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风云变动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夜已深,云层像是有意的遮挡着皓月,导致大地上像浓墨泼洒一般,漆黑一片。可在不远处的山中却并不安宁,瞧那几道黑影闪过,时不时还爆发出了一阵阵震动山河般的声响荡彻在整个古老大地之上。 正常在这个时候,古都王朝中的百姓早已熄掉烛火进入梦乡,但此时回荡在耳边的可怕声响使得他们无法安然入睡。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壮汉不顾被窝中妻子的劝告推门出去查看,却硬生生的被一股莫名波动给震得整个人连翻几个滚,惊得只能缩回家中静静的待着、听着也同时在猜着那恐怖声响来源究竟是哪。 然而这时,声响的来源已经从不远处的山脉中转移到了山峦之上。远远望去,几道残光若隐若现,像是黑暗中摇曳的烛火,风一吹随时都会熄灭。 透过几株山巅上茂盛老树的枝叶缝隙之中细细望去,甚是惊人!那大山半山处像是被天神用巨手一把掏空似的,亦又像是被天狗咬去了那么一块。 突然!山峦之上传来阵阵波动,一瞬间天地色变,白纱般的云飞快的飘散,好像被什么驱赶着似的,皎洁的月色也暗淡下来,整个天空瞬间黑暗得宛如深渊。随着山峦之上那波动的扩散,整个古都王朝所在的古老大地顿时震动起来,一开始还在被窝里茫然疑惑的百姓都纷纷逃离了颤动的屋子,但还没等他们走到街上汇集在一起准备讨论着什么,就被四周的士兵举刀扛枪的斥责回屋,他们一边疑惑着今晚守城士兵怎么这么多,一边又恐惧着这大地的震动。但还没一会儿,那大地的动荡便缓缓停了下来。而此时,从王朝宫殿的所在处,一声声沉闷的钟响传开,像是在告知着不久前的骚动已然停止,也像是在宣告着什么的开始。 【古都王朝总城都——“长宁皇城”,也是古都王朝皇宫所在地。】 国丧钟响了,一共是九声。这代表着拥有古都王朝最至高无上的权利之人已经逝去,也代表着又有新的人即将坐上这个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当然,说人人都梦寐以求可能有点以偏概全。但是最起码,在这整个巍峨的皇宫大殿当中,里边的每个人都对这个位置,心里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强烈情绪,有恨,有贪婪,也有恐惧。 宫殿数不胜数的房间内,几乎都是漆黑无人。今夜,只有一间屋子人声嘈杂,有斥责忙手忙脚的丫鬟办事不利的怒骂声,也有议论纷纷的官员满口无奈叹息声,更有军队士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但照常理来说,今夜皇帝去世,应有的正常哭喊声却寥寥无几。 数十位衣着华丽胭脂粉黛的妃子跪在汉白玉铺成的地板上,一个个都低着个头,举着颜色靓丽的手帕反复擦拭着脸颊,但是仔细看来都没一人在流眼泪,也不知她们是在擦拭抹在脸上那厚厚的水粉,还是只是在做个样子给旁人所看。 盖着黄布的皇帝就这么平静的躺着,可怜的躺着。没有人在意到那黄布之上,胸口位置泛起的那片鲜红色,大家的眼光都只是在看着无助地跪坐在一旁抽搐哭喊的孩童,有讥讽,有怜悯。有位心善的大臣本想上去安抚下他,却被旁人硬生生拦了下来,大臣们彼此相望,一脸疑惑对上何必多管闲事的表情,彼此都心之坦然,也都再无过多的动作。 孩童就这么跪坐着,他一会儿不知所措的拉了拉自己死去父皇的手,不知在喃喃嘀咕些什么。一会儿又茫然的抱着自己的头在瑟瑟发抖,双眸无神嗷嗷叫喊,显着及其无助可怜。然而场内无人知晓,这个看似无助可怜的孩童,正是送这位皇帝离开人世间的死神。 【长宁皇城南城“永世城”城郊】 皓月被云遮住了仅存的微弱光芒,大地一片漆黑。就连小路两旁翠绿色的树都被染黑,像剪影一般立着,沉思着。除了远处传来的阵阵声响,便无任何声音。当声响停止,一切都寂静的可怕。就在这时,一辆疾驰的马车呼啸而过,夹杂着马嘶声和车轮碾过路边小石子的声音好不刺耳。马车刚过,尘灰都还未散去,十几匹配戴着银灰色盔甲的战马又飞速掠过,撞散了留下的灰尘,马蹄又践踏出了更浓厚的尘雾。 马车依旧在前边疾驰着,手握缰绳的青袍车夫神情肃穆,尽管已是初秋,天色渐冷,他神情坚毅的脸颊上还是滑落了几滴豌豆大的汗水。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已令他自顾不暇,但是身后还有两位更重要的人命他得保护着周全,不单单是对于好友的承诺,更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马车内,一女子怀抱着一名婴儿,尽管马车疾驰起来晃动得厉害,但婴儿依旧睡得香甜,时不时还砸吧了下自己的小嘴。当仔细一看才发现,婴儿四周有一圈透明的光波在保护着婴儿,同时也阻断了外界的任何声响和晃动。随着几声微弱的钟声传来,女子白皙无暇的面容出现了两行泪痕,她知道这钟声代表着什么。 那几滴泪水从她尖尖的下颌落下,滴在了婴儿四周的光罩上,荡起了一圈圈波纹。