开了。 一阵交杂的脚步声响起,门又关上。 敲门人的声音还是朦朦胧胧的听不清说的什么,甚至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冥淇便知道这人使了屏蔽术,把自己的身影屏蔽掉,只让想听见的人听到。 不过只通过男人的声音也可以得到很多信息。 那人应该是给男人吩咐了什么,男人连续“嗯”了三声,最后说了一句“是”。 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谋划这一切的领头人。 “还要养多久?”男人问。 那人解释了一会,男人回了一个字。 “好。” “他不会怀疑吗?结冥婚去晦气,这借口可以,新来的那个……” 听到这里,冥淇的心紧了起来。 “直接杀了不就完了,弄这么多事干嘛。” 冥淇提起一股气,马上就要出手。 他想的也是,直接把你们杀了就完了,留着你们弄这么多伤害凰羽的破事。装神弄鬼的哪哪都看不顺眼。 要不是看在凰羽在这里,他早就把整个村子一窝端了。反正死了都要进入忘川,到时候看谁不说实话。 但是神和冥不一样,神不会滥杀无辜,就算无知的人类有错,他们也会弄清错在哪,最后给予相应的惩罚。 这也是凰羽以人类身份潜入村庄的原因。 男人又说话了,这句话让他成功活了下来。 “放了?你还想把他放了?好不容易……” “她能听话吗?你确定?” “能这样最好,行,那就先留着。” 你的命我也先留着。冥淇在心里默默地想。 有他在, 谁要敢动凰羽一根汗毛,他让他们一家永世不得超生! 335、谁在捣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有他在, 谁要敢动凰羽一根汗毛,他让他们一家永世不得超生! 凰羽是神,但他不是。 不过既然凰羽想陪他们玩,那他也和他们奉陪到底。 楼上的交谈到了尾声,两轻一重棍子捣地的声音响起。 吱呀—— 门开了又关上,那人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盘旋着越来越轻,越走越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耳畔。 冥淇竖起耳朵仔细听,想知道这脚步声到底去了那一个屋子,却怎么也没听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楼梯不是直的,而是盘旋着像迷宫。 短短一楼到二楼的距离,却把楼梯弄的这么复杂,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那就是能上楼梯的人不止有一个,楼梯,可以由多个屋子上去。 冥淇突然想起来了老婆婆那双眼睛,看似浑浊,却暗藏精明。 会是她吗?她又和谁是一伙的? 怀里的人小声“嗯”了一声,动了动手指,转了下身。 她睡觉不老实,转身之后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背对着冥淇,随后被一双温柔的手捞起来,重新放进怀里。 凰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姿势,但很快又睡熟了过去。 “你跑不掉的,睡觉也别想背对着我。”冥淇得偿所愿,唇角含笑,揪了揪她红润的脸蛋,捻着她一缕绸缎般的发丝。 凰羽听见了,睡语不清地喃呢,冥淇靠近只听清两个字, “……走开” 那模样,像是睡着了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在主人怀里睡得不舒服乱蹬脚,哪怕小爪子再锋利,也不过是肉乎乎的奶凶而已,丝毫没有杀伤力。 冷萌冷萌的,偏偏还不自知。 冥淇欢喜的不行,他微微俯身,在凰羽额头、脸颊上分别嘬了一口,一股冲动莫名生出,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带回冥界,把她藏在冥落宫,她的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有那么一瞬间,冥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揽到怀里护在翼下,但他也很清楚得知道,谁都可以,就他不能。 他轻轻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口腔中充满了酸涩的味道,心里轻轻地叹息一声。 从前的他拥有过凰羽,这些明明已经做到过了,但他没有珍惜,导致现在又回了陌生人的相处方式,看一眼少一眼。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不后悔,没有一天不遗憾。 越活越回去了。 罢了罢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的他不想想的太长远,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了。他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妻儿在身边,回家有口热菜,冷了有人添衣,累了有人陪伴,普通人的生活。 能给他这些的,只有一个凰羽,别的,他都不要。 冬天的夜晚漆黑而漫长,西北风呼呼地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只吹得院子里的大杨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咔嚓—— 不堪重负的树枝被吹断,顺着风力击打在门前的结界上,被轻易地反弹回去,落在院子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又是咔嚓一声,什么东西被折断,院子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快快快,快把招魂幡扶起来!”苍老嘶哑的声音焦急的说道,三寸金莲跺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是什么风,难不成……” 冥淇感觉到三寸金莲往这边看过来。 很快,三寸金莲证实了他的感觉。 她的手哆哆嗦嗦抚上冥淇二人所在的木门,在门上摸索了一会,长长的指甲划在木头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冥淇毫不担心三寸金莲会发现什么,他只关心怀中的凰羽会不会被吵醒。 人类状态的凰羽看不见也听不见三寸金莲那些人,但现在凰羽恢复了神身,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神的感官。 冥淇抬手,将凰羽的耳朵轻轻捂上,小小的笼罩在手心里,羊脂玉般的耳朵敏感的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冥淇只觉得心里更痒痒了。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那会是哪里……”三寸金莲在门口像鬼一样小声喃喃。 若换做旁人,三更半天听到门外有人摸着自己的门说话,早就吓得晕过去了。 “好冷,好冷,到底在哪里,怎么会这么冷,谁在搞鬼,是谁在搞鬼!”三寸金莲紧紧抓了一把木门,指甲尖锐的摩擦声让人听了想骂人。 冥淇看见凰羽微微颤抖的睫毛,更想骂人了。 好在三寸金莲摸完这个屋子的门就走开了。 “修不好不行,修不好不行,要快点,人间的雪要来了,修不好都得死!都得死!”三寸金莲的手掌拍着棺材发出砰砰砰的动静,声音徒然尖锐,乌鸦的声音都比她好听。 原来那东西叫招魂蟠,原来招魂蟠没了他们都得死。 重大发现啊。 冥淇在心里笑了笑。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些人不属于阳间,招魂蟠是他们的东西,也不属于阳间,怎么会被阳间的风吹断呢? 不,不是风吹断的。 是有人故意接风把招魂蟠弄断的! 那人想把棺材里的法事毁了! 按照现在知道的信息,棺材是老汉和老婆婆做的,为的是把被鬼上身的女儿送走。 所以他们没有理由在深夜里悄悄毁了棺材。 同时冥淇在他们身上也没看到阴间的东西,所以他们和外面这些不是人的东西可能没有关系。 只是可能,因为强大的阴魂身上的阴气是可以隐藏的,就像冥淇能隐藏冥气一样。 在老汉和老婆婆身上没有看到的阴气,却在翠翠身上看到了。 确切的说,是在翠翠肚子里,有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阴气。 而且把这间屋子里最不待见棺材的就是翠翠。 所以可以推测出,是翠翠动手毁了棺材上的招魂蟠。 这个结果让冥淇心惊。 他对姿姨给他的迷药很有信心,现在的翠翠根本没有能力醒过来指挥任何人做这些事!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外面只嘈杂了一会,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下雪了!” 之后再没有了任何动静。 雪是洁白无瑕的象征,能冲刷阴间污浊之物,杀伤力不大,但也可以把小鬼折腾个半死。 闹腾了大半夜的声音终于结束了,冥淇松开捂住耳朵的手,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大概是因为冥气被压制不能护体的原因,他感觉现在格外的累,眼皮上的血丝凸了出来,硌的眼珠子难受。 大半夜过去了,也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这里的夜晚静得出奇,没有京城夜里的灯火通明,没有风月楼里不眠不休的歌舞声,一切都是那样安静,静的让人昏昏沉沉。 扛不住疲惫,在轻柔的雪落声中,冥淇揽着凰羽轻轻睡了过去,即使睡着了也是一种保护姿态,像老母鸡护着小鸡。 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十分清洌,十分透彻。渐渐地,小雪花变大,变厚,随着风越吹越猛,密密麻麻的拍打在木门上,停留在上面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为熟睡的两个人盖上一层清凉的梦。 至少对冥淇来说,是清凉的。 冥界的人也是人,只不过是有特殊能力的一群人罢了。他们也和人间的人一样,身上流淌着温热的血。 但冥淇从小就生病,身上常年保持冰冷,和冰块没什么两样,凰羽睡的时间长了就感觉到整个人像是掉入冰窟窿里一样,越缩越冷,血液几乎要被外面的寒气冻住,冰冷的快要停止流动。 只有一层木板隔着屋子与外界,屋子里温度太低,加上冥淇这么一个冰块在身边,凰羽不自觉的往能依靠的“东西”里钻,两人的距离只隔了几层布料。 一股清浅好闻的属于温暖夏季的荷香在鼻尖蔓延开来,像是被冰冷的空气凝结固定,只余浅香缭绕。 她十分喜欢这香气,不停的往香气靠拢,却被冻得在梦里哆嗦了一下,小小的动作惊醒了冥淇。 冥淇睁开眼,看到自己手臂下的空间空了大半,凰羽的鼻尖和耳朵冻得红彤彤,像小兔子一样乖巧的缩在怀里,都快把他拱到床下去了,还无意识的往怀里钻。 “冷……” 凰羽皱着眉头喃喃。 下雪的空气里都是寒冷凛冽的味道,每吸入一口空气就像鼻腔里灌入一口冰水一样,冷的生疼,鼻子都快冻掉了。 但她不想睁开眼睛,她想,睡过去就不冷了。 冥淇动作轻柔的张开衣袍把她冷的颤动的身子包住,握着她的手也放进衣裳里,掖了掖衣角,手臂伸出来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但凰羽很不领情的大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她还是冷,冷的嘴唇都发青了。 冥淇连忙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膛,将凰羽搂了进去,小脑袋也按进怀里,声音极温柔,“没事没事,很快就不冷了。” 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体温和旁人不一样。 很快,凰羽冷的浑身颤抖起来,连牙齿也微微打着颤,冥淇慌了。 他摸了摸凰羽的额头,触手温凉,也不热啊。 “怎么地会这样冷,”他又用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猛的发现了原因。 冰凉和温凉完全是两个概念。 冥淇手忙脚乱的滚下床,把身上的衣服都留给凰羽,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 移动的大冰块终于离开了,凰羽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336、营造梦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移动的大冰块终于离开了,凰羽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过了一会温度也暖和起来,凰羽舒坦得不行,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呆萌呆萌的。 冥淇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床,趴在床边上凑合着睡了后半夜。 星光如钻,月色朦胧。 悠然的钟声从远方传来,伴着清凉的夜风,轻轻地吸一口气,似乎有淡淡的花香,夹杂着好闻的淡淡的荷香。 云彩散开,月光洒下,穿过树叶的缝隙,如轻纱般将万物覆盖,地面上点点的银光,拼凑出一幅幅美丽的图案。 凰羽抬脚往前走,裙摆扫过草丛,惊起点点萤火四处流散,如一群飞动的音律,缀连成一串,扫过蒲公英飞扬的白色绒毛,在草地织成的绸缎中飞扬着,环绕着凰羽碧绿的眸子起舞。 凰羽很喜欢这些小家伙,微亮微亮的眸子注视着这群小精灵,伸出手去触碰它们,却似摸到了冰凉的雪花。 “怎么会这么冷?”凰羽收回手喃喃道。 她抬起头,看着似曾相识的景象,有些头疼的揉揉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又是这里,都梦见过好几次了,上一次梦到哪里来着……” 第一次来到这里,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可以辨识出自己是在树林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的东西多了一点,可见月光撒下树林,隐约间可以听见虫鸣声,不出意外的话,再走几步就能看到一片湖泊。 第三次来到这里,能看到的就很清楚了,蒲公英、萤火虫、水纹……最神奇的是,她在湖面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穿着火红的嫁衣。还未等她看清楚嫁衣上的花纹,梦就醒了。 今天是第四次。 事不过三,她不明白这个梦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出现,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不过很遗憾,就算指引出来什么时候三界灭亡都没有用——因为她醒来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都到这里了,不如看看它到底想给她说什么。 凰羽没有像前三次一样,直接走向不远处的湖泊,而是先低头,看清嫁衣的模样。 火红的嫁衣面料触手微凉光滑,仿佛抚在夏日的水面上,十分舒适,不用猜都知道这料子不是平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大红的绸缎穿在身上也不厚重,绸缎上刺绣着华丽夺目的凤凰图案,一只用金丝线织成的金丝凤凰翱翔于彩云之中,五彩丝线绣成炫丽的大尾羽,从腰际一直延伸到左肩,完美的体态,高傲的舞姿,无不彰显着凤凰鸟中之王的威仪。 凰羽想,还和她的母族挺配,都是凤凰。 余光一撇,凰羽看到在左袖上绣着一朵基本不会出现在嫁衣上的花苞。深红的宫灯似的花苞正向下弯曲着,托着洁白的花朵儿。每片洁白的花瓣像柳叶一般纤细,在月光照射下,看上去薄得像纸。 如果是神族的衣物……又显得太普通。 大红的嫁衣上,一点白都十分扎眼,凰羽看着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花。 冷冽的白色花瓣隐隐散发出冰蓝色蓝的剔透,在眼前一闪而过,就像是浸在冰泉里一般纯净的冰蓝。冰蓝渐变的地方仿佛有几个小字,凰羽扯起袖子仔细看,花瓣到眼前又变成了纯粹的白。 奇怪。 一只绿莹莹的小萤火虫落在她指尖,起飞,又落下,似乎在指引着她往前走。 凰羽放下衣袖,抬起眉眼,忽然,绿莹莹的小家伙们,不知道从哪里都冒了出来,散布在凰羽周身,众星拱月般衬托着她。 可能因为它们和她的眼睛很像,凰羽十分喜爱这些绿莹莹的小家伙,从零零散散的几只,越来越多,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宛如是漫天的星辰一瞬间坠落在了这个树林里面。 “你们怎么这么好看啊,小家伙。” 凰羽笑着说道,宛如一只落入凡尘的仙子。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舞动起来,随着凰羽的动作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 和其他嫁衣的区别展现在眼前,只要动起来,就会惊奇的发现,光线和阴影都会对嫁衣上的花纹产生影响。 随着动作的变化,花朵逐渐绽放,凰羽看着袖子,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冥淇黑袍上的火红色彼岸花,彼岸花,传说恶魔的温柔,曼珠沙华! 只不过这是彼岸花的另一个品种,曼陀罗华。 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血红色与雪白色的彼岸花共同代表死亡。如果一个代表天使,那另一个就是恶魔。 传说曼珠沙华布满在忘川河地狱之途,曼陀罗华盛开于天河之路。一样是代表死亡,却有两种不同的解释。 纯洁的曼珠沙华宛如天地间最精致纯粹的雪,仿佛人世间的尘埃都会弄脏了它,它是属于天界,属于神明的颜色。 而血红色的曼珠沙华看起来就很恐怖,偏向死亡与地狱。传说中曼珠沙华本是花叶永不相见,有一天花叶偷偷触犯天条见了一面,天神发现后被打入地狱,永生永世不能相见,永生永世不能回到阳光人间。 它们为亡灵指引忘川之路,给离开人界的亡灵们在轮回路上添上最后的颜色。 凰羽眼前就出现了冥淇那张邪魅妖艳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脸。勾人又清冷,像妖精一样,比她还漂亮。 凰羽在心里冷哼一声,果然什么地方出什么样人,一点都不正经。 再看身上的曼陀罗华,她心里更膈应得上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那个人扯上关系,一点也不。 萤火虫从她身旁渐渐散开,聚聚散散,飘飘忽忽,从前面排成两道,为她开辟一条通往湖泊的路。 凰羽抬脚走去,不久后就听见了潺潺流水声, 衬得夜愈发静谧悠长。 她不得不叹服这梦的建造越来越细致强大,连小小的细节都这么清楚。 叮咚—— 转过转角,一片淡蓝色,丝丝月光照在湖面,湖底好似有银子,银光闪闪,十分动人。 到了湖边萤火虫就四散开来,它们的任务完成了。 凰羽往四周瞧了瞧,只有寂静的树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片湖和她有什么渊源?该不会触动什么机关就会芝麻开门从里面出来她的“良人”吧? 凰羽勾了勾嘴角。作为一位单身几千年的老神仙,如果梦里给分配夫君的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只要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冥族就行。 到达目的地,等了一会,四周什么东西都没出来,凰羽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 “有没有人啊,出来接接客呗,我都站累了,谁喊的我过来的?出来一下呗。” 声音引起水面波澜,水中的银月成了破碎的玉片,漂浮在水面,像是破碎了的梦。 “真的一点都不好客。” 凰羽嘟哝一声,卷起袖子,弯腰低头,捧起湖里的水洗了一把脸。清凉的水扑在脸上十分清爽,丝丝凉气渗入骨髓,令人止不住发颤。 望着湖里清丽娇艳的女子,凰羽一时间差点认不出自己。 凤冠霞帔,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在灯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妩媚。 凰羽一时间看呆了。 因为水中的女子她完全不认识,这不是她的模样! 心脏砰砰砰直跳,凰羽在思考人生。 “这是谁……你是谁!” “是你自己,前世的你。”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正前方响起,凰羽猛的抬头,正对上湖中人的眼睛。 金黄色宛如星辰的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抬眼淡淡的看人,有说不出的明澈。可清澈之中却暗含漩涡,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淡漠、冷静、带着些淡淡的忧伤,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中,又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入他的眼。 月光倾泻在湖泊水面,像滑落的丝一样,将那人的面容遮盖,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楚。 融冰般的双瞳落在她面上,在那一刹那,凰羽的心脏仿佛暂停了一下。 凰羽曾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事会让她心动了,天界神仙千千万,美男子占一半,她一丝心动都没有。可是面对这个连脸都没看清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她竟然——心动了。 她不知道,这个湖面上的人,从她出生就陪伴着她,是世界上陪她时间最长的人。 现在是,以后也是。 湖中间的人动了,一挥袖子,连接两人之间的波纹层层掠开,露出水中白玉铺造的温润地面。 凰羽没想到他会走过来,猝不及防的往后退,身子微微晃了晃,胸口起伏,扭头就跑。 在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堂堂神君,竟被一个梦中人吓得腿软。 “你别过来!” 湖中人听见她的喊声顿了顿,凰羽竟能感觉出她的话让他伤心了。 凰羽心中有些不忍,她没有时间考虑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人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凰羽转身就跑。 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脉搏一股一股跳动,脚下一空,她摔倒在地。 身后人鬼影般出现,修长漂亮的手指伸过来,扣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迎上那双邪魅漂亮的金色双眸。 “你不认识我?”那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凰羽……” 337、我成亲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不认识我?”那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凰羽……” 这人知道她的名字,他认识她。 为什么听他的声音有些悲伤,仿佛自己忘了他是件多么难以置信的事。 朦胧夜色如轻纱般当头笼罩下来,无论月光多么明亮,凰羽都看不清这人的样貌。. “我不认识你。”凰羽冷静下来肯定说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没有嫁人。” “这世上叫凰羽的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凰羽一连重复了三遍,语气坚定的告诉眼前人,又仿佛在告诉自己。 “你骗人!” 面前的人突然烦躁起来,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的使劲,凰羽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这是梦境,和现实没有关系。 一个念头在凰羽心中生出。 既然没有关系,那么……不妨陪他玩玩。 “你这样压着我很难受,能不能让我起来?”凰羽抬头问道。 那人听见她很难受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像教训心爱宠物的主人下手重了而产生的愧疚。 随即,她被这人扯着手臂拽起来,虽然很粗鲁,但凰羽感觉到他下意识的保护。 怕她碰到,那人的另一只手臂一直护在她腰间。 在梦境里,凰羽都能感觉出来揽着自己的手温暖又包容,远比这人表面上来的温柔。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呐。凰羽好笑的想。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有这样的福气,得一人梦里寻她,得一人如此细心呵护。 自以为母胎单身几千年的凰羽第一次有了想谈甜甜的恋爱的冲动。 她被这人提起来,感觉自己后背抵在大树上,肩膀被人紧紧攥住。凰羽想,若是有痛觉,她的肩膀一定酸的不行了。 前有人后有树,前后夹击,她都难以躲避,只得仰起脸来面对看不清的人,问道:“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这人毫不迟疑的回答:“封国,马球场。” 耳边有温热气息拂过,有些痒,有些好闻,不知道吐出这口气的唇是不是也一样温柔缠镌。 凰羽猛的被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惊呆了。 啊啊啊啊她只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幸亏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不然她这脸…… 凰羽轻咳一声,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经验,但是只要有个镜子在她面前,她就会发现,现在的她满脸绯红,眼神慌张的四处乱看,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娘子模样,很想让人上去咬一口,尝尝到底是不是甜的。 “马球场啊……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凰羽仰头,看到这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比满天的星星还好看。 真是个妖孽。 “我们……成亲了?”凰羽不确定的问。她身上穿着嫁衣,不难猜到两人两心相悦私定终身。 这句话在眼前人耳朵里就变成可肯定句。 同时凰羽也肯定这是个男人。 “凰羽,你记起来了?” 她被一阵疾力扯进怀里,男人的下巴抵在她头顶,精壮的胸膛隔着几层布料贴着她的面颊,凰羽甚至能听到胸膛里传来阵阵有力的跳动声。 噗通,噗通,噗通.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存在对另一个人来说是命一般的影响,一颗心为她跳动,为她悲伤,为她欢喜。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大手不停拢她散落下来的发夹在耳后,男人的声音竟有些凝噎。 凰羽抬手,从喉结摸索到脸庞,不可置信的摸到了手下的湿润。“你哭了?你别哭啊。” “嗯,好。” 男人听话的回答。凰羽有些不忍心继续欺骗这个男人。 “你会找到她的,你这么喜欢她,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真的会喜欢我吗?”男人问。明明比她高出一头,却委屈的像个小动物,一遍又一遍的想要主人肯定的回答。 “会的。乖,不哭。” “嗯,好,不哭。” 又是一个痴情人啊,唉。 男人把脸埋在凰羽脖颈间,凰羽安抚的拍拍男人的背,两人紧紧相拥,寂静的夜晚,每一分情绪,每一寸感觉,都被放到无限大。 凰羽能感觉到男人拥抱中的不舍,以及得到肯定回答的欢喜。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人。 “凰羽,你要等我,等我去找你,好不好?一定要等我。”似乎预感到分别在即,男人的手臂越环越紧,像是在极力忍耐克制。 “好,我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又被人捏住,感觉到那人越靠越近,在凰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淡淡清爽的荷香已经充斥了她口腔中每一个角落。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美好。 之后,男人的吻变得有些暴躁,荷香像一只势不可挡的兽,钻进她的口腔鼻腔里,她有些窒息,但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眩晕中,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凰羽被刺激的有些清醒。 “这可是呜呜……老娘呜!!” 这可是老娘的初吻!!! 男人把她紧缚在怀里,他扣住凰羽挣扎的身体,直到一吻结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等我,一定要等我。” 男人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宣告一个誓言。 凰羽猛地推开他。 睁开眼睛,胸口的喘息仍不停歇,心脏砰砰砰直跳,仿佛刚跑完很长的距离。 嘴唇上的触感仿佛还在,凰羽微张着嘴,看着墙面,脑子蒙蒙的,望了一小会。 看似在思考什么问题,,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一片放空。 等到心跳恢复原来的速度,她才开始回忆梦里发生的事。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被人亲了,然后,然后那人……嘶——那人是谁来着?长什么样来着?她在哪里亲的她?”凰羽鼓起了腮来,有些纳闷,最后缓缓问出一个最原始的问题: 她真的被人亲了? 脑海里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梦随着时间越来越淡,淡到凰羽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做梦。 很多梦都这样,凰羽也没放在心上,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凰羽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两个金色的铃铛 。 “???”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个东西。 还有……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环顾四周,是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床的小屋子,地上有地毯,还有一张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记忆逐渐回笼,昨晚她被蛇咬伤晕了过去,有人拉了她一把。凰羽连忙摸到自己的脖颈,触手光滑,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漓。 难不成是翠翠把她架过来又给她治伤了? 当时那种情况,好像也没别人了。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翠翠那么怕蛇,她敢冲上来救自己? 很多疑问在凰羽脑海中转个不停,没有人能给她回答,只有自己去摸索。 在她刚下床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靴子。 那是彩云姑姑亲手给她织的,绣花精致,轻盈漂亮,如晚霞踏在脚下,全天下只有一双,晚霞飞仙靴。 凰羽当时就蒙了一下,她摸索着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 脸上的缺子没了,鼻子上的痘痘没了,耳朵多了一对触手温凉的宝石耳坠。 她这是……变回神身了啊! 不会吧不会吧,这这这不会被发现了吧!一觉起来这都是啥事啊…… 凰羽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变回原来农村妇女的妆容,又担心有人已经看过她的神身。 凰羽看向手中的铃铛。 不知道别人看没看过,这铃铛的主人一定是看过的。 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越乱凰羽竟冷静下来。 呼——先出去看看情况吧。 凰羽想着,把铃铛揣进口袋里,打开门走出去。 迎面扑来一层厚厚的雪墙,直接把她扑成了一个雪人。 “出门不利啊……” 凰羽后退几步,抹掉脸上的冰雪,才发现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太阳出来了,照耀在洁白的雪地上,反射的光芒照得人眼睛都发花。 凰羽闭着涨疼的眼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雪已经可以漫过靴子,看样子是下了一夜。 此时芦花般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雪花漫天飞舞,落在老杨树上形成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 院子里一片洁白,三个大缸和一个棺材都被覆盖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太阳都快到正上头了,但院子里除了雪花飘落的声音没有任何其他动静,这个点不应该不起床啊。 凰羽伸了个懒腰,抬脚朝厨房走去。 路过的三个门都紧闭着,没上锁,看样子是真没起床。 厨房门口的酒罐被白雪掩盖的严严实实,凰羽按照昨晚的记忆从一个位置往下扒,没有。 又往左右找找,扒了一会终于摸到了酒罐子。 酒罐子被人移动了位置,昨晚不是在这里。 凰羽抬手晃了晃,丝丝的声音从罐子里传来,小竹叶青还在里面。 “小家伙,昨晚那个是你祖宗吗,这么大个的,吃什么长大的。”凰羽对着罐子边晃边说。 “丝丝” “你们不冬眠吗?大冬天的跑出来做什么,做冻干蛇吗?” “丝丝” “别犟嘴,就是冻干蛇,你现在出来分分钟冻干。” 凰羽和小竹叶青说的正开心,旁边的房门突然发出声音。 338、小狼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和小竹叶青说的正开心,旁边的房门突然发出声音。 “吱呀——吱呀——” 房门被风雪盖住,里面的人用力拉了几下都打不开。凰羽起身帮忙把雪扫了扫,从外面推开,一股腥臭味迎面而来。 门只开了一个小缝,翠翠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当她看到门外人是凰羽的时候,眼睛猛的瞪圆,连忙把房门关上。屋子里面很黑,从外面看不清楚,凰羽只通过开关门看到了一把底部镶着青铜的拐杖。 “表姐你你你没事!”翠翠指着凰羽不可置信的问道。“不可能啊,你昨天不是倍咬住喉咙流了很多血吗!怎么还活着?我亲眼看到的好多好多血!” 从翠翠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她没有暴露神的身份。 翠翠的眼睛一直盯着凰羽脖颈看,上前一步想拉开衣领看看凰羽的伤口怎么样。 凰羽心里咯噔一声。 她忘记给脖子系上绷带了,绝不能让翠翠看到自己已经愈合好的伤口。 凰羽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正巧了我有家里拿来的解毒丹,吃下去睡了一觉就没事了,不用担心,别看了,血肉模糊的,我怕吓着你。” 翠翠闻言,连忙停住脚步。“啊,嘶,那得多疼啊。” “皮肉伤而已,没什么大事。” “我家里还有点金疮药,等会拿给表姐。”翠翠说。 “嗯,好。”凰羽应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翠翠。今天的翠翠,和从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从前的翠翠由内而外散发着死气,仿佛是一个行走的活死人。但今天的翠翠虽然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但她身上的活人气息很强烈,那股死气完全消失了。 凰羽还在想翠翠的变化,就听翠翠哎呦一声,捂着脖子疼的弯了腰。 “怎么了?”凰羽问。 “哎呦,哎呦好疼。我脖子怎么这么疼,嘶——表姐,我是不是也被蛇咬了,你送我来的时候看见我被咬了吗?那蛇怎么样了,死了没有啊?” 凰羽很快抓住了翠翠话里的关键词,翠翠以为是她将自己送回屋的,这明显不切实际。 “我送你回屋?” “是啊表姐,不是你还是谁,这屋子里就我们几个人,爹娘都睡了,你可别吓我啊。”翠翠吓得往后缩,嘴唇都有些发青。 “没有,是我,是我把你送回屋的。” 凰羽捏了捏眉心。 把翠翠送回屋,又把她送回屋,而且看到她真身的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还能是昨天咬她的大蛇? “啊啊啊啊表姐,你看雪地里,咋咋死的这么……呕!”翠翠指着凰羽背后的雪地突然尖叫起来。 凰羽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眼前的一幕让她胃里也有些翻滚。 在融化的雪地里,躺着一条血肉模糊的竹叶青尸体,蛇从喉咙处被隔断,蛇身被剁成肉酱,污血成河,令人作呕。 蛇全身上下只有脑袋是完整的,眉心流淌着一条冻干的血痕,血红大眼早已成了空洞洞的眼眶,嘴里的蛇信子也被拔了出来丢在不远处。 凰羽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天咬她的那条蛇。 “啊啊啊啊还会动,它的肚子!会动!”翠翠又尖叫起来,声音刺的耳膜生疼。 只见蛇的肚子部位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动,就有一股一股的鲜血往外流。 “别说话,我去看看。”凰羽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腿软的快站不住的小姑娘,开始有些怀念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翠翠。 她捡了一根树枝,捂着鼻子走过去,用树枝戳了戳蛇的肚皮。 一戳,肚皮下面的动静就变小了,不一会又开始蠕动,又一戳,静止,等一会又发颤的动起来。 呼哧呼哧的声音从肚皮下面传来,听着像在倒喘气。 凰羽挑开蛇血肉模糊的肚皮,“这……怎么会这样……” 翠翠伸着脖子不敢过来,只在屋檐下翘起脚来喊,“什么东西?里面是什么东西?如如如果吓人就不要给我说了啊,我害怕。” 凰羽起身让了让,翠翠看到挑起来的肚皮下面,一只受伤的小狼捂着耳朵,遍体鳞伤,全身被鲜血浸湿,像只受伤的刺猬,哭得缩成一团在角落里低声地叫唤着。 当它费力抬头看向翠翠的时候, 绿悠悠的眼睛里闪着凶恶的光芒 犀利的眼睛很是的锐利,完全不像一只出生没几天的小狼身上能出现的眼神。 “唔……”小狼朝翠翠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即使趴在厚厚的雪地上也不能输了气势。 小狼自认为凶猛无比,但是凶狠的小模样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只发脾气的小狗狗,没有杀伤力。 就连翠翠都不怕它。 “原来是只小狼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一窝蛇呢。”翠翠上前走几步,小狼目光凶恶的望着她,越靠近,小狼喉咙里充满戒备的呜呜声越明显。 凰羽想起老人说过,小动物可以看到人看不见的不干不净的东西,于是喊住翠翠。 “你先别过来,它很怕你。”凰羽提醒道。 “哦,好。”翠翠应着,站在原地看小狼,她也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小狼一看凰羽向着它,嗷了一声,抬起头,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凰羽,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对待凰羽和对待翠翠完全是两个态度。 “蛇肚子里怎么会有狼?不会是被吃下去的吧,好可怜。” 凰羽回答,“应该是,看样子刚出生不久,幸亏蛇死了,它才活下来了。冻了一晚上,能活下来是万幸。” 凰羽说着,伸手去触碰小狼的脑袋。小狼也眯起眼睛抬起头迎接摸摸头。 翠翠连忙喊道:“哎哎哎有毒,你小心点,它在蛇肚子里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身上有没有毒,你别碰它。” 小狼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喉咙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满的看着翠翠,奶凶奶凶的。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子它的小脑袋上,温柔的揉了揉,舒服极了。 凰羽一遍摸着小狼一边说,“没事,毒都储存在专门的地方,离肚子远着呢,蛇肚子里没有毒。” “呜呜呜。” 似在同意凰羽的话。 凰羽摸了一会要收回手,小狼不舍,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还没撑起身子就跌了下去,脸着地。 “呜呜呜” 小狼疼的站不起来,小鼻子一抽一抽,趴在地上直抽气,可怜极了。 很快,它身子下面的雪地被染成了一片红色,红色在前爪的位置尤其的深。 凰羽小心扫开前爪的雪,露出两只光秃秃的小爪子。两只前爪像是被什么东西烤过,毛都没了,露在外面的皮肉外翻,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看着都很疼。 小狼已经奄奄一息,两只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趴在雪地上倒抽气,连呜呜声都发不出来了。 “哎呀不行了,伤的这么重,看这样子是活不过今天了。唉,真可怜。”翠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凰羽身边惋惜道。“不过今天晚上可以有肉吃了,还是鲜狼肉,冰冻蛇肉,想想就流口水。” 翠翠的肚子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它还没死。”凰羽淡淡道。“就算死了,也埋了吧,刚出生没几天没有多少肉,何必让它走的这么痛苦。” “哎呀呀表姐,它都死了还能怎么痛苦,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你想想,小狼肉啊,多嫩啊。”翠翠还在极力说服凰羽。 凰羽摇摇头,惋惜的看着小狼崽,“不想吃。看样子是救不活了,等雪停了就埋了吧,你刚才也说了,狼待了一夜,身上有毒素。” “哎表姐你刚才还说毒很远……啊!这这……” 只见小狼奋力爬起来,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趴下了又站起来,不服输的终于摆出一四肢跪地的姿势。 小小的狼崽带着满身风雪,跪在凰羽面前,不断地磕头,额头砸在雪地上染红了一片白雪,似乎在恳求凰羽“我活的好好的,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凰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狼如此通人性,连忙用手拖着它。 小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撑着一口气不肯起来,仿佛凰羽不同意收留它它就要跪死在这里。 “好好好,我知道你能活下来,不吃你也不埋你好不好?翠翠,你去烧一锅热水。” “啊,表姐,要开始扒皮了吗?”翠翠兴奋道。 凰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这小丫头就知道吃呢? “扒什么皮,给它洗澡,还有,把金疮药拿来,看看能不能救活。能活下来最好,活不下来也尽力了。” “啊……好吧……” 凰羽用衣服下摆托着小狼,把它运到厨房里去,等水烧好给它洗了个热水澡。 仿佛害怕凰羽会丢弃自己,小狼一直保持着不小的精神头,只要一困它就咬自己,咬的嘴里血肉模糊,好不容易撑到洗完澡。 洗干净的小狼露出本来的颜色,毛色灰暗,唯有尾巴是雪一般的白色,断了一截尾巴似的。它十分瘦弱,整个小东西仿佛就是骨头构成的,肯定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 凰羽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小狼身上大多数伤口都是皮肉伤,被冻了一整夜就显得很严重,其实没看起来那么严重,养几天就好了。 最严重的就是它的两只前爪,泡到温水里待血块融化后都能看见白骨,原本肉乎乎的掌心没了肉,看着就让人心疼。 凰羽小心翼翼给它吹了吹,包了一层又一层纱布,直到包成一个粽子才没有血迹渗出来。 这期间小狼一直很安静,睁着大眼睛看着凰羽忙活,不乱叫也不睡觉,直到上好药,凰羽让它睡一会,并保证不会丢下它,它才靠在凰羽怀里安心闭上眼睛。 它是怕凰羽把它丢下啊 “这么小就如此遭罪,真是可怜了。”凰羽叹息道。 “这么小就浪费这么多好东西,真是可惜。”翠翠看着用了大半的金疮药心疼不已,一双眼睛有些哀怨:“表姐,这可是我们家最后一瓶金疮药,你都给一只畜生用了。” 小狼似乎感觉到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看着它,害怕似的往凰羽怀里钻了钻。 “小畜生,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药还嫌弃我!” “呜呜呜……” 一滴眼泪从小狼眼角滑落,被凰羽看的清清楚楚。 凰羽揽住翠翠指指点点的手指头,说道:“你别说它了,它已经够可怜了。” “呜……” “嘿,它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表姐,它可是狼,你别忘了,它是吃肉的,就算你救了它它也不会感激你,说不定长大了还会反咬一口。你这叫带了麻烦回家!” 凰羽抬抬眼皮,淡淡道:“哦,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翠翠看出了凰羽一定要养这畜生的决心,哼了一声转身走出门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走出门老远还能听见翠翠不服气的哼气声。 凰羽笑着摇摇头。“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会咬人呢?是不是,小家伙?”怀里的小家伙已经不能回答她的话了,他太累了,已经晕过去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如果再晚一会,他的手可能真的要废掉了。 幻化成小狼的冥淇痛苦由甜蜜的闭着眼睛,贪恋着凰羽的怀抱。 他没有走。他才不可能走,凰羽身边处处充满了危险,他要留下来保护她。 为了消除一身冥气不让凰羽怀疑,他真的断了自己的筋脉,变成一匹人间小狼崽,在蛇肚子里看着天从全黑一点点变成灰色,又变成白色。他等啊等,一直等到浑身都冻僵,还是没有人起床。 终于凰羽屋里的门开了,他惊喜的等着凰羽来救他,却发现自己被大雪盖的动弹不得,别说来救他了,就算是发现他都难。 为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他差点冻死。 想着想着,他昏睡了过去。 “表姐!” 翠翠突然跑进来大喊一声,吓得小狼猛的一哆嗦。 凰羽有些恼,语气淡淡道:“怎么了?” “表姐,它又不是你孩子,你看你抱着它干嘛。咱去采金樱子吧,刚下完雪,山上的金樱子正新鲜。” 翠翠晃了晃手里的小竹篮,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凰羽想起这个竹篮里面曾放过冥币。 于是答应道:“好。” 虽然不知道金樱子是什么,但跟过去看看总没错。 凰羽将小狼放在床上,又盖了一层被子给它。 关上门的那一刻,床上的小狼睁开一双黑底黄瞳的眼睛。 “嘶,人类的身体就是虚弱,怎么点小毛病就这么疼,啧。” 他试了几下都没成功站起来。 鼓着腮帮子趴在床上,它深吸一口气,闻着纱布上残留着的凰羽的味道,开心的哼哼起来。 终于名正言顺的留在凰羽身边了,贼开心。 寒冷的冬天,太阳挂在云彩交接的地方,只把四围的云染得淡红。太阳不是火红火红的,而是暖暖的金黄色,映射天际的。朦胧的白云为暖阳遮住了脸庞,让人看不清太阳到底有多大。 阳光照射到的地方都是温暖的,但凰羽却感觉身后一阵发冷,像是有一个大冰块,在身后慢慢的贴近。 而且,她明明没有动,也没有风吹过,燃烧着的香,怎么却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荡起了波纹。 凰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翠翠,真的要这样吗?” 她看着翠翠从屋里拿出几个干瘪的水果,又拿出一块布满灰尘的香案,擦了擦香案上的香灰,烧着的香插在香案上,将香案摆在棺材前面,又献上家里仅有的水果,两手合十的拜下来,嘴里念念有词。 “信女翠翠,路过此地,不求荣华富贵,只求鬼神保佑,让我爹娘的病快点好起来,让我哥哥们有空回家来看看,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信女还请鬼神显灵,赐我一梦,我想知道张大哥到底能不能回来,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在梦里见面也好。鬼神保佑,鬼神保佑。” 翠翠念完一遍磕一个头,再念完一遍又磕一个头,足足念了五遍,磕了五个头。 翠翠扯扯凰羽的裙摆,“表姐,你也来拜拜吧,我娘让我们拜的。” “等等,我想知道,鬼神,是个什么神?”凰羽问。她在天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鬼神一神之说。 “额……这个,我娘说,这里面是我的亡魂,只要不是人,都要拜一下。”翠翠解释道,她说完摸摸鼻子。 凰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拜自己?” “嗯……可以这样说。” 凰羽感觉有些好笑,而且她真的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哪有这样的,对着一个空棺材朝拜,比拜真的佛像还正式。 最可笑的是空棺材里该躺着的人此时就在棺材外面拜自己。 凰羽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翠翠往身后的屋子里望了望,转头对凰羽说,“表姐,我看着我娘没往外看,你不想拜就不用拜了,我也觉得挺荒谬。” “我娘脑子有了点毛病,总以为我死了,所以给我弄了口棺材放到院子里。有时候清醒了,我劝她把棺材烧了,毕竟这东西放在家里多晦气,我娘偏不让,说什么棺材在家里放久了,里面住了鬼神,要供着。” 翠翠抬头看着被大雪盖住的棺材,站起来绕到了棺材旁边,拿出了手帕清理了一下棺材上的积雪。 当她走到棺材头的位置处,看到正中间有一块圆乎乎的凸起。翠翠用手帕捏着,顺手就抠下来了,扔到一旁的墙角。 凰羽就看见翠翠往墙角随手扔了什么东西,但她刚才很仔细的观察翠翠的动作,还有棺材上的东西,确实什么都没看见。 冥淇刚睡着,就听见外面传来剧烈的喧闹声,三寸金莲的嗓音尤其尖锐。 “快找,快找!把招魂蟠找到,不然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锐,但从里面还能听出一抹颤抖。 冥淇睡不住了,连忙爬起来想要出去看看,就听见三寸金莲又说:“不用找了,绕着她点,鬼神来了,都绕着她点!” “老嬷嬷,她不是鬼神吧,我怎么感觉她看不见我们?”一个僵硬的声音说道。 “你懂什么,我说是就是,别找了,都别找了!” 在三寸金莲尖锐的嗓门中,忙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冥淇也挪到了木门边,靠着木门上一条缝隙看到外面的景象。 以三寸金莲为首,后面跟着“金童玉女”,再后面就是那天见到的所有的守灵人。 全部以一种奇怪的动作朝着翠翠跪拜。他们伸出右手放在右前方地面上,伸出左手放在左前方地面上,再移动左右手划出半个圆周,弯下腰去额头碰到地面,随后再倒反一样收回左右手,重复了动作五次,最后以双手大开额头点低的姿势停在翠翠面前。 冥淇分明看到翠翠向他们看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这个翠翠才是他们的首领! 冥淇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放置棺材的是翠翠自己!所谓的鬼神也是翠翠自己!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添棺材? 冥淇抬眼,发现翠翠身后的凰羽脸色苍白,搭在棺材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翠翠面前的“人”,像是呆住了一般。 在凰羽额头,一道金黄色的天眼缓缓打开。 在翠翠回头的一瞬间,凰羽连忙收回目光,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佯装咳嗽了一声。 翠翠拿起脚下的篮子,笑的甜甜,“表姐,你怎么站的这么远,这只是个空棺材,没有死人的。你看你吓的脸都白了。” “咳咳咳,咳咳……”凰羽突然咳嗽起来,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翠翠走过来为凰羽拍背,“天冷,要多穿一点衣服,别染上风寒。好点没有,我们走吧。” 说着,手很自然的挽着凰羽的手臂。 凰羽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不动声色的躲开,“嗯,咳咳,好,我们走吧。要去山上吗?这个季节有果子吗?” 她故意提问分散注意力让翠翠说话,以免被翠翠发现她脸上不正常的苍白。 刚才的一幕真的把她吓到了。 今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变回神身之后就给自己留了一道天眼。天眼所用神力很少,不容易被小鬼发现,而且可以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鬼。 刚才她看着翠翠扔了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起了疑心,悄悄地开了天眼,没想到面前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人”。 一个个面色苍白发青,嘴唇透着不正常的红,就像吃了一个小孩擦到嘴唇的血。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发现一件更让她发抖的事。 这些人对着的,正是翠翠的方向! 339、鬼胎再现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发现一件更让她发抖的事。 这些人对着的,正是翠翠的方向! 凰羽很快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奇怪的人。 可是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都快要装不下了,她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们这边。 翠翠走在前面,那些视线跟着翠翠移动,有几个人挪着挪着挪到了凰羽和翠翠之间。 凰羽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 翠翠先把大门打开,转身朝凰羽喊道:“表姐,你怎么不过来啊?” 和翠翠一起看过来的,是无数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和从前的翠翠一样,直勾勾的看过来。 就在凰羽正前面,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小孩朝着翠翠的方向跪拜,慢慢转动着脑袋,直到把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盯着凰羽,身子对着翠翠。凰羽的脑子翁的一下,本能的停了下来。 是直接迈过去,还是想办法躲避过去。 凰羽深吸一口气。 “没事,我……” 要想个理由撇开话题,快点想啊快点想出来啊!凰羽在心里焦急,脑子却像短路一样怎么也想不出来理由。 “表姐?”翠翠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危险的眯了眯,看着凰羽脚前的那个“人”。 凰羽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翠翠一步步走过来,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步都踩在凰羽心上。 “表姐,你能看到”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凰羽灵机一动,抬头对翠翠说:“我刚才听到小狼在叫,听的不真切,所以停下来听听是不是它,还真是小家伙在叫,我去看看它。” 凰羽转身朝屋子走去,一路目不斜视,只有她知道自己手心已经惊出了冷汗。 回去的路上有更多跪拜的“人”,她抬脚直接迈过去,没有一点迟疑。 赌一把了,若是被发现,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凰羽暗暗运转着神力。 余光可以看见前面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看样子像个书生,面皮苍白,嘴唇含血,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凰羽抬脚,第一步踩上了书生的手,书生并没有什么反应,踩过去也没有什么感觉,凰羽心里松了一口气。 再抬脚直接穿过了书生的身子,就像穿过空气一样。 在她过去的一瞬间,书生的身子像被打散的墨滴氤氲开来,又在她身后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凰羽没有感觉到冥气的存在,所以这些“人”是真真正正的鬼,因为人间有他们挂念的人,所以他们死后没有进入黄泉轮回,也没有效忠于冥界,而是作为一个孤魂野鬼存在。 但是一下子这么多出现,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扣押在阳间不让转世轮回。 可是扣押他们有什么用呢?鬼除了样貌枯槁可以吓吓人以外,可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他们既不能帮主人杀人,又不能抵挡攻击,单薄的像一张纸…… 一个念头在凰羽脑海中浮现,越想越觉得残忍。她微微睁大眼,心脏狂跳不止,忍不住去想这个念头的可能性。 鬼和冥比起来可以说是用处不大,但他们身上有一种用法,是冥做不到的。 那就是——养阴生魂。 如字面意思,就是将鬼困在养阴之地,等到时机成熟,借用阴灵的阴气,经过血腥残忍的手法生成一个活人——简称鬼胎。 鬼胎是鬼修炼而成的,聚集了无数阴灵的阴气,他像鬼一样,拥有不死之身,被打散了也可以快速修复,可以说是,不死不伤。 他不属于人间,亦不属于冥界,他是脱离三界的一个独立的存在,不归属三界任何一道法则掌管。 曾经三界中有一人炼出了鬼胎,导致人间怨气丛生,愤恨不断,战争连天。 鬼胎以吸食人们的负面情绪为养料,恐惧,愤怒,抑郁,忧愁……都是促使他快速强大的最好的补品。 为了获取这些补品,他故意造成人间失衡,导致灾难不断,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负面情绪,哪里就有他。 对抗鬼胎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内心平静,不被他惹出负面情绪。 天界曾派神追捕鬼胎,无论派出多么强大的天将,一直都没有收获。 原因无他,鬼胎是脱离三界的存在,任何法器都困不住他,也伤不了他。他就像快牛皮糖,打散了可以快速愈合,撕碎了就分裂成两个。 好在鬼胎攻击性不强,天将没吃多少亏,也没沾多少光。 就在天帝聚集众神商讨如何对抗鬼胎的时候,鬼胎一夜之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鬼胎到底活着还是死了。鬼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后来,鬼胎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他渐渐淡出了三界,成为三界不可说的秘密之一。 碧凰神族有一个很大的藏书阁,只有最高地位的人有资格查阅,这些都是凰羽在藏书阁禁书上看到的,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真正接触到这些东西。 绝不能让这人把鬼胎炼成,一个鬼胎已经够烦人的了,再来一个那还让人活吗? 再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凰羽眼神里就多了些同情。 走到屋门前,凰羽用力推了推没推动,一只被绷带缠成粽子的小爪子在门缝里闪过去。 凰羽等小狼往后退了退又推开门,小狼身上的水渍都干了,全身毛都是黑白相间的,毛茸茸的柔软细密,没有初见时那么瘦弱。圆乎乎的脑袋上有一对长长的、毛茸茸的大耳朵,听到声音就抖动一下,软乎乎的很想让人摸一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一对黑宝石一样闪闪发亮,仔细看还能看出点点金黄色。 小家伙正蹲在门前支棱着小耳朵瞧着她,收起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尾巴像一把扫帚扫来扫去,不像一头恶狠狠的狼,更像一只讨主人喜欢的小狗。 若不是两只爪子不方便,它都能跳起来迎接凰羽。 凰羽蹲下,瞧了瞧小爪子,没有鲜血渗出来,于是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将它抱在怀里往床边走。 小狼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不太想回到床上。 “你这样不能出去,爪子沾了水更严重。”凰羽捏着它的脖子把它按在床上,等它不乱动了将手松开。 “呜呜……” 凰羽有一下没一下给小狼顺着毛,看着小狼的眼神有些散漫,似乎在思考别的事。 小狼享受的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看样子舒服极了。 “这么大的事,得回天界一趟。”凰羽喃喃。 舒适总是短暂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表姐,你好了没有?” 翠翠从外面喊。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凰羽应着,轻轻谈了一口气。 小狼伸出舌头在她掌心舔了舔,似乎在安慰她。 “等我回来。” 凰羽起身的一瞬间,小狼起的更快,搜的一下从床上跳下去,凰羽一下子没接住,小狼脸着地,疼的呜呜直叫。 凰羽连忙把它抱到怀里,抬着小爪子查看,看到血迹渗了出来,她的眉心都快拧成了八字。“你说你,你怎么这么皮,还嫌自己伤的不够是不是!” 小狼把脑袋藏在凰羽怀里,不停的往里钻。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它的嘴角微微上扬。 凰羽好久都没有这样抱我了耶,好开心,好幸福。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跳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呜呜呜” “别卖萌!我不吃这套,我就不该救你,你自己作,自己自生自灭!”凰羽是真生气了,如果小狼这时候抬头看看,就能看到凰羽眼角都红了。 当她没接到小狼的时候,她的心都慢了一拍。 那感觉,就像自己心爱之人伤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无能为力去救。她嘴里说着狠话,心里确是心疼的紧。 凰羽把这归结于自己喜欢小动物而产生的感情。 “还跳不跳了?”凰羽问。 小狼没回答,只往凰羽怀里钻。 “别钻,出来,给我说,还跳不跳了?” “呜……” 冥淇:你带我去我就不跳了。 “还跳?” “呜……” “嘶,你还嗯?” 凰羽揪着它的小耳朵将小脑袋从怀里拽出来,眼睛对着它的大眼睛,恐吓道:“不听话是不是?不听话就回你娘亲家,别待在我这里。” “呜呜呜呜呜呜” 小狼伸出尖锐的小爪子勾住凰羽的衣裳,怎么也不肯松手。 “你松手!我衣裳都被你扯坏了!”凰羽一手揪着耳朵一手抱着它往外扯 。 白眼球都被扯出来了。 冥淇:好不容易捞到的媳妇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吱……呜呜呜……” 小狼疼的一叫,凰羽立马松手。 就在这个间隙,小狼看准时机钻到凰羽篮子里,窝到里面不出来了。 “我看着你身手这么好,也不用在我这里养伤了。”凰羽一遍用手指戳小狼的脑袋,一遍将篮子上的布盖在小狼身上。 “盖着吧,外面冷,小东西,目的达到了?还想作什么妖?” 小狼大模大样地趴在篮子里,知道凰羽要带它出去了,也不呜呜呜的了。 小狼扒着篮子的小爪子悄悄地松开了。 当然,目的达到了,才不会作妖了,只要跟着凰羽就行。 340、篮子里的小霸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翠翠看到凰羽篮子里多了个小家伙,只是多瞧了两眼,也没说什么,随后走到凰羽的另一侧亲密的挽着胳膊拉凰羽一起走。 淡淡的香气顿时弥漫在了周围空气,像冰冷的檀香,又像冬天里绽放的梅花,从翠翠身上散发出来。 虽然味道很淡,但闻多了就会感觉有些上头,凰羽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屏住呼吸,扭过头去不和翠翠面对面说话。 正巧前面的路太窄只够一人通过,翠翠松开凰羽的胳膊在前面先穿过去,时不时往后看看凰羽有没有跟上。 “表姐,你小心一点,刚下完雪路上滑,你踩着我的脚印走过来就行。”翠翠在前面喊道。 凰羽本来走的很稳,听到翠翠在前面喊故意滑了一下,抬头笑道:“好。” 翠翠笑望着凰羽等她过来,和一般邻家小妹妹没什么两样。若是没有见过院子里的阴灵,这样的翠翠基本不会引起凰羽怀疑。 但是有一个词叫意料之外。 越单纯的小花,隐藏的越深。 翠翠看凰羽走过来了,接着在前面引路,嘴里不停地说着:“表姐,你吃过金樱子没有?金樱子很好吃的,不过就是长在藤上,浑身都是刺,吃起来比较麻烦。而且一会摘的时候你也要小心,别被刺划到了。” 说完往后看了看。 凰羽连忙点头,“嗯,好,我记得了。” 翠翠听到凰羽回答,又转回头去接着说,“咱这边冬天也没什么吃的,能进嘴的就是树皮金樱子了,别的果子到冬天就冻坏了,只有金樱子外面有一层刺保护着,保存的时间也比较久,是过冬必备的食物。不过……” 凰羽正盯着翠翠的后背思考,没料到她突然停下来。 “表姐,你在看什么?”翠翠突然问道。 凰羽猛的停下,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往翠翠肩膀上看。 在那上面,一只小鬼正伸着血淋淋的长舌头朝她看着。 “我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吗?值得表姐这样专注?”翠翠往肩膀上看了看,有一片树叶正巧落在上面,翠翠抬手将树叶摘下来。 “原来是片树叶,表姐,我衣服上还有什么东西吗?”翠翠笑着问道。 有台阶下自然要把握好机会,凰羽连忙回答:“没,没了,刚才就想把树叶给你摘下来。” 凰羽又瞧了一眼翠翠肩膀上的怪物,默默收回目光。 她演技不好,这点她是知道的。 但是这么拙劣的演技每次都能蒙混过关,这就很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帮她。 就算她反应迟钝也该反应过来,好多次她差点被发现,翠翠都会为她找到别的借口把这事撇过去。 凰羽看着越来越陡的山坡,默默流转了一周体内神力。 下了一夜的雪,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露着枯黄的草色。太阳已经到了半空中,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雪面微微露出盈黄色,如盖了一层淡淡的金箔,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小狼扒着篮子往外探头,左瞅瞅,右瞅瞅,好奇的瞧着山上的景象。 路过一片长得茂盛的枯草时,它站起身用嘴一咬,揪下来一簇已经败了的绣球花,然后举着它,蹲在篮子里,摇摇摆摆蹭着凰羽的衣袖。 这一段路比较滑,凰羽正专心走路,没有注意到小狼的动作。 “呜呜呜” 小狼抬起前脚,努力扒在凰羽衣服上,要把花送给凰羽。 “呜呜呜” 花花,要给媳妇。 凰羽低头瞧了它一眼,笑着接过花,说道:“谢谢,花很漂亮。” 小狼嘴角弯了弯,一双大眼睛满是笑意。 凰羽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还没揉几下,小狼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钻到篮子里去了。 凰羽以为它生气了,毕竟是条狼不是狗,不喜欢摸头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实恰好相反。 藏在篮子里的小狼脑袋都快钻到地底下去了,它是害羞了。被自己媳妇摸头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好想再蹭一蹭媳妇的手心,好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呜呜呜 小狼悄咪咪探出脑袋,慢慢靠近凰羽的手,然后卧在手旁抬头看凰羽。 看凰羽没理自己,它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凰羽的手背,然后快速的钻到篮子里去,露出一只眼睛看凰羽的反应。 随后就迎来了一个脑蹦子。 “嗷嗷嗷” 凰羽戳着它的脑袋说道:“知道疼了?刚才想咬是不是?你要是敢咬我就把你扔这里,让蛇吃了你。” “呜……” 小狼可怜巴巴的拉下耳朵,躲在篮子里不敢出去了。 他才没有想咬,他才舍不得咬。不过就是想吸引一下凰羽的注意力,还被打了一下子,怪疼的。 本以为刚下完雪,上山的路应该不算好走,但很快凰羽发现,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上山路上的雪基本没有了,只剩下被踩得柔软的冰,踩上去也不会滑倒 。 越往上风越大,也越冷。凛冽的寒风吹起来,卷着落雪铺天盖地而来,两个人被迫停住脚步,等风过去再继续前行。 翠翠一直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凰羽的情况,但那眼神,语气说是关心凰羽会落下,不如说盯着自己的猎物不让其脱离自己的视线。 两人越走越往上,越往上越陡,就是奔着山顶的悬崖去的。 期间两人暗藏心思,一直没有说话。 再往前走就看不到路了。能到达这个高度的人很少,路上没有人踩过,积雪还没有融化,一脚踩下去咯吱咯吱的响,白雪能漫过整个鞋面,比刚才费力了不少。 凰羽在山边看到了长着刺的果子,小小的有拇指这么大,一串串接在枯枝上,应该就是翠翠说的金樱子。 这个高度来的人少,金樱子在山边越来越多,但翠翠连看都没看,一直往前走,似乎她的目的不再是金樱子,而是山顶。 去山顶做什么,就不难猜到了。 凰羽看破不说破,接着跟翠翠往上爬,冬天的山很静,两个人的脚步声很明显,除此之外,多了几只乌鸦。 乌鸦时不时在头顶飞过,停在树枝上,抖落一枝的雪,瞪着黑黝黝的眼睛往下瞧着,打量着外来的客人,幸运一些,可能是往后几天的食物。 山上一片萧瑟,黄草枯树枝,虫子也早早躲到地底下过冬去了,可以吃的东西很少,乌鸦早就饿红了眼,一直盯着凰羽不放。 突然,一个不小的黑影俯冲过来,呱呱呱的声音在耳边飞速闪过,凰羽一凛,脚步微转侧身躲过乌鸦的攻击,抬手成残影劈向乌鸦的后背。 “呱!” 电光火石之间,凶猛无比的成年乌鸦被劈到地上,扇动着翅膀怎么也爬不起来。 这一动作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宁静。 一阵掌声在前面响起,翠翠赞叹道:“哇,表姐好身手。” 她小跑几步走过来,拎起地上的乌鸦瞧了瞧。 乌鸦被拍了一巴掌已经奄奄一息,在翠翠手里挣扎着抬起脑袋,又无力的垂下去。 “看来是没有救了,今晚有乌鸦汤喝喽。”翠翠说着,将乌鸦放到篮子里,然后朝凰羽比了个大拇指。 “表姐,你可太厉害了,我们这里的乌鸦都快成精了,有的比母鸡还大,我们都那它没办法。你一巴掌就劈死了,太厉害了。”翠翠说着,又想过来挽凰羽的胳膊。 随着翠翠一起凑过来的,还有冷淡的香气。 就在翠翠碰到她的手臂的一瞬间,凰羽突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触感,像是穿过几层衣服,人和人皮肤贴近,是一种死一般的十分冰冷的触感,和周围的冰雪的冷不是一种冷。 那种感觉,简直如同胳膊上靠上来了什么死去的东西。 凰羽不着痕迹侧身躲开,指着山旁的金樱子问翠翠,“这是金樱子吗?我们在这里摘吗?” 翠翠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很快被笑意压下去。 “这里的金樱子不如山顶的甜,我们去山顶。” “呜呜呜” 篮子里的小狼也突然喊了两声,气势汹汹,奶凶奶凶的看着翠翠,一看她想挽凰羽的胳膊它就叫。 这时候,空旷的山脚下,安谧的松林里跟着传来一声狼嚎,随着这声嚎叫,四周其余的狼也颈长嚎,声震四野,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翠翠没有再靠近凰羽,而是斜着眼看了看小狼,说道:“这小崽子不会是狼王的崽吧,表姐,我劝你早早还回去,不然被狼王盯上,半夜被吃了都不知道。” “呜” 小狼龇着还没长齐的牙恶狠狠的看着翠翠,耳朵都气的竖起来了。 仿佛在说,谁要是敢把他送走,他第一个咬谁! “小东西看着不大脾气还不小,再瞪我,等哪一天把你炖汤吃!”翠翠威胁道。 小狼两只前爪扒在篮子上,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凰羽一把将小狼的脑袋按回去。 “好好好你有帮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咱快走吧。”翠翠快走几步在前面带路,不知是不是幻觉,凰羽总觉得翠翠悬浮在地面上,她的脚没踩在地面。 但是雪地里却留下了翠翠的脚印。 凰羽心里纳闷,刻意躲过翠翠的脚印,踩着白雪走。 上面的植物越来越少,没有了遮挡物,越往上越冷,刺骨的挂在身上让人止不住想打哆嗦。 就算太阳已经到了正上空,却感觉不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 341、推下悬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很快,两人距离山顶还有短短几米。 越往上越陡,站在这个角度仰头看山顶几乎和地面垂直,加上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化成了冰水比较滑,没有攀岩工具很难爬上去。 乌鸦在头顶盘旋,凰羽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扒着突出来的碎石,站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往下眺望,小乡村缩小成圆饼,森林成了一片绿色的小块,一切都在脚下。抬头几乎能触碰到白云,只是她现在没手去触摸白云,一不小心一脚踩空就是粉身碎骨。 还没爬上去就看见许多金樱子的树枝往外延伸出来,像一个个地狱的恶鬼伸着干枯的手指祈求神明眷顾。 很少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爬上山顶采摘金樱子。 翠翠就是少数人中的一个。 “啊!” 雪簌簌的往下落,爬在前面的翠翠突然大喊一声,凰羽连忙抬头,看到翠翠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山顶边缘,只有右手拽着一颗干枯的金樱子,左脚踩着突出来的一小块岩石。 “表姐救我,救我啊!” 装着乌鸦的篮子从手臂上滑了下去,穿过一层层白云坠入悬崖,过了一会才听到“噗”的声音。 可见从这山掉下去便没了生还的可能。 翠翠脸上充满恐慌,边喊凰羽边朝这边伸手,想让凰羽拉她一把。 “表姐,表姐你救救我,你拉我一把,我不想死啊!我害怕,表姐,求求你救救我……” 装的像真的一样。 凰羽扒在山坡上,看了一眼翠翠,在考虑救还是不救。 若是前几天,她可能还会演演,毕竟要混进他们家调查谁才是鬼。 但是现在,已经很清楚的确定,翠翠是鬼。 翠翠想杀死她。 一路上翠翠操纵乌鸦攻击她,或者在陡峭的地方假装不小心朝后丢几根树枝石子。 在这么滑的地方,踩准了都有可能掉下去,更别说分心躲各种暗器。 一个想让自己死的人,自己为什么要救?凰羽这么想着,顺手捡起了一颗石子,掂量了两下。 翠翠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她大喊道:“表姐你要做什么?你想把我打下去?!表姐,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家收留你,你却这样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凰羽两脚固定住地面,确定牢固了,于是站起身,环着肩膀看翠翠,想看她演到什么时候。 “我拉不动你。”凰羽说。“我怕你把我也拽下去,怎么说,死两条命总比死一条命要好,放心,每年清明,我会给你烧很多纸的,让你在下面也能过得荣华富贵。” 一颗眼泪从翠翠眼角滑落,因为山顶太冷,眼泪还没滴落下来变被冻成了冰痕。 凰羽没想到翠翠会哭。 “表姐,你记恨我刚才朝你扔树枝是不是?”翠翠哭着说。“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往外扔,没扔过去,又被风吹回来了。” 凰羽搓着手中石子上的雪,说道:“哦?是吗?这么巧啊,扔了五根都吹回来了。” 翠翠被噎的顿了一下。“那,那只是碰巧……那好,表姐,我给你赔不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救我上去好不好,我不想死啊!” 凰羽抬抬眼,突然问道:“翠翠,你一直都喊我表姐,这么久了,也没听过你喊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 “我……”翠翠犹豫了一下,“表姐,我忘了,我这人脑子不好,对不起……表姐,我不该记不住你的名字,你再告诉我一遍,我一定记得牢牢的,一辈子不忘,我发誓!”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凰羽曾在老汉和翠翠面前说过自己的“名字”,黄花。如果这个翠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证明在庙里的翠翠不是她。 那就证明,一个人身体里有两个魂魄。 哪一个占上风,哪一个就能出来支配身体。 这符合养鬼胎的条件。 鬼会先选一个阴年阴月阴历阴时出生的的人,因为女子属阴,这种人一般是女子。然后鬼寄生在人的身体里,十年,八年,甚至这名女子一出生变被鬼找到。 女子成年之前,鬼会聚集女子周围死去的人的魂魄,让他们不能进入轮回为自己所用。到了女子二十多岁,有了最健壮最稳定的身体特征,鬼就开始修炼鬼胎。 吸取人间怨气,积累阴气,重塑体魄,鬼胎养成。 中间有一个步骤打断,不仅会造成鬼胎不能成型,而且会造成人间大乱。 试想积攒了二十几年的鬼魂突然失去管理者会发生什么? 这也是凰羽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但是凰羽想不明白翠翠一直没动手的原因。 她在上山的路上就开了天眼,一直注视着自己周围有没有不是人的东西,很遗憾,没有。 就连现在翠翠挂在悬崖边,她也没看见有小鬼。 凰羽想了一下,往旁边爬了几步,捡起一根拇指粗的树枝又挪回去。 “抓紧了。”凰羽将树枝甩过去,衣袖却被小狼抓了一下,树枝斜了一点。 “呜呜呜!” 凰羽往下看,小狼并没有抓她,它是用牙咬住了她的袖子,瞪圆眼睛看着她拼命将衣袖往里拉。 一副不想让她救翠翠的样子。 翠翠见状破口大骂:“你这小畜生!我只说把你炖汤吃,我也没真炖汤,你还记恨上我了!” “呜呜呜”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小狼在咬着凰羽衣袖的同时用眼珠子死命瞪翠翠,就算被提搂起来也不松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和翠翠有杀父之仇。 凰羽抬手摸了摸小狼的脑袋,低声劝它松嘴。 “我没事,你放心。” 凰羽安慰的看着小狼,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跟一只动物讲这些。 “相信我。”在翠翠看不见的地方,凰羽朝小狼眨眨眼。 小狼听话的松嘴,用舌头舔了舔因为太用力撕咬而发白的牙花子。 他相信凰羽。 无条件相信。 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也会第一时间救下她。 不过这并不阻止他敌对翠翠。 他现在是条小狼,做什么没道理的事都是有道理的,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想讨厌谁就讨厌谁,想护着谁就护着谁,反正没人管得了他。 哦不,除了凰羽。 凰羽又甩了一次树枝,这次正好甩到翠翠手边。 小狼虎视眈眈的看着那根树枝,看着翠翠一只手握住了树枝,往那边拽了拽。 “呜……” “你呜什么呜!我只是想试试结不结实!”翠翠喊道。 小狼张开嘴,弯腰前趴。 “呕!” 大白牙和鲜红的舌头露出来,明明白白表演了一个孕吐。 “你你你!” 翠翠指着小狼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这一激动,脚下的雪簌簌的掉了几把,她吓得连忙握紧树枝一动不敢动。 凰羽低头,笑骂道:“淘气。” 淘气包小狼嗅了嗅凰羽的衣裳,然后把小脑袋贴过去腻歪了几下,可爱的让人不忍心责备。 “表姐,我要上去了,你抓紧点。”翠翠颤抖着声音说。 “嗯,好。”凰羽答应着,两只手握住树枝,掌心仍握着刚才捡起来的小石头。 “啊!!!” 翠翠大喊一声,一鼓作气踩着雪爬上去,最后一脚踩在空雪上,整个人直接漏了下去。 “啊!表姐!” 翠翠惊慌失措的大喊。 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领子。 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提了起来,整个人在天上飞了一圈,随后扑到地面上。 “咳咳咳!咳咳!” 嘴里满是凉嗖嗖的雪,她不停的咳嗽,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到了山顶。 凰羽站在她身后环着手臂看着四周,整个人十分清爽,只有手指沾了一点雪。 翠翠实在想象不出面前这个女人刚才单手将她拽了起来,然后又是以什么样的速度提着她爬到山顶。 凰羽拍掉手指上的雪,低头看翠翠,“怎么?吓傻了?” “你是……不……” 你是谁三个字被压在喉咙里,差一点就说了出来。 凰羽在翠翠面前蹲下,抬起手指笑着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雪沫。“我把你救上来,连个谢谢也没有吗?” 翠翠仿佛刚反应过来,顺着凰羽的话说:“谢谢表姐。” 凰羽笑了一下站起来。 山顶没有从山下看着那么陡峭,而是一个稍微往下凹的平底,不大不小,能站一百人左右。 爬上去才知道金樱子只生长在山顶边缘,像篱笆一样围了一圈。山顶只有一棵酷死的树,大概有两个人这么高,正正生长在凹陷中央,树枝指天,和金樱子一样,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凰羽看着树枝有些熟悉,走上前摸了摸树干的手感,才想起是刚才捡的那根树枝。 树干表面已经裂开,粗糙的有些划手,凰羽看不出这是什么树。不过它能在这种高寒高晒的地方长这么大,可见有多强的毅力和坚韧。 凰羽环顾四周,很普通的山顶,很普通的树,连寒风都是人间冬天的味道,并且一只小鬼也没有。 她倒要看看翠翠一门心思把她带来山顶到底有什么目的。 “表姐。”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凰羽惊了一下。 她竟然没发现翠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如果翠翠刚才想一刀杀了她,她可以也躲不过。 凰羽在心里上升警惕,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笑着说: “没想到你说的还真对,山顶果然有金樱子,不过少了点。” 342、山顶之上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翠翠环顾一周,笑着说:“表姐,这一圈都是,不少,够我们家一周吃的了。” 说着还用舌尖舔了一下嘴角,表情很古怪的看着凰羽。 凰羽假装没看见,挎着篮子往山边走,把后背留给翠翠。“这样啊,那我们快点摘吧,一会太阳就下山了,回去的路也不好走。” “不用担心,因为——你根本就回不去了!” 在凰羽的手指触碰到金樱子的那一刻,后面突然来了一股推力。她早有准备,一手捂住小狼的脑袋,侧身一躲。 “啊啊啊啊” 翠翠没想到凰羽躲得这么快,竟连一个衣角都没碰到,而她却被惯性带的往前冲,眼看着刹不住脚就要冲出悬崖。 凰羽在远离翠翠的瞬间抬手勾住她的衣领往后一带,两个人都回到了山顶。 “哎呦!” 翠翠被毫不留情的丢在雪地上,正巧雪地上的积雪比较薄,下面全是石子,整个人压上去立马就被石子划破了衣裳直接扎到肉里。 凰羽站在翠翠旁边,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她。 “你太急躁了。” 翠翠疼的直抽气,一双眼都有了些泪意,看着好不可怜,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想到这么柔弱的小姑娘竟有杀人之心。 小狼虎视眈眈的坐在篮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翠翠。 她要是再敢靠近凰羽一下下,它马上上去就是一口! 翠翠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凰羽,扮猪吃老虎的问道:“表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好疼,你看,都破了。” 凰羽感觉有些好笑。这人怎么这么会装,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装成良家妇女的模样有什么用? 不过巧了,凰羽没什么多的东西,除了时间比较多。所以,她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玩。 “是吗?”凰羽瞧了瞧,整个掌心确实都被磨破了,血珠子一点一点往外渗,滴落在雪地里变成一朵朵血花。“哟,都破了啊,好可怜。” “表姐我起不来,你来扶我一把吧。”翠翠朝凰羽伸手想让她过来。 “好吧。”说着,凰羽往前走。 篮子里的小狼不愿意的,嗷呜一声咬住凰羽的袖子往后拽,用力用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凰羽在这时候还在想,这小家伙长得倒还不错,就是一张嘴就忒丑了。 “呜呜呜!” 小狼看见凰羽回过头来,一双眸子清亮的像江上碧波,没有被幻术迷住的迹象。 那她为什么明知道前面是危险还要靠近? 不能过去啊,她都想让你死了你还上去扶她做什么!这时候就应该直接把她杀了,然后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敢伤害凰羽的人,都得死! 凰羽却用手将他的嘴巴从衣服上掰开,笑着摸摸它的头。随后往后走了几步,找到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鸟窝,弯下腰,将篮子放在上面。 “乖,待在这里别动,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凰羽使劲揉了一把小狼的脑袋,起身朝翠翠走去。 她又想把他推开! 冥淇决不允许凰羽再背着他自己涉险,就算是掉下悬崖他也要陪着她掉下去! 小狼呜呜直叫,用包成粽子的两只前爪扒住篮子,后脚使劲蹬,连小尾巴都在使劲,因为太用力而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爬出和它差不多高的篮子,啪叽一下子,头朝地,直接栽到雪地里,瞬间埋没了半个身子。 怎么能怎么笨,他都不想爬出来了……他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不过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它连忙用四爪把自己从雪地里拽出来,因为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又一个屁股墩坐在雪地上。 四只脚还没两只脚站得稳…… 它抬头,看到凰羽没往这边看才稍稍挽回一点自尊心。 不管这么多,先跟上凰羽再说。 因为两只前爪受伤,它只能一瘸一拐跟在凰羽后面,小小的脚印像一朵朵小梅花印在雪地上,迈四步还没凰羽迈一步距离大。 就在这时,凰羽有什么感应似的,突然转过头,目光严厉的望着它,“回去!” “嗷……” 凰羽凶他。 小狼拉拢下耳朵,夹着小尾巴一瘸一拐的沿着过来的脚步走回去,怎么出来的怎么爬回去,废了好大的劲噗通一声钻到篮子里,扒着篮子往外看凰羽,黑黝黝的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让凰羽不忍心再说它。 在凰羽转头看小狼的一瞬间,翠翠感觉到了甜美的恐惧之气,她张开嘴,尖锐的犬牙露出来,猛吸了一口“恐惧”,不知足的舔了舔嘴角,“哎呦,表姐,你这么关心一只畜生啊,我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好伤心哦。” 你的情绪可以弥补我的伤痛,快点悲伤吧快点焦虑吧! 多多关心,多多关心这只畜生吧!刚才在悬崖边没在她身上尝到的“恐惧”,竟然让这只畜生激发出来了,简直不要太美味。 看来眼前这只四脚小家伙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凰羽转过头的一瞬间,翠翠嘴角的笑意快速压下去,可怜兮兮的对凰羽说:“表姐,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我疼不疼。” 凰羽从善如流,“哦,你疼不疼?” “我好疼啊……” 还没等她说完,凰羽抬了抬眼,漫不经心道:“你疼不疼,关我什么事?” 翠翠被噎了一下,不自然的咳嗽低头两声,“表姐,我是你妹妹。” 凰羽冷笑:“是吗?我没见过把姐姐推下悬崖的妹妹。” 说着,弯腰把手递给翠翠。 “来,起来吧。” 翠翠先是被眼前莹白如玉的手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凰羽还能真的走过来扶她,真的会伸手拉她起来。 “谢谢表姐。” 沾着泥雪的手握上凰羽的手,小狼在后面嗷嗷直叫。 冥淇:凰羽你怎么这么不谨慎她刚才还想把你推下去你就这样把手给她啊啊啊啊!!!我都没握过你的手啊不行啊放开呜呜呜…… 死翠翠敢动我凰羽一根手指头我咬死你! 小狼急得直跺脚,比它自己和翠翠握手都紧张。 他想到的,凰羽怎么可能没想到,就在翠翠借力起身的时候,她手上的力道猛的一松,随后利落的往后退两步,如雪上惊鸿,轻盈到没有一点脚印。 “哎呦!” 好不意外的,翠翠又跌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翠翠恶狠狠的看着凰羽,“嘶……表姐,你害我!” 凰羽低头,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翠翠啊,你听没听说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才我差点被你推下去,现在为什么要扶你起来呢?让你起来再推我一次吗?” “我没有推你,你血口喷人!”翠翠委屈的不行,指着凰羽大骂,“我是看你快要摔倒了想去扶你一把,你倒好,我救了你,你倒打一耙!” 快生气啊,快暴躁啊,快点来打我啊,只要你一动怒,我马上就能吃到新的养料了哈哈哈哈哈哈。 凰羽看着翠翠破口大骂的模样像看泼妇骂街一样,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不过说起来泼妇骂街,翠翠还真比不上天界小公主灵御。灵御那个嘴,那种颠倒黑白让人看了牙痒痒的做派,可真是天上人间难找到对手的。 和灵御相比,现在翠翠念叨的这些,充其量也就是挠痒痒。 翠翠怎么这么多话,说的她都快困了。 鬼归忘川掌管,忘川由天界和冥界共同掌管,也不知道这事归不归那人管。 不过说实话,那人长得还挺帅,勉为其难和凰泠差不多啊……好了好了,和温玉差不多总可以了吧,长得还挺帅,打人也挺疼,果然长得好看的下手都狠。 耳边仿佛响起了他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尾音有些许叹息,似不舍,又似眷恋。 还有星辰一般的眸子能照亮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她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他? 凰羽的眼神有些放空,她突然发现自己走神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听翠翠说话。 “表姐,我喊着你表姐,你可曾把我当成表妹!你污蔑我,故意害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我都没说什么,现在你却要害死我!你这种人,活该嫁不出去,活该被家里人赶出来像乞丐一样!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你这种带着胎记的丑八怪谁要啊?” “嗷呜——嗷呜——” 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冥淇在篮子里大喊,扒着的篮子来回摇晃,恨不得马上跳出来变成人形弄死这个女的。 只觉得整条狼天旋地转。 不出意外—— 啪叽! 一口冰凉的雪塞到嘴里,他直接和地面又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样的,这面子算是丢大发了,以后千万不能让凰羽知道他是冥淇,绝对不能! 凰羽用余光看了一下小狼,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过现在她没有时间去看它,因为翠翠已经开始动手了。 “胎记?”凰羽有些疑惑,突然感觉脸上像是被马蜂蛰的一样一阵阵刺痛,她抬手摸了摸,脸上很光滑,什么都没有。 凰羽皱了皱眉头。 翠翠恶毒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对着凰羽,“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多丑的人啊,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丑的女人!” 铜镜里明明晃晃出现一个人影。 343、失策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镜子里的女人十分丑陋,让人看了第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 凰羽看过去也被惊了一下。 她在看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眯缝着两只眼睛看着她。 尖鼻子小嘴大耳垂,头发油腻腻的,甚至打着绺,搭在头上看着就恶心。整个人蓬头垢面衣裳不整踢里踏拉鼻涕都快流到嘴里。 凰羽虽然没有洁癖,但这幅画面出现在自己身上任谁都会恶心。 尤其是左眼下方一块拳头大小的胎记占满了整张皱巴巴的脸,胎记上黑色毛孔粗大看的清清楚楚,凰羽止不住一阵反胃。 凰羽抬起手触碰自己脸上的黑色胎记,触感是真实的,位置也和镜子里一样。 镜子里的那双手,指甲里都是泥,粗糙得像一个经历多少风霜的老树枝,手背上有许许多多的斑纹,深深陷进去的皱纹像一棵树皮破裂的大树。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自己,多么丑陋啊!老太婆!”翠翠笑的恶毒,拿着铜镜跪趴着追着凰羽给她照,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在雪地上划了更大的口子,流出更多的鲜血。 她似乎不止痛觉,血流的越多她越兴奋,眼睛也变得越红,像吃人的恶魔闻到鲜血十分亢奋。 在冰冷的风雪枯草中,凰羽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酸臭味,好像……就是在她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低头往下看,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窟窿,上面不知沾染了什么痕迹,黄一坨黑一坨,还带着一股发酸的味道。 着实恶心。 再看自己的双手,原本白玉一般的手背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 怎么会……镜子中的人怎么变成自己! 而且这一切发生在的让她毫无察觉! 来自眼前人“恐惧”的气息让翠翠笑的比风雪还猖狂,“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办法了,你永远没有办法恢复原貌,你只能这样丑一辈子,一辈子老巫婆!” 很好,很好,再多一点恐惧,再多一点!只要再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人数就足够了! 况且这个人是如此的美味,只要得到她,他的计划就能容易很多。 “老天爷果然不会辜负我的一片苦心,让我在最后的时候遇到你,表姐,你说是不是我们有缘分呢?” “呜呜呜嗷呜!” 翠翠瞧了他一眼,威胁道:“你不用叫,小家伙,下一个就是你,别急嘛,死也要一个一个来。” 冥淇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见凰羽的身形快速蜷缩下去,一头青丝变白发,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像瞬间从美貌动人的二十岁变成了古稀老人。 可是任它怎么叫,凰羽都没有回头看看它。 凰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说话也不动作,就那样背对着小狼直直的站在翠翠面前,低着头抬着双手,一动不动。 翠翠把铜镜收回衣袖里,扶着地面自己爬起来,悠闲的拍拍衣摆上的白雪,品尝美味佳肴似的舔了一口手指上自己的鲜血。 然后吧唧吧唧嘴,满意的点点头。 “人类的鲜血果然好喝,但是……再好喝,也没有表姐你的血好喝。” 话还没说完,翠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片小刀片,直接往凰羽手腕捅去。 凰羽立刻往后闪躲,却因为腿脚变得僵硬迟缓没躲过去,带着刀片在手背上斜斜划出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 翠翠两眼放光的看着流血的地方,迫不及待直接低头咬上去。 凰羽想躲,却提前被握住了手臂。 “嗯~”翠翠满足的叹息一声,凰羽很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冰凉的嘴唇印上她的小臂,不但没有缓解小臂上的疼痛,冰冷到刺痛的唇让整条小臂就像被冻麻了一样,舌尖掠过流血的皮肉,像水蛭一点点往里钻,非要吃人脑髓啃人骨头才罢休。 凰羽的全身正僵着,连指头仿佛都被冻僵,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在被一点点吸出,她甚至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皮肉已经被吸的发白,开始外翻,但她没有力气阻止。 大意了。 “嗯~真香,太香了,果然就是不一样。”翠翠喝干净小臂上的鲜血,最后不舍的舔了舔失血而发白的皮肉,然后不满足的离开凰羽的小臂。 翠翠看到刀片上干涸的血痕,仿佛很久没有吃饭的孩子看到了一碗香喷喷的大米。 “刀片上还有一点,不能浪费了。” 说着,她将刀片放到嘴里,像嚼骨头一样将刀片来回咀嚼,眼睛却一直盯着凰羽,任谁都能看出眼神里透漏出来的不怀好意。 “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力量已经被我封锁,看见了没有,”翠翠抬起手中的镜子,晃了晃,“就在这里,只要我不同意,谁也没办法把你的力量放出来,你自己也不可以,我亲爱的凰羽小公主。” 凰羽大惊,瞳孔猛的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啊哈哈哈哈哈,多么美味的恐惧啊,再多一点,多一定我就考虑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嗯~好香啊,太美味了。凰羽,我有些犹豫,我有点不想杀你了,要不我放你一马,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咱俩一起等下一个有缘人,怎么样?” 翠翠吐出舌尖的刀片,鲜红的舌头在嘴唇旋转一圈,和她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哦对了,你还不能说话,这可不行,气坏了怎么办。” 翠翠自言自语着,手指在凰羽唇上点了一下。 “呼呼呼咳咳咳咳咳!” 凰羽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张开嘴剧烈喘息,冷风灌入喉咙刺的嗓子又疼又痒。 “你,你是谁!”凰羽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嘘,凰羽,我有名字,不要‘你你’的喊我,这样不礼貌。”翠翠将一根手指挡在凰羽嘴前低声说道,语气像在安抚不听话的小妻子一样温柔。 只不过他的声音从翠翠嘴里发出,有一种十分古怪的违和感。 而这一切在凰羽眼里耳朵里,是那样恶心,恶心至极! “别喊我的名字!滚开!”凰羽一口咬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翠翠的手指真的被她咬到。凰羽先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咬紧牙关,用着要把眼前人手指头咬下来的力气使劲撕咬。 翠翠却毫无痛觉一样,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凰羽左脸的胎记。“嘶——会咬人的小兔子,你比那只小狼狠多了,没事,你随便咬,只要你开心,为夫不嫌疼。” 这样说着,轻抚胎记的手突然往下,到了下巴附近,猛的一用力。 咔吧—— “啊!” 尖锐的刺痛从下巴传来,酸涩的感觉让人想流泪。牙齿再也使不上力气,凰羽甚至连牙齿还有没有都感觉不到。 这人竟直接将她的下巴捏脱臼了! 凰羽眼神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人。 翠翠抚着凰羽的下巴,说着最温柔的话,做着最残忍的事。“娘子不要生气嘛,不要瞪我,我好怕怕哦。小兔子不听话乱咬人,该罚。” “相传天界第七位神君极其美貌,难以用词语形容,这几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连神血都比一般人好喝,啧啧啧,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就算你幻化成灰,我也能看出来你本来长什么样。”翠翠挑着凰羽的下巴说着,另一只手环上凰羽的腰肢,“比如现在,你的两条皱着的眉毛都是这样好看,好看的让人想拔下来占为己有……” “嗷呜!” 小狼扑棱着小短腿跑过来,在雪地里快的像只刺猬,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一口咬到翠翠腿上。 “嘶——” 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有力气,咬人咬的还真疼,翠翠俯视着小狼,目光狠厉,抬起脚一脚把它踹开。 “畜生,滚开!” “不要!”凰羽拼命挣扎,眼睁睁看着小狼被踹飞出去。 这一脚毫不留情,直直把小狼踹到悬崖边,堪堪被金樱子挡住才没有掉下去。 “呜……呜呜”小狼疼的直叫,身上的血渐渐蔓延开,在悬崖上开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走……”凰羽用力斜过头,颤抖着嘴唇说,“……快走” 翠翠掰着凰羽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耻笑一声,“呵,走?凰羽,你想的也太好了吧,到了我手里,还有走的份?你们俩,一个也走不了,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眼前,亲眼!” 说着,翠翠揽着凰羽的腰将她拖拽到悬崖边,弯腰捡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狼,专门拎到凰羽眼前给她看。 小狼低垂着脑袋,四肢也无力的下垂在身边,早上刚包裹好的两只前爪又被鲜血浸透,还在不停的往外滴着血,只有被拎着时不时抽搐几下还能证明它活着。 它的伤势比想象中要严重很多,凰羽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那一脚像是鞋上有刀一样,小狼白花花的肚皮直接被踢开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不停的往下淌,甚至能看见里面破碎成烂泥的器官。 内脏都被踢坏了,血从一切有可能的出口渗出来。 “咳……咳咳……” 小狼嘴角咳出血沫,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它拼命的转动着眼珠想要睁开眼睛。 但无法,它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凰羽心疼极了,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别睡……别睡……” 344、遇旧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她张着嘴拼命地挤出几个字,整张脸都疼的麻木了。 都怪她,都怪她啊……如果她没有带小狼来,小狼也不会死,也不会死的这么痛苦。 “凰羽,心疼吗,难过吗?哈哈哈哈哈哈”翠翠尖锐的手指甲勾起凰羽的下颚,杏眼含笑的欣赏着她的痛苦,嘴里说着更残忍的话:“凰羽,你想不想看看它怎么死的?就这样,轻轻一丢” 翠翠的手试着往外一扔,凰羽瞳孔立马紧缩。“不……” 小狼的身子在悬崖外荡了一圈,又被抓着颈后的皮毛拽回来。 翠翠似乎很喜欢看凰羽恐慌,并且致力于打破凰羽冷静的表面,看到凰羽吓得脸色都白了,她放声大笑道:“羽儿,你怎么这么胆小啊?这就是天界的神君吗?神君都这么胆小吗?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羽儿”两个字同时让凰羽和冥淇一震,前者是感觉太恶心了,后者是感觉太熟悉了,这本是专属于他的称呼,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说出来,还靠的这么近! 冥淇的心都快气炸了。 但是越生气,他越难受,除了被踢碎的内脏疼的几乎麻木,更疼的是两只前爪——确切的说,是两只被令牌烧焦的手。 十指连心,钻心的痛。 不能再这样下去,翠翠已经完全暴露本性,她随时可能把他们俩弄死。凰羽已经被翠翠控制了,只有他能救他们俩。 可是断开的筋脉不是这么容易连上的。为了防止凰羽怀疑,他将自己的冥息断的一干二净,和人间平常的狼族无异,想要接上然后立马引出大量冥息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能拖延时间。 陌生的气息靠近让凰羽十分厌恶,尤其是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说着不三不四的话,更让她恶心的快要吐了。 “你……找……死……”凰羽恶狠狠的看着翠翠,一双银牙要被咬碎。 翠翠被骂了还笑,笑的还很真诚,好像听到的是什么夸奖一样,她捏着凰羽的脸颊将耳朵探过去,凰羽立马厌烦的转过头去。 翠翠捏着凰羽的脖子,微笑着问她,“羽儿,你刚才说什么?找死?我吗?你搞搞清楚形式再说话,现在不是我死,而是你,你们,死。”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小狼。 “呜……”小狼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痛苦的活动手脚。 翠翠的脸颊贴着凰羽的脸颊,转头看向小狼。 那眼神,不像是看一只无知的动物,更像是打量某个人,而且是很藐视的打量。 冥淇一瞬间以为自己变回了人身。 翠翠冷笑一声,嘴唇贴着凰羽的耳朵说道:“羽儿,你看它好可怜啊,追着你到我家,追着来你山上,就算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想睁开眼看看你,怕不是上辈子负了你,这辈子做畜生来报答你吧?心跳这么快,怎么?看见它快死了你心疼了?啧啧啧,好一个主仆情深啊。”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她将“情深”二字咬的极重,冥淇不得不怀疑自己也被她早早看清。 “嗯~好香的气味。羽儿,你怎么不说话了?”随后,她似乎很惊讶的发现凰羽被自己掰脱臼了下巴还不能说话,一拍自己的脑子,“哎呦呦,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给你把下巴按回去了,这么漂亮的神女,不能说话多可惜,是不是?” 凰羽偏头不看她,她就捏着凰羽的下巴转过来,“你看,我的手只要这么轻轻一捏,” 手指微微使劲,凰羽预感到疼痛即将到来,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 凰羽微微睁开眼,眼前就是翠翠笑的放肆的脸,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害怕吗?我微微一动手你就吓得闭上眼了,小神君,你可怕不是个冒充的神君吧。还是说,拼爹拼上去的?不对,碧凰也是好几十万岁才有了神君之位,自身都保证不了,又怎么能将你提拔上去。想当年碧凰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做神君,我不在这些年,天界神君之位都这么水了,唉……”翠翠叹息着摇摇头,似乎真的在为天界感慨。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凰羽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也可以说转过来了,只是不敢相信那个结果。 随后翠翠的一句话彻底肯定了那个结果。 “说真的,你还要喊我一声伯伯。” 伯伯…… 能和她的父亲相识,在她父亲没有成为碧凰帝君的时候交过手,而且打败了她父亲。 还要她喊伯伯…… 除了几百年前消失的鬼胎,还能是谁! 凰羽第一次正眼看她。 或者说,是他。 从凰羽的眼神里,鬼胎知道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鬼胎笑着说话“哟,终于认出来我是谁了?演了这么多天,我都演的快要吐了。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是想再修炼出来一个鬼胎?” 凰羽没理他。 鬼胎当她默认了,继续自言自语接着说:“小羽儿,你也太天真了,你是不是看了天界那些老顽固写的天书?唉,我早就说过,天界的书不能看,都是胡编乱造的,什么能吹捧他们,他们就写什么,还不如人间的画本好看。你发现没有,天书上大都在赞扬神明多么英勇无畏,打败了多少冥族,治理了多少人间灾难。但是吧,很少有写天族的错误和失败,也只有禁书可以写点。咳,说的有点偏题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凰羽不能说话,自然没有理他。就算能说话也不会理他。 谁知道千年鬼胎怎么叨叨的像个话痨! 鬼胎也不在意,自个想了想,一拍脑袋接着说道:“老了老了,你看我这记性,刚才说到鬼胎修炼,我给你讲,鬼胎可不是这么好修炼的,不是有鬼魂就能修炼出来,更多的是——” “诶,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哈” 凰羽:“……” 就算不说话,她眼神中的厌弃和不耐烦也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突然,凰羽感觉到下巴产生一股剧烈的疼痛,那种比刀割还要难受的钝痛让人眼里不能控制的出现泪光。 “嘶——” 凰羽疼的闭了闭眼,嘴里充斥着血腥气,耳边是鬼胎让人恶心的笑声。 只听鬼胎转头说道:“想咬我?小崽子,我和你爹见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是人是鬼,嗯?还咬?” 小狼发出一阵哀鸣。 “……放开它……你让它走……”凰羽艰难的转头看小狼,小狼全身的皮毛已经被鲜血浸湿,整只狼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鬼胎笑了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走?不可能,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继而转头接着对小狼说:“不用再挣扎了,还不如留口气多看这个世界一眼。” 小爪子刚抬起来又无力的垂下,小狼抬起猩红的双眼直直望着鬼胎。 “哦,小东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给你下药的不是我,是她。”鬼胎用下巴点点凰羽。 “你放屁!”凰羽破口大骂,“我什么时候给它下药……” 凰羽想起来什么,到嘴边的话突然顿住。 小狼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痛苦。 鬼胎看着一人一狼脸上丰富的表情,鼻子吸收着浓厚的“愤怒”,“悲伤”,“后悔”。 太美味了,今天收集的味道简直不要太好,比往常收集一百个人都甜美,他这是遇到了什么神仙,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他不介意再火上浇一把油。 “想起来了?没错,就是金疮药,我在里面加了一点别的东西。然后,你亲手,一点一点给它涂抹上去,整整用了半瓶,啧啧啧,按时间算,药效也该发挥到极致了,那得多疼啊,小狼,你疼不疼啊?你只要说一个疼字,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看着凰羽痛苦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脸,鬼胎异常兴奋,随后又温柔的看着小狼,似乎真的在期盼它能张开嘴说一句话。 凰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明知道它不能说话还提这样的要求,哦,我忘了,你不是人,自然能听懂畜生说话。” “油嘴滑舌。”鬼胎转头说道,就算被骂了,嘴角还是含着一股笑意,“羽儿,这世界上有很多事你不知道,畜生,也可以说话,说人话。” “疯子。”凰羽转头不看他。 鬼胎立刻变得更加兴奋,“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疯子,我是疯子,简直一模一样,你再骂我一句,快点快点,疯子,你再说一遍。” 凰羽没见过这种求骂疯人,冷哼一声不愿意看他一眼。 鬼胎突然生气了,掐着凰羽的脖子使劲,“说!” “我不!” 就算被掐的脸通红,凰羽也不想听他的话。 “好,不说是吧,那你就看看它是怎么死的!” “不!”凰羽猛的挣扎,却被鬼胎牢牢困住。 小狼像没了气的球一样,被整个抛到半空中,血的颜色在白云中异常明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嗷呜……” 小狼奋力挣扎四肢,但四肢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腿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尝试过多少次变回人形。但一身冥气彻底被封锁,在原来的枷锁上又增加了一道鬼胎的枷锁,这让他连变回人形都不能做到。 345、拐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耳边有风声吹过,冷的几乎要冻掉它的耳朵。 它要变回来,要保护凰羽! “不要!” 凰羽大喊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鬼胎,伸手去抓小狼。 鬼胎没想到凰羽被控制了动作还能挣脱开,连忙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凰羽!” 凰羽一脚踏出悬崖,指尖触碰到小狼湿掉的皮毛。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推开鬼胎铜墙铁壁一般的禁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命救一条狼,这一刻,她只是在想,她要救它,绝不能让它死。 两只手接住了小狼得身子,她欣慰的笑了,连忙把小狼揽回自己怀里。 “别怕,没事了。” “嗷……” 不知何时,天空变成了灰色的阴霾,无情的颜色如同悬崖边上的岩石,冰冷得让人心悸,只有怀里的小狼有些温度。 她不想让这点温度也消失了。 凰羽试图发动体内神力,却发现神力还是被锁的死死的,一点也露不出来。身体的失重让心跳一阵阵加速,出身鸟族的凰羽第一次感觉到失重的无望。 “凰羽,你给我回来,我没同意你走!” 鬼胎站在悬崖边朝凰羽甩出一条黑色透明的丝线。 就在这一刹那,凰羽感觉到腰间被什么东西圈住。 她冷哼一声,只要她跑出来了,就别想轻易抓她回去! 借助气流躲过丝线,再以丝线为助力急速踏步靠近悬崖。 丝线柔软且坚韧,凰羽双脚一蹬正正扑到岩壁上,抓住探出悬崖的一根金樱子。 她现在才完全看清楚,光秃秃的崖壁的满是细细小小却又密密麻麻的抓痕,夹杂着还未干涸的血迹,可见有多少人命丧于此。 原来鬼胎就是在这里夺走了村民的性命。鬼胎会选择这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什么法阵等着他们。 刚才鬼胎说她是最后一个,只要有了她就可以完成什么目的。一个鬼胎就够让人烦心的了,若是再来个法器帮手之类的,天下人又该有一场浩劫。 所以,她一定不能让鬼胎抓住。 上面掉落下来一些雪沫,紧接着又有几个雪球滚落下来,不轻不重的砸中她的手,迷了她的眼。 她一手抱着小狼,一手攀着岩石,没有多余的手去阻挡不停洒落的雪沫。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上方。 “凰羽,你还能撑多久呢?”鬼胎笑着问道,语气悠闲,像是在问一个老朋友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 “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了两个这么好玩的玩具,你尽量多撑一会,让我多玩一会。”鬼胎眼里闪着诡异兴奋的光,“凰羽,你知道你现在手下扒着的是什么地方吗?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是上天派给我的宝贝,前几天我正愁差最后一个人,你就来了。现在也是,这不,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就自己跑到祭祀台上去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和你爹一样可爱。” 凰羽看着岩石上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有的手指粗大,痕迹也深,是壮汉的手。有的只有浅浅一道细小的痕迹,像是猫抓的一样,是小孩子的手……凰羽痛苦的闭上眼睛。 那些村民在这里的时候该有多绝望啊。 枯瘦的手扒住岩石,尽力不去听鬼胎说的那些话,劲厉的风呼啸着砭骨刮来,好像要生生从脸上剜下块血淋淋的肉来,怀中的小狼颤巍巍的伸出被鲜血染红的舌尖,轻轻舔着她的手心。 她必须要逃走。 崖壁坚冷如刀割,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冰霜,上面还有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所以爬上去是不可能的。 凰羽睁开眼往下看,计算着一切可以逃跑的路线,下面是百米高的悬崖峭壁,一阵风吹来就让人心惊胆战,薄薄的云层之后,是一个凹进去的峡谷,嶙峋的大石头冲天而起,干枯的树枝像一把把长剑,只要人掉下去就会被万剑乱石穿心。 一条河贯穿峡谷,久久聆听都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可以肯定河面已经被冰封住,而且封的还很厚,石头掉下去都砸不开。 更别说一个人掉下去了。 若是河水没有结冰,她或许还能放手一搏。 但是现在,连掉下去的活路都被否定了。 一人一狼孤零零地悬挂悬崖上,吸引来了几只饿红了眼的乌鸦。 “去去去,走开走开,这是我的猎物,你们不能碰。”鬼胎站在悬崖边驱赶着乌鸦,这一动作又引起了很对雪沫掉下来。 “喂,凰羽,你想好没有,想怎么逃跑啊?我陪你玩,你先跑,我去追,好不好?” 鬼胎朝下招手,笑意盈盈的望着凰羽,像一只困住了老鼠的大花猫不急不慢的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凰羽很久没有这样被动了,通常都是站在最高处俯视别人的人,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地步,被别人控制的感觉让她厌烦。 天气逐渐阴霾,风中有细小的雪花寒凉地飘下来,落在脸上,好像在无声的抚慰着她,既冷漠又悲悯。 “我有一个要求。”凰羽说道。“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同意跟你走。” 鬼胎似乎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蹲下身子瞧着苦苦支撑的凰羽,“哦豁,要求?凰羽,你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再给我提要求。” 凰羽自动忽略他的话,抬头问他,“你答不答应。” 鬼胎还是第一次见在逆境之中还能像王者一样和人谈要求的人,倒是……和那个人很像。 有意思。 鬼胎摸摸下巴,低头对凰羽说:“你先说你的要求。” 凰羽:“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鬼胎:“你得先说要求我才能看看答不答应是吧,万一你提个什么放你们俩走的要求……” “不会,”凰羽喘着气说,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年迈的身体比不上年轻的身体,这么一会就不行了。“我不会提那样的要求。你先说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跳下去,这样你什么也得不到。” 鬼胎大笑不止,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好,有趣,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孩子了,谁给你的自信,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得不到,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上面是你的,但下面不是。”凰羽淡淡道,眼睛里有点点碧光闪烁,她的神力在很慢很慢的恢复,“如果这座山都是你的地盘,你也不会和我演一路故意引我上来。能让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山顶,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你在山顶之外的地方不能奈我何!” 鬼胎不肯定也不否定,但他眼神中闪过的一道凌厉已经确定了凰羽的说法。 凰羽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鬼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的看着凰羽,“有时候太聪明也是一种烦恼,唉,不过他的女儿,聪明一点也是正常。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答应。” 他随手摘一颗金樱子往下扔,正好扔在小狼肚子上伤口,金樱子外面的壳是带刺的,小狼被扎的呜呜叫。 冥淇分明感受到两道很不友好的视线在看着他,看的他后背发凉,像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被主人家发现一样。 可是他什么也没干啊。 “鬼胎,我要你放小狼走,让你的乌鸦,把它安全送到山下。”凰羽抬头看着鬼胎,眼神里是不多见的恳求。 有谁知道,堂堂天界小神君,竟有一天会去求人。 求得不是自己的生机,而是一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狼。 就算从前有人给凰羽说,你以后会有求人的一天,凰羽自己也不会信。 缘分也是一种很巧妙的联系。 怀中的小狼突然咬住她的手,呜呜呜叫个不停,诉说着自己不想走,别抛弃它。 凰羽没理它,只是看着鬼胎,等待他的回答。 鬼胎仿佛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凰羽听不懂的话:“没想到还是这样……可能就是命吧。” 接着朝凰羽喊道:“嘿,小姑娘,鬼胎可不是你喊的,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你应该喊我伯伯。” 后面又跟了一句凰羽没听清的话。 凰羽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这鬼怎么这么多事,比老太太话都多。 “别在心里骂我啊,我听的一清二楚,老太太可没我长得好看。”鬼胎指着自己说道,随后又像无可奈何一样摇摇头,看着凰羽的眼神中有说不出来的情愫。 鬼胎趴下,朝凰羽伸过来一只手,“好了好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答应你,送它下去。来,拉着我的手上来吧。” 凰羽看着眼前的手,宽厚、灵巧、粗糙,十根指头肚又粗又圆,长满了老茧,指纹都看不太清楚了,是一个很平常的农家女子的手,但这双手的占有者用它杀了无数人,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凰羽选择相信。 当她上去的时候,双腿因为长时间悬空有些供血不足,刚到地面的时候有些站不住,鬼胎还扶了她一把。 “谢……”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只见鬼胎嘴角一弯,一把抓起小狼后背的皮毛,使劲用力,一把甩出悬崖外好几米。 “不要!” 悬崖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鬼胎这一次把凰羽揽的死紧,任她如何挣扎都不能挣动分毫。 “不要……不要” 凰羽只能眼睁睁看着全身被鲜血染成红色的小狼掉下悬崖,穿过云层,擦过凸起的峭壁,砰的一声砸在结了冰的河面上。 346、疯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鬼胎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映在小狼不可置信的大眼睛里。 随后,鬼胎对着冥淇,用唇语说出一句话。 “凰羽,永远都是我的。” 高傲又无礼的姿态实在让人狠的牙痒痒,像是一个胜利者在朝失败者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冥淇气急,硬生生咬断了一对犬牙。 快变回来…… 快变回来啊! 心脏里的血液一股股冲击着筋脉,酸痛灌满全身。血液每冲击一次,心脏紧缩一次,窒息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但血液和筋脉相撞,无异于以卵击石,除了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以外,没有任何效果。 他只能清醒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拐走,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耳环只剩风雪的声音,仿佛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不……不要……” 凰羽两只眼都被鲜血浸湿,趴在悬崖边久久凝视悬崖下,一摊小小的血迹在上面渐渐晕染开来。 这条河里又多埋葬了一个绝望灵魂,它会随着春天的到来而流逝,最终消失在世界上,不留下一点痕迹。 河流是眼白,血迹是眼球,她仿佛看见一个睁大的瞳孔里诡异的红光,昭示着她不幸的开始。 “你骗我,你骗我!” 凰羽疯了似的使劲捶鬼胎,鬼胎愣了两秒,眼中出现一抹惊艳,在对上凰羽视线的时候,这一抹惊艳又变成了怀念和痛惜。 他抬手轻擦一下凰羽的脸颊。 手指上沾有点点水痕,在冷风中快速凝结成薄薄的冰层。 “你哭了,凰羽。”鬼胎嘴角微斜,露出一个苦笑。 他突然情绪激动,眼圈通红,紧攥住凰羽的肩膀摇晃道:“你竟然,会为了一只畜生哭?你是神明啊!你为什么要为他哭!你不许哭,不许哭!!!” 她不许哭,这双眼睛不能流泪!他不允许! 碧色的双目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犹似一泓清澈秋水,可以想象得到这双眼睛在笑起来的时候有多么好看。可此时却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忧伤,淡漠,愤怒,仿佛失去至爱之物。 脸上两道泪痕惹人怜爱,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堕仙。对她来说,世间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美好,她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可即使如此,她的一双眼睛还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鬼胎曾见过这样的眼睛,还有一模一样的眼神,而且……眼前人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 看他的时候,冷漠,绝情,高贵又惊艳。 能见到凰羽,也不负他这么多年…… 风吹过脸颊有凉嗖嗖的感觉,凰羽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感觉到脸上的皮肤有些不一样。 手下的触感不再皱皱巴巴,而是光滑如同鸡蛋清。 在“翠翠”的眼球里,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一双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碧眸显露出来,细致乌黑的长发绾成风流别致飞云髻,云鬓里斜插着月光做的留仙水月木兰簪,耳垂上悬挂着三生石磨成的流沙金缠景泰蓝坠子,项上戴着金玲珑剔透璎珞串,闪耀着点点北极星的星光,宛如星辰环绕周身,一动一转,玲珑串上的流纹活的一般。 这是母亲送给她的,亲手给她带上的玲珑串! 她恢复神身了! 能感受到体内神力如同潮涌一般急着找个发泄口。凰羽心中暗喜,暗自发力,却发现体内神力东窜西窜完全不受她控制,她的掌心聚集不出一点神力。 鬼胎突然在眼前放大,一把抱住她。凰羽瞳孔微缩,比冷风还冷的体温冻得她一哆嗦,一时间忘了挣扎。 鬼胎在她耳边呼出冰冷的气息, “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心疼,咱们回家吧,我可以给你家了,我可以了。” 一片轻飘飘的雪花飘落在脖颈,融化开丝丝透入骨髓的凉意。 随后,雪花越来越多,每一朵都落在脖子上,凰羽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眼前明明没有下雪,为什么脖子里会落入雪花。 凰羽挣动了一下,又被鬼胎紧紧抱住。他把头藏在凰羽肩窝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你哭了。”凰羽肯定道。 鬼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否认道:“我没有!你才哭了!我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随后语气又缓和下来,小声说着:“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突然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不敢贪多,只希望这抹温度能留的久一点。仿佛这样,他就能和主人多靠近一点。 鬼胎刚才还攥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的逼她不能哭,现在又软的像只小绵羊贪恋一丝温度,如此阴晴不定不定的性子,凰羽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凰羽,在天界……好不好?”鬼胎突然问道。 凰羽如实回答:“挺好的,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嗯……”鬼胎又问,“那……有没有人欺负你?”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神界是神中之神的存在,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万神敬仰,有哪个神君在天界还能被人欺负? 但是鬼胎提出的问题不奇怪就不是鬼胎了。 凰羽再次如实回答:“没有。” 她本来还想加一句:我受没受欺负管你什么事。但一想到这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脖颈里的雪花停止飘落。 鬼胎听了凰羽的回答笑了一声,轻轻叹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凰羽,你要相信,就算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想杀死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拼了命也会护住你。我身边是最安全的,你不要怕。” 凰羽心想:这世界上没人想杀死我,要是有也是你。 “别在心里骂我,你现在不信,以后就会信了。这副女儿身真是太难受了。” 只见眼前一阵紫色带着紫罗兰气味的雾气吹过,凰羽本能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人了。 “嘿,凰羽,我在这里。”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男声。“不许说我丑,不然我会吃了你。” 凰羽转头,看到了鬼胎的模样。 比她想象中年轻很多,也要好看很多。 眼前人二十出头,一袭高襟紫袍,欣长的身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黑色宽袖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第一眼的感觉便是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脸上,眼神轻佻的望着对方。面容胜雪,菱唇似血,白皙的皮肤衬托着薄唇愈加鲜红。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特别是左耳闪着一枚黑色耳钉更显邪魅妖娆。 他的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鬼胎长这样,和丑完全搭不上关系,但他却害怕凰羽说他丑。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一双手在凰羽眼前晃了晃,紧接着凰羽眼前出现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似乎很喜欢笑,不管什么时候,脸上一直都带着一股带有欺骗性的笑意。 这笑意能让人轻易放松警惕,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陷阱。 凰羽猛的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开眼前的手。 “滚开!” 十分清脆的一声响,手心狠狠拍到手背,凰羽的手心都有些麻木,鬼胎的手背也好不到哪里去。 凰羽已经做好他突然发疯的准备。 但这次鬼胎没有生气,他看了看自己被打红的手背,眼角一直是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红唇轻起,淡淡说道:“啧,小妮子打人还挺疼,你爹没教过你要做一个淑女吗?” 凰羽冷哼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 薄唇这时却漾出更目眩的笑容。 “你这句话,” “就有点伤人了。” 熟悉鬼胎的人都知道,鬼胎的笑越真诚,越灿烂,就代表他越生气。 数千年来,能让他露出这种笑容的人总共不超过三个。 而每一次,带来的都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天界青华宫,正在打坐的温玉猛的一惊,心脏狂跳不止,眉心的红痕渐渐发烫。 “凰羽!” 凰羽眼前一黑,昏迷的瞬间,冰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她看到鬼胎微阖的睫毛底下,赫然是一双猩气冲天的紫血色瞳孔。 瞳孔映照出她苍白的脸,然后她就没有了知觉。 此时的青华宫已经乱成一团,九重天的人,碧凰神族的人,青羊宫的人都被召集在这里。 “大家安静,都安静!”太上老君站在青华宫石台中央敲着拐杖喊道。 拐杖落地之处形成一道道波澜,带动声音往四周扩散,准确无误的传到每一位神耳朵里。 喧哗的青华宫很快安静下来。 “老君,小神君到底怎么样了,为何司命都算不出来小神君在哪!”一位样貌俊美的神仙喊道,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他便是凰羽的亲叔父,碧凰帝君的亲哥哥,珉华仙君。 珉华仙君膝下有三个儿子,年至三十万岁未得一女,把凰羽宠的比亲儿子都厉害,如今凰羽再次失踪,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赶过来了。 347、急性子珉华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珉华仙君又是个急性子,听到凰羽再次失踪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下界找,但现在能感应到凰羽存在的只有一个温玉,其他人急也没用。 “仙君,温玉马上就来了。”太上老君大弟子辰溪在旁边试图稳住珉华,但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珉华仙君更急躁。. “君”在天界代表着最高的身份,天界神君一共有七位,珉华虽被称为“君”,但不是七位之一,这是神仙们对老一辈有赫赫战功或者伟大贡献的神仙的尊称,就像白沁的父亲,亦被尊称为“少君”一样。 辰溪比珉华仙君小一辈,但因为贵为盘古神族唯一继承人,见到珉华可以不用如此恭敬的喊仙君,若是从前,珉华仙君一定会谦虚的应着,然后客客气气的回一句辰溪殿下,但是现在。 珉华仙君现在就是你不理他他还能憋住一口气,你一理他他就完全炸开。 “你谁啊?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去去去让开让开。”大狮子挡住了珉华仙君的视线,珉华仙君急躁的推了推他,“让你的这这这啥玩意是狗还是狼往旁边站站,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吗?小孩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牵这么个玩意过来除了占地方还有什么用处?” 辰溪很少做错事,很少被长辈说过,而且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被数落,一时间脸上也挂不住,垂下头低声辩解了一句:“它是狮子,不是狗,也不是狼,更不是玩意……” 一句话还没说完,珉华仙君指着狮子说道:“啊是是是,狮子狮子,你让你的这这这啥让让行不?” 辰溪张了张嘴,还想说一句它有名字它不叫这啥,但看见珉华仙君暴躁的脸他就把喉咙里的话咽到肚子里了。他唤了一声,狮子听话的转过头,迅速变小,小到一直小猫咪,跳到辰溪怀里。 然后委屈的把脑袋藏到辰溪臂弯里不肯出来。 作为大弟子,他有责任代替师父安排好客人,辰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仙君,不如先进屋喝杯茶,等一会温玉就来了。” 珉华仙君听见这话,心里的气马上就上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和个毛线啊喝茶,丢的不是你家的人你又不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要喝茶你自己去喝!” 辰溪咳嗽两声,淡淡道:“仙君,凰羽是我师妹,我是太上老君的大弟子辰溪,所以凰羽失踪,也能算丢的是我家的人。” 珉华仙君一听,拽着辰溪问他,“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大弟子怎么办的事,她是你师妹,你们就让她一个人下凡处理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不去,啊?!她是神君,但是年龄摆在那,天界比她小的就没几个,你们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去?连一个男的都不跟着,让一个小姑娘自己去下界,你们想害死她是不是?啊?!” 珉华仙君越说越严重,再说下去都要变成蓄意谋害了。 辰溪没见过这种事,自是处理不了,吓得脸色苍白不自觉的往后退。 不是说碧凰一族传自远古凤凰神族,是最在乎仪容身份的神族吗?不是说无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在外面一定是所有神族中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吗?为什么和他知道的碧凰神族不一样啊。 如今珉华仙君完全不顾形象,一张俊脸急得快要上火。他身后的三位样貌不凡的小一辈的神仙也和他差不多的状态,抓住人就问温玉在哪温玉在哪,虽然他们都没有见过温玉,就连名字也是听太上老君说的。 三位小一辈的神仙就是珉华仙君的三个儿子,凰羽的三个堂哥。 辰溪想,这哪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碧凰神族啊,这简直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虎族啊! 他不知道的是,碧凰神族皇族就是个和尚族,几千年来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比掌上明珠还掌上明珠,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三个堂哥从小被父亲教导要事事让着妹妹,一切以妹妹为主,妹妹的话要认真听,绝对不能惹妹妹生气…… 家规一百三十条,凰羽一出生就硬生生的加了五十条,条条不离妹妹。 这三个哥哥也是真心疼爱妹妹,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一家差点集体下凡。 如此一想,珉华仙君现在能站在这里等温玉也算是极大的耐性了。 珉华仙君看他是个小辈,也不愿为难他,只抓了一把衣服就放开了。 正巧太上老君走过来,辰溪连忙走到师父身后站着。 珉华仙君眉头拧成一团,高喊道:“太上老君,温玉呢!温玉在哪?!快点快点出来啊,你这耽误一点时间凰羽就多一分危险,他人呢!” 太上老君正低头皱眉算着凰羽下凡的路线,以及神息消失之处,被珉华吵的脑袋疼,于是说道:“珉华,你冷静一点,温玉在路上遇到点事,马上就来。” 珉华仙君听见这更急了,什么事能比凰羽更重要! 看见太上老君,珉华仙君一肚子焦急终于有了发泄口。 “太上老君!”珉华仙君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你这个人怎么办事的?啊?我侄女从你这里失踪,你还不慌不忙慢悠悠的,你真当碧凰神族没人啊!我侄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说着就撸起袖子走过去。 辰溪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太上老君身前。太上老君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后面。 “师父……” “珉华,你先冷静,现在只是探查不到凰羽的神息,可能是她自己掩盖起来的也说不定。温玉有感应,错了也是可能得。退一万步讲,乾坤柱上凰羽的名字还有,就说明她现在还在三界之中。” 珉华听了这些话更炸了,“什么叫乾坤柱上还有名字,你这是什么话?!乾坤柱要是没名字了,那就是连魂魄都消失,就算祖神来了都没用了!” 神仙们看到这边情况不对劲都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越听事情越大,都牵扯上祖神了,谁也不敢掺和这个事,于是默默给珉华太上老君几人留了个空地。 神仙甲凑到神仙乙旁边,趴在他耳朵上小小声说:“完了完了,这次事大,我听着好像是太上老君办错事了。” 神仙乙皱着眉头:“应该是,毕竟小神君下凡是从太上老君这里允许的,人走了之后就没回来,碧凰神族肯定要来找太上老君。现在守护神又有了感应,小神君从下面恐怕凶多吉少。碧凰神族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一有什么事,太上老君恐怕也凶多吉少喽。” 神仙甲叹口气,摇摇头:“谁说不是呢。不过小神君应该没这么容易出事吧,毕竟是神君,天界的主人,万物的主宰,如果这么轻易被人陷害,这个神君也别做了。” 神仙乙连忙捂住他的嘴,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你闭嘴吧,这种话你也敢说出来,你身边说不定就有碧凰神族的人,刚才那些话要是传到珉华仙君耳朵里,你十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对对对,不可说不可说。神仙吵架,咱看看就行了。”神仙甲从嘴上划了一道,又用手捂住嘴,眼睛贼溜溜的转。 珉华仙君三个儿子如山一般排在他身后,六只眼睛如铜铃,盯得太上老君有些出汗。 这都什么事啊,怎么还牵扯上祖神了…… “珉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多了,我只是说最坏的结果。凰羽那孩子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 这时,一声清脆的鹤鸣出现在众人上空,孤傲尖唳,如玉铮铮。 除了一身洁白的羽毛,脖子和翅膀边儿却是黑的,没有多余、没有矫作,清白在清风中呈现,白羽在蓝天中翱翔,一只黑白分明的仙鹤出现在上空。 雪白的头上顶着鲜红的似鲜血一般的红宝石,像是滴在水墨画上的一朵血花,增添了一抹灵动。 他先是看准了空地,然后降落下来,在空地上盘旋两圈,又试探着落在地面上。 美丽的大仙鹤小小的啾啾了几声,轻轻抬起右脚,展开翅膀,像是要飞走似的。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右脚上被缠绕了一根很细很细的丝线,马上就要勒出来血。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脚上。 也许,就算注意到,也没人会管他,毕竟任何事和神君比起来都不重要。 温玉用尽力气站住脚,幻化出人形。 引来一阵神女惊叹。 一身洁白的锦缎长衫,腰束黑色玉带,腰间仅简单装饰着一枚墨色半圆玉佩,看图案还有另一半。 温玉相貌极其温雅俊美,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像洁白无瑕的月光一样,清华雍容,高贵雅致,刹那间仿若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干净又美好,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肮脏。 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幽的光,像极了秋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干净,美好,不惹俗世尘埃。 他似乎生下来就是站在神坛上的人,接受万众仰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没人会知道,这么美好的温玉有那样凄惨的童年。 能在淤泥之中成长为荷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348、护短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那两汪温水似的凤眼淡淡看人的时候,有说不出的明澈,仿佛能照进人最深处的秘密。 但是平日里一贯温和的温玉此时满脸严肃,斜飞的眼角里蕴着一抹焦急,比往日多了些生人勿近的气质。 “拜见太上老君、”温玉恭敬地行礼,“珉华仙君、辰溪殿下。” 还没等他说完,珉华一把将他拉过来,扯着他的领子质问道:“你本来在青华宫,什么事能让你在这时候离开?什么事能让你耽搁在路上?!什么事比凰羽还重要!你知道一个守护神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是无条件保护自己守护的神明!你爹娘从前没教过你规矩吗?!” 温玉被拉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忍住右脚的痛苦堪堪站住,紧接着被珉华仙君问候父母。 他脚伤也是因为凰羽。 温玉却没有为自己辩解,沉默着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作为一位守护神,没有守护好自己的神明,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珉华仙君看他不说话没有理解为温玉认错,而是觉得温玉不同意他的话并且拒绝和他交流。 “你找死!” 强烈的神力冲天而起,能直接干翻三个人的铁拳直冲温玉面门而去! 这一拳要是打在脸上,说破相还是轻的,鼻梁颧骨不被打断就是很好的了。 温玉默默闭上眼,承受着珉华仙君的怒气。 他其实也想抽自己,正好珉华仙君帮他完了这个心愿。 耳边是拳头带来的风声,众神的惊叫声,还有太上老君的劝架声。 坚硬如铁的拳头已经触碰到脸上的汗毛,温玉最后叹了口气。 不要被他看到就好了…… 一秒 两秒 …… 预感的痛意迟迟没有落在脸上,风声惊呼声劝架声戛然而止,温玉心里咯噔一下。 不出所料,一个爽朗的声音在身畔响起。 “大伯,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不太好,有什么事咱回去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温玉睁开眼,便看见站在自己身旁护犊子似的凰泠。 凰泠半个身子挡在他面前,右手有力的抓住珉华仙君的胳膊,硬生生把珉华仙君的铁拳截在半路。 阳光不烈,穿过绿荫细碎地打在凰泠的发梢肩背,给他轮廊分明的线条边缘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颀长的身形和出色的容貌让凰泠在众神之中也能脱颖而出。视觉的冲击感加上现在所在的形式,温玉突然感觉凰泠比以往都要好看。 心里也渐渐升起一股感动。一直和他打打闹闹的男孩有一天站在他面前以保护姿态护着自己,那一刻,温玉突然感觉凰泠长大了不少。 但是感动归感动,凰泠还小,最好不参与这件事。 “凰泠。”温玉拍拍凰泠的肩膀,示意他往后退。 “做什么?”凰泠侧头问他,带着点点傲娇,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皱了起来,责备道:“你就这样站在这里老老实实让人家打?温玉,你傻吗?” 温玉:“我……” 凰泠:“你什么你,你闭嘴!谁教给你的有人打就老老实实挨着?回去再收拾你。” 凰泠一向是经常做错事的那个,也是被温玉护着的那个,这次两个人转换了位置,温玉竟也顺从的闭上了嘴。 毕竟谁都喜欢有人护着的感觉。 温玉从小无父无母,没有人护着他,很少有人真心对他好,遇到一个拿他当亲兄弟的凰泠,是他天大的福气。 胳膊被一个小辈这样拽着,想抽抽不出来,想打打不到,珉华仙君又看到侄子护着一个“外人”,心里的气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凰泠!”珉华仙君喊凰泠大名,“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一边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大伯,我不是小孩了。”凰泠直视珉华仙君的眼睛,“别拿小孩压我,我已经长大懂事了,我也劝告您一句,脾气别这么暴躁,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别急着打人。” 珉华仙君现在才发现,从前总是抱着自己大腿让他带着出去玩的凰泠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 “而且,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把简单的事搞的更复杂。大伯,你知道温玉路上遇到的是什么事吗?他因为着急过来飞的太快,撞上了还没有完全清理完的冥息,我们两个人同时过去的,他自己没躲,一把把我推开,导致他的右腿被黑蛇缠住,差点被拖到绞肉漩涡!” 绞肉漩涡四个字一出,众神中发出一阵惊呼。前些日子出现的天界地震一直没有找到始作俑者,虽被众神合力压制下来,但仍残留了不少冥息。这些冥息幻化成不同的陷阱,只要有神不小心触碰到,就有九成的可能被吸收到冥息中去,丧命于此。 同时,乾坤柱上立刻消失神的名字。也就是说,只要被吸收进去,就是消失于三界的结果。 说话的时候,凰泠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呼出一口气稳了稳情绪。 “他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能逃出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大伯,你别责怪他了。” 珉华仙君胳膊上的肌肉渐渐松开。 作为一个长辈,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晚辈道歉,场面陷入僵局。 温玉上前一步,给珉华仙君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仙君,没有及时赶来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请允许我先把凰羽带出来,再回来受罚。” 珉华仙君的脸色好了些,凰泠这才松开珉华仙君的胳膊。 “行,就这样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凰羽。”珉华仙君捏捏胳膊,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这小子怎么受力这么大。“温玉是吧,你现在还能感应到凰羽吗?能感应到就马上带着天兵天将去找,把人间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 温玉却摇摇头,一脸苦涩,说出一句让众神的心一下子吊起来的话:“仙君,我感应不到凰羽了。” 守护神之所以被称为守护神,就是因为他们能和被守护神同一感觉,时时刻刻感应到被守护神的位置,从而在危险发生之时快速赶到他们身边。 被守护神就相当于守护神的心脏,只要心脏有一点不舒服,守护神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古往今来,只有一种情况下守护神感应不到被守护神的存在,那就是——被守护神完全脱离三界。 珉华仙君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玉,“怎……怎么会这样?你确定一点感应也没有?当时凰羽在下界的时候不是你去接的她吗?司命都找不到的地方你都能找到,为什么现在不行?” 如果连温玉都找不到,凰羽恐怕……凶多吉少。 温玉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他提出自己想到的一种可能:“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凰羽在的那个地方被设置了一个隔绝结界,就相当于不和外界有任何交往,自成一片天地,连空气都不能流通,完完全全是一个独立的地方。” 珉华仙君不确定的问,“这……还会有这种地方?完全不和外界流通,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空气,那里面的人依靠什么活下去?” 太上老君也在想,他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手指有规律的预算,算到了一个地方突然停住,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他往下推算下去。 “不,有!”太上老君突然惊道,正在预算的手指上流出一缕鲜血。“只要法力足够强大,就能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当年的祖神就是这样做才创造出来了三界。” 提到祖神,这件事就变得严重很多。 珉华仙君却一口否认,“不,这不可能,你想想,那可是祖神,三界以来就有这么一个祖神,现在先不说祖神创造三界耗费了多少神力,就说如果有祖神这么强大的人,我们为什么一直没发现?这可是神君之上的存在!” “而且就连祖神创造出三界之后都因为神力不足而陨落,更何况其他人?难道有比祖神还厉害的人?” 场面再次陷入寂静。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一句话让众神心中咯噔一下。 “天界从来没有过地震,从前没有的事现在可能有,这人会不会和造成天界地震的同是一个人……” 一想到还没处理完的绞肉漩涡,众神心里更是恐慌。 “报——” 一位手持长矛的天兵打破寂静,冲进青华宫,单膝跪在太上老君面前清晰的报告着刚刚得来的消息。 “报告,南天门有一下界土地神说他见过凰羽神君最后消失的地方。” 珉华仙君连忙问道:“在哪?” “在人间靠近忘川河的一个村庄。”天兵回答。 太上老君上前一步,“快,快让他进来,就是这里!” 珉华仙君疑惑的看着太上老君,刚才不是说推测不出凰羽的位置,为什么现在又说就是在这里? 太上老君解释道:“我刚才从凰羽下凡的那一天开始推,推了她所有走过的路线。她先去了人间最靠近忘川河的地方,随后去了冥界,冥界有她很强烈的神力的气息,应该是和谁打过一架。然后凰羽从冥界出来,回到了人间最靠近忘川河的地方,沿着河走了一段,她的神息消失在河流尽头。” 349、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数千年前,万鬼聚集于人间,炼制出一绝世胎心,胎心呈黑色流体状,随后幻化出人形,名鬼胎。 鬼胎降临人世,第一颜虽是成人,传言是一名赤裸上身,紫发及颈的男子,但智商如同三岁孩童,并无强大危害力。 随后鬼胎被一仙人收留,教给他生存的技能,仙人教给鬼胎如何做一个好人,他是鬼胎父母般的存在,那也是鬼胎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他问仙人,你会永远陪着我吗?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仙人点头,微笑着答应他。 数千年过去,鬼胎仍记得仙人手心的触感是那么温暖,嘴角的笑意是那么令人心安。 但是他为什么要卖掉他! 是的,那个微笑着答应不会丢下他的仙人,那个从他出生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给他温暖的人,在一个雨夜把他卖了出去! 他哭哭哀求,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求他不要丢下他。 仙人转过头,面色带着凉意,眼神像是看一个仇人,缓声询问他:“你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认错就对了。他含着眼泪拼命点头,紫色的眸子氤氲了一层雾气,像被雨淋过的紫罗兰。他以为自己还有救,他以为仙人动摇了不会丢下他了。 他感觉到手下紧攥着的胳膊微微颤抖。 仙人还是舍不得他的吧。 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一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仙人还说让自己等他带回来好吃的,为什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仙人在思考,一直没有回话,他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只极怕被丢弃的幼崽。 “求求你,碧凰,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啊……他们都想杀我,我明明没有错,他们都想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仙人的沉默让他慌乱,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就像多说一点,仙人就会像从前叹口气宠溺的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不是你的错一样。 “碧凰,我以后不出去了,我在家乖乖的等你,等你回来。你不用有压力,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就来看看我就行,就算……就算十天,不,一个月来看我一次也行……” 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在掰着手指头考虑一个月见一次是否对仙人来说太多了。 他等了好一会,仙人才移下视线和他对视,他看不懂仙人眼神里许多含义是什么时候,他真的很笨,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拼命压下去。只因为仙人给他说过,男子汉不能哭,他就再也没哭过。 仙人的胳膊从他手臂抽出来,抬到他的头顶上,随后又变了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仙人开口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还没等鬼胎开口,仙人接着说道:“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你错就错在来到这世上,懂了么?” 鬼胎的眼睛刷的一下暗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问:“现在连你也觉得我……我不该活着吗……” “不是。”仙人回答。 鬼胎死灰一般的心窜出一点小火花。 “不只是现在,一直一来,从你出生起,我就觉得你不该活在这世上。因为你是鬼胎。” 仙人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将他万箭穿心的话,心里那点小火花瞬间熄灭下去,再也燃不起来。 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哭的歇斯底里,拽着仙人的衣袖喊道:“你从前不是这样说的,你骗人!你骗人!” 他还没来哭喊完,就被对方拉着向门口走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你走,你走!你永远不要踏入我家半步,你走啊!” 仙人转头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一字一句警告他:“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还有,这里不是你家。” “你说过,这里是我家的,你说过的!” 还没等他说完,胸口猛的出现一阵凉意。 他被仙人一剑刺中心脏,剑上充满了碧色的神力,他在昏迷之前隐约看到仙人的眼角有点红。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身笼罩在一片浓稠的瘴气之中,隐约可见四下散落的骨骼,上面残留着绿色的毒液,不远处强大的毒物嘶嘶散播着毒气,抬头往上看,是看不到顶端的锋利如齿列的峭壁。 胸口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疼痛,动一下能出一身冷汗。 仙人把他卖到了一个必死的地方啊。 碧凰曾经告诉他,只要有危险就大声喊他的名字,他就会马上来到他身边。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仙人手把手教给他写出“碧凰”二字,那是他出生以来写的第一和第二个字。 就是他的名字,也是刻在鬼胎心上的字。 但是现在,他大声喊碧凰,有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饥肠辘辘的毒物寻着声音越靠越近。 后来……他杀死了毒雾里潜藏着所有毒物,穿过弥漫不去的蚀骨雾气,凭借一只还能用的手和一双没有鞋的脚,爬上了峭壁。 那峭壁从上往下三千米,没一米都被他的鲜血染过。 是什么支撑他爬上去的呢……鬼胎嘴角弯了弯。 “是恨吧。”他看着凰羽昏睡的容颜,笑着叹出一口气。像是在嘲讽自己年少时对仙人的感情,又像是在感叹这么多年的深情。 “碧凰教给我,要做一个好人,要用能力造福人类。我听着了。可是后来换回来什么呢?人类讨厌我,想杀死我,碧凰卖了我,把我一个人留在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我为什么还要做一个好人?你说是不是?” 鬼胎低头问凰羽。 凰羽自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鬼胎也没有真的想要凰羽的答案。 这么多年了,他只是想要个人说说心里话,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是没有人听他的心里话,而是他找不到能让他说话的人了。 他再不敢,把最脆弱的自己展现在他人面前了。 “我爬一步,心中的恨加深一步,我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个好人呢?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恶鬼,是鬼胎,是怪物,我白白背负这个骂名,岂不是亏了?既然你们都想让我变成那样,我就做给你们看!” 再后来,他变成了主人的得力干将,率十万冥兵,杀人间神官,破人界屏障,屠戮生灵无数。 人间横尸遍野,土地赤蝗如潮,粮食停止生长,在这种情况下,活着就是人们最渴望的也是最难得到的。 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重要,没有了粮食,人们恶意恒生,手足相残,怨恨之气直冲天地,人间再无新生儿啼哭。 恐惧、痛苦、悲伤、怨恨…… 多么美味的气息啊,多么美好的场景啊,只有这些能解他心头之恨。 直到再次遇到他…… 咔嚓—— 一根冰柱摔落下来,在地上碎成无数冰渣,同时将鬼胎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他揉揉太阳穴,看到湖中的月亮变成了太阳,才发现自己已经想了一晚上了。 “哎呀,老了老了,怎么越来越喜欢回忆从前的事呢,可能是睹人思人吧。” 手指轻轻触碰凰羽如碟翼般纤长的眼睫毛,这双微阖的眼睛下面是一双独一无二的碧色眸子。 其中蕴含着仙人一直以来向往的无上神力。 现在强大的神力就在他眼前,只要手指轻轻一剜,他就能获得神界最纯粹的力量。 若是他把这股力量奉给仙人,他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若是这股力量早在几千年前出现,仙人是不是就不会把他卖给主人? 若是若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若是啊…… 凰羽睡在石床上,石床光润如墨玉,触手生凉,是鬼胎耗费数千年才研究出来的完全压制神力又不伤身体的法器。 凰羽的每一节手臂骨和腿骨部被一个个铁环穿透,流出来的神血渗透到石床中,鲜血在极寒的环境下快速凝结,在石床中化为一团团凤凰形状的血花,血越多,凤凰越生动艳丽。 四肢上的铁环被四面八方的长绳锁在石壁上,绷得笔直,只要凰羽稍稍一动,就得承受骨骼钻心之苦。除非手骨脚骨被硬生生折断,否则没有一点蜷缩的余地。 凰羽的状态实在不算好,明眼可见的虚弱和疼痛让他她面色惨白。 凤凰血花生长到一定程度,石床里面开始出现了裂痕,清晰的看到在凰羽手臂下的石床上裂开了一个口子,血色的凤凰翎羽从裂口处挤了出来,凤凰探出了鲜红的脑袋。 血越流越多,裂缝越扯越大,凤凰一点点的挤出来了,环绕在凰羽四周,尖锐的鸟喙,纤长优雅的脖颈,翩翩起舞的翅膀,像是慢慢盛开的花朵,一点点舒展开来。 整只血凤凰就这样慢慢的从裂缝中呈现出来,在黑色的石床上,环绕在凰羽周围,开出了一朵朵绝美艳丽的花。 凰羽也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她已经昏睡了一整夜,鬼胎也守了她一整夜,眼神温柔,没有丝毫不耐烦。乍看上去,还以为是深情的丈夫等着自己心爱的妻子醒来。 凰羽的手指慢慢动了动,带动手上的筋脉微微颤抖,触碰到了被穿透的手臂骨。 “唔……” 眼睫毛微微煽动,凰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350、阴晴不定的鬼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但眼皮像是被胶黏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眼看着凰羽又要睡过去,鬼胎拍了拍她的脸,又唤她一声: “凰羽,醒醒。” 失血过多加上处于极寒环境种,鬼胎怕再不醒就要出人命了。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舍不得杀仇人的女儿,他……他只是舍不得如此美味的气息。 对!就是气息,他很久都没有品尝到神的情绪了。 但是手底下歪过去的脑袋告诉他,凰羽又晕过去了。 “啧,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体力这么差,我还没干什么呢就你长睡不起了,是不是故意的?嗯?是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用手指戳着凰羽的脸蛋,冰冰凉凉的脸蛋被他戳的有些粉红。 “喂,小姑娘,起床啦,你都睡了一夜了,也该起来了吧。再不起你的心上人可就跑了啊,我告诉你,冥淇跑去天上了,他不要你了,就像他当时不要我一样。” 冥淇打了个喷嚏,喃喃道:“谁在骂我。”他揉揉鼻子,用南天门的柱子当镜子看了看,还好还好,妆容没有变。 提到那位求而不得的人,鬼胎眼睛里的光彩肉眼可见的消退下去。 “唉,你们可真好,一男一女,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有那些龙阳断袖什么的骂名,可是我不行……不过我不会放弃,我要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鬼胎越说越大声,手指疯狂的扣着冰冷的石床,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十指硬生生将石床扣出来十个血窟窿。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角落里一道自山凹间长泻而下血泉开始翻滚起来,人脸形的热泡在湖面上咕噜咕噜一个接一个炸开,湖水逐渐上涨,腥风翻涌,令人作呕。 “呼——” 鬼胎深深呼出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嘴角勾起一贯的微笑。 这张微笑就像一张假皮糊在脸上,只要有笑容在,他就是耸人听闻的鬼胎。 “呜……”血腥气在鼻尖环绕,凰羽眉头皱了皱。 “凰羽,再不起我可就喊你了啊,我数三,二……罢了罢了,还是我喊你吧。”鬼胎因为血泉翻滚也有些暴躁,他慢慢探身过去,移到凰羽的额头,唇珠张开呵出温热的气息,一团紫色的火焰从口中吐出,贴近凰羽的额头悬浮在半空。 丝丝缕缕的治疗之息通过火焰传递到凰羽体内,伤口肉眼可见进行愈合,石床上的血花也枯萎下去,化作一摊摊鲜血吸收凰羽身体里。 鬼胎低头看着凰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你可是第一个享受我的治疗术的人,小姑娘。一会睁开眼骂我的时候少用点伤人的词。” 凰羽碟翼般的睫毛不停的扇动,紧皱的眉头没有因为伤口愈合而放松,反而越皱越紧。 额头满是冷汗,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唔……呜呜……” 凰羽不停的扭动四肢,试图摆脱皮肉愈合之苦,但越动越疼,越动越清醒。 终于—— “啊!” 憋在胸腔中的一股气终于发泄出来,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双目失神,生理性疼痛的泪水和汗水淌了满颊,雪白的腮上湿漉漉地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碧瞳含着濠檬的水光,晶莹如碧水一般,清澈动人,鬼胎一时间看呆了。 刚睁开的瞳孔还不能转动,凰羽呆滞的看着前方,顶上是黑色的石窟,突出来的钟乳石往下滴着红色的液体,石窟里面纵横交错着数百根漆黑长锁链,它们贯穿了石窟,从四面八方低垂下来,其中有八根…… 凰羽的目光顺着铁链往下看,就看到自己的两条腿上穿过铁链,举的麻木的手臂上也穿这铁链。 八根纯黑的铁链就锁在她的四肢! 这八个铁家伙像是自然生长在她四肢上一样,它们和她的皮肤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凰羽的大脑静止了一瞬。 铁链穿过骨头该有多疼,她为什么没被疼醒,这根本不和逻辑……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逐渐回笼,她想起了自己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那个妖异邪魅的鬼胎! “嘿,小姑娘,你可终于醒了。” 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开。 凰羽闭了闭眼,快速接受自己被绑架的事实。 嘴里有难以下咽的血腥气,她很不喜欢。 “我想喝水。” 凰羽淡淡道。 鬼胎明显一愣,“喝水?你就不问问这是哪里吗?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拐你走吗?这怎么和平时拐人不一样啊……我还以为你会骂我……” 凰羽也没见过这种找骂的人,动动嘴没说话,最后斜睨了他一眼便闭上眼不愿看他。 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眼睛的侮辱。 鬼胎无法,摆摆手,“得得得,我给你找水去。” 说着起身离开石床,走向石窟边缘,开启石门的时候完全不避讳凰羽。 他掌心印在墙壁上,往下按去,墙壁散发出微紫的光芒。随后便看到以掌心为心,紫色的脉络向四周扩散,华丽的纹路穿过整个石窟,点燃了头顶最中心紫色的大圆球。 圆球像太阳一样十分刺眼,眩晕感扑面而来,凰羽猛的闭上眼睛。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过,隔着眼皮感受到外面的光线逐渐暗了下去,凰羽才慢慢睁开眼睛。 石门紧闭,鬼胎已经离开,紫色的纹路也快速消失在墙壁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头顶的大圆球慢慢运转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像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悬挂在上空。 即使没有神力,凰羽也能感受到,这颗夜明珠中蕴含了强大的力量,毁灭十座城池池绰绰有余。 若是这股力量为她所用…… 凰羽试着运转体内神力,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能感受到神力的涌动,并且能运转半周! 这就说明神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冲破了鬼胎一般的禁锢,只要再等一半,她就有能力和鬼胎抗衡。 这一发现让凰羽惊喜,她松了一口气,心里渐渐有了底,开始认真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丝丝寒气入体,身下冰凉坚硬的触感有些熟悉,像是躺在冰上一样,但手指摸索上去没有化成水,凰羽猜想这是寒石。 寒石极其少见,触感如此好的寒石更是少见。能出寒石的地方,一定是终年严寒,不见人气的山底。 严寒……没有人气…… 所以她很可能没有移动位置,就在鬼胎带她爬上去的那座山的下面! 怪不得体内神力能恢复的如此快,原来是鬼胎没有把她带到压制神力的冥界。 “呼……”这样就容易多了。 靠着微弱的光线环视所处的山洞。 镶嵌着圆球的顶呈大拱弧形,像是一个大锅盖从天而降,把洞中的一切庇护下来,形成一个能容纳千人的巨大空间。 大锅盖上有很多洞口,像一只只眼睛,密密麻麻,洞孔相连,大的足以容下几个人,小的连一只拳头都放不进。往深了看,洞口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薄薄的雾气堵在里面,不知道洞口通往什么地方。 视线是没有实质的东西,但有人看自己的时候,自己总能感觉得到。 虽然黑暗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凰羽总感觉里面有东西往这边看,就在鬼胎离开的一瞬间,她还听到上面发出簌簌的响声。 除了凹进去的洞口,顶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半圆的凹陷,发出叮咚的声响。 凰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钟乳石随河流流入低谷,只要有特定的石种同时又有水流作用就会形成。 有水流流进就能说明这里只和外界相通的,她就能寻着水流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神力逐渐流转,身下的寒石,以及一定会有的水流。这一切都发现的太顺利,反而让凰羽有些犹豫。 鬼胎会这么轻易让她知道这里就是童子镇山底吗? 会让她寻着水流就能逃出去吗? 想到鬼胎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凰羽感觉显然不可能。 借着微弱的光线,凰羽看到左侧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一个个瞋目呲牙的望着中心石床,右侧洞壁上雕刻的却是神明…… 神明身姿优雅,腾云驾雾,宛如洛神降临,但是……他们都没有脸! 这里出现鬼怪雕塑不足为奇,出现神明雕塑就很让人奇怪了,尤其是这种无脸雕塑。 总感觉和巫蛊娃娃差不多。 巫蛊娃娃还是好的,至少杀了人不煮尸,现在…… 凰羽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胃里更加翻滚。 哗啦啦的水流声一直存在,只是她刻意忽视。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浓厚的血腥味就充斥了她的鼻腔,血腥传来的方向还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让她不愿多想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她缓缓转头,看到角落里一眼冒着白气的血泉。 在紫色的光线下,血水的颜色有些深,但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同于水的,令人作呕的稠腻。 没有任何动力,血泉却在石壁上自动上升,回流到泉眼,再从泉眼流入血湖,无限循环,至死不休。 血湖不算大,湖中心矗立着一块和男人差不多高的岩石,背对着泉眼,犹如地府判官。 351、但你不会杀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石头上穿满了如蛛网般坚韧铁链,在光线下发出幽幽紫黑色,顶端一个半圆形圆环卡在石头里,铁链和圆环正正形成一个修长的人形。 整个石头也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不少硬甲虫在上面寻找残留的美味,坚硬的长嘴用于磕石头上的血斑,嗑下来碎石散发着淡紫色荧光,也直接被吞咽下去,鲜血吸入使透明的肚子迅速变大,大到一定程度,硬甲虫的行动就变得十分迟缓。不少同伴慢慢凑到它身边,时刻准备分食它的尸体。 凰羽看着硬甲虫一股一股跳动如年老心脏的肚子,无法想象它爆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生存法则,弱肉强食,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 她移开眼睛,不忍心再看。 “鲜血还没有完全干涸,不出意外的话,捆在上面的人刚离开不久。”凰羽喃喃道,看着人形陷入深思,“这么瘦,会是谁呢……” 十年前如果这时有人路过,就会看到漆黑的石块上,铁链贯穿着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青年,九天玄铁洞穿他四肢脉络,以龙筋为绳牢牢锁住纤细的脖颈,四肢和头紧紧拴在石块上,他只能被迫挺胸抬头才能舒服一点。 轰隆隆—— 石壁响起推压的声音,凰羽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却找不到凉气喷出的具体位置。紫色的纹路又出现在整个石壁上,后随着那人进来慢慢消失。 耳边响起那人轻盈的脚步声。 不一会,脚步声停下。 “别装睡啦,我刚才都看见你眼睫毛动了,快点起来,水给你弄来了,喝不喝了还?”鬼胎单手端水在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凰羽,十分有耐心的等她睁眼。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凰羽轻叹一口气,碧绿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像看傻子一样看上方的人。 两个人都是一愣。 鬼胎每次看凰羽的眼睛都会被纯粹的碧绿色惊艳一下,那双眼睛仿佛能看到前生今世,令人着迷。 而凰羽却实实在在被惊了一下。 只见鬼胎头顶,活生生的,毛茸茸的,生长了有两只粉嫩兔子的耳朵! 兔子耳朵一只竖起,一只折着耷拉下来,软萌软萌的十分可爱,再配上鬼胎这张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尤其是鬼胎凶巴巴的看着她的时候,头顶兔耳轻轻抖两下,凰羽十分想抬手去摸摸是不是手感也像想象中一样好。 “你……”凰羽声音有些哑,她咳嗽几声,牵动身上的铁链也跟着颤抖。 “嘶——” 骨肉撕裂的感觉确实不是个滋味,凰羽疼的闭了闭眼,眼里出现了些许泪花,却还是忍不住打趣道:“鬼胎,没想到你竟然有颗粉色少女心,这软萌软萌的,比小倌都可爱,你可真幸亏没去青楼,不然第一花魁非你莫属,啧啧啧,别说,还挺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她要尽一切可能气死他! 一不小心笑了出来,肌肉收缩疼的她满身打颤。 鬼胎眼里出现一抹慌乱,他连忙放下水摸摸自己的头顶,嘴里低咒一句:该死! 然后背过身去默念咒语,试图用我看不见你你就看不见我的方式掩盖自己的兔耳朵。 凰羽一语揭穿:“鬼胎,你背过身去也没用,兔耳朵是竖着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哦,它们俩现在变红了,你是不是脸红了啊鬼胎,哈哈哈,不用不好意思,谁还没有几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了。” “你闭嘴!”鬼胎气急败坏,越想收回兔耳朵越做不到,最终他呼出一口气,自暴自弃的转过身来,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微笑。 “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没藏着的必要,看吧看吧,反正又不丑。” 凰羽不介意火上浇油:“是,不丑,还怪可爱的。” 鬼胎:“别用可爱形容我!” 凰羽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那软萌行不行?” “我看你是软硬不吃。” 鬼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凰羽想起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小狼死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抿了抿嘴唇,适时闭上嘴。 “说啊,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还挺厉害!”鬼胎掐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睁眼看他,“我这耳朵可是拜你家所赐,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嘲笑我,就你家不行!” 说着,另一只手使劲拉扯铁链,硬生生把凰羽从躺着拉着坐起来。 双臂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痛苦,凰羽咬紧牙关咽下口中的血腥气,整个人全靠双臂上的铁链撕拉,坐起来的时候冷汗完全浸湿身子。 伤口被活生生的撕开,顺着胳膊流下,和冷汗混合在一起流淌到石床上。 没有神力,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失血过多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她有些头晕目眩加恶心。 鬼胎环抱手臂,含笑的欣赏着她的痛苦。 小姑娘脸颊微红,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嘴唇也有些干,但还是很漂亮,如枝头霜降,琼花初开。和那个生病捂胸口的那个,那个叫啥来着,嗯……西施,不,西施才没凰羽好看。鬼胎在心里默默的想。 比西施还好看的凰羽只知道现在贼难受,眼前出现幻影,鬼胎变成两个,兔耳朵一抖一抖,凰羽想自己以后可能会对兔子有阴影了。 嘴唇上有点点凉意,青草的香气传到鼻腔,让人有些清醒。凰羽后知后觉才发现嘴边放着一只白玉碗。 鬼胎施舍一般地把水递到她嘴边,“快喝,别死了,死我这里我都嫌脏。” 凰羽现在连嘴角的抬不起来,更别说怼回去,先把体力补充上去才是真的。 入口的水喝白玉碗一样带着凉意,像是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女儿红,有些甜味。 上面洒了些红色的东西,凰羽也不怕,直接嚼了几口咽下去。 酸酸甜甜的,是蜜饯粒,冲散了嘴里的苦涩和血腥气。 鬼胎瞧着她咽的这样直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就这样喝下去,不怕我毒死你?” 凰羽咽下最后一口水才慢悠悠的回答:“毒死我对你来说没什么好处,你笨还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 “嘿,”鬼胎从没听过还有人这样说他,“凰羽,你这样说话真的没被人揍过吗?你爹怎么教的你,要尊敬长辈懂不懂?敢喊我鬼胎的人没几个,你是最小的一个,敢说我笨的人坟头草的长得老高了,” “但你不会杀我。”凰羽接道。 鬼胎的脸突然凑近,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只紫色的眸子死盯着凰羽,一字一句告诫她:“凰羽,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太好。” 凰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回看着他:“其实,装傻也不是不可以。” 鬼胎笑了,是那种眼底都充满的笑意,他似乎很喜欢凰羽听话的样子。 “乖。” 凰羽:“但是对你,傻都是抬举你了。” 鬼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冰冷的气息铺天盖地朝凰羽压下来。 “你找死!” 凰羽只觉得一只修长冰冷的手握住脖子,手指逐渐收紧,将她整个人从石床上提起来。 四肢痛麻加上窒息的感觉生不如死,凰羽快速放平呼吸,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鬼胎不会杀她,最多只是折磨她,反正又死不了,呵,想让她老老实实听话,门都没有! 鬼胎看着凰羽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像小兔子一样疼的哆哆嗦嗦,眼里却闪着不服输的光。 “下巴脱臼的苦还没吃够?你就仗着我不会杀你!” 凰羽挑了挑还能动的眉毛,吐出两个字:“对啊。” “嗯!”脖子上的手猛的一缩,喉骨错位发出咔吧一声,预料之中的血腥气又涌了上来。 凰羽痛苦的闭上眼睛。 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来自地狱的使者宣判着他人的生命,“凰羽,你放心,你死不了。人间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我很有兴趣让你尝试尝试。” 凰羽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从她恶狠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在骂他。 鬼胎不介意把生不如死的过程说的清楚一点,“你不是很能说吗?那就先把你的牙拔了,一颗接一颗,全部扒光。割了你的舌头,每天割一点,这样你就说不出话了。这双眼睛多好看啊,如果是我的就好了,剜下来也一定很好看。”每说一句话,手指捏紧一点,等几句话说完,凰羽已经有些断气了。 同一时刻,天界青华宫,温玉也在遭受筋脉断裂窒息之苦,神血流淌过青华宫玉石,将青玉染成深红。 守护神分担被守护神一部分痛苦,但就算是一部分,温玉也疼的浑身抽搐。因为不是自身受到伤害,所以吃再多止疼丹也没用,只能硬生生受着。 唯一的好处就是痛觉可以加深两人之间的感应。 “怎么样,知道凰羽具体在哪里吗?”珉华仙君焦急的问。 温玉虚弱的摇头,勉强站起来,靠在凰泠肩膀上喘着气,“就在、就在忘川一带……但是痛觉很快就消失了,没、没有感应到具体位置。” “这么多血,凰羽这……这还能活吗!”珉华仙君崩溃道。“造的什么孽啊这是,就这么一个女孩,从出生就多灾多难啊!” 人群中又是一阵慌乱。 “白沁帝妃,白沁帝妃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352、凰泠护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凰帝君携白沁帝妃匆忙赶来,没想到第一眼就看见温玉躺在血泊中的模样。 听闻女儿又出事的白沁心中就剩下一根弦挂着,这下温玉又出事了,白沁帝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直接从彩云上倒了下去。 人群发出一阵慌乱。 好在碧凰帝君反应快,一把拉着白沁将她揽到怀里,驾着彩云稳稳落地。 “白沁,白沁。”碧凰帝君轻声唤着妻子,试了试她的脉搏,有些虚弱,好在只是晕了过去。 众神渐渐给碧凰帝君让出一块空地。 碧凰帝君脸上没看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探脉搏的时候好几次都没有摸到准确的位置。 但是他现在不能慌,女儿失踪,儿子还小,所以他是顶梁柱,他不能慌。 “二弟!” 人还未到声音先来。 珉华仙君似乎看到了希望,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见弟弟怀里晕过去的白沁一愣。 “弟妹这是怎么了?” 碧凰帝君摇头,皱眉问道:“没什么大碍,温玉怎么回事?这么流这么多血?” 珉华仙君可算找到家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弟弟。 碧凰帝君安静的听完,将妻子交给身后的侍女让她们把她带到阁楼里休息,而后转过头问珉华仙君:“哥哥,你先别急。那就是说,连温玉现在也感应不到凰羽具体在哪里是吗?” 珉华仙君也被弟弟的镇静感染逐渐冷静下来,接过儿子递来的帕子擦着脸,说道:“对,感应不到具体在哪,但能知道大体位置。但是知道大体位置有什么用啊,能困住凰羽的玩意肯定能上天入地,上天还好说,万一他入地入到冥界去,我们怎么找哇,冥界那群人巴不得让我们的神君少一个。我们还怀疑他开辟了一个独立的境地,才导致温玉也感应不到在哪。” “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碧凰帝君说道。 二人已经来到太上老君等人身旁,情况紧急顾不得行礼,碧凰帝君抬手示意温玉起身。 “帝君,臣有罪。”温玉推开凰泠扶着的手臂,站在碧凰帝君面前低头认错。 碧凰帝君看他,淡淡道:“你是有罪,罪至死。” 神君之怒,一句话便带来风雨欲来的宁静。 “碧凰” “爹!” 太上老君和凰泠同时出声。 不管按照哪里的规矩,长辈说完话之后晚辈才能说话,凰泠虽顽劣但不是不懂规矩的,这次竟当众和太上老君抢话。 他上前一步挡在温玉身前,“爹,凰羽下去的时候谁知道?就只有太上老君知道,你不怪他,反而怪温玉,这是个什么理!” “大人说话,有你说话的地?”碧凰帝君严厉的看着凰泠,“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教的你?还不快点滚下去!” “爹!你怎么一点是非都不分!”凰泠拼命挡在温玉面前,谁劝都不肯挪动半步。 珉华仙君悄悄挪过去,扯扯凰泠的袖子,小声提醒自己这作死的侄儿:“凰泠,你好好跟你爹说话。” 哪成想这小家伙神力不强脾气倒不小,不仅毫不领情,还一把拉回自己的袖子,“大伯,你也想颠倒是非?”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珉华仙君看了看自家弟弟,谈了一口气,默默拉着自个三儿子走到一边。 碧凰帝君越暴怒就越冷静,知道的人都不敢在这时候和他顶嘴,从前都有白沁在旁边护着劝着,现在白沁在里面躺着,父子俩倔脾气一上来,谁也劝不了。 凰泠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脾气,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 他着想把温玉保下来,而且温玉本身就是什么错也没有! 怎么想的他就怎么说了出来。 “混账!” 碧凰帝君抬手一挥,强劲的神力窜地而起,完全不留一点余地,直冲凰泠而去。 凰泠哪里敌得过暴怒的父亲一掌,瞬间被拍了出去,根本来不及使出神力。 “凰泠!” 温玉一把扑上去试图拽住凰泠,但因风力太过强劲,手下彩云做的布料渐渐撕扯开,风吹的眼睛看不清东西,温玉只觉得手中的布料一松。 “快跑快跑啊!” “唔……拉我一把啊我飞起来了啊!!!” “往后退别看热闹了,再看看出人命来了啊!” 大门紧闭,里面的神出不去,外面的神进不来。雾既不是青华宫的弟子,也不是碧凰神族的人,自然没有资格进来。他从清晨赶完雾气就往回赶,来到青华宫也只能在门外等着。 人没等来,就等来一阵大风,将他身边的雾气吹的一干二净。 大风刮过,神力低弱的神仙连脚都站不住,谁都没有注意到,区区人间土地公公,竟站的比太上老君还稳。 凰泠的身子狠狠撞在玉石柱上,肋骨断裂的声音十分明显。凰泠闷哼一声,从玉石柱上竖直滑落下来,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青华宫被吹的七零八落,中间仅有几个神仙站着,矮小的土地公公是其中之一。 土地公公很快发现了自己有些不合群,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装出痛苦的样子。 “谁也别管他。”碧凰帝君看着趴在地上吐血的儿子,冷漠的说道,“这就是忤逆神君的下场。” 更何况是对守护神君失职。 温玉感觉到两道凌厉的视线从自己身上一闪而过,他默默握紧手中的衣料,强迫自己不去看凰泠。 碧凰帝君这是在借用凰泠告诉他,没有保护好凰羽罪至死,没有及时感应到凰羽也罪至死,他认,那本就是守护神的责任,赖不了别人。 但是这罪,本是他来受,凰泠却替他受过,这比让他死都难受。 余光看到凰泠已经晕过去了,温玉偷偷松了一口气。 晕过去好,晕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 周围空气一再凝结,众神大气不敢出,生怕神君生气波及到自己。 “剩下的人,等凰羽找到了再判罪。”碧凰帝君淡淡说道,仿佛刚才暴怒的人不是他。“刚才不是说还有个直到位置的土地吗?带过来,本君有话要问他。” “哥哥,他在这。”珉华仙君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被挡住的小土地。 那是一个背脊微弓,年过半百的小老头。 身材不高,坐在地上显得更笨重,远看像个稻草垛,若是走着路不注意,都可能一脚踩过去。 小土地头上戴着一顶老人标志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白中掺杂着几缕黑,却十分整洁,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没有杂乱的头发探出来。 肩上配着草帽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草斗篷,斗篷探出来的部分正好遮住他的身子。一身短小的麻衣,五岁小儿穿着都有些短,但他穿还有一点衣摆拖拉在地上。腰里别着旱烟袋,一双短短胖胖的大腿穿着肥大的裤子,活像两个直立的短木桩子。 一枚草帽一片斗篷,不认真看的话真能看成一团稻草垛。 神界以美为常态,少有丑人,几个神仙朝这边指指点点,趴在同伴耳朵上窃窃私语,碍于神君在这不敢说的太大声,但在场的有几位俗人,就算苍蝇的声音,只要他们想听,就可以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无非是“果然人间的神仙就是这般这般”之类的话,仿佛他们都是神君之尊似的。 小土地手撑着地面,像只乌龟一样爬起来,站起身,个头正好到碧凰帝君大腿。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抱拳,弓腰道: “参见碧凰帝君,太上老君。” 碧凰帝君低头,冷冷注视着下面的小矮子,迟迟没有出声。 太上老君也没有让小土地起身,捋着胡子看这位胆大的土地。 神仙也分三六九等,常驻下界的神仙不是神力低微就是因为办错了事被贬下去。他们掌管人间一块地域,只有上界有很重要的大会时才能在角落里看到他们的身影,平时基本上不被允许来上界。 而这位土地胆子比其他人间神仙大很多,竟主动参与上界的事。 事出反常。 小土地保持行礼的动作,低头弯腰,一动不动。他大大方方的把手给众神看,手有小薄扇那么大,行礼的时候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皮肤皱巴巴的,像是被火烤过留下的疤痕,十分瘆人。 小土地便是冥淇。 人间那一摔刚好助他冲破了鬼胎对他力量的禁锢,血液瞬间活了起来,骨骼咔嚓咔嚓的舒展,冥气席卷全身。 等他飞到山顶的时候,凰羽已经被鬼胎带走了,只在悬崖边留下一摊血迹。 老天有时候真的会开玩笑,若是冥气早冲破那么一会,他就能救下凰羽。 他绕着山找了一圈又一圈,除了上山的脚印,他没有找到任何离开的痕迹。 眼泪已经干涸,这一次,他又让凰羽处于危险之中。 他回到山顶,小心翼翼把地上带着血迹的雪收到怀里,手被冻得干裂也不在意。 他派手下的冥兵出去找,又担心找的慢,于是他幻化成人间土地神,去天上找神仙帮忙。 父亲是冥王,母亲是神女,他身上流着神和冥的血,掩盖身上的冥息,自然可以神界。 终于站到碧凰帝君面前,他在赌。 在怀疑土地神来历和自己女儿的性命面前,碧凰帝君不会分不清轻重。 除非碧凰喜怒无常,和鬼胎一样。 353、奇怪的土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碧凰帝君没说话,旁边的弟子们小声嘀咕的声音也渐渐消下去。 冥淇:每次见岳父都这么刺激…… 他的腰都快弯酸。 耳朵里传来小蜜蜂嗡嗡汇报的声音,冥界的人巡查速度很快,这一会就把整个山都找边了,没有找到凰羽一点痕迹。 再看看天界,等这么久别说是救人了,能捞到尸体就不错了,天界这办事效率能不能快一点??? 冥淇无奈的撅了噘嘴。 幸好他长得矮,脸也藏在帽子底下,表情再丰富也没人看见。 许久,上方传来碧凰帝君冷淡不带感情的声音: “免礼。” “谢神君。” 冥淇稍稍松了一口气,在碧凰帝君面前站的板正,头低着,手指蜷缩在袖子里,显得有些胆怯。 让别人一看就是没来过上界的乡巴佬。 “帝君,我见过凰羽神君,在忘川……” “把帽子摘下来。”碧凰帝君打断他的话,冷漠的说道:“念你不经常来上界,不知道上界的规矩。在神君面前脸上不能有任何遮挡物。只提醒你一次,下不为例。” “是。”小土地恭敬地回答。 他退后几步,抬起一只手头顶的草帽,可以看到他虎口处裂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看样子是刚受伤不久,露在外面的肉还是紫红的。 珉华仙君等的有些着急了,一个劲的给碧凰帝君使眼色让他快点别弄这些虚的直接去找人不久完了,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却没得到弟弟一个眼神,于是只好呼出一口气压着性子站在一边等。 草帽摘下来,是一张老人脸。 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灰白头发被帽子压的蓬乱,像常年失修的鸟窝。耳朵奇大,和整张脸不成比例。鼻子短而粗,鼻孔微微向上掀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鼻孔下面蓄着一撮短而硬的白色八字胡,下巴也垂着长到胸口的白胡子。 小蜜蜂机灵的藏到大耳朵里,只露出来几条黑色像耳毛的腿,不扒着他的耳朵看发现不了。 神仙们像看稀奇动物一样探头看他,和同伴们耳语着,边看边笑。 这种长相在天界确实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丑,冥淇也早做好被围观的准备。 “肃静。”碧凰帝君抬头扫了一眼,小弟子们顿时鸦雀无声。“看不起别人,指指点点,青华宫就这样教导你们吗?” 小弟子们不说话了。 “同是神位,怎么,在上界待着给你们自豪了?” “碧凰。”太上老君一看碧凰帝君又要发火,连忙上前劝说一句。“这些都是小事,先把凰羽找到再说。” 碧凰帝君收回目光,暗暗压下心里的火气。 凰羽丢失让他再次感到手无足措,几万年前的感觉再体验一次,他感到非常烦躁,无处发泄。 而且眼前这位土地,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珉华仙君凑过来,“弟,现在看完了吧?就是一小土地,他说的也和温玉说的差不多,就是在他那里,别再怀疑了,再等等凰羽连骨头都不剩了啊!” 碧凰帝君抬手制止,“等等。” “怎么还等等啊,还等什么啊!” 珉华急得原地打转,然后被自家弟弟一个刀眼给瞪了回去。 小小声抱怨:“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你说你见过凰羽,在忘川河旁的村庄,可有证据?”碧凰帝君问。 还没等小土地说话,珉华仙君又炸起来了。“什么证据?这哪有什么证据!看见了就是看见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凰羽亲口给你说她被从那个地方带走的???” “哥。”碧凰帝君一张俊脸已经黑到一定程度了,墨绿色的眸子看过来,清清楚楚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珉华咽了一口唾沫。 小土地也在想,他去哪里找证据哇,他的眼睛就是证据,难不成还要挖下来吗?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怀里的东西,眼角布满了鱼尾纹眼睛有了神采,“有,有的,帝君,我有证据。”说着往自己怀里掏。 “你还真有?”珉华仙君说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只见一堆红白相间的东西捧在小土地手里,外面裹着一层金色祥光很好好保护着,小土地默念几句,祥光散去,留下的是一堆沾染了鲜血的白雪。 鲜血暴露在空气中,碧凰帝君瞳孔一缩。 温玉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痛,那鲜红的血仿佛能刺伤双目,让他忍不住想流泪。 小土地手捧着鲜血,“帝君,这是我在山顶发现的血迹,是神血,您看看是不是凰羽神君的。” 珉华仙君探头过去,手指捻了一点,眼睁睁看着鲜血化为一只蝴蝶大小的血凤凰消散在空中。他颤抖着手指,不可置信道,“这是心尖血啊!” 碧凰帝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墨绿色已经浓成化不开的雾。 “听我号令,十万天兵,立刻赶往人间忘川!” 原本喧闹的青华宫瞬间没了大半的神。 “凤凰心尖血不易得,且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神界良药,你给我吧。”珉华仙君谢过小土地,将他手中的血收到自己袖子里。 冥淇欲哭无泪。 早知道神血会被收回,他就自己留一点了啊,凰羽的东西他也想留个念想。 “你跟我走吧,碧凰现在顾不得你。”珉华仙君大方的让出自己身旁一块云彩,让小土地上来。 “谢仙君。” 小土地迈着小短腿爬上来,跟在珉华仙君三个儿子后面,默默带上自己的草帽。 小蜜蜂发出嗡嗡的声音,冥淇假装抬手挠痒痒。 “小殿下小殿下,我们找到一处山洞,发现有动土的痕迹!” 钟乳石洞。 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寂静的山洞尤为明显,唯一的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着,谁也不肯认输。 鬼胎一甩手,将凰羽的头甩到一边,抱着手臂十分有趣味的看着凰羽咳嗽不停。 喉咙骨断了,嘴里充满血腥味,她咳出来的都是血,在石床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凰羽咽下一口唾沫,水滑过喉咙,喉咙像是被掐断一样疼,从喉咙疼到胸口。 “你……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牵动着全身血脉抽搐疼痛。 凰羽疼的颤抖,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雪白的脸颊一如枝头霜降,嘴角的血迹宛若琼花初开。 “我什么?”鬼胎嗤笑一声,饶有兴趣的问,一根手指抬起凰羽的下巴,将濡湿的血迹在凰羽下巴上抹匀。“说啊,我什么,嗯?” 凰羽动了动嘴唇,喉咙里发出不成句的咯嚓咯嚓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凭嘴型可以看出来,她说的是一句:你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 “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鬼胎笑了,眉眼间的锋芒仿佛能惊艳时光,其中散发出嗜血的味道。 鬼胎冰凉的拇指轻柔描绘凰羽的脸庞,触碰她蝴蝶般的长睫,凰羽的瞳孔不自觉的缩了缩,突然感到脸颊一阵刺痛。 “啧,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总有一些负罪感。”血珠从脸颊滑落,鬼胎的手指挑起一抹红润的血珠,放在唇边伸出舌尖收进嘴里,美味的品了品。“但是呢,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对谁亏欠,也不喜欢负罪感,与其得不到,不如毁掉,羽儿,你说我的话是否有理?” 凰羽用眼神告诉他,你说的是个屁! 鬼胎看着凰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眼神里有凰羽看不懂的情愫,“凰羽啊,你的性子太倔,这一点不好,你要学会在适时的时候低头,这样还能少吃点苦。唉……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倔性子。说吧说吧,这里就两个人,你不说话还怪冷清的。” 凰羽突然感觉喉咙里一股清凉拂过,血腥味也减轻不少,她动了动酸涩的嘴,牙齿酸的和不是自己的一样,她也不管,直接对鬼胎大骂道:“你……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父亲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角,鬼胎猛的握住她的脖子,手指逐渐收紧,捏紧凰羽刚刚受伤的地方。 “你再说一遍。”鬼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剩下让人胆颤的冷意。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凰羽若是这么容易认输就不是凰羽了。 “你就算、就算掐死我……你也不是人!还有,别张口闭口我父亲……你、你不配!” 鬼胎嘴角的笑意完全没有了,脸色可以用平静来形容,是山雨欲来的平静。 “软的不吃,那就尝尝硬的吧!” 说着,锁住凰羽的八条铁链子同时绷直,胳膊上四根迅速向上拉,腿上四根往下拽,硬生生将她吊在半空中,身子绷的死紧。 “唔……”凰羽闷哼出声,嘴角滑落一丝鲜血。 这一下实在太痛了,呼吸郁艰难了,脸上血色尽退,连嘴唇都白的吓人,唇角不易察觉的抽搐着。十根手指指节发出“咯咯”的僵骨声,身子也像打摆一样抖个不停,越抖越疼,无法忽视的四肢钝刀慢割的酸痛。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空气中迅速弥漫出一肢腥甜。 耳边传来男人慢悠悠的声音,凰羽脑子一阵阵发麻空白,能听懂每一个字,但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懂。 “都快来了,也让你父亲看看,她的女儿如何生不如死。” 354、杀红了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都快来了,也让你父亲看看,她的女儿如何生不如死!” “噗!” 急火攻心,凰羽喷出一口鲜血大口喘息,这一口血同时也让她清醒过来。 “千年前,那一场大战,碧凰帝君受重伤,我也伤的不轻,狼狈的逃回老巢。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在世间。”鬼胎冷笑一声,手里拿着一片浅紫色玉石,紫色的光芒反射在他白的吓人的脸上,和他紫色的眸子交相辉映。“呵,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很开心是不是?” 这里只有两个人,凰羽以为他在和她说话,抬头却发现鬼胎连余光都没有给她。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目苍凉。 “你们都希望我死,就因为我是鬼炼制成的人,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他们讨厌我咒骂我,连你也厌弃我……最后还是你亲手剜了我的心啊,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们都想错了!我没有死,我怎么可能轻易就死了呢,但是我生不如死啊!” 鬼胎一会哭一会笑,凰羽看到了鬼胎眼里的泪光。 他明明是笑着的,但眼中的悲伤是那样明显。宛如剔透的宝石之上,滚过一滴晶莹的霞水。 鬼胎嗤笑一声,手指一翻,从袖子里挑出一只一根白玉钗,钗子做工粗糙,像自己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装饰物也只有在钗顶垂落着一串拇指大小的碧色竹叶。 “这支钗子可是我在冬天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手都冻烂了。当初你不收,还扔在地上。我怎么甘心……如今啊,你的女儿在我手里,就连着当年的剜心之痛一同奉还给你!” 再睁开眼,鬼胎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啊!” 凰羽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好痛!失锐的痛! 胸口被狠狠剜开,粗糙的钗子勾着血肉往里钻,每一寸的痛都清清楚楚。 没有神力护体,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鲜血顺着白玉钗往下流,仿佛将白玉都染成了红色。 鬼胎兴奋的看着手中的钗子,俊脸上面目狰狞,嘴角是上扬着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在握着白玉钗的手上。 “你……你就是个疯子!” 凤凰心头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又有谁知道,这是用凤凰的命换来的。 凰羽疼的眼圈发红,呼吸都有些困难。 鬼胎嗤笑一声,钗子从骨血里拔出来,接着是第二下。 “唔!……” 痛感还是灭顶的痛感,凰羽咬紧嘴唇逼迫自己不发出声音,紧闭双目,但仍有泪水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掉落。 太疼了,太疼了啊……谁能杀死她,快来杀死她…… 正在赶来的温玉突然倒了下去,捂着心脏痛苦不堪,越靠近忘川,痛感就越强烈,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匕首在剜他的心。 众神大惊,用各种仙丹试图止住疼痛,越不管一点用。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温玉身上,谁都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最后一朵小云彩上,原本站在最后的人整个蜷缩在末尾,大颗大颗的冷汗从脑门上往下流,树皮一样粗糙的大手捂住自己的嘴,只用鼻孔不停的喘着粗气,气息和身边的气流声音相似,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一阵阵心慌让他忍不住干呕,前面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转头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晕云罢了,一会下地就好了。”小土地摆摆手笑道。 还第一次听说有晕云的神仙,不过考虑到小土地常年不上天,也没有太多怀疑。 小土地掩了掩自己的帽子,把苍白的脸一同藏起来,拼命压下喉咙中的血腥气。 “哎呦,温玉好像又感应到什么了,痛的不行,止都止不住,这……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旁边一人说道。 冥淇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发现里面的痛,也是这么也止不住。 冰冷的石洞里,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滴在鬼胎握着白玉钗的手上。 “哟,哭了啊。凤凰心头血,真香啊。”鬼胎捻起一抹泪水,带着血水放在唇边。“当初你爹,怎么都不收我这白玉钗,还将钗子一剑转断,我可算废了好大的劲才修复好。没想到吧,如今却被自己亲生女儿收下。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啊,转啊~哈哈哈哈哈哈” 鬼胎哼着歌走下去,白玉钗也留在凰羽心脏里,堵住大股鲜血。 丝丝缕缕的血液从心脏流出,将彩云做的仙衣染成一个血窟窿,顺着仙衣往下流,滴落在鞋面上,流进石床里,开出一朵朵绝美的凤凰花。 神血的气息如此美味,只一点就可以得道升仙,头顶石洞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魔物凯觎着下面的美味,却惧怕美味旁边的人,迟迟不敢动作。 鬼胎坐在石床上,看着手中紫色玉石,这个角度,凰羽刚好能看到玉石上的画面。 金色祥光闪过,落满白雪的山上,无数天兵天将降落下来,一着陆便开始大规模搜查。 后面负手而立的,不是她父亲还能是谁! 山有些眼熟,多看几眼,就是自己被鬼胎带上去的那座山! 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啊。 凰羽激动的同时心里升起一抹疑惑。 再看鬼胎嘴角露出的微笑,凰羽心里一阵惊恐。 “你、你是故意把他们引来的!”凰羽碧色的眼睛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笑的甜蜜的人。“为什么,你这样对你做有什么好处?” 鬼胎就算再强大,也强不过这么多的天兵天将,再加上父亲,他根本讨不到好果子吃。把这么多人都引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事出有异必有妖。 鬼胎挑挑眉,问道:“凰羽,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是怕你死的太痛快,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凰羽咬牙切齿的说。 但这次鬼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说:“哦?是吗,那我还有点失落呢……他,还是老样子。” 鬼胎用手指描摹着玉石,眸中流露出不再隐藏的眷恋神色。 他还是老样子,一袭轻碧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头上只有简单一支碧钗。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傲骨松柏,人来人往的空间里也未曾减少一分存在感。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别人不可能成为焦点。”鬼胎笑着喃喃道。“让你下来一次,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还好,还好。” 鬼胎的手指描摹着碧凰帝君斜挑往上的修眉,碧凰帝君全身都是高贵非凡的气质,那眉宇像是惊艳了时光,飞出如惊鸿的一笔,凌厉中夹杂着点点别人看不到的温柔。 墨绿色的双目沉淀了岁月,不再闪着繁星似的光芒,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山间幽潭,淡漠又冷静。 碧凰帝君感觉到有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突然朝那个方向转头,一步一步走过去。 鬼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仿佛碧凰帝君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然后像第一次见面一样,蹲在他面前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跟我回家好吗?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家”这个字啊! 当初就是这双眼捕获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这双眼还是没有抵抗力。 鬼胎没有注意到,当他看碧凰帝君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即使那人剜了他的心脏,即使那人曾经想让自己死。 碧凰帝君走过来,金云勾勒的靴子停在面前,随后碧凰帝君蹲下,放大的脸出现在玉石上。 多情的眉眼,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都是老样子,一切都没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鬼胎下意识闭上眼。 “是一只死乌鸦,看样子刚死不久。人间时不时发生瘟疫,帝君还是小心一点,免得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旁边的天兵恭敬地说道。 “嗯。”低沉的声音从玉石中传来,久违的声音让鬼胎听了想要流泪。 有多长时间,碧凰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有多长时间,碧凰没有用仇人的眼神看着他。 只因为……他是个异类。无数个夜里,他曾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天下人乃至三界如此排斥自己……后来他明白了,真的没有别的原因。 碧凰帝君没有松手,玉石上的视角不停旋转,先是看到旁边弯腰的天兵,然后是灰蒙蒙的天空,随后便听那人说: “收起来。” 视角旋转,最后一幕是一位带着草帽的老仙翁,身上披着破旧的斗篷,肤色黝黑,满目焦急的看着这边,然后画面就变成了黑洞洞的空间。 画面定格在黑色,鬼胎却像没回过神一样看着玉石。 凰羽将他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原本不愿相信的事,现在不相信也不行。 “凰羽,你爹来了。”鬼胎是给凰羽说,又像是给自己确认。 没得到回答,他又说了一遍:“凰羽,碧凰帝君来了啊。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他也不在意,自己掐了自己的脸一下,下得手不轻,脸都掐红了。 他喃喃道:“有点疼,不是,不是在做梦。” “疯子。”凰羽哑声嘲讽,“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 355、值不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鬼胎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紫眸湿润,楚楚动人,一张脸雌雄莫辨。 在那一刻,凰羽不得不承认鬼胎是美的,那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让人控制不住要沦陷在里面。 而在野外,越美的事物,毒性越强,比如鬼胎。 “疯子……”鬼胎耻笑道:“对,疯子,我就是疯子,我不疯,就不会把自己变得……不过没关系,是我心甘情愿,只求他多看我一眼。” 凰羽冷笑:“你只让我觉得恶心!你是男的,无论怎么样都和世俗相驳。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我父亲有妻子,有孩子,疯的人是你,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沉浸在自己的演戏中!而且你觉得在他女儿面前说这些真的好吗?” 鬼胎看着她,眨眨眼睛,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话。 “还有吗?除了我是男的,还有别的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吗?”他眼神真挚的看着凰羽,诚恳的想要得到凰羽的回答。 凰羽看傻子似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说:“你是男的,就足够让你死了这条心,你要别的原因?可以,你这样不人不鬼的怪物,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 “噗。” 鬼胎突然笑了出来,笑起来下巴高高地抬起,仿佛听到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 “这么多年,我要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岂不是白白辜负了鬼胎的名号。” 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手指勾勒出流水般的线条,斑驳的浅紫色光芒如同一层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柔美的光华。 紫光之中,雪白幼嫩的肌肤裸霞在空气中,笼着一层薄薄的紫色纱衣,美人抬起纤细无骨的手指,轻轻掀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娇媚绝美的脸。皮肤透亮白皙,如同牛奶滑在皮肤上,白的有些不太真实,没有几十年的保养养不出这样的的皮肤。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荧光下投下一片美丽的阴影,如两只颤抖的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 一双泛着盈盈水光的含情目微眯着,似喜非喜,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叫人移不开视线。紫罗兰般的眸子里面有流光海彩,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让人甘愿沉沦溺毙其中。 一颦一笑之间,处处有幽兰之姿,宛若精心栽培的大家闺秀,眼神中又有大家闺秀所没有的傲气。这样美丽的浑身却散发着张扬跋扈的气息,犹如带着剧毒的罂票,美丽又危险。 “你竟然……”凰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惊讶的表情。 鬼胎捂着嘴轻轻一笑,很开心的问凰羽:“现在呢?我可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呢?” 尖细的下巴上是一张犹如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一开一阖之间,活生生就一妖精,吸人精血不吐骨头的那种妖精。 “你……”凰羽一双湿润的眼睛睁大,望着那个眉眼和自己娘亲有七分相似的女子,一时间话堵在喉咙里。 疯了,真是疯了。 这不就是一个小三在正房女儿面前耀武扬威还能是什么?! “我难道不好看吗?”鬼胎挑起裙摆,小女儿家一样在原地转了一圈。薄纱翩翩起舞,她笑的开心,一对清莹秀澈的大眼睛,仿佛开在山间的花,随着心情的微风泛起阵阵温柔的涟漪,像一只活泼的山间精灵。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和刚才的女子显露出来的气质完全是两个人。 “你说,你父亲会喜欢什么性格的呢?”鬼胎停下来,托着腮问凰羽。“他快来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凰羽闭上眼,不愿意搭理这个疯子。 “好讨厌哦,人家好不容易修炼成的女身,你连看都不看一眼。”鬼胎噘嘴说道,她的下一句话让凰羽毛骨悚然。 “我可是收集了世间大多数好看女子的面皮,才修成了这么一张脸,你不说我也知道好看,嘻嘻。” 一股大力附在眼皮上,不容抗拒的掰开凰羽的眼,逼她看下面的鬼胎。 谁知道这一副陌上人如玉的绝美画卷是用千万张美人皮做成的! 看着酷似自己娘亲的人摆骚弄姿,真的不是一种好的体验。 “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哇,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引碧凰下来,没想到你闯进来了,这是不是天助我也?”鬼胎拿着玉石当镜子请哼,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像一位即将见到郎君的女子,激动中带着羞怯。 一举一动柔美温婉,能让一个男子变成这样,没有长时间的临摹是做不到的。 凰羽第一次对这个人的感情感到怜悯,浅叹一口气,问她:“你这样,值吗?” 让自己变得不男不女,雄雌不分,只为了一个人,这样真的值吗。 鬼胎从镜子上收回视线,目光复杂,有些怜悯的看着凰羽,“我喜欢他,为他死都值,更别说只是换个性别,他喜欢的,我就开心。” 凰羽显然理解不了这种感情,她打心底也不太愿意想这些事,于是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凰羽,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鬼胎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她,“你以前在人间,能为了一个人死三次,现在却问我值不值,难怪人家都说天界是个好地方,去了天界等于断绝七情六欲,说的可真没错。” 鬼胎说这些话的时候,凰羽眼前竟闪过一些画面,哭着笑着的,都围绕那一个人。但细想起来,却如此遥远,她看不清那人的脸,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这一切,仿佛只是梦里出现的场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凰羽冷淡道,“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三次,而且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丢了自己的性命,骗人之前打打草稿好吗?” 鬼胎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谴责,看的凰羽竟有些心虚。 “唉,喜欢上这么一个薄情的人,他也是够不容易的。有些人啊,就算死在你面前,也都买不回来浪子一个眼神。” 鬼胎说这些话时候的认真语气,让感觉自己仿佛天生对感情就没有太多执念的凰羽有一瞬间迷茫。 她真的,为了一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过吗……能让自己献出生命挽救的人,应该是她生命里很重要的人吧,可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幕幕残影出现在眼前。 你在想什么! 凰羽的眉头渐渐夹紧,脑子里越想越乱,她意识到这可能是鬼胎的陷阱,连忙控制住自己混乱的心绪,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时,太上老君袖子中的瓶瓶罐罐突然躁动起来,一枚白色瓷瓶冲破禁锢飞到太上老君手中,在掌心不停摇晃,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瓷瓶上面明明晃晃写着三个繁体字: 忘情丹。 最后一颗忘情丹给了凰羽,太上老君一凛,心道不好。 手中的风向盘突然飞速转动,咔吧一声指在一个固定方向,指引着太上老君向前。 众人刚找到一个奇怪的洞穴,洞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长年不见天日,寒气逼人,阴风阵阵往外吹,洞穴外面找到几块人类的尸骨。碧凰帝君正往里派人,太上老君犹豫了一下,后转身跟着风向盘的方向走。 越走越偏,前面就是是一个空旷的山地,怪石嶙峋直冲苍天,站在高处,一眼望去,下面的怪石尽收眼中,根本藏不了人,也没有凰羽的气息。怪石中间插着一根绿色的小旗子,这一片明显被搜查过了,风向盘却坚定的指向那一个方向。 身旁是及腰的怪石,就在太上老君往里走时,风向盘却突然乱了方向,小土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老君。” 小土地的身高就和怪石差不多,身边的石头突然动了,说没有被到那是假的,太上老君脸色白了白,多年的修养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是土地啊,你怎么在这?” 土地一脸疑惑,“老君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啊。” 太上老君眯眼看着矮小的土地。刚才他留意过,身后没有人跟过来,所以这土地是先他一步来到这里。 这很奇怪,土地没有和众人一起去看洞穴,独自一人来到已经被搜查过的怪石阵里,而且风向盘在遇到他的前一刻没了方向…… 太上老君笑道:“对对对,看我老糊涂了,被吓傻了,没事没事,我们分开找。” 太上老君默默留意着小土地的位置,冥淇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但越靠近怪石,心中的闷痛已经将他折磨的快要疯掉,他也没有时间和太上老君打太极。 鬼胎感觉到有人靠的越来越近,不出意外的话,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天兵天将就会找到这里。 即将见面他反而冷静下来,坐在石床上托着腮,小女儿家一般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虽然凰羽不理她。 “凰羽,你刚才问我值不值,我给你说啊,爱上一个人,没有值不值一说,只有愿不愿意。我愿意等他,就算明知道结果很渺茫,我也愿意用所有力气去爱他。九天玄铁洞穿鬼骨,以龙筋为绳刺穿喉结,只为能使骨骼变得阴柔,喉结逐渐磨平,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鬼胎摸着自己光滑的脖颈,嘴角上扬起甜蜜的笑容。 “有人说,每个人找另一半之前,都在心里早就有了标准,与其说遇到对的人,不如说遇到符合标准的人。我连第一个性别标准都通过了,还怕其他标准吗?” 356、得到治疗术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我连第一个标准都通过了,还怕其他标准吗?”鬼胎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让人感觉改变性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具体克服了多少不可说的困难,可能只有鬼胎知道。 “喂,我讲的就这么让人犯困吗?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着我说话吗?” 凰羽困极了,脑袋一点一点都快做梦了,被鬼胎大喊一声猛的惊醒。 她动动手想揉揉酸涩的眼睛,被铁链勾出嘶的一声。心尖血蕴含无上神力,流出来一点都是对凤凰一族有很大的伤害,更别说一支钗插在心脏里随着心脏跳动而撕裂更大的伤口,简直就是硬生生在温水里被煮熟的感觉。 凰羽示意他看自己脚下那一摊血迹,“你要是流这么多血,再精神一个我看看。” 鬼胎耻笑,甚是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血迹,“这有什么,我告诉你,那一池子都是我的,我现在还不是生龙活虎站在这里?” 凰羽斜睨了一眼流动的血水,只给了两个字的评价:“恶心。” 没想到鬼胎竟赞同了她的说法,“我也觉得恶心,但是呢,我这个模样出去,谁还会觉得恶心?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要生的好看,管他是狐狸是妖呢。像我这么好看的女子,碧凰一定会喜欢的。” “哦。”凰羽有气无力的回了一个字。 眼皮越来越重,困意一股股来袭,疼痛仿佛放过了这具身子,鬼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父亲赶来。 或许是很久没有找人说话了,鬼胎比一般女子还能叨叨,凰羽就看见鬼胎的嘴一张一合,又回到了那种听得懂他说的每一个字,连在一起就听不懂的状态。 “在人间这么多年,我总结出来一个感情的规律,我还拿小本本记下来了,我本本呢,咦?” 凰羽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道月老都没你这么认真。 “算了算了不找了,我都背下来了。” 凰羽:…… “人这一辈子呢,会遇到四种人。”鬼胎用手指比了个四,另一只手捏住四的第一位,“第一个是你爱,但不爱你的人。这种人最是让人牵肠挂肚,放又放不下,得又得不到,比如我和他。” 凰羽:没有,下一个。 “第二个是爱你,但你不爱的人。” “第三个是你爱又爱你,但最后不能在一起的人。” “第四个是你未必爱,但最后在一起的人。” 最后一根手指缓缓放下,鬼胎谈了一口气,“如果有选择,很少有人选第四种,但是人间这么多人,这么多情事,我看到的,大都是第四种。我一直想不明白,人生那么短,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就好了,他们为什么不寻找一个互相喜欢的人反而要将后半辈子赔给一个没感觉的人呢?两个人相遇,相识,相知,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多好。” “都是骗人的。”凰羽低垂眼眸,淡淡道,“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骗人的。” 鬼胎疑惑的抬起头,问她:“为什么这样说?” 一句话将凰羽从朦胧中惊醒。 为什么这样说? 凰羽也问自己。 那一句话就仿佛是一个本能的排斥,让她听见就想否认,没有为什么。 凰羽没心思想那些情情爱爱,不过看鬼胎这么在意,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鬼胎的这份求知欲。 “我累得说不出话,你给我治治伤我才能告诉你为什么。”凰羽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能感到体力正在飞速流逝,身体逐渐虚弱,所以她要趁着还能说出话,趁着脑子还清楚,就赶快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给自己争取有利条件。 “咳咳咳!咳咳……”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将苍白的脸描绘的更加虚弱。 凰羽眉头微微皱起,嘴角下撇,好不可怜。未施粉黛的脸上掩饰不住眉眼精致,然而这份精致同样不能盖过已经弥漫了满脸的憔悴虚弱。 碧绿色的眸子缺少了神采,就这样看过来,比小动物还楚楚可怜。漆黑鸦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我晕死、晕死过去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也知道父亲就快要来了,等他……等他来,看到我这幅样子,你觉得他会原谅你?你不是喜欢父亲吗,难道你舍得让他生气?”既然你能做出来这种事,那我也能当成把柄利用。 凰羽勾起嘴角看着鬼胎,她在赌父亲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不是连生气都不舍的。 “唔!” 凰羽感到胸口一凉,只见白光嗖的一声飞回鬼胎手里。 没有了阻挡物,胸口鲜血如泉水般一股一股涌出。 就在凰羽以为自己赌输了的时候,一道虚弱的神力从胸口探出,然后慢慢延展到四肢,凰羽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久逢甘露,迅速瓜分完流动的神力,更强的神力从胸口涌向四肢百骸,整个人宛如泡在温泉里有舒服。 山顶之上,太上老君的风向盘像是受到强大的神力冲击,突然抖动起来。 鬼胎促狭的看着她逐渐把神力释放出去,不甚在意的说道:“我正等着他们来,你这样还能让我早点见到碧凰,哈哈哈哈哈哈,万分感谢。” 鬼胎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蛰,“你刚才提醒了我,碧凰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肯定会想杀了我,所以——你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了。” 凰羽心道不好。 只见鬼胎轻纱一挥,锁着凰羽的八根铁链突然放松,没有了张力。悬在半空中的身子直直下坠,铁链沉重,凰羽根本抬不起手脚,只能任凭身体下坠,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痛苦。 痛苦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淡淡的香气,透明的纱衣在脸上拂过,一只纤细的手臂穿过腿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凰羽不自觉的扭动身子,虽然同为女子,但是这玩意本身是个男的哇! 鬼胎冷冷看了凰羽一眼,桃花眼里满是嫌弃。“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这一身血,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啊?要是让你那玩意夫君知道了,他还不知道什么咬我。” “我去你的夫君?老娘是黄花大闺女!”凰羽暴躁的喊道。 鬼胎的眼神里又出现了凰羽看不懂的怜悯,“是是是,黄花大闺女,和人家孩子都有的黄花大闺女。” 听到这句话,凰羽当场愣在原地。 若是从前有人说,你是有夫之妇,而且都有孩子了,她保准一脚踹过去,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是现在…… 脑海里浮现出少了一只眼睛的小姑娘,和那个身上满是曼珠沙华刺绣的男人,凰羽突然没了勇气不相信。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鬼胎问,看着凰羽明显呆滞不像假装的表情,他不介意再给她混乱的脑子再加上一脚:“凰羽,你说我喜欢你父亲是不自量力,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 鬼胎笑的促狭,一双桃花眼里仿佛充满了故事。 那是凰羽怎么可看不懂的真相。 “我怎么……”凰羽愣愣的看着鬼胎,潜意识告诉她鬼胎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但她却阻止不了自己潜意识里想听。 鬼胎把凰羽放下,用铁链环绕一圈又一圈,等到自己满意了,等到凰羽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焦急,才贴着凰羽的耳朵,轻声说:“你们的相遇有驳天道,他妄图逆天改命,你为保下他死了三次,这就是当时的你,做出来的事。” 山顶,乱石阵。 太上老君握住疯狂抖动的风向盘,慢慢在小土地身后跟着,一步一步走向风向盘箭头摇晃的方向。 再往前走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外就是悬崖,若是没有风向盘指引,他根本不会来这一片查看。 土地却迈着小短腿坚定的朝石壁走。 “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回去吧。”太上老君故意说。 小土地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摇摇头,说这一片还没有探查完。 “老朽已经看过,这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们都快下去了,有人来催我们过去。” 小土地回头看了看洞口的方向,抿抿嘴角,似乎有些为难。他抬起头对太上老君说:“我还想查的再仔细一点,您先去,我等一下再下去。” 太上老君眯起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肯定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冥淇心里咯噔一声,眼神下意识去看站在洞口的人。 “太上老君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神仙吗?我知道,我们神力不高,做事毛毛躁躁,如入不了您的眼,但是” 还没说完,山洞那边传来一阵躁动,太上老君的风向盘先是静止了一瞬,后像是疯了一样飞速转动,扯着老君的手往石洞那边带。 太上老君拧眉,有些怀疑风向盘的准确性。 “啊!!!快跑快跑,有怪物啊!!!”第一位冲出来的青华宫弟子御剑飞奔,嗖的一下窜出洞口。 紧接着,无数青衣弟子涌了出来,有的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跑出来。 碧凰帝君指挥天兵天将迅速列阵,结成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洞口包围起来。 强大的黑色阴气从洞口喷涌而出,神兵长矛高举,指向一个中心点,无声与阴气相驳。 “砰、砰、砰” 洞中猛兽咆哮,整座山都到抖动。 一只紫色大物出现在山洞口,足足有三个人叠起来那么大,将山洞撑的慢慢的。 357、独眼怪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弟子们御剑而行,在外圈罩起一个巨大的隔离圈,莹莹白光之中一团紫色的圆球即将冲出洞穴。 “这、这是什么玩意,咋咋咋一闪一闪的……他他他还会发光!” “难道是灵体?” “不,不是……眼睛,是眼睛!”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紫色的圆宛如一丸价值连城的琥珀,在黑暗中绽放美丽的光芒,眼球中间飞舞着一道椭圆形贯穿着整个眼球的金色圆圈,足足有三人高。金色圆圈时大时小,在它看向众人的时间迅速变成一条金色丝线,在幽暗中闪闪发亮,不是兽瞳还能是什么! “好漂亮……” 一个弟子嘴里念叨着,踩着脚下的飞剑慢慢穿过弟子结成的阵法,晃晃悠悠往下一道阵法山洞里。 “喂!你去哪里?喂!明升!”同伴大喊道,那人却像听不见一样,直直往里走。 阵法阻止了他的脚步,头碰在上面像碰在墙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他却不知疲倦一样,不停的往里撞。 同伴来拉他,掰过他的肩膀看到一张充满向往又渴望的脸,仿佛那一只兽瞳里有绝世狐仙。 他指着洞中的兽瞳对同伴说:“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像宝石一样,好漂亮。” “是是是,漂亮漂亮,但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走,跟我回去。”同伴说着,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好漂亮……”两个人一起喃喃道,看着兽瞳的目光中充满了希望。 紧缩的金色丝线看到他们之后慢慢变大,在黑暗中忽然闪过一轮,反射出月光般一线白光,让人感到心悸。 兽瞳在笑!瞳孔变大,它很开心! 随后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原本是一个人撞墙,现在…… “砰砰砰” “砰砰砰” 两个人同时撞墙! 后面接二连三有弟子往前飞,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异常。 “那只眼睛有古怪,全都不要再看那只眼睛了!” “喂,你们听见没有,全都不要再看了!” 突然,眼前的阵法猛的一黑,竟由透明变成了纯粹的黑色,里面的事物一点也看不见。 沉醉于梦境之中的人突然醒了过来,一个个手无足措的看着对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在做阵法,然后……然后……眼睛!”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是那只眼睛,我看到了我一直想去的地方,就在那里!” 弟子手一指,正正指的是兽瞳存在的地方,众人脸色一白。 刚刚若是走进去,岂不是羊入狼口! 一道神力传送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里,“全部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列防护阵法!” 碧凰帝君站在最里面的阵法之中,看着弟子一个个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才稍稍叹出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也差点中了兽瞳的道。 往前看去,不再是兽瞳,而是一个装饰十分精致典雅的房间,紫色纱幔低垂,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顶端全用精致的锦缎遮住,给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就连地上铺的都是极其华美的刺绣毛毯,整间屋子极尽奢华,却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雕花绣金的熏香炉中,袅袅贰烟升腾,精雕细琢的镶玉花榻倚着一个人在床榻上,那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姑娘,五官很是精致,耳戴真丝串编的小颗的蓝月珠,光华淡淡,将两颊衬托如月出云,有种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的魅力,看模样不到二十岁。 墨黑色的长发大半铺散在肩膀,头上只斜斜的插了一根灵猫流仙双蝶簪玉钗,一袭淡紫轻纱铺在身上,里面是天蓝色流彩暗花月华羽纱锦缎,勾勒出两条优美的弧度,魅惑又妖烧。 “沁儿。”碧凰帝君看呆了,他听见自己嘴里不自觉唤出一声,他惊了一下,连忙控制住自己的嗓子和即将迈出去的左腿。 眼前人与白沁有七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若说白沁是天山顶一朵高贵优雅的雪莲,眼前人就是人间风月楼里一支花魁。 妖娆,魅惑,这是他对这名女子的第一印象。 “夫君~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嘛,人家好想你。”女子手握团扇,缓缓起身,笼罩在身上的浅紫色薄纱随动作滑落在地。 看到碧凰帝君不过来,女子眼中明显出现恼怒,她撅起嘴,魅惑的脸上尽是忿忿不平之色,像一个撒娇的想给大人要糖吃的孩子。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碧凰帝君掌握了自己的意识,一举冲破幻境。 再睁开眼,便看见两名小弟子在撞阵法,他先让天兵开启天眼之术,又将整个阵法封死,成为完全的黑色,不能也不能出去。 碧凰帝君捏了捏眉心。 这兽瞳具有异能,能让人脑海中冥想出另一个世界,然后心甘情愿走进去,死于自己心爱的世界。 这样的死法……和沉醉于能制造幻境的毒丹的死法没什么两样。 陷于温柔乡,做鬼也风流。 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突然,原本缠绕在洞口的一胶悍然匹阴气发动起来,一阵一阵往外散发着强大的威力,空气中漂浮出一道奇怪的香气。 香香糯糯,似幻似梦,宛如美人在怀,让人沉醉。 碧凰帝君闻到香气猛的一震,遥远的记忆从脑海中翻涌出来,他连忙大喊道:“全部屏住呼吸!” 但是为时已晚,天兵靠天眼躲得过兽瞳,躲不过香气。 少数吸食香气过多的天兵幻化成阴尸,眼白外翻,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嘶鸣诡异的吼叫,靠近变异天兵的天兵还没反应过来,被一口咬上脖子大口啃噬,天兵迅速被撕成碎片。 “是……是阴尸!是阴尸啊!!!”天兵之中有人慌乱起来。 阴尸出现的那一刻,碧凰帝君心中大惊,脸色苍白,却还在镇定的下着命令。 “所有人站好阵脚,任何人不得靠近阴尸!” 说着,他起身飞如阵法之中,以己身代替化为阴尸的几个士兵向法阵中传输神力。阴尸被强大的神力一震,止不住往后退,随后,翻白的眼球迅速转移目标,朝着碧凰帝君张牙舞爪扑过来。 “全军听令,迅速启动归一阵法,任何人不得有误!” “帝君,这可是阴尸啊,归一阵法用不得啊,您至少选一个阵眼……”一旁的天兵焦急大喊道。 “迅速启动归一阵法,任何人不得有误!”碧凰帝君的语气不容置喙,“敢违抗命令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散去,腰间长剑甚至还没有抽出来,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碧色的琉璃,在寒风中看不见影子,于黑色的阴气中带去一道道电光,仿佛能消散世间一切罪恶之物,劈开阴气满满的山洞。 “吱吱吱……”阴尸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声音,敌人的强大更能激起他们的狂暴。这些阴尸走位灵活,不像一般的僵尸浑身僵硬手指不能弯曲,除了翻白的眼珠,阴尸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一个阴尸冲过来,一个卷风而起的扫堂腿试图把碧凰帝君扫翻在地,正准备用手中断了的长毛尖刺穿碧凰帝君的头时,一个身影冲了上来。 刚才劝阻他不用归一阵法的天兵周围带着护体结界,用身体挡在他面前! “滚开!” 护体结界在被阴尸指尖触碰到的时候砰的一声散开,碧凰帝君眉头紧锁,一把推开眼前的天兵,将力量凝聚于一手,猛烈打出一拳,阴尸的肚子直接被洞穿,然后被一股力量击飞了出去! “砰!”阴尸整个身子如同面饼一样拍在石壁上,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痛呼,嘶吼着落到地面上。 “咳咳咳咳咳……帝君……” 那阴尸挣扎着抬起头来,异常凸起眼珠恢复了原本的清明,他抬起嘴角笑了笑,费力爬起来,双膝跪地,手心贴地,最后额头轻轻点在手背上,摆出一个标准神官拜别礼。 他送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随后,在阵阵黑气之中,他整个人渐渐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空气中,成为同伴的养料。 碧凰帝君心中悲痛万分,一向镇定的眼睛里流露出痛惜的颤抖。 还没等这抹颤抖消去,剩下的阴尸又涌了上来,眼珠里面布满了血丝,面貌异常狰狞,走路一摇一晃,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他们只盯着碧凰帝君和刚才被划破了结界的天兵。 碧凰帝君挡在天兵面前,眉头快拧成一个疙瘩,“快点支起结界!” “不,帝君,您教给我怎么对付这些阴尸,让我来做阵眼吧!您这样太危险了啊!”天兵喊道,“我知道,我知道阴尸的,出一点血活不成了啊!就我死了没关系,您不能出事啊帝君!” “退回去,我的命令你也不听?”碧凰帝君斜睨他一眼。 天兵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腿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让他不自觉臣服,他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轻飘飘回到原来的位置,周身已经有了一道散发着翡翠光芒的护体结界。 阵脚齐全,没有一丝漏洞,碧凰帝君深吸一口气,走向千年前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阴尸。 358、不要看他的眼睛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第一次与阴尸面对面不到半米距离的他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眼前是和正常人一般无二的阴尸,他们甚至不会用武器,全凭牙齿撕咬指尖抓划,像得了羊癫疯的人类。 面对手无寸铁的人类,作为神的他自然想的是能救便救,所以出手也不是杀手,他试图用疼痛唤醒他们的神智,但很快他就发现,疼痛不仅不能唤醒神智,反而会使他们更暴躁,等到眼白全部变成红色之后,他们就会体暴而亡,而他们的鲜血就像带有瘟疫的毒药一样,只要沾染一点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阴尸。 所以,只要变成了阴尸,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千年前,他看到一个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死无全尸,而他却要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手足相残,无能为力。 都是因为那个人…… 自从那人没了踪迹,阴尸也很着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若不是眼前阴尸的出现,他甚至以为千年之前的人,那一场大战,是黄粱一梦。 深绿色的身影如一棵绿竹,穿梭在狂暴的阴尸之中。碧凰帝君没有使用任何武器,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儿,以最精准的手法,最悠闲的姿态,手指所过之处,留下鲜红美丽的花,而他在万花丛中过,那些鲜血腥气,飘零的红色花瓣,半点都未沾染到他墨绿色的衣袍之上。 在旁人看来,与其说他在打斗,不如说在游玩。 阴尸逼得连连后退,即使整个身子已经被鲜血染透,他们却还在不知疼的往前冲,像是一个个提线傀儡,只知道厮杀,完全没有了感情。 碧凰帝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每一朵血花都是世间最灿烂的生命啊,作为神,他没有办法拯救他们,只能用最不痛苦,最能保留尊严的方式送他们一程。 冰冷到极点的气息包围在他身边,这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打斗,让他的脸黑到了极点。 腐烂的血腥气让他作呕,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在混乱的打斗中,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自己刺穿那人心脏的那一剑。 那时,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尸骸遍地,血腥气令人作呕。战场上,一波又一波的带着腐烂气息的鲜血喷涌而出,射向半空之中,划过一道黑红的弧线,鲜血仿佛染红了苍天,染黑了大地,让人眼睛里都是嗜血的红色。 阴尸接二连三的爆炸,炸死了自己,也炸伤了天兵。有了结界护体的天兵可以抵抗阴尸的鲜血,但还是有大半的天兵被迫变成了阴尸。 两败俱伤的场面,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他在那人对面站着,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握着沾满鲜血的长剑,指尖摩挲到剑柄上的两个字:“雪刃” 是这柄长剑的名字。 雪刃雪刃,多么讽刺的名字,不愿开刃的宝剑,终究被鲜血染红,还是自己将士的鲜血。 双方都已经到了极点,他们谁也没有动,眼睛直直注视着对方,像在暗处窥伺的猎豹,等待在某一瞬间咬上对方的喉咙。 他看见那人笑了,张张嘴似乎像说什么,就在这时,他动了。 那柄血色长剑和雪白的影子化作世上最快的闪电,所过之处血花翻飞,没有一颗落在他的衣衫上。 他用尽毕生所学,以最快最狠厉的手法冲向那人! 他看见那人勾起嘴角笑,然后抬起手,摆出了一个召唤阴尸的手势。 阴尸再快,也快不过神明! 噗呲—— “唔!”一声痛呼。 沾满鲜血的长剑不偏不倚,正正刺穿了那人心脏,整个长剑没有收势,直接穿过心脏,只在外面露了一小节剑刃。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剑柄。这简直就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他本来觉得,能刺中那人就很不错了,没想到竟刺中了心脏! 心脏是那人最薄弱的地方,这件事在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红色的液体喷涌到他脸上,是不属于那人的,温温热热的温度。 “你为什么不躲……”他听见自己问。 “呵……”那人冷哼,声音有气无力像在轻叹。随着胸腔的震动,大股大股的鲜血又涌了出来。 那人低下头,看看自己惨烈的伤势,咧嘴笑了笑,小声说一句,“好疼啊。” 像一只受伤委屈的小动物,却倔强的不肯低头。 手中的剑快要握不住,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鲜血是那么红,红的仿佛能刺中心脏。明明被刺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怎么难受。 手中的剑刃受到推力往后动了动,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一寸一寸将长剑从胸膛穿过,最后只剩一个剑柄露在外面。 鲜血遮住了大地的温度,落在他的手上,浸出一片血色的恐惧。 “你杀了我吧。” “想要我的心就拿去。” “我爱你,要这么疼啊。” 血盆大口在眼前张开,碧凰帝君猛的回神,心脏砰砰直跳,竟然在危险之中分神,这可是武神的大忌。 他低咒自己一声,手下的动作没有刚刚那么轻巧,起手张合之间狠厉带风,明明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像是有一样无形的利刃,所到之处,招招致命。 他只看准三个地方迅猛攻击,从阴尸的喉咙,心口,太阳穴伸入,刺出,伤口处流着暗红色的液体,阴尸双手在眼前抓来抓去,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救他。 “收!” 碧凰帝君大喝一声,手指猛的往回拉动。 空气中有一道看不见的丝线贯穿阴尸心脏,随着丝线的收回,只见阴尸胸口的位置鼓出一块,随后,砰的一声,一团还在跳动的血肉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咯咯吱吱吱……啊!!!” 阴尸连忙爬起来嘶吼着去找自己的心脏,碧凰帝君手指一收,跳动的心脏就在空中被挤了个稀巴烂。 “啊……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呕,我的心,我的心,啊!!!!” 天兵在临死前恢复了神智,他嘶吼着,不可置信的摸索着自己已经空洞的心脏,眼泪大颗大颗流下来。 碧凰帝君往后退了几步,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帝君,帝君救我啊帝君……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儿子还没有出生……我不想死啊帝君,求求你,救救我吧帝君!” 士兵哭着朝碧凰帝君跑过来,却在迈出两步之后怎么也走不动路,因为他的腿已经迅速腐烂到了膝盖,在惊恐之中,下半身消失不见。 甚至连手指也开始腐烂,短短两步的距离,他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没有四肢的怪物。 最后的画面便是士兵双眼圆瞪,很痛苦的仰望苍天。那是他的故乡,是他辉煌的过往,也是他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尸变的天兵一个个倒下,最后一个仰望天空的时候,碧凰帝君状似不经意的抬手在眼角轻轻一划。 剩余的天兵迅速转过头去,每个人眼角都有些发红。 那一排双臂高举仰望天空的人,一刻钟前还是他们的同伴,还站在他们身边,一起摆阵面对困难。 有几个甚至还是自家亲兄弟。 碧凰帝君看着那一排阴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平静的说道:“来人,把他们抬到洞穴前,烧了。” 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来人,把他们都烧了!”碧凰帝君又重复一遍,语气明显在生气的边缘。 天兵们看看身边同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与不忍,但他们不能忤逆神君。一名天兵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在阴尸前三步远处停下了。 他的双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突然,他猛的转身,噗通一声跪在碧凰帝君面前。 “帝君,他们已经变回来了啊,为什么不能带他们回天界……”天兵小小声说着,他悄悄看了一眼碧凰帝君的脸色,吓得连忙低下头。 碧凰帝君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天兵。 今天似乎是个特别的日子,为数不多的逆反都发生在今天。一位是妄图当阵眼的天兵,一位是不愿燃烧尸体的天兵。 来自神君强大的威压落在天兵瘦弱的肩膀上,逼迫他不得不低头,他却用力将背脊挺得直直的,用弱小的肩膀无声抗拒着主上下达的命令。 意料之中的呵斥和罪罚没有降临,碧凰帝君的声音充满了从未出现过的疲倦。 “他们死前得以恢复神智,是因为阴尸虫先啃噬四肢,最后才彻底入侵脑子,等到它吃完脑子,他们还是会导致宿主体暴。你把他们带回天界,是想让整个天界都变成阴尸么?” 天兵猛的一震。 “去吧,烧了吧。”碧凰帝君摆摆手,很疲惫的捏捏酸痛的眉心。 每次遇上那个人都没有什么好事,原本以为他的手段已经够残忍了,没想到几千年过去,手段变本加厉的残忍。 凰羽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时间不允许他感叹过往,再次睁开眼的碧凰帝君又回到了原来杀伐果断的模样。 “所有将士听令!黑烟冒起的一瞬间,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兽瞳!” “是!” 359、冲进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几个天兵一步步拖着同伴的尸体在洞穴前堆成一堆,紫色的眼珠随着他们的身影晃动,金色瞳孔竖成一条丝线,恶狠狠的看着天兵。 年轻天兵们面无表情的搬运尸体,同伴的牺牲让他们坚韧,内心的悲伤已经战胜了恐惧。 一把蓝色的神火放在尸体上,烧焦的味道窜如鼻孔令人作呕,即使难闻,天兵们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尸堆前,目送兄弟离开,作为对他们最后的祭奠。 尸体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阴尸虫的余威犹在,蓝色神火中时不时爆发出一股黑色骷髅烟。 “冲!”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天兵们一个接一个往里冲,穿过骷髅烟,身形很快消失于紫色兽瞳之中,一个世界未知的世界。 死去的同伴最后为他们做的事,便是用自己魂魄形成的骷髅烟护住活着的天兵,兽瞳。 兽瞳受到巨大的冲击不停颤抖,慌乱的想要闭合。碧凰帝君伸指在面前凌空虚画,变化出一根盘龙雕刻又手腕粗的棍子,朝兽瞳扔去。 棍子在空中迅速变大,到兽瞳之时已经变成三人长,正正卡在兽瞳之上,为天兵们争取了时间。 马上就到最后一个天兵,碧凰帝君看了一眼阵外,太上老君和温玉等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人都不在。 卡在兽瞳里的棍子已经被压的弯曲,眼看着下一秒就可能被折断。时间紧迫,棍子撑不了多长时间,碧凰帝君用传音告诉太上老君守好洞外,转身飞如兽瞳。 就在紫色已经触手可及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来不及反应,巨大的吸力瞬间把他拉了进去。 进去之后,眼前一片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吸力的方向变为向下,拉扯着他坠入无边的黑暗。 无声,无视,无感,除了下坠的失重感,他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该死,大意了。 碧凰帝君很快适应,在指尖划出一道火焰,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看到丑陋恶心的妖魔鬼怪,却没想到身边是浓浓的白雾,连近在眼前的指尖焰都被遮挡的朦朦胧胧,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更别说往远了看,除了他这一点星光,周围除了黑还是黑。 指尖焰往下照,他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脚,碧凰帝君感到有些无奈。但是有光总比没有光强,他没有熄灭火焰,就这样就着点点星光下坠。 不过好在他很快落到地面上,脚下是平坦的土地,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碧凰帝君蹲下,将指尖焰凑近地面,看到脚下一片白色,用手捻了捻,冰冰凉凉,是雪。 正准备站起来,他的余光看到旁边的白雪被人踩了一脚,脚印深沉宽大,一看就知此人力量雄厚,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脚印中间有一朵花,花瓣纤细妖娆,一根花径延伸到脚底。 碧凰帝君只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脚印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天兵的。 脚印往前延伸,碧凰帝君跟着脚印往前走。与其在这里等羊入瓮,不如主动去找羊。 跟了一段距离,碧凰帝君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不是因为脚印没有了,而是因为,他根本猜不到下一个脚印以什么样的古怪姿势落下,会落到哪个奇怪的位置。 正常人走路,脚印一前一后,方向改变也是一起改变,但这个人的脚印,完完全全没有任何规律。前一只脚的方向还往前,后一只脚的方向就往右了,然后再跨过一大段距离才能找到下一只脚印的位置。 这是在跳大神吧…… 碧凰帝君正寻找着下一只脚印的位置,寂静的空间之中突然出现沙沙的声音,就在正前方! 他连忙熄灭指尖焰,直盯着前面的黑暗,手已经悄悄抚上剑柄。 沙沙声在他熄灭指尖焰之后也停止了,似乎也在看着前方,等猎物自己过来。 最终,还是那人忍不住了,沙沙声再次响起。 碧凰帝君计算着距离,在那人到达长剑攻击范围之内的那一刻,手中宝剑出鞘,割裂风声,发出嗡嗡如凤凰般的清鸣,直冲那人首级而去! “碧凰!是我!”面前的人突然大喊道。 碧凰帝君听到连忙收住长剑之势,剑刃堪堪停到那人脖颈之上。若不是声音来得及时,这人的脑袋早就和脖子分家了。 而自己脖子上也被放了一把充满神力的浮尘,他只要一动,浮尘就会立马缠到他脖子上。 “太上老君?”碧凰帝君不急着把剑收回,将剑架在那人脖子上问道。 “是我。” 手中的剑上下晃动,太上老君在点头。 但碧凰帝君还是没有把剑拿下来,连他自己脖子上的浮尘也没有撤退的迹象。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冒充的,更何况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碧凰帝君问,“我的阵法,你根本进不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前人立马反驳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洞口结界里吗?怎么会跟着我们来这里!” 两人一时无话。 “啧。” “唉。” 两个人同时动作,剑撤去,浮尘也收了回去。 碧凰帝君点开指尖焰,白胡子太上老君出现在眼前,正瞪着一对小眼睛看着他。 “这一见面就吵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碧凰帝君摇头道,手腕一转,长剑入鞘。 太上老君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还不是你先怀疑我!” “难道你没怀疑我?” “……” 碧凰帝君看太上老君被自己说的没话了,心里舒服了,“某些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欺负我们这些年轻人,为老不尊啊老君,你得注意。” 出乎意料的,这次太上老君没有怼回去,而是拽着碧凰帝君往前走,“行行行,注意注意,你先看看温玉,他快不行了。” “温玉?” 转过转角,便看见温玉斜倚在石头上,整个人脱水了一样十分虚弱,胸口一股一股费力喘息着,脸色惨白的吓人,脖子上青筋盘虬,忍耐的十分辛苦。 碧凰帝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温玉手中紧攥着一把利刃,看到来人是太上老君时,手指才放松下来。 “参见……” “免礼。”碧凰帝君阻止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随即他就发现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 太上老君都治不了的伤势,除了守护神有难造成的伤害,至今为止还没发现第二种情况。 温玉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胸口,心脏位置染出一个拳头大褐色的洞,鲜血浸湿了衣衫还在一股一股不停的往外流。如果没有任何止血措施,碧凰帝君都有些担心温玉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神陨的神。 碧凰帝君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小巧的丹药琉璃瓶,打开瓶塞,倒出唯一一颗丹药递给温玉。 太上老君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散发着淡淡碧色荧光的丹药被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药效发挥的很快,冰凉清爽的感觉让温玉舒服的叹出一口气。 “这……这可是碧凰神族祖传的保命丹!”太上老君瞪大眼睛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恨不得把碧凰帝君手中的瓶子夺走藏起来。 碧凰帝君看了乡巴佬一眼,“你怎么起的名字都这么难听?什么保命,这叫护心丹。” “护心护心,我的天啊,我可是第一次见啊!这就是传说中人吃一颗升仙神吃一颗神君的仙丹啊!” 太上老君是个药痴,看见丹药就移不开脚,碧凰帝君懒得理他。 “你能不能把瓶子给我啊,我我我收藏起来行不,反正搁你那你也没啥用,你给我我还可能给你研究出来更多,造福神界,你讲是不是?”说着,太上老君的手伸向小瓷瓶。 然后…… 他眼睁睁看着碧凰帝君手中的小瓷瓶渐渐消散在空中。 太上老君:“……” 温玉知道自己刚才吃的丹药不是常物,刚稍微有点力气就跪在碧凰帝君面前,额头抵在手背上,用发颤的声音说:“多谢帝君救命之恩。” “知道救命之恩就好好保护凰羽,这件事以后,凰羽再出什么差错,你第一个去神刹渊,用命报恩吧。坐起来,你想再把伤口撕开?”碧凰帝君严厉的说道。 “是。” 温玉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太上老君上前扶了一把。 温玉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却还是很有礼貌的道谢,“多谢老君。”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温玉长大的,这孩子小时候就过得不好,没人疼,没人爱,只要别人有一点好对他,他就会记在心里,十倍百倍还回去。原生家庭不好的孩子还很自卑,做错一点事就愧疚的不行。 太上老君看不过去,摸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听他的,他这人就刀子嘴豆腐心。你知道刚才你吃的那个仙丹有多珍贵吗,那可是能护住凤凰心脏的仙丹!我都炼不出来,凤凰心脏有多珍贵它就有多珍贵。怎么样,什么滋味,你能尝出来几种药材?” “老君,我是碧凰神族的人……”温玉不好意思地说道。 360、地狱之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老君,我是碧凰神族的人……”温玉不好意思地说。 太上老君有点纳闷,“啊,这和药材有什么关系吗?” 一旁的碧凰帝君开口道:“意思就是,我们碧凰神族的秘密配方,不能给你这个外人说。” 太上老君:“……能不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碧凰帝君连眼神都没有再给他一个,转身往后走,一点点荧光火焰在黑暗中飘忽不定的跳动。 “喂,你干嘛去!”太上老君用气声喊道,“等等我们啊你,这人怎么一点尊老爱幼心都没有!” 说着连忙弯腰扶温玉起来。 “你们不用动,在那等着。” 碧凰帝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沉稳有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火焰由朦胧变得越来越小,被厚厚的大雾遮盖住,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你看看你看看,这这么黑,一转眼就看不见人了,等等等,能等到才怪。”太上老君絮絮叨叨的说着,在黑暗中摸索温玉的位置。“温玉,你能起来吗?咱们得跟上去。” “老君,我们好像不用跟。” 一团蓝色的指尖焰在眼前出现,太上老君被近在眼前的俊脸吓了一跳。 “哎呦你这孩子,用神力的时候能不能说声,吓我一跳。诶,你脸色好很多了,往下一点往下一点,我看看你胸口的伤。” 太上老君小心剥开带血的衣裳,看到眼前的胸膛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在胸口处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结界,不仅感叹护心丹的妙处。 “这药果然神奇,不仅能快速恢复,而且可以大幅度提升你的神力。行了行了,没事就行,走吧,快点跟上碧凰。”等到他们站起身,碧凰帝君的碧色火焰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太上老君一拍脑袋,叹气道:“我刚才就给他说了,别走这么远别走怎么样,你看,这么大的雾,怎么找哇!” 温玉抬起指尖焰旁边的中指。 太上老君一看就怒了,“你你你个小孩还给我竖中指??!你以为我是找不到啊?不是,是不能找!那土地不是一般人,他在明我们在暗,他就在等着我们暴露位置!” 温玉看到太上老君明显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收回手指解释,“不是老君,你看我手指上,有一根碧色的线,我们跟着这根线走就能找到帝君。” 太上老君:“……我怎么没有……好吧好吧,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是个外人。” 两人顺着线找到碧凰帝君,此时碧凰帝君正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东西。 “你看。”碧凰帝君指着一个脚印,“脚印到了这里明显比刚才重很多,旁边的雪上还有血迹,我猜测这人受伤了,而且不轻。” 浓稠的血液溅满一地,染红了脚印的大半。 太上老君拉着温玉的指尖焰凑近一看,脸色突然一变。 “这……这花不是曼珠沙华吧……对,就是曼珠沙华啊!难道冥王也来了?”太上老君看向碧凰帝君,后者一贯冷静沉着的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 “如果冥王也来了,这事可就不简单了。”碧凰帝君看着那朵曼珠沙华,仿佛能从雪地里看到鲜红的颜色。“为了他儿子,他一定会把凰羽杀死。我不确定冥王和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很有可能会结盟。” 一时无话。 太上老君的声音于寂静中响起,给三人危险的处境又加了一把雪,“结不结盟先不用说,主要是……这脚印看着还是新的,冥王不会现在就在我们身边吧……” 空气一度陷入凝固,两支指尖焰同时熄灭。 飒飒—— 一阵冷风吹过,将一旁的枯草吹的像来人的脚步。 三个人悄无声息的迅速背靠着背而立,六只眼睛盯着四个方向。 碧凰帝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胸腔里发出的沉稳震动让人心安,但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让人心安。 “我刚才一路照过来,发现这脚印不是随便走动出来的。” 太上老君:“难不成他还是用手爬出来的!” 碧凰帝君:“……不是,脚印出现的地方很讲究,不出意外,是一个阵法,但是只看到了不到一半,所以看不出来是什么阵法。” “……” 碧凰帝君不介意再火上浇油一次:“还有,冥界的人从小在黑暗中生活,在黑暗中便能视物,在这里,我们的眼睛没有用,要通过声音辨别敌人的位置。” 过了两秒,太上老君凄惨的声音响起:“我还没研究出来护心丹的配方啊,我想回天界啊……” 太上老君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沙沙声给噤了声。 簌簌簌……哒哒哒…… 脚步声音很轻,频率比较快。 三人屏气凝神,六只眼睛同时望向那个方向。 “老君,温玉殿下,是你们吗——老君,我是土地啊,是你们在那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个人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同时皱起了眉头。 “我忘了告诉你,土地也进来了。”太上老君用神力传音。 碧凰帝君:“土地也跟来了?” 太上老君:“就是他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 碧凰帝君眉头皱的更紧,他从第一眼就觉得那土地正常的有古怪。按理说,第一次去上界的下神不正常才是正常。 “温玉,你说说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温玉受宠若惊,用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事情的经过。 “回帝君,当时我感觉石阵那边有很奇怪的感觉,就走过去查看,没想到老君和土地也在。土地在前面,老君拉着我走在后面,土地的脚步看似杂乱,但和我的感觉完全对的上。” 太上老君抢着说:“我先是跟着罗盘走过去,后来发现土地也在那,再后来温玉也来了……你想想,只有温玉和凰羽有感应,为什么土地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比守护神还能感应到凰羽?一般的土地可做不到!”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距离三人大概有十步的距离。 碧凰帝君看着那个方向,微微偏头侧耳听着周围的声息,手中的刀刃已出鞘,只着一眼便让人胆寒。他用沉稳的声音问道:“然后呢?” 温玉回答道:“然后土地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我们三个就掉下来了,不过在洞口闭合的一瞬间,我看他也吓得不轻。” 脚步声停了下来,又是一瞬间的寂静,三道裂空声响起,全部朝一个方向射去! “啊!!!” 不远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太上老君只觉得背后一凉,碧凰帝君已经冲了出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只是一个小土地,不小心闯入您的地盘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走马上走,求您绕我一命。”小土地趴在地上朝四周不停的磕头,干瘦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虽然碧凰帝君看不到,但戏还是要做全才是。 “你跟着我们到底有何居心!”太上老君一声大吼,瞬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第一个赶到却没有说话的碧凰帝君:“……”别和别人说我认识他。 小土地一听是太上老君,连忙连滚带爬的摸索过去,却摸到的是温玉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老君,老君是你啊,我终于找到亲人了啊!刚才有怪物袭击我,我快吓死了,这是哪里啊!诶,老君你的腿怎么变细了?” “是我。”温玉说。 “啊啊啊是温玉殿下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俩了啊,呜呜呜,太好了。”小土地哭的认真,打了几个哭嗝。 太上老君冷哼,“你别从这里装好人,刚才就是你把我们骗进来,现在又装可怜?老夫虽然老了,但还没到看不清人的地步!” “老君我我我也是不小心才碰到机关的啊,你不能说我是故意的啊!”小土地更委屈了,鼻涕眼泪和温热的血都快浸湿温玉的靴子。 温玉是个好脾气的,也没有说什么。 “噤声。”碧凰帝君开口道:“这件事先过去,找到凰羽要紧。” “碧凰!”太上老君咬牙切齿,“你就这样放过他了?他可没安好心!” 碧凰帝君在黑暗之中无奈的看了榆木疙瘩太上老君一眼,有些懒得解释。 真是不怕有神一般的对手,就怕有猪一般的队友。 碧凰帝君用传音问太上老君:“温玉能感应到凰羽,土地也能感应到对吧?” 太上老君:“对。” 碧凰帝君再问:“不管怎么说,他比温玉找到的还快,对吧?” 太上老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事实回答:“对。” 碧凰帝君问最后一个问题:“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太上老君沉默了。 “你想让他帮我们找凰羽。但是现在我们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万一找到凰羽又多一个敌人……” “但是他现在对我们有用,有用,就充分利用。” 眼前划出一道亮光,碧凰帝君重新点燃指尖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太上老君总觉得指尖焰比刚才亮了不少。 往下看,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在温玉鞋面上缩成一团。 碧凰帝君下意识看了一眼土地的鞋子,还没有巴掌大,和刚才的脚印合不上。 “多谢帝君不杀之恩。”小土地转身跪拜,身子移动留下一道血痕。 361、岩浆爆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见小土地肩膀上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脖子上是太上老君浮尘上的蛟丝,蛟丝上面还有一道很深的血痕。 小土地有些不能适应黑暗,朝没光的地方缩了缩。 “会用治疗术?”碧凰帝君问。 小土地连忙点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会的会的。” 碧凰帝君垂眸看了他一眼他的伤,转身往脚印处走。 阴影之中,小土地前一秒还哭得感恩戴德皱成一团的脸,这会儿已经骤然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一幕,自然没有被站在高处的三人看到。 看着他的伤势在脖子处寸寸伤及要害,其实每一道伤都躲过了重要的地方。三人出手,全都是朝着他的心脏攻击而来,他能躲过去,但不能全部躲过去——否则会引起怀疑。所以他只能在瞬间做出决定,让伤口看起来狰狞又不会太严重。 温玉去一旁的岩石上找丢过来的扇子,留下太上老君和土地在原地待着。 太上老君的浮尘在土地眼前张牙舞爪的舞动,如果他有一点动作就会被蛟丝死缠住。 冥淇勾了勾嘴角,手中的治疗术慢慢在脖颈处疗伤,余光斜睨着蠢蠢欲动的浮尘。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太上老君警告一句,然后抱着浮尘转身朝碧凰帝君那边走,走的很快,好像有什么东西追着他一样。 冥淇抬手在脖颈处一抹,伤口肉眼可见快速愈合,很快恢复了莹白如玉比女子还细腻的皮肤,慢慢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褶皱,中间夹杂着黑点老人斑。 他转动着指尖莹莹神光,嘴角笑意达不到眼底。 “土地公公?”温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冥淇目光一凛,转过头的时候已经变回了笑呵呵的模样。 “温玉殿下。” 温玉寻着声音走过来,指尖焰照到矮小的土地,点点头,“你的伤怎么样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冥淇在心里耻笑:猫哭耗子。 嘴角一拉,很委屈的样子摇摇头,“没事没事,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警惕一点也是应该的,这点伤,养几年就好了。” 温玉一愣,“几年?” 冥淇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是啊,下界神神力低微,几年能治好已经很不错了,比不上上界的神明,唉,没办法。温玉殿下,我们过去吧,在这里还是不要走散的好。” 温玉是个心软的,一看土地连这点伤都要几年才能治好,而且伤也有自己的一份原因,心里更愧疚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原本笑着的土地嘴角很快拉下来,眼里是无尽的厌恶。 谁愿意和自己的情敌在一块走?谁愿意反正他不愿意,如果可以,他一脚踹过去直接把温玉掐死的可能性都有。 吸气,呼气,微笑。 他冥淇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温玉走着走着突然停了,冥淇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抬头看到碧凰帝君和太上老君在他们三米远处,只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仿佛刚才自己只是随遇往四周看了一眼。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阵法。”碧凰帝君朝这边说道。 温玉有些疑惑,指了指自己,“帝君,我我的法术都是您教给我的,您看不出来的阵法,我也不会啊。” 碧凰帝君言简意赅:“土地。” 被点名的土地比温玉还呆滞,“啊?帝君,您叫我啊?我就一小土地,知道的哪有您多啊……” 在碧凰帝君的目光中,土地一步一步挪到碧凰帝君脚边,低头看着自己踩出来的脚印,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惊讶道:“哇,这鞋底怎么还有花啊,这……这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土地一拍脑袋,大喊道:“哦哦对对,我在忘川河边见过!是地狱之后花,好像叫……叫什么沙华。” “曼珠沙华。”碧凰帝君说道。 “对对对,就叫曼珠沙华,你看我这记性。可是这花不是冥界的花吗,我记得只有高位者才能穿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绑架凰羽……神君的是冥界的人!”土地惊讶道,小眼睛都睁大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冥界的花?”太上老君语气不善的问道。“这里距离忘川河不算近,你一个小土地,怎么把冥界的事摸得这么清楚?” 小土地被太上老君看的有些害怕,抓着温玉的衣角瑟瑟发抖,“老君,我我是这一片的土地,这一片的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啊。冥界前些日子经常有人出忘川来人间搞事情,吃人啥的,都搞出来很多事了,我不想知道也难啊!您您不会觉得我是冥界的卧底吧老君,我不是啊!” 小土地只有五六岁孩童这么高,小小的一团缩在脚边好不可怜。 太上老君一甩浮尘,冷哼道:“清者自清,你说也没用。” 碧凰帝君看着小土地的反应,眯了眯眼,不置可否。脚尖点了点脚印旁的一个阵法缩略图,看图的模样只有一半,问道:“土地,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阵法?” 小土地没有动,可怜兮兮扒着温玉的脚,喊道:“帝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看出来了,你们会不会确定我是冥界的人哇,我不是啊!” 碧凰帝君责备的看了太上老君一眼,再次感叹有个猪队友真的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 太上老君自以为自己没做错什么,理直气壮的回瞪过去。 “不会,”碧凰帝君叹气道,“你距离冥界近,看出来也正常。能看出来正好,看不出来也没事。” 小土地得了碧凰帝君的口头承诺,才敢蹲下身子去查看阵法图。 传音通道: 碧凰帝君:“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话?” 太上老君:“我说什么了我,我只不过把怀疑说出来,我哪又错了?” 碧凰帝君:“他不是冥界的人还好说,他要真是冥界的人,被你这么一说,防备心肯定加重,到时候给这阵法加点药,你怎么被你自己害死的都不知道!” 太上老君:“……我不说话了。” 碧凰帝君捏了捏眉心,重重叹出一口气。 小土地说自己看不太清,让温玉把灯光往下照照。 温玉好脾气的蹲下来给他补光。小土地估算了一下脚印的距离,伸手在曼珠沙华上摸了摸。 “别动!”碧凰帝君连忙阻止,但为时已晚。 滋啦—— 皮肉炸裂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黑暗中十分明显。 他条件反射地缩了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嘶——” 一股撕裂般的刺痛猛地锥在他手指上,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顺着他的指失延伸到四肢百骸,很快让他的全身都陷入麻木。 “你……”温玉想要查看,却被土地用肩膀顶到一旁,肩膀瞬间传来麻木的感觉。“好强的电流!” 小土地似乎被电傻了,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着,连白眼球都翻了出来。 温玉的指尖焰被挤到一边,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土地捻了捻那根被撕裂的手指,两根手指一挤,一串殷红的血珠从皮肉里流出,顺着手指流到脚印凹陷处,一滴一滴染红了曼珠沙华。 本就受伤严重的手指再被炸开皮肉,指不定有多么血肉模糊。冥淇不仅感叹道:这根手指头是真的不能要了…… “怎么样?”碧凰帝君皱眉问道。“还能撑住吗?” 土地动了动唇,没有出声,一副被电傻的模样。 碧凰帝君又去看温玉。 温玉只是被电了一下胳膊,麻过一阵好很多,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帝君,这不太对啊。”温玉轻揉着自己的肩膀皱眉说道,“没有画好的阵法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效果,为何土地公公一碰就被点成这样,难不成……” 碧凰帝君显然也在思考这件事。阵法讲究完备无缺,一定有阵眼和若干个阵脚,阵眼没了,此阵便毁了;阵脚缺失,就像洪水有了突破口,阵法的法术伤害便会大打折扣。 这样一个半成阵法,阵内法术早就流失殆尽,怎么也不会能把一个人电到痴傻。 除非……阵法已经画好! 碧凰帝君一凛,马上拽住温玉的肩膀往后撤。 “土地!太上老君!快撤!” 说时迟那时快,碧凰帝君眨眼间已经飞速退到百米之外,剩下的太上老君为了拉土地迟了一步—— 轰——!! 巨大的轰鸣声从地底传来,脚下的雪剧烈颤抖,将四人原本站立的位置炸出一个大洞。地面瞬间分散成无数碎片向四周飞射出去。 若是晚一步离开,变成碎片的就是他们了。 紧接着,四人脚下又发出阵阵轰隆隆的呻吟。大地还在炸裂,爆炸范围太广,四人跑的再快也比不过大地的坠落。 “御剑,起!”碧凰帝君大喝,腰间雪白长剑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雪痕,正正接住碧凰帝君和温玉二人。 凄厉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像是隔了一道墙听的不太清楚。 “太上老君!”碧凰帝君大喊道。 声音在大洞里回响,巨大的地面如同垂死的生命,仿佛在下一秒,剩下的地面也会尽数轰然陨落。 轰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强烈的龙息自上而下,剑上的二人摇晃不定。 碧凰帝君捻着手中的一团黑色气息,表情凝重,“这里怎么会有上古龙息?” 又是一声巨响,凹陷下去的地面发出一点红色的火光,碧凰帝君想要下去查看,被温玉一把拉住。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2、土地失踪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的声音带着惊恐的嘶哑,“帝君,岩浆!是岩浆!” 话音刚落,地底猛的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人在眼前都听不见对方说什么。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轰!”的一声朝两人爆炸开来! 红色的火焰在纯粹的黑暗之中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带着致命的气息,灼伤人的双目。 一切就在发生在一瞬间,在蘑菇云即将到达二人脚下的时候,碧凰帝君猛的反应过来,提起温玉的领子瞬间移动,影子在空气中晃了一下,就出现在一百米开外的距离。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震的人心胆俱裂。火焰又像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火光,仿佛冲破天幕。成片的土地接连不断地坍塌,被爆炸炸到天上去,又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到岩浆里。 碧凰帝君睁开眼,视线模糊,双眼被火焰刺激的有些短暂失明,只能看见一团一团的红色火花,碧凰帝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白光,抓着温玉的肩膀问他怎么样了。 问了两遍都没有回答。 “温玉?” “温玉!” 碧凰帝君把温玉带到身边大喊。 “啊?”温玉带着疑惑,“帝君,您喊我了?我听不清,眼睛也看不见啊!”温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总像蒙了一层雾一样,听不太清楚。 碧凰帝君用传音给温玉说:“爆炸造成的短暂性失聪失明,缓一会就好。现在你我同时发出聚集信号,先把太上老君他们俩找回来再说。” “好。”温玉点头。 爆炸声中,一波一波的海豚音穿过数百米的距离试图呼唤同伴,却迟迟没有得到太上老君的回应,反而得到很多微小的回应,听频率应该是天兵,而且就在不远处,一片哀号惨叫之声。碧凰帝君心中不免暗急,想离开却还没找到太上老君。 这声波不会被任何物体阻挡,不管是幻境还是实体,只要在范围内,就能被探测到,然后反射回来。 眼见爆炸造成的红点越来越多,很快就要覆盖这一百米的距离,太上老君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帝君,我们先……谁!”温玉一句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碧凰帝君立刻出手,眼前人立马认怂。 “咳咳咳,是我,是我,太上老君,我在这。” 碧凰帝君的手渐渐放下去,眉心还是紧皱着。“你听见声波了为什么不回应?”碧凰帝君问道。 太上老君有些愣怔,摇头,道:“没有啊,我没听见声波啊,你用声波术了?” 碧凰帝君稍稍往后撤退一步,做出警惕的动作,刚放下的手又要抬起来。 从前两人经常切磋,太上老君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连忙按住那只杀伤力极强的手,解释道:“我真没听见啊!你不能冤枉好人啊碧凰!你先把手放下,手放下,有话慢慢说,别起内乱。” 碧凰帝君快速捕捉到太上老君话里的关键点,“你怎么能看到我的手动?” 在黑暗中突遇大爆炸,就算是神的眼睛也会有短暂失明,他不相信太上老君没有停到声波的同时,连爆炸也没看见。 而作为真的能看见的太上老君,他也表示很无辜。“碧凰,如果我说,我能看见,而且看的清清楚楚,你会不会把我一刀劈了?” 碧凰帝君:“……算了,能看见就看见吧。”反正要冒充也不会冒充的这么没有脑子。“刚才我得到天兵传来的声波,我们先去汇合。” 三人正走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土地公公?” “怎么没听见土地的声音?” “哎呦别先走我忘了土地了!” …… 三人望着滚滚岩浆,一时没有说话。 土地的身份不明,但可以帮助他们找凰羽,所以他丢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上老君看着脚下咕噜咕噜冒泡的岩浆,咽了一口唾沫,“碧凰,刚才回来的声波里,有土地吗?” 碧凰帝君细想了一下,肯定的回答:“没有。他没和你一起走?” 太上老君指指自己,惊讶道:“我?一起走?你可别冤枉我了,我拉了他一把拉不动,反倒被他一把拉到地上,没死就算是好的了,我好和他一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是土地,遇到危险想要钻回土里也是正常。”温玉提土地解释道。“不过这个时候钻到土里,应该……” 太上老君把自己的浮尘抱在怀里,摇头叹息,“那……多半是凶多吉少。不过,他本就是土地而生,现在归于土地,应该,没什么事。” 碧凰帝君看了看明显不想救人的太上老君,后者先撇了撇嘴,然后惭愧的低下头。人都说老来童老来童,碧凰帝君看太上老君这自私脾气…… “哎呀好了好了,我就是不太想浪费时间再救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跟在身边,我害怕。而且我一把老骨头了,自己还保不住,更别说保住别人。”太上老君一直给温玉使眼色让他帮自己说两句话,一边试图为自己辩解。 但是无论怎么说,三人已经不可能再一寸一寸翻找岩浆去找土地。 在他们离开之后,刚才站立的岩浆突然咕噜噜的冒出一串泡沫。 “嗯。” 随着岩浆流动的声音,一个听上去十分满意的叹息声随即也响了起来,渐渐地,一个男人的脸凸出来,岩浆像是一层糖浆贴在他脸上。 “砰。” 男人用鼻子吹开岩浆,俊美的面容显露出来,不是冥淇还是谁? 岩浆随着主人的出现而兴奋抖动,原本咕噜咕噜翻涌的岩浆现在一股脑的往冥淇这边靠,像小动物似的想要得到主人摸摸抱抱。 冥淇笑着坐起身,浑身都是泡澡泡舒服了的惬意,修长的手指在温泉般岩浆中撩拨几下,引得岩浆不停往他手里拱,在半空中形成一朵血红的曼珠沙华献给冥淇。 冥淇笑着眯起眼,“谢谢,很漂亮。” 得了夸奖的曼珠沙华欢快的落到岩浆中,摇摆着细长的花瓣朝同伴诉说着殿下刚刚夸我了哇! 冥淇不自觉勾起嘴角。 都说冥界没有烟火气,没有人情味,现在看来,这句话应该是天界说出来的。 而且,形容天界比冥界合适。 “本来觉得是凰羽的亲人族人吧,心眼应该和凰羽差不多好,谁知道是这样。都是神,凰羽就因为不忍乱杀人而以身探险,太上老君和她爹倒好,自己族人的命都不在乎,果然人和狗是有区别的。”冥淇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明亮的目光暗了下去,显然有了别的想法。 已经走远的三人自然不会看到冥界殿下出现,更不会看到岩浆渐渐有了固定的形状。 从没有闭合的圆,变成优雅尖利的半月。 碧凰帝君怎么会想到,刚才画出来的不完全阵法图,就是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阵法图! 别说阵脚已经齐全,连阵眼,也一直在阵法之中! 想到这里,冥淇勾起的嘴角就没有平下来,只不过笑意再也不能到达眼底。面对这个试图杀死自己,害母亲被囚禁,以及毁了姿姨半生的男人,他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 若不是救凰羽还需要他帮忙,冥淇想,自己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冥淇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悠闲地躺下,半月形阵法隐隐形成大致模样, 阵法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冥淇身上吸取冥气,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离开。 “小岩浆,出来说说话。” 冥淇一唤,就有一股晶莹剔透的岩浆冲了出来,还特意化成一朵花的形状——因为冥淇殿下刚刚夸它好看! “冥淇殿下。”小花低低头,乖巧的停在冥淇身边。 冥淇突然想起了自己可爱的小女儿。 “你这里,可以连接到冥界?” 曼珠沙华每片花瓣都在点头,用实际行动告诉它的殿下,我可以! “好,那就连接到冥离那边,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冥淇说。 曼珠沙华卷起一根花瓣摆了一个手势,“收到!” 岩浆气息漂浮到冥淇上空,形成一副红色的画面。 不是岩浆的红色,而是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形成的花海,在花海之中,是一团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窝在他亲手做的秋千摇篮上,秋千被曼珠沙华推动,慢悠悠的晃着,秋千中的小娃娃睡得正酣。 离儿习惯趴着睡,两只小爪子放在脑袋边,半张脸贴着摇篮,嘴巴一直微微张着,可能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唇角上翘,眉眼也弯了弯,恰是微笑的模样。 冥淇的心一瞬间就化了,仿佛这世间再多的苦和累,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冥淇看着离儿的睡颜,问了一个每个父母都会问的问题:“岩浆,你说离儿是像我还是像凰羽?” 被点名的岩浆立马挺直胸脯,像看金子一样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自家殿下和小殿下,得出一个结果:“殿下,我觉得,小殿下更像您。人间不是有句话说,儿随母女随父吗,小殿下和您小时候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我觉得也是。”冥淇显然被岩浆的话取悦到了,大概每个人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相似,冥淇也不例外。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3、查无此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岩浆看着自家殿下终于有点真正的高兴了,自己也高兴的张牙舞爪起来。 刚才的殿下虽然笑着,但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与其说是笑着的,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然还是小殿下能有用。 “你能连接到人间吗?”冥淇心情不错的问道。 岩浆刚在殿下面前得了夸奖开始膨胀起来,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我可以,殿下相信我,只要有土地的地方,我就能探查到!” 冥淇挑挑眉:“哦?那你看看凰羽在什么地方。” 说大话的岩浆:“……呃……这个……殿下稍等,我马上。” 岩浆装模作样在花瓣上扒拉着,试图在殿下等着急之前把女主人找到。 好在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并没有为难它。 “不用找了,能找到我也不费这么大劲弄这个阵。”冥淇看着岩浆忙碌的背影淡淡道,嘴抿成一条缝,语气明显沉了下来。 一句话听得研究心惊胆战的,殿下一变脸,眼神像要杀人似的,它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憋死,也好过被殿下沉甸甸的目光压死。 冥淇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你找找人间,有没有一个叫秋辰的孩子……现在也不能说是孩子了,或许现在也不叫这个名字,他是我儿子,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是!”刚在殿下面前失信一次的岩浆很有信心的接受在人间找人的命令。 儿子儿子,殿下的儿子……等等,殿下有儿子了?! 小岩浆震惊之余偷偷瞥了一眼自家殿下,口中的话来回转了几圈也没问出来。 只要有土地的地方,他就知道有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冥界有两位小殿下的消息啊……不管了,自家殿下说的就是对的,那人就算藏在底下十尺他也能找出来!一定要让殿下相信他的实力!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心脏仿佛一下子跳到从几千米的高空,然后以陨石的速度往下落。 身为岩浆的岩浆第一次感到浑身发热——出冷汗的那种热。殿下的目光如芒在背,让它不想在意都难。 所有花瓣都调集出来寻找了,却一点秋辰的消息都没有。它甚至从主人的出生出发,试图去寻找每一个和主人接触的人,那里面肯定有秋辰的消息。 但是很遗憾,没有。 主人去人间的那一段时间段,从妩姿带着主人跳进时空轮回起,到回到冥界为止,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更别说去这个时间段里找一个人了。 就像是在一个空水缸里找一滴水,水缸已经干涸,去哪里找一滴水呢? “怎么样?找到没有?”冥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小岩浆一激灵。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软了,背后有了一层不存在的冷汗。 它想起自己刚才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找到,恨不得时空穿梭回去把自己的嘴缝上。 “回……咳,回主人,没有……”小岩浆的声音越来越低,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了刚才的势气。 冥淇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阴沉沉地看了它一眼,看的小岩浆整朵花一哆嗦,小心翼翼的收起张牙舞爪的花瓣,变成本来的液体模样,老老实实站在冥淇面前,一动不敢动。 冥淇作坐起身子,手指勾了勾岩浆,示意它过来。脸色阴沉的吓人,显然“没有”这两个字让他的心情立马变得非常非常糟糕。 “主人。”岩浆在冥淇指尖下面低垂着头,一副办错事的模样。 “你确定每个地方都找了?人间每一个人,你都找了?”冥淇十分冷静的问它,但掩饰在冷静之后的,是即将爆发的炸药。 小岩浆连看主人的脸都不敢了,战战兢兢的回答:“回主人,是……是的,我都找了啊,人间已经没有和您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有几个叫秋辰的身上没有神骨也没有冥骨,肯定不是小殿下。然后,然后我又去您过去找了,发现您在人间的那一段时间都是空白。” 冥淇抓住关键的两个字眼,眉峰一挑,“空白?” “是,是的。” 小岩浆的头使劲往下低,那目光像是有事物一样,压的它抬不起头来。 冥淇没有再说话,目光落在岩浆身上。过程太过煎熬,以至于小岩浆简直是数着秒度过的,它甚至在心里发誓要是自己逃过这一劫一定奖励自己吃一顿好的。 十顿好的也行! 小岩浆琢磨着言语,怎样说自家殿下才不会立马暴走。 “难道说,我在人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明明是疑问句,却硬生生被说成陈述句,可见冥淇自己也不相信那是一场黄粱大梦。 小岩浆能感觉到殿下的目光如芒在背,这里没有别人,能回答殿下的只有自己,小岩浆再次感叹命运不公,为什么它刚能化出外形就被问这样的千古难题。 它想给殿下解释两句可能是事实的话,但看着殿下已经阴到能分分钟杀死人的脸色,欲言又止好几次也没敢开口说出来,它怕一开口殿下就再也压不住火一巴掌把它呼到墙上撕也撕不下来。 冥淇抬手捏捏眉心,把小岩浆吓得直往后躲。 “说话,别转弯抹角,直接说实话。” 殿下的语气虽然是平静的,小岩浆却觉得殿下只是此时没有心情发脾气,要是最后的结果真的是小殿下不存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来了,殿下会立马爆发出来让整个冥界颤三颤。 在阴沉的目光中,小岩浆吞下一口老血,带着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回答出殿下不愿意听但是很可能是真相的事实:“是,是的,就……就像一场一场梦境,那里面的人都是幻化而成的,在三界没有真实的名字。您和夫人就是梦境的主导者,没有了你们,那个梦境就会分崩离析。” “不对。”冥淇突然说到,“不对,不可能是一场梦境,离儿也是那时候怀上的,为什么离儿可以存在,秋辰就不行!” “……离小殿下可能……可能是被王赋予了魂魄,硬生生从梦境里幻化出来的实体……”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但这是最可能的,也是最容易让自己丧命的。 小岩浆还不想死这么早。 “不过殿下说的也有道理,离小殿下都能幻化出来实体,秋辰小殿下肯定也可以!” 偷偷瞄一眼殿下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还好还好,事情没有到最坏的地步,小殿下还可能找回来,否则就凭殿下刚才的脸色,它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暴雨加雷电。 冥淇用指尖在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在岩浆里滴入成线的鲜血。 “不不不殿下不用了不用了,阵法用这些冥气已经够了,不用再加了。”小岩浆嘴里说着劝阻的话,眼睛却贪婪的看着鲜红的血液,恨不得冥淇再多挤一点,再多挤一点,就能大大提升它的冥气,幻化成人形指日可待! 铁锈般的腥甜味道与岩浆滚烫的气息快速融合,激发着它体内的暴力因子,使它的精神越来越亢奋,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 治疗术在伤口快速覆盖,流成线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冥淇面不改色的放下手,没有再理手腕上的伤口。而岩浆包裹着伤口,贪婪的吸取最后一点养料。 一颗纯黑的珠子在冥淇口中缓缓吐出,碧凰帝君刚才说的那口龙雾,就是此珠吐出来的。 小岩浆连忙用幻化出来的双手接住,小心翼翼捧在手里,那眼神,恨不得马上一口吞下去占为己有。 冥淇指指珠子,“给你这些血,还有这颗珠子,用尽全力,找到秋辰所在的空间到底怎么回事,冥气不够了来找我要,无论怎么样,都要留住秋辰的魂魄。” “是!”小岩浆用它全身的力气喊出这个字,激动岂是能用言语表达的。 能得到殿下的口头承诺,往后将会得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冥气,想想都是一件十分激动的事。 但打死它也不敢表现出来。 冥淇低下头又用曲着的食指关节顶着眉心揉了揉,一副疲惫烦躁的模样。 小岩浆讨好的撑起一幅画面。 盈盈白雾中,摇摇晃晃的秋千摇篮上,小女孩吧唧吧唧嘴睡得正香,她刚才翻了个身,把搭在身上的小毛毯往下扯了扯,只有一脚盖住了肚腩一下,还露出两只粉嫩的脚丫子。 清风徐缓,吹动了小女孩毛茸茸的头发。 “彼岸花,给她把毛毯往上拉拉。”冥淇看着画面吩咐道。 小岩浆还在迷茫想自己怎么过去给小殿下盖被子,只见画面中一朵小小的彼岸花跳到同伴头顶,扒拉着摇篮往上爬,它没有叶子,只凭着纤细的花瓣和花蕊往上,小心躲过小殿下,钻到小毛毯里,顶着毛毯往上拉。 还没全部钻进去,小殿下嗯哼一声,嘴巴动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彼岸花顶着毛毯不敢动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没想到小殿下梦中无意识一蹬腿,膝盖把它顶了下去。 小彼岸花滑稽的滚下去,又锲而不舍的爬上来,终于把偏了方向的毛毯盖到小殿下肚子上。 小彼岸花完成任务,朝画面弯腰行礼,一个跳跃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小岩浆眼里满满的羡慕。什么时候它才能像主人一样,凭空操控冥气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4、山体移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因为儿子的事弄得冥淇心不在焉,显然没有注意到小岩浆的想法。 看着小女儿睡得正香,让暴躁的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在脸上。当下最重要是救出凰羽,凰羽没救出来,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阵法建好了?”冥淇抓起一把岩浆问道。 “啊…… 好!好了,回主子,阵法修好了!”小岩浆还沉浸在自己呼风唤雨的世界里,突然被点到名一下子回过神来,说完话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冥淇偏头看了它一眼。 那眼神阴沉,像要吃小孩一样。小岩浆立马站直,一动不敢动。 “殿……殿下……”小岩浆哆哆嗦嗦的看着冥淇。 是不是殿下看出来它的想法了啊要了老命了啊! 不对不对,它没有表情,五官只有一双眼,殿下怎么会看到? 难不成殿下会读心术!不是吧……天要亡我啊…… 冥淇倒是真的会读心术,只不过若是对每个在他面前的人都镀读心,他的脑子也不要用了。 冥淇眉头一皱,小岩浆心里大喊坏了坏了。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还站在这里?建好了不知道马上去找凰羽?” 三个疑问句一出,小岩浆反应再慢也不敢耽搁了,立马召集所有岩浆挨个洞口进行巡查。 头顶画面转变,出现在眼前的是遮天蔽日的树木,把山体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点点穿过乌云的月光撒下来,让人看清地面上行走的三个人。 是碧凰帝君,太上老君,温玉三人。 他们三个不停的往前走,在陌生的地方目标也很明确。 冥淇冷笑,“没想到他们破解的还挺快。不过,目标再明确有什么用,还不是一直走不到头?没有我,他们一个也没有用。” “殿下英明,殿下圣明,没有我们殿下,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去!”小岩浆抓住时机就拍马屁。 冥淇古怪的又看了它一眼,小岩浆立马闭嘴,用幻化出来的手在自己不存在的嘴的位置划了一道,表示把自己的嘴缝上。 不是说殿下是比较好伺候的主子吗,为什么它感觉这么难啊! 冥淇淡淡道:“不是难,是我不喜欢溜须拍马,在我面前不用装,我也不喜欢装的人。” 小岩浆大眼睛圆瞪,心里不停闪过几个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一个旋身,冥淇从岩浆里钻出来,身上衣物没有沾湿半分。小岩浆瞧见了想拍手鼓掌巴结几句,连忙收住自己的手捂住嘴。 “传说阴胎山如鬼胎性情,整座山穷山恶水,遍野尸骸,长年不见天日,连最强烈的阳光都不能穿透其森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冥淇背手悬浮在画面旁,面色凝重,看着画面里的三人渐渐露出不耐的神色。 阴胎山寒气逼人,是一种连神仙都不能抵抗的寒冷,确切的说,是死去生命的阴气所化而成。山中时时传来不知道什么物种的鸟兽嘶鸣和诡异的吼叫,厚重的云雾缭绕着森林顶端,给阴胎山莫名增添了一丝种秘诡谲之感。 “鬼胎生自阴胎山,两者全都是阴气所化而成,阴胎山也算是鬼胎的老巢。里面的一株花,一棵树都是阴气幻化而成,也有人说是死不瞑目的人类幻化成阴尸,由阴尸幻化而成的景色。不过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毕竟进入阴胎山的人,无一生还,全部被阴尸撕成碎片,永世不得超生。” 小岩浆吓得腿肚子直发颤,若不是殿下在这里,它早就躲回厚厚的岩浆底下去了。 活了这么多年,它竟然不知道有如此可怕的地方存在。 小岩浆咽下一口唾沫,问出了一个它一直想问但不敢问的问题:“殿下,这……这是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吗?” 冥淇没有看它,沉思了一会,开口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小岩浆一下子被弄蒙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来是或者不是?难不成阴胎山还会移动不成? “对,它就是会移动。”冥淇回答小岩浆心里的问题。 再一次被读心的岩浆没有了刚才的慌乱。自己怎么想的殿下都知道,于是它索性把心里话都问了出来。 “殿下,它是怎么个移动法?不会是带着一整座山在三界来回跑吧,那那山这么大物件,不早就震惊三界了啊,而且,山也是土地的一部分,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问题这么多,冥淇只解释了一句话,“它是一个不依赖外界而存活的独立空间,具体怎么移动,我也不知道。” 但是无论是天界还是冥界,都对阴胎山避之唯恐不及,而建造阴胎山,掌控阴胎山,深藏不露的鬼胎更是被三界共同敌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岩浆震惊的消化着冥淇的话,很多疑问没有问出口,却见画面前的主人摇身一变,变成了矮小的土地公公模样。 “殿下!你不能去!” 话还没说完,冥淇的身影就消失在山洞之中。 画面也随之变成黑色。 小岩浆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看着四周。刚才殿下说,阴胎山可能是他们所在的山,也可能不是…… 那就是说,它周围可能就是无数阴尸幻化而成的啊啊啊啊啊啊!!! 冥淇穿过狂长的野草,脚下一跌扑到碧凰帝君鞋面上。碧凰帝君下意识缩脚,却被早早看好的冥淇一把抱住腿哇哇大哭。 “什么人!”太上老君的浮尘立马缠了上来,紧紧勒住冥淇的喉咙不放松,哭声被勒的断断续续,好不可怜。 碧凰帝君看清脚上扒着的不是自己的天兵,也算是认识的人。忍住把脚上的累赘踢开的冲动,叹了口气,“老君,把浮尘收起来吧,是土地。” 太上老君的浮尘没有松动,反而缠的更紧。 “土地!你还好意思来啊土地!刚才你为什么把我往岩浆里拉!还有,你怎么会进来?” 土地沾满血的手拼命拉扯着自己脖颈上能杀人的蛟丝,用虚弱的声音回答:“太上老君您误会了,……咳咳咳,我、我是土地啊,我本能就是遇到危险往土里钻,我不是故意的啊老君,我错了啊……我……呃呃我快勒死了老君……呼……呼……老老君……” 土地的脸憋的通红,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太上老君也没有真的想杀了土地,手指一动将浮尘收了回来。 “咳咳咳咳咳!”土地趴在地上咳个不停,小身板因为咳嗽上下颤抖。 温玉蹲下为他拍了拍后背,没有看到冥淇眼中闪过一抹厌弃之色。 猫哭耗子假慈悲。 “多谢温玉殿下,我咳……咳咳咳,我没事,就呛了一下,不要紧。”冥淇不动声色从温玉手底下挪开。 冥淇:这后背我突然不想要了。 刚好一点,土地就跪在太上老君脚下,可怜兮兮的说:“老君,我是一点一点挖过来的啊。我拼命的钻到地底下,钻了很长时间才躲开了岩浆,再钻出来就瞧不见你们了。幸好有神力残留,我才闻着味一点一点挖过来的啊老君!你看我的手,我的手都烂成这副模样了您还不相信小的吗……呜呜呜” 只见土地的两只手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是哪里裂开流出的血。断线的血珠沿着滑伤口落,嗒,嗒,嗒,血珠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再流到地面上。 本就有伤的双手再次受伤,开始腐烂流脓,溃烂一团,让人不忍心看下去。 土地面色难看,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脸上笑呵呵的,手指的关节处却因为过度紧握已变得有些发白。 太上老君也不是个心硬的,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神,他最看不得有人受伤,第一反应就是往怀里掏药瓶。 一瓶小巧的丹药扔到土地身上,太上老君转过头去,一脸傲娇。 冥淇也不推辞,打开瓷瓶在手心倒出一把米粒大小的药丸,一口闷下去。 白给的药丸不吃白不吃。 “你!你怎么这样吃药!这可是救命仙丹!哪有你这样一把吃下去的啊!暴殄天物,简直暴殄天物!”太上老君暴躁的跺着脚,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土地脸上很无辜,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连忙把小瓷瓶揣到自己袖子中的乾坤袋里占为己有。 太上老君眼尖的看到土地的小动作,大喊道:“你还回来!我的瓷瓶,你还回来!” 土地一跳到温玉身后,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太上老君。 “老君,我没见过这么好的药,我手都不疼了,太神奇了,我……我想留着行不?求求您了。” 下界神仙没有见过好东西自然想藏起来,这点可以理解,但太上老君倔脾气上来,却是说什么都不给。 “这是争这一瓶药的时候?”碧凰帝君拧眉问,语气里有想听不出来也不行的烦躁。“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再吵。那一瓶药给他,到时候我再赔给你双倍。” 太上老君不服输的哼了一声,还是选择听碧凰帝君的话。买一赔二的买卖不做可就亏了,反正他不能亏。 冥淇一脸无辜,眼睛却是笑着的。 四人凑齐之后接着往前走,途中再没遇到其他天界的人。为什么没找到天兵冥淇也没问,不管怎么说,人越少对他越有利。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5、熟悉的陌生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初秋微凉,细雨蒙蒙。 窗外飞鸟叽叽喳喳鸣叫,在窗台听停了一下又飞远。雨声还在滴滴答答落着,屋里温软又干燥,一切都舒服极了。 视线低垂,隆起的肚子遮住了往下的视线,看模样已经有六七个月大,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但看着圆鼓鼓的肚子,凰羽心里却是异常的温暖。 后面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手骨修长,一看便是长时间练剑写字的手。男人的气息从背后扑面而来,他轻轻抚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鼻尖的呼吸打在耳畔,有些痒。 “小家伙长得挺快,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像夫人一样漂亮最好。倒是辛苦夫人了。”男人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茉莉花茶的清香。 香气很是清甜,闻起来非常舒适,让人想一直这样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闻着花香,看着秋雨滴滴答答。 凰羽心里还在想,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个女娃娃,嘴里已经问了出来。 男人笑了一声,道:“我告诉她,你要是个女娃娃你呢,你出生之后,王府的一切都是新的,金银首饰绸缎细软穿之不尽用之不竭,想要星星父王就给你摘星星,像要月亮父王就给你摘月亮。你若是个男娃娃呢,那就只能用你哥哥剩下的东西了,缝缝补补还能穿。你看,我都这样说了,她怎么可能是个男娃娃。” 听到男人这些不正经的话,凰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将自己的手覆盖在男人的手上,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腹,“她才这么小,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说话。再说了,就算听得懂,她怎么能改变自己的性别呢?” 身后的男人抬手轻捏住她的下领,微微用力,凰羽偏头看去,可以看到男人形状好看的嘴唇,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温热的指腹擦过唇畔,男人蒙住她的眼睛,低头下来。 嘴唇相触的一刹那,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像一只刀子猛的捅进柔软的腹部,将里面的孩子搅得血肉模糊。 一声惊叫卡在喉中,她被男人死死捂住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孩子一点一点变成一摊血肉。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护住自己的肚子,双手挣扎着去抢夺刀子。手在小腹摸了一阵,却没发现有刀子贯穿腹部。 怎么会这样……明明没有刀子怎么会有刀割的感觉…… 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蒙,也让她保持足够的清醒。 她能感觉到有温温热热的液体从小腿滑下,打湿了鞋袜,滴落在地面上,和雨滴声混在一起。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她孩子的命啊! 男人的手终于放开她的嘴,因为失血过多,她早就没了喊叫的力气,只能拼命喘着粗气,双手护住大大的肚子。 那只手从嘴巴往下,抚在脸颊上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有谁能想到,刚才还期待着孩子出生的男人,现在竟亲手捅了自己孩子一刀! 男人的手落在脖颈上,猛的扼住她的脖子,语气冷淡没有感情,和刚才温柔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说,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我不知道,你说清楚是哪个人!”凰羽脸色惨白,咬着牙说出这几句话几乎费尽了她所有力气。 男人冷笑,“听不懂?装傻充愣?那好,我告诉你,你一字一句给我听清楚。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是哪个畜生的!说出来,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温热的气息化作冰冷的利刃,割的耳朵生疼。 野种两个字尤其的重,凰羽都能听出他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提刀杀人说出来的这两个字。 同时,野种也让她整个人浑身一颤,疼了许久憋住没有掉下来的眼泪竟因为这一个字成串滚落下来。 “不是……她不是野种,她是你的孩子啊……咳咳咳、咳咳……等她生出来,你、你滴血验亲!” 脖子被死死钳制着,到后来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任凭止不住的眼泪滑落。 男人“哦”了一声,将钳住她脖子的手松开,“谁知道你到时候会耍什么花招,滴血验亲就不必了,验出来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本王想要什么样的孩子没有,还不差你这一个。” 说着,他的手顺着肚子往下滑,滑到小腹上的时候凰羽暗道不好。 “啊!”一声惨叫,凰羽疼的直不起来腰,要不是男人从后面挟持着,她可能直接就跪下了。“别、别按了……孩子孩子会死的啊……别按了求求你别……” 剧烈的按压力垂直施加在小腹上还在不停的加重,带着一股不把肚子按扁不罢休的力道,让凰羽疼痛中恐惧颤抖,拼命摇头直至男人终于停止按压。 “这个野种,有娘没爹的野种,不应该出生在世界上,他不配。”男人用阴冷的语气说出令人窒息的话,凰羽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猛的松开,又狠狠揪了一下…… “你只要说出来,那个男人是谁,那个,敢给本王戴绿帽子的人是谁,我可以让你们娘俩死在一起,你不是在乎这个孩子吗?你们死在一起,多好。” “不……不、不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凰羽低泣着慌忙摇头,现在的她心里只有疼,肚子上的疼都没有心里真没这么钻心的疼。 男人握住凰羽的手,捏着手腕将她的手举在眼前。 凰羽的眼睛圆瞪,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是满手的鲜血啊! **的还带有温度的鲜血顺着手臂滑进衣袖,一滴两滴落在小腹上,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 凰羽从没有觉得血这样恐怖过,她都能隐约听见孩子哇哇哭着喊她娘亲,怪她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男人指着她的手,惊奇的说道:“血红的,多好看啊,你看落在你肚子上的,像一朵花,啪!的一声,绽放在衣服上,多美啊!” “疯子……疯子……” “那就你看看更疯的!” 男人掰着凰羽的头往下压,凰羽有气想与之抗衡,却没有力气,只能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肚子上。 如果说刚才看到的血手是刀子剜肉的疼痛,那么现在眼前的情景,就是凌迟之痛! 低头看自己的小腹不再是圆鼓鼓的,而是变成了一个奇怪的模样,像一块被揉捏的泥巴,这里凸起来一块,那里凹进去一块。刚才被男人按下去的地方就在正中间,将小腹一分为二。 身上大朵大朵晕染开的血,铁锈般的腥甜味道令人作呕。一道道冒着血珠的血痕在衣服上划出艳丽凄惨的花,手指粗的麻绳留下一道道痕迹,完全是照死了去打。 孩子一定是活不成了…… 凰羽看着眼前的一幕,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手指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已变得有些发白。 整个人痛不欲生。 “呼……呼……呼……” 她拼命喘着气,想要以死来解脱,但又有些不甘心,她就算是死,也要看清害死她和孩子的人是谁! “啊!” 凰羽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让她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鼻尖没有茉莉花的气息更没有血腥味道,凰羽在心里暗叹一声。 终于醒过来了。 这样的过程不知循环了多少遍,醒了睡,睡了醒,做的梦千奇百怪,唯一不变的是自己在那个男人各种折磨下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有耳边滴滴答答的水滴声让她知道,自己还没逃出鬼胎的控制范围。 偶尔的黑暗会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静下来,比如想一些平时没有机会思考的事,或者藏在记忆角落没有挖掘出来的感情。 一次次梦境让她对那个男人的长相很是好奇,她也从梦境中找到一些规律:自己对男人有很强的依赖感,男人对她也是爱恨参半,而且两人对彼此很熟悉。 这让她联想到四次出现的那个森林湖泊梦境,虽然不是相同的画面,但凰羽总觉的很熟悉。两处梦境相结合,让她有一瞬感觉自己是不是想起了一些真的被遗忘的事。 梦里抓不住的东西总让人很有好奇心,尤其是对凰羽这种好奇心严重的小猫咪。 朦朦胧胧的困意又上来,凰羽知道自己又要睡过去了。不得不说鬼胎这个人防备心实在是重,只让她使用治疗术也就罢了,还关到小黑屋也忍了,只是这不停的睡有些烦人。 她在梦里被杀的时候是真的疼,身心俱疼,偏偏还不能使用一点神力。 不远处几个星星点点的小眼睛一眨一眨,那眼神里满是贪婪和渴望。凰羽瞥了它们一眼,眼皮渐渐没了力气。 反正自己是个筹码,鬼胎不可能真的把她弄死。什么样的折磨她没见过了,现实中的,梦境里的,骨肉分离的,铁链穿骨的……既然死不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自己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 困意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漫过来,顺着头顶、手指、四肢像斩不断的藤条一样缠绕上来,将她包裹在厚厚的蝉蛹里,连人带蛹一起拉扯进美好又残忍的梦境。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6、阴尸桃花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凰羽,你醒一醒,凰羽。” 耳边响起温柔的呼唤,凰羽皱了皱眉头,被打扰了梦境,有些不耐烦的哼哼唧唧。 额头的发丝被撩开,脸前有什么东西扫起了一阵风,紧接着一个冰凉舒适的东西贴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夏天里一大块冰葡萄,让她整个人都想靠过去,舒服极了。 她本来就睡得不太实在,抵着那冰块又睡了好一会儿,梦里都是断断续续的,不能再连成一个片段,只有额头的冰块一直没有移动,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里的触感。 “水……”她皱着眉喊道。 额头上的触感往回缩了一点,她跟着感觉凑过去,把额头贴在冰块上,舒服的哼哼。 “你……这怎么好……风寒……” 一个人朦朦胧胧的在她耳边说话,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的不太真切。凰羽总觉的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从脑袋里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越想意识越浅薄。 她挣扎着勉强撩起了眼皮,那人似乎知道她睁开了眼,敷在额头上的冰凉扯去,他兴奋的说了几句话,还喊了她的名字。 但是她看不见,眼前明明是一片漆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醒了呢?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鬼胎。 她半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漆黑,即使有人她也看不见,她试图抬起的手臂,但手腕被绑的死死的根本动不了。 “你是谁……” 她抬头问他,得到的回答却还是朦朦胧胧的,根本听不清楚。 凰羽皱眉,“你大声一点,我听不清。” 那人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着话,“凰羽你怎么……耳朵……” 听气息能感觉到这人说话声音很用力,但她还是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能停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连不成话的字。 “我听不清,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凰羽垂声说。 那人用力摇着她的肩膀,还在喊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她会听不见。 “别……别摇……头疼……” 那人愣了一下,一把将她抱住,她又感觉自己额头抵上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带着些温热,靠在上面很踏实,似乎在梦里见过。 在梦里见过……在哪个梦里呢…… 凰羽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有这种依赖的感觉。就像是一支羽毛,她只触碰到了羽毛的毛尖,一阵微风过去,羽毛飘得远远的,只在手里留下一抹痒意,挠的人心底痒痒。 “……怎么会这样……谁……” “你放心……一定……”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男人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有些痒。 凰羽突然想起来这个感觉在哪里见过,前几个梦境之中,有一个是男人在背后抱着自己说悄悄话,然后将她的肚子按瘪,然后她看见血肉模糊的小腹…… “不……你放开我,放开!”她剧烈的挣扎,恐惧让她浑身发抖。面前的人一把松开她,小心翼翼为她擦着眼泪。 温热踏实的触感一消失,凰羽突然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她张张嘴,喊了一个人的名字,声音太低,她听不到自己说的什么。 很明显眼前的人听到了,他整个人僵了一下,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温柔的为她抚抚背。 她下意识蹙起眉,眉心就被手指按住,慢慢揉了下去。 那人最后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唯一听清楚的,但听不懂的话: “神君不能总是皱着眉头,我希望你开心。还有,凰羽,我不是他,我一定会来救你,我爱你。” 这句话结束之后,那人就在面前消失了。 字面意义上的消失,连离开的脚步声都没有。 凰羽又挣扎着睁开眼,对了好半天的焦,才确定面前真的没有人了。刚才那人的存在就像是一场醒着的梦,梦醒了,他如雾一样消散不见。 困意又上来,凰羽却拼命睁着眼不让自己陷进去。 乱梦让她的脑袋嗡嗡直响,一个接一个的梦境让人分不清现实,梦中的男人又高又瘦,手指上的伤疤告诉她那是一个人,却一直看不清面孔,明明很熟悉,却一直想不起来,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那人走了之后就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长久的望不到头的黑暗让人变得恐慌、焦虑、烦躁,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待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山洞里,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凰羽突然想,如果自己一辈子都在这里了会是什么样。 如果天界的人一直没找到她,而她永远只会一种治疗术,不死不伤,也不能重见天日不知道时间流逝日月更替,那个时候她会不会疯。 未知的恐惧如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漫过来,侵蚀着她的思想、灵魂,把她拖拽进无尽的黑暗。 山洞像个大吸盘,将她的负面情绪一丝不漏的吸食到山体之中。当凰羽发现自己不能控制住自身的恐惧之时已经晚了。 “我一定会来救你,我爱你。”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凰羽自嘲的笑了笑,她大概要辜负这个人的诺言了。 森里之中,冥淇突然顿住脚步,脸色苍白的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又低头捂住自己的心脏。 在那里,一个重要的位置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心脏越来越难受,每往前走一步,心脏都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捏住一样生疼生疼的。 “你怎么了?”温玉低头问土地,“你脸色很不好看。” 土地摇摇头,抬起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指了指前面的路。“殿下,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你确定是走这条吗?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像是鬼打墙一样你看不出来吗???你怕不是眼瞎了才选择一条相反的路。 后面几句话冥淇当然没说,毕竟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神力低微的土地,他不该知道这些。 温玉还没说话,太上老君转过头来不耐烦的说:“多久多久我们也想知道多久,你去问那个绑架凰羽的人问问他我们还能走多久!” “我不问了。”土地往温玉身后躲,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太上老君,好不无辜。 “你别给我装可怜,我心肠可没他们那么软,你要是再敢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小心我” 太上老君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碧凰帝君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径直往前走。对他来说,没有直接把这几个绊脚石捆起来就很不错了。 温玉指指前面,“老君,帝君走远了。” 太上老君回头,看到十丈外的碧凰帝君,连忙一甩浮尘追上去,“哎,碧凰,你等等啊!” 碧凰帝君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看后面,眼神微凉有些不耐,示意温玉跟上。 温玉一向是最听话的,看见碧凰帝君的脸色一下就知道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土地公公,我们走吧。”温玉往下看,却见土地早就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土。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觉的土地在他和在碧凰帝君太上老君面前不一样。 温玉走了两步,听见土地在后面唤道:“温玉殿下。” “土地公公有何指教。”温玉转头笑着问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帝君和老君已经走远了,再不过去帝君要生气了。” 冥淇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小白脸。 “殿下没有发现我们越走越偏了吗?是殿下感应到了凰羽在那边,还是觉得只有这一条路才往前走?” 温玉想了想,往前走的步子徒然停下,“我们来的时候只有这一条路,而且这条路上有凰羽的神力,所以就跟着走来了。不过照你一说……现在好像没有神力感应了……” “会有人给敌人留下线索么?” “不会,这是陷阱!”温玉反应过来,转头朝碧凰帝君大喊,四人相隔不远,但前面走的两个人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 冥淇在心里低咒一声,拉着温玉连忙追过去,然而越过山丘之后的景色却别有洞天。 只一个转角,黑暗的深林变成青翠原野。 原野上芳草姜姜,碧水蓝天,土地平旷,屋舍伊然,屋檐小兽精致典雅,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光。溪流瀑布声冷泠入耳,悦耳动听,溪中鱼儿欢快跳跃,在空中摇摆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花团锦簇,杨柳依依,好一副人间美景世外桃源之地,与外面看到的荒草深林大相径庭。 明明和普通村庄没什么两样,却少了人间的烟火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画师画上去的。 有绝美的景色,但没有生机。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温玉抬手接住一片桃花,放在鼻尖下轻轻闻了闻,“是真的,不是幻觉。” “温玉,你看到的是什么?”土地突然问他,声音提高,“回答我,你看到的是什么!” 温玉猛的惊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桃花,“我看到的是一片世外桃源啊,难道不一样吗?” 当看到土地用不可描述的眼神看着他的手的时候,温玉心里咯噔一下,猛的把手中的桃花甩开。 在桃花落地的一瞬间,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从地下传来。 “公子,来玩啊。” 在花瓣的位置肉眼可见的长出来一根小芽,然后顺着温玉的脚下、小腿、大腿蜿蜒爬上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7、妖姬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公子,来玩啊。” 藤条嬉笑着往上爬,温玉脸色有些古怪,并没有阻止。 冥淇倚在一棵树上环着胳膊看温玉,很好奇这些藤条在他眼里是什么东西。 “姑娘,请自重。”温玉皱眉说,说完闭上眼不愿再看。 藤条见没人阻止,爬的更是变本加厉,眼见着要缠上温玉的脖子,冥淇才“好心”提醒了一句。 “温玉殿下,这次你看到是什么?” 温玉的脸可见的变的绯红,“土地公公,你,你能把她们弄开吗?这不穿衣服怎么行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冥淇笑了笑,原来是妖人花,不得不说温玉这小白脸长相真的很受妖人花喜爱。 温玉越是要忍,妖人花就偏要他忍不住,直往他脖子里钻,哪里痒痒钻去哪里。藤条缠绕上去,直把温玉整个人捆束、笼罩,到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公子,来玩啊。” 一株藤条钻到冥淇脚下,妖娆的摇摆着身姿,在别人眼里是一个腰肢纤细的美女,但在冥淇眼里,它就是一条绿油油的藤条。 冥淇斜睨了一眼,毫不犹豫一脚踩过去,把藤条拦腰踩断,碾碎在泥土之中。落美缤纷,青青草地,远处,丝竹声声入耳,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而已。 他抬头看了看温玉,眨眼功夫温玉的眼睛也看不到了,整个人被包裹的像粽子一般,直挺挺的靠在树上,被藤条拉扯进更深的幻境里。 “就凭你,也想保护凰羽?”冥淇耻笑道,“再修炼几千年你也赶不上我一根手指头,温玉。” “你不是……你不是土地!”温玉在藤条的夹缝里看到了冥淇最后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位上位者睨视天下的眼神,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土地身上。 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就被拉进无尽的梦境之中,沉沉睡了过去。 远处水面上映照出点点星光,星光之中一只美丽的仙鹤优雅的跳着舞蹈,红色的爪子在水面轻点,每点一下,水面便出现一片琉璃砖瓦,一座琼楼玉宇。 冥淇踩着水面目不斜视走过去,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仿佛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冷的不近人情。所过之处,留下一株株盛开的极其艳丽的曼珠沙华。 水中有细小的漩涡试图阻止他向前的脚步,但当看见他的眼神的时候都畏畏瑟瑟缩了回去。有几个蝴蝶一样的动物两只触角伸的老长,精灵古怪的打探着眼前事物,一看便知道是用来通风报信的,它们看到冥淇之后直接转身迅速飞走,不出意外的话,有外来强大生物闯入境地的消息立马就能被这里的主人知道。 冥淇看着它们离开的身影,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他甚至给了报信蝴蝶一阵风,让它们快点去通知主人。 蝴蝶被吹的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发出求救信号,于是带动身旁一切植物开始变异,藤条疯长,树枝伸长到半空中,斩不断的玫瑰花刺越来越长,遮住冥淇往前走的路。 金黄色的眸子宛如一轮明月,所照之处形成一股看不见的威压。冥淇眼底浮现出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他还没有动手,有人类心智的变异植物便吓得不敢上前,你推我我推你,一个比一个往后退的厉害。 冥淇往前走一步,它们往后退两步,张牙舞爪的食人花轻轻张了张大嘴,又畏畏瑟瑟的缩回去。冥淇专挑植物生长茂盛的地方走,哪里有危险,他就专挑哪里去。 天界的人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他们要规划好每一步可能遇到什么东西,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以及保护好自己族人的性命,同时还对外来者抱有很强的戒备心。因为他们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天界,神不允许自己出一点差错。 一路跟着他们,冥淇简直跟的心力憔悴。若不是需要天界的人办那点事,他也不至于忍气吞声到这个时候。 终于来到鬼胎心腹之地,天界的那些垫脚石也都老老实实做一块垫脚石吧! 一个脚印一朵曼珠沙华,清脆的小芽在身后疯狂生长,抽出嫩芽,结出花苞,伸展身姿,开出地狱之花。很快,冥淇身后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火红的花朵生命力旺盛,很快占据了大部分景色,一条黑色的河水拦腰横跨整幅画面,猛一看还以为是在忘川河边。 “嘶嘶——” 冥淇眼神慵懒,不耐烦的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东西”。三个人抱不过来的树干上缠绕着强劲的藤蔓,一圈一圈把树干缠绕的死紧,一丝缝隙也没有泄露。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墨绿,焦黄,浓黑,天蓝各种颜色的小细蛇缠绕在藤蔓上,一个接一个,首尾相连,分不清是藤蔓叶子还是它们的脑袋。 其中最大的一条隐藏在树枝之中,刚才嘶嘶的声音就是它吸吐蛇信子发出来的。一滴粘液拖曳着半透明的细丝从树枝树叶中滴落下来,拉着很长的丝线,啪嗒一声落进地面的植物里,植物来不及闪躲,被粘液沾染之后很快腐蚀成一团枯草,化作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散落在地面上,在地面消失了踪影。 而在植物消失的地方,疯狂的生长出一条条小芽,它们摇曳着青翠的枝条,从土地里钻出来,变成五颜六色的毒蛇,然后爬到树干上,成为千万条花蛇的一员。 密集的令人作呕。 “不想死的就让开。”冥淇不耐烦的皱眉说,环着双臂眼神阴冷看着挡在前面吐着红信子的蟒蛇。要比阴冷,他的眼睛比蟒蛇还阴冷。 全身布满花纹有大腿粗的蟒蛇缠绕着树干往下探头,三角形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猎物,显然没有听懂懂冥淇的话。就算听懂了,它也不会让开。 “嘶嘶——”花纹蛇不知死活的朝冥淇吐蛇信子,一圈一圈从树干收回蛇身,脑袋稍微往后退,做一个蓄势待发的动作。 暖阳下,冥淇一身玄色长袍,袍角的曼珠沙华纹路鲜红跳跃,宛如真花开在上面,又像是血染红的颜色,摇曳美丽,又带着残忍的冷静。 冥淇抬手,一把黑色长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天光映在他的脸上,只觉眉似刀,眼如剑,比手中黑色长剑更利一分,更冷一分。金黄色的瞳仁如同地狱里最冻人的寒冰,带着肃杀之气。 “送你一程,早死早超生。” 金如繁星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话音刚落,冥淇已经动了起来。黑色的长袍宛如一道闪电,手起,剑落。 咔嚓,折断! 花纹大蛇还没反应过来冥淇的位置,就看见自己的下半截身子如一摊烂肉,软趴趴的落在地面上。蛇身子被砍得整整齐齐,伤口也是每隔一段有一道,然后——一波又一波的鲜血喷涌而出,射向半空之中,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疼痛很快就到来,花纹大蛇刚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拦腰折断了,就见眼前又出现一道残忍的黑影。眉似远山,薄唇微抿,眉眼见是十分不耐烦的神色,一双鎏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傲气凌人,吓得花纹大蛇竟忘了攻击。 还是树干上的小蛇反应得快,虎护在蟒蛇面前,在最后的时机展出一对对五颜六色的小翅膀,如暴雨一般扑向那道黑色死神。 然后,没有人能看到冥淇是如何动作的。 只见那柄黑色长剑和黑红色的身影化作世上最恐怖的修罗,剑锋所过之处血花翻飞,小蛇甚至还来不及开口发出在世间最后一声喊叫,就被黑色长剑削成一截一截,坚硬鳞片在长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像利刃遇到豆腐,瞬间被削成了豆腐渣,连肠子都被截得整整齐齐,空中满是肢体横空。 绿色的毒液遮住了天空的温度,冰冷的血雨落在曼珠沙华红色的花瓣上,很快被吸收殆尽,成为地狱之花的养料。 暖阳之下,一片血色。 冥淇穿梭在血雨之中,黑色长袍没有沾染分毫毒液,宛如世上最精致的杀手,杀人于无形,长刃不沾风雨。 花纹蛇两只三角形的眼变的血红,大嘴里生出四只尖锐的獠牙,背脊上噗的一声展开两只鹰一样的长翅膀,即使还有一半的身子,它伸展起来还是比一个人还要高。 血雨落在一人一蛇中间,和冥淇比起来,只剩下一半身子又失了千万小兵的蛇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可怜。 但是可怜两个字对冥淇来说,根本,不存在。 冥淇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阴郁,十分暴躁不耐烦。 花纹蛇这次学聪明了,它学会提前出击了。 流线型的蛇身在空气中阻力更小,速度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冥淇面前。 冥淇抿了抿嘴唇,轻叹出一口气。 “花里胡哨。” 花纹蛇速度很快,但在冥淇脑海里,想要在他面前拼速度,无异于以卵击石,它的每一步动作都被无限放慢。 还没等到花纹蛇靠近,冥淇已经有了动作。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赢,而是赢得快!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8、捕捉黑龙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鲜红花瓣飘零,在空中旋转飞跃,于黑剑首位分离,分成两半飘落到地面上。 花纹蛇也不甘示弱,所过之处只要沾染了毒血的地方,寸草不生,毒蛇遍地。 当黑剑划在鳞片上的时候,花纹蛇还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坚硬如玄铁的鳞片可以抵挡黑剑剑气,却没想到黑剑如削泥一般,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蛇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以为世间最坚硬之物的鳞片被割成两半,于一半的身子处又被截了一半。 “嘶嘶!!!” 剧烈的疼痛阵阵来袭,让它不停扭摆身子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身子甚至越动越疼,鲜红的液体被伤口挤了出来,血越出越多,流在了鳞片上,滴答,滴答。 花纹蛇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它现在整个身子就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段带着翅膀的脖颈,十几丈长的身子早就在靠近冥淇的路上被削成好几十块肉渣。它镇守洞口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男人。 没有商量,没有犹豫,一心想要杀死它,还是越快越好的那种! 别说打败这个男人了,它甚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少受一点伤! 花纹蛇在犹豫,它是不是该做蛇生第一次逃跑。 冥淇往前走了一步,花纹蛇不自觉往后退,大眼睛里满是警告——在冥淇看来是最后的挣扎。 “就这?” 冥淇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为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嗜血的邪魅。没有任何特意的表情,只说了两个字,却让花纹蛇清清楚楚的看到金黄色的眸子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动物的警惕性在这一刻达到极致,脑海中警铃大作,花纹蛇翅膀静止了一瞬间,脑袋还没做出回应,身体就做出了求生的反应。 一个字,跑! 只见冥淇抬起手,手腕流转,轻轻一挥,剑气像有毒的飞镖嗖嗖窜了出去,每一镖都落在花纹蛇的要害。 它甚至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剑气分毫不差的刺入它最柔软的血肉里,疼痛被无限放大。. 就算它再怎么躲闪,那剑气都像是熟知它的每一个的躲避的动作一样,噗呲噗呲钻入身体里面。剑气也就算了,关键是这玩意怎么怎么还能在体内化作冰冷的实体啊!!! 花纹蛇三角眼都快瞪成圆的了,它就感觉疼痛迅速被凝,体内最后一道灵力一同被死死冻结,那是来自十万丈地底下的寒冰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它连最后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可能都没有了啊! 黑色靴子落在眼前的时候,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输的。靴子提了提它的脑袋,它伸出唯一保存完好的舌头试图威胁敌人,但想到刚才这人恐怖的手法,它连忙把伸出去半截的舌头收回来。 但是——它的舌头竟然被这可恶的男人踩住了! 用脚尖,踩住了!!! 这得是多快的速度才能把它的舌头尖踩住啊呜呜呜想哭想找妈妈呜呜呜…… 它在冥淇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细小的舌头被踩得死死的,连咬人的毒液都没法吐出来。它只能瞪大眼睛用兽瞳看着站在头顶的男人,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风刃割了下来,收到男人袖子里的小瓷瓶中。 嘴里少了一个物件令它很不自在,它张大嘴抬起头想看看自己的舌头成什么样了,却被男人一脚踩回泥土里。 “老实点。” “嘶嘶!!!” 反抗的后果就是没有好果子吃。 它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刺痛,浓稠的血液溅满了它的头顶,染红了土地,落在它的眼睛上,浸出一片血色的恐惧。 冥淇掂了掂手中一对翅膀,眼里闪出一抹惊艳之色。 眼眸低垂,看了一眼地面上一摊烂肉的花纹蛇,嘴里“啧”了一声。“货真价实的龙翼。看来你这玩意能力还不低,还打得过黑龙啊,怎么现在落魄成这样?养尊处优的世外桃源过得太逍遥了吧,碰见我算你倒霉。这龙翼我先收下了,看着还不错。” 眉宇间的霸气随着风吹起,一抹有趣之色让他不再那么冰冷。 花纹蛇已经没有力气再嘶嘶了,也不敢再拿眼睛瞪冥淇,它怕这男人疯起来连它的眼睛都会剜走。 冥淇的声音越来越远,猎猎飞扬的玄色彼岸花披风如同一抹地狱之火,即将给世外桃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冥淇走后,原本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变成了鲜红色的花海,它们落地生根,在陌生的地方占据自己的一角,然后再通过根连着根占据整片幻境。 花纹蛇盘旋的大树果然有蹊跷,冥淇用剑柄挑了挑树干,像是戳在空气里一样,就看见黑色的剑柄没有任何阻挡被吸到了里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只能亲自走进去。 冥淇看了一眼彼岸花边缘被捆绑着的温玉,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走了进去。 与其相信那个不中用的守护神,他更相信自己和凰羽之间独特的联系。 进入树干之后有一瞬间的适应,这时他的头突然疼了起来,仿佛整个脑子要炸裂一样。 “唔!” 冥淇一把将剑插在地面上,顺手给自己结了一个隐身术。.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脑袋,在那一会的黑暗之中,他喘息着跪倒在地面上,手臂青筋凸起, 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他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他惨白着脸呼出一口浊气,扶着插在地上的长剑站起身。冥淇眉心微皱,薄唇紧抿着,下唇被牙齿咬的渗出几滴血珠,为他冷漠的脸增添一抹艳色,也因他沉静的容色,冷淡如檐上悬冰。 他抬手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往里面注入大股大股的镇定术,这东西效果很强,副作用也很大。在注入一个时辰之内会让人体能各项指标达到顶峰,同时也会快速消耗人体内的力量。而一个时辰之后,体内各器官迅速衰竭,达到过度劳累的状态,如果在这时候还不能停止对力量的使用,就会有不可逆转的副作用出现。 有可能是长睡不醒,也有可能是迅速老去。但这都只是听说,毕竟一个时辰太短,连吃饭都不够,很少会有人做这样的交易。 镇定术注入进去头疼明显减轻,冥淇压了压太阳穴,皱眉低声道:“看准时机疼,别在这时候找事。”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撩起眼皮,就在他忍耐下最后一阵疼痛之后,他看到有一个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在沾满灰尘的地上印出两个圆印。 冥淇眼中的迷蒙之色一扫而空,一双金瞳刚刚被疼痛刺激出来的泪水浸透,像是刚下过雪的星空,清澈明亮,又带着不近人情的冰冷,被这种眼神扫过就会有一种置身冰天雪地中的感觉。 那东西体型不大,跑的很快,几乎是仓室遁逃。 冥淇看了看四周,面前有两条路,后面也有两条路,每条路都被不远处的高墙阻挡,每个转弯处都有一朵太阳花,讽刺的是这里明明没有.太阳,只有一个浅紫色的圆盘挂在天空中央,若不是圆盘没有黑色的一面,冥淇都以为这里是冥落宫。 往前走几步,又出现一个路口,这里很明显是一个迷宫。 冥淇不耐烦的皱眉,手中黑剑跳出来直接往空中一甩。 “砰砰砰!” 三声过去,上面的结界没有一点破碎的痕迹,长剑也飞不出高墙之外,只能飞回冥淇手里,“刷”的一声回到剑鞘,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啧,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不能飞出去还真让人走迷宫走出去?还不如来点直接的打打杀杀过去就完了。” 说着,长剑化作一条黑龙又飞了出去,在墙壁上噼里啪啦一阵猛戳,刷的一声飞回剑鞘。 无法,只能走了。 地面上落了一层灰,很明显鲜有人涉足此地,脚步落在上面都能有一个厚厚的印子,倒是给了他一个印记。冥淇没有按照第六感找路,也没有用什么法术算路,他跟着那小东西圆圆的脚印走,那小东西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肯定走的不是死路。 小东西没走远,而是站在下一个转角抬着两只小爪子往这边探头,它没啃声,只是看了冥淇一眼,确认他跟上来了,就收起爪子往前跑。 只一眼,冥淇就看清了这小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竟是一直千年难遇的灵猫! 全身透明,隐隐闪着浅白色的荧光,眼睛亮晶晶像是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的寒冰凝结而成,漂亮极了。四只爪子奶白奶白的,像是踩在白云上,尾巴尖和耳朵尖上也有一点白色,全身上下就这么点白色,跑动起来仿佛几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两只尖尖的耳朵高高的竖起,姿态优雅,在听着四周的动静,只要有一点异常它就能原地消失。 世人说,猫有九条命,不只是传说,灵猫就是具有九条命并且九条命都没有了的可怜猫。 它们经过人间种种苦难,失掉九条命之后变成灵体状态不能进入忘川,却专门为迷路的灵魂指明忘川的方向。它们外表高贵美丽,全身呈现透明洁白的颜色,不是神猫,却比神猫还要高贵优雅。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69、错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不过灵猫大都出现在人间黄泉路上,在这种没有人气的地方出现的还是很少见。不过细想一下,鬼胎形成耗费大量的人类魂魄,阴尸形成也是人类变异而来的,灵猫能出现在这里就不足为奇了。 冥淇毫不犹豫提剑跟上去,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所以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凰羽,然后把她带回去。 灵猫跑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下一个转角,快速爬上高墙,仰头看着远处的天边,又回头看看后面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它透明的眼睛里映着一点不存在于此处的细碎星光,极为透彻明亮,能照进人内心最深处的灵魂,任何人在它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是啊,它是灵魂的引路人,在人间死了九次之后早就看透人世间花花草草情情爱爱,生死早就看淡,才形成了如此透彻的眼睛。 小婴儿刚出生的时候,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一汪水里承装着的两颗黑珍珠,单纯美好。这是因为他们初到人间没有品尝人生百味。这是一种没有感情的纯澈。而灵猫是看透了世间百味,最后返璞归真,在死后才回到最初的纯澈。 被前者看的时候,人们会想把世间最美好纯洁的东西给他,那是对新生的欢喜和对自己已经逝去的单纯的感叹。而被后者看的时候,会让人肃然起敬,那眼神里又有种沉静的深邃感,所有勾心斗角在这种眼神下无所遁形。 冥淇从没有在一只猫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眼神,甚至没从任何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明明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像雾一般看的不真切,仿佛一眨眼它就会跳下高墙,化作一只透明的精灵消失在眼前,可它却是实实在在停在高墙上,目光沉静带着些许疑惑看着下面存在于世间的自己,看得人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复杂感来。 冥淇还没靠近,灵猫就站起来轻巧的到高墙下面,接着往前走。走两步回头看看冥淇跟没跟上来。 鬼胎创造的世界阴气很重,光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沉重腐烂的阴气从各处散发出来,足够让那些力量低微的小冥小神尸骨无存,更遑论只待在黄泉路上送行的灵猫。 按理说,这种灵力充沛又娇娇弱弱的灵猫,最会招得阴尸喜欢,不出一刻钟它就会被啃噬的尸骨无存。但这猫浑身上下没有沾染一丝阴气,纯洁的像是开在地狱里的洁白栀子花。 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很不合常理。 冥淇握紧手中的黑剑,顿住脚步。 前面的灵猫看冥淇没跟上来,透明眼睛眨了眨,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冥淇。 冥淇往后退了两步。 “喵喵……” 灵猫的爪子扒拉两下地面,歪歪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冥淇又往后退了两步。 灵猫着急了,它又喵喵喊了两声,见冥淇更加往后退。于是索性在冥淇面前坐下,前面两只脚撑着地面,整个身子坐直,眼睛带着上位者的温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又难掩那种媚骨天生的雅致魅力。仿佛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位上位者在细心安慰自己的臣民,让他们不要害怕,尽管跟着自己走就行。 冥淇眼波流转,眼眸金如繁星,又如一潭深泉,不知其想。 “喵喵……” 灵猫的爪子在地面扒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想让他过去。 但是冥淇偏不。 他脚步一转,迅速往后走,眨眼功夫就看见一抹鲜红袍角在转角处一闪而过,快的令猫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喵喵!” 灵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冥淇冷漠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 乾坤袋出! 收! “喵呜!” 一刹那的功夫,透明灵猫便被手腕粗的乾坤袋收了进去,只剩下一道挣扎的喊叫声回荡在高墙之下。 冥淇将乾坤袋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乾坤袋中没有增加一点重量,甚至比刚才还轻了一点,可以清楚的看到乾坤袋被撑大灵猫在里面不断挣扎。 灵猫本就是灵体,灵体是没有重量的,这一点符合黄泉路上灵猫的特征。但是有一点,放灵猫出来骗人的人忽略了。那就是灵体不会被乾坤袋触碰到,乾坤袋是实物,又怎么会铺捉到灵魂状态的猫咪?真正的灵猫极少,也极难捕捉,这也是灵猫稀有珍贵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只伪装成灵猫来给他指路的猫到底有什么来意就不得而知了。 冥淇唯一知道的就是,凡事不能过于相信别人,自己的眼也不能信,最可靠的就是自己。 灵猫刚被捕捉到乾坤袋时受到了惊吓,在袋子里折腾了一小会就很快安静下来,张开嘴开始和冥淇谈判:“喵呜喵呜,喵呜喵呜喵呜。” 冥淇甚至可以想象它一本正经坐在乾坤袋里,后退盘坐着,两只爪子撑着地面,透明的仿若深邃无尽海洋的眸子往上瞧,试图在迷惑他的同时哄骗他打开乾坤袋,然后蓄力跳出来的模样。 装可怜可以,装灵猫也可以,只不过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他没有那么多耐心去听它说的那些话。 “我听不懂。”冥淇说,声音冷冰冰的,里面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就算听得懂,也不想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陪你走这几步路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别妄图闯出来,这乾坤袋四周同事具有灭神咒和灭冥咒,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话还没说完,一阵刺啦声在乾坤袋内响起,灵猫小声忍耐着唔了一声,坚持没有喵呜出声。 还挺有骨气。 冥淇冷笑,抓着乾坤袋放到自己袖子里,刚放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就感觉那个事很重要,一眨眼的功夫就忘了,越想越想不起来,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刚才真的有那个想法没有。 时间紧迫,他索性不想,反正没什么事再比救凰羽还重要了。 沿着刚才的路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从树里进来的位置,那里还有他的脚印。 突然,脑海中有人通过传音传进来一句话,冥淇下意识阻止,却晚了一步,那句话被完完整整听到了耳朵里。 “主人你快放开我,我是阿灵,你是眼瞎了么把我捉起来干什么!不对你本来就是个瞎子,反正我不管,你犯什么神经,还不快点放开我!” 嘴上喊着主人,却一口一个瞎子神经,冥淇有些好笑的提出乾坤袋,勾着绳子在空中晃了晃,里面的灵猫喵呜喵呜两声,声音尖锐,最后的调调有些往下,似乎有些委屈还有些生气。 冥淇对乾坤袋说了“灵猫,先就叫你灵猫吧,第一,我不是你主人,第二,我不是瞎子,第三,传话的时候找到对的人再传,别传到敌人耳朵里。就这样,跪安吧。” 灵猫还想说话,被冥淇一个法术控制住了声音,只能在乾坤袋里张牙舞爪的挖着袋子发泄。 冥淇也没时间理它,把乾坤袋放到袖子里,然后又从另一个袖口提出另一个乾坤袋——这里面的东西可比小猫咪挣扎的厉害。 修长的手指捏住乾坤袋一角,里面不停挣动的东西就不动了。它不是不想动,它疼啊,那两根手指头正好捏住的是它的命脉,命脉在人家手里,它是想死了才会去拼命挣扎。 冥淇淡淡道:“比龙息你比不过我,不用再费力挣扎,你逃不出去。就算你逃出去,难道你还想被困在一个蛇身上,永远不能回归自己的龙身?黑龙,你听着,现在我要你办一件事,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办好了自由也是有的。但是不听话的话,你就会知道上古黑龙的龙息和普通黑龙有什么区别。” 手指收回,乾坤袋里安静下来,似乎真的在思考冥淇提出的问题。 “好。” 乾坤袋里传出一个雄厚沙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叹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息自己即将背叛原来的主人。 冥淇对它的回答一点也不惊奇,毕竟黑龙一族自从几万年前被神界和冥界的那一场大战打散之后,祖祖就扎根在了冥界。上古黑龙一脉,性喜阴凉,常年盘居在极寒之地,冥界拥有三界至阴之地,最适合生养黑龙一族,每一位黑龙的出生,在冥界都有见证。 再往后黑龙无论在人间深渊还是脱离冥界修炼成了神龙,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祖族是冥界,出生地是冥界,它们对冥界有绝对服从的责任。 那声音又说:“主,你想让我做什么,请吩咐。” 冥淇抬头看着紫色的天空,天空的颜色将他的眸色覆盖了一层黯淡的灰尘。“这里的高墙上被覆盖了阵法,只有找到阵眼才能出去,你去天上看着,看看在高墙之外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却出现的,比如刚才这只灵猫。只要发现,就地斩杀,不用手下留情。” “是。”声音沉稳的回答。 “还有,去找以我为中心,高墙的四个最远端的角落,那是四个最重要的阵眼,毁了它们。” “是。” 冥淇毫不犹豫的拉开乾坤袋上的绳子,一只青筋毕露的小角伸了出来,皮肤如浓墨,只有一层闪着寒光的鳞片覆盖在上面。随后小角越变越大,出来的越来越多,小小的乾坤袋根本就不够看。 冥淇将乾坤袋放下,往后倒退几步。那小角得了施展空间,一下子撑破乾坤袋猛的从里面飞了出来。 只见一对通体漆黑,庞大如山脊的黑龙双翼漂浮在半空之中,随着呼吸上下浮动,不是花纹蛇身上的又是哪个。 每次看黑龙的双翼之时,冥淇总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黑龙双翼并不漂亮,也可以说是十分丑陋。上面长满了有力的脉络,可以看到脉络中的血液涌动着,一股一股的脉搏有力的跳动,最粗的地方有碗口粗,这只是一堆翅膀,可以想象得到拥有这对翅膀的整个黑龙有多么威武霸气。 两只翅膀只见只有一小块黑色皮肉黏连着,上面还有没有去掉的血斑,血斑已经发黑发灰,看样子这对翅膀被剜下来也有不少年头。和宽大有力的翅膀相比,这点皮肉一个人就能把它们撕开,看着十分不堪一击。 而完整的拥有双翼的黑龙,哪里是一个人就可以欺负的。它们以鲲鹏为食,以鲜血为饮,有抗击打能力数一数二的黑龙鳞片,能在寒冰之中保持正常体温,还能在烈火之中毫发无损的来回飞行,比天上娇生惯养的神龙有用一万倍。黑龙息一吐,千里冰封,生息俱灭,尸骨无存。黑龙爪子上沾满了毒液,只要皮肤上被挖开一个小口子,别说是人,就算是神,那一块皮肤马上就会被腐蚀,除非把手臂砍了,否则没有任何挽救的方法。 黑龙之强大,足以撼动天地,亦是冥界一支不可匹敌的钢铁队伍。冥淇自然是知道眼前的双翼有多渴望自己的龙身,已经品尝过强大力量的滋味,又有谁想变得不堪一击任人宰割?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不属于这里的黑龙双翼,毫不手软的把黑龙双翼在花纹蛇背上砍下来,然后胸有成竹的和它打商量。 与其说打商量,不如说单方面压制性的出条件,只要可以找回自己的身体,无论什么条件黑龙都会答应。 冥淇往前走几步,双翼慢慢折起来,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在冥淇面前匍匐下来,一副完全臣服的模样。 冥淇抬起手,在它凸起来的骨头上摸了摸,消瘦的翅骨一哆嗦,到底没敢收回来。 “去吧,做得好,你今天就能拥有龙身。” “是!吾必完成主的命令!” 那低沉的声音十分激动,它知道这世界上若是有人能恢复它的身体,面前的人就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翅膀低了低,然后猛的蓄力,朝紫色的天空飞去,眨眼间便飞出去很远,很快变成了海鸥一样的黑点,翱翔在天空之中。 双翼所过之处,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为其铺路,鲜红的花朵快速攻占着这片迷宫, 侵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冥淇抬头看着天空,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一双鎏金似星的眼盖上一层薄雾,仿佛有淡淡的忧伤。 一大股血腥气冲上喉咙,冥淇猛的扶住旁边的高墙捂住胸口干呕,强自忍住,双手已经没多大气力了,却还是依旧握紧着,在墙上抓出一道血痕。 “呼……” 强烈的干呕终于被咽了下去,冥淇痛苦的呼出一口气,那感觉就好像不小心张口吞下了一大团燃烧的正旺的火焰,终于被咽下去后还是噎在喉管中不上不下,每咽一口唾沫,那团火焰就在喉咙里上下翻滚一翻,然后带着高温的唾液顺着喉管流到肚子里,把整个人的力气全部燃烧殆尽,烧得人五脏六肺一阵阵刺痛。 一个时辰还没过半,副作用来的太不寻常了。 就连金黄色的眼睛也被烧的通红,几滴被憋出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别冥淇眨眼收了回去。 刚直起身子,疼痛似乎在他肚子上猛踹一脚。 “呕!” 冥淇按着刺痛的腹部,终于喷出一口炙热的鲜血,白墙上赤血殷然,顿时出现一片血花。 冥淇拼命喘息,眼前出现三个重影,他摇摇头,试图流转体内冥气自救。没想到鲜血吐出来之后整个人变得轻松很多,连冥气流转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体内热气像是被一团冷水猛的扑灭,连一点苗头都不剩。 但冥淇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半个时辰之后副作用就会大股大股反噬回来,比刚才还痛不欲生一万倍。镇定术,就像是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然后再给一记猛拳让人彻底晕死过去。 “呵,就这点疼痛还想要我的命,我给你,你能拿的了么?”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原本磁性的声音变作沙哑,气若游丝的吐出不服输的话语。 冥淇抬手擦掉嘴角血沫,连墙上的血迹都没有看一眼就收起黑剑抬脚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原本被鲜血染湿的白墙,竟在短短几分钟内恢复了宣纸一般的洁白! 冥淇眼底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他拔出手中的黑剑,对着白墙狠狠一划! 咔嚓,破碎。 白墙发出白纸被砍碎的声音,在冥淇面前打开一道漆黑的大门。而开在脚下的彼岸花在门前堪堪停住不再上前,说明面前的大门和迷宫所处的幻境不是同一个幻境。 冥淇冷哼一声,嘴角上扬,划过一道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笑容不到眼底,又转瞬即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不好意思,对你来说,哪里都不安全。” 说罢,抬脚往黑暗里走去。 白强在他身后快速愈合,从外面看完全没有了被破开的痕迹。 就在白墙刚刚愈合好的一瞬间,有人从临近的白墙上撕开另一条空间裂缝,从墙里面钻了出来。 白布遮眸,白衣飘飘,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宛如天仙下凡,不是雾又是哪位。 “阿灵?你刚才喊我了吗,你在哪?” 雾眼睛不太好使,看东西只能透过一层雾布才能看的真切,不过几番折腾下来,他的雾布沾染了不少灰尘,那感觉就像在眼球上滴了几滴雨水,看的有些朦胧。 他能看到脚下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有些眼生,看不清是什么品种的花。花丛中间有他的小灵猫清冷的气味,所以阿灵刚才一定来过这里。 “阿灵,阿灵你跑慢点,我追不上你。” 雾唤着小灵猫的名字,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小猫咪,却一直没有看到那道透明雪白的身影。 他没有找到小灵猫,却被另一个庞然大物盯上。 黑龙翼正好飞过雾的头顶,原先主人站着的地方好像换了一个人。 黑衣服变成白衣服了。 雾就感觉一阵大风吹过,整个天都变了颜色,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堵黑色的墙竖在面前。 雾看不太清,伸手去摸,嘴里念叨着:“这什么时候有了一道黑色的墙……” 黑龙翼定在原地,被摸得痒痒的也一动不敢动。 “主,你怎么换衣服了。” —————— 大门之中是一处雅致庭院,冥淇脚踩在树叶上的那一刻就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因为这处庭院和九王府内的梧桐居简直一模一样。 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他的王妃还坐在梧桐居的鸳鸯软踏上笑意盈盈为他弹奏一曲凤求凰。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但手中的黑龙剑告诉他,他是冥淇,不是封淇奥。 微亮的眸子暗淡下去,他一步步走进无比熟悉的曾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王府院落,耳边回响起淡淡的凤求凰古筝之声。 梧桐居之中,是大片大片的梧桐树,梧桐树长势良好,枝叶繁茂,优雅别致,都是他亲手一颗一颗挑出来派人种在梧桐居里的。枝叶扶疏之间分外的安静,走在里面能让人不自觉放松。 他还记得凰羽看到梧桐树的时候有多开心,他告诉她,不为别的,就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凰”字,凤凰喜梧桐,他就要为她挑选最好的梧桐,为凤凰建造最舒适的家。 现在想来,这句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连他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他没有做到给她一个家,更别说舒适了。 地面上的败叶残枝已经陈腐,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湿润而清新。风吹过梧桐宽大的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抚慰着内心的不安与烦躁。 冥淇沿着走了无数遍的小路向前,这条小路上铺满了无数珍宝,以明珠、珊瑚、玛瑙……各种纯天然珠宝制造而成,只因为凰羽喜爱跳舞,天然的珠宝比石头更暖,有利于血液循环。 小路很快就走完了,其中一颗被扣下来夜明珠的窟窿也还在,冥淇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梧桐居大殿。 就在那扇靠门的窗户旁,凰羽曾坐在旁边的贵妃榻上,抚着小腹温柔说着要给他在哪个梧桐树下埋酒,等到明年开春又可以得到香甜的桂花酿。 但是后来,桂花酿没了,人也没了。 看着那门,他突然有些不敢进了。 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故地重游触景生情,不管怎么说,他心底在激动中夹杂着点点慌乱。 如果里面真的是凰羽,他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是欣喜,激动,还是愧疚。 轻轻推开尘封的大门,室内一瓶一景,一花一草都有深刻的记忆,鲛绡披拂,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金玉熔光,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檀香木大床上,夜明珠时时吞吐着瑰丽的珠光,在夜晚也能将室内看的清清楚楚。 室内所有家具都是紫檀木雕刻而成,无论过多久,檀木散发出的特有的香味都是那样清雅宁静,像极了坐在窗边一边刺绣一边等他回家的可爱女子。 门在背后缓慢闭合,关上门的声音让冥淇从走神中收回现实。 略显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他看着床上很明显的人影定住脚步,低声喝到:“什么人!”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0、冒充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穿上的人坐起来,背对着冥淇又隔着几道屏障,所以脸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只看那一个轮廓,冥淇可以很清楚的确认,那就是凰羽! “凰羽?” “夫君。”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冥淇猛的一震。 层层维帐散开,冥淇看到,凰羽半躺在锦被上,衣袍尽褪,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和薄薄的纱衣,霞出两只雪白晶莹的手臂。鼻子以下用一块白色面纱遮盖住,只露出一双碧色的双眸。 双眸浅绿犹似一泓亮晶晶的秋水,望着他的时候,淡静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无尽的话语想要对他说,却不知从何说起。眼底又覆盖着满满的如同古井般深不见底的忧伤,像一位深闺妇人,期盼的等待着自己的夫君回家,即欣喜于夫君终于回来,心底又充满了哀怨。 冥淇上前走的步子停住,手中长剑戒备的握在胸前,眼前的女人不是凰羽,因为凰羽绝对不会摆这么妖娆的姿势,这个女人是假冒的。 女人似乎知道自己骗不了冥淇,启唇咯咯一笑,声韵清翠如珠落玉盘,和刚才那句“夫君”差别很大,多了媚意,少了矜贵。 “啧啧啧,不愧是小冥王殿下,一眼就能看穿奴家的法术,不过说真的,你家夫人的身材是真的好,瞧这小蛮腰,这洁白的小手臂,还有这精致的小脸蛋,我都舍不得下手了。唉,我一个女的看着都羡慕,也不枉你们这些男的为她赴汤蹈火。” 这一句话信息量很大,首先说了这个女人一定是见过凰羽,然后才能临摹一样幻化出凰羽的身子,而且有可能这具身体就是凰羽的。然后她又说“你们这些男的”,这些,两个字就用的极让人不爽。 冥淇拧眉,很快恢复冷冰冰的表情,半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他肯定的说道:“你不是凰羽,再怎么装也不过是皮相差不多罢了,和东施效颦没什么两样。我和凰羽多年夫妻,若是连我都认不出来是不是真的,这世界上恐怕没人能分辨的出来了。” 说着,他不动声色动了动脚。 “你既然知道我是冥淇,就老老实实让开路,这样你不会死的太惨,我也省省力气不用把剑拔出来,我们皆大欢喜。或者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亲自动手,希望你面皮下面的脸皮不会太丑。” 女人轻咦一声,抬起莹白如玉的手指在脸上戳了戳,柳眉微微皱起,撅起嘴唇娇滴滴哼了哼,说:“你这个人真的是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哟,我这么个大美人在你面前竟然一点心思都不动?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这样说出来我可不信。” 说着话还不忘给冥淇抛媚眼,媚眼如丝,魅而不惑,妖而不俗,像是天上的仙女落在凡间沾上了凡尘烟火,却又泯灭人间的仙,外热内媚,多情却又似无情。 冥淇的眉头不自觉拧成了一个疙瘩。自己的妻子在视觉上变成了青楼女子,只要是正经人家的男人,这样的变化放谁身上都不愿意接受。 冥淇反问,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耐烦。“动心思?对你?我只觉得恶心。你只是这是什么感觉么?想象不出来的话那我告诉你。 就像是一朵很漂亮的花,上面突然来了一只很大的绿豆蝇,在上面嗡嗡嗡的转来转去,还散发着臭味,你说这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会动心思还是觉得恶心?” “凰羽”一双美眸圆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冥淇这样的贵公子嘴里会说出“绿豆蝇”这样的词。她呵呵一笑,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很快又恢复不正经的模样,双眸含春的望着冥淇,道:“殿下果然是心思别致,不过我可不觉得这么好的皮相是绿豆蝇。不过呢,我这么好心,为了改善殿下特殊的眼光,我只好继续用尊夫人的样貌来帮助帮助您了。” “不需要。” “哦对了,我叫美吟,你可以叫我吟儿。” “凰羽在哪。” “美美也行,我都不在意,只要是你喊的,都好听。”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动手吧。” 两个人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聊的异样和谐,也算是一种本事。 美吟笑吟吟的从床上走下来,洁白无瑕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冥淇看着眉心不自觉皱了一下。 那双脚不穿鞋,就这样直接踩着黑玉理石走过来,脚上青色的脉络看的十分清楚,冥淇下意识想制止她,话到嘴边堪堪停住。 就这一走神的功夫,美吟绕过书案到了冥淇身畔,一身轻纱站在他面前,冥淇转过头,用咳嗽掩饰自己刚才的走神。 他果然对凰羽没有一点抵抗力,就算是知道眼前人不是真的凰羽,他也会担心那一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会不会冷,穿这么少会不会着凉。 还有……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产生微热的红晕,连忙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却不能拥抱,不能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 美吟一只手覆盖上冥淇的胸膛,轻咬了唇,一个轻跌温香软玉便倚身贴上了他的肩,两只胳膊把冥淇轻轻环住,在他耳边喃喃低传,“夫君,你有没有想奴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啊!” 纤细的手腕被狠狠捏住,手指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她的手腕像断筋了一样疼。 “啊……疼,夫君,我疼……”泪眼盈盈,好不可怜。 冥淇垂眸看着她,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冷漠,如匕首一般。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美吟浅皱眉尖微微一笑,笑意直达眼底,像是一只偷了心的狐狸精。 她踮起脚靠近,手腕被捏的有些变形,冥淇手下的力道松了松,身子往后退,又有些担心这人会摔倒。 美吟就看准冥淇不想动她这一点,不但不远离,反而凑到冥淇耳边用嗲嗲的声音嗔道:“奴家真是疼极了呢,你看,都发青了,再捏下去,奴家肚子里的宝宝都要疼了呢,他说爹爹为什么欺负娘亲,为什么要害娘亲啊。” 说完用另一只手拽着冥淇握剑的那只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手中的大手已经变得冰凉,美吟嘴角勾起一抹小人得志的微笑。 最后这几句话加上手底真实的触感简直就是冥淇心底的一把刺,他的眼眸忽的闪了闪,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面前的女子。 漆黑如墨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面颊上显得有些狼狈,在夜明珠映照下,碧色的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一副即将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这样的凰羽就是他的克星。 冥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 他的手在无意识中,撇开女人的手,抬起来,轻轻揭开凰羽脸上的面纱。 他每次看到这张脸都呼吸一窒,不仅仅是因为凰羽惊为天人容貌,更多的是他们之间生生世世都不可忘却的凄惨记忆。 怀里的女子和那时候的凰羽是如此相似,就连腹部温热的触感都几乎一模一样,感受着她的体温,冥淇在短时间内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那个凰羽还在的时候,那些他们还在九王府的日子,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日子。 眼前的女子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冥淇的思绪已经飘远,他甚至不能完全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怔愣着,眼神无光的,思绪渐渐飘到很久远的地方。 “夫君,我们埋一坛酒,就在这棵树下,等明年开春就可以有香甜的桃花酿啦。” 女子指着外面的梧桐树开心的说道。 “夫君你摸摸它,它会动了呀,希望是个女孩子,这样就不用重复她哥哥的道路了。” 女子坐在软软塌上,垂眸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甜蜜的微笑中带着丝丝缕缕苦涩。 “也不知道秋辰怎么样了,我可怜的孩子,从小就被抱去皇宫抚养,我这个做娘亲的都不能多看他一眼。淇奥,你说,秋辰弱冠后能不能搬出来住,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到秋辰了。” 烛光下,女子眼睛泪汪汪,满怀希望看着他,似乎只要他点头,她就会马上欣喜的哭出来。 “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带不走,活着呀,快乐就好了。我们不要去争什么皇位,做个闲散王爷,然后去做一对闲云野鹤,你答应我的,要去看很北很北的地方看大湖,要去凤凰山,盖一个属于我们的小竹楼,你种地我织布,简简单单的生活也很不错的。” 女子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原本已经答应了她的事,可是她不知道,他在背地里为了皇位已经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 当那一声声惨绝的叫声在半空之中发出之时,当一声声毫不留情的鞭子抽打在身上时,一切都晚了,也都完了。 鞭子抽打在娇嫩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残忍的痕迹,白皙的皮肤上伤口血喷不止,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豆大的汗珠从凰羽头上流下来,她惊呼着,大喊着,狼狈的求他不要打她的肚子,求他放过还未出世的孩子。 红色,点点的,腥红的血液,顺着苍白脸庞流下来,划过嘴唇、流过下巴,在隆起的白衣上缀出一朵朵艳丽殷红的花。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1、结痂的旧伤疤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那殷红的鲜血,将那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凹陷都染红了,还在不停的低落,不停的低落。 凰羽肚子痛的厉害,手臂被绑着却还在不停挣扎像要用手捂着肚子,不得法,只能拼命转身用侧身抵挡鞭子的抽打,痛苦的扭着身子,导致身上的伤口越挣动越大,血流不止,在困住四肢的麻绳上被磨得腐烂,流脓,溃烂一团。 他在她耳边说了事情的真相,他是如何逼迫她哥哥,如何把她父亲归位自己的阵营,又是如何,在九王府迎来侧妃。 凰羽泪眼朦胧,浑身发着抖,转眸向他看过来。带着血丝的黑眼珠紧紧瞪着他,她说:我要杀了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你一定会后悔。 她还说:若是再来一次,她宁愿没有遇到他。 …… 终于啊,她不再挣扎,也不再护着肚子,低垂着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睫毛,不再看他,也不再关心自己已经被打瘪的肚子,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剩下的,只有对人世间无尽的厌恶和对他清清楚楚的仇恨失望。 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拒人千里的冷调。他甚至忘记了,当初的凰羽就是这么冷的一个人,即使是笑着的,也只是表面上的客套,很少有人能真正走到她心里。后来他好不容易走进去了,现在又亲手一鞭一鞭的,把凰羽重新冰冻了回去。 当凰羽眼中没了光的时候,她仿佛变了一个人,眼波凝固,黑如深潭,那么陌生,那么寒冷。 她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眉头皱了皱,额头布满丝丝冷汗。但是她仿佛不觉得疼了,她望着他,眼神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索命,她想说什么,但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垂落在嘴角的笑是那么讽刺,那么凄凉,而他还在为左相归位自己阵营而高兴,甚至没有多给她一眼。 他还记得,那天的晚霞简直红的刺眼,配合这血色的宛如屠杀场的桃林,简直如同人间地狱。 再后来,他知道自己杀错了人,那人不是封惜月假冒的凰羽,而是真正的凰羽,货真价实的九王妃。 一夜青丝变白发。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活在惊悸难眠之中,凰羽在他面前泣不成声的模样,死死拧住绳子妄图咽下口中痛呼的模样,她的眼神从不相信变得痛苦最后变成麻木的模样,还有她死在他怀里的模样。 一幕幕啊,一直都在他脑海里盘旋,就算做梦也全都是这样的梦境,血一样的夕阳,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妻子,梦中的他口中喊着不要,不要,拼命上前拦住抽打鞭子的自己,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跪在那个冷血的自己面前,泪纵横了面颊,求着他不要再打了,再打你真的会后悔,后悔生生世世。 但是有什么用呢? 一点用都没有。 每每睁开眼,冰冷的床上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枕头上还是被打湿了大半,那只是梦,永远不能改变的梦。 若不是有战争支撑着他,他可能早就和凰羽一起走了。 冥淇动了动眼珠,从面前人的样貌上回过神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掌心托住“凰羽”的脸。抬起另一只手,怜爱的抚过颤抖的纤长睫毛,弯弯的柳眉,顺好有些凌乱的鬓角,将发丝别到耳朵后面,用看一个即将远行的爱人一样的眼神,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夫君。”美吟小声抱怨道,“你刚才捏疼奴家了,给奴家吹吹好不好嘛。” “嘘。”冥淇用一根手指竖在嘴前,神色认真的让她不要说话。 美吟听话的点点头,真的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冥淇心里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用深情的语气,说着最蛊惑人心的话:冥淇,我是凰羽,是你的凰羽,你很想念我是不是,你很想回到这里重新来过是不是,我可以满足你的渴望。睡吧睡吧,醒了之后,你就是封淇奥,这里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就在冥淇的眼神渐渐迷离,美吟以为自己大功即将告成之时。 忽然,冥淇手下用力,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迷茫的金瞳闪着凛冽的寒光,犹如长剑一般狠狠剜进她的心脏。 “噗!” 美吟狼狈的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无比深情的眼睛望着她的同时,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松动,甚至越捏越紧,用快要把她的下巴捏掉的力气。 当她反应过来法术被反噬的时候已经晚了。 美吟皱眉闭眼,喉间发出痛苦的“唔唔”低叫。试图用不看那双惑人心神金眸的办法稍微减轻一点反噬的力道。 面前人冷哼一声,掐着她的腰将她从地面提起来,逼迫她睁开眼和他对视。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冥淇问,温柔的笑看着她,眼底充满了讽刺。 美吟下巴被捏住,疼的泪流不止,“我错,错在认识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生生世世也不会原谅你!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没有遇见你……唔!” 冥淇手下的力道毫不客气,用着能捏碎骨头的力气捏着美吟的腰和下巴。 腰间细嫩的肉最是捏不得,平时被人戳一下都疼个好半天,现在被龙爪一样的手捏着,美吟疼的泪水湿透了脸颊,但是还是模仿着凰羽一脸倔强的看着冥淇。 “呵。”冥淇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耻笑,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用指腹沾了沾美吟嘴角的血渍,一脸嫌弃。 然后将血沫,一点一点,抹在了美吟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颊上,嘴唇上,脖颈上,凭借从前的记忆,将凰羽被鞭打的痕迹一点一点用手指描绘出来,到了最后,美吟嘴角的血竟有些不够用。 他指着美吟的眼角,用带着回忆的声音轻声道:“这里应该还有一道,从眼角到下颚,很长的一道口子,很吓人,我记得很清楚。” 冥淇的眼神已经有些疯癫,美吟颤抖着声音骂道:“疯子,冥淇你就是个疯子!凰羽跟了你不死才怪!” 冥淇平静回答:“哦?是吗,你也这么觉得,你们都这么觉得,她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所以才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着话,嘴里吐出冰冷的气息,冷的让不是人的美吟都有些颤抖。 这还是个人吗,就算是冥也不可能有这么冷的气息,和隐藏在底下数千年的冰山没什么两样。 她有些后悔直接来挑衅冥淇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低估了凰羽在冥淇心里的位置。 美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冥淇,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还在把她不停的往下拉。腰间也有一道绳子缠住了她,不断蠕动的触感令她十分恶心。 她把脑袋往下低了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被冥淇碰了碰下巴,被捏的发紫的下巴不能被触碰,一碰就疼的要命。 发现美吟像是有要躲开的意思,冥淇轻声道,“别动。” 有一瞬间的错觉,美吟感觉冥淇像是在情人耳边耳鬓厮磨,轻声说着什么动人的情话。 冥淇抬起她的下颚,对着夕阳认真端详着她的脸。血色鲜红如上好的胭脂,很快在脸上干涸,留下一道道吓人的红褐色,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使涂抹在脸上的血有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那蠕动的感觉不断往上爬,爬满了她的身体。美吟动不了了,只能任凭冥淇做这些看起来很诡异的事。 冥淇的目光往下,用略显疯狂悔恨痛苦交杂的眼神看着美吟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道:“还不够。” 美吟心里咯噔一下,她嘴里已经问了出来:“还有什么不够?” 冥淇的眼睛盯着美吟的肚子,伸出舌尖舔了舔浅色的嘴唇,尝到血腥的咸涩,不痛快的眯了眯眼。 他抬手按了按小腹,力道不小,按的美吟都要吐出来。 “这里,不能这么鼓,应该被很长的鞭子,打的血肉模糊,里面的孩子,也溶为一滩模糊的血肉。”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事实。 美吟现在有点不确定她高估了凰羽在冥淇心里的地位,还是低了凰羽在冥淇心里的地位。她从脑海中想象了一下 凰羽被抽打的模样,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让一个男人活生生把自己的骨肉抽死,又是多硬的心,才能让他如此平静的把这些说出口。 冥淇心里的软肋是凰羽,但是他好像已经在脑子里自我攻击过无数次,把软肋变成了一道结了一层外表恐惧坚硬,但是一碰很疼很疼的伤疤…… 就在美吟还没想完的时候,一道重重的掌风乎了过来,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一巴掌就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啊!” 咔嚓咔嚓—— 她整个人被重重的打趴在地上,惯性让她被打得侧偏过头去,脖子都像是落枕一样疼,嘴里鼻子里涌出浓厚的血腥味。 “你……唔!” 黑色的靴子踩在美吟后背上,重重一脚,把她压趴在地面,美吟这时候才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遍地开放的,鲜红鲜红像血一样的彼岸花。 后背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眼前一道黑影沉了下来。 冥淇用一根手指挑起她已经十分脆弱的下巴,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薄唇轻起,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美……美什么东西是吧,现在,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说,自己错在哪里了。” “美吟!”美吟忍痛大喊,刚喊出两个字就疼的龇牙咧嘴。 冥淇从善如流:“嗯,美吟,我知道了,也不记住。” “……” “我时间很宝贵,快点说,不然会有好几种死法任你挑选,如果你想都尝试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2、不可冒犯的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金色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千年寒冰,神色都被隐藏在阴霾的深色之中,只有眼底深处透漏出来的绝对的肃杀和冷漠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美吟知道自己惹上大事了,一般人说出来让她尝试几种不同的死法她一定不会信,但是眼前那这个人……这可是掌管忘川的小冥王啊! 只要他一句话,她飘远的魂魄就能被从忘川里直接拉出来,再死一次,然后拉出来,再死一次! 虽然她已经是阴尸了不会再有死一说,但是那样的痛苦她还是会体会到的啊! 然后,她真的很认真的去思考自己的错在哪里。 冥淇眼里已经有了不耐烦,仿佛只要她再迟疑一秒,他就会直接把她的脑袋狠狠惯到地面上,绝对不会因为她有凰羽的荣买容貌而手下留一点点情。 “我……我错了,我不该来招惹你,我错了。” 这就是事情的本源了吧,如果她没有招惹他,让他想起来以前的事,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对,一定是这样。 美吟可怜巴巴又自信满满的看着冥淇,碧绿清莹秀澈的眼睛,仿佛一泓会说话的清泉,里面闪烁着盈盈水光,眼眸里因为委屈而泛起阵阵涟漪,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泪花从里面滴落出来,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心疼感觉,那种眼神,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忏悔,让人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娇弱的女子简直就是在做禽兽不如的事,良心受到深深地谴责。 但是冥淇不是一般人,至少在对待凰羽有关的事情上,他简直固执的像一头牛,十条黑龙也拉不回来的牛脾气。 他觉不允许有任何人冒犯凰羽的任何事,就算是模仿也绝对不能容忍! 美吟看冥淇愣了一下,心里暗道果然男人都逃不过撒娇的女人,却看到眼前人嘴角扬起明显的嘲讽,灿如明星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冥淇捏着她的下巴,缓缓说出一句话:“回答错误。” “你不是她,不该假冒她。” 看着美吟的时候,他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浓雾,让人看不清里面暗含的感情,却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雾的冰冷压抑 。 手下的力道狠厉,一直大手毫不留情的掐着美吟双眼两侧,每说一句狠按一下。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冒充凰羽。自不量力的狗东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你凭什么用和凰羽一样的嘴说话,你有什么资格用和凰羽一样的眼睛勾引男人,嗯?说话啊,现在怎么不装可怜楚楚动人看着别人博同情了?嗯?” 冥淇嘴角是勾着的,但是每一下都带着将美吟眼珠子剜下来的狠劲。 “啊!……你放开……唔!……” 美吟拼命挣扎着,那两汪清水似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她真的害怕了,她怕这个男人发起疯来将她的脑袋捏碎,脑浆子捏的稀巴烂,然后再笑着一块块复合,再狠狠捏碎! 本以为主人就是性格很古怪的一个人了,没想到冥淇更甚! “看什么看,用凰羽的眼睛看的舒服么?很舒服是吧!” 冥淇手指狠狠一抓,手指穿过坚硬的头盖骨,穿透了太阳穴,一把将美吟的两只眼睛剜了下来。 “啊啊啊啊!!!!!!疼……疼……你不是人!你是个怪物,怪物!”美吟尖叫着不停往后闪躲,双手在自己空洞的眼窝里乱抓,抓的满手都是血迹,嘴里发出凄惨的喊叫。 冥淇后退一步,十分嫌弃的看了看靴子上不慎沾染的血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用美吟的头把靴子上的血迹擦干净。 最后看了看满脸是血的女人,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冥淇冷笑,声音平静的说道:“她是神君,是万物的主宰,她的一切神圣不可冒犯,她是我终其一生想要得到想要保护的人,没人任何人可以侮辱她!你算个什么东西?肮脏的阴尸,在阴暗的地底下苟延残喘,像条无脑动物一样匍匐在鬼胎脚下。呵,就凭你,也想模仿凰羽?你连给凰羽做一条狗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骂人的时候,冥淇都是一副冷静平淡的模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冷静,就代表越生气。 他的脾气在一个爆发的边缘。 但是美吟不熟悉冥淇,她不仅不知低头,反而抬起手指指着冥淇破口大骂:“你……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唔!” 还没说完,她的脑袋像足球一样被一个狠狠的旋踢! 血肉相连,骨血分离。 她的头重重磕在了地上,额头上破皮的血顺着脸侧滑下来流到地面上,而身子还保持着指着人大骂的姿势,场面血腥又恐怖。 反应过来被踢的脑袋身子分离的美吟浑身一震,抬着头痛苦尖叫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冥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没有了踪迹。阴尸的血液是很好的养料,彼岸花得了鲜血的滋润快速生长,一朵连着一朵绽放出鲜红美丽的花,很快将美吟淹没,美吟的身体逐渐干枯下去,变成拥有华丽纱衣的一具干尸。 冥淇将手中秋水般的碧瞳收到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好好的盖上,放在袖子里就往里面一扇门走。 时间又浪费了一刻钟,真是一件不太高兴的事。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走后,不停尖叫的美吟脑袋立马就停止了叫喊,空洞的眼眶闪出狡猾的光芒。 这里的一切冥淇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这一道门。 进门之后,一声琴音奏响,清如滴水,一声清韵散落在风中,将挤进门的彼岸花一震,然后花瓣开始悸动抽搐,在一瞬间扭曲消失! 冥淇站在空旷的地板上,竟没有找出把彼岸花全部杀死的力量来源! 那股力量仿佛来自空气,又仿佛来自眼前的一个个封闭的房间里。 是的,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就像是一个能住店的酒楼,只不过酒楼一般是一侧有栏杆另一侧是房间,而眼前的这一个个房间对面却是一道石头砌成的墙,地板是焦黄发黑的木头,看样子已经有很多年的来头。 说句不好听的,当冥淇打开门看到这一个挨一个的房间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挨着一个的棺材,全部竖立起来靠在墙上的那种黑棺材。 而他背后,也是一个和那些门一样的黑棺材! 冥淇啧了一声,不耐烦的看着一道道门,在想是踹开还是全部劈开怎么样能节约点世间。 就当他拿出黑剑准备用一阵大风开门时,奇怪的声音响起了。 叮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叮啦啦啦…… 小女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稚嫩的童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异常诡异。 铃铛声结束,女孩唱起幽幽的歌谣。 我在找一个女孩, 一个失去很久的女孩。 现在我找到了通往女孩的门。 这里面有一个门, 那里也有一个门, 仔细听,会听到, 叮咚叮咚叮叮咚 叮咚叮咚叮叮咚 门里的女孩在等着我, 她在看着我。 我要轻轻的,轻轻的, 把她从睡梦中吻醒。 睁开眼, 叮咚叮咚叮叮咚 把她从无尽的噩梦中喊醒, 叮咚叮咚叮叮咚 …… 叮咚的声音的十分清脆,像山涧小溪泉水初破寒冰,发出叮咚声响,却又有着莫名的忧伤,忧伤如同水面起了一点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听的人牙根苦涩,有种想哭的感觉。 冥淇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涩,他朝走廊大喊: “凰羽!凰羽!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砰砰—— 冥淇抬手捂住心脏,有一瞬间他似乎感应到凰羽就在这附近,就像歌谣里唱的那样,在他面前的某一个房间里。但是有一股漂浮在空气中的力量阻止了他明确的去探查凰羽究竟在哪个房间。 手中黑剑蠢蠢欲动,黑色的剑气从剑刃钻出,然后分散成一条一条的细小剑气从门下钻到房间里面去。 “噗呲!” 靠近他的第一个门里发出一声剥爆破之后就有大股的血腥气涌了出来,不出片刻便有大量鲜红的血液从门缝里流到走廊。 紧接着,黑色剑气进入的房间接二连三涌出血液,很快蔓延到冥淇脚下。 而门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往外推门,随着鲜血的流动推力越来越大。 冥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靴子,连忙把手中黑剑收起来。宝剑入鞘的一瞬间,门里的动静才安静下来。 稚嫩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叮叮咚 轻轻的,轻轻的, 把她在睡梦中唤醒, 我要轻轻打开门, 找到走丢的女孩, 她的睡颜是那样美好, 她的笑容是那样甜蜜, 她的舞姿是那样优美, 她的嘴唇是那样柔软, 她是那样美好, 我要轻轻的,拥有她。 叮咚叮咚叮叮咚 她还在等我,现在开始, …… 现在开始之后就没了,而且歌谣里出现好几个轻轻的,没有一个不在暗示冥淇刚才他打开门的方式是错误的。 “该死!” 这么多房间,一眼都望不到尽头,要是一个个用手打开,要找到什么时候!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看来,只有一个个打开的办法是可行的。他无法想象真正的凰羽爆炸成一摊骨血的模样。 歌谣里说现在开始,那就是说刚才爆炸的那几个房间里没有凰羽。 冥淇抬起脚,迈向最近的一个没有流血的房间。 脚下粘稠的血液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带着鲜血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的时候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让冥淇莫名的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冥淇第一眼看到走廊的时候就有了,只是一时想不到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的手摸在黑色的木门上,往走过来的地方看了一眼,鲜血蔓延了到了自己站着的位置,空气中像是有一层结界将血液阻挡住不能流过来 。 一切都十分诡异,就连刚才的歌谣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就准备打开门。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3、双重打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一切都十分诡异,就连刚才的歌谣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就准备打开门。但是一想到凰羽还等着他,有可能在某一间房间里受苦,他就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就算是死,也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冥淇打开了一扇门撞运气。 门上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但是不像是客房,反而像是哪一户人家自己的住房。 门开了,那里面灭着灯,一丝光亮都没有,连走廊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散出来的光都照不进来。 一股推力在冥淇腰间使劲一推,脚下也像抹了油一样很滑,冥淇一个不注意竟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 咯吱—— 身后的木门自动关闭,冥淇召唤出黑剑,目光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刚才敞着门的时候外面有光都看不见里面,现在没光却能勉强分辨出来一个人正背着坐在窗台旁,看那身形,明明白白就是凰羽。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只有冥界自带夜视眼的人才能看到,就像刚才碧凰帝君太上老君和温玉都在黑洞里看不到东西,而冥淇看的一清二楚一样。 凰羽站在窗台前面往外看什么似得,仿佛黑暗的外面有很吸引她的东西,就连他走进来都没有惊动她分毫。 “凰羽?”冥淇小心的问,手中黑剑时刻准备出鞘。 背对着他的凰羽没有说话。 冥淇定了定,接着问:“凰羽?” 她还是没搭理冥淇,像一个精致的木头人一样,呆坐在那里,成一个完美的摆设。 如果是醒着的肯定不会连动都不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面前的“凰羽”被控制住了,或者没有醒着。 冥淇抬腿直接往前走,这里的一切他都看到清清楚楚,黑暗也阻挡不了他的视线。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头做的瘸腿桌子,桌子上黑乎乎的,看样子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一把没有靠背的木头椅子,连坐都不用坐就知道它支撑不了一个人的重量。 而烛台在地面上。 一支烧了一半的白色细蜡烛,旁边有一块生了锈的打火石。 冥淇弯腰捡起细蜡烛放在桌子上,烛台已经被腐蚀的站不住了。冥淇打了一个响指,细蜡烛上燃起莹莹黄色火焰,和豆粒差不多大。 蜡烛油滴在桌子上,冥淇把烛台放在上面,停了一下松开手,蜡烛就能稳稳的站在桌子上。 豆大的烛光虽然照射的范围小,但是屋子也是小的,正好可以照到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同样,也照到了坐在窗台上整个身子都探出去的凰羽。 冥淇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想要把凰羽抱下来,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脚步。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冥淇终于想起来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 在童子村老汉家! 凰羽被蛇咬的那一晚上,有人从楼梯去了二楼,咚咚咚的敲门声是木质的,咚咚咚的地板声也是木质的,就连窗台外面那颗高大的杨树都是一样的高度! “凰羽?”冥淇小心翼翼的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凰羽,凰羽?” 坐在窗台边的女子肩膀动了动,然后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碧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但是缺少了灵气,很明显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她看过来的时候,眼底似被隔了一层冷漠的雾气,晶莹剔透的碧色眸子反射出决绝狠厉的黑暗,像一把利刃直击冥淇心底。 似乎她对整个世界充满戒备,谁也不相信,谁也走不到她内心深处,她又变成一个冷冰冰无牵无挂的人,就像…… 就像她被鞭挞的时候,最后看冥淇的眼神。 冥淇的心脏怦怦直跳,跳的生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凰羽有没有被控制。 “凰羽……”他上前抬了抬脚,往前迈了一小步。“你还认识我吗?” 凰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墨黑色长发随风飘飞,有一半披落在肩头,一半由白色的丝线束了起来,微风吹起来的时候,有一种飘逸的仙气。 她看着冥淇,摇摇头。 不记得。 冥淇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凰羽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陌生人的疑惑和距离感,眼睛轻轻眨了眨,似乎在思考这个人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来到她后面。 “你不要坐在那里,我们下来说好不好?”冥淇小心的商量着,又上前走了一小步。 然后,他看见凰羽往窗户外面挪了挪身子,眼见得三分之二的身子已经悬挂在窗外。 “不!不不不,不要往外了,我们不说话,我就站在这里,不过去了。”说着,冥淇往后退了两步,退到桌子后面,隔着幽幽的烛光看坐在窗边的女子。 凰羽往外挪的动作停止了。她抬起细长的手指,将两鬓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往耳朵后面拨了一下,额头还有几缕短短的头发掖不进去。毫不矫揉造作的动作,细长的手指似拨动琴弦般高贵,在高贵之中有一种不自知的妩媚。 她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盯着黑暗的窗外。 “我做梦了。”凰羽说。 冥淇仿佛有种感应,知道她还有下一句,却莫名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我好像……梦到你还在。” 凰羽仰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嘴角一抹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压了下去。 冥淇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酸涩感充斥了整个胸腔。 凰羽该是有多么不自信,又多么渴望,才会在梦里梦到他,醒来之后看到真实的他还不敢相信。 难道刚才凰羽不让他过去的原因是害怕他是假的,走过去就消失了吗…… 太让人心疼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窗台仰望星空,另一个隔着桌子站在她身后仰望她。 黑布满天空,外面没有一丝烟火气,没有萤火虫,也没有人家亮起的烛光,所以天空中的星子显得十分明亮,看的清清楚楚。 无数的星子挣破夜幕探出来,分散在天空中一眨一眨,天河像一条无比宽大无比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就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玛瑙。 每颗星子都拥有自己的位置,也拥有不变的枕边星,它们天生就倚靠着对方,天生就拥有永远的爱人。 不像他们,虽然有天生的缘分,却注定要分开。 凰羽看得出神,眼波流转,碧如深潭,不知其想。 星子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将月亮围着,令冷漠的月亮烘托的不是那么孤寂。 冥淇有一瞬间突然觉得,眼前的凰羽似乎即将变成月亮离他而去,飞到遥远的星河,做千人万人追捧的小神君,再也不回来了。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也湿润到人的心里,酸甜苦涩都在里面,莫名有些伤感,还有些庆幸。 庆幸岁月静好,他还能看到凰羽。 冥淇很想这样和凰羽待在一起,但是一想到还有好多门没有开……他只能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宁静。 凰羽坐在窗台边上,冥淇轻声问道:“凰羽,在想什么呢?” 凰羽转头冲他笑了笑,背对着星空,看着十分温暖。 “在想……” “给你变个法术好不好?” 冥淇点头。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3,” “2,” “1……” 冥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消失。” 只见凰羽展开双臂,在1落下的一瞬间,迎风而倒! “凰羽!”冥淇大惊,大喊道:“剑去!” 黑剑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从剑鞘中脱离出来,嗖的一声钻到窗子底下试图接住凰羽。 冥淇大跨几步走到窗边,两眼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两层高楼之下,血光冲天。刚刚还好好坐在窗台上仰望星空的女子,现在身子朝下趴着,脸侧面着地,大睁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嘴角的一抹笑意还未散去。 无尽地血色雾气在她身边缭绕,从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流动出来,猩红的血水承载了她,阵阵腥风吹到楼上,冥淇目眦欲裂。 最让人不可相信的是,凰羽的后背左胸附近,赫然查着一根长剑! 长剑在黑夜里发出冰冷的寒光,不是黑剑又是哪个? 阴尸的血腥味告诉冥淇,下面的人很庆幸不是凰羽。 但是他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是真的凰羽,在他眼前坠下楼去,被摔得满身是血再被黑剑穿心而过…… 凰羽又在他眼前死了一次。 他还是没有能救她。 万一是真的凰羽……是被封住法术的凰羽,他没有认出来,没有及时阻止,让她被控制着跳了下去…… 冥淇的心冰凉冰凉的,就好像脊背上爬过了一条蛇紧跟着一条蛇似的,脸上冷汗一滴接着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凰羽刚刚坐着的窗台边上,形成一点水花。背后衣服有些凉,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的女子,身子竟也微微发颤。 他不敢朝凰羽那儿看,不忍看着有人用凰羽的身份一次次死在他面前。他发疯的想,会不会出现什么奇迹--他打开门第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凰羽,而不是等她死后凭借阴尸的血臭味辨别。 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 他呆呆地立在那儿,什么也干不了,仿佛忘了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黑剑又嗖的一声从下面的阴尸胸口窜出来,迅速飞回冥淇腰间剑鞘里,发出嗡嗡的颤动。 它也在害怕。 冥淇抬手覆盖在剑柄上,无声安慰着黑剑。 刚才它下去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他安慰黑剑,还是黑剑安慰他,冥淇双手扶着窗台,两脚微曲,不能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地发抖,撑在窗台上的双手也颤抖着。 他的心绷的紧紧的,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他的心上,只有一根线连接着不知名的地方,只要再来一阵微风就能把丝线吹的瑟瑟发抖,连带着他的心也颤颤巍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4、再次失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刚才那个冒充凰羽的女人已经对他不是没有影响,而是影响都被他压在心底。 现在又看见这一幕…… 无限的恐惧,加上黑暗、静寂和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面前,使他的心捏成一团。 冥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睁开眼的时候,金色的眸子里闪着一股吓人的怒火。 他要把玩弄他的背后操纵者碎尸万段! 这间房间已经没用了,房门自动打开,露出外面亮堂的走廊。冥淇斜看了木门一样,转身朝外走去。 木门在他身后快速闭合,发出砰的一声。 地面上的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剩下黑色陈旧的木板踩在脚下。两边是一模一样的木门,冥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刚才打开了哪几个门,又该往哪个方向走。 突然,背后的门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液体流动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鲜血的腥臭味。 冥淇转身一看,黑红的血液正沿着门缝挤出来,打湿了脚下的木板,在走廊里汇聚成河。 背后的房间里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宛如一个巨人的拳头狠狠砸在房间上面,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发出噗呲噗呲的爆破声,不容细想。 冥淇眉峰紧皱,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血液流过之处木板咔嚓咔嚓裂开,露出一道道黑色的地缝。血光冲天,腥味扑鼻,地缝里也翻滚出血水,整个走廊浸泡在血色的海洋中,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人都忍不过去。 冥淇又恢复了冰冷的面孔,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静静地看着漫过脚踝的血液,抬腿朝下一个门走去。 他先抬手敲了敲门,问了一句有人吗。 不出意外的,里面没有人回答他。 冥淇抬手把门往里推,却发现这扇门被紧紧锁死了,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凰羽,凰羽你在里面吗?可以过来开一下门吗?” 依旧没有回应。 门里面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紧接着便是暴雨往下泼洒的声音。 “救命……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在雷声中是那样不堪一击,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雨吹散。 冥淇已经开始想到里面是什么情形,凰羽怕暴雨,尤其是怕黑夜里的暴雨。每次他晚回家,只要下了雨,准能在床角落里找到凰羽蜷缩的身影。 “凰羽,你往后退一下,我要踹门了。” 门实在是打不开,冥淇往后退了两步,准备了一个起跑的姿势,然后猛的往前冲,一个旋风腿踹向木门! 这一脚使了很大的力气,就算面前是石头都能直接踹碎,更别说时间很久的木头做的门。 砰! 一声巨响,而冥淇却感觉一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化解了他的力道,门上有一股力量直接把他反弹了回来。 有结界。 冥淇后退两步,在腰间拔出一把手掌长的匕首。反握匕首,看准门缝,猛的插了进去! 匕首来回扭转,门缝渐渐露出一点光亮,冥淇再用力往里一捅。 噗呲—— 匕首一空,什么东西被匕首刺破,紧接着,一股股液体滴落在脚下的血水中,和血水融为一体。 暗红色的血顺着匕首流到了冥淇手心中。 “嘶……” 冥淇连忙松开匕首,张开手一看,就看见自己的掌心被腐蚀的露出了白骨。 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摔落在血水之中,溅出一朵红色的血花。 脚下的血水已经蔓延到小腿了,而刚打开了一点的门缝慢慢闭合,连一条缝都没有,血水也流不进去。 冥淇眉头紧皱,握住拳头朝着木门就是一下。又有谁会想到,一道小小的木门,竟有如此大的力量,用黑剑劈开会流出浓厚的血水,用脚踹不开,匕首捅开一条缝就会流出来血水,软硬不吃的木门,还能有什么方法打开! 冥淇贴在门上仔细听,发现里面的哭泣声已经很小了,虚弱的像一只小猫咪。 心里揪成一团。 冥淇的脑袋抵在头上,捶门的手无力的往下滑,突然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手指摸了摸,是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圆圈,圆圈里面有一个小孔。冥淇连忙低下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出现在门边上,他很确定,刚才这里没有这个小孔! 往里能看到雕刻而成的花纹,那分明就是一个钥匙孔。 有了钥匙孔,可是钥匙在哪里? 冥淇连忙在身上摸索,每一个乾坤袋都检查了一遍,衣服上的夹层也找了一遍,就连靴子里他都看了一遍,哪里都没有。 耳边传来细小的咕噜声,冥淇猛的转身,就看见不远处一把小小的钥匙落到了血水中,眼看着就要沉下去。 冥淇抬腿往那边走,可是一动,脚下的血水就产生剧烈的翻滚,那么小的钥匙根本不会停在原来的地方。 “该死!”冥淇低咒,尽量保持缓慢的步伐走过去。 血水没了搅动,慢慢沉寂下来,分成两层,上面的血水有些透明,下面的血水像沙子一样铺在地面上。 冥淇走到钥匙掉落的地方弯腰往下看,哪里还能看得到钥匙的踪迹。 不得法,只能用手去捞。 冥淇卷起袖子,把手上缠绕的布条也薅下来,因为布条会影响手的触感。 然后,布满伤痕的双手直接伸到血水之中,穿过一层透明血浆往下捞去。 却在碰到下层的时候感到一阵腐蚀的刺痛,冥淇咬咬牙,坚持往下面摸索。伤口被血水咬烂,不用看也知道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冥淇深吸一口气,在血液里往前走着摸索。 好在很快他就碰到了一个冰冷冷的铁片。 双手从血水里上来的时候,冥淇拿着钥匙的手一直在颤,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而他的双手,已经被腐蚀的完全不能看了! 找到了钥匙,冥淇没有一丝停顿,发了疯的赶快跑到门前,钥匙插入孔中,门吱呀一声打开。 夜色再度降临在这个房间,一轮月牙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铺洒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一盏昏暗的角灯坐落在角落。 冥淇凝目而望,发现凰羽缩在一个角落,浑身发紫不停的打着寒战。在角落中蜷缩着的像小狗一样狼狈的模样凰羽,侧面在昏黄灯火下有种尖锐锋利的弧度。 冷漠和可怜的反差,总是有格外的美丽。 “凰羽!”冥淇喊道,抬脚走过去。脚踩在空气上,突然一松的触感让他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往前扑了一下子,撞倒了门口的一个瘸腿凳子。 凰羽似乎被来人吓了一跳,哆嗦着不停往里靠。一双水眸柔软无措,仿佛刚下过雨的初秋,可怜中有些冷意,带着蝶翅般的长睫上还挂着点点水珠。 看着冥淇的眼神惧怕又疑惑,像极了幼小的动物耷拉着一只耳朵抬起两只前爪探视着闯进来的陌生人。 整个人呆萌呆萌的,让人很想把她护在怀里,紧紧保护着,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 冥淇往前走一步,腿又碰到惨败的椅子腿,发出咯吱一声,凰羽蜷缩着腿往里使劲挤,十分惧怕冥淇的模样。 冥淇心疼极了,张开嘴想说话,却害怕说出来的话和声音会吓到凰羽。 “别怕。” 冥淇轻声说。 可是陷入恐惧的凰羽听见一点声音都吓得不行,她猛的瞪大眼睛,抱着脑袋哀嚎,躲在角落里四处乱冲乱撞,两面都是墙她不可能躲到别的地方,只能在冰冷的墙壁上摩擦,像一只像要打洞却没有利爪的小老鼠。 冥淇上一次见这样的凰羽,是在九王府一个雨夜。 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宫里有事绊住了脚,他匆匆忙忙赶回王府的时候还是到了后半夜。然后,侍从告诉他王妃已经在角落里哭了一晚上了,谁说也不肯出来。 他急忙赶到寝宫,就见哭了一晚的妻子蜷缩在角落里,似乎是听到他来了,才慢慢地从内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盏蜡烛往外扒望着。 她显然是听到了他回来的声响出来的。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像再也忍不住,手中蜡烛直接丢到了地上朝他跑了过来。中途因为腿软没有站稳重重地跌跪下去,然后马上扶着桌子站起来跑到他怀里。 她蜷缩在他宽大的怀抱里,哭得歇斯里地,质问着他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为什么不给她回个消息。 他那时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再让他的宝贝害怕。 哄了好久,才把哭的干呕的凰羽哄睡。 可是现在,他又又又食言了。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食言了,每一次他都能清楚的回忆出来自己当时是怎么答应凰羽的,而现在又是怎么食言的。 冥淇放缓脚步,无论凰羽如何害怕,他都要轻轻走过去。 因为他知道,凰羽需要一个怀抱,一个可以依靠可以哭的怀抱。 他蹲下身子,嘴里轻声说着话,同时伸出手触碰凰羽的脸颊。 他的手指因为被血水腐蚀不再是那么的寒冷,但是触碰到凰羽的一瞬间,她还是颤了一下,颤抖着肩膀往里缩,垂下的眼眸像是要哭出来。 “走开……走开!”凰羽摆着手摇着脑袋,她的肩膀高高的抬起来,用手遮住眼睛肩膀颤动不止。 “凰羽,我是冥……封淇奥啊,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夫君。”冥淇抓住快要颠狂的妻子的手,将她拉向自己怀里。 凰羽挣扎的力气在冥淇手底下不值一提,毫无悬念被按到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冥淇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臂膀上,让她冰冷的鼻尖儿贴着他坚硬的胸膛,让她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同时大手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 先触碰她,让她放松警惕,再把她拉到怀里,像安慰一只小动物一样,凰羽很快安静下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5、真真假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闭上眼睛。”冥淇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凰羽的眼睛上:“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乖,你听,外面没有声音,闭上眼睛,也没有黑暗。在我怀里,我守着你,你永远不会做噩梦。” 冥淇轻车熟路的揽着她的腰,把凰羽整个人拉到他怀里去。 刚刚已经安静下来的凰羽突然变得暴躁,“不,不,我不认识你,你走,走啊!我不用你守着!” 冥淇只是表面上用力,实际上怕伤到凰羽,只是虚虚的用力,凰羽伸手就把冥淇给推开了,紧接着颤抖着缩回原来的角落。 可是冥淇素来都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到什么地方,不管凰羽愿意不愿意,冥淇上前一步,手掌撑着冰冷的墙壁,把凰羽困在方寸之地。 然后,一手穿过凰羽的腰部,把她打横抱在了怀里,搁在了自己的腿上,现在真的是把凰羽整个人都环在他的怀抱里了。 “呜呜呜你放开我我害怕……救命救命夫君救我……”惊慌的小动物不停挣扎,想要用一己之力挣脱男人的怀抱,可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冥淇也不会把她放开。 冥淇听着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心疼,怀中的女子,即使忘了他长什么样,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好好,我们要夫君,夫君在这里,在这里。咱们不怕,闭上眼睛睡觉,梦里都是开心的事,乖啊。” 冥淇的声音是那样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沦,倾听他的话语。让人想要极力接近这温暖,拥抱一个坚实的肩膀。 凰羽的呼吸逐渐变得缓慢,像是梦呓一样喃喃开口,“抱着我,不要放开……求求你,求求你……我已经失去他了……” 冥淇猛的把凰羽扯进怀里,用尽所有力气使劲搂着,用嘴唇亲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轻轻安抚她的情绪。 “没事啊凰羽,他没有走,他一直都在,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你。相信我。” 凰羽乖巧的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 乖的像只小兔子,红着眼睛求主人要抱抱。 冥淇轻轻叹息。 凰羽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再也不想分开,心里涌出一股十分满足的情感,整个心脏仿佛都被怀里的女子填满,。他想这样一直抱着,拥抱到地老天荒,抱到海枯石烂,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可是…… 冥淇轻轻叹出一口气。 怀中的女子已经安详的睡了过去,呼吸缓慢,睫毛时不时抖动两下,看样子睡得不是太安稳,但是因为很长时间没睡了,她还是在陌生的怀里睡了过去。 长长的青丝洒在她的身下,如同铺开了一袭黑色的锦缎。光滑柔亮的肌肤似剥开的蛋壳一般,在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泛出珍珠般美丽的色泽,比新生的婴儿皮肤还要柔嫩,粉粉的脸颊散发出来一层胭脂般的红,给轻柔娇嫩的精致五官增添了一份清纯桃花瓣似的娇艳,让人忍不住想一吻芳泽。 合起来的碧色水眸长睫浓密,颤颤巍巍似蝴蝶的翅膀,形成一条黑色的弧线,优美的唇线勾勒出粉嘟嘟的柔美,微微长着的嘴唇似乎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声喃喃自语,睡的时候还带着笑意。 娇嫩的唇瓣散发着诱惑的水光,整个人单纯中带着性感的样子,使得他的心头一晃,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唇已经不自觉吻到了凰羽唇瓣上。 情深似海,无奈不辨真假…… 冥淇看了一小会凰羽的睡颜,然后将她换到一个手臂上,抬起她左手的手腕,用拇指轻轻摩挲白皙手腕上青色的血管。 心里默念着,凰羽,你不要怪我,我要救的是真正的凰羽,我必须要这样做,才能区分出来。 抱歉了。 冥淇把凰羽的眼睛轻轻蒙住,手掌中幻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凰羽的手腕上轻轻一划。 白皙的手臂上很快出现一道细微的血痕,红色的鲜血慢慢溢了出来,在边角凝结成一滴血珠, 嗒。 滴落在地面上在月光下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冥淇直直看着那道鲜红色的不是阴尸该有的血液,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连握着凰羽手腕的手都有些颤抖,一不小心握的更紧。 伤口被捏大,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过洁白如玉的皮肤,滴落在冥淇扯出来的白色衣衫上。 一滴,两滴,三滴…… 血色玉珠变已经变成一道细长的血流,在伤口处流出,然后顺着小臂往下滑,打湿了冥淇握着凰羽手腕的手,又沿着冥淇的手腕往下滴落。 朦胧的烛火笼罩在她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加上一层淡淡的血色,看起来清冷又妩媚,绝美又凄艳。 纯白色的软绸衣料,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筹菊。金筹菊花的茎的颜色要比叶子的颜色深很多,略呈墨绿色,和月光下凰羽的眸色有些相似。金筹菊是封国十分珍贵的花,总是看在胜利的战场上,为封国士兵开一条回家的路。绣在衣服上的金筹菊也非常逼真,茎上有许多细微的皱纹,好似久经风霜的战士坚决守卫国家疆土。 碧绿的叶子像宝石雕成的一般,不规则地长在碧绿色长茎的两侧。斜斜的伸展在盈盈一握的腰间,衬托的腰部越发纤细,惹人疼爱。 略微弯曲的金色花瓣向四周舒展,高高抬着脑袋,高傲的抬着头,仰望天空,似乎想和太阳争奇斗艳。下面又有些花瓣下垂,好似金黄色的小瀑布在雪白的云间倾泻而下。旁边还有几多嫩黄的桔色花瓣,悄悄躲在下面,像在挨在一起说悄悄话。 花叶繁杂,栩栩如真,针脚仔细,绣线在月光下泛着丝丝金黄色的光华,仿佛天上的云霞编织而成,由最好的绣娘绣织而成。裙摆绣着金边,是即将落下去的晚霞制作而成的金线。 加上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她整个人衬得像是天上下凡来的仙女,带着缥缈的仙气,飘逸而灵动。 金筹菊一般只出现在出征的将士衣服或者将军的披风上,很少有出现在女子衣衫上的。 冥淇怀念的看着凰羽衣裙上的金筹菊,脑海里的画面变成了独自一人站在疆场上,心里想着寒冰阁的妻子,手中握着冰冷的剑刃。 只有打赢这场战争,他才能保卫自己的妻子,保卫自己的国家。带着天底下最好的医师,去复活自己的妻子。 冥淇看了凰羽一会儿,睡梦中有些疼,凰羽垂下睫毛的睫毛微微颤抖,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白的厉害,一只小小的手蜷缩在胸前,微微抱紧自己,像只病弱的小猫咪,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冥淇将凰羽揽在怀里,手掌覆盖在她的后背,轻轻传递着热量。血流是暖的,冥淇的心越来越炙热,仿佛被割了手腕的人不是凰羽,而是他。 “呜……”睡梦中的凰羽拧着眉头叮咛,小声喃呢着:“疼……夫君……” 她下意识往里缩手,却突然被冥淇握紧手腕。 “我疼。” 凰羽说着,慢慢睁开眼睛。 在月关下,她看见的手腕上满是鲜血,男人的手上也是鲜血,她感觉到疼,意识到那血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 “啊!”凰羽惊恐的大喊,却见冥淇微笑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到起来,眼里都带着笑意。 他是真的高兴,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的凰羽。看见凰羽醒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像刚才一样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凰羽,我来救你了,没有人再能伤害你,我保证。” 他大手撑在凰羽背后,着着凰羽张大的眼睛,惊慌闪躲的神色有种不自知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那眼角的泪水。 手指擦过眼皮的时候凰羽有些颤抖,冥淇又缓缓凑过去,手掌托在凰羽颈后,吻了吻她的眼泪,哑声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哭,我们都不哭,好不好?” 冥淇抬手来给她擦眼泪,额头紧贴着凰羽的额头,语气里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太高兴了啊!他找到凰羽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冒充惊吓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心爱的女子。 可是话刚说完,手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一愣。 那温热的血,竟变得和他的手一样冷,甚至比他手上的温度还要冰凉! 手掌不自觉用力。 凰羽就看见自己眼前的男人刚开始是笑着的,然后再低头抬起来的时候,脸就黑的像煤炭一样,十分吓人。 明明是刚才紧抱着她轻哄着她的人,现在却像恶魔一样瞪圆了金色的眼睛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的手腕。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快变红啊!快变红啊!!!”冥淇大喊着,看着凰羽手腕的伤口流出来的血由花瓣一样的鲜红开始像中毒般发黑,眼睛里的惊喜逐渐变成惊吓,脸色也被吓得苍白。 凰羽也被他的脸色吓到了,使劲拽会自己的手腕,可是面前的男人力气太大了,握着她手腕的手像钢铁一样死紧,怎么也不能挣动分毫,还因为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紧。 凰羽尖叫道:“你走,你走!我不认识你,你走啊!我疼,好疼好疼呜呜呜……” 冥淇看着凰羽吓得这样厉害也十分心疼,嘴里一边说着“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脸色一边变得比凰羽还苍白。 那是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的不可置信的苍白,那感觉就像,有一天突然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心里有着数十年来不可磨灭的感情,又有被骗的痛恨。 可是那男人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在手掌心幻化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一看就十分锋利。 “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6、第四次死亡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尖叫着哀嚎着,想要躲避逐渐靠近自己手腕的匕首,可是无法。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在她已经流了很多血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嘴唇止不住的颤抖,泪痕布满脸颊,鬓角凌乱的碎发贻在脸颊,眼神慌乱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凰羽实实在在被吓到了。 手臂上的血被刀子狠狠划了一刀,深可见骨,划破了大动脉,血液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人措手不及,连喊叫的声音都被压抑在喉咙里,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大眼睛满是惊恐。 这个男人就是恶魔! “啊!别……别挤了……好疼啊!” 凰羽感觉手腕突然有了一阵刺痛,眼看着流了满臂的鲜红的液体又被从伤口挤了出来。 血越出越多,红黑色,大股大股的,顺着手腕流下来,在白衣上缀出一片黑红的浪花,连金筹菊都变成了黑色。 又顺着小腿流在了鞋面上,地上。 滴答,滴答。 凰羽紧绷的身体经过不收控制的颤抖之后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她吸一口气,咳嗽了几声,紧紧闭上绝望的双眸。 仿佛不看,就不知道手臂背割破了,血一股一股的也在流失,疼痛好像也慢慢离她而去。 “不准睡!”冥淇腥红着双眼朝凰羽大喊,他无法控制的抖着,“你别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凰羽,是不是啊!!!” 凰羽被他摇的不得不睁开眼,眼熟痛苦又迷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害怕……你走吧……我害怕,我要夫君呜呜呜呜呜呜……” 冥淇被她哭的心烦,心渐渐冷了。 “闭嘴!” 凰羽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闭上嘴,只剩下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撑起身子从冥淇身上爬起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冥淇看着已经变成纯黑的血液 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他紧紧攥着那个快要被掐断的手腕,眼神凌厉的看着凰羽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说,真的凰羽在哪个房间,你只要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不然我有的是对付阴尸的办法。你们也知道,阴尸的血对于常年处于忘川的冥族无用。” “不说是吧,一分钟不说,我把你的眼睛剜下来,两分钟不说,我把你的鼻子割下来,然后是嘴,喉咙,手腕……”冥淇威胁道,感受着手中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他越来越着急。 凰羽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看着冥淇的眼睛皱了皱眉头。因为疼痛,额头布满丝丝冷汗。 然后,她笑了起来,笑得那样明媚,像是开在春天的金筹菊。 腰间黑剑发出阵阵轰鸣。 冥淇皱眉道:“被弄这些没用的,快点说……嘶……” 凰羽张嘴露出尖锐的阴尸獠牙,一大口咬伤了冥淇的手腕。 阴尸的血有腐蚀作用,唾液更甚 ,冥淇猛的收回手,就看见自己被咬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腐烂流脓,溃烂一团。 身上一轻,眼前一个黑影窜了过去,像猫一样钻到了窗台上面。 阴尸想跑! 冥淇连忙起身扑了过去,堪堪将凰羽抓住拖在了窗台上,凰羽整个身子已经掉了下去,只剩下一根腰带抓在冥淇手里。 “嘶嘶……” 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冥淇爬起来朝外面一看,哪里还有凰羽的身影? 沾满了血迹的白衣里面,只剩下一团黑乎乎的烤焦了的尸体。 这个也不是。 冥淇眼里充满了失望。 他收回手,重重谈了一口气,烤焦了的尸体坠落下去,发出“噗”的一声。 他已经不想再去看下面是什么情形了,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没有迟疑,冥淇转身推开门,回到原来的走廊。 走廊上已经没有血迹了,一切就像是一场可以切身体会的梦境。 冥淇看了看方向,刚刚走过的门已经被打上了一个很大的叉号,象征着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而没有打开的门上没有任何东西,还是像一块黑棺材一样树立在门前。 冥淇突然有些搞不懂阴尸弄这些门有什么目的。 经历过这几个门之后,他发现,里面的阴尸既不能杀死他,也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说得通。 那就是它们在拖延时间。 弄这么多麻烦的事,就是在拖延时间,让他慢点找到凰羽。 他能感应到凰羽就在这附近,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该死!” 冥淇一拳狠狠锤到墙壁上,这句该死他在这里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那种真相就在眼前却不知道在哪个房间里的感觉就很让人心烦。 尤其是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时候,他下一秒就可能身体支持不住而发疯。 无法,只能继续往前开门。 冥淇上前,把旁边的那一间给推开了,但是手下的触感又让他傻了眼。 怎么这个门一点阻挡都没有,就像是提前打开了,直接迎接他进去一样。 而打开门之后的场面也让他傻了眼。这个门里面,也跟刚才那个房间一模一样! 暖黄的灯光洒满了整个屋子,一个人正背着冥淇站在窗户前面,天还没完全亮,她长发铺满肩膀,一身白色宽袖流仙上衣,金筹菊开满了整个裙摆,腰间用软烟罗盈盈一束,犹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 这一切太熟悉了,简直刚才那个房间里面的人和物一模一样。冥淇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他刚出来被打上大大的红叉号的木门,木门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 而手下的这个门上,连一点瑕疵都没有,更别说钥匙孔和匕首割开的痕迹。 所以……这些屋子里面的场景都是一样的? 冥淇走过去,门在他身后关闭。 窗外薄雾弥漫的院子里开满了紫色的郁金香,开得甚是显眼,在星光中像是指引旅行者回家的路。 “你……”窗边的人没有动静,冥淇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咳咳,凰羽,你转过脸来吧,我想看看你。” 这句话说的一点逻辑都没有,经历了前几个房间之后,他已经不敢贸然往前走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冥淇又问了一句:“凰羽?” 没有回应。 冥淇抬脚走过去,站在窗台的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他走到她身边,凰羽还是没有反应。 冥淇抬手试着放在凰羽肩膀上,手掌下的触感有些凉,可能是站在窗台时间长的原因。 冥淇摇了摇凰羽,没想到凰羽整个人十分僵硬,身子随着他的手直接往后倒。 冥淇眼疾手快把凰羽拦腰抱住,却发现怀里的女子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脸上都是结了痂的伤疤。 而且,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在那一刻,冥淇的心狠狠地咯噔一下,怀抱着怀里的女子,呆呆的站在窗台前,任凭冷风吹过他的脸。 女子的睡颜十分安详,不像是没有了呼吸,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冥淇不死心,再次用手指去试凰羽的鼻息,发现真的一点气流都没有。 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死了。 冥淇不敢想象,如果他怀里的这个女子是真的凰羽会怎么办,那时候他会不会发疯。 他颤抖着手抬起凰羽的一条手臂,在上面轻轻划出一小道,手指有些颤抖,刀刃怎么也划不准皮肤。 