她深吸了口气,望了望怀中熟睡着的自己的孩儿,轻诉到:“这天,终还是变了。只是可怜了你两,但愿未来和我想的会是不一样。” 。。。。。。完美的 。。。。。。分割线 古星大陆,位于总大陆西北端,东高西低。山地,高原居多,东面环海。最高山脉为“常安山”,最大海为“燎星海”。北面为另一大陆——沉冰大陆。而南面为原始森林“雁绝林”。一条“星河长江”斜跨古都王朝,像是一道历史岁月刻意制造的疤痕,烙印在了这片古老大地之上。 这片土地之所以叫古星大陆,是因为一段古老的传说,当“古星国”还没建立起来,还是各个散落大小部落割据一方的时候,这个古老传说就一直存在了,一直流传至今,无人知真假。但是古星国所有的人们,上至大臣下至百姓都愿自称为古都王朝。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可考究了,可能是在当年沉冰大陆越海来犯时被打得狼狈逃离那时起。也可能是从后来沉冰大陆年年纳贡那时起。总之他们以自己是古都王朝的子民而自豪不已,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累积慢慢形成了一种神圣的信仰。 刚才也说到了古星国最早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各个大小部落割据一方,每个部落有各自部族的文化底蕴,但是彼此之间常年征战,杀伐。然后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小部落联合其他部落攻占大部落。这样的情况持续许久,直到数十年后一个大部落的年轻首领联合了其他八个部落首领,彼此相互信任,形成一个联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慢慢统一了所有部落,这,便是古星国的由来。 而后的历史也就长了,城邦建立、秩序律法诞生、经济货币,语言文化的统一。虽一言概括但实际却历经岁月长河不知多少次无情洗礼,无数人多少心血努力。当然,刚开始肯定还有其他残存部落余党有所不服,试图白日做梦,不对,背水一战一回,但最终都被那位铁血无情,杀伐果断的年轻部落首领,不。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为“古星国”第一任帝王更为妥当。当时的部落残党,都被这位年轻的帝王用雷霆手段强烈镇压,并赶至西边荒漠。 至此,又经过数年岁月更迭,百姓慢慢都被同化,大家也都觉得生活稳定安逸并且没有战乱挺好的。至此,这位年轻的帝王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统一了全部部落,自己做起了部落老大,不不不,做起了帝王。总之,山河这时才算真正一统,万民同心。 古星国的历史暂且先说到这吧,毕竟历史有历史的规则,盛极必衰,衰极必生。任何新的东西,都会经历新生,成长,鼎盛,衰败这些阶段,不管是一棵小草还是一个国家都逃不过这历史规则,而我们只能接受,或者,想尽一切办法改变这历史规则。 。。。。。。 。。。。。。 时间快进到纪年古延十三年。这一年,古日阳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帝王之位,成为了古星国第四位帝王,更纪年年号为“古武”。 纪年古武二年,古日阳封八人为王朝大臣,这八位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各自掌管着王朝内重要的政务,替自己的帝王分担国事。除此之外,他们各自还拥有着自己的城邦。这也是古日阳为表彰他们,亦或者说为了防止他们另有二心的一种策略。 八个城对应着八个古都大臣,各自为一城城主。这八个城分别为:天乾城、皇坤城、巽风城、震雷城、泽兑城、艮山城、水坎城、离火城;八个城邦基于所有国政律法外,还享有许多特殊的律法条例。比如城主能够拥有自己的护城城卫军,或者可以随意调控所在城都内,包含四周所属土地的田税等。不过八个城邦军队政务彼此是互不干涉的,经由帝王进行统一管控。但是诸上种种,都使得这八个大臣的地位显得尤为尊贵! 只可惜,在纪年古武十五年的一个夜晚,古日阳驾崩,新皇上位。所谓的“古都八臣”一死一逃,还有一位闭关云游不知何处。如今协助新皇掌管朝政的,仅剩五位大臣。 第一章 村庄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巽风城—云蒙镇—五井村村头小溪】 一般国家大事很难传到五井村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山村里的人们除了为新增的税收而烦恼之外,如果没有天灾人祸啥的,也就偶尔烦烦自家孩子的婚嫁之类的。比如女的一般就妒忌烦恼隔壁吴婶咋换了一件新的绸缎,材质好像不错,价格应该不便宜。庄稼汉子就思索烦恼着隔壁老王有没有趁着自己下田忙农活的时候来家里帮忙啥的。一切还是比较悠闲惬意。 五井村这个名字的由来很简单,当初这里还是部落的时候,村里就有五口石头砌成的老井,只不过现在都不能打水了,井里边漆黑一片。