最后,他终于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当看到鲜红的血液慢慢流出来的时候,冥淇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可能是因为伤口小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人死了血液流动缓慢的原因,那道小小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一直是红色的,看得冥淇紧张的不行。 “你起来好不好凰羽,凰羽你起来,我错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凰羽,我再也不会了,你回来好不好……” 血光蔽目,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手臂。 “凰羽……凰羽……你回来……这不是真的……” 冥淇嘴唇都在颤抖,他实在太害怕了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他的手臂都有些僵硬,等到怀中女子已经彻底冰冷下去,终于的终于,那一道小小的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他对着灯光看着,反复确认,那是黑色的,真的是黑色的。 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了出来。 手中的手腕像什么凶神恶煞一样,冥淇赶忙起身,把纤细的手腕丢在一边,怀中的女人也被他直接丢在地上。 不是凰羽,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不会去碰。 就像当年凰羽第一次死去,有人想给他贡献美姬讨他欢心。那人也确实聪明,找到的女人和凰羽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最后的下场是一刀斩杀。 冥淇眼睁睁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逐渐腐烂,化为一摊烂肉,再慢慢溶解,最后变成一摊血水。 没有任何特意,却能让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绝情的冰冷和漠然。 这是第四次,看到凰羽在他面前死去。 在这个地方的第四次。 冥淇紧紧握着拳头,站在原地,过于沉静的外表下,隐藏在内里的心脏却疯狂的跳跃,砸的胸腔隐隐作痛,仿佛要冲出胸腔从嘴里跳出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恐慌。 最害怕的梦一遍又一遍在眼前重复,但这又不是梦,这是一个游戏,一个关于生死的游戏。 死的人如果是他,他可能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阴尸的血有腐蚀的作用,触碰到木质的桌椅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冥淇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转身走出这扇门,门上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猩红的血水从门缝里翻涌出来,还没有完全熔化的骸骨漂浮在血水上…… 冥淇神色冷静中带着狠厉,但身体却无法控制的发抖,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就连抬起的腿也有些僵硬,扶着墙站着,逼迫自己往前走,像极了受了很重的伤还在逞强的狼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7、沉溺于梦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闭上眼缓了缓。 然后站在下一扇门前,轻轻拧开把手。 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未知的死亡在等着他,但是他必须直面。 打开一条门缝的时候,花香就扑鼻而来。没有关门,门里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只有淡淡的微风和属于夏季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空气中还有一股很清新的味道。 冥淇抬脚,就被一道屏障给挡住了。 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里不会还有什么破落子结界吧一个一个的还有完没完! 但是很快,他发现只有脚下有一道不高的结界,大概到小腿的位置,稍微抬抬脚就能迈过去。 咯吱—— 木门在身后关闭,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陈年老棺材开棺的腐朽声。冥淇平淡的看着眼前渐渐亮起来的景象,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原来恐怖的事物见多了,习惯了,也不会再害怕。可是为什么凰羽一次又一次死在他面前,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狠狠痛一次,即使知道那个凰羽是假的,他的心也会痛。 改不了,戒不断,这就是命。 景物一点点亮了起来,出乎意料的,和刚才三个房间里面的场景不一样。这里不再是黑夜星空,蜷缩在角落或者坐在窗台的女子,而是一处刚下过雨的庭院。 盛夏雨频,易困花间人。 这样一句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冥淇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刚刚迈过来的结界。 但那哪里是结界,分明是一道棕色的门槛。 左相府的门槛儿高,墙也很高,主要是因为左相奉行正直中庸之道,以此来告诉外来人不要想走后门,也不要拉帮结派。 但是对于追媳妇的封淇奥来说,这点墙的高度算不了什么,一个轻功就能翻过来。但是门前这道不到小腿的门槛倒是拌了他几次。 主要原因还是光明正大来见凰羽的时候比较着急。 冥淇抬头,望着淡雾蒙蒙的花园转角,忍不住想起那个高傲骄矜的金丝雀回头瞪他的样子。 这里是凰羽在左相的闺阁,准确的说,是闺阁中一处十分欢喜的百花院子。 凰羽不是急躁的性子,那时候的她总是一个人宁静的待着,能在百花园里坐一整天都不嫌烦。她喜欢抱着白色的茉莉花,闻着湿润的青草香,白色的裙摆铺洒在清脆的草地上,像极了一朵大大的纯香茉莉。 晴天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花园的摇篮里,摇摆着两只脚摆弄花草,雨天的时候,就抱着一只白乎乎的大肥猫窝在低矮的屋檐下等待雨过天晴——他每次见她都是这个模样。 那时候不知道是花醉人,还是人醉花,不管是哪一种,每次他到了这里总是有种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像是飘在云间,荡啊荡,随着那轻轻摇摆的摇篮摇晃着自己的心。 懵懂青涩的爱情总是令人向往,站在这里,心里又酸又甜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是来做什么的?”摇篮上的女子轻声问道,带着点点傲娇,“这里是女子的闺房,可不是你一个外男能进的。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您一个未娶亲的王爷,这要是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你我私会于此,对我们都不好。还请殿下出去,出门左转,移步凌云居。” 凌云居是叶泠崖的住所,那时的凰羽还对他没有好感,准确的说那时候他正死皮赖脸的跟着凰羽,制造各种偶遇巧合。 小姑娘很明白的下逐客令了,一般的贵公子早就顺着台阶往下下,毕竟凰羽没有夸大,在礼数如此严格的封国,孤男寡女是不能单独在一起的。 但是封淇奥从来就不把礼数规矩放在眼里,而且追媳妇,脸都能不要,还要什么礼数,君子之教,纯扯淡。 “殿下怎么还不走,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凰羽抬起薄薄的眼皮,眼波流转,扫了呆站在门槛处的男子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被这一眼扫的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什么喊人不喊人的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知道,要是凰羽再多看他两眼,他的魂都要出来了。 世间如何有如此好看的女子,若是能娶到她,他一定把她护在手心里宠着。 “来人!”凰羽大喊道,“把这个登徒子……” “姑娘等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咳,姑娘生的貌美如仙,本王刚刚只是姑娘的美貌惊住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绝美之人,大概只有本王才能和姑娘相配。” 凰羽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竟会有如此脸皮如城墙之人,赞美的话在喉咙里憋了一圈,最后只吐出来一句“呵”。 他当时就想,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不知道面纱下面的嘴唇是不是嘟嘟着的,脸颊是不是被气红了…… 凰羽气的转过头去不看他,纤细的背影在摇篮上一晃一晃,他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只家养的金丝雀啊。 金丝雀这种动物,娇贵,高傲,必须用耐心去抚养,巧的是,他封淇奥没什么别的本事,追媳妇的耐心和决心还是有的。 二十年来他没有一个看着顺眼的,不是胭脂俗粉就是丑的一批,他甚至都担心自己一辈子单身了。知道看见凰羽的那一刻,他就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就她了,他要看着金丝雀一点点跳进他的笼子,然后带回家好生养着,所以又怎么会连一点耐心都没有呢。 凰羽从摇篮下来,怀里抱着大白猫看也不看他直接往屋子里走。 他一瞬间有些嫉妒那只肥的看不见眼的大白猫。 “姑娘留步。”他喊道。 凰羽顿了顿,还是没有转过头,看样子已经对他十分不耐烦了。 他心里虽然觉得逗凰羽生气很好玩,但是还是要适可而止,别把凰羽真的惹恼了,到时候还得他哄。 “过几日郊外红枫山的红枫林正是好看的时候,不知姑娘会不会赏脸,让本王陪姑娘一起去。”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叶泠崖也可以去。” 这才是他的目的。 只见凰羽回头,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想。 “不可以。”凰羽毫不留情的说:“想都不要想。” 当时,凰羽抱着大白猫,一个简简单单的流苏发髻上,斜斜的插了支玲珑点翠头镶珠银簪,耳垂上挂着一枚月牙形的耳坠,在阳光下反射出浅浅的鲜红色的光芒。微风吹过,腮边落下两缕细细的发丝,更添她一份温婉的丽色。一袭浅蓝色的长裙上绣着如云似雾的木樨花,裙摆如波浪撒在花叶上,蓝色的丝线在腰间勾出双排浅金色祥云,显出她纤腰如柳。 脚下是初秋的雨水淌过的青石板,身边是数不清的小花争相盛开。秋风习习吹来,吹起白衣如水,与天上雨过天晴的白云融合在一起,仿佛即将羽化而登仙,不知道是谁陪衬了谁的光华。 只是那一个回眸,他就记了这么多年。 如今故地重游,内心感慨万分。 刚下过雨的秋季十分舒爽,尤其是在早上,晨曦薄薄的晨雾飘在天边,又似乎触手可得。脚下的青草沾染了水滴,绵软舒适。 绣花鞋踩在冰冰凉凉的草面上,沾上了几滴晶莹剔透的小小露珠,露珠俏皮的紧贴着白皙细腻的脚背,从上面滚落下来,回到草丛里给大地打上一层水膜。 碎雨扑面而来,凰羽抱着花束,娥眉如月,粉唇含笑,小脸上素面朝天,却远胜浓妆艳抹,看起来十分舒服,像是秋天的精灵,清新可人。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不是现在的碧色,而是如黑曜石一般漆黑灵动,像极了秋夜点缀夜空的星,明亮又干净,不惹俗世尘埃,让人觉得这样的女子无论站在多漂亮的地方都不会被遮掩半分美好。 晨光下,凰羽的皮肤白的透明,无论是纤长优雅的颈项,还是玲珑精致的锁骨,都美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合适。她的身上打上了点点淡黄色的晨光,才显得人在凡间。 朝思夜想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冥淇有一瞬间愣怔,他有些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往前走,因为他害怕眼前的凰羽会像梦一样一碰就碎。 他有一点私心,他想要这样的凰羽永远陪在他身边。那个像陌生人一样的凰羽,实在太冷了,冷的让他心痛。 现在,心中的女子就站在往日朝他回眸的地方,歪着脑袋朝这边望着。 冥淇突然感觉自己微微的有一点心慌。 “你是来做什么的?”抱着花束的女子轻声问道,声音温温柔柔的,有些低沉,听到耳朵里很舒服。 冥淇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又是这一句话。 和他第一次光明正大来这里的时候听到的一样。 凰羽看他没有说话,又喊了他一声。 “公子?” “嗯……啊?”冥淇像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子,他挠挠头,笑道:“被姑娘的容貌惊到了,姑娘简直惊为天人,如天仙下凡,洛神重现我……咳,本王失礼了。” 凰羽捂嘴轻笑,朝着他行礼。 “王爷过奖了,九王爷才是真的惊为天人。小女子凰羽见过九王爷,不知王爷来此处又何事?” 冥淇想了想,回答:“姑娘过来些,风太大,我听不清楚姑娘说什么。” 明明只是一点微风,四周十分安静,就算再来一个这样的距离,两人说的话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凰羽没有怀疑,她缓步走来,冥淇抬头望到她时,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展开了一丝笑意。 他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里的一切简直和他梦里一模一样,就连凰羽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样。 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做过心上人的梦,越是在现实里得不到的,在梦里想象的越是细腻丰富,就比如面前这场难以得到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8、三分魂,一份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乌玉般的长发懒懒散散的披落在肩头,然后由精致的青缕丝线束了起来,长长的发尾系着浅粉色的小碎花,清新可人。 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圆长裙,宽大的衣摆撒在碧绿的草地上,圣洁又高贵,袖口和衣摆上都绣着粉色的木樨花花纹,粉粉嫩嫩的,像极了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怀揣着天真的梦想,没有经历世俗的污染,干净如天边的朝阳。粉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云缎是用天蚕丝锦织成,在阳光下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闪,纹理都用细小的真丝串编着着小颗的东海紫珠,流露出淡淡的光华,看起来飘逸而灵动,仿佛周身挂了好多颗星辰。 在冥淇的印象里,凰羽一贯的穿衣风格都是冰冷高贵,以蓝黑红为主,张扬又大气,她从没有穿过如此粉嫩的衣服。 不过很好看,凰羽穿什么都好看。 他还记得曾经问过凰羽,为什么不穿浅色的衣裳,他觉得女孩子就应该穿那种娇娇弱弱的颜色,惹人怜爱。 凰羽却说,那种颜色太软弱,虽然好看,但她不喜欢。 他的女孩就是这样,总喜欢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完完全全依靠自己,只相信自己,就算有他在身边,她也一样独立的让人心疼。 明明是娇生惯养的左相千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养成了习惯性保护自己的性格。凰羽的身上也没有女孩子经常涂抹的香粉气,只有一种淡淡的冷香,犹如冰冷寒冬,在月下竹林间缓缓流淌而过的山涧冰泉,总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让她周围的人冷静下来,只要有她在,多困难的事仿佛都不是问题。 凰羽一直是自己,也是别人的依靠。 后来他把那个防备心很强的凰羽变成十分依赖他,在府里等着他回家,等他一起吃饭,等他抱她上床睡觉……后来的后来,还是因为他,凰羽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样子。 “公子?”凰羽轻轻唤了一声,在冥淇眼前晃了晃手。 冥淇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事物吓了一跳,猛的往后退,却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小腿高的门槛。 前面的凰羽他不能抓,后面的门大开着一点倚靠都没有,冥淇被门槛一绊,摔出了成年以来第一个跤。 还是以四脚朝天的姿势。 冥淇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洞钻进去,就算把脸埋上也好过被凰羽看见啊啊啊!!! “噗。”凰羽轻轻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把冥淇看呆了。 光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在晨光的映衬下,站在上方的女子纤长的睫毛像鸦羽一样浓密,黑色长发衬得她皮肤极为白皙透亮。因为背着光,原本精致的五官有些模糊,有一种淡淡的朦胧美,周身熏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浅浅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如林间黄鹂,娇俏又灵动,激发了男人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让人想把它捉起来,带回家里去,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凰羽站在冥淇旁边,被他看的有些害羞,“地上冷,容易着凉,公子站起来再看吧。” 冥淇像个刚见了喜爱姑娘的半大小子,毛手毛脚的只知道跟着姑娘说的做,他一拍脑袋,“哦哦哦是,对,站起来。” 凰羽往后退了两步,冥淇一个挺身利落的站了起来,连手掌都没有接触地面。 “公子好武功。”凰羽赞扬,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赞美,让冥淇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咳,姑娘过奖了。”冥淇挠挠头,笑道:“姑娘起这么大清早就来采花啊,不过我觉得没有这花采的必要。” 凰羽歪歪头,“公子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姑娘比花更美。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不需要任何装饰,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凰羽的脸可见的红了起来,黑眸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羞怯中带着傲娇。 这时候的凰羽还没有经历之后的那些事,一逗就害羞,别人说什么都相信,眼睛里还有对事物的好奇,单纯的像个孩子,让人想把她藏在没有世俗的桃花源里,不让她凡间沾染尘埃。 这样的女子可能是每个男人都想拥有的。 冥淇想,若是一直在这里该有多好,在这个世外桃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永远也不会腻。 呆在这里吧。 在这里生活下去吧。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你可以重新来过。 凰羽在这里,你也留在这里,你们就可以永远也不分开。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到耳边,渐渐迷惑了他的心智。 冥界的人自身修习幻术,一般很难陷入他人的幻境,冥淇作为冥界的殿下,世界上能让他陷进去的幻术更少。 但是凰羽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劫难,也是求之不得的美好,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如今终于实现。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凰羽牵到花园深处,青草上的露珠蹭在衣衫上,又透过衣衫渗透进去,冰冰凉凉。 冥淇猛的惊醒。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这么远,如果这个凰羽不是真的,他在幻境中被杀死了还不知道。 “等等!”冥淇突然大喊,声音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走在他身侧的凰羽停下来,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公子怎么了?”凰羽笑着问。 冥淇眯了眯眼,平息下心里的恐慌,幽深不见底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 “凰羽?”他唤了一声。 “嗯?”凰羽抬头,轻轻的说:“我在。” 冥淇感觉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痒痒的挠了两下,浑身舒服的不行。 “我们这是去哪里?”面对凰羽的时候,冥淇自己的声音也变轻了。 “公子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凰羽笑的神秘,两颊出现小小的酒窝,甜甜的,像蜜一样塞到心里。 冥淇微微侧过脸去,刻意避开凰羽的目光。他抬头看向前方,那里一片雾蒙蒙,根本看不见在那里面隐藏着什么。 “姑娘,你家里人教给你的,外男来了之后直接引到院子里去吗?”冥淇低垂着睫毛,眼神瞧着凰羽,带着点儿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调。 凰羽轻轻啊了一声,微恼的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模样乖巧。 “喵呜!”怀中的大胖猫似乎不满意冥淇对自家主人语气不好,竖起耳朵用一双湛蓝色的兽瞳狠狠盯着冥淇,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它就要一爪子抓下去。 冥淇抬手,趁肥猫没反应过来使劲揉了揉大肥猫的大脑袋,“小东西脾气还挺大,你这么沉会压到你主人的。” “喵!” 冥淇严重怀疑它在让他滚。 “小东西。” 等他再抬手揉肥猫头时,凰羽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公子。” 凰羽顿了顿,抬起湿漉漉的小脸,两道泪痕在红润的小脸上十分明显,看的冥淇心里一颤,但还是刻意侧过头去。 “公子是不相信我吗?我……我只是……” 眼泪越掉越多,最后连成线一串一串的往下落,滑在衣衫上形成一团小小的痕迹。 冥淇显然就吃这套。 “你……别哭,别哭,我跟你过去好不好?” 他上前抬起手想拍拍凰羽的肩膀,却被哭泣的女孩子躲了过去。 “嗯……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我不是外人,所以你才带我进去的对不对。你别哭了,都快哭成小花猫了,不过……也是最漂亮的小花猫。”冥淇吞吞吐吐的道歉,从出生开始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么多年来就没有给谁道过谦,也就除了凰羽能有这样的待遇了。 抱猫的女孩还在哭,冥淇没法子了,轻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就那么点骨气,遇见你,就全都没了。” 冥淇走过去一把抱起凰羽。 “哎哎哎你放我下来!” 凰羽陡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面前高大的一道黑影笼罩下来,然后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搂在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就悬空而起,让她不得不伸手攥着面前人的衣衫才不会掉下去。 “你!”凰羽眉头微颦,刚坐稳就着急的拍打冥淇的肩膀,“放我下来!登徒子!你刚才还说我不应该让外男进来现在就对我动手动脚,你就是个登徒子!” 冥淇轻轻笑了一下,胸腔微微震动,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他挑了挑眉,十分想看她生气炸毛的模样,“你是我娘子,我为什么不能抱你?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抱你,那就是我。” “登徒子!” “再说一遍。” “登徒子登徒子登徒子!我就不说一遍我说三遍!”凰羽气的小脸通红,看的冥淇心猿意马。 冥淇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他很想亲自堵住那张叭叭叭不停的嘴。 但是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很可能只是一个冒充者。 只要理智有一瞬间的消离,他就有可能做出后悔愧疚一辈子的事。 “咳……你,” 冥淇正说着,凰羽侧头看过来,后者的目光跟他撞上,四目相对,黑如点漆的眸子眸色深幽,冥淇主动避了开,用咳嗽掩饰不自然。 “你,你先转过脸去。”冥淇说。 “喵呜!呜呜呜!”大肥猫夹在两人中间,大声的反抗着,还用身子不停的扭来扭去,雪白的爪子扒在凰羽小臂上,另一只踩在冥淇肩膀上,挣扎着想要跳下去。 冥淇低和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呜……”大白猫对着冥淇龇牙咧嘴,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勇敢的挑衅冥淇。 凰羽看笑了,抬手顺了顺大白猫的白猫,白猫在她手里安静下来,缩在怀里不看冥淇。 “冥淇,你是不是害羞啊?”凰羽突然说。 “我没有……等等!”冥淇连忙否认,顿了两秒,猛的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冥……冥淇啊,你不叫冥淇吗?我记得冥王就你一个儿子呀。”凰羽懵懂的说着,并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反应会这么大。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79、幻境漏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感觉到心脏砰砰砸着胸腔。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时候的凰羽才刚刚见了他没几面,只知道他是九皇子封淇奥,并不知道什么冥王之子。 他发现这个梦境的目的就是把他带入拥有凰羽的幻境之中,然后永远的沉沦进去,留在这个虚拟的美好世界。 但是凰羽刚刚喊的他那一声,就相当于把他从梦境里拉出来。因为对于冥族来说,名字就是第二个自己,它像是一道封印,把这个人的灵魂安置在这一个**之中,保证**和灵魂不分离,若是有人妄图操控冥族,就一定要知道那个冥族真正的名字。 只要力量足够强大,就能把冥族变成自己的傀儡。不过很少有人能做到,因为冥族自小修习幻术,给他人制造幻境的时候,也能让自己出入那个幻境中。他们自己就是自己的傀儡,自己也是自己的主人。所以想要控制冥族的人,很有可能会被冥族反噬。 封淇奥是他在人间的名字,是一个虚拟名,有人想用这个来操纵他是不可能的,但是冥淇两个字可以。 同样,冥淇两个字也可以唤醒沉溺于梦境的他。 或许是梦境之中的漏洞,又或许是鬼胎故意而为之,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猜测,有一点可以确定。 喊他名字的人在帮他恢复神智。 冥淇看着眼前的女子,喃喃:“你到底是谁。” “公子,你在说什么?”凰羽歪着脑袋问道,漆黑的眼珠里仿佛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没事。”冥淇刻意躲过她的目光,弯下腰,把她轻轻放在地上。 猫儿在凰羽落地的那一刻挣扎着跳了下去。 凰羽没去追,而是抬头着着冥淇,忽然勾了勾手指。 冥淇:“怎么了?” “公子过来一点,低低头,我有话给公子说。” 冥淇听话的走过去,但和凰羽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面前的女子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不得不防。 “站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吗?”凰羽笑道,踮起脚尖突然凑近。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颊,冥淇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淡淡的香气也跟着他往后退,冥淇微微睁大了眼睛。 凰羽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脸上温热的触感覆盖在面颊上,带着轻轻的鼻息,只有一瞬,他却感觉有一年这么长。 凰羽主动亲他了,亲他了! 脑子在那一刻就断了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又要去做什么,只知道脸上的触感是那么真实,美好,让人想要留住那一刻。 “傻子。” 凰羽羞红了脸颊,笑骂一句转身跑开。 “等等……”冥淇迷迷糊糊抬起手,触碰了一下被女孩子亲吻过的脸,抬腿跟了上去。 “凰羽,你等等,别跑这么快。” 一句话的功夫,凰羽已经跑进了雾气里面,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也跟了进去。 是刚才从凰羽怀里跳出来的大肥猫。 冥淇连忙跟了上去,闯进白雾中才发现凰羽在等着他,看到他跟上来又转身往里跑。 凰羽转身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那眼神不是一个娇羞的女子该有的。 眉头微皱,眼神迷茫中带着绝望,就像是一位不得不离开的妻子,在最后的时刻回头看一眼放心不下的丈夫,然后不得不离开。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冥淇心里微微一缩。 凰羽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情绪,明明是一个美好的幻境,又为什么要有不应该出现在幻境中的表情。 如果他是制造这个幻境的人,就会在尝试了痛苦之后,把幻境换成让人流连忘返的甜蜜,让里面的人深陷其中,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其实最正常的做法,就是直接给美好的回忆,让后悔的人有重新开始的机会,那样困住那人的概率更大。 但是这个幻境根本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先是凰羽喊出了他的名字,后是表情不受控制。 还能把幻境描绘的如此清晰。 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得通这一切。 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真正存在过的事物。不是用想象营造出来的梦境,而是是凰羽的思维所在。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凰羽,是她经历过的一部分,是真正的凰羽,在这个基础上,鬼胎以凰羽的思维为背景,进行改造,产生了现在看到的一切。 而凰羽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伤感的表情,可能是鬼胎的力量不足以压制作为神君的凰羽,才让凰羽本来的思维泄露出来一点。 冥淇往前跑的脚步猛的停下。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无尽的黑暗,雷雨交加的夜晚,跳楼而亡,这一遍又一遍的死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凰羽能亲身体验到的! “凰羽,等等!”他朝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别再往前走了,回到我身边,凰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在朦胧的阳光下,冥淇竟然发现凰羽转过头看他的眼眶有点红。 距离有些远,但可以看见凰羽的唇形在说什么:走,快走。 虚假的凰羽怎么会让他离开? 想置他于死地的凰羽会让他离开吗? 猜测被验证,冥淇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他一刻也等不了,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凰羽有危险,他不能一起承受就算了,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 耳边寒风吹过,一株傲然绽放的海棠花划到了他的头发。海棠花枝出奇的有力,他整个人都被往后拽了一下。 凰羽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见,再耽搁一下前面的危险就要凰羽一个人承受,冥淇抬手就去拽海棠花枝,一眼看到海棠花枝上方压着厚厚的积雪。 就算是海棠花的枝头被压的很弯,看样子即将要被折断,却还是锲而不舍的扯着他的头发。 海棠花花期是四五月份,如此娇嫩的花承受不住冬天的寒冷,更别说被这么厚实的雪埋着还能保持翠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是幻境,但是是有意识的幻境。 冥淇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海棠花代表着苦恋,代表着一对彼此有爱,却被迫分手的恋人。他们距离甚远,相聚之日遥遥无期,便用海棠花来表达思念之情。 “区区花枝就想阻止我?呵,无稽之谈。”冥淇冷笑,起手拔出匕首,一刀下去直接砍断烦人的海棠花枝。 头发上的束缚立刻松了下来,一小截海棠花枝落在他背后,开出杜鹃啼血的红,在一片雪白中突兀妖艳的很,似乎在嘲讽冥淇不听天意。 冥淇回头看了一眼,没管掉在地上的海棠花枝,转头往凰羽的方向追。 风声中,仿佛能听到有人在说话,仔细听,他竟然隐隐约约听见凰羽哭泣着说: “我不想你离开我。” 我不想你离开我…… 带着哭腔的声音进入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人心疼的不行。 冥淇眼底寒光乍现,“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他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化作一股黑色旋风,冲破层层迷雾,去往爱人身边。 但是雾气实在太大,就算一个人面对面站着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那是谁。冥淇睁开眼,视线一片模糊,耳闻周遭一片哀号惨叫之声,心中不免刚加着急。 旋风阻力太大,冥淇身形逐渐所见,化作一条浑身浓墨,点漆黧瞳,腰身有手腕粗的小黑龙,在迷雾之中寻找道路。 前方飞来几束凌厉的光芒 毫不留情的朝冥淇发射过来,在迷雾中形成一道道流星。 黑龙的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金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神色。 区区暗器,想阻挡他,下辈子吧! 他的笑容还在唇畔未曾散去,金色的兽瞳甚至没有还转动一下,第一束光芒距离他还有一个身子的距离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暴风雨中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穿过层层黑暗,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闯过人间污浊尘埃,开天辟地,于狂风暴雨之中带来一道光明的希望! 凌厉的光芒也不甘示弱,如一道道飞梭而来的箭羽,从四面八方发射,直奔冥淇心脏而来! 冥淇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迷雾之中。 金色的箭羽没有了方向,砰的一声巨响,在一瞬间撞在一起! 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空气中却像是有一股扭转乾坤的力量,从黑色的箭羽之中穿梭游走,宛如一条黑色的游龙,从迷雾之中伸入,刺出,直抵敌人命脉! 他的身影实在太快了,快到只能看到一个残影,数次穿梭中仿佛是一个围绕着金色满天星旋转的黑金色丝带,以最精准的手法,最优雅的舞姿,将满天星包扎成一束美丽的手捧花。 任何飞来的空中繁星,都逃不过黑色丝带飘飘扬扬,如一股冰冷的泉水,快速化解杀气腾腾的满天星。 失了力量的暗器逐渐掉落下去,在周围发出一阵阵噗呲噗呲的声音。 几番过后, 树枝,咔嚓,折断! 而冥淇依然悠然闲适,巧妙躲过了噼里啪啦如雨一般下落的树枝,而那些花草树木溅出的汁液,半点都未沾染他分毫。 冥淇嘴角扯出来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凭这,也敢挡我的路。” 黑色的龙翼轻松翱翔于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一阵大风吹过,金色箭羽掉落之后,雾气也逐渐消退下去,很快就能清楚的看到前面的景象。 眼前触目所及的,全都是那的朝思暮想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女子。手捧花束,身穿雪白纱衣,脑袋轻轻往左边歪了歪,微笑看着这边。 她们全都是同一个姿势,全都都是一模一样的。 冥淇一瞬间呆住了。 “夫君。” 成百上千的凰羽笑着齐声说道,声调都是一模一样的,完全像是一个人在说话。 “啊……这……” 小黑龙愣在原地,连翅膀都扇不动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0、被亲手封印的感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只见面前凰羽云鬓高绾,白玉珍珠在晨光下散发出点点华光。雪白纱衣刺绣着几株海棠花,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每个凰羽都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这边,连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成百上千个,一眼都看不到尽头,就算是里面有真的凰羽,冥淇都不一定看的过来。 小黑龙渐渐落地,幻化出人身,站在众位凰羽面前,轻轻抿了抿嘴唇。 世间男人都爱美女,有一位妻子还不够,经常有人有三妻四妾,但是这眼前明显不止是三妻四妾了啊! 成百上千个妻子齐声喊夫君的场面,莫名的有些诡异。而且还是在幻境之中,真正的凰羽也是**控的那一个,怎么能分的出来哪个才是刚才逃跑的那个啊……冥淇在一瞬间感觉一个头三个大。 突然,凰羽动了,一个动其他的也动,她们全部抬起手中的花,用娇俏的声音说道:“夫君,你看我采的花好不好看?” “额……好看……”冥淇摸摸鼻子,眼神飘忽,没有看向任何一位凰羽。 “你都没看,为什么说好看呢 一点情趣都不懂,哼。”凰羽撅起嘴唇撒娇道。 若是放从前,面对凰羽这样撒娇,冥淇早就顶不住了。可是现在,他内心没有一点波澜,甚至有些着急。 着急于他的时间快要不多了,着急于他已经感觉到这扇门外面已经有其他人也跟着闯进了走廊。 而现在他连哪个是真正的凰羽都分不清楚。 请神族过来的原因是为了增大搜寻力度,让凰羽尽快脱离危险,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私心,他想凭借着冥族和神族的力量,在神族之前找到凰羽,然后把凰羽带回冥界好好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 如果在神族之前找不到凰羽,那他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凰羽,更别说带回冥界了。 冥淇看着相似的人儿,微微眯了眯眼睛,一个想法出现在心头。 “凰羽,你说,我要是在一个镜子里面看自己,是不是镜子里面的自己也在看我?” 凰羽回答:“是呀,夫君为什么这样问?” 冥淇没有接凰羽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说,我要是在镜子里丢了一个人,她就在我眼前的镜子里看着我,我该怎么找回来呢?” 凰羽有些疑惑,眉毛轻拧看着冥淇,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可那站在众人之前的人突然迎风飞起来,站在众人之上,黑衣飒飒,往下审视着所有的凰羽,眼神里是无尽的冰冷,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微抿的嘴唇和紧握的拳头。 每一个凰羽都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纯黑色的眼睛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蕴含着无尽的感情,说不出的情感。而此刻,黑色的眼珠中反射出一样的画面。 “如果镜子的人往外看,那么他看到的角度只能有一个,你们也是一样。”漂浮在空中的人突然勾起嘴角,肆意一笑,“凰羽,我找到你了。” 声音还在空气中未曾散去,冥淇的目光直直盯准了一个人的位置,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跳入人群,在里面抱起一人。 怀中的凰羽发出一声惊呼,而脚下的那群冒充者也跟着发出一声,冥淇勾起了嘴角,带着凰羽缓缓落地。 在选中凰羽的那一刻,其余所有凰羽全部消散在空气中,干净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冥淇突然有些心慌。 若是他刚才选了一个错的,那真正的凰羽也会跟着一起承受再一次死亡。 “凰羽。”他紧紧搂住怀中女子,下巴压在凰羽肩膀上,头埋在颈窝,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像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温暖却突然有些不敢相信。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凰羽的手轻轻覆盖他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安慰他。 “凰羽。” “嗯?” “你是真的,对不对。” 他还是有些不确定。 怀中的女子轻笑了一下,点头:“谢谢你,冥淇,把我认出来了。我是真的。” 冥淇听到这话终于放下心了,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趴在凰羽肩膀上,像只甩不掉的大金毛。 “冥淇,你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凰羽无奈道,“起来一点好不好,我又不走。” 冥淇忍耐的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离开,他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的凰羽,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应该是现在的凰羽,但是现在的凰羽不可能对我这么好,她讨厌我,想杀了我,她不记得我了……我搞不懂,凰羽,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的凰羽,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留住。” 在凰羽看不见的地方,冥淇眼睛里闪出点点水光。 凰羽拍着他背的手顿了顿,然后微微蜷缩了起来。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凰羽开口说:“你留不住我的。” “什么意思?”冥淇突然感觉到脸颊上有一道凉凉的水痕划过。他猛的站直,紧握着凰羽的肩膀问她,“为什么留不住,你是凰羽的思维,凰羽的一部分,只要凰羽在,你就能存在啊!” 凰羽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眼眸中还有要落未落的泪珠。“我……我是被凰羽封印起来的那部分感情,是凰羽亲手封印的,没有任何方法能把我释放出来,除了凰羽被人控制,被入侵思维,然后以梦境的形式把我放出来,这样我才能出现在外人面前。所以……冥淇,我不可能被留住的,凰羽醒过来,我就会消失。” 凰羽努力凝神聚焦瞳孔,她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记住他现在的模样,她抬手抚摸冥淇的脸颊,试图在无尽的封印之中留下一点念想。 冥淇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凰羽的话信息量太大,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浮现,凰羽为什么自己亲手封印一部分情感,那是有关他的一切啊,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再给他,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无数个疑问缠成一团乱麻,冥淇只能说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连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难道他们只能做一个陌生人吗…… 即使知道凰羽忘了他,但是听她亲口说,是凰羽自己亲手忘了他时,心里还是疼的彻底。 “因为她太喜欢你了啊。”凰羽低下头,一颗泪珠滴落到冥淇衣衫上。 冥淇不可置信的看着凰羽,“怎么会……她明明那么讨厌我。” “不,有一种爱,是爱而不得,痛不欲生。她太喜欢你,就会对你要求高。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一次次辜负她的喜欢,把她的爱一次次推远。明明答应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在成亲后一年就迎娶了侧福晋。明明说她回来了一定会好好爱她,却还是选了一对姐妹花和一个风坞常伴你身侧让她吃醋受委屈。那时候她经常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喜欢你真的太难了,太累了,她问我你哪里吸引了我的注意,她问我能不能改了,去喜欢喜欢别人。 她问了我不止一百遍……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都在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喜欢你。但是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你就会出现,给她一点甜头让我得以继续存在。 后来,她忍不过,死后回归天界,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这部分喜欢封印掉,也就是封印我。” 听到这里,冥淇眼里的泪已经止不住了。 凰羽抬手为他擦拭,却被冥淇一把握住手腕,覆盖在他的心上。 冥淇哑声问:“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凰羽,我想你留下,你留下好不好。” “你要知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凰羽绝望的看着冥淇。“我只能存在于现在的幻境,可能下一秒就会消失。” “不……幻境……也就是说,我刚才开的几个门,里面都是你,对不对?”他感觉到凰羽的手已经变得冰凉,他不由自主的心慌起来。 凰羽点头,“是我,也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爱你、等你回家的凰羽。那些场景全部真实存在过。你去封惜月宫里的时候,凰羽坐在窗台上想着,死是什么感觉,她问我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完全解脱。” “雨夜,你在宫里一直不回来,她很害怕,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偌大的房间就只有一盏灯,她睁着眼清醒了一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回来之后凰羽还没醒,那是因为她一夜没睡。” “然后是这座花园里。那时候的她已经对你动心,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罢了。她嘴上说着让你出去,其实心里想的是你再留一会,再靠近一点,但是你一靠近她又害羞的不行,只能用转头不看你。她每一次看你,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心在砰砰砰乱跳。也就是那时候,我出现了。” 凰羽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炸出来一朵浪花,冥淇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直以为凰羽心冷,原来是她爱而不知道如何表达。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先动心的那一个,没想到凰羽对他的感情出现的更早。 而他都干了什么! 他创造了眼前的凰羽,又亲手把让她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让你回来,就算要我的寿命都可以,就算、就算要我的心我也剜出来给你,” 凰羽绝望的摇头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生存的力气。 凰羽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嘴角总是不自觉含着笑意,那眼神就像是看世间最珍贵却求之不得的宝物。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冥淇,有一个问题,是她从前一直想问你却一直没有问出口的,现在问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我还是想把她最后的心愿弄清楚。”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1、梦里梦外都是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现在问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我还是想把她最后的心愿弄清楚。” 冥淇连忙说:“你说,别说一个问题,就算十个一百个都行!” 凰羽看着她他的眼睛,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问道:“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还会选择和她相遇?” “会!”冥淇不假思索的回答,仿佛刚才的问题是要不要吃饭这么简单。 但是凰羽沉默了。 冥淇突然想起来刚才扯住他的那朵海棠花枝。 苦恋,代表着一对彼此有爱,却被迫分手的恋人。 “她原来的答案也是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答案开始变了。” 凰羽抬起头,眸光闪动,轻叹出一口气。 “变成了什么?” “从没有犹豫的会,开始变得犹豫不决,她想,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者遇到你之后没有交集,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 冥淇心里猛的一痛,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犹豫还不是最后的结果。犹豫过后,她开始真正的后悔了。她开始思考没有你的日子会有多么洒脱,多么开心,她甚至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左相嫡女的身份,而你也不是封国九殿下,那样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她开始质问我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能让她控制住自己的心。如果可以,她绝对绝对不想再遇见你。”凰羽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人痛彻心扉的话。 这都是凰羽从未和他讲过的,在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就仗着她喜欢她,觉得她离不开他,所以不停的作作作,最后把自己的媳妇作没了。 冥淇逐渐红了眼眶。 一次次机会他都没有把握住,他活生生把一颗爱他的心给消磨没了啊! 他一把握住凰羽的肩膀,发红着眼圈说:“不……不行,你给凰羽说,她不能这样,别这样,我会改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改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就算……就算不做这个冥界殿下了,我只求凰羽回来,我只想让她回来啊……” 凰羽抬手为他擦拭眼角的泪珠 ,自己的声音也止不住颤抖起来:“冥淇,我说过,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想活在这世上,我想继续喜欢你,我不想被永久封印,可是你把事做的太狠了啊,你让凰羽真的死心了。 这尘世间最大的孤独,或许就是即使她一个人度过了最煎熬的岁月,但是你作为她最在意的人,却不愿意花时间去陪陪她,把你的心事说给她听,听听她是怎么想的。你没有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反而每次都是事后认错,现在她再也不会把我放出来了,再也不会。 不过你可以放心,没有了我,她现在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的情绪里,少了爱和喜欢。” 冥淇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仿佛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虚弱无力的身体,把他的心直直的往下拉入无尽的深渊。 “不……不要,不行……”他顾不得什么面子,也不去擦眼泪,反正他最狼狈的样子凰羽都见过。现在的他像一个不愿失去家的孩子,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生怕给他温暖的人从眼前消失。“凰羽,你听我说,事情不像你眼前看到的那样,我听我解释解释好不好。” 凰羽刚想张口说你给我解释没用凰羽她根本听不见,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冥淇现在当面跟凰羽解释,凰羽也不会理解,甚至会直接给他一剑……他已经变成这样了,她不愿再雪上加霜,还是不要告诉他,让他说出来,还能稍微舒服一点。 冥淇看着凰羽的眼睛,认真又虔诚的说:“从前的事全是我做错了,我只顾自己的计划,没有考虑凰羽的感受,后来我才知道,得天下易,得人心难,得一人爱之心更难。凰羽走了,我也没什么活下去的念头。那时候,只有秋辰是我唯一的支柱,我想着,这是我和凰羽的孩子,从小就够可怜了,我不能再丢下他一个人在人世间。” “秋辰。”凰羽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秋辰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我可怜的孩子啊……” “秋辰很好。”提到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孩子,冥淇有些自豪,“秋辰……他成为了一代明君,名垂千古,被万人所供奉,之后轮回的几世也非富即贵,你不要担心。” 看着凰羽眼中闪出欣慰的光芒,冥淇决定把青秋辰失去踪迹的事掩盖。 “好,好,好好的就行,这样我就放心了。”凰羽点着头,一双黑眸似被隔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她轻轻叹出一口气。“冥淇,以后,秋辰就拜托你了,你掌管忘川,能给他安排几个平常人家就行,平安喜乐度过一世比什么都好。” 凰羽虽然松了一口气,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嘴角抿成一抹直线,似乎有什么放心不下。 “凰羽,”冥淇突然喊她,“你让我照顾秋辰,为什么凰羽不可以?” “这……”凰羽有些犹豫,对冥淇的喜欢让她不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她又不想隐瞒他什么,只能挑拣比较能接受的话说:“凰羽,她,把我排除在外,为了忘的干干净净,所以把秋辰也算成了我的一份子。” “……这样啊。” 冥淇眼神里可见的失落。 所以凰羽是把关于他的一切,连带着所有可以连接起来的关系,全部都忘记了。 连儿子都忘记了吗……看来凰羽第一次见离儿不记得是真的。 “没有关系,我会让她想起来的。”冥淇笑的有些牵强,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决心。“在我死了以后,被冥王领回去,每天都在忘川河边寻,寻凰羽走过的路,寻她的生生世世。三生石上历经万物,斗转星移,时代变迁,沧海桑田,我守着,等着,我就想,这是不是凰羽给我的惩罚。 后来在三生石上找不到,我又去了奈何桥,问孟婆有没有看见过一个叫凰羽的女子,如果看到相似的,就马上通知我。我宁可不要冥什,宁可四处流浪转世成凡人,可是那又怎样,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消失的完完全全,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我。如果不是离儿在,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在人间的那些年像是在做一场梦,梦醒了,人也没了。” 凰羽盯着冥淇愣了几秒钟,随后逐渐红润了眼睛,嘴唇颤抖得厉害,声音带着哭腔:“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啊……我……我这里很疼很疼。”凰羽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喃喃:“不应该啊,我只是一个承载感情的容器,我不应该有心的啊……” “唔!” 冥淇突然疼弯了腰,差一点就倒在地上。 仿佛整个大脑要炸裂般,剧烈的疼痛在瞬间席卷了脑袋,没有任何预兆,比死亡来的还要突然。 他喘息着单膝跪在地上,喉咙里忍不住发出闷哼,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在沾满灰尘的地上印出许多圆印…… “冥淇!” 凰羽连忙蹲下查看,却被冥淇一把拦住。 冥淇一句话喘三次,却还是坚持道:“我……我没事,老毛病犯了,休息一会就行,没事。” 这一句话几乎费尽了他所有力气。 头痛欲裂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导致每个地方都难受,但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难受。脑袋仿佛不是自己的,动一下感觉就像是重重砸地上,再用脚狠狠地踹…… “你有什么老毛病,我怎么不知道,有药吗?这么严重你还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凰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看着冥淇疼成这样,她心疼的不行,直接上手去冥淇身上摸药。 冥淇抬手制止她,嘴角却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啊!我问你有没有药!”凰羽扯着他的袖子喊。 她都急得不行了,这人还笑,有这么好笑吗! “要是……要是凰羽和你一样咳……咳咳咳,该有多好。”冥淇抬起头,金色的眸子贼亮,仿佛要照进凰羽心里。“好久没有人……这样紧张我了。” 凰羽看见他这样心疼的不行,又恨不得一巴掌下去把他打醒,“你说你这个人!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疼成这样就别说话了,别动!闭嘴!” 但是这一次,冥淇没有听凰羽的话,他勉强咽下去一口涌上喉咙的鲜血,开口道:“我这一辈子,只为凰羽而活。就算天气在变,时间在走,沧海变成桑田,我……咳咳咳……也会一直留在原地找寻凰羽,直到把她找回来,让你重新看看这世界……何时是你的归期,何时,就是我的救赎。” “你别说了别说了……”凰羽已经泪流满面。“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想你这么疼,怎么办谁告诉我怎么办啊!” “傻瓜。我这是相思病,没有药的。”冥淇抬手轻轻触碰凰羽的脸颊,擦掉滴落的泪滴。 “噗!” 急火攻心,冥淇终于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在凰羽身上。 眼前一阵漆黑,这时候他第一个想着的还是凰羽不要哭,只昏迷了一秒就赶快睁开眼睛安慰凰羽:“血吐出来就好多了,我感觉好多了……不用担心。” 凰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看着怀中的冥淇,默默流泪。 “虽然很喜欢你在乎我的样子,但是我不想你哭,哭了咳咳……就不好看了。这样倒在你怀里,是我梦见很多次的……但是每一次,隔像是着一层透明的结界,永远碰不到……现在,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知道做人不能太强求,但是我希望……我梦里梦外都是你,而不是只存在于我梦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2、冰冷美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我希望……我梦里梦外都是你,而不是只存在于我梦里。” 冥淇咽下一口血沫,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有刀子在割他的内脏,腐蚀他的喉咙。 他强撑着精神,却还是有些抵抗不过力量的流逝。 “会的,一切都会过来的。凰羽曾经在最抑郁的时候给我说过,说她下辈子想做一只大树,没有心脏,没有感情,每天在风花雪月里发呆,死后会变成肥料回归大地,不留衣迹,就像从未出现一样。可是我觉得,那样并不好。”凰羽抬起头,仰脸看着头顶枝叶繁茂大树,青葱翠绿,随风飘扬,无忧无虑,确实令人羡慕。凰羽耻笑一声,摇摇头,“没有感情的人,那还是人吗?” “酸甜苦辣才汇聚成人生百态,只是一味地躲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希望凰羽能够自己想明白这件事,早早把我放出来。” 冥淇隐约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刚开口就被凰羽抬起的手指按住了嘴唇。 “嘘——” 她抬起手,抚上冥淇脸颊。 “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首先是平安,其次才是快乐闪光,其次才是顺遂无忧,其次才是活得肆意。万事胜意很难,冥淇,我想先祈祷你平安。 ??”凰羽歪歪头,仔细看着自己怀里的男子,似乎想要把他的模样印在心底。 “冥淇,你要知道,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和失落,有恰到好处的遇见,有撕心裂肺的怀念 ,也有不经意间的别离。但时间总是向前 的,它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等待,在带来痛苦的同时也会带走伤痛别离。以后,无论有没有我的存在,我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生。” “答应我。” 冥淇只感觉额头上微微一凉,身体里涌动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环绕着他的全身各处,像山涧冰冷的泉水,把因为疼痛而沸腾的血液安抚下来。 “你要做什么!凰羽!我不允许!”冥淇大喊着想要抓住凰羽,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不能动弹。 被力量流过的地方全部变得麻木,只有眼珠和嘴可以转动。 “你回来凰羽!我把你带出去,我可以把你带出去,你不想重新出现在世界上吗,你不想继续爱我吗?!” 冥淇嘶吼着,头上青筋暴起。 看着身体逐渐透明的凰羽,那一瞬间他真的慌了。 “你带不走我的,冥淇。”凰羽笑着说道:“都到最后了,别哭,我们都不哭。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不得不走,如果我还存在,这个幻境就会一直存在,你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凰羽也不能被唤醒,所以我必须走。” 随着凰羽身体透明,冥淇感觉到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他爬起来,拼了命一样的跑向飘向太阳的凰羽。 可是所以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他碰不到凰羽,也追不上,甚至他越追,凰羽离开的越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冥淇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捞空的手,还是不死心的去抓,最后只能站在原地看凰羽变得透明。 “冥淇,你又骗了我哦。”凰羽看着他的眼睛,歪着头笑道,但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出卖了她。“你根本不是什么相思病,你是用特殊的办法透支了自己的身体,为了救我,救凰羽。你一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很让人生气,所以,我决定不理你了。” 冥淇知道凰羽离开已经成了定局,他留不住她了,能做的,只能是尽快把她找回来。 “凰羽,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我对天地发誓,无论牺牲什么代价,就算要我的命,就算永世不能超生,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冥淇朝着凰羽离开的方向大喊,而那里,早就没有了人影。只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空中。 他的女孩终是离开他了。 那个很害怕他却努力靠近他,那个会对他甜甜笑的,那个歪着头看他的女孩,终是离开他了。 “啊!!!!!”冥淇仰天大喊,神色难过的捶打着地面。 最后一抹温暖也没有了,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籍和残留在空气中暖香,冥淇痛苦的用手掩住脸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再让它们掉下来。 不管自己有多么希望凰羽能恢复当年的记忆,记忆被凰羽亲手封印已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再痛苦也没用。 ———————— 幽幽石洞之中,一位绝美的女子臂托着一架七弦古琴,姿态妖娆,举止邪魅。 她侧躺在冰床上,姿态慵懒的支起身子,手指尖没有规律的拨弄了几下琴弦,身上轻轻的纱衣丝被顺着他她起身的动作滑落,一点点的,露出精致的锁骨,最后停在锁骨下面,欲盖不盖的模样很是扎人眼球。 一双如柳黛眉,两只水光盈盈的桃花眸,瞳仁如同碧水晕染,在眼里流露出一眼深潭。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比起被铁链悬在空中昏睡不醒眉头紧皱的女子,两个人白日里明明有一模一样的外表,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冰床上的显然多了一种惑人的媚意。 美吟看着手中的明珠,里面的男人痛苦的哭喊着凰羽的名字,嘴角扬起一抹邪笑,“啧啧啧,好一出情深不寿啊,梦里梦外都是你,这次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勾起的唇色如丹,不点而娇。 而悬在空中的凰羽的眉头越皱越紧,嘴唇越发苍白,像是正在经历什么折磨。但是即使如此狼狈,她也不可否认是美的。这种美让人不由自主的怜惜,想要把她护在怀里。 美吟抬头瞧着,忍不住赞叹一声:“不愧是碧凰帝君的女儿,这幅样貌才十八岁,就已经生的如此祸国殃民了,说颠倒众生都是毫不虚言,啧啧啧,这种小模样,就是连我这个女子都心动了。” 随着幻境中凰羽的消失,悬在空中的凰羽表情逐渐难过起来,平日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眉眼,此时竟然有了想哭的预兆。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嘴角也微微下划,一副将哭不哭的模样。 就在这时,洞口出现了一道虚影,像一抹即将消散的魂魄,在空气中飘飘荡荡。她不停的试探能不能进入洞口,却总被一股力道反弹回去,眼见着身体越来越透明,她焦急的朝里喊着什么。 洞里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 美吟余光瞧见了她,手掌一挥,虚影整个就被吸了进来。 “你你你是谁!”虚影睁大眼睛问,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凰羽。“你为什么要变成凰羽的样子!” 美吟冷哼一声,挑挑眉,寒冰般深邃的碧眸闪着冷光,虚影被她看的一哆嗦。 “为什么这样看我!”虚影握紧拳头,红润的嘴唇翘起来,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她本就是凰羽感情了化身,一切喜怒哀乐都在她体内,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软弱。凰羽现在变得如此冰冷不近人情,最根本分原因就是感情被剔除了出来。 也可以说,现在的凰羽是一个神力强大的容器,杀人于无形 的冷血杀手。而虚影就是一个感情的容器,有着丰富的情绪,和普通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美吟没有回答她无聊幼稚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很嫌弃又憎恨的眼神看着虚影,“如果不是你,凰羽也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你就是让她优柔寡断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副模样的源泉。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你……” “你做不到,你杀不了我。”虚影很自信的说道。 美吟被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信看笑了。 果然剔除了感情是正确的选择,不然有这东西在,凰羽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成熟稳重。 “谁告诉你的,我杀不了你?”美吟低沉着声音在虚影耳边说,“我要想让你消失,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但是我不想用。谁知道你消失了之后会不会重新形成灵魂状态,会不会去找你的心上人,消失的方法太不可靠,所以不用。” 虚影一点情绪也掩饰不住,眼睛里闪出欣喜的光芒。 但是美吟不介意把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我用什么办法,都比不过凰羽亲手把你封印来的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想回凰羽体内吗?那我就让你回去,让你看着你的心上人如何被自己亲口拒绝,被凰羽亲手杀死。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卑鄙!”虚影大喊起来,不停的挣动,想要逃离美吟的掌心。 可是她只是一抹虚影,她和美吟的力量差距实在太大,在她手里,自己就像是蜉蝣撼树。 “回去吧!”美吟邪笑着,把虚影往凰羽身体里推。 虚影却只能伴随着美吟的动作发出句不成句的悲呜。 在触碰到凰羽身体的那一刻,有一股吸力直接将她带了进去。 感情重新被封印在体内。 “如此……你也快醒了吧。”美吟起身,缓步走到凰羽面前,抬头望着她时,嘴角已展开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怜惜,又像是憎恨。 她抬起细长的手指,将凰羽被冷汗打湿的额前碎发轻轻一拨,别在凰羽耳后。美吟的手指轻柔,似在拨动珍贵的琴弦一般,不敢多用一点力气,生怕弄疼了眼前的女子。 凰羽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触碰她,本能的抿唇躲避,眉峰拧起,纤长的睫毛犹如鸦翅般轻颤,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美吟绯红的薄唇微微一勾,轻轻吹了吹凰羽的睫毛。 “还睡啊?该起来了,宝贝。”她用那涂满了艳丽蔻丹的手指触碰着凰羽的面颊,像是一位母亲不忍心唤醒睡得香甜的孩子,但是因为要上学堂,不得不叫醒她。“太阳都晒屁股了,小懒虫,一会我们要办大事的,还睡。”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3、治疗术杀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被一阵苍蝇蚊子嗡嗡嗡嗡的声音吵醒,就是在她即将要看到梦中男人模样的时候,那个声音不停的说不停的说,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脑袋开始越来越沉,身子也逐渐有了实感。 在一片眩晕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她觉得到自己重新进入了下一个梦境。 眼皮像是很长时间没睡觉一般涩的难受,四肢也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僵硬的有些麻木,凰羽在意识还没有完全跟过来的时候在心里摸摸吐槽了一句这次的梦怎么这么难受。 难受的就好像真实存在一样。 “凰羽。” “凰羽,醒来。” “起来看好戏了哦。”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话,嗡嗡嗡的让人心里烦躁。 熟悉的都知道,凰羽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只要不是自然醒,她就会很生气很生气,肉眼可见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就算是性子最好的温玉来都止不住火气。 曾经有一次凰羽在小竹楼里睡觉,中午的时候,碧凰帝君想着女儿怎么还没醒,于是就派了一只小凤凰去叫凰羽起来吃饭。谁知道凰羽睡得正香,被小凤凰喊起来的时候直接炸了毛,不仅把小凤凰炸出门外,还把小竹楼差点连房顶掀了起来。 现在也是这样,凰羽还没完全清醒,眉毛已经皱了起来。她就感觉到心里一股火轰的一下就上来了,火气快速燃烧到全身各处,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烦人大早上的天还没亮怎么还扰人清梦! 低垂的睫毛渐渐睁开,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和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火气。 “哟,终于舍得醒了?” 美吟好奇的凑到凰羽面前打趣道。 “你这睡得可还真沉,怎么喊都喊不行,这要是被人拐走了也知道,以后可要注意啊凰羽。” 凰羽眼角闪过凛冽的寒光,如一把刚刚打磨好的匕首,划过冰冷的弧度。 “闭嘴。” 她轻轻说了一句,声音低沉暗哑的,带着刚睡醒的不耐烦。 美吟没当回事,继续在凰羽面前叽叽喳喳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凰羽越来越低沉的目光。 美吟说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虽然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但是听到凰羽耳朵里却十分难以忍耐,寒冷的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凰羽啊,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主人一直嘴上说看不惯,但是心里还是疼惜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生的和你父亲相似啊,主人喜欢你父亲,又不喜欢你母亲,所以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明确,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爱屋及乌,主人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放心吧。不仅如此,那个伤了你的男人,主人还会替你报仇。唉,如果没有那些个恩怨,其实我们也可以好好的相处下去,我喜欢你的性子,能亲手把自己的感情封印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哦,是吗?”凰羽冷笑,抬起碧色的眼眸藐视着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眼里没有惊讶,只有厌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尘埃里的蝼蚁。“就凭你,也陪和我为伍?” 美貌被寒冰笼罩,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天界神君的气息。凰羽嘴角划过犹如利刃一般的冰冷弧线,和冥淇看人时简直一模一样。 “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突然,凰羽身体爆发出一阵绚烂的光芒,金碧辉煌,照亮了洞穴中每一个角落。随后化出一道道流光,朝着美吟发射过去,宛如一条条展翅翱翔的金凤凰。 凌厉杀气越迫越近,美吟瞳孔放大,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凭着本能将身子往后面倒。 长啸的凤凰眼看着马上就要触及身体了,美吟连忙一脚踹到石尖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躲过几只飞啸而过的寒冰光芒,肌肤姣白如玉,纤细柔韧的腰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 凰羽本来就有起床气,再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模仿使用,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生气,力量就有些控制不住。 她的手臂不能动,但是手腕可以扭转,凰羽看了一眼紧紧锁住自己手臂的铁链,咬牙使劲一挥,带动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凰羽轻轻嘶了一声。 洞穴中瞬间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直直下坠的流星自高空中坠落而下,如牛毛一般毫不留情的射向美吟! 美吟刚躲开金凤凰的追击,停在了一块高处尖石上,整个人十分狼狈,纱衣被划出了好几个口子,露出洁白的皮肤。她根本来不及管自己的衣服,连忙抬头看着点点繁星,秀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的调侃凰羽:“啧,刚睡醒就这么大的火气,小心老的快。” 凰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冷的就像是一块千年寒冰,美吟被她的眼神看的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这是什么人啊眼神里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如别叫神君了直接叫寒神罢了。 “有这个时间说话,不如花时间找找下一个藏身之处。”凰羽连一个语气词都不给她,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和一个将死之物说话。 “好狂的口气。”美吟终于正色道:“别唬人了,主人的玄铁链可是最能压制神力的武器,你现在只不过有点治疗术罢了,就凭这,也想让我躲避?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美吟了吧。” “你可以试试。” 凰羽抬起手腕,在空中虚虚一划,光幕齐齐发射,朝着一个目标激射而去,形成道道绚丽的光线,冲破绝对的黑暗,彻底照亮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十根手指有规律的拨动着,她的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像是有无数根丝线都掌控在十根手指上,号令流星转弯加速。 在流星极速下落的时候,凰羽借着光线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和所谓的最能压制住神力的武器。 这里已经不是鬼胎把她带去的那个洞穴了,比那里大,空,黑,没有血池哗啦啦的流水声,亦没有钟乳石叮咚的声响,像是专门为睡眠而建造的一座洞穴。如果不是触感这么真实,凰羽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不过一样的是,自己的四肢还是被束缚着。凰羽定睛一看,那是什么落子铁链,分明是缠绕了很多根的紫藤花,好几股花扭转在一起,紧紧束缚在他的手腕上,所以她刚才没有感觉到“铁链”的冰凉触感。 垂坠的绿叶从藤蔓身上生长出来,在这种地方还能长出绿叶,也算是一种奇迹。更让凰羽惊奇的是,紫藤花苞里开出来的不是紫藤花,而是勾着一只只小小的铃铛。铃铛样式古朴,上面刻着不知道是哪个种族的字体,在激荡的神光照耀下,泛着浅紫色的光芒。 凰羽突然想到了鬼胎的眼睛。 小铃铛并非装饰,而是原本就生长在紫藤花上的,代替了紫藤花而存在。凰羽又重新将手臂一拽,小铃铛发出微弱的光芒,一股酥麻的感觉传到手臂上,那一瞬间,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更不能控制手指上的丝线, 这时美吟正在为了甩开流星迅速飞往石壁又猛的转身,一半的流星因为没了凰羽的控制接二连三的砸在石壁上,磨出一片铁锈般的火花。 而剩下的另一半则很有灵性的跟着美吟转了过来。 凰羽看了一下自己麻木的那只手臂,咬牙使劲动了动手指,却还是无法。刚才的感觉是麻木,现在就是刺痛,动一动,那种酸麻的尖锐痛感就往身体里钻。就算不动,酸麻也是不可缓解的,那种感觉,和睡觉压了一夜自己的胳膊没什么两样。 凰羽低咒一声,有些惋惜那些撞在石壁上的流星。 在美吟看不到的地方,她悄悄动了动另一只完好小拇指,分离出两三点星光贴着石壁,以刚才扯出来的淡紫色铃铛做隐藏,悄悄飞去洞口。 美吟刚才没有说错,她现在只能动用治疗术,其他的神力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不能使用出来一分一毫。 她没有能力逃出紫藤花的束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等人来救。 不过就算只有治疗术,她凰羽也能把这个叫美吟的打的不能靠近。 就在这时,美吟突然分神往后看了看紧追不舍的流星,而几个逃出来的小星光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隐藏位置。凰羽手腕一翻,手中幻化出一枚黑色飞镖,飞镖脱手而出,美吟惨叫一声。 那飞镖正正扎在她左侧大腿上,带着旋转的力道狠狠往里钻,只要动一动,上面的倒刺就往肉里剜,疼的美吟不得不跌落下来。 凰羽轻叹出一口气。 若是出去通风报信的被发现了,她可没有下一场流星雨可以幻化出来了。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漫天的流星从高空中劈落而下,火星四溅,灿烂宛如京都最盛大的烟花。它们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狠狠撞过去,不留一点余力。 凰羽在自己身前结了一层薄薄的结界,被炸飞起来的石头砸在结界上,又被柔软的一层膜反弹回去。有好几个尖锐的石头因为冲击力太大,把结界从外面直接割开,带着爆炸的火星味划过凰羽的脸颊。 血珠很快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有些疼。 凰羽侧过头又躲过一枚小石块。内心毫无波澜的想,还没有砸到眼睛,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巨大的爆炸造成了可怕地冲击力,仿佛要把整个洞穴都掀开。 如果掀开了还真和自己心意。凰羽看着上方摇摇欲坠的石头,思考着怎么才能把动静闹得更大一点。 仿佛是故意和她作对,流星全部炸开也没有把一块石头炸下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坚硬的像是地底下存在了千年的玄铁。 这很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里根本不是眼睛看到的模样,山不是山,石头不是石头,这样才说的通。 凰羽轻抿了一下嘴唇,淡淡的把目光从美吟上方摇摇欲坠的石头转移到美吟身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4、老面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爆炸结束,尘埃散去,露出一个纤细的身影跪趴在地面上,借着残留的火光,可以看到那肩膀上有一层厚厚的凸起,像是两块铠甲。 凰羽嘴角微微勾起。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么。 美吟整个人极其狼狈,紫色的眸子里翻腾着无以复加的痛苦,还有恐慌。刚才的退避与防御还算及时,但是也令她身负重伤,火光爆炸的瞬间,她全身上下都被炸的稀巴烂,若不是及时变回了原身,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全自己的眼睛鼻子嘴。 “有意思。”美吟抬起手指擦掉嘴角的血,冷哼道。 她的声音比凰羽要低沉很多,异常沙哑,还有些古怪刺耳,听着像金属在摩擦,好像她喉咙里很久都没有水滋润过一般。 “咳咳咳咳咳……你这小妮子下手可真狠啊,都把我的手炸破了,唉……又得换一张皮了……”沙哑的声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着眼前的灰尘。“哎呦,走开走开,小东西……老了老了啊,不中用了啊……” 凰羽盯着尘埃中的那个身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烟中雾里,美吟看来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苗条匀称,两条腿又长又直,猛一看就是一位妙龄女子,可是哪个妙龄女子的声音这么沙哑,哪个妙龄女子会感慨自己老了? 烟雾中的人终于动了动腿,从一团灰尘里走了出来,凰羽这才看清楚美吟本来的模样。 看清楚的那一刻,瞳孔不由得紧缩一下。 那哪里是一个妙龄女子啊,那分明就是个千年老妖啊! 只见一位身材姣好的古稀老人,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一张饱尽风霜的脸上,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老年斑。两只深邃的紫色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两只鼻孔朝天竖着,黑色的鼻毛往外疯狂的伸出手脚,上面竟然还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嗡的盘旋,看着很是恶心。 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人气。 在昏暗的火光下,只见她美吟满脸被炸的都是鲜血 ,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整个脸颊惊恐的挤皱着,没有一处是好的,只有一双紫色空洞的眼睛可以看的比较清楚,透漏着年轮的霜刀。 她的双眼圆瞪看着凰羽,煞白的脸颊扭曲着,双手双脚微微颤抖。而她看着凰羽的时候,嘴巴一开一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凰羽看嘴型辨识,还是没有辨识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她嘴里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了,嘴唇不停的蠕动,看的凰羽有点……恶心。 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肌肤间虽然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但是皮肤如同牛奶般娇嫩洁白,光滑柔亮,在昏暗的石洞里也能看到的皮肤上泛出珍珠般的色泽,和凰羽比起来也不输。双手戴着带着一层黑色的手套,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只觉得十分坚硬,看着都觉得硌得上。 再往下看,凰羽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不可思议都是轻的,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年龄和审美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到的。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她的穿着,除了妖艳,她想不出更合适的词了。 长长的青丝有一个人那么高,没有一丝束缚,全部蔓延到脚底,洒在她的身下,如同铺开了一袭黑色的锦缎。红玫瑰香色的纱衣轻轻笼罩在身上,里面只内搭了一件黑色的紧身短衫,短衫到肚脐,只要稍微抬抬手就能露出洁白的腰肢,曲线很是优美。小臂上还轻轻挽着暮霭蓝色的拖地烟纱,像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飘逸又温婉,比凰羽这个真神女打扮的都精致。 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洋洋洒洒一直拖到很长,像一条绿色长蛇,尾巴看不到尽头。翠绿的裙摆边还刺绣着玫红色的大红牡丹,裙摆处用同样的手法绣了一圈白色波浪花纹,红绿白嫩,岂是一个艳字可以说得了的。纱裙里面同样是紧身的长裙,腰间用一条大红色锦缎,上面刺绣了精致的盈黄色牡丹花,两只乍眼的湛蓝色在花瓣上逐戏,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令男人看了都流鼻血的身材。 五颜六色,全部汇集在一个人身上,但是因为身材极好,竟然还有点好看。 如果不看脸的话,美吟整个人简直可以称得上尤物,曼妙的身材,黑长直的头发,长的像两根筷子的双腿,每一处,都是男人追求女人羡慕的存在。 但是再往上看看脸,妙龄女子变千年老妖,这种视觉的冲击让任何人都有些不适应。 凰羽只把目光往上抬了抬,很快的扫了一眼美吟的脸又放下来。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无论看多少遍,她都接受不了美吟的长相。 老人就该有老人的样子,打扮成这样,让人感觉就像在一顿佳肴中吃出了一只苍蝇,吃的不上不下,尤其是这个人刚才还用了她的脸,很……让人膈应。 “啧。”凰羽莫名的有些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又缺少神力的原因,她突然感觉有些心慌。 “呼——” 微微闭上眼睛缓了缓。 “咯咯咯咯咯咯,”美吟终于发出声音,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少女音。她扬唇一笑,露出空洞的口腔,“上天真是眷顾我,不仅让我活了下来,还赐予了我如此美好的身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是我追求了很多年的啊,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竟然真让我修炼出来!凰羽,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身体和你很像吗?”手指撩起覆盖在手臂上面的薄纱,抚摸着自己洁白无瑕的皮肤,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透露着无尽的贪婪。 凰羽像看一个死物一样瞥了美吟一眼,眼眸下垂,连厌恶的目光都不愿意给她一个,更别说回答她的无聊话。 对于美吟的身体为什么和她相似,她已经不在乎了。 凰羽的反应在美吟的意料之中,她似乎特别喜欢看凰羽不说话,只要凰羽不开口,她就能说个不停,“真真是好无情的女子,炸了人家还用那样的眼神看人家,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哼。” 娇俏的声音像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在撒娇,若是不看那张脸,一切都还能忍受。 凰羽低垂的目光连动都不动,朦胧的火光笼罩在她身上,消散的烟雾中,似乎为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看起来迷离而清冷,高贵而淡薄。 冷的像一个画中人。 “算了算了,我也不要求你能回我什么了,反正你就是那样的性子,这世界上可能没有什么事能让你感兴趣了。唉,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怜的孩子。”美吟轻叹着说着,表情却不是那么让人相信。 她似乎特别满意凰羽现在的状态,没有感情,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冷的像块千年寒冰。 她抬起手,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发现下巴上的触感有些不一样。 美吟瞬间惊了起来。再往上摸抚自己的脸,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像树皮一般粗糙,她的嘴角马上就塌了下来。 她的表情有些失望,紧皱着眉头喃喃道:“……怎么还是这幅模样,唉……看来时间还不够,要是再等一会就好了。还以为真的成功了呢,白高兴一场。” 看着凰羽的脸,美吟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名为贪婪的刀,缩瘪干裂的嘴笑的苍白诡异。 “你和我的身体融合的很好,凰羽,我们的相遇看来不是偶然。如果你愿意效忠于主人,或者和我们成为朋友,我相信那将会是一个双赢的结果。”美吟真诚的提出邀请,并不在乎凰羽连看都不想看她的表情。“再或者,你愿意把你美丽的容貌与我共享,我想主人会把这座山的操控权分给你一半。见过这么多好看的女人,果然还是你最合眼缘,简直是天生尤物。就算有一天你不做神明了,去人间的红楼,也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说完,美吟好整以暇的看着凰羽隐忍不发的神情和紧抿的嘴唇,“凰羽,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那你可就想的太好了。”凰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明声音不大,却能让站在远处的美吟听的清清楚楚。 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人清楚的听她话语里那透人心脾的冷意,完全就是一副你再说一句她就马上能弄死你的语气。 美吟被凰羽那一眼瞧得心里漏了一拍,暗暗庆幸凰羽被封印住不能短时间内使用神力。 她长开皱巴巴的嘴,说道:“人嘛,一生就那么短,为什么不想的好一些,把没有得到的从脑子里幻想出来,说不定哪一天就真成了呢?你说是不是。” 嘴角笑意渐深,似乎真的在和凰羽谈论什么人生理想似的。 凰羽冷哼一声,抬眼看着她,回了短短四个字:“白日做梦。” 目光一刻也不想停留,紧接着垂了下来,这时,凰羽突然注意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对肩甲。 和美吟艳丽的这打扮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她两个肩膀上压着的两的厚厚的像乌龟壳的肩甲。那两块是对称的,上面雕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两块凸起在上面,往下是凹进去的一块,下面又是凸起来扁平部分,怎么看怎么像……抿着嘴的人脸。 和美吟的脸有些相似,厚厚的一块盖在肩膀上,越看越不协调,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突然,那扁平的部分动了动,美吟话音刚落,它就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带着手套?”凰羽问,“黑色的手套和你的有衣服不太搭。” 她哪一个哪一个颜色放在上面都不太搭,要不是为了银美吟说话让她好看看那两块肩甲会不会动,凰羽也不会睁眼说瞎话。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5、神君的弱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美吟似乎很高兴凰羽能主动给她说这么多话,狭长紫色凤眸之中水光潋滟,抬起自己的手给凰羽看:“你是说这个吗?” “是。” 美吟放下手,笑嘻嘻的瞧着凰羽,“这可是我的秘密,你要同意加入我们,我才能给你说,不然……” 凰羽:“哦。” 美吟:“用不用这么冷漠啊,你这样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 凰羽:“嗯。” 美吟:“……”好像嫁不嫁的出去对象对凰羽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真拿她没办法。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你也不是外人。就是吧……我的手,没有手指甲,而且不能见光,不能受伤,所以必须要带着特制的手套,是主人亲自给我做的哦。” “什么?” 凰羽的眼睛倏地睁大,霞出完全无法置信的神色。“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额……手,没有手指甲,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她本就不擅长和别人聊天,尤其是和这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聊天,能想出来下一句已经废了她很大的力气。可是她就看准了美吟不杀她想拉拢她的心,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和她说话。 不怕美吟不回答。 “咯咯咯咯咯咯。”美吟捂嘴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二个关系我手指头的人,不容易啊。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第一个是主人,那都是好几千呢之前的事了。” 美吟说话的时候,凰羽就偷偷抬眼看她的两个肩甲,果然也是跟着美吟的嘴唇一张一合,美吟说完,那两只嘴也停了下来,恢复凸起来的模样。 凰羽正观察的仔细,没注意美吟再说什么,等声音停止了以后,凰羽根本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 空气就静止在那一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不过美吟似乎并不在乎凰羽有没有认真听,她的嘴角还是带着微笑的,这微笑和鬼胎脸上的笑容不一样,鬼胎是为了笑而笑,可是美吟,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仿佛在那笑中,可以看到美吟孤寂难熬的岁月。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一个听她叨叨叨的人,这几千年来,她实在是太寂寞了,不然也不会把鬼胎问过她手指尖的事记这么多年,那一定是在脑海里反复想过来想过去,回忆了无数次的。 凰羽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难受,但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从哪里来的难受。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抓不住又不知道来源。 凰羽把目光往上挪了挪,看到了美吟鼻毛上的那只苍蝇。 大概是她想多了。 美吟抬脚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说着,“不仅如此,我还没有脚指甲,也算是没有脚指头,你看我的脚,一瘸一拐的,其实不是以为我腿不好,而是因为我只有弯弯的脚掌在走路,所以走的时候脚有点儿瘸。” 外面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剧烈敲打在外面的石壁上。 轰隆隆——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隐隐可以看到地面上印出微弱的亮光。和凰羽想象的不太一样,她竟然在闪电中看到了绿色的植物,小水洼里映射出灰蓝色天空。 闪电只在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黑暗。 外面下雨了,不知道寻她的人能不能顺利找到她。 凰羽淡淡的收回目光,双手在藤蔓上放松,继续低垂目光听美吟叨叨叨。 不知是不是因为冷的原因,她的身体开始不停的打颤,胃里一阵痉挛,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定是很长时间没有补充神力的造成的体力缺失。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一眨眼的功夫,美吟已经走到了凰羽面前,而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让凰羽心里猛的咯噔一下,身上的肌肤、每一根脉络,都因为心脏的颤抖而痉挛,又很快被迫恢复平静。 “没有。”凰羽眼也不抬的说道,“你杀了这么多女子,该可怜的不是你,而是那些鲜活的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美吟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狠在笑中若隐若现。 “鲜活的生命?他们死了有什么可惜的?她们最后的归属都是化作孤魂野鬼,或者进入无穷的转世轮回。我只不过是帮她们提前经历了这个过程而已。 况且,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忘记前世进入轮回。尤其是那些美丽的人,她们身上的感情可以说是极其丰富,她们有这一辈子忘不掉也不想忘掉的人……额,反正你也体会不到。总而言之,我,只不过是帮她们把记忆永远保留了下来罢了。她们应该感谢我,我有什么错?” 这么一大堆话最后只换来凰羽四个字: “无稽之谈。” 美吟:“……”我要压制住火气压制住火气凰羽这个人没有感情她是个冷血动物我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有些人,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那绝对是把人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美吟在心里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安慰,饱经风霜的脸上,一条条的皱纹被凰羽气的皱在一起。 只见凰羽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移开目光。 美吟心里的气更严重了。 怎么滴我丑的还真如不了你的眼了还是咋滴! 大半辈子追求美貌的美吟从没有被这样冷漠又嫌弃的目光看过,她快速走到凰羽身边,一个跨步,一把抓住锁住凰羽手臂的紫藤花慢慢摸索,在某一处停下,然后从上面用力一拧,紫藤花发出咔嚓一声,一枚拳头大的铃铛出现在美吟手中。 而她的左肩正好停在凰羽面前,凰羽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布满了奇怪花纹的肩甲。 那肩甲上凸起来的两只眼睛也在悄悄地“注视”着她,眼神有些惧怕,被凰羽看着的时候,肩甲拼命地往美吟脖子里靠,凸出的嘴也变成了惊恐的形状。 凰羽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好像在她背后一双眼睛,正阴沉沉的看着她。 美吟似乎察觉到什么,将铃铛紧紧捏在手里,猛地回过头,正好和凰羽的视线对上。 “你在看什么?”美吟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双眼睛深深向里凹进,紫色的眼珠里竟流着两行眼泪。 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凰羽被她靠近,就感觉到身上的寒意越来越浓重,尤其被美吟近距离注视的时候,三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她。 “看你的肩甲。”凰羽诚实的说道:“它们很奇怪。” 美吟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眉峰舒展了一些,像是松了一口气。凰羽仔细铺捉到她面部的变化,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只不过是普通的护甲罢了,没什么奇怪的。有这些闲心思想别人奇怪,不如多为自己想想。” 美吟举起手中的铃铛,纤细的手臂轻轻摇晃,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声波从铃铛里传了出来,声音不像是金属能产生的,更像是地面在颤抖,大树也跟着震颤抖动,树叶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在这里待的久了,凰羽早就摸透鬼胎这些人惯用的术法,不过是一些伤害不大的幻术。因为成为神君之前她经历过同样的训练,所以幻术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不过最多让心里难受一会罢了。 凰羽有心阻止自己陷入幻境,但心中猛然一痛,像是那一下真的戳在她的心上,紧接着,某种模模糊糊的惶恐感袭上心头。 温柔的女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传进她的耳朵里,让人不自觉逐渐沦陷。 “你认识封淇奥吗?” “封……淇……淇奥……”凰羽跟着读了出来。 “对,封淇奥,你的夫君,你的爱人,也是你这辈子最恨的人。还记得吗?” “不……”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在地面上印出一个圆圈。 那美妙的女声又诱惑道:“别先急着否定,先回答我的问题。‘女子,本就可以穿上铠甲杀尽天下,为君做左膀右臂,也可以穿上华服为卿一舞惊艳心间,区别只在于我想不想,既然是为你,那么我愿意收起自己的羽翼,做你手中一把世间最漂亮的长剑。’这句话熟不熟悉?” 凰羽沉默了一小会,不确定的回答:“我不知道。” “那这一句呢?”声音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说道:“此生没有什么凌云壮志,不过是愿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凰羽心中再次针扎的一样疼,额头上冷汗已经连成了线,从下巴处滑落下来。 “听……听过……”两个字似乎用尽了凰羽所有的力气,她很不情愿的张嘴,试图强迫自己不要说话,但是无法。 美吟自然知道凰羽的弱点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神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被自己亲手封印的感情,自然是她最脆弱的地方。 感情,大概是世间最难掌控的东西了。 预想中的血腥味从舌头传来,凰羽已经难受的弯下了腰,但美吟很显然没有准备放过她。 “想起来了?” “想……想起来了……别、别再晃了!”凰羽拼命压下心里翻腾的痛意,颤抖着手臂试图伸手去抢美吟手中的铃铛。 “唔!” 只要她一动,紫藤花上就传来酸麻的电流。 美吟本来还被凰羽突然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崴到瘸脚。 没想到主人的紫藤花的威力这么强大,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抬手覆上紧紧往里缩的肩甲,嘴里默念几句咒语。 “笃笃……咯咯咯……笃笃……” 就在美吟分心的一瞬间,凰羽掌握了自己的意识,但她没有再次动作,而是装作无力悬挂在紫藤花上,耳朵细细听着美吟说的话。 虽然听不懂,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些句子都有很明显的节奏,先是三短一长,两短两长,三短一长…… 凰羽闭上眼睛,悄悄记在心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6、求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美吟很在乎那两片坚硬的肩甲,手指轻轻抚着,嘴里还安慰着,一点惊吓都舍不得让它们受。 不仅轻声安慰着,用手抚摸着,甚至还给它们哼起了摇篮曲。 等到两片肩甲都安静之后,美吟才把肩膀放松了下来。 “小宝贝们可是一点苦也不能受的,睡吧睡吧,乖。”美吟像哄孩子一样说着。 她再抬眼看凰羽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 “啧,这样就晕过去了,真没意思。”她走到凰羽面前,踮起脚尖看凰羽禁闭的双眼,但不敢靠的太近,保留着一尺的距离。 美吟往后退了一步,撅起皱巴巴的嘴唇吹了吹凰羽的眼睫毛,“晕”过去的女子还是没有动,连眼皮底下的眼球都没有转一转。美吟放心了,摇摇头,“算算时间也该来了,晕过去可就看不见好洗了哦,可不能这时候掉链子,醒过来吧。” 凰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该来了,只知道那恼人的铃铛又开始响了。没有办法,她只能从“晕”中醒过来,睁开的眼睛带着些许迷茫,如同初秋清晨撒在水面上的薄雾。 “凰羽,想起来了没有?封淇奥是谁?”美吟凑到凰羽面前笑着问。 “……嗯” 凰羽现在还算有点意识的,当面前突然放大一张丑陋的脸的时候,她废了好大的劲才强迫自己没有条件反射躲开。 美吟往上踮了踮脚凑到凰羽面前,手上的铃铛却离凰羽远远的。 “既然想起来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凰羽:我想那个该死的铃铛消失可以吗…… 显然她不能这样说。 就在她张张嘴想要糊弄一下美吟的时候,她的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张开了。 “我……爱他……很爱很爱……” 凰羽:我爱谁?那个封淇奥?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想见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凰羽:你想个锤子啊想,我都不知道那个姓封的是谁你还想他,我简直不能想象这句话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还有秋辰和离儿,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日子,该是多么幸福……如果可以,我愿意抵押我所有,换取和他们一天的时光。” 凰羽:我不愿意!谁愿意为三个不认识的人牺牲所有!别拉上我啊!等等,那个叫离儿的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有一瞬间,凰羽似乎看到了一副画面: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子坐在床边,黑眸里温柔柔软,闪着微弱的光芒,那是只有在母亲眼里才会出现的光。 一个精致可爱的小男孩趴在她的肚子上,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上面仔细听着。 “娘亲,里面是妹妹吗?”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母亲的肚子,小声问道。 女子笑了,摸着他的小脑袋问:“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妹妹?是弟弟秋辰就不喜欢了吗?” 叫秋辰的小男孩一脸纠结,最后撅着小嘴巴点点头。 “我喜欢妹妹,要漂亮的妹妹,这样我就可以像八皇子一样有个小团子玩了。而且爹爹说这里面就住着妹妹,别的不能住的!” 女子噗呲笑了出来,摇着头,用手指点了点秋辰的小脑袋瓜,“你啊,别听你爹瞎胡说,他要是知道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直接去算命好了,还能得个半仙的称号。不过秋辰,不管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要待他好,知道了吗?” 小男孩抿了抿嘴唇,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重重的点头。 “爹爹说,娘亲最大,秋辰和爹爹都听娘亲的。” 女子笑的很温柔,亲昵的抚摸着小男孩一头绒毛,指腹擦过软软细发,“你是哥哥,你们俩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等等爹和娘亲百年之后,你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所以一定要好好待他,知道了吗?” 小男孩一头扎进女子怀里,声音瘪鼓鼓的说:“爹爹和娘亲永远年轻,才不会有什么百年之后,秋辰要娘亲一直都在,不要什么弟弟妹妹,秋辰只要娘亲。” “你这孩子。”女子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打开。坐在床边的女子抬起头来,眼底充满了笑意。 “你回来了。” 画面就定格在这里,她还是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眼前黑了一瞬,再看到的画面就是美吟那张千年老妖似的脸。 凰羽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在动,在说着什么,但她不能控制。 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人有两个灵魂,两个灵魂活了两个不同的人生,谁也不能理解谁,两人各说各话。 凰羽觉得很奇怪。 若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占领了身体,神君的身体会自动产生强烈的排斥感,因为很少有不干净的东西能驾驭蕴含着强大神力的躯壳。奇怪的是,这次自己竟然一点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美吟皱巴巴的嘴张合,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笑意突然暗淡了下去,“你虽然忘了,但是还是能再次见到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人的一生中啊,更多的是那些扬言要陪你走完一生的人,总是走到半途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你自己一个人去怀念有他的日子,然后怨恨他为什么不信守承诺,最后连见一面都成了奢侈。大概人们就是这样,先是毫无征兆的说爱你,等到你终于开始正视这段感情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说到这里,美吟顿了顿,又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说这么多干嘛,一点用都没有。只不过看见你们这个年纪,响起了自己从前的事。你们啊,有机会就一定要珍惜,千万别等到人没了才后悔。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呵。” 说了这么多,就只换来一个呵,美吟瞪大眼睛猛的后退,指着凰羽惊恐的喊:“你你你是装的!” 凰羽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她有意识,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把身体从那个奇怪的东西手里夺回来。 “不过你说的也挺有意思,不能说是什么深刻的大道理吧,也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把生命浪费在感情里的人,本就是最无用的,没有之一。你能得出这么多‘大道理’,可以见得你活的这几千年是有多闲。如果你把这些时间用到修炼术法上,现在可能已经得道升仙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还有,我凰羽从未做过后悔的事,若是有人真的负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他。对我来说,没有犯错,只有丧偶。” 最后凰羽挑挑眉,加了一句:“懂了么?” 美吟脸上苍老的皮肤不停的颤抖,像是气急了发泄不出来,凰羽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直接过去了。 “你……你你你你这个小妮子!你懂什么你懂个屁!” 凰羽:“我长得比较小而已,论辈分,你该喊我一声神君大人。” “狗屁神君!区区小神,也敢笑话我!我告诉你,你就是个窝囊废!嘴上说的挺好,其实是个亲手封印感情的窝囊废!”美吟指着凰羽破口大骂,嘴角扬起一抹狠毒的笑,“敢笑话我,你给我死!” 美吟彻底被激怒了,她一把拉下黑色的手套,只见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朝凰羽伸去,粗砺的手掌上遍布疤痕,每一个指头上都没有手指甲,像恶心鲜红的虫子。 那枯瘦手掌袭来之时,凰羽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美吟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神君现在只是一个小神,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 伴随着咔嚓一声,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肩关节已经脱臼,骨肉分离。 凰羽倒抽一口凉气。 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叫啊,你怎么不叫啊,不用偷偷摸摸去喊人,把他叫来多好,我给你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啊。”美吟嘶哑的嗓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听到耳朵里似乎要把耳膜震碎。 凰羽睁开眼,盯着美吟看了几秒钟,最后无力的叹出一口气。 原来被发现了。 美吟显然被凰羽失落的表情取悦到了,她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啊?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里遍布结界,你以为那两个小玩意是怎么出去的?” “你故意的。”凰羽低声说。 “没错,我就算故意的!” “为什……唔!” 美吟情绪激动得难以抑制,她已经陷入了莫名的疯癫状态,说话的时候,手下的力道根本拿捏不准,拽着凰羽脱臼的手臂的手随着说话不停摇晃,凰羽忍不住闷哼出来。 在疼痛的眩晕中,凰羽似乎看到了那个打开门背光站着的男人。金色如丝,丝丝缠绕到了她心里,她的脑中微微闪过一些画面,前世今生,稍纵即逝,朦朦胧胧的那个背影,阳光脱开阴影,照上他美好的侧颜上。 他的神情似梦非梦,流转着惊人的魅力,伴随着一身的荷香。 与此同时,石窟之外,伴随着长剑划破空气凌厉气流,传来一阵脚踩在树叶上的咔嚓声。 美吟瞪大眼睛,激动的喊了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没有,来了来了,他要来了!想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让他来吗?因为啊……我想看你痛苦!” 因为嘴动的太厉害,嘴唇上布满的细碎的裂纹被撑裂的更大,丝丝缕缕的血迹渗透出来,被她擦了一把,抹了自己一脸。“你不是想不起来么,你不是没有感情么?凰羽啊,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可要感谢我啊!” 她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挥舞手臂,手中紫藤花铃铛乱响个不停,扯着凰羽的手臂的时候脚步踉跄地乱走,手臂上的血也弄到了凰羽身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7、我让你动她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美吟的动作弄得凰羽一会陷入梦境,一会又活生生的被疼清醒。 错乱的光线,背光的男人,温馨的母子……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若是一直在梦境里还好,一直在现实里也还好,像这样一瞬间梦境下一瞬间现实,对于已经十分虚弱的凰羽来说根本承受不住。 外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凰羽耳朵里了。 听觉逐渐消失,疼痛逐渐远去。 就在凰羽晕过去之际,美吟突然停下了动作,盯着凰羽愣了几秒,随后忽然瞪圆了眼睛,嘴唇颤抖得厉害,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带着狠毒:“你别睡,你不能睡!你张开眼好好看着!” “……嘶……”凰羽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碧色的双目犹似一泓暴风雨前的秋水,海洋般深不见底的眼底里面蕴含着极大的怒气,深处却又隐藏着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忧伤。 “你算个什么东西,”凰羽说一句喘一次,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就算来了,我也不怕。不用问我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段记忆里有什么,我最惧怕的是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是我亲手把他封印了。亲手。对于我自己亲手封印的记忆,那……那就有我自己的道理。我相信我不会平白无故把一段记忆封印,那一定是对我来说坏处大于好处的记忆,所以,你以为我会怕他来吗?” 美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咧嘴笑了起来:“呵……呵呵呵,你现在说的倒好听,等你见了就不会这个样说了,到时候打脸的是你自己!” “哦,是吗?”凰羽淡淡道,眼眸低垂,语气已经轻的不行,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你觉得,凭我,这个你口中的‘区区’神君,天界七位神君之一,最年轻的神君,我的神术,会这么轻易被破解吗?” 美吟的脸色可见的阴沉下去。 没等美吟回答,凰羽接着说:“就是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封印不会这么容易破解。不然我这个神君真的成你口中的‘区区’神君了。” “那个人,对以前的我来说可能伤过心,流过泪,有那么一点影响。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死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不一样。虽然我不记得他了,但他记得我。听你的意思,应该是他先负了我,然后后悔了,想来找我了,所以他对我有情,他不会让我死掉。所以,你觉得他来对我有利多一些还是有害多一些?现在来的是我一个免费的帮手,我为什么要担心。现在你还觉得,我会怕他来?” 凰羽说完这些已经到了极限,刚才她抢在美吟之前说话,就是为了能在自己还能说出来话的时候把话说完。 她就算晕过去,也要先把敌人气死再晕。 果然,美吟是个不能受气的,凰羽这些话下来,她气的发梢都在颤抖。 美吟颤抖着手指指了凰羽半天才突出一句话:“你这个心肠歹毒狠心的女人!你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美吟苍白的脸色,青筋似乎是无数条虫在脸上爬动,浑浊的双眼圆瞪,声音又恢复了古怪刺耳,只见她血蠕虫一般的手指迅速伸长,原本没有的指甲如利箭般弹射而出,立时贯穿黑色手套,闪着阴森寒光。 “去死吧!” 美吟扭曲着叫喊着,沧桑面孔上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之意,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朝凰羽扑过去! 而凰羽早就已经没有了意识,在说完话之后,她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长指甲迎风而去,在空气中划过十道漆黑的印子,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爪子,每一根都能要了那个若轻云蔽月般女子的性命。 就在触碰到凰羽的一瞬间,凰羽身上突然燃起熊熊火焰,美吟眼里的绝望之意更甚,像是杀了凰羽也需要她自己赴死一样。 “啊啊啊啊啊!!!” 火焰猛的高涨,沿着指甲流到美吟身上,下一刻,尖锐的长指甲被连根拔起! 美吟整个人被凰羽面前一层紫色的结界弹开,如一块被丢弃的抹布,一抹红迅速的从半空落下,重重跌落在地上! “噗!”美吟喷出一口血,在地上绽放出朵朵如同主人般妖艳的红莲。 美吟挣扎着抬起头,紧紧盯住凰羽背后,在那里,有一只紫色的凤眼如即将来临的寒风暴雪般看着她。 “主人……主……” 美吟忽然瞪圆了眼睛,惊恐看着那只漂亮的丹凤眼,对她来说,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存在。 因为她刚刚忤逆了主人的吩咐。 美吟扭转着身子,试图跪在它面前。但是只有一动,伤口血喷不止,美吟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我让你动她了么?”那眼睛眯了眯,说道。 “没没有。”美吟老老实实的回答,但是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主人,我错了,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她太欺负人了啊!她就仗着我拿她没办法!” 眼睛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出来里面正酝酿着一场暴雪。 “美吟跟随您这么多年,从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啊。她看不起我,她她还说我有时间想那些,不如多修炼几年,还能去那个狗屁落子天界混个小神!谁愿意去那个破地方,就算是请我去我都不去!”美吟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带着点哭腔:“区区天界也想和我们相比,这简直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求主人为美吟做主啊!” 美吟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石窟里,更显得石窟寂静的让人背后发麻。 滴答——滴答—— 断线的血珠沿着苍老面颊滑落下来,嗒,滴落在地变成一摊不规则的圆。 “确实过分了。”眼睛说。 美吟一听主人站在她这边,立马来了劲头,憋了很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主人……还是您对我……” 那眼睛冷笑一声,道:“我是说你,确实过分了。” 美吟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我怎么给你说的,她就算杀了你,你也不能动她。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主人,她……”美吟眼底充满了绝望。 明明没有什么东西,美吟手臂上却像是被一片薄刃狠厉的划了一刀,紧接着,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把红绿纱衣涂上了一笔浓墨重彩。 美吟忍着痛,嘴唇被咬的颤抖,两只黯然失色的眼睛里,透着麻木无助之色。 “别让我再对你失望。” “是。” 那眼睛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美吟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美吟半捂着手臂,发出痛苦的闷哼。她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眉头紧紧皱着,来不及擦拭已经流到眼里的汗水。 她蜷缩在地面上,目光疯癫,十根手指鲜血淋离, 被薄刃割破的手臂渐渐变了颜色,美吟心疼的看着,嘴角笑意是那样凄凉。 手臂细嫩的皮肤开始变得褶皱,下垂,多了些很深的皱纹,很快又长出来丑陋的褐斑。没有水分,没有光亮,只有像霜打了的枯叶似的一张老年皮。. 不仅是手臂上的皮肤,每一次流血的伤口,里外都迅速老化,白皙的皮肤全是老年人的茧皮。 这里的每一处皮肤,都是她采了多少女子的魂魄才炼制而成,珍贵的不行,也娇嫩的不行,只有有一点伤口,皮肤就迅速老化,变成老年皮。 身上的变化让美吟十分无力,而她只能通过紧贴地面来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恢复大部分体力,因为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色彼岸花驻足在地上,为这世外桃源增添一抹艳色。 石窟外,最后一层格挡的树林前,投下了一道修长的黑影。 来人左腰一把黑色长剑,如活物一般的带翼黑龙紧紧盘旋在剑鞘上, 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上面,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指轻搭在剑把,时刻准备把这嗜血长剑拔出。 冥淇周身常绕着一层有如实质的杀意,眼神冰冷,充满了压抑和不耐,整个人如同夏雨前昏暗的天空,只等一个闷雷把表面的沉静打碎。 凰羽为他治愈了脑袋的疼痛,就连受伤严重的手都恢复了原来模样。凰羽消失之后,眼前的画面就全部变了模样,花园幻境、走廊以及木门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条摆在眼前的土路,夕阳染红了路面,树皮镶上一层暗红,像是有血从里面渗出来,连草叶上都是鲜红的血迹。血滴在棕色的土壤上蔓延开来,把土壤的颜色染的更深,又沿着不平整的土路回到木根的深处,为树木增添养料。 这里的树都是喝血长大的,它们没有树汁,只有流动的血液。 滴答滴答,原本是美好的夕阳,雾气结成露珠,此处却是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冥淇抬脚往前面走去,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没见过,他连血水都亲手摸过,连成河的血水都淌过,还怕这区区会流血的植物? 在树的背面,他看到了一个悬挂在树杈上面的女子。 一根不算细的绳子紧紧勒在她的脖子上,把她活生生吊死。 她已经死了。 但是她却笑着,笑得那样美好,仿佛只是睡着了在做什么美梦。 即使像吊死鬼一样被悬挂在树上,也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两颊有浅浅的酒窝,笑起很甜。 鲜红色的血水还在不停低落到石头上,看样子死的时间还不长。 冥淇跨过染血的石头,走到女子脚边,微微卷起她的裤腿,看清了那两个染血的脚踝。 两个脚踝上都没有皮肤。 像是被人用利器沿着小腿直接割了下来,一直到脚面上。割的很整齐,连几根近处的血管都没有破。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88、新死的千年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除了脚踝处没有皮肤,其他地方一点血迹都没有,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在她的脖颈处,绳子连皮肤都没有嘞红,所以这位女子很可能是活生生流血而死,吊死只不过是呈现在别人面前的假象。 冥淇抬起她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上面,闭目凝神。 只用了一瞬间,他就很肯定的探查出来,这个女子的魂魄没有进入生死轮回,而且,就在这附近。 新死的人魂魄会在身边逗留一段时间,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冥淇后退两步,眼神在女子面上停留了一下,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隔了几米又出现一颗流着血的树,不出意外,树后面还是一个吊在树上的女子。 这个姑娘生的比刚才那个温婉许多,从穿衣也可以看出是大户人家出身。 纤细腰间用软烟罗绣了云烟成雨图纹,浅色的腰带将原本就纤细的腰部线条凸显出来,盈盈不足一握,像是山涧潺潺泉水。粉白色的雅楠绸缎每一处都柔顺贴身,上面绣着精致的桃花,花纹采用的竟是皇家才用得起的双面刺绣。衣形上臂收窄,在小臂处赫然加大,缓缓流淌下来,形成一道宽敞飘柔的美丽水袖。 整件衣裳精致细腻,透着一股淡淡的雅致,每一处都透着精心设计和剪裁,不张扬不华丽,却又在细微处凸显高贵。 是一位生前十分低调的姑娘呢。 冥淇想起来第一次见凰羽时,凰羽也和这位姑娘一样低调,明明是左相之女,却穿着一件素白的衣裳,面纱围在脸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整个人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冥淇抬头,看清了这位姑娘的容貌。 和想象中一样的温婉鹅蛋脸,双眉修长,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嘴角微微上扬,微现腼腆,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一个长期被宠出来的女孩子才能有这样的面相,这样自信温婉的气质。 能养出如此单纯美好的女子,一定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能在高贵的出身中不骄矜不外显保持低调,看来教养也是极好的。 如此美好的年纪,如此高贵的身份,应该在闺中等待心上人的到来,或者在书塾中细细品着诗中烟雨。 怎么也不该死在这里。 鬼胎这个地方,实在不应该存在于世间。 冥淇道了一声抱歉,轻轻撩开她绣着精致暗纹的长袖。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 这个样式冥淇曾经见过,在秋辰成为封国皇帝以后,民间开始兴起了一股异服风,他隐约记得宽大水袖在那一段时间盛行于贵女之间,因为水袖上经常加金丝银线织绣而成的暗纹,平常人家根本穿不起这个样式。 在掀起袖子的那一瞬间,冥淇狠狠愣了一下。 因为那柔软干净的袖子下面,不是洁白如玉的皮肤,也不是死人的苍白干涸,而是少了手腕一圈的皮肤! 冥淇倒抽一口凉气。 和刚才那个女子整齐的伤口不一样,眼下的女子手腕流着脓,肉筋显露,伤口参差不齐,像是割皮的人在不停的颤抖,连刀都没拿稳,找准手腕的为位置就割了下去。因为流着脓,手腕上的血没有流下来,所以衣袖才没有被血打湿。 冥淇扭了扭手腕,只见女子手背处有一块皮耷拉着,刀子割不出那样的伤口,更像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 不知道是这个女子和凰羽的气质相似,还是她死的太惨,冥淇缓过来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此美好的女子,真的,真的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折磨。 但是奇怪的是,她也是笑着的。 如果没有看到伤口,冥淇还会感觉她笑的有点可爱,但是现在,只剩下诡异。 冥淇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下来,认真感受了一下手下的鬼脉。 很遗憾,这一只手已经摸不到鬼脉,冥淇放下,又换了另一只手。 两只手一样的遭遇,另一只手的伤势比这个更严重,里面一层纱衣黏连在手腕上,根本就揭不下来。 无法,冥淇只好飞起,和女子相平,两指并拢轻轻点在她额头上。 手下的鬼脉告诉他,女子的魂魄也在这附近不远处游荡。 那就是说,这个女子也是这些天刚没了性命,死于失血过多,是被活活疼死的。 冥淇眉头一皱。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从他离开人间到现在,没有八百年也有五百年,这种衣服是从他走的时候兴起,然后一直流传下来……这很不对,因为一个风格的衣服,会保持几百年不变吗? 不会。 冥淇又仔细探了一下女子的鬼脉,十分确定她的魂魄就在附近,于是他把她召唤了过来。 树木之后,一个半透明的魂魄静静探出头来,鹅蛋脸,宽水袖,眼珠子黑漆漆的,相貌甚美,正是这位死去的女子。 “您……喊我?”女子站的很矜持,微微歪头,疑惑的看着冥淇。“请问,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冥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辰广第一年。” 冥淇听到熟悉的年号,瞳孔一缩。那正是秋辰登记之后的年号,是他亲手起的! 而且……那也是他死的第一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冥淇又问。 女子一脸疑惑,没有回答。 鬼魂只能回答出生前的关于他们自己的问题,对于其他,她们一概回答不出来。 冥淇捏捏鼻梁,斟酌着言语,再次问她:“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女孩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他接走了我,我死在他的怀里,我很开心。而且,他送给了我我最喜欢的花。” 女子抬起手,在水袖之下,纤细洁白的手掌里,握着一把蓝色的小碎花。 那是满天星。 女子一脸幸福,眼神里充满了点点怀念,“满天星的花语是,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携满天星辰赠予你,仍觉漫天星辰不及你。就像,我对他一样。” 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单向暗恋,而且是一段家里人不同意的爱情。 所以,他们是私奔的路上被发现了,然后丢了性命? 但是女孩下面的一句话让冥淇否定了这个猜测。 女孩说:“我想象他从天而降,没想到他真的来了,真的太好了。” 冥淇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想象。 而且是在即将死去的时候。 很容易产生幻觉。 所以她的心上人到底来了没有?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临死前的她知道。 以她现在的模样,是认准了自己的心上人接走了她。 刚才的问题女孩没有回答出冥淇想要的答案,于是他又仔细问了一遍,解释的很清楚,“你是怎么死的,我不是问你死在什么地方,我是问,你是因为什么死的。” “我死在他怀里。”女孩很认真的回答。 “……” 完全问不出来他想要的答案,冥淇挥挥手就让她回去了。 女孩子临走之前十分有礼貌的行了礼,然后抱着自己的满天星欢欢喜喜隐在了空气中。 冥淇注意到,魂魄的手腕上有一道鲜红的伤痕,虽然没有流血,但在白皙的手腕上很是扎眼。 每个死去的人魂魄上都会体现出各自的死因。有的是上吊而死,魂魄的脖颈上就会有一道红色的勒痕;有的是中毒而死,魂魄从喉咙处往下延伸,一直到毒药蔓延过得地方,都会有红色的血管显露出来。 女子手腕上有疤痕,那就是手腕处的伤太致命,是流血而死。 流血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仅疼,而且十分残忍,不可能一点记忆没有。可是魂魄为什么不说呢? 冥淇心神不宁的想着,抬脚继续往前走。 不管是个什么魂魄,没有进入轮回的情况下,在一个地方待了千年,不是变成厉鬼,就是成为一个很大的冥物。 但是他刚刚在女孩魂魄身上根本没有感受到有任何邪气,即使是待着这个鬼地方这么久,她的魂魄也像她本人一样,干净如一朵初开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满天星清香。 这样是不是说,鬼地方还不是那么惨绝人寰,至少魂魄还能保持本来的纯净。那么凰羽的魂魄也不会被鬼地方的邪气侵染? 冥淇轻轻叹出一口气。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层琉璃状圆乎乎的东西。 有手掌那么大,悬浮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着。 在琉璃正好面对冥淇的时候,一副和眼前不一样的画面出现在上面。 冥淇抬手,隔空限制住那片琉璃旋转的速度,让它渐渐转到这边来。 透过琉璃,一群鼓起来的坟包出现在眼前,最近的一个就在他脚边一步左右。 冥淇转过头,用眼睛直接看自己脚前的景象,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会流血的草木,根本没有什么坟包。 冥淇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他拔出长剑,在坟包处虚虚一划,再透过琉璃去看,却看见刚才那些阴森森的坟包全不见了,琉璃里的画面和眼前的完全重合。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东西,总让人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冥淇绕到琉璃的另一侧,再去看。 这一眼,直接让他眼皮猛的一跳。 只见在他刚刚站立位置的后面,也就是他的身后,一群面黄肌瘦的人目光呆滞的望着他,有几个手里捧着腐烂发臭的瓜果,瓜果上面还有烧给死人的冥钱。 他们周围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缭绕在空气之中,遍布在他们脚下,像是刚刚结束战争的战场,连呼吸都带着腥风。他们身上不仅流出来鲜血,有的还流着黑色的毒药,滴落在草地上,干枯了一片荒草。 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加上逐渐消失的夕阳,显得这里阴气森森,像是一座万人冢。 不,他们比万人冢还可怕,因为他们竟然有影子! 389、两只小金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影子是神光照射在凡人身上,因为遇到了实体而产生的虚影,那是有血肉之躯的凡人才拥有的。 自然,鬼魂不是实体,就不会有影子。 所以说,眼前这些人肯定不是鬼。可他们的脸色比鬼还可怕,和刚才他召唤过来的姑娘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既然不是死人,那为什么捧着上供采用的瓜果,还有烧给死人的冥钱? 冥淇握紧手中的黑剑,眼睛紧紧盯着那些人。他仿佛能闻到琉璃里面散发出来的阵阵令人欲呕的腥风闻。 琉璃渐渐转了过去,那些人也随之扭转,眼前的画面又变成了夕阳西下,荒草树木吐血的场景。 冥淇重重叹出一口浊气。 这是他第一次希望眼前的东西是鬼魂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琉璃里看到的是万人冢离钻出来的魂魄就好了,那样他作为掌管冥界的第二个王,至少能掌控他们。 目光落在地面上,刚刚仿佛静止了的日落开始移动,草木的影子渐渐拉长,微风徐徐,吹的人有些发冷。 突然,时间在某一刻像是开始加快,刚刚还停留在树根下的影子突然快的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般。 冥淇抬头去看,聚集在血红色太阳周围的云飘浮着也在快速散去,此时的太阳像个刚从胸腔里挖出来的还流着血的心脏,滴滴答答往外流着云彩模样的血,悬浮在天边的水平线上,即将和地面融为一体。 还没等冥淇看明白异常流动的时间,琉璃再次转了过来,但是里面的人和那些坟包一样,又全部消失了,琉璃中的画面变成了眼前的画面,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般。一阵冷风出来,莫名的感觉有些冷。 但是这次冥淇肯定,不是他看走了眼,是那些奇怪的画面真的存在过。 眼尾微微眯起,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 不管什么妖魔鬼怪,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咔嚓。 黑色盘龙长剑出鞘,细看刃如秋霜,上面竟多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祥光。 冥淇手腕一转,刷的一声,剑刃划破血色空气,剑尖已及其琉璃。 就在长剑触碰到琉璃的一瞬间,一只小小的金点猛的飘了过来,凭一己之力挡住了黑色的长剑。 “吱吱吱!” 小金点一眨一眨大声喊着,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是不能砍么? 鬼胎不让砍的东西,他为什么要听? 冥淇嘴角一勾,手腕接着用力。 见冥淇还是不把剑拿开,小金点急了。 “吱吱吱!吱吱吱!” 小金点用了最大的力气阻止冥淇,如果小金点是个小娃娃,此刻已经憋的脸都红了。 它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扭转,竟生生把冥淇的剑向上移了几分。 冥淇再看那个小金点,这才发现了它已经渐渐变了颜色,金色只是它的外围,再往里,从中心处散发一股熟悉的碧色光芒。 冥淇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连忙收回长剑。 小金点狠狠往下坠了一下,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气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冥淇等它飘起来,和眼睛差不多高,问它:“你是……凰羽派来的?” 小金点上下晃动,算是同意他说的话。 “凰羽在哪……阿嚏!” 冥淇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鼻子里像是吸进去了一只小虫子,痒得不行。 “等等等等……阿嚏!阿嚏!” 面前的小金点被强大的气流吹的翻滚了好几圈,堪堪停在冥淇不远处,紧张兮兮的扒在一根长得很长的草后面瞧着他。 冥淇使劲哼气,试图把虫子从里面哼出来,可是那东西不仅不出来,还不停的往里钻,冥淇哼气哼的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是什么破玩意!” 冥淇骂道。 难受死了,他可以把鼻子砍了吗! 这种痒和能抓得到的那种皮肤上的痒不一样,这是完全不能够到的,而且越碰越深的痒,痒得让人心烦气躁。 冥淇又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就在他即将爆发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虫子似乎闹够了,从冥淇鼻子里慢慢爬了出来。 一阵凌厉的掌风过去,那只小小的虫子闪了一下,啪的一声被拍在不远处一块带血的石头上。 “吱吱吱!” 躲在长草后面的小金点突然叫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飞到带血的石头下面,去草丛里寻找那个小虫子。 冥淇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刚才亮点那一下,那颜色……怎么有点眼熟。 他抬脚走过去看,只见中心有点绿光的小金点缓慢向上飞着,下面像是正拽着什么东西。 很快,一团染了血的稍微小一点的金点冒出头来,金光一闪一闪的,奄奄一息,似乎在无声的痛斥他刚刚差点把它拍死的行为。 “刚才就是它?”冥淇惊讶的问,“额……抱歉。” “吱吱吱!”带绿的小金点喊道。 冥淇摆摆手,一点也不心虚的说:“我听不懂,反正我道歉了,而且也不是我的错。谁让你们出场方式一个比一个特别。第一个挡在我的剑前面,第二个直接钻鼻孔,谁教给你们这种引人注意的方法?” 冥淇说的一本正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差点把一个砍成两半,一个拍死在石头上的行为。 两只小金点没有理由反驳,也不吱声了,金光渐渐暗了下去,像是被爹爹训斥的小男孩。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们,快点带路吧,这一听一顿的又浪费不少时间。”冥淇把剑插回剑鞘抬脚往前走。 走了一会没见那两个小家伙跟上来。 冥淇转头,去寻找那两个小金点,却见它们仍停留在带血的石头上,金光一闪一闪,十分虚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冥淇连忙大步跨过去,在石头面前蹲下,带来的一阵风把金点吹的差点站不住。 “你们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被拍一下不至于死吧,而且你不是刚刚没事吗,你可没被拍。” “吱……吱吱……” 冥淇:听不懂真的好难受…… 第一个小金点费劲力气站起来,旋转跳跃表演:“吱!……呃……噗通!” 它先是在空中,然后碧光一闪,猛的从空中坠下来。 冥淇懂了。 碧光表示怀疑,凰羽一旦有事,它们也不能保持体力。 这种明明知道她有危险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让人心烦,但是心烦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继续找下去。 冥淇掀开自己的袖子,对着两个小金点,说:“连飞都飞不起来,算了,你们先进我袖子里,等凰羽醒了你们再引路。” 碧光闪了闪,算是应了。 第一个小金点拖拽着略小一些的飞到冥淇袖子里,刚进去就吓了一跳,上面扯着的小金点直接把奄奄一息的同伴拽住。 “怎么不动了?”冥看着停在自己袖口的小东西问道。 “……” 冥淇看它不说话,于是自己扯开袖子看:一片黑龙翼上的羽毛停在袖口,一两个太上老君给的仙丹瓶子,五六个精致的乾坤袋,还有数不清的飞镖暗器,全都变成缩小版的,静静悬挂在衣袖上面。 但是对小金点来说这些都是庞然大物。 “害怕?”冥淇挑挑眉,“你们真的是凰羽派来的吗,怎么胆子这么小,连这些东西都怕。你们来了没帮上什么忙不说,还耽误这么多时间,给个待的地方就不错了。快点进去,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安顿你们。” 小金点颤抖了一下,也不知道被冥淇的话气到了还是吓到了,两只小东西慢慢飘了进去,谨慎躲过黑龙羽毛,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冥淇放下袖摆,起身继续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他猛的抬头,再去看那火红的天边。 太阳更低了,不再是血一般的红,而是一种掺杂了黑的深紫,整个天空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冒着滚滚浓烟。 冥淇眯了眯眼,计算着云彩漂浮的速度。 天边恢复了平静,没有风,云彩飘得不快不慢,是正常的速度,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奇怪,又正常。 因为这里是鬼胎创造的世界,所以一切奇怪的地方都是正常,如果和外面一样还不正常了。 时间时快时慢,连着时空也被压缩又放松,冥淇暗暗压下心里的不适,继续往前走。 前面又出现一棵树,但是不同于刚才那两颗棕色高大的杨树,眼前这颗树皮是灰蓝色,还有的地方是青灰色,夕阳下,更显得树皮暗淡无光。嫩枝略有棱角,开着小小的如同满天星一样的花,花没有花瓣,顶部却是象征着朝阳的金色,旁边小小的花骨朵聋拉着脑袋垂在树上,幼嫩的茎几乎忍不住硕大的花。 整棵树虽然高大,但看着十分可怜。旁边草木热闹,而这儿只有冷清,土地贫瘠,连其他植物慢慢都不愿在此落脚,而且只有一颗树孤零零的站在这里,无依无靠,在风中痛苦挣扎。 明明向阳而生,却如此颓废。 冥淇只是觉得这棵树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或许没有见过,是在耳边听过。 那应该是一个很喜欢穿红衣的的女子,在他旁边轻轻诉说过很多次。 记忆很模糊,再想已经想不起来了,冥淇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和凰羽没有关系的人和事他都不在乎。 树木拉长的影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痕迹,落在一抹洁白上,在漆黑的土地十分刺眼。 一角刺绣着精致的玫瑰花,看着像女子的手帕。 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看到更多的洁白,而在洁白旁边,是一抹熟悉的红色衣角。 这个人没有被吊在树上,冥淇顿住脚步。 当现实和记忆突然重合的时候,人们就会有一瞬间的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过往。 “谁在那,出来。”冥淇说道,声音有些轻微的抖。 手掌渐渐抚上黑色剑柄。 那边没有人回答。 现在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只剩下一抹淡淡的黄昏散发着昏暗的光,四周没有刚才那么亮了,不过视物已经足够。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0、故人已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见那边没有回答,正要靠近树旁的女子,哪知,身前竟又冒出一个半人高的地刺。 幸亏他反应迅速,及时躲了过去,不然早就被这一根手腕粗的地刺穿了个透心凉。 不让过去么? 那他非要过去! 冥淇往后稍稍退了一步,脚尖用力,身体里散发出黑金色的的光芒,宛若生着双翼的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向着蓝灰色的树冲去。 在他路过的地面,无数地刺感受到风声,齐刷刷的从地底下钻出来,每一根都闪着凌厉的寒光,只要往上碰一点,就能把手指割断。 站在高处,地面上的一切被纳入眼底,冥淇突然发现,虽然前面还有几棵树,后面也有刚刚路过的树,茂密的荒草扎根在树的脚下,有了血液的滋养,它们生长的十分旺盛,但偏偏只有眼下这一颗旁边什么都没有,地刺到了它的身边不再生长,夕阳最后一点光芒堪堪停在第一根地刺前,阳光似乎也不愿眷恋这片贫土。 蓝灰色树下没有过多的荒草,也没有尖锐的地刺,为他提供了落脚的地方。 在落下之前,他突然停了下来。黑色长靴停在距离地面一寸处,鞋底彼岸花纹路散发着玄铁才能有的森寒光芒。 是有毒么。 有毒的树,把身边的一切都能毒死,所以才没有草扎根在身边。 冥淇想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块玄铁做的暗器,丢在地面上。 还好,毒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 靴子落在地面上,发出硬物相碰的声音。 冥淇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回头去看,只见他落脚的地方有了一朵浅浅的彼岸花纹路印在贫瘠的土地上。一抹小小的鲜红色从纹路里钻了出来,伸出弯曲妖娆花瓣,慢慢在土地上面舒展。 先是开出一朵小小的彼岸花,然后是纤长的花茎细细从土地里钻出来。 土地干涸,彼岸花虽然钻的费劲,但是也顽强的长出来了,数不清的红色接二连三从地底生出来。 冥淇嘴角微微勾起。 要论有毒,彼岸花可以算得上前十。两毒相遇,还不知道谁毒死谁。 就在冥淇刚要转头的时候, 眼角一抹红色突然从根部开始发黑,花瓣也枯萎了下去。 连着新长出来的花也腐烂在地面。 冥淇削薄的唇轻抿。 是他低估了这棵树的毒性。有剧毒的树……一个名字一直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即将脱口而出,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沿着地刺边界,脚步轻移,那道鲜红的身影完全出现在眼前,艳红锦衣罩体,白色面纱轻轻覆盖在脸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从面纱下漏出来的鲜红血液。 女子斜斜的仰躺在树背,浑身散发慵懒妩媚的气息,她不像是死了,更像是不小心靠在树旁睡着了。 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红衣堪堪停在脖颈上方,修长的颈下,锁骨处皮肤如凝脂白玉,再往下就看不到了。素腰被一道纤细红绳一束,显得不盈一握。这般半遮半掩,不是正经人家姑娘会打扮出来的。 而且衣裳上锈蝴蝶明纹,整件衣裳虽然鲜红华丽,但做工不太细致,针脚处很别扭,连线都没有断整齐,像是做衣服的人在最后一步十分匆忙,没来得及用剪刀剪断,直接用呀咬断了线头。 能打扮的如此艳丽,而且带着媚态的女子,除了红楼里出来的,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只是……他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 一身红衣似火,性子刚烈又柔弱,还没见到脸,他就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冥界的人他没有几个交往过深的,交往过的也都记得,没有一个喜欢穿红纱衣的女子。所以他一定是在人间的时候遇见过她。 岩浆说,他所在的那个人间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而现在可能遇到一个来自那时空的人,他应该是高兴才对。 但是很明显,她已经死了。那道伤口,不是在脖子上,就是在头上,无论哪一处,都是致命的伤。 冥淇轻皱着眉头,抬脚走了过去。阴影落在女子身上,撒下一道暗淡光线。 他弯下腰,抬手捏住女子脸上的面纱,从上面轻轻揭了下来。鲜血已经干涸,面纱有的部分黏在脸上,冥淇揭的小心翼翼,第一是不想打扰死者,第二,是他突然不想知道这是谁了。 一支桃花镶翠玉的簪子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拢得整整齐齐,露出白皙如玉的额头。簪子不是特别名贵,上面有的鲜被刻的弯弯曲曲,可以看出是不懂雕刻的人一点一点刻出来的。娥眉一点红色朱砂痣尽显妩媚风情,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动,微微颤抖。 眼角有一个小小黑色的美人痣,轻轻点在皮肤上,他曾经还笑话她这是一颗苍蝇屎。 冥淇手一抖。 红娘。 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无尽的记忆席卷而来。 “哎,封淇奥,你知道吗,有一种树名叫蓝桉,有毒且霸道,它会杀死身边所有的动物,但是只允许一种鸟儿栖息在蓝桉树上。意思就是,我的温柔,只对你一人。哇,真的好甜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感觉很幸福吗?你见过蓝桉树?你也没见过啊哈哈哈,来来来,过来看看,就是这种,看到没有,蓝桉算是比较好认的,树皮是青色的,开金花,有毒。” “又到秋天了,你该带着你的王妃出去转转,这可是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季节。秋天里可以跟喜欢的人手牵手在红枫林里散步,等一阵风吹过,哗啦啦啦啦,漫天的红花,多浪漫啊。诶,你这是什么眼神,女孩子都喜欢花的好不好……额……凰羽不喜欢啊,那,那没事,你们可以在夜市里散步,然后走到街角去买热气腾腾的烤栗子,你给她剥,喂给她吃,小夫妻就应该黏黏糊糊。什么叫我一个红楼女子整天脑子里想这么多好事,红楼女子也是人,也是有头脑的!你这人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诉你,自己的娘子就该捧在手心里宠着,不然这么漂亮的菇凉,等和别人跑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很你们这些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不一样,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从前的日子有多难过。小时候啊,家里穷的很,一块几分钱的糖都不舍的买,买了也大都是给最小的弟弟吃,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得不到的。 弟弟吃,我就在一旁看着等着,弟弟吃完了,我问问他什么味的,那样就好像我也吃过一样。后来我从路上捡了一颗糖,偷偷藏起来,没给爹娘说,也没给弟弟。 小孩嘛,有好吃的自然想要独吞。我害怕姊姊妹妹看见了和我抢,就把糖藏在石头缝里,先是掰成两块儿,把一块塞在嘴里,另一块接着藏起来。和想象中一样,很甜很甜,甜到心里。我很舍不得吃啊,那一点糖在嘴里我都不舍的动,生怕它化得太快。 那时候就天真的想,等到我长大了,有钱了,就一口气买一大把!藏起来,不给弟弟姊姊妹妹,就只有我一个人吃!一定特别甜!可是现在,我可以买一屋子的糖了,为什么它就突然不甜了呢?这心里 就像是却盛满了酸涩的东西,总让人想哭,我想……喂,你吃不吃?不吃就浪费了啊,好多钱呢。” 她说话的时候,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即使是谈到伤心的事,她的嘴角也习惯性的微微翘起,仿佛一个有无穷动力的小炮仗,但是小炮仗,用尽了一生,也没等到她的好儿郎。 密花阁的头牌姑娘红娘,只卖艺不卖身,仍让无数贵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从他第一次见她起,已经过了五年,她仍在这里等着心中的那个人来接她回家。 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或许是在红楼里待得久了,连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她似乎无时无刻都能引诱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但是她不接晚客,无论多高的价钱都不接。 她说,她在这里是为了等她的郎君,不是为了赚钱。 他曾经问过她,不是为了赚钱,为什么不去做些别的,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卖卖馄饨,包包饺子,都可以,我可以给你一家店铺,想要做什么都行,你直接去做老板,怎么样?一个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待在红楼? 她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红娘说:“我和他在这里走散,我要等他回来接我。如果我去了别的地方,他就找不到我了。” 直到夺帝之争开始,封国陷入战乱,京城百姓用尽一切办法纷纷逃去别的地方,只有年老走不动的和极少数逃不出去的留在了京城。 红娘不是逃不出去,她是不想走。 他还记得,空城的那天,她站在房顶冲他大喊:“封淇奥,我就不走了,我要在这里等他。我祝你取的胜利啊,早点把他给我找回来啊!” 说着说着,红娘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糖,塞到嘴里哽咽着大口的嚼着,哭着笑着,喃喃道:“我很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蓝桉这么好认,她的鸟儿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她呢?连一个人的呵护也是奢望么……” 是谁说风尘中的女子没有真情,只是被掩在烟花柳巷之后,无人问津罢了。 天空耀眼的红色也随着夕阳的光辉一并被卷入到了水平线的下面,天空蒙上了一副灰蒙蒙的面纱,原本昏暗的树变得更加沉寂,暮霭沉沉,寂静无声,一派没有生机的景象。 蓝桉树下,唯一一个活着的人,在某一瞬间,也变得没了生机。 面纱完全揭了下来,冥淇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1、等不到的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面纱完全揭了下来,冥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脸颊到脖子,从鼻梁到耳后,皮肤一寸一寸被割了下来,露出皮下鲜红的肌肉,表面覆盖了一层血膜。整张脸像是刚从冰棺里拉出来的,保存的完好无损,竟没有一处结痂。 如果不是太熟悉她的人,根本不会认出来这就是那个惊艳红楼的美姬红娘。 冥淇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面纱重新给红娘盖上。他现在已经完全肯定,在这里,表面上看着是新死的魂魄,其实有的已经经历了数千年。 红娘那么爱护自己容貌的一个人,又有谁能想到,她的结局竟是如此凄惨的死状……能遮盖上就遮盖上把,不让她自己的魂魄看见也是好的。 面纱揭下来之后就像花瓣从花骨朵上飘落下来,怎么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冥淇试了几次都没有遮住红娘的脸。 面纱在空中旋转漂亮,翻了一面落在地面上,一段用墨笔写的话出现面纱上。 “婉红,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我真的好想你啊,没有我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没有理由再陪着你了,我真的很爱你,但是我真的累了,三” 这段话里的感情十分矛盾,既想念,又不想在一起。从字体看出来,是个男人,应该是红娘一直等的男人。面纱上的话明显没有说完,只在一个“三”处停止了。 冥淇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一抹白色。 是刚才还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白手绢,已经随着风飘落到地刺下面,被尖锐的棱角挂住。 冥淇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绢,这一副却变成了血色的字迹:三年啊,我们从相识相知相爱,一共用了三年,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我自己也分不清。三年前,你的单纯善良让我心动,我要护你一辈子的誓言不是空口而出,我那时候是真的想护你一辈子。 可是三年后,你变了,你变得势利,偏激,你的眼光跟不上我的脚步。我早些时候就和你说过,我要考状元,我要去做朝廷命官,这是我毕生的梦想。我已经坚持了五年,而且现在已经考上了秀才,前面就是光明前途。可是你作为我最亲近的人之一,你不但不鼓励我,反而说我整天做白日梦,我就这么差劲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这些道理,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一个乡下出身,目光短浅的女子。 男人就应该有雄伟大志,不能局限于一个小茶馆一个早点铺子,我们的追求不一样,我们在一起根本不能相互促进。现在,我感觉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是时候分开了。但是三年的感情,我不愿与你当面说,就让人流冲散我们的感情,就此别过吧。 不管怎样,祝你能找到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 手绢最后一角写名的地方被硬生生撕掉了,不能看到男人的名字。 冥淇看的牙根痒痒。 把负心说的这么好听,也算是一个能人。 这个男人先许了红娘一辈子的承诺,然后因为不喜欢了,找到各种借口说红娘的错,把自己说的那么志向远大,把红娘贬的就是个一文不值。 红娘一直说在等人,只说他们被人群冲散在分开的前一刻男人说要等他回来,却从来没有说过等的人是谁。红娘等了这么久,等的人早就不可能来。 不知道红娘看到这封信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冥淇想,他当时要是在场,一定把这个男人揍的爹娘都不认识。也一定把红娘从红楼里拉出来,找个好人家直接嫁了。 冥淇攥着手绢走回去,再看到红娘伤痕累累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叹出一口气。 两指点在红娘眉心,很容易就探查到她的魂魄就在附近不远处停留。 “出来吧。”冥淇轻唤一声,睁开眼睛。 故人以这种形式再次相见,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感慨多一些,还是悲戚多一些。 一阵风簌簌吹过,却迟迟没有魂魄出现。 不可能啊,他明明感受到魂魄就在附近。而且以他的身份,只要一句话,就能把魂魄召唤到面前,怎么会不出现。 冥淇皱眉再次唤道:“红娘,出来。” “咯咯咯。” 一阵笑声从上方传来,冥淇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就看见两只红色的绣花鞋在头顶晃来晃去,有一只还不好好穿着,挂在脚尖要掉不掉。 红娘穿着最喜欢的红衣裳,双腿荡荡悠悠,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她笑吟吟的坐在树梢,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她身上,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穿过她的身体,让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在那一刻,冥淇突然想,如果红娘就这样死去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在为那种男人伤心。 红娘歪着头斜斜的看着他,双目犹似含了世间万种风情,目光落在他脸上,在脸上转了一圈。 “好久不见啊九王爷。”红娘对冥淇说道,眉眼含笑,和初见时一样。“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的不分雌雄。” “……好久不见。”冥淇嘴角也弯了弯。 很久没有人喊他九王爷了,也很久没有人能让他完全放松警惕。所以偶尔的口误也可以接受。 “你是……怎么……咳,你等到你的男人了吗?”冥淇刚想说你是怎么死的,但是一见面就问这个,显然不太好,于是就换成了等没等来负心汉。但是又觉得提起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又加了一句:“你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红娘的腿不再晃了,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抬头笑看头顶一束蓝桉花,嘴角是上扬的,却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我等到他来了,他拿着一束蓝桉花,来红楼里接我。他还对我说,他马上就给我赎身,愿意和我在一起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他说从前是他的错这么些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过我。他说对不起不该抛弃我,他说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改正……他说,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都是他最喜欢的。是吗……呵呵,其实,我知道他没来。” 红娘认真说话的时候,眉眼中少了妖娆魅惑,隐然有了一股书卷的清气。冥淇很早就发现,她身上有一种和红楼格格不入的干净,成为红楼女子也不是她的本意啊,毕竟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子想去红楼待客。 冥淇抓住红娘话里的重点,“你……知道他没来?” 红娘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冥淇,轻声道:“是啊,我知道,他不会来的。从一开始我就是的,我等不到他了。刚才你不是也看见了吗,那两份信,写的清清楚楚,他亲手抛弃了我,把我一个人留在陌生的京城里,自己走了。呵,他这样做,就是让我死啊。” 冥淇皱眉:“为什么这样说?” “我和他是从很远的乡下来的,他说要带我去世面,我本来是不想来的。身为乡下人的自备,你这个王爷感受不到。但当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费尽心思要说服我去京城。他给我说,京城很漂亮很繁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比乡下好了十倍百倍,不去一次都对不起自己来这世上走一遭。我看他这么喜欢,才答应去京城看看。乡下穷,路费贵,我们是借了钱去的。一路上他对我很好很好,好到就像换了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断头饭,吃了就没有下顿了。” “到了京城,他带我买了很多我连见都没见过的小玩意小糕点,还有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鸳鸯荷包,就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一点一点花钱看着不多,其实加起来也不少了,钱都在他那里,我不止一次问过他,还够不够回去的路费。他说够,不够的话他在京城还有朋友,可以去借。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是我喜欢,就值得。他在京城里考过试,我知道有朋友,也就没起疑心。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得更不知道东南西北。” “我们玩了一整天,那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一天,他对我太好了,那也是我一直不能恨他的原因。可是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晚上,京城里有花灯会,街上人山人海,如果不牵着手很容易走散。我人生地不熟,在京城就认识他一个,自然不敢松手。在我走着的时候,他猛的一用力,把我直接揽到怀里,抱的很紧很紧。我抬头看他,问怎么了,他摇摇头,只说了一句小心脚下。那是他最后一次抱我。” 红娘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出点点泪光,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对她的好。 “你也可以想得到,到了花灯会人最多的地方,他松开了我的手,人流把我们冲散了。他朝我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那时候的我身无分文,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买的东西都让他拿着,给我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鸳鸯锦囊。 我坐在花灯会旁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花灯会结束,人越来越少,一直到了半夜,我还是没有等到他。我想,我们在这里走散,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吧。但是没有。我没有钱,就在口袋里找有没有什么吃的,然后就找到了那两封信。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后来,红楼的妈妈看着我可怜,把我喊了进去,问我愿不愿意做姑娘,我一开始肯定不愿意啊。后来实在走投无路,没有钱,没有干粮,没有店铺想要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女子。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去了红楼。所以,我一直都知道,等不到他的,临死之前看到的他,是假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2、不能投胎转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红娘说这些事的时候,除了掉了几滴眼泪,连语气都没有变过,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 这么多年,看得出来她已经释怀了。但是她临死前想的还是他,说明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身为朋友,冥淇不想放过那个负心的男人,他抬头,问道:“你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 红娘笑了,像往常一样歪头看着冥淇,说:“嗯?你想做什么?杀了他吗?哈哈哈,不用了,你不用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也连骨灰都找不到。” 冥淇:“想让一个人死,可以不只是身体上的死,只有魂魄完全消失在这世上,才算真的没有这个人。只要你想,我可以去三生石找他的轮回。” “魂飞魄散么?”红娘说罢,摇摇头,“还是不用了,我虽然恨他,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恨早早就没了。什么都无所谓了,人死了才是真的结束了,以后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冥淇遵从死者的意见,之后还是忍不住加一句:“杀死一个魂魄不算麻烦,只要你想,他下一秒就能立刻死于非命。什么样的死法你说了算。” “咯咯咯咯咯咯,瞧瞧瞧瞧,你好大的官,连忘川都能管到,这么狂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不怕鼻子变长啊?”红娘捂嘴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常年唱歌的嗓子清脆悦耳。她一只脚踩在树干上,另一只在空中荡来荡去,坐姿吊儿郎当,可是那鞋勾在脚指头上,就是不掉下去。 魂魄不再遵循人间的法则,所以他们的身体上的一切没有重量,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 冥淇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毫不在意红娘话语里的嘲讽,平静的回道:“不怕。我掌管忘川,人间魂魄都归我管。这也是我能唤你出来的原因,先不说这些了,我有事要问……” “啊?”冥淇还没说完,红娘惊讶的大喊一声,脸上的表情变了三变,最后咽下一口唾沫,问冥淇:“等等等等,我缓一缓,你刚才说,你能,掌管魂魄?” 冥淇点头。 “那那那,你也可以暗箱操作了?”红娘眼里闪着光。 冥淇再次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红娘坐不住了,一个转身跳了下来。身姿袅袅娜娜,红衣宛如盛开的牡丹花,竟跳出了一种优雅洒脱的感觉。 人还没下来鞋就先落了地,但是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悬浮于空中滚了几滚。 冥淇瞳孔一缩,本想用法术接她一下,抬起手来才后知后觉红娘已经是个魂魄,不会摔死。 红娘跳下来之后连掉的鞋也顾不得去捡,一把扑到冥淇身上泪眼汪汪的说:“我想投胎转世,可以吗?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都很多年了啊,太难熬了。诶,我能碰到你诶,你看!难不成你也死了!” 冥淇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甩开红娘的手,后退一步。 “是啊,我也死了。你也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真有能活这么多年的人,那早就不算人了。” 红娘点头,“也是。别扯这些,你能不能把我送回人间,九王爷……额……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牛头马面,算了不管叫什么,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冥·牛头马面·淇的脾气实在压不住了,和这个女人谈话,真的不能好好说话。他把手臂一环,没有回答红娘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是怎么死的?” “我死在他怀里,感觉还不错。”红娘想也不想的说。 冥淇:“……” 和前面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回答,这是串通好的吗? “你觉得他怀里是有刀还是有剑让你一躺上去就死了?”冥淇耐着性子问,还不忘嘲讽一句:“那他怀里可真是比毒药还毒药,毒药至少能有痛苦的时间,你倒好,直接眼一闭人就没了。” “你这话说的,直接把人家的话都给怼死了,不过……”红娘顿了顿,也发现自己的回答太过随意,刚才她连回忆都没有回忆,嘴自己就说出来了.。她惊奇道:“真的是这样诶,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哦对,死在怀里。这个回答就像是在我嘴边重复了很多遍,等有人问的时候就直接说出来了。不过除了这个答案,我想不起来其他答案了。” 和意料之中一样,冥淇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他往旁边偏了偏,抬抬下巴,让红娘的魂魄看清她的尸体。 “你看,你脸上是怎么弄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除了这个,你全身上下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中毒或者中法术的迹象,所以脸上的伤这才是你真正的的死……”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锐的喊叫差点把冥淇的耳膜震碎。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这样,这谁弄的,脸个全尸都不留给我啊这什么鬼!!!” 红娘跑到自己身体旁边,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摸自己惨不忍睹的脸。 不出意外的,她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连死都不能让人家漂漂亮亮的,这什么玩意啊我的娘,这个伤疤不会留到我每一辈子吧!” 红娘眼神绝望的转过头,可怜巴巴看着冥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会。”冥淇肯定的说,一点安慰都没有,“这是你上辈子受的伤,而且你上辈子因此而死,下辈子就会在脸上留下一道胎记。不过下下辈子就没有了。” 红娘:“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呜呜呜,我好伤心。” 冥淇:“哦。” 红娘:“你这个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你都不伤心的吗?” 冥淇:“又不是我的脸,也不是凰羽的,我为什么要伤心?” 红娘:“……莫名有些酸。” “酸就对了。”冥淇不在意再多给她一点打击:“看你的反应,是不知道自己脸变成了这样,难不成是那个男人怀里有迷药,先把你迷住了又挖的你的脸?” “我怎么知道!”红娘喊的撕心裂肺,“别再提我的脸了,我哭了啊。这当时从这具身体里飘出来的时候明明看了一眼的,那时候我脸上还是完好的哇!” “你不是因为脸伤死的?不对……”冥淇似乎想起来什么,说话突然顿住。“鬼胎最擅长的就是控制魂,也可能是先把你的魂魄引出来,再对你的脸下手。先是脚踝,再是手腕,再是脸。他究竟想干什么。” 红娘是个急性子,看冥淇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些她听不懂的,整个人更暴躁了。 “喂,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我都这样了,你想想办法把我脸上的皮找回来,或者让我转入轮回也好啊!” 说着,就要扑到冥淇身上。 冥淇脚步微移,轻易躲了过去,毫不在意红娘扑到地面上。 反正魂魄不会疼,就算会疼,那关他什么事。 “哎呦喂!”红娘趴在地上哀嚎。 冥淇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说:“魂魄状态不是实体,所以你根本不会觉得疼。你的魂魄在真正身死之前就已经被引出来了,牛头马面找不到你,所以没有招你回去,导致你不能进入转世轮回。现在你回到人世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先从这里出去。” 红娘泪眼汪汪:“带我出去。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冥淇本来觉得在红娘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直接想转身就走,听见这句话就顿住了脚步。 “你知道什么?”冥淇问,“你知道凰羽在哪?” 红娘生怕冥淇不带她出去,于是连忙点头。 冥淇快走几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问:“快说,她在哪!” 红娘抬手扶正自己头上的簪子,眼神乱转:“额……这个……好像是在……” 冥淇皱眉,他已经完全确定这个鬼地方可以长时间保存魂魄新死的状态,死了谁活了谁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来找凰羽的线索。既然没有,还不如赶快离开。他的耐心即将被耗尽:“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不知道别浪费我时间!” “你你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放手放手啊!”红娘被冥淇的模样吓了一跳,不害怕不行,眼前这个人可是能让她魂飞魄散的啊!她突然大叫一声,一拍脑门:“凰羽,凰羽是不是碧色眼睛的那个?” “没错,就是她,她去哪了?”冥淇焦急的问,心中暗喜。万幸没有找错方向。凰羽回到天界之后样貌也变成了本来的模样,红娘不可能认识,但那一双碧眸却是从人间也显现出来过! 红娘惊到:“那真的是她哇,当时就这么漂亮了,现在更漂亮了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洛洛神……对对对,真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我就会这两句嘿嘿嘿。” “……那就是凰羽。”冥淇松开红娘的领子,慢慢站起身,又加了一句:“她一直很漂亮。别说这些,凰羽被带去哪了,是谁把她带走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3、异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红娘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从口袋里看见,那个人带着凰羽,一边走一边种树,种一棵树拿出来一个女子,我是第三个。他还冲我笑了笑!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和凰羽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张嘴说出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冥淇沉吟,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是美吟。” 红娘疑惑:“什么?” 冥淇摇头,“没事。” 红娘一骨碌爬起来,叉腰指着冥淇说:“你知道你这种做法和欠揍吗!” “?” “你你你话能不能不说一半啊!你这样对我这种急性子一点都不友好!” 红娘一根手指已经指了出去,但看见冥淇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她又咳嗽一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放了下来。 时间紧迫,冥淇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道:“你先回去,我去找凰羽。” 身体渐渐透明的红娘看到自己的变化嗷嗷大喊:“我不走!封淇奥你个杀千刀的,你先把我转世轮回再走啊!” 冥淇连头都没转,说道:“再等一段时间,会带你走出去。” 话音刚落,那道纤细妖娆的鲜红色身姿就隐在了空气中。冥淇还能感受到红娘的魂魄在身边不停的游荡不停的喊叫,但是等他快要走出了尸体的范围时,红娘也被一层看不见的丝线拉扯回去。 新死的魂魄不能远离自己死去的尸体五丈远,这是凰羽第一次死的时候冥淇就知道的。 当他的脚踩在五丈横线上时,大地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还没等人反应,一条巨大的裂痕从两脚之间蜿蜒开。冥淇一把抓住空中之物,直接从裂痕上飘过去,顺手从袖中滑落出几颗霹雳弹,手指头弹出一颗颗体积很小但是爆炸威力很大的弹珠,同时拉住空中看不见的东西,整个人朝空地甩了出去! 砰砰砰——一阵阵爆响,火光四溅,岩浆快速蔓延,万千只黑蝙蝠散发着有毒的细粉漫天飞舞。 裂痕发出一声哀嚎,它猛张巨口,巨大的石块穿过炙热的岩浆如利箭般弹射而出,弹出地平线好几十丈,再从最高点轰然落下,贯穿大树,撕裂地面,激起一连串“轰隆隆”声。 冥淇头顶一道防护障,早已在巨石落下之前飞到了高空中,连飞起来的巨石都在他脚下。 邪魅美丽的脸上一双湛金清冷的眸子,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低垂着,平静的看着脚下的爆炸。 岩浆已经蔓延过整个裂缝,咕噜咕噜冒着炙热的火泡。巨大的裂缝发出一阵阵凄厉惨叫,一条鲜红的长舌头吐了出来,舌头上面分叉,像是蛇的舌头。 长舌不停的拍打着裂缝中的岩浆,裂缝也在轻微挤压,试图把滚烫的岩浆呕出去。 整个裂缝仿佛是有生命似的。 冥淇嘴角微微勾起。 不是死物,而且知道疼,那就好办了。 冥淇手掌一翻,金色尾戒闪出一道闪电,一只光滑的阴阳玉盘从尾戒中吐出,出现在他的掌心。 阴阳盘黑白混合在一起,鎏金沙般缓慢涌动,混合又分离。略大一点的阴阳图凭空漂浮在玉盘上方,随着空气的流动,里头好像潭水被秋风吹过一样,泛出黑色波纹。 冥淇眸光微动,如眼睛一般金色透明光芒出现在手掌,促使阴阳盘旋转速度加快,鎏金沙逐渐分离开来。 “出!” 冥淇大喝一声,手腕一转,阴阳盘中喷出一道黑色龙卷风,闪电滑过漩涡表面。 龙卷风带着阴阳盘朝着裂缝飞驰而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飞上来的石头都被绞成粉末! 裂缝发现了有危险正在靠近,挣扎着要合上,却被龙卷风上的闪电电的嗷嗷直叫。 一声轰然巨响,裂缝边被卷下一个很大的缺口,石头像老太太掉牙一样噼里啪啦滚落到岩浆之中。 冥淇的金眸被火光映的发红。 “喂!你把我也带出去啊!我害怕呜呜呜……”红娘扒着五丈的界限朝冥淇大喊。 冥淇分了一个眼神给她,只看了一眼又收了回来。 红娘边喊边躲避飞上来的巨石:“啊喂!你这个丑的不要不要的男人!你这是卸磨杀驴啊!要是知道你这幅德行,我刚才就不该救你!哎呦……哎呦我的妈啊!” 一块大石头擦着她的肩膀飞上去,在空中转了个弯,又朝她砸了下去。 红娘连忙闪躲,不停拍着她那不再跳动的心脏。“吓死老娘了吓死老娘了。” 声音都吓的有些颤抖。 冥淇这次连余光都没给她,专心看着手中对啊阴阳盘。 红娘声音颤抖中带着嘶哑:“封淇奥!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禽兽不如杀千刀的狗屎!” 冥淇:“……” “我祝你永远找不到凰羽!” 冥淇终于忍不住,撩起眼皮,面无表情的说:“你再说一遍.。” 明明语气毫无波澜,但配上冥淇那张俊脸,红娘在心里却吓得一哆嗦。 这人真是……没表情都这么吓人…… 红娘连忙讨好,“我错了我错了,啊呸,看我我这张嘴,该打该打。” 冥淇的目光又垂了下去,淡淡道:“再说一次,你以后世世代代脸上都没皮,我说到做到。” 冥淇自然知道她最在意什么。 红娘只盯着冥淇呆滞了几秒钟,连飞过来的巨石也不躲了,随后嘴角一撇,眼圈一红,声音嘶哑带着点哭腔:“别介啊哥,……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滴个娘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啊,你就算把我变成哑巴,也不能动我的脸啊哇呜呜呜。就算是哑巴,我也想做最好看的哑巴。” “你死不了。”冥淇突然说。 红娘猛的一愣,怎么话题突然变成了这个。 “你是魂魄,我掌管魂魄,所以我能碰到你,别的东西都碰不到你,所以你现在是最安全的。”一朵淡雅的荷花在他手掌中的阴阳盘间生出,随着阴阳盘缓慢的旋转,冥淇一边看着荷花,一边说:“如果你想现出原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死了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不不不不不不,我不变了我不变了,这样就挺好挺好。”这时候红娘才看清,石头从她身体穿过,而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冥淇不再看她了,身上那股看不见的威压终于移开,红娘终于呼出一口气。 就当她兴致满满的看下面的金色岩浆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的尸体还在下面! 岩浆即将蔓延到地面上,她的尸体可不是她,只要一碰到就会完全被腐蚀啊! 红娘吞下一口唾沫,抬头看认真做事的冥淇,忍了几次,终于小小声喊冥淇。 冥淇垂着目光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却让人心慌。 红娘心里想,这时候打扰他,应该……可能……大概……没事吧……个屁! “呜呜呜……哥,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红娘终于说了出来,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冥淇,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说。” 得了允许令的红娘赶忙趴在五丈屏障上,一手指着树下自己的尸体,一边用颤颤巍巍的语气说:“我……我的身体,可不可以……” 冥淇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会功夫,岩浆已经蔓延到树下。 他看了两秒,转回视线,平淡道:“我还不想死,你如果想的话,就去。” 红娘:“……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可以也给我的尸体加个你这样的屏障,不行吗……” 冥淇一想,也不是不行,至少能让这个女人消停一会,就在他刚抬起手,浩浩荡荡的岩浆,仿佛泄洪一般,从扯开的裂缝中翻涌出来一大股,一下子扑到蓝桉树上。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快到红娘都没有来得及喊出声。 火舌怒舔,站在高处甚至都能闻到尸体发出阵阵焦灼味。 “这下没心思了?”冥淇问。 红娘:“……” 冥淇不再看她,双眸紧闭,默念咒语,咒语化作一条闪着金光的铭文环绕在冥淇周身,渐渐形成一个圆。 金光映在他的眼睫上,将他的神色映得很淡,仿佛他不是在对抗怪物,而是在表演一场绝美神术。 忽然,一阵阴冷的气流吹了进来,冥淇背后的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阴阳玉盘悬浮在金色铭文之中,表面金光流淌,像闪电滑过盘面。 冥淇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带了一点淡金色的透明,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映不出其他人的影子。 让人完全想象不出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此刻冥淇体内的冥气不断堆积,一朝喷发,便是毁天灭地! 只见黑色裂缝之中,一枝粗大的树枝先伸了出来,红娘离得远看不真切,就往前靠了靠。 这一靠不要紧,黑龙巨大的眼睛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吓得她差点把舌头咬掉。 红娘大张着嘴,仰头看那慢慢爬出来的庞然大物,嘴里喃喃道:“我滴个娘啊……这这这是龙啊……是真龙啊……还有翅膀呢这这这我的娘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4、巨兽相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伸出来的龙角开始分叉,变得越来越长,直冲天际,又在最顶处爆发出一条条闪电,噼里啪啦发着电流。 黑龙的眼珠子有一个人那么大,光滑细腻,水波荡漾,像最明亮的夜明珠镶嵌在眼眶里,又似一潭深井,一眼看不到尽头。 只看眼珠子就这么大,更别说整个身子了。红娘被吓得连忙往后飘,又止不住好奇心往那边瞟。 红娘拍着自己的心脏说:“我滴个乖乖,这玩意这么眼珠子这么大,可吓死我了。” “别站在那里,有多远走多远。”铭文中的冥淇垂眸说道,金色衬托的他整个人宛如鬼神降临人世,一点感情都没有。 红娘应着,往后飘了一段距离,自己觉得够远就停下了。 在人世间见不到的龙,死后竟然被她看到了,这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场景啊!反正这龙又碰不到她,她站这么远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雄劲有力的龙爪伸了出来,轰的一声拍打在空气上,落在红娘不远处。红娘伸着头往前凑,就看见锋利的龙指甲闪着凛凛寒光,上面漂浮着淡金色的花纹,繁琐又漂亮,像是古老的石碑上镌刻的远古文字。 黑龙又伸出一只脚,往前进了一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连空气都仿佛在颤抖着。 “呼——” 龙鼻子呼出两股强大的气流,将红娘的长发吹飞起来,而她整个人若不是仅仅抓住了黑龙两条龙须,也会被吹到天上去。 “啊呜路吧唧咕噜咕噜……我的娘哎哎咕噜咕噜……”红娘大张着嘴,大风强烈,吹的她根本合不上嘴,两个腮鼓的像含了两个鸡蛋。“救……救命……封封封…啊呜路吧……混蛋啊!” 冥淇又重新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红娘从来没听过的文字。 完犊子了啊……红娘欲哭无泪。 不是说好只要不现原形就不会伤到我吗这是什么鬼! 风猖狂的吹起来,越来越放肆,势如千军万马,浩浩荡荡,身后的巨石还没上来就被吹了下去,夹杂“啪砰砰砰”的落水声,又回到岩浆里。 只是一口龙息,便可引起飞沙走石,老树枯枝忽地离脱,入眼万物皆飞。 红娘看着坠落到岩浆里的石头,像下丸子一样全部滚落进去,溅起滚热的汤汁。看看就算了,可是她不想作为丸子的一员啊! 红娘死死抓住龙须不敢放手,在生死关头,谁都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终于,黑龙一口气吐完,很舒服的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接着摆摆脑袋。 红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龙甩到了天上,她感觉自己都要碰到云彩了。然后她又从天上被甩了下来,失重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别耽误时间。”冥淇冷道:“现在不是让你显摆的时候。” “呼……” 黑龙这一声呼有点委屈,他抬头,看看冥淇,大脑袋安静下来,接着从裂缝里往外爬。 红娘趁机从黑龙须上下来,重重的跌落到空中,还没从眩晕中完全醒过来,就连滚带爬的往冥淇那边跑。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封淇奥身边是最安全的! 冥淇淡淡看了她一眼,红娘抬头,露着大白牙冲他咧嘴。 他刚才还骗她不会受伤,这时候再不管她可就真的没有人性了! 红娘生怕冥淇把她赶走,以最快的速度飘到冥淇不远处,借着他的身影做阻挡,去看那条大黑龙。 龙的体态矫健,四肢强壮有力 ,铭文环绕周身,似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头上的角散发淡淡金光,仿佛一对冲天而起的巨剑。和别的龙不一样的是,它的身体两侧有着一对遮天盖地的黑色翅膀,呼哧呼哧有弹性地扇两下便落刮起一阵大风,杀着风纹丝不动地在空中打旋。把两只翅膀放平折叠在背脊上,能盖住半个身子。 “我的娘,这这这龙还有翅膀啊!”红娘只在画上见过龙,那上面的龙都是腾云驾雾没有翅膀,但是眼前这个却是有一对宽大的羽翼,长开几乎能有一座宫殿这么大。 她原本以为皇宫里雕刻的龙已经够大的了,没想到还有这种…… 红娘抬头仰望黑龙,惊讶的的连嘴都合不上。 “这龙是变异了吗我的天,怎么这么大啊……原来这就是五颜六色的黑啊……能看到这,我也不枉活了这一辈子。” 整个黑龙出来以后,裂缝渐渐变小,最后又回到阴阳盘里。 黑龙站在冥淇身前,气势渐增,有主人在,它表现出不可一世的姿态来。后面威武的甩着两条龙尾,龙尾顶端尖似箭羽,尾端生长着倒刺,在空中缠绕又松开。它歪歪头,气息牢牢锁定旁边那一抹鲜红。 黑龙大嘴猛地张开,喷出一口冰冷的气息,整张龙脸冰冷的冥淇简直一模一样。 红娘只觉浑身一沉,一股威压从天而降,仿佛有座大山压在身上一样透不过气。 红娘叫喊着跑到冥淇身边,“救命救命,它想吃了我,封淇奥,救我啊呜呜呜……” 冥淇轻唤了一声“黑龙”,那庞然大物就老老实实把头低下去。 “去把那个怪物拔下来,顺便去裂缝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入口之类。”冥淇吩咐道。 “呼——”黑龙得了主人准许它活动的命令,眼里顿时有了光。它据傲地展开苍色的长翼,在下一瞬间,像疾箭一般地俯冲下去,直冲云霄,接着又迅速地破云而出,冲着长舌飞驰而去。 那速度已经快到极限,红娘几乎都能听到龙爪划过空气的嗖嗖声。 黑龙长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一滴滴带有腐蚀性的口水滴落下去 ,长舌头被它的口水腐蚀 ,发出无比可怕的嘶哑尖叫声。 两兽相斗,一片血雨腥风。 黑龙瞪圆了双眼,怒目相视不停摇摆拍打的长舌。**四爪,伸出了锐利的尖钩,朝长舌卷风飞去 那条长舌也被挑起了斗性,也不示弱,傲慢地摆动着舌尖,发出嘶嘶的挑衅声。 “黑龙会赢吗?”红娘靠近冥淇小声问,“万一输了怎么办,我看那红舌头比黑龙大很多。” 冥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道:“我的龙,不会输。” “啧,你这个人哦,哪来的这么多自信,谁给你的这么多自信我就不明白了。”红娘还没说完,就看见冥淇抬手拿起来一颗晶莹的蓝宝石,他两指轻轻一捏,蓝宝石中连续弹出红、绿、银、紫、白五颗宝石。每一颗都闪着晶莹的寒光,漂亮的很。 红娘的眼一下子就直了。 她瞟着冥淇,吞了一口唾沫。 “这……卖吗?”红娘问。 冥淇抬手,一抛,把蓝宝石抛到红娘手里,道:“给你的,留着防身,可以让你死的不是那么痛苦。” 红娘连忙握到手心里,藏到背后,又不放心的加一句:“给我了哈,不能收回去了。” “嗯。” “你这个人哦,保护我就保护我嘛,说话还这么难听,知道的以为你送我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谋杀我。”红娘真的一点都搞不懂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 冥淇对她的话一点表情都没有。 “谢了啊。”红娘摇摇手中的宝石,笑着说,“能遇见你这样的人,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下面,两个巨兽正在挑战,只见黑、红两只兽,翻滚在汹涌澎湃的岩浆之上,穿梭于从天而降的乱石之间。 简直就是一场恶斗。 长舌突的卷起,缠住了黑龙的尾巴,本欲狠狠惯在地上,却被落在眼前一双褐铜色大脚压住了舌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黑龙就站在长舌面前,利爪弯成钩子挖进土里,它将舌头狠狠按住,几乎陷了进去。 而舌头也拽住龙尾不放,势要和黑龙一决生死。 冥淇在空中操控着,神色平淡,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峻。他不像是一场恶战的主导者,而像是旁观俗世万千的神明,历经沧桑,最终化为平淡。 红娘不仅在心里感慨,这个男人,将男人的成熟大度和浑厚沉稳和沧桑机智和冷漠心热,做到了收放自如行云流水,他不说话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有一种十分吸引人的魅力。 但是即使是仰慕,人们也会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质逼退。他高贵冷漠的仿佛不属于人间。这样的男人,除了凰羽,世间很难再找到能和他相配的女子.。. 红娘转头,默默叹出一口气。 封淇奥和凰羽的故事她看在眼里,也感到十分可惜。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天为什么偏要制造出那么多坎坷。 黑龙两只尾巴上的箭尖猛地张开,如两只飞驰的铁剑,穿破长空,毫不留情的刺在长舌最柔软的地方——舌尖。 长舌的惨叫声响起,身体在裂缝中不停翻滚。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冲天地火光将裂缝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 尾尖里的毒素不断被注入舌尖,舌长舌身子被黑龙压着,唯一能活动的舌尖还被不停注入毒液。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5、死魂流窜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龙力量强大,任它再怎么挣扎嚎叫都挣不开分毫。 毒液很快就超过了长舌所能承受的极限,长舌迅速鼓了起来,里面筋骨血肉被炸的碎响,喊声撕心裂肺,令人胆寒。 “退开!”冥淇大喝一声,黑龙扇起宽大的翅膀往后疾退。 轰——一声巨响,皮肉终于承受不住毒液轰然开裂。 刺耳的爆破声,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场面一度支离破碎,惨不忍睹。 血肉喷发,一片血腥惨象。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在那广大无边的漆黑地面上,尽是腥风血雨和阴沉夜色,满满的猩红掩盖一切颜色,别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天上漂浮着的云和地底涌出来岩浆全部变得恐怖混乱。 就像千古厮杀的战场,尸体遍布,草木凋零,魂魄乱飞,再无生机。 “呕!”红娘捂着嘴不停的干呕,她感觉自己整个舌头像是麻木了,麻木中还散发着苦涩甜腥,恶心的不行。 冥淇淡淡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这就忍不住了?” 红娘呕的眼泪都要出来,双手撑着膝盖指着冥淇,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指头又放下了。 “封……封淇奥,你不是人啊你都不觉得恶心???” 冥淇:“我本来就不是人。” 红娘:“……能不把自己不是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吗?哦对对对对,我还有件事没和你算账!你刚才不是说我不会受伤吗?!为什么那只黑龙可以碰到我!而且你刚才还看戏你还不救我!!!” 冥淇侧头,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开口道:“因为,我不是人啊。” 意思就是,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人,所以我召唤出来的东西可以碰到你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 红娘被他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用两只大眼睛狠狠瞪着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收了他了一个宝石就忘了他原来也是个嘴毒的能把人怼死的人了吗?! 这一闹,红娘也忘了刚刚血腥的场面,等她再回过神来看下面的时候,血腥已经被熊熊大火覆盖。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火焰落在地面上,树上,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黑龙争开一双庞大的翅膀飞在半空中,张开大嘴源源不断吐出比脑袋还大的火球,湛金色的闪电在火中乍现不停,一片爆响,一片惨叫,火球把裂缝炸了个底朝天,长舌彻底被炸了个稀巴烂。 黑龙消灭了长舌还不作罢,继续按照冥淇指令不停喷火,嘴里金色的火珠已经变得十分耀眼。 那赤红的火焰仿佛一个狂妄的疯子画师,拿着手中的画笔,肆意挥洒着颜料,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鲜艳的红色。无数魂魄哀嚎着四处逃窜,被大火追赶,滚滚爬爬,努力往高空飞。 烧焦的黑烟飘来上空,一大股烟看起来很吓人。 “喂,这这烟我会闻到吗?”红娘喊冥淇,冥淇似乎在认真干什么事,没有给她答复。 黑烟上来,红娘连忙用衣袖捂住鼻子,等黑烟到她身边时又闭上眼睛。只感觉到一阵温热的蒸汽吹过,暖暖的熏得身上很舒服,除此之外没有闻到任何烟熏味。 一阵冷风吹来,红娘竟闻到一抹荷香。 她睁开眼睛,看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不仅什么也看不见,还出现一个个哀嚎着的魂魄。 还有一个正好贴在她面前,张着大嘴空洞着眼睛瞪着她,然后从她面前慢悠悠的飘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红娘吓得大喊一声,匆忙往后退,身子却碰到一层有弹性的薄膜。 红娘伸手去摸,手下的触感却是一个个有鸡蛋大小的凸起。凸起是活的,不断往上拱,摸着像虫子。红娘赶快把手拿开,却魔道旁边还有很多个凸起,一块往上拱! “……” 红娘瞬间不想知道手底下的是什么东西了。 “封淇奥!封淇奥!这这些都是什么鬼啊我滴个娘来……会吃人的哇呜呜呜我想娘亲……这是我说娘最多的一天!!!” “啧,能小点声么?” 一声沉稳的男声从头顶传过来,吓得红娘一哆嗦。 “你你你站在我头顶干什么!”红娘瞪大眼睛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真的害怕!这都是个什么玩意啊!你你你让哪个女的来她也是这个反应!” “是吗?凰羽就不会这样。”冥淇不介意吹捧一下自己的妻子。 “是!凰羽什么都好,凰羽最好,可是你能考虑一下我这些凡人的感受吗牛头马面大人?”红娘大声喊,还时不时拿眼睛看着冥淇的脸色,她生怕冥淇一个不高兴把她踢出去,那可就完犊子了哇! 冥淇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你又不是凰羽,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红娘:“……行吧行吧,我就不该说话。” 红娘只想说,这和刚才那个认真施法的人是一个人吗,好好的一个男的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冥淇看着结界外面的鬼魂,解释道:“黑龙是冥界凶兽,能协助我管理魂魄,所以能碰到你。而且它的攻击也会对你有伤害。这也是我刚才让你躲远点的原因,但是比不过某人的好奇心太严重,自己找死,那我也没办法。岩浆和龙吐出来的火焰都能对魂魄有伤害,所以这些魂魄跟着跑上来。就是你刚才摸到的那些。他们都是你的同类,你不能歧视他们。” 红娘憋的脸通红,她努力想有什么话能让眼前这个人闭上那张讨人厌的嘴,一边又在想怎么说才不被踢出去。 想了半天,还是算了。 现在她有求于他,绝对要压住压住再压住自己的脾气! 红娘咧嘴呵呵一笑,温声细语说:“是,您是谁啊,您说的都对,是小女子自己找死,呵呵。” 最后这个呵呵很魔性,在配上红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很让人牙痒痒。 刚才闻到的一缕荷香又出现了,红娘精神一震,两眼放光,“诶,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你身上发出来的?你这是用的什么香?” 冥淇冷笑:“想知道吗?” 红娘连忙点头。 冥淇:“那就想吧。” “……呵呵。” 冥淇看见红娘又不吭声了,但是他不介意让她更“呵呵”一点。 他扯起袖子,慢条斯理的说:“马上就要见凰羽了,可不能让烟味熏着了她。这香是她最喜欢的,我也觉得挺好闻。” 红娘撇了撇嘴,憋了一会子,哼出一口气,然后悄悄往冥淇旁边靠了靠。 该抱大腿的时候就要认怂,这外面的玩意,她一点也不想碰! 一层质地柔软的结界把他们保护在里面,虽然柔软,但却十分坚韧,任凭魂魄如何冲撞,都冲不破分毫。它们用的力气越大,反弹的力气也就越大。 它们的表情十分痛苦,其中还有刚出生的娃娃长着嘴哇哇大哭。红娘看的心酸,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浓雾的在渐渐消退,鬼哭狼嚎的魂魄也跟着浓雾飘了上去。 地面上的景象慢慢能看得清楚,烧的焦黑的尸块散落布开,和黑色的泥土混在一块儿。唯一有其他颜色的就是鲜红色的岩浆,灌满了巨大的裂缝,远看去像是冒着热气的麦芽糖,很难想象这东西能把石头融化把鬼魂杀死。 整个地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黑龙盘旋在天上,站在冥淇身边,时刻注意着自己主人的安慰。它很小心的把爪子收起来不让自己触碰到冥淇,因为爪子上有长舌爆炸出来的血有非常强的腐蚀性,它皮糙肉厚的没事,主人碰到就不行了。 期间它还用大眼睛瞪了一次主人身边的红衣女子,似乎在想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红娘被黑龙看的瘆得慌,悄悄又往冥淇身边飘了飘。 “呼——”黑龙呼出一口气,带着凶光的黑眼珠眯了眯。 “黑龙,去下面找,有没有什么入口。”冥淇说。 “呼——” 黑龙流畅转身,宛如一道黑色闪电,冲破层层乌云,惊起无数魂魄,慢慢降落在地面上,收起翅膀。 它厌恶的用利爪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长舌爆炸出来的残肢断臂凶狠狰狞,上面长着很多小孔,不停的流出血来。 黑龙嫌弃的摆摆爪子甩掉上面的臭血,抬脚继续朝裂缝走。岩浆踩在脚下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黑龙却像不知道疼一样,走的缓慢又仔细。 一支如玉雕般的纯黑长剑冒着冥气悬在裂缝上空,黑剑顺时针旋转,剑尖直指正下方,在那里,绽开着的一朵绝美的重瓣莲花。整个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铺洒在透明花瓣上,如一层黑纱,美丽又神秘。 这就是冥淇常带在身侧的那把黑剑,剑柄上盘旋着的小黑龙配饰现在像大山一样站在裂缝边仔细寻找着。 突然,黑色透明的莲花中心涌出一股金碧色暗纹,虽然在鲜红的岩浆衬托下看的不真切,但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6、发现漏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在看到金碧色暗纹的一刹那身子一震,随后携着风带着结界直接就冲了过去。 红娘甚至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惯性推到了柔软的结界上,震得她哎呦一声惨叫。 结界带着他们从高空极速下坠,甚至能和空气磨出火花。红娘本来是能飘的,但是被冥淇的结界推着直接往下惯,那感觉就是气流太快导致鼻子呼吸困难快要窒息,红娘整个人没反应过来,面朝下飞下来,她感觉很久没有跳动的心脏几乎跳停。 第二声惨叫卡在喉咙里还没喊出来,红娘的眼睛猛的瞪得老大往下看,风吹的她的眼几乎要流出来眼泪,她颤抖着嘴唇,双手紧紧扒住身后的结界,死死揪成一团,仿佛那柔软的结界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冥淇稳稳的站在结界中心,像是在山顶迎风而立。而红娘在那各种姿势往上爬,边叫喊边往上爬,但是那结界太柔软,怎么都爬都爬不上去。 “我的魂,你快回来啊!!!”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停一停让我吐出来我呕!” …… 红娘吓的在上面走又哭又闹哭天喊娘大叫快停下来我要吐出来,冥淇已经习惯了,全当没听见,看红娘的表情都带着淡淡的鄙视,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增添了一抹人情味。 他们降落的位置很高,冥淇驾驭的速度又是极快,炙热的火球在夜空中划出一条亮线。深蓝色的天空中布满了璀璨的星光,他们就像一颗闪亮的流星。 红娘在上面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在地面上看也只是眨眼的工夫,结界就从天上坠落下来。 黑龙早早在地上等着自己的主人,看那圆球下来,它连忙往后撤了撤,给主人留下一个位置。等到圆球稳稳降落在地面上时,它有赶快哆嗦着自己的八只小短腿跑过去。 灰尘四溅,坠落带起一片雾蒙蒙,黑龙在旁边等的着急,它瞪着大眼珠子,一直往里瞅啊瞅,一直没看见自己主人出来,它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敢进去,灰尘还没落下,它进去会踩到主人。 于是长开嘴吹气。 “呼——呼——” 一阵大风吹过,灰尘是被吹走了,但是站在灰尘里的两个人却是遭殃了。 只见冥淇面前自动升起了一道屏障,把大部分灰尘都挡在了外面,只有小半个身子被土色的风沙盖了个严严实实。 而造成他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土人——浑身上下被土沙厚厚覆盖了一层,只剩下两只黑色的眼睛能看出来这里面是个人。 冥淇一张脸黑的已经不能用很差来描述了。 黑龙从来没有见过主人脸上这么差,主人一般不生气,生气也是脸上带着吓人的笑容,从来没有气到把情绪写在脸上。而这一次,主人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十分十分十分不爽”几个字。 黑龙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起主人这一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造成的,这龙心里就不停的发毛。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黑龙自顾自的往后撤了老远,在黑莲花不远处认认真真找入口,大眼珠子时不时往那边瞅一眼。只一眼,又连忙收回去。 “滚、开!”冥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红娘裂开嘴漏出大白牙嘿嘿笑了,她对自己一把抓住冥淇然后用力把他拽住挡风沙的行为也感觉十分愧疚。就当她想要放开冥淇手臂的时候,胃里一阵绞痛,一股很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嗝……”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嗝,那个嗝打出来不仅没有一点舒服,反而让她更加难受,她惨白的脸上挂着几滴细小的汗珠,因为难受而流出来的眼泪也在眼角时进时出,她想呕吐,可是她是魂魄,没有沾染尘世间任何食物尘埃的魂魄,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啊! “封淇奥……我……难……” 她还没说完,胃部就一阵阵收缩,翻江倒海,那种感觉,就像是肚子疼想去厕所但是去了又排不出来,只剩下身体上的痛苦,十分难受。 随后她按压着胃部喷出了一些粘液和酸水,之后什么也吐不出来。 冥淇现在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他甩开红娘的胳膊,眼睛看着黑色莲花中的碧光,甚至不管身上的脏污,直接抬腿朝那边走去。 黑剑和黑龙的反应都告诉他,凰羽就在这附近。 沙土随着他的动作从袖子上滑落下去他也来不及去管,明明是一个连味道都不想熏到她的人,此时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她,竟连身上的沙土都不知道拍一拍。 只有真正紧张在意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红娘不停的干呕着,余光看到冥淇走了连忙追上去。在这个鬼地方她只能依靠冥淇啊,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红娘飘得快,胃里又是一阵翻滚,一股酸苦气伴随着嗝不停地向上翻涌,红娘拼命捂住嘴,但来不及了。 “呃呜…呃…哇…”一阵天昏地暗的呕吐,甚至连胃都开呕出来了。她疯狂呕过一阵,抬头才看见男人一脸暴怒的看着自己。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黑色的暗纹长袍上,赫然出现一小滩呕吐物。 她吐了,真实的吐了。 但是她吐出来的不是饭渣清水,而是昏黄的阴息。 “找死?” 冥淇阴沉着脸,眼里透漏出明显的杀意。 红娘刚想说话却又忍不住了呜哇吐出来。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红娘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冥淇迅速后退,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他现在就弄死这个女人可以吗?! 等红娘吐完,眨着湿润的眼睛再看冥淇同时在心里想怎么说自己才能“活”下来时,冥淇早已走到岩浆里了。 对于冥淇没有发火这件事,红娘有些惊奇,按照他的性子,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她吧。 就当红娘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冥淇袖子一挥,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使劲往后拉拽,一声大喊还没有叫出口,就被强烈的冲击力狠狠震了一下。 “唔!” 后背背一个尖锐粗糙的东西挡住,身上的拉力消失了。 等五脏六腑全部归位之后,红娘揉着酸痛的脑袋,才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蓝灰色的树皮,方圆十丈没有生机,除了蓝桉树还能有谁! 红娘扶着散了架的身子站起来,嘴里不停说着:“嘶……哎呦,这人下手可真狠,不让靠近俺就不靠近呗,让俺过来俺就过来呗,老娘的魂差点没被拽出来……我的老腰哦……嘶!这是……这是什么!啊啊……呜呜呜……是我的手骨呜呜呜……” 红娘看着倚靠在树底下只剩一根肋骨和一只手骨的自己,心里千言万语难以言说。 红娘的嘴角弯下去又勾上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安慰着自己:“……反正都死了,尸体留着也没什么用是不是,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我都出来了,留着个尸体就是累赘……可是……可是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啊呜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冥淇听到那边的动静,微微抬了抬眼皮,眼底充满了怒意,脸色黑的像煤炭。 他要是载救这个女人一次他就不是人! 他走到巨大的莲花下,莲花闪着耀眼的黑色光芒漂浮在半空中,他抬头看那一抹逐渐放大的碧绿,双指并起,在空中虚虚一划。 已经逐渐平静的岩浆迅速分成细小的支流渗入裂缝,从地底一点点搜寻。 随后,冥淇飞身去莲花,在黑剑旁盘腿打坐,双手摆成一个起手式放在胸前,金色的眸子闭上,花瓣随之结起一道结界。 冥思穿过他所走过的路,每一朵彼岸花扎根的地方,每一处岩浆流过的路径,每一处有魂魄的土地…… 双眼猛地张开,金色的眸子里光芒大盛。 在天上一颗星黑白交际的一瞬间,双手缓缓扬起,合握悬浮在莲花中心的剑柄,刷的一声,剑尖划出一道闪电,劈开层层岩浆,直冲裂缝低处一块巨石! 轰隆! 闪电的巨石相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那巨石外面似乎套了一层什么东西,在闪电降临之际快速结起,又迅速消散,出现和消散只在一瞬间。 普通的石头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抵抗力,它一定是在隐藏什么。 冥淇携剑飞身而下,人还未到,一道剑气先冲过去,近处的剑气爆发力更大,直接把巨石外那道屏障劈开一道裂缝,剑气趁机而入,进而在石头上划出一道伤口。 伤口里有微微的亮光,还有一股热气喷了出来,白色的气体像一层棉花挡在石头前。 长剑挥洒,长袍随风而舞,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游龙一般。人剑合一,凌厉的剑气分毫不差的沿着结界缝隙狠厉刺去,带起来的一道道强劲的风刃击打在土层上,带来一阵风沙翻滚。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7、不死不灭的力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手腕用力,一双眼光射寒星,不仅不避,反而脚踩在石头结界上,把黑剑狠狠送进石头开出来的那道亮光。 “吱!吱吱——” 亮光中发出剧烈的尖叫声,那一点裂缝越放越大,白光也越来越刺眼,冥淇眯着眼,手下不再保留一点力气,手中黑剑重重插进石头! 冥淇在长剑进入的一刹那极速后退,瞬间退到十丈之外的安全距离。 白光过后,没有意料之中的爆炸或暗器,也没有轰隆隆的大门打开,安静的像是假的一样。 除了巨石之上多了一把黑剑,其他的……什么都没变。 冥淇眼睛眯了眯,抬脚走过去,一手抓住剑柄,一触碰到剑柄上,他便感觉手下的剑有些不一样。 插在石头上的剑,竟然变得滚烫,几乎要把手灼烧。 这可是千年寒冰锻造出来的剑柄,适合他的体温,根本不可能会有“热”这个温度,这太奇怪了。 冥淇眉头一皱,眼中警惕之色更重,咬咬牙,手掌紧握,狠力将长剑在石头中拔出。 只拔出来一点,便只听得石头“喀”的一声轻响,冥淇还没看清那石头裂缝中冒出来的白色蒸汽是什么东西,又是一股土黄色的气体窜了出来,如一颗发射的毒药,直逼冥淇而去。 冥淇连忙捂住口鼻,这一抬手,袖子里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两只小金豆飞出来一只,它的小尾巴上赫然闪射碧色的光芒。冥淇一惊,又抬手去捞那只飞出来的金豆,这样他就没有手去捂鼻子。 “喂!回来!”冥淇大喊。 小金豆不但没有听,反而跑的更快,直接和那个土黄色“毒药”来了个面对面。 “噗——” 两只小玩意相撞,发出一声小小的爆破声。 土黄色毒药氤氲开,产生很臭的味道。冥淇屏住呼吸,挥开毒气去找那只小金点。 却看见那小东西窜的极快,已经穿过毒雾,跑到了石头裂缝面前,眼看着就要钻进去。 而石头裂缝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空洞的口子,像食人花一样等着猎物自己进来。 冥淇脸色大变,大喊道:“回来!” 一道白光从冥淇指尖划过,小金点被白光罩住,砰的一下小脑袋撞上了,几乎是触电般倒翻了回去。 小金点晃晃悠悠的停了停,转了个圈,在空中慢悠悠画了个圈,不管冥淇明没明白,它转头就冲向白色的保护障。碰到保护障的部分发出一点碧光,然后,冥淇幻化出来的保护障就像是没了气的皮球,砰的一声爆破开。 小金点飞向食人花,飞到那石头上方,那凌空而立的小金点光芒大盛,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大石块,它自己也跳到黑洞里。 冥淇突然想到,小金点不是没有脑子的东西,相反,它很聪明。所以它这么做只有原因的。 片刻之后,便见黑洞吐出来一点绿色毒液,那是像血一样的液体,同时,土黄色气体渐渐萎缩,慢慢消失。 黑洞里又飞出来一只拇指大的黑色小碳球,在空中飞一段落一段,最后无力的飞到冥淇手心,才真正放松下来。 冥淇神色肃然的看着小碳球,慢慢变成一团金色的星光消散在空中。 不是小金点又是哪个。 但是它现在已经“死”了。 巨石似乎被烫伤了一样嗷嗷嚎叫,叫声凄厉,比杀猪还难听。就在冥淇割裂出来的那个口子也是小金点牺牲的那个黑洞开出来一朵小白花。 小白花拇指般大小,茎又细又长,似乎一阵风就会把它吹折。叶子翠绿翠绿的,花瓣如玉洁白,花蕊也是洁白的,十分惹人喜爱。 整个花朵给人一种不该存在于这个地方的清新可爱感觉。 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既视感。 冥淇右手翻转,剑尖还没有抬起来,就看到而那玉一般的小白花渐渐变了颜色,从纯净的白色,变成了黄绿参半的颜色。 冥淇没等到它完全变好,抬起长剑一剑划了过去。 还没变好的小花直接拦腰截断,花朵落在地上,快速枯萎变成一摊黑水,腐蚀周围的土地。 同时,留在石头上的那一小节缩到石头洞里,变成一层薄膜覆盖在上面。 然后,冥淇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层膜长开,露出了一只眼白发黄眼球透漏着病态的眼睛。 眼睛眨了眨,灵活的转动了几圈,就像笼子里黄雀似的骨碌碌乱转。 “吃……” 眼睛眯了眯,慢悠悠的吐出这一个字。 冥淇冷淡的看了它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在没有凰羽的地方,他就是一个麻木的杀人机器,任何东西在他眼里只有两种,杀或者不杀。 眼前这个,想都不用想,只有一个字,杀。 既然是存在于鬼胎阴山的东西,那肯定就是魂魄或者阴尸,正巧了,他就是掌管阴间的人。 手中长剑发出一阵嗡鸣,然后慢悠悠飞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托着一样。 红娘看着这边,眼睛猛的睁大。 “我滴个娘哎,好可爱的娃娃啊,那那那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 只见长剑下面,站着一对长相十分精致可爱的小孩。 小男孩生的很是清秀,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左边那只眼睛是金色的,一笑起来,嘴瓣儿像一轮弯月,很是惹人喜欢。小女孩和小男孩长得很像,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小辫儿朝天翘着,在头上一颠一颠的,像两只飞舞的彩蝶。不同的是,她有一双水灵灵的淡金色大眼睛,和冥淇站在一起就像是父女。 两个孩子应该是龙凤胎,说话的姿态语气都一样,他们站在长剑下笑着闹着,分毫不畏惧周围的环境。 红娘是个喜欢孩子的,刚想飘过去近距离看看,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拽了回去。身子啪的一声拍到树桩上,疼的红娘龇牙咧嘴。 “造孽啊……” 冥淇右手微动,尾戒中窜出几根细长的丝线,两根缠绕在两个孩子手指上,其他分别去了长剑不同位置。 长剑慢慢上升,悬浮在冥淇身侧,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只待一声令下,两个孩子收起笑闹,分成两道剑气,长剑如芒,气贯长虹,宛如两条黑龙,刷的一声刺向丑陋的眼睛。 那眼睛微微眯起,看到金童玉女的那一刻,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和兴奋,它猛的长开眼睑,正面迎接飞逝的剑气。 “吃……魂魄……灵气……呵呵呵” 下一秒,两个孩子被吸收进入眼睛,石头整个倾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吃……好吃……” 眼睛享受的眯起来,带着不屑瞧着冥淇,似乎在说,你的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再多来点再多来点。 冥淇弯起嘴角,手指微动,那巨石肚子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响。 “你先有本事笑话了他们俩再说吧!” 冥淇膝盖微弯,一个滑步,手中丝线猛的往后拉扯,石头上的眼睛顿时睁的老大。 “呼呼呼出来!出来!你们这两只小东西快点给老子滚出咕噜咕噜咕噜……” 只见巨大的石头身上出现无数条裂纹,裂纹中流出血一般的绿色液体。 “快停下快停下!你们这两个可恶的小东西!额……我的身体……不……不!” 巨石崩裂,那澎湃地神力阴气造成可怕地冲击。 冥淇早早退避到远处,静静看着那恶心的眼睛爆炸,恶心的液体飞溅到土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冥淇勾了勾手指,尾戒发出一抹光亮,召唤一对金童玉女回来。 刷刷两道剑气飞来,比刚才刺进去的时候还要快。 此刻那对孩子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他们吃了石头体内积累了多年的杂七杂八的力量,身体逐渐长大,变成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个人脸上各多了一道伤疤,一个在左脸,一个在右脸。 他们停在冥淇身前,虔诚的跪拜。 “发现什么了?”冥淇问他们。 男孩说话:“回殿下,凰羽殿下的神光在我们进去之前已经把石头里面的魂魄和力量解开了大半,禁锢魂魄的法术已经被破解,我们在残留的法术上只能探查出那是普通阴气结成的禁锢,并不能查出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但是我们从逃出来的魂魄里发现,他们最大年纪的有一千年以上,竟保持着最初的阴气,所以我们猜测这个石头至少活了一千年,而且有保持魂魄不死不灭的能力。” 和冥淇预料到的一样。 “可找到原因?”冥淇问。 女孩回答:“回殿下,是那只眼睛,那只眼睛可以源源不断为这片土地提供一种从前从来没见过的活力,但是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被它跑了。”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冥淇嗯了一声,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起来吧,把那只小金点的神力吐出来。” “是。” 两个孩子站起来,并起手指在脸上的伤疤前画了一个铭文,源源不断的冥气从铭文里透出,钻到结痂的疤痕中。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8、山洞显现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两个孩子脸上的疤痕开始发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虽然不强,但是那也是神光,他们的脸逐渐失去血色。 当光芒变成碧色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已经成了惨白,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没有实质的威压落在他们肩膀上,无声的逼迫让他们臣服。 这就是神威——神君之威。 冥淇抬手,手掌中出现一只拇指大的碳点,看模样已经死的很彻底。但是当手掌靠近碧光,小碳点动了动,挣扎着想要靠近自己的生命来源。 “嗡……嗡嗡……” 小黑碳实在动不了了,就在冥淇手心着急的原地转圈。 它太小了,冥淇也不敢碰它,看它确实费力,就想从袖子里喊出另一只小金点来帮忙。 但是他找了一阵,就连乾坤袋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另一只。 就在冥淇连药瓶都想打开看看的时候,手掌上的小金点旋转速度突然加快。冥淇这才发现它不是在原地打转,而是在做一件很有规律的动作。 随着它转圈,两个孩子脸上的伤疤开始脱落,慢慢幻化成一道碧色的光线注入小黑碳身体里。 它的身体中心开始发绿,那大概是心脏的位置。等心脏亮起来,身体才开始逐渐有光,从绿色变成翡翠一般的碧色,然后恢复了原来神光一般的金色。 两个孩子脸上的疤痕全都消失了,他们累的气喘吁吁,比打了一架还疲惫。 冥气和神力天生就是对立放,所以神力身体从他们身上被激发,然后被近距离撕扯出去。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根针藏在皮肤表面,在里面不动还好,只要动一动就钻心的疼,实在忍不了,一定要弄出来才可以。弄出来的过程简直抓心挠肺的难受。 冥淇力量强大,这种细小的神力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两个孩子不行。 “你们下去吧。”冥淇吩咐道。 “是。” 两个孩子如蒙大赦,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冥淇的佩剑里。黑剑发出一阵阵嗡鸣,似乎在颤抖。 冥淇的手按上去,冷气覆盖剑身,轻轻安抚两个孩子,黑剑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边黑剑刚不颤抖了,小金点又开始了。 “嗡嗡嗡” 小金点在冥淇手心打了个滚,上下跳动几次,似乎在傲娇的说谢谢。 冥淇看它没事了才呼出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出来,他就想起另一件事。 “你兄弟呢?” 那只钻他鼻子里又差点被他打死在石头上的小金点二号呢? 小金点没有任何反应,也不飞了。 “你也不知道它在哪?”冥淇试探着问。 面对与凰羽有关的事物时,他总是不自觉的降低声音,放松语气。 小金点肚子上的碧光闪了闪,没有回答冥淇的问题,从冥淇手心飞上去,摇摇晃晃的停在空中,似乎一阵风就会被吹出八百里开外。 “……嗡嗡嗡” 它飞出去一点,转过身来回头看看冥淇,示意他跟上。 冥淇对有关凰羽的一切事都十分有耐心,按红娘的话说,就是像换了一个人。 冥淇走一步,地面就颤抖一分。 一道影子遮住了冥淇的影子,黑龙看着主人跟着个小东西走了,有点不放心,在后面一小步一小步的跟着,还不敢跟的太近。 小金点走走停停,回头看看身后的男人,看着他跟过来了,然后再看一眼那黑色的庞然大物。 黑龙竟被这个比它小了十万八千倍的小东西吓住了。小金点接着往前走,它才敢继续跟着。 直到走到巨石后面的一块土堆,土堆上有个小孔,小金点停了停,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似乎觉得后面没有人跟进来,它又爬出洞口,往外面瞧了瞧,示意冥淇接着跟过来啊。 冥淇弯腰,对它说:“这地方太小,我这么大,进不去的,你确定凰羽是在这里面?” 小金点心脏亮了亮,碧色的光代表点头。它抬头看着冥淇,又看看自己身后的小孔,似乎想到了大小的问题。 “嗡嗡嗡” 小金点又开始转圈,横竖弯折……写了一个字体还不错的字。转一圈停下来看看冥淇,没懂,然后再转一圈,还是没懂。 小金点停下了,对着冥淇不停的嗡嗡嗡,冥淇想,它可能在说他笨。 小金点写的是金色的天文,还是很古老的繁体字,冥淇根本看不懂,就算是让神仙来,也不一定能看得懂。 这个字似乎特别重要,冥淇理解不了,小金点就一直等着他。 两个人交流不通,谈话进行不下去,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冥淇假装咳嗽,脑子里在想有什么人知道这个字怎么读,但是他认识的都是冥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天界的天书怎么读?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喊道:“黑龙,过来。” “呼——” 一只大爪子伸过来,接着是无风自舞的胡须,一人大的鼻头。 “主人。”黑龙趴在地上臣服道,“您喊我。” “你看看它写的是什么东西,读出来。”冥淇示意黑龙看天文,然后给了黑龙一个“你读不出来就别跟着我了”的威胁眼神。 黑龙把大脑袋伸过来凑到还没有它汗毛大的小孔前,小金点太小,它连呼吸都放轻了。一对黑色的大眼睛眨呀眨,费力辨认那个对它来说比头发丝还小的天文。它以为过了很长时间,实际只看了一小小会。 小金点倒也不怕它,正面瞅着这个庞然大物,在它面前又把天文写了好几遍。 主人的目光落在黑龙身上,皮糙肉厚的黑龙突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像火烧的一样。 “停……?” 黑龙带着不确定的疑惑看向自家主人。 一人一龙交流了一个眼神。 “是停字?”冥淇弯腰问小金点。“你想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小金点不动了。冥淇想,那一定就是对了。 如果他知道小金点不动是在用沉默告诉他你们说的不仅错了而且意思正好理解反了的话,冥淇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淡定的站在这里。 小金点钻进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冥淇,那一眼,冥淇看出了一点不舍。 冥淇朝它抬抬头,说:“没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小金点嗡了一声,发着金光往里钻,下一刻,地面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只听一声巨响。 轰——!!! 巨大的裂缝轰然坠落,无数碎石块从上面直接砸了下来。冥淇左右闪躲,在上方给自己结了一道盾,同时给小金点钻进去的小孔结了一层结界。 又是一声巨响,裂缝下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岩浆又开始翻滚。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热蒸汽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冲天而起。殷红的岩浆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裂缝上。 “呼——呼——” 黑龙飞在天上,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主人。 冥淇自己完全可以走,但是那个手无寸铁的小金点还在里面,他走了,它必死无疑。 难不成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 冥淇眯着眼睛朝四周探查着,手中黑剑发出阵阵轰鸣。 双眼看到的都是迷迷糊糊的,周围弥漫着灰尘与烟雾,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冥淇加强了对小孔的保护,避免烟雾跑进去把小金点熏晕在里面。 就在冥淇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准备一道结界时,身后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破声,强劲的风力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在身后绽放,冥淇整个人直接被狠推了一下,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 若不是身前自动弹开的结界给了一个缓冲作用,虽然有个缓冲,但冥淇还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眼前都有点冒金花。 这大概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咳咳咳!……咳咳……”一口热蒸汽吸进肺了里,冥淇被狠狠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不敢耽搁,连忙回头去看又出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那后面竟然是一道漆黑的大门。 大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大雨倾盆的深夜,雷雨闪电交加,浓烟和火光此起彼伏,百兽蛰伏在森林里,朵朵妖娆艳丽的紫藤花迎风而舞。 山洞显现。 金色的眸子感觉到强大的神力,冥气和神力天生相克,即使是一点也会产生明显的抗拒,冥淇握着长剑的手一紧。 这时,天上突然下起了雨,雨水是黑色的,浇灭火焰的同时,也把岩浆腐蚀成一个个黑洞。 “嗡嗡嗡” 小金点从冥淇背后飞出来,傲娇的落在他肩头,心脏一闪一闪告诉冥淇:看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入口,进去吧,不用感谢我。 冥淇这次是看明白它的话了,也明白了它刚才写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 那哪里是一个“停”字,那明明是一个“躲”字! 冥淇的脸黑的像是媳妇被别人抢了似的,盘旋在空中的黑龙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强大的神力余韵从门里流露出来,熟悉的气息和血腥气让冥淇心里有些发慌。越靠近黑门,神力和阴气就越明显,金眸的抗拒越厉害,手中黑剑也发出不安的嗡鸣。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399、钥匙在哪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把黑剑插回剑鞘,面上出现了一条白色绸带蒙住双眼,白色绸带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可以把冥气和神力隔绝,防止它们相遇产生火花。 冥淇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衣——刚才被红娘弄脏的外袍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衣。这个模样见凰羽,即使是去救凰羽,这样也有点不太好,所以他把衣服按照绸带的颜色换了一身。 一袭翩然华丽的白衣软袍,雪白的衣衫,行走之间宽袍广袖款摆飘动,刹那间仿若在暗处翻开大片姣白的花瓣。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同样雪白的丝带束起来,高高倌成一个高挑的马尾,整个人优雅贵气中带着利落飒爽,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接受万众仰慕的。 再配上白色的绸带蒙住双眼,不仅没有遮住他的容貌,反而为他增添了一抹神秘感,儒雅俊美,峨冠博带,仿佛看尽历经人间百色,依旧华妍的一副美人卷,绝难描绘。 他知道,凰羽一直很喜欢他穿白色,她最忘不了的,就是初见他时那片荷塘,那抹荷香。 白衣公子如玉,君子世无双,但是他早已不是那个会笑的少年。既然心都脏了,再用衣服掩盖也只是自欺欺人。 所以很久很久,他都没有穿过白衣。 小金点趴在冥淇肩膀上抬头看着变了颜色的人,有一瞬间的愣怔,它似乎想起来什么,又有些不确定。 “嗡嗡嗡雾(雾雾雾雾)?” “外面太危险了,回来吧。” 冥淇侧头看它,抬手让它跳上来。 小金点闪着碧光又嗡嗡了两声,看冥淇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容,它似终于放下心来,一个猛扎飞到冥淇手心,然后从温热的手心里拱啊拱,像找到主人的小狗。 “嗡嗡嗡雾~嗡嗡嗡” 一直都很傲娇的小东西突然变得粘人,冥淇有些怀疑它是不是在坑了他之后刻意讨好。 冥淇小心把小金点收回袖子,刚到袖口,小金点就乖乖的钻了进去。 小金点和凰羽一样可爱,冥淇嘴角不自觉上扬。 但是脸转过去的一瞬间,嘴角就平了下去。像是先面对女儿喜笑颜开,后面对儿子气从心来,冥淇低声唤了一声,“黑龙,你也回来吧。” “呼——” 黑龙被这样对着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平衡,乖乖的变成一条手腕粗的小龙缠绕到冥淇脖子上,一对小鹰大小的翅膀老老实实盖子背脊上,脑袋耷拉在小金点刚刚趴着的地方,冷哼哼的吹了几口气。 这是我主人,这个地方是我的。 黑龙在无声的痛斥小金点刚刚霸占它位置的行为,但是又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用这种行为谴责。 冥淇被黑龙呼出来的气体弄得脖子很痒,不耐烦的侧头看它,啧了一声,说:“你是鼻子出毛病了?” 黑龙连忙放松呼吸,把鼻子从冥淇脖颈移开。 但是很显然,冥淇不想让它趴在这里,一是因为手腕粗的黑龙太重了,二是因为…… “你趴在这里影响我整体的美感,凰羽会被吓一跳,下来,回到你原来的位置。” 黑龙跟了冥淇这么多年,上刀山下火海,冥淇还帮它把翅膀找回来了,现在是第一次被当着面嫌弃。 还嫌弃的这么明显。 “嘤——” 一个嘤还没发出来,黑龙就被冥淇刀锋一般的冰冷眼神看的一个字也不敢发出来。它老老实实的变小,小到有一根筷子根那么粗细,然后回到自己的老位置——黑剑剑鞘上。 冥淇趁着这一小会的时间运转了一圈体内冥气,把力量提升到最佳状态,右手黑剑抬在身前,绸带下的眸子禁闭,默念一串古老的咒语。 咔嚓—— 门是关着的,没有上锁,比意料之中的要好开很多。 一股阴冷的寒气从门里泄露出来,带着浓浓的植物香气,冥淇只闻了一点就知道这香气有致幻作用。 这点迷药,对于在迷药之首彼岸花中待了这么久的冥淇来说完全不够看。 他抬手捂住黑龙的鼻子将它捂到袖子里,挥袖间一股白烟迸散开。 以毒攻毒,白烟大口大口吞噬致幻迷药,几乎是瞬间占领了空气的地盘。 冥淇推开门,一脚踏进去,就感觉到脚底下黏糊糊的触感。又黏又滑,脚抬起来都能拉出很多丝的那种,但是好在没有味道,不然白瞎了这一身白衣。 大门在身后关闭,最后一抹亮光消失的时候,冥淇眼前短暂失明。面前一片漆黑,完全是黑暗的,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让人感觉心里也空空的。 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门之隔,门外明媚,门里抑郁。在这里还有一种奇怪的压抑感,好像这个地方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孤独,寂寞,失落,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一切的一切能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冥淇常年待在黑暗忘川,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这里不同于其他黑暗的压抑感。他暂时没动,手里握着黑龙剑随时准备出手。 过去了短暂的失明,他渐渐能视物,透过浑浊的空气依稀分辨得出这是一条深长的通道,两边是简陋的山洞,连一个灯盏都没有,地上铺盖了一层黑糊糊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总之很恶心。阴暗的虚无中泛着糜烂与腐尸的气味。 这是一处关押活人的地牢,这是冥淇转出拐角后发觉的。 一扇有手腕粗的大铁门竖立在转角处,铁门里哀嚎遍布,铁门外静的像是死了一样,形成鲜明对比,像是十八层地狱的不同两层。 大铁门挡的很严实,每条栏杆之间的缝隙还没有小孩脚踝粗,看过去只能看到昏暗的灯光和黑沉沉的地面。 除了刚才走过来的深长通道,就是这个地牢了。冥淇正准备强力打开面前这道门,袖子里的小金点就飞了出来,它穿过铁门,飘飘忽忽浮在空中,然后慢慢往下,停在门上的那只大黑锁上。 “你想让我打开锁?”冥淇问它。“可以直接劈开吗?我没钥匙。如果能直接劈开你就不说话,不能劈开你就嗡嗡嗡。” “嗡嗡嗡” 冥淇沉默了,他拿起来锁,看着那个油光发亮的钥匙孔,陷入沉思。 有丝丝寒风从锁的缝隙里吹过来,摩擦着铁栏杆发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带来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只有锁的钥匙孔里可以发出来风声,铁栏杆处感受不到分毫,如同被门上被糊了一层看不见的窗纸。 这门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你知道钥匙在什么地方……” 一个“方”字还没有说出来,冥淇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他抬手将小金点握在掌心,猛的转头,喝道:“谁!” 只见一道高大的影子闪过去,便可嗅到浓浓的腐臭味和腥臭的血味。 深长的通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冥淇眯了眯眼,特殊材料制成的绸带不仅不能遮蔽他的视线,反而会为他阻挡对眼睛有伤害的东西。因此浑浊的空气并不能阻碍冥淇视物,通道就那么长,一眼几乎就能望到头,而且他刚才过来的时候仔细注意过,四周和上方都没有藏人的地方。 那刚才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冥淇面色微凝,先把小金点塞进袖子里,同时用食指点了点小黑龙的脑袋。被乌烟瘴气熏的昏昏欲睡的小黑龙甩了甩脑袋立马精神了,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小爪子扒着黑剑匍匐着伺机而动。 冥淇脚步微动,悄悄后退,背靠着石壁观察着周围动静。 那人靠近的时候连他都没有发现,活人肯定做不到这种地步,魂魄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只有不是活人和魂魄的东西才能做到,比如阴尸。 阴尸行动速度极快,他们眼睛不能视物,但听力和嗅觉却是绝佳,所及范围与蝙蝠相当。若是敌人不动,他们也能做到一动不动。 所以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把阴尸引出来。 引阴尸的最好方法就是血,献血。 冥淇用拇指在自己食指上划了一个小口,拇指按压伤口,鲜血一点一滴滴落在黏糊糊的地面上,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东南方向三十度! 绸带下的眼睛猛的睁开,手指最后一滴血还没有滴落,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光透的长毛,于灰色的阴霾中带去一道雪白的光亮,银色金蛟丝脱手而出,朝东南方向狠狠刺去! 那翻卷的袖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雪白的莲花不断的在上演着盛放和败落的姿态,快的只能看见残影。他起手张合之间,明明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可以进行远程操控,杀人于无形。 藏在东南方向的人感受到危险妄图逃跑,但是时已至晚。 “啊啊啊啊啊!” 阴尸几处受重伤,终于忍不住大声惨叫,扭曲着从墙壁上掉下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0、识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的脖子被金蛟丝狠狠嘞着,双手捂着脖子,两只眼睛突起,脸上沾了黑色的血,脸皮重度腐烂,脸型呈现扭曲状。几只白胖的蛆虫在脸上蠕动,一翻滚,脸皮夹杂着蛆虫掉落。 冥淇看着恶心,绸带下的眼睛闭上,眼不见心不烦。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真的是一步也不想动。 金蛟丝在阴尸的喉咙,心口,太阳穴伸入,刺出,如一条条有生命的活物,冥淇想让它们去哪,它们就能准确无误的刺进去。 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在操纵一个傀儡,以最纤细的武器,以最精准的手法,将阴尸团团缠住,碰不到,够不着,想站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做最后的挣扎。 腥臭的血溅到冥淇脚下,却从来不能碰他分毫。 很快,扣住喉咙哇哇大叫的阴尸就没了声音。 嗖嗖嗖 金蛟丝收回尾戒,冥淇重新隐藏到石壁旁。能藏一个就能藏第二个,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但是等了一会,就连手指上的伤口都快结痂了,仍然没有第二个阴尸来。 这寂静的石洞里,突然的响起一阵叮当声,冥淇转头看去,那死去的阴尸尸体已经完全化成一滩烂泥,就算是亲娘来了也认不出来。而那摊烂泥上面,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小金点从袖子里钻出来,只看了一眼,就飞了过去。 “回来!”冥淇在后面喊。 那金点真的听他的停了下来,闪着碧光看他。 “嗡嗡嗡” 小金点上下晃,往前飞几步有飞回来,示意冥淇跟过去。 “嗡嗡嗡?” 在金点期待的眼神中,冥淇不但没有跟过去,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你先回来,我再过去。”冥淇毫不商量。“不然我不会过去,你看着办吧。” “……嗡” 小金点似乎有些不理解冥淇为什么看见钥匙还不去捡的行为,它感觉这个雾有点傻。拧不过冥淇,它只能老老实实的回去,重新趴到冥淇袖口上,抬头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微抿的嘴唇,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绸带蒙着的眼睛不知其想。 在它不注意的时候,两根冰凉的手指突然伸了过来。 “嗡嗡嗡!” 冥淇捏住小金点,太到和眼睛相平的位置,低声问它:“你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金色的眼睛仿佛能透过绸带,小金点似乎能看到这个男人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闪过,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 “别装哑巴,刚见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听话。你一定瞒着我什么。”冥淇捏着它的手用力,防止它逃跑。“你们来的时候是两个,那另一个呢?你怎么知道巨石兽需要吃气息才能长出眼睛,你怎么知道大门的入口在那个小洞?别嗡嗡嗡,我听不懂。我知道你想说你是凰羽派来的凰羽走过的路你都知道,但是” 小金点被捏的疼了,不停的挣扎扭转,但冥淇的手就像是两个钳子,越动越紧,小金点最后学乖了,也不动了,呼呼喘着气听这个说变脸就变脸的男人说话。 “但是你带我进来,让我用钥匙打开这扇门,但是我没有钥匙。然后就很巧的,来了一个阴尸。”冥淇加重“很巧”这两个字,一点一点分析着:“只有一个阴尸,而且恰好他带着钥匙,与其说他是来攻击我的,不如说是来送钥匙的。那问题来了,你如果真的是凰羽派来的,又怎么能操纵阴尸?” “钥匙就在这里,我捡起来,然后按照你的指示打开门,一步一步走进你制造的陷阱。是不是?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嗯?” 接连三个问句,冥淇的口气轻的像是在和孩子说悄悄话,但是说话的内容却完全相反。 小金点心脏一闪一闪,呆呆的看冥淇,很明显没有听懂。 冥淇本来也没指望它能听懂,他说这些,就是为了说给小金点真正的幕后主人听的。 那个人知道他要找通道,然后让小金点打开门。知道他要开铁门,就让小金点示意他找钥匙。知道他找钥匙,就派一个阴尸送过来。那个人一定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但是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行为被别人刻意引导,他也要跟着走。因为小金点身上确实有凰羽的神力气息,那是神君独一无二的气息,也是他妻子的气息,所以他一定不会认错。 小金点很有可能是凰羽派出来的,然后被什么人 冥淇手指一弹,小金点从指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嗡嗡嗡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堪堪停在石壁前。 冥淇看了它一眼,说:“走吧。” 小金点有点蒙。 刚才这人……好像不相信它的吧? 冥淇上前几步,勾了勾手指,凭空将那滩烂泥中的钥匙取出来。一声愤愤的叹息,他甚至不想看它一眼,直接带着钥匙飘到铁门前,开锁,回头,说:“怎么不过来了?这里还需要你领路呢,快点过来。” 小金点刚听见冥淇说话,条件反射的想要飞过去,但是突然想他刚才说的话,小身子突然就顿住了。 冥淇看出了它的疑惑,看在它是凰羽派出来的面子上,他不介意解释一下:“你既然没有下决心杀死我,说明我对你还有别的用处。而且我没有路,你是唯一的线索,我不跟着你走跟谁走?别待在那里了,快点走吧。” “……嗡嗡” 小金点慢悠悠的飞到冥淇身边,再没有落在他肩膀上,而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刚迈进大铁门,就闻到飘荡在半空中的弥漫了整个地牢的尸体老鼠酸臭糜烂腐朽味道,还有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发霉水汽味。 味道有一种记忆性,冥淇刚进来就感觉很熟悉,这种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地牢是用又黑又硬的铁铸成的根根铁栏,连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小洞送进去吃食,小洞旁边还有吱吱乱窜的老鼠,它们看见人来,以为是送吃的来了,竖起两只前爪站起来乱瞧,饿的眼都绿了。 “水……” 一道干哑的声音从往前几个地牢里传来,犹如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刚刚睡醒,但是再像厉鬼,他也带着活人的气息。 冥淇往前走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这种地方,阴气重的能把人压死,连空气都是浑浊不堪,怎么可能会有活人。 “求求你……给我点水……我要喝水……” 铁链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两下停一停,停上几秒然后接着响,一只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树皮的手从第三个牢笼里伸出来。那只手一看就严重缺水,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真像用树枝做成的耙子。 紧接着,更多的铁链碰撞发出叮当交错的声音,更多的囚犯醒来了,干涸着声音哀嚎着,仿佛冤魂不甘的嘶吼。 “救命……” “救救我……放我出去……” “水……馒头……我饿……饿啊” “是谁来了啊,是要放我出去了吗……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无数只手臂从地牢里伸出来,匍匐在地上上下挥舞,其中竟然有小孩子的手,细的像只树枝,就在冥淇脚下。 冥淇往前一步,就看到了那个孩子。 孩子独自在一间牢笼里,或许不能称之为孩子。他骨架高,但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佝偻驼背,双腿颤颤巍巍,明明正当青年,身体却像个古稀老人,似乎风一吹就能将他抹灭。 一身粗布烂衣,破旧的衣衫早就看不出颜色,衣衫不仅破,而且小,袖子短到手肘,像是大哥穿了自己弟弟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肥大的破草鞋,应该是谁好心给他的。 冥淇走过来的时候,他正跪伏着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一只手伸出去,手中拿了一只缺了口的碗颤颤巍巍的敲着,碗里有一层灰尘,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食物和水了。 他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只有常年待在地牢里沾染的阴气和腐尸气息。冥淇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抹下神之光。 神明不只能天生,还会在人间选拔有潜力的人,这种人,命中注定万人之上,只要有奇遇,抓住机会,他们就能成为神明得到永生。 这个人,若是活在人世间,是可以有机会修炼成神的。 “你……”冥淇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你字,随后叹了一口气。 男孩听见了,费力抬起头来,眼里蒙上一层白雾,十分虚弱的看着冥淇。 忽然,他瞪圆了双眼,用肺里所有的力气喊出来:“神……神啊!天降神明,我们有救了啊!” 他这一嗓子喊的撕心裂肺,又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在没有希望的地牢里,这种声音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生的希望。 “神……真的有神吗……我的愿望终于被神听到了啊”旁边一个年老的声音说。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很好看的人过去了……那是……那是神吗……” “神啊……救救我们吧……我们没有犯错啊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1、可视神的凡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地上黑,仿佛阴冷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这做大牢,黑色,紫色,暗黄色……一切深沉阴冷的颜色都汇集在这里,仿佛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八层。所有人在这里受煎熬,只剩下满地的阴寒。 一道接着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冥淇静静地看着他们,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男孩跪在冥淇面前,把碗放在地面手放在自己的左侧心脏,弯腰虔诚的跪拜下去。 “神啊,求你放我们出去吧。” 他说一句,磕一个头。 “神啊,请换我们一个公道。” 再磕一个头。 男孩带动其他人跟着他一块喊,一块磕,就连旁边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耷拉着残缺不全的身体也跪了下来。 “神啊,救救我们吧!” 人们在对生命做最后的祈求。 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把一切希望都能寄托在一个刚见过面的人身上。在这里,活着才是他们最想要的,世人追求的金银珠宝对他们来说不如一碗水来的实在。 整做地牢里发出额头碰地的砰砰砰的声音。 冥淇眉峰紧皱,拿着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否定他们把他喊做神。他天生感情缺失,若不是面前的男孩有下神的神光,他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没有管不停磕头的人们,低下头,问男孩:“你们若是没有犯错,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男孩脸上流下两行清泪,跪直身子认真回答:“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都是被平白无故就被抓进来了,年龄大的有九十岁,小的才刚出生。我是四岁那年因为跑出去玩被一个男人打晕了带过来的,那个男人左眼角长了一颗泪痣。这一关就是好几十年啊,求神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说着,他又要磕头。 地面上已经被他磕出来血了,再磕几下都要见骨头了。冥淇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也不愿意看这样鲜血淋漓的场面。 “你先起来吧。”冥淇声线冰冷,带着不威自怒的震慑感,让男孩止不住听他的话。 “是。”男孩从地上直起身子跪着,不敢站起来。当他抬起头对着冥淇的时候,额头上的神光受到冥气干扰,发出更加刺眼的光芒。 男孩被逼出冷汗,浑身开始发抖,但他还是坚持跪在他的神面前,因为他刚才看到了这个男人杀死阴尸的场面,强大的力量让他臣服,这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 “你刚才说,你们被关押了几十年?”冥淇问。 “是。”男孩点头回答。 冥淇接着问,“你是四岁被抓紧来的,四岁,连父母的名字都还没认全,怎么能记住抓住你的人有颗泪痣?还有,你被关了几十年,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冥淇声音平淡的像是在闲聊,但是说话的内容却是让人止不住双腿打颤。 男孩双手紧握在一起,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 “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不会老了。在几十年前的某一天时间就突然停止了,从很长时间开始,我的身体就保持现在这样十五六岁了,很久都没有变了。不仅是我,这里所有的人,全都在那一天冻结了年龄和容貌。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神,请你相信我。”男孩怕冥淇不信,用膝盖往前蹭了两步,祈求的看着冥淇。 “是啊,他说的是真的。”旁边年迈的老人说。“我是七十岁被抓进来的,但是过去几十年,我还是这个样子,脸上的皱纹都没有多。” “是啊,我也是这样……” 更多的人附和。 “对,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一天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来着……诶,你还记得吗?”囚犯碰碰自己旁边的同伴问。 同伴想了想,点头:“好像……有那么一件事……发生了一件什么事不太记得了,好像从那以后我们就不会变了……” “你们感觉到没有,我们不仅不会变,也不用吃饭了。我们只会渴……渴的不行。” “……好像是啊,渴的不行,嗓子冒烟啊。”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冥淇渐渐的掌握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他大概了解了这里关押的人大体是什么情况。 一群人被带到地牢,不知道怎么获得了不死不伤的能力,然后一直被关在这里待到现在,这是他们话里大体的内容。 但是冥淇没有完全相信他们的话。 其中有一个可疑的地方,就是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 试问,一个长时间被关押在地牢里的人,每天能做的事也就睡觉,清醒,如此无聊的时间,他们肯定更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但是他们对自己被关了很多年容貌没有丝毫变化感到很惊讶,就好像现在才知道一样。 这很不和逻辑。 而且地牢里没有太阳,看不见月亮,感受不到任何时间等的变化,他们怎么知道过了几十年? 这群人自身就透漏着奇怪。 冥淇想这些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不自觉释放出来攻击神力,男孩被冥气压的有些喘不过气,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冥淇注意到了,后退两步稍微远离男孩。男孩以为他的神要走,吓得不行。 “神,别走,求您别走,我……我把我的所有都给您,您带我走吧!” 他一骨碌站起来跑到后面当床用的稻草堆,双手伸进去在里面翻着。他埋得很深,像找到了宝贝似的从稻草堆里那拿起一本书,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好像生怕弄坏了似的。 然后他似乎下了定决心,抱着书站起身,却因为起的太猛没站稳,咔嚓一下子跪趴在地上。 地面铺的是理石,那一声听着就疼。 男孩闷哼,顿了顿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冥淇面前,双手奉上那本已经看不清封面的书。 “神,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求你收下,求您带我一块走吧。” 冥淇低头看着那本书,眼波流转,眼眸如深潭。 看冥淇没说话,男孩略显慌乱,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然要强装镇定,连忙继续说:“我我可以为您当牛做马,我可以做一切事,求您带我出去吧,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其他人看见听见男孩这样说,纷纷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金子做的发簪,夜明珠镶嵌的盒子,出自名家之手的扇子,一个人竟拿出了私藏了好几十年不舍的吃的馒头。 “神!你看看我,我这是纯金打造的簪子,你看看我够不够出去!” 另一个人把他挤开,嘲讽道:“神想要什么没有,哪里还需要你什么落子纯金簪子。神,我有东海来的千年夜明珠,对修炼法术很有帮助的,您看看能不能带我出去啊?” 第一个人冷哼,“谁知道你的夜明珠是真的假的,万一再炼出来什么好歹,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杀的!” “你找死?” “是你先说我的簪子!” 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是你找唔!” “唔唔唔!唔肿么说不无唔!” 两个人的嘴被冥淇封了起来,互相吹胡子瞪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冥淇侧脸看了一眼,说:“再说一句话,就不是嘴不能说话这么简单了。” “神……”男孩满脸的卑微谨慎之色,目光中流露出怯懦之意。“您别生气,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冥淇面色平静,仿佛将一切世俗的喧嚣都隔于心门之外,安静的宛若置身于世外,而不是在昏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既然是你的书,那你就自己拿着,我不帮你保管。想要看更多的书,就自己活下去,自己去看。” 男孩眼睛冒出亮光,一把扑到铁栏杆上,眼睛流出泪光:“神!神!你是要带我出去吗!” 冥淇眉头微蹙,说:“我说,你,自己回去。懂我的意思吗?” 男孩陷入沉思,疑惑之色尽显无疑。“您是说,我可以自己走出去吗?” 冥淇:“对,只要真正的神明出来,你们就可以出去,获得自由。我这次,就是去找真正的神明。” “真正的神明……您不是真的神明吗?”男孩抬起头来,用一双虔诚的眼睛看着冥淇,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在您身上,我看到了神光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冥淇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惊讶。 男孩的嘴唇抖动着,仿佛要说什么话又不敢说。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看看四周,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小声的说:“我这只眼睛,从小就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金光,只要有人身上出现那道光,不出几天,他就能得道升仙。您信我,我看见了三次,一次也没有错。您身上有金光,在这里,最清楚。” 男孩指指自己的手臂。 那正是小金点和丹药藏着的地方, “还有还有,您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虽然淡,但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您一定是神了。” 冥淇刚想问他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神光,突然想起来他的母亲就是神女,他身上有一半的神之血不足为奇。 既然男孩以为他是神,那他就是神了,反正过多的话他也不想解释。 “您说,还有一位真正的神明,他来了,就能把我们都救出去了吗?”男孩渴求的看着冥淇,眼里都在说着希望能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冥淇神情淡然,他透过绸带看男孩脸上有些心虚的表情,心里渐渐有了计较。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前提是我找到她在哪里。如果我找的方向不正确,你们一样出不去。所以能不能出去不在我,在你。”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2、指路灵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男孩沉默了。 “您……您在说什么……我没听懂……”他嘴角抿着,眼神飘忽,神情明显慌乱,却仍然要强装镇定。 冥淇早从他的脸上看透了一切,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既然他有心不想说,那他也不想和他浪费时间。 但是临走之前,他不介意给这个撒谎的男孩一个口头上的教训。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说实话,现在还想刻意隐瞒。你以为,玩心机,你一个在地牢里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能玩过在世间活了几千年的人么?别装可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生或者死,都怨不得任何人。” 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男孩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急得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哦对,还有一件事。”冥淇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袖子,“你也知道,你可以看见神光。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种能力,一万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有,而你,是很幸运的一个。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看见三个人身上有金光然后得道升仙么?除了道士法师,一般人是看不见神的,未成神的神更是隐藏极深。但是你能看见,这说明什么,拥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男孩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嘴唇激烈地抖动起来,干瘦的脸像一张黄纸,没有一点血色。他动了动嘴,最后下定决心说:“我……我从前算过命,那人说我是……是天煞孤星。因为拥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但是这会让我孤独终老……我我被关在这里好几十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也应了一辈子孤独终老……” “所以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是天煞孤星?”冥淇挑挑眉说。 男孩点头。 冥淇笑了,他问他,“那个道士,是不是男生女相?” 男孩想了想,瞳孔微缩,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最后点了头。 “男生女相的道士,眼角有泪痣的男人,”冥淇刻意顿了顿,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那你为鬼胎办事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命格是什么?” 男孩的声音已经细的几乎听不见了,他知道自己撒谎冥淇都能看出来,他闭了闭眼,索性就把实话说了:“他……告诉过我。他说,我的命格……不好,我的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所以再过几年,终有一天会来报应,会……瞎。如果我不想瞎,就要冻结时间,而他,能帮我冻结时间。代价就是……被关在这里。” “呵。”冥淇耻笑一声,说:“他那是在骗你为他做事。时间是冻结了,但是你的神命也快消失殆尽了。” “什什么!”男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冥淇,“你刚才说,我的神命?我可以成为神?!” 冥淇给了他一个有希望的点头。 男孩眼里一瞬间充满了光。 “你的眼睛可以看到未来神明,天生就拥有神命,只待一个锲机,便可以得道升仙。不,不是仙,是下神。但是你自愿放弃了。沦落到这里,帮鬼胎办事,这已经违反了天界法规。使用蛊术停滞时间,由犯了天界大忌。你这样,不被天神打散魂魄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我是……神啊” 男孩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栏杆,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宽大的门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他已经不知道哭泣了,像一个用石头雕成的小孩子,只有那不住翕动着的嘴唇显示他还活着。 他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开口道:“我知道怎么……” “不好意思,我不想听了。”冥淇毫不留情的从男孩面前走过。 “不!不!神,你听我解释,求求你,听我解释!”男孩疯了一样趴着栏杆往外伸手妄图抓住冥淇,但是当他的手触碰到冥淇的身体时,一股黑气从衣服上冒了出来,将他的手包裹住。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只见男孩的手他激烈地抖动起来,脸吓得像一张黄纸,没有一点血色。手臂被黑气快速腐蚀,连骨头都被搅了个稀巴烂。 黑气已经燃到肩膀,他脸色苍白,嘴角抽搐,整个人在地上打滚,身体抖得厉害,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痛苦,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发出嘶吼。 冥淇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对于这种嘴里不说实话的人,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自己找出路。 旁边的牢犯被这一幕吓得大气不敢出,全都躲到牢笼角落里头深深的扎下去,紧张的蜷缩在一起。明明是刚才还敬仰的神,现在却拍的像是见到了鬼。 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姿势和男孩有些相似。 两个牢笼之间是看不见对方的,男孩声音小,离得远的也不会听见声音。很奇怪的是,他们全都像亲眼看见一样吓得不行。 刚才起哄冥淇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冥淇走过牢笼的时候带来一阵风。只要他的脸往这边转一转,几个女子差点吓得掉眼泪。 “等……咳咳咳……等一下” 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是刚才在男孩旁边关着的老人。 “我……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呼……呼……” 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冥淇在某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冥王。冥王没那么老,也没有那么瘦弱,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想起来了。 可能是许久没回去看看了吧。冥淇想。 冥淇收起一脸的不耐烦,走回老人面前,问他:“老人家,你想说什么?” 老人像一堆枯柴般地蜷曲在地面上,脸上布满皱纹,两只凹陷的眼眶里盈满了浑浊的泪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吐出几句话,但是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口音,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冥淇手指点了一下,在老人喉咙上使了点法术,“你说。” “咳咳咳……神,我想求你一件我的嗓子好了!”老人惊喜的喊了出来,跪在地上不停的感谢神明。 冥淇稍微往侧边退了退,说:“我屏蔽了外界对我们的谈话,你现在可以说一切事,但是我希望我花时间听到的不是谎话。” 老人连忙点头,听到自己的对话被屏蔽,他双眼含泪,激动的情绪要从胸中漫溢出来了,他说:“神啊,我们都被控制了,都是被旁边那个男孩控制的,他是第一个来的,我们被带进来的时候都见过他。我就记得他看我的第一眼就很奇怪,那不是一个牢犯会有的眼神,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他。但是我的意识没有保存太长时间,我被他控制了。 我们每天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的,但是清醒的时间很短,就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突然醒了一阵,然后又会睡过去。那一段时间就是在梦里过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们一开始以为是梦,但是我们都有点记忆,所以那肯定不会是梦。 从那以后我们清醒的时间就很明显加长了,我们的身体不会变化了,也没有黑衣人来给我们送饭了。我在从前清醒的时间里记了黑衣人走过的路,根据他们的脚步声,我知道一条路可以去另一个地方。神啊,我愿意为您铺路,不求活着出去,只求为您带一段正确的路。”他张着嘴,说几句话就不停地呵着气,嘴唇变得又紫又青,到了最后牙齿都咯咯地响。 老人抬起浑浊的双眼看着冥淇。 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中,冥淇最后点了点头。 冥淇手中再次出现阴阳盘,黑的部分注入了大量冥气,每一次波动,里面的水珠就被弹出来,落在空气中泛起阵阵青色的涟漪。老人眉心发出淡淡的青光,青光逐渐汇集,变成一滴纯粹的水珠,逐渐飘到阴阳盘里,和黑色的部分汇聚在一起。 在那一刻,老人嘴角留下一抹欣慰的笑容。 “谢谢……”老人轻声说。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是个子孙满堂寿终正寝的老人。 没有了魂魄,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痴呆,一张灰黄脸,笑起来皱巴巴的,像大叶柞树皮,七横八叉,布满了沧桑,又写满了满足。 老人合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秀秀啊,我终于能来找你了啊……” 冥淇发出一声叹息。 他把阴阳盘托在掌心,黑色的部分多出来一道青色的细线,指着地牢另一个方向。 冥淇没有再停留,按照老人的指引往前走。地牢除了前几个关着活人,往后不是死去的牲口就是空的,地牢的结构十分复杂,岔道纵横交错,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到了一个交叉路口,青色的线突然往左后转,但是那里明明是一堵墙。 冥淇往前走一步,发现那线又往后折了。老人就是在告诉他路不是两条岔道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在墙里。 刚才还积极指路的小金点在冥淇说它是卧底之后也没了动静,安安静静趴在冥淇袖子里不出来,耍脾气似的,怎么喊都不理他。 冥淇点点它的脑袋瓜,说了句让它往后躲躲,然后抬手直接劈在墙上,划开数道火星。墙面像是连成一体似的,一块墙壁受了攻击,旁边的墙也发生剧烈抖动,一声声回响在地牢里传出去很远。 烟尘过后,石头做的墙上赫然破开了一人高的洞。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3、找寻到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烟尘过后,石头做的墙上赫然破开了一人高的洞。 洞里传来嗖嗖冷风,同时,更加强烈的神力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浓厚的血腥气。冥淇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 石窟像被谁砸了一下,下一秒,整个石窟开始倾斜,拴在墙上的铁链发出窣窣的声音。 铁链上美丽的女子,那细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分。 凰羽的两只手腕和脚腕都被很粗的铁链锁着,铁链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凰羽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脚下只有一朵很大的重瓣莲花灯逐渐开放,其光非常微弱,只有中心有一点碧光支撑着整朵莲花,似随时都会灭去。 凰羽脚下的地面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地面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 这些血液像是在人的身体里一样,不停的流动,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是它的骨肉,整个石窟是它的胸腔。 美吟站在凰羽面前,眼珠昏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她激动的看着不断颤抖的石壁,嘴角露出一抹森然恐怖的微笑,加上这里无尽地阴森气息,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哈哈哈哈终于来了啊,冥淇,你可终于来了啊。凰羽,你也该醒了。” 薄薄的汗透过额头渗出来,凰羽面色痛苦,眼皮挣扎着要分开,却像鬼压床一样怎么也打不开。 “别急,别急。咯咯咯”美吟笑了起来,抬手用没有指尖的手指抚摸上凰羽的面颊,眼里透漏出贪婪的光。“他快来了,他不是很爱你吗,那就让他选一选,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美吟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干枯蜡黄的脸色经过手指一抚,变得光滑细腻,似乎吹弹可破。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的眼睛变成一双大大的眼睛,黑宝石般的瞳孔映出周围的一切,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上下飞动。小巧而不失细致的鼻子均匀地呼吸,耳朵后面别着故意留下来的两缕头发显得温婉又妩媚。 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美吟在血水上照了照自己,点点头,觉得还不错。随后一个转身坐到凰羽脚下的重瓣莲花灯上,摇晃着两只腿看石窟入口的地方。 在那里,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美吟的嘴角兴奋的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似饿狼看见肥肉,安耐不住的舔舔嘴唇。 冥淇还没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而来! 美吟看清了那是什么,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那哪里是一道闪电,那分明就是一条千古神兽黑龙!黑龙腾跃而起,要和它单挑简直是找死,美吟赶紧朝后退去,可惜却慢上了一步。 黑龙的速度快到完全只能看见残影,美吟还没来得及拿出武器,只能出手试图将黑龙抓住。黑长的手指甲迅速生长,十根在空中划出一道护盾妄图阻挡黑龙的进攻。 龙的力量太强大,再加上千古神兽的震慑力,美吟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 突然,身边一阵风吹过,美吟眼尖的看见一个人从她身后过去,她连忙去看身后的莲花。莲花没事,旁边也没人,但是这里除了她就是冥淇,冥淇刚刚明明还在……洞口哪里还有人影! 冥淇的身法实在太快了,他闪电般的踢出一脚,正正提到美女腰部,把她整个人踢飞了出去。前有龙后有人,美吟完全是两面夹击,噗通一声,一个狗啃泥直接跌落进血水之中,刚刚幻化出来的漂亮脸蛋和翻滚的血水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咕噜噜咕噜噜……” 美吟以一种很不雅观的姿态在血水里挣扎,血水从她嘴里喝进去,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慢慢的沉了下去。 冥淇看着就想吐,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她。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上。凰羽长发散着,低垂着脑袋站在半空中,睡得很沉。重瓣莲花轻轻摇晃,让她看起来软弱无力。 “凰羽!”冥淇大喊一声。 美吟掉下去之后,锁住凰羽四肢的铁链开始剧烈抖动,直磨凰羽纤细的手腕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冥淇赶忙上去接住她,在碰到凰羽的一刹那,凰羽身体爆发出绚烂的光芒,直接把他整个人弹飞了出去,反弹力度太强大,冥淇差一点就落到血水中,堪堪在距离血水还有半丈的距离停下。 “咳咳咳……”冲击力太大,冥淇捂住胸口咳嗽。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一直血淋淋的手从血池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冥淇的脚腕,使劲用力把他往水里拖。 一个血做的脑袋从水底下钻出来,一张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美吟咽下口中的血水,大喊道:“啊哈哈哈哈哈哈下来吧!” “找死。” 黑剑自动出鞘,剑影翻飞,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一道道黑色的剑气四散开来,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 美吟的手腕从露出水面的部分被截断,黑剑划过水面,尺寸控制的很好,连一点水花都没有碰到。 美吟从喉咙口发出凄厉的惨叫,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沉了下去。 黑剑在空中转了个弯,幻化成一张大网笼罩住凰羽,把凰羽连带着外面的屏障都包围起来。 就在大网愈合的那一刻,那铁链似乎得了什么开关,四股紫色的电流发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四根铁链末端涌了上来,朝锁着凰羽的铁链电流强烈释放。 冥淇连忙将黑剑召唤回来,妄图去拦截四股电流,但是就算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电流的速度。 凰羽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她头脑里轰鸣。一瞬间,剧痛来临,疼痛让她脸色惨白,痛苦地弯下腰。心脏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心脏如同被刀绞,剧烈地疼,被疼痛强制清醒头脑。 还没睁开眼睛,她只觉得眼睛一酸,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凰羽……” 冥淇的眼睛也湿润了,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停下……快停下……”他跑过去,趴在屏障上喊着,手指不敢触碰,只能站在外面看着。冥淇不忍眼看着凰羽被电的这么痛苦。他脸色苍白,比自己被电还痛苦,在这一刻他竟然盼望出现什么奇迹--电流马上停止铁链折断。 冥淇的心像刀绞一般。他的脑子一团乱,现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呼……”电流终于停止,凰羽不停的大喘气,紧闭着眼,眉头紧蹙,脸上全是冷汗,手指紧紧扣着,似乎在极力忍耐。 就算外面的屏障没有了,冥淇也不敢往前走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很是刺耳。 美吟一身鲜血淋漓站在冥淇身后,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张脸只有眼睛和大白牙看得清楚。 她说:“怎么样?还碰吗?还敢碰吗?冥淇,今天就让你感受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 冥淇周围,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美吟真实的感受到了那能把人压死的杀气,却还是不怕作死的站在那里说。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有什么黑龙吗?前后夹击啊,怎么不发了?你不是挺能的吗?啊呸!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你拿什么救凰羽,你算什么男人?” 一连好几个问句,每一句都往冥心里扎。 “美吟,你会死的很惨。”冥淇一字一句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低垂的睫毛,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美吟先是被冥淇的语气镇住了,然后想起来现在主动权在她手里,整个人就挺起了胸脯,不怕死的说:“哎呦呦,你认得我啊,老熟人呢。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那个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嘛,怎么突然想起来我的名字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冥淇啊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你眼前的这个就是凰羽,是真的凰羽,她因为你在受苦,心疼吗?伤心吗?是不是感觉自己很无能,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这些话关乎男人的尊严,别说是冥淇,就算是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暴怒。 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他拼命压住自己心里的火,身边仿佛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美吟从心底感到眼前这个人十分危险。 但是就算是生气,他也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与优雅,风华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和内敛,阴郁和深邃…… 现在的冥淇像一只被欺压了的万兽之王,很快平稳好自己的情绪,收起利齿和利爪,只等着一个时机猛的冲上去一口咬断敌人的脖颈。 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美吟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但一想到自己才是目前局面的主导者,她硬生生的从心底股起几分勇气来。 “呵,呵呵,凰羽现在在我手里,我可不怕你。”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是说给冥淇听还是给她自己心里安慰。 “冥淇,你应该知道,凰羽忘了你,完完全全的忘了你。世人都说,孟婆汤分为六口,一口出世甜,二口叛逆辣,三口珍惜酸,四口情责苦,五口身心麻,最后一口却为白水,淡了口中味,忘了前尘事,泯了爱恩仇,舒了川字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4、痛之入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孟婆汤,能让凡人忘了前生,能让凡人重新开始,新的生命总是让人开心。凰羽自愿吃了忘情丹,她不想记起来你,她厌恶你,和那些凡人一样忘了你,现在是她新的开始,你为什么要来找她打扰她的生活?” “冥淇,你不感觉你这样做很让人厌烦吗?” 美吟嘴里吐出来的话字字诛心。眼睛里闪射着狠毒的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额头上的那一绺被血沾染的黑色的头发像毒蛇的长舌,被冥淇砍断的手臂迅速变得又黑又瘦皱得像核桃皮似的,整个就是一疯子。 冥淇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他沉默了一会,暗自压下翻滚的脾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袖子里握成拳头的手不停地抖。 “呵。”冥淇翘了翘嘴角,冷哼一声,盖在绸布下的眸色黯淡的像是洒了一层灰,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我寻她为她惯着人世之苦,我寻她宁可不要冥身元神四处漂泊,也为她从不嫁娶,为寻她我耗尽所以心血。我寻她是我自愿去做的事。寻到她,看着她幸福开心就是我最高兴的事了。凰羽不记得我,不喜欢我,厌烦我,那我藏起来就好了。这些事我早就想明白了,你以为区区几句话,就能让我伤心?” 说完这一段话,冥淇突然感觉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有了答案。是啊,他虽然不想让凰羽厌烦他,也不希望凰羽忘了他们的过去,但是凰羽不喜欢,那就随她吧。反正凰羽需要,他就在。凰羽不需要,他默默守着她就好了啊。 一块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子,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比起平日里冰冷、高傲的表情,周身仿佛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遮掩在绸布下的眸子中,眼底常年不化的阴郁之色也化作了一滩温柔的金雾,闪烁着星光般的璨芒。 再看美吟,冥淇的嘴角就平了下去,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卖弄的小丑,开口道:“区区囚困术,也想困住凰羽?你是对自己的能力太有信心还是脑子进了血水转不过来?她现在只不过是被幻术迷惑了,” 美吟是个没耐性的,一戳就火,冥淇一句话她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两个鼻翼一开一合,胸脯一起一伏,憋了一会才憋出来一句话:“死到临头还嘴硬,冥淇,我能直视凰羽的眼睛,你能吗?呵呵,你连她的眼睛都不能看,你就是个天生不该靠近凰羽的人。你一靠近她,她就会倒霉,就会死!” 下一瞬,冥淇的身影化作一道,手腕一番,手中的暗器脱手而出,化出两道鲜红的流光,朝美吟的眼睛射了过去。 美吟还在张着嘴大笑,就见两只只能看见残影的东西飞了过来,她惨叫一声,身子顺势朝后面倒去。 但是那两道流光却像有生命似的,跟着美吟的动作往下追,和凰羽发出的流星有异曲同工之妙。仔细看就会发现,冥淇手指指尾有规律的指挥着。 美吟怎么躲也躲不过那两道动作刁钻的暗器,她最后躲到血水里,没想到暗器也跟了进去,水对她的阻力远远大于暗器。不出意外的,她直接被暗器刺穿了双眼。两只暗器快速生长,刺穿脑颅,从后脑勺里开出两朵鲜红的彼岸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那一刻,泪水模糊了美吟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的花不受控制的疯狂生长,越来越沉,把她往更深的地面上带。水里连抓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越陷越深,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绝望又崩溃。 冥淇控制着彼岸花,趁机飞到凰羽面前,打开掌心,把手中的小金点放出去。 小金点被攥了一会子,手掌里黑,转的它头晕目眩,现在终于见到光亮了,却一动不敢动了。 冥淇推推它,说:“我不能进去,你身上有凰羽的神力,你能进去,去把凰羽唤醒。还有,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我在你身体里放了一根金蛟丝,只要你有什么不正常的动作,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去吧。” 一边用着人家,一边威胁着人家,小金点气呼呼的闪着碧光,给冥淇一个屁股看,然后悠悠飞了过去。 包围着凰羽的屏障里,流动着无数晶莹的黑紫波纹,这些波纹从重瓣莲花里涌出来,蕴含着屏障能量的来源,只要动一下,这些波纹就会加快流动,凰羽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冥淇神色淡淡,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脚下踩着的黑色莲花毁掉。 小金点是个聪明的,它凭借自己身子小,一躲一闪快速穿梭于波纹之中,拴在小金点身上的金蛟丝带动一些微不足道的涟漪。 凰羽的脸色没有改变,冥淇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通过金蛟丝传送出来的热量感受到屏障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低很多,温度低到足以将人活活冻死。 凤凰属火,冰最克制火。凰羽待在这里面比在外面要难受十倍,冻得青白的嘴唇让冥淇心疼极了。 小金点到凰羽面前,嗡嗡嗡发出不停的呼唤,试图将她唤醒。但是凰羽似乎睡得很沉很沉,怎么都喊不行。 不是睡得太沉,是寒冷让凰羽的身体陷入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只有把身体机能消耗的能量下降至最低,才能保持人在极寒的空间里活着。 冥淇让小金点趴在凰羽眉心,然后他通过金蛟丝给凰羽传递热量。每波动一次金蛟丝,穿在屏障中的部分就会泛起阵阵金色的涟漪,只要热量传输的稍微快一点,涟漪就极有可能触碰到紫色波纹。 冥淇不敢心急。 他站在距离凰羽几丈远的地方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眼睛里满是深情,就那样久久凝视,怎么看也看不够,恨不得把她整个人印在脑子里,扣都扣不出来才好。 忽然,凰羽的眼睫毛动了动,有要醒来的预兆。 冥淇心里狠狠一跳,下意识的想躲,但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了。 碧色的眸子睁开,迷惘失神,犹似一泓秋水,淡静的眼睛里有着幽潭般深不见底的哀痛。 “凰羽……” 这一眼把冥淇看的心疼极了。 凰羽脑子稍微清醒,很难受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眼神迷茫,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想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拇指粗的铁链锁住了,目光从冥淇脸上一闪而过,凰羽拧眉看着自己被锁住的手腕喃喃:“这是什么东西……嘶……” 她突然感觉头疼欲裂,大脑要炸裂般,而且四肢无力,浑身都十分难受,不自在,感觉自己随时会毁灭一切,却被一股力量硬生生压制住。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脑袋, 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剧烈喘息着,额头迅速渗出大滴大滴的汗,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出现在眼前。 夜晚的森林里,绿色的萤火虫,一个黑衣男人抱着她,额头抵在她头顶轻声说着话…… 她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那一双金色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她。那双眼睛太亮,也太暖,像星星,能将心底最深处的黑暗照亮了。 仿佛洗去了污浊,沉淀了岁月…… 眼前闪过一阵白光,天界繁华的景象出现在眼前,蒙着眼睛的雾站在她面前,笑着对她说:“凰羽,欢迎回家。” 她刚想点头说好,画面又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伤感的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又仿佛真实存在过,真实的让人想哭。她不知道自己醒过来还是仍在梦中,这种分不清现实梦境的感觉她这几天一直都有。 耳边发出没有规律的叮叮咚咚声音,如潮水般涌到耳朵里,声音一会大一会小,让人心神不宁。 “呃……啊啊啊……” 凰羽跪倒在重瓣莲花上,口中发出支离破碎的轻哼声,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她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满含泪水。她眉峰紧皱,拼命忍着,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看着让心忍不住心疼。 “凰羽……凰羽……怎么会突然这么难受?”冥淇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在外面焦急的不行。他试图用金蛟丝注入安抚术法,但是术法全部被阻隔在屏障外面,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宁愿代替凰羽去受这些罪。 突然,美吟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阴寒寒的笑着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啧啧啧,多可怜啊,佳人流泪,看得我都忍不住心动了呢。” “你做了什么!”冥淇猛的转身,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到美吟面前,一只手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说!你做了什么!” 美吟正张着嘴笑着,被扼住喉咙不停地呵着气,嘴唇又紫又青,牙齿咯咯地响。“咯咯咯……你……你猜啊。” 彼岸花有了主人的靠近生长得更快,密集的花根拼命往地面方向伸长,有的地方被硬生生扯断,流出白色的汁液。 美吟身上的鲜血不停滴落,其中还有白花花的东西。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冥淇气的几乎要急火攻心,手下的力道就不由自主的增加。 “咳咳……放手……”美吟痛苦的喊着,脸上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呵……呵呵,冥淇.你要是把我掐死了,凰羽也……也离死不远……不信的话,你看看凰羽现在的样子……”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5、生死局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紧紧掐着美吟的脖子,转头看到凰羽的脸色由白变得轻微发青,整个人不停地抖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凰羽!”冥淇惊道。“美吟你到底做了什么!!” 美吟倒抽凉气,豆大的汗珠从皱纹遍布的额头上流下来,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这……这不在于我做了什么,在于你做了……做了什么……你要是……要是再不放开我,凰羽马上就会死在你面前……你看见她脚底下的那朵重瓣莲花了吗?那就是主人特意为控制神明打造的法器,会让神魂飞魄散的那种!” “该死!”冥淇咬牙,狠狠将美吟甩开。 美吟咧嘴尖笑着,像一块红色的破布甩到血水之上,她轻飘飘的浮起来,没有惊起一点水花。 同时,跪在重瓣莲花上的凰羽也松开一口气。她蜷缩成一小团,断断续续地,喘不过气的,口中不停的喊:“冷,冷,我冷……” 身体机能在一瞬间复苏消耗了大量的热量,凰羽突然从秋天进入寒冷的冬季,冷的几乎牙都在打颤。 小金点还老老实实趴在凰羽眉心上,冥淇按住自己的眉心,连忙通过金蛟丝传输热量,凰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暖了起来。 冥淇才松了一口气。 凰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紧实的,温暖的怀抱,她像一只小兽一样,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那热量的来源,但是一动,整个人却被电流狠狠击中。 “啊!”凰羽虚弱喊了一声,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屏障感受到外来力量入侵,波纹开始晃动,爆发出紫色的闪电,不对外界造成伤害,专门对里面的人攻击。 “冷,我好冷,疼……好疼啊……”凰羽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青。 冥淇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他快速收回力量,连忙往后撤退,连小金点上的金蛟丝也唤了回来。 冥淇看明白了,只要他靠近凰羽,屏障就会自动攻击凰羽。 这该死的屏障! 只见凰羽眉心的小金点一闪一闪发出强烈的碧光,仿佛萤火虫最后用自己身上的荧光照亮整个世界。碧光渐渐和凰羽眸子里的碧光融为一体,小金点也慢慢融到凰羽额头里,在额头留下一道金色的影子,悠然大气,婉约华贵,那赫然是一只金色的凤凰,正欲展翅高飞。 她本就白皙,及腰的黑色长发更衬得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发青。巴掌大的脸被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大半,碧色的眸子看过来,冰冷无比,谁也无法看清她的内心。 冥淇被她一眼看的都有些心惊。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来自神君无可匹敌的威压。 “美吟……”凰羽的声音恢复了本来的沉稳,带着沙哑的低沉,仿佛是那冬日里的寒雪,瞬间冰封万里。凰羽转动手腕,从血水里号召起含有灵力的生物——万物的主宰具有号令一切生命的权力。 嗖嗖嗖—— 无数发着白光的生命力从水里窜了出来,随着凰羽的手腕扭转,全部对着美吟的方向,只待一声令下齐齐而下! 这时,屏障内突然爆发出密集的闪电,突然间,一道闪电从最上层跳了出来,迅速在空中炸开。 倾刻间,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雷声像爆炸似的轰隆隆地响起,从这点小小的屏障里升起。 “凰羽,不要!”冥淇扒着屏障大喊。 一道刺眼的闪电迎面而来,紧接着又迎来一阵巨大的响雷声。 “凰羽,别动用神力,别动!!” 白色团状的生命力蠢蠢欲动,漂浮在屏障顶上的雷电也一触即发! “冲!”凰羽一声令下,光团瞬间冲了出去。同时,空中忽然闪出了一瞬银色的而又刺眼的白光,眨眼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把整座石窟都震颤几分。 美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强大的生命力扑面而来,几乎都要碰到她的脸上——却硬生生被一层柔软的结界罩住。 美吟吓一大跳,心里还怏速地扑通扑通地跳着,两只眼睛瞪成了斗鸡眼,鼻尖触碰结界的一瞬间,美吟感觉自己的鼻尖都要被凤凰业火烤熟了。 “凰羽!住手!莲花会抑制你的神力,快住手!”冥淇咬牙喊着,凭一己之力将凰羽的攻击力撤去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折返到石窟上,砸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窟窿。 他甚至还分出来一部分冥气去吸收重瓣莲花爆发出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全部落在他结成的柔软结界上,没有碰到凰羽分毫。 石头碰撞的声音,闪电劈下的声音,血水砸落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冥淇的声音显得微不足道。 凰羽却听见了。 她像是刚从梦中觉醒一般,手腕一颤抖,生命力失去了方向,纷纷往四周游散。 冥淇一边肩膀上的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 “你是谁?”凰羽看着外面那个朦胧的背影问,“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让我看看你是谁好吗?” 冥淇心脏猛的一颤,脖子像是固定住了一样,怎么也转不过去。 “为什么救我,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凰羽问。 美吟浮在水面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冥淇,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缩瘪干裂的嘴笑起来苍白诡异。 “他为什么救你?你以为他在救你吗?凰羽,你也太天真了吧!”美吟死里逃生,刚活下来就不停的作死。 她故意在冥淇抗住闪电压力走不开的时候给凰羽说:“不记得了是吗?不记得就对了!我告诉你吧,他叫冥淇,是你上辈子的情人,是你那抛弃了你娶别的女人做王妃的夫君!他杀了你父亲,害死你哥哥,你怎么能忘了呢,杀父之仇没齿难忘啊凰羽!” 美吟的脸上布满了血迹,有血迹的地方迅速老化,布满深纹的脸上颊严重凹陷,满脸都是老年斑,脸上松弛的皮肤随着笑声颤动,整个人就是一活生生的疯子。 凰羽刚听见还没给什么反应,过了两秒,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在说什……不……”凰羽摇着头否认,抱着头瞪大了眼睛不停往后躲,“你骗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骗人!啊!!!” “闭嘴!”冥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皮肤也不觉得疼。转头蹲在凰羽面前细声安慰:“凰羽,你不要听她的话,那都是骗你的,乖,别听。” 美吟笑看着冥淇,说:“啧啧啧,没用的,她听不见你在说什么。中了主人的幻术,就算是神也不能逃脱。冥淇大人,你自己看看,是你自己让凰羽这么痛苦的,你要是不对我那么凶,早早顺着我,她也不会受这么多苦。唉,果然是关心则乱啊,啧啧啧,我就喜欢看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嘶……哎呦还真疼……喂,冥淇,给你商量个事,你把我脑袋里的花拔出来,我就让凰羽更轻松一点,怎么样?” 冥淇拿着黑剑转过身,脸色犹如大雨乌云遮住了夜晚不见一点星光。他动了动嘴,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咽下去。他说:“把凰羽放出来,我愿意代替她进去。我进去之后冥气受限制,你头里的花自然会枯萎,这个交换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 美吟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咯咯咯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带动身边一道道血色波纹。她睁着两只空洞的眼睛,看向冥淇的方向,认真的说:“确实哦,百利而无一害的卖卖,用一个女人换你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我为什么不同意呢。你说是不是?” 美吟故意绕着弯子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无非是在等人来,等的这个人除了她口中的主人也没别人了。 冥淇没有说话,他知道美吟阴阳怪气的说话肯定会有下文。 果然,美吟冷哼了一声,瞬间变脸。“你以为我会顺着你的意思吗冥淇,你去代替那个女人受苦,虽然身体苦着,但心里甜着是不是?多好啊,她解脱了,你也解脱了,你这算盘打的可真精细啊。我告诉你,就算是百利无一害的买卖,我也不会同意!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痛不欲生!而你,什么办法都没有!” 美吟一把从血水里掏出一朵灌满了血的紫藤花,妖艳的紫色和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令人忍不住作呕。 美吟使劲摇着手腕大喊着:“来吧来吧,动起来吧,让紫藤花的花藤爬满石窟,让受制于人的凤凰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古怪刺耳,听着像两块铁板按在一起摩擦,好像她喉咙里塞满了砂纸。 一枝娇艳的紫藤花在她双手间缓慢的旋转,闪着地狱般的光芒。紫藤花拖在掌心,花瓣呈漩涡状旋转。 轰隆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数不清的暗色莲花瓣渐渐盛开。 承载着凰羽的重瓣莲花轰然坠落,发出一声巨响。 “凰羽!”冥淇惊道。 重瓣莲花下坠,没有了支撑物,凰羽的手腕被铁链紧紧勒了上去。因为疼痛,脸上只剩下脸的惨白,整个身体微微在颤,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滴落在水面上。 冥淇用自己的力量在重瓣莲花下拖着,手臂青筋凸起,却只能堪堪稍微减缓重瓣莲花下坠。 “唔!”凰羽闷哼一声,紧皱着眉头,重瓣莲花每往下下降一份,都是痛苦的折磨。疼痛令人情绪,凰羽睁开碧色朦胧的眸子,狠厉的看着水面上响个不停的紫藤花。 “该死……住手……嘶——去死吧!”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6、守护他的公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该死……住手……嘶——去死吧!” 一声清脆的凤鸣响起,万千的凤凰羽毛冒着仙灵之气漫天飞舞,凰羽背后幻化出一双凤凰羽翼,羽翼悬浮在烈火中,似即将涅槃重生的凤凰。 凰羽右手在半空中一迎,刹那间所有的羽毛都如冰刃一般飞了回来,聚集到了凰羽手掌之上。羽毛迅速重新组装,凝结成一把纤长华美的冰杖。 凰羽十指猛的收紧,冰杖凌空破开屏障,如一条银色的蛟龙直直刺向美吟手中的紫藤花! 美吟急忙收手,冰杖从紫藤花旁擦肩而过,顺着惯性狠狠钉在她背后的石壁上。 美吟愣了两秒,扭头看了一看冰杖,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准,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你这不太行啊。凰羽,你让我有点怀疑,你可怕不是靠着碧凰帝君的关系才得了个神君之位吧哈哈哈哈哈哈……” 咔嚓——咔嚓咔嚓—— 美吟正笑着,几处细微破冰的声音传来。她转头看去去看声音的来源,只见冰杖迅速融化,消散成一点一点的星光,星光所及之处,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凝冰,连跑都来不及的那种速度。 一瞬间,冰封万里。 美吟想跑,身子往前,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使劲拽住,怎么也动不了了。 “啊啊……这怎么回事这这这我的手!!!主人主人,凤凰不是属火的吗怎么会用冰啊!” 美吟大喊着,拼命摆脱着禁锢,拿着紫藤花的那只手已经完全被冻僵了,紫色的花也被冻成了浅紫色冰花,只要一动,那枝叶化成的银条“簌簌”地落下来,掉到血水上咔吧一下摔碎了。 美吟不敢动了。 她伸出来一只手去够紫藤花。她的身子已经被冰冻住了,整个人哆哆嗦嗦的。一是被冻的,二是害怕动作太大紫藤花会碎。 好不容易碰到了紫藤花,美吟刚一根手指头碰上,那花就像是冰做的一样,咔嚓咔嚓碎了个彻底。 “……” “凰羽!!!” 美吟气急败坏尖叫,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 “我要你死!你给我死!!!” “我的花,我的花!!!你赔我的花!!!啊!!!” 她的眼睛迸射出愤怒的火花,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被一种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 嚎叫着,抓狂着,不停捶打着冰面,整个就是一疯子。 只要凰羽一动用神力,屏障就受到触发立即爆发出闪电来阻挡,刚才冰杖飞出来那一下子,屏障里闪出一道强劲的闪电,他一个没注意,肩膀被狠狠击了一下。 冥淇趁机缓了缓自己酥麻的肩膀,同时加强对重瓣莲花的神力——半神半冥之身的好处发挥出来。 他用自己的温柔包裹着凰羽。 整个屏障全部被冥淇的结界包围了起来,如果屏障是一个鸡蛋,冥气就是鸡蛋里面那层薄膜,虽然薄而透明,但是坚韧有力,能把鸡蛋保护的完好无损。这样,一点闪电也不能触碰到凰羽。 凰羽发现了这一点,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很熟悉,他用的神力也很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她不知道那个白衣男人能支撑多久,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运转体内神力,然后冲破重瓣莲花的禁锢。 咔嚓咔嚓…… 铁链发出拖动的声音,凤凰羽毛碧光流淌,一道道嗖嗖滑过半空,结成下千丝万缕的密网。凰羽眉头微蹙,缓缓吐纳,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滴落在血水之中。 头顶的闪电随着她力量增加爆发出更加强大的能量,氤氲的紫气渐渐聚集在一起,乌云密布,雷声阵阵,紫云在上空形成一个漩涡,漩涡里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 重瓣莲花就是为禁锢神明之力而打造的,只要有一点神力出现,它就会迅速将其击灭。凰羽体内运转着强大的神力,外面的雷电也咔咔咔的发出危险的声音,可以预感到,神力一旦爆发,雷电之力危害力有多么强劲。 没有几个人可以完完整整将之承受下来。 就算承受下来了,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但男子毫不畏惧的站在她的身旁,白衣迎风而立,整洁的雪白长袍在风中飞舞,与披在身后的墨发交相辉映。从侧面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极为冷漠,浑身剑气寒气环绕,让人不敢接近。 终于,第一道闪电爆发,那道闪亮的圆弧像一把利剑劈在凰羽正头顶,紧接着,黑色的结界上传来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响。 霎时,闪电的光照亮了半个石窟。 凰羽微微眯了眯眼,没有分神去阻挡闪电来袭。抵抗雷电需要不少的神力,她现在能把神兽召唤出来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多余的神力去保护自己。 所以她完全把信任交给外面看不见脸的白衣男子,她的生和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只要他稍微撤去一点力量,或者抵抗不住闪电的攻击,那么处在雷电正下方的她必死无疑。 眼前又出现一条刺眼的闪光线,随之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又是一个闷雷炸开。就算被结界保着,凰羽也能感觉到这闪电和天界历劫的雷电威力差不多。 男子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像一位守卫公主的骑士,身子都没有倾斜一点。他背对着凰羽站的直直的,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的公主。 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透过波纹屏障传了过来:“凰羽,这道屏障对神力有很强的压制,从外面不能打开,一碰就会对你造成伤害。所以你要用尽最大的力量一口气从里面冲破这道屏障。能闯一次已经是极限,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好。”凰羽回答。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仿佛是一个承诺。 凰羽防备心很重,很少无条件相信一个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刚见过一次面还没看到脸的陌生人。但是没有原因的,她就是发自心底的信任他,他说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她不安的心稳定下来。 两人达成口头协议就开始做。 凰羽闭上眼睛,吟唱远古的铭文,身上渐渐出现一圈金色的神光。随着神力增强,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神力越强,闪电的强度也越大,一道一道劈在身上的感觉不是普通神可以承受的。冥淇站的很直,在凰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变得更难看。 他的神力来自母亲,而他的母亲只是凤凰神女,所以他的神力比不上神君那么强大。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他偷偷注入了一些冥气在里面。冥气藏在阴气里,不仔细看的话感觉不出来。 冥淇害怕凰羽察觉出来,悄悄转头看了看。 凰羽眉心的凤凰图案已经变成了金碧色,碧色的眸子抬起来,里出现两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冥淇这一转头正对上凰羽的眼睛,他猛的一惊,回过头去,心虚的咳嗽了一下。 凰羽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问:“你就这么怕我吗?我长得……应该也不丑吧,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转过头去呢?莫非……你不会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吧?” 咔嚓! 一枚小小的黑色宝石从剑柄上掉了下来,男人赶忙伸手去捞,脸上的绸带随着风力有些松落,露出一抹星光般的金色,如同珍宝一角。 但是那抹金色刚露出来就被男人的手按住了。 差一点就看到了呢。 凰羽的眼神有些失望。 黑宝石掉进血水里,发出噗通一声,男人站在重瓣莲花上呆呆的往下看,似乎非常痛心。 “噗呲。”看着男人的表情,凰羽感觉心脏的疼痛也不是那么疼了,她忍不住轻笑道:“你真的这么怕我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那宝石,我赔给你。” “不用。”冥淇回答,两只手抬起来把绸带紧紧系在脑袋后年确保再大的风也吹不开,“那是我妻子最喜欢的发簪上的宝石,她走的时候头发上带的就是这个。所以是赔不了的。没有关系,丢了就丢了吧,有来有回,也算是很好的了。” 凰羽没有听懂他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意思,但是那句“走的时候”,不是佳人已逝,就是不和他在一起了。反正就是离开他了。 凰羽知道后面的话不该再问,于是咳嗽一声,收起笑脸正色道:“你还可以承受多少雷电之力?” “只要你需要,我就能承受。”冥淇认真回答。 但是凰羽只把它当做一句逞能的话,毕竟这样强劲的雷电,就算是她来承受都不一定能完好无损。 “这可关乎性命,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凤凰之力爆发性很强,在冲破屏障的时候,会导致雷电的爆发力到达极致,那不是你能承受的。” “所以?” “所以我不召唤凤凰,我召唤白泽神兽。白泽对神力要求相对较低,你也可以少承受些雷电之力。”凰羽解释。 “好。”冥淇应着,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他在心里高兴的想着,凰羽关心他了,凰羽怕他伤着,把凤凰神兽换成了白泽神兽,就算没了记忆,他的妻子还是心疼他的。 没等他高兴完,就听凰羽接着说:“但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在屏障冲破的一瞬间,你会受到能和渡劫雷电差不多的重压。你是神,应该体验过渡劫雷电的滋味不好受,所以那时候你一定要给自己加一道最坚固的结界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7、白泽神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心里高兴着,脸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他应着:“好,我记住了。” 声音温柔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铁链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石壁上映射出一个曼妙的身影。 “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 “天下鬼神之事,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能言人事,通晓是非。” “山河万里,昆仑山间,大雪之中,有神兽曰,白泽谪仙。” “……” 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金碧色的凤凰腾飞之图。及腰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庞貌美绝伦,即使脸上略显虚弱之态,也丝毫不能遮掩她的美丽。不仅没有遮掩,还为她添了一份柔美的美。 一双碧色的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又如月下一泓潋滟的秋水,清泠而深邃,里面隐藏着淡漠,冷静,忧伤,沉静,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像古老山涧静静流淌了万年的冰湖,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眼中,而她又在世间之外淡漠的看着喧闹人世,冷漠的像是一棵千年古树,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存在力。 眉心一抹展翅欲飞的金凤凰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出现在她脸上丝毫没有违和感,因为她本就是万物的主宰。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身姿飘逸,若仙若灵,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凰羽在石窟之中施行召唤神兽之术。一团团细小的光晕从水中升起来,仿若水的精灵,环绕在凰羽周围,渐渐汇聚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雷电下,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如空谷幽兰,渐渐绽放自己的美。随着她轻盈优美的身姿,长袖开合遮掩,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出尘神女,傲世而立,恍若中天之日,令人不敢逼视。冥淇看着她的身影,几乎忘却了呼吸。 尘封了许久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他下定决心娶她的那天。 那天,在太极殿上,封惜月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竹签,上面刻着---碧落弦歌舞。 当时凰羽因为出生天降祥瑞之象被皇后忌讳,而碧落弦歌正好与与百鸟朝凰是一个意思,跳得好,便触到皇后逆鳞,跳得不好,便丢了相府脸面。 对凰羽来说,这是一道送命题,怎么样在大殿之上全身而退,同时保全自己和整个相府,几十条活生生的生命,都在这一舞之中。 冥淇还记得,在面对这道难题的时候,凰羽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方向,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两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心安的表情,不肖一句话语便可得知彼此所思。 那一舞终于还是跳了。 一舞倾城,一面倾国。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位女子可以把碧落弦歌舞跳的如此动人——就像是跳在他心尖上一样。凰羽总是以各种方式让他心动,她的一笑一颦都是独一无二的,连生气的表情都是那么可爱。 就算脸上被面纱遮掩,也不能掩藏她的分毫。她带着面纱在上面跳舞的时候,他甚至想让她下来。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舞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他感觉自己就是个不小心找到了宝藏的盗墓人,心底的贪婪从眼睛都能散发出来。 她的美,他想要独占。 这么多年来,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女孩这样心动,有这样强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栽在这个女孩身上了,而且是他心甘情愿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他愿意。 清清白白,情窦初开,正巧遇见的是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人,这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那时心里的酸甜,大概是他这辈子尝到的最美味的味道了。 可能是他前半辈子过的太顺利了,所以老天才让他后半辈子孤家寡人,每天都活在从前的记忆之中,一遍遍的重复。 如今再次看到熟悉的舞姿,心底除了感慨万分,还有那么一点带着甜味的苦涩。 至少他们还能相遇,至少,他还能帮她做一些事,这样就足够了。 有时候奢求的越多,失望也就越多。所以现在他想要的少了,所求的,不过是默默守护。连一人心都不敢求了,因为他配不上。 冥淇目不转睛看着墙壁上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感叹的笑容。 他抬起手,轻轻触逐渐上升的生命力。只要是有生命力的东西,草木,昆虫……都能为凰羽所用。无数娇艳的血红色彼岸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迷惑人心地狱之花散发着好闻的花香味。 看见自己种出来的彼岸花,冥淇突然惊了一下。 彼岸花是冥界之花,凰羽看见了,会不会…… 他悄悄往后看了一眼。 凰羽雪白的衣袖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如精灵般美好的女子闭着眼睛,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她站在百花百灵之中。彼岸花就漂浮在她周围,为她添了一件带着花香的红衣。 她的背后,一个巨大的身影已经渐具初形。 彼岸花太多,这时候收回来一定会引起注意,还有可能破坏凰羽刚刚建立起来的阵法。冥淇想了想,握了握拳头没有动手。 突然,原本慢慢飘动的生命力忽然加快了速度,朝一个方向聚集过去。 凰羽以左足为轴,身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纤足轻点,如一只白鹤翩然飞起,带着沉重的铁链凌空飞到重瓣莲花之上。 在重瓣莲花和雷电之间,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背后。 祥云缭绕,神光普照。 白泽神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它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只待主人召唤,神光重照于天地之间。 冥淇的心脏猛的一抽,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潮水一般朝她他涌来,一波又一波,带着远古的威压。 神力和冥气相互抵触,两股力量冥气在他的身体里剧烈挣扎,谁也不服谁。冥气被神力挑起好战性,而神力遇到强大的同伴自愿臣服,一冲一退,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灵魂,不停撕扯着同一个身体。 砰砰砰 冥淇合并两指,在自己心脏处快速点了几个重要穴道,封锁了自己一部分冥气。 “呼——”他重重叹出一口气。 他自己刚平静下来,系在腰旁的黑剑开始抖动起来。 “嘤嘤嘤……主人……难受,难受……”盘在剑柄上的小黑龙小身子紧紧扒住剑柄,长着嘴可怜巴巴的喊着。 “主人……头疼……” “主人……让我们杀吧……” 黑剑也发出痛苦的喊声。 剑鞘不停地上下开合,只要冥淇一声令下,它们就能马上和神力决一生死。 冥淇握住剑柄往里面注入冥气,又让小黑龙爬到他袖子里去躲着。 白泽是山海经中地位崇高的神兽,和一般的神兽不一样,它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神力不容小觑。而且凰羽的外祖是少君之位,留给她的白泽神兽更是白泽中的领头神兽,所以才会引起冥气躁动。 “参见主人。”粗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白泽神兽出现了。 冥淇抬手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稍微往后面退了退。转头去看只存在于古老书籍上的神兽。 祥云之中,出现了一个浑身都是雪白的有三人那么高的神兽。 白泽外表优雅,身形如矫健的羚羊,四蹄飘逸着流风彩云。头上长着两个犄角.,犄角之上蕴含了丰富的日月精气。各有三只漆黑的眼睛镶嵌在身体左右两侧,再往上有一对宽大的翅膀。 “好久不见,白泽叔。” 凰羽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轻声问候。 “好久不见,小凤凰。”白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宠溺的温柔。“上一次见面还是还是您母亲带着您,我睡了一觉,您都长得这么大了,比你母亲还要漂亮,少君看见您一定很高兴。” “出去之后一定拜访外祖。”凰羽点头道:“这次请您老人家喊醒,是想请您帮个忙。” 白泽虔诚的低下头:“小主人喊我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帮我冲破这道屏障,”凰羽抬手指了指波纹屏障,正好指的是白衣男子的方向,“顺便摧毁下面的重瓣莲花,一次性毁个完全,让它没有修复的可能。” “没问题。”白泽回答。“主人,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也一起摧毁吗?” “啊?哪个?”凰羽解释说:“不不不,他不用,他和我们是一起的。” “是。”白泽沉默的看了外面的背影两秒,神兽与生俱来的灵敏嗅觉告诉它,这个男人身上有不属于神的味道,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让神兽畏惧的气息。 “小主人,您……” “嗯?你说就行。”凰羽说。 白泽低下头,用身子挡住外面男人的视线,用腹语隐晦的告诉凰羽:“小主人,这个男人给我一种不放心的感觉,请您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也不能完全信任。” 凰羽顿了顿,点头用腹语回答:“我记住了。叔叔放心,我只是利用他,并没有完全信任。” “那就好。” 凰羽变了变脸色,又转头对冥淇说:“嘿,别忘了给自己加一道结界,我们要开始了。” 冥淇点头,说:“好。” 淡金色的眸子里出现一抹失落。 屏障里面的凰羽衣决飘飘,嘴角笑容仿若昙花一现,透过波纹看的不真实。 但是凰羽和神兽的话他都听见了。 生来便具有读心术的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能力出了差错。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8、他不是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天生就有神冥两族的力量,自然也带有常人所不能具有的特殊能力。 比如读心术。 只要他想,任何声音任何想法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小时候的他不会控制读心术,总是能听到很多奇奇怪怪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老人的,甚至花草祈求雨水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冥界除了冥族,最多的就是鬼魂了。他不仅能看见鬼魂,甚至每天都挺他们在耳边絮絮叨叨,自己怎么死的,自己在生前最留恋的是什么…… 他那时害怕极了,因为一靠近人多的地方就能听到很多声音,所以他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常常独自一个人待在室内不敢出去。父亲母亲一直不让他乱出去,也没有发现他的不正常。 直到有一次,他听到外面有个侍卫在心里计划着晚上去冥落宫东南方向的狗洞里爬出去,走黑白河,去忘川,然后直接从忘川去天界。 天界这个词在冥界不经常听到,只要听到,就会有大事发生。于是他跑着给母亲说那个人的计划,母亲很吃惊的看着他,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他听到的,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母亲明显不相信他的话,毕竟没有哪个卧底会在敌人的地盘把自己的计划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算被个孩子听到了也很危险。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听”到了,冥淇带着几个小跟班夜里偷偷藏在那个侍卫想要钻出去的狗洞旁边,等到了三更,侍卫真的来了。 但他没有立刻就抓住他。他要等这个人从冥落宫里出去,按照他心里想的,通过黑白河,去忘川。 然后在忘川把他抓住。 当母亲亲眼看到这个侍卫发出神力的时候,才真的相信冥淇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听”到了,但是不是用耳朵听,是用心听。 从那之后,他的读心术才被发现,也在父亲的指导下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读心术。 刚才凰羽和白泽都没有声音了,然后他突然想听听他们在干什么,打开读心术的一瞬间,一句话就钻进耳朵里。 “小主人,这个男人给我一种不放心的感觉,请您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也不能完全信任。” 别人对他这么看他不在乎,所以这一句还不足以让他难受的,让他难受的是凰羽的回答。 “我记住了。叔叔放心,我只是利用他,并没有完全信任。” 仅仅是利用他罢了。 他没有伤心,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但是想想凰羽也说的没错。毕竟是一个连脸都没有见过的人,怎么会完全把信任交付出去呢?信任交出去倒没什么,主要是这关乎性命,所以凰羽这样做是对的。如果换成他,他也会这样做。 冥淇心里想,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可是…… 看到凰羽能好好的保护自己,看到自己能帮上凰羽的忙,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拧巴呢,就像吃坏了东西喉咙里心里跟着难受一样。 冥淇抿了抿嘴,低下头,轻轻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你在撒谎。 他开口无声的说道。 你明明是不高兴的。 你不喜欢凰羽那样说,你不想当一个被凰羽防备的人,你不想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你想要更多,她的关心,她的笑容,她的爱,你都想要。难道你忘了自己最开始的初衷了吗?只是看着她好好的,能守护在她身边就好了。为什么现在变了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只有时间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啪——一声脆响,唤回了他的注意力。 回头去看,白泽神兽聚集了日月精华的上角爆发出巨大的神力,一道裂纹出现在波纹屏障上,裂缝还在不断扩大,屏障上的力量也快速汇集在裂缝处,两股力量对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分。 咔嚓咔嚓—— 金光划过天空,没过一会,轰隆隆的雷声从乌云中响了起来,雷声在石窟里回荡,碎石从头顶簌簌掉落下来。一道道横飞的闪光像一条条金龙穿梭,把黑暗的石窟照的如白昼一般。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携带着撕开天地力量的雷电劈了下来。 冥淇的脸色猛的一白。 “唔!” 他闷哼一声,凭一己之力把闪电承受下来,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一下。他咽下口中的血腥气,随后又快速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下一道雷电。 倾刻间,闪电乱挥,这儿一道,那儿一道,聚集在他的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下一道雷电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冥淇看准了闪电发起的方向,黑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冲闪电而去! 剑还未到,森寒的黑龙剑气已经将闪电周围的碎石绞了个粉碎! 雷电和冥气碰撞的一瞬间,巨响在几十丈之外的位置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大地似乎都在在磅礴中震荡了。 剑气改变了雷电劈下来的方向,冥淇一个旋身,躲过脚下残留的雷电,刷的一声把黑剑收回剑鞘之中。 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拉,干净利落的让人惊艳。凰羽看到了冥淇的这一顿操作,眼中带着对稍许赞叹。 她用腹语给白泽神兽说:“这一道剑气辉洪有力,能直接抵挡住相当于历劫雷的闪电,就算是神君都不一定能做的像他一样行云流水。我竟不知道天界还有这么厉害的神明。” 白泽黑沉的眼珠看着冥淇,眼中有对戒备的意味,它用腹语回答:“只用一把剑就挡住渡劫雷电,天界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神不超过十个。而且神器很少有用黑色做成的,黑色的剑做神器应该很好辨认,但是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天界有这一号人物,小主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凰羽沉默了。 白泽叔是上古神兽,通晓天文地理,能说人话,能预知未来,如果连白泽叔都不知道的神,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他不是神。 但是他的神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她甚至能感受到这是凤凰一族的神力气息。 就在这时,白衣男子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威力稍微弱一点的雷电在他头顶炸开。 “小心!”凰羽大喊。“快躲开!” 白衣男子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脚步一溜,双臂一振,后退了数十丈,堪堪躲过雷电的攻击。 凰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有没有事?”凰羽焦急的问,“喂,有没有事?” “我没事。”男子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稍许不易察觉的慌乱。 凰羽抿了抿嘴,心里有些愧疚。 “小主人,退后,我要冲破屏障了!”白泽说道,两只角上光芒大盛 。 凰羽退到白泽身后,手中银鞭渐渐闪现。 神光带着强大威力斩灭了激射而来的重瓣莲花,屏障开始剧烈抖动,在上空出现一片绚烂的光幕,闪电噼里啪啦叫嚣着,无数鲜红的彼岸花接二连三冲过去阻挡细小的闪电,然后似点点血花自空中坠落而下。 凰羽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翩翩落下的鲜红彼岸花。 “怎么会……” 这里怎么会出现彼岸花? 她刚才还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彼岸花的存在,彼岸花很多很多,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围。 美吟是鬼胎的手下,她使用的力量不是冥气,所以能命令彼岸花的肯定不是她。 而这里只有三个人一个神兽。 所以…… 凰羽看向冥淇的方向,眼睛微眯,透漏着危险的气息。 冥淇的长剑随着闪电攻击变招,逼人的剑气摧得碎石块噼里啪啦爆炸开,而他却在冰泉般的气息包围里,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整个人悠然闲适,碎石不能触碰他分毫,雷电连他的衣摆都触摸不到。 回身,后撤,一招一式干净利落,他下颚微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弯度。扬起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漆墨的剑身按照主人的指令穿梭在数不清的雷电包围之中,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凭借着身形灵巧,不仅没有被电到,反而将雷电逐个击破。 剑气如同秋风扫落叶,带着震敌的煞气,斩灭了激射而来的紫电,把一切都拦截在距离冥淇一丈之外,那些碎渣闪电,半点都未沾染到他雪白的衣袍之上。 白泽双角上的神力达到最大,重瓣莲花开始有破碎的征兆,屏障即将土崩瓦解。 咔嚓咔嚓—— 冥淇回头看了一眼,抬手一挥,将黑剑送了过来。 黑剑笔直刺出,在重瓣莲花上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从底部一直划穿花蕊,让重瓣莲花从中心开始崩裂。 在他转过脸的一瞬间,凰羽看清了这个一直不愿意转身的白衣男子,惊艳的眼中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 和想象中一样,他长得很好看。 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系着一条白色绸带蒙住双眼,即使眼睛被遮住,也能让人想象出来绸带下的眼睛一定是能够击中人心的眸子。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因为打斗,白皙的面容上浮了一层薄薄的云霞,额头上一滴水珠滑落,落到了鼻尖。 薄薄的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面向她一瞬间换成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隐藏在那笑容之后,只是在她面前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即使他是笑着的,凰羽也能感觉出来他身上的那种久居高位的傲气。他站在那里,如自画中走出,满纸水墨山川的灵秀钟于一人,汇聚在他身上。 凰羽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种傲气,那就是灵御公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09、嫉妒发酵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灵御公主是天帝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张扬跋扈,她有傲气的资本,那眼前这个人呢?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所以凰羽完全可以肯定,如此这般的人物,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神明。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她竟然第一眼把他看成了雾!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绸带,一样以剑为武器,一样的俊美非凡,五官长得近乎完美,仿若不沾尘世的一朵云雾,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抹尘埃。若不是知道雾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神力,在那一瞬间她差点就相信天界来人了。 怎么会这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身材都有七八分相似。 冥淇抿了抿嘴唇,大大方方正视凰羽的眼睛。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凰羽清楚的看到他面上真实存在的暖意。 “雾?”凰羽隔着屏障小声问,有些不确定,“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吗?哥哥温玉他们没有来吗?” 冥淇明显愣了一下。 雾……是一个人名吗? 凰羽说出来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里是有光的。雾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和他长得很像吗,为什么凰羽会认错。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中,他迫切的想知道那个雾到底是谁,凭什么能得凰羽的特殊对待。 这他想象中凰羽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凰羽看见他,应该像上次一样,不是厌恶就是惊讶,不会有这种激动的反应。毕竟他是冥族,凰羽作为神君,自然和神界站在一起。 凰羽的反应,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嫉妒在脑海中发酵,像燎原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静的回答:“他们也来了。碧凰帝君太上老君和很多人都来了,我比他们快一步。”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他们是他带来的。 “凰羽,你往后躲一躲,重瓣莲花的寿命也该结束了。”他站在原地,抬手一挥,黑色的长剑掠过半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即将触碰石窟的瞬间画出一个漂亮的漂移,直奔重瓣莲花而去! “等等!你把剑挥过来了你怎么用!”凰羽朝他大喊,“快把剑收回去,白泽叔要破开屏障了,你会受到雷电攻击,快点收回去啊!” “我自己可以扛得住,不用担心。”冥淇淡淡道,语气有些固执。 轰隆隆—— 一声闷雷传来,云层中泪点滚滚,预计着即将到来的强大雷击。 凰羽有些急了,大喊道:“你怎么能扛得住?凭身体硬抗吗?就算再有本事不是这样用的,你会灰飞烟灭的啊!” 他回答:“我不会灰飞烟灭,你放心。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灰飞烟灭的人还没出生。” 冥淇抿了抿嘴,眼睛盯着重瓣莲花缺口,没有在乎头顶的乌云,赌气似的把大部分力量都移到重瓣莲花上。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灰飞烟灭就灰飞烟灭吧,那样还能让你记住曾经有个人为你而死,也算是你生命中特殊的存在了吧。 重瓣莲花受到攻击开始急速旋转,花瓣收缩,合成了一饱满的花苞,保护住自己最重要的花蕊。 冥淇看准时机,在花苞闭合的前一瞬间把黑剑送了进去,直捣黄龙,从内部将其击破。 重瓣莲花把敌人的武器也吃了进去,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的食人花,不停的扭动,干呕,却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你!”要不是被屏障拦着,凰羽就要跳出去制止他了,“你不要命了吗?!” 冥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绸带下的眼睛有些泛红。 “你只是利用我罢了。” “我只是个替代品。” “不要你管我。”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连耳语也算不上,凰羽只看见他的嘴张合了几次说了什么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你大声一点,我听不清!”她大喊,心里莫名有些慌乱。 她看见男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开口说:“凰羽,雾是谁?” 凰羽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顿了一下,不自觉的,她想解释给他听:“雾……是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第一眼看着像,但是再仔细看就不像了,你们俩气质完全不一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很像么……”语气很明显的失落。 凰羽很奇怪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明明现在命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 黑剑已经被重瓣莲花吞了进去,没有回旋的余地,凰羽立刻转头制止白泽:“白泽叔!快停下!” “不行啊,已经来不及……” 一句话还没说完,裂缝正对着白泽的部分“噗”的一声喷出一团紫色球体,球体慢慢涨大,里面流动着紫色的波纹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小主人后退,这球要爆开了。” 白泽用身子挡住凰羽,用宽大的翅膀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就算紫球爆炸也不会伤到她分毫。 凰羽扒着白泽的翅膀说:“白泽叔,能不能稍微撤去一点神力让这球晚爆炸一会,他的剑还在重瓣莲花里,没有神力,这……能活下来都是万幸的啊。” 白泽眼睛眯了眯,沉声说:“小主人,他死不了。就算这世上的人都死了,他也有办法让自己活着。” “什么?” “我好像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了,但是不太确定。” 凰羽听的一头雾水。 “白泽叔你说清楚一点,你知道什么了,他是谁,不对,现在不是管他是谁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屏障破裂啊!” “来不及了。”白泽迅速在自己和凰羽外面加了一层保护膜阻挡强烈的冲击力。 只见重瓣莲花花苞承受不住内部攻击,在空中迅速展开,膨胀,黑色光华射下,几乎将整个石窟罩住,石窟像是即将要倒塌,发出轰隆隆的震裂声。 在重瓣莲花花蕊之中,黑剑直直竖立在上面,散发出阴森寒光,势要把重瓣莲花从内部摧毁。 冥淇手指一划,黑剑刷的一声从花蕊上飞了出来,灵光四溅.,干净利落。重瓣莲花哀嚎一声,想趁着黑剑拔出赶快护住自己的花蕊,没想到那剑在空中快速转了个急弯,以破竹之势再次冲了过去。 花瓣重重的拍打着周围,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一点都没有触碰到黑剑。 黑剑宛如一条灵活的游龙,穿梭于巨大的莲花之中,从左边进去,不一会又从上面出来,它的行踪诡异,无法预料。冥淇就像是知道下一个花瓣会落在哪里似的,在提前一秒避开花瓣落地的位置,耍的莲花团团转。 不一会,但见重瓣莲花上裂纹越来越多,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器,稍微用一点力气就能把它击碎。 但是凰羽突然喊道:“停下!你停下,不能再攻击了!让你的剑回来保护你,快点啊,没有时间了!” 重瓣莲花和屏障是一体的,只要两者中的一个受到攻击,就会在屏障中爆发出同等强度的闪电,而在它们即将分崩离析的前一刻,闪电的力量会带着同归于尽的目的,达到前所未有的强烈。 现在重瓣莲花眼看着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把黑剑撤回来护住自己,这样才能和最后一道雷电做抗衡。 但是冥淇没有听。 他还在操纵黑剑不停的攻击重瓣莲花,漫天皆是黑色琉璃状的残瓣孤零飘坠,重瓣莲花已经到了极致,花瓣渐渐垂落下去,只有花蕊带着一点紫光。 “啊哈哈哈哈哈哈,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吃醋了啊?冥淇大人?”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冥淇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被冰封的血水之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卡在上面指着他大笑。脸被冻得青紫,早已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五根手指头都没有手指甲,光秃秃的像是葡萄藤上的大豆虫。一件红色破烂衣裳裹在身上,衣衫下脖子手臂的皮肤变得如树皮般粗糙。 只要有流血的地方,那部分就会迅速老化。现在美吟整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刚才黑剑的剑气划过冰面,不小心割出了几道裂痕,才让她得以移动手脚,但是还不能完全出来。 冥淇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 造不成任何伤害的人,给一个眼神都是多的。 美吟发现自己被无视,眼神血红,狠毒的看着冥淇,说出的话更是直扎人心:“冥淇大人这是平生第一次被当成替身吧?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很难受但是又说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果然只有凰羽能让你脸色这么难看,能看到你这死人脸,也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闭嘴。” 冥淇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脸色很明显变的不好看,美吟说的话让他分神,他刚刚差点控制不住体内跃跃欲试的冥气。 美吟仗着他没有余力来攻击自己,嘴上说的更欢:“冥淇啊冥淇,你可知道那雾是何方神圣,能入凰羽的眼,那可不是一般的神啊,那小脸,那气质,那身姿,哎呦呦,我都快要被迷住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确实像,凰羽认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家雾才是陪凰羽时间长还被记住的那个,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利用品,凰羽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啧啧啧。” “闭嘴!” “哟哟哟,吃醋啦?被说中心事气急败坏啦?你说你一个冥族,怎么敢和神相提并论呢,人家可是神啊。你想想,凰羽是神君,能陪伴在神君身旁的神,那是平常神能比得了的吗?神都比不了的神,你一个地底下的冥族怎么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0、我是谁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一边承受着一道比一道厉害的闪电,一边指挥黑剑攻击重瓣莲花,现在又被美吟的嘴弄得心神不宁,整个人就处在爆发的边缘。 “唔!” 一道闪电冲破护体结界直接劈在他的左肩上,把他整个人往前推了一下。闪电一定要有承受物才不会反噬回屏障内,所以他一定不能离开那个位置。 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冥淇不甚在意的擦了一把。 “喂!”凰羽大惊道:“你快点给自己开一道结界啊!你这样不行!” 冥淇轻轻摇头,声音略显疲惫:“不用……” 美吟看见来了劲头,“英雄救美啊,了不得啊,怎么样被雷劈了吧!没有那个本事,还想逞强啊?这可是主人闭关了整整一百年研制出来的法器,就算你是冥王的儿子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冥淇第一时间转头去看凰羽的反应。 意料之中的震惊,不可置信,以及对冥族的厌恶。 “不……”冥淇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看凰羽的眼睛,“不是,她在说谎……凰羽你听我说!” 凰羽变了脸色,眼神里满是警惕。 “不是的凰羽,我不是,我不是冥族,你别听她胡说。我我我如果是冥族的话怎么会用神力你说是不是,而且……而且我是冥族的花甲就没有理由救你了啊!”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凰羽的语气变得十分冷静,冷静中带着对陌生人的凌厉,“你是没有理由救我,连你自己也知道没有理由,你现在做的事很可疑。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冥淇心里咯噔一下。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他刻意隐瞒了带着冥气的金眸,将体内的冥气压制住换成神力,让黑龙陷入沉睡,只是为了凰羽能稍微发现的晚一些,并没有指望能完全隐瞒过关。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面对凰羽凌厉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想要摇头否认。 他只是想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小一点,再缩小一点,不求别的,只求允许让他在远处看着她就好。现在这一点想法也变成了奢求,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话! 而始作俑者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看着陷入僵局的两个人哈哈大笑,似乎嫌自己事闹得不够大,接着说:“冥淇,你否认个什么劲,怎么,为了能靠近凰羽你连自己祖宗都不认了?你说你不是冥族?你不是冥族那天底下就没有几个是冥族的了!你敢不敢摘下来眼罩让凰羽看看你那双漂亮的金眸,敢不敢???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不敢吧,啧啧啧,刚才英雄救美不是挺威风的吗?这时候怎么变成缩头乌龟了?” 美吟骂得正起劲,突然一个影子嗖的一下出现在眼前,她还没看清楚那是谁,就被一脚踹回水底,冰面被震裂,头颅差点碾碎,舌头差点被自己咬断。 美吟痛叫着呻吟,不停扑腾着从血水中爬上来,刚抬头,就看到一张没有脸的头伸了过来,猛的吓白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美吟吓得大喊,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怕鬼,明明自己是鬼,还被吓成这样,说出去这几千年都白活了。 无脸人似乎笑了一声,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后伸出空洞洞的袖口,袖口中氤氲着一团黑气,他就用那团黑气当做手,一把薅住美吟的头发,猛的往水里惯! 美吟刚爬上来头还蒙蒙的响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重新回到了腥臭的血水里,猛灌了几口。 “呃……憋死我了……咕噜噜噜噜……” 无脸人等她快要不行的时候提着头发把她薅上来,在她猛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把空气吐净的时候栽惯下去。 “咕噜你放咕噜噜噜噜……” 美吟憋的脸通红,还能有点力气挣扎,她对着血水拳打脚踢,没有手指甲的手去撕扯那团黑气,却像抓了个棉花一样越抓越乱,越抓越多。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呵……呼……等一下等一下,兄弟有事好……唔!” 无脸人又把她提上来,等她吐出一口气又送回去。 他似乎不想让她死,就像一只好奇心重的猫咪,把猎物抓在自己手心里,提起来看看死了没有,没死继续鼓捣。 “怎么还活着……”无脸人喃喃,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无意识的梦呓。“主人……” 他抬头看冥淇,请求主人给他下一步的指令。 冥淇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美吟,开口只说了两个字:“继续。” “啊啊啊啊啊,我是死不了的咕噜噜噜噜……我咕噜噜噜噜……五阔是阴魂!阴魂不散的阴魂!”美吟厉声大喊,整个人像个疯子一样。 提上来,按下去,提上来,按下去,如此反复了数十遍,无脸人再一次抬起手中的女人,用没有五官的脸看着她,似乎有些呆滞,在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是谁?”无脸人问,这一次他有了目标,他在问美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干什么?” 美吟终于从水里出来喘气超过两口了,于是不停的大喘着粗气,连骂人的空闲都没有。 “我是谁!”无脸人突然暴躁,手指用力抓,似要将她的头发抓下来。 “啊疼疼疼大哥大哥,求求你别抓我头发了啊我这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这么多头发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先别动,听我说!” 无脸人停住动作,侧过不存在的耳朵“听”她说。 “你,不能骗我。”无脸人说,“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美吟连忙点头,“我不骗你我不骗你,我怎么敢骗您呢您说是不是!” 美吟声音突然太高,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没有手指甲的手指头突然暴涨出坚硬的指甲,散发着浓浓阴气刷的一声刺穿了无脸人的身体。 黑色阴气与同为黑色的冥气甫一接触,两相抵在一起,黑气僵持片刻,似是不分胜负。就在美吟想要拔出手指给无脸人下一击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拔不出来了。 “这……这怎么回事!!!”她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她看到她的手指甲从中间开始腐蚀,被冥气缠绕,还在不停地腐蚀。那是她养了好几千年的手指甲啊!好几千年,那不仅是没有痛感的武器,更是连着血肉的身体的一部分了啊! “不不不不要不要,不要再过来了,走开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美吟用另一只手去拔,却发现只要被黑气沾染的地方就会快速腐烂,而她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摊黑水。 她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地跳动,这次她是真的慌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无脸人阴恻恻的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我好像问的是,我是谁,但是你给的这是什么东西?手指甲,答案错误,该受惩罚。” “你你是怪物!你是没有脸的怪物!”美吟大喊,着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她现在不求生了,只求眼前这个人能让她死的痛快一点! 这个答案似乎让无脸人有些满意,他歪了歪头,用没有手的袖口指指美吟,又指指自己,问:“你看不见我的脸吗?我没有脸吗?” “没有!”美吟厉声尖叫,“没有!没有!没有!你不信自己看!” 无脸人真的低头去看血水中的自己,一团黑色,真的没有脸。 “好像是这样……我的脸去哪里了呢?是不是被你给剥去了?让我看看是不是在你这里。”无脸人一把把美吟从血水里拖出来,面朝上甩到冰面上,五指张开对准她的脸,狠狠一抓! 美吟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似乎在那团黑气中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连挣扎都不会了,嘴里吐着血水,絮絮叨叨些没用的。 一道女子的魂魄从美吟脸上吸了出来,女子魂魄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朝着无脸人甜甜的笑。无脸人看了一眼,摇摇头,肯定不是他的脸,甩开,接着吸魂魄。 又是一道女子的魂魄,这个女子的神情是恍惚的,眸中的色彩是深潭的黑暗,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这个人显示出一种阴郁的气息,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美的,而且美的很精致。黑发长伦盘成双环髻,压髻而饰的是一朵新取的茉莉,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族。无脸人看了看,这女子虽然长相都在他审美上了,但这不是他的脸,他不要。 于是继续吸。 每当一个魂魄被吸出来,美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皮囊就变瘪一分,像是一个没了气的球,慢慢枯萎下去。 又吸出来一个女子,脸还没露出来就听见她咯咯咯的笑,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肤色微黑,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娇俏。整个人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和前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她瞧见了无脸人,先给他打了个招呼,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无脸人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来找我的脸的。” 少女指指自己,又指指无脸人:“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我可不是你的脸。” 无脸人放她走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1、表明心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男子和女子,刚才那位姑娘说,他是男子,所以要找男子。 无脸人知道了自己的目标,开始使劲吸,只要看见女子就放走,放了好几十个,也没看见一个男子。 吸出来一个,无脸人看了看,又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笑意盈盈,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竟是一个绝色。无脸人似乎很喜欢她,看了一小会,然后偷偷收到自己袖子里。 这位姑娘出来之后美吟老态更加明显,垂下的皮肤和眼下极深的泪沟显得苍老格外憔悴。她的身体在迅速衰老的同时不断萎缩,看起来又瘦又小,双瞳已经涣散,神智也有些不清楚。 “我的脸……不是……我的脸……不是……”无面人找不到,很苦恼,于是转头去看那个把他放出来的男人,“主人,我找不到我的脸,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 无脸人的声音委屈巴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在大人面前紧张又不知所措的承认错误。 “找不到就继续找。”冥淇说。 “是。” 无脸人很听话转身的继续吸,手底下的人脸色暗淡无光满是死色,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她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已经由一个妙龄女子变成了八旬干瘦老妇,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一个认认真真找自己的脸,一个一脸正经告诉他你的脸就在一群女子的魂魄之中。 凰羽看着这一对主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冥淇转脸又换成了温暖的笑容,对凰羽说:“吓到你了吧,无面是我的下属,平时总是问我他是谁他是谁,问的我总是不想理他,现在好了,有个陪他唠嗑的了,我看着聊的还不错。” 凰羽低头看了看下面“和谐相处”的两个人,默默心疼了美吟三秒。 “是……聊的还不错。”都快聊死的那种。 冥淇得到凰羽的认同,有些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闲谈的语气继续说道:“凰羽,你听我说,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我不是想害你,请你相信我。” 凰羽反问:“我拿什么相信你?那我的命去赌吗?美吟有目的,她只想折磨我,但不想让我死。而你呢?你没有目的,才是最不可测的深渊。” “不是。”冥淇认真的说:“你不用拿命去赌,因为我不会害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要是说真的有个目的,就是我不想和某个人,说着说着就变了,等着等着就没了,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我不想这样。” 凰羽轻声问:“那个某个人,是我吗?” 气氛突然煽情起来,和这种场景十分不符合,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打断这段谈话。 就像是两个穿越了时光的人在时间的角落相遇,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进行的一场谈话。 冥淇这次没有否认,坦诚的点了点头。 是她,一直是她。 某个人是她,等的人是她,爱的人还是她,他这一次不想再否认了。 自己的爱人都快被一个叫雾的男人抢走了谁还能忍! 冥淇歪头笑出一个温暖的微笑,接着说:“凰羽,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也不强求。今天只要你能平安走出去,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凰羽,我是冥族,彼岸花是我带来的,它们扎根在鬼胎的土地上,为我找寻你指明方向,它们出自冥界,我已经撤去了花瓣上的冥气,它们对你没有伤害。就像我一样。” 白衣如画,干净如斯,让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话。 凰羽暗压下心中的震惊,抬眼看着冥淇的双眸——透过那层看不透的绸布,她想象不出能说出这些话的人会有怎么样的眼睛。 “不对……你身上怎么会有……” “我身上怎么会有神力对不对?”冥淇温声接道,“我没有杀神,我发誓。至于我身上的神力……是与生俱来的,我天生就有两种力量,两种相生相克的力量在我身体里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她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自己,或是在问白泽冥淇。“神力和冥气不可能共存……吧?” 凰羽抬头看白泽,带着疑惑的眼神问它。 白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冥淇,先把凰羽紧紧护住,有些犹豫,似乎在总结语言,顿了顿,然后低头说:“小主人,我这些年闭关了一段时间,具体有没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我……不太清楚。” 凰羽一直看着冥淇,没有注意白泽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往别处看。 冥淇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他说:“其实这个神族和冥族也不是完全对立的,至少在我还活着就可以说明冥族和神族也是可以和平共处的。爱,是可以超越种族的。” 凰羽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仰慕者一直很多,也做过很多追求她的事,这个她知道。那些人大都是冲着她的脸来的,有的是慕名而来,有的是一见钟情,还有的是见色起意,男人大多是一样的,就算是神,也摆脱不了视觉为主的习惯。 但她从来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对她用情这么深,甚至超越了那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凰羽看着冥淇,对他说:“如果你只是喜欢我的容貌,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拼命,这个世界上比我好看的人很多。” “你最好,世界上没有人比你好。”冥淇声音小小的倔强的回答。 凰羽皱了皱眉头,“你是冥王之子,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我天生没有感情,追我太累,而且不可能有结果。再说我们也没见过几次,若不是见色起意我还真想不出来别的动机,我不相信那些山盟海誓,那些都太假了。咳,说偏了,总的来说就是,谢谢你,今天之后,我不希望我们还有关系。” 白泽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放弃。”冥淇声音提高了一点。 “不可能!” 白泽突然喊道。 “小主人,他不怀好意!他可是冥族!” 冥淇淡淡的看着白泽,他的嘴角是扬着的,但隐在绸带下的眼睛带着杀意。 薄唇轻启,“白泽神兽,请问,我怎么不怀好意了?美吟是我控制住的,重瓣莲花是我在攻击,雷电是我在承担,您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怀好意了?”他就是抓准了白泽不敢说出来他和凰羽有什么关系才敢这样说。 “你!”白泽果然被气的不轻,胸脯一股一股,“你这个人怎么就赖上凰羽了!” “我就是想尝一下,强扭的瓜到底有多苦。” 凰羽:“……” 冥淇猛的握住剑鞘,大喊:“凰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爱上你了,我不想放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想放开你了!” 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也徒劳,除了空多一些顾虑没有什么实在的用处。有些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说了有害无益,而且对两个人都不好。有些人,只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必须止步,忍一忍就会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忍了。 再忍自己媳妇就要被抢走了啊! 那个叫雾的男人,他要让他死!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重瓣莲花猛的发出剧烈的颤抖,整个冰面也被带着抖动起来。 “主人!主人!她没有了!”无面大喊道,指着美吟刚刚躺着的地方——那里还有一摊血迹,但是人已经消失了。 “快回来!”冥淇手指一拽,空中似有实物似的,将无面整个人拉了起来。而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口血洞。 像美吟一样,凭空出现的,没有任何预兆。若不是冥淇出手快,无面现在已经被拉下去了。 无面顺着看不见的线回到冥淇袖子里,变成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瓷人扒着袖子往下看,吓得黑脸都快要变白了。 “这……这好吓人啊……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这把命搭上了有点不太值……” 重瓣莲花已经从内部被摧毁了,现在的震动不过是死前再挣扎一次。它摆动着带刺的花瓣不停的挥舞,打到石壁上震下来几块石头,打在冰面上破开一个大洞,石窟像是一个巨大的胸腔,重瓣莲花就是它的心脏,心脏受到损害,胸腔也不能独善其身。 “白泽神兽!”冥淇喊,“我数三二一,你用神力攻击屏障,我从内部直接摧毁重瓣莲花,听清楚了吗?” 白泽冷哼一声,说:“这就是一个冥族对神说话的态度吗?” “白泽叔,现在还管什么态度不态度,能出去就是好的了!”凰羽扒住白泽的翅膀喊,“喂,最后提醒你一次,屏障破碎的瞬间会有强大的雷电!结界别忘了!” 冥淇笑着点头:“遵命!” “三” 黑剑幻化成无数道剑气蓄势待发,白泽双角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神力球。 “二” 剑气后撤蓄力,神力球散发出七彩光芒,化为庞大的七彩光盘,彼岸花般环绕在周围每一支都带着针一般的锋芒。 “一!” 冥淇双手一合,来自冥界漆黑如墨的火焰自其体内席卷开来。 砰! 轰隆隆!!! 神力和阴气相互碰撞,冥气于阴气撕扯缠斗,强大的力量席卷着狂风冲向石窟各处。 重瓣莲花如回光返照一样突然爆发出强劲的冲击力,石窟开始翻滚,腥风血雨之中,整座山体似乎都在颤抖着。 三种强大力量对碰,已经无法用可怕来形容,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来自地狱冥族和天界神族的强大震撼力,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2、坐收渔翁之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铺天盖地的阴气溢出来的同时,更为猛烈的冥气紧随其后,白泽的翅膀紧紧护住凰羽,任由那洪流呼啸的力量疯狂窜动,最后狠狠的撞击在上面,被雪白的羽毛化解。 凰羽在温暖的翅膀里也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流动,神力在体内跃跃欲试。她想要钻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自己被羽毛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一个蛋一样把她整个人软禁在里面。 凰羽蹙起眉头,突然想到白泽叔对那个人的敌意。 神族最恨冥族,没有之一。有能赶尽杀绝的机会,就绝不会放过! 凰羽大惊。 “白泽叔屏障是不是破了啊!你放我出去啊!”凰她拍打着翅膀问,“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一个人承受不住,你去帮帮他啊。” 白泽略显吃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主人,外面太危险,那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他可以抵抗住雷电之力,您不用担心。而且他的冥气对我们伤害很大,您最好不要出去。” “白泽叔,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凰羽突然问,“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铺天盖地溢开的恐怖冥气,和以柔化刚又坚韧无比的猛烈神力,将阴气死死压制住。 黑龙仰天一啸,化作一道闪电,冲过层层腥风血雨,与重瓣莲花幻化出来的阴魂之气缠绕搏斗,只要被它们稍稍触及,怕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得势。 就像两只万物之王各自站在自己的地盘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一定要有一方完全消失才能消战。 白泽在冲破屏障之后没有及时去帮助黑龙 而是站在原地悄悄收回神力。白泽的眼睛眯了眯,在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来自神兽的警惕性告诉白泽,眼前这两个黑乎乎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玩意,尤其是那条长着翅膀的黑龙,一看就不是个良善之物。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对凰羽有觊觎之心,他有想要得到的利益,一旦这个他突然改变想法,这个利益没有了,盟友立马变成敌人。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两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凰羽感受到了白泽的神力正在逐渐收回体内,周围的羽翼更加丰满有光泽。 “白泽叔?”凰羽焦急的问。 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闷哼。 “唔!” 男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白泽,你为什么……噗!” 外面传来雷电的轰鸣,预示着最后一击即将到来。 这说明还没有结束! 白泽叔为什么这么快把神力收回来? 凰羽左手做兰指状,右手拟舞袖,轻轻挥开手臂,便见紧紧护着她的翅膀开始松动,羽毛幻化形成一朵朵洁白的雪花,散布在她周围。 “小主人!”白泽惊道:“您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我答应过少君要好好保护您,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少君交代啊!” 它在说话的同时暗暗加强羽翼上的神力,柔洁的羽毛变的棱角分明,片片雪花重新回到羽翼之上,变成一道硬如冰霜的保护膜。 “白泽叔,你这是做什么!”凰羽皱眉,手指抚上带着白泽体温的冰霜,眼里的温度比冰霜还要冷,“把外祖父搬出来制止我,把我困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白泽沉默片刻,低声说:“小主人,他必须死。” “为什么?” “因为他是冥族。” “只是因为一个种族,他就必须死?这是什么理?从什么地方出生又不是他能选择的,谁愿意生来就在黑暗不能见光的种族,谁愿意蒙着眼睛不愿让别人看。天界中有堕神,冥界中自然就有好的冥族,而且他体内还有神力,说明他有一半天神的血统,不是完全的冥族。他刚才帮了我们,我们也应该帮他,而不是落井下石!” “小主人,你的心偏了。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把他和其他冥族当成一个种族了吗?” 凰羽突然愣住了。 刚才她……确实一有些激动了。 她从前是很讨厌冥族的,说讨厌都是轻的,她不觉得冥族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黑暗,肮脏,丑陋,没有人性,只知道无尽的杀戮和吸食魂魄。 但是她刚才竟然为一个冥族,冥王之子说话! 这太不符合她的想法了。 但是……她不过就是为一个帮助过她的人打抱不平而已,而且现在那人正有危险,她就这样撤了……落井下石这样的事她真的做不出来。 对,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一码归一码,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就算换一个人来她还是这样说。 凰羽想明白以后,眼神坚定的对白泽说:“白泽叔,我不能知恩不报,如果没有他从外面撑着,我现在还被美吟控制着,所以他救过我一次,我也还他一次,这样两不相欠,以后见面还是敌人。而且这样做,他就没有纠缠我的理由了。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请你放我出去。” 凰羽语气中带着不可违背的倔强。 白泽无奈,小声叹息:“小主人,有些事……唉……请记住您的话,两不相欠。” 咔嚓咔嚓—— 冰霜融化成星星点点的神力,包裹着凰羽的翅膀渐渐打开,凰羽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 周围一片腥风血雨,只有她站着的地方没有沾染鲜血。她第一眼没有看到那个白衣男子。 “呜……”一声低沉的虎啸从下方传来。 血水之上,散发着强烈冥气的黑龙和无数魂魄结合而成的黑虎各自盘踞在一边,两者虎视眈眈,眼中暗藏着戾气。 龙虎相争,必有一伤。 那黑虎身上覆盖了一层黑黄相间的毛,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往外不断溢出带着鬼脸的火焰。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前身微微匍匐在地面,粗长的尾巴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每一次停顿都像是在计划着扑到猎物。 凰羽看的清楚,黑虎眉心不是“王”字,而是一朵紫色的睡莲,以最美的姿态绽放。 站在老虎对面的黑龙隐藏在巨石下,只露出一个大脑袋,大脑袋上有两根粗壮的龙角闪着寒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凌凛冽的气息,即使匍匐在地面上,也有俯瞰一切的霸气。似乎只要它的一声兽吟,所有动物便会自发地颤抖,万众生灵皆会俯首称臣。 凰羽很快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龙虎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迈出第一步。 畏缩不前,这很不符合那人的做法。 咔嚓咔嚓—— 头顶乌云发出几声爆炸的声音,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酝酿着最后一击。 “凰羽,退回去!”冥淇突然喊道。 凰羽寻着声音去找,终于在一处裂开的石洞里找到了那个白衣男子。 黑发凌乱,白衣染血,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的手一直放在腹部,血还未完全凝结,一朵朵血色之花绽放在白色的锦袍之上。 但是看过来的时候,嘴角还是勾起来的。 凰羽的心猛的一跳。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凰羽拧眉问他,不知怎么地,看见他这副模样,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刚才就告诉你不要逞强不要逞强,现在你看看你是个什么模样!你不是说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吗!” 冥淇背脊贴上石窟,喉咙间血水涌了上来,又被他拼命咽下去不让自己看起来更狼狈,然后哑声对凰羽说:“我没事,凰羽,你退回去,让白泽给你驻一道结界,你身上还是有四股铁链,雷电来了还是会伤到你……”他用手轻按住腹部,以减轻疼痛,缓了缓,接着说:“白泽它会保护好你的,快去吧。”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不支。 刚才白泽突然撤去神力给阴气开了一个漏洞,等他反应过来要把漏洞填补上时,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雷电已经劈到身上了。 白泽一直看他不顺眼,中途想让他死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只在乎凰羽是不是想让他死。 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凰羽是不舍的他的,这就足够了。 抬手,挥出一道柔软的气流,将凰羽送回白泽羽翼下。 “你这样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你想死吗!”凰羽眼圈泛红,大喊。 冥淇撑着石壁站起来,装作轻松的回答她:“英雄救美哪有救到一半的道理,我追媳妇,得让我有展示的地方才是。” “你这时候还贫嘴!”凰羽气急。身边的力量虽然很柔,但是柔中带刚,不容她挣开。 冥淇歪头笑了笑,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然后朝一直警惕的看着他的白泽喊道:“白泽,保护好你的主人,别让冥气波及到她!” 话音刚落,白泽迅速在凰羽周围包裹了厚厚一层。这可能是它最听冥淇话的一次。 看向头顶的乌云,冥淇收起面对凰羽才有的笑容,微抿的薄唇增添了些许戾气。 耀眼的白光划破黑沉沉的乌云,似开天辟地一般,照亮了石窟的每一个染血的角落。 滔滔冥气在冥淇身后涌动,在闪电劈下来的一瞬间突然爆发,竟是化为数十道庞大的冥气洪流迎头冲了上去,犹如蜿蜒盘踞的巨龙,几乎要将整个石窟填满。 “好强大的气息。”白泽以角做抵挡,生生撑了几秒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为了减少神力消耗,白泽的身体一点点变小,从几人高的庞然大物变成了成年马大小站在凰羽旁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3、真的是他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阴气被冥气灼烧发出尖叫嘶吼,在撕裂之中彻底湮灭于世间,别说靠近他了,甚至都不敢正视于他。那一层雪白的绸带遮得住好看的眼睛,遮不住散发出来的气质。 白泽最终抵抗不住强烈的冥气,化作一抹流光钻进保护凰羽的结界之中。 站在空中的男人,一身华贵的月白袍子,金丝很线在闪电下光泽隐隐流动,红色的血花开在腰部肩部,为他增添一抹艳色。嘴边挂起一丝傲视蝼蚁的笑意,既危险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他只会让人想起一种事物,怒放的彼岸花。 白泽只看了一眼就不能再看,钻进结界后终于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全身的压力在一瞬间没有了,整个身子轻的就像是突然羽化升仙一般。 白泽在心里默默吐槽:外面的环境简直不是神兽该待的!那个男人不是人! “白泽叔,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你怎么回来了?”凰羽眼睛看着外面,“他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胸口传来闷痛,凰羽不禁眉头一皱。 白泽略显沉重的声音从凰羽面前的一朵霜花中传来,“小主人,他是冥族,他的力量和我的正好相冲。我的力量还没过去,可能就被冥气吞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这个人藏的很深,刚才他一直使用神力没有看出来他的冥气强到这种地步,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站在中心的男子背脊挺直,有谁能想到,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如此巨大坚韧的力量。 仿佛有一道电力 凰羽淡淡道:“我知道,我会注意。” 她看着漩涡中心那道白色的身影,心脏闷痛,眉头轻蹙,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心渐渐渗出一层冷汗。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对这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有了不同于他人的态度和感情。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朝着男人直直冲了过去,像一条矫健的白龙,冲破天际,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在她好看的眸子里留下一道流光。 凰羽的瞳孔微缩。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衣……黑衣。 对她这样的态度的冥族。 冥王之子,能号令彼岸花…… 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雷电越迫越近,马上就要触及那抹白色的身影了,那人也将撼人魂魄的强大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凰羽微微眯眼。 黑白交错的瞬间,没有人能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强烈的爆破声,让整个石窟跟着颤抖,扭动,龟裂,翻涌。 温度在不断攀升,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即使在结界里,凰羽也能从锁着双手的铁链上感受到高温。 千万不要有事啊。 就算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凰羽还是一直盯着闪电和白衣见错交错的地方,一瞬也不放过。 轰——! 那处又升起一股耀眼白光,千万朵彼岸花夹杂着滚滚嘶吼尖叫的阴气腾空而起,耀眼夺目,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火红色地狱彼岸花,以生命为代价绽放出最美的瞬间。 一片花瓣随风飘落到凰羽面前,凰羽伸出手,轻轻接住它。 彼岸花在触碰到凰羽手掌的那一刻感应到敌人的存在,散发出最后一抹光亮,在光芒之中消散于天地间。 随着那抹光的消失,凰羽的嘴角也平了下去。 脑海中传来老师对她的教导: 神和冥,天生就是敌对的关系。神生来便是良善之心,包容万物,主持公平。冥生来却是丑恶之心,作恶多端,爆裂因子。所以两者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们不存在和平共处的状态。 所以,白泽叔做的是对的。 如果刚才能让冥族和鬼胎相互残杀,神族不耗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应该同情一个冥族,不应该在关键时刻救他,不应该对他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即使他身上有两种气息,那也不能抹去他是冥族的事实。 电光如霞,照在凰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整个人美极亦清冷至极。 心中的闷痛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再次抬眼,眼中那抹光也消散开。 结界里面纹丝不动,结界外面狂风四起,吹得火红色彼岸花尽情旋转绽放,剑气以一种规律的轨迹流窜,顶着狂风肆意舞动,一道道尖叫着的雷电刺破红白色光幕—— “噼啪……噼啪……” 冥气被打散,又快速聚集,紧紧包围住雷电,以柔化刚将其化解。 就在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彼岸花瓣还未落下,雷电留下一道残影也消失了无影无踪。 不知多久之后,电光全部都消失了,黑气连成一体,一切有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 整个石窟像是从狂风暴雨中盖了一层黑布,连着声音也一块遮盖住了。人站在里面,就好像眼睛和耳朵同时失去了感官,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处在黑暗中心的人,眼前却不是纯黑的黑暗。 闪电来的一瞬间,他只顾着如何抵挡雷电威力,却忘了闪电有致盲效果。 强烈的光线把他的眼睛照的短暂性失明,他现在只能看到一种颜色,眼前全都是纯粹的白,没有一点杂质,像被太阳照过的雪面。 这还是在有绸带挡着的情况下眼睛的状况,若是没有绸带,冥淇想,那他可能真的要瞎一阵子了。 他立在血雨中,黑剑平举当胸。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已变得有些发白。手心有一阵刺痛,鲜红的液体被伤口挤了出来,血越出越多,一滴,两滴,带着彼岸花香气的血珠连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手上的绷带已经没有了,原本受伤严重的手又多了好几道伤痕,一道道伤疤看起来十分渗人。 他面色难看,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隐隐有些发青。睫毛在颤动着,如初生羽翼般不堪一击。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吐纳,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 断线的血色玉珠顺着脸庞流下来,嗒,滴落在白衣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 他这时候还在想,今天这身白衣算是百穿了,还不如穿一身黑掩盖一下血迹。 耳边已经没有雷电轰隆隆的声音,也感受不到阴气在撕扯,应该是结束了。 冥淇伸手捻了捻,鼻尖闻到彼岸花的香气,身上好多处都很疼,疼的麻木了,就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了。他轻轻叹息,心想,看来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好想再摸摸她的脸啊,但自己现在那么脏,不能摸。 眼前的白光渐渐暗了下去,他能看到自己周围围了一层厚重的浓雾,正好掩盖了他的身形。 他把黑剑插回剑鞘中,从袖子里摸索出一瓶药,倒出一粒,刚放到鼻子下面,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他的动作顿了顿。 拿着药瓶的手指细细摸索,描绘出药瓶上凹凸不平的花纹。 是太上老君给他的那一瓶,具体药效他不记得了,只知道很管用。 这是要留给凰羽的。 冥淇把丹药放回去,在袖子里摸了一瓶别的倒出来,一口气吃了一瓶,这才觉得好一些。 拿药瓶的时候,手指划过乾坤袋,不小心把上面的封印挪了位置,被关在里面的小灵狐察觉到洞口有动静,两只耳朵立马警惕的竖了起来。 凰羽静静站在安全的结界里面,手掌向上保持着接住彼岸花瓣的姿势,碧色的双目犹似一泓秋水,淡静的看着下方,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白泽想趁着冥族虚弱坐收渔翁之利,但是看着凰羽不太高兴的脸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它想,忘情丹的效果应该不会失效的吧,看小主人的表情,应该是没有想起来。 这该死的冥族,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害了小主人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小时候是个祸害,长大了是个更大的祸害,长成这样更是害上加害! 神和冥果然天生就是敌对头,根本就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生的孩子也不得善法。当时金焰来求他,他就不该多那一下善心给她一块护体鳞片。 当时就应该把他直接杀了,连魂魄也不留! 白泽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真实造孽了啊,造孽了啊! 直接让那个冥族和阴气一起死了就完了,这样就能一块除掉两个祸害。也免了司命预测出来的未来。 那是三界所有人都不期待发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 簌簌—— 一声轻轻的落叶飘落的声音传来,石窟仿佛从静止的死水中重新开始运转。 凰羽抬眼。 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踏着略有些沉重的步伐,缓慢的走过来。 一抹金黄色的光线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的身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 月牙白色的锦缎长袍随风轻摆,绸带轻轻舞动,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没有一点伤痕。略有些苍白的晶莹肌肤反若透明,不似真人。 凰羽的心猛的提起来。 该不会是直接把魂魄给炸出来了吧? 走的近些了,他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神情俱是满满的笑意。他原就生得翩翩,这般神情更显动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好像勾人心神的彼岸花香,魅惑又美丽。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傲与优雅,邪魅与飘逸,同时又结合了静默和内敛……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子无与伦比的魔力。 凰羽以为自己看错了,在看到他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时,整颗心才放下来。 还是那个欠打的人。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4、着实欠揍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果然,祸害遗千年,他没这么容易死。 凰羽嘴角微微上扬。 隔过鲜红纷飞的彼岸花,远远看去,他就像隔岸的花,朦胧不清,不辨真假。 冥淇出来就看到凰羽眉头微皱在外面等着他,像是每一次站在门口等他回家的妻子。 看到凰羽,一身疲倦仿佛在一瞬间被清空。 眸中一片温柔,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凰羽,我回来了。” 澄澈平和的,带着微微的笑意宛然。 听到这句话,凰羽一阵恍惚,她脑海中浮现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那是一双凤眼,乌黑深邃,像是墨色的宝石,散发着清幽的光。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清澈的笑意,干净的像是草原上新生出来沾染着露珠的小草。 初秋的下午,马球场外,树上白衣少年施施然飘落到地上,白衣掀起一阵微风,掺有阵阵荷花的清香,周身仿佛也被落日的余晖晕染成了浅浅的金色。 白衣黑发,眉目如画,如下凡神邸。 “凰羽?”冥淇看她一直看着他也没说话,又轻轻唤了一声。 “嗯……啊?” 凰羽猛的回过神来,男子已经走到她面前。 冥淇抬手,凰羽眸光一闪,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打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凰羽厉声喝道,眼里是匕首一般的冰冷, 一片鲜红的花瓣出现在眼前,冥淇捻着花瓣笑着对她说:“你头上有一片花瓣,我想给你摘下来的,没有别的意思。虽然红花配佳人,但是我还是不想让别的东西沾染你分毫。” “你……”凰羽怒瞪着他,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很明显的转移话题:“你怎么进来的!” 只见冥淇已经穿过白泽制成的结界,站在距离她不到一尺,几乎就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而她竟然没发现! 冥淇挑了挑眉,说:“我是走着过来的啊,嗯……也可以说是边走边飞过来的。” “我是问的你这个问题吗?”凰羽气呼呼的掐腰,“我是问,你怎么打破白泽叔的结界过来的!” 冥淇有些纳闷的回答:“这道结界,很难突破吗?” “你这小子不要口出狂言!”白泽变成一只小小的飞马飞在凰羽肩膀上,瞪着眼前这个不尊老的男人,“要不是我看着你刚活下来虚的像个小老鼠,我会给你让路???你难道真不知道你碰到结界会有什么后果?” 冥淇摇摇头,一脸真诚:“不知道。” “冥……你明明就是故意!” 凰羽看着形式不对,连忙劝架,“好了好了白泽叔,你去休息吧。请您老人家出来一趟再让您生气多不好,回去替我给外祖问个好,拜拜了白泽叔。” 凰羽不等白泽反应,抬手造了一个传送阵,把白泽推了进去。 “哎哎哎不不不……” 白泽不想回去,却因为神力消耗太多,没有力气抵抗。 在最后头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凰羽:“小主人,这个人笑里藏刀,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凰羽一脸郁闷:……您能别在他面前说他的坏话吗? 背后的男人轻声笑了一声,说:“看来白泽大人对小的有什么误会,我和白泽大人是第一次见面,想想或许是白泽大人对冥族有什么偏见所以带到小的身上了。人间有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请神君大人不要和白泽大人一样,对小的有什么偏见才是。” “你这词学的还不少。”凰羽看着他冷笑,“后退几步,不要离我这么近,哦对,忘了告诉你,我也和白泽叔一样,天生就对冥族反感。” 她本以为男人会反驳她,没想到…… “遵命,我的神君大人。”冥淇笑着弯腰,听话的后退了两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那么近了,凰羽才觉得身上那股别人的气息才没那么压迫。 凰羽稍微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挑眉,开口说:“呵。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刚才怼天怼地的不是你了。别笑,你一笑就装好人” “我不单是好人吗?”冥淇认真的问,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点了点头,“我感觉挺像的吧。” 凰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口:“呵……呵呵……您可真是个人才。” 冥淇看着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凰羽,修眉不自觉往上挑,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又温暖。 还能面对面说话,还能平淡的进行这样一场交谈。 这样,真好。 冥淇在心里暗暗欣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都是凰羽看不见的。她只能看见这人一脸得了便宜还笑的很奸的模样。 着实欠揍。 这个人总让她注意力不自觉转移,她这时候现在才想起来刚才想问他什么。 “你和白泽叔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和我,不是第一次见面。” 冥淇愣了一下,下一秒,眼中有些惊喜,他问:“你还记得我是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凰羽,你听我解释!” 凰羽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但是这人明显过于激动。她指着地面,喝止住他:“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就见过一次面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那个女孩不是你的还是解释你不是冥王之子?” 口中千万句话被忽凰羽一句话给堵死了。 他还以为凰羽没有全都忘记,他还以为自己有机会解释清楚,他还以为……凰羽不舍的他没有吃下忘情丹。 但是凰羽只记得他们第一次在冥界见面。 激动的心就这样被浇灭了。 冥淇咽下一口气,闭了闭眼,点头:“是,上一次也是我,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儿,冥王的孙女,我不解释。”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凰羽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你刚才激动个什么劲?” “因为你还记得我。” “记得你是因为你想杀我。” “难道不是我长得太好看了吗?” “……你这样说话真的没被打过吗?” 冥淇笑了笑,摇头:“还真没有。” 以他冥王之子的身份,确实没人敢动他。 凰羽第一次被人说到没话可说,一张脸气的渐渐有了些红润。 “你这个人……” 呜—— 一声兽吟从下方传来,整座山体都颤了三颤。 一只很漂亮的老虎从躲藏的山洞里走出来,踱着方步,张开血盆大口,跟着发出一声虎啸。 它眉心一朵金黄色火焰徐徐舞动,身上夹杂着一条条黑色的斑纹,四条腿结实有力,比刚才那只纯黑的老虎更有视觉冲击力。 凰羽大惊:“重瓣莲花不是毁了吗,怎么又出现一只!” 冥淇低垂目光,说:“不是,是同一只。重瓣莲花给老虎一个保护,它不动的时候就可以隐身,这也是黑龙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但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嗖! 黑剑脱鞘而出,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游走,带起白衣翩跹。 凰羽在一瞬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眼前的场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想了一下,很真实,不是在梦里,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雾。 她一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说话就是雾,一说话就不像了。 “这只还是刚才那个,在不在都是一个结果,不过是死的时间先后罢了。”冥淇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笑容完全变了味道,嘴角勾起的弧度视众生为蝼蚁。 这般的姿态,自有一种凌于人上的优越和骄傲。 凰羽想,他和雾不是一个人,绝对不是! “黑龙,出来吧。” 庞大脑袋从凰羽背后探出, 呜—— 一口白色的冷气呼出来。 凰羽转头,下意识抬手挥了过去,辫若霜雪,周身银辉,手中银鞭穿破风声,以强劲的力道甩到黑龙大脑带上。 “嗷呜!” 黑龙闪躲不及,长长的龙角被银鞭直接斩断了一个角。疼的它呜呜叫了两声,水缸大小的眼睛委屈的眨了眨,瞳孔之中,流动着水墨山水画般的线条。 “叫什么?”冥淇冷厉的看着它,低喝道。 “呜……” 黑龙眨了眨眼,消音,把头低了下去。 凰羽摸了摸鼻子,对自己失手这件事感到有些愧疚。右手翻转,手中盛开一只雕刻着飞鸟的银铃,轻轻一吹,银铃光芒大盛,悠悠飞到黑龙头顶上。白色光芒笼罩住了黑龙庞大的脑袋,最后一抹白光停留在它的脖颈,形成一个对黑龙来说十分小巧的铃铛项圈。 黑龙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的抬起爪子碰了碰,铃铛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音。 凰羽说:“这项圈可以救你一命,算是补偿。” “还不快谢谢神君?”冥淇命令道,伸手把铃铛拿了过来。 黑龙道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得到还没暖热乎的宝物就这样被自己的主人光明正大的拿走。 “你拿它的东西做什么?”凰羽皱眉问。 冥淇收紧手指,雪白的铃铛就这样消失在掌心,解释道:“它整天上蹿下跳,我怕把神君这么宝贵的礼物给弄丢了,所以先帮它保管着。神君该不会以为我想抢它的东西吧?” “但愿。” 冥淇把问题扔给黑龙:“你让它自己说,我是这样的主人吗?” 黑龙看了一眼凰羽,又看了一眼自家主人,咽了一口唾沫,缓缓摇摇头。 冥淇笑了笑,很满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嗯了一声,问凰羽:“我救了你一次,为什么没有补偿?” 凰羽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 一身白衣如雪,完好无损。 “你受伤了吗?对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想冥大人不会这么小气。” 冥淇腹部隐隐作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5、并肩作战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没有得到补偿,就不能让得到的好受。 修眉一挑,黑龙身子一个哆嗦。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要对主人每一个命令每一个表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冥淇说话,黑龙就自觉挥舞着大翅膀冲了下去。 强壮的四肢,巨大的双翼,一身坚硬的龙鳞在头顶掠过,粗壮而又灵敏的尾巴。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龙威,不容亵渎。 那么一个大家伙,为了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硬生生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凰羽看着黑龙,眼神里带着些怜悯。 摊上这样的主人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黑虎用凶恶的眼睛贪婪地看着猛冲而下的黑龙,一条大尾巴不停摇摆。尖锐的牙齿露在外面,在黑龙即将到达地面的时候,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猛的向黑龙扑去! “别躲,抽它,神君刚才不是教给你了,就是那样抽。”冥淇说。 凰羽:…… 只见黑龙一个尾巴甩过去,尖锐的龙鳞片从黑虎身上刮了过,硬生生撕下一层虎皮。 砰! 老虎被抽到石壁上,整个身子在石头上面印出一个身形印子。 “呜——” 黑龙抬头看向自己主人,高兴的眨着单纯的大眼睛,仿佛刚刚把那么大一只老虎拍在墙上的不是它一样。 “做的很好。”冥淇夸赞道,浅淡的薄唇勾起,唇角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接着咬它,把它弄死,哦对了,弄死之前先把它体内的阴丹取出来,我有用。” 这句话说的就像傲慢不可一世的王爷给下属说去珠宝阁给我买最大的珍珠一样轻松。 凰羽侧目看他,后者还给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这人是人格分裂么? 凰羽瘪了瘪嘴,转过头接着看老虎和黑龙决斗。 黑龙得势,这一举动激怒了老虎,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反身扑向黑龙,在即将扑到的时候猛的一闪,一个急刹转身跑回石壁,踩着一块石头俯视黑龙。 冥淇冷哼,说:“这东西,还会嘲讽。” “丢了面子,自然要找回来,和它的主人一样。”凰羽淡淡道。 冥淇问:“那我呢?” 凰羽瞅了他一眼,耻笑:“你?你看看你把黑龙欺负成什么样了,一条龙活的这么憋屈,它摊上你这样的主人真的是。” “我觉得也是。”冥淇附和,“我确实不会照顾它,你也知道,我还有一个小女儿,照顾小孩我也不太会,所以才想给他们找个女主人和娘亲。找了好几年,现在正在追。” 凰羽:“呵,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 冥淇摇头:“不是饥不择食。这个女主人我已经找了很多年,一直找的都是那一个,而且一直在努力。不过没关系,越难追一点,我就越会珍惜。” “你想的还不少。”凰羽第一次听人把追不到人说的这么轻松。 冥淇长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风吹不走的惆怅:“人生苦多乐少,自然要想的好一点,才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他声音低沉,好好说话的时候,声线低沉,富有磁性,听的人耳朵痒痒的。 站在石壁上的老虎长啸一声,一股腥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它眼睛闪着凶光,看准时机,从半空里蹿将下来,趁黑龙反应不及扑到它身上。 两者互相撕咬着,四爪相对,都想把对方压在爪子底下。 凰羽感觉自己心脏像是有一只手在慢慢在收紧,那种折磨人的紧缩感又钻了上来。她皱眉道,“这样太慢了,速战速决吧。” 银鞭抛到半空,银鞭宛若一条游龙,环在她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银光闪过,化作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雪白的翅膀,细长的喙,修长的双腿缓缓蜷在羽毛里,看起来温柔又干净。 俏生生的灵鸟儿站在凰羽肩头,“啾”的一声长鸣,孤傲尖唳,如玉铮铮,歪着小脑袋看冥淇,好奇又新鲜。 “你好啊,小家伙。”冥淇笑着抬手给灵鸟儿打了个招呼。 “秋秋……” 灵鸟儿不排斥他,反而探着小脑袋去瞅冥淇,好像他怀里有什么好东西吃一样。 冥淇伸手,虚虚在灵鸟儿头上晃了晃,灵鸟儿随着他的手掌来回摇头,也不闪躲,最后被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掌盖到了头顶上。 灵鸟儿在冥淇掌心拱了拱。 “秋秋……” 凰羽眼神有些惊讶。 秋秋生性高傲,有很严重的截洁癖,从来没有对她以外的人这样亲近过,第一次见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让他摸脑袋。 不管怎么样,神鸟都不能和冥族走太近。凰羽唤了一声,秋秋乖乖收回脑袋和冥淇保持距离。 “去吧。” “秋秋!” 灵鸟儿扑着翅膀,轻盈的翅梢划过天空,在空中转过一个漂亮的弧线,一个俯冲飞了下去。 一声响彻云霄的鸣叫,白影如流星划过,狠狠啄向老虎的眼睛。 老虎敏感的察觉到了新来者,抬头眯着眼,双眼冒着幽绿的贪婪之光,嘴角的牙齿雪亮,喉咙中不停发出吼吼的声音。 “呜……呜……” 灵鸟儿身子小速度快,老虎碰不到,在猛的闭上眼睛错了过去。不等老虎喘息,灵鸟儿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再次从天空直直降落下来,老虎大张着嘴狠狠扑了过去! 隐在暗处的黑龙已经展开了发着寒光的尖牙。一双大而黑的眼睛,静时显露出闪烁着凶恶,眼神不寒而栗。 灵鸟儿不再躲闪,锐利的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老虎,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化作一道闪电,冲破阴气再次啄向老虎的眼睛,等它反应过来,那闪烁着银白色光泽的爪子早已穿透它的心脏!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老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灵鸟夺去了最重要的心脏。 对鬼胎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心脏,所以他所创造的一切事物,心脏就是最软弱的地方。 失去了心脏的老虎像疯了一样,满身的毛跟跟竖起,瞪着血红的眼睛突然变得狂暴。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靠近,黑龙变成一条柔韧的绳子把黑虎紧紧缠住。 没有了阴丹的老虎根本不是黑龙的对手。 胜负已分。 灵鸟儿扇着翅膀飞回去,平稳的落在凰羽肩头。 凰羽拍拍它的脑袋:“干的不错。” “秋秋,秋秋。”灵鸟儿得了主人的夸奖,欢喜的扇了几下翅膀。 一枚纯黑色散发着很重阴气的阴丹出现在凰羽面前,有拳头大小的阴丹里蕴含着强大的威力。张着大嘴瞪着眼的鬼魂接二连三冲出来,又被阴丹吸回去。 凰羽掌中幻化出一道火光,一朵小小的凤凰业火在她掌心缓慢的旋转,闪着纯粹的光芒。 “神力的味道……” 一个鬼魂悠悠道。 “好香啊……是神力!真的是神力!” “好几千年了啊……” “快吃快吃!” “大补啊……” 鬼魂狼吞虎咽的吃着凤凰业火,不一会中心最黑的部分开始发光,渐渐变成了火焰的红色。 危险一步步靠近。 凰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团鬼魂,用余光注意了一下白衣男的表情。 他也在看着阴丹,嘴角微微勾起,看不见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凰羽总感觉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但是没有证据。一想到这,她就浑身不自在。 不是,我想他干什么 等鬼魂们发现这不是美食而是毒药的时候,已经晚了。 “吃热了……” “好难受啊……”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怎么变红了???!” “这东西怎么这么烫快拿开啊啊!好烫好烫!!!” “啊啊啊啊啊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好热啊!!!这该死的!!!” “主人……主人,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凰羽在凤凰业火上方单手凭空画出一个闪着碧色光芒的符阵。 阴丹开始灼烧,发出细微的爆炸声,里面的鬼魂嘶吼着哭泣着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一个影子笼罩下来,凰羽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弯腰往前探,鼻尖几乎都要接触到鼻尖。 凰羽一惊:“……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这么容易吓着啊。”冥淇往后撤了撤,若有所思的说:“这样可不行,吓到了我会心疼的。摸摸头,不怕不怕。” 凰羽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皱眉道:“你在哄小孩子吗?不好意思,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祖宗了。还有,离我远点,阴丹想都不要想,它已经毁了。” “我?阴丹?”冥淇疑惑的指指自己,笑道:“你以为我想要这东西吗?我要它做什么。我是觉得神君想要,所以才让黑龙去找的。” 凰羽:“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一抹荷香在鼻尖飘过,带着些许冰冷的气息。 “如果我不是这样想的,神君要待我何?” 气息在耳边荡漾,带着点点笑意。 凰羽顿时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盯上的感觉,不禁浑身一哆嗦,抬头,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你离我远点!!!”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 因为凰羽过于激动,手上的凤凰业火一下子燃的高了一倍。鬼魂已经没有力气嚎叫了,只要有窜出来的,就会立马被凤凰业火烧成灰烬。 啪——一声脆响。 阴丹中心爆出一朵小火花,在上方缓缓开出一小团白色的雾气,阴丹彻底毁灭。 黑龙在下方发出一声吟啸,老虎在阴丹毁灭的一瞬间化作点点繁星消散在空气中。 冥淇凑近了去看凤凰业火,瘪瘪嘴,说:“哎呀,这就撑不住了,太没意思了。” 他探过来的时候,一阵微风淡淡的从他的眉宇间吹过,带来一抹好闻的清香,凰羽皱了皱鼻子。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6、绸带掉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身上是沁人心脾的荷韵,味道不算刺鼻,甚至有些好闻。 它不同于一般的芳香,饱含清新、干净美好,甜甜的带着些许苦涩,挺让人回味的那种。 凰羽忍不住多闻了几下,仿佛能看见无穷碧,含苞待放的荷花白如雪,粉如脂,在碧叶中隐隐绰绰。连他靠近带来的心脏紧缩感都被这荷香带走了不少。 这香气就像迷惑人心的毒花,不算是最好闻的,但是让人欲罢不能,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也想走过去看看高处的风景。 不知道怎么回事,香味让凰羽总觉得有些伤感,仿佛这群荷花在等着什么人,从天亮一直等到夕阳,从夕阳一直待到天黑,点点星光洒落在荷花上,雨珠滴落在池塘里,那人还在荷花旁静静的等着。 他等的人早已不可能回来。 一只冰凉的手在凰羽面前闪过。 “嘿,想什么呢?”冥淇唤她。 凰羽猛的回神,眨了两下眼睛往回退,大惊:“你干什么?!” 冥淇往后躲了躲,很无辜的看着凰羽,指指自己,歪着头,说:“我看你又走神了,就挥了挥手,你最近老是走神,是在想着别的男人吗,是那个雾吗?我也不敢问,怕你生气……为什么要这么凶我,我明明没做错什么……” 低垂着脑袋闷生生的说话,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看着很是可怜。 知道的也就算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张扬跋扈的长公主在欺负秀气的公子。 凰羽看着他磨牙,气的都没脾气了。 “你可真是可惜。”凰羽说。 冥淇跟着问:“可惜什么?” 凰羽冷笑:“这么好的面相,这么好的演技,当冥王之子真是屈才了,你该去当戏子,肯定是当红名角。” 戏子在人间的地位不高,这样说一个人不是赞美,而是贬低。冥淇在人间待了这么久当然知道这个理,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应着:“多谢神君赞美。如果神君喜欢,小的做个戏子也无妨。不过像我这样的当红名角,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我只给你一人演戏,别的人,看一眼眼珠子都给扣下来。” “狠毒。”凰羽评价道。 冥淇坦然接受,说:“美人说的话就是好听,就算骂人都是甜的。都怪这只老虎死的太快,唉……” 凰羽合手熄灭凤凰业火,从他眼前挥过,问:“怎么,你还嫌他死的太快?” 冥淇摇头,笑道:“是啊,我嫌他死的太快,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呢,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毕竟能和神君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有的。” “哦,是吗。”凰羽抬眼撇了他一眼。“那不好意思了,我不想和你并肩作战,你的冥气太重了,熏得我头疼。” 说着还抬起手挡在鼻子上表示真的很难闻。 冥淇连忙退了几步,和凰羽保持一定距离,这才发现凰羽脸色惨白。 他扯起自己的袖子低头闻了闻,闻到一抹荷香。 凰羽的脸色开始变青,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嘴唇也变成了青白色,冥淇大叫不好,神色紧张的看着她,轻声问:“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我……对不起……我忘了身上的冥气对你会自动攻击,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马上收起来,一点也不会泄露出来了。” 他是真的觉得抱歉,连忙抬手封住自己的脉络,只留下母亲赐予他的神力。 这下他一点也不敢靠近凰羽了。 真的是大意了。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几句。 没有他在,凰羽感觉身边的压迫感没有那么严重了。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用手轻轻的按住心脏部位,以致减轻疼痛。 不一会,心脏的疼痛渐渐消退下去,伴随着疼痛的消失,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 香气也没有了。 “你闻闻,还有没有冥气,我都收起来,凰羽,对不起。”冥淇说了三句话,每句都有对不起,他真的觉得很愧疚,非常愧疚。 他竟然又让凰羽难受了,太不应该了。 神对冥很敏感,在冥气消失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把护体的力量都收起来,这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把最脆弱的地方给别人看。 凰羽眸中透漏出一抹寒光,问他:“你把冥气都收起来了,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冥淇认真的回答:“能死在你手下,也算是最好的归属了。” “傻子。” 她从来没见过把命丢了还说死得其所的人。 “你过来吧。” 冥淇一愣。 凰羽被他傻逗笑了,说:“站着干什么?站在那里能解了我的枷锁吗?” 冥淇反应过来,听凰羽的话往前走了一步,又不敢动了。他让她再仔细闻闻还有没有味道,可能还有的冥气没有散干净,她刚才的模样真的吓到他了。 凰羽很确定的告诉他,没有,没有难受的感觉了,他才放心走过来。 他走过来凰羽就觉得心脏有些难受,但是还可以忍受。 长时间的禁锢让手腕变得僵硬,细白的手腕周围有些发青,铁链磨着手腕上的皮肉,将皮肤磨破,泛出细红血丝,染红铁链,一滴滴掉落下来。 冥淇看着铁链,不说话了,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也平了下去。 “你手破了。”他说。 凰羽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手腕受伤确实有些严重,不过只要解了禁锢,治疗术能用了,这点伤一会就好。 凰羽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大事,小伤而已 ,你能打开这东西吗?它和重瓣莲花一样,会遏制我的神力。” 冥淇没说话,小心翼翼触上凰羽受伤的手腕,指尖溢出一抹细小的荧光,流血的地方开始有了一些好转。 凰羽觉得他多此一举:“不用,没什么大事,解了禁锢就能好。” 冥淇又增加了一些神力,解释:“鬼胎创造的世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花草不用太阳就能生长,鬼魂可以保持死去的一瞬间,连空气都含着别的东西,伤口长时间暴露在外面,很可能不小心就中了什么毒,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凰羽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最后把头转过去不看他,选择保持沉默。喉咙里有一点血腥味,她悄悄咽了下去,有些苦涩。 冥淇像一个老婆婆一样继续说着,“小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皮肤,手腕上留下伤疤以后就不能穿漂亮衣服了。我虽然不嫌弃,但是还是会心疼的,以后可不能这样。” 前面说的话还算正经,后面的话就让凰羽忍不住了。 凰羽就知道,他不一本正经说话超不过三秒,直接问他:“你是我什么人?你心疼个什么劲?” 冥淇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自动略过凰羽的问题,说:“这铁链制作的材质很硬,不是玄铁,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做成的。咦?治疗术怎么这么慢?” 凰羽转过头去看,发现治疗了这么长时间,那一点小伤口还是没有愈合。要是放从前,别说这点伤口了,就算手臂被砍断了也能接上。 凰羽不在意的说:“治不好就别治了,可能是铁链的原因,也可能像你说的,是鬼胎的地方造成的,无所谓,直接把铁链斩断……你你你干什么!滚开!!!” 冥淇轻轻捏着凰羽手腕上的一个穴道,以一种不会弄疼但能让她使不上劲的力道轻轻按住。弯腰,带着凉意的嘴唇覆盖在手腕伤处。 那股荷花的香气又涌了上来,刺激着凰羽的嗅觉,让她有些恍惚。 荷叶挨挨挤挤地铺满湖面,水珠一颗颗滚来滚去,像珍珠一样,晶莹透亮。 夕阳下,白衣少年施施然飘落到地上,白衣掀起一阵微风,掺有阵阵荷花的清香。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敢问姑娘芳名。” 那只无名的手渐渐收缩着她的心脏。眼前的画面一闪一闪,比鬼胎制造的幻境真实一百倍,让她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着让她再也无法忍耐,突然,心脏猛的收紧,心脏如同被刀绞,剧烈地疼,幻想被疼痛强制扼杀,痛意强烈释放,剧痛让她脸色惨白,痛苦地捂着胸口。 冥淇大惊。 “凰羽?凰羽你怎么了?!” 凰羽有气无力的说:“别……别碰我……” 他的触碰让她更加难受,脑子就像要炸掉一样。 每一秒都是痛苦的折磨。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告诉我哪里痛。”冥淇小心翼翼扶着铁链,不敢碰她。 凰羽脑子被痛意折磨的稍微清醒,荷香又接二连三的涌过来妄图把她带入更深的梦境,她趔趄着往后退,抬手,狠狠推开眼前的人! “你滚开!” 冥淇本就不敢用力,被她一推整个人顺着往后退,本来就系的不紧的绸带被风一吹,从后面松开,滑落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凰羽抬头,咬牙疼的快要炸掉的脑袋,正对上一对金黄色的眸子。 那是一种纯粹的金黄色,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带着点点暖暖的笑意,又饱蘸着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着让人心碎的悲伤。深沉的眼眸中,透着历经岁月的沧桑,似乎在不动声色的隐藏起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寒潭般幽深的眸底,飘荡着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朦胧胧。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中,他又和一切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假人。让看着这眸子的人不自然感到心碎。 凰羽抬头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眼睛,这样眼神。 “你……”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7、被误会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惊讶的看着那双眼睛,心里的疼痛在一瞬间特别疼特别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她想哭。 但她就是想看清,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在全身孤傲的气质之下,那眉宇依旧惊艳了众生。斜挑往上,飞出如惊鸿的一笔,眉眼修长疏朗,实际上却坚韧无比。加上这双眼睛之后,他整个人鲜活了起来。双丹凤眼又为他增添一丝邪魅气息,引人着迷。 惊讶,疼惜,无措……他面上的表情平淡,但眼神中却能看出很多东西,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看着她的时候,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那种跨越了千年时光的距离感又出现了,凰羽有些恍惚,那种见过又不记得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现实与梦境,虚假又真实。 冥淇也没想到绸带会掉落,在他蒙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意不想让凰羽看清他的眼睛。 一是因为他的眼睛是蕴含冥气最强的地方,另一方面,就是眼睛让他心里想的事不自觉就被看透,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绸带不负所望的飘落下去,冥淇没有去抓,他知道就算再遮上也没有用了。凰羽的眼神让他不敢直视,他偏过头去,咳嗽一声。 凰羽眨眨眼睛,从金眸的幻境中脱离出来。嘴唇动了几下,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你不是瞎子?” 冥淇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别看了,我的眼睛冥气遮不住,对你有伤害,所以才遮起来的。” 然后,凰羽又问出一个问题,这是冥淇最不愿意听的问题:“你的眼睛和雾一样,你和雾是什么关系?” 冥淇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又是雾,又是这个男人! 他怎么阴魂不散! 难不成他带个绸带还和他撞衫了?难不成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难不成老冥王还有私生子?! 这人是专门来给他添堵的吧!!! 凰羽这么单纯,一定是那个男人勾引的凰羽,一定是他! 心里的醋坛子翻了个彻底,他真的想见见那个雾是个什么来头。 叹口气,以他以为最平静的语气给凰羽说:“我不认识那个叫什么雾的东西……人,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然后又强调了一句:“我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我爹就我一个孩子,我很确定。” 凰羽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看出最深层的想法。 但是她只从里面看到了真诚和热烈的爱意。 凰羽不自然的挪开视线,说:“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暂且相信你。毕竟你是冥族。” 冥淇被她说笑了,说:“嘿,瞧你这话说的,冥族怎么了,冥族也不都是坏人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罢了。 而且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啊小神君,怎么也得对冥族改一点看法吧。你总是说那个雾那个雾,我就不明白了,我差在哪里,比容貌比身材,我不比神界任何人差,神君请你不要带有种族偏见来看我。” 他微微眯着眼睛,认真又悠闲的说着,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浅金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中的星子般宁静与神秘。 凰羽啧了一声,心道一句妖精。 刚说完,就听男人把她心里话说了出来:“神君,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不是妖精,妖精是形容女子的,我是男子,你可以说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举世无双。” 男人很喜欢和她说话,笑意盈盈的目光中,似乎蕴含着万水千山的旖旎风光, “我形容你个……”凰羽本能反驳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妖精…… 她刚才好像没说出来吧??! 他怎么知道她想的什么???? 难道是读心术!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什么!”凰羽大声问。 冥淇很不在意的回答:“啊,忘了告诉你了,我有读心术。” 凰羽彻底惊了。 读心术可是很少有人拥有的,拥有这种力量的人不是到了神君之位就是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就算冥王都没有这种能力。 能达到那种境界,眼前男人的能力已经强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 冥族有此人,细思极恐。 她在男人眼中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想到自己心里的话被他看的一干二净,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难怪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会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不,不止是他在身边,在白泽出现的时候这种怪异的感觉就若有若无。 凰羽想到自己和白泽叔的腹语,一股冷汗冒了上了。 冥淇赶忙解释:“我没有监视你啊神君,我的读心术是刚刚才打开的,刚才一直没用。” “真的吗?”凰羽问,心里有些忐忑。 “额……”冥淇不愿意骗她,于是说了出来:“其实刚才你和白泽说话的时候,就是用腹语不让我听见的时候,我就……” “那就是说你都知道了???” 他们说只是利用他,白泽叔说要杀了他,这些话他都听见了! 凰羽心里飘过完了完了完了。 冥淇笑了笑,安慰她:“但是小神君护着我了呀,小神君不想让我死,我很高兴。” 就在这时,一声小动物的声音从冥淇袖子里传出来。 冥淇还在纳闷是什么老鼠钻到袖子里了,低头就看见一个小小的鼻子从袖子里探出来,不停的上下嗅着。紧接着,一双长长的带着粉红色嫩嫩的耳朵,毛绒绒的小脑袋瓜露出来了。 “喵喵……喵喵喵……” 是一只非常美丽的小灵猫,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仿佛是纯种高贵的化身。小脑袋只有半个拳头大小,身子也十分身子娇小,柔软的毛儿随微风飘动,样子又柔媚可人。 冥淇一动,小灵猫也跟着身子一动,连忙缩了回去。 冥淇看着小灵猫也很惊奇,他袖子里怎么会多了一只白色的灵猫,而且一点感觉也没有。然后突然想起来是那只妄图让他迷路的透明小猫,它本来是透明的,不知道怎么变成雪白的了。 这小家伙还挺聪明,能从乾坤袋里跑出来。冥淇刚想把手伸进去揪出来狡猾的小灵猫,凰羽就大声制止他。 “你想干什么!”碧色的眸子里涌出怒火,“你是怎么抓住它的?你杀了雾?” 冥淇本能否定:“我没有。” 等说完他想了想,自己真的没有杀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他连见都没见过啊! 凰羽很显然不信。 “你说谎。”好看的眸子变得无情冷漠。 冥淇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委屈又茫然无措的自己。 她生气了。 她不相信他说的话。 她为了一个男人对他发火。 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黑曜石?”凰羽唤道,“黑曜石,出来!” 小灵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探出头来,眯着眼睛,两颗乌黑滴溜溜的眼睛弯了弯,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小爪子扒在袖子边上,机敏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寻找声音的来源。 “喵喵喵!” 小灵猫看见凰羽十分高兴,它伸长脖子,看了冥淇一眼,然后后脚用力,猛的扑向凰羽。 分毫不差的落在凰羽肩膀上,爪子紧紧扒住,整个身子趴在了依赖着凰羽,脑袋往她脖子里蹭,嘤嘤嘤的叫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事没事,他不敢碰你,你主人呢?”凰羽轻声问。 小灵猫抬头看冥淇。 冥淇有苦说不出。 “凰羽,我真没虐待它,我就是把它放到乾坤袋里了,那乾坤袋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它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我看着是只指路灵猫,然后就跟着它走,但是我想到鬼胎的地方什么都不多,就吃灵魂的东西多。它一只灵猫单独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觉得它是鬼胎派来的,就抓起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凰羽。” “它主人我也真没见过,那个雾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而且我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我发誓。” “你别那样看我……我知道你又不相信我了……” 冥淇妄图解释,但是在凰羽眼里他就是在狡辩。他似乎能在她眼神里看出厌恶嫌弃和冰冷,冥族,永远是肮脏的种族,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她一定是这样想的。 这一刻,冥淇的心又开始疼了。 小灵猫眼睛很亮,就站在凰羽肩膀上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冥淇甚至都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感觉。 冥淇抬头望天:……这臭猫有毒! 凰羽等着他说完,开口问他:“狡辩完了?” 冥淇:“我没有狡辩……” 凰羽当做没听见,目光似乎要将他望穿,接着说:“黑曜石是雾最喜爱的宠物,而且黑曜石很胆小,很依赖雾,几乎是一步也不敢离开。如果不是雾出事了,黑曜石怎么会在你手里?”眼神冰冷,不含一丝温度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肯定道:“你说谎。” “我没有……”冥淇真诚的看着凰羽,想从她眼睛里看出来一点对他的信任,只有一点也好。 但是没有。 一定也没有。 凰羽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救我,为了我的神力,或者想要得到凤凰的心脏炼制丹药,不管是为了什么,你的目的我不关心,你的私心我也不想听。对于你救我这件事,不是我要求你去做,我没有必要去报答你,更不会对一个冥族抱有感恩之心。” “现在就要撇清关系吗?”冥淇神色痛苦的问她。 “不,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关系。” 