拿石头丢下去除了石头碰到井壁的时候会发出声响外,再无声音。好像井下是无底深渊,于是村里人也就都不管这五口老井了。但是名字倒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五井村村头有棵年代久远的老榕树,据村里年岁最高的王大爷所说,他还是小孩子光屁股乱跑的时候,这颗老榕树就像现在这般立在这里。 年岁也确实挺长的,看那老榕树如蟠龙的根裂开土表露在了外边,有成年人的胳膊那般粗壮。茂密的气根从两丈多高的树干上垂下来,扎到地下,三五十根粗细不等,好像一位龙钟老者捋着长须望着这个村子,守候着这个村子。 老榕树的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溪,村里洗衣用水一般都在这里。每到傍晚快日落的时候,村里的妇女们便会举着装满脏衣物的木盆带着家里顽皮的孩子来这里洗衣。她们一边叮嘱着自家孩子只准在视野内玩耍,不能跑太远。一边和其他洗衣妇女聊着家庭琐事。 然而年幼的孩童们在不准离开母亲视野的这条家规的约束下,就都只好选择在老榕树边上玩耍。一名约莫四五岁的孩童吸着鼻涕,屁颠屁颠的朝着眼前的几位小孩跑去。但才跑几步他就停了下来,滴溜溜的转着他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难过的望着不远处那几位小孩见到他便哄笑的跑开。他不解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想去跟别人玩耍却不被人接纳。他又吸了吸快流到嘴边的鼻涕,委屈的低下了头。 自懂事起,他与母亲便生活在这看似祥和的村子里。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从未敢跟自己的母亲提起,为何村里小朋友都不愿跟自己玩耍?为何村里总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和母亲?孩童摇了摇脑袋,忍住了快要流出眼角的泪水。他鼓起勇气朝着那群正在玩闹的孩子们走去。孩童天真的认为,自己只要再勇敢点,他们会接纳自己的。 然而,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其中一位年龄较大的男童突然向着他冲来,随后一把推开了这个留着鼻涕的男童,小家伙此时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自己的小身板不知在坚硬的土地上翻了几个滚,磕碰到了多少个小石子。所有的孩童此时也都停止了吵闹,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 “你干嘛老是不要脸的凑过来啊!”推人的男童觉得自己力度可能稍微有些大了,于是说话的语气隐约没那么强硬。不要脸这个词是经常听自己母亲和父亲在房间时,母亲会喊出的话语,也就顺道用上了。 孩童慢慢从地上撑坐起来,泪水和鼻涕糊花了脸。他今天刚换上的新衣服这会儿已经皱皱巴巴的,满是泥泞。这本来是要穿来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但他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满心期待却换来这个结局。男童还觉得左小腿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估计是被沙土磨破点皮,这个滋味以前摔跤的时候有过。 “感觉你力气好大噢。”孩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他也知道疼痛,他也委屈得大哭。但是他更想和别人一起玩耍,而不是一直一个人和石头树叶说话,永远得不到回应。于是他只好统统都忍住,为了让别人能够接纳自己。 推人的男童听到这句话有点发愣,他原本以为这样一来,眼前这个小孩便会嗷嗷大哭,然后不远处正在洗衣服的他的母亲就会拿着敲打衣服的木棍凶神恶煞的过来。虽然自己可能会被责骂,会被家人暴揍一顿。但是以后这个小鬼肯定不会在缠着他们了。作为孩子群里年龄最大的,同时也是孩子群里的老大,他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这么去做。 男童本以为剧情会这样发展,所以从他推人到现在,小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狂跳。他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可这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那是当然啦,我,我用了点内劲嘛。”男童略微自豪又有点尴尬的回应道。 周边本打算看热闹的孩童们也纷纷凑了过来,毕竟都是小孩子,好奇心永远比排斥别人更容易诱惑人。 “哇,大力哥你会内劲了啊!”另一位衣服有很多碎布补丁的男孩叫到。 “那是自然,大力哥的爹爹以前可是镇上的一位教头呢!”又一位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童插了句话,话里传达着骄傲感极其明显,好像大力的爹爹也是她自己的爹爹一样。 小孩子们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说着,突然,孩童用手背擦了擦鼻涕来了一句,“什么是内劲?” 孩子们嘈杂的声音瞬间静了下来,大力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会吧,你这个富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内劲?你家人没跟你提起过嘛?”大力疑惑道。 “富人家出来的孩子?”孩童顺着他的话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孩童不知什么叫富人家出来的孩子,他自懂事起就跟在母亲身边,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在那座小小的木屋内。 双马尾辫的女童望了望眼前这个还流着鼻涕的孩童道:“我母亲说,你和你母亲是从大户人家跑出来的。你看看你,肤色那么白,衣物也是用好的棉布裁剪的,哪像我们衣物都是麻布衣裳缝补而成,皮肤都被太阳晒成小麦一样的颜色。”女童说这话的时候,还顺手摸了摸孩童的衣物,满眼羡慕。 “对啊对啊,我母亲也这么说,她说你母亲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后来偷跑出来的。” “是啊是啊,我母亲也这么说,你母亲肯定是镇上或者是城中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因为相貌好看被人纳做妾,但是不知为何跑出来了。” 孩童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每个人所说的都不太一样,但大致意思都是说这个流着鼻涕的孩童的母亲,因为容貌较好,被大户人家看上,纳入房妾,最后生下男孩偷跑到这个偏远的山村躲避,不知原因。然后因为这个流着鼻涕的孩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皮肤白嫩,衣着相较于他们偏好,而且还是外来的,所以都不愿意跟他玩耍,故意孤立他。 孩童听着他们围绕着自己开始议论,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感受。虽然自己知道了为何他们不愿与自己玩耍的原因,也终于被他们接纳,被他们包围,被他们议论。但是感觉哪里怪怪的,年幼的他说不上来,也不懂。他瞧了瞧自己宛若莲藕般洁白纤细的两条小胳膊,好似想起了什么道:“那什么是内劲呢?” 孩童们嘈杂的声音又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力本还郁闷着,话题好端端的从内劲为何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他一肚子准备要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然而话题的转变也是因他而起他自己却忘了。 大力有点感激的看了眼孩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道:“这我就要好好跟你讲讲了。”待大力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所有小孩都安静的在听他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爹爹说啊,这内劲是修炼武学最基本的。这若想习武,必须先化出内劲。”大力说完便故意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孩子们的夸赞。 然后他等了快要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知被蚊虫叮咬了几次,除了一些吸鼻涕的声音,无人说话。大力疑惑的睁开双眼,发现四周同样是各种疑惑的眼神望着他。大力一时语塞。可能是女孩心思比较细腻吧,这时那双马尾辫的女童拍了拍双手,为大力鼓掌。周围小孩也纷纷效仿,拍了小一会,女童道“然后呢”? 大力有点哭笑不得,“没然后了啊。我爹爹就只告诉我这些”。 孩子们这时都纷纷炸开了锅,双马尾辫的女童有点不屑道:“你说的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如何修炼内劲。你爹爹自己说的,他以前可是在镇上做过教头的呢,他肯定有教你,不然你今日怎会用上内劲?”