冥淇噎住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8、凤凰神族的堕仙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果然最亲近的人伤的最疼,凰羽轻飘飘一句话,他心里已经疼的快要受不了了,喉咙里酸的快要呕出来。 “凰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他的眼中充满不舍和痛苦,凰羽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你现在还想装?”凰羽毫不留情的打断他,说:“别说脸,就是一举一动你都和雾很相似,不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人,就算双生子也没有这样的默契。” “你的手上一点温度也没有,和死人的冰冷一模一样。就算是冥族,也不是完全的冰冷。这一点,你还想怎么解释?” 越说,凰羽自己心里就越心惊。 举止行为,能完全一样,除了少数双生子,那就是身体被别的东西占领了,而冥族,最擅长的就是幻术和操控傀儡。 冥淇叹息,轻声问她:“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风声都比他的声音大,这一句话凰羽没有听清,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 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管他的心情。 “现在我只想你告诉我,雾去了哪里。”凰羽手心燃起一团凤凰业火,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危险的美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冰冷明澈中略带凌厉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气息。 冥淇不可置信的看着凰羽手中的凤凰业火,仿佛一只鹤,带着凛然的骄傲和深深的痛。 “你要杀了我?就因为一个没有证实的猜测,你就要杀了我?”冥淇一连问了两遍。 凰羽:“你也可以活,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灵猫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冥淇感觉到明显的寒意,比起眼神的寒冷,他心里更冷。 “呵。”冥淇苦笑,摇头,“凰羽,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啊……我如果说我从小身体不好差点死掉,被冥王养在冰山里才保住性命,后来又在人间走了一遭身体在冰湖里泡了很多年,你会信吗?” 他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期待。 “你觉得我会不会信。” 很明显,凰羽没有相信,而且一直没有相信他。现在她关心的只有那个叫雾的男人的死活,她担心的只有他。 冥淇面色稍暗,看起来有种沧桑疲倦的感觉。他尽力挺直着背脊,伫立在飞舞的彼岸花之中,缓缓阖上眼睛,任凭彼岸花落在脸上,呼出一口气,眉眼间稀罕的透出一丝疲惫。 凰羽,我该怎么说这怎么做你才会相信。 我拼死救你都不能在你心里留下一点好感吗? 我的命在你心里就这样低微吗? “凰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有心害你,会拼死帮你脱离屏障,会放白泽走吗?我会留下这只小畜生一条命,让它有机会出来捣乱吗?”冥淇问她。 今天他的问题似乎格外的多,而且每一个问题都能让他自己心痛到吐血。 果然,凰羽不负所望。 “但是不可否认,有你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发生。我想不出一个冥族突然这么好心的原因。别给我说因为爱情。呵,这世间本就没有爱情,不过是人类虚幻出来的情感而已。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利益,这才是可信的地方。” “有我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发生……我不是厄运,为什么要把一切事都加在我身上……凰羽,我是来救你的,请你相信我。” 冥淇眼神里带着残破的心碎,目光与凰羽相撞在一起,仿佛一团热火被冰雪覆盖,还没燃起就被浇灭了。 “凰羽,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怎么变成这般心硬。 凰羽,你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我想害你,如果我真的有别的目的,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忘情丹,忘情忘情,怎么能把所有感情都抛弃了呢?一个人要是没了感情,和冰块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理由责怪凰羽,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凰羽,我该怎么做,才能唤回从前的你。 呼…… 冥淇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正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靠近。 猛的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那股气息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也消失了。 冥淇藏起心底的痛,对凰羽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先出去才行。” 为了防止凰羽不配合,然后又加了一句: “你现在只能相信我,除了我,你别无选择。” 凰羽目光凌厉,手中的凤凰业火突的燃起,“我不需要你帮忙。” 冥淇走到她身边,抬手触向凤凰业火,在凰羽震惊的目光中,他的手从业火里缓缓穿过,洁白修长,完好无损。 冥淇从业火中挑起来一小团,碧色火焰在空中立刻变了颜色,火红的如同血色的火焰听话的在他手心跳动。 “小神君,你的业火对我没有用。现在还有别的威胁我的方法吗?” “怎么会这样?”凰羽满眼震惊,“你怎么会有凤凰业火……红色的……你是堕仙!” 冥淇不知道堕仙是什么,但听名字就知道,一定不是个什么好的神仙。 能让凰羽反应这么大的人可不多啊,冥淇心里一个涌出念头。 “是啊。”他点头说,“我是堕仙,神君要把我收了去吗?” 凰羽看着他,眼神里很明显不相信:“敢这样坦白的说自己是堕仙,你是第一个。不用我收,你直接去神刹渊就行,那里就是你最后的归属。” 凤凰业火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和神仙一定有关系,而且和凤凰堕仙有关系。但是她记忆里凤凰一族没有出现过堕仙。 凰羽突然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冥淇问。 “你不是雾。” 冥淇:……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让他死一次都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凰羽解释说:“雾是仙鹤化身,对凤凰业火没有能力抵抗,你能这样做,就说明不是雾。” 冥淇无奈道:“我早就说我不是他了,你不信我,唉……” 凰羽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觉感,命令道:“嗯,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给我打开链子了。” “遵命。” 说完之后,她就愣了一下。平时她说话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对别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一直是客客气气或者很明显的疏离,但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像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轻轻松松一句话。 凰羽把这归到自己自来熟。 冥淇触碰了一下铁链,发现自己的神力也会被压制住。于是用冥气化作一把长刀,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斩了下去。 咔! 铁链发出震动的嗡鸣,只微微颤抖了两下,上面连一道痕迹都没有。 冥淇用手摸索了一下刀落下的地方,发现拿出迅速股动了几个小包,又很快愈合下去。 “不是玄铁。”他皱眉说道。“能自动恢复,看起来像是什么活物变成的。” “越收越紧了。”凰羽动了动酸麻的手腕,感觉到手腕上的铁链逐渐膨胀变沉,快要将她的手腕勒断。“用火烧,活物对凤凰业火没有抵抗力。我的神力被抑制,你来。” “好。” 冥淇掌心跳动出一团鲜红色的火球,最中心有一个小小的黄色圆球,那是凤凰业火最根本的火芯。 突然,凰羽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 “凰羽!” “唔!” 凰羽瞳孔急骤收缩,撞入一个略有些冰冷的怀抱。 在最后一刻,她连转头的时间都没有,就看见男人扑了上来,她整个人被他紧紧抱住。甚至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和自己慌乱的心跳相呼应。 冰冷的剑尖刺入后胸口,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从伤口处快速蔓延到整个后背,一道带着凉意的细线钻入她的心脏,凰羽暗道不好。 “凰羽,忍一忍。” 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好闻的荷香,吹的耳朵痒痒的。 凰羽低低的嗯的一声,只觉往前钻的细线突然顿住。 “嗯!” 男人一用力,身后利器从背脊里抽了出来。但是他还是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凰羽侧头,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微微绷紧,嘴唇泛白,流漏出痛苦的神色。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间,略显凌乱,额角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好像受伤的不是她,而是她。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把头埋到她的脖颈旁,声音闷闷的说:“让我抱一下。” 凰羽不喜欢别人的触碰,第一反应就是躲开。 “你怎么了?”凰羽皱眉问。 男人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手有点疼,一会就好了。” 汗水滴打在手中的剑上,发出砰的一小声。 凰羽以为是他徒手抓住剑被划伤了才这么难受。在这种鬼地方,连铁链都是活物,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剑也一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 直到他的整个身子开始燃烧起来,她才意识到“手有点疼”是受了多重的伤。 “嘶——” 为了避免发出声音,冥淇咬住嘴唇。 他把脸埋在凰羽的颈窝里,疼的直打颤。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结了一层寒霜,一股寒冷的气流在他周身涌起,带着没有温度的熊熊火焰,映照出他苍白的面容。寒意流淌着,萦绕着死亡的气息。 “别怕……别怕凰羽,它不会伤害你。” 就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他也用沙哑的声音安慰着她。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凰羽感受到强烈但没有攻击力的冥气,着急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后面发生了什么?!”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19、洞穿手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紧紧揽着她,低声解释:“没事……没事,就是手被划伤了,我的手从前就有伤,一直没好,就比较严重。” 心里有个声音喊:再严重一点,再严重一点,他好不容易才能抱上自己的媳妇,太不容易了。 他双眉紧锁,脸色憔悴,嘴唇也变得苍白,身子瑟瑟发抖着,湿透的白色长袍如脆弱的白色花瓣,从下摆开始变了颜色。 凰羽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比冰床还要寒冷,尤其是靠近心脏的位置,有着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冻上的架势。 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冥族该有的温度,就算是死人都比他高。 凰羽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冥淇感觉到眼前的场景眩晕而狂乱,虽然倚靠在凰羽身上,但他还是感觉整个人在旋转,不停的,越来越快的转动,脑袋被到挂着甩一样。 他挣扎着整开眼睛,紧紧盯着,看清楚凰羽身后没有再出现别的东西,才慢慢垂了下去。 余光看到自己受伤的手。手掌腐烂流脓,溃烂一团,抓住剑刃的那只手被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冰冷的血液从伤口里沁出,他看着,眼神渐渐空洞失神。 所有颜色强烈的东西在他眼里全都是黑色的,如同噩梦一般的颜色,冰冷的血液不停的涌出,如同一朵朵绽开的花。 他没有手去捂了,另一只手的伤势比这一只还要严重,能不能保下来还是另一回事。 在这个时候,他还在不合时宜的想,最好不要让凰羽看见,太丑了,会吓到她。 凰羽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这不是她应该看到的,再等一等,再忍一忍,很快就能愈合了。 血流的多了,变得平静而麻木的,他渐渐没有了感觉。 恶心,乏力,不能控制的眩晕缠绕着他,凰羽头发上好闻的味道是他最后一丝清明。 嘴里有种淡淡的甜味,像吃了糖一样,丝丝缕缕甜到心底。 他不能晕过去,他还有爱人要保护。 他不允许自己这么没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等到头不再疼的难以忍受,他感觉经过了一天这么长,但其实只过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他睁开眼,原本澄澈的眸子变得迷茫,一层淡淡的雾气覆盖在上面。 “我感觉好多了。”他虚弱的说,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 男人靠的太近,一转头就能碰到的那种距离,凰羽没有转头,脸侧向一边,问他:“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凰羽的侧脸如同一副绝美画卷,那眉,那眼,那唇,每一处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冥淇最后贪恋一下凰羽的体温,紧紧抱了抱,便松开了。 “就这么嫌弃我吗?”他装作轻松的说道。 却不知道他的脸现在已经白的不成样子,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了去。 凰羽悬起来的心还没落下,听到男人熟悉的打趣才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活起来嘴里又开始胡说八道。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凰羽惊讶的睁大眼睛。 一身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花纹古朴的令牌,庄重又威仪,仿佛与这黑暗浑然一体。鲜红彼岸花点缀袍角,其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仿佛活的一般。乌黑的发垂顺飘逸,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来。黑衣红花,更衬托出他肌肤苍白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头上束着一顶精致小巧的玉冠,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显出一股凌于人上的霸气。 比起纯粹的白,他还是更适合妖冶的黑。凰羽突然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旋风消散过后,男人露出让她自愧不如的样貌。 无论见过几次,她还是会被他的容貌惊艳到。 真是个妖孽。 冥淇嘴角微微上扬,细长的凤眸如星辰,低垂的目光带着点点渗透人心的温暖,浑身冰冷的气息似乎在慢慢融化。 “啊,怎么变回这个样子了。”他看着凰羽眼中倒影出来的自己,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的冥气到底消耗到了什么程度。”凰羽沉声问他,“别告诉我只是小伤,能把你打回原形的伤,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 冥淇眼中微惊,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打回原形的?我自己想变的不可以吗?我觉得这样挺好看的,打这个字可太没面子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皮,很自信的点点头。 “还不错,脸还是好的。”他点评道。 凰羽瘪了瘪嘴,到嘴边的话被他的自恋打压下去了。她就不该问他正经的问题。 目光移下来的一瞬间,余光看到了他的手。 “你的手……”凰羽震惊的看着那只滴着血的手。 整只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凌乱的伤疤一道道大小不一、颜色不同,有新的有旧的,伤口触目惊心。 在靠近脉搏的位置被利器划了一道,伤口里往外渗出了点点血迹,顺着手腕流到衣袖里。最大的一道伤口不在手背上,而在手掌心里,整个手掌从中间被划裂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淋漓,伤口外翻出来的皮肉已经煞白煞白,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珠,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衣服是黑色的,所以她一直没有看到血液的颜色,也掩盖了伤口的严重。 “你的手怎么回事???”凰羽大惊。“这这……” 她突然感觉眼有点酸,像是进了水一样,让人想要流泪。 冥淇啊了一声,连忙把手藏在背后,似不在意的说:“没事没事,是旧伤,一直没好,刚才又加了一刀子,就显得严重,没什么大事,一会就好了,我可是有神力治疗术和冥气治疗术的人。” “你骗人。”凰羽看着他的眼睛,压抑着心底不知名的火气,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是有两种治疗术,但是作用已经很小了。一个地方,受一次伤的时候恢复的最快,受两次伤,恢复时间就会加一倍,三次加两倍。你手上这么多旧伤一条也没去掉,这只手到底伤了多少次?你还在骗人!” “哎呀,被发现了。”冥淇还是笑着的,丝毫没有被拆穿的自觉。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伤了多少次,也知道凰羽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不在意。 他只是不想让凰羽担心。 “凰羽,你是在关心我吗?”他突然靠近,笑的很坏。 凰羽完全无视他刻意转移注意力,皱眉说:“我看看你另一只手。” 冥淇下意识的把两只手都藏到背后,从袖子里找能治疗的药。 “不。”他说,“除非你亲我一下。” 凰羽瞪了他一眼,碧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深邃幽深,带着不可抗拒的锋芒,无声的威胁。 冥淇回看过去,很快就败下阵来。 被凰羽那双眼睛看到,目光直达心底,仿佛心底的秘密全部被她看穿了。 冥淇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的说:“不好看,血肉模糊的,你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不看了好吗?” “不行。” 冥淇的目光有些躲闪。 “你不用想办法拖延时间,那么大的伤口,就算给你一个时辰都不可能愈合,别说你拖延的这一会。”凰羽说。 冥淇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无奈:“你说你怎么在我的手上这么上心呢?我都快以为你真的关心我了。” 凰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非常想知道他伤到什么程度。 冥淇在她倔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咽了一口唾沫,伸出自己的手。 希望药效快一些。 凰羽本以为另一只手和刚才那只差不多,没想到看到之后更加震惊。 左手手掌被直接贯穿形成一个圆洞,迸裂的肌肤,翻卷的血肉伤口,还有刚刚撒上去的白色药沫。 “我就说嘛,不好看的,你说你偏要看,丑到了吧。别看了别看了,没什么……” “翻过来。”凰羽心痛的闭了闭眼,说。 冥淇一句话还没说完,迟疑了一下,听话的翻过掌心。 手背肤色暗淡,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有的地方沾了白色的药沫已经结疤,伤疤纵横交错,像老树根,还有鲜血正往外涌。 两只手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刚才……就是……来了一只剑,正中你后心,我来不及过去挡,就用手挡了一下。”冥淇抬抬自己被穿透的左手,“用手抓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你怎么……”凰羽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有一个人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已经想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了。就算是石头做的心,现在也该有些动摇了。 丝丝缕缕的疼痛又钻了上来,凰羽暗暗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气。 “因为我喜欢你啊,小神君,我就是奔着你来的。”冥淇在凰羽的目光中,又把手藏在背后,说:“问多少遍也是这个答案,直到你信为止。” 凰羽自动忽略他的话,问:“那支剑呢?” 冥淇迟疑了一下,回答:“剑……好像进去了。” “进去了?进哪里了?手里?” “应该是……” 两个人陷入沉默。 “但是好像没什么感觉,它不会吃了我的,要吃也是我吃它。”冥淇连忙安慰凰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一道声音带着尖锐刺耳的笑声从凰羽背后传来。 冥淇下意识以为是美吟还没死,没想到慢慢显现出来的是一个紫色的大眼珠子,足足有两个人这么大,闪着狠毒的光芒。 “你以为我的小宠物会这么容易被吞噬吗?不不不,你太天真了,冥淇,它会一点一点蚕食你的身体,封锁你的筋脉,控制你的脑子,你就等着成为我的傀儡吧!”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0、傀儡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紫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精气外露四处打量着,带着嚣张傲慢的味道,看起来残暴阴柔。 “好久不见啊冥淇,好久不见啊凰羽小神君。”紫眼珠子用尖锐的嗓音给他们打招呼。 冥淇一步迈到凰羽身后,用身子挡住她,目光冰冷,回它:“好久不见,鬼胎。” “哦豁,你还能认出来我啊,不容易啊,很少有人能只看我的眼睛就能认出来了。”紫眼珠子眯了眯,似乎很高兴。 “你怕是想多了。”冥淇说:“你觉得还有人比你更让人恶心吗?” 鬼胎一生都在追求绝对的美,被人当面说丑是绝对不能忍受的,而恶心,是比丑更让他难以接受的。 紫眼珠子呵了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尖锐,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把刀,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嘴角已经平了下去,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冥淇,你在找死。”他顿了顿,仔细观察冥淇脸上的表情,没有意料之中的畏惧。 “你难道就不怕身体被别人控制吗?”缩瘪干裂的眼角笑起来苍白诡异,他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着:“你会用你干枯的手,拿着我的剑,亲手刺进凰羽的心脏,刺穿了它!然后用另一只手,对,就是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掏进她的心脏,使劲一抓,啪!整个鲜血淋漓的心脏被剜出来了。它还会在你手心跳动,噗通噗通噗通,它还活着,它是一个单独的生命。多么美丽啊,凤凰的心脏,可是有起死回生作用的心脏啊,你不向往吗?” 微风吹起冥淇一缕发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带着不能被忽略的让危险。 “你以为我会心动吗?你算个什么东西?”冥淇说,唇边的笑容张扬而肆意,有着王者才有的残酷和冷漠。“凰羽是你能觊觎的吗?神之神君,万物的主宰,你是做了多大的白日梦,才会有这些想法?你怕不是在山洞里睡久了,连脑子都一块睡死过去了吧。” “是不是白日梦,试一试就知道了!”紫眼珠子突然暴起,隐含着邪恶的烈焰。“盅虫,是时候该觉醒了!” 冥淇低头,看见自己破了一个窟窿的手开始滋生出新的皮肉,黑色的皮肉不断蔓延,在填补窟窿的同时涌向周围,一丝殷红的血线缓缓地流向他的手腕,跟随血液的方向侵蚀心脏。整张手像是趴着一只很大的蜘蛛,丑陋至极。 “挣扎吧,哀嚎吧!一切都是无用,你必将听命于我!”紫眼珠子疯狂的嚎叫,念着冥淇听不懂的咒语,异常兴奋。 那血线源源不断地往前跑,冥淇握了握拳头,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 紫眼珠子眯了眯,说:“凰羽,别妄图挣扎,你跑不出来的,放心,你要是死了,还有他给你陪葬,黄泉路上不孤独。” “呵。”凰羽背对着他,嘲讽道,“就凭你?” 身后的男人接道:“就凭你,也想控制我。冥族是你能操控的吗?” 冥淇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凰羽防止紫眼珠子再使什么花招。一双鎏金的眸子似不经意地扫了紫眼珠子一眼,凌厉的威压让人胆怯。 “区区盅虫,也想控制我,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再练个千百年吧!” 拳头猛握,单拳之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细长的血线停住,以比刚才要快数十倍的速度回流到掌心。 咔吧——一声脆响,盅虫还没来得及跑出来,就直接被捏死在手心。 草绿色的液体顺着手掌滑落,散发着毒虫的气味。没有了盅虫,他手心的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样就死了,真没意思。”冥淇冷哼一声,打开掌心,里面赫然出现一直八脚爬虫,有手心那么大,外面是一层坚硬的壳,但现在已经被捏成了八瓣。 “你你……我的盅虫!!!”紫眼珠子瞪得老大。 “知道是你的,别叫的怎么大声,真是难听。”冥淇厌恶的甩了甩手,盅虫在手上摇摇欲坠。“果然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宠物,一样的让人恶心,丑的看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别看了,还给你!” 冥淇像扔飞镖似的把手中的虫子扔出去,啪的一声,正好落在紫眼珠子的眼白上,留下一道绿色的划痕。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冥淇你必须得死!!!”紫眼珠子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愤怒无以复加,眼睛越睁越大,让人觉得那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那就来吧。”细长的单凤眼凛冽桀骜,看紫眼珠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蝼蚁。 紫眼珠子是个受不住刺激一点就着的,瞳孔之中,火焰窜出老高。一团团冒着白雾的鬼魂朝着冥淇狂奔而去。 冥淇召唤出长剑,数十条剑气在周身盘旋,只要有一个鬼魂敢冲上来,就是千疮百孔的下场。 鬼魂在即将触碰到剑气的一刹那突然转变了方向,带着有毒的雾气飞向山顶。 “唔!” 凰羽痛呼一声。 “凰羽!” 冥淇赶快去查看,发现凰羽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 “怎么回事?”冥淇拧眉问,一处伤口也没有看到。 凰羽喘着粗气,已经疼的睁不开眼睛,“手……铁链……” 冥淇又去看铁链,才发现困住手腕的铁链已经嵌入肉里,丝丝缕缕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渗出,慢慢地,掐的手腕有些泛青发紫,然后,鲜血突然喷涌而出。 “唔!” 凰羽闷哼。 冥淇使劲掰着铁链,却没有一点作用 ,甚至越收越紧。 “你先走……趁着你还能走,先走!”凰羽眸中喊着一层雾气朝他喊。 冥淇摇头,坚定的说:“我不会走,我就是来带你出去的,我一定能带你出去,不然两个就都不要出去了。” 紫眼珠子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说:“好一对神情鸳鸯啊,我都要感动了,好感人哦。” “混蛋!”冥淇看着手中越来越紧的铁链,凰羽纤细的手腕被掐的已经发紫,眼看着就要掐断,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颤抖吧,鬼魂们,颤抖吧!”紫眼珠子大喊着,兴奋着,眼球都在颤抖。 鬼魂们有了主人的呼唤活动的更加剧烈,在铁链上上蹿下跳。 铁链一有触碰就收紧,凰羽就更加难受。 “闭嘴!” 紫眼珠子看他激烈的表现,厉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啊哈哈……怎么样,心痛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要的这个效果,很好,很好,我太开心了。” 眼珠子镶在干瘪瘪的眼眶里咕噜咕噜转个不停,随着他的笑越来越快。 “该死!” 冥淇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拉铁链,他的手一放到铁链上,神力就被自动吸引过去,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无力之后,便是冥气的反噬。 身体里同时存在两种力量互相争斗,无论哪一种占上风都会被另一种力量压制住一部分。现在神力被吸走,冥气没了压制它的敌人,逐渐壮大起来。 冥淇刻意把一部分神力分离出来,分散到铁链上帮助凰羽分担。 “再忍一忍,我会救你出去。”冥淇看着凰羽的眼睛说。 虽然眼前的男人有很强的能力,但凰羽还是有点不相信他。不是不相信他这个人,而是不相信他在经历了雷电和手伤之后还能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鬼胎。 她对他说:“量力而行,如果没有胜算,你就跑。” 冥淇迟疑了一下,点头:“好。” 他抓住铁链,腾空而起,化作两只展翅翱翔的黑鹰。两个身影分别冲向铁链两端,冥淇站在正中间,操控着两个身手灵活的傀儡。 他看准鬼魂的位置,两只身影突然跳起,撒下一片绚烂的彩色光幕,似点点繁星自空中坠落而下,绚丽又惊艳。 鬼魂迎了上去,白色的雾气和彩色的微光相接触,两相抵在半空,僵持片刻,白色的雾气越来越少,小小的彩色微光却越来越大。 小微光吸收了一个鬼魂之后变成了拳头大小,然后分裂成两个,两个又追向不同的目标。 就这样,一分二,二分四,很快,小微光变成了一片耀眼的光幕,鬼魂被吞噬殆尽。 “回来吧。”冥淇说道。 光幕幻化成两只傀儡,以一种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回到冥淇的手心,手心的伤口快速愈合,生长出细嫩的皮肉,伤疤也逐渐脱落,露出洁白的皮肤。 “气势大,一点用也没有。”冥淇抬眼,淡淡的评价道。 紫眼珠子目光狠毒,咄咄退人:“冥淇,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尝尝什么是心疼。我要是想教训你,你以为就能这么简单?你全都是靠着你爹给你的那一把黑剑耀武扬威,要是没有黑剑,你什么都不是!” 冥淇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嘴角上扬,“教训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笑容还在唇畔未曾散去,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紫眼珠子硕大的瞳孔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晴天霹下来的一道闪电,声音还未到,残影已经到了紫眼珠子面前。 紫眼珠子猛的收缩,它连后退都没来得及。 冥淇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直接抬起手臂,一拳挥出,风声呼啸而过,强有力的拳头狠狠砸在瞳孔上! “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松开松开快松开!!!” 紫眼珠子大声哀嚎,眼球被砸了一个坑,眼瞳中血管爆裂,噗的一声喷出一大股黑色的液体,染黑了白色的眼球低落下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1、速战速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身形急退,站在紫眼珠子上方,液体一点也没有沾染到他身上。 层层风沙之间,黑衣如墨的他眉目分外的分明,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就算没有武器,我也可以做到让你死的很惨。”冥淇说,用着蝼蚁的眼神,目光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站在高处,以王者的姿态迎上紫眼珠子凄厉的目光。 紫眼珠子眼瞳是幽暗腥浓的黑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血水遇到黑血之后发出刺刺拉拉的灼烧声。 在眼白右下角的地方有一块发紫发青的凹陷,是被冥淇用拳头捶出来的。红血丝从里面涌出,包围住凹陷,布开密密麻麻的网形成一块凸起,帮助凹陷愈合。 紫眼珠子往后退,贴到石壁上和冥淇保持安全距离,眯了眯,阴森凝视,猛地狂叫一声:“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周围石块都被他的吼声所震得窸窸窣窣往下掉,狂风呼啸,风沙乱飞。只见地面上的血水像是大海波涛,翻滚起伏。 “碧凰帝君是我的了,凰羽是我的,整个天界都是我的,你,冥族,也逃不过!” 眼珠子里的骨骼也有些高耸突兀,他的声音尖细恐怖,像刚从蛇窟里爬出来的毒蛇,丑陋又恶心。 冥淇毫不犹豫拆穿他:“碧凰帝君岂是你有资格说的?你现在怕不是被碧凰帝君打回原形才想起来有人质在吧?仓皇逃窜回来的老鼠,还有脸在这里说,你可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没有之一。” “哦不对,美吟才是真的厚脸皮,你们俩真的是主仆,脸皮厚度都不分彼此,如果她排第一的话,我想你应该是并列第一。啧啧啧,也算是长见识了。” “瞪我也没用,越瞪越丑。你以为碧凰帝君会喜欢这么大眼珠子的怪物吗?为什么没有等到碧凰帝君,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吧。” 紫眼珠子瞪得老大,哆哆嗦嗦颤抖着,被冥淇几句话说的一口气喘不上来。 “冥——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紫眼珠子突然爆发,涌动的黑血变成一道道毒蛇,呲呲呲发出毒气的声音。 冥淇在空中旋身,迅速挥开一片光幕,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双幽深至极的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黑色的光芒遮天蔽日,宛若乌云塑造而成的黑鹰,浩浩荡荡拦在的两人身前。 “你再抵抗一下,我马上就能断开铁链。”凰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还是有些虚弱,她第一次冥淇:“帮我护一会,多谢。” 冥淇转头,眼神里洋溢着无边的温暖,他点头,说好。 他连忙给凰羽编制了一道坚韧的守护障,回头,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别说温暖,冷的都要冻死人。 凰羽闭眼,手中淡碧色的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柔和,干净又清澈,散发着纯粹神力的气息。只要她一动用神力,铁链就窸窸窣窣颤抖,不停的吸噬神力气息。而冥淇的神力在上面挡着,就像一层尖锐的护盾,所以铁链对凰羽的影响很小。 神力运转,手心缓缓飘起一朵娇艳的凤凰花,火红的凤凰花悬浮在空中,如同一只跳舞的小精灵,摇曳着小裙子翩翩起舞。 只听“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六声清脆的响声,小小的凤凰花变成了六只花骨朵围绕在它周围,双手缓缓推开,光芒逐渐大盛。 红绿相交,不仅不艳俗,反而衬托的碧绿如翡翠般清脆可人,红花如玛瑙般晶莹剔透,那淡碧色的光芒笼罩在凰羽身上,一点一点地渗入她的四肢百骸,逐渐释放被禁锢的神力。 虽然有神力帮忙阻挡,但是手腕上的铁链随着神力的释放还是会逐渐收紧,住不过收紧的速度缓慢了许多。纤细的手腕做完这一切颤抖的不行,原本粉嫩的手指甲充血发紫,十指连心,这种慢慢折磨的痛比直接来一到还让人难以忍受。 凰羽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牙齿紧紧咬住下唇,脸色苍白透着些不正常的红晕,冥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站在凰羽身后,把心里的怒气都发在罪魁祸首身上,用全部精力抵挡紫眼珠子的进攻。 原本阴暗的洞穴忽明忽暗,两股气势碰撞在一起,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波及到了,噼里啪啦混乱膨胀。 紫眼珠子爆满血丝,像一个三天没睡觉精神极度亢奋的疯子,扯着嗓子大喊。 “给我死,都给我死吧!” “做我的鬼魂,听我的命令!” “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你们给我陪葬,全都不能走!!!一个也不能活着出去!!!” 蠢蠢欲动的阴鬼之气在紫眼珠子身后涌动,化为一道道石窟高的鬼气洪流,洪流浩浩荡荡的哀嚎呼唤过石窟顶上,犹如铺洒下来的黑水,渐渐笼罩住整个石窟。 冥淇将冥气幻化成的长剑背在身后,俊削挺拔的身形修长尊贵,如同生长在狂风暴雨中的闪电。血雨中,一身简单的玄色长袍,袍角的彼岸花纹路活了一般,鲜红跳跃,袖口用金线绣的大朵曼陀罗花花姿艳艳,映他眉目愈发硬朗,鲜红彼岸花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地增添了一种沉稳,俊俏的面容认真起来,浓黑如剑的双眉增添了些许戾气。 “黑龙,去吧。”冥淇唤了一声,一声强有力的龙吟从身后腾跃而起,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充散了趴在石壁上虎视眈眈的鬼魂。 黑龙展开宽大黑色的黑翼低飞滑翔,时而高飞时而下滑,速度之快,只能见头不见尾。它凭借着皮糙肉厚的身子,在鬼魂中遨游,从左边惊起一阵尖叫,又从右边出现巨大的龙爪。它试探着靠近紫眼珠子,等它转过来的时候再突然躲开。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彼岸花瓣,如血一般飞舞在冥淇周身,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随风飘扬,金色的双眸冰冷又尖锐,仿佛能透过眼睛看到一个人的心底,把心底藏的最深最脆弱的时连土带根拔出来,一点也不留。 “来吧。”冥淇开口说道:“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你让我恶心。” “你找死!!!!!!!!” 鬼魂在下一刻暴掠而下。 铺天盖地的黑色如同一张吃人的大网,还未到,气势足以将里面的人吓得腿软。 但冥淇不是一般人。 剑气涌出,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黑龙停止盘旋,守护在冥淇身边。发丝在带着腥气的风中扬起又落下,冥淇周身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千年寒冰的气息,三尺以内的事物被冻得完全,连彼岸花瓣都变成了一个个闪着寒光的暗器。 冥淇出手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只能看见一道剑气惊鸿一闪,数十道剑气带着催人心肺的寒花逆风而上撞了上去。 完全不躲不避,就像他说的,时间很紧,速战速决。 寒花触碰到鬼魂之后直接将鬼魂冻成了一个冰疙瘩,和鬼魂相连的鬼魂也被冻成冰块。只要触碰都寒花一点的东西,都会被毫不留情的结束生命,从空中坠落,落到结了冰的血水之中,化为齑粉,魂飞魄散。 但寒花有一点处于下方,就是发射出去就不能转弯,像速度很快的箭雨,凭借着速度洞穿敌人的心脏。鬼魂相比较来说活动比较灵活,只要前面有同伴被冻住了,后面的鬼魂就马上变化方向。 一开始的时候,一片寒花能一连穿透数十个鬼魂,后来慢慢的,就只能穿透三两只。鬼魂凭借灵活的位移在同伴被冰冻之后迅速闪开,寒花咚的一声插在石壁上。 冥淇的眉头松了又皱起来,松开是因为鬼魂太容易对付,几乎很快就能破开网子的一个大洞。皱起来是因为这东西太多,就像无穷无尽似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有脑子,麻烦得很。 紫眼珠子说出了冥淇所想的:“冥淇,我不和你对拼,我就慢慢消磨你的冥气,看看是你的冥气多,还是我积攒了数千年的魂魄多!” 冥淇:“每死一人,彼岸花多一朵,数千年的魂魄,能有冥界彼岸花多?” 说着,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滞。眼看着几只魂魄躲过寒花的进攻张牙舞爪冲到他面前,他抬起手臂,一把精工雕镂的匕首分为数十只很细的银针,手腕用力抛出。 一根穿透一只心脏,眼前鲜血四溅,黑龙连忙挡了过来,一直爪子把几十个鬼魂拍死在石壁上。黑龙身上还缠绕着很多鬼气,趴在坚硬的龙翼上撕咬着,能听见牙齿啃到骨头的声音。 “呜呜呜……嗷!呜呜!!!”一阵阵不能忍受的疼痛从黑龙喉咙里发出,鬼魂太小,太多,像蚂蚁吞象一样,虽然对大象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那疼痛是细细钻到皮肉里,渗透到骨髓,让龙难以忍受。 冥淇抬手念起法决,就在这时,熟悉的绚丽光芒从背后翻涌出来,辐照在黑龙身上。 “啊啊啊啊啊好烫好烫好烫!!!” “快走快走,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谁来拉我一把啊……” “主人主人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阵阵嘶心裂肺的喊叫在下一刹那销声匿迹。黑龙抖了抖身子,高兴的呜呜两声,摇着尾巴点头。 那光芒不仅有着强大又纯粹的神力,还蕴含着鬼魂最怕的阳间气息——神自是掌管凡人。 冥淇惊喜的回头,看到那神力的来源,凰羽也正抬头往这看着,两人视线相交。再次连手,仿佛跨越了几千年的时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2、吃小孩的怪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开口说:“神力恢复了一点,还不能破开铁链,但是很快了。还需要你再支撑一会,多谢。” 冥淇看凰羽的时候眼睛里不自然流露出光亮,他笑着不正经的说:“小神君如果真想感谢的话,不如以身相许,我觉得这样才能还的上这么多次救命之恩。” 凰羽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哎哎哎小神君你怎么又瞪我啊,你看,干活的是我,但是只有黑龙有你帮助,救你的是我,也是只有黑龙有礼物,你这心偏的也太严重了吧小神君。”冥淇隔空朝凰羽喊,“我不要神力帮助,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凰羽本来不想理他,听他这样说说还是转过脸,问:“什么要求?” 冥淇竖起手指,点点脸颊,嘴角上扬,说:“亲我一下。” “痴心妄想!”凰羽娇嗔他一眼,转过头去闭目养神。 冥淇逗了自己的媳妇表示很开心,“哈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别生气嘛,你一生气我打架都没有动力了,来来来,笑一个,笑一个再转过头去。” “我笑你个大头……小心后面!有鬼!” 冥淇连头都没转,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张着大嘴的鬼魂脑袋爆出一团黑色的雾气,身子如破不一般飘落下去。 冥淇无辜的指指鬼魂,说:“你看,你不冲我笑,鬼魂就来抓我,你要是再生我的气,我怕不是要被鬼给吃了你才会看我一眼吧。” 语气可怜巴巴,眼神可怜巴巴,和刚才看紫眼珠子的那个人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凰羽没有看到的是,冥淇低头的表情,嘴角都含着宠溺的笑意。他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一眼万年般神情。 凰羽不耐烦的抬起头,突然变了脸色,大喊:“你后面!快点去打啊!” 冥淇没有回头,扔等着凰羽的笑。 眼看着张牙舞爪的鬼魂朝他冲过来,魂魄全都是黑色的,五官看不太明显,脸变形,能看到两个眼窝很深的凹陷下去,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一个长着长头发的女鬼头上披着撕成一条条的破烂灰纱,抬起瘦弱的像干柴似的胳膊挥动,鸡爪子似的手指头弯曲成一个不可想象的弯度,往人脸上一扣就是一个血窟窿。 还有一个张着黑蒙蒙的大嘴嚎啕,牙齿尖利,他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哈喇子流了一身,模样很是不堪入眼。 冥淇还是没有动,凰羽拿他没有办法,裂开嘴假笑:“嘿嘿嘿!可以了吧!快点打!” 无奈又焦急。 冥淇笑道:“遵命,我的神君大人。” 随后,长剑出鞘! 黑色的长剑闪着淡绿色的寒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靠近他的魂魄全部被拦腰截断。 鬼魂冷了一秒,随后爆笑开。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疼不疼!” “我没事我没事嘿嘿嘿嘿嘿嘿我还可以长回来!” “嘻嘻嘻简直和挠痒痒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区区刀剑就能伤的了我们吗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可是没有实体额魂魄!” 突然,原本笑着的嚎着的鬼魂突然噤声。 冥淇对凰羽说:“凰羽,抬一下头 给你看个好看的。” 凰羽在想他的剑对鬼魂为什么没有伤害,就看见嘻嘻哈哈笑着的魂魄逐渐变了脸色。 “噗——” 女鬼的头上生出一枚翠绿的叶子,叶子慢长大,从根处生出,越长越多,女鬼像是定住一般,两个空洞的眼眶惊恐的看着头上生出来的活物。 手指头塞到嘴里的鬼魂从旁边想叫叫不出来,想跑只能动个脑袋,随后,噗的一声,大嘴巴里长出一片小白花。 鬼魂在不同的地方长出叶子和花,他们一句话也不能说,也不能动。 场面诡异又好笑。 “黑乎乎的太丑了,给你们加点白色。”冥淇打了个响指,原本停止生长的白花仿佛得到了春风的抚慰,在一夜之间竞相开放。 只见一朵朵皎洁纯净的花朵点缀在翠绿的叶中,雪白雪白的,就像轻盈的羽毛,风轻轻地拂过,栀子花便随风摇曳,栀子花的香气带着牛奶的温柔和薄荷的清香,吸入鼻腔的那一刻,会不自觉想要呼吸下一口。 一朵朵似由白玉雕成的花朵渐渐伸展身姿,一朵栀子花有重叠的花瓣,花瓣呈手心状,水灵灵的十分好看。 凰羽看的很认真,她总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很熟悉的香气,很熟悉的花。 那个站在花丛中的人,眉目如画,黑衣飘飘,眼神里包含神情,好像也在那里见过。 雪白雪白的栀子花在绽放的那一刹那呈现出最纯粹的洁白,然后渐渐变得透明。最先开放的那一朵最大的花最先败落,花瓣像冰片一样透明,像新生的棉花一样柔软。 “小神君,一场花雨送给你。” 冥淇说完这句话,所有的花上的花瓣开始飘落,一片一片的悠悠扬扬撒下来,形成了一幅美丽而又和谐的画面。漫天飘舞如的栀子花如雪纷飞,站在下方看到的场景比上方更惊艳。栀子花瓣飘落在她手指尖摸起来就像婴儿的皮肤,也像上等的绸缎,非常舒服。 曾经的梦境又出现在她的眼前。蓝天白云,小山香树,树下流水潺潺,淡散发着奶香味的花瓣飘落到涓涓流动的水面上,一只蚂蚁紧张的趴在上面,花瓣随波而去。 白衣男子坐在对岸的小亭子里,手拿茶杯,笑的温柔。 梦里的场景和现实重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睁开眼,一身黑的冥淇站在花瓣之中,微微笑着,和梦中男子的嘴角勾起相似的弧度,鲜红的地狱之花穿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雪白的花瓣漂浮在他助周围也没有排斥感。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能把白衣穿出温文尔雅的气质,穿上黑衣又像蓄势待发的剑一般凌厉。 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他。 凰羽想,可能正是因为他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她才对他有特别的感觉。 人的一生会碰见很多心动的人,才能赶上最好的相遇。但是有些人,只要心动了一次的人,就会心动第二次。 心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是有时人们看不清自己的心,错失了一次次机会。 “好看吗?”冥淇问她。 凰羽说:“还可以。” “仅仅是还可以吗?这样可不行。”冥淇摇头,对自己的得到的评价有些不太满意,他张开五指,一枚小球出现在手心。 “就让花雨盛开的更热烈些吧。” 绚丽光芒之中,盛放成海的白色花瓣透着晶莹剔透的红,美得纤尘不染,美得仿佛仙女下凡时的天路。 凰羽虽然觉得很好看,但不得不提醒一句:“冥淇,你最好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些小把戏不是在这里耍的时候。” 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他说了一句凰羽听不懂的话:“小神君,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感情呢……” 花瓣落在水面上,落下的那一瞬间,血水之中生长出一颗巨大的栀子花树,一朵栀子花生长出一颗,每一棵树上有数千个花苞。 叮咚—— 花开了,四只透明的小翅膀在背脊上迅速扇动,花里跳出一只白莹莹的小精灵。 冥淇解释:“这是忘川魂魄修炼成的精灵,善于把天地力量化为自己的力量,让它们去对抗这些鬼魂正合适。” 小精灵舞动着翅膀迎上去,黑白相交的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山洞一下子被照的透亮,光线刺激的眼睛想流泪,冥淇眯了眯眼,感到心脏猛然抽搐。 “啊!” 凰羽痛呼。 冥淇睁开眼,只看见一片纯粹的白,白的让人心惊。 “凰羽!” “凰羽!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边喊着,一边按照感觉往凰羽那边飞。 强劲的逆气流扑面而来,爆发出绚烂的光芒,就算闭着眼都能看到外面一片闪白。 冥淇大喊:“黑龙!” 气流呼啸,黑龙的声音似乎在耳边,但迟迟看不到那一抹黑色的阴影。 “主人你在哪里?我看不见啊,这是什么东西???”黑龙粗壮的声音传来,突然大叫:“……滚滚滚滚滚开!主人主人,我身上缠了很多黑东西,它们会咬人!我还甩不掉它们!” 该死! 冥淇在心里暗骂一句。 对黑龙说:“你去看紫眼珠子!别过来了,去看他!缠住他,别让他有机会突袭!尤其是看好凰羽的方向!” 黑龙的声音都些颤抖:“主……主人,他他他好像已经过过过过去了……” “唔!” 冥淇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心脏猛的紧缩一下子,疼的人想要蜷缩起来。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疼。 凰羽有危险! 白光之后,紫眼珠子从凰羽面前出现,他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着,带着无数条鬼魂靠近。一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坐在他眼皮上,人脸獠牙裂开,胸口破开一个大窟窿,红艳艳的心脏露出来,噗通普噗通跳动着。 紫眼珠子停在距离凰羽三丈远的地方。 “凰羽,你落单了哦。”紫眼珠子眼睛弯成一个贼贼的弧度,悄咪咪的给凰羽说。 那表情,就像一个吃小孩的怪物,说,我要来吃你了哦,你要小心一点哦。 恐怖又油腻。 凰羽睁开眼睛,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你以为你阻挡住冥淇,我就会怕你吗?” 紫眼珠子笑起来:“哎呦呦,不愧是小神君,语气还是这么狂。刚才有冥淇的神力在铁链上我可能伤不了你,但是现在,你看看周围是什么?”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3、一段记忆的逝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周围一片白光闪烁,以冥淇刚才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往外扩散,就像是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光芒到了凰羽这里已经还是很强烈,但是可以睁开眼。 凰羽还没说话,紫眼珠子自己回答:“是冥气啊!全部的,白色的,都是冥气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越来越难受了吗?凰羽啊,害死你的是我!是他!他明知道神力和冥气天生不对付,还放出这么强大的冥气,他吞噬的可不只是我的鬼魂,还有神力!铁链上的神力,你的神力,所有的,一切的,只要是和你有关的,都被消灭!他可不就是想让你死吗?” 紫眼珠子紧紧盯凰羽,着着她的脸色,笑的越来越猖狂。 凰羽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看他笑成这样更无语。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凰羽抬起好看的眸子,冰冷的眼神看着紫眼珠子,说:“他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你让他的力量反噬,他也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说你很厉害?如果想让我夸你,那不好意思,你不配。” 紫眼珠子本身就是受不了刺激的,和美吟一样,只想听好话,暴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他可是冥族!凰羽,你是想离经叛道吗?!” 凰羽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的眼睛一直在紫眼珠子身上,确切的说,是在紫眼珠子眼皮的那个人身上。他总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虽然他没有任何动作。 紫眼珠子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凰羽。 “你想想你前些日子是有多痛恨冥族,现在怎么突然变了呢?凰羽,这不是你,你快醒醒吧!”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呵,凰羽,一见钟情不可能存在,那都是骗人的,他是为了你的心脏,是为了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在骗你的感情啊凰羽!” “不过没有关系,很快你就能完完全全变成一个高贵的神族了,只需要一步,你就可以永远逃离情劫的禁锢。” 他的声音仿佛是一道魔咒,让神力被压制的凰羽十分难受,听到耳朵里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声音不仅耳边,还在脑子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告诉她,你做错了,你不应该相信一个冥族,那不是一个神明该做的。 “别说了……” 凰羽眉头紧皱,仿佛大脑要炸裂般,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脑袋,眼里噙满泪水。她喘息着,口中说出拒绝的话,但是没有一点用。 “鬼胎,我看你是想死!” 黑色的长剑划破白光,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冰冷的寒风夹杂着光透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于浓密的鬼魂之中带来一道希望的电光。 但是这一次,黑剑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紫眼珠子眼皮上面坐着的那个“人”。 完全是一眨眼的功夫,连他怎么过去的都没看见,当凰羽察觉到眼前有人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一个女子挡在凰羽和“人”之间,用身体护住了凰羽。凰羽被分离出的储存感情的魂魄在最后一刻跑出来,挡在凰羽身前救了她。而她付出的代价,远比挡住一招要来的多。 她的生命终结在了这一刻。 紫眼珠子没想到得手的这么容易,哈哈大笑起来,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细缝。 冥淇看到眼前的场景,目次欲裂。 黑剑穿心而过,那个“人”似没有感觉,转过脸来,咧开嘴角朝冥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只见他的手心里,一颗氤氲着神力的灵魂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着,温柔的女子停在“人”和凰羽之间,不可置信的看着别人手中自己的心脏。 “不……”她喃喃着,抬手想要去拿回自己的心脏,却发现自己不仅心脏没有了,而且左手的手指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凰羽不相信眼睛到的,她明明就是一个魂魄,一个没有实体的魂魄,如果连身体幻化出来的透明身体都没有了,那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 “人”看着手中的心脏,嘶溜一下,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看着凰羽,用沙哑的声音说:“好漂亮的心脏啊。” “你还给我……” 下一秒,他就直接张嘴整个心脏塞到嘴里! 鼓起腮帮,牙齿咀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凰羽眼睛睁得老大,捂住心脏脸色苍白,她眉头微蹙,重重吐纳,小嘴煞白,单薄的身子像即将就要消失的精灵。 “人”吃心脏的那一幕就像一把刀刺进了她的身体,不仅是视觉上的折磨,还有身体上的痛苦。每一次牙齿刺穿心脏她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如何被一点点碾碎,神力如何被吸收,而她又是如何死去的。 她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鬼魂不是人类,人类受伤了,手臂断了,断掉的那一截手臂再怎么样也不会产生疼痛的感觉,但是鬼魂不一样。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拆分开后都能独自产生感觉。 “好好吃哦……太美味了,吃不到凤凰的心脏,吃个凤凰灵魂的心脏也好满足啊……嘿嘿嘿。” “混蛋!”冥淇操控着黑剑再次刺穿他的心脏,黑剑划破的地方破开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嗖嗖露着冷风,但他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吃的香甜。 “人”侧过脸,青白的面皮看着冥淇,咧嘴一笑,说:“好吃……真好吃……” 冥淇趁机大喊:“凰羽,你快躲开!别让他再吃你!” “冥淇……我……”凰羽的灵魂蜷起身子,额头渗出冷汗,她抬起头,痛苦的看着冥淇。 “人”代替她回答:“没用的,现在躲开已经没用了,她的心脏已经没有了啊。你还指望一个没有灵心的灵魂保存下来?” “你闭嘴!”冥淇心急如焚。 金色的眼睛爆发出愤怒的光芒,锋利气势四处波及,石窟开裂,狂风怒号,呼呼作响! “人”被狂风撕扯,脑袋被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乌浓的血浆从脑子里流出。 “人”站在风中不躲避,大笑道:“你杀了我也没用,没用了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还不如快点给她多说两句话,毕竟凰羽全部的感情都在里面了,她要是没有了,凰羽就真的一辈子好百万年都不记得你了!” “我不能……我不能死……”凰羽摇头往后退,一滴眼泪滑落下来,消散在空气中。 凰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星星点点的泪水,“怎么会有眼泪……快停下!别再流了啊!” 鬼魂是没有眼泪的,只有在魂飞魄散的前一刻才会出现不符合鬼魂身体规律的事,比如人类所有的,滚烫的眼泪。 她抬起手擦眼泪,发现手臂开始渐渐消退。 后背碰上了什么,她转过头去,看到实体的凰羽正在看着她。 凰羽恍恍惚惚察觉到前面有个穿白衣服女子往后退,但她怎么也看不清,意识一点点模糊,眼皮就像是灌了水一样,沉得不行。 “你是谁?”她问她。“你为什么给我的感觉……这么熟悉……” “我……我是你,我是被你抛弃的你啊……” “但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凰羽很迷茫的眨眨眼睛。 灵魂状态的凰羽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快速说:“凰羽,你要记得,你爱冥淇,他之前做的事都是有苦衷,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再记恨他了好不好。你爱他,你说过这一辈子只爱他!你千万不能把他忘了啊!” “冥……淇……?” “对!”灵魂点头,“他叫冥淇,你们在封国相遇,在荷花池塘边第一次相见,你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妻子,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育有两个孩子,一个叫秋辰,一个叫冥离,你要找到他们,要找到他们!你要是忘了,就去封国看看,你穿越回去,一定要去看看!” 凰羽迷茫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眼前人嘴唇一张一合,很激动的在说话,神情紧张,很重要的样子,但是她一句也听不见。 灵魂听清楚凰羽说什么之后,愣怔了两秒。 “我说,你一定不要忘了啊……” 一行眼泪从左眼流出,接着,右眼也滑落下泪滴。一个人真正悲伤的时候,连眼泪都是悲伤的。眼泪不是同时流出,而是先流左眼,再流右眼。 灵魂知道,凰羽听不到她的话,代表着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了。 “冥淇,我好像要走了。”她抬头,不舍的看着那个男人。她的眸底充满了细腻的温柔,如一汪天河,波光粼粼。 就算听不到,她还是想对他说。 “不要……不要……我不会让你走的,凰羽,你先进乾坤袋,我有办法让你复活,当年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冥淇从袖子里翻找乾坤袋,手指哆哆嗦嗦,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镇定。 “你能听见我说话?” 凰羽眼里出现了一抹光,又很快暗淡下去,“是了,你掌管忘川,能听到鬼魂最后的遗言。不用麻烦了,冥淇,我不行的,我活不了了。” 她抬头朝他笑了笑,嘴角刚勉强勾起,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冥淇走过去抬手想要帮她擦眼泪,手掌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 “你进来,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帮你复活。” 凰羽摇头,苦笑:“冥淇,你要知道,我只是一段记忆。” 一段记忆,连七魂八魄的魂魄都只是面前算得上,她和冥淇当年不一样。 “而且凰羽没有死,哪里来的复活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4、泪流满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而且凰羽没有死,哪里来的复活呢?” 笑容挂在脸上,比哭了还让人心疼。 冥淇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乾坤袋被紧紧攥在手心里,手骨已经泛白。 他还是摇着头,不相信。 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相信,不敢相信。 “凰羽,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留下来啊,谁能告诉我啊!” 他无助的像一个孩子。 “我来告诉你。”不知道什么情况,被狂风寡成只剩下一个脑袋的“人”靠了过来:“嘘,冥淇,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听好。留下她的办法就是——以命换命!” “你说的是真的?”冥淇盯着他,仿佛在看最后一抹希望。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有个人能给他个办法,让凰羽留下来,让属于他的那部分记忆还能留下来。 说着,他就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往自己心脏捅! 凰羽大惊:“冥淇!他在骗你啊!” “人”大笑:“啊哈哈哈哈哈,骗没骗你,你让他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万一有用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子傻子,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匕首掉落,冥淇伸手捏爆了那张烦人的嘴。 “冥淇……”凰羽不放心的看着他,想抱又触碰不到,只能强忍着眼泪说:“你别这样,别哭,别哭……你一哭我更想哭了。” “不!!!” 冥淇悲怆的哭着,是那样的无助。直接跌跪在地上哭,捂着脸,像只受伤的幼兽,“我连你都保不住,我算什么男人,我算什么啊!我真恨我自己啊!” 凰羽蹲下,虚虚环抱住他,安慰说:“冥淇,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我把凰羽保下来了啊,你看,我没有了,她还在呢,只要她在,我就有机会回来的。” “可是回来的不再是你了啊……”冥淇哭着抬起头,两行眼泪滑落下来。 面前的女子眼神温柔,抬起双手想抚住他的脸,却没有触到。 她已经没有手了,甚至连手臂都没有了。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似感叹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也像叹息留给她和眼前人的时间只有这么一点了,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加珍惜一些,好像怎么做都不能弥补心中的遗憾。 “没事的,不是我也没事的,凰羽回来了就好了啊,我相信你可以让她再又感情的,冥淇,我相信你。” 她的语气是那么信任,她的眼睛仍贪恋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很珍贵的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冥淇还是摇头,哭着说:“不要……不要……那就不是你了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衣摆被风吹起,衣袂飘飘间,冥淇仿佛又看见那穿着白衣带着面纱的姑娘,轻问她:“这只小狗是公子的吗?” 灵魂的身形渐渐消散,从四肢开始,然后是整个身子变得透明。 “别哭,冥淇,我不喜欢你哭。”凰羽轻声说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她说:“你笑一下,像我一样,来,笑一笑。都到最后了,哭也是最后,笑也是最后,不如笑着的,你说是不是?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可不想想到的是一张大花脸。” 她怎么可能想起来,她就要魂飞魄散了。冥淇心里知道的很清楚,她是在安慰他,都到最后了,她还是在为他着想。 他努力勾起嘴角,试了几下,才露出一个笑容。 凰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真丑。” “丑你也要喜欢,你不许讨厌我。”冥淇说,“你要一直记得我,不许忘了啊!” 凰羽点头,认真的说:“怎么会忘了你呢,我就是因你而生的,你在我就在的。” “好,好,我在你就在。” “擦擦眼泪,来抱我一下吧。就当是送我一程了,你放心,我不会去黄泉路的,所以我的路也不会孤独。” 凰羽说着不让冥淇哭,自己又掉起了眼泪。 冥淇往前移了两步,虚虚环起一个怀抱。 凰羽的脑袋靠在冥淇脖子旁,轻轻的,慢慢的,用一种叹息又认真的语气对他说:“我爱你,在人间那些日子,你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也爱你,只爱你。”冥淇说。 可惜却再没有回音。 “凰羽,你骗我,你骗我。你说你会等我去找你,你说过的。” “可是你还是没有等我。” “以后那些回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轻轻的一声叹息。 这一次,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保持一个姿势松松的环着,平静又崩溃。 “不,你不能死啊……你说过, 你会等着我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那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正存在的,谁能来告诉我……我想知道……” “如果是梦,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又在我眼前消失……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只是一场孽缘。” 他喃喃着,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事物,又仿佛透过空气看着不存在的人和事,以及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回忆。 那就像一场梦一样。 因为封国已经没有了,连岩浆都找不到的地方,很可能只是一段力量碰撞出来形成的一个只存在几百年的空间,等到两股力量完全分离开,里面的人和物也分割成两部分归到两种力量之中,不复存在。 离儿是冥王从那个空间里硬生生救出来的,然后通过不寻常的手段赋予了她完整的灵魂,才得以保留下来,而存在于那个空间的秋辰,却是查无此人。 仅能留下记忆的两个人,现在也只剩下一个。 这让他很恍惚。 空中飘落鲜红的彼岸花瓣无声的拜别那个美丽的灵魂。朦朦胧胧的感觉,像极了那年他们一起在柳絮中的相遇,在荷花池塘旁不期而遇的对视。只一眼,便能叩响沉寂了许久的心底。 很久很久之后,冥界,他坐在彼岸花丛中,面容苍白,形容消瘦,发着发着呆,突然想到她的话,泪水就不住的流淌。 紫眼珠子凑过来,看着冥淇嘲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心痛的滋味好受吗?是不是想哭哭不出来?凰羽以后就是一个完完全全没有感情的人了,这样不会受伤,多好啊,你应该感谢我!” 低着头的男人肩膀抖动了一下,冷笑,用悲沉的声音说:“不会受伤,她也不会笑了。现在可以把凰羽还给我了吧!” 手腕翻转,匕首宛若蛟龙一般飞了出去,紫眼珠子的瞳孔还没来得及收缩,便被匕首一刀穿透。 一刹那,冥淇像一道寒风,抬手用看不清的武器劈开凰羽手腕脚腕上的铁链。铁链有遏制神力的作用,但对冥气的遏制作用很小。毕竟同是以魂魄为力量,二者来源相同,对本身的遏制作用就会打到最低。冥淇因为现在身体太弱一直不敢对铁链直接使用冥气,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手臂肌肉结实而优美,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冥淇什么武器也没用,徒手劈开铁链。铁链发出砰砰砰砰四声,下一秒,如破碎的镜子一般爆裂开,凰羽整个人松松的落在冥淇怀里,那一瞬间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不停的颤抖,嘴唇已经发紫,像是在冰冷的寒冬中待了很长时间,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凰羽大半个身子依靠在冥淇怀中,他按住凰羽的后脑勺淇抬腿狠狠一踢,被铁链扯过来的石块朝着另一面飞去,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 迷迷糊糊中,凰羽感觉自己站的麻木的脚移动了位置,手腕慢慢的,也有了麻木之后热乎乎的肿痛感。 晕眩中,她知道自己正在极速下落,风声在耳边吹过,她想要动手指让自己飞起来,但是她意识里动了,现实中没有动。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冥淇轻轻地把凰羽揽在怀里,她身上暖暖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酸。一滴眼泪滴落在凰羽面颊上,凰羽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面容始终像是隔了层雾,熟悉又陌生,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晕在他怀里。 冥淇抱着凰羽落在一处凸起的石壁上,正好能容纳一个人的石块多一只脚都站不开,他揽着凰羽,看着她睡梦中痛苦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他连自己的女人也保不住。 他恨凰羽为什么把那段记忆封存起来,又庆幸记忆救了凰羽一命。 “凰羽,凰羽,你醒醒,别睡了,醒醒。”他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拍拍她的脸颊。黑龙在和紫眼珠子决斗,给他争取了一些时间。“别睡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我这就带你回家。” 冥淇很快发现凰羽昏的很彻底,凰羽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渐渐沉了下去,她找到了一个很舒服的位置,睡得越来越安沉。 神力过多的消耗让她的身体在感觉到安全之后陷入一种深度睡眠,用睡眠以快速恢复体力和力量。 冥淇的神力刚才已经完全消耗在铁链上,他从袖子里拿出太上老君给他的那一瓶仙药,倒出来一颗捏住凰羽的下巴让她微微张开嘴,轻轻放进去。再从瓶子里倒出来一颗,捏开,发现刚才那枚仙丹还在原来的位置。 冥淇以为是因为没有水所以咽不下去,于是从乾坤袋里找出人间天山顶天山雪莲滑落的露珠喂给凰羽,但有一大半都顺着唇角溢出来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被她无意识的吞下。 然后那一小部分也被吐出来了。 凰羽神色痛苦,嘴唇紧闭,怎么也不肯再吃下任何东西。 冥淇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防备心太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5、醋王相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是防备心太重。 秋辰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皇宫里生活,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一次王府见爹娘。 有一次从皇宫里回王府,冬天冷,当天还下了冬季里第一场雪。小孩子回家太兴奋,在雪地里玩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凰羽和他一直守在一旁,很焦急。因为孩子烧的怎么喊都喊不醒,连药也喂不进去。 凰羽说药很苦孩子喝不下去,然后在药里放了冰糖,等冰糖融化了在喂给孩子喝,秋辰还是吐出来。 他掰着秋辰的下巴,凰羽用勺子好不容易喂进去几口,但都被吐出来了。再掰下巴怎么也掰不开了,用力就要脱臼,凰羽看着不忍心,就不让喂了,不吃药,用捂汗的方法退烧。 被子盖的很厚,秋辰额头慢慢出了一层薄汗,摸着也不是很热了。但是秋辰突然抱着肚子在睡梦里大哭起来,嘴里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找爹娘我想回家。 这是一个三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啊! 在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他看到这一幕,怎么可能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不肯吃药,又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是因为有人曾在他睡觉的时候害过他啊! 冥淇把凰羽紧紧揽在怀里,疼惜的不行。 她在他之后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和秋辰一样梦里防备心都这么重。 凰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鬼胎的地方很明显不适合神明恢复神力,尤其这里连神明的力量来源——万物精华都没有。 再以这种状态待下去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冥淇看着面前人发紫的唇,抬手把溢出来的露水抹去,打开药瓶,含了一颗仙丹,捏住她的下巴,低头。 耳边突然传来凌厉的风声,冥淇一凛,紧紧抱住凰羽往后闪退,没想到那风声在身后又出现一道! “谁!”冥淇往后看,却看见一片白雾蒙蒙。 迅速的脚步声出现,一会在后面,一会在前面,周围的白雾越来越浓,根本看不清那人的位置。连黑龙打斗的声音似乎都被白雾遮挡住了。 来者很显然不是善茬。 他怀里抱着凰羽移动不便,那人就抓住这一弱点,移动速度越来越快,风声迅速流动,根本分不清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白雾里走出来,冥淇心里咯噔一下。 雾……白雾…… “唔!”凰羽眉头皱了一下,发出一声难受的声音。 雾听清楚那是凰羽的声音,立刻沉不住气了。 “大胆冥族,敢轻.薄神君,你是不想活了!” 雾伸手,拉住凰羽,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冥淇看清那人样貌的时候愣了一下,玉质清透,一如枝头霜降,琼花初开。那人站在那里,如自画中走出,满纸水墨山川的灵秀钟于一人,汇聚在他身上。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怀里的人儿半个身子已经被扯过去了。 “凰羽!”他神色仓室,一把拉住凰羽的手臂,他怕伤了凰羽不敢太用力。 “放开她!” 那人似乎很着急,没有控制力道,拉住凰羽就不放手。一道掌风过去,冥淇怕连带到凰羽急忙躲开,凰羽就完全落到了那人手中。 冥淇正欲抢,却被一直雪白色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长剑拦住了去路。 “冥族的人?”雾侧着头问他,手中长剑分毫不差的指住冥淇的脖颈,他喝道:“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让你直接滚回忘川!” “你是冥族的人?” 冥淇没回答,雾又问了一遍。 等了一会,迟迟没有等到回答,雾轻轻皱起眉头。他只能微微偏头侧耳听着周围的声息来判断别人的位置和动作,但是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冥淇发现了这一点。 面前的男人可能不是装的,是眼睛真的看不见。但是凭这一个细节还不能完全说明他真的看不见,他还需要再试探。 “是。”冥淇回答。“你是神族?” “一个冥族,你还没资格知道我是谁。”雾着说,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冥淇看陌生人时简直一模一样。他面上系着一条白色绸带蒙住双眼——眼有旧疾,目不能视,所以他看不见眼前人长什么样,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两人一黑一白,一邪一正,宛如一对双生子。 冥淇能看到所有的一切。雾站在他面前,让他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面前是一面镜子,他说话,镜子里的人不说话,这种感觉就很奇怪。 他终于知道凰羽为什么那么震惊了。 因为真的完全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双生子都没有这么像的。 怎么会这么像。 “你……是雾?”冥淇看着他,眉头紧皱,问他。 雾很不友好的皱眉,他对一个冥族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感到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是谁关你什么事?”雾非常的生气,刚想和这个冥族动手,手中的温度突然把他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雾惊道:“凰羽怎么冷成这样,你对凰羽做了什么!” 他抬手去测凰羽的呼吸,发现呼吸十分微弱,怀里的人儿脸颊冰冷的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的。 雾摸着凰羽的脸颊,嘴唇都有些颤抖。他用手指再去测,手指都有些哆嗦,雪白的皮肤比凰羽还白。 修长好看的手指放在凰羽鼻翼下,细细探着她的呼吸,他甚至顾不上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冥族。 对冥淇来说,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远比杀上一百人一千人更难。对他来说,抱着凰羽的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不可以忍受的事! 冥淇也很担心凰羽,担心的同时很心烦,皱着眉说:“你能不能轻一点,没看见她的手腕伤成什么样了么?” 雾连头都没抬,也没理他,终于感受到了凰羽微弱的呼吸,他还是不放心,又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活着……活着呢……魂魄也都在,太好了。你!你滚开,离她远一点!” 冥淇呼出一口气看在凰羽的面子上,往后退了一步。 他张了张嘴,不耐烦的解释。 “不是我,是鬼胎。” 他就是不想让凰羽误会任何有关他的事,即使是这个让人讨厌的男人都不行! “我救了凰羽,没有我,凰羽还被困在铁链上。但你呢?你做了什么?”冥淇问。“凰羽受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雾毫不客气反问他:“你不知道冥气会让凰羽更难受吗?你来的早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凰羽也不会这么难受!” 冥淇对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别人的做法很生气。 但是他现在不能靠近凰羽。雾没来之前,虽然他是冥族,但他身边是最安全的。现在神界的人来了,不可否认,雾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也是对凰羽来说最舒服的,毕竟冥气比不过纯粹的神力。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你这样她呼吸不过来!”冥淇看着男人紧紧抱着凰羽,皱着眉头说:“我给你说了,你小心她的手腕和脚踝,这两处伤的最深,你小心一点!” “站住!”雾感受到剑尖被人往后按,呵斥道。“你再敢往前一步试试!” 冥淇能把雾的话听进去就不叫冥淇了,他抬手,两根手指掰开雾的剑,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为凰羽把一把脉。 “滚开!”雾一天之内骂了两次滚,任谁看到如此好脾气的雾骂人都会吃惊。 雾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挥开,好看的眉头一皱,手中的白色银剑剑影翻飞,一道道雪一般洁白的剑气四散开来,还没靠近就能感受到凌厉的风声划来! 冥淇侧目扫去,完全不把剑气放在眼里。他躲闪过去,突然欺身而上,凭着灵活的身形,手臂一挥,几个闪着寒光的暗器脱手而出,全都奔着雾的弱点——眼睛而去! 雾听着风声,用剑挑开几个暗器,怀抱里护住凰羽,一个旋身身形迅速变动,剩下的几个暗器全部扎在他背上。 “唔!” 白衣染血,盛开一朵朵惊艳的红,看的触目惊心。 “冥族,就是无耻的东西。” 雾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低头看看紧紧护住的凰羽,没有事情。 “你说谁无耻!”冥淇心里的火一下子被激起来了,瞬移到雾面前,扯着他的领子,面笑心不笑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哪来的胆子说这句话?!” 雾面对着冥淇,虽然看不见,但是气势还是要有。 “你喜欢凰羽。” 雾掰住他的手,肯定的说。 “对啊,我就是喜欢凰羽,关你什么事?”冥淇很坦白的承认,挑着眉说。 “你有什么资格……” 还没说完,冥淇把话接过来:“你连凰羽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又有什么资格喜欢凰羽?” 雾冷哼一声,说:“我告诉你是因为什么。” “你觉得凰羽就是光明是不是,凰羽是神,泥潭中的人仰望神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你,是肮脏的冥族,连人间一只蝼蚁都不如,自是更加仰望光源。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想要光源,却不能靠近光源,你渴望光源,却又害怕失去光源,因为你知道,你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你肮脏的心只能藏在泥潭里,腐烂发臭,因为一旦出现在世人眼中,你所依赖的光源就会立刻消失!你算什么,你又拿什么和我比呢?”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说的人还没出生!”冥淇暴怒,一把甩开他,抬手拿出一把黑剑。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6、不能碰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两个人一黑一白,连剑也是一黑一白,就像太极图里的两个互相对抗的黑鱼和白鱼,谁也不肯让步一分。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彼岸花瓣。 冥淇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变成了两个稍微短一截的黑色双刃,非常锋利,两把闪着寒光的长刃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空中的彼岸花瓣,只要稍微触碰一点就化为两半。 长刃带动冥淇衣袖翻飞,几乎把那根雪白的长剑连带着它的主人一起搅进去。 雾察觉到那人要动手,连忙护住凰羽,侧身,以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面对着冥淇。 他虽然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但是知道冥淇手里原来是一把剑,之后就变成了叮叮叮快速的声音。 但是他没听出来在哪一瞬间变幻出来的。他眼睛有旧疾,耳朵比一般的神不知道灵敏了多少倍,在认真听一个事情的时候,就算是头发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但这一次他没有听出来变化。 森然的寒气一出便让人感受到绝望的冷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武器。 雾反手举剑,平举当胸,细细听着男人的动向。 两把剑,一把是冥界上古遗留下来的无双宝剑,一把是天界名剑,雪风华。任何一把,剑气一出,便是玉石俱焚。但是论资历,黑剑不知道比雪风华年长了多少倍。 没有人知道黑剑具体流传了多少代流传了多少年,据说在冥界之始它就伴随着天地而生,由成千上万死去的怨灵炼制而成,可以跟随主人的意识幻化为各种不同的武器。 也正是因为长剑吸收的都是至坏至恶的怨灵,长剑越来越黑,最后变成一把纯黑的铁剑,却比玄铁的硬度都大。只要有怨灵存在,黑剑的力量就会不断庞大,只有十分强大的冥族才能驾驭得了这把黑剑。所以只要有人看到这把纯黑的长剑都会敬畏三分。 而雾的雪风华,是天帝赐予他的一把名剑,出自天界最好的造剑师的关门宝剑,到如今也只有短短几千年的年龄。剑身通体雪白,剑长两尺二寸,剑刃锋利无比,雕刻复杂的花纹,很是好看。花纹由银色的月光铸造而成,是造剑师花了九九八十一年在人间距离月亮最近的山顶收集而来的最完美无瑕的月光。剑身纤薄细致,每一寸都透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看就会发现上面隐隐有花纹流动。那是月光下的人间。九九八十一年的人间,已是一个人的一生。 因为剑身太过复杂精致,所以造剑师刻意没有在剑柄上雕刻太多的花纹,只简简单单缠绕了东海蛟龙的龙须,坚韧而富有弹性,手感很是不错。后来雾把东海蛟龙龙须拆开,在剑柄上亲手镶嵌了一枚碧色的宝石——凰羽的一只耳坠。 凰羽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有他自己藏在心底。 天帝赐予他这把长剑的时候,评价其为天界最美丽的风花雪月。雾的精致,像是任何人也不能与他融合在一起的高贵雅致,和这把长剑正相匹配。 长剑分为很多种,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有的是君子手中的夭夭诗篇,天帝赐予他的时候,取的就是后一个意思。就连造剑师打造这把剑的时候,都没有打算雪风华能有一天上战场杀人。 大但是雾在镶嵌进去那枚耳坠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改了这把长剑的命运——既能风花雪月,也能守护心爱的人。 两把剑无声的试探着对方,剑气一放既收,在主人手里跃跃欲试。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雾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那把剑不是寻常之物,还没有到惧怕的地步。他自知比眼前的男人少了一双眼睛,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格外小心。 冥淇动了,这一动,就像蓄满力道爆发出来的箭羽!两把长刃一手一只,一刀横劈而下,避开凰羽,就势而上直刺雾的胸膛! 雾迅速后退两步侧身躲过护住凰羽再格挡一挥,两人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疾飞向对方,复又以缭乱之势缠斗在一起。 他带着一个人,身形受到限制,竟没有太大的阻碍,凰羽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偶尔的轻晃像是儿时的摇篮。 雪剑乱舞,白影和墨影混在了一起,只听见双方剑身相击一声噼啪声响,闪出几缕火星,两支长剑一触即分。 还没有一秒钟,双剑再次相交。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冥淇速度快至极,凌厉之极的黑色双刃迅速合并成闪着寒光的黑剑,片刻间已化为有形无质的鬼影子,在躲过雾刺往胸前的一招后立刻弯腰,手中长剑再次变成两把黑色的长刃,其中一把带着风力反身一扫攻其下盘。 在雾扶住凰羽的一瞬间一剑直刺其小腿,剑尖毫不留情横刺下去,雾吃痛跪地。 冥淇借机接过凰羽,把她重新抱回自己怀里。 “唔!” 雾单膝跪倒在地,手紧紧的握住长剑,冥淇则站着俯视他,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你输了,雾。” “你偷袭!”雾支撑着长剑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小腿已经不受控制,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大惊,问:“你做了什么!” 冥淇笑的很不怀好意,轻描淡写的说:“让你的腿不能动一会,仅此而已。” 眼不能视物,腿不能动,他现在和 完全处于一种受制于人的状态。 “你……你……你把凰羽还我!” 冥淇挑眉,说:“你说还就还啊?我为什么听你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再说了,凰羽是你什么人,我凭什么把她给你?你一个瞎子,又有什么能耐保护凰羽?” “我是什么人反正你比一个肮脏的冥族强!” “啧。” 冥淇不高兴的皱起眉头。这句话他今天听了不下三遍,每一个看见他的神族都会这样评价他,白泽是,雾也是。 “小伙子,你这张嘴真的很不动听,是时候封起来了。” 说着,冥淇抬手,在雾面前一晃而过,一道金光闪过。 雾根本看不见,他只听见男人走过来了,他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混……呜呜……唔!” 他竟然给他施加了冥界禁言术! “你就先禁着吧。”冥淇低头给他说:“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就给你解开,不高兴就一直不解开,省的你这张嘴再给凰羽说什么不好的东西。” “唔!唔唔唔!” 雾在自己面前试了很多次解开禁言术的法术,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那是冥界的禁言术,神怎么可能解开。 冥淇满意的看着敢怒不能言的雾,心情很是愉悦。 他低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凰羽,刚碰到她的嘴唇,怀中的女子叮咛一下。 “嗯……” 似有要醒的迹象。 冥淇手一颤抖。 “冷……好冷……” 凰羽眼睛都没睁开,无意识的说着。说着,脸上结了一层薄冰。 冥淇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指和凰羽的脸颊冻在了一起。 他的接触会让凰羽更加难受! 意识到这一点,冥淇连忙把凰羽放到雾怀里,同时解开禁言术。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比刚才抢过来的时候容易多了。 冥淇焦急的说:“你快点,让她暖和起来!” 雾先把长剑背在背后,顾不得背后的伤,抱着凰羽往后疾退了好几步防止剑气伤到她。低头看着她,神色温柔,看她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闪着潋滟的光芒。 凰羽感觉到自己被强壮有力的臂膀抱起,她刚才听见刀剑的声音还有人交谈的声音。碧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大梦初醒的迷茫她看了一会,辨别了一下,哑着嗓子说: “你……雾?” 雾的嘴角立马扬了起来。 他本就相貌极其温雅俊美,现在神情舒展开来,于洁净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像是白月光一样,清华雍容。 雾点头,说:“是我,我来带你回家了凰羽,碧凰帝君都来了,我给他们留了线索,他们很快就能找过来。” 说完这句,泪就透过绸带氤氲出来,有几滴掉在凰羽脸上,“对不起,我来晚了,凰羽,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别哭……别哭……” 凰羽动了动手指想要给他擦眼泪,但是手臂实在没力气,抬到一半就重重垂了下去。 雾在下落的那一刻紧紧握住她的手,凰羽手指冰凉,冰的雾心惊。 冥淇啧了一声,心里感叹这个男人真的是会装,装的可怜巴巴专门让凰羽心疼! 刚才那个骂他滚的男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男人看男人,就像女人看女人,心里怎么想的一清二楚。 冥淇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在凰羽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本来就是他救的凰羽,但是凰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讨厌的男人,没有比这更让人生气的事了! “凰羽你怎么样了。”冥淇连忙凑过去看,“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手腕吗?” 凰羽精神不太好,能睁开眼辨别出来一个人已经是极致,说完那几句话之后又晕了过去,很显然没有看到冥淇。 冥淇很不甘心的再往前凑。 “滚开!”雾带着凰羽往后退,无情的警告他。“她刚醒你就靠近,你是想让她死?” “你在说什么鬼话?”冥淇挑了挑眉,十分看不惯眼前这个白衣服的男人,他感觉白衣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就是难看难看非常难看! 雾警惕着他,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先给凰羽喂了一颗仙丹含在嘴里,又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环住她。 做这些的时候,还要注意着那边的冥淇。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7、梦回故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在雾眼里就像一条虎视眈眈的毒蛇,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来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她不吃东西,你别乱喂她。”冥淇皱着眉头说:“我给你说你别不听,你这样真的会把她呛到。诶我还想问凰羽在你们神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雾大惊,他自动忽略冥淇后面的一句话,问他:“你怎么知道凰羽不能吃东西?!你喂她东西了?!” “嘶你怎么还用这种表情看我?”冥淇对眼前这个男人哪哪都看不惯,只要他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雾大概也是这样。 冥淇用一种很欠揍的表情承认:“对啊,我就给凰羽吃东西了,她不吃,我看着不行,就亲自一点一点喂的她,凰羽还咽下去一点。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找死!” 雾真的生气了,他双手紧紧握住,微微的颤抖。胸脯剧烈地起伏,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脸涨得都有些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 冥淇看雾生气了,他就开心了。 他完全不把雾放在眼里,因为他刚才已经知道这人打不过他。冥淇很欠揍的抬起下巴,勾起嘴角问雾:“这世上能让我死的用一只手的手指头能数的过来,你,一个小小的神,有什么能耐能说出这样的话?” 雾气的咬牙:“你……你……卑鄙!” 他出生在万清天界,从小耳濡目染的是君子做法,本来就不会和人对骂。骂人的话就那么几句,不是滚就是卑鄙,要比嘴架,他比不过冥淇。 冥淇挑挑眉,坦然接受这个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评价,说:“我怎么卑鄙了?我喂给凰羽吃的又不是毒药,我喂的可是你们太上老君给的仙丹和天山雪莲露珠,你们有钱还不一定买的到。你要说我卑鄙的话,就是说太上老君卑鄙。你一个小辈,竟敢背地里说神君坏话。”冥淇摇头,“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雾气的手发抖,问他:“你怎么会有老君的先仙丹?!你把老君怎么样了?!” 冥淇一脸无辜,“我没有,是老君亲自给我的,太上老君可没你这么小肚鸡肠,见了冥族就一脸扒你祖坟的模样。” 冥淇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又加了一句:“你不信可以探测探测凰羽的脉搏,看看有没有中毒的迹象,顺便看看有没有冥气入体。呵,你以为我说喜欢是假的?” 雾真的在凰羽的脉搏上探了一下,确实有另一股微弱的神力在她体内流动,虽然小,但是在锲而不舍的为凰羽修复体内受伤的地方。 能有这个效果的丹药,除了太上老君,很难有人能炼制出来。 冥淇斜睨了雾一眼,突然想起来这家伙看不见,于是光明正大的斜睨,他冷哼道:“你别用脑子,你用脚指头算算,我喜欢凰羽,我会害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捧到她面前都害怕不够。” 雾没有反驳他,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眼前的男人说的是真的,太上老君主动给他了仙丹,老君就一定有这样做的原因。 但是他是个冥族啊。 “老君为什么会给你仙药?”雾问,“你是怎么得到这个药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雾顿了一下,心里的火轰的一下就上来了。 ……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这人张口闭口就能气死人!!! 认认真真说话会死还是怎么的非得这样??? 雾是个好脾气的都被气成这样。 他越生气,冥淇就越开心。 “你看看你,这么容易生气,生气有什么用?你又打不过我,连一个小小的禁言术你都解不开,你说你还能干什么?雾,雾是吧,你自己就像个雾,用处不大,还给人制造视觉障碍,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 “你才是个多余的!”雾实在忍不住气呼呼的说出来。 冥淇问:“那我还把凰羽从鬼胎手里救出来了呢,你干什么了?你来了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架,还给凰羽吃东西,你这是变相谋杀。” 雾憋的脸红:“你……你说你救的就是你救的?谁看见了?!” “嘿,你这句话说的就不讲道理了。”冥淇环起手臂吊儿郎当的回他:“那我还说是你吧把凰羽的手腕弄成这样的呢。”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雾气的手都有些哆嗦。 冥淇抬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突然意识到面前的男人看不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我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哦对,我忘了,你是瞎子,你看不见,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说着摇摇头。 “你你你你才是瞎子!”雾被气得剑都有些拿不稳。 天界的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哎你别乱动,小心刀剑伤到凰羽。她的手就在你的剑旁边,哎对,就是那里,你想让她死就乱动。”冥淇提醒他。 冥淇这样一说,雾真的不动了。 他紧张的问:“凰羽的手腕在哪里!” “就不告诉你。” 冥淇看着站的一动不动的雾,觉得十分有趣好笑,他不介意让这个情敌难堪一会。 不,他算不上情敌,一个瞎子,怎么能比得上他! 两个人就像两个小孩子,为了凰羽开始打嘴架互掐,要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两个局内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有多么幼稚。 “冷……好冷……” 凰羽叮咛出声,声音弱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但两个男人都听见了。 冥淇连忙走过去看怎么回事,凰羽猛的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嘴唇不停的往雾怀里钻。 “你站住!”雾皱着眉头说,“你没看见她是因为你这个冰块在这才冷的吗?” “我……” “凤凰属火,你属寒,你不想让她冻死就往后退!” 雾后背已经靠在石壁上了,再往后退已经退不了,只能冥淇往后。 “还不走?你想让她冻死?!” 冥淇动了动嘴,拳头握了又松,担忧的看了一眼凰羽,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这些话,下次别让我遇见你。”冥淇咬牙切齿的说。 雾没时间理他,凰羽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像一只初生的小奶猫只进气没有出气,雾从没见过这样虚弱的凰羽。 “这水……怎么这么冷啊……” 梦里,凰羽小声呢喃着。 “这是哪里?” 窗外月光白亮,空旷的房里,她独身坐在榻上,屋里没有点燃烛火,桌子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灯台,灯台上有一小截指节长的红蜡烛。 打火石就放在烛台旁边。 虽然蜡烛很小,但是也可以暖和一下。这样想着,她抬手拉起披在身上的厚被子,发现寒冷让十指早已弯曲僵硬,她都有些感觉不到手指头的存在了。 她想走过去点燃蜡烛,但是腿刚站到地面上,就感到她的腿已经麻木了,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叹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嘴角升起,一屡屡地缭绕在她的眉宇间。她缩回了腿,把腿环在自己双臂中,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稍微暖和一下。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洞。 她似乎做过这个动作,腿麻的感觉也是如此的熟悉。 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凰羽再一次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这是哪里。 但她想不起来,脑子都被冻慢了一般。 她蜷缩在被子里,被子不会自己升温,只有靠人或温暖的东西才能暖和起来,但她自己身上也是冷的像个冰块的,身边也没有火炉一类的东西。怎么可能能把被子暖热。就算腿缩回来,裹在厚厚的被子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还把本来就有的一点点温度散发了出去。 她的脸冻得生疼,伸出手,用有些温度的手指摸摸自己冰冷的脸颊,突然感觉这种寒冷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真实发生过。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微微蜷起,用力。 条件反射的动作。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凰羽笑了笑,似在嘲笑自己在想什么好事,手掌里怎么会有火焰喷出来她怕不是被冻傻了吧。 她摇摇头,重新把手放回被子里,看着窗外,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有风的夜晚月亮总是很明亮的,但是往外看,没有看到月亮。只有浓厚的乌云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阴冷的天气。 窗外冷风呼啸,寒冷的北风张开大嘴狂怒地吼叫,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不停的摇摆晃动,咔嚓咔嚓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好像有寒冷的武器在冷风中相撞,耳朵都被刮的生疼。 一股暖流从耳朵里流出来,凰羽捂了捂耳朵,张开手,没看见意料之中的血迹。 “耳朵好疼啊,怎么回事。”凰羽拍了拍耳朵,嗡嗡的声音还是没有散去。“呼……真讨厌。” 这时雾和冥淇已经打完第一个回合,两个人一触即分,冰冷的双剑在凰羽耳边划过,造成了一定的耳鸣。 已经是半夜,只有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树枝像鬼爪子在月光下空中乱舞。冷风贴着墙皮吹过去,把房子吹的呜呜作响,像鬼在外面摩擦一样。 凰羽看着窗户,脑海中幻想出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出现在窗前。 浑身淤血猛的出现! 凰羽眨了眨眼打了个哆嗦。 没有鬼没有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她给自己心里安慰,但是还是忍不住去想外面的呜呜声是鬼在咆哮。 脖子里冷嗖嗖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寒。她又想起来那是鬼在后面吹气…… “啊!!!别过来别过来我害怕……”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8、遇见未来的自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把头埋在被子里,连头发丝都埋进去。自己哆嗦了一会,呼吸不过来了才把脑袋钻出来。 一缕朦胧的月光照进了屋里,没有那么黑了,凰羽才悄悄地把头伸出来。 外面风小了很多,疲惫地喘着粗气吹的地面上的枝叶来回翻滚。嗖嗖冷风沿着窗户吹进来,冷的人牙齿打颤。 她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房子里算是一个避风港,虽然冷,但是比外面要好很多。她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小房子竟不小,柱子上雕刻的都是龙凤呈祥。 床也是檀香木制作而成的,只是她盖的被子穿的衣服和这个床有些格格不入。 凰羽抬起自己破了一个洞的袖口,扯了扯,一根闪着寒光的线被扯了出来。 她到底是谁,怎么会穿着金丝银线的衣服独自坐在这里。 又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却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就像自己个某个时间点的自己重合,整个人恍恍惚惚。 “嘶……呼,脚麻了。” 凰羽动了动压在腿下面的脚,麻意让她有了点知觉。 “走吧凰羽,去点个蜡烛暖暖手,总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可能知道。”她对自己说着,裹着被子站起来。 再抬头,发现桌子上的烛台已经没有了,那里换成了一个缺了一块的瓷碗,碗里有水,还没有结冰。 她站在水前发愣。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在现实中看到了一个东西,你伸手去抓的那一刻,就在那一瞬间,你竟然知道自己能不能抓住它,抓住它之后它会往哪个方向跑。 当你真的抓住,它真的往那个方向跑的时候,你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现实和梦境重合。 凰羽还没喝那碗水,仅仅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感觉到这水咽下去的凉意。水入口又冷又冰,顺着嗓子流下去,里里外外都被冻了个遍,嘴里还有一股生锈的血腥味。 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嘴唇是完好无损的,连一丝干裂的纹路都没有,更别说血腥味。 但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手在推着她走,让她去端那碗水,品尝到血液的味道。 凰羽好奇的端起水。 手指在碗沿摸索了几下,感觉出来这个的做工很精致。雕刻是一朵很大的菊花,细腻的花纹雕刻在灰尘之后,无声的诉说着它光辉的出生和惨淡的未来。 凰羽低头闻了闻,碗里的水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沿着碗沿轻抿一口。 咕嘟,咽下去。 很凉,和想象中一样,都要凉到心里去了。 咽下去之后,凰羽抿了抿嘴唇,发现有些疼。手指触碰了一下嘴唇,嘴角破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紧接着,更多的小口子出现在嘴唇上,嘴唇不受控制的干裂起皮,淡淡的血腥味出现在嘴中。 凰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血腥味真的出现了。 如果刚才从床上下来的那一瞬间的愣怔是错觉,那现在算什么? 难道她真的预言未来了? 凰羽蜷了蜷手掌,又看着碗里水中倒影的自己,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如果她真的有预支未来的能力,那能不能告诉她,她是谁,又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就在她想这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好冷……” “封淇奥,我好恨你啊……” “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 “好冷……好冷……你难道想冷死我吗……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我真的是看错人了吗……” 女子在她背后说话,凰羽猛的转头,发现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裹着破旧的被子坐在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抬着头,只露出一个发红的鼻尖和一双秋水般碧绿的眼睛。 像一只坠落人间的仙子。 她迷茫的看着窗外,并没有发现凰羽的存在。偌大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走不进去。 一阵冷风刮过,柔韧的枝干抽来甩去摇曳不定,传来咔嚓一声,又一个树枝看不见明年的春天。 女孩子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似刚刚回过神来一般,眨了眨眼睛。 “你是谁?”凰羽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凰羽警惕的看着她,虽然女孩只是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尖,但凰羽总觉得这个女孩和她很像,在水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的眼睛也是碧绿色的。 凰羽很确定,刚才这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个女孩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坐在床上的,她竟一点都不知道。 女孩的眸子停在地面上,神情悲伤的看着,整个人仿佛被孤独吞噬,没有听到凰羽说话。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落寞和孤独,呆呆的低垂着眼眸,碧色的眼瞳黯然失色,眼眸闪了闪,氤氲的水汽即将凝结成水珠。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凰羽看她不回答,又往前走了几步,歪着脑袋看她。“喂?姑娘?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你能告诉我吗?” 怎么不说话呢?该不会是个聋哑姑娘吧。凰羽想着,走到姑娘面前,拿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姑娘?你能看见我吗?”凰羽蹲在姑娘面前,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泪水在眼眶打转,在凰羽蹲下来的时候一颗珍珠滑落。 啪嗒—— 落在凰羽手背上,温热中带着冰凉。 那一滴泪水滑落下来,就像是一场大雨之前的闷雷,昭示着冬雨的来临。一连串珍珠在眼眶中滑落,突然爆发出来的感情让凰羽有些手足无措。 凰羽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哎……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我错哪了?” 女孩哭泣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的哭声,越过凰羽看着窗外,咬着嘴唇,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你为什么要这样?”女孩开口,对着凰羽说了第一句话。 凰羽有些愣。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也很迷茫,你别哭了,看得我心疼。要不你哭的大声点吧,大声哭出来还好些,你这样闷着哭很难受的。” 女孩眼睛红红的,眼睫毛动了动,闭了闭眼睛,自己闷闷的说:“我不喜欢你了,你放我走吧。风很大,这里很冷,很安静,安静的让我害怕,你放我走吧。” 很明显不是给凰羽说的话。 她能看到,能听到,但是女孩一直没有看到凰羽。 她们两个人就像中间有一面单面镜子,凰羽可以透过镜子看到姑娘,姑娘却不可以看到凰羽。 凰羽知道她看不见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姑娘一个人呆在这里,带着悲伤和孤独,连哭都带着浓厚的绝望。夜晚让人感性,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容易多想,没有人安慰提点的情况下很可能陷入牛角尖,怎么也钻不出去。 凰羽抬手想为她擦擦眼泪,女孩突然动了动,往被子里缩了缩,连眼睛和鼻子都缩进去了,自己低头用被子擦了擦眼泪。 被子做工精致,但是用的时间有些长还有些其他原因,有的地方破开了线,被子上刺绣凤凰的金丝银线损坏的严重,线头漏了出来,女孩的脸皮肤娇嫩,在上面一擦就是几道划痕。 凰羽看着心疼。 女孩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她又开始呜咽,肩膀一抖一抖,无声的啜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女孩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被子,想竭力制止抽泣,但还是止不住发出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泣,仿佛痛苦隐藏不住,终于有了发泄口。 呜呜呜小兽般的声音孤独又无助,凰羽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颤,皱着眉头,把手掌放在女孩肩膀上,即使她不能知道她的存在,但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了。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啊。眼泪是有毒的,哭出来毒就消了,就不会这样心疼了,憋着很难受的。”凰羽低头看着她,慢慢说着。 “看你哭成这样,大概是因为感情的事。感情这东西,真的是碰不得。那就是一杯先甜后苦的毒酒,刚开始喝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很多中毒的人还不知道自己中毒,因为你那时候还没有真的动心。但是你一旦陷进去了,你的心交给另一个人了,再还给自己,那就难了。 毒酒也是酒,是酒就有解酒药 但是每个人的解酒药不一样,而且很少有人一开始就有解酒药,往往化解了这杯毒酒的,都是时间。时间会治愈一切,过了这一段就好了,以后别再轻易接触感情了,那东西太害人。” “一个人也挺不错的,人生出来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这样难受呢?别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爱,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别人的爱都带着不同的目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明知道女孩听不见她的话,凰羽却还是愿意花时间给她解释给她说,说出来,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种力量冥冥之中引领她这样做。看见女孩这样,她从心底感到心疼,明明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 过往和未来的重合,未知与已知的触碰。 如果从前的凰羽知道未来的自己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边给她说这些,是不是就能少走很多弯路。迷途中的她会不会听凰羽说的话,也需要另说。 如果未来的凰羽知道这个哭泣的女孩就是从前的自己,会不会直接给她一瓶化骨水,或者直接自己动手给自己结束生命,让她一走了之毫无留恋,也省了之后钻心的痛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29、两个主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它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一帆风顺的过完一生,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一辈子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在某个转折点,它会给人们一个契机,处在契机中的人们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凰羽说完那么多话,轻轻叹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给你说这些。可能是你哭的实在太让人心疼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的。” 说着说着,可能是被女孩的感情影响,凰羽的眼中也充盈了一抹泪光,泪光在好看的碧色眸子上覆盖了一层清亮的薄膜,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凝结成水滴滑落下来。 现实中,一滴泪珠在凰羽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雾的手背上,带着冷冷的凉意。 雾感觉到了,连忙为她擦眼泪。 却发现凰羽的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凰羽,你怎么哭了,醒醒。”雾有些着急的唤着。 他从来没见过凰羽哭,在他的印象里,凰羽一直是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对一切事物都是温温柔柔的,没有过太大的感情波动。就算受在重的伤,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但现在她在睡梦中却笑着哭了。 掉着眼泪,凰羽轻轻叹出一口气,似无奈,又似满足。 “怎么笑着哭了,凰羽,你梦到什么了,什么才能让你这样伤心又开心呢……” 凰羽闭上了眼,微凉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吹过她的脸颊,留下干干的泪痕,有些不舒服。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天气很冷,泪珠刚滑落下来便在脸颊结成了一道薄薄的冰霜。 啪啪啪—— 天气越来越冷了,天上开始下起冰雹来,噼里啪啦打在房顶上地面上,一阵一阵的,东边落一点西边落一点,不仔细听像是有靴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女孩被惊了一跳,抬起头来往外看,眼睛里溢出一抹光。 “封淇奥……” “是你来了吗……” 抬起头看清楚外面没有任何人之后,女孩眼里的光消退下去,只剩下沉重的落寞。 “不是他……他怎么会来呢……他连我在哪里都忘了吧……呵呵,我还在期盼什么,我为什么还要有希望,我才不喜欢他,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了。” 女孩自嘲的说着,眼神里的落寞没有她话里说的那么轻松。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他不值得……” 凰羽一句话还没说完,女孩眨了眨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哎,怎么又哭了这是,怎么了这是。”凰羽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看见女孩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整个人就像个泪做的小人儿,戳一下就能流出好多眼泪,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疼。 凰羽能碰到女孩,她为她擦着眼泪。 “娘亲。” 女孩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迷茫的看着眼前,喊道。 “娘亲,是不是你在我身边,我好想你啊,我想回家,这里的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他们都想让我死……我该怎么办,娘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女孩很无助的大声哭了出来,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再坚强的人都有委屈难过的时候。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场景,触到了心底柔软的角落,他们就会立刻变得溃不成军。娘亲,就是一个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是他们无论在什么地方,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生养自己的娘亲。 现在那个避风的港湾不在身边,女孩无助的颤抖,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滚动,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女孩终于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我害怕啊娘亲,我好害怕,你接我回家吧,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你们了,你们在哪啊……” “娘亲……娘亲……谁来救救我啊,谁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家,我想回家……这里没有人真心对我好,他们都想害死我,都想让我死,我很害怕他们……” “勾心斗角,人心太复杂了,没有人是真心的,我不想和他们斗,那样太累了,活着真的好累啊……娘亲,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办,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才二十岁,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凰羽轻轻的环住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拍她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哭成这样,二十岁的年纪,你应该活的像花一样啊。” 凰羽的心揪成一团,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女孩头发上,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现实中的凰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委屈。雾手忙脚乱的哄她给她擦眼泪,还是止不住晶莹的眼泪。 “为……为什么……” 凰羽边哭边低声念叨着,雾贴近了耳朵才听清楚,凰羽一直说的都是一样的三个字: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别哭了凰羽。凰羽你醒来,我告诉你为什么好不好。” “她被梦魇住了,你这样喊没用,要么进去把她从梦中拉出来,要么,就等她自己冲破梦魇。”冥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凰羽旁边拧着眉头看着。 雾惊了一跳:“你过来干什么!” 冥淇撇了他一眼,本来压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你以为我是真的怕你才不敢过来吗?我是不想让凰羽更冷才站在一边,谁给你的勇气命令我?” “你你你!”雾被他气的俊脸通红,如果不是凰羽在怀里,他可能直接就和冥淇干一架了,不死不休的那种! 两个男人之间没有眼神交流,但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在他们之间交错。 谁看谁都不顺眼。 冥淇还没有动手,雾已经开始动了,他猛的甩手过去,脸上充满了厌恶:“滚开!离凰羽远点!” 只见几枚飞镖似的暗器甩过来,冥淇身形微动,旋身躲过,用冥气震飞了雾投过来的几个暗器。 “你怎么还偷袭?这是一个神该做的吗?”冥淇边躲着边说,神情悠闲,根本不像是在躲暗器。 雾趁他站立不定,将手中长剑凝决化为一只白鹭,红爪白羽的白鹭在半空中上挥舞着双翅,悠然旋转了一圈,朝冥淇狠狠地啄过去! “幼稚。”冥淇根本不把这种小把戏放在眼里,神力和冥气碰撞的气流下,是一黑一白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 雾趁机退到安全的地方。 “你这只白鹭是养着玩的吗?你这是多长时间没给它吃东西了?随便逗逗就跟别人走了。” 冥淇的声音从很近的背后传来。 他手掌向上,轻轻托着一直浑身雪白的白鹭,只有两只爪子是好看的红色,长喙是淡淡的黄色,其他地方全都是雪一样的洁白,羽毛在不攻击人的时候略有些蓬松,让谁看了都想上去摸一摸,整个放在雪地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活物 。 白鹭撑着两条长腿乖乖的站在他手上,翅膀合起来,歪歪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又看看冥淇,有些好奇。 “湫湫湫……” 怎么有两个主人? 白鹭长着嘴轻轻叫着,看了看冥淇的眼睛又闭上嘴。 “白鹭!你是傻了吗?还不回来!”雾皱眉喊道。 “湫湫湫……湫湫湫湫……” 怎么会有两个主人,主人主人,是你在玩什么游戏吗? “玩什么游戏!你看不出来哪个是真的吗?!” “湫湫湫……湫……” 主人我真的……真的分不出来…… 雾对这只呆头呆脑的白鹭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白鹭是他亲自用神力孵化出来的小神鸟,性情高傲,平时连凰羽都不让碰,更别说外来的冥族。但白鹭现在真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冥族的手掌上,还傻乎乎说看不出来哪个是主人! “这小东西比你本人听话很多,也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说出来我听听。”冥淇好奇的问,他听得白鹭在和雾说话,但不知道说了什么。 雾冷哼一声,反问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冥淇:“你们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以别人的不开心为开心,雾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能想象出来,这人脸上的笑一定十分欠揍! 冥淇说着,心情非常好的伸手点了点白鹭眉心的一撮白毛,说:“真听话,长得也好看,跟着我走吧,我有很多好东西,比你这个主人好多了。” “湫湫。” “好什么好!还不快点滚回来!”雾生气喊道。 看到雾生气了,白鹭愣了一下,连忙扇着翅膀飞回雾肩膀上,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你还委屈了?”雾问它。 “湫湫……” 好脾气的主人一向是不生气的 ,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有序沉稳不乱的,而且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说话都不大声。主人生气的时候一般不说话,不理那个人,但脸上还是笑着的。跟了主人这么多年,它见到主人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这还是主人第一次对它发脾气! 白鹭觉得很委屈,想哭。 这两个主人真的好像啊,它是神鸟,是靠神力区分各种不同的人的,两个主人身上都有熟悉的神力气息,还有凰羽小神君的神力,它也分不清了。 雾先把火压下来,对白鹭说:“你先回去。” “湫湫。” 白鹭虽然平时无法无天,但是到了主人真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0、共同营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湫湫鸣叫了一声,身子化作雪风华锋利的剑刃,雪白的羽毛化作雕刻着精致纹路的剑鞘,长腿变成剑柄,最后眉心一抹火焰般的白毛化作剑柄上的配饰,一把剑完完整整回到雾腰间。 冥淇看着那把白色的剑,突然感觉顺眼了很多。他把手放下来,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的问:“白鹭是这把剑的剑灵吗?” 雾按住雪风华,警惕的注意着冥淇:“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你长得太丑,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和你那只白鹭有话要说。”冥淇说着,渐渐靠近雾。如果雾能看见,就能知道冥淇的笑中蕴含着很多东西,独独没有真正的笑意。 冥淇说:“你怎么舍得让它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这小东西挺有趣的,我刚要揍它它就湫湫叫,然后低头拱过来了。认怂的可不是一般的快,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训练的它,怎么这么识时务。” 雾呵了一声,握住剑柄胸脯起伏不定。 很多神兽从出生那刻起,以一定的机缘巧合来到主人身边,和主人签订终生契约,和主人同生共死。所以神兽是神明的一部分。 面前的这个男人刚才那一句话说白鹭识时务,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墙头草! 他这是在侧面讽刺他也是墙头草! 雾吐出一口气。 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会的骂人的话怎么这么少,现在对上这样不讲道理的人,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实在不想和这个人说话。 冥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雾面前,说:“怎么,被我气的想不起来说什么了?哈哈哈,那我太开心了。” “你不能靠近凰羽,滚回去。”雾被他毫无声息就走过来吓了一跳,心里暗惊这个男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然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冥淇说。 他们两个就像是天生的敌对,守卫着自己的领域不让对方靠近一步,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就算有再好的脾气在遇到对方之后也一点用都没有。 冥淇:“我如果说不呢?我来拿一样东西,拿了就走。” 雾本来就警惕,现在听见冥淇这样说,整个人就差头发丝没进入防备状态了。 “你想要什么?”雾说,“要什么我都不会给你,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冥淇好笑的看着像藏骨头的小狗一样护住自己佩剑的雾,故意问他:“你已经知道了,我想要你的剑。怎么,你还怕我抢过来?我要是想抢的话,现在这把剑就已经在我手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冥淇的身形已经动了,这一次雾提前有准备,在冥淇过来抢剑的时候连忙护住,却发现他是过来抢凰羽的! 雾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却发现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凰羽,竟还是他腰间的雪风华! 雾连忙护住凰羽,同时按住雪风华,两只手都没有空闲,就感觉一道如风的拳头朝着他的头砸过来! 这人竟然什么都不用,直接以手搏击! 冥淇动作快,雾动作比他更快,右臂抱着凰羽,左臂屈肘格挡,右脚同时踹向冥淇的下盘。拳来脚往,两人瞬间又斗在一起。 冥淇身形灵活,如一只精锐灵敏的老鹰,眼神机敏,动作迅速,看准时机就下手,一冲而下迅速捕食,没有抓到猎物就迅速的扭转回来,找到另一个间隙狠狠啄下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专门攻击雾薄弱的地方,比如眼睛,比如抱着凰羽的手——他很早就看那只胳膊不顺眼了,如果能砍了或者折断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同时又小心的避开凰羽,攻击雾的时候尽量预测到雾下一步动作小一点,让凰羽受到的颠簸也小一点。 雾虽然行动受限制,但他的耳朵比旁人灵敏了不知道多少倍,往往冥淇拳头还没有来到面前,风声就已经被他捕捉到了。在拳头打在身上前一瞬间躲闪,再用手肘狠狠捣下去! 冥淇躲闪的快,但还是被雾捣了一下子,行动有些受阻。 雾眼睛不好,最擅长的就是近身搏斗。因为人出手攻击的速度肯定没有武器那么快,所以他能用在下一招落到身上之前听清风声的走向,然后刻意等敌人的招式来不及收回的那一刻反击! 两个人一来一往,竟谁也没有占的上风。 “身手不错,不过和我的比起来,你差了不知道十万八千里。”冥淇打着架还不忘讽刺对方。 “哼。”雾对于冥淇这种逞口舌之快的行为已经没有感觉了,对这种人,不理他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说话就代表你认同了!” 冥淇借着飘零的花瓣在空中旋转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灵敏地落下,单膝点地,没等雾反应过来,一个扫堂腿毫不留情的扫过去! 所有的动作瞬间完成,干脆利索。 “唔……嘶——”刚才受过伤的小腿猛的一疼,雾直接跪了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剑已经到了他手掌。 “你输了。”冥淇站在雾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把剑,手感还真不错。” 雪风华在冥淇手里发出呜呜的嗡鸣声。 “还给我!” “想要啊?”冥淇拿着剑在他眼前晃了晃,在雾出手的一瞬间缩回去,说:“那就自己来拿啊。” “卑鄙!” 冥淇掏了掏耳朵,很嫌弃的说:“你这句话已经骂了很多遍了,我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能不能换个词儿?” “你别欺人太甚!” 雾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个人气炸了! 能不能来个人弄死他!就算弄不死堵住他的嘴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凰羽动了动。 雾的注意力立刻被喊了回来。 “手……手冷。” 凰羽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喊,冥淇也不挑衅雾了。 一句话唤回了两个人的注意力,及时制止了两个男人之间再一场战争。 凰羽露在外面的手冻得有些僵,冥淇看着心疼。 “她手冷,你没听见吗?”冥淇皱着眉头一点耐心也没有,要不是他现在最好不要碰凰羽,他能沦落到这种连照顾她都要靠别人的地步? 雾没好气的回答:“我听见了,你别喊这么大声行吗?” 雾摸索着凰羽的手放进自己怀里,低头轻声问:“还冷吗?”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了,我给你输送神力,很快就好了,不怕不怕。”雾握着凰羽冷的像冰块似的手,心疼的不行。 “冷……” 就算被雾暖着,凰羽还是冷的发抖。 冥淇着急的喊:“你能不能快一点,你没看见她冷吗?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能看见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你少说一句话我就能快点,闭嘴可以吗?”雾被这个男人气的简直不行了。 “你,再这样下去,她没在梦魇中死,就被冻死了!”冥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神力低,凰羽比我的神力强,她能救的了我五个,我不一定救的了她一个。凰羽需要的神力太多,我供应不上。”雾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神力低,还是在一个冥族面前! “不早说!” 冥淇把雪风华收起来,转身走到雾背后。 雾感受到男人去了背后.,大惊:“你干什.么!” “就你这样还能救凰羽?!闭嘴!我给你输送神力!” 冥淇手掌一翻,手掌心再次出现阴阳圆盘,两只阴阳鱼在圆盘中悠然游转,发出黑白光芒。 “出!”冥淇唤了一声,小小的白鱼开始欢快的游动,尾巴弹出一颗晶莹的透明宝石,宝石悬浮在黑白圆盘上,从黑鱼里渐渐吸收力量。水滴状的透明宝石越来越大,晶莹剔透闪着珍珠的光芒,十分好看。等变大到一定程度,紧接着,白鱼又连续用尾巴在水里弹出五颗小一些的宝石,跟在大宝石后面众星拱月般悬浮在空中。 “你把凰羽抱起来,坐直身子,把手按在她后背上。”冥淇说。 雾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听冥淇的。他用神力在凰羽面前造了一小团白云,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白云上。凰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幺回事,只知道知道的位置被移动了,这让她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她突然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冰冷的脸颊贴着他脖颈,冷的不停的颤抖。 皱着眉头说: “别走……别走……” “我不走,凰羽,我不走,乖,咱们坐好,我给你传送神力。”雾小声哄着,神情温柔的不行。 “唔……这是什么东西!” 背后突然喷来一大股冥气,雾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感觉到后面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身后被暗器划开的伤势受到冥气侵蚀,越来越疼,越来越难以忍受。 一滴汗水低落,氤氲了他的睫毛,他咬着牙说:“你这是什么法术?快把冥气收起来!你想让凰羽死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就算全三界的人都死了我也不会让凰羽死,你就不能闭上嘴安安静静等一会?” 冥淇看着雾,心情坏到了极点。 看着凰羽在别的男人怀里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现在还要看着他这样靠近她说话,他要是不生气就是圣人了! 他真想一巴掌把阴阳盘打到这个男人让他闭上嘴! 阴阳盘上的水滴在逐渐变大,眨眼间,七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几乎变得一样大小。神力还在继续吸收,冥气也在持续不断的溢出来。 “你不能快点?!”雾被冥气感染的满头大汗,脸颊发烫,身体里的神力跃跃欲试想要出来攻击冥气,全都被他压制在身体里。 “我知道了,很快了,你闭嘴!”冥淇面色凝重的看着阴阳盘。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1、经常梦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阴阳盘闪烁,映照出冥淇面色凝重的脸。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压还是一贯的低,低的让人忍不住赶快逃离,生怕打起来波及到自己。 现在冥淇看着阴阳盘,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怎么回事?这一会了还是一点动静没有???”雾实在忍不住了,张口问道:“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你在我后面我的神力都受到压制了!” “你闭嘴,让我想想。”冥淇声说。 七颗手指甲大小的透明宝石顺着阴阳盘双鱼旋转的方向转动,阴阳盘还是一半黑鱼一半白鱼,但是黑鱼那边明显要涨大很多。白鱼的光芒比初见时虚弱,因为白鱼里面的神力都被宝石吸收出去了。 雾的嗓音突然增大:“你想想?!你刚才说什么???想想???你难道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冥淇张了张嘴 很想反驳他,但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了。 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术法。 阴阳盘是冥王专门为他打造的,按照他身体的特征制造而成独一无二的法器。他体质特殊,三界之中能有神冥体质同时能自由操纵两种力量的就他一个,所以知道使用办法的人也就他一个。 阴阳盘里面蕴含着强大的神力和冥气,白色的那部分代表着神力,黑色的那部分代表着冥气。两者共同存在于一个法器之中,各自占有一半的位置,谁也不逾越那道看不见的线,这就保证了谁也不侵犯谁。两条鱼待在同一个阴阳盘里,看着是和平相处,但是它们实际上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互相追逐互相争斗,只等着一天把对方吃掉。 阴阳盘保持平衡代表着冥淇身体中的力量处于平稳状态。神和冥同时赐予了冥淇半身血液,如果其中一方被消灭,冥淇也不能活下去。他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所以体内神力和冥气一定是达到平衡的。 这种平衡状态是最稳定的,对冥淇来说是也最好不过的,但是他现在想要打破这个平衡,把身体里隐藏着的神力引导出来,然后把凰羽从梦魇中救出来。 打破一个持续了很久的稳定状态比建立一个新的稳定状态要难。就像消灭人世间比创立一个新的世界要难。 砰—— 阴阳盘发出一声脆响,太过聚集的神力和冥气相互碰撞,发出一抹小小的火花,火花过后是一团黑白相间的气流。 气流完全是分离的,不会和对方融合在一起形成灰雾,象征着神力和冥气是两种一点也不能接受对方存在的力量。 冥淇凝神看着那抹烟,凝重的神情突然松开。 “我知道了。” 他左手捻起一个决,点在自己左眼上。 此刻原本晶莹剔透的水滴宝石渐渐变了颜色,奶白色出现在水滴下方,一点点氤氲上去,像一滴白色的墨水滴进了水缸里,开出一朵缥缈的花。 雾看不见,只觉得背后的灼烧感轻了一点,他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什么了?你快点可以吗?”雾侧着脸问他。 “再多说一句,你的嘴马上不能就不能用了。”冥淇淡淡道。 雾想起来了冥淇的禁言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冥淇找到了神术转化法,阴阳盘在他手中渐渐变了模样,白鱼光芒大胜,黑鱼沉寂了下去。漂浮在上面的宝石成了完全的白色,用手轻轻一碰,就会产生几道波纹。 “快点把凰羽扶好,我要传送神力了。”冥淇说。 “你不是冥族吗怎么会有神力?……唔!” 冥淇将阴阳盘悬浮在凰羽上方,掌心托住一滴宝石,手腕一翻,覆盖在雾后背上。 “少说话多做事你爹没教过你吗?” 冥气指挥着另外六颗水滴来到凰羽周围,形成一个小的六芒星法阵。 以凰羽为中心,六芒星的六个角为顶点,渐渐绽开一朵纯白色的睡莲。睡莲盛开的一刹那,荷花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一瞬间以为自己身处荷花丛中。尤其是雾这样眼睛看不见的,气味和声音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他躺在天界的荷花池里。 睡莲下放波光粼粼,似真的坐落在湖中一般,不时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叮咚——叮咚—— “你不是一般的冥族。”雾把手放在凰羽后背,皱眉说:“我知道你是谁。” “哦?知道了?那正好,不用我介绍了。”冥气挑挑眉,对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像他这样身上有冥气又有神力还能运转自如活了这么久的人也没几个。 “我劝你别靠近凰羽,最好以后也别出现在凰羽眼前,不然你会死的很惨,我没有夸张。”雾说着,脸上的表情有庆幸也有担忧。 庆幸这个男人是冥淇,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和凰羽在一起的人,因为他们天生就是孽缘。担忧的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是孽缘,所以他对凰羽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冥淇就知道天界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会这样说,就连他的父亲,冥王都告诉他不要靠近凰羽,天界的让人自然不让他靠近。 “我想知道你们天界都是怎么评价我的,洗耳恭听。”他嘴角含着笑,站在雾背后问他。 面上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其实没有人知道他得到了答案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雾当然不会把天界怎么评价他的告诉他,本来就是对立的阵营,谁会把自己阵营里的事告诉敌人。 “我不知道。”雾说:“我只知道你是冥王的儿子,母亲是神,其他的都是听说。” “这样啊。”冥淇若有所思,“我听说天界有一只堕神凤凰,没有像其他堕神一样被打下凡间,而是被锁在天界。我很好奇,不知道她被关押在哪里?” “堕神凤凰不多,我只听说过一位。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反正和别的堕神处罚的不一样,她的处罚很惨,魂魄被分为三份,一处是神刹渊,一处是……你问这个做什么!”雾突然反应过来。 冷冷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冥淇似不经意的说:“神刹渊啊……没什么事,就是好奇,想问问。” 雾真的知道的不多,他常年在雾里生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所以他接触的外界也不多。平时得到消息的地方也就是凰羽和路过别人时听上一耳朵。 雾还在想冥淇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就听冥淇说:“哦对了,那个堕神是我母亲。”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冥淇一边操纵着宝石落在凰羽眉心,一边和雾聊天:“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听听,我觉得你作为一个雾神,平时听的墙角应该不少。” “我不听墙角!”雾咬牙,他平时这么正直的一个人,从冥淇嘴里说出来这么就成这样了?! “雾不是无处不在吗?别说人间了,天界那下面铺的都是你的下属,我觉得你知道的消息应该是最多的。别这么小气,分享一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是不是?” 雾猛吸一口气,“我不知道。凤凰被关押的地方我只知道一处,而且那一处基本上是天界的人都知道。神刹渊就是为了警戒神明不要再犯,剩下的两处消息很严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只有几个人知道。” “谁知道?” “天帝。” 冥淇一巴掌拍在雾后背上。 “你!” 冥气这一掌没有留一点力道,他就是想报复雾才这样做的,雪白的衣衫渗出血迹,雾额头渗出大颗汗珠。 “卑鄙!” “耳朵长茧子了。别乱动,一点小伤都忍不住,你不想让凰羽醒过来了?” 为着凰羽,雾只能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气,强忍着不和这个男人动手。 宝石渗入眉心后,凰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唔……” 凰羽不成句的呢喃。 “娘亲……” “……别哭了好吗” “我想他……明明从前这么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凰羽的话模糊不清,但可以感觉出来就像一个人分饰两角,两个灵魂都在她的身体里,对话,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这次梦魇怎么这么严重?”雾着急的扶住凰羽,让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用手试了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额头很烫,和脸上的温度简直天差地别,就像所有的温度都跑到额头上了。 阴阳盘悬浮在凰羽上方,冥淇站在一旁,环着手臂眼神冰冷带着火星,直定定的看着雾,似像一只伺机而动的豹子。只要敌人敢动,他就会抓住时机,趁着敌人不注意的一瞬间,把猎物的脖子咬断! 要不是凰羽需要雾的神力恢复体力,他早就把眼前这个碍事的玩意给杀了,他竟然敢碰凰羽,敢碰凰羽! 雾在照顾凰羽的同时警惕的注意着冥淇的一举一动。这人一会好一会坏,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是来抢凰羽还是接着救凰羽,所以他必须警惕一点。 “她从前也被梦魇过?”冥淇抓住了雾话里的重点,问:“她在天界也经常这样?”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2、好熟悉的名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雾低头没有说话。 手指抚开凰羽额头上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认真的“看”着她,嘴角微抿,似乎在回忆往事。 “是。”雾承认,“凰羽在天界也经常梦魇,而且都是因为你。” 这句话说出来,还是和想象中一样扎心。 冥淇一愣,“怎么会因为我,她不是吃了忘情丹……” “她是吃了忘情丹,但是那是在天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她刚回到天界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忘了你。”雾回忆着,用一种不太情愿的语气说着。“我和她第一次相遇,在雾里,她就把我错认成你了。” “怎么会……”冥淇有些惊讶。 雾顿了一下,有些不太想说下面的话,“我也想知道我们到底像在哪里。我不相信在这三界之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我驱赶雾跑过五湖四海苍茫大陆,从来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人。别说人,就是物,我都没见过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一模一样?你明明看不见。”冥淇问。 雾耻笑一声,“我看不见,但是我不是聋子。我不知道到底像到什么程度,但是从别人看我的反应,我心里就有数了。凰羽是我第一次相遇就感觉很舒服的女孩,但是她把我认成你。别人的看法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的看法。可是前几次的每一次,每一次相遇,她都会把我错认成你。” 冥淇听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凰羽对他的感情这样深。 “既然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冥淇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对凰羽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呢,到头来你是用的我的脸才赢得凰羽的好感,可真是辛苦你了。” 凰羽对他情深是凰羽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在用他的脸取的凰羽的好感,他不会因为凰羽把他当成替代品而心软。 这一次,雾没有反驳他。: 因为真的是冥淇说的那样,他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天界的人都知道,新生的小神君对所有人都十分冷淡,独独对一个无名小神特别的亲近。 凰羽吃了忘情丹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家人和守护神温玉,很少和别的神说话,而雾,就是那很少的神之中接触最多的一位。 “你知道在她没吃忘情丹之前,我是怎么面对她的吗?放不下,又不甘心。我喜欢她,同时又清楚的知道她看见的不是我,我可真是谢谢你,让我这个没心的人体验到心痛的感觉。”雾嘲讽的说着,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满了苦涩,“你告诉我怎么改,我该怎么改,才能和你不一样?” “你没心?”冥淇惊奇道:“你没心怎么活下去的?” “我是三界的雾形成的神,雾本身不需要心,所以我也没心。”雾淡淡的说。 冥淇问:“你没心怎么会有感情?” 雾:“本来是没有的,但是遇到凰羽之后,就有了感情。” 冥淇冷哼,这话说的真让人生气,什么叫遇见凰羽之后?!他是在给他说对凰羽多么用情至深吗? 凰羽是他的!而且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别人想一下都不行! “对于凰羽,我劝你别痴心妄想。和她天生一对的是我,你永远不可能和我一样,死了这条心吧。”冥淇说着,眼神似乎要把雾吃了。 雾冷笑:“天生一对?那明明是孽缘,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凰羽现在已经主动把你忘了,就现在来说,我才是那个先遇到凰羽的人,所以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说不定凰羽最后就是我的妻子了呢。” “闭嘴!她最在意的是我,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她只能是我的妻子!”金色眸子暗沉深邃,愤怒地盯着雾。 砰! 冥淇一拳头锤到石壁上,力道很大,震得石壁哗啦啦掉下很多碎石块。 这一声吓得凰羽猛地一颤,泪水一滴一滴连续不断往下掉,紧紧抱住雾的脖子。 “你吓到她了。”雾皱着眉头说道:“想捶就去捶那只老虎,别在这里浪费力气。” 冥淇看着瑟瑟发抖的凰羽,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咬牙说:“要不是看在凰羽的面子上,我今天早就把你弄死了!” “你这样的脾气,凰羽怎么可能喜欢。”雾摸了摸凰羽额头,宝石进去已经不烫了,只是比手心温度高些,和刚才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冥淇担心凰羽被吓到,好一会才压住胸膛的怒气没直接一巴掌拍死雾。 身后的温度很低,几乎都要把人冻成冰块,雾暗暗心惊。 神君之位位于万神之上,拥有无限神力,神君可以借助山河的力量弥补自己的力量,也可以让自己的力量日渐强大,所以一旦到达了神君之位,就是三界之主的存在。神君力量强大,他们受伤之后需要补充的神力也比一般的神要多的多,毕竟山河的力量存在于三界数千万年,没有人能比祖神存在的时间更长。神君受伤,可以通过万物的力量自己痊愈,但是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是鬼魂制造的地方,痊愈根本是不可能的。 雾感受着凰羽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心里不仅暗惊,这个男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能力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匹敌的地步。而且据他所知,冥淇身体里两种力量之中,冥气占主导,神力一直被压抑着。一颗神力宁姐而成的宝石便可以让凰羽快速恢复,冥淇神力都可于山河之力相比,更别说他的冥气,这样的能力实在让人心惊。 五颗宝石已经融入到凰羽无关之中,还剩最后两颗漂浮在她的眉心上方散发着微凉的温度为她降温。 “凰羽好很多了你不用抱的这么紧!”冥淇不耐烦的说,“你没看见她都出汗了吗?你让她喘口气!” “我给你说了很多遍,我看不见。”雾摸了摸凰羽的脸颊,试了试额头,确实好很多了,但是嘴上还是不能认输。 “你看不见还成了理由了?她这样不舒服,你让开我来!”冥淇说着,就弯下腰从雾怀里抢凰羽。 雾怎么可能让他的手,这个男人力量可怕,凰羽一旦到了他手里,自己一定打不过他的,等碧凰帝君来还要一段时间,如果在碧凰帝君来之前这个男人把凰羽带去冥界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既然打不过,那就讲道理。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你想让她再难受一次吗?冥族对神族危害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凰羽现在刚刚恢复,我劝你站的远一点,不然一会出力的不是我,是你。” “你在威胁我?”冥淇语气低沉,面色不善。 “我是为了凰羽好。” 他就是在利用冥淇在乎凰羽的心。如果不这样说,凰羽很可能就不能回天界了。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专注于把对方的话堵到嘴里,没注意到凰羽渐渐皱起的眉心。 凰羽只觉得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吵,越来越令人烦躁。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屋子里寒气逼人,女孩已经哭了好一会。泪水流过的脸颊被冻的有一些发紧,还有一些痒,女孩伸手出去擦,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她擦完眼泪又立刻把手收回去,裹紧了被子,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在女孩露出手擦脸的时候,凰羽看到了她破皮的嘴唇。 和月光下苍白却掩盖不住美丽的脸。 烟眉秋目,翘鼻粉唇,像极了夜晚绽放的昙花,美丽动人,美的让像是一只误入凡尘的妖精。 长长的青丝洒在她的身上,如同铺开了一袭黑色的锦缎保护着她。长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脸颊投射出斜长的阴影。一双水眸柔软无措,蝶翅般的长睫上挂着点点水珠,清丽的脸蛋上上露出丝丝情伤,黯然伤神,给她增添了一抹凡人的气息,整个人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伤的仙子般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的眉眼中有一种大家闺秀所有的矜贵,那是一种经过了长期熏陶而养出来的气质。 美人自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极美的。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除了有些表面有些干燥,.她的肌肤似光滑柔亮,泛出珍珠般的色泽,没有很好的保养是不会有这样的皮肤。所以面前的这个女孩非富即贵,是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 凰羽看到这张脸第一个感觉就是,震惊,非常震惊。 简直太像了。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连嘴唇上的破皮都一模一样。 凰羽抬手扭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有些疼。 不是在做梦。 在刚刚喝水之后嘴角出现血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因为她感觉到了疼。 “这是怎么回事……”凰羽看着哭泣的女孩,背后有些发凉,“我该不会是死了吧?!” 女孩听不见凰羽说的话,她呆呆的看着窗户,憋在被子里小声说: “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封淇奥。” 一双杏眸微微带着些清傲,看着窗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有着毅然决然的决心。 “封淇奥……好熟悉的名字。”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3、恐惧唤醒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听到这个名字,凰羽突然感觉头有些晕,一个模糊的背影出现在眼前,脑袋很疼,很多转瞬即逝的记忆从脑海中像打开了什么模糊的开关一样,接二连三的跳出来。 没有一张是清晰的那些背影,场景,侧脸,所有的一切,都糊成一团。不像是回忆,更像在驿站的告别,带着伤感,奔向她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 “封淇奥……嘶……那是谁啊,我不记得有这个人,为什么一提到他脑子会痛呢……”凰羽按了按脑袋,皱着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下一刻,凰羽揉脑袋的动作猛的停住,无意识的喃喃:“我刚才在想什么,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呢,在想什么呢?” 刚才那一段记忆就像是突然放空了一样,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想的什么。 “好奇怪啊,怎么会这样,我的脑子应该……诶,这里的人呐?” 凰羽低头,突然发现蜷缩成一团的女孩不见了。女孩就在她旁边,离开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 凰羽不仅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咕嘟咕嘟咕嘟。 三声吞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凰羽警惕的回头,看到正是那个女孩站在桌子边喝水! 那碗是雕花细致但是缺了一个口的瓷碗,碗里的水是带着浑浊的水。女孩就站在她刚才站着喝水的位置,皱着眉头喝下冰冷的浊水,仿佛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喝毒药一样。 凰羽端起来的一碗水,明明干净的可以倒影出来人影,而女孩端的这一碗,却浑浊的像馊掉的米粥。 而桌子上,哪里还有凰羽刚才喝的那一碗水! 凰羽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难道是她记错了? 难道桌子上本来是一碗米粥,然后通过月光倒影,所以人影比较明显? 不,不是,凰羽肯定,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在水里看到了自己的脸,很清晰的脸。而且咽下去的感觉也是冰凉的水,里面并没有划嗓子的东西。 如果是她想的那样的话,现在这一幕怎么解释? 还有她刚才突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想的那一段时间怎么解释? 女孩……一瞬间转移到桌子面前又该怎么解释?如果是一个活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来来回回,如果是一个鬼魂,也不可能在月光下会有影子。 凰羽背后发凉,围着被子,凰羽感觉自己后面的寒毛都颤栗起来了。这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太让人心惊,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 “你是谁……” 凰羽喃喃。 “凰羽,你认不出我是谁吗?”雾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动了动,紧接着,他手指下的眼睫毛颤抖了几分,凰羽睁开了眼睛。 他很高兴,连忙把手指收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凰羽,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但是凰羽一小会没有说话,雾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停在他脸上,雾觉得可能是凰羽刚睡醒有些迷茫,于是慢慢等着她意识回笼。 让他没想到的是,凰羽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 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凰羽被鬼胎或者冥淇灌输了什么法术,造成了她短暂的失忆,着急的说:“凰羽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雾啊!” 凰羽却似没听见一样,声音尖利的喊起来:“你是谁啊,我这是在哪,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在哪!” 凰羽像是换了一个灵魂,她看着雾,突然紧紧地环着雾的脖子,不停的挣扎,面色惊恐,很恐慌的喊叫。 “凰羽凰羽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雾就算被掐着脖子,双手还是放在凰羽腰部控制住她的动作不让她伤到自己。 “别喝……我不想喝……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想回家,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凰羽根本听不进去雾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恐慌,很无措。 “她被梦魇住了。”冥淇走过来,双指按住凰羽的眉心,看着她的模样,一猜便知道凰羽在梦靥里没醒过来。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给她灌输了神力帮她脱离梦魇吗?怎么不管用?你快想想办法啊!她这样下去不行!”雾着急的喊。 “我的神力没有问题。”冥淇肯定地说,他对这个男人开口闭口就是他的原因感到很不满。“她被鬼胎的幻境侵蚀到体内,伤到了脑子,我的神力只能帮她消除身体上的干扰,心理上的,还是需要她自己摆脱出来。” “你……咳咳咳,你觉得,她现在是能摆脱出来的样子吗?!” 因为是梦里的原因,凰羽手上力气不大,掐住雾的脖子只让他的脸涨得通红,还没有不能喘不过来气。 “不像。”冥淇说,“她现在的意识是在梦里,看到的也是梦里的事物,但是我们说的话做的事会对她有影响。你别刺激她,我试着能不能唤醒。” 凰羽被雾抱着控制住,神情恐惧,她身子微微发颤,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背后也因害怕而冷汗连连,汗水滴落在雾脸颊上,没有温度,带着死亡的冰冷。 凰羽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眼神中没有一点光彩,像是一个提线傀儡,嘴里念叨着什么。 突然,她抬起手,挥舞了一下,那手势似乎是打掉了什么东西,凰羽喉咙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 雾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冷,她身上也很冷,和冰块差不多的温度,冥淇,你到底是快点啊!”雾着急的说,凰羽身上的温度让他心惊胆寒,凤凰属火,体内都是凤凰业火,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体温! “闭嘴,我在听。”冥淇用腹语对雾说,“你不知道她处于什么环境怎么唤醒?你是傻子吗?不能帮忙就闭上你的嘴好吗?” 雾太阳穴的筋跳动了两下,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你是鬼还是我是鬼?” 凰羽抬手,做出了一个抚摸对方脸颊的动作。手指从雾脖子上放下来,趴在他肩膀上看着冥淇。 冥淇一边弯腰靠近凰羽,一边仔细听她说话。他把脸放到凰羽手心,轻声说:“你不是鬼,我也不是。” 这句话很管用,凰羽瞬间安静下来。 凰羽眼神迷茫的,问:“那你为什么走路没有声音,为什么有两碗不一样的水……你在骗我……” 冥淇很温柔的回答她:“因为我练的轻功,所以走路声音很小,外面风有些大,你才没有听见的。” 这一句话正好点在凰羽心上。 因为她现在看到的,就是女孩的脸在她掌心,外面冷风摩擦着墙壁发出呜呜的声音,和冥淇说的正好符合。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不骗你。” 冥淇趁热打铁:“凰羽,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我能看到……这里很黑很冷,很冷的冬天,一点人气也没有……我喊不出来人。我不知道待了多久……天好像永远不会亮。”凰羽表情委屈,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凰羽说着,眼神往四周看了一圈,在那个大殿也正在观察着四周。 “这里没有灯,不对,刚刚是有灯的,但是现在就没了……还有一只端口的碗,应该是两只,不对不对,是一只……啊啊啊啊啊到底是几只到底是几只!” 凰羽突然混乱起来,内心被恐惧和臆想塞得满满的。冥淇心里渐渐有了较量。从凰羽的话里就可以听出她所处的环境不是正常的环境,没有人气,永远不会亮的天,还有不知道有几只的碗。 面前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就站在冥淇站着的位置,和凰羽说话。 凰羽把手放了下来,眼神跟着某个事物走,眼里全是落寞。。 “你不能看到我,没有人看到我,我在给谁说话?别吓我了好吗,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凰羽突然动了起来,抬脚往前走,雾一个没注意差点没控制住凰羽。 她看到女孩从面前快速走过,她们俩刚刚明明说话了,为什么女孩眼里还是没有她,为什么像没看见她一样走过去? 凰羽想追过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腿像灌了铅,缓重又迟钝的,怎么也迈不出去那一步。她很着急啊,她低头看到自己的腿下没有任何遮挡物,但是就是一步也走不出去。 她感觉到一个软和的东西抱住了她的腿,月光下,那里什么都没有。 很恐怖。 看不见碰的着的感觉真的很恐怖。 “放开我,放开我,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她的脸上满满的惊恐。 凰羽使劲推揽着她的雾,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像是丢了魂,控制住不尖叫。 雾看着这样的凰羽很是心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凰羽,惊慌失措,孤独可怜,慌乱的像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小猫咪。 “怎么办,要不要放开?”他问冥淇。 冥淇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肯定的说:“不行。她现在被固定在一个地方,我们已经知道她所处的大体环境是什么样,如果把她放开,新出现的东西我们没法掌控。”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4、双重人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连忙过来,温声安慰她:“凰羽,凰羽你先冷静下来,如果不能冷静,你腿上的东西会一直存在,你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 凰羽听着,大惊失色,脸色一片惨白。身子轻轻颤抖着,她极力忍耐,连抖都不敢太明显。 “不,不,我不要一直在这里,我想回家,你让我回家好吗,别吓我了,我很害怕……” “你可以听到我说话是不是?你的眼睛里明明没有我,为什么会听到我说话?” “我听话,我会很听话,你告诉我怎么走出去好不好,我……” 凰羽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手指紧紧攥着雾的肩膀,颤抖着声音说:“我们这么像,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所以我们只能一个人出去是吗……” 然后,她的脸色变得平静,仿佛一瞬间换了一个人,凰羽说:“你好好待在这里吧,这里多好,安静又孤独。你在这里陪着我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没有谁可以出去,也没有谁可以逃离这里,永远陪着我吧!” “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凰羽沉浸在那个恐怖可怕环境里,一个人分饰两角,精神分裂一般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平静一会颤抖。 冥淇弯腰和凰羽对视,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对她说:“凰羽,你看着我。” 凰羽的手握着冥淇的手腕,眼神真的随着他的话转移过来,那眼神满是小动物的可怜,让冥淇心里微微一颤。 他突然说不出来太狠的话了。 “闭上眼睛,凰羽,闭上眼睛。”雾轻声对凰羽说:“我们很快就能出来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幻境,都是假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是雾,凰羽,我会救你出来,不要怕。” 凰羽根本听不清雾说了什么,只觉得周围的事物突然给她很强烈的压迫感。冥淇站在她面前,雾小心揽着她,但在她眼里,就是看不见的东西在四周缠绕着她。 “你们是谁,我是谁,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不是瞎了,我的眼睛,是我的眼睛瞎了还是你们的眼睛瞎了!我不信,你在骗我!” 凰羽大喊着,吓得蹲下,抱着自己的肩膀,拉了拉不存在的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好疼啊……” 凰羽诡异的笑了起来。 “嘴角好疼啊,喉咙好疼啊。”她抿了抿嘴唇,轻轻嘶了一声,似乎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伤口。 冥淇以为是凰羽哪里受伤了,轻轻捏住她的下颚查看。微微用力,嘴.唇轻启,有些苍白的唇形很好看,没有伤口。 凰羽皱了皱眉头,抬手,冥淇连忙躲开。 凰羽的手放在自己嘴唇上,轻轻沾了一下,低头,碧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破了,嘴唇破皮了,好难受。血的味道,是咸的。” 说着,她开始撕扯自己的嘴唇,似乎要把那不存在的伤口撕得更大。原本嘴唇是冰冷苍白,现在让她自己撕的发红,嘴角被硬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 冥淇连忙握住凰羽的手腕不让她继续自虐,凰羽眼神变得很凌厉,和冥淇暗暗较着劲,“什么东西!滚开!” “凰羽你醒醒。”冥淇皱眉喊她。 “血是热的,是热的,我终于感觉到温度了,你放开我,混蛋,这是什么东西!” 冥淇的眸光暗了暗,弯腰把人从雾怀里拉起来,圈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好了好了不疼了,别动了,别动了好吗?” 雾表情有些不爽,看在现在情况特殊,他暂时不和冥淇直接把凰羽抢过去的做法计较。 “你是什么东西?出来!” 凰羽在冥淇怀里剧烈挣扎,眼神狠厉,带着杀人的气息。和刚才那只小猫咪判若两人。 “她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魂魄?”雾用腹语对冥淇说。 冥淇回答:“对,是两个魂魄都在她身体里。她说的两个人,应该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她在同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只有两个她。另一个凰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这让她很恐惧。两个凰羽都是凰羽,只不过是不同心境记忆的凰羽,她们在争抢这个身体,只要一方压制住一方,就可以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两个凰羽,这样说的话,那两只碗也可以有解释了。”雾站在冥淇对面,面对着凰羽和冥淇,保持一个对凰羽绝对保护的位置。“两个不同的时间和记忆,消失的灯,两只碗,所以……她们所在的地方也是两个不同时间的重合!” 冥淇点头,“是。比如一只碗在桌子上,时间早的那个凰羽去喝碗里的水,等她把碗放下,时间晚的那个就出现了,这个时候,碗里的水还没有被喝。” “两个凰羽,哪一个才是我们要唤醒的凰羽?”雾接着问。 冥淇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雾正好把他想说的问出来了。他低头,看着眉眼中满是戾气的凰羽,说:“这个不是。” “对。”雾点头。“凰羽晕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虚弱,迷茫,失忆。” 凰羽晕过去之前已经没有了感情魂魄,没有了一部分记忆,相当于小范围失忆。 两个人一问一答,第一次达到同一个想法。他们自己没有发现,两个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能准确的理解对方说的什么意思,然后说出对方想要的答案。 就像一面镜子,不仅能照出他们相似的外表,还能照出心里的想法。 雾说:“那就是了。刚才委屈的不行的凰羽是我们要唤醒的,现在这一个……” “是在人间。”冥淇一只手抓住凰羽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抚着凰羽的头发,轻轻吻她的眉心。 “对不起。”他说。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炸药,凰羽猛的提高声音:“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回来,你回来啊! 封淇奥,我恨你,我恨你!!!” 冥淇痛苦的闭上眼睛,把紧握着凰羽的手放开,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对他拳打脚踢。 就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也是对他自己的赎罪。 “你为什么一开始对我这么好,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冷淡,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你还记得对我说过什么誓言吗!” “我记得……我都记得的凰羽……”冥淇在凰羽耳边说,“我都没有忘的,我怎么可能忘呢。我那是是故意气你的,我想着,只要你对我低一下头就好了。把你关在那里不是我的意思,我是不知道的。我没想到风坞如此善妒,对不起,对不起凰羽。” 凰羽听到了他的话,本来拳打脚踢的手顿住了,抱着冥淇无声的哭泣。 “说得这么好听,你哪一次做到了呢?”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滑落到冥淇的脸颊,冰凉中带着温热。 无声的哭泣最为伤感。 冥淇心疼极了,只知道揽着她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这样说了,我不再相信你了。如果不是你示意,谁敢这样对我。宫里的人都是看主子脸色的,你对我不好,他们就会跟风倒……你抱着柔妃说笑的时候,和她姐姐一起赏月的时候,和风坞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还有一个被你抛弃的我啊……”凰羽睁开眼,声音平静,泪流满面,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冥淇感觉到脸侧全都湿了,凰羽的眼泪就像是断不了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把脸埋在凰羽肩窝里,闷声说:“凰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我知道,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就是太生气了,因为温玉那个事……倔脾气上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亮的金黄色眸子微微闭着,眼底仿若深邃无尽的海洋,神情悲伤,深邃不见底。他的眼底是满满的真正的悲痛,后悔,又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爱情呢,都是骗人的。” 凰羽哭着笑,笑着哭,眼泪已经练成一条线了。哭声里充满了令人难受的哽咽,是那种无法排解的心痛,好像用自己剩下的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 她的头抬着,目光散乱,不能聚焦,眼泪就这样不停的流,很伤心,哭的很让人难受。这样无声的哭泣最让人心疼。 “冥淇,你可真该死!” 雾站在一旁,听着两个人说话,大体知道是怎么回事。拳头紧紧握住,使劲忍住不让自己的拳头落在冥淇脸上。 凰羽竟然在人间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们天界宠着的小公主,七位神君之一的小神君,在人间竟然被欺负成连哭都发不出声音的地步。 而这个男人竟然敢故意气凰羽,还敢把她一个人关在宫里被人欺负! 凰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驱赶雾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人间的皇宫最肮脏,里面的感情,人心,全都变了味道。但人们就愿意去,挤破了头皮想要进那个大熔炉。在那里面待久了,连鬼都不如。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5、只有一个能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雾气的发抖,神力不可抑制的溢出来,又被他用理智压了下去。 刚才冥淇还提到了温玉。温玉是凰羽的守护神,跟凰羽走的近一点是天经地义的事。因为守护神可以快速察觉到凰羽身边一切的危险因素,提前把凰羽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就像是一种本能。除了守护神之外任何人都没有的本能。 但是冥淇竟然因为温玉和凰羽生气! 还故意给她脸色看! 他有什么资格给凰羽脸色看。 他的做法不但把凰羽置于一种危险的环境,还让天界的人找不到她。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凰羽踪迹的原因。 冥淇这个男人,就算死一万次都不够! 雾的戾气很重,冥淇只顾着照顾凰羽,虽然注意到了也只是警惕性的看了一眼。 “凰羽,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 “负心……咳咳……咳咳咳咳……负心汉!”凰羽哭的有些急,嗓子本来就是哑的,现在更嘶哑了。 冥淇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好好,我是负心汉,消消气,别气着自己,你的嗓子都哑了,去喝点水。”他记得凰羽说过桌子上有一个碗。 凰羽打着哭嗝说:“我不喝,太凉了,喝的肚子疼,我没喝过这么稀的米粥,我好饿啊……” 冥淇心里疼的不行。大冬天的,桌子上只有一碗像水一样稀的米粥,从小娇生惯养的凰羽怎么会习惯。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怎么能因为他受这样的委屈。 “冥淇,你真是好样的。”雾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 冥淇抬眼看了雾一眼,什么没说,因为他现在说什么都不足以弥补凰羽受的这些苦,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自己安心。 如果能补偿凰羽,就算让他去人间做十辈子乞丐他也愿意。 凰羽哭的也有些累了,手脚获得自由也没有再挣扎,冥淇渐渐松开禁锢。 “我恨你,封淇淇,我好恨你……” 她无意识的说着。 “我好想死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想回家……回家……” “娘亲……” 慢慢的,凰羽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小猫咪一样,脑袋一歪,睡在冥淇怀里。 冥淇抱着凰羽,已经泪流满面。 “她怎么了?”雾没听见声音,有点不放心,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的问冥淇:“凰羽又睡过去了?” “嗯。”冥淇脸埋在凰羽颈窝,闷闷的发出声音。 “睡过去再醒来就好了吗?”雾又问。“这样就算心结解开了?” 冥淇手臂收紧,摇头:“没有。” 雾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冥淇的领子问他:“你到底干了什么!凰羽才明明吃了忘情丹,还会对你有这么深的执念和恨意,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啊!” “……我该死。” 听到冥淇平静的承认,雾更生气:“你也知道,你死有什么用!你能把从前那个凰羽还回来吗!你能替她受苦吗?!要不是温玉在凰羽身边,她现在很可能就不存在了!” “呵,温玉。” 冥淇突然抬起脸,一手揽着凰羽一手挥开雾扯着他衣领的手,冷漠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和凰羽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吗?一个外人,不懂就闭嘴!” 雾紧紧攥着拳头,手指骨咔咔作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温玉比你更适合陪在凰羽身边。” 这次冥淇有些听不懂了。 温玉是他的情敌,雾喜欢凰羽,所以温玉也是雾的情敌,哪有情敌为情敌说话的? “我都护不住凰羽,温玉更护不住,他就算是个神,也不过是个无名小神罢了。”冥淇说。“天界七位神君,没有一位神君叫温玉,他还没有凰羽在天界的地位高,怎么可能护得住凰羽?他配吗?” 雾被他的自大气笑了,反问道:“无名小神?是不是在您冥王之子眼里,除了神君,其他的都是无名小神?” “不。”冥淇摇头,“神君?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除了凰羽,其他神都无所谓。一个四处留情的碧凰帝君,一个老的都快走不动的太上老君,剩下的几个不是常年修炼就是不问世事,没有一个管用的。这六位神君之外,其他的更不能看,你,徒手打架打不过我,还妄想从鬼胎手里救出凰羽。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今天能带着凰羽走出去吗?还有那个温玉,他和那个凰泠一样,神力都不高,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陷到鬼胎的幻术里。” 雾第一次见这么自大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没有理由反驳他! “他们陷进去了你没有救他们?” 冥淇耸耸肩,“我为什么要救两个累赘?” 雾手上的神力差点没控制住,气的胸膛一股一股,“你!呵,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温玉在,你也不用这么久才找到凰羽。” 冥淇很奇怪,雾为什么一直在说温玉可以护住凰羽,为什么说温玉在就能找到凰羽。 那个温玉难不成是什么鼻子很灵的动物化成的神?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温玉是鹤族,专门守护凤凰的一个神族,他们是凤凰的守护神。凤凰遇到危险,他们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准确感应到凤凰位置的。你现在知道了吗,不仅是在人间,就连现在,你也在害凰羽!” “守护神……不可能,你在骗我。”冥淇心里已经有点慌了,他不敢细想。 雾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谁把凰羽害成这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清不清楚也是我和凰羽的事,最多再加一个温玉,不关你这个外人什么事。”冥淇很明显的疏远,告诉雾他没有资格对他说教。 两个人嘴上都不留情,下一秒又要打起来。 凰羽突然咳嗽了几声,看模样又要醒过来。 “凰羽醒了?”雾连忙问。 冥淇皱着眉头说:“闭嘴,别吓到她。” 凰羽眼睛还没睁开,眼泪就流出来了。 “怎么都打不开啊……出不去……” “还是在梦里。”冥淇叹息,“这次是换了一个人,换成了我们要救出来的凰羽。” 说着,凰羽抬起手,手掌按在冥淇肩膀上,使劲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又用两只手臂去推,还是不行。 她有些着急,“怎么推不动啊,好奇怪啊……” 在她的视角里,女孩在屋里转了一圈,和她似真似假的说了几句话,又回到床上蜷缩在一起渐渐睡了过去。现在整个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一个人站在寝殿门前,眼前是一道黑色的殿门,有三个人那么高,冷风丝丝缕缕的从门外吹进来,带着雪的冰香,让她有一种凉莹莹的安心。 透过门缝去看,白雪映着星辉,闪耀着熠熠粼光,若有似无,一片纯白。 她想要出去,于是抬手去推门。 吱呀—— 触手温凉,门晃动了一下,冷香铺面而来。 能推动! 凰羽十分惊喜,于是继续去推,却发现那门就像是能自己恢复一样,推出去了又很快,而且她用力越大,门就越难推。 一个厚重的声音从门上传来:“你不会出去的,凰羽,别想出去了,就待在这里吧!” 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啊啊啊啊啊!!滚开滚开!!!” 冥淇抓住凰羽的手腕,防止她伤到自己,施加了几分力度,凰羽立刻疼得皱紧了眉头轻哼一声。 冥淇禁锢着凰羽,对她说:“凰羽,现在,我给你说话,你认真听。你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它属于你,不属于别人,如果你再这样恐慌,你的脑子就不一定是属于你的,你就会像我说的一样,永远留在这个地方,永世不得脱离。” “求求你……我听话……我会听话的……疼,好疼……”凰羽泪眼朦胧,小声说。 雾看着心疼,对冥淇说:“你别这样吓她,她现在已经很害怕了,你再这样说,她一个人在那边更害怕。她喊疼,你轻点抓她不行?” 冥淇摇头,眼里也充满了心疼,但他知道心一定要硬起来,这样凰羽才能从梦魇里出来。他咬咬牙,对雾说,也是对他自己说:“她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很恐惧的幻境,两个时间的她处在一个时间里,现实中的东西会对她看到接触到的事物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这一次放开了,她再碰到那里看不见的东西,恐惧会更深,那时候再想拉出来就难了。” 说完又对凰羽说:“凰羽,你要是再乱动,你的手腕就要没了,你是想先没有左手的手腕,还是右手的?说出来,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冥淇又加了一点力道。“如果想要活下来,就听我的话,去最里面的柜子里找一把断了的玉如意,杀了床上的那个人。” 凰羽一听,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里闪着脆弱的光芒。 “不……别杀我,求求你……” 冥淇闭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想保下手腕,想要活命,就听话。”“杀了她,你就能活下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6、消失的玉如意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的威胁很管用,凰羽颤抖着不敢再乱动,弱小的猫咪无助的看着人类,渴望能给她一条生路。 现在对凰羽讲道理没有用,她陷入一个死循环里,里面的是她,外面的也是她,她分不出来到底哪个是真的。现在她缺少的就是一个能命令住她的人,能让她听得进去话,把心收回自己胸腔里,完完全全的属于她自己,然后冲破梦魇走出来。 “杀了她,凰羽,你可以。”冥淇在凰羽耳边低语,像恶魔的低喃。 “不……”凰羽摇着头往床边看,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身影,女孩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被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不忍心。 “杀了她,你就可以出来。你难道不想回家了吗?爹娘都在等你回去,凰羽,他们很想你,你也你想他们对吧。” “对……”凰羽不自觉的跟着冥淇的思路走。 冥淇用诱惑的声音说着:“那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你用衣柜里的玉如意,刺入她的心脏,杀了她,就可以出来了。” “杀了她……” 啪嗒—— 一滴眼泪落在冥淇手掌,带着温热的冰凉。 这一滴眼泪就像是唤醒神智的药,紧接着凰羽挣扎起来。 “我下不去手,她太可怜了,她和我长得一样啊!” 冥淇紧紧控制住她,“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鬼地方,就不杀她,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别杀我。她醒了,她醒了,救命,救命啊!” 雾还是第一次见凰羽这么软弱的样子,让人很想紧紧揽在怀里哄着不哭了,而不是现在被人掐着手腕威胁。 凰羽根本分不清梦里梦外,她听得懂冥淇说的话,她们俩只有一个可以活下去,又突然意识到这个说话的“人”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万一她把女孩杀了,这个“人”不守信用怎么办? 她大声呼救,想让床上的女孩醒过来救她。但是女孩只是翻了个身,吸了吸冻红的鼻子又睡了过去。 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这个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凰羽更加恐慌了。 冥淇握按着凰羽的手腕给她施加压力,在她耳边诱哄,“凰羽,杀了她,你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相信我。” 在凰羽的角度,面前是一块漆黑的大门,男人的声音从天而降,凰羽看不见摸不着,只觉得可怕又无能为力,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到凰羽的泪水冥淇心头一颤,他曾经答应过她的,只要他在,就不再让她掉一滴眼泪。现实却正好相反。他抬手给凰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被她歪头躲过。 凰羽抽泣着说:“我不……滚开!我为什么相信你,你想让我们都死,然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冥淇没想到凰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这么多,于是继续在凰羽耳边诱导,声音中带着威胁:“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只要我想让你们死,你们都得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只有一个可以走出这扇门,看你们残杀,岂不是比直接杀了你们更有趣!我的耐心有限,我给你十秒思考时间,你好好想想,是她一个人死,还是你们俩一起死。” 这是一道很容易选择的题,有一个活着的总比两个都没了性命强。 凰羽反问冥淇,看着他的眼里带着不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能放走一个,为什么不能放走第二个啊!” 看着凰羽还是有些犹豫,冥淇不介意给她压上最后一根稻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这样,那你们一起消失在世界上吧!” 这句话很奏效,凰羽瞳孔微缩,脸色也变得煞白,一想到自己就要死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人杀死,尸体被鞭挞,她就浑身颤抖。 “冥淇!”雾实在忍不住制止道,“她很疼你听不见吗!她本来就很害怕了你还这样吓她!” “你行你来?”冥淇反问,“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好吗?妇人之仁,想让凰羽真的死在梦魇里就继续说。” 雾气的手都颤抖,神力被他使劲压抑着,雪风华在冥淇手底也开始蠢蠢欲动。 冥淇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温柔力量在身体里流窜,一处处抚平心底的烦躁,很舒服,但是也很奇怪,身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外来事物让他有点异样的感觉。 抬头,就看见周围的雾气越来越大,一团团挤过来。浓重的大雾弥漫在四周,好像从天上降下了一个极厚而又极宽大的棉花。冥淇的视线全被雾挡住了,能看见的只是一步远的雾和怀里的凰羽。 被浓厚的大雾包裹着,他却没有害怕,能感觉出来就是那股温柔的力量,在耳边飘过,在脸颊摸索。 “你是神力多的没地方用?”冥淇说,“把你的神力控制住,不然我一个不小心把凰羽弄伤了,就是你打扰我的事。” “什么?”雾语气不善的问,“什么神力?” “你自己弄的这么大的雾你看不见……好吧你真的看不见。现在周围全是大雾,你看不见,连神力泄露都察觉不到?”身边棉花一样的东西不停的靠近他,像是柔软的小猫凑过来拱拱主人的脸颊。虽然没有伤害,但冥淇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嘶——怎么出来这么多雾气,都回去!” 雾一声召唤,大块大块的棉花被收到袖子里,周围很快就恢复了一片清明,只有脚底是白云一样漂浮着的雾气阻挡下面的鬼物。 “怎么会这样。” 雾看着还在收回来的厚重雾气,有些心惊。 “你神力低,没别的原因。”冥淇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去哄凰羽。 只有雾知道,那不是因为他神力低。 他天生就是一片白雾,修炼了很多年吸收了天地雾气中的精华才幻化出他这么一个人形。雾神只有他一个,别人想控制也控制不了。雾是他的身体,也是他的武器,从没有过他控制不住雾气的时候。 毕竟没有人在正常状态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本就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现在他竟然连控制不住都察觉不出来。 雾握了握掌心那块召唤雾气的纹路,这是神力的源头。刚才的雾气溢出太多,纹路有些发烫。 是因为他太生气所以没注意到雾气溢出来了吗? 按照纹路发烫的温度,这已经是他很大程度的神力了。这种程度的神力释放出来,足以让整个神兵兵团陷入深度睡眠。 但是冥淇一点事也没有! 这个人到底有多强?! “凰羽,听清楚了吗?去找那个玉如意,对,就是在最里面的柜子里。” 冥淇循循诱惑着凰羽,松开她的手腕让她去找那把“玉如意”。 “只要找到玉如意,你就成功了一半。”冥淇说。 凰羽按照冥淇的命令去做,她的行动和她的脑子一样不能正确做出决断,她现在只知道,要出去,要回家。 “柜子……柜子,这个没有。” 凰羽急急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嘴里念叨着。 “没有就继续往里面找,找到那个檀香木做的柜子。”冥淇跟着凰羽一起走,凭借记忆给她指路。 如果没有记错,当初被下了隐毒的玉如意就是放在这个大殿里。 打开最后一个柜子,扑面而来的是放了许久的尘气,还有尘封了多年的檀香木味道,不难闻。凰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霉气。 宽大的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干净的连一个蜘蛛网都没有。 因为没有灯,凰羽探进身子去找,用手指每一处都细细摸索了一遍。 摸了一手的灰。 “不是……这个没有。” 凰羽呆呆的站在柜子前。 “你在骗我。” 冥淇也有些疑惑,他明明记得那把玉如意在最后一个柜子里。玉如意上面的隐毒被消退干净之后,为了防止其中还蕴藏着没有发现的毒,所以他派人专门制造了一个檀香木柜子,檀香木可以抑制吸食毒气。这个柜子本来放在皇宫专门掌管毒物的地方,后来他去接凰羽的时候才看到竟被人移到了这里。 当时查出来是一个新来的小宫人搬错了柜子,小宫人被处死,柜子是他亲眼看着从这间大殿里被搬出去的。 怎么会没有了? 可能是记错了。 冥淇揉揉眉心。 “啊,找到了!” 凰羽两只手举着一个东西给冥淇看。 “这是玉如意吗?”冥淇看着不像。 凰羽看着自己手里的绳子,摇摇头,“不是,是绳子,很长。” 冥淇心头一颤。 这间大殿里怎么会有绳子。 凰羽该不会是当时就想轻生吧。 不敢想,冥淇心里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不是这个,继续找吧。” “好。” 凰羽弯腰继续在柜子里翻找,她把绳子撤出去,绳子很长,拉了好几次才拉完。 她又翻出来一块白布,抖开了来,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只是一块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白麻布。 凰羽摇摇头,“不是玉如意,是白布。”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7、软月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柜子里本来就是放衣物的,有白布没什么奇怪的,冥淇没当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那块白布是用很结实的麻制造而成,专门用来勒人杀人的那种。 “不着急,继续找。”冥淇说。 “找到了一个很大的袋子。”凰羽把袋子拽出来,里面的东西一拉一扯就霹雳扒拉的响。凰羽放在地上给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咦,这是什么?” 凰羽蹲下把那个闪着寒光的武器拿起来,触手温凉,有些沉。凰羽费了一点力气才拿起来。 “好沉啊。” 武器通体漆黑,有凰羽小臂这么长,前面是磨得很薄的圆刃,刀面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锋与刃尖之间有三个凹形齿口。中间有一圈尖锐的獠牙,牛角夹制而成,以销钉固定,尖锐锋利。最下面是一个有铁护手的把手,把手被一层黑色的牛皮包裹着,细细摸索,在大拇指位置可以感觉到一个圆形的凸起。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惨白扭曲的脸。 “这……这什么东西!” 武器没拿稳,脱手掉落在地上。 凰羽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她惊叫一声,身体都在剧烈地颤抖,半张着嘴。 哐当! 武器掉落在地上,上面的凸起被撞开,里面藏着的利刀嗡的一声弹出来! 利刀不是噗通的刀,而是一把雕刻着诡异纹路的匕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两只漆黑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外面的世界,仰起脑裁,脸很瘦,颧骨高高的凸起,漆黑的眸中残留着无不的悲怆和恨意,勾起嘴角对着凰羽扯出一道讽笑。 凰羽看着他,无论转到哪个角度,都感觉那个人眼在看着自己。 突然,面孔的嘴角渐渐平了下去,眼神中带着狠厉的杀意。张开嘴,对她说了几个字:“我要捂死你。” “啊!”凰羽被大惊一跳。 “凰羽,怎么了?”冥淇连忙扶住凰羽,突然想到现在触碰会让凰羽更加恐慌,只能在一旁护着。 冥淇的声音在耳边很模糊,加上外面像是在呜咽着的风声,凰羽大喊一声,赶紧堵住耳朵,可是各种声音像是趴在她耳边轻生低喃一样。 武器上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刀刃上慢慢渗出一缕鲜血,反射着她惊慌失措的脸。 “凰羽,不怕不怕,告诉我那是什么。”冥淇温声哄着,其实也心惊胆战。他不知道凰羽到底看到了什么,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害怕。 “刀……血……他他他能说话,他想捂死我啊啊啊啊啊!!!”凰羽往后退缩,紧紧地靠在墙壁上,恨不得把墙挤穿,让她能够逃出去。 冥淇实在硬不下心了,走过去一把抱住凰羽,心疼的安慰着。 “不怕,不怕,乖,只是刀而已,没事的没事的。” “不,不,不是,你没看见,他在说话,他能说话!”凰羽紧紧拽着冥淇的衣袖,手骨因为攥的太紧而泛白。 无论冥淇说什么,那可怕的一幕一直呈现在她的脑海里,冷汗一滴一滴顺着额头滑落,背后也因害怕而冷汗连连,贴在身上冰凉又难受。 “那个柜子里是什么?”雾的眉头一直就没有平下来过。“你在那里面放了什么?” “我忘了。” 冥淇也在想。 他到底放了什么,或者说,是谁放了什么。 带血的武器,会说话的人脸,结实的白布,还有……刚才拿出来的绳子! 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不由得让人心惊。 “是那个小宫人!”冥淇突然想起来了,“他死之前是笑着的,笑的很诡异。当时他好像说了一句话……声音太小我没听到,看唇形应该是……‘大殿是会吃人’!” “有人想害凰羽。”雾说。 “是。”冥淇十分悔恨,“对……我……我竟然没发现,我怎么能没发现!” 他不敢想象,如果凰羽真的被人在他眼皮底下害死了,他会疯成什么样。 凰羽眼角发红地低声哽咽起来,“……不要……我不想死……”她只是失神地站着,闭着眼睛不敢看那个大袋子。 冥淇紧紧抱住凰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有人专门把杀人的武器放在柜子里,趁凰羽和他生气,想不知不觉杀了凰羽。冥淇不知道,如果他当时再晚一点去接凰羽,凰羽还会不会站在这里。 凰羽眼睛仅仅盯着地上的武器,惊恐的说:“那个东西会动,它会动!有声音!” 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她的心在那一瞬间惊得仿佛要停止跳动。 “是谁!” 凰羽吓得眼睛圆瞪,转身看去。 一片焦黄的小树叶被寒风吹了进来,翻滚了几圈停在凰羽脚边。冷风透过门缝嗖嗖的往里灌,门外哗啦啦响起一阵树枝乱颤的声音。 凰羽看着透过门缝惨白的月光,惊起来的心迟迟没有平下去。 “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凰羽,咱们不怕。”冥淇抱着凰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着。“刚才看到了什么,能给我说吗?” “是树叶进来了。” 冥淇的心也跟着平了下去:“哦,是树叶啊,没事没事,风有点大,树叶吹进来也正常,不怕不怕。”他就害怕凰羽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还要自己一个人承受。 “啊!”凰羽又大叫一声。 “怎么了?” “我感觉有东西在碰我的脚……”凰羽颤抖着不敢往下看。“有……有声音!” 冥淇对她这副一惊一乍的模样有点无奈。 “凰羽,你看看是不是老鼠?” 他记得封国的老鼠挺多,连冬天都活蹦乱跳的在御膳房里偷东西。 凰羽往下看,呼出一口气:“……是一个老鼠,是老鼠。” “好了好了凰羽没事了,那个武器是不会动的,那上面的纹路是打造它的人特有的标志,用特殊的手法制作成的,人称软月人,在月光下像是会动一样。” “……真……真的?” “真的,我不骗你。” “我们不去找别的柜子了,就拿着那个武器,杀了她。”冥淇说。 “我……我不敢……” 风雪中闪过一道雷电,虽然只是一瞬间,却照亮了整个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一瞬间,然后电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退回去,只剩下一室黑暗。 只是一瞬间,凰羽清楚的看到睡在床上的女孩很不安稳。 她裹着被子斜斜靠在硬邦邦的床上,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在月色下生一分模糊的美感,睡着的时候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像是一位为人间尘世烦恼的仙子。 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在床上,长发有些微乱,覆盖着小小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她那憔悴的弱不禁风的身子吹的消失不见。嘴唇紧抿着,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长长的眼睫毛像蝴蝶一般轻颤,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凰羽看着,怎么看怎么不忍心把那个尖锐的武器刺入女孩身体,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 但是她想活着啊,她想活下来。人都是自私的,她虽然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她也想让自己活下来。 “凰羽,想好了吗?是你活下来,还是让那一个陌生人活下来?”这时,冥淇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循循善诱着她,挑拨着她脆弱的神经。 凰羽顺着自己的心说:“我想活……我想自己活下来。” 看到凰羽迷茫的眼中终于闪现出一丝清明的光亮,冥淇便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 “好,只要杀了她,你就能走出这扇门,活着回到家,见到爹娘,你的爹娘和哥哥还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一直在等着你。” 沉稳的声音诱惑着凰羽的心弦,使她摇摆不定的心逐渐坚定下来。 冥淇抬手,手心燃起一团黑烟,一条黑色的小龙在黑烟里盘旋着,逐渐幻化出一把简单精致的匕首。纯流线型的构造美丽精致,匕首通体用闪着寒光的纯银制造而成,把手缠绕着细密的黑色丝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可以想象这匕首一旦刺入人体,是能把骨头都削碎的那种。 “凰羽,拿着匕首,杀了她。” 冥淇说。 凰羽低头,无神的眼睛看着流线型的匕首。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说着:拿起来,杀了那个女孩,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要出去!” 冥淇把凰羽放开,在一旁跟着,看着她抿着嘴,抬脚走出第一步。 凰羽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武器前顿了一下,然后弯腰把武器捡起来。 冥淇也弯腰,手拿着匕首的刀刃,匕首的把手正好放在凰羽手掌伸过去的地方,让凰羽能抓住。 纤细惨白的手指触碰到匕首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三个人同时关注着凰羽的动作,冥淇和雾大气不敢出,生怕吓到凰羽让刚才的努力都白费。 凰羽最后还是抓住了匕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淡。 “我要回去。” “对,你要回去,杀了她,用这把匕首刺穿她的心脏,你就可以回去了。去吧,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8、杀自己的杀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按照冥淇的指示紧紧握着匕首,颤抖着嘴唇,一步一步走到女孩身边。 她看的很认真,身上披着的被子被她踩掉了也没在意。 碧色的眸子 床上睡得不安稳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面孔,安静,苍白,她这样走过去,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感觉她拿着匕首,是要杀了另一个自己。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那个女孩不是人。女孩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裹着被子哭泣,又悄无声息的喝完水回到床上,听不见她说话,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办到的事。 所以她杀一个不是人的“人”,也不算杀人。 这样一想,心里的愧疚就好很多。 凰羽紧紧握住匕首,好像冰凉的匕首能带给她温暖似的,月光铺撒在她身上。 却没有照应出她的影子。 大殿门距离床只有几步远,凰羽却硬生生走出来一盏茶这么长时间。 床上的帘子被收了起来,用金丝挂钩束在四个柱子上,拖在地面上的紫色纱帘被皎洁的月光染成银色。月光堪堪停在木床的第一个台阶,女孩睡在阴影里。 凰羽站在床前,低头看浅眠的女孩,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反射出女孩的侧颜。 冥淇看凰羽停了下来,猜测到她已经站在另一个凰羽面前。于是自己转到凰羽身前,对她说:“杀了她,眼睛闭上,只一下,就过去了。” “我……我做不到……” 一双悲凉的眼睛悲伤地望着女孩的脸庞。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女孩的脸是惨白色的,看起来楚楚可怜。凰羽一想到这把匕首刺进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的心脏,她的心也跟着发凉。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拒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她想活下去。 “你可以做到,相信我,你可是凰羽。”冥淇很有耐心的诱导。 “我是……凰羽。” 凰羽跟着冥淇的话读出来,眼睛渐渐有了光芒。这个名字仿佛是一个开关,让她的脑子变得清醒。 “我想起来了,我是凰羽,我是天上的神。” 冥淇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女孩,点头说:“没错,你是天上的神。” “神……” “我被师傅派下来除冥妖。从冥界走出来之后……” “我去了一个小村庄,里面有一个起死回生的姑娘。” “我不应该在这里。” 凰羽每说一句,眼神就清明一分,原本无神的眼睛开始有了光芒,整个人就像一个傀儡然后活了一样。 事情向着冥淇预料之中的方向进行,还差最后一步,凰羽就能从梦魇里出来了。 凰羽再次低头,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低垂着的纤长睫毛,带着拒人千里的冷调,眼角仿佛蕴含着凛冽的寒光,比手中的匕首还要凌厉。 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眼神,才是应该存在于凰羽眼中的。 看到凰羽变回这个模样,冥淇在心里轻叹一口气。她下凡第一次在冥界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冷漠,没有感情。现在他不知道该庆幸凰羽即将恢复正常,还是失落那个有血有肉的凰羽就要消失了。 凰羽弯下腰,手指微曲,摸索一下女孩冰冷的脸颊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竟敢模仿我的脸,模仿的还挺像。不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凰羽存在,其他的所有冒牌货,都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冰冷的匕首反射出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般的碧色眼眸,漂亮又绝情。如果凰羽转转头,就能看到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侧脸出现在同一个匕首之中,像是一个人的两种人格,一个冷漠,一个柔弱。 就算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只要有人看见,就一定不会认为那是同一个人。因为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足以让人忽略她们容貌上的相似。 手指灵活翻转,匕首在掌心灵巧旋转几个圈,空中划过一个圆形的皎月,匕首高举在女孩头顶。 就在凰羽即将要刺下去的时候,女孩醒了。 碧色眼波流转,深如古潭,懵懂又迷茫的看着距离自己头顶不到一尺的匕首。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眼神顺着匕首往旁边看,逐渐变得惊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终于大喊出声,一骨碌爬起来往床头缩。 凰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捂了捂耳朵,伸手一只手扯住女孩的被角,女孩就不能动弹了。 女孩指着凰羽颤抖的喊:“放放放开我!!!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鬼啊!!!!!” “闭嘴,叫什么,吵死了。”凰羽拧着眉头说,“现在可以看见我了?刚才是故意装没看见还是真没看见?” “刚刚刚才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里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他把我关进来……封淇奥!封淇奥救命!!!”女孩圆瞪眼睛,不安的挣扎起来,拉扯被角想要将这看不见却很恐怖的力道挣脱掉。 但凰羽一只手压在被角上,就像是一块很重的大石头压在整个被子上面,怎么也不能扯动分毫。 女孩染上惊恐的眼神看向凰羽,后者另一只手玩着一把匕首,神情悠闲带着不耐烦的看着她。 那如同藐视蝼蚁的眼神,仿佛她天生就是天地间的王者。就算在这个一点灯光都没有的大殿也不能遮掩他分毫。 “你你你……”女孩指着凰羽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凰羽挑挑眉,指指自己,问:“我,怎么了?有话快说,看在你模仿我的脸这么像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说几句遗言。” 凰羽说着,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不禁感叹这人皮可真像,而且这眼睛也很像,一模一样的碧色大眼睛长在她脸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娇小可怜,让人忍不住怜惜。 她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女孩惊恐的看着这个直接上手的“自己”,大喊:“走……走开!!不要碰我!!!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你走!!!” “不要什么?想到有这一天的时候就不应该模仿我。”凰羽抬起匕首在她脸上虚虚划过,似乎在想着到底先划破这可爱的脸蛋呢,还是直接割破喉咙来的快呢。 “我没有……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女孩可怜的看着凰羽,快要哭出来。 女孩绝望了,她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没有丝毫感情的杀手,视线被莫名涌出的泪水模糊,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找个机会逃跑! 谁知就在她眼睛刚往旁边看的时候,凰羽的匕首动了,准确的刀刃停在她的脖颈上。 杀手慢悠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好听的音调,但是在她听来就像是地狱的召唤一样。 “想跑?门是打不开的,窗户你也爬不上去,想跑去哪里?”凰羽问。 “你怎么知道……”她明明只是转了一下眼球,这个人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想跑,还知道你想用手指写一封血书,告诉你的心上人你是被杀,而不是自杀。我说的对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凰羽抓住女孩的手臂扯出来,就看见大拇指的指甲按在食指上,尖锐的指甲就要刺破皮肉。 “你!”女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想写血书的念头只是一瞬间,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凰羽看出了女孩的疑惑,但并不想解释。毕竟告诉人真的有神仙存在而且就在你眼前是一件很荒谬的事。 凰羽摇摇头,说:“这么漂亮的手指,划破了多可惜。”说着,用一根手指挑开拇指,不让女孩继续自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好看的手破了多让人心疼。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让自己死的体面一点,留给全尸,你说是不是?” 凰羽捏了捏女孩手指上的伤口,突然感觉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指也有些疼。 她没在意。 在她忽视的地方,一道小小的伤口出现在食指上,和女孩手上的伤痕一模一样,连位置和深浅都分毫不差。 “放开!”女孩把手从凰羽手里挣脱开。凰羽本来也没用多大力气,这一拽被她挣脱了。 女孩挣脱之后连忙往后退,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凰羽。慢慢的,她停止了恐惧颤抖,逐渐冷静下来,说:“我知道了,你是风坞派来杀我的。” 刚醒的惊吓过去,她又回到了那个睿智的女子。 凰羽挑挑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风坞?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杀人还需要别人指使?能指使我的人三界之内还没出生,就算出生了现在坟头也已经长草了!” 女孩眼里充满了不相信,摇着头说:“哪有杀手说自己的主人的,我知道,你不用否认。相信你来之前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凰羽,当朝左相嫡女,我哥哥是大将军,只要她们能你的,我都能给你。她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翻倍给,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39、聪明人之间的谈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相信你来之前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凰羽,当朝左相嫡女,我哥哥是大将军,只要她们能你的,我都能给你。她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翻倍给,只求你留我一条性命。” 女孩真诚的看着凰羽,眼里是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坚定。 在命面前,钱财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有这个自信,只要能让她活命,父亲母亲和哥哥无论付出多少钱财都愿意,这也是她如此自信的原因。 而且杀手替人做事无非是为了钱财,大多数杀手和被杀的人没有什么仇恨,所以只要她出的价格足够高,就不怕这个女人不心动。 但是不巧的是,凰羽不是别人派来的杀手,她要的就是女孩的性命。 “凰羽?”凰羽听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有些惊奇,问:“你也叫凰羽?” 这次是女孩有些纳闷,什么样的杀手能连自己要杀的人都不知道叫什么。 凰羽耸耸肩:“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孩对凰羽拙掠的演技一脸嘲讽,“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也没必要装了。脸都弄的和我一模一样,想必你对我的了解也不少,名字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 “我真不知道。”凰羽再次回答。“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明明是你模仿的我的脸。脸模仿也就算了,名字也要抄袭。”然后一想也对,这个地方有两个凰羽,但只有一个能走出去得到身体,脸都是一样的,名字一样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谁抄袭你的了?我的名字可是天赐的独一无二的。你用我的脸我的名字,难不成想要……”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 “想要什么?”凰羽勾唇一笑,靠近女孩,开口问她:“想要取代你?” “……我就知道。”女孩快速从震惊中调整过来,“我就知道为什么钱财不能诱惑你,原来你想用我的身份留下。不过我劝你几句,在别人眼里我在皇宫里的身份地位看起来很高,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你们看到的你那么好。你可以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灯都没有,连一个下人都不如。留在这里就没有了自由,我希望你能想想清楚,到底是自由重要,还是钱重要。” 凰羽在心里赞赏这个女孩能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快的调节自己的思路和情绪和她打商量,不愧是当朝左相的女儿,聪慧又机智。 如果真的有人想杀她,她也有被重金暗杀的资本。 但是可惜,她今天遇到的是她,人类的智慧再多,是不可能战胜创造他们的神明。 凰羽笑看着女孩,在她期盼的眼神中摇摇头,“虽然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想要的不是那些真金白银。而且我也不缺那些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给你。”女孩问。 凰羽凑过去,笑着说:“我想要你的命,给不给?” “我可以说不给吗?” “不可以。” 双目相对,四只一模一样的碧色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中间有一面镜子一样,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梦是实。 凰羽是笑着的,女孩却觉得她的笑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女孩闭了闭眼睛,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最后问凰羽一次:“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一命。” 凰羽耸耸肩,回答她:“你都知道答案了,再这样问只不过是给你自己一个渺茫的希望。” “说的是这样。”女孩点头。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就像是老友在谈论今天的月亮很圆而不是讨还一条人命一样。两个都是聪明人,在这种关头谁也不会太过震惊不能接受,而是在有限的时间思考如何能让自己活下去。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闭上眼,一下就过去了。”凰羽说。 女孩抬起晶亮的眼睛看着凰羽,莹莹似有泪光,却又被她硬生生压制下去。 她说:“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要杀我,也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怎么,黄泉路上还想找个人作伴?”凰羽微微地扬起嘴角,对这个女孩很感兴趣。虽然她模仿她的脸,但是这个女孩聪明的让人喜欢。 女孩点头,“是啊,黄泉路上太孤独了,我想找人做个伴。至少让我知道是谁杀了我,就算他死不了,我也能做鬼骚扰他。” “狠心的小姑娘。”凰羽评价。 “彼此彼此,还没有你狠心,无冤无仇的也要杀我。”女孩嘴角挂着一抹讥诮,似是在嘲讽世间。 凰羽在心里说,可不是无冤无仇,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之间是隔了一条命的关系。 手里把玩着的匕首已经被她暖热了把手,凌厉的寒光反射出一双无情的眼睛。 在空中旋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刀刃指着女孩白皙的脖颈。 “等等!” 女孩想起来什么,抬头对凰羽说:“能不能请你做一件事。”莹白的手紧紧攒住被角,嘴唇和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指,亦无血色。 “求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可以帮我去做,我再说。”女孩眼睛里带着恐慌,却被她用力压下去,透出一丝王者般的坚定。 仿佛现在她不是被挟持的,而是处于主动地位的那个。 凰羽说:“请你认清现在的情况,我是杀手,你即将被我杀死,请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无条件答应的没说出来的条件?你又用什么来和我交换,让我去做你说的那件事?” 凰羽一直对这个女孩的勇气和沉稳欣赏,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临危不乱还能和杀手讲条件的女孩子。所以她愿意和她多讲几句。 “没有。”女孩摇摇头。“我没有任何东西和你做交换,我是在求你,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请求你。”女孩目光坚定地着向凰羽寻求帮助,好像她知道凰羽一定会答应一样。 “很有趣。你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如果不是有利益关系,我可真不想杀了你。”凰羽把心里说出来,“说吧,我听听,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答应我,一定会答应我,请求你。”女孩再次强调。 她已经说了三次了,可以见得这件事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对一个人在死前都在意的事,一定是一件比死还重要的事。 凰羽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她低下头请求她。 “你说吧,我答应你。”凰羽说。 虽然她不可能像女孩说的一样,替代她的身份继续活在这里,但是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安心的闭上眼睛,作为一个普度众生的神明,她还是愿意做这件事的。 女孩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她闭上眼睛,叹出一口如释重负的气。 “我想,等哪一天你见到他,当着他的面,问他一句:那些爱我的话,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他是,封淇奥?”凰羽问。 “是。” 凰羽拧着眉头说:“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他能把你关在这里,就是对你一点留恋都没有了。爱不爱的,就算爱过由怎么样,骗你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了。这可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愿望,难道还要为了他浪费?” 凰羽对女孩的话很生气,莫名的生气,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陷入深渊而她怎么劝说都没用‘ “……是。我很在意他的回答,至少能让我安心去下面。”女孩低垂眼眸,不知其想。 凰羽扯住她的领子,生气的问她:“你的爹娘呢?你的哥哥呢?都比不上那个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 “我……我对不起爹娘,以后也不能孝顺他们了……”喉咙不停地翻滚,眼睛酸涩的不行,眼泪快要掉出来的时候又被她压下去。 凰羽揪着女孩衣领的手收紧,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女孩。 世间大多男女为情所困,她一直想不明白情为什么会如此厉害,能让无数人都心甘情愿的为一个人去生去死。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么?”凰羽问。 女孩苦笑着说:“感情这种事,没有值不值得的。求你了,就算是我最后的愿望。” 凰羽咬牙切齿的说:“你会后悔的,我真想一巴掌打醒你。” “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感受。我其实也知道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但是就是控制不住。你就让我这样死了吧,也没有什么别的愿望了。”女孩破罐子破摔的说,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留恋。 “你!”凰羽把她往旁边一甩 ,直起腰俯视着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简直懦弱。” 女孩摇头,“懦弱就懦弱吧,我不在乎了。你是来杀我的吗?怎么这么多话?我的事你还管不着。” “呵,你以为我想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凰羽已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主动权好像换了个位置,这次是她没有办法了。 银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刺入衣衫,渐渐透出一丝血迹。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0、这一生好像一个笑话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唔!”女孩闷哼出声,疼痛在下一刻才感受到。她的嘴角也动了一下,胸脯一股一股,脖子上的脉搏不住地痉挛。 “你……” 她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凰羽下手会这样出其不意。感觉到一点鲜红的血从皮肉中流出来,冰凉中带着刺骨的痛。 “忍一忍,一会就过去了。”凰羽说。 匕首刺入心脏,泪水从女孩姣好的面颊流下,她看着凰羽,湖绿色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带着同意和些许安慰。 凰羽往里刺入,伤口加深,顿时鲜血直冒,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人措手不及。 女孩感觉到胸腔里面像万箭穿心,本来还没有太多痛意,现在停了一下,就觉得痛彻肺腑,眉头皱了皱,额头布满丝丝冷汗。但是她却笑着,笑得那样凄凉。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女孩叹气着说,双眼空洞的望着前面,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回忆着往日的记忆。 泪水从眼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她仿佛又看见在相府无忧无虑的童年,趴在母亲腿上说着悄悄话,严厉的父亲看到她总会笑,哥哥牵着她的手带她出去玩,还有懵懂的年纪遇到的那个他。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哭着的,笑着的,闹着的。 生命结束前的一刻,仅仅是一刻,就像是一辈子那么长,能把整个人生的喜怒哀乐都在眼前过一遍。 女孩流着眼泪,嘴角渐渐勾了起来。 “真好啊……好想回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一定不会选择进宫……锦衣玉食终究比不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封淇奥啊……如果重来一遍,我会不会选择认识你呢……不会了,我后悔了,我不想认识你了……罢了罢了,没有人会知道以后是怎么样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真没想到我的生命终结在二十几岁啊。” “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来我呢。这一辈子,好像一场笑话一样啊……” “明明什么事都还没有做呢……没有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没有毫无顾虑的走去远方,也没有好好孝顺一下爹娘,怎么就要离开了呢……真的好舍不得啊……” 血流得越来越多,一滴,两滴,三滴…… 胸口的筋脉被挑断,心脏上的伤口本就难以愈合,现在被匕首无情的划开,血喷不止,染红了雪白的衣襟,顺着匕首落下,落在被子上绽放出朵朵红莲。 女孩的眼神越来越无神,本来就苍白脸色也越来越惨白。血流是暖的,心却一点点失去了温度。 凰羽看着这样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疼的厉害,就好像被刺伤的不是她,而是她自己。 很难受,她不想有这种感觉。 于是把匕首往深了刺,鲜血像箭一般喷涌而出。 “唔!” 女孩的眼珠移了移,带着迷茫和痛意看着凰羽。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鲜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凰羽突然很想抬手把这能望进人心的眸子遮住。 女孩苦笑着说:“你……就这么恨我吗……” 凰羽说:“对,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下去,我当然想让你死的快一些,只要血流的足够快,你就能快一点死去,我也能早点脱离这个地方!” “……呼……我好像已经出现幻觉了呢……” 随着女孩的呼吸减弱,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改变。桌子和碗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幻化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月光像是湖面上的波纹,散发出细碎的碎星。 凰羽的眼神越来越清明,就像是迷失在黑夜中的人终于找到了方向。而她的方向,就是杀了眼前的女孩。 凰羽看着红色的鲜血,像是杀红了眼,手指的匕首开始颤抖也没有松开分毫。鲜红色的血水已变成一道温热的血流顺着匕首把手滑到手心。 “你去死吧,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凰羽目光狠厉的说。“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变成这样,我把你杀死也算给你一个解脱。” “解脱吗?好像真的是这样啊……”女孩笑着哭,因为凰羽一句话,眼里的光又灭了不少。“好疼啊……这次也没有人来哄我了……那个人说过以后在我疼的时候都要陪在我身边的……” “他说过要把我喂得胖胖的,这样别人不能追我,就只有他一个人要我了……那样我就跑不了了。我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好像忘了,如果连他都不要我的话,那我就真的没有人要了啊……” “就好像一个笑话……” 女孩苦笑,刺骨的疼痛让女孩无法呼吸,太痛了,每一个动作对她来说都很困难,连抬一抬手指都疼的不行。 但是她就是想说话,喃喃自语,就算没有人听,就算说给自己听,她仿佛想用这短短的时间,把这一辈子没有说过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心脏的伤口太疼了,女孩皱紧了眉头,眉头成了一个川字。血珠沿着冰冷的匕首流淌下来,几乎把匕首都要暖热。嗒,鲜血在破旧的被面上氤氲出一朵艳丽的宛如地狱之花的血花。 女孩痛得额头直冒冷汗,惨白的嘴唇被她咬破出了血,她目光迷离,似乎快要晕过去了,嘴里却还在不停的念叨着:“封淇奥,你为什么骗我啊,为什么一个人就能这么狠的心,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你从前说的那些,原来都是哄我的啊……明明前一天还笑着说话的人,怎么就突然变了心,喜新厌旧也不应该这么快的啊……难道你早就厌恶了我,和我说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是,他是装出来的。”凰羽不介意加速女孩的死亡,就算说这些话她也会心疼,“你就是傻得可笑,相信一个男人,还不如相信天塌下来来的真实。” “这样啊……” 果然,像凰羽想的那样,只要她多刺激一次女孩,女孩眼里的光就会肉眼可见的消退下去。 她们两个人就是一个整体,心只有一颗,凰羽的心越硬,女孩的心就越软,等到最后,那颗惨留着感情的心没有了,凰羽也就可以出去了。 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滴落在嘴唇上。女孩感觉,这辈子,没有比这一小会还要漫长的了。接近死亡的疼痛加上混乱的思绪,不仅让她身体上遭受折磨,心理上也疼的不行。她突然很想现在就死去。 噗! 匕首一松,没有了阻力,一只手掌长的刀刃已经刺穿了女孩的心脏。凰羽颤抖着松开匕首把手,等待女孩彻底的死亡。 疼过那一阵之后,意识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女孩嘴角却是勾着的,“原来,即使皮开肉绽也是不会痛的,原来,鲜血流逝的感觉是这样平静。死亡也不过如此……”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知觉时,脑袋突然变得清楚,思路也活跃起来。 凰羽看着女孩的眼睛,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我……我都想起来了……毛球了……那么大一坨,朝我跑过来了。” 不知怎么的,凰羽眼前出现一副画面,一只胖乎乎有腰那么高的大狗,摇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朝她飞奔过来。 “如果不是你这个小家伙,我也不会认识他的吧……但是你在跟了我第二年就没有了,我和哥哥把你埋在银杏树下,你最喜欢闻的那颗树,我知道你很高兴的。” “我也要去找你了,我们一块走,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不好?” “你是来接我的吗?” 女孩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平静的倚靠在床头上没有了呼吸。 现实中的凰羽一直躺在冥淇身上,早已泪流满面。 手中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没有温度的血液顺着匕首流下来,又被自身的冥气快速治冰冻治愈。 反反复复,冥淇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凰羽乖,我在的。”冥淇将人拥进怀里,吻着她的发顶小声哄慰,数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失,你真的太让人心疼了。” 刚才凰羽在梦里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到他耳朵里,当时的凰羽有多么绝望,现在的凰羽有多么狠心,他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朵里。 心疼到一种地步,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而且他也没有流泪的资格了。 一旁的雾早就气的背过身去对着他,一个人默默胜着闷气。若不是看着他为了救凰羽自己伤成这样,雾早就和他决一死战了。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好不好?” “你是来接我的吗?” 冥淇心头一颤,轻抚着她的背,细碎的吻落在她沾着湿气而轻颤的眉眼上,在凰羽耳边回答:“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怕黑,你丢下我我会很害怕。” 但他迟迟没有得到凰羽的回答。冥淇低头,发现凰羽的睫毛轻轻颤抖,说过那些对话之后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 是时候放手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1、小白花马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神君意识也带有神力气息,其他低阶神明对神君的威压有很明显的感受。 砰砰! 心脏重重的跳动了两下,接下来便是无尽的欢喜——那是一种对神君的崇拜和敬仰。 “凰羽是要醒了吗?”雾感受到神力的波动,手指都有些颤抖。他站在凰羽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冥淇。 对于这个男人,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如果可以,他想杀了他,现在就想! “是。”冥淇恋恋不舍的看着凰羽,不情愿的回答。这次应该是他距离真正的凰羽最近的时候,距离那个有血有肉的凰羽,最近的一步。越过了这一步,他就要和凰羽越走越远了,凰羽不再记得他是谁,不再记得他们的关系,也不再会对他动一点感情。 “快要醒了啊,快要变成那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凰羽了。” 他叹息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把她还给我?”雾拧着眉头问,他对这个男人一点好脾气都没有了。怕冥淇不把凰羽交给他,又加了一句:“凰羽醒来应该不想看见你,而且你的冥气对她有极大的伤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冥淇啧了一声,眼神厌恶的看了一眼雾,伤感的情绪都被这个男人给搅和没了。 “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哦对,雾是不是,你能闭上嘴吗?你闭上嘴我谢谢你祖神可以吗?”冥淇不耐烦的说。 雾耸耸肩,对于自己能气到冥淇感到很开心。非常开心。他说:“不用谢,我祖神也是凰羽的祖神,你一个冥族能有感谢神族祖神的觉悟我觉得很好,说明你还是一个可以改邪归正的人。” “闭嘴!”冥淇就感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叫个不停,“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不要惹我,姓雾的。” 雾说:“我叫雾,不姓雾。” 雾丝毫不怕他,因为凰羽在他手中,在这种快要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的重要时刻,他确定冥淇不会过来和他决一死战。 “很好。”冥淇说的这两个字透露着咬牙切齿。“你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嘶——” 怀里的凰羽动了动,手中的匕首也跟着凰羽的动作扭了几下。 心脏被搅碎的感觉。 却又在下一秒被冥气硬生生冻结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第一次觉得冥气太充足是一件坏事。但是他还不能不用冥气,如果不用的话,他会死。 凰羽在梦里的世界已经分崩离析,风声,雪声,柜子,椅子,一切都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只剩下她们两个坐着的雕花大床还有实物的触感。 床上的两个白衣女子,宛如一对双生子。善良的仙子被坠入邪道的姐姐刺穿心脏,永远的沉睡下去。 女孩已经停止了呼吸,她安静的躺在凰羽怀里,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正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梦里有她的爱人,有她的家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让她不愿醒来。抛弃这人世间,去找寻属于她的世界。 凰羽低头,呆呆的看着女孩,手心里还拿着匕首,把手已经被她暖热了,但是上面的血却冷了。 和怀里的女孩一个温度。 看着这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凰羽恍惚了。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了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杀了它,她的心竟然会难受。 凰羽用手掌按压住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里面逐渐变得有力的心跳,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她的心跳是从女孩胸腔里剥夺过来的。 她杀了她,所以得到了她的心脏。 “明明只是一场梦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我一定是太累了,一定是这样。”凰羽用手指碰了碰女孩的脸颊,触碰的地方,白色荧光沾染到她的手指上。 手臂上的重量变轻,女孩的身体在片片萤火虫一般的星光之中变得透明。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在女孩消失的地方飘浮,然后飞到她的身边,环绕着,像是从天上洒下点点繁星。 凰羽手拿着匕首,有些恍惚,“要走了啊……结束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开心的感觉呢…… 看着女孩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周围的所有都变了模样,凰羽只觉得全世界都平静下来了,心也跟着沉落下来。 她坐在世界的中心,只有她这一处是亮着的,一切都显得朦胧、幽暗,似乎连空气都变了味道。面前的萤火虫从她身边飞走,上下飞舞,渐渐形成一个白色的阵法,阵法上面写着几个字。 现实中的凰羽在梦魇中不停地揉着眼眨想着清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却越擦越模糊,阵法越来越远,一睁眼,眼前出现不一样对我画面,好像有人在叫她。但是闭上眼睛又看不到了。几次反反复复追逐后竟发现自己连为什么要追那群萤火虫都记不清了。 凰羽不知道的是,她在冥淇怀里,真的哭了出来,带着无尽的心酸、无奈以及怀念。很多莫名的感情汇聚在脑袋里,让她的眼眶发酸,忍不住流泪。 “不哭不哭,我在的,我一直都在的,凰羽乖。”冥淇轻声哄着,不敢大声,只在耳边低喃。 “……不要……不要走……” 凰羽在只差一步的时候便不能再靠近那群萤火虫了,它们飞的比她走的要快很多,连追都追不上,更别说看清楚写的是什么字。 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就是想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凰羽脚尖一蹬,身上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自己身上,仅仅是轻轻一触碰,脚下的黑色地面如有实质,轻盈的身影宛如一只白鹤凭地而起。 她本就是属于天空的凤凰,拥有展翅翱翔的能力,天空就是她的第二个家乡。在空中,她可以感觉到神力正在一点一点回到体内,身体像是满足的睡了一觉,浑身上下突然充满了力气,连发丝都仿佛充满了力道。 几步轻踏在空气上,凰羽的身影像一道白剑冲了出去,直直朝萤火虫飞奔而去! 她的速度极快,快到一种肉眼不可见的地步往前赶,快到只能看到残影。萤火虫的速度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看,就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老鹰在半空中盯住了一只掉了队的小麻雀,老鹰的气势从背后呼啸而来,麻雀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萤火虫不是麻雀,也不是真正的萤火虫,它们不知道逃跑和躲闪,在那一道穿破黑夜的白光来临之时,它们还在慢悠悠的往前飘着。 在凰羽到达它们背后的时候,还有几只掉了队的萤火虫轻轻环绕在凰羽周围,还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 “怎么……没有字了呢?”凰羽停在萤火虫背面,看着一团混乱莹白的光点,托着下巴思考。 光点排列的并不密集,几乎就是透明的,但是无论她在背面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刚才的字了。 一个图案如果有两面,不可能在背面看不出正面的模样。这就很奇怪。 凰羽打算绕到前面去看。 还没绕到前面,一股攻击力扑面而来,只见白色光团幻化而成的一把三人高的局大斧头突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朝她砍来! 凰羽脸色大变,但几乎是瞬间调整好了应对对策,身手极快,在那斧头即将触碰到她一刹那,手中的银鞭呼啸甩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仿佛练习过很多遍,鞭子的速度快到一种极致,斧头根本没有可能躲开。 砰砰砰! 斧头在银鞭结成的围栏里横冲直撞,触碰到银鞭的一瞬间,白光顿时被银光罩住。 本是能砍裂石头的斧头 ,在遇见神鞭之后却没有了用武之地。闪着寒光的银鞭不硬碰硬,而是像一层柔软的外衣,包裹着锋利的斧头,以柔克刚,斧头几番挣扎却不得而出,胜负早已分明。 凰羽甩出鞭子后利落躲开,站在不远处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拳,感受到了充沛的神力在体内流转。 她没想到现在的神力可以召唤出神鞭。 也没想到神力已经恢复了五六成。 现在正是逃出去的好时候! “银鞭,收!”凰羽冷喝一声。 片刻之后,便见银光渐渐缩小,环绕在斧头周围的银鞭收紧,以一种绝对搅碎的姿态压迫着里面的敌人。 斧头见银鞭想速战速决便开始乱了阵脚,慌乱的在里面横冲直撞,银鞭不只是缩小,神力也逐渐聚集,斧头触碰到的地方白光几乎是如触电般散开,大多数力道被银鞭化解,一道巨大的斧头的光痕悠悠似雪般飘落。 有几只白光落在凰羽面前,像白雪一样,凰羽伸出手去接。 “咦,好漂亮的小东西。” 凰羽托着小小的光点,终于看清了这幻化成那么大一个斧头的小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第一个印象就是很惊艳。 和想象中的小虫子完全不一样,这小光点竟然是一只精致的小白花马—白马的四只蹄子上开着四朵小白花,小白花中心有一个花苞一样的铃铛。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2、迷路的寻路神马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白马的四只蹄子上开着四朵小白花,小白花中心有一个花苞一样的铃铛,随着风儿飘动发出湖水般叮咚叮咚的声音。 小白花马一身雪白,没有一点儿杂毛,而且闪闪发亮,就像披了一身银丝。颈上披散着漂浮在空中的长鬃,和身上的颜色一样,雪白雪白的,如火焰般的流动,却有雪花一般的洁白。 不仅如此,它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层花瓣一样的围巾,花瓣是水滴形的,围在脖子上温柔的不行。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不动的时候,就像是用精工黑玉雕琢而成的,眼睛大而黑亮,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不像是马的眼睛,更像是人间五六岁小姑娘的眸子,纯粹美好。马身像是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连一丝一缕的毛发都是那么精致,流畅丝滑,白色皮毛闪闪发光。 最独特的是额头一点淡黄色的花蕊,无与伦比的精致美丽,绝美的身姿,仿若是天上下凡而来的灵兽一般。 凰羽没想到刚才那么猛烈进攻的斧头就是这样的小可怜组成的,她突然感觉有点内疚。 银鞭随着意志收回手掌,只留了薄薄的一层幻影环绕在大部分小白花马周围。 她一直本着的原则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欺负这样的小家伙真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掉了队的小马眨着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凰羽,看了凰羽的眼睛一下,就连忙恭敬地低下头去。 “汲汲。” 一道细小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凰羽听的清楚,它在说:“小神君安好。” 小东西竟然知道她是小神君,凰羽有些吃惊,问它:“你们是神马一族?我感受到你们身上有特殊神力的气息,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有些神明长时间不在天上,或许在在人间三界四处游历,或许在某一个灵气充沛的洞穴中修身养性,长时间以来,就从其他东西身上获得了特殊的神力。 凰羽刚才感受到斧头对银鞭有来自骨子里的畏惧,但还是毫不留情狠狠的攻击银鞭,很有可能是游历四方的神明的特殊神力。 小白花马听到后眼睛一亮,有神的两眼放射着光芒,歪着脑袋看着凰羽,又小小的叫了两声,带动脚上的铃铛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哈! 小神君认出来它啦! 小神君竟然知道它们! 小白花马围绕着凰羽旋转,不停的汲汲叫着,引来更多掉了队的同伴跑过来。 很快,凰羽就被一群小家伙团团围住,莹白色的光芒给白色的衣衫增添了一个仙衣一样的裙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凰羽问。 “汲汲,汲汲汲,汲汲汲。”小白花马手舞足蹈的说着,很高兴和神君说话。它自豪的抬起头,一条尾巴翘得很高,似乎想让凰羽夸耀自己。 “巡游?”凰羽纳闷道:“这么会巡游到这种地方?” “回小神君,我们是神马一族的分支,因为脚上有踏路白花不会迷路,所以我们叫寻路神马。”旁边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白花马把不懂事的孩子拉到身后,低头恭敬的对凰羽说。 “寻路神马啊……”凰羽摇头,“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神族。” “汲汲,汲汲!小神君,我们虽然不起眼,但是有很大的用处的!我们可以给你指路,指什么样的路都可以哦!黄泉和九重天的路我们也是可以带你去的哦!”小白花马高兴的凑到前面来给凰羽说话。 “很厉害。”凰羽笑道:“在这里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可以麻烦你们带我出去吗?从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出去,外面还有人等着我。” “小神……”稍微大一点的小马没说完,就被小点点挤了下去。 “可以的可以的,小神君客气了,我们哪里都可以带你去的。”小马头抬得很高,激动的给凰羽说着自己独特的用处。它的脚踩着有节奏的鼓点,脚上铃铛发出悦耳的铃声。 “小贞!”稍微大一点的小马不停的给它使眼色,最后忍不住喊了出来,“退下!小神君面前轮到你说话了?” 小贞很委屈,被训斥之后大眼睛立刻变得水汪汪的快要哭出来:“哥哥……” 稍微大一点的小马把小贞再次拉到身后,明是责备,实则是在护着它。 但是稍微大一点的小马靠近的时候,凰羽手中的银鞭发出丝丝的抗拒声。 “小孩子不懂事,没见过神君,请神君原谅它这一次。”稍微大一点的小马带着歉意说。 凰羽本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架子的神君,对这些自然是不在乎的,只要不是欺负到她头上,她不会在乎什么态度之类的。她自我感觉自己在外面应该不是很严厉古板的神君,但是很多神明好像都很怕她,就像小竹楼窗前的小灵鸟,就像眼前这一只小白马。 见凰羽没说话,它心里更没底了,“小……小神君?” 曾经有一位神君,因为下面的神明遇见他没有行礼,当天就被打下凡间受了十世情劫,回到天界之后见到女子就害怕。据说当时那位神明是在和另一个神明通灵,所以没有看到神君。 “嗯……啊?”凰羽刚从走神里转回来,“啊,没事没事,小贞挺可爱的,不用害怕的。” “多谢小神君。”小马明显还是畏惧凰羽,但神君都这样说了,它也不能表现的太害怕。“小贞年纪小不懂事,刚才有的地方说的不对,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能带您出去。” “啊?小铭哥哥为什么啊?你不是说我们马上就能到家了吗?”小贞跳起来大喊。 “回去!”小铭严厉的呵斥它,“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父亲母亲怎么教给你的不能一惊一乍!” “哥哥……”小贞看哥哥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话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哥哥,得到的还是哥哥带着警戒意味的的刀眼。 小贞瘪瘪嘴委屈的不行,退到哥哥后面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唉……小神君,不瞒您说,我们也迷路了。”小铭的声音带着愧疚,对于自己不能帮助小神君这件事感到非常愧疚。 小贞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怎么会……” “都是骗你的。”小铭叹出一口气,“不这样说,你怎么会乖乖听话?就你这样的急性子,不早就脱离队伍自己去找路了?” 凰羽有些疑惑,据她所知,能以寻路为名的神族,就一定会有超强的寻路能力,迷路在它们身上是不可能的。就像是鸟儿拥有鱼没有的翅膀,它们有翱翔于天空的长处,一旦这个长处消失,它们也就失去了作为鸟的资本。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凰羽问。 小铭转过头,回凰羽:“小神君,我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好长时间了,没有太阳也看不出来具体过了多少天。在一次突袭中领头神马和我们走散了,我们少了指挥中心,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后来又来了几次突袭,把我们的队伍冲散了好多伙伴,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本就处于被动位置,所以我们收起荧光在暗处前进。但是我们很快发现,我们看不见同伴了,但藏在暗处的敌人能看见!突袭又来了,那一次我们的伙伴少了一半……” 说着,小贞有些抽泣。 “哥哥,你告诉我它们都是被你派去找路的,原来它们都没有了是吗?” “……是。”小铭低头说,不敢看弟弟天真的眼睛。 “我们发现这样在暗处找路不行,一是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二是敌人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它们可以看见我们,我们看不见它们,所以还不如亮一点能让自己看见及时发现敌人。我们担心突袭再来,亮了所有的灯,时时刻刻做成准备战斗的队形,一有特殊事物出现就毫不留情的进攻。刚才攻击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抱歉小神君……” 小铭怕凰羽不信,又加了一句: “小神君,我说的句句属实。” 凰羽垂眸看着小铭,眼波流转,看的小铭心慌。 寻路神马迷路,这件事怎么听都有些奇怪。 每只寻路神马天生就会寻路,不可能少了一个领头马就乱了阵脚,而且领头马不可能只有一个。 寻路神马作为一种特殊神明,虽然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但是在这种连她都感知不到的鬼胎的世界,它们会知道的可能就很小。 凰羽心里有了计较,但脸上刻意没有表现出来。 凰羽对小铭笑了笑,说:“不是不相信你们,是你们身上有不属于神明的气息。” 小铭一惊,连忙带着弟弟后退两步,“回小神君,那些气息不是我们的,是那群奇怪的东西的,它们每一次突袭都会散播一些气体,像跳蚤一样缠在我们身上怎么弄也弄不开,小神君还是离得远些,我怕冲突到您。” 小铭似乎是这群迷路的神马下一个领头人,它一发话,那些环绕在凰羽周围的神马都往旁边撤了撤。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3、力量聚集点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铭似乎是这群迷路的神马下一个领头人,它一发话,那些环绕在凰羽周围的神马都往旁边撤了撤。 “没事,这是在梦里,不会对我又真实伤害,不用这么紧张。”凰羽笑的很亲切,没有继续说气息的话题,而是问道:“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只马?如果可以,我希望借助你们的神力冲破这层梦魇。” 小铭没有直接回答凰羽的问题,而是反问凰羽:“不知道小神君现在的力量恢复了几层,我想算一下冲出去的法阵和力道。” 凰羽笑看着它,眼中带着精明的光。 “恢复了大概……”凰羽掐指装模作样算了一下,说:“大概四成吧。” 其实真实的神力比四成多了一倍。她现在已经对这个小马起疑心了,一个明明对神君很恭敬听话的神明,在谈到正事上竟然避而不谈神君的问题,这本身就很迷惑。 小铭叹气道:“四成,有点悬啊……我们的力量很少,比不过小神君两成,小神君和我们的力量加起来也只有六成,能成功的机会很小。” “哥哥,我们不是还有那个那个药!那个仙药!给小神君吃了,就可以快速恢复神力的那个!”小贞从后面跳出来激动的说。 “嗯?还有仙丹?”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补充神力的仙丹,如果有一颗师傅太上老君炼制的回力丹,她现在可以直接冲破梦魇。 “小贞!”小铭一反常态,生气的呵道:“你懂什么,神君怎么会看上那样的仙丹,快退回去!” 小贞很委屈:“可是哥哥……那仙药明明是可以治疗小神君的……” 小铭压低声音:“给你说了多少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不知道那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吗?” “可是我想回家……”小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小神君吃了恢复体力,我们就可以回天界了,我想大姐了,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凰羽就在一旁看它两个演戏。 “如果是祖上流传下来的,那我就不要了吧。神力虽然恢复的不快,但是六成神力应该是可以拼一下的。”凰羽故意这样说。 听凰羽这样一说,小铭就慌了,“不不不小神君,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这怎么说呢……我们确实有一颗救命丹药,但是那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没有做主的权力……” “哥哥!”小贞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留仙丹!如果神君不能恢复体力,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困在这里,别说仙丹了,就算是命都会没有的!” “我……” “我什么我,哥哥你想清楚,我们在这里逗留多少天失去了多少伙伴,你还想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一个死掉吗?!你忘了大哥走之前说的话了?一定要带族人出去啊!” 小铭低下头,感觉有些愧疚。 凰羽就在一旁看着,对它们俩的对话不加参与。现在她只是猜测这两个小东西是在演戏。 小铭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对弟弟说:“小贞,把仙丹给神君,仙丹可以再有,命只有一条。” “好。” 小贞四蹄中心的花苞逐渐开放,淡黄色的花蕊中间出现一个莹白色的光点。 “出来吧。” 随着一声呼唤,淡黄色的花蕊绽放出一朵小小的白花,像海棠,外面包裹着一层栀子花一样的白花,花中花重重叠叠,小小的更显精致。 “哇,好漂亮啊!”小贞惊讶道,“哥哥你从来没给我说过我们的族花这么好看,我还以为是那种圆圆的。” 小铭看着仙丹,眼里放出渴望的光彩,满脸贪恋之色:“是啊,很漂亮,我们是以花为养料的神马一族,仙丹在我们体内长时间存留,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就算是看着,也感觉到体内神力在流动啊。” 它不自觉的往前凑。 “如果能得到一点,我就是下一个领头人了。” “哥哥你别看了!”小贞用身子挡住小铭的视线,飞到凰羽手前,“小神君,给你。” 小贞把蹄子一抖,中心成熟的海棠脱落下来。小铭的视线也跟着花飘落,黑色的眼珠如一潭深泉。 凰羽用手掌接住,很轻的一个小东西,连一颗花生米都比它重。 “谢谢。”凰羽真心的说,“等回到天界,我会求师傅再重新炼制一颗给你们。” “多谢小神君。”小铭说。“小神君,这是我们守护了很多年的仙丹,不仅有仙丹的作用,还融合了我们神族几千年的力量,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交给您,希望您……能带我们出去。” 虔诚的请求。 虽然很想得到这颗仙丹,但为了族人,它忍住了自己的贪婪。 而越是舍不得的珍贵的东西,就越让人好奇,越让人想要得到。那么这个东西的价值也会比它拥有的真正的价值高很多。 凰羽在心里想着,面上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她的表情有些惊讶,故意推辞:“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太敢收啊。你们拿回去吧,至少若是闯不出去,你们还有个保命的武器。” 果然,说完之后,小铭和小贞同时拒绝。 “不不不小神君,你要收下的,没有你我们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在这里,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还小,我还不想死。”小贞连忙说,“请您收下,无论多么珍贵的东西,献给您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您是我们的神。” 小铭也说:“对,小神君就是我们的神,我们的东西都是您赐予我们的,所以请您收下。” “好。”凰羽点头,端详着手心的那颗冒着仙气的仙丹,说:“很漂亮的仙丹,要怎么吃下去呢?” 小铭说:“小神君只需用神力把仙丹引导到神力的中心,让仙丹和神力融合在一起,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把神力快速提升两倍。但书上记载这个过程会有些异样的感觉,会因人而异。但是小神君不用担心,我们会给您结一层守护结界,保证不会影响到您融合神力。” “神力的中心?”凰羽抓住了这一句话,“这是哪里?” 小贞跳起来说:“神君,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脑袋啊,神力的中心是脑袋!” “不是。”小铭把活蹦乱跳的弟弟拉下来,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给它说:“我们的是脑袋,神君的不一样。神力的中心是每个神明最强大也最脆弱的地方,以后不能这样说出来,知道了吗?” 小贞又被训了,感觉很委屈,但是哥哥说的都没错。 “知道了哥哥……” “神君神力的中心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小神君,现在我们就为您结出结界,为您护法。” “好。”凰羽点头答应。 她想看一看,这群神马到底想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 “结阵!” 小铭大喊一声,那些环绕在凰羽周围的神马都听话的往旁边撤了去,只有几个停留在凰羽身边蹦蹦跳跳,脚上的铃铛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凰羽发现它们的眼神很急切,不像是看见神君的那种激动,而是紧张焦急。 “你们想说什么?”凰羽问其中一只。 那小马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小铭就赶过来挡在它面前。 “抱歉小神君,我不是领头马,有的伙伴不听我的命令,所以我给它们使了禁言术。” 叮咚……叮咚…… 被禁言的小马踩踏着脚上的铃铛,用细微的声音传到凰羽耳朵里。 小神君救命……小神君救命…… 黑色大眼睛急的快要哭出来,小铭背对着它们,没有看到,但凰羽看的清清楚楚,也听的清清楚楚。 “这样啊……”凰羽看了后面的小马一眼就收回视线,“每个地方都会有不服从管理的人,真是辛苦你了。” 小铭谦虚的说:“能把伙伴们带回家就好了,别的我也不强求。” 结界逐渐形成,凰羽外面是一层淡淡的荧光,上面不属于神力的气息让凰羽感觉有些不舒服。荧光上大部分是纯白的神力,不算高阶神力,但很纯粹。 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神力越高,纯粹度越高,低阶的神力不可能会有这么高的纯粹度,太过于纯粹的神力有些欲盖弥彰。 凰羽眉头一皱,小铭就发现了,连忙喊着同伴往后撤。 “没事,这是在梦里,不会对我又真实伤害,不用这么紧张。”凰羽笑的很亲切,任何竖起一根手指,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神鞭的银光一直在凰羽手中闪烁,噼啪爆发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小铭目光低垂,余光一直注意着银鞭,嘴上恭敬的说:“小神君请讲。” “可以感觉出来,这仙丹凝聚了很多的神力,但是好像有不属于神力的东西参杂在里面,而且力量不小。” “回小神君,那可能是我们在下届沾染的气息,没有伤害的,请小神君见谅。”小铭解释。 “哦?是吗?”凰羽挑挑眉,问:“那么请问,鬼胎力量的聚集点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说时迟那时快,腕中的鞭光闪电一般疾飞向神马所在的空中,鞭子去的凌厉,隐隐带起了空空的声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4、内幕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说时迟那时快,腕中的鞭光闪电一般疾飞向神马所在的空中,鞭子去的凌厉,隐隐带起了空空的声响。 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甩向荧光的结界,把柔软的结界弹出一个大包,凰羽用了三成力道,那结界竟然没有破裂分毫。 “小神君为什么突然动手?”小铭大喊,“请小神君告诉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让小神君动此大怒!” “装傻还是真傻?”凰羽冷哼,银鞭开出的电花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阻挡在外围的结界,“这颗仙丹,外面包裹着一层神力,但是里面,是鬼胎力量的聚集。能聚集成这么一小点,爆发出来的那一瞬间就算不伤也能炸晕,我说的对不对?” “不愧是小神君。”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装下去了。只要有了小神君,我就可以是下一任领头人了!全体成员听令!” “哥哥,等等!”小贞焦急的喊,“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小神君啊!” 小贞站在小铭扒着后面往前看,却被兄长的身子挡住了去路。 “你不用管,也管不了,退回去!”小铭呵斥道,一把把弟弟推离凰羽。“来人!把它给我……” “你这样做是会让我们灭族的啊哥哥!”小贞大喊,但族人没有一个听它的,它们全部围在凰羽周围准备作战,周围还有几个听着哥哥的命令逐渐靠近它。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自由活动的族人在一旁不能说话,眼神急切关心的看着它。 “你们……” 小贞突然感觉很陌生,不停的往后退,它现在觉得,眼前朝夕相处的族人全部变成了另一个人,它们的眼神都陌生的让人恐惧。 “哥哥……大家……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小贞颤抖着身子大喊,摇着头不断的往后退,“你们醒醒!醒醒啊!不要被敌人控制了神志,都醒醒!” 小铭转过头来,不耐烦的对弟弟说:“没有什么人被控制,是你自己脱离了队伍,好好反省反省,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铭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贞,小贞被哥哥看的心虚,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我没错!哥哥是你错了!”小贞固执的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它太委屈了,它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无条件帮助小神君本就是它们应该做的事,但现在哥哥在做什么,它不仅没有帮助小神君,反而要站在小神君的对立面! 这可是诛神族的大罪!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几个强壮的神马包围过来,从四面围住小贞,小贞根本不能逃脱它们的控制范围。 “把它带下去。”小铭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它出来!” “是!”四匹壮硕的神马面无表情的回答,走过来架住小贞往后拖。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脚上的铃铛是不会动的,四肢也十分僵硬,就像是有一根线在提着它们的四肢走动。 小贞正急着和哥哥争论,没有发现这些细节。 “哎哎哎你们停一下停一下!你们有谁劝劝哥哥,这不行啊,这可是公然和天界作对的大罪啊!”小贞被四匹壮马推着往后退,四肢不停的挣扎,还不放弃的大喊。 “嘶!你们弄疼我了能不能轻一些!我的腿我的腿!疼疼疼!” 小铭不放心的看着弟弟,又嘱咐道:“轻一些,别伤到它。” “是!”四匹壮马铿锵有力的回答,声音就好像同一个人发出来的,连语调都是一模一样。 小贞凭借着灵活的身形,呲溜一下从缝隙里逃了出来,噘着嘴揉着自己蹄子上的花朵抱怨,“哥哥真坏,哥哥是天底下最坏的哥哥!” 小铭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轻轻的叹出一口气,问它:“小贞,难道你不希望哥哥成为下一任领头人吗?”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都躲在大哥大姐羽翼之下吗?难道你甘心自己的才能被埋没吗?” “难道你不想站在神马族的最前面,统帅整个神马族吗?!” 小贞被这样的哥哥吓到了,大眼睛委屈的眨了眨,说:“哥哥,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根本不该我们管啊。神花选择了大哥,大哥会处理神族中的一切事物,我们只需要辅助大哥就好了啊,你……你不会是想谋权篡位吧!” “呵。”小铭冷笑,“选择?什么才是选择?神花在大哥身体里是好好的,你身体里也是好好的,什么才叫选择?呵……你知道神花选神当天我为什么没能去吗?” “不是你前一天喝醉了睡过……” “不是!”小贞还没说完就被小铭打断,“喝醉?就算是你想想都知道我怎么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喝醉!” 小铭一脸愤恨,眼神都快要冒出火来。小贞感觉自己好像即将要知道什么很大的事情,这件事可能会颠覆它的认知。 “那……你为什么要在前一天喝醉?”小贞问,它想出来一些东西,但不敢多想。 但没想到下面哥哥说的话更让它不能接受。 “大哥和大姐前一天晚上去找我,和我说,明天就是神花选神的日子,小贞最小,神力也没有突破顶峰,所以一定是在我们三个之中选。为了庆祝我们之中即将出现的下一个领头人,它们一定要拉着我喝酒。” “为什么不是选出来之后再去庆祝呢?”小贞有些疑惑。 小铭说:“是啊,我当时也是这样想,但是大哥大姐给我的回答是领头人选出之后会有很多事情要接手,就很难找到时间再聚。” 小贞恍然大悟:“这样啊……对,我记得选出来大哥之后很长时间没见到大哥,大哥大姐想的也是周到。” “呵,周到?它们是想用那场酒灌醉我!让我第二天去不成神花选神!你知道不去意味着什么吗!”小铭疯狂的大喊,白眼球里都是血丝,“意味着我自动放弃一切的神花选神机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下一任领头人啊,就算得到了神花,神花也不会认可我的啊!” 小铭像是疯了一般,在小贞面前大声咆哮道。 “你知道和大哥走散之后我为什么把神花放在你身上吗?那可是我追求了半辈子的神花啊!要不是它不认可我不接受我不承认我的血脉,我怎么可能让给你!” “我……对不起哥哥……”一向低闷沉稳的哥哥现在变成这样,小贞觉得很陌生,它感觉自己做错了,让哥哥伤心了,但不知道错在哪里。 “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小铭却不允许它后退,看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对它说:“小贞,你是家里最小的,我们一直都护着你,什么都不让你知道,所以你现在成长的很单纯。但是我突然有些犹豫了,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我……”小贞刚想说话,眼睛逐渐瞪大,“哥哥,你的……你的眉心焰!” 只见小铭额头一点淡黄色的花蕊逐渐变黑,原本无与伦比仿若是天上下凡而来的灵兽一般的精致美丽,现在变成了黑暗彼岸花一般的张牙舞爪。 这是它们神马一族的标志,就像凤凰一族以碧为尊,赤为邪。神马一族以纯白为尊,黑为邪。 小贞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着黑乎乎的火焰,它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伸出头去触碰哥哥眉心的火焰。 “别动!” 小铭的声音还没落下,小贞就碰到了。一碰到那黑火上,小贞便感觉到一股邪气窜了出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那邪气就包围了它的脑袋,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黑,小贞脸色大变,几乎是如触电般退回去。 “别动,过来我看看。”小铭往前走,眉头是皱着的,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贞害怕的往后退。 “等等等等!这这东西还会吃人的吗???” 无论它怎么甩,都甩不开这一团黑气,只见邪气渐渐收缩,聚集在眉心附近,妄图同化小贞眉心雪一般的白色火焰。 “救命!救命!哥哥救我!” 小贞大惊,本能的喊着哥哥,却发现哥哥站在一旁不动了,看着它的眼神欣慰的有些吓人。 而其他的神马,全都包围着小神君,呆滞的像一个个提线木偶,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它。 小贞知道现在必须要靠它自己了。它念着不熟悉的咒语,纯白的神力被激发出来,摆脱着水蛭一般难缠的邪物。 可是无论它怎么努力,眉心的火焰不可抑制的变了颜色,竟是渐渐把这邪气给吸了进去。原本雪花一般的眉心火焰竟已完全成了紫黑之色,看去有几分狰狞。 小贞感受到自己的神力逐渐被侵蚀,这下彻底慌了。 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它一直都是躲在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的羽翼之下,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是大事上还是哥哥姐姐帮它拿主意。现在它们都不在身边,唯一在身边的哥哥还变成了“罪魁祸首”。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5、最不受待见的孩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现在父亲母亲和哥哥姐姐都不在身边,唯一在身边的哥哥还变成了诱导它入魔的“罪魁祸首”,小贞真的很害怕,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邪气侵蚀头脑,意识慢慢模糊,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小贞感觉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回到了万清天宫,祥云在身边飘过,漂亮的神女说说笑笑的声音透过随风传来。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它耳边说: “小贞,你想回家吗?” “想……”它不由自主的回答出内心真实的想法。“神女姐姐,我想回家。” 温柔的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听那声音说:“跟我来,你就能回家了,来,跟着我。” “好。” 小贞飘飘忽忽的跟着温柔的声音往前走,脚上踩着的感觉就像是天界祥云一样真实。 “小贞,集中注意力!”凰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如一股清泉,把它从幻想中喊醒。 “啊!” 小贞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即将撞上一个同伴成为围住小神君的一员。 面前同伴身上的的光全部暗了下去。 随着小铭眉心焰的变化,大部分的神马也变成了黑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贞惊恐的看着四周,颤抖着嗓子大喊,“我刚才是怎么了……有个人问我想不想回家,让我跟着她走,我怎么就来了这里……” “你被邪气侵蚀了。”凰羽站在神马中间说,“集中注意力,别分心,也别碰你周围的任何神马,它们每一个都能把你变成和他们一样。” “它们……它们都是堕神了啊!” 小贞不停的往后退,没想到后面也有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小铭拧着眉头站在它身后,表情有些惋惜。 “哥哥!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小贞转头,愤怒的看着哥哥。 小铭冷哼一声,完全不把小贞的话放在眼里,“我没有对你做什么,那都是你想做的,它只是听了你的心声罢了。如果你不想,也不会出现那个声音。” “我……” “你也知道事情的经过,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我最后说一遍,退下去吧。再来捣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有的哥哥!有我的事!我要把你们拉回来啊!”小贞说,“哥哥你不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你好好想想为鬼胎办事的后果!那都是幻想,刚才我看到的都是幻想,所以你看到的也一定是!” 四个壮硕的神马竟被它挣脱开,挡在哥哥面前极力劝说不让它继续做错事。 “不可能!”小铭打断弟弟的话,眼神狠厉的说:“我已经是领头人了,你没看见吗?它们都听我的了,都是我的下属了。鬼胎说我不用接受神的认可也能成为领头人,他说话算话!他做到了!” 小贞看着疯狂的哥哥,心底逐渐变得冰凉,“哥哥,难道在你眼中,权力就这么重要吗?难道权力比族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小贞一向是最调皮的,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它不服从管教,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但最听小哥哥的话,这是它第一次这样顶撞哥哥。 但它很坚定,它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没有十全十美的神,哥哥也是神,所以它要把哥哥拉回来。 小铭笑的疯狂,整张脸已经变得扭曲,它大喊着:“对!没错!权力就是重要,性命算什么?它们能为了我成为领头人做贡献是它们的荣幸!养了它们这么久,它们不应该为了神马一族做贡献吗?!” 它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疯狂,这种疯狂通常只有没有血肉的杀戮武器才有。它越说越急,越来越靠近弟弟,它现在已经陷入了魔怔。 “那是我们的同伴,不是杀人的武器,也不是你统帅神马一族的武器!”小贞说着,本能的往后退,突然刹住了脚步,站在哥哥面前挺胸抬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哥哥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孔,它脑中出现了另一张美丽的不可思议的脸来。 邪魅的不近人情的眼睛,妖精一般的瓜子脸,红色纱衣笼罩在上身,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整个人娇艳姿媚,美到一种极致,仿佛吸人精血的妖精,勾人魂魄。 虽然美丽,但那是它见过的最丑陋的脸。 就是她把它的哥哥变成这个鬼样子,把它的族人变成堕神!就算生的再美,也不过是一个空有皮囊的鬼物! “唔!” 小铭闷哼,转头看见一只银色的长鞭抽出一条裂缝,纯粹的祥光从里面透漏出来。 鞭子用的极其精湛,被破开的裂缝需要全部的力量才能弥补。而凰羽站在那里,白色裙摆随风飘荡,如洛神临世一般,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她神情镇定,用手指指挥着银鞭,丝毫不把包围在外面的东西放在眼里。 “很厉害啊小神君,我真是低估你了。这叫只恢复三成神力?呵,看来你刚才也是在试探我,果然,神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也是神界的人啊!”小贞连忙制止哥哥。 凰羽没理小铭,分出一抹视线给小贞,第三次提醒它:“小贞,集中注意力,一定不能被鬼气控制神志。” “我记住了神君!” “全体成员听令!”小铭身形一闪,站到了结界外面,挡在小贞和凰羽中间,目光狠厉的看着凰羽,命令道:“发动所有神力 ,全部都给我上!把凰羽捉住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是!” 神马族彻底翻脸,以极快的速度将裂开的缝隙弥补,那邪气就像是一股东风,把凰羽被团团包围起来,灰色的荧光亮度一下子大了好几倍,原本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现在能看清老远的地方。 一道道破空声从里圈传来,凰羽手中拿着回来的银鞭,完全不把周围的邪气放在眼里。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贞,那个单纯的孩子会不会被同化。 银鞭乱舞,已经变异了的神马像一群马蜂一样环绕在周围,四蹄上的铃铛没有规律的晃动,一个叮咚的声音好听,两个叮咚的声音有起伏不同,三个四个五个就显得杂乱无章让人心烦。 凰羽很快发现那声音有致幻作用,猛觉自身神力急泻外泄,连忙凝珠心神。 “哥哥,你看看现在它们还是我们的族人吗?我们神马一族什么时候以黑色为尊了!它们已经变了啊!你也变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是从前的你吗?!”小贞跑到哥哥面前用纯粹的神力去感染哥哥已经变黑的眉心焰,同时晃动着前两只蹄子发出清心的神术。 “滚开!” 小铭头顶的黑气越来越重,一张脸冷的让人心寒,它躲开弟弟,反问道:“从前的我?那是什么样的?我为什么要做从前的我?那个懦弱嫉妒,像毒蛇一样匍匐在地面上仰望哥哥姐姐的我,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自己!” 小铭眼里发出扭曲的光,小贞看的有些心惊。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温柔阳光的哥哥,才不是什么毒蛇。小贞才不允许哥哥这样说自己。”小贞突然有点心痛,它从来不知道哥哥对神界有这样大的敌意,从来不相信哥哥对它的笑容关心是假的。 小铭冷笑,完全看不懂弟弟是在护着它,嘲笑道:“你懂什么?一个被养在温室里的花,天天乐呵呵的像个傻子,你懂得什么是野心什么是追求吗?明明那么渴望神力和地位,却什么都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我不甘心啊!” 小贞自从知道了哥哥姐姐把小哥哥灌醉故意不让它去选神,就一直对这个事心存疑惑。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只有找出来了,才能解开小哥哥心里的结,现在还没有弄清原委,它说什么都不会让小哥哥释怀。 所以还是不说的比较好。 小铭却以为小贞不说话是默认了,心里的火气更大。“我一直都不满意,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它们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神啊!哥哥姐姐是什么,是被神花选中的候选人,是神上的神啊!” 突然,它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黑色的眼珠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眼泪化成莹白的珍珠滚落在脖子的花瓣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小贞看到晶莹的泪珠眼前一亮。 哥哥的眼泪竟然还是纯白的!那说明它还没有完全被侵蚀,说明还有救! 小铭合了一下眼睛,把眼角的泪滴甩开,接着说:“你呢?你是最受宠的一个孩子,你就算不努力也能得到所有族人的关爱,父亲母亲所有的疼爱。那我算什么!我夹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不是最小的,不受关注,还错失了选神的机会,不受父亲待见,不受母亲重视,我算什么啊……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我想出人头地啊!但我只有靠我自己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6、扭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我想出人头地啊!但我只有靠我自己啊!我生来就是好强的性子,你们偏偏要我压抑住本性,为什么啊……我也想站在最高处俯视别人啊,我是有资格的啊!”小铭说着,一连串泪水从扭曲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倔强的一如往日。 小贞听着这些也有点心疼,愧疚和惶恐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它从未想过哥哥在家里受这些委屈,这都是它没有发现的角落,有时候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这么多。 它真也的体会不到哥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它感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很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每天都很开心。 这就是最小的孩子,得到最深的宠爱却不自知,这么多年身处的环境告诉它,它没有错,是哥哥想的太多了。但是为了让哥哥醒过来,它还是要假装知道错。 “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吗!你不知道!你只是听我说这些话就感觉我可怜,真正经历过这些的我呢!你千分之一都不能理解!” 小铭把这些年藏着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嘶吼着大喊着,想让其他人知道它的痛苦,理解它为什么这样做。 “你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可怜!你是最没有资格可怜我的人!”小铭突然过来把弟弟往旁边用力一推,小贞踉跄了两步,赞站稳了,低下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小铭看着这样的弟弟,心里有些不忍,但内心最深处的嫉妒愤怒告诉它,它这样做就是在出气,它这样做很开心!它哭着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天,眼泪已经流成一条小溪,一颗一颗滴落在已经有些发黑的脖子上,逐渐净化着被侵蚀的神体。 小贞注意到了。 突然有了想法。 只要让哥哥说出来心里话,哥哥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哥哥对不起……”小贞站稳脚步,低垂着头愧疚的说。“我真不知道这些,但是你给我说了,我就会改,我真的会改,也会让哥哥姐姐改的,你打我骂我都行。” 但是它越这样,小铭越生气。 “你还委屈上了?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怎么还是我的错了?”小铭问,“别用这种表情对我,我不会再心软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去死,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是最小的了!” 小贞心里一惊。 就算知道哥哥说的这些话有鬼胎诱导的原因,但猛的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扎心。 “哥哥……你别这样。” 被至亲说去死,仍谁听了都会很难受。 小铭完全不在乎弟弟的感受,把藏了多年的憋屈和嫉妒都说了出来:“小贞,我当时就应该把你弄死,我就应该在发现你的存在的时候就把你打死,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不应该心软!” 小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哥哥说的话。 “哥哥你……你想把我弄死……你在我出生之前就不喜欢我了吗?” 小铭冷笑。 “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小铭的脾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在没有你之前,我就是你啊!那几百年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爹爹和娘亲把我当做手中宝,那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要什么给什么。但是你来了,这一切都变了! 我那时候才二百岁啊,还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你出生就是早产,身子弱,自然就抢走了父亲母亲的关爱。我呢?我被送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我被送到了老族长那里啊!老族长已经老的走不动了,独自住在深山老林里,连路都不认得了。它有时候甚至连我都不认得,我每天要和他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是你曾曾孙子,我好想出去玩。 但是它不信啊,它打我,说我骗它,还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出来。那时候父亲母亲在哪里,它们在哄你照顾你啊!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但我还要装作一副关心弟弟的模样给父亲母亲看!如果没有你,我就是家里最小的,我就不用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哄那个老头子了!如果没有你什么东西都是我的了!” 最亲的人说话最伤人。 小贞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了一个东西,让它说不出来话。它心里很疼,那些话一刀一刀扎在心里,捅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它带着哭腔说:“哥哥,你对我的好都是装的吗?我不信,我不信的,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啊,你一定是被控制了才这样说的。一定是鬼胎让你这样说的,我不会相信。我知道我的哥哥一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小铭咧嘴一笑,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它看着弟弟,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小贞,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想害死你,你还觉得我好吗?当时没害死你真是一个遗憾呢,不过现在也不晚反正你就是一个容器,装神花的容器,你要感谢神花不认可我才让你这个东西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陪大哥大姐了。等到你们都死了,父亲母亲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哥哥,我对你太失望了。” 小贞摇着头,不相信的往后退。它不相信哥哥真的要手足相残,它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手足情意如此轻易地被权力取代。 “哥哥,那个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干出背叛神族的事,你真的觉得她能帮你成为领头人吗?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神马一族没有了,哪里还来的领头人?”小贞试图给哥哥讲道理。“权力可以再有,但是亲人没了,就不会再有了啊哥哥,你想明白。” 小铭嫌弃的看着弟弟,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厌恶至极的东西。 它嗤笑道:“家人?什么才是家人,那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我就是个多余的。有哥哥姐姐做继承人,你做最受宠的小儿子,很早就不需要我的存在了。” 小铭走一步说一句,句句哭诉着它这些年的委屈,但是是以一种非常偏激的角度说出口,让人心疼又害怕。 “我忍你很久了小贞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在母亲怀里,我的心就像有一团火一样。那也是我的母亲啊,为什么它只对你这么好,它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二儿子,是不是觉得二儿子已经够差劲了没有管的必要了。” 它的眼中阴霾沉沉,堪比大雨之前难闷至极的天空,压抑了滚滚闷雷即将喷薄而出。 “不是的,我身子不好,娘亲需要给我补充神力我才能活下去……”小贞无端的被哥哥说了一顿,心里委屈极了,泪水在眼眶里直转。“而且我们家里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小贞才不允许哥哥这样说自己!” “别装的这么高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母亲说了什么?你说,娘亲只喜欢我我一个好不好,只要小贞好不好。娘亲点头了,她点头了啊!”小铭语气古怪,眼睛瞪得老大,又冷如数九寒天,让人不自觉心中畏惧胆寒。 “我……我只是在和娘亲撒娇……”小贞的声音越来越低,“哥哥你看小神君,小神君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会和碧凰帝君撒娇,但凰泠神明也很受碧凰帝君宠爱啊!” 小铭斜着头看了一眼黑圈中心的凰羽,里面女子身形飘逸,鞭法奇幻,她站立不定,凭神力将周围的神马抵挡在一丈以外。小铭看着凰羽的眼神里有光,带着无比的羡慕和嫉妒,又狠毒的恨不得现在就杀死她。 如果能拥有凰羽的神力,那它不仅是神马神族的领头人,还是万物的主宰! 到那时候,所有族人都会本能的以它为首,神花一定会认可它,哥哥姐姐都会跪在它脚下臣服,连父亲都会高看它一眼! 那才是马生的巅峰! 它面朝着凰羽,反问弟弟:“你以为,凰泠很受宠爱吗?” 小贞有些呆:“不是吗……它是碧凰帝君的孩子,哪有爹爹和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爱?呵,你想想,如果没有凰羽,凰泠是不是碧凰帝君唯一的儿子?” “是。” “如果没有凰羽,凰泠是不是就是碧凰神族唯一的继承人?” “……是。” “如果没有凰羽,凰泠是不是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即将堕神的地步?” “……是,哥哥,你这样说不对,凰泠神是为了救小神君才变成现在这样,那是他的亲妹妹,他们兄妹情深,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的。”小贞极力想让哥哥知道亲情到底有多么重要,并不是像它想的那样一无是处,它尽量不刺激到小铭,真心的说:“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也会舍命去救你的,这就是亲情啊!” “亲情……吗?”有一瞬间,小铭的眼神有些迷茫了。 但这迷茫只有一下,很快它的表情又变得疯狂扭曲。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7、你吓到我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但这迷茫只有一下,很快它的表情又变得疯狂。 “哦,我想起来了。”小铭笑着说,“如果没有凰羽,神界第七位神君,会不会就是凰泠呢?凰泠,他是碧凰帝君唯一的儿子,是白沁帝妃唯一的儿子,还是个百鸟朝凤的凤凰,神君之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啊,这样一想,凰羽就是个偷神君之位的小偷,这神君本不是她的,她抢了凰泠的神君之位!” 小贞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面,像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更是连听都没听过,神君是天定的,是早就刻在乾坤柱上的,从来没有谁抢谁的一说。 它连忙上去捂住哥哥的嘴,“哥哥……别说了,这话不能乱说,这是要灭神族的啊!” “不不不。”小铭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盯着弟弟,对它说:“你想想啊,神君都是男的,这突然多出来个女的,是不是有点奇怪?咦,这个事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呢,凰羽这个神君有古怪啊,如果告到天帝那……我会不会受到天帝的青睐啊!” “不会,不会的哥哥,你可能还没到九重天就被以污蔑神君之罪抓起来了啊!”小贞大喊。 “可是凰羽抢了凰泠的神君之位,她抢了神君之位啊!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你说话啊!”小铭突然转头,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坏了小贞。小贞的脖子都僵硬了,它害怕哥哥真的会打死它。 小铭吼完之后就像定在了那里,一句话没有,就那样看着弟弟,眼神狠毒。它的背后是已经变异了的神马兵团,而它就是这群变异者的领头人。 一切都是它造成的,是小贞一直信任的哥哥造成的。 “……没有……哥哥凰泠没有强神君之位,神君是天赐的,不可能会被抢的啊!”小贞尽量保持着不颤抖,但是哥哥的眼神看得小贞心里发毛。 “哥哥。”小贞往前迈了一步,又被哥哥的眼神吓得退回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铭咧嘴笑了。 “小贞,我和凰泠一样啊,我们都是拥有过最关注的视线后来又被抛弃的孩子啊!我可以独占宠爱的,我可以胡乱捣乱也不被惩罚,我是所有族人最关心的孩子!就是因为你啊!你懂了吗?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哥哥我,我没有胡乱捣乱……父亲母亲也会惩罚我的……”小贞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样想。“家族里赏罚分明,任何人做错事都会受到惩罚的。” 却得到哥哥一句嘲笑:“哦?任何人?哈哈哈,那当然,父亲那个老不死的当然会用所谓的惩罚来堵住别人的嘴,但是我们做错了事,惩罚都是一样的吗?小贞,你好好想想,你小时候我们一起偷灵芝的那次,你受到了什么惩罚,我又是什么惩罚?!” 偷灵芝三个字一说出口,小贞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如果它和哥哥之间有一道不可消除的隔阂,那一定是偷灵芝这件事。 那确实是它做得不对,哥哥也确实应该恨它。 毕竟哥哥现在后脚上那一个铃铛也不会缺少,神力也不会达不到巅峰。 小铭看着小贞的脸色,知道它已经想起来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件事积压在它心里这么多年,终于又重见天日了,那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对它来说,却是噩梦。 它从小就不是很喜欢小贞,干什么都不带着它,兄弟俩明明只差了二百岁,相当于人间的两岁,亲兄弟正是最亲的时候,但是小铭就很不喜欢搭理小贞,并和其他伙伴合起伙来孤立小贞。 小贞要什么它都会去抢,抢到了又会被大哥大姐臭骂一顿还给小贞。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反复发生,小铭以弄哭弟弟为每天的乐趣,又以大哥大姐教训它记恨在心里。 虽然如此,小贞还是喜欢跟着哥哥玩,小孩子追着大孩子跑是跟正常的事,但它没有想过哥哥是真的不喜欢它而且还想让它去死。 事情就发生在小贞跟着小铭出去玩的一次。 小铭从来不让小贞进它的屋子,那天竟然破天荒的让弟弟跑了进去,还悄咪咪的对它说:“弟弟,我发现一个很好吃的东西,本来想带回来给你尝尝,但是爹爹和娘亲不让带,唉,真的很好吃,你吃不到可惜了。” 小孩子的小贞听到有好吃的当然很兴奋,哥哥吃到了它吃不到又很着急,于是就问哥哥怎么样才能吃到,哥哥告诉它:“我们去偷。” “好!去偷!”小贞兴奋的大喊,小铭连忙捂住它的嘴。 “傻子,你喊什么!”小铭皱眉头说,“你怎么这么憨,偷东西还要说出来!再这样我就不带你了!” 小贞立马就要哭出来。 “哥哥你带我,你带我去,我不喊了,我保证好好的跟着你一句话也不说。” 小铭嫌弃的看了它一眼,嗯了一声,小声嘟噜了一句:“真是个傻子,连什么是偷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怎么可能带你去。” 小贞太小了,哥哥能带它去已经很开心了,自然没有注意到哥哥看它的眼神都带着仇恨。 当天晚上,兄弟两个约定在爹爹和娘亲回去之后就去神药殿汇合。 神药殿不是什么大殿,却供奉着神花。 神花是神马一族的标志,自然守卫森严,连飞都不能飞进去。兄弟两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入神药殿。小铭指挥着小贞去拿灵芝,自己慢慢往后退,退到本来就布置好的传送法阵里。等到小贞按照它的话一步步走进陷阱,然后它快速传送回去制造一个不在场的假象,小贞就可以受到很严重的惩罚了! 但它没想到传送法阵不能用,更没想到小贞会碰到神花。 被抓到的时候,它们俩正在拉扯着往后退,而它手里,正拿着灵芝。父亲怒火万丈,扭着它的手腕将它狠狠掼在地上! 灵芝从它的口袋里滑落,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小贞抹着眼泪,挽在娘亲身边,害怕的发抖,委屈的不行,被娘亲心疼的揽在怀里。 “马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神花是我们族的命脉,知不知道族花若是没有了我们整个神族也完了!谁教给你半夜偷东西!” “爹爹……”小铭膝行几步,紧紧抱住父亲的腿,“爹爹,不是我,是小贞,小贞想吃灵芝,它非要缠着我来,还告诉我不要告诉爹爹和娘亲,还有还有,那神花不是我碰的,是它!我什么都没做啊爹爹!” “是哥哥想吃。”小贞躲在娘亲话里,睁着单纯的大眼睛坚定的说:“哥哥说谎,是哥哥要来的。” “马铭!”爹爹摇头,“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小铭当时就感觉一道雷劈在头上,让它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绝望地地步。 “爹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是它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掉眼泪,“你为什么只相信它?我也是你儿子啊!” 小铭揪住父亲衣袍的下摆,泪水烫伤了衣袍的华贵丝线。 父亲俯视着它,说了一句让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因为它小,它不会说谎。” 后来它被打折了一条腿,四朵蹄花缺少了一个。而小贞只是被娘亲训斥了几句就带回去睡觉了。 “没有什么天赐的,从来没有什么天赐,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就是一个健全的神马,我也不会被爹爹和娘亲嫌弃。” “哥哥对不起……” 没等小贞说完话,小铭接着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还给我的蹄花吗?呵呵呵,从来没有天赐,都是人为。” 它能这样平静的说出来,就说明已经释怀了。 “明明是神,为什么要把运气依靠给天呢?如果老天有眼,为什么只让我一个接受那么重的惩罚呢?你说是不是?人类的命运由我们做主,我们的命运没有人可以做主。都是神,机会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们可以得到的东西我就不能得到呢?所以你们能把我的蹄花打断,我也能逆天而行!” 小铭刚说完这句话,强烈的爆破声就轰天而出! “怎么回……” 只见凰羽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银鞭挥出一片星河般的光幕,黑暗中只见长鞭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光芒,宛如绚烂的流星一般。 “快挡住她!别让她冲出来!” 小铭大喊。 凰羽轻蔑的笑了笑,而后长鞭挥洒,刺眼的剑芒毫不留情的甩向马蜂一般蜂拥而来的黑色神马。 每一次神鞭的光芒一闪,都有四溅的鬼气喷洒,凰羽屏住呼吸,用恢复的七成神力一举攻破! 小铭也把神力和鬼气发挥到极致。 “哥哥快住手!它们会承受不住的!”小贞妄图阻挡哥哥,却被强劲的鬼气一下子拍到漆黑的墙壁上晕了过去。 那些神马身上全是剧毒,凰羽看准时机,银鞭快速飞舞残影化作保护罩将她整个人护在里面。 轰隆隆—— 地动山摇,脚底的黑色空气突然松动塌陷下去,凰羽稳住身形,几道轰然的雷鸣声梭,绝冷而无情。 冥淇紧紧地抱住凰羽,身上传来的温暖让她梦中紧皱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些。 凰羽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神力的气息在她身旁觉醒。 “凰羽,醒过来吧。”冥淇抱住凰羽,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凰羽缓缓的睁开眼,雾色清凉,静静的落在她绝美的脸上,眉毛,睫羽。 冥淇终于叹出一口气。 “凰羽,你吓坏我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8、变出来人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终于叹出一口气。 “凰羽,你吓坏我了。” 看到凰羽安稳地醒了过来,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冷漠,冥淇知道自己成功地帮她结束了这场梦魇。 在前面御剑的雾也停了下来,转到凰羽身旁小心的唤着她。 “凰羽?” 凰羽动了动眼球,碧色宛如深潭的眸子看着熟悉的雾,又放心的闭上眼睛。 大梦初醒,恍如隔世。 她终于从这场梦魇中得到了解脱,躲过了也仍然是惊魂不定。 最后的记忆中,小铭用尽所有力气来对抗她,神马像一群黑色的马蜂,嗡嗡嗡嗡在耳边响个不停,上万只蹄子上的铃铛疯狂颤抖发出让人发疯的声音,细细听就会发现是好几首狂乱曲合在一起组成的扰人神志的神曲。 她最高恢复到八成神力,而且还不是很稳定,抵抗几首狂乱曲合在一起已经是一种极致,还要控制住神力去攻击神马拼组而成的各种带着鬼气的武器,游刃有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如果再停一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地震来的迅速。 刚来时昏昏层层,隐约不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她即将抵抗不住的时候,黑色的大地猛的开始震动,四周的空间扭曲压缩,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被扼住了。 “好疼……” “我的脑袋想是要炸开了一样。”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蹄花怎么变成了黑色!” 神马的声音此起彼伏,它们在空间撕裂的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神志。 然后在下一瞬间死去。 鬼胎的鬼气不允许它们有自己的意识,只要是被鬼气侵占过得脑子,一旦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回来了,就会立刻毁掉自己的意识,紧接着就会毁掉产生意识的地方——脑子。 神马组成的队伍被空间看不到的力道冲散,小铭嘶吼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凋零在眼前。 “都起来!你们都给我起来!把凰羽给我捉住,快点起来啊!一群废物!”小铭像一个疯子,扯住下落的神马使劲摇晃,没有得到回应,又去拽另一只神马。 “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动起来!都动起来啊!我们还差一步就能成功了!你们难道不想要地位吗?你们难道就想当一辈子的蝼蚁吗?!!!” 没有人回答它,因为它拽住的神马都因为体内承受不住太多的鬼气而死去。 “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啊啊啊啊啊!!!”小铭目次欲裂,马背上的长鬓都炸了起来,恨不得自己分开好几个填补神马缺失的位置。 它凭一己之力制造出数十个一模一样的黑影子共同支撑着神马形成的幻形四周,像是两只手,提着无数根看不见的细线,把那些还“活着的”神马固定住。老虎虽大,但是一只没有爪牙只有空壳的老虎,凰羽很快就发现这一点。 地震一阵阵的发动,一道紫色的闪电劈了下来,好像猛兽的爪牙将天幕撕裂。 凰羽手中银鞭一挥,白色的身影竟似乎在一瞬之间交换了方位,原本站立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 小铭不由一怔,眯着眼睛细细追踪着凰羽的位置。 “雕虫小技。”小铭冷哼。“你以为幻影数就可以迷惑得了我吗?这里可我的地盘!” 凰羽的声音从它身后出现:“你可以试试。” 凌厉的寒风吹过,那银色神鞭竟突然发生从背后窜了出来! 凌厉柔韧之极的鞭身宛如一条游龙,于深渊之中带来一股来自神界的寒风,所过之处冰封万里。 “你竟然偷袭!” 小铭极速后退,召唤有形无质的鬼影挡住自己,借着婆娑的鬼影隐藏自己的身影。 它现在还没有实力和凰羽硬碰硬,若想取胜,只能智取。 凰羽轻踏气流,似浮光掠影一般,只在空中留下一抹残影。她的身法实在太快了,小铭就算想要智取,也找不到敌人的位置。 “有本事别躲啊!你出来啊凰羽,做这种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 小铭故意刺激凰羽,妄图引诱她显出本尊。一边把鬼影分散到各处,追踪凰羽的身影。 “我看你就是个冒牌货,就是个懦夫!你抢了凰泠的神君,在天界纵横这么多年,你良心不会痛吗!” “凰羽啊,你想想你亲爱的哥哥,他为你做了什么,为了你,他下凡间,但是落了一个被活活烧死的下场。后来呢?他用通灵术去找你,又差点回不来。啧啧啧,凰羽啊,你好意思吗?” 阴沉的声音在它背后出现: “我没跑,我一直都在你——身后!” “啊!”小铭惊恐的大叫一声,连忙召集神马护住自己的身后。 可是身后空无一人。 “别这么害怕,你不是挺能说的,继续说啊。你说的这些我挺感兴趣,继续啊。” 那个低沉的声音在小铭左耳朵进,又从右耳朵出,贯穿了整个脑子,就像是被洗脑了一般,让它很惊恐。 紫色的闪电又劈下来一道,照亮了它惊慌失措的脸。只见周围一片鬼气满天横流,疯狂的黑浪一个接着一个翻涌过来,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它也吞下去。 “啊!这是什么东西!” 小铭吓得往后退。 “别装神弄鬼!你出来!出来啊!”小铭没有了镇定,神马也开始躁动起来,嗡嗡嗡嗡东一头西一头的去撞,甚至和周围的族人自相残杀。 它们没有意识,完全是下了狠手,神力和鬼气无所不有。 凰羽看着神明一个个陨落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停下来,说道:“小铭,醒醒吧,你眼前的族人已经不是神马了,它们是鬼胎的傀儡。你如果不想让它们全都死,就别继续做傻事。” 小铭看到空中漂浮着的一抹白色裙摆,随着裙摆细腰往上看去,是凰羽那张绝美的脸。 她静静的俯瞰着小铭,悲伤又惋惜。 “我不用你们可怜我!”小铭大喊着不停的往后退,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它龇牙咧嘴的说:“站在至高点俯视我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看着我一点点堕落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哈,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种眼神,我看见就想把你整张脸都撕下来!” 小铭猛的冲向凰羽的眼睛。 凰羽眼神微眯,看着这个不自量力的神马。 “哥哥不要!”小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铭发动的冲力调动了全身六七成的力道,看到弟弟撞上来的时候本能的撤去力道。 但已经晚了。 砰! 两只神马撞在一起,小贞的头正好撞在小铭心脏处,它们在空中滚了几圈,堪堪在空中停住。 白色神光闪过,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白光之后。 稍微高一点的欣长但不健壮,身形挺拔,宛若黑夜中的鹰。矮一些的身形更加纤细一点,垂直的发铺撒在后背上,比女孩子的头发还要好,目测有十六七岁。 两只神马幻化成了人形。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变成人形了!我竟然变出来人形了!!,那个老不死的用十万年幻化出了人身,我只用了一半的时间!鬼胎果然没有骗我!咦……这是……”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弟弟,“噗!”一口黑血喷出。“你……你怎么……你怎么也变成了人身!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有人比我更早化成人形!!!” 小贞被他晃的头晕,喘着粗气着推开哥哥,“好晕。”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快点说!”小铭嫉妒的快要发疯。 他用了父亲一半的时间幻化成了人形,连哥哥姐姐都还没有化作人形呢!他就是神马族最年轻的人形神马,可是小贞比他还小二百岁! 怎么会!他不允许! 小贞对什么时候化成人形没有概念,忍着头晕对哥哥说:“哥哥你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吗?!你醒醒!你在攻击小神君!我们的族人承受不住了!快停手吧哥哥!”小贞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喊着,那声音并不好听,是处在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变声期。 凰羽没想到小贞会冲上来,这个小家伙性子被惯坏了,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现在不应该说是小家伙,是一个生的很美的少年,她眉头一皱。 “小贞,退回去!” 凰羽喝道。 “它现在不是你哥哥,别靠近它!” 凰羽的话还没说完,小贞已经来不及回去了,它已经到了小铭可以触碰到的范围内。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白光消散,两个人出现在凰羽面前。 一袭黑衣如黑夜里狂乱的风,漆黑的毛领围在脖子上,让他的脸更加苍白,眼圈红的像是流了血一般。脚踏一双铁制长靴,其中一只明显厚重,比另一只大了不止一好。马铭长的超乎凰羽想象。斜飞的英挺剑眉直到鬓角,细长蕴藏着锐利狠毒的黑眸微眯,削薄轻抿的唇显得冷漠无情,整个人冰冷中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如剑一般的眸子盯着凰羽的时候,像是一条毒蛇藏在暗处阴沉的看着自己的猎物,一动不动的在想怎么能一口把她咬死吞吃腹中。 他挟持着小贞,以自己的亲弟弟为筹码威胁凰羽。 “哥哥……唔……我喘不上气了……”小贞被紧紧扼住喉咙,兄弟两个长得有七八分相像。 和小铭比起来,小贞更稚嫩单纯一些,光洁白皙的脸庞略显苍白,乌黑深邃的眼眸镶嵌在上面,宛如两颗璀璨的星子,单纯而美好。一圈白色的毛领围在他脖子上,衬托的脸颊如巴掌般大小。 黑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慌和畏惧。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49、以心脏做交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贞黑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慌和畏惧。 强烈的鬼气从小铭身体中散发出来,包围住小贞的四肢和头脑,让他有种快被撕裂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往后蜷缩,身后却是要他命的亲哥哥。 他越挣扎,小铭掐的就越紧,白皙的脖子上用手勒出一道红痕。 小铭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不管你怎么变成人形的,这件事一定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我一定是神马一族最早变成人形的那个神马!现在老老实实的帮我把心脏要过来,你要是再不老实,我绝不会手下留情,马贞,我说话算数。” 他的声音里竟有两个语调在说话,沙哑刺耳,像是两块铁板合在一起摩擦,难听的让人头脑要爆炸。 其中一个是马铭,另一个不知是男是女。 声音就在耳边,小贞颤巍巍的一动不敢动。 小铭嘴角斜上去,冷笑:“早这样听话就不会吃这么多哭了。告诉我,你想活命吗?马贞,告诉我!” 他使劲摇晃着弟弟的脖子逼他说出答案。 “咳……咳……我活……我想活……” 小铭抬起头,用那双毒蛇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凰羽,“小神君啊,他想活命,你听见了吗?不不不,可别轻举妄动,你这样会害死他的,知道吗?” 他黑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眼圈红的像要流出血来,像一个吃小孩的魔鬼。 凰羽攥紧了银鞭,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那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她问:“你想怎么样?” 小铭笑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看,这么多神马,还有我手上的这个,够不够您一个心脏来换呢?” “你觉得呢?”凰羽反问。 “我觉得可以,毕竟凤凰的心脏可以再生,而生命只有一次,你可想清楚啊小神君。” 凰羽都要被他气笑了。 小贞也没想到哥哥能这样厚颜无耻,憋红了脸说:“哥哥这是作为一个神该说出来的话吗?!” 咔嚓! “唔!” 小铭抓着小贞断了的手臂往上提,扯得小贞龇牙咧嘴,对他说:“还多说话吗?” 小贞早已冷汗淋漓,喉咙被扼住,他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你欺负他有什么意思?”凰羽最看不得这样欺负弱小的人,“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看着他小不懂事就欺负他?这样让你很有成就感?” “不不不,”小铭摇着手指头说,“不能获得成就感,但可以让小神君把心脏交给我。你看他这么难受就会有责任感,有责任感就会让你把心脏奉献给我。你们神君不都说着什么拯救苍生为己任吗?现在就有一个苍生让你拯救,你怎么不救了?” “神君……不……别管我……”小贞摇头,脸色已经苍白,喉咙发干,想吐的感觉已经翻涌到胸腔。他的喉咙被松开,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 小铭阴狠的看着凰羽,手下真的是一点力道也不留,鹰爪一样的手狠狠掐住亲生弟弟的喉咙。 “放……放开!” 小贞张着嘴,呼吸不畅,脸发出惨白的颜色。窒息的感觉让他要疯掉,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痛苦,想要活命的本能让他昏沉的脑子忽的清明忽的沉闷。 这种难受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可怕,似乎整个人都要爆炸开。 .他企图伸手去抓紧哥哥的手,手在抬到一半的时候无力的垂了下去。 凰羽沉默看着小贞,手中的银鞭紧了松松了紧。 “好。我答应你。”凰羽说,“把心脏给你。”说着就幻化出一把匕首往心脏里捅。 “等等!”小铭兴奋的大喊,“用我给你的匕首,剜出来!” “好。我答应你。”凰羽说,“把心脏给你。”说着就幻化出一把匕首往心脏里捅。 “等等!”小铭兴奋的大喊,“用我给你的匕首,剜出来!” 他的眼睛里透漏着兴奋的光芒,恨不得现在就自己动手把凤凰的心脏剜出来。 一把漆黑的匕首凭空出现在凰羽面前,说是匕首,却是两面刀锋,刀锋是锯齿状的,每一个都有尖锐的倒刺,只要稍微划上一点皮肉再轻轻一扯—— 嘶,一层皮都被撕下来。 更别说剜进心脏里再拔出来,那就是皮开肉绽。 凰羽冷冷的看着这把丑陋的匕首,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把它当场折断。这个还不够手掌长的小东西,竟是一把存活于世间几千的杀人凶器,上面密密麻麻有多少个锯齿,就有多少条人命死在上面。 “小神君,现在就是你的事了。我相信受万神敬仰的小神君不会言而无信,您说是不是?”小铭眼珠子都快黏到凰羽手上了,就等着她抬手抓住匕首把心掏出来。“小神君,您可要看着点时间啊,这神马的命,可不等人啊。” 凰羽抬手握住匕首,黑色的把手感受到渴望了许久的神力,在她手中嗡嗡作响,迫不及待想要一饮鲜血的味道。 在抓住它的那一刻,凰羽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攥住。 这东西已经有意识了,他已经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冷器,而是一个的怪物,在不可能生出生命的东西上出现了生命,就像是从空气中生长出来的花,没有根,除了邪,就是怪。 如果让它流落在外面,后果不堪设想。 小铭看着凰羽不动了,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对,就是这样,把刀刺进去,一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还在等什么,小神君,你想让你的子民因为你而死吗?” 小贞就算晕了过去,小铭的手也狠狠扼住他的喉咙,手指头扭曲成了弯弯曲曲的葡萄枝,揽着小贞挡在身前威胁着凰羽。 “凤凰的心脏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五百年更换一次,留在你心里白白浪费了,还不如交出来救几个人呢您说是不是?您要是再磨蹭一会,这个孩子可就没命了啊。” 凰羽淡淡的抬起眼皮,“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 小铭一瘸一拐往后退了两步,讪笑着说:“行行行,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说话,您慢慢来。” 凰羽微微用力,才把叫嚣着鲜血的邪器拽出来。 沉睡的邪兽轰然觉醒。 “啊……是神力的味道……” “快让我尝尝,好香的味道……似乎有点熟悉。” “我想起来了……是远古的气息……你是谁……现在还存在远古神明吗……” 声音断断续续,邪器上面的倒刺也一颤一颤,像毒蜘蛛的腿在渴望着久违的玉露。 “你得到了心脏就要兑现诺言!”小铭大喊道。“凰羽心甘情愿亲自剜心,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也不能食言!” 俊秀清爽已面目全非,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为了利益连别人的命都可以说杀就杀的恶人。 凰羽微微抬了抬眼眸,小铭的目光看着的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邪器。 张牙舞爪的邪器不耐烦的冷哼,竟在刀刃处转了个弯,斜着眼看小铭,“吵什么吵,我给你说的都会做到,放心。你现在,让她马上把心脏给我,我等不及了。” 要不是还要用到你,我早就把你给吃了,办点事让我等了这么久,还敢威胁我,呵,等着成为我的养料吧! 邪器暗地里想着。 凰羽垂着眼眸看他,微蹙的双眉之间是满满的火气。 “既然不是真心想交易,那就别骗他。”凰羽说。 小铭和邪器同时一愣,下一刻邪器才反应过来凰羽是在和他说话。 “你能读我的心!”邪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惊喜。 凰羽碧如古潭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 “不愧是远古真神,能力就是不一般,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更好,这样更好,你会多少,心脏里就有多少养料,哈哈哈哈哈哈。” 凰羽看着他,眼神里是那种看蝼蚁的藐视,拿着邪器的五根手指摆成一个吹笛子的模样,一高一低错落有致。 微微发动净化神术。 邪器很快就发现凰羽想做什么。 但他一点也不慌张。 “没用的,你去不了我身上的鬼气,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姑娘,我已经睡了三百万年了,你才多大,在那之前你还没出生。按年龄你应该喊我一声叔叔。小姑娘,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都告诉你没用没用了还要试,啧啧啧,年轻人啊,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知道你怎么被封印的了。” 邪器终于有了点好奇,问道:“为什么?” “话太多,让人厌烦!” 凰羽身体爆发出绚烂的光芒,手掌处光芒最为盛大,白影翻飞,一道白色的神力随着舞动爆发开来。 原本说着什么都没用的邪器白了脸。 “马铭!过来!” 他大喝一声, “啊啊啊啊啊!!!” 小铭张着唇,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拽了过来,口中发出惊惶粗哑的喊叫。 凌厉的神力逼退了小铭,就在凰羽分神去看小贞的时候,邪器用尽全身力气往凰羽胸口撞去! 冰冷的武器刺入胸口,上面的倒钩狠狠抓住皮肉,尖锐的刺痛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如无数只蚂蚁控制了他的身体。 凰羽的头脑在那一刻空洞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被撕裂开,意志力告诉她不要妥协,外力又让她无力反抗。 闪电雷鸣,山崩地裂。 她猛的睁开眼睛,剧烈的喘息,一头黑发也因大梦初醒而紧紧地贴在脸颊。 眼前的画面一片恍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铭撞过来匕首刺入心脏的痛感。这时候,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凰羽,你吓坏我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0、悸动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眼前的画面一片恍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铭撞过来匕首刺入心脏的痛感。这时候,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凰羽,你吓坏我了。” 凰羽,你吓坏我了。 这句话说的那样温柔,那样亲昵,就像是一片落叶飘落在心间,让她紧绷了很久的神经在这一刻完全松懈下来。 她怕这是梦,她怕睁开眼之后见到的又是那个没有希望的黑夜,她看见的是没有实物的白色画面。长时间没有接触到这么强烈的光鲜,凰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变黑了。 却不敢睁开。 “凰羽,我看到你醒了,可以睁开眼睛啦。”如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让人感到金辉撒在身上的温暖。 虽然好听,却不如前面那一个声音来的让她心安。 眼前刺眼的光芒被遮盖住,让她舒服了一些。眼皮下的眼珠转了几圈,缓缓睁开,没有了那无尽的黑,只有一个洁白的影子挡在她面前。 温热的泪水突然就涌上了眼眶。 “醒来了怎么就哭了呢?”雾用手指擦着凰羽的眼角,轻声安慰着:“好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让你受委屈了。” “雾……” “嗯?” “我在。” 温暖的让人想哭。 有的时候,明明再痛也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但是突然有了一点温暖,眼泪就像玻璃珠子不停的掉下来了。 “哎呀,怎么越哭越厉害了呢?小神君可是万能的,是不会掉眼泪的哦。”雾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怀中的女子,对他来说,凰羽就是他的宝贝。 “你别这样说话。” 凰羽抬手擦着眼泪,斜倚在雾的怀抱,余光看到周围全是白雾蒙蒙,像是一道棉花做的屏障,看不清外面的模样,凰羽一度感觉自己回到了天界。 雾抬起一只袖子挡在凰羽眼前为她遮挡光线。看着凰羽的眼睛,弯着的眸子里还含着一点笑。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成不成。”雾哄着她说,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她没有看见,他拿眼睛直看着她的时候,眼睛弯得像月牙,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包含了说不尽的感情。 “嗯。诶?你的眼罩呢?” 凰羽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一下雾确实没有戴眼罩。 他的眸子是那种清亮的浅蓝,像是阳光下的海水,近乎透明,又空灵的似乎马上就要消散,给人一种淡淡又的感觉。眼睛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映在那碧水般澄清的眸子里像是一弯银色的月牙映照下水面上。 很好看的一双眼睛,玛瑙一般晶莹剔透,比世界上最美的宝石还要漂亮。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最好的事物总是另一件等价值的东西做需要交换的,而雾交换这双眼睛的东西,就是光明。 眼睛再好看,也挡不住失明的事实,他眼神十分涣散,两眼目光略有些呆滞,长时间的失明使他的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好像再怎么笑都含着一种旷久的寂静。 雾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摸原本有一根绸带的位置——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眼罩……没了的,没有关系的,有雾气在我就不会受伤。”雾对着凰羽笑了笑,自以为很轻松。 却逃不过凰羽的眼睛。 “你瞒了我什么。”凰羽说。 雾心里咯噔一下,忍住了才没有让自己转头。他第一次庆幸自己的眼睛失明看不见,也不能流漏出任何眼神,否则冥淇很有可能就被凰羽发现了。 “我……刚才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对付的东西,把眼罩弄掉了,不过我赢了,凰羽你要夸夸我。” 他的眼罩其实是在凰羽醒之前和冥淇那一次打斗中遗失的,应该也不能说是遗失,是冥淇故意摘下了他的眼罩,他也不知道冥淇最后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过冥淇抢了他的眼罩之后就把凰羽还给他了,冥淇的神力已经用光了,凰羽再在他怀里就要激发出冥气了,所以他不得不把凰羽还给他。 想到这里,雾不得不佩服那个男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就算再喜欢,也能为了不伤害她亲手把她交给别人。 自控力很强又爱的深沉的男人。 雾“看着”凰羽的眼睛有些躲闪。 “你可以看见吗?”凰羽抬手抚上他的眼睫,手下的眼睛有些颤抖,但是浅色的眼珠却一动不动。 凰羽看了他一会儿,轻叹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抱了过去。 雾一愣。 “凰羽?”他声音有些颤抖。 “别说话,我帮你遮眼睛。” 凰羽的声音吹拂在耳边,让雾不由得心跳加快。 他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第一次被心爱的姑娘抱住,手臂环住她有些不稳的身子却不敢触碰,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噗通噗通,比任何时候跳的都要快。 这是凰羽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 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叫嚣着,提醒着他凰羽正在拥抱他,主动拥抱他!他的脑子在凰羽抱上来的一瞬间就完全卡壳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想牢牢记住这种感觉,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雾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凰羽刚醒过来身子还有些不稳,她跪在雾面前,虚虚环住他,略显虚弱的声音在他耳后传来。 “嗯……嗯?” 雾一惊。 他确实没听清凰羽说什么,他的脑子全都在凰羽带来的气息和声音上了。 “你走神了。”凰羽笑道,手上的动作没有阻断,“在这种地方还走神,是不想活命了?” 雾连忙否认,“不……没……我,我是在接收它们传过来的讯号。”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它们说了什么?”凰羽问。 “额……它们说,说小神君真好看。我感觉它们说的挺对的,嘿嘿。” 雾挠挠耳朵,脸烧的通红。 “果然走神了。” 忽然,凰羽的身子无力的歪了歪,雾连忙扶住。 凰羽一只手搭在雾肩膀上,另一只手还在他脑后捏着编织了一半的绸带,她揉了揉揉着太阳穴,皱眉道:“有点晕,是刚睡醒的原因,睡了太长时间的后遗症。” “别弄了凰羽,我没事,你刚醒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凰羽摆手,“不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是什么小神君。”她突然想到了小铭说的她抢了哥哥的神君之位。 “我已经织了一半了,很快就好了。”凰羽支撑起身子,继续给雾编织绸带,“你的眼睛受过伤,不能见光,绝对不能露在外面知道了吗?” “知道了。”雾听着教训,心里欢喜的不行。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说心里还乐呵呵的想再多骂他几句。 凰羽的手指灵活的在雾脑袋后面系了一个不明显的活扣,“绸带是用灵气编织成的,这里灵气少,撑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应该可以撑到回天界,到时候再给你用彩云织。” “好,都听你的。”雾说。 雾感觉到眼前出现了一道微凉的触感,几乎没有重量,很舒服的服帖在眼睛上,清清凉凉的灵气散发出来十分舒服。 虽然不如傍晚的晚霞来的精致,雾却认为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要把它收藏起来。 凰羽又给雾理了理绸带,灵气做的绸带有些透明,靠近了可以看见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浅蓝色的瞳仁淡淡地泛出蓝色的闪光。宛如清晨大海上升起的一层薄薄的雾气,慢慢地波动着,闪着光,朦胧又漂亮。 “你的眼睛很好看。”凰羽再一次感叹,“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好。” “我记得五重天有一个圣果叫‘眃眅’,一万年接一个果子,五重天只有三颗这样的树。等我们回去求一个‘眃眅’。” “好。” “你怎么总是说好,能不能说点别的?” “好。” “……你是专门来气我的吧。”凰羽皱眉。 雾看不见凰羽的表情,但能感觉出来她不高兴了。凰羽一生气,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气你,你说的我都觉得挺对的,就说好了。不是故意的。”就算你说错了,我也会跟着你一块错。 “不生气了好不好。” 凰羽自然是没有生气的,笑道:“总算说一个不是好的话了。不生气不生气,天天的哪有那么多气可以生,哎呦,我的腿有点麻。” 凰羽往后退了一步,刚要站起来,衣摆被腿压住了把她绊了一下。 “嘶——” 凰羽没想到腿麻的这么厉害,连忙抬手去找支撑物。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有力的手准确的揽住凰羽的腰,及时制止了她摔倒。 就算眼睛看不见,他也能准确的扶住她,仿佛是一种心灵感应。 凰羽单膝跪着,一只手撑着压麻的腿,另一只手撑在雾的肩膀上。雾两只手都护在凰羽腰间,第一次紧紧揽住了那纤细的腰肢。 两张脸靠得很近,鼻子都要碰上鼻子。两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面对面。 然后,微凉的唇,第一次的印在了凰羽的额头上。 紧张又虔诚。 “你……” 凰羽只觉得心头微微一颤,心中涌起了一些细小的波澜。 有点细细密密的甜,更多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悸动:“你干什么?” “凰羽,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只是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仰望你。 你可是小神君啊,主宰万神的小神君,喜欢你敬仰你的人太多了,比我更优秀的人太多了,我怎么敢和你说出那四个字,我自己都觉得不配说出来。 大概什么时候我到达了和你一样的高度,才能有资格说出来那句话吧。 雾顿了顿,还是没把到嘴边的那四个字说出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1、隐在暗处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大概什么时候我到达了和你一样的高度,才能有资格说出来那句话吧。 在此之前,请让我站在你的身后,不求能为你遮风挡雨,不求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只求在你不开心不欢喜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名字叫雾,心也像是在雾里一样,真心被朦朦胧胧的藏了起来,等一个人穿过厚重的雾气,勇敢往前走,去敲开他的心扉。 雾顿了顿,还是没把到嘴边的那四个字说出来。 我喜欢你。 隐在暗处的冥淇冷笑。 还什么我喜欢你,你以为声音小就听不见了吗?一个小小的雾神,有什么资格对凰羽说喜欢? 凭着你在凰羽身边陪了几年?还是凭着你那点微薄的神力?有些人真的自信的可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说着四个字,你配吗?! 冥淇越想越生气,越看越难受。他的肠胃和五脏仿佛被大火灼烧,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 “你说什么?”凰羽揉着酸麻的腿问,“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再说一遍。哎呦这腿麻的可真厉害,疼死我了。” 凰羽这种没心没肺的问话弄的雾更说不出来了。他差点忘了,凰羽吃了忘情丹,是不可能有感情的,他就算真的说出来了,凰羽也会把喜欢理解成和他说的不一样的意思吧。 雾揉了揉凰羽的脑袋,笑道:“没事,嗯……其实我也忘了刚才说什么了。” “你今天怎么总走神。”凰羽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试试自己的,“不热啊,是不是眼睛影响脑子所以变得迟钝了?” “哪有,我聪明得很呢。”雾把凰羽的手拿下来,忍住了没有亲吻她的手背。“我刚才说,凰羽,你真好看,好看到让我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给捧到你面前都觉得不够。你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可是你喜欢的我万一得不到怎么办。不过只要你高兴,我愿意倾尽所有给你。” 冥淇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平下去。 只要那个讨厌的男人说一句话,他就浑身不舒服。 凰羽好看是公认的,但是他不想让这个叫雾的男人看见,一点也不想!他一度怀疑那个男人眼瞎是装的,就是为了让凰羽心软。 而且凰羽本就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他有能力得到送给她,那个讨厌的男人有什么?仅仅凭借一张嘴吗?就算那个男人倾尽所有,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身份地位就摆在那里,就算他再努力一万年,也不可能达到凰羽和他的高度! 冥淇觉得雾对凰羽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很多槽点,非常非常非常的欠揍。 “只要你高兴,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高兴。” 凰羽看着雾一本正经的脸,有些纳闷,“你刚才是说了这么多话吗?我听着只有一句啊,怎么变得这么多。” 雾无奈的笑了。 “你关注的重点可真是独特。” 他就知道凰羽不会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指望凰羽能理解,刚才那些话,与其说说给凰羽听,不如说说给他自己听。 也算是一种誓言吧。 即使他连给凰羽誓言的权力都没有。 “好啦好啦,没有事的,别纠结这个了,腿好了没有?我给你揉揉。”雾小心的揉着凰羽的小腿,用温热的手掌为她暖。 这一段时间过去,凰羽的腿已经好了大半,她试着动了动,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腿了。 冥淇枕看着雾的那只手,心里嫉妒的不行。 他曾经也拥有这样好看的手啊。 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整只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就算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丑的不行。 比七八十老人的手还要丑。 两只手从手腕开始,皮肤呈木色,纹络又深又粗,一道道黑土色。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掌面皮硬,硬邦邦的茧布满每个角落,鼓起来一个个摸起来很硬但没有感觉的包。原本修长的手指现在变得特别粗大,连弯一弯都有些费劲。 伤上加伤,每一次都没有完全恢复,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难看的模样。 再看看雾的手。 ……唉…… 冥淇摇摇头。 他怎么把自己和那个男人比起来了!那个男人不配!他不配! “好了,我可以起来了,你扶我一下。”凰羽说。 雾怂的很,现在不敢碰凰羽的腰了,只扶着她的手臂帮她站起来。 “多谢。”凰羽说。 说完,雾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说什么?” 凰羽重复了一遍:“谢谢啊,怎么了?” “以后不准和我说谢谢。”雾严肃的说,又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凶,又把语气放缓:“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以后不要和我说谢谢,好吗凰羽?” “好。”凰羽揉了揉他的脸,“知道啦,” 雾刚刚放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抓住凰羽揉脸的手,说:“还有,男女授受不亲,除了我以外,以后不准这样对别的男子,知不知道。” “哦,知道啦,你的事怎么这么多,比小姑娘还讲究。”雾对凰羽来说一直是哥哥一样的存在,这样管她凰羽也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凰羽抽出来手,弹了雾的额头一下,“你怎么管得比我爹娘还多。” “以后,你就会知道。” 看到这里,隐在暗处的冥淇的脸渐渐变了颜色,眉毛都要拧到一起,紧紧攥住的拳头都要捏碎。 这个男人竟然敢这样靠近凰羽! 他竟然敢亲她! 他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扶她的腰! 他竟然敢给凰羽说以后她不准这样碰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不就是他吗!他才是凰羽天生一对的配偶,凰羽是他十里红妆娶来的妻子! 按照先来后到凰羽也是他的! 这个叫雾的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个男人界的绿茶白莲花! 他想立刻就杀了这个狗男人,立刻!马上! 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手背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尽在那里抽动。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但是就算再生气,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凰羽现在已经不认得他了,而他身上的神力已经用尽,出现在凰羽面前就是完完全全作为一个有极大攻击性的冥族。 凰羽身子虚弱,不能再被迫调动体内神力了。 冥淇抬手捏了捏自己酸痛的眉心。自嘲道:能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到别的男人的怀里,也是没谁了。 鼻子上轻轻扫过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是绸带。 在凰羽醒来,他把凰羽交给雾的时候,他突然想看看这个和他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是不是眼睛也和他一模一样,于是趁着雾接住凰羽,他直接上手把他的眼罩给拽了下来。 但是很遗憾又很庆幸,不一样。 他们俩的眼睛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睛是星辰一般的金色,是冥界独一无二权力的象征,这个世界上,除了冥王和他,没有第三个人有这样的力量眸子。 而雾的眼睛却是带着雾气的浅蓝色,里面没有一点神气,就像是一潭死水,一双提线木偶的眼睛。 在眼罩摘下来的那一刻,大量的雾气就翻涌了出来,他看着雾,雾看着他。在那一刻,仿佛是中间有一面镜子,镜子外面是一身黑的他,镜子里面,是一身白的雾。 冥淇再一次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如果说鬼胎的环境会幻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可是现实告诉他,他和雾都是活生生存在于世间的人,没有一个是假的。 这让他充满了危机感。 心动了一次的人,不可能只心动一次。他可以确定,凰羽是喜欢过他的。雾和他相比,有太多的有利条件。 所以他担心,凰羽会不会……喜欢上雾。 他和凰羽之间注定了要有一段缘分,天界的人杀不了他,只能用其他方法来化解这段缘分。如果天界的人想要找一个替代他的人,雾一定是第一个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那一刻,他开始慌了。 雾气在他和他们之间竖起了一到屏障,同时遮住了他的身影,只要凰羽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这是什么破事。 冥淇嘴角斜斜的勾起。 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别人怀里,他却连出现在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难道真的要这样放手吗? 可是他好不甘心啊……先来后到,明明他是先来的那个啊。 不,你不是。 冥淇突然想起来,现在凰羽已经没有了他们之间的记忆,所以对现在的她来说,雾才是最先出现的那个。 而他,只是一个可恶的冥族。 冥的手突然放了下去,手中的绸带随风飘落到山底。而那双宛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里面藏着过多的忧伤,深不可测,眉心也跟着上了一道锁。 真正深情的人,从来不会将心事剖给别人看,因为里面的一分一毫,全刻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却又可望而不可即。 又有谁会想到,冥王唯一的儿子,以冷漠无情著称的冥淇,会为了一个女子不喜欢他而慌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冰冷的雨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冲天地火光将山底映射的一片通明。 两只猛兽对抗到一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轰隆隆—— 烟雾弥漫,浸透了乌烟的石块砸到地面一样,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在第一声爆响出现的时候,雾就为凰羽在耳朵上护了一层。 冥淇连忙抬手给浓雾补了一层厚实的结界。任何声音都进不去,任何东西都穿不过去,就像是地震之中一个弹力极强的球,将里面的人牢牢护住。 雾感受到了冥气,往冥淇的方向看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凰羽警惕的往外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因为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还不能灵敏的感受到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2、有本事别跑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发生了什么事?”凰羽警惕的往外看,“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声音。” 因为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还不能灵敏的感受到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安。 “没事没事。”雾轻抚着凰羽的后背,站在她身侧温柔的说,“是你听错了,我们现在很安全,只要雾气可以到达的地方都是安全的。你看。你父亲带着天兵天将来了,鬼胎没有时间来找我们的事。” “我父亲来了?”凰羽惊喜的问。 雾嘴角也勾了起来。看见凰羽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点头道:“是啊。不仅是你父亲,凰泠和温玉也都来了,只不过我们是分开来找你,没想到我竟然比温玉还快一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缘分个锤子! 冥淇一面施展法术,一面在心里骂。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话能不能来个人把他的嘴堵上就算是温玉也行! 正在寻找凰羽的温玉打了个喷嚏是不是:“谁在骂我?”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没有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凰羽说。 雾变得很快,连忙说:“是是。我说错了,该打。” 但他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刚刚那样说就是故意的。凰羽没有了感情,他故意想试探一下凰羽对关于冥淇的一切到底绝情到什么地步。 原来连一个缘分的字都成了忌讳。 这真是……太好了。 “温玉也来了,他怎么没有找到我。”凰羽在掌心画了一个符咒,试着和温玉联系。 雾站在凰羽左边,凭着身高差冷冷的“看”了冥淇一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我也没有联系到他。” “东西”两个字说的尤其的重。 砰! 石壁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黑龙砸偏了位置,只压住了老虎半边身,差一点就能把老虎压个魂飞魄散。 冥淇收回打偏的手掌,淡淡的会了雾一记刀眼。 后者已经低下头去,面色温柔的看着凰羽的手心。 冥淇的牙咬得咯吱作响。 他第一次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气成这样还不能还手! 这个男人是小孩子吗? 这么幼稚的话都说,他是傻子吗? 他就是一个傻子! 冥淇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叹出来。 再次号令黑龙进行强烈的攻击。 “雾,你想找死就直说。” 雾一愣,警惕的抬头看向四周。 “凰羽,你听见什么人在说话吗?”雾问凰羽。 凰羽抬头,奇怪的看着雾,“没有啊,你是说我们周围还有人?” 说着立刻警惕起来。 雾连忙否认,“不不,不是,是我幻听了,眼睛没恢复好,导致耳朵也受到了牵连。没有事的凰羽,你把神力收起来吧,本来就体力不够,还让你用神力。” 凰羽对雾的话不疑有他,低下头继续和温玉联系。 雾在问出来那句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 而在他们身边的只有那个男人,也只有那个男人有读心术。 “是你。”雾试探着在心里说。 “啊,没错,是我,惊不惊喜?”冥淇的语气毫无惊喜的感觉,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雾听见熟悉的语气才放松下来,但是下一刻他又把心提起来,“你想干什么?” 冥淇笑了笑,回他:“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怎么了?” 冥淇对这个男人的脸皮有了新的认知,“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好?雾啊,我救了凰羽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和她表白,也不是为了让你试探她的心,更不是让你对她动手动脚!” 雾听着冥淇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突然很高兴。 他一高兴,这手就不自觉的——搭在了凰羽肩膀上。 “怎么样?哥哥回了没有?” 凰羽在很认真的看着手心法阵的转移推测着温玉的方位,没注意雾的手,摇头说:“可以确定温玉就在这座山里,但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雾弯腰和凰羽保持同一个高度,脸颊都快碰到脸颊上,“没事,慢慢来,鬼胎这个地方有些奇怪,能感应到就已经很好了,说不定温玉也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呢。” “但愿如此吧。” 雾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个声音又出现在心里:“把你的猪蹄子从凰羽肩膀上拿开!别逼我动手!” “哦,我要是不拿开呢?你能怎么样?动手啊,来啊,让凰羽看看这个帮她从梦魇里醒来的人到底是谁,她现在可一直以为是我呢。不过你可真是可怜,花了力气,用了感情,最后连一个正脸都不敢让她瞧见。”雾的每一句话都字字戳心。 “你以为我不敢吗?!”冥淇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结界阻隔了他和他们之间的联系,理智拽着他不让他靠近凰羽。 但只要那个讨厌的男人再多说一句! “主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主人?” “主人你在吗?” “嗨?咚咚咚,我亲爱的主人在嘛?” “闭嘴!”冥淇喊了出来,可算找到了出气的地方,“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来就那一个小东西你都对付不了以后别在外面说我是你主人!都这么大人了还用我教给你怎么做还是怎么样???” 黑龙:“……” 我的个娘哎主人这是吃了炸药还是吃了啥不该吃的东西。 “自己生气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雾慢悠悠的声音出现在冥淇心里。 冥淇冷哼,“你哪只眼看见我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了?” “主人,主人没有把气撒在我身上。”黑龙连忙替冥淇解释说。 雾专门挑事:“哦,是吗,我本来就看不见,你这样说一点道……” “你闭嘴!” 黑龙一惊,以为主人在说它,整条龙都不好了。 “嘤嘤嘤……” “你凶它干什么,自己生气就……唉……跟着你这个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嘤嘤嘤……” 冥淇被一人一龙吵的心烦,雾他没办法,只能威胁黑龙:“再说一句话这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黑龙立刻噤声,咽了一口唾沫,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它可不想失去自己的舌头啊,没了舌头那多难看,它不想当那个独一无二的龙。 “这是气急败坏了?”雾的语气中都带着笑意,“原来大名鼎鼎的小冥殿下就这点气量,真是让我这种小神大开眼界啊。” “呵。”冥淇握紧了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起,把尾戒捏的咯吱作响,不小心触碰到了尾戒上的机关,里面的金跤丝如蜘蛛网般铺天盖地抽出来。澎湃地冥气造成了可怕地冲击,山岳怒吼,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无情地飞向山底下的黑龙和角落里的慢慢重新组合身体的黑虎。 黑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见上边哗啦啦轰隆隆响了几下,无数巨大的石块就穿过浓雾砸了下来! 只要稍稍被砸中一点便是重伤。 黑龙顿时呆了。 我滴个天啊! 上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主人对我的惩罚嘤嘤嘤。 我主人怎么了,谁能告诉我到底能不能躲开…… 眼见着石头就要砸到自己,它才反应过来要躲避。 不躲就完犊子了啊谁不躲谁是傻子啊! 黑龙看准不远处一个石洞,刚想要跑过去,黑虎一腾而起,挡住了它的去路。 “呜——”老虎的一声吼叫,整个森山洞颤抖的更加剧烈。 黑龙快烦死这只老虎了。 还有完没完了! “一起死吧!”没了一只手臂的黑虎.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散发着凌同归于尽的气息,看准了时机就往黑龙脖子上扑。 眼见的石块快要砸到头上,一个就能把它砸的稀巴烂,主人的力量强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它真的无法对抗。 相比较带着冥气的石头,黑虎的威胁还算不了什么。 石块下落的风声“嗖嗖”的擦着耳朵边过去,越来越近,只听声音就让龙心惊胆战的,更别说打在身上了啊! 小命重要,打架往后排排吧! 黑龙只看了黑虎一眼,做好被利齿撕咬的准备,向着石洞中飞遁而去。 “别跑!”黑虎没想到黑龙会无视它的进攻。“你有种别跑!” 黑龙边跑边回头嘲讽:“谁不跑谁是傻子啊你就站在那里等砸吧!” 砰! 第一块石头冲破了空气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轰隆隆轰隆隆—— 紧接着,石块接二连三落下来,速度非常快,只一眨眼功夫,便从高高的浓雾顶端砸下。 “哎呦!” 黑龙的尾巴被震**及到,砸的有些麻。 “快跑快跑,主人生气了,完蛋了完蛋了。”黑龙跑着嘴里还碎碎念,心里庆幸着那个傻蛋不跑活该被砸。它回头看了一眼,没瞧见那个傻子。 “诶,那玩意呢?跑哪去了?” 就在它疑惑的时候,更大的石块无情的砸下来,顷刻间不断的地震让龙揪心,让龙感到无助。 我怎么感觉主人比鬼胎还可怕。 这一定是一种错觉,我的主人是最好的主人。 主人嘤嘤嘤我还在这里啊你下手轻一点啊…… 从天而降的大石块面前巨大的黑龙也像是蚂蚁一样,虽然退避与防御还算及时,但它的身体也被石头划了好多血道子。 主人这次是下了杀手。 它心想,连它都躲不过,那个傻子一定死的绝绝的啦! 哈哈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嗝! 它一抬头,便听见“嗷”的一声兽吼,一双大睛白出现在面前,吓得黑龙跟着嗷的一声。 “你怎么还没死!” 黑虎张开大嘴,声音缺从肚子里发出来,“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垫背,谁也别想跑!” 黑虎蹿上了掉下来的巨石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黑龙,虽然它的身体可以极快的恢复,但是根本躲闪不及的石头也令他身负重伤。 可是连让黑龙喊完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扑了过来! “你你你停停停!!!” 黑龙喊着往后退,后面又落下来一个石头。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3、谁不跑谁是傻子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你你停停停!!!” 黑龙喊着往后退,身子太长还没有转过来,后面又落下来一个石头。 砰通一下子砸在黑虎粗如钢鞭的尾巴上,正好拽住了它往前扑的力道。尖锐的石头把尾巴截成了两段,尾巴尖那一段像是被截断的蚯蚓还在不停的摇晃, 黑虎往后一看,一巴掌把石头拍到了石壁上。 它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了一条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有用舌头碰了碰自己断了的尾巴。被压的稀巴烂的尾巴竟神奇的鼓了起来,抖了两抖,然后快速愈合,长出一条新的更加坚硬的尾巴。 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这个尾巴是断开的。 而那节断掉的尾巴融化在泥土中,开出一朵黑色的睡莲。睡莲叶梗细长,花瓣上垂着几滴晶莹的露珠,摇摇欲坠,像是少女小巧的耳朵上挂着的耳坠,勾得人心尖发痒。四面花瓣叶紧贴于黑色的地面,莲花花瓣布满黑色横纹,颜色很美丽,像致命的毒蛇一样,有着诱人的外表,越漂亮就越有毒。花瓣微微张开,带着若有若无的香薰散发出来,钻进嘴巴,飘进鼻孔,让龙全身上下都有着说不出来的舒服。就仿佛是到了轻飘飘的梦里,自己的梦境由自己创造,可以为所欲为又不用承担后果的一种放松到极致的感觉。 这是一种极致之美和死亡之美,美得令人窒息,真的令人窒息。 黑龙闻了一口就连忙屏住呼吸,它可是吃过这东西一次亏的,上一次它可是把石壁当成了神云,直接用脑袋去撞石壁,撞的头破血流才回过来一点神。 不过这种香气存在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开始的时候比较厉害,慢慢的就消散了。 这个经验是黑龙总结出来的。 黑龙不仅是看了一遍了,今天它已经看了好几十遍,这个黑虎是怎么受伤的,是怎么面无表情咬断自己四肢的,伤口是怎么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速度愈合的,睡莲又是怎么开满地面的…… 关于黑虎的一切能力,黑龙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黑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这个黑虎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打打不死,压压不散,攻击力还这么强。它虽然是个冥兽,但力量不是无穷无尽的啊,要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它也不会来找主人。 可是现在主人也靠不上了哇呜呜呜我想哭。 黑龙再次感叹自己找了个什么主人,就在它有些走神的时候。黑虎一条大尾巴不停摇摆,黑眼珠子紧紧盯着黑龙,浑身黑色的皮毛都竖起来,发出一声怕人的吼声。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蓄足了力气,全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压了下来! 黑龙此刻的心情是极度崩溃的。 还有完没完了能不能让龙歇歇了哥! 浓雾翻滚,石洞里一片漆黑,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下来,上头有一个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连自己人都砸的主人,下面还有一只不知道疲惫两个字怎么写的黑虎。 那黑虎真的是不把它弄死就不罢休啊! “你你你怎么还来啊!能不能等到石头都落完再打啊!!!”黑龙快被这个老虎给折磨疯了。“你有力气我没有了啊兄弟,能不能歇一会再打,你看你的尾巴都断了哇哇!” 黑龙虽然嘴上喊着,行动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它迅速把自己的身体缩小,不和黑虎硬碰硬,就凭借着自己身子灵活来回钻。 “有本事正面打,这样躲算什么本事?”黑虎露出犬齿,底部牢牢地嵌在血盆大口中,闪着寒光,令龙不寒而栗。 黑龙是个机灵的,打不过就跑,边跑边喊:“谁不躲谁是傻子啊!我打不过我还不能躲吗?” “真是胆小鬼冥族,胆小怕事一事无成,整天就知道躲在地底下的蝼蚁。”黑虎嘲讽道。 黑龙一听,急了,“谁谁谁说的我们只知道躲在地底下你都没资格进去冥界!” 黑龙很不屑的说:“你以为那是什么好地方吗?哦对,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当然不会嫌弃自己的狗窝。黑咕隆咚,那种地方,请我去我都不去。还有你那个主人,整天一身黑,是觉得自己太丑所以把脸遮起来让别人看不见吗?哈哈哈哈哈哈。”大嘴巴一张一合,金属的摩擦声在它肚子里发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呜呜呜的鬼魂呼啸声,就像是无数个鬼魂在它肚子里说话,听起来十分诡异。 黑龙瞪着一对大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两个鼻孔呼呼的放大喘着粗气,实在让龙气的不行。 但是!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它生气黑虎就开心了,所以它不能生气!它要先把这场嘴架打赢了! “那不好意思了,三界之中可知,可探,可寻的,就分为三类:神,冥,人。我们冥族还是三分之一,那么你算个什么?你的主人鬼胎,不过是一个恶灵幻化出来的恶灵,再怎么幻化还摆脱不了恶灵的身份。丑陋,狂暴,变态的恶灵,是你的主人,这样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样的丑陋见不得人,只能蜷缩在这个自以为是世外桃源其实不被三界容纳的地方苟且偷生!” 黑龙吼出来感觉整条龙都舒服多了。 “你说什么?!”黑虎暴怒。 黑龙一个转身钻到黑虎耳朵里,“嘘,不要着急嘛,你听我说完再生气,现在生气多没面子。兄弟,你没去过冥界吧。看你的模样也没去过。” “就算你请我去我都不去!”黑虎甩着脑袋试图把这个讨厌的泥鳅甩下去。 黑龙紧紧扒住黑虎的耳朵,一定要说完:“冥界有新死的鬼魂,你也吃不到,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啊。魂魄做成蜜饯,一口咬下去,软软糯糯香香甜甜。还有还有,人肉脯,有咸有甜,吃一片很解馋的那种,还有麻辣味孜然味的,哎呀哎呀现在想想我都流口水了,快点快点,打完架我回家吃晚饭去,饿死我了快。” “滚开!” 黑虎烦躁的说,天知道他在这个地方待了多长时间连一个新死的魂魄都好几千年没见过了!更别说做成那么多花样的小零食,只是听一听就馋的不行。 黑龙嘿嘿笑了起来,它知道这家伙的软肋在哪里了,原来和它一样,也是个贪吃的。黑龙故意不紧不慢的说:“你也知道,魂魄可是归我们冥族管的,你的主人呢,是恶灵,也应该归我们管,你作为下属的下属,就是一个小罗罗,按照辈分,我也是你的主人,快,叫声主人来听听。” “滚!” “哎呀,叫声主人就有肉吃的,以后我吃了肉,牙缝里剔出来的就是你的。” “你找死!” 黑虎牙齿上下交错,粗壮而有力,看准黑龙的位置咔吧一下子,牙齿中间似乎都摩擦出火花。 黑龙迅速变小,像一条灵活的黑泥鳅,从黑虎的牙缝里钻了出去。 “哎呀我滴个娘哎!” 黑龙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尾巴,最后面的边边被咬了一口,缺了一块,两片闪着五彩光芒的龙鳞被黑虎嚼碎,心疼的黑龙不行。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两片龙鳞!你个狗东西不知好歹我还想着给你带肉!我和你拼了呜呜呜!!!” 黑龙嗖的变大,一个脑袋有黑虎两个脑袋这么大,直接用自己的大脑袋撞了上去。 黑虎看着这架势也是一愣。 冥兽打架……都是这么直接的? 用脑袋直接闷头撞的打架方式它还是第一次见。 “哎呦我的脑袋哎呦哎呦!” 和脑袋一样大的石头掉下来砸的黑龙东倒西歪,还没有撞到黑虎它自己便被砸的头晕眼花。 而那个讨龙厌的狗东西在原地看着它,眼睛里含着讥讽。 我黑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黑龙猛啸一声,闭着眼睛直直冲着黑虎撞过去,就算自己被砸也要把这玩意一撞死! 砰! 一声巨响,石壁被撞的窸窸窣窣往下掉,黑龙没有撞到黑虎,自己硬生生在石壁上撞了一个大洞,还差点把自己埋在洞里。 “这玩意脑子可真硬……咦?那个虎儿子呢?” 黑龙甩甩自己钢铁一般的大脑袋,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背后大半的石洞都被碎石头遮住,哪里还有黑虎的影子? 黑龙往外拽了拽脖子,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动不了——身子太大被石洞卡住了。 “变小变小快变小,这副模样让虎儿子看见又要嘲笑我了。” 黑龙庞大的身子嗖的一声变成了手腕粗,洞口的石块没有了支撑物全部哗啦啦往下掉,瞬间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 黑龙在黑暗里眨着两只铜铃大的大眼睛,安静的只能听见它自己的声音。 “总算安全了,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黑龙龙身靠在石壁上,轻松的呼出一口气。过了一小会,它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于是探出一个大脑袋在石洞口向四周张望,往外大声喊,几个龙须随着声呼吸一颤一颤,像黑龙的小心脏:“喂,你出来啊!躲着算什么龟儿子!喂!” 外面还是在不停的降落石块,它还不敢出去,全部的身子都缩在石洞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脑袋拱了出去,还只伸出去一点点,留出一个眼睛的位置可以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这是……这是被我撞成稀巴烂拍墙上了?”黑龙瞅了好几眼,都没有看到那个讨龙厌的黑虎,小声喃喃道,“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能出去,万一躲在哪个地方我一出去一口嗷呜了就完了。那玩意可是阴得很,什么阴招都使,可得小心一点。” 它还是很惜命的。 毕竟小命只有一条。 黑龙用爪子扒了扒洞口,让它变得大一点但还不至于能砸进来石头,鼻孔伸了出去,两个大眼珠子不停的往外瞅。 “真的没有了?” 黑龙的声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 “你以为不出去,就可以保住命了吗?”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4、俺对你一见钟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龙的声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 “你以为不出去,就可以保住命了吗?” 阴寒的呼吸撒在黑龙的背脊上让整条龙身颤抖了几下,黑龙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在尖叫之前猛的往后扭头。 只见背后两只略显紫色的已经竖起来的兽瞳紧紧的盯着它,贪婪而而凶恶,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的光芒,像是在看一个惹恼了它的猎物。 淡淡的风外面吹进来,吹落了黑龙眉心的冷汗,那双锐利恐怖的瞳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味道,似乎能看见那发着寒光的尖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个娘哎!!!” 黑龙瞪大了眼睛,停了一下才大喊出来,它感觉自己的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呜呜呜呜我我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你你你别别过来别过来我警告你你你要是敢靠近一步!!!救命救命我的尾巴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虎踩住黑龙缺了一块的尾巴,阴寒的气息喷洒在黑龙全身的鳞片上,“呜……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小泥鳅?” 黑龙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滚开!!!你才是小泥鳅你全家都是泥鳅!!!!” 黑龙宽大的虎掌宛如一座大山,踩着它的软肋让它不能变大,黑龙害怕极了,它感觉这只老虎很有可能直接吃了它,还不够撒牙缝的那种。 “谁是泥鳅?”黑虎不紧不慢的问,“你再说一遍,谁是泥鳅,说的我开心了,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哥,哥哥哥,我是,我是泥鳅,我是最丑的泥鳅,我的个娘哎,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它在红娘身上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一个我的个娘哎,还用的出神入化。 这大概是现在最能表现它心情的话了。 “然后呢?”黑虎问,“你刚才不是挺猖狂?现在怎么怂成狗了?” “你才是狗。”黑龙小声逼逼。 “什么?” “啊不不不哥哥哥你听错了我是说我刚才眼睛有点聋,哦不是耳朵有点瞎啊呸呸呸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不要和我这种小罗罗一般见识啊哥。” 黑龙见状马上伏低做小,在这种情况下,主人救不了它,它也逃不出去,只能先认错做小,留下来命再说。 黑虎的眼睛眯了眯,然后—— “嗝~” 就当它的嗝声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一股酸臭味席卷了黑龙的鼻腔,既有点像几十年不打扫的老坑散发出来的味儿,又有点像呕吐的味儿,不过还要难闻得多。黑龙在第一时刻连忙屏住呼吸,但没想到后颈这么大,翻了个白眼散发出的恶臭差点儿把它呛晕过去。 “呕呕走开走开这啥玩意啊呕呕呕恶心死了!” 黑龙摇晃着身子往外探出头去,却被黑虎的大爪子轻松的拽了进去。 “嗝~我在这老山中居了上千年,嗝~睡了上百年,可算嗝~把这个嗝给打出来了,好舒服。嗝~” 黑虎每说一句话都会打出一嗝,打嗝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就算黑龙刻意避开都会闻到那股味道。 黑龙被熏得泪眼汪汪,那叫一个酸爽,它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粪坑里,还是那种夏天的粪坑,里面有很多白色的玩意在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 这气味不仅难闻,而且提神醒脑。 “我想晕过去啊来个人把我打晕过去吧!”黑龙绝望的看着黑洞洞的石洞。 黑虎的嘴巴故意凑过来,问它:“你是在嫌我的味道难闻?” 靠的太近,它一说话,那味道又争先恐后的扑撒过来。 黑龙:“这特么是多少年没刷牙了……” 黑虎的眼睛危险的竖起来,“你说什么?” “啊,啊啊我说我怎么可能嫌您臭呢呵呵……” “呵呵?你嘲笑我!”黑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声音突然变大,朝着黑龙吼道:“还没有人敢这样嘲笑我!你是第一个,小泥鳅,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说着,用另一只爪子上的尖指甲挑了挑黑龙漂浮着的胡须。 胡须是比较敏感的地方,一碰就痒得不行,黑龙往后躲闪,还不敢躲闪的太明显,“不不不我怎么敢引起您的注意您您您还是别注意我了我害怕啊哥,咱咱啊啊……啊咱有话好好说您别碰我胡须我想打喷嚏啊……” 在喷嚏打出来的前一刻它捂住自己的嘴,憋的脸通红。 黑虎勾开它的爪子,说:“想打就打出来,咱俩谁跟谁,我刚才都打嗝了不是。小泥鳅,你可真可爱。” 黑龙的老脸惊恐的变白。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它可爱! 而且还不是一个正常的玩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嘿……嘿嘿,哥,我不……” “嘘。”黑虎的爪子点了点黑龙的鼻尖示意它不要说话,“先别忙着拒绝,你先听我说。” 黑龙: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我拒绝啥了我,不对,这虎儿子说什么让我拒绝的话了??? “咳咳!你听我说,嗝~” 黑龙:……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有点紧张,一紧张就控制不住,你先忍忍。”黑虎说。 黑龙:“额……好……”这玩意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脑子被砸坏了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紧张个啥??? “我……我……你也知道我在这老山中待了好几千年了,从睁开眼就在这里待着,从来就只有我一个,除了吃就是睡,没有人聊天没有人打架,你,是第一个我看见的活物,也是第一个能和我对抗这么长时间的,你,身手很不错,但是和我相比还差的远。” 黑龙:“……谢谢夸奖。”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玩意…… “你虽然吧,和我的身手差的远,但是你也很厉害了,你能变大变小,我就不能。” 黑龙:怎么损完人还带安慰的? “等等等等你先别看我我有点紧张我想不起来下一句说什么了。”黑虎抬起大爪子把黑龙的眼睛往下压。 黑龙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脑子被砸坏了?紧张个毛线啊!你搞得我浑身发麻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一次黑虎没有生气,点头承认,“大概是被砸坏了吧,不然怎么会想……” “想什么?” 黑虎看看黑龙,又看看地面,肚子里发出呜呜纠结的声音,憋了一阵子,终于鼓足了勇气,喊出来:“你,你愿不愿意在这里陪着我!” 强劲的气流把黑龙吹的有些懵逼。 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黑虎说了什么。 “你你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可是冥兽!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还还陪着你这玩意!你你在想什么屁吃!” 黑龙吓得浑身出冷汗。 “果然我相中的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我知道你心里很高兴的,就是嘴上不表现出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黑虎说着闭上眼睛大嘴巴就往前凑。 黑龙惊恐的瞪大眼睛,“哎哎哎你干啥呢滚开滚开!老子留了这么多年的初吻不能就这么被你糟蹋了特么的你敢碰我一下我死给你看!” 黑虎还真害怕黑龙真的死给它看,于是停住收回脑袋。 “我是真的看上你了,你看,我们都是黑色的,天生一对。你留在这里,我们俩每天聊聊天,打打架,那句话怎么背来着……哦对我想起来了,夜数空中繁星几点,昼瞧落花追鱼戏水,逍遥自在得很。心动不心动?” 黑龙当场石化。 这啥跟啥啊这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颜色一样就天生一对?”黑龙气的胸腔一股一股,“你和石头还一个颜色你怎么不说你们俩天生一对?!” “石头不能聊天,不能打架。” 黑龙:…… “行不行,我再问你一遍,陪不陪我?”黑虎威胁道,“你要是敢拒绝。” “不陪!不陪!不陪!重要的事说三遍我再加一遍我不陪!”黑龙坚决维护自己的“清白”,说什么也不同意。 黑虎那张难看的脸一下由黑变紫。 “好,很好,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故意这样气我。” 黑龙张着嘴被它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它实在受不了它了,这玩意说的话怎么一句比一句让龙难以接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说的那是什么什么玩意!”它简直要被这玩意给气疯了,活了这么久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和你很熟吗伙计?什么叫我仗着喜欢我怎么故意气你了!你让我全身发麻!喜不喜欢的你自己说出来不感觉恶心吗???” “对你,就不恶心。” 黑龙:“……我没话了,我不和脑子有问题的东西一般见识。” 说这么多一点用都没有。 “以后你就会发现我的真心的,小泥鳅。”黑虎也不生气,捏着黑龙的胡须在它的鼻尖来回晃,引得黑龙一直想打喷嚏。 “停停停快停下来我不行了!” 黑龙眯着眼张大嘴小口吸气,拼命地把喷嚏堵在喉咙里。 可是黑虎偏偏想逗它。 “我我告诉你我要是啊啊喷嚏打出来了咱俩都得完!” “怎么个完法?” “你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啊啊啊阿嚏!” 只听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这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快跑快跑咕噜唔呜呜……” 咔嚓咔嚓—— 大地震动,山体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尘土石块滚落下来,震起的灰尘在满天飞舞。 龙的一滴眼泪就可以在人间下一场暴雨,一声喷嚏就是一个巨大的闷雷,在人间尚且造成一天一夜的灾难,更别说在一个小小的石洞里。 震动惊动了浓雾中的人。 两个打嘴架的人被迫停住,一个拧着眉头不耐烦的看下面,一个竖着耳朵听发生了什么。 “喂,你要是再控制不住你的织衣线你的龙就要完了!”雾大喊。 他给冥淇的金蛟丝取名织衣线。 冥淇刹那回神,这才发现尾戒中的金蛟丝已经窜出来大半,此刻还在嗖嗖嗖不停的往外狂窜。 “该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5、主人救命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刹那回神,这才发现尾戒中的金蛟丝已经窜出来大半,此刻还在嗖嗖嗖不停的往外狂窜。 “该死!” 冥淇连忙收回金蛟丝,但是为时已晚,他发现金蛟丝已经把石洞抽出来了另一个石洞,上面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和原本的石洞链接起来,就像是一个上窄下宽的葫芦,葫芦嘴已经被挖出来了,抬起头就可以看见很黑的石洞越来越小。 上面掉下来的石块在山底堆积成一座小山,早已不见了黑龙和黑虎的身影。 “黑龙?”冥淇唤了一声,“活着就快点出来,别让我喊第二声。” 地动山摇之后,就是无声无息,没有龙回他,只有几个石头掉落的噼啪声。 这时心里出现雾的声音:“它是你的冥兽吗?你就这样对它?明明是你把人家砸在下面的好吧,摊上你这样的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冥淇侧头,对着雾的方向,直接开口说:“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我再怎么对它它也是我的冥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神界的人越俎代庖越到我冥淇头上了?” 雾被噎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话来反驳冥淇。因为他就是一个外人,他没有资格去说刚才那些嘲讽味道很重的话。 他自我反省自己明明不是那样的人,怎么面对冥淇就变得这样尖酸刻薄了呢。 但是! 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他也不会给这个男人道歉,绝对不会! “我好心提醒你,算了算了,不听拉到,你就让石头把那条黑龙砸死你就开心了,当时把凰羽害死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不听别人劝吧。” “你再说一遍。”冥淇眼神有些危险。他的脾气刚压下去又被雾一句话轻轻松松挑了起来,雾似乎知道他生气的软肋在哪里,不仅如此,还专门往那里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雾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阴冷的冥气像一层薄膜逐渐覆盖住他的雾气,还在不断的吞噬着。“我劝你尽快把冥气收回去,不然沾染到了凰羽身上,对她身子不好。” 话音刚落,薄膜立刻破碎,像是一个泡沫吹起来的泡泡遇到了尖锐的东西噗的一声炸开。 “凰羽救了你很多次,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你一定不能活着回去,我保证。”冥淇说完,俯身朝下飞去。 他要找那个笨蛋黑龙,还不知道那家伙被砸成什么样了。 “呜——” 就在黑龙即将绝望时,一声低沉的唤龙哨声冲破空气和重重石块传到两只耳朵里,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它猛的惊醒。 “主……主人……” 黑龙虚弱的回应。 刚才那个喷嚏打出来,整座山都颤抖了,它没感觉到太多,只知道一块和它脑袋一样大的石头砸了下来,然后它本能的闭眼。 头上没传来石头的触感,就在它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一个黑影撞了过来,直接把它给撞晕了。 不用想那个冰冷的黑影是什么,除了脑子被砸坏的虎儿子也没别人了。 之后就没有记忆了。 黑龙甩了甩被砸的冒金星的脑袋,头上的灰尘窸窸窣窣往下掉,覆盖在眼睛上成了另一层眼皮。它的身子都被石头压的结结实实一点也动不了,只有坚硬的大脑袋可以动,于是它攒足了力气,使劲用脑袋撞石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主人,主人救命啊,我在这里嘤嘤嘤,我的脑袋好疼,主人,主人,主人。” “找到你了,小泥鳅。”黑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黑龙猛的一惊,连忙停止砸墙。 黑龙:特么的这玩意怎么是阴魂不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玩意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保佑保佑我…… “小泥鳅?在不在,在的话回我一声,你可别晕过去了小泥鳅。”黑虎喊着,用爪子拍开鼓起来的石块。“刚才明明听见声音了,怎么就不见了呢。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是不是小泥鳅?” 黑龙:我给你玩个锤子的捉迷藏! 黑虎往前走了一小步,脚踩在石块上,前爪的左脚正好踩到了黑龙的背脊上。 黑龙:“唔!”这混蛋玩意! 黑虎的前左脚压在石块上,另一个前爪拨开石块。又弓起来腰低下头用鼻子去嗅。 却闻了满嘴的灰尘。 “阿嚏阿嚏阿嚏!” 接连三个喷嚏把灰尘吹的满天飞,站着的前左脚不停的用力,每一次喷嚏都使劲往下压,黑龙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压断了。 黑龙:我的老腰啊我还能说什么……主人……救命……救命……我感觉我就要就要没了呃…… 黑虎揉揉鼻子,肚子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啊,打出来舒服多了,呸呸呸,好多灰尘,咳咳咳!” 尘土飞扬,黑虎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了,两只前爪抬起来扇了扇灰尘,又砰的一声压下。 咔嚓! 这一压不要紧,石头虽然没断,但黑龙的一节肋骨断了。 黑龙:你大爷! 欲哭无泪啊这啥玩意啊我滴个娘哎! 咔嚓咔嚓…… 黑虎的前左脚终于拿开了,黑龙松了一口气,它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已经不能要了。 头顶上的灰尘哗啦哗啦的往下落,黑龙尽量把自己的个头缩小,但是它的尾巴又被压住了! 虎儿子的爪子就压在它的尾巴上嘤嘤嘤啊啊啊它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呼,噗噗,呼——” 一股气流喷了过来,喷洒子它的后背上,尖锐的龙鳞立马就竖了起来,凉嗖嗖的风让它整条龙都麻木了,简直就是背后有鬼毛骨悚然的感觉。 黑龙匍匐在地面上尽量减少存在感,屏住呼吸,心里想着闻不到我闻不到我闻不到我,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但是有的时候,这句话就像是一种暗示,你越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那个人看不见你,他就越能看见你。就像你把头低到桌子上不想让老师看见,老师就越能喊到你的名字一样。 头顶上出现了新鲜空气,一缕亮光照射进来,黑龙从没有哪一刻这样讨厌光芒,从来没有! 它吓得连竖起来的鳞片都不敢动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虽然什么也看不进去,耳朵竖起来听着上面的动静,大脑飞速运转,五官和皮肤达到了最警戒的状态。 它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虎儿子就在一层薄薄的石头上面,就只有一层就可以看见它了,虎儿子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争先恐后的涌入它的鼻腔。 黑龙还在自欺欺人。 “这是什么?”黑虎声音从上面传来,它惊奇的说:“哦!是我的小泥鳅。” 黑龙:完犊子了…… 黑虎把上面的石头慢慢移开,看见了浑身鳞片都竖起来像一个刺猬的小黑龙。 “不会是真的被砸晕过去了吧,你快点起来和我聊天打架啊!”黑虎戳了戳黑龙的背,正好碰到了那一块被压断的肋骨。 黑龙当场叫出了声。 “啊啊啊疼疼疼疼别动别的我的背嘤嘤嘤!”它睁开泪眼汪汪的眼睛,疼的都要流出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黑虎连忙收回爪子不敢碰它了,但还是保持一个绝对控制的范围内,只要黑龙有逃跑的迹象,它就能一爪子把它按住。 黑龙也想跑啊,可是它跑不掉了啊!肋骨都压断了,尾巴上的鳞也没有了,它知道,自己今天是栽到这里了。 这下喊娘都没用了。 “你想干啥,你说吧。”黑龙破罐子破摔,身子彻底放松下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那种,“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死的快一点,别说那些乱八七糟惹人恶心的话,我还不想死了之后脑袋瓜子还嗡嗡的。” 黑虎戳了戳黑龙的脑袋:“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你死了谁陪我打架?我等了好几千年才等到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你弄死,放心。” “你你你你还想玩死我!”黑龙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现在就拿块豆腐一头撞死。它知道自己逃命无望,于是开始碎碎念:“主人……我对不起你啊,您的大恩我这辈子是没法报答你了,下辈子当牛做马……额……我下辈子能不跟着您了吗……” “不能。”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黑龙以为是它的幻觉。 “我要是再跟着您,您能保证不拿石头砸死我吗?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什儿的主人,你看看哪个冥族得到了一个的冥兽不是宠着捧着的。就我,就我是被放养着长大的,我的大翅膀还被你丢了现在才找回来。 要不是看着你冥气强,长得帅,地位高,不让我端茶倒水……这样想想你也是挺好的,但是你也就这点优点了!你就知道凶我,就觉得我好欺负,就拿我当出气筒,我也很委屈啊,我也是个孩子啊嘤嘤嘤……你还抢走了小神君给我的礼物!我下辈子不想跟着你了!我要独立!嘤嘤嘤嘤嘤……主人我好想你……” 黑龙哭的好不伤心。它也想过很多种死前的场景,可能见到了它的娘亲,可能回到了在壳里的时光,也可能做了一场美梦安乐死,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死前还能听见冥淇命令它的声音! “哭完了么?” “你闭嘴!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多给我留点时间说点遗言!” “行,想死是吧?去十八层地狱把试一试再想想要不要死。” 黑龙听见这句话条件反射的浑身一哆嗦。 “……嘤嘤嘤我都要死了还要听到这种威胁。” 它曾有一次惹了冥淇生气,就被冥淇扔到了十八层地狱,从第十八层开始往上爬,那叫一个酸爽啊,爬到低十二层舂臼地狱就受不住了,哭着喊着好不容易求着被主人拽了出去。 从十八层地狱出去之后黑龙老实了很多,那次是真的吓到它了,现在就算听到也会浑身一哆嗦。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 456、提心吊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从十八层地狱出去之后黑龙老实了很多,那次是真的吓到它了,现在就算听到也会浑身一哆嗦。 它又想到了十八层地狱里面的各种酷刑,眼前出现血腥的一幕,它不敢闭眼了,于是睁开眼。 好歹它现在死的肯定不如十八层地狱死得惨,这样一想想,还能作为一点安慰。 面前停了一个很黑的大东西,闪着寒光,雕刻着曼珠沙华的花纹,嗯……有点熟悉。 继续往上看。 黑龙瞪大了眼睛。 “主……主人啊!!!” 冥淇低头看着它,眼神里明显说着两个字:嫌弃。 黑龙被冥淇眼里的字给扎心了。 “主人啊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呢呜呜呜我还想着下辈子再报答您呢您还嫌弃我……” 冥淇居高临下看着它,太阳穴的血管不停的跳。 “想我?” “是啊!”黑龙疯狂点头,“我想死你了主人我好害怕啊,您看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黑龙眼角真的有泪光,但是冥淇不相信那是想他想的,“下辈子能不跟着我很开心?” “那当然开……啊呸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那当然不开心,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我就喜欢主人您,别的人都不配当我的主人!”黑龙眼珠子转的溜溜的,生怕主人抬手一巴掌把它劈了。“主人,主人你先救我出来,我的尾巴……” “这个先不急。”旁边发出几声呜呜的动静,冥淇侧头看了一眼,那一眼像刀子似的吓得黑龙直哆嗦。 我滴个娘哎虎儿子遇到主人算是投错了胎,它肯定会死的特别惨特别惨,诶,想想就激动。 冥淇收回视线,黑龙感觉浑身不对劲,“还有个问题。” “主人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您满意!”黑龙趴在地上笑的呵呵的,露出两行大白牙。 伸手不打笑脸人,主人也不会打笑脸龙……。黑龙这样想。 “收起你的笑,身上一个味,还笑的龇牙咧嘴。”冥淇皱着眉头说,黑龙连忙收起自己的大白牙,连最长的两根胡须都收起来了。 冥淇问:“你刚才说,跟着我你感觉很委屈?” 黑龙立刻否认,“啊不不不怎么会跟着您我很开心的我天天乐呵呵的,再说了有您这个靠山,我在冥界冥兽中几乎就可以横行霸道,怎么会委屈呢。主人您一定是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我要是死了不能继续跟着您就会很委屈,是这样的意思。” 黑龙说的很快,生怕说慢了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它感觉自己办了件错事。 让自己掉脑袋的错事。 现在就算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说刚才那些话了啊!它就知道冥淇这个男人一定会记仇! 现在就来算账了! “是我听错了?”冥淇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啊不不不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主人不可能有错的,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龙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心里紧张的快要哭出来。 以它对冥淇的了解,不把它逼的哭出来他绝对不会罢休,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毒。这个时候,他笑比面无表情更危险。冥淇还没笑,代表它还有的救。 “那我再问你。”冥淇说,“我是不是尖酸刻薄?” 他心里其实是窝着一股火的,雾让他脾气大到想杀人,就等着一个憨憨撞上来让他撒撒气,黑龙就是这个憨憨。 黑龙一愣,“主人,您为什么这样问?” 冥淇怎么可能告诉黑龙是雾说他尖酸刻薄嘴不饶人,而且凰羽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眉头一拧,冥淇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我让你说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就这么难?” “不不不不是,怎么可能是啊,小的就是很惊讶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说我家主人,他一定是眼瞎了,不仅眼瞎,心也瞎了!”黑龙小心翼翼的看着冥淇的表情,发现自己说的到点子上了。 冥淇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太多,但了解他的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好一点了的。 黑龙在心里叹出一口气,它的这个主人啊,有时候就像小孩子要糖似的,独生的小孩子有点小脾气,他不说,就等着大人给他糖,若是大人没有给他想要的糖,他也不会开口去要,只会以很傲娇的方式和表情表达自己的不满。当大人给了他想要的糖,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高兴。 黑龙试探着说:“主人,那个人没长眼说了您,咱绝对不能就这样放他走了,就算今天的仇今天报不了,先留他一命,等着哪一天全部都找回来,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冥界的人就是这样,有仇必报绝不良善。 冥淇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松动,“没事就快点滚起来,趴在地上真想当个泥鳅?” “不不不不想不想,不是我不想起来啊主人,是我的尾巴被虎儿子踩……诶,虎儿子呢?”黑龙嗖的一声钻出来,一对小翅膀出现在它的背脊上,托着残废的身子呼哧呼哧往上飞。 幸亏它刚才没有把翅膀张开,不然现在连动都动不了了。 “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冥淇揪了揪它的尾巴,问,“你尾巴上的五彩龙鳞呢?哪去了?” 黑龙可算找到哭诉的人了,眼泪立马大颗大颗往下掉,“嘤嘤嘤主人,是那个虎儿子,它把我的龙鳞给嚼碎了吞下起来嘤嘤嘤,我的尾巴,那是我最喜欢的两片鳞啊……” 冥淇嫌弃的弹开龙的眼泪——有快速增进冥气效果被冥族争抢的眼泪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别哭了,把眼泪憋回去,有点出息。” “是,主人。”黑龙憋屈的收回心酸的眼泪,它又又又被主人嫌弃了。 唉,都习惯了。 它飞到冥淇面前,可怜巴巴的抬着两只爪子,两根手指头点在一起,“主人,我的肋骨也断了,冥气也不够了,都是那个虎儿子它玩什么消耗战术,它还能无限治愈,我……我打不过……” 越说声音越低,小脑袋不敢抬起来,更别说看冥淇的眼睛。它都可以想象得到主人会嫌弃的看着它,说它真没用,然后让它自己回到黑剑上自己恢复。 ……好委屈。 想哭。 叮咚—— 有些粗糙的手指点在它的龙角上,冰凉舒服的神力传输过来,四肢百骸瞬间被舒展。 咔嚓咔嚓…… 小声的接骨声音响起,不仅不疼,反而很舒服。 “嘿嘿嘿主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嘿嘿嘿,果然这么多年对我感情不是白费的,我爱你主人!”它用脑袋拱了拱冥淇的手指,像只小猫撒娇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它变大之后凶猛怖人的模样。 “我嫌你拖后腿。”冥淇按了按它的后背,确实有两根肋骨凹陷下去,伤的不轻。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打架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可真行。” 黑龙看着主人的语气有些缓和,立马抓准时机开始卖惨,“我……我打不过……嘤嘤嘤,它就是个牛皮糖,甩都甩不开的那种!”而且要不是主人你扔下来那些大石头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后一句话它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在心里想想也是一刹那闪过这个念头。 它知道冥淇可是有读心术的! 呼…… 沉重的喘气从背后传来,黑龙猛的一惊,嗖的一声缠到冥淇手指上,几个爪子抱的紧紧的。 “主主主人它它它还没死!” 刚才黑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冥淇的存在,冥淇孑然独立在上面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那眼神里是绝对的肃杀。出于动物对危险本能的反应,它躲过冥淇的第一道攻击而后妄图逃遁,却被冥淇的旋风从侧面一下子拍到石壁上,拍的脑袋瓜子嗡嗡的,稍微缓了一会,这时候才刚刚反应过来一点。 “该死……” 它使劲甩头,想把那种眩晕感甩出去,却甩出来很多黑血。 当看到那个黑衣男人站到不远处时,它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退到一块巨石下面。 黑虎整个身子被血覆盖住,它的左脸偏下的地方被石头刮伤,那伤口里往外渗出了点点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流到皮毛上,凌乱的毛发垂下,和血粘在一起,发出刺啦撕拉的烧焦声。整块右脸上被一层黑黑的伤疤覆盖,伤口不停的动着,快速的结疤,难看至极。 “主人主人你看,它它它能恢复,而且速度很快!”黑龙一边指着一边转头给冥淇说,剩下的几个爪子还紧紧抓着冥淇的手臂不敢放松。 冥淇淡淡的看着那团黑色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模样的黑虎,它身体表面被黑血覆盖住,还有有一层肮脏油腻,且散发着恶臭的东西。 令人作呕。 冥淇手摸着黑龙光滑的脑袋,无声的安抚它,黑龙逐渐镇定下来,“我看见了,别一惊一乍的。” 黑龙:“……是。” “你和它打了这么久,没找出来一个弱点?”冥淇问。 “……没有……”黑龙惭愧的低下头。“主人我是不是很笨,你别不要我……” “你笨这件事还用问出来吗?”和手上温柔的动作不相符,冥淇嘴上一点也不饶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我不要你,有人会要你这样又笨又丑的冥兽吗?” “扎心了主人……所以主人你是一定不会不要我的对吗!”黑龙突然反应过来,两只眼睛里都散发着光芒。 “嗯。” 黑龙在心里小声的乐呵,它就知道冥淇这个男人就只是嘴上毒。 “别笑了,听着,你看着这个黑虎,没发现它恢复的越来越慢吗?” “啊!主人你这样一说,我看出来了!”黑龙惊的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别一惊一乍!” “嗷,我知道了主人……”头耷拉下去,两只耳朵还是竖起来的。 457、耀武扬威的机灵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啊!主人你这样一说,我看出来了!”黑龙惊的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别一惊一乍!” “嗷,我知道了主人……”头耷拉下去,两只耳朵还是竖起来的。 黑龙发现黑虎不仅伤口愈合的速度变慢,而且喘气越来越粗,就像是年迈的老人走不动路停靠在一旁歇着的感觉。鲜血连成细线滴落下来,黑色的莲花围了它一圈。 “它恢复的速度变慢,是不是就说明它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恢复,那也就是说,它根本就没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它是骗我的!”黑龙气呼呼的说,“我就知道这个玩意在耍我!”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冥淇捏捏眉心,被雾气的胃疼,又被自家这倒霉玩意一惊一乍惊的头疼。 黑龙很想点头。 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不……不知道……它它就算恢复的慢,也比我快多了……我打不过它主人,你帮帮我……” 冥淇恨铁不成钢的瞅了它一眼,雾气他也就算了,自家这玩意也这么不争气,真是没有比今天更糟心的时候了。 “长那么大脑袋一点用都没有,早晚把你炸吃了算了。” 黑龙浑身哆嗦了一下,大眼睛泪眼汪汪,“主人你别吓我,我会当真的。” 主人真的会说到做到的啊! 它它不想死的那么没有体面啊! 小神君呢,小神君怎么不来救它一下子啊! “你喊小神君也没用,她不会来救你,因为你是冥族。” “冥族怎么了嘛……冥族也有好的呀……” 黑龙突然感觉到周围气压不对,浑身一个哆嗦,它连忙把头低到脖子上,等待主人下一波暴风雨来临。 主人生气就不说话,就会看着它,就会气压很低,能把龙冷死的那种。跟着冥淇简直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造孽啊。 好冷啊好冷啊,就算十八层地狱里的冰山地狱也没有这么冷的啊…… 黑龙在心里不停的碎碎念,反思着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主人突然这么生气。 “啊啊啊啊主人啊啊啊阿阿嚏!” 太冷了,黑龙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主人快躲开!” 黑龙吓了一大跳,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强烈的气流迎面而来,耳边传来嗡鸣声,冥淇看到了只是皱了皱眉头,眼睛微眯。 气流噗的一小声在他面前化解成一团白雾,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有吹动。 黑龙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要停止了。 前一刻是吓得,后一刻是惊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一次真的死定了,拍拍胸脯不怕不怕……”黑龙自己安慰着自己,“我滴个娘哎这人怎么能强到这种地步太可怕了吧……不愧是主人啊!” 它得赶快怕马屁啊,不拍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你想死了?”冥淇另一只手捏住黑龙的脖子,把它提起来,“敢对我打喷嚏,想死?” “我我我嘤嘤嘤我不解释了了主人我错了主人这次真的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把我扔到十八层地狱里去我怕……”黑龙紧紧攒住冥淇的袖子不敢放手,它害怕冥淇直接破开空间把十八层地狱传送过来把它扔进去啊! 以它对冥淇的了解,这事冥淇不是干不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对冥淇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让它没本事呢…… 冥淇捏着它的脖子,嫌弃的把它提到一边子去,对它说:“闭上你的嘴,再敢打出来一个喷嚏我现在就把你炖了。知道错了就把那个黑虎收拾了,收拾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去十八层地狱还是自杀你自己来。” “嘤嘤嘤主人我打不过……” “打得过就不让你去了。” 黑龙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狠心的主人,泪眼汪汪,“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嘤嘤嘤,您却让我死……”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自己的几个爪子扒住冥淇的衣服,它不敢看冥淇的眼睛,像刺猬死的缩成一团,护着铠甲的小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传来一声声的抽泣。 “再哭一声,你就真的没了。”冥淇甩了两下没甩开,皱着眉头看一颗颗大眼泪落下来,“别把眼泪擦在我衣服上,要哭滚远一点。” “呜……” 黑虎肚子里发出咕咕生气的声音,它站起来,潜伏在石壁上,以下一秒就要扑过来的姿势看着冥淇。 “谁允许你这样说它!” 黑虎咆哮道。 “就算你是它的主人,也不能这样对它!它是我的,只有我能这样说它,你不能!” “你说什么屁话!”黑龙转过脑袋对黑虎喊,“这是我主人,你怎么跟我主人说话!小心你脑袋分家!” “小泥鳅,你是在担心我吗?”黑虎问。 黑龙头都快被这个蠢家伙给气炸了,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喊:“我担心你个屁啊我担心,我巴不得你早点去地狱也省得让我遭这些罪了,我问你一句啊大哥,你这样害我到底有什么意思啊咱俩就打一架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害死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没想害你,你都答应了要陪着我……” “你这虎儿子怎么还说谎啊这这这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冥淇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黑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黑龙,嘴角勾起一个看不清意味的弧度,“你们俩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黑龙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我记得你还没有配偶呢吧,怎么,想有个人陪着了?” 黑龙被看的浑身一颤,连忙解释:“主人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真的和它一点关系的都没有,我发誓!” “难不成它说的都是空穴来风?”冥淇显然不相信。“好好想想怎么狡辩。冥界虽然没有那些不能跨越种族成亲,但还没有开放到能接受鬼胎的地步,所以好好想想怎么狡辩。” 黑龙欲哭无泪。 冥淇自己刚才被雾气的心里不好受,就喜欢看着别人也跟着不好受。尤其是黑龙这样被欺负了还不敢反驳的,更让他开心。 “我狡辩……啊呸,我解释啊主人,你听我解释,刚才它压着我的尾巴不让我动,它它它还非礼我我才不得已伏低做小的嘤嘤嘤……我可能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但那都是权宜之计,主人你相信我,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怪物……” 黑龙现在就想给主人解释它真的是无辜的,它都快把黑虎瞪出个洞来了。 “你说谁是怪物?”黑虎危险的看着黑龙,表情有些受伤,“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 黑龙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说的就是你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的主人在这,你又算老几?!” “小泥鳅,只要你道歉认错,我就会原谅你。”黑虎给了它一次机会。 “我道个屁歉啊我,我为什么要认错啊,咱俩有什么关系啊!人一见钟情都没你这么快的,你这是胡搅蛮缠一派胡言啊!”黑龙龙头抬得高高的和黑虎对视,两只小小的翅膀翘得老高,呼扇呼扇像只黑色的蝴蝶。 反正主人就在它背后,它不怕! 黑虎踱着方步,瞪着狼一样的眼睛,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但是它不敢动的幅度太大,怕牵扯到伤口。 “小泥鳅,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以为你很厉害吗?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力量已经衰弱了,你现在就是在强撑着!虎儿子,你现在如果快点认输,我还能……我主人还能饶你一命!” 又转过头眨着大眼睛问冥淇:“是吧主人。” “嗯。” 黑龙得到了冥淇的肯定,这气势更足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虎儿子打的落花流水让它跪着求饶。 “我的主人就在这里,你怎么不说那些话了?你怎么不威胁我了!你有本事打败我的主人啊!你打不过!你不敢!给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 黑龙变大了一圈,有手臂这么粗,缠绕在冥淇肩膀上,龇牙咧嘴的对黑虎喊。 “你没有本事吧,虎儿子,喊声爹爹来听听,说不定爹爹心情好,就放过你了呢。” 完全就是一副狗仗人势的姿态,偏偏还耀武扬威的像那么回事,机灵活泼的模样让人讨厌不起来。 冥淇抬手摸着黑龙的脑袋,对它这种狗仗人势不置可否,他本身就是个护短的,自己的冥兽怎么作都行,别人动一下都不在。 “你这时候是不怂了。”冥淇侧头对黑龙说,“一会你自己去对付它,别吓得躲到我后面一声不敢吭。” 黑龙立刻变怂,“不行啊主人,我需要你,你不能走,我害怕,它太丑了。” “你给我等着。”黑虎说,“你反正是要陪我的,我可是会记仇的,小泥鳅,你给我等着。”黑虎的眼睛被石头砸的凹陷,深陷着扁桃似的眼珠子,眼眶肿的就像一对核桃般地微睁着看着黑龙,流着血的眼珠里甚至出现了一朵黑莲。 黑龙被惊了一跳,“我滴个娘哎你的眼珠子这这这怎么搞的这也太吓人了吧!” 喊着不断往后退,大脑袋都快躲到冥淇脖子后面。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过来。”黑虎往前试探了一步,又畏惧冥淇的存在不敢太往前。“你过来,我可以和你共享我的地盘,我可以分给你三分之一。” 黑龙朝它喊:“我我我为什么要过去!我我我才不稀罕那什么三分之一的地盘,你就算全给我我都不要!还有还有谁给你的自信命令我!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怎么平凡却这么自信,你在你的血水里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恐怖模样!” 黑虎真的低下头从黑色的血水了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流血的地方腐烂流脓,溃烂一团,很快又长出新的花纹,它绽放出来一朵黑莲。 458、第一只被卖的龙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虎真的低下头从黑色的血水了看清了自己的模样,流血的地方腐烂流脓,溃烂一团,很快又长出新的花纹,它绽放出来一朵黑莲。 它抬起头,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友好的表情,“啊,还真是,有点吓人。对不起小泥鳅,吓到你了。” “你你你闭嘴闭嘴什么吓到没吓到,你恶不恶心啊!”黑龙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白眼都要翻到天上。 可是这副模样在黑虎的眼中,小泥鳅浑身浓墨,点漆黧瞳,一眨一眨恶狠狠的看着它,它的身子只有男人小臂这么粗,还没有它的一个巴掌大,摸起来一定很软和。两只小翅膀一扇一扇的犹如两把镂空的小扇子,翅膀上有波浪一样的纹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波纹会流动。 小黑龙的翅膀有些大,有些负担不了它的重量,趴在男人肩膀上摇摇晃晃的,说一句话就晃那么两下,似乎有点站不稳,它不像是趴着,更像是悬在半空中,可可爱爱的摇摇晃晃。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黑虎喃喃自语。“连身上的颜色都是一样的,可不就是有缘分嘛,有缘分就是天生一对,天生一对四舍五入就是我的龙了。” 黑虎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占为己有。它想象着如果小黑龙那么小一只,盘在自己脖子上的场景,想象着它扇着两只小翅膀趴在它肚子上,尾巴像一把扫帚扫来扫去的场景,活泼可爱。 越想越喜欢,越想越觉得它盘在男人脖子上的画面刺眼。它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像是心里有一股火冲上了脑门,那颗肚子里平静了多年的心就突然跳动了起来,让它有点不太适应,但是也不讨厌。 它想,这可能就是主人说过的喜欢吧。 “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黑龙注意到了那道紧盯的视线,有些不舒服,“被你看着我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太丑了呕!” 黑虎被说丑也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对男人说:“冥淇,你叫冥淇是吧。” 冥淇正关注着上面的动静,眼神淡淡的看了过去,那一刻,黑虎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层浓厚的冰雪覆盖住,压的喘不过气来。 但它还是坚持看着冥淇金色的眸子,“我相中你的龙了,问你一句,能不能把它给我,我会好好待它。我这么多年只认真了这么一次,它是唯一一个让我这么相中的,我希望你可以把它让给我。” 那意思就是说,你的龙能让我看中,你应该感恩戴德。黑虎的头昂起来,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诶,你这个玩意怎么和我主人说话呜呜……” “不行。”冥淇捂住黑龙的嘴,眼神冰冷,像是神明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蝼蚁。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我就一定要得到!”黑虎自信的说,“但是看在你养了它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提一个要求,答不答应就要看我。” 怕冥淇不答应把黑龙给它,它又威胁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怎么打都打不穿这个地方,只有我知道出去的路。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出去,而且不被鬼胎发现,前提是你把它留在这里。怎么样,以一条龙,换你们三个人的命,还不算值吗?” 冥淇沉默了,他看了一眼黑龙,点头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交易。” 黑龙开始慌了。 “等等等等我这个当事人还没同意!主人主人你不能这样,我留在这里会死的啊……而且而且你也不是打不过它为什么要拿我当抵押啊呜呜呜!” 冥淇捏住它的嘴,侧着脸给它使了个眼神,意思是先假装答应它,让它打开出去的路再说。 但是处在慌张之中的黑龙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我刚才想了一下,留在这里其实也不错,你说呢?” 黑龙惊了,尾巴都急的竖了起来,“我说什么啊我!冥淇你这个负心汉!你过河拆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冥淇:“词还不少。” 黑龙:“……这是关注点吗???” 冥淇:“负心汉?” 他的脸渐渐变得有些白,眉毛拧到了一起,金色的眸子迸发出一种刀一般锋利的光,气压猛的降低,黑龙忍不住打一个寒噤,它突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还是大错特错的那种。 凰羽是冥淇心尖上的人,存在于那个最不能触碰的角落,它说什么不好,非要提那三个字! 黑龙竖起来的尾巴垂了下来,害怕的时候就夹着尾巴,一动不敢动了。 “主人不是负心汉,我是,我说的我是负心汉。”黑龙连忙说。“主人……你理理我嘛,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血池地狱是第十三层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你能撑得过血池地狱,到第十二层地狱,说明你能对抗得了黑虎。”冥淇说。“你也看见了,这里本来就是血池,你也一定能闯得过。” 黑龙听的心惊胆战。 这这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让它去去去对抗黑虎再来一次血池地狱???! “我我我说我那次是凭运气主人您信吗?”黑龙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可以从主人眼中看到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信。” 冥淇顿了一下,眼神才聚焦到黑龙身上,问它:“知道自己错了?” 黑龙被冥淇说的想起来了自己在十八层地狱的那几天,委屈又恐惧的说:“知道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主人……我……您真的要卖了我吗,我会听话的,我会好好伺候您的,能不能不要卖了我啊……主人?” 冥淇明显有些走神。 他敏锐的听到上面传来几道说话的声音,还有笑起来的声音,是凰羽和那个讨厌的男人在说话!而且还笑了! 一想起来这个他就烦。 “训练训练你的胆子,去吧。”冥淇突然变了脸色,手上的动作毫不手软,一把拽起黑龙脖子上的毛皮把它扯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主人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嘤嘤嘤我害怕我害怕呜呜呜!!!”黑龙腿脚并用,甚至连连牙都用上了,紧紧咬住冥淇的衣领不放嘴。 “放嘴。”冥淇声音平静的威胁道:“再不放嘴我现在就把你送到你爱慕者嘴里去。” 黑虎在一旁张嘴等着黑龙的到来,瞪着一对贪婪的眼睛看着黑龙,上面明显就有死个字:快点来吧! 两只前爪握紧地抱住冥王的小臂,“嘤嘤嘤主人……主人您别这样说,我害怕,什么爱慕者啊,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啊!” 它回头看了一眼,在黑虎眼里看到了还不够撒牙缝的自己,默默地咽下一口唾沫。 “自己惹得事自己解决,去吧,主人相信你。” 冥淇这次真的是说一不二,而且真的是说干就干,一把把黑龙扯下来,不留一丝余地的用力一甩! 刺啦! 冥淇金丝银线加上冥界独有的黑丝制作而成的袖子硬生生的被龙爪子撕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次是来真的啊!!!!!!!我滴个娘哎能不能提前说一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黑龙龇牙咧嘴的大声叫喊,龙爪子紧紧攥着那块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 啪叽一声。 “哎呦!” 黑龙被甩到了黑虎脸上,两个大翅膀盖在了黑虎的眼睛上,然后身上黏了一身的黑血,从黑虎脸上滑落下来,啪叽一声落在黑虎爪子上。 黑龙:我能装死吗???! “摔疼了没有?我没躲开怕你被甩到石头上。”黑虎低下头用鼻子拱了拱黑龙,伸出大舌头给它舔掉翅膀上的血。 它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对黑龙好。 但是黑龙不这样认为。 黑龙别生活所迫无奈的睁开眼睛不能装死,“你你你别碰我!你敢碰我一下我我我我就死给你看!!!” 黑虎想了想,点头,认真的说:“死了更好,我可以管着在这座山里死去的魂魄,那样你就一直可以留在我身边了。” 黑龙:“当我没说。我不敢死了。” 黑虎哼出一声冷气,听着是笑出来的,但是黑龙一点都不想笑,它想哭。 它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千盼万盼盼来的主人,怎么就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它怎么就掉到了老虎嘴里。 这只老虎还说喜欢它……它可是几万年都没有开过花的黑龙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黑龙脑子在这一刻是懵的,它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十分担忧,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它觉得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自己主人卖到这种地方的龙。 黑虎一张嘴,冰冷的口气扑面而来,它把黑龙叼起来,迫使黑龙从走神中回过神来,挣扎着喊:“哎哎哎你干什么!你有口臭啊放开我!!!”转头看见越来越远的主人,“哎!主人主人你你你别走啊!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啊!!!” 冥淇停在半空,只回了一下头,对黑龙说:“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美人计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也等我回来再说。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然后挥一挥袖子就走了。 留下黑龙一个人在空中凌乱。 “啊啊啊冥淇你这个狠心的男人嘤嘤嘤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害怕啊!!!” 黑龙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冥淇没心思去管它。 轰隆隆! 上面的震动一切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就平静下来。乱石之上,矗立着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空间。 冥淇的心提了起来。 浓雾细如白纱,如晶莹的蝉翼,人处在里面,似乎在茫茫的雾海中飘荡,自己也跟着摇摇欲坠,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459、大雾中摸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浓雾细如白纱,如晶莹的蝉翼,人处在里面,似乎在茫茫的雾海中飘荡,自己也跟着摇摇欲坠,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冥淇进去之后,按照记忆中的路去找雾和凰羽,距离和方向都是记住了的,却只见细微的声音不见人。 “凰羽!凰羽!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冥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什么直接喊了出来。“凰羽!我是冥淇,挺听见的话回我一声好吗?”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能前面就是石壁,也可能是一块很尖能要人命的石头,但不到很近的距离就看不到。 冥淇被碰了几次,手臂上刚刚恢复的衣袖又被撕扯坏了他也顾不上,有一次眼睛差点被尖石头戳到。 他已经找了一圈了。 “你们在哪?”冥淇在心里问,他一直没有关闭读心术,问的话雾就一定能听得见。 在原地等了一会。 他又在读心术里加了几个追踪术,但一直没有得到回答。 冥淇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找到的凰羽又丢了,一想到这里,冥淇就烦的不行。 砰! 一拳头砸在石壁上,本来就伤痕累累的手又流出了鲜血。 又厚又重的雾气,聚集了人世间的所有烟雾,白茫茫的,仿佛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什么都看不见。这雾大的让人心慌,大得无法用眼睛望到边际,像一张很大的棉被把所有人都禁锢在里面,笼罩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让人乱了心神。 “雾!回答我的话!你们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冥淇着急的问,他上来之后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就像是刚才的轰隆声是凭空出现一般。 “雾!出来!凰羽还没有恢复,你别带着她乱跑!” “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鬼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出来,你先把你的雾气收起来,听见没有!” 他喊了几声,迟迟没有回音。 冥淇往下看,只能看到腰腹部位,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在这里,眼睛已经不能用了。 心里记得就要喷出火来,虽然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急也没有用。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很累。 “该死!我就不应该下去那一趟!” 他心火冲头,太阳窝突突地跳。 “我怎么能把凰羽交给那个人,那个玩意只会放雾气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竟然还想着让他保护凰羽!我脑子是坏掉了吗?!” 砰砰砰! 又是三拳,用力之大让石壁都颤抖了几下。他怒睁着眼,两手打颤,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出的粗气一鼓一张。 “冥淇,你可真是好样的,你可真行啊!” 冥淇自嘲道。 “你能蠢到这种地步,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你竟然……你竟然又把凰羽弄丢了!你该死,你该死!” 金色的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因为心血上冲,眼神显得狠厉,剧烈的冥气从心口涌出,在他周身燃起了一圈黑色的烈焰。 他感到血液在太阳穴中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 “怎么会又丢了,你怎么能这么没用,冥淇,你怎么能颓废到这种地步!”他用手狠狠捶面前的石壁,很快散发出鲜血的味道。 清冷冷的雪松加山泉味让他脑子清醒了一下。 冥族的血有独特的清香,冥气越高,地位越高,香味就会更加独特。但是这血,对于比他们地位低的冥族却是狂暴剂一般的存在。主人受伤,他们就会拼死为主人报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此刻,下面瑟瑟发抖的黑龙敏锐的察觉到主人鲜血的味道,暴怒的因子涌上了头脑。 冥淇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丑陋的疤痕令人作呕。 “这种手,就适合拿刀子。” “拿那种锋利的刀子,一把把骨头削碎的那种。” “这样的手,没用资格牵凰羽的手,你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我好自卑啊……” 冥淇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已经把手伸到了胸腔外面。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明明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更好,但我连出现在你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好像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好的结局无奈又无力……难道那个预言真的会实现吗?不!不可能!就算那是真的命运,我也要逆天而行!” 一只手抓住了心脏,紧紧攥住,他似乎感觉不到疼。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很吓人。 很多心里的想法被无限放大,让人在这种绝对安静的情况下越想越难过。 “快冷静下来,冥淇,你需要冷静下来,别急别急,急也没用。” 冥淇很快发现自己的脾气有些收不住,甚至有爆发的倾向,可怕的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心里的火就像是遇到了油,嗡嗡的往上窜,他甚至想要杀了自己。 很奇怪。 他不是这样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人。 “哎,你看!那里有一个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远处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我们快点回去吧。”说话的人也是个少年,扯住同伴的袖子往后退。 “真的有人啊我们去看看,多一个人多一个伴嘛,说不定还能走出去呢。咦,怎么不见了呢?” “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越走越远了,我们快点回去吧!”少年的声线十分好听,低低地、轻轻地,夹杂着有些胆颤的发抖,仿若清晨微风和着青草嫩芽上的露珠微微抖动一般,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滋味和气息。 冥淇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伸出布满疤痕的手,狠狠一抓! “来了就别想走了!” “咚!”地一声问响撞在石壁上,顿时炸开一片鲜红的血花,染红了白色的雾气。 冥淇看见玫瑰一样的鲜血爆发出来,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他想看到更多的血花,想闻到鲜血的味道。 那边没有了声音,只有一团血肉模糊看不出原型的东西在抽搐蠕动。 冥淇把手掌从自己的心脏上放下,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睛里隐隐闪着怒意,开口道:“出来。” 鬼胎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而且刚才那一下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冥淇扭了一下脖子,俊脸上出现阴霾,宛如嗜血的吸血鬼王子,他舔了一下虎牙,“不出来是吧,很好,等我过去,你们都没有命。” 冥淇抬脚往前走,刚走了一步眼前一阵晕眩,身子随惯性猛地往前一栽。 “嘶……” 若不是他及时撑住了石壁,可能就要栽下去了,手掌上扎了一个很尖的石头,那一下就刺穿了手掌。 冥淇缓了一会儿呼吸才勉强顺畅下来,把手从尖石头上抽出来,鲜血直流也不在乎。但是当他再抬头的时候,那团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扶着石壁几步走到那两个人出现的地方,发现哪里还有他们的踪迹,别说大活人了,就算是一滴血都没有了。他的身边又恢复了那种既广阔又寂静,孤身一人,除了他自己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安静到了一种吓人的地步。 绝对安静的情况让恐慌的情绪找到了出口,他害怕自己继续被关在这种地方,他害怕处在完全封闭的环境里。 “我没有看错!不知我的错,我一定没有看错!这里明明是有两个人的!”冥淇暴躁的喊起来,额头上青筋暴露,脸上像抹了一层严霜,他的眼里射出两道寒光,扶着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出来!你们给我出来!还想多到哪里去!啊?!” “你们一定是害怕我,不敢出来了是吧,你们放心,等我找到你们,我要把你们的骨头一块一块剥下来,就那样,一点一点的!” 冥气一道道从他体内窜出,打在石壁上反射回来伤了自己,在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甚至连力量都有些失控。 “主人……” 黑龙在下面也越发狂暴,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张开龙嘴露出尖锐的犬牙咬住黑虎的脖子不松口。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清香在鼻尖拂过,只是一瞬间,就让冥淇暴躁的内心快速平静下来。 “呼……” 他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站在那两个人刚才存在过的的地方,眼神里的狠厉消失了大半。 凰羽的味道让心里的火熄灭,那火就像是突然泼了一盆冷水,从根部被浇灭了。 无论什么时候,凰羽都是他镇静下来的良药。 “冷静下来,冥淇,冷静下来,凰羽还在等着你,你不能慌。” 这时候他只有他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只有自己能救自己,而且还有凰羽需要他去找,所以,他不能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闭上眼睛,封闭五官,排除一切感官障碍,站在原地完全放松心神。 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这样他才能想想现在的处境,和自己刚才的变化。 雾没有回应,一种可能是故意不回答他,第二种可能就是鬼胎使了什么术法把他们隔离开来。 第一只可能性很小,他们两个都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就算再容不下对方,他们也会先联手一起出去,该杀该打先把凰羽送出去再说。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按照现在的情况,就很不容乐观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抬手封闭了自己身上几处重要的脉络,冥气被封印了大半,身上的压迫感也减轻了大半。 雾没有能力做到给他压迫感,这让他更加肯定第二种可能。 心里也更加焦急。 鬼胎最擅长的就是梦魇和幻术,这些对于以幻术闻名的冥界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凰羽来说却有着极大的伤害。 凰羽被雾带着,他真的放心不下,一点也不能放心。那个蠢货哪里能保护得了她啊,不给她拖后腿就是谢天谢地了。 460、陌生空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凰羽被雾带着,他真的放心不下,一点也不能放心。那个蠢货哪里能保护得了她啊,不给她拖后腿就是谢天谢地了。 那个蠢货弄这么大的雾不仅没有把鬼胎给屏蔽掉反而成了鬼胎的帮手! 冥淇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天界怎么会有那种蠢货,真是什么人都能去做神仙。 他现在已经不想吐槽雾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凰羽再说。 冥淇在手心里画了个符咒,按在自己五行上。又把受伤的手掌包扎起来,这一切做完之后,在这种没有明显的时间变化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自己完全平静下来,他重新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外面的一切。当眼睛闭合之后,其他的五官就越发明显起来。他能听见细微之处衣角的摩擦声,能听见黑龙咬住黑虎发出的嘶嘶声。 浓雾遮得住他的眼睛,遮不住他的心,迈开步子往前走,再没有碰到石壁。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在没有雾气之前,他不记得这个山洞有这么大,大到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碰到石壁。 滴落……滴答…… 耳边响起细微的水流声,虽然小,在这种完全寂静的环境中却十分明显。 “谁!” 一道气流从身边窜过,冥淇猛的反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他连忙停住脚步,不再往前走。 闭着的眼睛原本可以感受到不算刺眼的光亮——来自神界的雾气散发出来的光芒。但是现在,他的眼前突然变成一片漆黑,光完全消失了。就像是睡觉之前灯是亮着的,等他闭上眼睛,有人把灯突然吹灭了一样。 滴答声越发明显。 冥淇的心脏顿时跳得厉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犹豫了会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沙沙沙—— 一阵风吹过,带来不属于洞穴的草木味道。 冥淇屏气凝神,把呼吸放到最低最慢,心脏的跳动也随之变缓,他调动全身所有感觉,细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奋力掐住他的血管,扭动起来,干枯的手爪像老鹰的爪子,带着要把他的脖子硬生生掐断的戾气。 “嘶嘶!” 冥淇又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只见他一个扭身,一掌劈去,冥气急倾而出。 那人那里受过如此凌厉的 冥气,瞬间被打的直撞在什么东西上,砰的一大声有什么炸裂开,那人被撞的嘶嘶直叫,在地上打滚。 意料之中的鲜血没有出现,青草的味道却越发浓烈。 冥淇仔细听着那人的动静,同时注意着自己的身后。他刚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东西的存在,在听觉完全打开的前提下,静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耳朵,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嘶嘶……嘶嘶……嘶……” 那人鼓轮了一圈,抱着脑袋不停的嘶嘶的叫,草木的味道有提神的效果,但冥淇不敢多闻,只在原地静观其变。 就在冥淇还以为他会扑上来再来一次进攻时,那人的声音消失了。 不仅是声音,一切关于他的存在波动都消失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走的也毫无声息。 冥淇不敢轻举妄动,手指弹出几粒痒丸弹,轻轻一指弹了出去。只要有活的动物,沾染上一点这种东西,就会浑身痒得不行,不怕他能忍住不动。 但是痒丸弹弹出去之后没有得到回声,过了一会也没有听到动静,冥淇确定他真的消失了。 滴答……滴答……那种水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近在耳边。 冥淇抹了一把脖子,才发现是自己的脖颈被划出一道手指长的血痕,正滴答滴答往外流着血。他随手一抹,正要用冥气把伤口遮盖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黑龙?”他唤道,“黑龙,不用过来,听见的话喊一声。” 没有回应。 他的血能让黑龙发疯,伤口越致命,黑龙就狂暴。黑龙就在下面,他没有听到黑龙和黑虎打斗的声音 甚至黑龙迟迟没有出现,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那只有一个解释。 他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原来那个洞穴已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被他走出来了。 “嘶嘶……” 那人又出现,冥淇立刻谨慎起来。 下一秒就被一张带着老茧的手捂住了鼻子,浓厚的香气铺天盖地涌过来,令人眩晕,脑栽里一瞬间一片空白。 冥淇立刻屏住呼吸同时封闭了自己的嗅觉,有些微恼:“怎么喜欢背后袭击呢?” 他不慌不忙,转动手腕,狠狠捏住那只有老茧但不干枯的手,反手用另一只手掐住那人的脖子,狰狞而恐怖的人只剩下尖叫的份,被冥淇一个过肩摔直接甩了过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肉体着地的声音,只是啪叽一声,像是一滩烂泥被甩到了墙壁上,黏黏糊糊的爬不起来。 “咳咳咳!……嘶嘶……咳咳咳咳!!!嘶嘶嘶嘶……”那人落地之后一直咳个不停,同时不停的吸气,咳到几乎让人以为他会因此而断了气。 冥淇不再等,抽出长剑用最快的轻功刺了过去,黑剑又快又狠,剑气袭人,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只求一剑拿下他的命。他完全不给那人留下任何逃命的机会,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那人咽喉。 那人抬手用手臂去挡。 手臂和长剑相碰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金属音,冥淇持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 “嘶嘶,呵呵呵,想杀我,你还嫩了点。” 那人一骨碌爬起来,不断向后迈步,他轻功极好,完全没有烂泥拖泥带水的拖沓感,与冥淇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用全部的力气,像是在逗他玩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区区小儿,也敢和我比轻功,再修炼个几千年!” 那人小腿轻巧一蹬,瞬间飞出几丈远的距离。 冥淇不为他的话所动,细细察觉此人内功深厚,黑剑根本不能碰到他分毫,心中不禁暗惊。 如果碰不到,那就让他自己追过来! 冥淇见机行事,迅速撤剑,向后跃出。那人还在笑着往前跑,突然回头法宣发现冥淇不再追,立刻手忙脚乱的减缓速度。 “你这小儿,怎么不跑了?来啊,怎么不来了?难道你害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冥王之子就这么点胆子吗?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可是你们冥界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啊!”那人边喊着边用脚快速蹬地让自己停下,但再快也不能瞬间停止,他和冥淇的距离越来越远。 冥淇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直接转头往后撤。 “哎哎哎别跑别跑!” 那人急了,抓紧时间转头去追,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猛的往相反的方向冲明显有些吃力。 “你你你怎么追着追着不追了还自己跑回去了,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连眼都不敢睁开,你不会就这么一点点胆子冥淇!” 他的声音不算尖也不算细,但听起来莫名的别扭,让人烦躁。 冥淇把耳朵的封印加强,耳朵受到攻击,就用眼睛。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和想象中的一样,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见那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眼睛却不见那人的影子。冥族在黑暗中生活,最擅长的就是在黑暗中视物,连冥淇都看不见的黑暗,一定不是正常的黑暗。 在这种地方,别说是数日,就算只是一时半刻,这种的黑暗压抑的感觉就能够把人逼疯。 “过来!” 只在瞬间,那人的声音就出现在面前。 冥淇大惊,退已经是退不了了,手中的黑剑影翻飞,一道道凌厉的剑气随着挥动四散开来,在他身边结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只要稍稍靠近一点便是绞肉削骨的重伤。 “嘶嘶嘶疼疼疼疼疼疼停停停停停停!!!” 那人大喊出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冥淇看准时机,黑剑如同乌云从天而降,目标是那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 剑光闪过,尖叫声戛然而止。 静的连一根头发掉落在地面上都能听得到。 尘埃落定之时,空间突然大亮,耀眼的光芒照射进来,冥淇连忙闭上眼睛。 鸟语虫鸣此起彼伏,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冥淇用手遮着眼睛,慢慢睁开,看到阳光灿烂,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把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就算高仰着头把脖子拧到发酸都看不到半点阳光。 寂静的森林中间,一条如同黑色蜈蚣的裂缝缓慢地爬过地面,所到之处,大地的裂缝足足能容纳五人,树木交错断裂,像是一条巨蟒爬过草地后留下的痕迹一样。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宛如龙的叹息声。 在这里,哪怕密林之外风声大作,这种草木繁茂的地方,也只能引起枝叶与枝叶之间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冥淇就站在一株巨大的香樟树树腰上,低头看着巨大的裂缝,以及脚下墨绿色的树皮,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这是什么地方。 他怎么会来这里。 刚才那人又去了哪。 难不成是鬼胎营造的一个新的幻境。 他是来找凰羽的,在这种藏个几百人不成问题的地方,他该去哪里找? …… 就在他要直接用法术破了这个幻境时,一只小鸟在眼前飞过。 是只布谷鸟。 布谷鸟的身子很小,一只手就能抓过来,羽毛还没有丰满,是不起眼的黑灰色,肚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横斑,尖尖的嫩黄色的嘴巴一看就是一只不懂得人间险恶的小鸟。在这种树木茂盛的地方,如果它没有故意叫出声音,很难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还出现在这种地方,很难不让人提高警惕。冥淇细细打量着这个小家伙,本想直接出手,却在手指动的瞬间停止动作。 461、攻击没有任何伤害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只布谷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还出现在这种地方,很难不让人提高警惕。冥淇细细打量着这个小家伙,本想直接出手,却在手指动的瞬间停止动作。 他倒要看看这只鸟在这场幻境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布谷布谷。 长着嫩黄小嘴的布谷鸟和冥淇打了个招呼,停了停,很友好的点了点头,扑棱着两只小翅膀飞过去。 这个小东西,眼珠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鬼。 参天的香樟树枝繁叶茂,干瘪的树皮因为过久的岁月而碎开,露出斑斑驳驳的裂纹。布谷鸟略过冥淇所在的这棵树,飞到旁边的一颗香樟树旁,围绕着像龙一样在树上盘绕着的粗壮树干飞了几圈,停在一个地方。 歪头看了一圈,脑袋都转了一百八十度,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布谷鸟有些生气,叫声都没有刚才那么清脆了。 “咕咕咕……咕咕咕……” 它转过来,和冥淇对视了一眼,这次完全无视他,然后一头栽下去往树根底下飞。 香樟树错综复杂的根须盘根错节,灰色的身影在树根中间来回穿梭,冥淇的眼睛紧跟着这个小东西。 “咕咕咕……咕咕咕……” 布谷鸟边飞边叫,唤着其他同伴似的,但喊了半天也没有唤回来回应。 之后冥淇就看见它又飞了上来,飞回到冥淇面前歪着脑袋观察这个外来者,小眼睛里写着满满的疑惑和气愤。 布谷布谷。 冥淇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这个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它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 它围着冥淇飞,转了两圈又停在他面前。当它看见冥淇那双金色的眼睛时,叫声更大了,浑身充满警惕的敌意。 “我可没招惹你,是你逼我出手的。” 冥淇刚说完,还没动,小鸟就伸着脑袋狠狠啄了过来,气势像一只斗鸡,扑面而来。 冥淇怎么可能会怕一只小鸟,布谷鸟横冲直撞的动作在他眼里放慢了十倍,等到布谷鸟快到眼前的时候伸手直接就把它捏住。 食指和拇指夹住它不停乱动的小脑袋,小指别住细的像根树枝的小爪子,小家伙就不能动弹了。 “呜呜呜呜呜谷布谷布谷!”布谷鸟在他手心里剧烈挣扎,不停的乱动扭动脑袋和身子,小黑豆的眼睛圆溜溜的转,很害怕的样子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但还不想表现出来自己很害怕,所以它用剧烈的挣扎来掩盖畏惧。 “叫也没用,叫破嗓子也没人救得了你。”冥淇说,突然反应到自己像个抢良家妇女的流氓。“别装了,叽叽喳喳我也听不懂,你说人话吧,这样你我都轻松。” “呜呜呜布谷布谷布谷咕咕咕……” 布谷鸟瞪着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懵懂又惊恐的望着他,还在不停的拼命挣扎,眼神可以看出它的内心是十分恐惧的。 它第一次害怕自己失去自由,第一次有这么恐惧的感觉。原始森林本就是一个禁地,平时根本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会来,它是第一次看见人这种生物。 若不是不知道这种生物会有这么大的威胁,它也不会傻不拉几的飞回来了啊! 冥淇一只手捏着它,丝毫不心软,他可没有忘记刚才那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恐怖。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变回原形。” 冥淇念着法诀,手中升起一团莹黄色的光芒,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是冥气聚集而成的光球,蕴含着不小的力量。 用最狠厉的手段把敌人制服,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鸟被耀眼的光芒照的眯着眼睛大叫,两只小爪子乱蹬,面对这种不熟悉的东西,小动物都有十分敏锐的警惕性。 冥淇的手本来就受过很重的伤,茧子都长了厚厚一层,布谷鸟那点抓挠根本来挠痒痒都算不上。他用力一捏,两只手指掐住了布谷鸟的脖子,小鸟就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咕……咕……” 布谷鸟都快翻白眼了,冥淇的手却一点也没放松。他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只要对他有威胁的东西,宁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 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心软过,就是凰羽。 冥淇运转冥气,光球逐渐放大,外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的光芒,隐隐约约有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在其中飞舞,纤长的尾羽,优雅的体态,无不彰显着鸟中之王地威仪。凤凰仰头长啸,虽然小但是可以想象得到凤鸣声有多么的震撼。 随后,凤凰的画面又消散成水墨画,像雾一般朦胧,渐渐形成另一个看不出来形状的东西。 布谷鸟被其中的凤凰惊呆了,自己被光球包围起来有没有挣扎,呆呆的站在冥淇手里一动不动了。 那真的是神鸟啊! 它的小脑袋里一只飘着这几个字。 无限循环。 在它的角度,可以看到凤凰的光芒越来越近,照亮了整个世界。它的世界就这么小,小到一个光球就能包围。 冥淇手掌微微收紧,光球缓缓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里面的小家伙就大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光芒,像个小傻子一样,老老实实站在冥淇手掌心里,站的很直 黑眼珠咕噜咕噜的跟着波纹转动,满眼的羡慕仰慕,小脑袋也跟着扭动。 可能捉虫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冥淇看着这傻傻的但没有痛苦反应的布谷鸟,有些纳闷。 他自己的力量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光球里面的力量并不算小,别说是这么小的一只鸟,就算是十只阴尸,都可以在一瞬间血爆而亡。 冥淇手掌缓缓张开,加大了剂量,那金黄色的冥气便笼罩在布谷鸟身上,一点一点地渗进它的身体,从内里侵蚀。 “现在你已经出不来了,挣扎也没用,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说实话我可能还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冥淇说。 这只小东西似乎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晃了晃仰着的小脑袋,转动了迷茫的黑眼珠,转过头来看冥淇。 正对上冥淇的眼睛。 “布谷……布谷……” 布谷鸟叫了两声,突然软瘫,眼睛一闭,翅膀一合,重重的从手掌上摔了下来。 冥淇完全没有想到这鸟会突然晕倒,更没想到它会从光球中脱离出来。 布谷鸟像死了一样,浑身僵硬,噗的一声穿过冥淇制造的冥气光球,朝着地面直直摔了下去。 “啧,又耍什么把戏。”冥淇垂眸看着那个掉下去的小身影,抬手右手捻起一抹冥气,手指转动,便见冥气开始旋转,分化,形成一个带着淡淡荧光的大网。 大网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原点,漂浮在空气中,冥淇手指一点,铺天盖地的大网朝着布谷鸟扑过去! 装晕还是真晕,这时候就能见分晓了。 果然,布谷鸟突然睁开眼睛,扑腾了几下张开翅膀又活了过来,抬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捕猎网。 冥淇的右手慢慢收紧,捕猎网的四个角也逐渐收紧,角上的四个圆点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捕猎网张牙舞爪的抓向布谷鸟。 “布谷布谷布谷咕咕咕!” 布谷鸟慌了,它挥动着翅膀拼命地往下飞,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猛的转弯,妄图把捕猎网躲过去。 那网像是有意识似的,连地面都没碰到,灵活的旋转换了个头又追了过去。捕猎网变成了强壮的雄鹰,挥动着强壮的翅膀,用锋利的脚爪去抓那只小小的猎物。 “咕咕咕!”布谷鸟尖叫,幸亏尾巴收到快,不然自己的屁股可就没有了! 还没等它从惊慌失措中反应过来,那捕猎网又来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被抓到了,前面正好有一个小洞,布谷鸟从树根下面穿梭过去,捕猎网变成柔软的线条也跟了过去。布谷鸟凭借身子小动作快有惊无险的躲过了捕猎网一次次抓啄,冥淇看的有些不耐烦。 “快点,别浪费时间。” “是,主人。”捕猎网恭敬地回答,然后瞬间加快了速度。 布谷鸟小眼圆瞪。 这这这怎么还能说快就快啊!!!能不能给鸟一条活路啊我快累死了!!! 布谷鸟只顾着回头去看捕猎网,没注意到前面是一颗香樟树,捕猎网加速它也拼命加速,当它转过头反应过来前面有障碍时,香樟树已经到了眼前。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布谷鸟的小爪子都在用力往后撤,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却还是逃不过惯性。 啪! 一声微响,布谷鸟整个趴在了树干上。 又是一声,啪! 捕猎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高空俯冲下来,准确无误地覆盖在了布谷鸟身上,把它捉住了。 “主人,我捉住了。”捕猎网四只角死死黏在树干上,回头向主人邀功。 “咕咕……” 布谷鸟被树撞得那一下子真的是撞晕了,肚子鼓了鼓缓缓从树干上滑落下来。 噗的一声落到了地面厚厚的树叶上。 捕猎网:…… 捕猎网看着自己微微发亮的身子,陷入了迷惑。 难道它没抓住这只鸟? 眼花了? 不可能吧! 它就是专门的捕猎网,连一只小鸟都抓不住会不会被主人拆了啊! 捕猎网感觉到主人的视线,浑身一颤,四角连忙松开树干一个猛虎扑食,又扑到了地面上,把布谷鸟笼罩在网子里。 “主人,我抓到了。”捕猎网的声音小了下去,在主人责备之前先自己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刚才失误了……” 冥淇的视线从捕猎网上略过,垂眸看着布谷鸟,眉头渐渐收紧。 怎么会这样。 他自己的冥气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捕猎网没有看错,它刚才真的把布谷鸟抓住了,那鸟也是真的穿过了捕猎网落到地面上。 和刚才在他手里的情况是一样的。 他的冥气对布谷鸟没有任何伤害和阻碍作用,除了布谷鸟可以看到他,其余的……他和他的力量就和人间的一个魂魄没什么两样。 碰不到,没有任何伤害。 一抹温柔的阳光透过重重树影照在他的手背上,冥淇突然发现了这个幻境的特别之处。 462、出现人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突然发现了这个幻境的特别之处。 往常的每一次的幻境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场景,幻境从他的往事中寻找最弱的地方,而这一次却是一个新的场景。 这很不合常理。 冥族作为幻术一族,最清楚幻术的制作和用法。幻术依靠人的经历,从往事中寻找到最恐怖的记忆,以绝对现实的方式再次呈现出来。 世界上没有人是完全强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有的人害怕黑暗,有的人恐惧死亡,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从前的记忆,就让他们再经历一遍鬼门关……各种各样的恐怖之事全都来源于幻术中的人自己的心理,简单来说,就是用自己吓自己。 人心淡漠,和自己相关的事他们才在意,不相关的就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 制造者若是给起别人的幻境中没有任何和他们自身有关的事物,那么这场幻术就像是一个梦,里面的人不会感到任何害怕畏惧,醒来也不过是一次惊心动魄的大冒险很,那么这场幻术也就失去了意义。 他现在所在的这场幻境就是后者。 和从前经历过的所以幻境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给地面罩上了层层叠叠的绿色的海底,一丝阳光也透射不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就算让他想象,他也想象不出来。 而且他不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场景还给他种一种莫名的感觉。 “主人,现在该怎么办?”捕猎网趴在地上等待主人吩咐,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也不敢起来。“这只鸟怎么办,我还用不用把它捉起来啊?可是我感觉我碰不到……” 冥淇说,“不用,你想带也带不起来。回来吧……等等,别动!” 捕猎网刚抬起来一个角,听到主人的吩咐静止了一般停在原地,这次真的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主……” “别说话,把身上的荧光撤掉,慢慢趴下,别弄出来动静。”冥淇没有开口说,声音通过冥气传到捕猎网耳朵里。 捕猎网得到命令,以最轻的动作缓缓把自己轻的像张纸的身子落下,四只角紧紧抓住地面不敢挪动分毫。 主人的话就是命令。 主人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发生。 它绝不能让自己脱了主人的后腿。 捕猎网收起象征着力量的荧光,撤去了一身冥气,变成了一个白色的网子,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陌生的环境中,和人类捕猎的网子没什么两样。 “就在那里趴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起来,等我命令。”冥淇说。 “是。”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衬托着静谧的森林异常安静。 这就使不远处的脚步声就显得尤为明显。 鞋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很有规律,也很容易发现。但是它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脚步声,若不是主人提醒,可能这人来到眼前它还低头说这话呢。 捕猎网趴在地面上更能听清楚脚步声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一颗心提了起来。 地面上可以听的更清楚,从脚步上听可以分辨出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走路很轻,轻到两个人一起走路都可能忽略他的脚步声,另一个人的步伐有些凌乱,没有前一个那么镇定,很像平常人走路的声音。 第一个人显然不好对付,第二个应该是个比较弱一点的。 分辨出来敌人的大体位置,捕猎网紧紧记住主人给它的命令,安安静静做一个平常无奇的猎网。只要晕倒的布谷鸟不出什么幺蛾子被看见了,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在森林里看见一个捕猎网应该挺正常的,捕猎网这样想,却没想到一会就是自己暴露了主人。 冥淇也听到了即将到来的两个声音,他站在高处,没有刻意隐蔽自己的身形,香樟树宽大浓密的树叶把他遮的严严实实,不到树底下仔细找根本看不到上面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布谷布谷。” 就在这时,一只布谷鸟叽叽喳喳的飞到冥淇身后,冥淇一惊,看了一眼还在捕猎网里昏迷不醒的布谷鸟还,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是那一只,但是这时候出现,很明显小命要留下了。冥淇转身正欲射杀,却看到后面的那只布谷鸟完全不看他,正在叼着泥和小树枝在他脚下的树枝上搭了个鸟窝的雏形,又和着唾沫一点一点地往上抹,慢慢建造着自己的家。 鸟窝模样已经成型,下面是用泥巴树枝和树叶垒成的,里面只垫了一些干草,外围用比较粗的树枝围住防止鸟蛋掉落下去。 这么高的香樟树,布谷鸟要来来回回上千上万次才能建造成一个小小的家,在这一刻,冥淇突然有些心软了。 “布谷咕咕咕……” 冥淇站着的地方正好踩到了鸟窝的一角,布谷鸟啄了啄他的靴子,示意他抬抬脚。 “咕咕咕,布谷布谷,咕咕咕。”布谷鸟的叫声有些不满,似乎在说你让一让,你踩到我的家了。 冥淇往旁边挪了一下,布谷鸟看着自己的踩塌了一角的鸟窝心疼极了,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胸脯一股一股的,很生气的模样。 “咕咕咕,咕咕咕。” 你这家伙怎么上来的? 它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大家伙,气呼呼的张嘴想啄他,试量了几下没敢下嘴。 万一这个大家伙一生气把它的窝都踩了怎么办,它已经不是小鸟了,还是有些顾虑的。 它抬起头冥淇才发现,这只鸟和捕猎网里那个一样,羽毛花纹一样,鼻子上也都有一个小疙瘩,只不过刚才那个小这个大,应该是一家的。 而小布谷鸟刚才扑来啄他,可能就是因为他踩了它的家。 冥淇心里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就一点点。 但是如果这只大一点的布谷鸟也一样扑过来暴露了他的位置,他可不会因为那一点愧疚而手下留情。 布谷鸟在成型的鸟窝上扇了扇翅膀,咕咕叫了两声,然后跳到冥淇旁边,和他站在一条树干上,低头看了看下面,又抬头看他。 “咕咕咕,咕咕咕。” 这么高,你怎么上来的,你会飞吗? 它转身看冥淇身后,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大翅膀,有些高兴。然后伸展开自己的翅膀,像是炫耀一般给冥淇看。 冥淇给了它一个有事快说没事快点滚去建你的窝的眼神,这眼神算不上友好,甚至有些凶狠。 万幸,这只鸟只是瞪了冥淇一眼,跳了两下,听话的回到自己的窝继续干活。 这一会的时间,脚步声就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冥淇透过树叶看过去,只隔了一棵树,就看到了两个短发少年。 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身量高挑修长,后面的那个身影遮盖在杂乱的藤条后面看不清楚。 前面的少年才十七八岁,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站在茂密的香樟树下,等着后面的同伴。他肩上背了一个黑色的背包,鼓鼓的装了不少的东西,很结实,冥淇却看不出来什么料子做成的。 冥淇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香樟树叶,看到了少年的模样。 光洁白皙的皮肤,肌肤细致如美瓷,就算是天山雪莲都没有他的皮肤白皙细嫩。微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俊,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宛如冰雪中的殿下,又像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冷眼观看着人间百像。 阳光打下来的一缕光线照的他脖颈处为他增添了一丝人类的温暖。头发有些蓬松,墨玉般有着淡淡的光泽,好看得让人赞叹,发量也多的让人羡慕。斜飞入鬓的眉毛在略有些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刘海很薄,温顺的搭在眉间,为少年增添了一抹若隐若现的朦胧感。长长的睫毛像是两只黑蝴蝶的翅膀,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看不清眼睛的模样。薄薄的嘴唇无声的诉说着他淡泊无情的气质,精致绝美的五官混合在一起,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少年上身一件浅蓝格子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露出有力的小臂,虽然白皙,但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下身是一件对冥淇来说更陌生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看不出是什么布料,略微紧身,将少年修长的双腿完美描绘。 那张俊脸加上整身简洁的打扮,俊逸中透出文雅,文雅中略显张扬,彬彬有礼和他沾的上边,但不能用来形容他,各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形成眼前的少年。 冥淇的眉心一直没有平下去。 这个人对他来说全身上下都是陌生的,活了这么多年,少年这样的打扮他是一处也没有见过。 对于完全陌生的人,人们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少年是个人类,冥淇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力量波动,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类。所以他不打算出手,静观其变。 463、金瞳少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全是上下很怪异的少年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类,冥淇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力量波动,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类。所以他不打算出手,静观其变。 这时,后面的人说话了。 “淇,你慢一点,等等我。”后面的同伴边喊边走,脚步有些凌乱急促。声音清澈好听,温润如玉,就算有些疲惫,但带着暖人肺腑的温柔。 仿佛有一种魔力,只听声音便可以让人放松心神,让人愿意心平气和的和他讲话,就好像和他讲话是一种享受。 冥淇听见少年声音之后眼前一亮,他对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第一个少年对同伴的话只是冷漠的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没有回头,更别说去扶他一把,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同伴。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修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少年的身板虽然稚嫩,但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冥淇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个少年是个薄情到极致的。 就算阳光照在身上都暖不化他周身的那种冰冷气质。后面那个人明显比他的状态要差很多,而且从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来他是有些受伤,但少年就是不扶他一下。 两只鸟叽叽喳喳的从头顶飞过,穿搜在树林里很快没了踪迹。 少年抬起手里拿着一个漆黑的东西,金属制造而成,圆柱形的外形上面有有两个圆圆的孔,长得很奇怪,又是冥淇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少年把手中的望远镜放在眼前,对着参天大树的顶端,细细调着焦距。望远镜可以看到好远的地方,天空空旷浩渺,流云缝绻舒展,夕阳将沉未沉,霞光满天,泼酒的橘红色泽染红了半边天。 阳光在望远镜玻璃上反射的光线在冥淇眼前一闪而过,冥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手遮挡,手上挡着的树枝就这样松开了。 树枝没了阻力反弹回来,上面的树叶发出飒飒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树林上空尤为明显。 冥淇心中暗叫不好。 少年拿着望远镜的视线也跟了过来,而且停在了冥淇所在的香樟树位置。 就在冥淇已经打算直接现身的时候,身旁建巢的布谷鸟突然叫了起来。 “咕咕咕,布谷布谷,咕咕咕,布谷布谷。” 它扇了扇翅膀,从冥淇身边飞过,还瞅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动我的房子! 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去寻找新的建造工具。 少年看到的就是一直黑色的布谷鸟咕咕咕的飞了出来。但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冥淇所在的位置,树叶重重叠叠,冥淇明明知道他看不见,但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慌。 少年看了一会,将望远镜从眼前拿下来,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那颗香樟树。 阳光有些刺眼,他抬头的时候,眯了眯眼,用手遮挡那一缕照在眼睛上的阳光。 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下,是一双金色的宛如繁星的眸子。金黄色的眼眸似有雾气环绕、又似有一股浓浓的忧伤在里面,让人看到了忍不住心疼,抚平他眉宇间的悲伤,却又因为他冰冷的气质不敢靠近。 少年眉宇之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老练,但并不显得沧桑。成熟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沉稳中带着少年人的狂傲,狂傲中带着老者的宁静。深邃的眼眸不含有任何感情,冰冷的像一块千年寒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似乎能看透一个人的心,一对金黄色的眸子又好似两道无底深渊,将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照进他的眼里。 一双眼睛像是一把心灵的钥匙,没有看到眼睛的时候他是静止的,看到眼睛之后,整个人就活了起来。眼睛里面将各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又简单的像块透明的冰。 冥淇愣住了。 少年的眼睛就这样直接和冥淇对上,他看不见暗处的他,但他却能看到明处的他。当冥淇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惊呆了。 不是因为那双眼睛多么好看蕴含了多少未知的感情,也不是因为少年眸子里难以捉摸的气质,而是因为。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他们两个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论是丹凤眼的眼型,瞳孔的颜色,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那一种不容置喙的王者霸气,还是眼眸里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全都是一模一样。 冥淇甚至觉得,他看少年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他自己。 雾和他仅仅是容貌上的相似,而少年和他,却是灵魂上的相似。 那一眼,他甚至能读懂少年眼里的忧伤是因为什么,能从他挺拔的身姿中看到他对前路的迷茫。 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少年此时俊颜上面无表情,带不曾察觉的凌冽,夕阳将他整个人掩在光芒下,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 “淇,你在看什么?”同伴走到少年身边问他,唇色如温润暖玉,嘴角微弯,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微笑,和蔼可亲,如三月阳光,看起来舒适惬意。他顺着少年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茂密的树叶和看不见的蓝天。“什么都没有啊,你怎么看的这么认真?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少年没有回答他,眼睛还是看着冥淇所在的地方,似乎在沉思着。在重重树叶后面的冥淇也和他对视着。 “嘿,你在听我说话吗?” 同伴走到少年面前,伸手在少年眼前摆了摆,少年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眸子动了动,才从香樟树上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觉得这样说他不信,又加了一句,“是一只布谷鸟,叫声有点怪。” “哦,这样啊。”同伴点点头,“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怪东西呢,不是就行,不是就行。” “她不是怪东西。”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生气的表情,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冥淇一直在看第一个少年,这时候才注意到第二个少年。 和他的声音一样,是一个十分漂亮温柔的少年。 五官清秀俊美,干净帅气中又带着一抹少年人的温柔,这种温柔绝对算不上女性化,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有些微卷的短发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温柔清澈的黑色眸子,眸子是纯黑色的,黑得仿佛就是一对黑色的水晶棋子,闪亮,晶莹,温柔,高贵。他的声音一如他眼眸的清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他像一个安安静静守护在公主身边的骑士,虽然平时露脸的机会比较少,也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但是在重要时刻他总能给人绝对的依靠。 他似乎就适合安静两个字,给人的感觉就是适合拿着一本书,在阳光下,坐在摇椅上,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细细阅读着,时间仿佛因为他的存在而缓慢。 他身穿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雪白的衬衣领子非常挺括,扣子系的整整齐齐,只有最上面一个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衬衫的左胸上别着镶着透明钻石的胸针。小小的胸针做工精致漂亮,有手心那么大,中心是一颗不规则的绿宝石,宝石上没有任何雕刻的痕迹,一纹一面都是大自然的手臂手笔,棱角闪闪发亮,反射出湖水般碧绿色的光芒。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个裤腿卷起来露出有些血迹的绷带,就算沾染了血迹,他整个人也干干净净的。 这个少年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冥淇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重新回到淇身上。 “走吧。”淇看到他跟上来,拿着望远镜错过他继续往前走,棕色的靴子踩在树叶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声。 “等等等等,淇,等一下,那个……你包里还有没有绷带,我觉得腿上的绷带已经不能用了。”少年弯腰,干净修长的左手捂住左腿,不断从指缝里滴落的鲜红在雪白的绷带上十分刺眼。 这两句话的时间,淇就已经走出了五步远。他就像一只孤狼,走着自己的路,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淇回头,同伴弯着腰指指自己的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哎呀,真是没用,又给你拖后腿了。” 肤色白皙的有些病态的苍白,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脸色也有些憔悴,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仿佛透明,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雪做的人儿,生怕一眨眼他就没有了。 目光看到少年腿上的上,白色运动鞋上也是斑斑血迹。 “有。”他说。 走回来在同伴身前放下背包,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打开背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绳索匕首和各种各样的工具。 淇从里面找出来一个手掌大的白色箱子递给同伴。 同伴接过来箱子,道了一声谢,打开之后,两只眼睛都亮了。 464、请接受我的道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同伴接过来箱子,道了一声谢,打开之后,两只眼睛都亮了。 “这这这这么多药啊!” 只见小小的箱子里,密密麻麻摆放着白色的浓缩药片,五颜六色的浓缩功能饮料,还有浓缩营养液,每一针都可以支撑一个正常成年人十天的体力。 一个小角落里整整齐齐折叠着如蝉翼般细薄的绷带,手掌大小展开就有一张被子那么大。 这个箱子简直就是野外生存救星啊! 饶是他这样温和的性子看见手中的箱子都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给我说啊?” 淇正在收拾书包里的东西,没抬头,平淡的回答,“你没问我。” 同伴:“……” 这个原始森林是大陆的禁地,近一百年几乎没有人来,任何人都不被允许来这个地方,只要被发现,就会毫无解释机会的关进牢狱,以辐射太大终身只能在防辐射牢狱中度过。 如果幸运的没有被发现,那这些人出之后身体有什么变化,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因为危险,神秘,很少有人来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探险,也很少有人想没事找事来这个充满诡异传闻的地方。 除了淇这种不知道死活的人,还有他这种想要劝阻同学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的人。 一百年之前,这个森林只是一个存在了很多年的原始森里,里面矿产丰富,动物种类多种多样,很多喜爱静谧森林和热爱捕猎的人经常来这里游玩,森林里的陷阱都是一百年之前猎人布置的。 他刚才不小心掉进的就是一个很古老的陷阱,陷阱是一个很大的大坑,看模样是为了捉黑熊的。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毕竟正常的大树哪里会长在一个大坑里,还长得这么好和周围的树一样高根本区分不出来。 落叶下面是一个还算结实的网子,在当时,至少人踩在上面不会断开。但是随着时间变化,树林中草木,雨水,酸性侵蚀,网子逐渐被腐蚀,他刚才一脚踩在上面,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连漏带滑咕噜咕噜就滚下去了。 大坑下面是不算密集的冲天的长刺,万幸铁器经过长时间的腐蚀已经没有那么尖锐锋利了,但还是把他一条小腿给刺穿了。 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让他措手不及,他咬咬牙把铁器从小腿上抽出来,鲜红的液体被伤口挤了出来,血越出越多,流在,地上,他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晕,小腿上的伤似乎都疼的麻木了,但他不敢放松一点时间,他必须尽快把血止住——即时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止住。 失血过多会让人死,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求生的欲望让他清醒,他拖着伤腿在大坑里找了一摊还没有干涸的雨水清洗,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传来,钻心的疼痛一度侵蚀着他的意识。 万幸,铁器没有刺穿动脉,血液流出来的速度变慢了,雨水已经变成了血水,腿伤里的铁渣渣也洗的差不多。他的背包刚才在悬崖上弄丢了,身上只有半卷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绷带,连药都没有,他在大坑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一颗草药,无法,只能先用这半卷绷带保命。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衣服,把绷带一圈一圈紧紧缠绕在小腿上,血渗出来,染红了绷带。 他当时最期盼的,就是晚上不要发烧,腿伤不要腐烂流脓,溃烂一团,那样他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石坑是滑滑的黄泥,别说腿受伤了,就算没受伤都很难爬上去。他和淇走散了,没有人能救他,就在他平躺在地面上思考怎么上去甚至想到还能不能活命的时候,淇来了。 “温玉,是不是你?” 淇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像是天籁之声。 温玉还以为自己失血过多幻听了,没想到一条绳子垂下来,淇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站起来,我背你上去。” 淇背着他爬上去,手指的关节处因为用力地紧握,变得有些发白。他突然发现这个少年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那时候真是想多了。 这个人他有医药箱都不拿出来的! “温玉,你再用力针剂就要被折断了。”淇提醒道。 温玉从回忆中反应过来,看着手中已经被掰弯的针剂,扶了扶额头。 “不好意思,走神了。” 淇冷漠无情是一贯的风评,他也应该有点心理准备的。 淇嗯了一声,深沉的双眼看向天空,声音平静无波:“快点把自己打理好,一会天黑了。” “……好。”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子的吗,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冷血动物。 他先一点一点蹲下,没有受伤的腿单膝跪地,在地上把渗出来鲜血的绷带一圈一圈从腿上拆下来,咬着泛白的嘴唇,额头布满丝丝冷汗。 绷带拆开,血没了禁锢,沿着伤口争先恐后的氤氲出来,成一道血流顺着白皙的小腿滑向已经染红的运动鞋。 嗒,一滴,两滴。 淇站在他旁边垂眸,眉头微微皱起,手中把玩着金属质感很不错的望远镜,金色的眸子看着温玉,又似乎在想别的。 温玉终于把绷带全部拆下来,从药箱里拿出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缠在腿上。 就在温玉缠到一半的时候,上面的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淇也有烦心事吗? 他一直以为淇是个没有感情没有烦恼,没有家人朋友亦任何顾虑,想起来什么就去实施的人,这样的人也有烦心事吗。 那一声叹息就像是 没有人说话。 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和微不可察的呼吸声,一个不喜欢说话,一个喜欢安静,所以如果不是必要的事,他们之间就没有交流。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是这个样子。 冥淇站在高处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两个少年一站一蹲,蹲着的那个叫温玉。 很熟悉的名字。 和天界的温玉一样的名字。 气质也差不多。 果然名字会影响人的气质么? 冥淇从尾戒中抽出两根金蛟丝,顺着风的方向飞到两个少年脖颈上,再一次探查了一遍。 这个叫温玉的体内没有神力,没有什么威胁,而且他可以确定,温玉没有看到他,连怀疑都没有。 而那个叫淇的,虽然也是个正常人,但是他眼神有些不对。 冥淇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无论有害还是无害,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凰羽,他还不想招惹这两个神秘的少年。 但是,就在他正打算直接走的时候,捕猎网发出了声音。 “主人主人等等等等这这鸟!” 网子里的布谷鸟小爪子突然动了动,有了醒来的征兆。 “主人我要不要回去啊?”捕猎网用气声问,虽然知道那两个人听不到它的声音,但它还是小声的给主人说话。 “不用。” 冥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他们和捕猎网的距离只有短短几步,只隔了一棵树的距离,如果这时候捕猎网现出原形,很有可能被那个叫淇的少年发现。 “你先趴着,没有我的命令不用起来,那只鸟能砸晕就砸晕,不能砸晕再说。先别说话,那个叫淇的人有古怪。” “是。” 捕猎网还想提醒一下主人,但是它有点不敢说话了,主人让它闭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这鸟……我都碰不到它,该怎么砸晕啊…… 它试了几下碰不得,最后还是选择掩耳盗铃。 看不见就当它没醒吧! 那边的温玉已经缠好了绷带。 这绷带是特制的,上面自带消毒止痛的药剂,冰冰凉凉的触感把腿上火辣辣的伤口覆盖住,缠上之后疼痛消退的很快。 温玉扶着地面慢慢站起来,试着左腿用力,发现能有知觉了。 “这绷带真管用,薄的像蝉翼一样,盖在伤口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这药效也很快,我在学校没见过有卖的,你是在哪里买的?我回去也要屯一些。”温玉问。 淇把剩下的绷带叠好,整整齐齐的摆在医疗箱里,“没有卖的,我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温玉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做到把绷带弄得这么薄?而且这药……” “自己调的。” “……除了厉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温玉再一次被这个在班里寡言少语的男孩子惊到。 像他们这种出生在大城市的孩子,而且大都是名门贵族的独生子,长大之后一定是要继承家业的。他们从小衣来招手饭来张口,很少会有这样的动手能力去做这些。 而淇只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的回答:“过奖。” 温玉突然觉得自己从前对少年的看法太偏激了,有些愧疚和惭愧感。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学习,成绩,听别人口中的讲述,还要亲自从各方面去看。比如淇的野外生存能力,就是他们很少会有的。 淇把书包整理好,伸手去拿温玉手里的医药箱,却被温玉躲过了。 温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淇,那个,我可不可以要一片浓缩胶囊?” 淇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啊,我,我就是有些饿了,就想……” “自己拿。” “好。那个,谢谢你啊,从前的事对不起,我没有了解接触过你,就跟着他们排斥你,真的对不起。” 温玉真诚的鞠躬道歉。 “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淇只是嗯了一声。 温玉知道,淇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对那些外人嘴里的他根本不在乎,但是他还是想给他说声对不起,至少给自己求个心里安慰。 465、草丛里藏着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淇这个人,就是有些刀子嘴豆腐心。 表面看起来冰冷的像是要把人都冻住一般,无一不在张扬着高傲和冷漠,但心里还是非常暖的,他的暖是那种无声的,细致的暖。 温玉又说了声谢谢,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片浓缩饼干吃了下去,白色的饼干是粮食压缩而成的,就像是压缩饼干再压缩几十倍,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味道,白色就是小麦味的。吃到肚子里不会一下子全部被消化,而是一点一点被分解,可以分解十天左右,十分压饿。 饿到胃麻木的饥饿感消退下去,温玉感觉到肚子里暖和和的,像是喝了一杯热粥一样。 冥淇也看清了那个所谓的浓缩饼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拇指大小的圆片,看起来就像一个加厚的贝壳,又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越是奇怪的东西越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捕猎网,一会去他那两个这种浓缩饼干。”冥淇用读心术说。 捕猎网正饿着呢,听见主人的命令立马精神一震,“是!” “这浓缩饼干……不会也是你自己做的吧?这得要专门生产的机器吧,应该不是。”温玉问,又自言自语的回答,“我可以问问这饼干在哪里买的吗?” “嗯。” 温玉:“……” 还真是自己做的! 这人是什么奇才! 淇接过医药箱,放到书包右下角,角落里有个防摔网防止压坏,把书包整理的一丝不苟之后,淇才把书包拉链的拉上,站起来单肩背上。 温玉站在一旁惊呆了。 刚才腿疼他没注意,这人背包里竟然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具,飞镖,匕首,小刀,甩棍,锤子,绳子,超强光手电筒,带爪子的吸盘……还有他从来没见过的冷兵器,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个就能要人性命。 这这这…… 他这是准备了多长时间啊! 原来来这里他不是一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这么一书包,五六十斤,大都是学校的违禁品,他从准备到备齐也要好长时间。 温玉震惊的淹了一口唾沫。 “这些……也都是你亲手做的?” 淇摇头,回答了两个字:“不是。” 捕猎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真能装。 温玉还等着淇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怎么买的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但他等了一会,没有解释,淇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你……你家盗墓的?”温玉用手抬了抬自己的下巴,不可置信的问道。学校里关于淇的传言他一直不信,而且一度怀疑淇的真实身份。 淇这时候转头,黄昏下金色的眸子闪着血色的光芒,警惕的看着他。那眼神冷的像腊月的寒风,像一个被发现了秘密的豹子,只要他温玉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能用手里的工具毫不留情的把他咬死。 温玉被这眼神看的不仅浑身一颤,连忙往后退,摆着手说:“不不不,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我……我就是好奇,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工具,纯好奇,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了。” 淇的目光暗下去,淡淡道:“我家不是盗墓的,我只是去找一个人。” 这两句话头不对尾,温玉听的云里雾里,站在一旁等着淇的解释,但是淇说完这两句又不说话了。 温玉也不敢问了。 趴在地上的捕猎网又止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男孩的架子未免太大,说的两句话都不让人能听懂,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 冥淇的声音从心里传过来,吓了捕猎网一大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这孩子就是一个孤僻的性子,说而且他们俩没有我想的那么熟,说这些已经是很多的了。” 捕猎网:主人这是在给男孩解释??! 冥淇:“没有,只是这孩子有我从前的影子,有些感同身受罢了。” 捕猎网不敢在心里想事情了,主人的读心术太厉害了啊! 温玉看着淇收拾,不禁感叹这人细致有心,东西都放的井井有条,就连摆放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人,认真起来,没人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这里全是高大的香樟树,一棵又一棵拥挤地覆盖了整片原始森林,它们四季常青,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总是那么蓬蓬勃勃,隐藏了光阴,迷糊了时间。 樟树本是不高的,平常的香樟树只有一层楼那么高,但这里的香樟树生长了好几百年,树枝伸向四面八方,伸得远远的,主干粗壮挺拔,稠密的树叶绿得发亮,把枝桠都遮掩了,像结实的一把把大伞。这片森林永远有一半温柔地躲藏在香樟树墨绿色的阴影下面,隔绝了尘世,拥有它自己不可被世人所知道的秘密。 捕猎网就在他们前面绕过去的那棵树侧边。 捕猎网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在心里安安祈祷这只小鸟不要醒不要醒,冥淇的眼睛眯了起来。 淇往前走,温玉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幸好淇现在的速度没有刚才那么快,不然他就算疼死也跟不上。 香樟树长得都一样,茂密的灌木丛和杂草,稍微走远一点就看不清同伴的身影了。淇能不把他丢下就好了,别的他也不求。 温玉是个不喜欢主动说话的,但是淇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让他忍不住开口问:“淇,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啊?是从小就学的吗?而且你看起来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那么的……穷。”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这不是戳人家痛处吗? 淇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放轻了脚步,在一颗很粗的香樟树下逐渐停了下来,温玉以为他是在思考怎么弄死他。 现在他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 冥淇也以为少年发现了捕猎网的存在,手上的冥气已经准备好攻击状态,不知道可不可以攻击到少年,但总要一试。 淇在树下真的停了下来。 就在温玉准备再次为自己不会说话的嘴道歉时,旁边的草丛突然有一团黑影从侧边闪过。 “谁!” 温玉大声喝道,立刻停住脚步做出防备的动作。 那团草听见声音立刻不动了。 淇啧了一声,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看了一眼草丛。 示意他这个位置有东西。 温玉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喊那句话。 原来淇放轻脚步不是因为听见了自己那句话,而是早就知道草丛里有人! 阳光遮挡下投下一颤一颤的影子,蛛网在草丛上隐隐约约,有一股清淡的树木青草香味在森林里回荡。 冥淇在上面看着那团草丛,正好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里面,身上鼓起来一个大包,和淇身上那个差不多。 有人吸引了两个少年的视线,他们就注意不到身后的捕猎网。冥淇抬抬下巴,示意捕猎网趁机去淇包里偷几片浓缩饼干。 捕猎网得到指使,微微发动冥气,一点点靠近淇站着的地方。 动作轻的连树叶都没有惊动。 淇对温玉比了一个走过去的手势,温玉立刻明白淇想让他做什么。 一个字,装。 温玉故意把脚步放沉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只老鼠。” 吱吱吱。 草丛里配合的响起老鼠的叫声。 “没什么东西,走了走了,别看了。咦,这是什么?黄鼠狼的毛,淇,刚才跑过去那东西不会是黄鼠狼吧,臭死了。” 草丛里顿了一下,又响起了黄鼠狼和老鼠混合的声音。 温玉:这人有点憨啊…… 淇很轻很轻的走过去,顺便把脖子上的望远镜拿下来,结实的黑带子在手上缠了几圈,轻轻拽了几下试了试力道。 淇看准那一个发声的地方,动作迅速有力,一拉一提,草丛里的那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拽起来一个踉跄甩到地上。 那人反应也很快,扯住了淇的领子,扑到地上一骨碌撑起来用右脚去钩淇的脚,试图将他钩倒,淇一抬脚躲过他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又换左脚去绊,可是淇的左脚稳如泰山,虽然右脚离地,但被绊了左脚丝毫不动摇。 “嘶……这还是人腿吗?!”那人小声嘀咕,又试了几次劲还是不能动摇分毫,失望的把脚放下,脸对着地面,手还是反着紧紧攥住淇的衣领。 “放手。”淇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的领子,心情很不好的说。 “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人把淇拽的弯腰,手肘往后重重一捣,另一只手使劲一拉,试图用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动作把淇甩过去。 动作很漂亮,但是…… 没有用。 他拽了好几下,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站在他背后的这个人就是一点也不动,底盘稳得像块大石头,别说摔过去了,就算是挪一步都没有! “这还是人吗我擦!”那人气呼呼的喊道。 “雕虫小技。”淇冷哼一声,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手腕关节已经脱臼,那人的惨叫声响起。 “嗷!疼疼疼……” 淇速度极快,那人刚叫出来一声,手腕一闪而过,用望远镜的带子勒住了那人的脖子,使劲往上一提。 这一下子毫不留情,直接勒上就是下死手的那种。 “呃!放……放手……我……我我……是我呃……” 淇的身手很快,快到一种极致,几乎是眨眼间就完成了一系列拉,拽,甩,勒的动作,然后抬脚用靴子狠狠一踢那人膝弯。 “啊!” 那人就“咚”的一声声跪倒在地面上了。 “……我……放手啊……” 他被勒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趴在地上,背脊背硬的像块铁的脚踩着,喉咙被硬生生往上拉。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466、三人行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第三个少年被勒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趴在地上,背脊被硬的像块铁的靴子踩着,喉咙被硬生生往上拉。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淇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是个少年,大约有十七、八岁,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后背背了一个圆鼓鼓的黑包,圆的像个球,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淇一点都不想碰那个包,因为太脏了,上面全是泥土,有的地方还湿了。 淇刻意避开了那个包。 脏的他不想碰。 少年又黑又密的头发上也满是灰尘,头发约有二寸多长,乱蓬蓬的,沾满了树叶也小藤条,活像个鸟窝,鸟窝都没有这么乱的,不知道他在草丛里钻了多长时间。 淇一脚踩在他背上,一只手拽着黑色的带子,紧紧勒着少年的脖子,只要他动一动,带子就勒的更紧。 少年以一种奇怪又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后背的包像个圆圆的乌龟壳,脖子被紧紧的勒住,憋的脸红的像猴屁股。 “唔……放……” 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太难受了,他感觉他的生命的脖颈都被掐住,缺氧的连四周都窒息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 “我……我是……凰……”他还没说完一句话,又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后脖颈,紧紧压住,脖子酸的不行。丝丝凉透进背脊,像是在冰里待了很久的人的手。 这是在夏天啊!穿短袖的夏天,谁的手有这种温度,那温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眼角余光往后瞥了一点,他看到制服着他的少年苍白的手臂,这么大的力气让他一动都不能动,可是手臂上面连青筋都没有。 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正常,他要举报!他要把他弄出学校! 淇的所有动作都被站在高处的冥淇收入眼中,见过这么多武功高手,他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个少年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利落,狠厉,迅速,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是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落在他手里,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 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干事不被发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捕猎网轻轻抬起一角,垮了一大步到树的背后隐藏自己,然后按照主人的指示计算最佳路程。 “凰……凰……”趴在地上的少年已经压的喘不过气来,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失氧过多而眩晕,别说举报,就是现在给他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好的啊!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后脖颈冰冷的触感拿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叮咚叮咚泉水发出的声音。 淇从腰间拔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把手上的吊坠宝石碰撞另一颗宝石发出清脆入耳的声音。他拿着匕首抬起手,对准少年的脖颈就插了下去! “等等!淇!”温玉大喊,“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你先让他说一句话,让他说一句话再让他死,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不能说没就没了!而且他刚才也没有伤害我们,我们不能现在就把他杀了啊!” 匕首距离少年的后脖颈还剩几毫米的距离,还差一点就要见血,甚至脖子上竖起来的寒毛都能碰到那锋利冰冷的匕首。 趴在地上的少年被“死”和“杀”这两个字吓得惊醒,后背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近在耳边,平常听起来很是愉悦,但此时这声音就像是催命铃发出的夺命铃声,冰冷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我不想死……” “闭嘴。” 淇扯了一下黑带子,手中的匕首停下,但是没有拿开。 “留下一个毒蛇,等着他把我们都咬死么?”他问温玉。 “他没有伤害我们……”温玉试图把男孩从淇手里救出来,“他可能是和我们一样,来这里探险然后迷路的,我们没有利益关系,放他走吧。” “狗淇……我……我不是毒蛇唔!”他刚说一句话就被带子勒死了喉咙。 眼前一阵眩晕。 这人真的是下了死手想要弄死他! 他就知道这人在学校里就是看不惯他,现在就要找个机会弄死他了! 淇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像夺命的判官。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累赘。”淇顿了一下,在想该不该和温玉讲着些对他来说明显是废话的话。 最后他还是选择让这个人死个明白,“他身手不好,不能帮助我们什么反而是个拖后腿的。他体重比我们俩都重,吃的多,浪费食物和水。他身份可疑,如果真的是和我们一样来探险,那他为什么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留下他,就是一个祸患。” 捕猎网:这人怎么给网一种熟悉的感觉。它回头看了一眼主人的方向,迅速转过头来。 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 趴在地上的少年:“……” 要杀就杀别弄这些有的没的这也特么太扎人心了吧! 温玉也被说的有些没话了,“……你这样说,好像真是这样,但……但但你还是不能把他杀了!” “给我原因。”淇说,“再浪费时间,天就要黑了。” 淇手上的匕首很稳,温玉还是害怕这匕首会在他还没有想起来理由的时候就落了下去。 “因为……因为我感觉他不该就这样死……嗯……就算是死,也该给他个说遗言的机会,你说是吧?”温玉和淇商量着,目光希望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的家庭和学校贵族教育让他有了一颗善良的心,他不想看见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一点事都不能为他做。 趴在地上的少年快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这是什么天籁之音! 淇很明显没有这种同情心。 “就算他说了,你能帮他实现?”淇反问,“无聊又浪费时间的事,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热衷于这些。” “我……”温玉总是被他怼的说不出来话。就在温玉以为他不会放过那个人的时候,淇把匕首刷的一下收回腰间,吓得少年一哆嗦。 然后,他还没看清眼前闪过去的是什么东西,脸上的触感就没了。 “说吧,有什么遗言。”淇把他的口罩摘下来,说。 “呃呃呃!” 他摇头示意淇把带子放松一点。 淇啧了一声,脚还是踩在他背上,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一些,但还是保持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喉咙得到了放松,少年张开嘴像一条终于得到水的鱼,拼命地呼吸,憋红的脸终于可以消退一些了。 “狗淇,算你狠!”少年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 淇脚下用力,把他压的脸快要和地面亲密接触,“给你一分钟,快点说遗言。如果你还是说这些没用的,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呵,上西天?淇,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动我吗?!哎疼疼疼松脚松脚!”少年被踩得龇牙咧嘴,还是不肯认输的从地面上撑起来。 温玉绕到少年面前,“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你是……” 少年低头跪在地上,上身穿一件白色宽松运动衣,后背四个大字“恭喜发财”,白色已经成了五颜六色的模样,上面有树叶绿色的汁液,红色黄色的花瓣压出来的花汁,棕色潮湿的泥土……还有被他刚刚踹上去的一个黑色的脚印。下身一条灰色运动裤,因为跪在地上沾满了树叶和泥巴,裤脚到膝盖全是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河里走了一圈上来的,脚上穿一双网球鞋也全都湿了。 温玉看着这身装扮渐渐皱起眉头。 “你抬起脸来,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温玉问。 “不给你看。”少年说着往下躲,恨不得把脸埋到土里。“你你你走开走开,离我远一点!” “你是认识我吗?”温玉更好奇了。 “啰嗦。”淇手上用力往上拉,少年脆弱的脖颈比不过他的力道,闷哼一声,被迫抬起头来。 “你慢……”温玉看见少年的脸就惊在了原地。 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沾满了泥土,脸上黑一块白一块,更显得皮肤光洁白皙,虽然脸上像个小花猫,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很帅。 此时这个长相帅气的少年脸色不太好看,略微有些发黑,脖子被勒的紧眉头紧紧地皱起,一双剑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剑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眉宇间看起来放荡不拘,就是一个贵族小少爷。 此时这个小少爷圆瞪着眼睛看着温玉,气鼓鼓的腮帮有些滑稽逗人。 温玉看清了少年的脸,惊道,“安泠!你怎么来了?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嘴上明明是训斥着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心疼。 安泠不敢看温玉的眼睛,眼神躲闪,“我……你担心他,你能跟他来,我……我凭什么不能来啊?咳咳……咳咳咳咳!狗淇你松手!” 他咳的耳朵都红了。 温玉看着握紧了拳头,转头对淇说:“淇快松开他,他是安泠啊。” 安泠嗤笑道:“这男人巴不得我死呢,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松开脚,他就想羞辱我让我求他!” “是么?”淇手上用力,黑色的尼龙绳做成的带子在安泠脖子上勒出一道红痕。“那么想死的话,那就如你所愿。” “你敢就动手啊!咳咳咳咳咳咳!你……你以为我怕你啊!”安泠也是个暴躁性子,吃软不吃硬,最看不惯的就是淇这种人。 温玉连忙制止,“安泠你别说了!”然后抬头对淇说,“淇,他,他的性子就这样,你放他一次吧,从前有什么得罪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求你……” 467、占有欲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抬头对淇说,“淇,他,他的性子就这样,你放他一次吧,从前有什么得罪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求你……” “温玉你在说什么!你求他做什么!”安泠大喊起来,被锁着的脖子不停的挣动。“你放开我狗淇!你就是想看着我们都向你低头认错才开心是不是!” “安泠!闭嘴!”温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淇说,“求你放了他。” “温玉!” 安泠眼帘忽闪忽闪的,不可置信的望着温玉。 “你怎么可以求他!这种人不值得你低头!” “什么人?”温玉皱眉反问安泠,“他是什么人?他是我们的同学!安,你还没发现一直全都是我们在孤立排斥他吗?他只是一个后来者,性子冷了一点,不愿意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这不能成为我们组队排斥他的理由,我们这样做真的很幼稚。” 安泠没想到温玉会这样凶他和他讲道理,神采飞扬的眼睛委屈的快要失去光芒,“我就是不喜欢他,就是讨厌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我不允许你求他!” 刷! 淇手中的匕首回到腰间紧扣,抬脚放开了大喊大叫的安泠。 安泠被吓得猛的闭上眼睛,温玉的脸色在那一瞬间也变得惨白。 “无聊。”淇拿着自己的望远镜从安泠脖子上绕了一圈,后退两步,站在安泠侧边缠绕自己的手带。 安泠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嘴还长着在想怎么说才能让温玉不再求狗淇,自己就被狗淇给放开了。 “多谢。”温玉对淇说,“安泠被家里宠坏了,嘴上不会说话,有的地方得罪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必。”淇面色什么表情都没有。 温玉明白,他说不必不代表他不接受道歉,而是觉得根本没必要道歉,因为这点小事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事。淇面上冷,心里也冷,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心也藏在冰里,没有人知道他真的在意的事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发呆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做的那些在别人眼里很奇怪的事,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在乎。”淇说。 温玉笑了笑,温和的说:“我知道你不在乎,只是想给你说声对不起,谢谢你不和安泠一般见识。” 安泠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淇大喊:“什么不必,什么不在乎?你就会装高冷!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你你怎么把我放开了?狗淇,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了吧!” 淇抬眼看了一眼像疯狗一样大喊大叫的安泠,那一眼很冷厉,温玉连忙走过去按住安泠,同时挡住淇的视线。 “安泠,你少说两句!”温玉按住安泠的肩膀,“你怎么不说你是安泠?万一真被淇一刀子下去,你想过后果没有!” 很少生气的温玉一旦生气,安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温玉你别怪我,不是我不想说话,他也没让我说话啊!他一上来咔咔咔那几下子,就把我按到地上了,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勒住了脖子,呃……他勒的很紧,我差点死掉,你还凶我……” 温玉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就生不起气来了,谈了一口气,无奈的问,“你怎么也跟来了?不知道这里多危险吗?我和你说过我去去就回,你……唉……跟着能藏到这个时候也是不容易了。” 安泠抬起一张坏坏的笑脸,看着温玉,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了带着笑意的涟漪,“嘿嘿嘿,温玉,我厉害吧,我学的老鼠叫和黄鼠狼叫像不像?你快夸夸我。” 安泠呲牙,露出两排整齐洁白像珍珠似的牙齿,一对调皮的大眼睛眨呀眨,似乎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他的眼睛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温玉拿他没办法,只能好笑又无奈的叹气。 “其实我没有一直跟着你,跟了一点就跟丢了,然后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自己走了。”安泠解释说,可刻意略去了自己经历的那些危险,两颗像黑宝石似的大眼珠只要一转,鬼点子就来了,“可能是有缘分吧,让我在这么大这么大的原始森林里又遇见你了,嘿嘿嘿,是不是很有缘分?你看,我还把你最喜欢的那个篮球带来了,本来想在学校里给你的,现在给你也不晚,当当当当!” 他把自己的背包打开,大大的背包里,赫然是一个圆鼓鼓充足了气的篮球。他右手拎一网兜,网兜里是那只温玉说了一句喜欢就被安泠记在心里的绝版篮球。 “温玉,喜不喜欢!”安泠亮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看着温玉笑,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透着那神采飞扬的眼神还有点微微的骄傲。 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那是少年才有的意气风发。 “笨蛋。”温玉又气又笑,笑着打他的脑袋,被安泠躲了过去。 “嘶……”温玉突然皱起了眉头,扶着受伤的小腿疼的弯下了腰。 安泠看着温玉带血的腿,大惊道:“温玉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狗淇打你的腿了!是不是他!” 安泠一点就着,马上撸起袖子就要和淇干一架。 站在一旁的淇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别看他现在纹丝不动,只要安泠敢出拳,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安泠重新按在地面上,毫无反抗的那种。 温玉连忙拦住安泠。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还是淇帮忙给的绷带和药。”虽然给的时间有些晚。 “真的吗?”安泠有些不相信。“温玉,你别骗我,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还是能让他吃点苦头的。” 温玉摇头无奈的笑,那是一种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了终于能护着自己的笑,“没骗你,真的是我自己。” 两个少年在原地叙旧,一个冷眼旁边看着不参与,三个人除了那个一旁站着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冥淇指使着捕猎网去抓淇的包,此时的捕猎网已经慢慢绕过了香樟树,朝着淇脚下爬,绿色略有些透明的网子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吵吧吵吧,吵的越久越好,这样我就可以拿到药啦!哈哈哈哈哈哈! 捕猎网在心里乐呵呵的想。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滴事儿都能成。我终于也能为主人办一件事了,好开心! 主人主人,我下一步该怎么爬? 是往左还是往右? 主人? 哈喽哈喽? 捕猎网呼叫主人,主人主人。 捕猎网没了冥淇的指示不敢往前了。 我滴主人呐,我滴主人去哪儿啦? 过了一会,冥淇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先别动。” “收到!” 捕猎网老老实实的趴在原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它是主人的一部分,主人的情绪强烈到控制不住的时候就能牵动它的情绪。 现在它的心跳的很厉害,可见主人的心跳的已经控制不住了,谁能让杀人都不眨眼的主人有这样剧烈的情绪呢? 捕猎网很想知道,但它不敢问。 哎呀,好纠结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好让网纠结啊。 冥淇眯眼看着不远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算看的不清楚,每次见到她,都能让他的内心怦怦直跳。 有句话说的好,灯下看美人更美,朦胧的美,越发勾魂摄魄。而浓雾中的美人,一颦一笑,顿时天地为之动容。 “凰羽……” 冥淇看着那个方向,朦朦胧胧中,凰羽的身影在雾面前显得娇小,只看一眼,就觉得心里难过,醋坛子打翻了一地,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爽。 最酸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根本没权利吃醋,他连出现在凰羽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啊。凰羽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变成了敌对的陌生人。 恋人变陌生人,只有他一个人记住他们之间的故事,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他握紧了拳头,人一旦有了争风吃醋的成分,就会变得非常毒辣凶狠,他现在就想冲过去把凰羽旁边的雾给杀了,无论用什么方式,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雾……你早晚得死……”冥淇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方向。 雾中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在说话,雾低下了头,轻轻听她说话,时不时点头同意。冥淇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在她低头捂嘴笑的瞬间,雾悄悄看她,眼里是溢满的爱意,亮的发光。 亮的让他内心嫉妒面目全非! 抑制不住的占有欲快要冲破胸腔,他感觉自己浑身都烧了起来,冥气控制不住的往外溢出。 心里各种疯狂的话语不停的钻出来,像住了一个恶魔,在他耳边怂恿着他做一些痛快的事。他的眼圈逐渐泛红,胸腔中的火焰翻滚,他想杀人,他想见血,只有杀戮才能止住他疯狂暴躁的念头! “你脚还能走吗?要我背你吗?”安泠问温玉,作势要蹲下背他起来。 “不用,现在已经不疼了。” “不行不行,夏天伤口容易发炎,我背你吧。” 淇冷冷的声音响起:“再不走,等天黑谁也走不了。” “你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安泠一点就着,提高声音,像一只斗鸡,又要和淇吵起来。“你觉得我们给你拖后腿了是吗?!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来这种鬼地方!” “安泠!”温玉连忙拉住。 捕猎网也通过读心术不停的喊他,“主人主人他们要走了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啊主人?” 468、积压在心底的感情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安泠、温玉、淇、捕猎网……许多的声音传到冥淇耳朵里,让冥淇暴躁的内心分神出去,他连忙止住疯狂的念头,却又忍不住想起那翻滚的醋意。 脚步不自觉移动,但因为距离太远没看清脸,不知道是不是鬼胎设计的诡计,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心里压制住醋意,看着那两个身影站在一起的样子。 .嫉妒,像魔鬼一般吞噬着他的心,使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 用最尖锐的针一针又一针地刺进他的心头,越来越深,越来越痛,越痛越想看,眼睛残忍地告诉他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另一个男人保护着,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他来说,要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远比杀上一百人一千人更难。 而要接受和他长得一样而且对凰羽想法不轨的雾,对他来说,与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他人,有什么区别? 凰羽吃了忘情丹,失去了感情,他明明知道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动心,但是因为太在乎,太害怕失去,只要其他人有一点可能都比他有优势,所以他看到有其他异性在凰羽身边就嫉妒的发疯! 冥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浓雾中。 凰羽看着眼前的大雾,皱眉对雾说:“走了这么久,还是在这里,而且石洞不可能有这么大。” 雾点头道:“是啊,我记得这里我们刚刚来过。而且,我们很可能一直在这个地方原地转圈。” 此时的雾面罩下面的眼神宠溺,神色温柔,低头“看着”凰羽的时候,连睫毛都似乎潋滟澜光。 凰羽正在看着四周,不抬头就看不见雾的表情和眼神,她有些纳闷:“是吗?一直在原地打转?不对啊,我怎么不记得来过这里。我一直是按照东面走,往东走,不可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你瞧,我手里的风向盘指示的就是这样,我们一直在往东。” 凰羽右手在半空中一迎,刹那间浓雾中出现很密很细的雪,像白色的沙一样在冷风中翻滚,然后形成无数的冰花花瓣。所有的花瓣都快速聚集起来,以凰羽的手心为圆心,组成一朵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冰花,如飘渺的冰霞,精妙绝伦。 小小的冰花悬浮在凰羽手心之上,一朵红色的花瓣尤其鲜艳。 “你看,红色的花瓣指着的方向就是东方。”凰羽莹白的手指指着那片红色的花瓣,衬托着手指如玉般好看。 雾“看着”眼前那段雪白的手指,差点忍不住想紧紧握住。他其实是可以看见的,只不过需要用很多的神力做支撑,而凰羽给他做成的眼罩上全部都是神君的神力,足够他持续看见半个月。 但他没有告诉凰羽自己能看见。 “是不是?”凰羽抬头看雾,“啊,我忘了,你看不见,来,手给我,你摸一下,哪个方向是东。”她抓着雾的手去感受那片红色的花瓣,其他的花瓣都是冰冷的,只有那片红色的是温柔的热,很容易干啥出来。 雾的耳朵渐渐泛起了红晕。 手上略有些冰冷的触感让他难以抑制的想要握住,为她取暖。他不想放开这只手。 凰羽把雾的手放在花瓣上让他自己感受,抓住温玉的那只手施展法术,单手凭空画出一个闪着蓝色光芒的符咒,轻点在冰花上。 “你看,我用了防止干扰的法术,方向东还是朝着那个方向,所以不可能走错的。”凰羽说。 “咳。”手上的触感没有了,雾收回走神的注意力,他说:“是,我摸到了,神花显示东就在那个方向,但是,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我们迷路了。凰羽,在这里,别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出现的红晕还是没有消退下去,万幸凰羽没有抬头看。 凰羽在很认真的听,雾弯腰,慢慢靠的越来越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身前的腰肢纤细又柔韧,他一只手臂便圈住,好想就这样环住她,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凰羽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凰羽的耳朵小小的,好可爱。 如果时间能保持在这一刻就好了。 如果能长长久久的和凰羽困在这个地方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他嘴里说着话,想法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因为这里是鬼胎创造的世界,任何外界的法术都不能解释这里的现象。这里你的眼睛和大脑的方向识别和修正功能已经不存在了,这里的一切给你的方向修正信号是假的、混乱的,你感觉你在按照直线走,其实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的必然是圆圈。所以不要用眼睛,脑子也不一定是正确的。”雾说。 凰羽抬眼吃惊的看雾,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从没有听说过神力失效的情况。雾,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雾没想到凰羽突然转头,连忙直起身,注意到凰羽疑惑的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旁边侧了侧脸,“那个,我看不见,想近距离感受一下神花。” 怕凰羽不相信似的,他说的很快,又连忙用另一个话题掩盖上一个话题:“你刚才说的对,神力在三界之中是不可能失效的,但是这个空间独立于三界之外的,不能用常理解释。” 他刚说完,思绪又不受控制的飞到了别的地方。 凰羽的脸颊看起来好软。 嘴唇看起来也好软。 不知道触感是怎么样的。 “不能用常理解释……”凰羽思考着,“那好吧。雾,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这些东西连我都不知道,天书上也没有记载过。” “因为我好想……咳,因为我经历过的见过的事比较多啊。你知道的,人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比天界多的多,我听说过得奇闻异事也比较多。其中有一个就是说的鬼打墙,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雾说着,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 他刚才在想些什么! 天知道他的脸现在有多烫! 他他他竟然想亲凰羽的脸…… 好像自从冥淇出现,他对凰羽的占有欲就越发强烈,只要有一点能靠近她的机会,他就像飞蛾一样,心甘情愿又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只为得到她的一抹香气,一个眼神。 怎么会这样。 他一直把自己的心控制的很好,隐藏到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他刚才竟然想把凰羽占为己有! 那些想法就像是春天的竹笋一样,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细思极恐。 “凰羽,你……”你有没有发现我的不一样。 他想问,但这样问出来,不就说明了他对凰羽有那些想法了吗! “鬼胎力量的源泉就是人间的魂魄,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出自于人界也说的过去。”凰羽正想着方向的事,听见雾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怎么不说了?” 雾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凰羽手掌合起,冰花化作点点碎片,似精灵一样地消失不见了,她抬起头,看着雾的目光深沉,“雾,你用了两个词,一个是‘只是’,一个是‘无关紧要’,在这种连路都找不到的情况下,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才能让你迫切的想要说出来。又是多么无关紧要,才让你想说出来但最后又选择不说?” 说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和雾保持一定的距离。 “凰羽,你怀疑我?” “你不该被怀疑吗?”凰羽反问。 “我……”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发现,刚才的他有些很奇怪的地方。他的脑子不受自己支配,那些深藏在心里的声音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他甚至担心凰羽听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凰羽看他的目光里带着警惕和疏远,刻意的远离让雾有些难受,他连忙跟上去想要抓住凰羽,凰羽却又后退了两步。 “凰羽,你别躲我,好不好?” 雾恳求道。 凰羽碧色的眸子定定的望着他,白眼珠宛如棋子白,碧瞳孔像是湖水深。 这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雾觉得自己像透明了一般,心里那些不能说出口的想法都被凰羽看透了。 “你是谁?”凰羽问,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再往前一步,我就动手了。” “凰羽,我是雾啊。”雾连忙站在原地,眉心蹙成了一团。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凰羽也有这样对立的一天。 “有什么证据?”凰羽问。 “这……我该怎么证明我自己是我自己啊……凰羽你过来些,这里雾气太大,我们别走散了。” 浓雾中的两个人突然停了下来,说话声音也小了。 朝霞下,凰羽朝着雾笑容灿烂,就像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盛开的桃花。雾低头看着她,耳语着,翘起的嘴角挂着心怀不轨。 冥淇不可抑制的想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在做什么,有什么样的表情,嫉妒在心里不停的发酵。 就像刚才十分想见血一样,浓雾将心中隐藏的感情无限放大。 “哎呀哎呀主人他他他他过来啦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捕猎网突然大叫,慌乱的声音让冥淇回过种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差点着了鬼胎的道, 冥淇看了一眼下面,三个少年已经到了捕猎网一丈处。 现在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自己看着办,我去去就回。”冥淇对捕猎网说,正准备朝浓雾的方向去。 “哎哎哎主人主人你别丢下我啊再怎么说也把我先收回去哎主人!”捕猎网欲哭无泪。“嘤嘤嘤主人能不能靠谱一点……啊!谁谁谁,是谁拽住了我的脚!主人救命!主人救命!” 469、会移动的死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捕猎网被抓住,冥淇不得已停下。 只见安泠拉着捕猎网一个圆圆的角提起来,转头对落后一些的温玉喊:“温玉,你看!这网还是新的,摸着质量挺好的,还能发光的!你看你看!是白色的光,不知道是哪个来探险的人丢在了这里。” “放下。” 淇看着捕猎网,面色凝重。 “诶?为什么让我放下,你让我放我就放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就不放,这网是我先发现的!就是我的!”安泠噘着嘴说,看见淇走过来他连忙把网往自己身后藏。 “放下,这不是你能拿的东西。”淇警告道。 安泠是个叛逆性子,不让干什么偏干什么,还干的越起劲,性子一点就着,朝着淇大声嚷嚷:“什么叫不是我能拿的东西?我不能拿你就能拿了?!我我我就瞧不上你这副嘴脸。怎么?看不起人啊?我就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安泠把背包从肩膀上滑下来,拽着那网就要往书包里塞。 捕猎网:哎呦哎呦你轻点,疼疼疼我的脚!这该死的人类,该死的人类! 捕猎网在安泠手里攥的紧紧的,一角挂在了书包拉链上,安泠一看扯不动,也不去整理,直接用书包的另一个拉链头把书包拉上,拉的死死的,只有小小的一个白色的角露在外面。 捕猎网:你这小子简直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主人……嘤嘤嘤,救命,我的身体是不是分家了啊! 安泠把书包背上,捕猎网被甩的头晕目眩。 淇看着他的动作也不制止,只是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皱了起来,“森林里的越好看的蘑菇越不能吃,你爸妈没教给你这个道理吗?” 淇语气冰冷,眼睛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安泠听见这话塞的更快了,“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温玉看这边又要吵起来,连忙一瘸一拐走过来劝架。“安泠,你听淇的,在野外他比我们知道的多。”温玉嘴角弯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人发不起脾气来。“好不好?不要闹脾气。” 安泠一听温玉帮着淇更生气了,一把把网拽出来,“温玉!我没有闹脾气。你评评理,这网是我先发现的,他就不让我拿,他就是想占为己有!” 温玉无奈道:“一个网而已,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可能是谁扔的也不一定,咱不要,好不好?” “就算是扔的我也要争!”安泠少爷脾气起来了,就算是温玉也有时候劝不住他。 温玉知道安泠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于是耐心的说着,“安泠,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来头,它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安泠问。 “你看,在这种潮湿的地方,它周围一个脚印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这东西在这里内很长时间了。雨水腐蚀,草木腐蚀,这么长时间这网竟然能保持这么干净,说不定上面有什么慢性毒。” 捕猎网:你才是慢性毒,你全家都是慢性毒! “你想让我给他,你在故意找借口。”安泠自己把自己气的脸红脖子粗,看着温玉的眼神倔强中带着委屈。“温玉,你从前都是会帮着我的,就算是我错了,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他抬手,用食指直接指着淇。 淇一张脸俊美绝伦,却冷若冰霜。 他不说话,抬起眼安静的看着无理取闹的安泠,那金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中最亮的星一般宁静与神秘,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尽是对面前这个幼稚的少年无声的讽刺。 “你还讽刺我!” “安泠!”温玉连忙喊道:“快把手指头放下来,你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你的礼仪都白学了吗?!咳咳咳咳……咳咳咳!”温玉剧烈的咳嗽起来,失血过多导致脸上苍白。 安泠一看慌了,踩着泥深一脚浅一脚跑到温玉旁边为他轻轻拍背。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气你。” “你……咳咳咳咳咳……别那样指人,知道了吗……咳咳咳咳咳咳!”温玉的身子激烈地抖动起来,脸色因为咳的太厉害泛起了红晕。 安泠最怕的就是温玉有什么事,他连忙蹲下看温玉的腿,又不敢触碰。 “嘶……”温玉捏紧了拳头,疼的直流汗。脸色有些苍白,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唇也被他咬得发白。 “怎么这么疼啊,怎么会这样,我看看我看看,你别动,坐在我衣服上。”安泠作势要脱下来外套给温玉铺在地上,却被文温玉制止了。 温玉一皱眉头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一到这种时候温玉说什么他都听了。 温玉抽着冷气说:“你,你把网给淇,他懂得多,不让你碰你就别碰。” 安泠连忙道:“温玉温玉你别吓我,我知道了……我把网子给他……给他还不行嘛。” 语气委屈的不行。 然后安泠从书包里拽出来网子,瞅了一眼,哼的一声丢到淇脚下,“给你!这下你开心了吧!” 又转身看着温玉,立马就换了个脸色,“温玉你看,我给他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嗯。” 捕猎网在黑咕隆咚的书包里被甩的头晕目眩,现在又吧唧一下子被丢到地上,眼前有些冒金星,内心稍微有点崩溃。 …… 这是什么破事啊! 好歹也是小冥殿下的冥气,好歹也在这个世上活了这么久,要比年龄和资历,它可比这个臭人类多了好几百倍呢! 被他甩到地上……这这这怎么就被一个人类这样对待了呢! 它这老脸往哪搁啊!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点后背发凉呢……脸不脸的无所谓,现在能不能来个人救救它啊! 救命啊!!!!!! 它还没有在心里发完牢骚,一道阴冷的视线就看了过来。淇那深沉的眼眸中,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深沉。寒潭般幽深的眸底,仿佛飘荡着层层烟雨,显得一片朦朦胧胧。静静地打量着别人的时候,似乎想要看到它的心里去。 或许是作为武器的警惕性,就算不看那双眼睛,捕猎网也可以想象得到那视线有多么恐怖。 同时,还有一道凌厉的视线看到这个方向。不是看的捕猎网,是看的淇。 那是主人冥淇。 “不可能会有这种网,而且,很奇怪。”淇低头看着捕猎网,目光中明显含着不善。 捕猎网一个哆嗦。 冥淇的视线也锁定在淇身上。 “你说什么?”安泠只顾着温玉的腿伤,没听清他说什么,“什么叫不可能会有这种网?它不可能存在怎么还出现在你面前的?你的脑子怕不是坏掉了吧!” “安泠!”温玉生怕这两个人又吵起来,连忙喝止住安泠,“淇又没说什么,你能不能收起脾气好好听他怎么说?” 安泠眼里的光暗下去,“……温玉你又凶我,又是因为这个男人。” “是你做得不对我才凶你,你觉得对同学有这么大的偏见真的对吗?”温玉反问道,他的声音轻下来低沉富有磁性.,很是好听,也很能打动人心。 安泠不说话了。 他思考了两秒,摇头:“不对。” 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个没人要的小朋友。 温玉轻轻谈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安泠的肩膀。“好啦好啦没事了,别对淇有这么大的偏见就行,同学也要好好相处的。” 安泠小声嘟哝:“……不想好好相处。” “什么?” “没……没什么。”安泠咧嘴笑。 温玉又转头问淇:“淇,你刚才说它不应该存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很奇怪,这只是一个会发光的网子,哪里奇怪?” 淇动了动嘴,迟迟没有说话。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眉宇间,随风微微拂动,俊俏斯文的面容,剑眉增添了些许戾气。 不仅是温玉和安泠,捕猎网和冥淇也注意着他的话。 淇静静看着脚下的捕猎网,说:“刚才它不在这里,移动,对一个网子来说根本不可能。” 捕猎网浑身一颤,大惊:主人他他他竟然能看见我移动! 冥淇的拳头微微握了起来。捕猎网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是一种超过正常人所能看到的速度。 这个少年怎么会看到? 温玉立刻反应过来淇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它会自己移动,在它是一个死物的前提下。” “对。” “它会发光,身上就有发电的东西,有电能,会跑也不是什么怪事。”温玉说。 淇沉默了一下,肯定的说:“它身上的,不是电能。” “是动物自身带着的能量?就像萤火虫一样。” “不是.。”淇肯定的说,狭长的眼睛和紧抿的薄唇显得有些刻薄,“一个没有生命的捕猎网,怎么可能会有动物自身发出的能量,又怎么会移动。” 温玉沉默了,他不知道除了那两种能量还有什么能发光了,于是猜测:“难不成是风吹的?” “不是,我仔细观察过了,它的移动很有规律,绝对不是风吹的。” “怎么说?” “等一下。” 淇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单膝蹲下,将盒子反扣在捕猎网中心。 阴差阳错的,那个中心正是捕猎网“心”的位置。 捕猎网就看见少年黑色的影子覆盖上来,这次不是风吹的,真的是它自己在瑟瑟发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扣住了我的心好凉好凉嘤嘤嘤! 捕猎网惊恐的想躲,但被主人制止住了。 “别动,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冥淇说。 “……是……主人。” 470、鬼神之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主人下了命令不让它动,捕猎网自然是一动也不敢动的,但是小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砰砰砰乱跳。 这叫什么事? 明明自己是那个偷东西的,现在被抓了,落到了人家手里。 而且被陌生的东西接触到的感觉真的真的不怎么好。 淇在小盒子周围细细摸索,扣住一个地方,用力,小盒子上半部分咔嚓咔嚓顺时针转了一圈。 嗡的一声。 一束淡蓝色的荧光从盒子中心迸发出来,直直指向天空。捕猎网就感觉有身上的东西突然变得很重,压的它要喘不过气来。 虽然它不会喘气,就感觉很压,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它试着挪动四个圆角,然后惊奇的发现。 它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四个触角了! 悄咪咪的抬起头看到在它上面的弄东西的少年,不出意外的被少年迷住了。 好漂亮的少年啊…… 它一直趴在地上没有仔细看,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少年多么惊艳。 惊艳的同时又给它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少年此时正在认真鼓弄着手上的东西,俊脸上面无表情,却偏偏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整个人冰冷又精致,像一个假人。低垂的金眸灿烂似星光,如夜明珠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 夕阳照下来的一缕阳光将他整个人掩在光芒下,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清贵。 像是神仙。 不,比神仙还多了一份戾气,整个人透着嚣张傲慢的味道,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让人忽视,特别是那双眼睛……额……怎么越看越眼熟…… 这双眼睛,好像主人啊。 啊呸呸呸,主人是不可以亵渎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主人的眼睛! 还没想完,捕猎网就感觉自己被固定住了。那一束蓝色的光线逐渐放大,像一把大大的雨伞遮住了捕猎网整个身子。 淇伸手按了一下小盒子上的一个凸起。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小盒子四周伸出八个坚硬金属质地的爪子,从捕猎网身上穿了过去,然后紧紧扒住地面。 这下捕猎网真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它试着动了动,发现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扣在中心,就像是把它所有的网都固定在了地面上。 “主人主人,我不会一直就是这样了吧!”捕猎网实在忍不住了,向冥淇求助。“哈喽哈喽主人,你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嘛?” “怎么不回答我呢……主人你不会走了吧……” “别这样我害怕,主人你说一句话啊嘤嘤嘤……” “我就是个可怜鬼,我被主人抛弃了。” 这时,低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捕猎网猛的一惊。 “没走,你老老实实待着,别乱嚎。你现在只是被固定住了,法术都还能用。”冥淇说。 “好的好的主人,我闭嘴。” 好几双眼睛注视着淇的动作,一系列动作下来,他没有的手指触碰到网子一丝一毫,可见是个多么细致的人。 冥淇仔细观察着那个小盒子,确认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法器。。 淇弄好之后,站起身往香樟树边走了几步,脚步间距都是一样的,而且轻的连泥地才显现出一抹浅浅的脚印,若没有长时间的习武训练,很难能达到这种境界。 就算是冥淇,以人类的身体去走这种泥路,脚印都不一定比他浅。 冥淇的目光变得深沉。 淇就停在布谷鸟附近。 “就在安泠发出声的时候,网子在树的这边。”淇指着布谷鸟说。 这人一定练过,而且练到了精髓。 “你看,我第一次看到网,就是在这个地方,它覆盖住的就是这一只布谷鸟,以布谷鸟为圆心,还能看到四个圆圆的脚印,就是那个网子的。” 冥淇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少年在细细听着草丛里动静的同时竟然能分出注意力去观察其他物体的移动! 冥淇早就知道这个少年不是好对付的,但没想到他能敏锐到这种地步。 温玉被安泠扶着一瘸一拐走过去,果真看到了四个圆圆的角。 “它往地上驻扎了这么深,看这个深度,应该不是风能吹起来的。”温玉说。 “对,不是风,是它自己动的。但是我用仪器探测了一遍,没有发现生命迹象。” 安泠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仪器?什么仪器?就是那个会发光的盒子?那东西能测出来什么。你可怕不是危言耸听吧!” “安泠!”温玉拉住他的袖子。 “温玉你别听他瞎说,什么会跑不会跑的,他就会吓人。我刚才就看见这网子在树旁边,和这家伙打了一架之后它还是在树旁边,哪里移动了?”安泠义正言辞的说,看模样不像是骗人的。 温玉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从网子出现在视线里开始,它就一直在那里,没有移动。 那这四个角又怎么解释? “这只鸟还活着吗?”温玉问。“如果知道鸟是怎么死的,那就推测出网子到底能不能移动,或者,有没有攻击力。” “没错。” 安泠探出头来,看到地上的小布谷鸟眼前一亮。“这这这是布谷鸟吗?!我还没见过活着的布谷鸟呢!” 说着就要去抓。 “等等!”温玉拉住他,“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就这样去抓,不怕有毒?” “哪有那么多毒啊,我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什么毒药。”安泠小小声解释,被温玉一个刀眼给闭上了嘴。 淇蹲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只有食指的黑手套,手套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指腹那面光滑,背面有一个个很明显的凸起。 “这是什么手套?只有一根手指头,好奇怪。”安泠往前凑了凑,想看清楚,但碍于面子又不能太往前。 “哼,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淇没理他,戴上手套轻轻碰了碰布谷鸟嫩黄的小嘴。 “还是活的,只是晕了过去。”淇说,把中指放在鸟的鼻子下面,“还有呼吸,马上就要醒了。” 温玉表情凝重,“可能,我说可能,这个网子真的会动,它先捉住了布谷鸟,还没来得及吃,就发现了我们。我们和布谷鸟相比自然是更好的食物,所以它的目标换成了我们。” “可以这样解释。”淇说。 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捕猎网身上。 捕猎网:……我还真没话反驳。 “还有一个问题。”温玉说,“我和安泠都没有看到它移动,只有你看到了,在三个人都没有错的前提下……” 淇把话接过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这也是冥淇的法术施展的地方。 作为人类,他们完全不可能会看到捕猎网的踪迹,就像温玉和安泠一样,他们只会被眼前的幻术所迷惑,潜意识跟着第一眼的位置走,以为捕猎网一直没有改变位置。 现在出现了一个特殊的人,冥淇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不得不重视,不能轻举妄动。 “那那那它能看见?”安泠指着捕猎网大惊道,“它也没眼啊,怎么能看到我们的?” “没有眼睛,也可以是听觉嗅觉触觉,感受到活体的存在。”温玉分析道,声音低低地、轻轻地,仿若清晨微风和着青草嫩芽上的露珠一般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滋味和气息,“只是它没有生命力,没有电能,更没有发电的地方,怎么跑过来的,就是一个问题了。” “对。”淇点头说。 布谷鸟吧唧了两下嘴巴,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轻轻的抬起它的小身子放在手心,用有些温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有些平时不可能会出现的怜惜。 安泠凑过去,看着小小的布谷鸟想要伸手,但因为布谷鸟在淇手里,他不愿意靠过去,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说:“啧啧啧,没想到你也喜欢小动物,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冷血动物都没有感情呢。” 淇听见了,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安泠!”温玉今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几次安泠的大名了,“你能不对淇有这么大的偏见吗?这次可真的是你挑事了!” 安泠把脑袋缩回来,还不忘扶着温玉,“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生气,我不怼他了。” 淇顺了几下布谷鸟的羽毛,修长的手指在灰色的羽毛衬托下更加白皙如玉。小鸟似乎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小爪子动了两下,吧唧几下嘴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眼睛转了转,然后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淇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淇你别理他,他就……” 温玉刚想说两句缓解一下气氛,淇就抬手制止了他。 “还有一种可能。”淇说。 “什么可能?”温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死物能动,不仅有发电机械能这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能让它按照指定的路线去走。”淇说着站起来,布谷鸟在他手心也扑腾扑腾站起来缩成毛绒绒的一团。 因为不习惯人手的温度,它把脑袋藏在羽毛里不露出头来。 温玉听的云里雾里,“物体能按照指定的路线走,给它命令,无论怎么样,都是需要电来做力的,没有电,没有动力,那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淇抬眼,金色的眸子宛如冬夜寒星,冰冷明澈中带着倔强,“温玉,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温玉听了一愣。 “淇,我知道你相信这些,但是现在是科学时代,我……” “你不相信。”淇帮他说了。“但是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471、树上有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温玉听了一愣。 “淇,我知道你相信这些,但是现在是科学时代,我……” “你不相信。”淇帮他说了。“但是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飒飒—— 一阵风吹过,冷嗖嗖的让人在夏天打了个寒战。 “布谷布谷。”小鸟似乎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一样,在淇钻出小脑袋,悄咪咪的露出嫩黄的小嘴,清脆的叫了两声。 淇抬手正要抚摸它的脑袋,突然发现手指上还戴着单指手套,手套上的凸起有对动物的毛羽有很强的粘性,于是淇把手套摘下来,用手指轻轻顺着布谷鸟头顶的羽毛。 温玉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 少年充满磁性的声音慢慢响起:“科学不能解释一切,科学认为除了人类以外,动物界没有教育,没有教育,动物就没有自己的思维,但是这是错的。我亲眼见过,这是错的。” 他抬眼,轻轻叹息。 “这世间花草树木皆有灵性,有些甚至远远高于我们人类的智商。远古时代,没有科学干扰,人们理解的动植物能修成仙,化做人,无数人修仙向往神明,这就使鬼神之说成为主流。科学的出现,只是给了这世间的鬼神之说另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到底能不能信,正不正确,不在于它自身,也而在于相信的人的多少。三人成虎,有些人就算一开始不相信,但因为周围的人都相信科学,他也逐渐会被同化。而那些没有被同化的人,都成了你们眼里的怪物。” 淇目光淡淡的看着温玉和安泠,神色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嘴里说出来的怪物不是他一样。 “淇……” “淇,这些话不要在外面说。”温玉虽然不绝对反对,还是忍不住劝他,“鬼神之说,在这个世界还是不被接受的,你在外面还是……少说这些事。” “哎呀哎呀什么鬼神之说,那都是骗人的!”安泠终于等到了淇和温玉观点不同的时候,得到了机会能说几句就绝不放过。 他指着淇对温玉说:“温玉,你看,这不是我说吧,他这个人就是很奇怪,脑子不正常,就是个神经……咳,就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在温玉的警告的目光中,他还是把“神经病”三个字咽了下去。 三个人站在两个位置,温玉和安泠在左边,淇自己在右边。左边代表相信科学的大众,右边代表世界上那些独特的人。这个位置,就像他们的思维和观点一样,对立又互不相容。 有些人独自坚持自己的信仰,有些人只能在自己的角落开出别人看不懂的花,孤芳自赏。 冥淇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科学”是什么,但是他很欣赏这个少年能坚持自己的决心。 能在无数人反对的情况下,站在道德另一端,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勇气很容易就有,但是能坚持下来,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这个少年做到了。 冥淇同时又对他们的谈话很是不解。 淇说的那些,在冥淇知道的世界中就是平常的事,为什么其他两个人这么惊讶。 难道除了三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 “温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吗?你相信……前生今世吗?”淇突然这样问。 从这一句话冥淇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们所在的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在他们那个地方,没有鬼魂,亦没有前生今世。 淇问出来这一句话之后,空气中渐渐弥漫着压抑的感觉,深黄色的天空,散发着不知名的诡异的气息。 温玉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才说:“我……不太相信这些……” 淇似乎被这种气氛感染,话变得多了起来,他顺着布谷鸟的羽毛,声音轻轻的说:“ 你不相信,但可能听说过,都说人身上有三盏灯火,分别在头顶上和两肩上,它代表着人的三魂本命灯火,也有人说是活人的阳气。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 温玉点头,“对,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不过是作者杜撰出来的罢了,不可信。” 这时候,一直听话的布谷鸟突然甩了甩脑袋,从淇手心站了起来。它看着淇,布谷布谷叫了两声,声音有些焦急。又哆嗦着小脚乱动,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往淇身后高处看。 但是被淇用两根手指按住背脊压了下去。 这一个小动作像是没发生一样,除了不能说话的布谷鸟和淇,连最近的温玉和一直仔细观察淇的冥淇都没有发现。 淇对温玉的话不置可否,接着道:“无论是上说的还是老人说的,大致内容都是,人的这三盏灯哪一盏都不能灭,只要灭了一盏,阳气就损失了三分之一。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后面如果有人喊你的全名,千万不要答应。同时,也不要回头,因为后面喊你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鬼魂在找替身。名字是一个人八字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鬼知道了你的名字,然后喊了出来,这里面就带着召你魂魄的法术,一回头肩头上的灯就会灭掉一盏,第二次回头就会灭掉第二盏,以此类推。一旦三盏灯都灭了,灵魂就被鬼拘了魂。” 淇看着温玉,俊脸上表情淡淡的,目光也淡淡的,手上抚摸的动作不听,像是聊天似的问他,“那么那个拘人魂魄的鬼魂是从哪里来,那个被挤出去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一阵风吹过,天空逐渐变得昏暗,温玉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仿佛有一种错觉,他感觉有人在他后面浅浅的呼吸,盯着他肩膀上的本命灯火。 他也发现扶着他的安泠手臂上和出现了细小的鸡皮疙瘩。温玉拍了拍安泠的手臂,示意他安心。 “淇,我知道你相信这些,每个人信仰不同,我理解,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温玉话还没说完,就被淇看他的眼神给噤声了。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讲不被世人所接受的鬼神的人该有的眼神,他不畏缩,不自卑,如寒星一般闪烁着深邃的眸光,蕴含一丝冷峻与骄傲。站在人类思想另一端的淇宛如黑夜中独自飞翔的鹰,气势逼人,他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就像是一个主宰者,站在高山之巅俯视着下方无知的人类。 如果见到冥淇和淇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在这个时候看人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温玉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对鬼神的看法竟然有些动摇了。 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有鬼神,自己又是不是真的被身边的人同化了。 “我不相信,但也不做评价。”最后,温玉只能这样说。 这样说是最保险的说法,既不会得罪人,也不会违背自己的信念。 淇点点头,接着说:“我相信,从她出现那刻起,我就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灵魂。肉身死了,不灭的是灵魂,那些拘人魂魄的鬼魂,都是不愿意走的。他们对生前喜欢的东西留有执念,在死后的灵魂也会停在那里一段时间,跟着那个自己不放心的人,等到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离开,按阴司街的规章制度,赶往阴间报道,人间的世界是不允许它们停留。就像……她一样。” 说完,淇的目光看向左边,稍微偏下一点的位置,那眼神,安宁,深邃,温柔,好像那里站着什么人。 温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了落叶之外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股凉气从背后升起,在太阳即将落山的现在,挠的人背后发凉。 “温玉,你看见那里有什么东西吗?”安泠指着淇看着的地方问温玉。 温玉摇头,“没有。” 这时,香樟树上,一滴眼泪从冥淇眼角滑落。 当年凰羽第一次没了性命,就是以魂魄状态在他身边守了五年啊! 这些事是他回到冥界才知道的。 通过三生石,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在人间的那段经历,从遇到凰羽开始,他坐在忘川河边,一点一点细细翻看,没有略过任何内容。 他也不舍得略。 他们的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看了很多遍很多遍啊,多到能记住任何一个细节。 三生石就是以一个旁观者角度记录事实,那时候他才知道,凰羽第一次走了的那五年,中间有一次他以为的做梦,实际上是凰羽的魂魄真的回来了。 人啊,总是等到失去了才会珍惜。 晶莹的泪滴从脸上滑落下来,在阳光下反射出珍珠一般的质感。 啪嗒一声,在落叶上开出一朵透明的花。 这时,淇抚摸布谷鸟到脖颈的手一顿,仅仅是一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手掌又从它头顶开始往下顺,看着左前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冥淇也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他又给自己开了阴阳眼,也没看到有鬼魂之类的。 冥淇问捕猎网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没有。 比如魂魄。 被紧紧控制住的捕猎网:我只感觉到我身上压的这个铁盒子贼特么重啊主人救救我…… 冥淇看了它一眼,决定放弃询问。 安泠指指脑袋,凑到温玉耳边小声的说,眼神不停往淇的方向撇,“那个她是谁?他该不会是真的傻了吧?这里出毛病了?” 温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安泠把他的手指按下来,低声说:“别嘘了,你没感觉出来话题越来越偏了吗?怎么突然说到鬼神之说,怎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僵硬?” 温玉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们看不到的,她不在了。”淇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惊了两人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淇来到了两个人面前。 “你你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安泠吓得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嘘——”淇示意他不要说话。“等等,树上有人。” 472、暴露无遗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你你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安泠吓得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嘘——”淇示意他不要说话。“等等,树上有人。” “什么什么东西!什么人啊???你你你别吓我啊!啊啊啊啊啊不会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吧!!!”安泠惊恐的瞪大眼睛,吓得大叫。 这时候,面前的少年变了脸色,淇一把掐住了安泠脖子,手腕用力,安泠丝毫没有抵抗力, 砰! 一阵鸟飞树晃。 “安泠!”温玉大惊。 “唔!” 安泠被淇硬生生拖了一大步,闷哼一声,一下子被按在树上。他没想到淇会突然来这一手,也没做任何防备。 在有防备的时候他都不是淇的对手,更别说突如其来的进攻,疼痛传到身上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一下子淇用了不小的力道,连树干都被震的晃动,树上的树叶“沙沙”做响。 这也影响到了树上的冥淇。 头顶的树叶下落,落在冥淇的头上肩膀上,发出细微的摩擦阻挡声。 下落的树叶遮住了他的视线,冥淇也没想到少年会来这一手,连忙抬手扶住最近的树枝。 咔嚓! 一个不注意,树枝被他掰断了一小节。 这点声音在大树的晃动中不算什么,但淇很敏锐的捕捉到了细微的声音,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 “啧。” 冥淇无奈的看着手中的断枝。 “这么容易就断了,和冥界的树怎么不一样。” 无奈,只好用手里拿着断了的树枝。 然后一甩手,流光闪烁金蛟丝的从尾戒中飞出。 刷刷刷! 三道能穿透铜墙铁壁的金蛟丝宛如三道有生命的飞镖,于落叶中快速穿梭,呈漩涡状直奔树干而去。 咚咚咚! 躲过参差不齐的树叶准确刺在树干上,牢牢缠了两圈,冥淇拽着试了试,足够在树上站稳了脚。 这样一来一回。 哗啦啦—— 更多的树叶被晃了下来,香樟树下,大片的香樟树叶劈头盖脸飘落下来,安泠还没来得及痛呼,就被密密麻麻的香樟树叶遮住了视线。 随之掉落下来的还有树上的灰尘露珠和蜘蛛网。 甚至还有鸟的羽毛。 “阿阿阿阿阿嚏阿嚏!!!……啊呸呸呸!”安泠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什么呕怎么还有鸟屎……呕!恶心死人了!” 带着香樟树味道的蜘蛛网飘到嘴里实在不怎么好吃,安泠咳嗽的脸通红,闭着眼睛一顿乱扇。 淇手掌轻轻捧着小布谷鸟,两根手指遮住了它的眼睛。 初生牛犊不怕虎,似乎知道这个人不伤害它,布谷鸟不惊也不乱,蓬松起毛茸茸的羽毛蜷缩着小爪子在淇手心里待的好好的。 过了一小会。 “啾啾。” 布谷鸟轻轻啄了两下淇的手心,黄豆大小的眼睛眨呀眨,淇能感受到手心痒痒的,手指点了两下它的脑袋。 “别怕,一会放你出来。”淇在落叶的间隙对布谷鸟说。 “我呼吸不过来了……咳咳咳……救命……你别放它了,你放放我吧!温玉……救命……” 安泠的后背抵在树干上,夏天的衣服薄,树干又粗糙,安泠被扎的难受。 脚下的土地不是实心的,他止不住的往下陷,喉咙被紧紧掐着,两只手掐住淇的一只手往外掰,却怎么也掰不动。 那只掐着他喉咙的手像是金属做的爪子一样,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你……你快点放开我!温玉!”安泠用尽力气大喊一声。 温玉被落叶挡在在后面,香樟树周围是潮湿的泥地,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除非是淇这样身手,不然很少有人能完好无损出来——不是丢了鞋就是丢了袜子。 “淇,出什么事了?安泠他,他说话不知道分寸,你……” “别过来。”淇警告温玉,“你敢再上前一步,他就没命了。” 温玉连忙止住脚步。 “这……怎么突然弄到没命的地步,淇,大家同学一场,肯定会有不开心的,说开了就好了。安泠他说话没有分寸,你揍他一顿也是好的,别真杀了他啊……” 温玉说话的时间,淇在他安泠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树上有一抹黑色的身影,他在看着你,再多说一句,你的小命就没了。” 安泠立马吓得闭上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大气都不敢出了。 “现在,跟我演戏,按照你一贯的作风,假装挑衅我,尽量弄的动静大一点,那个人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我要推测出来那个人的具体位置,一次把他杀了。”淇在安泠耳边低声快速的说。 安泠听完半张着嘴,好看的杏眼圆瞪着,背上的毫毛倒竖,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又被硬生生压如胸腔。 “明白了吗?”淇最后问道。 安泠连忙点头。 趁着落叶和温玉的声音,淇结束了这场简短的对话。 布谷鸟在手心咕噜咕噜甩了一下身上的羽毛,待看清淇的眼睛之后,小嘴巴惊恐的张开,胸腔鼓了两下,发出两声咕咕。 淇快速从安泠耳边撤开,手指仍然掐着他的脖子,用冷淡又锋利的语气对他说:“她不是不干净的东西,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安泠愣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嘿!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咳咳咳!!!” 那一声嘿从低到高差点破音。 “咕咕咕!咕咕咕!” 布谷鸟被安泠那一嗓子吓得不轻,忽闪着翅膀从淇手中挣脱出来,跳着飞到他的手臂上。 眨着两只小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脸通红的人。 安泠喊完那一嗓子似乎冲破了刚才的紧张,砰砰砰乱跳的心虽然没有平静下来,但整个人可以继续战斗了! 他现在终于得了痛痛快快骂淇的机会,何不骂个痛快? “淇你知道吗?你就是这里有毛病!”安泠指指自己的脑袋,“你别这样看着我,看我我也不怕,不过是一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些话我想给你说很长时间了!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存在!她她就是你臆想出来的东西,都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骨灰都当场肥料了,怎么可能复活!咳咳咳咳咳!!!” 冥淇听他这样说都有些生气,更别说淇了。 淇手指一紧,安泠被掐着脖子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这次是真的被掐得咳嗽,脸红的像猴屁股,正好掩盖了他脸上的紧张。 “安泠你在说什么啊!”温玉在外圈着急的喊,“你还刺激他!” “你说什么?”淇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安泠一时间有些淇分不清是假戏真做还是真的生气了。 他该不会是骗他树上有人,故意让他说出心里话,然后再衡量要不要杀了他吧! 淇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不会干不出来! “你……”想到这一层,安泠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背后也因害怕而冷汗连连,衣服似都要被湿透,“你不会是故……” “别乱动!” 淇威胁道。 “再动一下,试试。” 说着,淇掐着安泠的脖子往上拽。他用的劲很巧,卡住的不是安泠的脖子,而是他的肩膀和脖子交界处,这样就算提起来也不会太疼。 在外人眼里,看到的是淇卡住安泠的脖子往上使劲拽,实际上他在帮安泠从泥地里挣脱出来。 好巧不巧,安泠站着的这块地方下面是空的,就像沼泽一样,人站在上面被缠住双腿,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安泠正想大喊大叫,突然……就……没感觉到疼…… 他疑惑的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陷到地底下去了,淇正用巧劲把他拉出来。 “安泠!你怎么样了?” 安泠的身影被淇挡着,温玉看不见,焦急的喊着。 “啊!温玉你不用担心,我没……” 肩膀上的手突然握紧。 安泠立刻懂了淇的意思。 开始装! 安泠清了清嗓子,大喊道:“温玉你放心!我还死不了!我就算死了,今天也要把话说完!” 然后又对冥淇说:“你不让我乱动我就不乱动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安泠你别挑事!”温玉一瘸一拐想要过来,但他早就看出香樟树旁边是沼泽,一时间找不到进去的路。 安泠担心他的腿,连忙扒住淇的肩膀探出头去对温玉说:“你别过来温玉!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别插手!” 同时对温玉眨了一下左眼。 温玉眼神很好,一下子就明白了安泠的意思。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一会就知道了。 冥淇手指轻轻一勾。 叮咚—— 收回一根金跤丝。 趁着他们打成一团,找个机会离开。 安泠顺着动作按着淇的肩膀,手臂狠狠一勾,往侧方位掰! 淇顺势拦住他的腰,踢、挑、钩、抱,两个人做成了要扭打成一团的架势。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个位置了。”淇在间隙对安泠说。 安泠龇牙咧嘴假装打架实则小声问:“你看见了?确定吗?” “没看见。听反射的声波判断出来的。”淇说。 安泠:“……你是真牛逼。” 叮咚—— 又是一声不属于香樟树的叮咚声。 淇眼皮动了动,抬手去抓安泠的后领子,手臂上的布谷鸟被惊的飞了起来。 “布谷布谷布谷~” 布谷鸟在两个人身边转了两圈,看不懂他们抱成一团在干什么,又叫了两声,歪了歪小脑袋,慢悠悠往上飞。 穿过层层树叶,它落在了冥淇脚边。 “咕咕咕!” 布谷鸟看着这个男人,有些疑惑。 咕咕咕,你怎么还没走? 咕咕咕,你的眼睛怎么和他的一样? 咕咕咕,你你你住手你想干嘛!!! 叮咚—— 最后一根金跤丝收回,冥淇弯腰刚要捉住那只叫个不停的小东西。 嗖! 一道冷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只见一把旋转着的黑色柱体朝他极速冲了过来! 这东西长得很奇怪,布做的周身五个尖锐的暗器伸出来,速度极快。 冥淇瞳孔微缩。 一个侧身避了攻击,这时物体突然撑开,成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扫开层层树叶,将他的位置暴露无遗。 473、穿越时空的相见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一个侧身避了攻击,这时物体突然撑开,成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扫开层层树叶,将他的位置暴露无遗。 原来只有手心大小的物体,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把能遮住两个人如此大的雨伞! 尾戒的金跤丝化作一发道流光飞向黑伞,急飞而去的金跤丝散发出来凌厉的肃杀之气瞬间就把黑伞包围了。 就算是石头,金跤丝也能像搅碎纸屑一样把它穿透成粉末状,更别说这种布做的黑伞,只要金跤丝过去,就会被一分为数。 但是事情没有像冥淇想的那样发展,又是砰的一声,黑伞在即将到达他面前的时候突然收缩起来,又变成了一把手掌大小的黑色物体。 黑伞直直下坠,五个尖锐的伞头竖直砸在了树枝上。 咔嚓! 冥淇原本站着的就是一个不算粗的树枝,这下伞一砸,不知道是算好的还是碰巧,正好砸到了他站着的树枝上根上。 尖锐的伞头砸断了树枝,冥淇脚尖微踩树枝,借下落的树枝一个力,轻轻松松悬浮在半空中。 树叶纷飞,宛如一场绿色的大雪。 此时淇抬眼看上来,冥淇正对上那双那他一模一样的眸子。 金如点星的神色之中,满是慑人的冷厉雾气。冰冷又优雅,大概只有这两个词最适合他。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让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果然就和少年整个人的气质一样,冰冷的不近人情,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无论是烈日当空还是暖春秋阳,都会变成数九寒冬。 两个人对视的第一眼,冥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太像了。 不是样貌上的相似,也不是年龄上的相似,是两个灵魂的相互碰撞。 在某一刻,冥淇突然感觉这个少年是年轻时的他,只是在另一个时空,互相不认识罢了。 难道除了三界之外真的还有第二个世界? 千万年来,连祖神都没有发现的世界,怎么会存在。 淇也被树上的人震惊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这张脸,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邪魅高贵的脸庞。 层叠的翠嶂绿云之间,邪魅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宛如无上尊贵的王子。一袭黑金长袍在半空中翩翩飞舞,飘逸若谪仙,高高在上的气势宛若神明。夕阳下,树上的人背对着阳光,周身仿佛发稍间都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浑不似真人。 这是太阳神吗? 淇抬头看着冥淇,不可抑制的想,他相信的鬼神之说真的真的存在啊,而且神仙,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他不是神仙。 淇又在心里否定。 这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个救世主应有的怜悯。三分薄凉四分无情两分锋利,还带着一分长期处于高位的威严。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锋利中带着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寒冰,茂密的香樟树叶衬托出他黑衣胜夜的他眉目分外的分明,眉似远山,薄唇微抿,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就像是地狱中恶魔的首领,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霸气;是属于夜晚的吸血鬼王子,无意之间就会要人性命。 绝对不是神仙。 此时树上那人正带着俯视的眼神,目光微眯,金色的瞳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淇只觉得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心里的角落,释放了沉寂多年的秘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镇静如他,也失了分寸。 他看着他,他也凝视着他,两双眼睛,相似的眼型和瞳孔,相似的冷淡神色,眼瞳深不见底,清冷的眼睛,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又带了一点琥珀色的透明,反射出被看者的心,却不能让人看出他一丝的感情。 两个王者的出现在同一时刻。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冻结了一般,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两个人都在暗暗的观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一举击破! 周围的气氛突似乎因为他们的存在凝固了,谁都没有打破这种宁静。 “阿嚏!阿嚏!阿嚏!”安泠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夏天穿长袖有点冷,他揉着通红的鼻子,喊道:“啊呸呸呸,狗淇你刚才扔了什么东西!扔之前能不能给我提个醒啊!我的眼睛都进沙子了!” 安泠把脸上又落了一波的树叶扫开,眼圈泛红,蜘蛛网挂在嘴边,整个人狼狈的像是刚逃难回来的。 没有得到淇的回答,安泠纳闷的又问了一遍:“不是,你怎么不说话?” 顺着淇的眼神看过去,一双通透鎏金似的眼睛似不经意地朝他扫来,神色平静,傲气凌人,比淇还冷酷的面容,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锋利。 安泠瞪大了眼睛,脸变得煞白,汗珠不断地从脑门儿渗出来,聚集在鼻子尖儿上,他都忘了去擦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这这是人是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怎么就就就吊在树上了啊这是死了还是活着的!!!!这这这玩穿越呢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上面突然出现的人,一身黑衣,一头长发,整个人吊在这么高这么高的树上,这简直比贞子还贞子啊! 安泠吓得脸惨白惨白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张开嘴惨叫出来,声音都有些颤抖哦豁。 “眼珠子还能动一定是活人,不怕不怕,安泠你是最棒的!”安泠自己给自己打气,朝冥淇大喊:“你大白天的装神弄鬼爬着这么高干啥啊?!!!这这这树这么高你你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啊啊啊!!!” 安泠的声音吸引了冥淇的注意。 “装神弄鬼?”冥淇说,微微勾起嘴角,“小朋友,我没有装神弄鬼,因为……我本身就是鬼。” “……” “不对!你你你有影子!你不是鬼,少吓我!我不怕!”安泠突然变得聪明起来,抬手指着树干上的影子喊道。 冥淇耻笑一声,“谁告诉你,鬼一定是没有影子的?” “……嗯……还真没有老师说鬼是没有影子……啊呸!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你在骗我!”安泠反应过来,“你和淇一样,都是装神弄鬼的,都在骗人!” 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冥淇笑了,问淇:“他这样说你,你都不生气吗?” 淇回了冥淇一个更淡的眼神:“这个还轮不到你管。” 安泠给淇竖了个大拇指。 要绝还是你绝! 冥淇歪了歪头,无所谓道:“好吧,我没资格管。不过还真的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安泠问。 “告诉你鬼没有影子的这个人还真没说错。”冥淇抬手指了指自己趴在树干上的黑色影子,接着说:“你可以把他看成影子,也可以把他看成一个活人。” “什……什么意思???”安泠顺着冥淇的话问了出来,但问出来就感觉不对劲了,“不不不我不想看我不想知道不用不用停停停!” “起。” 冥淇轻点手中断了的树枝,只见树干上黑色的影子渐渐鼓了起来,有了一样长的手臂和双腿,整个都是黑色的,薄薄的一片,像一个纸片人,趴在树干上,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脚。 “主人。” 影子跪在冥淇面前低头恭敬道。 冥淇抬抬下巴,示意道:“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是。” 然后,影子转头。 朝安泠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嘿嘿嘿,你好啊,小朋友。” 安泠:“……” 不看还好,安泠看了更害怕了,强迫自己咽了一口唾沫不让自己喊出来,但是…… 还是没有止住他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玩意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嗝!!!” “装神弄鬼?” 安泠连忙摇着头否认:“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您没有装神弄鬼!没有还不行嘛!您就是鬼,世界上没有比您更像鬼的鬼了!!!”安泠吓得浑身颤抖,一个激灵,扒住淇的袖子像树袋熊一样抱在淇身上。 若不是腿陷在沼泽里,他可能两条腿都缠到淇身上了。 “淇,淇,救命,救命,他他他那个影子会说话啊!!!这是玩cosplay还是神经病还是我瞎了啊,啊啊啊???!!!……” 淇把他的脸掰开,嫌弃的说:“放手。” “放放放个屁啊我不放!!!咱快点走吧,管他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干啥,他没招惹咱,咱也别招惹他,我们快走吧还看什么呢你小心魂被勾了!” 用最霸气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就是安泠这样的。 淇深吸一口气,“不想死,就下来。” “……我不想死……” 安泠就松开手乖乖的下来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啊! 前有狼后有虎,不是被那个黑衣服的古代男人还能让影子复活的人给吓死,就是给淇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给咔嚓了! 安泠松开淇之后双脚就往下陷.,连忙扒住树干坐在一处凸起上才没有滑下去。 “这是什么年代?”冥淇问。 淇抬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泠:“我滴个乖乖,果然不正常的人说话都是一样不正常。” 474、没有把握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是什么年代?”冥淇问。 淇抬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泠小声嘟哝:“我滴个乖乖,果然不正常的人说话都是一样不正常。” 说完,安泠乖乖躲在淇身后大气不敢出。说完就怂,不说还不得劲。 别说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数十米之外的声音,只要冥淇想听,他就能听见。 冥淇的目光从淇身上转到安泠身上,淇侧了一下身子,不经意挡住安泠的身影。 冥淇笑了。 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呢。 面上看着是不喜欢这个同伴,其实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去保护他。这样的人一般不讨好,但是却能在危险时刻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你笑什么?!”安泠被冥淇看的头皮发麻,从淇背后探出头来问,问完又缩回头去。然后又感觉自己太怂了点,于是伸出一只手指着冥淇大喊一声,“我数三二一,谁笑谁是狗!” 冥淇眼里却似笑非笑,薄唇邪邪地勾起,“小朋友,我劝你老老实实待着,再挑事,他也救不了你。” 安泠腮帮子鼓着大喊:“我……我没挑事!” “安泠。”淇侧脸道:“别说话。” 安泠噘着嘴说:“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我告诉你,我就这一次听你的,之后我们还是死对头!好了好了我走了你们俩聊,别带上我,我自己能管住我的嘴。”然后在嘴上比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淇向上翻了个白眼,对安泠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同伴,简直……是他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所以这辈子来惩罚他的吗? 嫌弃归嫌弃,但安泠说到底是跟着他来的,他还是要把安泠完完整整带回去。 “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淇抬头,正好对上影子那双空洞的眼睛,乐呵呵的冲着他笑。淇撇了一眼,视线又回到冥淇脸上,面色镇静的对冥淇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冥淇本来也没把安泠当成目标,他的注意点一直都是这个做法奇怪的少年,现在他主动提出回答他的问题,他自然不会客气。 那就从最好奇的地方开始。 “我有一点很奇怪,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冥淇问,“一个人类,不可能会有这么敏锐的听觉,树叶挡着,也不可能会看到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他对自己的隐藏能力还是很自信的,毕竟是长期生存在黑暗忘川里的种族,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 “人类?”淇抓住了冥淇话里的重点,挑了挑眉,眼里出现一抹精光,反问道:“你这样说,那就是说你不是人类了?” 冥淇对少年的反问有点不满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冥淇说,“聪明人可不会做没有利益的生意,我想你应该明白。” “那好,你问一个,我问一个。”淇说。 冥淇:“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怎么会发现我?” “反射。”淇觉得说这一句还不够,于是又加了一句:“声波的反射。” “声波?那是什么东西?”冥淇转头问影子:“你知道吗?什么是声波?” 影子本来乐呵呵的看着安泠正在思考怎么吃了这个细皮嫩肉的少年,突然得到了主人的呼唤连忙很恭敬的低下头,“回主人,我不知道。” “不知道?”冥淇的眼睛很危险的眯起来。 影子一下子腿软了。 “回……回主人!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学!” “噗嗤!” 安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可以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拍着淇的肩膀笑个不停。 “淇,淇,你还记得生物老师讲的那个,一个老人倒在地上了,一个同学路过不知道怎么救治,就,就记起来老师讲的,活到老,学到老,他他他站在老人旁边,大喊:我可以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淇的嘴角也勾起来一抹不明显的弧度。 影子搞不清他们为什么笑,呆头呆脑看着,问主人:“主人,他们是在笑我吗?” 冥淇:“你说呢?” 影子:“……我错了主人……” 冥淇:“知道错了,就去把他的嘴堵上。” 安泠正在笑着,突然听到这一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什么什么什么堵堵堵谁的嘴???!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 影子看安泠的眼神就像看一块到嘴的肥肉,目光中满含贪婪,渴望,也满含蠢蠢欲动,空洞的眼睛缓缓停在安泠脸上,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年令他激动不已。 “主人,堵谁的嘴啊?这里有两个人。”影子在行动之前还是要问清楚一下,虽然他很渴望活人的灵魂,但是一切行动还是要听主人的。 冥淇:“谁笑的最大声,就堵谁的嘴。” 安泠吓得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惊恐的瞪着大眼睛,一把抱住淇的手臂,哭丧着脸,“淇,你要救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淇低头斜看着他。 眉头微微皱起。 那是一种看累赘的眼神。 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在想,到底该不该救这个不说话就会死的人。 影子慢慢从树干上站了起来,站在冥淇身边,呲着大白牙朝安泠和淇笑。临近日落,那不祥的阴影就越长越明显。 “等等。”淇抬手说,“先别动手,你可以提两个问题,我提一个问题,这样能不能放过他?” 安泠瘪了瘪嘴:“我就值一个问题吗?啊呸呸呸,我不说话了,我闭嘴。” 冥淇仅思考了一秒,就同意了。 “可以。” 用一个无用的人换一个问题,不算亏本的生意。 “先别吃他了,他还有点用处。” “是!主人!……啊???!” 影子刚才在还沉浸在即将能吃到小小肉的美梦中,现在……就没了……影子瞪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看着主人,弯成了月牙状,嘴巴也弯下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冥淇。 似乎在说:主人你答应我的,我真的本能吃他了嘛? 冥淇:“别急,有的是机会。” 影子:“……是。” “声波,就是发声体产生的振动在空气或其他物质中的传播。”淇说,“你的声音很小,但是你阻挡的风声,树叶声很大。” 冥淇恍然大悟,“你们俩故意打架,是为了靠近香樟树,把树叶打下来暴露我的位置。” “没错。” 冥淇看着淇,笑着摇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那我接着问第二个问题。” “你嘴里的‘她’,是什么东西?” 淇眼神闪过一丝不愿,又很快把情绪隐藏下去。 安泠也在后面悄咪咪的竖起耳听。 “这个,你真的想知道吗?”淇问。 冥淇:“不想知道,我还问什么?难不成,是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淇:“不是我不和你说,是说了你也不懂。” 阅读过三生石千万世事的冥淇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三界之内,还没有我不懂的事。” “三界?你果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安泠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打哑谜似的说话只说一半,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 “喂!你们俩,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什么懂不懂的,把我都搞迷糊了。诶淇,你快说吧,那个‘她’是什么人,我也很想知道。” 淇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把他的嘴给堵上。 “我不想告诉你,换个问题。”淇对冥淇说。 冥淇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平下去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给他说话。 但是冥淇也不生气,只觉得有趣。 “你看你, 说好的要我问问题,现在又挑三拣四的这不说那不说。那好吧,不说什么也行,直接动手吧。磨蹭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也要回去交差。” 冥淇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迎上淇的目光,那般的姿态,自有一种凌于人上的优越和骄傲,偏偏在他身上又这么正常,仿佛他就适合站在高处,以一种让别人仰望的姿态存在。 冥淇动了动手指。 一个清脆的响指。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树后面突然又鼓起了一个黑影,一张热悉的和影子一模一样的面孔在树干背后渐渐浮现, 脸色卷黑如纸,眼珠空洞像两个小孩子的拳头,呲着牙的嘴巴上似乎覆着淡淡的血渍,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大的眼睛缓缓扫视一周,目光忽然凝注,停在安泠身上。 “你们也要回去交差。”第二个影子学道,笑的诡异:“直接动手吧。” “哎呦,兄弟,你也来了啊。”第一个影子转头打了个招呼,兄弟俩还握了握纸片一样薄的手。 “好久不见啊。” “看来这一次我们又能见到其他几个兄弟了。” 两个纸片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笑容诡异,散发着黑夜恶魔的气息,两排全露的牙齿时不时张开又闭合,嘴角上扬的角度是那么的诡异。 仿佛在说:好美味的小鲜肉啊,好想一口吃掉他的脑袋啊。 布谷布谷—— 平时鸟儿那悦耳的叫声,在这样的注视下也显得格外凄凉。安泠手脚发抖,一阵凉风吹来,让他的心都冷了。 被四只空洞的眼睛看着的小鲜肉安泠倒抽一口凉气.,然后重重咽下一口唾沫,有些语无伦次,“我滴个乖乖,怎么还有一个影子啊!那是个啥玩意!怎么突然就要打起来了啊……这是什么怪物啊……” 淇挡在安泠面前,侧脸,“找个地方,躲好。” 安泠躲在后面,胆怯的探出头来,问:“淇,你有几分把握啊?” 淇握起拳头比了个数字。 安泠惊喜道:“十成把握!” “没有把握。” “……” 475、身轻如燕的少年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安泠躲在后面,胆怯的探出头来,问:“淇,你有几分把握啊?” 淇握起拳头比了个数字。 安泠惊喜道:“十成把握!” “没有把握。” “……” “如果不正面打,直接逃跑,有几成把握?” 淇想了想,说:“你觉得我们能跑的过他吗?尤其是你。” “……你不用加最后一句。” 两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冥淇在上面静静地听着,安泠的语气变化多样,淇只是回答一两个字,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一个字可以逃过他的耳朵。 “商量好了吗?”冥淇问。 安泠摆摆手,头都没回,“没有没有,你等一下。” “你是第一个让我们主人等的人。”悠悠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这声音突然出现,让安泠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 说完才发现安泠刚才在回谁的话! 他怎么敢那样和那个诡异的古风男人说话! 他怎么敢的啊! 冰冷的手拂过的安泠的脸颊,让他不寒而栗,安泠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指甲狠狠的**手心里。 “小朋友,乱说话可是会被吃掉的哦。”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情况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他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黑色的气体从纸片一样薄的身体上窜出来,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 安泠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锐刺耳的声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背后有禁锢了千年的寒意释放出来,最后在诡异的冰冻的笑声中穿透他的大脑皮层。 他眼瞎一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说:“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吓人好不好……” 幽灵的声音在后面慢悠悠的响起:“谁是你兄弟,我比你祖宗的年龄都大。” “啊这……咕噜……” 安泠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叫了一声。 周围寂静的可怕。 安泠眼睛一闭也不敢闭,瞪得大大的,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安泠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 一滴冰冷的汗水从眉心掉落。 “淇……救命啊……” 他转着眼珠子找淇的身影。 但是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刚刚还在眼前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啊!!! 淇在影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快速后退到了一旁,站在距离安泠五米的距离,脚步飞快,后退只是在一瞬间,走路都没有声音。 若不是冥淇一直关注着淇,他可能也关注不到淇的行动。 安泠扭转脑袋终于看到了淇,心里又害怕又着急:“淇!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男人!” 淇耸耸肩,丝毫没有抛下同伴的愧疚,“他太脏了,我不想碰。” 别看影子单薄的像一张纸,但是影子所有的部分都很潮湿,空洞的眼眶撑得很开,圆凸的无眼球的眼眶盯着安泠的脖颈,如一滩烂泥黏黏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树木和泥土粘在身上,湿乎乎的手搭在安泠肩膀上。他就像和大地长在一起,脚甚至还连在地上没有完全分化开。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是尸体和枯树叶和泥浆混在一起的味道。 安泠欲哭无泪。 影子就像是他经常看的鬼电影里从电视机爬出来的女鬼,只不过人家女鬼好歹也是个人形,背后这玩意是个啥啊! 他为突然后悔跟着来了。 如果这是一场梦,快点让他醒过来吧! “有这么无情的人吗??!脏你就不要我的命了啊!!!”安泠含泪咆哮。 “可以这样说。”淇说。 安泠:“……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没有爱情,再怎么说也该搭把手救我一下啊,就算是装装样子都行啊!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淇无所谓的说,“你从前可能没见过,但是现在见了,死而无憾了。” 安泠的白眼今天都不知道翻了多少次,他感觉自己的眼球都快要翻出来了。 眼前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已经完全靠不住了。他知道了,就算把影子当成一场梦也比期待淇搭把手救他来的实际。 安泠:“……我现在还有救吗?” 淇:“建议你自己撞树。被吃了痛感会少一点。” 安泠现在已经不想和面前这个没心的人说话了。 这时,湿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小朋友,别害怕,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安泠听着头皮发麻。 最后一抹余晖透过缓慢移动的树影时隐时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安泠看清楚那个人影是谁,大喊道:“温玉!救命!救命!!!” 温玉站在不远处也看清了树上的人,但是一直很镇静的站在那里,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了。 听见安泠喊他,温玉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温玉!救命!”喊完救命又有点后悔,“要不你快跑吧,你回去一定要给我父母说儿子对不起他们,不能给孝顺他们了!” “你喊他也没用,他已经动不了了。”冥淇笑的温柔,看到安泠眼里却像是恶魔的笑容一样。 “为……为什么?”安泠惊恐的看着冥淇,“你对温玉做了什么!!!” “别害怕,没做什么。”冥淇笑着说。 “没做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动了!”安泠也不管后面的影子了,使劲抬脚往前走,却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脚下的泥潭动了动,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安泠哆哆嗦嗦的看着脚下的沼泽,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方盒怎么会失效。” 一个白色的东西破土而出,安泠张嘴大叫手舞足蹈。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鬼啊!!!” “哈喽,小朋友,我又出现啦!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嗝~” “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啊!!!” “看到我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走开走开!!!” 捕猎网嗷呜一口咬住安泠的脚踝。 和安泠比起来,淇明显镇定很多,他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缠绕在安泠身边的影子和沼泽里的捕猎网,脸上刚有的一点疑惑的表情现在也没了。 淇抬头,朝站在上面的那个一直注意着他的男人说:“怎么样才能放我们走?” 冥淇:“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淇耸耸肩,“是啊,认输了,打不过你,连方盒都失效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死了也无所谓,主要是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他们跟着我来的,最后,没有走出去,这样可不行。我可不想背负什么杀人的罪名。” 冥淇眯着眼思考淇的说法到底可不可信。 鬼胎幻化出来的幻境,不可能这么简容易就突破。他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急忙想转身飞退,但是已经来不急了。 淇的身影像一道剑光一样迎面而来。 冥淇瞳孔急速收缩。 有谁能想到一个人类竟然能在他走神的一瞬间爬上这么高的树,而且每一步都计算的精确无比! 淇左脚踩在断了的树枝上,右脚一踏,带着呼啸劲风,狠厉踢向冥淇! 这一招先发制人,伴随着脚踝部杀气颇浓的凌厉风声,划破空气,直冲冥淇胸口而去! 冥淇反应极快,往后弯腰成九十度躲过了淇的进攻。 然后,冥淇挥出拳头朝淇的头砸去,淇一跃,左脚踢向那暴力的拳头,两者相触,树枝断裂,树叶震颤,沙尘飞扬。 紧接着,淇右拳一挥,小麦色的手腕,肌肉依附着骨头,在皮下微微隆起,显得十分精悍有力。冥淇随之迎上,一掌拍出,冰冷的气流凝固了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静止在了这一瞬间,随后,顿时气浪席卷,掀起块块碎石。 冥淇往后疾退,停在半空中,从未有过的认真出现在脸上。 “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的身手,你到底是什么人?”冥淇目光带着凛冽寒气逼向淇,显出一股凌于人上的霸气。 淇两只脚轻巧的站在树枝上,一只手拉住树干凸出来的部位,整个人站的很稳。 能在一瞬间爬上这么高的香樟树,又能稳稳的站在树枝上,说他身轻如燕也不为过。 淇面无表情,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锋芒:“人类就不能有这样的身手了?你未免也太看不起人类了。既然从前没见过,现在见到了也不晚。” 冥淇冷笑,“年轻人,还是不要这么狂妄自大为好。” “有本事才能称得上能狂妄自大,谢谢夸奖。你站在半空中,不觉得太欺负人了吗?”淇说,他说话间随性慵懒,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强度的紧绷状态,.特别是那双眼睛,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夜明珠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宛若黑夜中的鹰,气势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霸气。 冥淇从来没见过还和他谈条件的人,一时间觉得新奇的同时又很疑惑,“都到这个时候了,装也没必要了,你不可能不会飞,现出原形吧。” “什么原型?”淇问,“你才是该现出原形的那个吧。张口闭口一个人类,现在又要人类会飞,这不是很矛盾吗?” “牙尖嘴利。现在,游戏结束。” 冥淇嘴角含着一抹笑,笑却不到眼底。 两指捏起,啪! 又是一个清脆的响指。 突然,大树张牙舞爪地挥起手臂,皱巴巴的树干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树叶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得沙沙作响,哗啦啦的没有规律,好像是大树阴森的笑声。 绿色的树叶随风飘舞,如同一个个舞动的幽灵。落在地上,影子被映在地面上,慢慢变长,边大,令人不寒而栗。 476、人间炼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绿色的树叶随风飘舞,如同一个个舞动的幽灵。落在地上,影子被映在地面上,慢慢变长,边大,令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出现在原始森林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透过树叶,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天幕尽头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昏暗的黄昏之后的夜色里。现在已经过了黄昏,一天即将要结束了,原始森林里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树叶的影子像是活了一样,渐渐成了人形。 人形的影子。 夕阳西下,树林茂盛,光线暗淡,只有漏风的眼睛和空洞的嘴巴的黑色影子从沼泽泥地里爬出来,如腐烂的土地里的尸体上突然有了力气,沼泽有多大,黑影子就蔓延到哪里。不仅是这一颗香樟树,还有邻着的,远处的,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黑影子身上挂着淅淅沥沥的泥浆,弓着一点一点站起来,身子薄的像一张纸,然后,突然抬头! 远远看去,泥浆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树梢,森林里寂静的可怕,夕阳西下,仿佛黑暗即将要吞噬一切。移动的黑影子在树梢里时隐时现,只探出一个脑袋又迅速缩回去,他们穿梭在树林间,像极了只在夜晚出现的蝙蝠。 冥淇站在这群影子中间,断枝玩弄在指尖,笑的邪魅。 虽然冥气伤不到他们,但吓吓他们也是可以做到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少年能撑到什么地步。 只要能出现影子的地方,都会幻化出一个个人影。不远处每一颗树旁都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而这里,只有冥淇,淇,安泠,温玉四个是真的人。 树木描绘着身不由己的宿命,成百上千年来被锁在这里的痛苦与挣扎,化作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的申诉自己多年来不为人所知的话语。 地面上还同时出现了四个人影。不,不能说是人影,枯树周围没有任何人。那是凭空出现在地面上的影子,就像人的身影。它们围绕着安泠,好像在做什么庆祝仪式。 他们龇牙咧嘴,不停地厮叫着、狂吠着,仿佛在说:“好美味的食物,我要吃掉你!” 安泠惊恐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影子从地底下钻出来,每一片落叶下落,每一个石头的斜影,都幻化出一个黑色的潮湿的影子。深吸一口冷气,紧紧闭上眼睛,再也不敢凝视他们。 寂静的原始森林看不见人,背后脚步声似有却无,身体想要蜷缩成一团,但是他不敢动。 在这种环境下安泠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一阵子头皮发麻。 他多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啊!梦醒了,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和温柔的母亲。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好香啊,好美味的灵魂,好纯洁的灵魂,多少年都没见过了啊……” “我生前也是这样的身体,好几百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我第一个身体。” “呵,你才几百年,我已经上千年了啊……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上千年了啊……时间长的我都记不清了……” 悠悠的声音说着话,无数只手从地底下接二连三的钻出来,“黑色”影子发出阵阵滋滋呀呀的“怪声”,张牙舞爪的晃动,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大大的黑嘴巴,要将安泠整个全部都吞掉。 安泠把手抓得紧紧的,手心出的汗都快要拧出水来。他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了,但是因为意志力太强大,精神太亢奋,他一直没有如愿晕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身体太强壮,连在关键时刻晕过去都做不到! 一只黑色的手从地底下钻出来,攀住安泠的小腿往上爬,身后还有冰凉的手掌。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地底发出。 “啊,如此年轻的身体,好想占为己有啊……这个身体是我的就好了啊,我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些树啊,挡了这么多年,这片森林啊,宁静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有人来惹起一阵风浪了。” 另一个更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可别抱怨了。你这株藤蔓才长了多少年,我看过太阳的时间都比你的年龄长,是你自己长得矮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就别赖别人。” 中年人的声音:“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长这么矮!都是因为你挡住了阳光,都是因为你抢了我的养料!” 苍老的声音:“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是藤蔓,依靠别人才能往上爬的藤蔓,你怎么能和树比?” 两个声音撕扯着叫喊着,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苍天啊,可怜可怜我吧,让我死!”安泠抬头仰望天空,天空却被浓密的树枝遮盖住,没有给他看一眼的机会。 双脚深陷在泥潭里,周围环绕着一圈黏黏糊糊的影子,还有更多的影子接二连三站起来,爬在他身上,捏他的手,啃他的脚。 没有淇提着他,双腿一点点下陷,巨大的沼泽就像是一个张着嘴的怪物,一点点吞噬着,安泠真的感觉自己要被吃了。 奇怪的是,只有安泠身上有影子缠绕,淇和温玉身上都没有影子。 “安泠,别说话!”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淇站在树上,踩稳了脚下的断枝,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我想哭啊……这都是啥啊!”安泠哭丧着脸大声喊,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要被吓到哭出来了。 淇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能镇定人心,“安泠,别说话,现在听我说。这些东西是听声音的,你不说话,他们就会一点一点放开你。” 安泠恍然大悟,“哦哦哦好!” 淇眉头一皱,安泠喊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果然,过了一小会,他身上的影子没了动静。 “咦,怎么没声音了?” “嘘,我听听,他一定没跑远,一定还在这里。” “我听得到他的心跳,没跑远没跑远,呼……可别让他跑了,好不容易捉到的小朋友,可不能跑了啊。” 安泠现在都想把自己的心跳给停了! 如果可以的话! 淇松了一口气。 真的猜对了。 这些影子是听声音来找人的。 刚松了一口气,眉头又紧紧皱起来。 站在树上往下看,比站在地面更有视觉冲击。 也更让他担心。 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面前的男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把他撕个粉碎。 哀嚎哭泣的鬼影无处不在,飘零而落爬行的鬼魅喘息着贪婪着笑。徘徊着,尖叫着,那场景,就像是忘川河里面的尸体从河里爬了出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和腐烂的双脚去寻找下一个寄宿者。 隐隐约约出现挂在树枝下的麻绳,被风沉重地吹动,飘飘荡荡,麻绳上还有血迹。 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冥淇欣赏的看着树枝上的少年,淇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被冥淇看在眼里,少年是害怕的,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镇静。但是他隐藏的很深,而且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影子的弱点。 这人绝对不简单。 如果真的是鬼胎的手下,一定会是个军师位置。 但是一个人类是不可能逃过他的手掌心的,虽然他的法术对他们很可能没用。 但是他自信,只凭拳脚功夫,这个少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恶魔吗?”淇突然问他,“你是掌管魂魄的人吗?” “我为什么告诉你?”冥淇笑着回他,但那笑意很明显没有达到眼底。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直冲着他的胸口传来! 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保住最脆弱的胸口,淇顾不了那么多,反应速度极快,但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 “唔!” 一直在冥淇手里的树枝如一道暗器,划破淇的袖子。 铛! 一声树枝扎在树干上,足足插进去一半。 红色,点点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来,在衬衫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淇单手捂着伤口,眼睛警惕的看着冥淇。 那哪里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眼神,那明明是山林中万兽之王对入侵者的敌视和挑衅。 冥淇不给他缓和的时间,黑色长剑出鞘,长剑虽然普通,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它的与众不同。 奢华又低调的花纹,只有使用者才摸索的到,整把剑就像冥淇一样,锋芒藏在内里。 长剑呼啸而过,带来寒冬的气息,宛如腊月寒风迎面而来的刺骨的冰冷。 淇沉住气,在长剑到来的前一刻向其右侧轻闪,攀住树枝灵巧躲过,手腕翻转,一把精致的长刃刀出现在手中,挡住了长剑的进攻。 “铛!” 淇用了很大的力气,震的手都麻了,才堪堪把长剑挡在脖子前面。 他长剑上的力道所震惊。 四目相对,长剑后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薄唇轻启:“小朋友,别做无谓的挣扎,游戏该结束了。” “你想的太好了吧。”少年金色的眸子里饱含不认输。 “好不好,试试不就知道了。早点现出原形,你还可能多活一点时间。”冥淇眸子里映照出淇的模样,他也可以在淇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一样的尖锐,一样的狠厉。 淇在冥淇走神的瞬间迅速后撤,稳住呼吸。 以刀挡剑,本就处于弱势,淇 稳住心神.,知道若是想取胜,不能硬碰硬,只能用巧劲。 于是淇凭借刀灵魂易变的优势,手中千转百回,静止的空气被刀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冥淇的要害。 477、逃跑难于登天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于是淇凭借刀灵魂易变的优势,手中千转百回,静止的空气被刀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冥淇的要害。 刀剑再快,也丝毫不影响冥淇的身姿,仪态飘渺,气态散逸,站在空中,手持黑剑,那般的超然脱俗。 那柄黑剑和黑色的影子化作世上最恐怖的魔鬼,所过之处树叶纷飞,被厉风划过的树叶的脉络,按照同一个方向撕裂开,化作点点比针尖还细碎的碎片。 淇左右格挡,刀再锋利,也很难穿透心脏,而剑不一样,凭借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长剑锋利又纤长,每一次划过虽然不能命中淇的要害,但是都能在淇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既然不能一次击杀,那就玩消耗战术。 冥淇活了这么多年,可不差这点时间。倒是淇,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风声从耳边吹过,俊秀的脸上也被划出很多道伤痕,红色的,点点的,黏呢的血液,顺着光滑白皙的脸庞流下来,在手臂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不一会,淇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但他脸上还是十分镇定,镇定的仿佛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眼睛里饱含睿智和敏锐。 冥淇身影极快,剑影飞过,残碎的树叶后面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淇突然感觉手有一阵刺痛,拿着刀的手背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只是一瞬,鲜红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红色的小溪滑落。 伤口因为用力过大鲜血被挤了出来,流在了指甲上,温热中带着疼痛。但就算拿刀的手被划出快要露骨头,淇还是紧紧握住手中唯一的武器——他的背包已经在打斗中掉到了沼泽里。 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把贴身带着的短刃和一个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玩持久战术他是玩不起的,他该去攻击相对来说比较弱的大动脉,只要穿破一根动脉,他就有能力可以和这个男人抗衡。 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淇看准冥淇的位置,计算好自己下一步要踩着的地方,如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薄刃快如疾风,薄刃闪电劈下,划过的地方皆是能出血过多私死人的要害。 冥淇也认真起来。 “小朋友,你要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他的面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 这一动,就像是冬日里的凌厉寒风,冲破禁锢,冲向敌人最脆弱的心脏! 淇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擦肩而过,于深灰色的树叶中带去一道道电光,他背靠着香樟树,把自己的后背保护好,敏锐的听着身边的动静。 这个时候,眼睛已经不够用了,无关都需要集中起来才有可能一搏。 冥淇突然改变了战术,变慢为快,起手张合之间,黑剑像是有一样可以变幻形状的幻影,快的看不清,只能听到风声呼啸而过。他以最精准的手法,最完美的姿态,将淇逼得连连后退。 咔嚓咔嚓 树叶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变成尖锐的武器停在冥淇周身,跟随着他的动作冲向淇! 淇站在树干上,本来就处于劣势,现在又受到如此四面八方的不可能完全躲开的攻击,身体逐渐不能支撑。 虽然他身轻如燕,在高大的香樟树上如履平地,但是再怎么轻他也是一个千百年来只生存在地面上的人类。人类本就不是在高空中生存的生物,天空对他们来说向往又危险,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他们只有一个结果。 死。 冥淇丝毫不在意淇的处境,出手快如闪电,黑色的袖袍在淇面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黑色的地狱之花彼岸。 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冥淇依然悠然闲适,薄唇噙着一抹弧度,出手迅速快如闪电,那些纷飞的绿叶汁液,鲜血腥气,半点都未沾染到他的衣袍之上。 铛铛铛。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五十多招。 淇背靠着香樟树,渐渐没了力气,他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了,薄刃作势向下,在触碰到黑袍之前漂移上刺。 但是,无论他变幻多么快,速度多么快,面前的男人像是熟知他的每一个的动作,下一步的每一处变动。 从他手里逃出来简直是难于登天的事! 冥淇手腕翻转,每次剑花绽放,都可以看到有鲜红的血珠在眼前三尺飘过,一波又一波的鲜血喷涌而出,是只属于人类的鲜血味道。 淇心里暗惊。 这个男人一开始隐藏了真实实力,精准的剑法,简直避无可避。 是他情敌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达到最快的速度,淇用尽毕生所学去抵挡冥淇的进攻。 “唔!” 淇面色苍白,气息紊乱,躲之不急,被一剑刺伤左肩,血滴流于树干树枝上,顺势而下,落入地面沼泽之中,在地面沼泽中散开。 温热的血贱落到安泠面上,安泠还在欣喜于影子都离开了他身边,脸上就被落了温热的血迹。 他呆愣愣地伸手摸了一下,然后彻底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血,血!是血啊!!!” 安泠的眼睛圆瞪,顿时脸色苍白,直勾勾的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冷汗从额头渗出,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两滴,滴落在沼泽中。 背后也因害怕冷汗连连,汗水浸透里面的运动衣和外面的褂子,冷风吹来更显得冷。他的身子竟也微微发颤,两条腿抖得像面条似的。 滴答。 血液从他面上滑下来,氤氲在泥浆之中,安泠看见,眼睛更直了。 “淇淇淇你慢一点啊!” 安泠哪里见过这么多血,看见血吓得像是看见鬼一样,哆哆嗦嗦的刚刚发出了“妈呀!”的一声就倒下了,也不管声音能不能引来影子。 寒意顷刻渗入四肢百骸,谁能想到大夏天的香樟树下的泥浆竟然冷得刺骨,安泠胸腔感受到了窒息的压力,他疯狂地挣扎,却越沉越深,意识朦胧间好像瞥见一道什么东西飞速从耳边擦过,他还听见温玉在唤他。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安泠又听见嗖的一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然后,几声刀剑入肉的噗呲噗呲,周遭一片哀号惨叫之声,心中不免暗怵,想离开却无力支起身体。他吐出一串气泡,慢慢没了意识。 他终于如愿晕过去了。 “我听见他了。” “是,我也听见了,就在原来的地方,看来我们是被耍了,他没有走。” “是啊,可恶的小朋友,我已经要吃了他的心作为补偿。” “他的心是我的,你一个藤蔓往后退退,先吃点人杂吧。而且就算你吃了,也化不成人形,不如让给我,我去给你看外面的世界,回来再和你讲。”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等等,是血的味道。人类的鲜血的味道!” “我闻闻……好像还真是!” 影子佝偻着背,臊眉耷眼,落了牙齿的嘴漏风,煽动着不存在鼻子大口吸气。 安泠大喊的那一声引来了很多影子,他们寻着声音踏着泥浆一步步靠近,拳头大的嘴巴弯成月牙状。 捕猎网首先看见大片的影子走了过来,先紧紧拽住安泠,就看见少年的身子往后倒下来,扑面而来的人肉香味和鲜血味道简直就像是人间天堂,它张开大嘴和四肢手臂正准备拥抱他的食物。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噗嗤! “啊这是什么东西好疼好疼好疼主人救命!!!”捕猎网大喊出声,一把放开了安泠。 “嘶嘶嘶,这是个啥玩意突然落下来,疼死我了。” 又是嗖嗖嗖几声。 影子发出呜呜的惨叫。 “烧死了烧死了,这是什么东西?!” “快拿开快拿开,我的手,我的头,我的腿!” “是桃木符!驱鬼的桃木符!!!快躲开!!!” 桃木符三个字一出,影子混乱成一团,沼泽中翻起咕噜咕噜的水花,他们悲痛地大声叫着哀嚎着。 捕猎网看着自己旁边那个小小的薄薄的木片,咽了一口唾沫。 想都不用想是谁扔的。 冥淇也没想到少年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反手抛出这么多桃木符去保护他的同伴。 “身手很不错。”冥淇真诚的夸赞,“不如跟着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淇气喘吁吁的靠在树干上,眼睛警惕的看着冥淇。金色的眸子那般倔强,鲜血一点一滴从手腕上滑落,顺着薄刃凝聚在刀尖上。 “你赢不了的,认输吧。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还能留你一命。”冥淇把长剑背在身后。 淇张开嘴,哑着声音说:“你想知道什么?” “凰羽在哪里?” “……你说什么?凰羽!”淇惊道,“你知道凰羽!” 冥淇对少年的反应很奇怪。 他一定是知道凰羽的,但为什么这么惊讶。 这时,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淇急切的问:“你知道的凰羽,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然后。” 淇还没说完,冥淇给他比了个手势,“嘘,有动静!” 淇期盼的看着冥淇,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顺着冥淇的视线往那边看。 层层树叶遮盖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那是什么。”淇眯起眼睛。 冥淇摇头,“不知道,别说话。” 那团白色的东西停着,突然一动,跑的很快,身子轻巧,一会出现在这,一会出现在那。 “喵喵……喵喵喵……” 一声声细微的猫咪叫,软萌又温柔的声音可以把一个人的心融化。 478、软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喵喵……喵喵喵……” 一声声细微的猫咪叫,软萌又温柔的声音可以把一个人的心融化。 喵喵叫过去之后,响起轻微的脚踩在树叶上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很小,几乎和森林融为一体。 冥淇听见这个声音,警惕的心稍微放了下去,又涌起一股欣喜。 淇叹出一口气,“只是一只猫而已。” 冥淇有些吃惊:“你竟然能听见?” 那声音传来的距离再怎么说也有一公里开外,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听见。 这绝不是他可以做到的。 淇朝传过来声音的方向看,刻意忽略冥淇略有些吃惊的眼神。从侧面看,金色的眸子像是蕴含了星辰大海,反射出温柔神秘的颜色。 “只是耳朵灵敏一点罢了,你不也能听见?” 冥淇:我和你一样吗?我可不是脆弱的人类。 “是,我能听见。我能悬空,你能吗?”冥淇反问。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像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你所能的,我不能,很正常。”淇平静的说。 冥淇可不认同这种说法。 虽然无奇不有,但人类能到达这种地步的,实在是不能轻视。他也一度怀疑过淇是不是不是人类,但是各种现象表明,他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类,连神力冥气甚至连鬼气波动都没有,怎么可能不是人类? “你看起来不相信我的话。”淇说。 冥淇很诚实的回答,“是啊,不相信。” “呵,他们也不相信。” 冥淇不用问,就知道淇嘴里的他们是谁。 在他眼里都是“怪物”的人类,更别说在人类眼里。他的那些同伴,安泠,温玉,还有周围的人,早就觉得他是个怪物了。 淇似乎不想谈这个事,说完那一句话就不再说话了。 咔嚓,细微的声音。 小猫厚厚的肉垫子,踩着树枝上的声音,它走路静悄悄的,但还是被两个人敏锐的噗捉到。 冥淇注意它的时候同时注意着淇,虽然淇反应速度慢一点,在声音传来之后一点时间才辨别出来具体位置,但他看着灵猫的方向完全正确。这个少年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太多让他在意的秘密,比如他对凰羽的态度,比如他用匕首熟悉的手法。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把这个少年带回冥界。毕竟有本事还有威胁的人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那团白绒绒的小东西有一会没出现了。 冥淇正有些纳闷。 这时,一只雪白雪白的灵猫从树丛里闯出来,灵猫那尾巴,像没有骨头的白雪一样,松弛、柔软地拖在草地上。 嘴边几根又长又细的胡须微微抖动,停了一下,绿油油的草地上仿佛有一团雪球在动,嗖的一下钻到草丛里不见了身影。 紧接着,茂密的红花鼠尾草下面,一双长长的带着粉红色嫩嫩的耳朵,毛绒绒的小脑袋瓜就露出来了。 “喵喵~喵喵喵~” 灵猫张开嘴巴交了几声。 通身雪白雪白没有一丝杂毛,闪动着华丽的光泽,就算放到雪地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两颗乌黑滴溜溜的眼睛悄咪咪的弯了弯,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脑袋小小的一个,只有半个拳头大小,身子也十分身子娇小,身段优椎,四肢匀称,两只肉感很强的耳朵挺神气地竖立着,柔软的毛儿随微风飘动,样子又柔媚可人。 灵猫站了一小会,又爬上一颗矮小的树脖子,四处歪张望瞧。它似乎感觉到了这边有人,大眼睛朝着冥淇的方向看,黑色的眼睛就像是一片星空掉入了一片蓝色的大海,深邃而唯美。 冥淇自然认得这只小东西是什么,它曾经还在他袖子里待过一段时间。 是该死的雾的那只灵猫。 灵猫本来就是灵魂状态, 它们是能自由出入阴阳间的灵媒,进行灵魂之间的交流,简称通灵。灵猫能平安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但是鬼胎的幻境中所有的东西都是灵魂幻化而成的,所以不知道这只灵猫是真的那只,还是幻化出来的。 “好漂亮的小猫。”淇赞美道,“只不过,这里不该有猫。更不该有这样的猫。” “为什么?”少年的话总是能引起冥淇的好奇心。 淇迟疑了几秒钟。 “不能说么?”冥淇问,“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淇抬眼看他,表情有些郁闷。 冥淇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似乎不太想说这个事。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淇还是谈了一口气,娓娓道来:“老一辈的说法猫属阴性,猫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物种,它们阴气极重,如果家里有人去世出殡时棺材附近一定会看好不让猫通过,因为猫会惊魂。它们是家养动物中阴性最强的宠物,这个说法不是迷信,猫对阴气极为敏感,它会感知到人身上的阴气,如果有人命不久矣,猫就会在那个人身边做出奇怪的举动,比如一直跟着他,比如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所以一个猫跟着一个陌生人有就说明那人阴气重可能是快死之人。 我曾经就被猫跟过……不说这个了。猫眼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它们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之物,在夜间容易见到鬼魅,也能看到漂泊在人间的灵魂。因为从小见到的就比较多,所以它们不会大呼小叫,它们只会盯着一个地方看。但是在没有人的夜间,猫经常嚎叫,那就是看见……特别不干净的东西了。”说到这里,淇有些停顿,他看了一眼冥淇的表情,表情淡淡的,没有看怪物的眼神。 淇松了一口气,接着说:“而且猫还能通灵,和灵魂做交流,这个我用很多猫试过,但都不管用,可能是方法错了……不说这个了。” 淇两次说“不说这个了”,很明显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他紧皱着眉头,似乎不想接着往下说。 但是冥淇对他说的很感兴趣。不仅是这个少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讲一大段话,更是他的表情十分有趣。 欲言又止。 “你和灵魂做过交换。”冥淇说。 淇抿着嘴,点了点头。 “白色属于极阴,这只白猫浑身都是雪白的,阴气比别的猫都的要重,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阴气供养它,养不起,所以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淇快速把话题引到白猫身上。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冥淇想不出来什么词形容比较好。少年说的这些话,很邪乎,就像是在翠翠加经历的那些“怪事”,比如带有黑狗血的馒头,比如灶台的方向。 神秘又恐怖。 “灵异。”淇说出这两个字,目光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 冥淇点头,“对,灵异。人间有一句话是,迷信。这些解释只是人类的编造,一代传一代,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传说。” “传说为什么能成为传说,就是因为它可信,不可信的东西能流传下来吗?不可能。”少年星辰一般的眸子里犹似含了一泓淡淡的秋水,深处蕴含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忧伤。 冥淇一时竟然无法反驳他的话。 两个人刚才还在见血打斗,谁也没有想到,现在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但是这种心平气和只维持了几句话的时间。 “你不像一个会相信这些事的人。”冥淇说,“为什么,你会用猫去召唤灵魂,你,在等谁?” 淇瞳孔微缩,然后快速垂下眼眸,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 冥淇的话扎中了他的心,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也是他这一次来原始森林的目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淇反问,有些底气不足。 淇的反应都映到冥淇眼中。 “不愿意说是吧,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 冥淇眼波流转,诡计在心中酝酿。 “你说的一半对一般错。它不属于原始森林,但是,它不是阴气供养而成的。” “什么意思?”淇手中的刀握紧。 冥淇看了他一眼,笑意渐深,凤尾一般的眼角越发俊朗,“想知道吗?那你告诉我两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冥淇试图引出他的话。 “哦对了,你不是还想知道凰羽是谁吗?很巧,我知道凰羽,能不能得到她的消息,就看你的态度了。” 很显然,他成功了。 凰羽两个字似乎是淇的软肋,无论什么时候说,说多少遍,都能让淇立马变脸。 “你想问什么?”淇说,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作为等价交换,我诚实回答,你也诚实回答。如果你不知道凰羽是谁来从我嘴里骗消息,我保证,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类挡着冥淇的面给他说,“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这样威胁的话他从来没有听过。冥界的人谁都不会相信他们不可一世的小殿下被一个人类威胁,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那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 这个少年总是给冥淇很多的意料之外,冥淇眯眼看着他,掂量着他话里的可信度。 “你是不是鬼胎的手下,这里是什么年代。” 第二个问题他刚才已经问过,现在又说了一次,看来他很在意时代的问题。 淇已经准备好冥淇问出来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但怎么也没想到冥淇的问题这么简单。 “第一个问题,不是。鬼胎是谁我都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现在是公元后25世纪,现代化信息时代。” 冥淇薄唇微抿。 “公元后25世纪,现代化信息时代。这是什么时间?” 难不成三界之外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存在,而那一个世界,和三界的交错点很少很少,是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 479、哪里都不一样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少年说年代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一丝迟疑,就像是说今晚吃了什么一样轻松。 他甚至说:“你的两个就这样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在说,就这?怎么简单?都不用动脑子的! 看着冥淇的表情不是装的,淇又问:“你真的不知道公元后25世纪?” 淇这样问他,让冥淇的自尊心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冲击。 作为三界之主,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 冥淇笑的很浅,没有正面回答淇的问题,而是反问:“你知道冥界吗?” “冥界?”淇说,想了想,语气很平静。 “我知道。也去过。” 冥淇:??? 他说他知道! 还说他去过! 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冥淇真的疑惑了。 “你确定你去过?是冥界,不是阴曹地府,你去过?”冥淇问。 不可能啊,凡事去过冥界的人都是冥族的人,除了碧凰帝君那样硬闯的,不可能会有其他种族进去。人类在冥气旺盛的冥界更是连活都活不下去。 而且冥界有一条规定,出入冥界着,必须用真身,如果想用其他身份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少年真的去过冥界,他一定是知道的。 “你在撒谎。”冥淇说。 “我……咳!咳咳……咳咳咳!”淇张开嘴刚想说话灌了一嘴的风,咳得声音嘶哑,眼泪都要出来了,“……稍等。” “我没时间等你想怎么骗人。”冥淇眼角有凛冽的寒光,如寒冰一般。 淇抬手制止冥淇,“你……说的冥界,是不是和我们的世界不一样?” 又加了一句:“哪里都不一样。” 这个少年总是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冥淇不介意给他几句话的时间辩解一下,如果真的是在说谎,杀了也不迟。 灵猫趴在花上,尾巴高高翘起来摇来摇去,目光流盼,在阳下捋捋自己的胡须。 冥淇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给淇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好怎么辩解。” 刚才冥淇的进攻看似平常,实际处处命中抵挡不住的要害,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内里已经血肉模糊,。淇的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抹学沫,点头:“好,不用一炷香的时间。” “你说。” 淇看着远方,陷入回忆。 “冥界,天空中是一个很大的紫色的太阳,像是伸手就能抓到一样,然后天空下是布满很厚很厚的雪白的雪山,雪色在太阳的照耀下是莹紫的,往远处看去,是深黑色的星空,那种黑,是纯黑,不像我们的夜空是深蓝色的。 山头上,站着数不清的黑衣骑士,黑压压一大片,他们一动不动,看不见脸,只能看见皮肤是黑色的,是正常人没有的颜色。然后,越过山头,是一轮深紫色的月牙,我看着像是月牙,悬挂在正上方。明明是同一片天地,却能在看到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是太阳还是月亮,因为它们都不会发光,都是紫黑色的,而且圆的太阳也不会发热……咳咳……咳咳咳!!” 淇捂着胸口大口呼吸,像是溺水的人寻找着氧气,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变成了红色。 “还有……两条河流、两边是一条白,一条黑咳咳咳咳咳咳咳……”淇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的时候胸口会大起伏,带有嘶鸣声。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 “你……你下毒了!” 看着手心紫红色的血迹,淇大吃一惊。 如果不是中毒,绝不会内伤这么厉害,竟然咳出血来! 冥淇很自然的承认,“啊,是啊,我下毒了,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你……”他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急得有话说不出。 忽然,淇按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微微泛紫,气息越来越急促。按住胸口的手有些颤抖,现在别说打斗了,就算是走两步都是问题。 他看着冥淇,冰冷刺骨,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眼神冥淇见多了。 自然是不害怕的,甚至还挑起了冥淇的压制欲。 像是一个豹子落到了猎人布的陷阱里,明明受了很严重的伤,却还是不认输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猎人,它在想,怎么把他的喉咙给咬断! 看着威风凛凛的豹子,毫无反手之力,一点点死在自己眼前,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眼前的少年连刀都抬不起来,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想要解药是不是?”冥淇这时候才把手中的黑剑黑剑收起来,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就在淇以为冥淇还会用什么办法为难他的时候。 “给你。”冥淇抬手把解药丢了过来。 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稳稳接在淇手里。 淇迟疑的握着手中的瓶子。 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吃,这个道理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想杀了他的人,毒都是他下的,现在又这么容易送来解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冥淇看出了他的迟疑。 “放心,我想杀你直接就可以一刀把你杀了,也不用费尽功夫让你吃其他毒,我的毒多也也不是这么用的,还不够麻烦的。也省得你浪费我时间了。你若不放心,不吃就好了,我也不逼你吃。只不过,不吃的话,你可能见不到一会的星星了。” 冥淇的话说完,淇毫不迟疑的打开瓶子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药本来是一个个的小圆粒,入口即化,吃到嘴里就像是吃了一口又浓又稠的中药。药很苦,淇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冥淇夸赞道,“不过,你就不怕我给你的真的是毒药?” 淇攥紧手中的刀,说:“怕。” “怕为什么还吃的这么决绝?”冥淇更好奇了。 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只处于青春年华的少年,还没见过世界之大,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他们更加惜命才对。 淇抬起眼,咽下口中的苦药,平静的反问:“不吃就可以活命了吗?无论什么办法,试一试总比不试强。” 冥淇摇头道:“该说你惜命,还是不要命。小小年纪,还是不要看的这么透为好。” 淇小声的说,“我活着……不过是为了她。”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冥淇的眼神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狼。 如果那个“她”是凰羽,他可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现在先套出来话再说。 “然后呢?你刚才说的,两条河。”冥淇问。 淇说:“我看见两条河流,不是平时见的河,而是在路的两边,两边一条白,一条黑……我记起来了,有个人告诉我,白的那条叫‘白水河’,是用来给灵魂洗髓脱骨的,主要是洗那些极度丑恶的人。灵魂在里面洗了就会变得很干净,成为一个崭新的灵魂进入轮回。” “在距白水河大约四公里的地方,还有一条共同发源于雪山融雪的黑河,可能不能称之为河了,因为河里河水浑浊,中间凸起来很多带着孔眼的石头,颜色呈现很难看的黑黄色,故被称为‘黑水河’。黑水河不时的往外咕嘟着气泡,就像滚烫的热水。和平静的白水河天差地别。这两条河有一个共同点,都照不出人的影子,没有倒影,只能看见里面的残肢断臂。” “哦对了,那人还告诉冥我,黑水河里煮着的东西不要碰。河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有该去河水里的人,他的影子才会被照出来。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淇想着说,就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冥淇越听越心惊。 他描述的不仅是冥界真实的场景,更重要的是。 这些话,他可是完完整整听过的! 而且听到这些话的人只有他和那个人,他的父亲。那是父亲去人间接他回来,乘着无人驾驶的马车穿过冥界时给他说的话。 在冥界,他们是王,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但是眼前的少年却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说错了吗?”淇看着冥淇的表情有点不太对,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在蔓延。 “你什么时候去的?”冥淇笑着对他说,“给你说话的那个人,又是谁。” “……”淇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冥淇一步步靠近,脸上挂着不能进入眼底的微笑,他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不是……” 淇感觉到,男人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得不是他的人,而是在审视他去了骨肉的灵魂。那双眼睛在他的身休深处一点一点窥视,直到从里到外完全掌控住身体和灵魂。 “不是什么?” 冥淇已经站在淇面前,看着鲜血一点一点地他的手臂渗出来,少年的眉头越皱越紧,却还是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那个给我说话的人是谁,我只记得是个男人,浑身很冷,他告诉我,这是冥界,是我的家。”淇抬起头直视冥淇的眼睛说,怕冥淇不相信,又加了一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冥淇看着那双眼睛,只属于冥界上层的金色的眸子,同样被冥王用无人车接送,平安经过黑白河。 这样就更离谱了.。 冥王怎么会用接送儿子的方式去接送另一个人,冥淇可不相信冥王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子,也不相信自己冷的像块冰的父亲会有闲工夫去接另一个人。 “那是你的家?你知道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吗?”冥淇靠近少年耳边,一字一句说:“那是冥王,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阴曹地府的判官,你到底是谁,能让他亲自去接你?” 480、突然崩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靠近少年耳边,一字一句说:“那是冥王,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阴曹地府的判官,你到底是谁,能让他亲自去接你?” 冰冷的气息扑在脖颈,淇一动也不敢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可能会更惊悚。”冥淇的声音就像是勾人魂魄的鬼魅,一点点侵蚀他的意志,“你的梦,是真的。” “什……什么意思?”淇的呼吸有些颤抖,似不相信,“你是说,真的有冥界存在吗?” “是啊,不过……你说的在梦里见到的冥界,确实是真正的冥界,而那个被冥王接回来的人,是我。”冥淇的嘴角上扬,他很乐意看到少年的谎言被拆穿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小朋友,你冒充人,冒充到正主身上了。” 淇急的摇头,“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冒充你,我是真的在梦里见过的!”淇指尖泛白,顿觉得胸口越发沉重,呼吸也困难起来。 “在梦里?这更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就连鬼胎都不可能知道的谈话,这个少年怎么可能知道。 冥淇从他耳边离开,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一片巴掌大小的漆黑铁片,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幽深无光,纹路繁复。 其上雕刻的是冥界才有的鬼——魑。 “见过这个么?”冥淇问。 淇看到铁牌的时候眼睛都直了。那是一种什么表情,惊恐加震惊,梦里的东西突然变成了现实,而且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不震惊? 现在,有人告诉他,你的梦不是你的梦,而是盗取的别人的经历,怎么可能不惊恐? “我见过,是那个人给我的。”淇说。“他说,‘魑,魑魅魍魉之首,人死为鬼,鬼死化为魑魅魍魉,永世不得超生,为永生之意。’我只记得这一点了,其他的话都模糊不清了。” 那一道视线久久没有离开。 “你的一切都很奇怪,我不介意带你去真的冥界看看。”冥淇发出了邀请。 淇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想把他带回他的地盘然后再一点点审讯啊! 跟着他回去可能命都没了。 沉默。 最后,淇抵抗不住男人的威压,只能叹出一口气,“这些都是我在梦里见过的,所以记不太清了。如果有说错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错在哪里……还有我属于现代社会,不想去那个地方。” 冥淇的眼眸盯着少年,后者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少年似乎预感到今天他不会这么轻易活下来,闭了闭眼睛,咽下口中的血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张嘴说了一句话,没有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解脱。 然后,反手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刺进单薄的身体,顿时一片红色晕过,刺伤了眼眸。 “唔!” 淇咬住嘴唇,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刀刃刺入身体时是凉凉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痛,感觉很像整块肉凹陷下去一样。刀刃隔离开鲜血,切断了动脉,血肉剥离开来。血液顺着他的衣衫蔓延开来。 尖锐的匕首尖已经刺穿了一半的胸口,他咬咬牙,手腕再次用力。 仿佛一只杀红了眼的豹子,就算遍体鳞伤也要继续撕咬。突然,如注的血液不可抑制地放肆起来。 这时,面前出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冥淇握住了少年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想自杀?” 淇睁开眼,不含希望的眸子对上冥淇清冷的眸子,他的声音更加清冷,如冰的气息扑面而来。 “落到我手里,你以为生死还由得到你自己么?”冥淇嘴角已经平了,“想自杀,等下辈子吧。在问清楚我想知道的事之前,你的生死都在我手中。” 淇急促地微微喘息,红色的血丝布满眼球。 “你……你还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淇抬头问他,疼的眼神有些迷离,身体摇摇晃晃,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坠落下去。 冥淇扶住他的肩膀,手指用力,不让他疼晕过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脆弱的肩膀捏碎了。 “你身上有太多秘密,还有关于那个世界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真不想活了?快松手!”冥淇说着,少年的手腕还在用力往心脏里面捅,就像是那个心脏不是他的一样。 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松手,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目光触碰的一瞬间,彼此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服输的自己。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极度紧绷状态,伤口开始缓慢撕裂开来,露出鲜红的血肉。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胸膛缓缓流淌了出来,鲜血顺着匕首往下滴落,渐渐形成了一道血流。 鲜血吸引了树下的影子,他们灵敏的捕捉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他们缓缓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寻着声音向淇所在的香樟树走来。 “好饿……好香……是血的味道……” “在哪里……” “我闻到了,越来越近了……” 影子离得都不远,很快咧着大嘴一步一步聚集过来,乌压压一大片。 淇看见了,但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他的力道不小,但毕竟受伤了,比不过冥淇的腕力。 “这可是你自己的命,不想活了?!”冥淇真的有些急了,少年是真的要寻死,不是装的。“不过是问了你两个问题,你就这样寻短见?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呵。” 淇冷笑了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也没有抬手去擦, “我没有父母……那个暗黑的房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白色的柜台,无数厉鬼前来索命,怨恨着,怒视着……死吧……死吧……我也不用待在这丑恶的人世间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死了我还可能见到她……”他的声音低沉,毫无生气,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滴答—— 正在舔舐鲜血的影子仿佛感受到了鲜血的来源,猛的抬起头,手里捧着刚刚滴落在泥浆里的还热乎着的鲜血,满脸全是粘稠的血液和沼泽里的黑泥,一张大嘴快要扯到后腮面。 “嘘……我好像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同伴问。 “听到了……人的声音。”大嘴吐出一条鲜红的舌头,呲溜一下划过嘴角。 淇嘴唇惨白,看着下面身子晃动的像要站不住,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偏偏好看的容貌连颓废都挡不住。 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只不过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 冥淇握紧他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却发现匕首还是攥的死死的,一点都拔不动。 “你怎么了?”冥淇喊他,“抬起头来,看着我。” 少年听到了,睫毛忽闪两下,疼痛让他反应了一会,慢慢抬起头来。 冥淇看到了毫无生机的脸。 “你知道吗?我在那里,躺在那里,漆黑的房间里,无数厉鬼前来索命,怨恨着,怒视着……将我撕扯、咀嚼……哈哈……红色的鲜血流满了一地,没有人……哈哈,那还真的是恶心啊…………”淇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心脏,扯嘴笑了一下,“这里,很疼,经常很疼。我很难过啊,很难过空了一块直不起腰来……丢了的东西终究找不回来了啊。” “我活着,不过是为了找她……” 冥淇已经看出来了,他不是因为问题回答不出来所以寻死,他是一直都想寻死,只不过遇到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喵喵喵~” 不远处,灵猫张开嘴巴细细的叫,嘴边几根又长又细的胡须,傲傲地动着,身子一动,柔软的毛儿随风飘动,样子又柔媚可人。 叫声吸引了冥淇的注意力。 少年趁此机会手腕用力,一把撇开了冥淇的手。 握紧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自己心脏里捅! 冥淇两指并拢,以最快的速度点了淇三处麻木穴道,内关穴、神门穴、少泽穴。 “……噗!” 淇早就以为失血过多反应慢,冥淇点穴他根本就不能阻止,手中唯一的武器滑落,扑腾一声掉咋沼泽之中,引来影子争相夺食——那上面有人类鲜血的香气。 有好几只影子已经从沼泽里跑出来爬到树上,煽动着鼻子往上爬。 “你……” 冥淇又并指点了两下,淇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冥淇对他说。 然后,冥淇看了一眼往上爬的影子,双手掐了一个印诀:“退!” 双手向前一挥,决便向那几只影子激射而去! 第一个影子被命中,惨叫一声消散在空中。 第二只影子被第一个影子的碎片触碰到,从手指开始消失。 第三个,第四个…… 只要有影子接上来,就会被前一个同伴的尸体牵扯成为灰烬。 冥淇转身朝灵猫飞去。 这一会功夫,灵猫跑到了不远处的香樟树上,就站在能和冥淇平视的树枝上,那清澈的眼睛望向这里。通身白色没有一丝杂毛,仿佛是纯种高贵的化身,它的眼睛在黄昏下甚至还有几分妩媚。 “喵喵喵~” 灵猫朝着冥淇叫,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它眼看着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朝自己飞过来,有点熟悉,定睛一看,那不是那个把它囚禁的冥界的人吗! 小灵猫嗷了一声,嗖的一下躲到树后面,对迷雾中的人喊着,叫声凄厉,躲在树后面瑟瑟发抖。 然后,就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 “嗷嗷嗷!”灵猫对着冥淇龇牙咧嘴,小短腿不停的扑腾。 481、克星亦是救星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嗷嗷嗷!”灵猫对着冥淇龇牙咧嘴,小短腿不停的扑腾。 “真的是你。”冥淇把灵猫提到眼前,看清楚它的模样。“你的主人呢?” “嗷嗷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冥淇挑眉,“不告诉我?那就去乾坤袋里待着吧。” 说着,就把灵猫往袖子里塞。 “喵喵喵!!!”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不去那就告诉我你的主人在哪。还有凰羽在哪。” 灵猫犹豫了一下,在思考自己该不该把主人的位置暴露出来,一边是自己亲爱的主人,一边是自己的小命……天人交战啊。 这时,迷雾中一个身影追了出来。 树脚下,幽幽地飘来一阵清风,雾纱被卷起一角,雾太大,冥淇看不清,但可以感受得到神力的气息。 “进去吧,不用你了。”冥淇说。 灵猫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 不是乾坤袋又是哪?! 造孽啊! “喵~” 眼睛没能适应黑暗,灵猫僵在原地,试着呼唤乾坤袋里另一个灵物——那只大大的黑色的翅膀。 但是许久都没有人回应它,灵猫适应了环境,往前走了两步,沿着乾坤袋万象去找。 冥淇站在灵猫站着的地方,等了一会,等到大雾渐渐被吹散,才看清楚了那两个走出来的人。 在香樟树下,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比水边洛神还要美上三分,比捧心西子还要冷上三分。如瀑的长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只一根红色的发带系在背后,长发自然垂下,姿容清丽冷艳,美玉生晕,明艳无伦,肤白如雪,宛如月下绽放的莲,不可方物,惊艳了他,亦惊艳了岁月。 不是凰羽又是谁? 冥淇心中一喜,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遇到再大的事儿自己都面不改色内心毫无波澜,冷的像是一块冰,仿佛是天地间的王者,可见到了那个人,看到那个人的脸,就瞬间完败。 后来才明白,这种感觉,是喜欢,是爱。 世间万千,只为你一人臣服。 冥淇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就上扬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在凰羽出现的那一刻就松了下来,笑意也到达了眼底。 凰羽正在四周找着什么,很快走到冥淇所在的香樟树下。 “凰……”冥淇刚想喊,就看见了后面那个人。 “凰羽!”后面的人喊道,“你走慢一点,小心脚下!”声音像月光一样,温柔中带着清华雍容。 冥淇听见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阴魂不散的雾! 一只白色的眼罩遮着的,脸还长得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不是那个家伙又是谁?! 他怎么还和凰羽在一起! 这么大的雾怎么没走散他! 冥淇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有重重的吐出来。 “凰羽,等等,这里不一样!”雾从浓雾里出来,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了很大的变化,于是朝凰羽喊,“灵猫不会跑远,凰羽,鬼胎的陷阱千变万化,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冥淇从未觉得一个人这么的这么的烦人,像只苍蝇一在耳边嗡嗡嗡嗡直响。 那只苍蝇不仅长得不丑,还生的很好看,这就更让人生气了。 雾在后面追着,一袭白色衣袍衬得他像雾一样虚无缥缈,脚蹬白色锦靴,追着凰羽跑的时候,长袖白衣随风扬起,长发有些凌乱,随风而起,但还是极美的。 他手执一把精致的折扇,折扇上雕刻着绝美的花纹,冥淇一看就知道这把扇子是谁的。 凰羽的神器竟然在他手里! 冥淇已经气的恨不得马上就要杀了雾,他竟然和凰羽穿同一个颜色的衣服,还拿着她的神器! 他想杀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把他了结了! 咔嚓—— 凰羽踩断了一根树枝,感受到实物的存在。眼前的景色清晰起来,凰羽停在原地。 “森林?这次的幻境竟然是森林,幻境不是根据自身的记忆幻化而成么?怎么会出现森林,我从来没来过的地方。”凰羽说,转头问雾,“雾,你来过吗?” 雾终于追上了凰羽,跨到凰羽旁边,摇头,温和的说:“没有,我也没有来过。” “那这是怎么回事。” 雾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但只要是幻境,就一定有漏洞。不然施法的人也出不去。凰羽,给,扇子收好。”他似乎并不担心出不去,毕竟能和凰羽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很少,能靠这么近的机会也很少,他还想多待一会。 最好幻境一直不要出现漏洞才好。 凰羽低头,看到雾掌心里的扇子,这才想起来刚才她怀疑雾是假的,和雾打了一架,扇子划伤了他的手腕流出来神血她才发现雾是真的。神器还在雾手里,她不好意思的接过来,说:“啊,雾,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草木皆兵,不小心伤了你……” “没事没事,你也是警惕,我很高兴你能这样保护自己。”雾笑着,斜飞的眼角里也蕴着一抹笑意,看起来真的不在意凰羽怀疑他是假的一事。不过能让凰羽对他心有愧疚,刚才受的这点伤不算什么。 凰羽抚平他的嘴角,“你别笑了,你越笑我心里越愧疚,你能不能说我几句,让我心里也好受些。” 鼻尖划过一抹幽香,雾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要握住那只手的欲望,“你都给我仙丹了,伤口都要看不见了,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嘛,没事的没事的。” “你总说没事……”他越这样凰羽越心疼。 雾状似想了想,“好,要不这样,你欠着我一个要求,等我哪天想起来了,去找你讨要,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凰羽满意的点头,“好,一言为定。” 这一切,冥淇在树上都看的清清楚楚。他面无表情,那眼神寒气逼人,似利剑一般,眼神要把树下面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吞了一样,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灵猫在乾坤袋里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有些微微颤抖,像是捉住它的人在极度隐忍着什么。 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将要有大事发生。 乾坤袋之所以叫乾坤袋,是因为里面可以装得下很多东西,虽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可以装下整个乾坤,但一座城池还是可以养得起的。 刹时山林震动,地面摇晃,轰声大作,灵猫惊骇不已。轻巧跳了几下,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浑身雪白的皮毛都竖了起来,害怕的看着蓝色的天空。 从侧面看过去,灵猫的侧脸实在是美到极致,黑色的眼睛装满了星光,粉红的鼻子和嘴唇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此时这个懂事的孩子有点害怕,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 乾坤袋的震动越来越厉害了。 雾竟然骗了凰羽一个要求! 凰羽竟然答应他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笑的就不怀好意啊! 他一定要让凰羽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冥淇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全身都微微颤抖,随时都可能爆发。 “喵~” 灵猫真的害怕了,试着叫了一声。 这一声穿过了乾坤袋,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是灵猫!”凰羽站住脚步,“嘘,我好像听到灵猫的声音了,就在刚刚。” “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在……上面。” 说着,雾和凰羽抬头往上看。 “……”凰羽定在原地。 此时树上的人正好低头往下瞧,美如玄玉,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脸庞白皙,薄薄的唇形绝美,整张脸精致又棱角分明,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的高贵雅致,让人只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如最好的画师一笔一划细细雕刻出来的世家桀骜不驯的公子,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不该存在于这世间。和容貌比起来,他整个人清冷中夹着温柔的气质更吸引人。 凰羽看呆了。 风吹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的抚慰着冥淇心中的躁动。刚才还气的不行的他,整个人冰冷到极点的他,想找块豆腐杀了雾的他。 看到她,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最后一缕夕从密密稠稠的枝叶透射下来,遮挡了大部分灼人的烈日,青葱的深绿色似乎将闷热的暑气都阻拦在了这片原始森林外面。 一袭白衣,在黄昏到黑夜的时刻竟显得有些柔媚,显得更加清丽不可方物。她抬头望着他,美目流转,清澈淡然,一贯淡漠的神情微微有些吃惊,清冷美人更添妩媚,那万种风情,无人可比,实在是美极清极冷极。 她像是他的克星,也像是他的救星。 我爱你,只爱你。 冥淇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有一种别样的光芒散出,仿佛常年不化的冰冷仿佛被暑气给暖化作了一滩金雾,闪烁着温柔的星光般的璨芒。 “凰羽,上面有什么?灵猫在上面吗?怎么不说话了?”雾为了看清凰羽,神力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现在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能问凰羽上面是什么。 “怎么是你……”凰羽喃喃。 “是谁啊?”雾问。“不是灵猫吗?” “好久不见。”冥淇自动忽略雾说的话,笑着对凰羽说。 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个所有。 雾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就不好了,他下意识地将凰羽紧紧挡住,看向冥淇的表情充满警惕,“冥淇!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阴魂不散!” 冥淇看了一眼被雾紧紧护在怀里的凰羽,眉头一皱,冷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能在我怎么不能在了?过河拆桥?忘了我怎么救你的了?” 182、辨别真假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雾下意识护着凰羽的姿势很刺眼,让冥淇现在,立刻,马上! 把他的手给剁了!!! 那是他的女人,应该由他来守护,而现在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护着,他还要忍住不杀了他! 简直比让他杀一百一千个人都难! 雾紧紧挡在凰羽面前,用身体挡住了冥淇的视线,“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冥淇挑眉,越是生气表情越是冷静,“做人可不能这样,我也不图报了,你知恩一点就行。” 雾抿着唇,让人感觉他紧张的有些过度,甚至有些惧怕,“我劝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们从来没见过冥淇,冥界的人和我们天生就是敌人,更没有什么知恩图报一说。你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一定是假的!” 又转过头对凰羽说:“凰羽,你放心,鬼胎幻境里幻化出来的东西鬼气都不高,一会打起来不用管我。” “假的吗?”凰羽从后面走出来,嘴角也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白云般飘渺虚无,又似宁静的海水般无波无澜,看着冥淇的眼睛亦是这样,“雾,他真的是假的吗?鬼胎是神族和冥族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时候就别给自己找更多的敌人了。先别打,弄清楚再说。” “……好吧。”雾犹豫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说的没错,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他是真的,我们先一起出去也是好的。” 他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刚才那么怀疑他的凰羽,现在竟然对突然出现的冥淇第一感觉是化为朋友,这简直……该死的冥淇! 但他还是要笑着对凰羽说,你说得对,我同意。为什么啊,因为那是凰羽啊,他就要无条件站在她身边,就算自己心里不好受又怎么样? “冥淇,暂时叫你冥淇吧。”凰羽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眼底却似被隔了一层,对这个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接受万众仰慕的人说,“你是不是真的,还要验一验。” “好,你说怎么验。”冥淇笑着对凰羽说,他的笑如三月春花般温柔,比平日里高傲的表情,此时温和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凰羽,小心他使诈。”雾还想挡住两个人的视线,但被凰羽拍了拍肩膀,对他说:“没事的雾,我会小心的。” “……好。”雾轻轻叹出一口气,还不能让凰羽听见。 阻止了那么长时间的见面,终于还是见到了。 无论见到还是没见到都是一个样,凰羽已经忘了他,他对他没有威胁!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他怕凰羽想起来,怕凰羽对冥淇还有感觉,更怕冥淇把从前的事都告诉凰羽……那样的结果他真的不敢预测。 毕竟心动了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只心动一次。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带着凰羽往这个方向走。 “方法很简单,验血。”凰羽说。 抬起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手背上面有一道淡淡的伤痕,看起来是新伤,还没有愈合。 冥淇瞳孔微缩,闪过一抹心疼。 就算你是假的,我也不会让你受伤的。他在心里说。 “好。”冥淇点头,从树上落下,一头乌黑的青丝在身后散开,随风而舞,缱绻瑰丽,一袭黑金色宛如衣袍翩翩飞起,腰上玉带随风飞散,飘逸若仙。裁剪合宜的黑金色锦缎长袍,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边黑色玫瑰,袖口和衣摆处是用金线绣的大朵红色暗纹曼陀罗花,邪魅又高贵,缓缓落在凰羽身边。 “好久不见。”我的妻子。 后面那句话冥淇在心里默默地说。 “好久不见。上一次见面好像是……” “是一百三十二天前,一个黄昏,在冥界外围鬼村。我们打了一架,你赢了。”冥淇笑着说,锋芒收了起来,此时的他温柔的不行,特别是那双眼睛,瞳眸暖黄,浅浅发光,透出亲近的光芒。 “你记得这么清楚……”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冥淇站着的位置和凰羽离得很近,低下头鼻尖都要碰到她的额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荷花清香,还有几丝盛夏青草的清新味道。 凰羽往后稍微退了一下。 虽然味道很好闻,但她不习惯和陌生男子靠的这么近。 冥淇看出了她的闪躲与不适应,也没有紧追猛赶跨过去,而是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是我每晚美梦的开始。”冥淇谈笑间随性慵懒,还有点流氓的气质,淡淡的温润,淡淡的清凉。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秀逸雍容。 但他一直都和凰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会让她不舒服。 “世事变化真快啊,上一次我们见面还是敌人,这次就成了盟友。”冥淇感叹道。 “谁和你是盟友?!”雾一步跨过来,挤在凰羽和冥淇之间,脸颊气的绯红。 他在一边听着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 这个男人就是个无赖! 冥淇转头看雾,脸上笑着回答,有些无辜,“不是盟友吗?这是凰羽说的,你难道不同意凰羽的话吗?” 一个字,装。 装的越无辜,越可怜,就越能博得凰羽的同情。 “你!……凰羽的话不会错,还不知道你是真是假!先验了再说!”一直以好脾气著称的的雾在遇到冥淇的时候一点就着。 冥淇比雾稍微高一些,站在旁边就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在凰羽看不见的地方,他明朗如晴日的脸庞,忽然阴沉下来,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清华中透着冷峻,但隐隐中的强者威仪却宛若黑夜中的鹰,气势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霸气。 雾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得到来自男人身上无声的压迫感,让他止不住冷汗淋漓。 “你靠怎么近做什么!” 凰羽在后面,雾不能往后退,只能和冥淇面对面较劲。像两只争夺地盘的猛虎,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冥淇声音变得无奈,“是你靠的近好吧,明明是你挤到我和凰羽之间,现在又来说我,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你!”雾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上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两个人之间的火星味越来越重。 “好了好了别说了。”凰羽及时来制止两个人,把雾往旁边推了一下,雾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们俩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一见就吵啊?” 冥淇从善如流,“你看凰羽都说了,那我们就别吵了。” 雾根本不理冥淇,对凰羽说:“都听你的。” 凰羽:“你也是,平时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眼睛好点没有?” “没事的,眼睛好多了。”雾眉头舒展。 凰羽用手轻轻触碰雾的眼睛,试了试,又在雾的眼罩上加了一层神力,“不管是不是真的,他身上的冥气都是对你有伤害的,能离得远些就远些。” 雾这才知道凰羽是在关心他,刚才推他那一下是为了保护他。 凰羽已经把冥淇彻底忘了啊,怎么可能在“第二次”见面就下意识的护着一个对她来说还不熟的外人? 他刚才还小小的醋了一下。 真的是……紧张过度了。 冥淇的神情有些冷淡,线条分明的脸庞上,透着难以掩饰的气愤。 太扎心了! 他忍不了! “凰羽,是在手背上划出来一道伤口就能验出来吗?是这样吗?”冥淇凑到凰羽身边问,得到凰羽的肯定,他抬手在自己崎岖不平的手背毫不留情的划了一道贯穿手背的口子。 顿时鲜血淋漓,看着就疼。 “这不是你的肉吗?怎么这么狠心呢?”凰羽紧皱着眉头说,“划一道知道你是冥族就可以了,你真当自己不会流血而死啊?”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变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滴答—— 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色的彼岸花。 随之而来的还有属于高贵冥族血液独有的香气,这种香气并不难问,反而十分香甜,香甜中夹杂着冰渣,宛如罂粟一般让人上瘾。 这种味道对神族来说十分敏感,因为他们是天生的敌人,冥族的味道只能激起神族的暴虐因子。 凰羽看着他流血的手背莫名的有些焦虑,看着手上新旧相交的老茧莫名的有些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生气,就是很不想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有这样的伤口。 “好了好了我辨别出来了,你是真的,快点让伤口愈合吧。”凰羽说,若不是他的冥族不能用神力,凰羽立马就一个治疗术过去了。 冥淇嘴角往上扬起,他很喜欢凰羽这样着急他的表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体验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安感觉。 “没事的,一点小伤,你知道我不是假的就好了。”冥淇笑着说,并不把自己手上的上当回事。 凰羽犹豫了几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你的手……” 冥淇看到凰羽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的手背,于是解释道:“这个啊,是为了救我心爱的人留下的,我不想消去,就当是个纪念吧。” “纪念?为什么这样说。你的爱人……” “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离开我了,都是我的错。不过我有信心把她追回来。”冥淇说着,对近在咫尺的雾视而不见,故意忽略雾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 这时雾一脚插过来,“凰羽,他是冥族,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你觉得呢?” 483、丢脸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时雾一脚插过来,“凰羽,他是冥族,还是远离一点比较好,你觉得呢?” 凰羽还没说话,冥淇接过来话,垂眸看过去:“你在威胁凰羽?” 他本就生的冷,整个人自带冰块效果,尤其他此时俊颜上面无表情,嘴角平平,将他整个人掩在树叶的阴影下,有一种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威压与惧怕。 站在他面前,没有人能撑得过金眸的注视。雾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得到那落在身上算不上友善的目光。 雾微微扮高下领,以一种不服输的姿态“看”着冥淇,说:“我没有威胁凰羽,我只是在给她说一个事实。你是冥族,本来就对神族有不可逆转的威胁,虽然你不是假的,但是真的更可怕,谁知道你会不会从后面阴人,这个谁也说不准,我们小心一点还是必须的。而且这里本来就是陌生又危险的地方,我们完全可以自保,再加你一个祸患真的没必要,所以让凰羽远离你是正确的做法。” 雾的话犀利又刻薄,完全不给冥淇面子。他已经说的很清楚,在这种地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在这里还是个定时炸弹。是我们心地善良收留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冥淇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的发抖,袖子里的灵猫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吓得喵喵叫,但冥淇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知道他的人都知道,生气还不是做可怕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冥淇冷冷一笑,在凰羽面前还要表现得大度一点,“呵,区区雾神,也敢决定神君的决定?你未免也把自己想的太好了吧?” 突然,他猛地出手。 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五个纯黑的指环,指环上尖锐的矛头闪着划破风声的寒光。 攻击突如其来,雾的反应在失明的情况下略微迟缓,反应过来时腰身下弯成九十度,堪堪躲过了冥淇毫不留情的一拳。 绸带上方冷空气吹过,惊起了额前碎发,攻击来的太快,快到雾似乎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冥淇嘴角勾起犹如冬日寒风一般的冰冷弧线,眼底扬起藐视弱者的嘲讽。 左手勾拳,狠狠地砸向雾的腰,一点劲道也没有留,完全是下了死手。 凰羽目光一直盯着冥淇的动作,手里的神力也是时刻准备好的,只要冥淇有了杀雾的心或者雾躲不过去他的进攻,她就会在第一时刻把雾救下来。 现在不阻止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总感觉这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他们俩实在长得太像了。 冥淇的拳头来的时候,雾早有防备,闪出腕中的冷香撒向冥淇所在的地方。冥淇抬手阻挡,锋利的指环刺穿了香袋,只听得那香袋破碎,里面的香料噗的一声朝他扑了过来。 冥淇条件反射,一抬手臂,那指环上的银尖竟然在他的手指上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香料,几乎把风也搅进去,香料顿时弥散在空中,快速钻进他的鼻孔里。 冥淇连忙闭眼闭息,却还是不小心吸进去一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看东西都有些旋转摇晃。 是高浓度的迷香! “凰羽,躲开一些!”雾在间隙朝不放心的凰羽喊道。看到凰羽站在远处的另一颗香樟树下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冥淇,所以一开始就发动了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神力认真应对,就算不能完全胜过冥淇,他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他现在能看得见凰羽的目光,坚定又相信,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手中动作越来越快,但是很奇怪,冥淇一直没有使用冥气,可以说完全是用拳脚功夫在和他打。 雾轻轻一跃,趁着冥淇中了迷香跳到冥淇身后,稳稳落地。 冥淇在心穴狠狠一点,才遏制了自己想要眩晕的欲望。迷药太厉害,只要一点就能放倒一个成年男人。 这个男人怎么像个姑娘一样随身带着迷药,该不会是为了…… 想到这里,冥淇心里咯噔一跳,一股怒气从胸腔里蹦发出来。 如果雾真的是对凰羽图谋不轨,那他一定会杀了他! 雾就着落地时的缓冲快速蹲下,抬腿向冥淇的小腿扫去。冥淇早在雾落地的一瞬间就有了准备,一转身,腰间黑剑出鞘,黑剑由下往上一挑,雾的收住腿,同时转动手腕,用凰羽的扇子架开冥淇又快又狠的黑剑,并站起身不断向后迈步。 刚一接触到黑剑,雾立刻察觉冥淇功力深厚,持扇子的虎口被震的有些发麻,这种麻意一直持续到他的手肘处,让他差点拿不动扇子。 凰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不阻止。她不是阻止不了,而是看出来了冥淇根本没有用全部的力气去攻击雾。 她和冥淇交过手,自然是知道这个男人的力量有多恐怖,甚至都能以毁天灭地来形容,所以冥淇一直都没有下杀心。 如果冥淇真的想要杀了雾,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这时,剑锋忽地转而向雾脖颈挥去,凰羽目光一凛。 雾正分神在想手腕麻的事,看到黑剑飞驰而来带着必杀的力道朝自己的头顶砍来,顿时有些慌乱,挥扇子向冥淇格挡在身前。冥淇一只手持剑,用力一压,把雾压到了一米之后。 这时,扇子爆发出剧烈的光芒,神器遇到冥气之后自然会有的防御反应。 黑剑是冥界王族自古流传下来的冥器,威力巨大,可有开天辟地的力量,一般神器在它面前就像鸡蛋遇到了石头,毫无生还的可能。 但是这把扇子不一样,这时神君的扇子,确切的说,是凰羽的扇子。黑剑是认主人的,也是有思维的,它可以了解到主人的心情和想法,比如现在,主人并不想攻击这把扇子,所以它也不会用冥气去真正和扇子做对抗。当神力放大时,它也只是象征性的闪一闪冥气。 似乎知道黑剑的想法,神力碧色的光芒只出现了一瞬间,二而后慢慢褪去。 冥淇抬头,和凰羽相视一笑。而后手腕一转,向雾小腹横剑刺去。 他的速度太快,雾根本多不了,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雾伸手狠厉的擒上冥淇的脖子,但是下一刻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比速度,他比不过冥淇。 比徒手打斗,他更比不上冥淇。 带着老茧的手掌摁在他的脸上,将他半张脸按进肮脏的淤泥里,蹲下身一只手压着他,黑剑就插在他耳边。 冥淇的目光带着谈谈的冰冷,似能看透一切,看到雾的心里,任何人在这种注视之下都会感到窒息。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上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雾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回答是头发被揪起,“砰”的一声又回到泥潭里。 “弱者。”冥淇冷酷地陈述,用一种视下面的人为蝼蚁的藐视神色看着雾,不留一点情面,当着凰羽的面一字一句告诉他:“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雾神,永远比不上出生就站在山顶的人,就算再修炼一千年都不够。而且,公主自古配王者,而你,连公主身边的仆人都不算,别以为在凰羽身边你就是太子了。这些话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残酷狠厉的光芒,令人感到战栗和恐惧,但是对他又心服口服。 “冥淇,你等着!”雾还是不认输的挣扎,却被男人的手按的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冥淇的话全都说在他脸上,身份,地位,永远是他和凰羽之间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简直是他人生一大侮辱! 他看不见凰羽的表情,但一定可以想象得到,她是有多么的失望。他不想看她失望啊,现在的他甚至不敢看凰羽的眼睛。 凰羽叹出一口气。 “打完了吗?”凰羽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有些不安的说,“打完了就起来,继续找出路。” 冥淇从善如流,立马放开雾,拍了拍手,“打完了凰羽,马上就好。他已经认输了。” 手上的指环收起尖锐的刺头,只留下薄薄的一圈护在手指,凰羽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再看下去,雾更抬不起头来。 “凰羽……”雾站起身,收拾了一身泥浆,站在凰羽身边。“我给你丢脸了。” 凰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事的,只是切磋一下而已,胜败乃常事。” 雾的嘴角抿了起来。 凰羽拍拍他的肩膀,不再继续说这个事,抬手出现一抹神光。 “去吧。”她唤道。 神光看起来慢慢悠悠的飘,实际飘得并不慢,很快就到了香樟树顶端,扫开遮住了天空的层层树叶,露出许久不露面的林外之天。 现在的天空一缕阳光都没有了,完全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色,云之间有些深蓝色的空隙,好似“天中之天”。四处游荡的白云在灰色的天空的掩盖下若隐若现,仿佛是最后一抹希望消失在眼前。 月亮即将出来时,天空最为阴暗。黎明前的黑暗是希望,黑夜前的黑暗却让人感到绝望。就像是黑暗的深渊逐渐笼罩住整个世界,反映的树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阴森恐怖。夏日的气息闷热的令人绝望,蟋蟀的叫声也显得凄切。 “这个幻境和平常见到的有些不一样。”凰羽说。 “对,我也发现了。”冥淇站在凰羽身边,刻意不给两个人留出空隙让别人钻进来,“这个幻境不仅是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时间真的会流逝。日出日落,花开花败,一切都太过于真实。如果真的是幻境,那鬼胎的力量……不可估计。” 484、你在害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这个幻境不仅是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时间真的会流逝。日出日落,花开花败,一切都太过于真实。如果真的是幻境,那鬼胎的力量……不可估计。”冥淇说,有些担忧的看着凰羽。 凰羽正抬头看着天空,不期然对上了冥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已经没有冰冷了,满满的都是对她的欢喜和爱意。 只要她说一句话,他都会很认真的倾听,安安静静陪在旁边,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但是她知道,这份爱意不是对她,而是对他的妻子,那个让他的手变成这样的女子,那个让他独独温柔对待的女子,那个……就算离开了,也不会消失在他心里的女子。 因为自己和她长得像,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手下留情,他爱屋及乌,甚至连和她相似的自己都得到了不该会有的对待。 没想到冥界还有这般深情的人。 当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已经盯着冥淇看了好一会了。冥淇眼里笑眯眯的,会给她平静的注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被一双眼睛给迷住了,这么多年真的白活了! 凰羽躲过冥淇的视线,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我们现在处在的这个地方……真的是幻境吗?” 冥淇没有提起来凰羽为什么看他这件事,而是接着凰羽的话往下说,“这个我也想过,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这个地方的记忆,从你的反应看,应该也没有。” “是的。”凰羽认同道。 然后,冥淇抬手升起一团银珠,有手掌大小的银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滑,吸收了日月精华,晶莹剔透,美不胜收。它旋转着,外层氤氲着薄薄的雾气,灿烂如即将出现的朝霞,美妙无比。 在银珠出现的那一刻,雾就被激的冷汗淋漓,他脸色有些苍白,原本能通过绸带看见的眼睛顿时有些涣散,银珠上面的冥气太过强大,冲散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神力,唇被他咬得发白,他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快速流逝,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一样,捂住胸口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堪堪站住身子。 “这是……”凰羽看到银珠的那一刻也感到十分的压迫,下意识后退一步。 别看银珠那么小一团,其中蕴含的力量可能会毁灭整个森林。 冥淇连忙把银珠往后撤了撤,不让它波及到凰羽,“别害怕,它不会攻击你的。这是冥气结成的珠子,里面蕴含了最纯粹的气息,你可以感受得到这上面的冥气吗?” 凰羽疑惑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可能感受不到吗?这上面的冥气已经达到一种境界了,你想把这片森林给炸了吗?” 她完全可以相信这个手掌大的小珠子有这个威力,因为她见过冥淇的实力,气息翻涌,乌云密布,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冥淇笑着摇头,“怎么会,我炸了这片森林也那不是连你也会受到伤害,我可舍不得的。给你看这个就是感觉有一点很奇怪,我的冥气在这个地方没有伤害。这是在幻境中才会出现的现象。” 冥淇皱着眉头说。 凰羽惊奇道:“没有伤害?怎么可能?我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冥气涌动。” “凰羽,你刚才说,这个珠子可以毁灭整个森林,我给你看一个东西。”说着,冥淇抬手,银珠渐渐从他掌心升了起来,上面的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晶莹剔透的银珠,里面的气息开始滚动,出现了一个碧色的湖水,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银珠没有完全散去的银色碎片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晶莹剔透中,带着娇艳欲滴的翠。 夜风习习吹动,吹起如玉湖水,与天上依稀的清晨月色融合在一起。夜的山峦是那样静而安详,银星和湖水衔接在一起,清冽碧透,星星点点在银珠中闪烁,又奇妙无比,形成美轮美奂的天然画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凰羽看着银珠,眼里充满了惊艳,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转瞬即逝。 不得不说,眼前的景色深得她心,如果可以,她想用其他东西和冥淇做交换。 “这不是幻境。”她肯定的说。 “你看得出来?”冥淇有些惊讶,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是海市蜃楼或者是幻境,没有人可以一眼看出来,这是他一点一点养出来的真实景象。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真的养过这种景色的人一定可以看出来的。真假难辨,辨出来的只是一种感觉,假的东西再真,也缺少一抹灵性。”凰羽说,美目流转,恍若轻轻煽动翅膀的碧色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冥淇摇头轻笑,“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 “养成这样,你用了多少冥气?”凰羽转头看他。 “没用多少的,也就……一天会用大约三分之一的冥气吧,越小的时候越难养,花的冥气越多,大了就好多了。留着这么多冥气也没用,还不如弄点自己喜欢的事,你喜欢就好。”冥淇说。 这一草一木,本来就是为你打造的。 “很漂亮的景色。”凰羽不吝啬赞美,“如果你是神族,我都想买下来了。可惜了,只能看一下,不能自己收藏。” 冥淇心中暗喜,自己花了那么大精力养成的景色只要凰羽一句赞美就足够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孤芳自赏没有意思,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喜欢,这就是缘分。你想看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随时欢迎的。” “这个就不必了。” 冥界可不是神族说进就进的。 冥淇看透了凰羽的想法,似玩笑的说:“没关系,你来不了冥界,我可以去天界找你。” 凰羽想也没想就回答:“这个更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怕我去了天界吃亏吗?不闹了不闹了,你看。” 这时,冥淇突然握紧拳头。 只听一声巨响,银珠轰的一声炸开来,蝴蝶纷飞,里面的景色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下来,带着要把整个原始森林碾压的气势。 “唔!”翻涌的冥气从头顶压制下来,雾冷汗淋漓,疼弯了腰。 “你这是干什么!”凰羽大惊,“你真的想把这个森林毁灭了吗?快停下!” 银珠里的景色是冥淇一点一点养出来的真实景色,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有灵气的真花真草,只不过被法术缩小在一个手掌范围内,只要主人接触了这个法术,景色就会变成正常的规模,而且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吞噬原始森林化为自己的力量源泉。 “不要急,你看。”冥淇说。 只见连天的湖水降落在香樟树枝头,慢慢往下压,意料之中的树枝折断声并没有出现。 湖水像是并不存在的幻境,从香樟树上穿了过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怎么会这样?”凰羽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 “我的力量不是失去了攻击力,而是对这个环境没有攻击力。凰羽,这也是这个幻境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慢慢给凰羽解释着,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 “冥气没有伤害,神力呢?”凰羽突然问,抬手给了香樟树几个充满神力的凤凰羽毛。 嗖嗖嗖三声过去,香樟树完好无损,羽毛穿过了树干,落在地面上消散开。 “神力也没有用。”凰羽说,面上出现担忧之色。“鬼胎的法术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怪事,不用担心。” 冥淇很认同凰羽的说法。 只要他们两个人都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凰羽就是他的全世界啊。 当然,如果雾这个绊脚石消失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真想不到我们还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上一次见面还打的你死我活。”冥淇感慨道,垂眸看着凰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什么奇怪的。”凰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些。 她也没想到他们能有站在一起商量对策的时候,当她看向冥淇的时候,又被他的目光吸引了。 那低垂的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温柔又神秘,淡泊又眷恋,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一同沉醉在那如金星般闪烁的眸子里。 雾和冥淇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但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一个宛如清风霁月,一个像是邪魅不羁。 就算是都见过,她也很难把他们两个的脸对在一起。若不是他们同时出现在眼前,她可能真的不会联想到雾和冥淇。雾是美的,但是他的美在天界很平常,虽然好看,但没有让人记住的点。但冥淇他的美让人呼吸一紧,只在心里出现一句话,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眉宇惊艳了众生。 同一张脸,不同的气质,就显得完全不一样。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冥淇问,故意往前凑了一步,这一次凰羽竟然没有闪躲。 上面的碧水蓝天之中,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湖面,湖面下的他,眉眼温柔,棱角分明的脸庞又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俊,一人一景,不知道是谁陪衬了谁的光华。 “咳。”凰羽轻咳了一声,才发现他距离自己已经这么近了,顿时脸颊就红了起来,目光躲闪。“没有,我在想事情。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走开一点,你身上的冥气很重。” “可是我把所有冥气都收起来了。”冥淇只淡淡的看着她笑,眉眼舒展开来,仿若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他原就生得邪魅,这般神情更显动人。“凰羽,你在害羞。” 485、红珊瑚耳坠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他原就生得邪魅,这般神情更显动人。 “凰羽,你在害羞。”他说。 凰羽的脸颊顿时更红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逗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凰羽碧色的眸子紧盯着他,气鼓鼓的说:“你说什么?你说谁害羞?” 冥淇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笑意更深,他就喜欢惹凰羽生气,看着冰冷美人因为他脸颊气的泛出红晕,就很有成就感。 凰羽对他发脾气,总比看他像看陌生人要好很多。至少他还能牵动凰羽的情绪,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我害羞我害羞,是我。”美人生气虽然好看,但是不能过火,“没什么的,只是想把你的扇子还给你。” 冥淇抬手,掌心出现一把白色的折扇,折扇上用南海碧玉雕刻出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黑色的眼睛灵动生活。 “很漂亮的扇子,很适合你,而且只适合你,不要落到别人手里了,尤其是没资格拿它的人,不然扇子会不高兴。”冥淇说,话中暗指的意思很明显。 “你说谁是别人!”雾终于从强大的压力中缓了过来,苍白着嘴唇不忘反驳冥淇。 冥淇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目光微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迎上雾的目光,“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谁承认就是谁。” “你!” “我怎么了?年轻人脾气还是不要这么暴躁。”冥淇薄唇似笑难笑,带着一丝嘲讽。 雾一点就着,“你要是不挑衅我能这么暴躁!” 凰羽看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劝道:“好了好了别吵了,雾,你先缓一缓,冥淇,把扇子给我。” 雾抿着嘴,还想和冥淇争论一番,但不得不听凰羽的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时时注意着冥淇的动作。 “给,凰羽。”冥淇把扇子递给凰羽。布满伤痕的手握着如玉的白扇子,一黑一白十分明显,看着让人……心疼。 “今天是母爱泛滥了吗,怎么看见别人受伤都心疼……”凰羽小声嘟哝了几句,声音小小的她以为只要自己能听见,但不知道冥淇会唇语。 凰羽接过扇子,手指触碰到了冥淇粗糙冰冷的手背,“这些伤疤,可以消去的吧。” 冥淇摇头,“不知道,消不掉就消不掉吧,反正我是男的,不在乎这些。” “有时间……还是去消一下吧,不是好不好看的事,看着很疼。” “那凰羽,你是在心疼我吗?”冥淇问。 “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它是怎么想的。”冥淇越凑越近,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温柔又坚韧。 凰羽一向不喜欢别人靠得太近,尤其是这样不太熟悉的,正要给冥淇一扇子让他清醒清醒,这时,余光看到一个反射着光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她一把扯住冥淇的衣领,把他揪到香樟树侧边,松开手。 “欲擒故纵?”冥淇的气息在耳边吹来。 “闭嘴,有东西。”凰羽警告了他一眼。“把你的银珠收起来,有点挡视线。” 又转头对雾说:“雾,去香樟树后躲一下。” “好。”雾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冥淇,给了他警告的一眼,后者完全没把他的眼神放在眼里——反正隔着一层布他也看不见雾的眼。 雾在心里念了个诀,噗的一声摇身一变,变成虚无缥缈的白色雾气,在地面上留下几个浅浅的脚印,又出现在几米之外的香樟树下。 冥淇手掌收紧,巨大的山湖景色化作点点银光,飞散在天空之中,复从什么办法聚集在冥淇的掌心,成为一个银色的小球。 一切只在一眨眼之间。 凰羽还有些担心山湖收回会有多年大的震动,没想到只是一瞬间,连声音都没有,比雾走去香樟树下来的都要快。 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如果天界和冥界有一天又要发生战争……冥淇将会是个最大的祸患。 只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所担心的祸患,在多年之后,毁天灭地的战争在冥族和天界展开,而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保护她的人,就是冥淇。 傍晚雾气缭绕,飘渺虚无而真实的雾气,不远行的树枝上,隐藏着一个人的身影。 凰羽扯着冥淇的衣领把他压在树干上,本意是为了不让他说话,但动作稍微有那么一点……暧昧。 冥淇看着凰羽看过去的方向,就知道她发现了少年的位置。 “堂堂小神君,也需要躲了么?”冥淇的呼吸扫过脖颈,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冥淇看着凰羽渐渐红起来的小耳朵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有时候逗逗她,也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 “神力和冥气都没伤害,不躲难道要上去硬冲?”凰羽反问他,好看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刀光,但这个姿势一点也没有眼神该有的效果,反而有一种张牙舞爪的小猫模样。 冥淇看着心里欢喜,嘴上还不能说的太明显,只能用渐渐加深的笑容来掩盖真实想法。于是从善如流,“不该,我是个莽夫,一切还是要听小神君的。” “好了别说话了,闭嘴。”凰羽趴在冥淇肩膀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影。“不只有一个,有三个……” 凰羽说。 “看不清楚,我也感受不到他们身上有鬼气神气或冥气。” “怎么可能?”冥淇故作惊讶,“什么都没有,难不成是人类?” “对啊……怎么可能……”凰羽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你再仔细看看,不急。” 靠的太近,还是最爱的女子,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咳……冥淇在珍惜这一刻的同时还需要强大的意志力。 熟悉的身高差,熟悉的味道,却不能伸出手去抱一下,忍得好难受啊。 突然,一抹殷红色吸引了他的视线。 是一只南海珊瑚做成的耳坠,非常少见的殷红色,雕工极好,上嵌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是凰羽最喜欢的白玉兰,雪白映着血色珊瑚,有着凰羽不轻易表现出来的风情妩媚。 只不过白玉兰花心里有一处染了红色,不是血珊瑚的红,而是鲜血的艳红,永远封存在了花心之中。如果他没有猜错,另一只耳坠里,是没有这抹红的。 这…… 冥淇的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 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相似……难道凰羽一直都留着那只簪子! 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天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那天他送给了她亲手雕刻的南海珊瑚簪子。 在太极殿上,他亲手为她带上,卷起长长一络青丝,固定在后脑,胭脂色的珊瑚簪子上映着光影轻轻摇动,迎来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之后他们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他第一次打了她。 后来凰羽走了之后,他发了疯似的收集一切关于凰羽的东西,不放过任何一件发饰、手帕和衣裳。但是凰羽不喜戴发饰,装饰品本来就不多,这件记忆很深刻的南海珊瑚簪子他却一直也没找到。 没想到竟被凰羽带到天上去了。 “你干什么!”凰羽压着声音怒道。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触碰到了凰羽的耳朵,那枚小小的耳坠躺在他手指尖。 “这耳坠……是哪来的?”冥淇问凰羽,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他本来想问这耳坠是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个簪子。 但一想,凰羽已经不记得他了,他问了也没用,反而会遭到凰羽怀疑。 可是看到凰羽戴着他送的东西,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耳朵传来冰凉的触感,凰羽抬手摸了摸耳朵,意料之中碰到了一根冰凉的手指,说:“我很喜欢的一个簪子断了,上面的红珊瑚挺好看,觉得扔了可惜,就打造出来了一对耳坠,有什么问题吗?” “断了啊……”冥淇有些失落。 “什么?”凰羽没听清,侧耳过来,冥淇正好看清了她另一只耳朵上的耳坠。 没有血色。 就是他雕刻的那一只! 有些记忆就算失去了,感觉也不会失去的,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事,就是挺好看的,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眼光,送你很配。”冥淇赞美道。 凰羽疑惑:“你怎么知道是别人送的?不得不说,温玉眼光确实挺好。” “温玉?”冥淇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 凰羽连忙捂住他的嘴,“嘘,你干什么,怕不被发现吗?!” 冥淇的呼吸打在她的手心,痒痒的麻麻的,有些莫名的感觉在心里生根发芽,凰羽红着耳朵那开了手。 “凰羽,你确定,那个簪子真的是温玉送给你的吗?”冥淇一改笑脸,面色严肃,认真的问凰羽,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 目光深处流漏出一抹不易看出的伤感,焦急、不甘、悲伤、委屈…… 被这种眼神看着,凰羽甚至以为那个簪子是他送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她否定了。 “我……确定吧,是当时我醒过来之后温玉亲手给我的。”凰羽说,但看着冥淇的目光一点点低沉下去,像受了委屈不想哭出声的小孩。 “你怎么了?”凰羽小声问,“你怎么快哭出来了?” “……没事。”冥淇笑了笑,仅仅是嘴角勾起来,笑的让人心疼。 那明明是他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刻了好久的,手指头被削破了好几次,导致血珠渗到了白玉兰里面,成了独一无二的红心白玉兰。 现在被冒名顶替,还不能说出来,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时候了。 486、失去理智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被冒名顶替,还不能说出来,没有比这更难受的时候了。 冥淇幽幽地看了耳坠一眼,放下手,心里把温玉骂了个遍,他一定要当面问他,到底从哪里偷的他的簪子! “没事了没事了,我就是突然看到了白玉兰,我妻子曾经也很喜欢白玉兰。”冥淇说。 “哦。” 凰羽对他妻子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莫名的讨厌,她不知道这种感情是怎么来的,也不想过问太多,就没在继续往下问。 这时,突然飘来一阵清风,雾纱被卷起一角,露出深绿的树,绿得有些晃眼,一切都被清风擦干净了,露出了雾气后面的那道身影。 正巧那人也在看着她。 是一个短发少年。 那少年穿着浅蓝格子的短袖衣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面容俊美绝俗,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身在烟中雾里,浑然不似真人,尤其是他肌肤间少了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刘海也有些凌乱,微抿的嘴唇,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不像个真人,倒像个精致的提线傀儡。可是没有傀儡能像他一样有着让人惊艳的容貌和精致。 这少年的出场方式着实有些惊悚,一个人站在这么高的树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只是和惊悚的出场方式不一样,这少年有点惨,胸口上蓝色的衣裳被染了大片大片艳丽的红色,红色还在不断的扩展,像盛开在胸口的海棠花,在最后一夜伸展四肢,用自己的生命站放着艳丽。 少年扶着香樟树枝站着,微微弯着腰,手掌捂着自己的胸口,修长的双腿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额头布满潮湿的汗珠,白皙肌肤上透着青紫交加的血管更加明显,那种细小的脆嫩的色彩过多地在他脸上映显,显得皮肤苍白无力。 而刚刚坠落下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最灿烂的花朵总是先枯萎,让人不由得有些伤感。 凰羽看到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吃惊的看着她。既然被发现,凰羽索性不躲了,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和少年互相打量。 她在少年眼里看到了惊艳,以及……不可置信。这种眼给她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少年的表情慢慢变了,从平淡无波,到大吃一惊。他惊呆了,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 这少年举止都不似常人,说的话也像是脑袋有什么病一样,凰羽很是疑惑。雾霭之后,她看清了那双眼睛,他的眼睛是晚霞般的橙金色,在黑发下缓缓地流动。 金色眸子不常见,普通人哪有金眸,若是有,也一出生就被当成妖怪给杀了。 看到金眸的一瞬间,凰羽差点以为是冥淇幻化出来的手下,但是侧脸一看,冥淇的眉头也紧锁着,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麻烦。 “你认识他吗?”凰羽问,“这人有点……奇怪。” 冥淇还沉浸在耳坠里的愤怒和悲伤,只抬眼看了淇一眼就垂下目光,摇头道:“不认识,刚才见过一面,交过手,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 “你也觉得是人类。”凰羽迟疑道,“不太像。” “不可置信是不是?”冥淇和凰羽并排站着,抬眼看淇,后者只定定的看着凰羽,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也觉得不能相信,因为他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类。他的速度很快,快到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凰羽很惊讶,“有能让你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这人一定有问题。” 冥淇欣然接受凰羽的夸奖,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红珊瑚耳钉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不上不下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心里还是让人很难受,憋屈,无人能懂。 可是还要笑着和凰羽讲:“不仅是速度,还有洞察力,敏锐度,他都远远高于正常人。他能发现我的捕猎网,能控制住捕猎网,而且,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凰羽:“不属于这个世界……难不成还有另外一个三界存在?” 冥淇抬手,指给凰羽看,“你看下面。” 凰羽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下面泥潭里,还有一个皮肤略有些黝黑的少年,身形稍长一些,穿着长袖长裤,整个人仰着面昏倒在泥潭之中,腰部以下已经陷到沼泽之中。 “那个人叫安泠,是跟着另一个人来的,在这个地方才相遇,正好我也遇见他们了。”冥淇说,示意凰羽往另一颗树下看。 只见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朝凰羽这边站着,很明显看得出来他浑身僵持着不自然。少年的长相很让人舒服,温润如玉,黑色的短发有些湿润,好像是刚刚洗过似的,很听话的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纯黑色的眼眸宛若繁华薄澈的午夜星空般温顺,此时目光里愁容满面。 他的眼神一直朝着的是倒下去的少年,并没有发现凰羽他们。 这很正常,这么远的距离,除了异常的人,比如树上的少年,其他人很难有这种眼观数十米的能力。 三个少年中,树上的最为俊美,也受的伤最严重,眼神嘴犀利。短时间倒是不能造成什么伤害。其余两个人打扮皆和第一个少年相似。看来是来自同一地方。 “他们是结伴来的。只有他们三个?现在看来只有第一个发现了我们。”凰羽说。 冥淇:“是,只发现了他们三个,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但是要小心。我问过树上的那个,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有我们不知道的武器,而且以第一个人那样的身手,可以杀人于无形,如果再有同伴,稍有疏忽就会受伤。” 这时雾突然插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鬼胎还能创造出另外一个世界?你也太高看鬼胎了吧。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没开始打你就认输了。人间都是神创造的,区区一个人类,不可能有他说的这么厉害。凰羽,我们不要听他瞎说。” 这些话一说出来,原本微妙的气氛到了冰点。 他的话任谁听都不好受,更别说是自尊心很强的冥淇。 凰羽这次也不能护着雾了,冥淇明明没有说什么,“雾,你在说什么,真的有点过分了,道歉。” 雾的玻璃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一直都害怕冥淇会触发凰羽哪一个旧事的记忆,然后抢占他在凰羽身边的位置,带走凰羽。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所以他只要抓住机会就讽刺冥淇,给还有心理暗示:这是冥族,是一个生活在地底下的肮脏的种族,和神族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凰羽一向都是帮着他说话的,但这一次,竟然…… “凰羽,你护着他?他可是冥族啊,你怎么……” 凰羽无力的叹气,“无论是什么种族,你都不能那样说话,雾,你这么多年的教养哪去了?” 雾被凰羽说了,心里也有些急:“和冥族说话谈不上教养,因为他们根本不配我用教养去对待他们!” 冥淇还在强撑的嘴角终于平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清冷地波动,他脸色阴沉,浑身充满戾气,周遭原本燥热的空气瞬间冰凉,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他本就因为耳坠无法平息自己,没有心情和雾说话,如果雾再说一句,他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往他脖子上掐。 “你你你想干什么!” 雾慌了,他感受到了比刚才强烈一倍的戾气,神的本能不让他后退,但弱者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忍不住颤抖双腿。 夏日的闷热烦躁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紧密的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闷得喘不过气来。 冥淇抬眼,眼睛在纤长的睫毛下闪出磷火一样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我想杀了你。” 说着,只见一团浅蓝色的光华从手心绽放而出,逐渐伸长,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显出一把麒麟雪澜枪。 整只枪拥有浅蓝色的枪身,纤细如同雏燕般的轻盈,颜色美好宛如清水漫过池蓝天,从容而舒缓。而枪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尖锐的矛头银光闪闪。 单手轻巧握住枪柄,只见枪柄由唯一的玄铁打造,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浅色的光芒,轻轻护住了手背。 手腕轻轻旋转,尖端长矛发出咔嚓咔嚓闪电爆破声。 一只长矛优雅而美丽,又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冥淇,你消消气。”凰羽挡在冥淇面前,护住雾。 “凰羽,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绕过他很多次,这次我不想放过他了,可以吗?” 就连杀人,他都要问过她。 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伤了她。 凰羽让他仅存的理智还能在脑子里保持。 他眼眸清澈的望着她,透露出明显的忧愁和委屈,眼底还有一点点令人心疼的坚强。即使是这样,凰羽还是说:“不可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界的人被冥淇杀死。 这是她的职责。 “……这次,我想违背你一次。”冥淇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火烧一样的疼,徘徊、悲痛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说错了话,我替他道歉。但是你不能杀他。”凰羽看着冥淇的眼睛说,坚定的目光让冥淇只感觉…… 只感觉如鲠在喉。 心里无名的烦躁终于有了发泄口。 他看到凰羽和他对着来,维护别人,有点受不了了。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因为凰羽都改了很多很多了。 487、如鲠在喉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只感觉如鲠在喉。 心里无名的烦躁终于有了发泄口。 他看到凰羽站在他对面,和他对着来,维护别人,有点受不了了。 他想杀人,现在就想,只有鲜血才能让他舒服。 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因为凰羽都改了很多很多了。但无论多少年,就算她已经忘了他,他还是改不了看到她为别的男人说话,都会吃醋,很吃醋很吃醋,压制不住自己脾气的生气的毛病。 他上辈子一定是个醋坛子,就看不惯她向着别人说话。 冥淇只觉得,他的心,无法安宁,它在那里跳跃着,颤抖着,嘶吼着,想要杀了那个男的。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冥淇!” 凰羽大喊,完全惊呆了。 冥淇已经化为一道幻影,速度快到极致,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雾,快躲开!” 衣袖飞舞,白扇子脱手而出! 冥淇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只见一道白光冲了过去,白光分散成四个圆形的光电,全部笼罩住白色的扇子,像一只宽大的爪子抓住凰羽的扇子。 “开!”凰羽大喝,神扇尖锐的扇骨上迸发出五个月光石打造的冰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主人好疼好疼我挡不住啊!!!”捕猎网啊啊大叫,扇子速度不减往前冲,它也极速后退。 “守住。” 冥淇只留下两个字。 捕猎网看着快要刺过来的扇子,咽了一口唾沫,闭闭眼,放满了速度。 死不死的就看这一次了! 神扇接触到柔软的网,尖锐的利刃毫不留情刺穿了雪白的捕猎网,捕猎网不是活物,不能流出鲜血,但可以被吸食冥气,最后变成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 神扇扇柄上的五只利刃抓住捕猎网后狠狠一抓,利刃弯曲,变成一只猛兽的爪子,把捕猎网甩到一边,试图甩掉这个烦人的东西。 捕猎网紧紧抓着神扇不敢放手,主人的命令就是要它拦住扇子,就算被穿透了身体它也一定要拦住! 但是好疼好疼好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人救命,我没有冥气了啊啊啊啊啊这东西会吸食冥气,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神器遇到冥器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都是按着你死我活去挣杀。 捕猎网一喊,神扇以为它在用声音攻击它,于是更加加大的神力的力道。 捕猎网在神扇面前就像布袋子遇到了刀子,刀子撕开布袋子毫不费力,而布袋子只能缠住刀子以“血肉之躯”为主人抵挡。 捕猎网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好伟大。 “哥哥哥能不能收一收你的爪子咱是一家人啊做做样子也就可以了!”捕猎网对神扇说。 “谁和你是一家人?”扇子上雕刻着的凤凰张嘴说,漆黑色的眼睛透着深碧色的光芒。 扇子理它了,就说明还有的扭转的余地,它尽量用可怜的声音说:“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主人们生气咱这些就掺和掺和,别动真格啊,让主人消消气就好了。” 没想到此话一出,扇子有些生气:“你的主人是冥淇,我的主人是凰羽,他们没有关系!休想污蔑我的主人!” 说着,爆发出灿烂的光芒,吸食冥气的法术越来越强。 “怎么怎么没有关系了!我的主人对凰羽这么好,他这么爱她,你都看不见吗?你见过我主人对哪个女子这样!”捕猎网有些着急了,它为自己的主人抱不平。 扇子冷哼一声,“冥淇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从你可以看出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你你你的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捕猎网疼的嗷嗷叫,“哥哥哥行了行了,你下手轻点,让我喘口气。” 扇子根本不听,朝着冥淇后心直直冲过去。 捕猎网四只角爆发出剧烈的光芒,白色的光电破壳而出,用尽全身力气阻拦,才让捕猎网稍微放满了速度。 “停停停你听我说完臭扇子!”速度还是很快,捕猎网感觉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它大喊着,“冥淇他就是吃醋了,你劝劝凰羽,别拦了,越拦他越生气。那个雾是神,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你让冥淇杀他一次,他就能消消气。” “胡言胡语。”神扇根本不给捕猎网机会,一声凤鸣冲破天空,晶莹中带着一些碧色的火焰一般冲天而起,捕猎网感觉自己要被烧死了。 它可能是第一个被烧死的捕猎网。捕猎网悲哀的想。 炫丽的凤凰火焰穿透捕猎网,将白色的网子灼烧变成漆黑一片,很快蔓延到四个白色的角——那里是捕猎网能量的来源。 “主人……我拦不住了……” 在最后一刻,捕猎网四只角渐渐松开,它看到的最后一抹画面,扇子带着炫丽的凤凰业火刺向冥淇后心。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雾眼睛不好反应本来就慢,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冥淇已经冲到他面前了。倒抽一口凉气之际,利刃闪过的锐芒让雾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意料之中的,一支冰冷的长枪刺穿了他的心脏,血肉被割开的冰冷触感,还没有感受到疼痛。他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啊!” 雾痛呼,牵扯到伤口更加疼痛。 他被冥淇抵着往后退,从冰冷的触感到剧烈的疼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雾却感觉过了一天那么长,利刃还在不断的往身体里钻,寒冷刺透了骨髓。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惧,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没有任何自救的办法。 砰! 雾不断往后退,麒麟枪终于插到了树干上,给了他一个不小的冲击。 “嘶……” 雾疼的眉头紧皱,只有吸气没有出气。 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冥淇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可以想象,一定不好看。 恶魔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雾,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唔!” 嘹亮的凤鸣声在他身后爆发开来。 在这一刻,冥淇的心沉到了谷底。 “放开他。”凰羽冷漠的声音说道。 她站在冥淇身后,手中的凤凰火焰眨眼间已经密布于密林之中。白衣翩翩,火焰的来源就是凰羽手心的那颗凤凰业火种子。 雪白的神扇已经变成了碧色的凤凰,碧绿色尾羽,完美的体态,尖锐的凤喙刺穿了冥淇的后心。 “凰羽……”冥淇转过头去,看见凰羽看陌生人的眼神。 “放开他,别让我说第三遍。” 她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碧眸太锐利,让人不敢和她相视太久,那一身的冷厉气势更是慑人。 “我如果说不呢?凰羽,你要杀了我吗?”冥淇苦笑着说,心里疼的太厉害了,像是腊月寒风在他心里不停的吹。 凰羽看见了冥淇眼里的悲伤,她也有点不忍心,但现在雾的命最重要。 还没等她回答,冥淇手中长枪扭转,搅得血肉模糊。雾瞪大了眼睛,手背青筋凸起,下一刻,整个人无力的晕死过去。 “雾!” 凰羽大惊。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他魂飞魄散。” 凰羽连忙止住脚步,冥淇的话 她不能不信。眉头一皱,眼中警惕之色更重,“冥淇,他说错了话,我替他道歉……” 冥淇眼中火气更盛。 “我不需要你替他道歉。” 只听得“喀”的一声响,凰羽还没看清冥淇怎么动作,雾的伤口处便有一股黑气冒了出来。 凰羽脸色大变。 冥气对神来说有毁灭性的伤害,如果侵入到身体里,后果不堪设想。族里已经有一个哥哥变成了邪神,天界不能再多一个了。 但当她看到冥淇眼里的悲伤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双眸子里,似乎隐藏了很多事 ,很多感情,她读不懂,但能感觉得到那将要湮灭她的感情。 雾白色的身影在黑气之中渐渐消散,化作他的原身——浓雾。 黑气顿时被白雾罩住。 冥淇只看了一眼,便不管了。它眼里只有凰羽。 凰羽召唤凤凰收集雾的魂魄,当凤凰飞到雾气身边时,魂魄却一点也留不住。 这个地方,神力和冥气都是失效的! 凰羽看着浓雾飞到了天空之中,心中焦急不已。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死了会去哪里,是回到天界,还是被永远的困在这个地方。 “咳咳咳咳咳咳!”冥淇剧烈的咳嗽,快要咳出血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悲痛 ,情敌没了,他应该是开心的,但看到凰羽这样,他又难受的不行。 凰羽冷厉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冥淇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容易让凰羽消气了。 “凰羽……”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疼痛来临。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冥淇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一道凌厉的风声从脸庞划过,睁开眼,只见凰羽把他扑到了地上,身边插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 匕首划破了凰羽的肩膀,入土三分,停在地上的把手还在不停的颤动,可见力道之大。 “凰羽你没事吧!”冥淇大惊。 凰羽表情冷淡的说:“没事,血不是我的,是他的。” 冥淇顺着凰羽的眼神往上看,站在树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受伤的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虚弱到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倒。 488、望月湖怪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少年脸色苍白,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虚弱到仿佛一阵风吹就会把他弱不禁风的身子给吹倒。 就是这样一个虚弱的少年,竟然能躲得过两个人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一棵树上下来,捡起来刀子,再去另一颗树上,以精准的手法将唯一一把武器刺到凰羽身上。 虽然没有刺中,但上面的力道不容小觑,若是凰羽刚才没有发现,没有躲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凰羽刚想召唤神扇攻击,手臂就被冥淇按住了。 冥淇对凰羽轻微的摇头。 凰羽立刻理解了冥淇的意思, 不可以用神力。 神力和冥气都是没有伤害的,这一点他们知道,但不代表树上的人知道。 凰羽收回手,正要从冥淇身上爬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能动了。 完全没有知觉了。 “怎么会这样。” 冥淇扶着凰羽的手臂,“怎么了?” “腿没知觉了。”凰羽吐出一口气,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能起来。 少年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不用试了,我用了麻醉药。” 冥淇很清楚的记得他去树上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一把匕首,不然也不会不拿出来等死了。 他往树下一看,只见沼泽里的黑色袋子已经没有了,它被打开放在温玉的脚边,沼泽里躺着的安泠也不见了,被拽了出来平躺在地面上,温玉正在给他吃药。 天知道这个少年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快到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敏锐如凰羽都没发现。 冥淇原以为树上的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刚才还是那个有些疯癫的人,现在变得眼神犀利又精明。 “不用动,没有用的。”少年对凰羽说,“麻醉药只是让你的腿失去知觉一会儿,过去了这一阵就能恢复了。” 冥淇将凰羽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少年的眼睛,但是少年却像没看见他一样,目光一直停留在在凰羽身上。 “对她没有伤害,放心。”少年说话的时候才看了冥淇一眼,又转过眼去看凰羽。 这眼神让冥淇很不舒服。 “你……叫凰羽?”少年问。 凰羽抬眸,很奇怪少年竟认得她,挑了挑眉,回答:“是。” “你会觉得疼吗?”少年看着她扎了麻药的腿,问,又自己小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会。” 少年看着凰羽的腿,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会疼的……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说这句话,很让人惊悚。 什么样的人才不胡觉得疼?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人。 冥淇终于体会到安泠说他是个脑子有毛病的疯子是什么意思了,他也觉得,这个人脑子不正常。 可不能把凰羽吓坏了。 “你……是活的?”少年不确定的问,眼睛里有期待和畏惧。 这个问题问出来,是个正常人都不舒服,我不是活的还是死的?你看见的难不成还是鬼? 凰羽当然没有这样说,而是平静的回答:“是。” 这个少年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计算好的,不会问没有营养的话题问题。凰羽觉得,他这样问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真的是活的?你会有影子吗?”少年又问了一遍。 淇感觉心里翻涌着,颤抖着,他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镇定,为他心里一直存在着的秘密,为这无法预知,却确实来临的一切所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冥淇终于忍不了了,讽刺道:“你没有影子的时候她都有影子。” “听他说完。”凰羽看了冥淇一眼,拍拍他的手,告诉他没事的。 “你可以告诉我,我要找的那个东西,在哪里吗?” 少年渴求的目光让凰羽心底一惊。 “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冥淇已经看不下去了,挡在凰羽面前,“她不是你要找到凰羽。” “不,她是。”少年肯定的说。“她就是我要找的凰羽,我等了她很多年了,终于等到她活过来了。” 活过来……这话说的,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冥淇低估了淇的语出惊人,如果说上一句话是惊讶,下一句话就是震惊。 “凰羽,你能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里吗?”淇很认真的问,他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悲痛、苦恼、渴望要从胸中漫溢出来了,面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下就连凰羽都不能平静的回答他了。 因为她根本没有死啊,怎么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而且他刚刚还问她是不是活过来了,现在又问她的尸体在哪里,那在他的脑海中,她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但是少年的目光中含了太对了东西,多到她不得不认真对待他。 “你来这片森林,就是为了找一个尸体?”凰羽问。 “是。”少年真诚的回答,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迹,但衬托出那颗如星子般的眼睛越发明亮。 虚弱的少年总是给凰羽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很亲切。 就算他拿着匕首攻击她,她都会下意识的觉得,他不会伤害她。 莫名的信任感。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觉得熟悉的,是这双眼睛。 和冥淇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锋利,一样的不近人情。这双眼睛看透太多,有这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老练,只有露出疑惑的时候,才能偶尔看出他是个少年。 凰羽渐渐感觉到腿上恢复了一点力气,可以感觉到一股酥麻感从小腿涌上膝盖,她不介意多和他说两句话拖延时间,“不好意思,幻化成人身我的记忆有点缺失,可以告诉我一下,你在哪里见过我吗?” 少年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陪我的只有你一个。” 凰羽完全可以确定,少年知道的凰羽,和她,不是一个人。 “我好像有点印象,总觉得有一个人在我身边陪了好久,总是想不起来,没想到一直陪着我的那个人是你。”凰羽说,悄悄动了动小腿。 少年摇头,说:“没事的,不着急,慢慢想就好了,我以后……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你也不要丢下我了好不好?” 在少年期盼的目光中,凰羽点头说:“好。” 一个“好”字,让少年脸上绽放出欢喜的笑容。 冷厉的眼眸升起了点点笑意,温润仿佛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静,深邃,温柔。他原就生得干净俊美,笑起来更显动人,让人止不住跟着嘴角上扬。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一个夏天,也是在一片树林里,是学校的望月湖……”少年咳嗽了两声,接着说,“夜晚的望月湖,你还记得吗?我很喜欢那里,经常一个人过去。我没有朋友,他们总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没有人会陪我去。他们说望月湖有鬼。我就想啊,有鬼倒也好了,鬼总比虚情假意的人类来的真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年嘴角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容。什么人才会觉得鬼比人类还要真实,他经历了什么 才会对人类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我向他们打听了望月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很惊恐的看着我,我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是个不合群的怪胎。最后我在一个老教师知道了望月湖的事。” “每年月圆之夜,望月湖都会死一个人,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考试压力,父母离异,脚滑落水……不管在那一天望月湖封闭多么严密,总会有一个学生翻过重重栏杆去寻死。警察来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原因,也没有发现所谓的鬼魂。” “后来,不只是月圆之夜,其他时候,他们也都躲着望月湖走,没有人敢靠近。他们怕死,怕见到他们不相信但又畏惧的鬼魂。不得不说,人类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因为他们的畏惧,给了我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每天晚上我都会去望月湖,等那个鬼魂。没有人来了,鬼魂也会孤独的。” “天暗了,湖也静了,鱼也在湖面下睡着了,整个世界安静的就像是只有我一个,很孤单很寂静,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了,但是你出现了。你就像荷花里的精灵一样,出现在我眼前,你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轻轻叹出一口气,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心愿似的。 冥淇:说谎先打个草稿好吗? 冥淇:我和凰羽才是在湖边认识的好吧! 冥淇:陪着凰羽的一直都是我好吧! 冥淇:从她出生开始我们就命中注定的缘分,她认识谁我还不知道?小伙子你可真是说谎说到正主身上了。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没有人会狠下心来骗他。 凰羽看着少年的眼睛,有些愧疚:“她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抱歉。” 冥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直颤抖着,凰羽好奇的看了冥淇一眼,冥淇紧抿着嘴,一脸愤懑的看着少年,不知道少年又那句话让他生气了。 凰羽不禁在心里吐槽:冥气包。 河豚都没他这么容易生气的。 这时冥淇突然转过头来,笑着对她小声说:“凰羽,我可是能听见的哦,你在说我是气包。” 凰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凰羽:……有地缝吗我想钻进去…… “你嫌自己冥气太多了成天开着读心术不累吗?!”凰羽真的很搞不懂这个男人整天在想什么! 冥淇摇头,凰羽吃瘪的样子很可爱,“不累的,我想知道你只是在想什么,别人想什么我连听都懒得听。” 489、匆匆一面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不累的,我想知道你只是在想什么,别人想什么我连听都懒得听。”凰羽吃瘪的样子很可爱,冥淇很想逗着她玩,也很喜欢她气鼓鼓的模样。 “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凰羽撇了他一眼,冷哼道,“能得到冥淇淇殿下的特别关心,小女子真的是受宠若惊。” 冥淇抬手放在她的脑袋上,很自然的揉了揉,“不用惊的,你有资格在我生气,我会让着你的。” 把她惹生气了,他再去哄,他当然是知道怎么把凰羽哄高兴的,这是他最擅长的事。等到高兴了,又惹生气,就像自己给自己找事一样,他还乐此不疲。 只不过每次凰羽露出生气的表情的时候都有别人在旁边,上一个是雾,这一个是淇。 他们的存在总是让他不舒服,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就像现在。 “凰羽,他是你的朋友吗?”少年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冥淇,幽怨的小眼神小猫似的,在问主人是不是有了新的朋友就不要他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聊天有些忽略了少年。淇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于是问了出来。 冥淇对于自己和凰羽的对话被打断也很不爽,抬头对少年说:“不是。” 少年眼里的不舒服可见的有些散了去,他在等冥淇下一句话。 “凰羽和我当然不是什么朋友,她是我的妻子,一辈子的那种。”冥淇笑着说,笑容里有明显的挑衅。 凰羽拽他的袖子,“你在说什么!” “嘘。”冥淇手指点住她的嘴唇,“别说话,跟着我的话来,我想套出来他的话。” 凰羽一头雾水,她并不觉得冥淇能套出来的话比她还多。 这个男人心里鬼着呢,不占便宜就不是他了。 “凰羽,你已经嫁人了吗?”少年拳头握紧,树皮都要被他扣掉了。“我不相信,你不是说一直都在等我吗,不可能会嫁人的……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少年眼里有破碎的光芒。 像皎洁月光下平静的湖面被一块不成型的石头给砸碎了,细碎的波纹出顿时出现在湖面上, 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碎银,支离破碎的模样有些心碎。 凰羽刚想说话,心里传来一道声音。 “腿好点了吗?我扶着你慢慢起来。”温柔的声音出现,冥淇用读心术给凰羽说,但是后面这话……好像不是那么的温柔,“他要是真的敢伤了你,我砍了他的腿给你。” 凰羽本想点头,听见他后一句话顿住了,用眼神告诉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血腥,然后用读心术回答。 “好多了,还有点麻,他没说谎。” “来,慢一点。”冥淇说,扶着凰羽的腰和手臂慢慢起来,整个人都快黏到她身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冥淇满心满眼都是她。 站起来,冥淇又说:“试试腿还能不能动,别硬撑,听话,心疼你啊。” 淇的手指插到了树干里面,看着冥淇的眼神快要冒火。 凰羽被他的温柔弄的满身鸡皮疙瘩,侧脸警告他别太过,冥淇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的腿,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似乎真的以为她疼在安慰她。 动作如此熟练,很明显不是第一次。 凰羽突然有些羡慕他的妻子。 那个女子,能得到一个男子如此宠爱与真心,该是多么幸福。 冥淇为她拍了拍衣裳上的树叶,又细心的为她掖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才转过头来对淇说:“你觉得呢?凰羽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早就给你说了,这不是你要找的凰羽,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淇脸立刻被悲伤笼罩着,两眼泛起了闪闪的泪水,“不是的,怎么会是怎样?怎么会是怎样?我不会认错的。” 冥淇说完还嫌刺激的淇不够,又加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你想听吗?” “不想……” “我知道了你想听。”冥淇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凰羽,一直是你幻想出来的,并不存在的女子。你太孤独了,你每天不停的给自己自我暗示,有一个人陪着你,她生的很美,也很温柔,她说,我终于等到你了。这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为了弥补心里的孤独空缺的。当你看到凰羽的时候,她的一切都满足你对那个女子的幻想,你把凰羽带入进去,才这么坚持的认为,凰羽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淇脸上可见的几乎要崩溃,他还在硬撑着,他在等凰羽的回答。 “不是这样的,凰羽,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等的人是我,你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 “我……不是。”凰羽说。 少年两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发疯地大喊一声:“啊!……” 凰羽有些于心不忍。 少年看着凰羽,一步跨出来想要朝凰羽走,跨出来才发现,他现在是在树上! “别动!”凰羽大惊。 她抬手正想化一片祥云接住少年,幻化出来才发现,她的神力对少年不起作用! “快去接住他!”凰羽立刻反应过来,对冥淇喊。 后者很淡定的对她说:“不用接。” “这么高他会死的!” 腿不方便,凰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从树上掉下……额……少年一只手抓住树枝,身体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的肌肉快速反应,脑子还没转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抓住了树干,脚也踩在一个小小的凸起的树干上。 只见他轻巧的转身,翻折,身姿矫健,像一只灵活的小麻雀,轻轻巧巧站在树枝上。 少年脸上还是蒙蒙的。 “我……” 他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怎么没掉下去……” 他的本能求生反应救了他。 反应过来之后,他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凰羽呼出一口气,心中赞叹道他的身手真不是一般的好,多少次的训练才能达到这种肌肉反应,在绝对危险的时刻自救。 很多人都做不到,所以很多人都没了命。 “啧,怎么没掉下来,可惜了。”虽然冥淇说的小声,但还是被凰羽听见了。 后者白了他一眼。 “喂。”凰羽唤少年,“你不要伤心了,我不是你要找的凰羽,你要找的那个女子还在等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她吗?” 少年擦了一把眼泪,金眸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甚是好看。 “可是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绿眼睛了,凰羽只有一个,就是你。”少年说。 凰羽揪过来冥淇,“你看他,你们俩的眼睛也是一样的,这么就不可能有两个相同颜色眼睛的人呢?” 冥淇很明显不愿意做这个对比,小小声的辩解:“凰羽,我也只有一个的。” “你先别说话。”凰羽给他使了个眼色。 冥淇:“哦……” “就算眼睛一样,也没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少年擦干了眼泪,放佛已经进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刚开始听到冥淇说这个凰羽不是他要找的人的时候,他是不信的。而且凰羽也没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所以他觉得是冥淇在骗他。 但当看到凰羽看他的眼神全是陌生,当看到冥淇对凰羽的照顾自然而然,他感到心里不断地被阵痛刺激着,脸色都变了。 直到凰羽亲口承认她不是她,他终于崩溃了。可能经历了太多的悲剧,承受过了太多的痛苦,他能很快的面对现实,但不代表接受。 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命运就是这样,不断地捉弄人,给了人希望,又把希望刺破。 他还能怎样呢? “我不会认错的,凰羽,我……”少年正欲说,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似乎要把整个原始森林震碎了似的。 大树颤抖,树枝劈折,哗啦啦掉下来不少树叶,远处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喧嚣混乱,雷声在头顶上轰鸣,大地似乎都被震的颤抖起来。 淇在高处受到的震动最明显,“不好!树要倒了!凰羽快躲开!” 香樟树下面盘旋着的粗壮树根像是活了一样抽出来,大树张牙舞爪着手臂,朝着凰羽的方向倒了过来! 凰羽正欲起身,就被强壮有力的臂膀抱了起了,冥淇一手拖在凰羽的膝弯下,一手扶着她的腰,脚尖微点,快速退离即将倒塌的香樟树。 轰隆一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凰羽睁开眼睛。只见地上断枝残叶无数,一颗巨大的香樟树倒在他们面前,树顶距离冥淇不过一米的距离,差一点就要砸到了。 香樟树移开之后,露出了带着星子的天空,原始森林里没有灯光,显得星子更加明亮。 再往树上看,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没事吧凰羽。”冥淇紧张的看她,看到没有血迹才放下心。 凰羽摇头,“没事,只是这树怎么会突然倒了?你先把我放下来再说。” 冥淇有了靠近凰羽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耍赖皮似的粘着凰羽,还一本正经的说:“你的腿还没完全恢复,万一再来个倒塌,我来不及抱怎么办。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不放下你了。” 凰羽要是信他的鬼话那就不是凰羽了。 “放下。”凰羽推着他的肩膀,把他靠近的脑袋往外推,她本是不喜欢和旁人接触的,尤其是这样不熟悉的,更不愿意有肢体接触。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冥淇和凰羽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看着她把眉头皱了起来,连忙说:“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别乱动小心腿。” 然后真的没有再往前,只是两只手牢牢的抱住她,小心着不让凰羽的腿碰到。 490、打小报告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冥淇真的没有再往前靠,只是两只手牢牢的抱住她,小心着不让凰羽的腿碰到。 地面又摇晃了一下,凰羽一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贴在冥淇身上了。 冥淇侧过头笑了一下,眸中温柔的像星星细碎的光芒。 “抱紧点。”他说,故意把语气放的淡淡的,“不然一会掉下去了你拖我后腿。” 他理解凰羽,她是个慢热的人,越是对她亲近对她好,她就越想逃离,所以他不能表现出来迫切的想要靠近她。 凰羽冷哼一声,拉开距离,手还是紧紧抓着冥淇肩膀的衣服。 “你要是连一个女子都抱不住,就别做什么小冥王殿下了,回炉深造得了。” 看,这不就上钩了。 冥淇心中欢喜,还得让自己装的不是那么愿意抱,脸都快憋僵了。 当他去看凰羽的时候,凰羽正在抬头寻找什么。 “凰羽,你在看什么?”冥淇问。 凰羽说:“找那个少年,按照他的身手,不可能死掉,但他毕竟是个人类,一次幸运可以,两次因为身手好躲过一劫可以,但是三次四次不可以一直这么幸运,他说到底也是个人类。” 凰羽手指弹出三个小金点,派它们去寻找那个少年。 冥淇心里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他巴不得淇没了呢,压死他正好,也少了一个情敌。如果没有压死,那就让他帮他一把,早点去见地府判官。 凰羽的眉心不自觉微微皱起,看的冥淇越来越酸。 装死装的快要睡着的捕猎网被主人从心里喊了起来。 “别睡了,起来干活了。”冥淇通过读心术给捕猎网说。他想让捕猎网偷偷的跟踪小金点,在小金点发现淇之前把淇弄死。 这样他就少了一个情敌。 捕猎网被主人的喊声吓得一激灵,也不装死了,咕噜一下爬起来,“啊啊是!主人!我在!” 它不是在读心术里喊出来的,是直接张嘴喊出来了啊!除了聋子听不见,凰羽一下子就被捕猎网的喊叫给吸引过去了。 冥淇真想把这只傻网给剪了。 “那是黑乎乎的东西什么?”凰羽问,“好像有点眼熟 。” “回小神君,是冥淇……殿下的捕猎网。”神扇回答。 破了一个洞还滚了很多泥浆的捕猎网听见有人认得他,一下子精神起来,“扇子!我就说我们是一家人!” 神扇上的凤凰白了它一眼。 捕猎网不仅不生气,还凑过来对扇子说:“你看,我的主人都抱着你的主人,我们可不是一家人嘛。不得不说,你长得可真好看。” “捕猎网!”冥淇现在就想找个地缝把捕猎网塞进去。“怎么这么多废话?快点去干活!” “啊是!主人!跟踪小金点!捕猎网收到!”捕猎网两只脚支撑起身体,白色的小脚黑乎乎的网子,滑稽又可笑。 另外两只脚竖了起来,向扇子比了个“等我回来哦”的手势。 这一比不要紧,它浑身的泥浆甩了一地,有一点还甩到了冥淇衣摆上。 没等冥淇说它,它连忙趴上去给冥淇擦,“主人主人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不擦还好,一擦……冥淇本来是没发现衣服上甩了泥的,现在想看不见都难了。 “快!点!滚!”冥淇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几个字。 冥淇的眼神已经能把它给千刀万剐了,捕猎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再待到这里恐怕命不久矣。 然后朝主人抬头嘿嘿嘿笑了笑,嗖的一声跑远了。 要是它再等一会,冥淇的脚就踹过去了。 “杀了那个叫淇的。”冥淇用读心术给捕猎网传话。“再敢多说一句话,你的四个脚明天就出现在黑龙头上。” 捕猎网一惊,“呜呜呜主人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把我拆开求求你了。” 冥淇:“看你表现。” 捕猎网:“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冥淇看着消失在香樟树枝叶里的一团泥网子,实在不放心。他怎么养了这么多废物,一个个整天正事不干一点,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 神扇被凰羽收回掌心,捕猎网再回头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小小的心灵有点失落。 扇子好漂亮我好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次。 树叶茂密树枝折断十分混乱,它顺着茂密的大树钻进去,小心躲过尖锐的树枝,凭借灵活的身影和柔软的身姿穿过交错复杂的香樟树,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去寻找那个少年。 少年没有冥气也没有神力,就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气息混合在树叶之中,真的不太好找。 咔嚓一声脆响。 然后它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一个软和和的东西,像一团虫子,竟然还会动! 捕猎网一惊,连忙抬脚。 全身警戒起来,进入备战状态。 “啾啾啾……啾啾啾……” 小鸟微弱的叫声出现在脚底下,捕猎网抬起一只前爪照过去,看清楚是一个两只巴掌大的建造的很精致的鸟窝,鸟窝卡在树枝夹缝里以一种斜立着的姿势坚强的站着。 里面还有三只白色的鸟蛋,其中一只鸟蛋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洞,看起来……额……有点像它踩的。 就在这时,突然,鸟蛋动了一下。 捕猎网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它没见过这种小东西,也不知道里面会钻出来什么。 突然,一个湿乎乎的东西出来了,捕猎网踩的那个小孔里露出来一个小脑袋,鸟蛋里那层膜还没有破,小脑袋被卡在蛋壳和膜之间,嫩黄嫩黄的小口啾啾叫着,头上的毛羽很稀疏一撮一撮黏在头皮上,眼睛还没睁开,啾啾啾叫的好不可怜。 捕猎网同情心泛滥。 “哎呦哎呦可怜的小东西,怎么……这么丑呢?” 捕猎网小心的伸出一只脚,刚要帮它戳破那层膜,小鸟第一次感受到了光亮,有些害怕,也不叫了,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这小家伙还挺怕生。” 捕猎网感到十分新奇,以为是自己的光点吓到了小鸟,于是把光点藏在肚子下面,守在鸟蛋旁边看着。 一会没有动静,捕猎网就没有耐心了。 “怎么还不出来,会憋死在里面的。不过说实话你可真丑,和扇子没法比,扇子可是我见过最美的鸟儿。走了走了,那个家伙还在等着我去救他呢。” “不过主人好像不太想让我救他,主人让我杀了他。反正我已经追不上小金点了,让它们先去找他,找到了我再过去,坐收渔翁之利!”捕猎网这样想着。 这时,一小块蛋壳突了起来,紧接着出现了几条裂纹,但是,接下来蛋壳里又没了动静。 捕猎网太好奇了,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小东西,又蹲过来趴着看,目不转睛地盯着鸟蛋,看里面没有动静,害怕小鸟会不会,捕猎网好心的把上面那层膜给它戳破了。 过了一会儿,蛋壳里又响起了“笃笃笃笃”的声音,像是啄木鸟在啄树。 哎呀,我可真是个好心人。捕猎网乐呵呵的想着。 扇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出生的呢? 扇子那么好看,刚出生的时候也一定很可爱,比这只鸟好看千倍百倍。 想象着,扇子从一个白色的蛋壳里钻出来,小小的一只,嫩黄的小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眨呀眨,看着谁都是啾啾的,哎呀哎呀,好可爱! 咚,咚咚。 小鸟有点儿急了,东啄一下,西啄一下,但蛋壳只是凸起了几个小小的裂痕,裂纹没有连在一起,蛋壳不能被破开,小鸟急的啾啾直叫。 “真是个笨蛋,不会照着一个地方啄吗?”捕猎网伸出白点帮它戳破了几个地方,又帮它把鸟壳剥开。 小鸟听到了捕猎网的声音,立刻不动了,过了一会又啾啾的试探着叫了两声,确定没有人,接着啄。 捕猎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它拯救了一个生命! 这时旁边的两个蛋也开始有了动静,其中一个有些发青的蛋噗的一声被啄破了,蛋壳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嘴,小脑袋就钻了出来,比第一个还在啄的鸟迅速了不少。 鸟和人一样,有些事不在乎做的早晚,而在乎能力,有些人天生就有破壳而出的能力,有些人,就算是开始的早,但东一头西一头找不到好的办法,也只能闷死在壳里。 “嘿,这个后来者比第一个还快!”捕猎网的目光又转到了第二个。 “啾啾啾!”第二个小鸟显然活泼大胆很多,还没睁开眼就寻着捕猎网的方向叫个不停,不停的挣动,蛋壳掉了不少,身子还是出不来。 没有办法,它只好缩回去,在捕猎网想要帮助它时,小鸟一冲脑袋,小翅膀也冲了出来。圆圆的蛋壳不稳,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差点滚出鸟巢。 捕猎网在旁边看的心惊,“小心一点小心一点,别急慢慢来。”它帮忙扶住鸟蛋,小鸟使劲地用爪子一蹬,“啾啾,啾啾,啾啾”地叫着,然后挣扎着把它的翅膀从蛋壳里“扯”了出来,胸脯在一起一伏地动着,最后累趴在鸟窝里。 捕猎网也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吐出一口气。 但它没发现第一个鸟蛋早就没了动静。 “你出来了,我也该走了,坐收渔翁之利去喽。”捕猎网把小鸟放在鸟巢上,好心的给它盖了一片树叶,正要寻着神力的方向去找。 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坐收渔翁之利?我要告诉主人,你在这里看鸟不来帮忙。”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就是,让冥淇揍你,愚蠢的冥族。” 捕猎网听见主人的名字就浑身一颤,整个人都不好了。抬头一看两个小金点在头顶盘旋着,它看小鸟看的太入迷竟然没发现它们什么时候来的! 491、好心做坏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捕猎网抬头一看两个小金点在头顶盘旋着,它看小鸟看的太入迷竟然没发现它们什么时候来的! 两只小金点,一个光芒强一些,一个弱一些,悬浮在捕猎网上方。 主人要是知道它在树底下看小鸟破壳耽误了正事会杀了它的啊! “愚蠢的冥族,不仅主人愚蠢,手下也傻得像个白痴。”小金点说.,声音沉稳,就算是小,也可以听出来自神族的高傲。 另一个接道:“可不是嘛,冥淇对主人有心思就已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扇子姐姐也是你能肖想的?自己什么样子不知道嘛?” 捕猎网干什么不行,就是护短。 “你们说我可以,但是不能说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才不愚蠢,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小金点吃软不吃硬,捕猎网杠它更杠,“你还和我们吵!我们现在就去给冥淇打小报告!看他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你!” 捕猎网立刻变脸。 “哎嘿嘿嘿,别这样别这样,两位姐姐,先听我说几句,打小报告没必要嘛,别这样嘛。其实有一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只不过看在冥淇是我主人的份上一直没说他。他啊,就是这里有点毛病。” 捕猎网指了指脑子的位置。 它决定,先服软,想办法把这两只金点的嘴给堵上,其他的再说吧,它的小命最重要啊! 主人主人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小命要紧啊! “你真是这样想的?”小金点显然不信。“你这叛变的也太快了吧。” 另一个点评:“墙头草随风倒。” 捕猎网摆摆手,“哎呦,哪有,我真的是一直这样想的,不敢说罢了。冥王把他带回来之后,他总是喜欢待在忘川河边,一坐就是一天,谁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他喜欢小神君,还怂的不行,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装成各种样子陪着她,什么乌鸦啦,昆虫啦,狼狗啦,他都装过的,比我还丑。” 两只小金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震惊。 “姐姐这……” “我知道了,一会给小神君说,先别说话。” “好。” 捕猎网不知所以,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姐姐们你们在说什么啊?” 金点:“没说什么,你继续说,冥淇。” “好,好,冥淇啊,他也就长得好看一点,其他的没什么优点,每天都是一身黑,要不然怎么现在还没媳妇。”捕猎网说着,害怕似的东张西望注意着动静,四只脚缩在身子下面,像一只黑身白脚的水母,看起来实在不太好看。 “这家伙还有点觉悟,它怎么长得这么丑,还破了个洞,哎呦,它身上是什么嘛,好臭,是粑粑还是泥巴!”弱一些的小金点嫌弃的说。 “我本来是纯白色的……姐姐……” 强一些的小金点自动忽略它的话:“冥族的审美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以丑为美。” 捕猎网:“谁会以丑为美啊我们冥族也是很美的好嘛你看看我的主人,天上哪有比我的主人还好看的人……” 弱一些小金点呕了一声,“这人也太骄傲自大了,冥淇在我们天上根本排不上号好吧,姐姐,怎么还有这样的种族嘛,咦,主人可一定要远离冥族才是。” “神族和冥族本就不和,要不是太上老君要主人来的,主人怎么会遭这些罪。”强一些的小金点说。 两只小金点说着话,捕猎网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眼睛悄咪咪打量着小金点,才发现它们其实不是圆圆的光点,而是小小的人儿,脚丫露在外面,穿着精致的小衣裳,金色丝绸缠绕而上,在脖颈初开出一朵白金色的玫瑰花。身后的两翼缓缓展开,金色光芒四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金点。 只不过第一只的光芒强一些,第二只的光芒弱一些。 “两位漂亮姐姐,你们别先说,先听我说几句好嘛?”捕猎网趁机插一句嘴,适当的夸赞一下。 女子不都喜欢赞美嘛。 “不行。”两只小金点异口同声的说。 捕猎网被噎了一下。 怎么赞美还不管用了呢。 凭借着多年来修炼出来的厚脸皮,捕猎网接着说:“哎呦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呢是不是,我主人不就是你们主人嘛。我也是做好事嘛,就算我错了,你们也得给我个机会解释两句让我死而无憾嘛。” 弱一点的小金点听了更加生气:“我们不是同一个主人,你在说什么鬼话。” 捕猎网一看不行,于是使出杀手锏——装可怜。 “不是不是,就算现在不是,从前也是啊,不能不念旧情啊姐姐们。你们也知道冥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他要是知道我不干正事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会把我丢到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让我往上爬,那里面全是鬼啊,各种各样的鬼,我还想多活几年。两位姐姐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上没老下没小,也没干啥不可饶恕的坏事,给我个机会,别打我的小报告好不好。” 捕猎网四只角一闪一闪的,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伏在地面上,两只角捂着两个耳朵,网子鼓起来的双肩一抖一抖的哭个不停。 强一点的小金点看它着实可怜,“你说,给你个机会解释。” 捕猎网立刻不哭了,抓住机会手舞足蹈为自己辩解:“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你看我这不是在救它们吗,它们一个一个都钻不出来嘛。刚才它们钻不出来,我怕它们被憋死在里面,好心给它戳了个洞,戳开之后它还是钻不出来,我又我帮它把壳剥开的,可能是累了,在里面歇着呢。不过第二个是出来了的,你们看,在树叶底下。” 捕猎网尽量笑的真诚一点让它们不要打小报告啊不然它真的会死的很惨啊! “谁让你学我说话了!”弱一些的小金点气呼呼的说。 捕猎网委屈:“我哪有嘛。” “姐姐你看它!”小金点气呼呼的指着捕猎网,向稍微大一点的金点告状,“它还学我说话!” “别闹,听它说完。”强一些的小金点说。 小脑袋低垂下去,可怜兮兮的,“哦……我知道了嘛姐姐。” 捕猎网觉得自己有机会了,抱住大腿管她是不是比他大,一口一个姐姐,“嘿嘿嘿谢谢姐姐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做好事。你们见过刚出生的小鸟吗?小小的一只很可爱的,来来来,你们来看看。” 捕猎网小心翼翼的把树叶掀开,露出小鸟湿漉漉的小脑袋,它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一动不动的趴在树叶底下。 模样实在……不太好看。 捕猎网连忙解释,“它是太累了,刚出生嘛,歇一歇就好了。” 树叶完全掀开的时候,稍微小的一点的金点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小鸟的一只翅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别扭着,正常的翅膀根本做不出这个动作,翅膀根鲜血淋漓,小鸟也奄奄一息。 “你是在做好事嘛?”金点说,“你是在害死它!愚蠢的冥族,你把它折磨死了!” 捕猎网蒙了。 “怎么我帮它们还有错了?这是它自己撞的,这不赖我啊!” 小鸟眼皮动了动,看样子是救不活了。 小金点降了下来,降落在没钻出来的小鸟旁边,手掌贴在蛋壳上,回头对捕猎网说,“啊!姐姐!这……” 还没等小金点说完,捕猎网连忙凑过去,“怎么了又怎么了,这一个我是真的帮了它啊,我连它一根汗毛都没动……呕!” 只见小小的鸟蛋里,一只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鸟长着嘴死在了自己的壳里。 它全身都浸泡在血水之中,骨肉连着鸟壳,鸟壳上还有没流完的血。因为被外力强制刺破,剥开鸟壳,导致里面脆弱的血管全部破裂,小鸟没到出生的时间就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自然……活不了的。 捕猎网心里一惊,第一次感觉自己做的大错特错。 它明明是好心的,它期待着两个小生命的到来的,怎么……怎么把它们都害死了呢? “这就是你说的好事?”小金点质问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捕猎网想解释,但感觉自己现在说的话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弱一点的小金点吓得翅膀都软了,扯着姐姐的袖子,颤抖抖的说:“姐姐我们快回去吧,它满嘴谎话,它根本就是在害它们!” “走,回去。” 说着,它们俩就往香樟树外面钻。 “哎哎哎两位姐姐别走,你们能不能救救它们啊?这两个还有气的,还能救活的!”捕猎网从后面喊着,小心把小鸟捧在手心,还要去追小金点。 小金点回头,“别假好心了,冥族都是虚伪的生物。” “我不虚伪啊我真的是想救它们。你们别走等等等等!”捕猎网把小鸟护在网子里,嗖的一下跑到两只小金点面前张开大网子拦住它们的去路,中间破开的洞像血盆大口,“不救也行,那个少年呢?交出来。” “你!你威胁我们!” 捕猎网笑的不怀好意,“我怎么了?我就是来坐收渔翁之利的,你们忘了吗?” 强一点的小金点把妹妹护在身后,在身前撑开一道保护障,“狼永远是狼,不会因为一时的好心就改变心性。” “啊,是这样,没错。”捕猎网丝毫不在意小金点把它说成狼。“我本来就是装的,要不是看在凰羽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和你们纠缠这么久。谁知道你们不知好歹,软的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492、魔物出洞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捕猎网挡在它们面前,网子上的泥浆脱离掉,露出尖锐的爪牙,“要不是看在凰羽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和你们纠缠这么久。谁知道你们不知好歹,软的不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弱一点的小金点感受到了冥气的力量,小翅膀都快支撑不起来身子,躲在姐姐身后,只露出眼睛,“姐姐怎么办,我害怕……” “别怕。”强一点的小金点看着捕猎网,面色凝重。 虽然嘴上安慰着妹妹不怕,但是…… “你姐姐在骗你啊小妹妹,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叫捕猎网,专门捉你们这样的,漏网之鱼。” 捕猎网像一头正缓缓逼近猎物的狮子,血盆大口张开,阴森的利牙闪烁光芒,雪白的毛发在逼仄的单原一角仿佛死种的镰刀。 “姐姐……” 它的气息正牢牢锁定小金点,小金点只觉浑身一沉,仿佛有座大山压在身上一样,透不过气。 “啊!这是什么!姐姐!后面也有网子!” 等到它反应过来的时候,捕猎网已经把它们全都包围起来了。蜘蛛吐丝一样,一层又一层的捕猎网把香樟树结成了一个蚕蛹。 “那个少年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收起来了?交出来,我就饶你们,”捕猎网看着它们,凶狠的说,“饶你们其中一个。” 强一些的小金点正对着捕猎网,“我们不知道那个少年在哪。” 捕猎网显然不信,“不知道?不可能,我都闻见你们身上有他的味道了,鲜血的味道。” 小金点点头,坦诚道:“对,我们是找到他了,但是他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捕猎网冷哼,“他可是个人类!怎么可凭空消失!你说谎也该打个草稿吧?交出来,不然你们两个都没命!” 小金点从姐姐身后探出头来,“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你还想知道什么!” 捕猎网破开的打洞一张一合,像是它的嘴,“你们在说谎。” 小金点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我们没说谎!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我怎么样?”捕猎网一步步逼近。 金点挡在妹妹前面,直视着捕猎网,“你别吓她,我给你说。” “好,你说。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捕猎网威胁着小金点。 在捕猎网面前,它们就像是蜘蛛网上的两只鸟儿,无助又拼命挣扎。 捕猎网不介意多享受一会捕猎的乐趣,毕竟它本身就是干这行的。 小金点说:“我们到的时候,那个少年晕倒在血泊里,没有死,还有呼吸。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透明了,不是鬼魂的透明,是人类的身体在我们面前一点一点消失,等我们去触碰他,他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就这样。” “就这样?”捕猎网显然,还是不相信。 小金点点头。 “虽然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信不信由你。你闻到的血迹,就是他的,但我们没有救回来他。” “我还真不相信。”捕猎网张开大嘴,朝着两只小金点迎面扑来,“这些话,还是你和主人说去吧!” “啊!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小金点吓得乱跑,被姐姐一把揪了回来。 “别动,四面八方都是捕猎网,乱跑只会被缠得更紧,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几声脆响,树枝折断。 地面昏昏沉沉,隐约不祥。 “这这是怎么回事!”捕猎网的四肢都分散在树枝上,感受到的晃动更加剧烈,整棵树都在晃动,现在神力和冥气都不能用,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撼动这么大的一棵树! “这里不能久待,跟紧了,我们冲出去。”小金点牵着妹妹看准捕猎网身上的一个洞。 “别跑了,你们跑不出去!不好!快过来!”捕猎网还没说完,刹时山林震动,地面摇晃,轰声大作,从树下传来凶兽咆哮之声,令人浑身颤抖惊骇不已。 两只金色的光点朝着那一个小小的洞口钻去,捕猎网有心为它们撑开洞口,可是那根粗壮的支撑着空间的树枝眼见着就要折断。 轰! 身上的重压越来越大,像是一只大脚在往下踩,捕猎网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你们俩别乱跑!快过来啊!” 捕猎网朝小金点们喊着,“没时间了,我快支撑不住了!” 砰! 那一个很沉重的东西砸在了香樟树上面,把仅存的一点光芒遮住了,同时把空间压缩了一半。 “啊!” 树枝折断,捕猎网网住的石头怕了怕了全都掉了下来! “快躲开!”强一点的小金点突然大喊一声,猛的推开妹妹。 “啊!姐姐!” 黑暗袭来,弱一些的小金点吓得乱跑,小小的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它看不见,就到处乱窜。 “姐姐,姐姐,你在哪?” 它焦急的喊着。 一直没有得到姐姐的回答。 小金点的光芒太小,照到的地方也很少,在黑暗中不能视物的它得不到姐姐的回应很着急,急得都要哭了,在原地打转。 “姐姐,你在哪……你别吓我……”细小尖锐的石头从头顶降落,让它不得不躲开。 捕猎网适应了黑暗之后,就看着一个金点在转圈圈,慢慢摸索着寻找另一个。 捕猎网往下看。 止不住深吸一口气。 它的姐姐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小金点的呼唤还萦绕在耳畔,它还没来得及回妹妹一句话。 灾难就这样匆匆的到来,身体倍压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下,石头尖穿心而过,翅膀被折断,脖颈的玫瑰花被鲜血染红,金光也不再灿烂。 捕猎网被迫破开了一个大洞,石头还在不停的往下落,掩盖了金点的尸体。 “喂!别找了,你姐姐跑出去了,我亲眼看到的,你快点过来!”捕猎网朝小金点喊。 小金点转头,哭着朝着捕猎网的方向喊:“姐姐才不会丢下我,你骗人,你就是个大骗子!” 捕猎网:我怎么就是个骗子了??? 要不是看在凰羽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救你。 小金点一边哭着一边喊,像只小花猫似的,好不可怜。捕猎网看见了也不忍心说它,“好了好了小家伙你先别哭,大树崩塌了,你姐姐进不来了,你也大了,自己冲出去,去见你姐姐,好不好?” 小金点扒在网子上往外看,哭的一抽一抽的,“姐姐在哪,她不会不等我的,她不会不丢下我一个人的。” “捕猎网,快回来!”冥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捕猎网条件反射,“是!主人!捕猎网马上就位!” 香樟树从外面被打开,散乱的光线照了进来,露出一个出口的位置。 捕猎网兴奋的喊:“主人来救我们了!别哭了别哭了,抓紧我,我们一起冲出去!” “我不敢……” 小金点话还没说完,被光线刺到了眼睛,抓住网子不敢放手,捕猎网快速收起自己网状的身体,蜷缩成团,把小金点和小鸟护在怀里,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小金点闭着眼睛大喊,身边的树枝树叶哗啦啦作响,还有被撕坏的网子的声音。 香樟树被一团物体冲破,泥石树叶乱坠,尘灰散漫。 微抬头,凭借星空微弱的光线,冥淇警惕的看着从树里钻出来的东西。 看到是捕猎网冲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一团白色的东西随风翻滚,在香樟树上灵活的弹跳,殊不知它跳动的地方不再是普通的香樟树,而是一个巨大的魔物! 哗啦啦—— 那东西本来是趴着的,伸展四肢慢慢站起来,烟尘之中逐渐现出恐怖身影,身超九尺,体态庞大,一只独角冲天而起,尖锐的长甲宛如女鬼的指甲,全身树干一般粗厉褐色皮肤,铜铃一般的大眼半睁,沉重的呼吸声似在恼怒吵醒了他的人,浑身上下充斥着泥土树叶的气息,是香樟树幻化而成的魔物。 它弯着腰低着头,还没有完全觉醒,大部分还隐藏在香樟树中,冥淇和凰羽看清了魔物的大体模样。 冥淇说:“终于出来了,是这个家伙。长得不是一般的丑。” 魔物似乎听懂了,对着冥淇大吼一声,臭恶的口气扑面而来,冥淇往后疾退,凰羽抬手撑开一道屏障,却忘了神力对这个世界没有用。 凰羽微惊,冥淇轻笑。 “抱紧点,这时候就要看谁跑的快了。” 凰羽在他怀里坐的很平稳,冥淇把她护的很好,把凰羽抱紧,几个跳跃,魔物就被他落在后面。 “没有追上来。”凰羽说。 冥淇停下了脚步。 凰羽拍拍冥淇的肩膀,说:“好了,放我下来吧。有一场架要打了。” 冥淇还是不放手,公主抱把凰羽揽在怀里,“怎么能让小神君亲自动手,这种苦力活,我来就好了。” 凰羽挑眉,“你的嘴怎么这么甜?拍马屁就算了,放我下来。” 冥淇凑到凰羽脸边,一脸坏笑:“你想尝尝吗?” “滚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捕猎网凭借着灵巧柔软的体态,快速从魔物身上跳下来,降落在冥淇脚边。 凰羽把冥淇推开,瞪了他一眼。 “主人!我回来啦!”捕猎网张开网子,露出里面的小金点,和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 小金点看见凰羽的一瞬间就大哭起来,“小神君!” 哭着扑到凰羽手心里,憋了好久的眼泪重要宣泄出来。 “呜呜呜我好害怕,我还以为回不来了。”一种脆嫩美莹莹双眸似水,泪水模糊了视线,向主人哭诉着自己的害怕。 493、没有假如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小金点一种脆嫩美莹莹双眸似水,泪水模糊了视线,向主人哭诉着自己的害怕。 凰羽手掌发出安抚神力,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姐姐呢?” 小金点抬头,手背擦着眼泪,说:“姐姐,姐姐没有回来嘛?姐姐在我之前就回来了啊!” 凰羽摇头,“没有。” 小金点一惊,“怎么会,捕猎网告诉我姐姐已经出来了的啊!啊!……那是……” 小金点两只手使劲的擦眼睛,努力凝神聚焦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捕猎网托着的那个身影。 只见捕猎网上,一块椭圆形的尖石头慢慢向四周眼神伸张,长出来许多黏黏糊糊的触角,像八爪鱼的触手,不停的蠕动着,在缠食什么东西。 下面露出来一脚透明的翅膀,还有着淡淡的荧光,凰羽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 她创造出来的生命怎么可能不认得? “姐姐!” “别看了。”凰羽手掌一挥,小金点的姐姐就化作了一抹金光消散在空中,那双透明的翅膀慢慢扇动,飞到凰羽鼻尖给予轻轻一吻,然后飞向更远的天空。 就算凰羽的动作再快,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还是被小金点看到了。同时看到的还有那个翅膀和肩膀只连了一些皮肉的小鸟。 “……姐姐……姐姐……”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突然抱住凰羽的手指哭出声来,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 小小的翅膀蜷缩起来,背在身后,蹲下来,双手捂住脸,把头埋凰羽两根手指之间,孱弱的双肩不停地抽动,小声地抽泣着。 一声轻轻的叹息。 看着无助的小金点,冥淇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刚失去凰羽的时候的自己。 也是如此的无助,崩溃。 所有人安慰他节哀顺变,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悲恸的,但是没有人真的能理解他。 有人告诉他,凰羽死了。 他不信。 他的凰羽才不会死,他们一起淋过雪,他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凰羽那么爱他,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才不会抛弃他先走了。 她舍不得的。 皇宫太冷,缺少人情味,凰羽一定是不喜欢的,所以才跑去了别的地方。 凰羽不会死。那个时候的他就像魔怔了一样,深信这句话。 但是当他站在和凰羽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九王府里,他竟有些恍惚。 这时的九王府已经不是九王府了,原来的模样还是有的。他问自己,凰羽真的存在过吗?还是他做了一场黄粱大梦,梦醒了,又是他一个人了。 他找遍了所有房间,怕惊扰了她,轻轻的打开门,轻轻的喊一声:“凰羽,你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应他。 皇上,皇后娘娘没了啊。身后随陌悲恸的说。 他最讨厌有人说这些,转过头,对随陌喊:你也以为她没了吗?你和那些人一样!都诅咒她死是吗!滚出去!别跟着我!滚出去!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没有力气找了,久到头脑清醒,他才知道,凰羽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才知道,世上最难的四个字不过是,失而复得。 很快,眼泪就把小金点脖颈处的玫瑰花弄湿了一大片,她的哭声细细弱弱的,让人无法不动容。 冥淇偷偷看了凰羽一眼,凰羽脸上的表情有些愣怔。 心里又是一痛。 她它已经没有感情了啊。她知道失去亲人应该是痛苦的,她看见别人流泪应该是知道有一种感情叫伤心的,但怎么也无法感同身受。 忘情丹忘情丹,最是忘情。 “姐姐,姐姐是为了救我,她推开了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死。” 凰羽轻轻叹出一口气,安抚似的用手指蹭蹭它的翅膀。 “小神君,小神君您能不能救救姐姐,您能复活她的吧?”小金点突然想起来,抱住凰羽的手指跪下祈求,“求求你小神君,无论用什么方法,我折寿都行,只要姐姐能活。” 凰羽有些为难:“我的神力在这里……” 冥淇捏了捏她的手臂,摇头,“好,小神君答应你,回到天界就把你姐姐救活。现在别哭了,回去再说。” 凰羽不解的看着冥淇:“你……” 冥淇小声说:“给它一个希望吧。” 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冥淇有些心软。至少天界还是一个熟悉的地方。在天界崩溃,总比在这个地方崩溃要好很多。 小金点得了希望,看向凰羽。 直到凰羽点点头,它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谢谢小神君!谢谢小神君!” 又转头对冥淇说,“谢谢你,看来你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坏。” 冥淇:“啊?”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说。”小金点很害怕冥淇,转身嗖的一下藏到凰羽手心消失不见了。 “我的风评就这么差吗?”冥淇看着凰羽问,笑的挺无辜的,“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坏吧,我啥事都没做啊。” 凰羽收起手掌,只回了四个字,“你是冥族。” 冥淇:“好吧。”只要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就行。 冥淇又问:“假如,我说假如,我不是冥族,你还会这样讨厌我吗?” 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凰羽知道他期待什么。 但是她不想说出他期待的那个答案。 如果他真的不是冥族,或许他们也不会认识吧。 如果他真的不是冥族,他的妻子可能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把对妻子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没有假如。”凰羽说。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低垂的眼眸中暗含了许多情绪。这些情绪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又突然消失,像是被某种力量压抑着似的,就是被压抑,她也没心思管。 “假如我不是冥族,你也跑不了。”冥淇说,“我一定会找到你。” 凰羽冷哼一声:“痴心妄想。” 捕猎网在下面暗戳戳的吃两个主人的糖。 哎呀呀简直太甜了,主人快些把小神君带回去吧,也让我能经常见到扇子姐姐。 捕猎网还没想完,就被点名了。 “那个人呢?”冥淇问。 “扇子姐姐……嗯啊?哪个人?”捕猎网一脸懵逼,在冥淇的注视中大脑飞速转动,“啊那个那个,那个少年!我们到的时候他消失不见了,就……凭空消失了。” 冥淇:“你觉得我会信吗?没带回来人还说谎,说谎也打个草稿好么?一个人类也会凭空消失?” 捕猎网可怜兮兮:“我也不信,但是她们就是这么给我说的啊……” 冥淇危险的眯着眼睛:“她们?你没找到那个少年?” 捕猎网现在脑袋里只有两个字不断循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它已经想象得到主人下一句会说什么了。 去十八层地狱吧,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 冥淇的声音如恶魔般响起:“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冥淇眼尖的看到那团血肉模糊的物体是一只鸟,“你刚才没干正事就去偷人家的鸟了?” “啊不是不是主人,我没有!” 捕猎网才不能说它好心办了错事。 “我跑出来的时候撞上了一只鸟窝,这只鸟不知道怎么就卷进来了,嘿嘿嘿。” “这么大的鸟也能被你卷进来,也是你的本事。退下去吧,好好想想怎么解释办事不利这件事,十八层地狱也不是你想去就去的,冥界不留没用的东西。”冥淇说。 捕猎网顿时头皮发麻。 主人这不是明显知道它说谎了吗! 凰羽:“先别管那个少年了,先看看眼前这个大家伙怎么解决吧。” 香樟树又动了起来,像是一个刚睡醒的巨人,趴在地上慢慢站起来。 天空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声,在那一刹那的时间里,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现在了地面上,一只很长的角的影子延伸到冥淇脚下。 冥淇看了捕猎网一眼,自然是听凰羽的,点头换了一张脸似的,微笑着回答:“好。等回去我再收拾它。” 捕猎网已经被冥淇的那一眼吓得魂飞魄散了,身体比大脑先做出行动,托着小鸟趴在冥淇身后,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头独角树魔有着千年香樟树般大小,粗糙的树干被岁月的苍穹刻出了一道道刀疤似的伤痕,盘旋交错的树根下面有一些粗壮的石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固定住的,都被树根占为己有,成为树魔的两只大脚。 吼! 树魔气息狂暴无比,噗的一口气吹了老远。 啪啪啪! 站起来的动作似乎耗费了它很多的力气,千丝万缕的树枝藤蔓从它身上噼里啪啦断开,藤蔓乱甩,露出粗壮的树干。全身树筋凸起,四肢强壮有力 。 树魔甩了甩,眼睛睁开,没想到它的侧脸不是侧脸,而是正脸。一只很大的眼睛定在中间位置,最大的那只眼瞳孔通红,周围是细小的眼睛,远看像独眼怪,竖起妖瞳。 它抬起脚,砰的一声从树根里迈出来,扬起呛人的灰尘。血盆大口 张开,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一滴滴粘稠的口水滴在地上 ,地面上的其他植物被它的口水腐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来自冥兽的警惕让捕猎网快速嗅出了空气中大量的危险气息,网子竖起,进入警戒状态,身体温度降到最低,趴伏在地面上揪住草地等待精准一击。 “把我放下吧。”凰羽碧色的眼眸宛如利刃,“是时候活动活动手脚了。” “好。” 冥淇弯腰,把凰羽的脚放在地上,等她站稳后才把扶着她的腰放开她。 494、凭空消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把我放下吧。”凰羽碧色的眼眸宛如利刃,“是时候活动活动手脚了。” “好。” 冥淇弯腰,把凰羽的脚放在地上,等她站稳后才把扶着她的腰放开她。 “小心一点,试着活动活动脚踝。”冥淇嘱咐着,对他来说,凰羽的脚比眼前的树魔更重要。 凰羽点头说:“没事了。” 冥淇看她站稳,才把护着她的手拿开。 捕猎网不禁在心里吐槽自己的主人真的是双重人格。刚才还对它那么凶那么凶,在小神君面前乖的像只小猫一样,男人啊,果然是会变脸的生物。 虽然它知道冥淇有双重人格,但它才不敢挑战主人的另一重人格,毕竟那只有小神君才有资格享受到。 它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主人后面吧。 树魔出来,地面都在颤抖,天空中的星子隐藏起来,一道闪电劈天而过,让整个夜晚迅速土崩瓦解。景物在一瞬间苍白,然后迅即漆黑。 呜呜…… 呜呜呜…… …… 哭泣的鬼声出现在周围,模糊的夜色光点,重叠着树魔巨大的黑影,绝望地撕破夜色。他们被鬼影围绕起来,无路可逃。 “神力是不管用的。”凰羽抬头,看到了散布在最上方的探测神力发着耀眼的光芒。光芒笼罩住整个原始森林,但在树魔面前如同虚设。树魔尖锐的长角毫不费力的穿过去,完全没有阻碍。 雷电击打着树魔,一层层粗糙的树皮被冲刷下来,血腥味夹杂着尘土,空气中散布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神力没有用,只能硬打了。”凰羽说,手里幻化出一支银白色长鞭。冷漠孤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敏锐。 冥淇站在凰羽身边,黑剑在手中散发出冰冷的光线,“是啊,要硬打了。”他侧头,微笑着看向凰羽,问她:“害怕吗?” “不怕。”凰羽说,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冥淇却说:“我怕。” 怕凰羽没听清楚,冥淇又重复了一遍,“凰羽,你要护着我,我害怕。” 凰羽像看怪物一样看冥淇,连眼睛里都在鄙视冥淇: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 冥淇不再看她的眼睛,而是转头看着树魔说:“只有心里有挂念的人,面对危险时才会害怕啊。就像母亲害怕自己走了孩子没人照顾,有老父亲的人害怕有一天自己累垮了没人养活他的老父亲。凰羽,你有挂念的人吗?” 凰羽想了想,说:“我的父母,我的哥哥,都是我挂念的人。”凰羽说,“你也有挂念的人吗?你看起来……” “看起来不怕死?”冥淇接过来话。 凰羽迟疑着点头。 冥淇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凰羽奇怪的问。“你看起来就是不像是有挂念的人。你做什么事都随心,心情也很……随性。不像是能被什么东西束缚。” 冥淇:“很少有人不被束缚的,就连我也不是。” 凰羽:“我想起来了,你挂念的应该是你女儿吧。” 冥淇:“是。除了我的女儿,还有一个人啊。” “你的妻子。”凰羽说。 冥淇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眼神流漏出怀念。 因为她,我有了软肋,也因为她,我无坚不摧。 可能这就是爱吧。 冥淇在心里默默地想。 “啊啊啊这是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安泠肢体僵硬,抬头看到那么高大的怪物,嘴张得老大,吓得魂飞魄散。 “温玉温玉快跑啊啊啊啊啊!!!” 安泠嘴上大喊着跑,腿却一点也动不了,他已经被吓得肢体跟不上脑子了。 温玉腿伤不方便,推着安泠赶快跑,“安泠,你别管我,先跑,快去!” 安泠大喊着:“不行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死了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温玉:“能跑一个是一个啊!” 安泠架着温玉,“不行我一定要带你走!” 安泠的声音吸引了树魔的注意,那树魔看了冥淇和凰羽一眼,没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而是朝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人迈出了一大步。 魔物就站在安泠面前,头上的角散发冰冷的光芒,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下面蚂蚁大小的两个人。 安泠被眼前一双褐铜色大脚惊慑,在这种黑暗中安泠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树魔身上的无数只眼睛都在看着他,中间血一样鲜红的大眼珠子,周围眯着眼的笑着的,这比鬼影子更惊悚啊! “咕嘟。”安泠咽下一口唾沫,紧攥着温玉的衣摆。 “哈,哈喽,你好啊。”他抬手向树魔打招呼。 树魔顿了一下,鼻息呼出来充斥着树液的气息。 安泠挤出一个苦笑,“呵呵呵,有事好商量嘛。” “吼吼吼!”魔物一声巨哮,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兽齿,啪嗒一声,粘稠的唾液滴落在安泠脚下,刺啦刺啦腐蚀脚下的草。 安泠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啊这……硫酸啊!” “快躲开!”温玉话音未落。 只见树魔挥动五指利爪向两人袭来,血红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味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安泠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大手掌呼啸而来。 在手掌压下来的那一刻,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把他紧紧护在怀里。 “温玉你干什么!”安泠大惊。 “别动!” “我不需要你保护!” 安泠想要翻身护着温玉,但不知道温玉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就算他用了全部力气也不能撼动温玉禁锢者他的手臂分毫。 腿上的血液不断流出,伤口剧痛难忍,血流不止,温玉最终体力难支晕倒在安泠肩膀上。 “温玉!温玉!”安泠大喊着。 就算晕倒了,温玉也不放手。 在树魔面前两个人毫无还手之力,安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树魔压下来,他们躲不过去了啊! 这时,一道剑光闪过,宛如冬日里的一道凌厉的寒风,把树魔掌心穿透。 “吼吼吼!”树魔吃痛,展开了发着寒光的尖牙,手掌没有撤开,反而紧接着往下压。 冥淇也没想到树魔会继续动作,冥气没有用,他根本来不及用真拳实脚去阻止树魔。 况且他还要护在凰羽身边。 在最后一刻,安泠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臂护住温玉,闭上眼睛,再也不敢凝视即将到来的死亡。 轰隆! 冥淇侧过了头。 浓稠的血液溅满一地,染红了周围的草地,更显妖艳。 “尽力了,救不了他们。”冥淇对凰羽说。 凰羽面色凝重,“还没结束。” 等到树魔把手掌拿开,冥淇才看清那下面哪里还有两个人的身影,只有一摊血水,看起来也不像两个人会有的鲜血的量。 “他们消失了。”凰羽说,“像那个少年一样,凭空消失了。” 冥淇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紧绷起来,“这……怎么可能。人类什么时候能有这种能力了?” 凰羽对捕猎网说:“去,弄点血回来。” “是。”捕猎网答应的很自然。 自然到它自己都没发现它已经把凰羽的命令当成主人的命令了。 很快,捕猎网从树魔脚底下弄回来两个人的血,举在凰羽面前,凰羽捻了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人类的血,但总感觉有点不一样,你刚才不是说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吗?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另一个三界存在。”凰羽说。 冥淇赞同,“我也在想这个事。很可能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那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并不想交,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力量在这里没有用,同样,树魔的力量对三界也没有伤害。 这就是两个世界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原因。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解决了这个大家伙再说。”凰羽说。 捕猎网:“主人这些血……” 冥淇:“先放着,回去还有用。” 突然,大地发出了细微的震动,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紫光芒自地底突现,大地被树根残忍的分割开,腐烂的大脚自地下伸出, “不好,撤退!” 冥淇惊道。 话音刚落,雷电呼啸,地动山摇。树根突破地表,冲天而起,两人迅速躲开,树魔在两人之间隔开了一道树干做的结实的屏障。 “凰羽!凰羽!”冥淇很着急的朝对面大喊。 隔壁凰羽有些无奈:“别喊了,我听见了。” 捕猎网的声音也传来,“主人我还在!” 冥淇:“知道了。” 两个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唉……捕猎网都已经习惯了。它默默地站在凰羽身后,护住凰羽的后方,不让别的东西从后面攻击她。 凰羽自然是注意到了捕猎网的“小动作”。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冥兽,在危险时刻不待在主人身边,反而护着她这个外人,是谁指使的就不用说了。 树魔嘶哑的声音响彻原始森林,带着仇恨与新生的快意。 “哈哈哈哈哈哈我回来了!” 捕猎网拧着脖子往上看,一直看到了星空,惊叹道:“这树是成精了吗……” “咔嚓咔嚓”他摇摇僵硬的脖子,张开大嘴大笑,无数只眼睛也在笑着,地面都在震动。 他目光中满含怨毒,怀恨,也满含兴奋,赤红色的眼睛缓缓扫视一周,目光忽然凝注,眼前的一切令他激动不已。 “哟,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人,咦,古代的人。还是两个,好久都没有见过古代的人了。” 树魔笑的呵呵的,看看冥淇,又看看凰羽。雷吼过後又是一道闪电,场景转换,虽然只是一瞬间,却照亮了那张让人心寒的面孔。 495、食人花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好几千年了,都没有见过古代的人了。” 树魔大嘴张开,笑的呵呵的,看看冥淇,又看看凰羽。雷吼过後又是一道闪电,场景转换,虽然只是一瞬间,却照亮了那张让人心寒的面孔。 “这个好看,这小姑娘真好看。”一双充满仇恨的赤眸紧紧看着凰羽,令人恐惧。 凰羽平静的回望他,树魔红色的眼睛映照出她无情的眉目。 “小姑娘还挺有脾气,不过我喜欢!”树魔看着凰羽两只眼都要直了。 “好看吧。”冥淇说,把树魔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树魔转过头,无数个眼睛都在眯着,细细打量着这个古代的男人。他动了动嘴,有些不屑,“好看,我喜欢。不过我不喜欢你。” “嗯哼?为什么?”冥淇挑眉问。 “因为我不喜欢比我好看的男人!” 突然,树魔狂暴起来,树干做的手臂紧紧攀住地表,使劲一拉,冥淇脚下的草地跟着颤动,竟活了起来! 风淡淡的从冥淇的眉宇间划过,他丝毫不慌乱,站在原地看树魔有什么把戏。 地面上的植物全部都站直了身子,连根拔起,朝冥淇席卷而来,大有聚集起来压死他的架势。 其中一朵全身鲜红的花,伸展开锯齿状的叶子,整朵花奇大无比,花瓣足足有半丈之长,花头比叶子大了足足十倍,像一个大头娃娃支撑着自己的大脑袋,咧着大嘴摇摇晃晃,恐怖又恶心。大头娃娃脑袋流着口水,大口之中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令人作呕的白点,像是人的舌苔放大十倍,都能看到上面细碎的毛孔,再往里面的喉咙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大圆口,大的可以吞下一个人的头颅,圆口之中长满了锯齿状的花萼,里面猩红无比,往外滴落着腐蚀性的液体。 整朵花看起来就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花虽然体型庞大,但它却没有根,跑到哪里就在哪里安家。它们跑起来很快,几乎立刻就到了冥淇面前,张着大嘴虎视眈眈看着他。 一个,两个,三个……在这片树林开满了食人花。 一朵红得发紫的食人花嘴里竟还有一根腿骨,腿骨不大,应该是孩子的小腿骨。那腿骨已经泛黄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过世多年了。 冥淇站在无数多大红花中心,表情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食人花。” 凰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食人花?好像很早之前就灭绝了的。” 冥淇:“是啊,我也记得很早就没有了,这东西邪的很,能一夜之间生出十朵,还吃人,很早之前就因为一场大火被赶尽杀绝了,没想到这里竟有。” 冥淇语气里没有一点害怕,和闲聊没什么两样,凰羽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像这个男人就没有怕过的东西,而且身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如果不是对立,他或许是她的一个很好的帮手,或者是朋友吧。 凰羽摇摇头,否定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 食人花分泌奇臭无比的气味穿过屏障来到鼻尖,一股反胃的涌上来。 “速战速决吧,这味道太难闻了。”凰羽捂着鼻子说,“千万不要靠近它,这味道太恶心了。” 冥淇早就在食人花出现的时候把自己的嗅觉封闭了,他可以让凰羽也封闭嗅觉,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他笑着对凰羽说:“是,我的小神君,我马上为您解决这些恶心的东西。” 凰羽提出的要求,他当然会去做。 别人想要小神君的命令还没有呢! 他一动,食人花跟着动,它们身上的味道肉眼可见的散发出来,绿色的,令人作呕的,实在是……多看一眼都让眼睛不干净了。 食人花蠢蠢欲动,但没有一个敢主动攻击的。 树魔指着冥淇对食人花说:“去吧!食人花!他就是你们今天的食物,杀了他,吃了他!让他作为你们供养下一代的肥料吧!” “杀了他!吃了他!”食人花跟着摇摆自己的花茎,疯狂的大喊着,舞动着,为它们的新生,为它们千年以来的第一份有骨血的食物。 孩子的腿骨在食人花嘴边摇摇晃晃,场面实在让人心惊。 但这些吓不了冥淇。 他见过的恐怖的东西,远远比现在要多的多,皱起的眉头只不过是因为它们的味道熏到了凰羽。 “吃人之前的庆祝仪式么?”冥淇神色慵懒,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那就来吧!” 冥淇强大的气场让食人花有些畏惧,有几个大胆的往前迈了两步。 金眸之中飘起漫天风雪,森林之中也开始降落鹅毛一般的大雪。 七月飞雪。 凰羽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大的团成一团的雪花在她手心停留了一会才慢慢融化,“人间的雪?” “对,人间的雪。”冥淇说。“我们的力量对它们没用,那就试试人间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植物,冷都是它们致命的弱点。” 凰羽笑了,“好办法。” 大雪纷飞,奇冷无比,食人花的唾液一落地就结冰了。它们纷纷闭上大张着的嘴,哆哆嗦嗦蜷缩在一起。 “你们在干什么!上啊!”树魔大吼道。 “树魔大人,太冷了,实在太冷了,我的牙都快冻掉了。” “是啊是啊,太冷了啊,我感觉叶子都没有知觉了。” “这个天怎么会下雪,太奇怪了啊。” 食人花的声音此起彼伏,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实在太多了,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停。 树魔赤红色的眼睛越来越弯,戾气越来越重,狂怒地咆哮:“都别说了!” 空气顿时寂静下来。 “一点小雪花你们就受不了了?!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食人花看看树魔,又看看同伴,低下头不敢说话。 大雪还在下,冷风刺骨。 但一层树枝树叶做成的屏障,把两边分成了两个季节。 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季,一个生机勃勃的夏季。在凰羽这边,就算雪花漫天,也只是增添了一抹白色。 他又怎么舍得冻到她。 凰羽站在两个季节的交界处,手搭在屏障上,感受到了那边的寒冷。 冥淇的心很细。 她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不同,但是那不同却不是给她的。 只是因为她和他的妻子相似。 仅此而已。 长长的冰柱像水晶做的琉璃柱挂在树魔身前,树魔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 “都动起来!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被冻死吗?!”树魔吼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瞬间从炎炎夏日变成了凌厉寒冬,没有几个植物能很快的适应。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候,沼泽的水已经冻成了冰,黑剑也结上了一层白茫茫雾蒙蒙的霜。 冥淇手持黑剑,轻轻一抖,霜雪化成了黑剑外面的一层保护罩,剑霜芳华,弥补了黑剑上缺失的纹路,闪烁着冰雪的凌厉。 “都打起精神来!”树魔举起宽大手掌逆风使劲一扇,风夹着雪花一下子被吹出去很远,大朵大朵的雪花还在飘,飘飘荡荡落满了树魔的头顶。 这一阵狂风带走了寒冬的温度,食人花有机会喘出一口热腾腾气。 “冬天过去了吗?” “好暖和啊。” “这鬼天气,我还以为要死了呢……” “终于暖起来了,我的嘴都快冻掉了。” 食人花一个个张开嘴巴,股股恶臭又涌了出来。 冥淇不能再等,趁着它们没有完全缓过来,收起长剑腾空而起,借助树魔编制的屏障,在空中旋身,抬手挥出一片绚烂的金色光幕,快似闪电,又带着不可忽视的戾气,坠落而下。 噗噗噗! 一声声利器入肉的声音,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食人花的头颅一颗颗倒下,它们想要躲避,但因为腿脚被冻住根本没有办法跑,行动缓慢,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夺命利器从天而降。 坠落而下的夺命利器并不是冥气的力量,而是冥淇小指上的戒指,如蜘蛛网一般吐出无数根金跤丝。 金跤丝在一个地方聚集的时候,所有食人花都朝着另一个方向跑,硕大的脑袋撞在一起,更是一杀杀一窝。 食人花虽多,但多不过金跤丝的数量,更何况一根金跤丝就能割断好几个食人花的脖颈,一阵风过去,上一秒还在狂欢的食人花,全都成了断头台上的冤魂。 眨眼之间,哀嚎声消失不见。沾着食人花气息的腿骨歪倒在冰冻住的草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成为这场单方面杀戮的尾音。 树魔目瞪口呆。 漆黑的天空,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香樟树倒下的地方露出一片天空,天空中零零散散的几颗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连月亮都忍受不住这绝对的寂静躲在乌云后面。 这一刻,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星光之下,时间如同卡壳了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掉落的细碎声。 这里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只是被不该来到这里的人打破了寂静。人走之后,又会恢复本来的死寂。 周围静的太快,静的太不对劲,凰羽没听见声音有些不放心,“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得到回答。 “冥淇?能听见我说话吗?” 还是没有回复。 “冥淇?!” 凰羽有些着急了。 “圆满完成任务。” 带着笑意的声音通过树干做成的屏障传到耳边,让人听着一下子安下心来。 凰羽安心的同时有些生气:“你能听见为什么不回我的话?” 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 “唔!” 那边又没有声音了。 “冥淇?发生什么了?说话!” 496、谁也走不了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 “唔!” 那边又没有声音了。 “冥淇?发生什么了?说话!” 树魔被极冷的风雪冻住了手脚,一时不能对两个人造成伤害。凰羽手中幻化出一把凌厉的匕首将要破开屏障。 “我没事……” 声音听着就很虚弱。 “别说话!往后退!” 凰羽眉心微蹙,找准了一处比较薄弱的缺口,举起匕首凝聚力量。 “凰羽,先等一等。” 冥淇的声音传了过来,只是一面树枝树干做的屏障,他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一样。 “等什么等!让开!”凰羽说着,一把把匕首刺入屏障。 “凰羽这没用的。” 咔嚓。 屏障被刺穿,但是紧接着,触手一般的藤蔓蜿蜒前行,一根缠绕住了匕首,另一个根横跨过缺口,把刚刺出来的窟窿堵了起来。 三根四根…… “这……”凰羽惊讶道。 藤蔓的速度很快,快到凰羽拔出匕首后一瞬间就把窟窿给补全了,甚至比刚才刚加结实。 凰羽看着手中缺了一块的匕首微惊。 没想到人类的藤蔓分泌出来的液体竟然能融化神力做成的武器! 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地方神力不管用,但是她什么也没想到不管用到这种地步。 凰羽有些气急败坏的丢了缺口的匕首,幻化出双刃打算再次进攻。 那边叹出一口气。 “凰羽,我早和你说过,这没用的。可不可以在最后的时间听我说几句话,我也没有遗憾了。”冥淇的声音越发虚弱,听起来还真像受了重伤的模样。 凰羽本来半信半疑,但他说“最后的时间”,就不得不相信了。 毕竟谁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开这种玩笑! 凰羽抬头看直冲云霄的屏障,思考着翻过去。 冥淇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翻过来也我可能……可能就说不了了。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说出来,就没有遗憾了,好吗?” 凰羽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放弃了翻过去的想法,“你说。” 冥淇靠在屏障上,嘴角微微勾起,金眸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灿烂,“我这一辈子啊,唯有一人最令我牵动,生生不能忘,想起来又很痛……” “是你的妻子。”凰羽平静的说。 冥淇“嗯”了一声。 转头看着凰羽,屏障阻隔了两个人的视线,只有这个时候的他才能肆无忌惮的用热烈的充满感情的目光看向她。 冥淇眼里满含深情。 什么时候他才能把这道屏障去了 ,光明正大的看她,喊她妻子呢? “她很好,非常好。好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是我的左膀右臂。若是男子,一定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或是纵横朝野的宰相,可是她是女子,最后的归宿只能是相夫教子。她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按照世俗的眼光去走。若是没有遇到我,她可能会一个人开开心心一辈子吧。”冥淇回忆着说,眼里有点点碎光闪出。 凰羽问:“她是人类?” 冥淇点头,又摇头,才想起来凰羽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 凰羽:“人类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性命,能让你记住这么久,你也是个长情的人。” 冥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长情啊……她听到也会笑的。人没了之后才意识到后悔愧疚的人,又怎么算得上长情。还是我亏欠她太多了啊。” 冥淇看着屏障倒影出来的影子,凰羽站在原地,在听他说话。 “我答应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我负了她。” “为什么?”凰羽问,问完又突然发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嵇越了。 毕竟正常人都不会把自己做过的错事说给刚认识的人听。 凰羽说:“抱歉,唐突了。不好说就不用说了。”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自己做过的事,就要有承担的责任。”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 “事情的大体经过就是……我伤了她的心,害死了她。” 凰羽:这可真大体,还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吗? “我现在后悔了啊,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她也回不来了。我宁愿用一千年的寿命……不,用我剩下的所有的寿命去换她能记起来我,只要一天就好,让我和她解释清楚,让她知道我不是故真的负了她……但是没有机会了啊,她已经把我给忘了。”冥淇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 冥淇看着凰羽的倒影,一点点给她灌输从前的记忆。 凰羽听明白了:“你没有负她,只是误会,误会没有解开她就走了。” “对。” “那这太可惜了。”凰羽说,突然想到:“你不是掌管三生石吗?为什么不把她的魂魄召唤回来,和她解释清楚就好了。而且你还能把她的魂魄留在身边,就不用这样后悔了啊。” 冥淇说:“我试过,没用的。试了好多次了,等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有等到她的魂魄。可能她太恨我了,连魂魄都不想让我看一眼。” 这个话题太沉重,凰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所以啊,有些事,不是身份权力高就能做到的。后悔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了。所以,凰羽……” 凰羽听的正仔细,突然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 “嗯?” 当那个欠揍的声音慢慢悠悠响起的时候,凰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生气了。 冥淇说:“所以凰羽,你刚才,是在担心我?” “我是担心你死了这个网子没人来收!”凰羽气急败坏的说。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声音有些失落。凰羽看不到他的脸,就越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暗含着的感情。 “没事就赶快滚起来!”凰羽收起手中的双刃,低头瞪了捕猎网一眼。 傻乎乎的捕猎网躺着也中枪。 “捕猎网看来还有点用处,先不毁了你了,好好护着凰羽吧。”冥淇说。 就算看不见主人的眼睛,捕猎网也可以想象出来冥淇带着威胁的目光。 捕猎网:“……是,主人。” 听个故事也能被点名,这一天天的提心吊胆的我容易嘛我。 唉……吐槽完之后还是要站在凰羽身后的。谁让她是主人等了这么久女子呢,主人的所有特权都给她了。 雪花还在下,树魔渐渐适应了冰雪的环境,动了动手脚,咔嚓咔嚓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上的冰柱也融化成水滴,眼见着又要恢复体力。 冥淇也不再装“虚弱”了,抱着剑直起身子。 树魔弯下腰,猩红的眼睛紧盯着冥淇。 “你把我的宠物都杀死了,可恶的人类!” “你长这么多眼睛看不见么?死了就是死了,不用再重复一遍。”冥淇说。 声音里没有一丝虚弱,他刚刚那样说话就是在骗她! 凰羽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捕猎网感觉自己的背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来。 捕猎网:主人你看你惹得祸!能不能别让我背锅啊! “我要杀了你!!!”树魔大吼。 冥淇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第一个有这个念头的人坟头草都长得有人高了,想杀我?下辈子也不可能。” 树魔大吼:“口出狂言!区区一个人类,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冥淇挑眉,“你这一句话全错。第一,我不是人类。第二,我的年龄比你所有祖宗都大,你叫我爷爷我都嫌你丑。” 凰羽听到,嘴角不自觉勾起,不得不感叹冥淇的嘴。 第一个是雾,第二个是树魔。 都说不过他,还被他气个半死。 “你猖狂不了多长时间!”啊啊啊啊啊去死吧!!!” 树魔果然狂暴起来,一只大手扒住藤蔓结出的屏障,另一只手图同大山一般,带着沉重的空气压了下来! 手掌张开的一瞬间,整个天都黑了。 这时候冥淇还有空给凰羽交代:“凰羽你先不要动,等我解决了他去接你。” 还从来没有人给小神君说过这样的话。 等我去接你。 作为七位神君之一,有谁敢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冥淇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就敢说。而且他也有说的资本。 “这个不需要。”凰羽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冥淇像是没听见似的,笑道:“好的,我知道了,会快一点的,等我。” 树魔裂开大嘴对凰羽笑,“你等他吧!你们俩谁也走不了!” 说着,对冥淇进行更加剧烈的攻击,粗壮的藤条像蛇一样冲击而来,风声激荡,冲破风雪。藤蔓像是忽然变活了,多条乌黑的宛如一头头含着毒液的毒蛇,冲天而起,升到极高的空中,在星空之下极速坠落,全部朝着冥淇的方向张开大嘴咬过来! 与此同时,凰羽那边也出现了情况。 香樟树枝叶一阵颤动,树叶哗哗啦啦掉下来,高大的香樟树竟似乎在一瞬之间交换了方位,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凰羽站在香樟树之间,眼睛跟着其中一颗香樟树移动。那棵树越来越快,快到只留下一个残影。 树魔眼神色眯眯的看着凰羽,对她说:“小姑娘,害怕了吗?这可是幻影阵法,我完全可以告诉你,破阵的秘诀是什么,因为你不可能打破。” 凰羽问:“是什么?” 树魔把脑袋凑的更近,显得眼神越发油腻,“破阵的秘诀就是——阵眼。” 和凰羽想的一样。 树魔以为自己把小姑娘震住了,自信的眯着眼睛,接着说:“只要找到阵眼,这个阵就很容易被破。但是,你找不到,找不到的后果就是,被这些树吞噬,成为他们的肥料。” 凰羽冷淡道:“哦。” 497、找到阵眼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噗呲一声。 旁边正在躲藤蔓的冥淇又笑了出来。凰羽抬眼看了那边一眼,眼底出现了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奈和宽容,然后冷漠的转过头。 这个人自己在危险之中,还有心思笑别人。 真的是。 幼稚。 凰羽嘴角微微勾起,又很快的压下去。 树魔看凰羽不说话,以为她害怕幻影阵法,于是向凰羽投出橄榄枝,“小美人,你现在说害怕,我就能宽容大度饶你一命。我让你做我的压寨夫人,这一片森林和你共享,只要不出去,你想去哪里都行。我还能让你容颜不老,还能让你长生不死,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凰羽还没回答,冥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树魔突然愤怒的瞪大眼:“你说谁是癞蛤蟆!” 冥淇的声音不慌不忙,“谁答应谁就是呗。” 藤蔓已经把他完全包围,连天上的星子都看不到了,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他依然悠然闲适,和树魔说着话,绝对不能让敌人有一分钟的宁静。 像黑色浪潮一样的大片藤蔓涌来,冥淇嘴角划过冰冷弧线。这种速度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看清它们的走向,也没必要躲了。 笑容还在唇畔未曾散去.,在第一根藤蔓碰到他之前,冥淇已经开始动了,他腾空,起身抛出凌厉一剑,那根当头的藤蔓被拦腰截断.。 冥淇站在屏障上,防备着砍断了又新生出来什么东西,但那截藤条落在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就没了生息。 翘在半空中的藤蔓没了“脑袋”,愣了一下,无力的瘫软下来。 冥淇突然发现,在这个没有法术的地方,一切都是真实的。像眼睛看见的那样,生就是生,死就是死,砍断了就没了生命。姿姨 他们比的不过是消耗体力。 “就这样?”冥淇不屑的看着树魔,“这样就死了?这也太不好玩了吧。” 树魔也愣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藤蔓如此轻松就被这个人解决了。 这根本算不上打斗,对冥淇来说,连活动手脚的游戏都不算。 太弱了。 实在太弱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样看来,你那个什么幻影阵法,也好不到哪里去。”冥淇嘲讽,抬头看着树魔的眼睛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嘲讽。 这么多年来,一直称霸原始森林的树魔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嘲笑,他听了,立刻瞪起了眼,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愤怒地盯着冥淇,整棵树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疯子。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卑鄙无耻龌龊的人类!!!都给我上!都给我上!”树魔指挥更多的藤蔓进攻。 冥淇嘴角的笑意渐深,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无。 “打不过就气急败坏?” “滚开滚开滚开!!!”树魔狂哮。 冥淇听话就不是冥淇了。 “就这样还想要压寨夫人?我都没追到呢你算哪根葱?”冥淇越说越来气。 本来就是。 凰羽他还没追到呢,这个丑玩意就想打她的主意。 冥淇表情厌恶的说:“可惜了这片森林里也没有湖水,不能让你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闭嘴闭嘴闭嘴!” 树魔是一点也不想听见冥淇说话。 “不闭嘴又能怎么样?你又打不过我。” 冥淇嘴唇微抿,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藤蔓逼得连连后退。手腕流转,衣袖翻飞,不像是在杀戮,反而悠闲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 和姿姨的藤蔓比起来,这些藤条弱的像是没修炼好就被逼着出来干活的孩子一样。 冥淇吸引了树魔的注意,让凰羽有时间去观察幻影阵法。 很快她发现,原来是一个阵法,当她还没有找到阵眼的时候,新排成的香樟树又组成一个阵法,阵眼又变化了。 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极快。 “凰羽,能对付得了吗?”冥淇问。 凰羽不由一怔,没想到冥淇在这么忙的时候还能注意到她的动静。 “可以。”凰羽说,“但需要一点时间。” 冥淇抬手随意斩杀一排藤蔓,“好。树魔和我们玩的是消耗战术,我们两个人比不起这么多藤条和香樟树, 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 “知道了。” 凰羽手中幻化出一根银色长鞭,一支雕刻着精致纹路把手在凰羽手中,银色宛如月光皎皎的鞭身从手中慢慢延伸到地面,自然垂落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在草地上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影子,不似真物。 鞭子很长,却不见长鞭鞭尾。 树魔看到长鞭的时候就发出一声嘲笑,“小美人,你不会想用这个,这么细的鞭子,找阵眼吧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树魔咧开大嘴笑出声。 凰羽低垂的神色之中,满是冰冷。这时冥淇的声音传过来,把冰冷打碎成了一摊碧水。 “喂,笑死你了怎么没死?” 树魔的笑声就卡在喉咙里,突然顿住了。 “滚开!!!” 又转头换了笑脸对凰羽说:“小美人,你就算找到了能抽的断吗?可别没抽断把你自己给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冥淇:“你心疼个鬼。” 冥淇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树魔实在忍不住了。 “怎么哪里都有你!!!杀了他!给我把他的嘴给堵上!!!快点!!!堵上啊啊啊啊啊!!!” 树枝狂暴,青筋暴露。 凰羽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他就是有这种能力,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人气的半死。但是……好像从来没有气过她。 趁着冥淇吸引了树魔的注意力,这时,凰羽突然动了。 这一动,宛如时间都静止了。 捕猎网呆呆的看着小神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神君消失又出现。 没有人能看清她在一瞬间做了什么,等到她回到地面时,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惊动。 凰羽扬起手中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最近的一棵挺拔的千年香樟树。 如同一个结束仪式,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什么都发生过了。 香樟树直冲云霄,足足有四个人手臂围起来都不一定能环得住,竟被银鞭划过之后,轻轻的“嚓”的一声。 只是一声,树身微微一震,不见变化。 银鞭收回到手中,像一条听话的银鱼,温柔的缠绕在凰羽手腕上。 稍后不久,细碎的咔嚓声越来越密集,翠茂的香樟树从根部被削断,轰然倒塌。 轰隆隆!!! 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巨响吸引了树魔的注意力,他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那纤细的鞭子竟然能削断这么粗的一颗千年古树! “……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树魔看着倒在自己脚边香樟树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 树魔捧起来那倒塌的香樟树,试图把它扶正,却没想到手刚刚碰到树根,树的根部就碎裂成两半。 “我的树……怎么会这样……” 树魔不可置信的看着宛如刀锋削过得树干,刚刚这棵树还站在他旁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惨样。 更惨的还在后面。 随着碰到的香樟树部位越来越多,香樟树碎的也越来越厉害。眼见着一颗高大的香樟树碎成了一片,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树魔有些慌了。 “你……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瞬间之内搅碎一颗树,这还是个人吗??! 凰羽淡淡的抬起眼眸,语气有些失望,“看来找错了,不是阵眼。” 树魔的眼神顿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看了附近的一颗矮小些的香樟树一眼,又赶忙收回眼神。 凰羽敏锐的捕捉到了树魔这一个表眼神。 “原来是这颗。” 手中略一迟疑,银鞭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只见头不见尾的银鞭化作一只银白色的飞鸟朝矮小的香樟树飞驰而去,发出凌厉的鸣叫。 白色身影在飞鸟之后投入了幻影阵法之中。 一前一后,宛如一支子母双箭。 香樟树感觉到了强劲的敌人,在飞鸟到来的那一刻迅速移动,一颗颗更加茂密高大的树挡在矮小的树面前,试图隐藏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阵眼。 凰羽在香樟树层层包围之中,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翩跹的衣袂像是在雨中漫步,从四面八方狂甩的树枝不能触碰她分毫,反而把自己的同伴抽打的枝叶断落。 不用凰羽动手,这些香樟树就能帮她解决很多的同伴。 “都住手!都住手!” 在上面纵观一切树魔看明白了凰羽想干什么,连忙大声制止。 狂甩的香樟树一瞬间停了下来,地面已经有很多树枝树叶的残肢断臂,像是刮了一场十级大风。 凰羽眯眼看向东南方向, 就是现在! 飞鸟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树枝颤动,层层遮挡之后,矮小的香樟树被长喙穿透,发出痛苦的呻吟。 树魔表情痛苦,身上青筋毕露,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啊啊啊!!!快动起来快动起来!” 香樟树开始杂乱无章的移动,似乎受到了树魔的影响,比刚才移动的更快。 树魔看着凰羽恶狠狠的说:“小美人我本想饶你一命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 “你的对手是我。” 树魔最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他是一点眼神也不想给冥淇。 冥淇以第一个藤蔓为垫脚石,一脚踏上去,紧接着第二根藤蔓被踩在脚下,第三根第四根…… 借助藤蔓到达很高的位置,那个位置正好是所有藤蔓的中心。他站在和树魔平齐的地方,脚下踩着他的藤蔓,平视着他。 “喂,丑八怪。”冥淇又喊。 树魔深吸了一口气,无数只眼睛全部闭上,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大眼珠子瞪着凰羽,不想听冥淇说话。 498、活了的脑袋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树魔深吸了一口气,无数只眼睛全部闭上,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大眼珠子瞪着凰羽,不想听冥淇说话。 树魔对那抹小小的白色身影说:“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冥淇的声音又出现了:“词还不少,你不理我就是同意自己是丑八怪了。” “谁!都!不许说我丑!!!”树魔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反驳道。 突然,他只感觉身上一沉,强烈的气息传来,转头,被近在咫尺的冥淇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区区“人类”竟然身手这么好,竟能把它布置的天罗地网当成垫脚石,一步一步来到和他一样高的位置。 “你你你你怎么过来的!你会飞!!!!!” 树魔的全部眼睛都张开,看着正中间的冥淇,眼睛都成了斗鸡眼,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退,却被冥淇喊住了。 冥淇:“别先走,给你看个好玩的。” 说完,他绕转身子扬起袖袍,一股劲道抛出剑光,宛如绚烂的闪电一般,一剑斩断了脚下所有的藤蔓,一根都不剩。 藤蔓的“脑袋”和身子分离,七零八落,皮开肉绽。 一波又一波的藤蔓汁液喷涌而出,带着草地的香气和植物独有的味道,喷射向半空之中。它们还有在空中转过身,就已经没了命。 绿血遮住了天空的温度,没有任何停顿,落在地面,浸出一片植物的恐惧。 冥淇只一剑,就斩断了一大半的藤蔓。剩下周围的藤蔓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轰! 没了脑袋的藤蔓在空中轰然下坠。 树魔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油腻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眼睛瞪成了圆形,像被冻住了一样定在那里。 这出人意料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这……这这这……” 树魔傻了。 这还是个人吗?!!! 冥淇单手攀住树枝做的屏障,另一只手握着长剑,长袍随风飞舞,宛如盛开的黑色彼岸花。 “就这样?”冥淇问,表情有些失望。“这样就结束了,真没意思。” 树魔被他的表情看的更加生气了,“你敢嘲笑我!人类,你以为这些还是食人花吗?!” 冥淇看着下面落了一地肌无力似的藤蔓,否定道,“不,比食人花,还弱。” “吼吼吼!!!你竟然瞧不起我!!!”树魔张开血盆大口,鲜红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冥淇,“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蛇!出来!都出来!给我把他咬死!!!” 冥淇一听见“蛇”这一个字就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蛇难对付,而是因为凰羽不喜欢这东西,所以他也不喜欢。 这时,嘶嘶嘶的声音从下方发出。 冥淇往下一看,哪里是什么蛇,分明是那些断了的“脑袋”又活了,抬起头扭转着身子像一条条绿色的蛇。 冥淇有些惊奇,“怎么又活过来了。” 正常的人类植物是不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的,更没有断了头,头还能活过来的能力。 冥淇站在空中,俯视着一切。 就算它们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些植物也做不出什么名堂。 这些东西对人类来说可能致命,但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最多只是树魔消耗战术。 “这就是……蛇?”冥淇抬头对树魔:“说你是不是对蛇的理解有什么误会。” 树魔咧开大嘴,腐蚀性的唾液从牙缝里漏出来,“人类,你别高兴的太早,低头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原本光秃秃只有几片藤蔓叶子的“脑袋”,竟突然长出了鳞片眼睛和嘴巴。每条蛇约有三十厘米长短,绿色的鳞片反射出充满了毒素的光,头顶上独有一片黑色的鳞片,从鳞片蔓延出许多细小的血管,一直到嘴边,两颗尖尖毒牙长在上颚,毒牙尖悬挂着黑色的毒液。 滴答—— 毒液滴落在地面,青草变枯草,连根拔起。只要让它咬上一口,就会当场毙命。 毒蛇发出嘶嘶声,狡黠的吐着信子,死死的盯着上面的冥淇,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蜿蜒着屏障往上爬。 有多少根藤蔓断了,就有多少条蛇出现,冥淇大致看了一下,一千条还是有的。 金跤丝足够对付一千条蛇,怕就怕…… 它们会死而复生。 冥淇甩出一根金跤丝。 嗖! 距离最近的那条蛇被拦腰折断,其他蛇警觉的停了下来,全部都静止不动了,趴在草地上,蜷缩着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 被拦腰折断的蛇的血大股大股流出来,腐蚀了周围的草木,甚至连屏障也腐蚀出来一个洞。头和身子分家,身子还在扭动,头已经没了生息。 其他蛇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纷纷游来吸食它的血,随着鲜血入口,头顶的黑色鳞片越来越大。 冥淇松了一口气。 死去的蛇不会死而复生。 但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就看到断开了的毒蛇动了起来,头和身子一起动,旁边的同伴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和它的血。 没了头的身子渐渐伸长,变细,又变成了三十厘米的长度,然后——噗! 长出一张鲜红的嘴巴。 冥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长得这么快。 嘴巴、眼睛、蛇信子……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新生的头上的黑鳞片是透明的。 紧接着,没了身子的脑袋也开始动了,脑袋长得慢很多,有优势就在于它是个脑袋,睁开眼就能活! 吐出红色的信子,扭转着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身子,转到自己的血面前,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眼见着身子越来越长,头顶的黑鳞片越来越胀。 冥淇看的越来越心惊。 身子和脑袋分家了还能分别长出来一条新的,这完全就是蚯蚓的重生能力啊! 树魔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宠物,欣赏着冥淇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 “你本来不用死的这么惨,这都是你自找的。”说完还要加一句,“无知的人类。” 只要冥淇移动一步,下面的毒蛇脑袋便会跟着转。 确实不太好对付。 但他有点庆幸这些蛇是出现在他这边的。凰羽可以不用看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冥淇低垂的睫毛,眼里有藐视蝼蚁的不屑。 凰羽的声音隔得很远,“冥淇,支撑一段时间。” 冥淇连忙应道:“遵命!”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喊住她:“等等!凰羽!” “怎么了?”凰羽甩鞭子的动作停住,仔细听冥淇说话。 冥淇站在高处,声音也从高处传来:“树魔想把我们分开然后逐个击破,别跑太远,往回打!” “好!” 凰羽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走的有些远了。 如果不是冥淇提醒,她真的就追着那个矮树朝越来越远的地方跑了。 东南方向的矮树也不动了,停下来等她似的。树上一个穿透了树干的大洞散发着神力的光芒。 她刚才就是追着这光芒跑的,不可能错的。 不对!是障眼法! 凰羽猛的转头,发现自己的背后,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矮树! 而在其他六个方向,也有六个相同的树! 她刚才只追着东南方向的树跑,没注意到还有其他七棵树。 大意了。 香樟树似乎知道瞒不过凰羽的眼睛,发起了剧烈的进攻。 凰羽根本不理会香樟树袭来的招数,仿若没有任何痛觉,翻手接下香樟树甩来的一根小臂粗的树枝,握在掌心。 咔嚓,折断! “嗷!” 香樟树痛呼,摇曳着枝干疯狂大叫,移动的速度更加快了。 凰羽就站在最中心的位置,衣摆翩翩,静若幽兰。月光下的她收起了一身的冷厉,柔和似水,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落在草地上,没有人知道她会停留多久。淡淡的月光透过天窟映照在她身上,银白色的属于人间的纯粹之物,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空灵的美,美得不可方物。眼波流转,碧色的眼瞳宛如一潭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香樟树不敢放松,继续杂乱无章的移动,自以为把阵眼藏的很好,其实在它们的行动中早就有迹可循。 凰羽的嘴角慢慢勾起。 就是现在! 八颗矮小的树同时出现在一个方位。她的动作快到极致,那月华长鞭和雪白的影子化作世上最快的闪电,所过之处汁液喷射,树魔哀嚎。 手执银色长鞭,清风摇曳吹起她几缕墨色的发丝,汁液的味道没有沾染她分毫。香樟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在凰羽面前,根本不够看。只能听到嗖嗖的冷风声,等看到人影的时候,凰羽已经来到了面前。 银色长鞭紧紧拴住两颗树,使劲一扯,两颗矮小的香樟树全都拦腰截断,阵法移动的速度也缓慢下来。 那抹白色的身影没有停歇,朝另外六颗树掠去,香樟树极力隐藏自己的阵眼,但它们被银鞭扫过,连闪躲的能力都没有,瞬间就失去了生长了千年的树干,只留下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冥淇听见声音知道凰羽已经赶过来了才放下心来,此刻毒蛇已经有几个到了脚下。 不能再退了,只能硬杀。 他已经看得清楚,这些蛇储存毒液的地方就是它们头顶上的黑鳞片,只要把鳞片打碎,就能拖延一点时间。 指尾金跤丝连环出动,击破黑鳞片,鳞片里的毒液爆破,噗的一声炸开。毒囊好打破,就是只要沾上一点毒液,这根金跤丝就不能用了。 冥淇心疼的扔了好几根金跤丝,只能用越来越快的手法抛出收回。 但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些蛇才行。 就在这时,天空一瞬间完全黑了下来,像是什么东西遮在上面。 499、护主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天空一瞬间完全黑了下来,像是什么东西遮在上面,把天空覆盖住了。 看影子就是个不小的家伙。 冥淇一惊。 脚下的毒蛇还没解决完,这又出来一个,冥气能用也是好的,关键是冥气不能用,赤手空拳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东西。 地上的影子慢慢延伸,只见树魔的头两侧出现了一对蜷缩着的巨大翅膀,翅膀没有完全展开,而是虚虚撑在树魔耳朵边,有树魔的身高那么长,在他头上很不协调,折起来的翅膀两个骨头上是两个又尖又长的利器,月光下闪着寒光。 紧接着,庞大的翅膀展开。 砰! 击碎风声,遮天盖地发出割碎一切的声音。 冥淇微皱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 翅膀两翼平伸,忽敛忽敛地有弹性地扇了两下,冥淇越看越眼熟。 紧接着,树魔身后伸出来一个箭羽形的尾巴,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悠闲地摇晃着。 “什么东西!”树魔大吼,抬手往自己头上抓,身上的藤条向头顶涌去,缠绕住那两只巨大的翅膀往下扯,翅膀才不会这么容易被束缚住,翅尖展开就是好几把尖锐的利器。 “滚下来!什么东西敢在我头上撒野!”树魔身体庞大,手脚不灵活,它伸手抓了好几次都没有碰到翅膀,反而被翅膀上的利器割断了好多藤条筋脉。 “吼吼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树魔狂暴,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鼻翼由于愤怒张得老大,一条条深深的藤条做成的皱纹从暴突的眼珠子向张开的大嘴伸展过去。 “滚下来滚下来!!!” 枝条乱甩,嗖嗖的风声不断的拍打着头顶,就算抽到了自己也没关系,只要把头顶的翅膀打下来就行! 但翅膀在树魔头上站的很稳,无论树魔怎么甩头都纹丝不动的趴在上面,甚至还悠闲地抖了抖羽毛。 头顶的翅膀发出来声音:“你也太弱了点吧,该减减肥了。” 突然,一直低垂着的长而有力的尾巴拴住树魔的脖子,一圈又一圈缠绕起来,使劲勒住,把树魔厚实的脖子硬生生勒成了长条状。 “呃……放开……放开!”树魔眼红脖子粗。 翅膀:“别急,帮你减减肥,速成法,别人想要我还不给他速成呢。” 说着,龙爪子伸出来,扒住树魔的眼,尾巴往后拽,把树魔勒的往后倒。树魔顾不得把翅膀扯下来,连忙抓住身边最近的一颗香樟树防止摔倒。 翅膀看出了树魔的想法,尾巴尖一甩,那颗高耸入云的香樟树被拦腰砍断,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 “不……不不不、、、” 手上没了拉扯的东西,树魔的整个身子往后倒,根本站不稳。大脚连根拔起,轰的一声踩塌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整只脚陷进去,才堪堪稳住庞大的身子。 烟尘滚滚,遮住了大半天空。 猛的刮来一阵大风,吹开了弥漫的灰尘。冥淇眯眼看着那扬起的翅膀,微微勾起唇角。 捕猎网在屏障的那边也看到了大翅膀,趴在高大的香樟树上,撑起来身子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这这这!主人!是……是……是它!” “对,是黑龙。”冥淇说。 魔物身后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黑龙的翅膀。 香樟树一颗一颗连着轰倒,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开出一条路来, 捕猎网跳过一个树梢,又爬上另一棵树,四只圆点不停的往树上爬,一边躲开香樟树的进攻,一边朝黑龙大喊:“黑龙大哥!我在这!主人在那边,在那边!” 它的声音掩盖在树魔的吼叫声下,黑龙没有听见,却注意到了这边的轰隆声。 “放开我!”树魔稳住身形,堪堪支撑起身体,被黑龙拽的鼻孔朝天。 “就不放,快说,我主人在哪!”黑龙气呼呼的喷出热气,龙爪子紧紧扣住树魔的眼睛,流出绿色的汁液,快要把他的眼眶给扣出来。 然后,巨大的龙头从树魔身后探出来,皱紧眉头瞪大眼睛,威武霸气。头上的两只光滑巨大的龙角散发淡淡金光,黑无常手里的戟叉都没有它的角锋利。纤长的胡须在风中飘动,气势渐增,表现出不可一世的姿态来。 不是黑龙又是谁! 黑色宛如冥界月亮的大眼睛睁开往下一扫,定在了一处。 凶狠的目光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竖瞳放大,似不相信,眨了两下,缠着树魔的头朝冥淇大喊。 “主人~是我!我在这!!!” 在黑龙探出龙头来的时候,冥淇的心就完全放了下来。 正是那个嘴碎的家伙,他第一次觉得它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知道了,小心一点。”冥淇说。 这一声回应让黑龙十分高兴,主人还是第一次让它注意安全,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它说话! 这一路的艰辛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主人我可找到你了啊!嘤嘤嘤,你可让我好找啊!” 黑龙大眼睛泪汪汪的,朝冥淇哭诉,委屈的表情和龙威武霸气的气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冥淇预感有些不好。 “主人嘤嘤嘤我好害怕这一路上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黑龙扒住树魔的脑袋往上爬,探着头和自己亲爱的主人说话。 “那个老虎想把我留在那里,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了,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啊!” “黑龙你先……” “后来后来,主人你不知道,那个山洞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轰隆隆轰隆隆塌了,很快很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塌了,我用角撞出来一个洞才跑出来的,嘤嘤嘤。我飞出来了,然后那个老虎被压在山底下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呜呜呜。” 说着还掉了几大滴眼泪。 一个那么大的家伙呜呜呜,这场面,冥淇都不想认识它。 “原来你们认识!卑鄙的人类,卑鄙的畜生!你们认识!你们认识!你们故意耍我!”树魔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不住地用大手抓着黑龙的翅膀,像一个愤怒的火鸡。 黑龙一只爪子移开,啪的一下砸在树魔脸上,又砸爆了几只眼睛。 “嗷!!!”树魔痛苦的哀嚎。 “不许你说我主人!” 黑龙猛然的一声兽吼,脚踩着树魔的肩膀半个身子蹿上了他的额头,站在最高处,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散发着凌凛的气息,巨大的黑翅膀停在身侧,有着万兽之王俯瞰一切的霸气。 “丑东西,不准说我主人!” 粗壮的四肢爪尖刺出趾外,两只龙爪往下一抓,十分凶猛残暴,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树魔的好几只猩红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 树魔疼的大喊,红色的大眼珠子盯着这个侮辱者。 “我要你们死,全都给我滚出去!!!” 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越来越鼓,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 冥淇出手甩出金跤丝,再抬头,预感有些不好。 就在这时,树魔的红眼睛变暗了,瞳仁可怕地竖立着,变得浑浊灰暗,最后变的了无生息,只有瞳孔里一抹红色的火焰还在跳动。 像是不服输的挣扎一下,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咦,这是怎么回事?眼睛都没有光了,死了?就这样?”黑龙扒着树魔的脑袋倒立着看过去,大眼睛凑近了对上树魔的眼睛,认真的查看他的瞳孔,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抹红色的火焰越来越大! “黑龙!回来!”冥淇突然大喊。 黑龙听到了主人的呼唤,立刻抬头回答:“主人我在!黑龙马上就位!” 砰! 烧焦的火球从树魔黯淡的眼睛里轰的弹出,灼烧了黑龙的一缕胡须,烧毁了数十颗树。 黑龙惊了一大跳,直接愣在那里了。幸亏躲得及时,不然它的眼睛就要是这火球的牺牲品了啊! 黑龙看着自己还在燃烧着的胡须,“我滴个乖乖,要龙命啊这是……” “你还在愣什么!快点滚过来!” 冥淇话音刚落,树魔的眼睛猛的睁开,目光中满含愤怒,怀恨,也满含怨毒。 他狠毒地目光望着黑龙,充血的瞳孔慢慢变大,里面藏了许多跃跃欲试的火球。 张开大嘴,嘴里的僚牙由于过长凸露在下唇上,“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黑龙在树魔身上站了起来,身躯延长,须发长飘,散发着龙的霸气,不可一世。它正要飞走,才发现脚底下的家伙竟然又醒了。 “嘿呦,拜拜了您嘞,俺主人让俺回去了。” 强劲有力的尾巴迎风一甩,翅膀震起狂风烈烈,用力一扇就飞了起来。 “谁都不能走!!!” 树魔的眼睛突然爆红,瞪得拳头大,伸手拽住了黑龙的尾巴,双手紧紧握住。手臂上升起了不可遏制的烈火。 从眼睛开始,脸也逐渐变成了红色,肠胃和五脏也像是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起来了。 周围的植物发出哀嚎,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索命。 “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啊?”黑龙漂浮在半空转过头来对树魔说,突然大叫:“哎呀我滴个娘哎,这什么玩意怎么这么丑!” “啊啊啊啊啊不准说我丑!!!” 黑龙才不听他说话,翅膀据傲地展开,漆黑的龙翼遮蔽了天空,不停的往前冲,想要摆脱树魔的束缚。 “放开我的尾巴!丑家伙!” 回答它的是一个喷涌着的红色火球。 黑龙灵巧躲过火球,但还是被灼烧了一部分翅膀上的羽毛,发出烧焦的味道。 500、工具龙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龙灵巧躲过,但还是被灼烧了一部分翅膀上的羽毛,发出烧焦羽毛的味道。 “你这个丑东西竟然敢动我的翅膀!!!”黑龙看着自己少了一块的翅膀顿时心疼的不行。“我留了好长时间的翅膀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臭东西你赔我翅膀!!!” 虽然身体上没有疼痛,但黑龙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小的创伤。 不管它怎么挣扎,树魔两只手紧紧拽住黑龙的尾巴怎么也不放开,黑龙往前拼命的飞,竟然有把巨大的树魔往上拽的架势。 可是它自己也好疼…… “主人救命主人救命,嘤嘤嘤……” 黑龙欲哭无泪。 这丑东西竟然只拽了它一小撮尾巴,一小撮啊!疼得它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主人……”黑龙泪眼汪汪的看着冥淇。 冥淇知道它的性子,只要主人不在旁边,就算天塌下来了它也能撑起来,但是只要有主人在,这条龙就娇贵的不行,疼一疼就掉眼泪。 冥淇决定改一改黑龙的性子。 一句话把黑龙的幻想打破了:“我看见了,打不赢就别回来了。” 黑龙顿时愣了。 主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主人……”黑龙只敢用两个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冥淇。 冥淇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候回不来,那就别回来了。 黑龙:……第一千五百五十五次想要换主人。 黑龙知道冥淇不可能帮它了,只能靠自己了,于是含着眼泪,瞪着眼珠子,长着大嘴的它的眼睛显得格外有神。把两只膀子放平,鼓起力道,杀着风扭转回去,给树魔一张血盆大口! 树魔一只脚已经离地,本身就已经站不稳了,没想到黑龙来了这么一口,简直措不及防。 黑龙身子环成一圈,灵活的缠住树魔,巨大的翅膀仔细看的话周围有一道淡淡的白色的绒毛,那道绒毛像是冬天的新雪,在纯黑的绒毛下衬托的更加洁白,。 黑龙长大的嘴巴上颚两枚尖锐的獠牙狠狠刺穿树魔的脖子,用着吃奶的劲和这家伙拼死一博。 “嗷呜!给我死,你给我死!”黑龙血盆大口咬住树魔的脖子,嘴底下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长着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 “滚蛋东西!” 树魔没有血管,有的是粗壮的树干和枝叶,被黑龙这样一咬,树魔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接二连三崩断,气息狂暴无比。一手拽住黑龙攻击力超强的尾巴,一手扒住它不停拍打的翅膀,羽毛都被它薅下来很多。 “放五放开五!” “不!” 黑龙:“不放开五你也别想活!” 树魔哈哈大笑,漏了风的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可是不死不灭的,不想活的是你!” 说着,咔嚓一声,脖子上一根很粗的“血管”被黑龙咬断了。 “你在说什么大话!区区人类的怪物,还敢说自己是不死不灭的,怎么?多活了几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么多年还没人有资格给它说不死不灭呢! 作为冥王之子冥淇的冥兽,只要冥淇不死,它就死不了,这丑东西算哪根葱,敢和它叫嚣! 黑龙气喘吁吁,脑袋往后一扯,牙齿咬合,彻底把树魔的脖子咬下来一大口,露出树魔脖子最中心的东西——一个极为粗壮的树干,是支撑整个树魔的顶梁柱,也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黑龙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身子往后仰去。 它扇动翅膀,身体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轻盈。转过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左边的翅膀在刚刚咬断树魔脖子的一瞬间被藤蔓紧紧缠住了。 眼看着翅膀就要被扯成两半,黑龙只能一博,缠绕住树魔在空中打旋,一圈又一圈,把树魔的脖子硬生生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中间的顶梁柱也有了裂纹。 冥淇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黑龙,眼眸逐渐平静下来。 他的冥兽,就应该如此。 树魔猩红的眼睛瞪的老大,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拼命的呼吸着最后一口空气,它没想到这条黑色的长着翅膀的“蛇”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它没有力气再和黑龙打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黑龙手里掏出来! 树魔整个身子开始萎缩,树枝树叶开始掉落,身上的树干一根一根缩回地面,缠绕在黑龙翅膀上的藤蔓也开始脱落,看起来像是一颗受了严重虫害的老树。 噼里啪啦的树枝掉落下来,冥淇伸手给了天空中一道防护障,却忘了冥气在这种地方是没有用的。 树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砸在身上是真的疼。 “黑龙!”冥淇唤道。 “主人!我在!”黑龙还在不停的旋转,想把这棵树绞死。 听到主人的声音,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 冥淇皱着眉头,看着凰羽那边,对黑龙说:“过来挡树枝。” 黑龙:“……是。” 它就是一条工具龙。 黑龙松开缠绕住的树魔,此刻的树魔已经变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树干,猩红的眼睛也闭了起来,找不见了。 黑龙最后给了树魔一脚,树魔轰然倒塌,高大的树干落到了相反的方向,这边只受到了微小的振动。 黑龙飞到主人上方,遮住噼里啪啦不断下落的树叶和藤蔓,凰羽那边的树似乎收到树魔的影响,一瞬间不动了。凰羽站在一棵较大的树下躲避。 “小神君,又见面啦!”黑龙看见了凰羽,也看见了那条银色的飞鸟,笑着打招呼。 “又见面了,谢谢你。”凰羽抬头,碧色的眸子温柔的看着黑龙。 冥淇有些吃醋。 “打个树魔这么慢,掉完了没有,掉完了快点下来帮忙。”冥淇说。 黑龙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怎么又生气了,它什么都没干啊! 凰羽对冥淇时好时坏的脾气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黑龙为他挡着树枝他还这么多事,凰羽安慰道:“这家伙就这样,不用管他。”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帮着它说话,黑龙整条龙都好了起来,“好的!都听小神君的!” 说着就往凰羽那边靠。 “你敢靠近一个试试”冥淇的声音一出,黑龙连一片羽毛都不敢动了。 黑龙立刻怂了,“主人,我怎么敢,嘿嘿嘿,我这不是看小神君被砸到了,想遮一遮嘛。” 凰羽顺着声音看过去,冥淇的身影遮挡在层层树叶之后,黑色的身影挺拔俊秀,只看外表的话,一定是被大多数姑娘喜欢的类型,但偏偏长了张嘴。 黑龙等到没东西落下来了,才敢抖抖翅膀,威武霸气的落在地面上,在冥淇面前收起翅膀,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毒蛇被它踩在脚下,那一声声惨绝的叫声在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加上冰凉的触感,配合这血色屠杀场,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索命。 黑龙这才看清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哎呦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会叫!” 黑龙抬起脚,才发现脚下黏黏糊糊的,不止有红色的血,还有黑色的液体,黏到脚上烧起来一层死皮。 能把它的脚烧下来死皮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毒蛇! 黑龙抬起脚仔细看,目光忽然凝注,眼前的一切令它恶心不已。 “呕!” 黑龙踮着脚往旁边躲,噗呲噗呲又踩死了很多毒蛇黑龙这才注意到那些黑色带着花纹的东西是什么。 毒蛇通体华美,一看就是剧毒的那一种,小小的脑袋,细长的蛇信子,各个部分极为协调,抬起头试探的看着黑龙,跟着黑龙的翅膀左右摆头,优美的姿态富有神韵。 可能是长的比较像,翅膀也在蛇身上待过,黑龙对这些小东西没有太厌恶。 毒蛇适应了这个庞然大物,翘起的身子越来越近,两只轱辘轱辘转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突然,黑龙身后的一条蛇张开两颗青白獠牙,嘶嘶的吐出蛇信子,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在黑龙的大脚压下来那一刻,它突然嗖的一身,直窜出去,朝着它的脚趾跟一口咬下,将头顶黑色的毒液狠狠的注入。 “嗷呜!”黑龙张嘴大叫,眼珠子都直了。 脚趾头只一个血管很多的地方,穴位也非常的多,刚才它的这个脚趾就被树魔的长指甲刮了一下,露出了鲜红的皮肉,现在又被咬到了同一个地方。 黑龙欲哭无泪。 咬下去就感觉到了撕肉的触感,慢慢的,痛感上来,这一下子简直太疼了,疼得它想骂娘。 毒蛇头顶的毒液已经没有了,鲜红的伤口处立马变成黑色,暗色的血从獠牙处溢出,黑龙本能的甩起脚,拼命的甩,想把这个玩意甩下去。 “下去下去!” 黑龙尽力摆脱这突然窜出的毒蛇,殊不知这条毒蛇死咬着不放,脚部痛觉渐渐加深,毒液迅速扩散开来。没想到它越咬越紧,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甩不下去,这才想到用另一只脚踩住毒蛇,扯断。 黑龙刚把这条蛇甩出去,紧接着,更多的毒蛇缠了上来,这边刚踩死好几只,那边又缠上来了。 501、有你才安心 - 逆天帝女:冥帝,您失宠了! - 观星澜 黑龙刚踩死一堆毒蛇,又有大批的毒蛇涌了上来。 黑涛涛的蛇浪像是暴风雨中怎么也平静不了的海面,一波接一波涌上来,很快就淹没了黑龙的两只龙爪。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东西太恶心了!!!”黑龙欲哭无泪,咆哮着。一条条毒蛇被它撕扯断后,又长出新的头和尾巴,像蚯蚓一样生生不息。 “黑龙,用火!”凰羽喊道,“不要撕扯,蛇怕火,快用火!” 黑龙这才反应过来,张开血盆大嘴,一团赤红色的火丹在嘴里逐渐膨胀,变成金黄色的火球。 一鼓作气! 砰! 一声巨响,火球所到之处,焦糊一片,生灵涂炭。 “我怎么忘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龙狂笑,一口一个火球,将涌动的蛇栏杆浪烧了了精光。 树魔一看不对,连忙放出大量藤蔓,吵着黑龙翻涌而去! 那藤蔓迎着风声宛如有破竹之势,藤条上的叶子飘落下来,砰的一声,直直钉在地面上。 黑龙没了蛇的束缚,两只巨大的翅膀有力扇动,庞大的身体腾空而起,站在藤蔓的对立面。 只见黑龙血盆大口张开,“吼!” 宛如烈日般的火焰喷涌而出,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直充藤条而去。火焰掠过之处,毒蛇惨叫,食人花痛呼,连直充云天的巨树都开始动摇,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 疯狂的火焰让植物无处躲避,草木燃烧起土黄色的烟,散发出一股恶臭。 藤条停了下来,细细观察涌动的火焰,嫩绿的头看似静止的,并不动弹,实则是在找准时机,等到风力最大时候,一鼓作气冲向火焰! “它想借助风力劈开一道路,从漏洞里钻过去。”凰羽抬头看着天空两魔相斗,紧紧皱起了眉头。“黑龙喷火的时候嘴部是最脆弱的,万一……” 冥淇冷静看着,自信的说:“没有万一,它钻不过去。” 只见藤条的冲力带起一道风力,直直穿入了黑龙的火焰之中。千钧一发之际,黑龙猛甩头,强有力的翅膀超火焰一挥! 一半的藤条被包裹在火焰之中,没有丝毫透气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烧焦的植物气味从中涌出,这气味十分的刺鼻,令人作呕。 树魔惊了。 连忙把手中牵引着的藤条扔到一边,后退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们是不会怕火的,我们是永生的!火怎么会伤到我们……这一定是幻觉,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冥淇冷笑,“你们确实是不怕火。” 树魔一听,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完全送下来,冥淇又说:“不过你们不怕的,是普通的火。” 没等冥淇说完,树魔大吼着反驳道:“不!你以为我们是人间那些普普通通活了几十年就会死的植物吗!哈!我告诉你,我们是神!鬼胎大人把我们从天上带下来,我们连神火都不怕,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火能伤到我们!” 凰羽说:“你终于承认你的主人是鬼胎了。” 树魔冷哼,“一直不说是怕吓到你们,我们可是神,鬼胎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们这种小妖小怪就能喊的?” 冥淇淡淡道:“不好意思,小妖小怪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能弑神而已。” “你什么意思?”树魔警惕的看着冥淇。冥淇虽然不能使用力量,但他做出来的事也足够树魔惊恐。 冥淇手指擦了一下剑尖,呼,吹了口气,像平时聊天一样淡淡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着火,是千年忘川的地狱之火,能弑神罢了。” 树魔:“……罢罢了?……” 只见藤条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前半段被包围在火焰中的身体折断,省下一段扭曲着的藤条根,回旋着迅速的远离那熊熊火焰。 凰羽默默的看着烈火,眸中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能弑神的冥族,对神族有绝对的威胁。 要找个机会除掉才行。 藤条不敢再往前,超着逆风之向狂奔,挣扎着尖叫着,眼看着被火舌追赶到的恐怖,死亡被无限放大。 树魔也乱了阵脚,连忙召回藤条,但在地狱之火触碰到它的一刹那,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红色的火焰中燃起如同死神般的黑雾,一旦沾染,火焰就如同冲破河堤的洪水,所到之处万千黑灵魂横扫而过,企图把所有的角落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眨眼之间,巨大的树魔便被燃烧了半个身子,藏在火焰中的嘶吼,不只是被灼烧的疼痛,还有惊惧的尖叫,懊悔的悲鸣。 那火焰里的黑灵魂是忘川河里不能安息的冤魂,他们怀着对这个世界巨大的恨意、悔意、怨意,一股脑冲进树魔的身体里,快速的吞噬着它的躯体和执念。 地狱之火的强大,就连站在远处的凰羽,也感觉到了灵魂中极度的哀伤。 地狱之火先朝树魔的头撞去,不待树魔反应,它又朝树魔的几只眼睛攻去。 火焰越大,里面蕴含的冥族气息就越强,对神来说,这是致命的。 尤其是对不能使用神力的神,就算是神君,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强大的压迫感涌来的时候,凰羽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有些想流泪。 有一瞬间,她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她失去了什么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也抓不住,只能任凭他在指尖滑落。 冥淇注意到了凰羽紧皱的眉头,连忙号令黑龙将风向调转,把树魔往远离凰羽的方向引。 压迫感一点点消失,那种喘不过气的窒息也从心头消散,同时,那种失去所爱的感觉也一点点溜走。 虽然黑灵魂对着的不是她,但当万千情绪从远处迎面涌来的时候,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凰羽看着掌心逐渐恢复的神力,问自己。 “为什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我却没有安心的感觉。” 就像是……心里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一样。 一股鲜血涌上喉头。 “噗!” 凰羽这才发现,自己一步步朝着地狱之火走去。她想要靠近,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失去的人。 “凰羽!” 冥淇一跃而下,连忙飞到凰羽身边,焦急的看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了?” 一脸愧疚。 “都怪我都怪我,还不快把火引走!蠢货!”冥淇朝着黑龙喊道。 黑龙被训斥,吓得一哆嗦,翅膀上下扇动,一不小心把火焰扇的更大,熊熊烈火朝着凰羽翻涌而来。 碧色的眸子里映出对神来说致命的火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慢慢闭上眼睛,感受失去的回忆。 “凰羽,快躲开!”冥淇去拉她,却发现她仿佛入了魔一样,怎么也拉不过来。 地狱之火马上就要将她吞噬,心底的角落被填满,失去的记忆在接触火焰的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哭着的,笑着的,冷漠的,温柔看着她的,最后化作点点绝情的目光,让人寒心。 “你是哪家的姑娘,生的这样好看,许我做夫人好不好?我只娶你一人,只对你一人好。” “这是毛球,你喜欢,就送你了。我自己也送给你,怎么样,买一送一,稳赚不赔的生意。” “凰羽,我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得你一人,足矣。” “凰羽,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叫秋辰好不好?” “我不过是利用里坐上那个位置罢了,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总归是一人,这世间有万千美丽女子,我封淇奥怎么可能为了你一人放弃佳丽三千?” “其他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凰羽,不要走太远,我追不上你了。” ……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凰羽问画面中的人,你是谁,让我知道你是谁。 为什么总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这样心痛…… 冥淇吐出一口气,紧紧抱住凰羽,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地狱之火。虽然地狱之火对他来说没有弑神的作用,但是火焰浇到身上,也是极其痛苦的。 但见他紧紧护住凰羽,黑剑悬浮在空中,双手掐了一个印诀:“风来!” 黑剑便向空中飞去,幻化成数十把相同的黑剑形成一只铁扇,挡住地狱之火,于烈火之中开出一道屏障。 “凰羽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不能再往前了!” 凰羽在冥淇怀里挣扎,目光无神,直直的看着地狱之火默默流泪,是那种无声的哭泣。口中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凰羽你说什么?什么为什么?”冥淇把耳朵靠近凰羽嘴边,心疼的问,“我在呢我在呢,不哭不哭,都怪那条黑龙心里没点数。” 黑龙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连忙扑救,火却因为巨大的风力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旺。无法,黑龙只能飞腾着翻滚在树魔之上,粗壮的前爪紧紧扒住树魔两只最大的眼睛,将它硬生生的提了起来,飞到半空中,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一团烧着的火球扔到很远的地方。 火焰消失,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冥淇也听清了凰羽说的唯一一句话,也是让他陷入无尽的震惊和懊悔之中的一句话。 “封淇奥,为什么要骗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