女童说完后还鄙夷地望了眼有点不知所措的大力。 女童等了一小会,发现大力一直傻傻地杵在原地,又道:“不愿意教就算了,我们也不想学,反正也用不着!” 周围原本满怀期待的孩子们也纷纷跟着附和起哄,弄得大力极其难受。他到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先前都是装的,他根本就不会内劲。他曾数次求他爹爹教他,最后都被他爹爹怒斥而终,他爹不但不教他,关于内劲化劲也的确就说了那么一句。 孩子们说得话越来越难听,什么自私之类的。大力越听越难受,他刚想发怒,当下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扯了下,是那个鼻涕男童。 鼻涕男童发现大力注意到了自己便道:“大力哥,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内劲了,谢谢你。”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平稳。周围孩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纷纷侧目望向了男童与大力。 大力忽然有点想哭,他是真的被这孩子感动到了。不跟这孩子玩耍也是他带领着孩子们这么干的,推这孩子导致对方受伤也是他干的。结果这孩子还帮自己解围。大力忍住了泪水拍了拍面前孩童的肩膀,毕竟在这群孩子面前他觉得自己是老大不能轻易流泪。 “你叫什么?”大力问道。 “我叫凌晨。”男童认真的答道。 “我叫孙大力。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玩耍了,他们如果不愿意,你就跟着我玩,我陪你。”大力也认真的看着凌晨说到。 凌晨开心的点了点他那小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何大力会突然和他做朋友,他确实问的问题就是什么是内劲,也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凌晨也不愿意多想,反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及还多了个朋友,他很满足。最起码以后自己不用在和自己玩耍就行了。 “化劲习武啊。”凌晨小声自言自语到。 周围孩子又闹腾了起来,既然大力都愿意和这个所谓的大户人家的孩子成为朋友,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大力算是孩子群里的老大,谁叫他力气大呢,没人打得过他啊。 夕阳逐渐染红了周边云朵,很像曼妙少女的红纱裙飘舞在空中。妇女们洗完衣物后都陆陆续续呼喊着自己的孩子开始归家,她们要赶回去烧饭给干了一天农活的丈夫吃。小溪边及老榕树下的人逐渐变少了。随着一声熟悉亲切的呼唤,凌晨扭头望去,自己的母亲在不远处怀抱木盆正向他招手。他应了一声,便迈着小腿一瘸一拐向前走去。。。 第二章 刘老实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夏日小山村的夜晚也是热闹的,除了偶尔传来的狗吠声,便是田间持续不断的蛙鸣。夜幕初临,天还未完全黑去,这时候在田间忙碌一天的农夫们便会收拾好耕田器具纷纷归家。 虽说山村偏远,许多消息无法传达到这来,但是关于税收变动这一块的问题,镇上的官员倒是每次都会快马加鞭前来告知。村里的人们现在除了要准备每月军粮上缴,还有夏秋两季各收一次的田租,每年大年第一日交的丰收粮。 前些年倒是只有在年末的时候,会有镇上的官员前来村子里收齐一整年的军粮和田租便无其他的杂税。多余的粮食还可以置换相应的布料,肉食,或是其他杂物等。也可以到镇上市集贩卖成银币。 但是自从新皇登基,除了改年号为“寒武”外,许多国政相应也发生了变化。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增添了多种税收,让百姓肩上的担子变重了。 尽管如此,日子不还得照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就如同村里壮汉李铁牛说的那般,“你开心也得去田里干农活然后回家,一天就这么开心的过去了。你不开心也得去田里干农活然后回家,一天就这么不开心的过去了。” 乡村的夜晚不像白天那么闷热,有的人家早早做好了饭菜正搬着木桌板凳在屋外边乘凉边吃;有的人家这时候才开始做饭,屋顶上的烟囱缓缓向外吐着白烟,白烟袅袅飘起,马上就与夜幕融合在一起望不见了。 大力家一般属于后者,他们这时候才在灶前忙着生火做饭。让我们看看大力正在干啥,噢,他正在折断干枯的树枝朝着锅底门往里丢呢。灶膛里火光熊熊,燃烧产出的灰烟缓缓飘出,呛得大力捂住了鼻子眯着小眼。 正在折菜的大力母亲这时忽然道:“大力啊,我在洗衣物的时候,看到你好像和那家小鬼头玩耍哩?” 村里人一般都称呼凌晨为那家小鬼头,大力自然也知道母亲口中之人是谁。他轻咳了下,润了润嗓子回道:“是啊,他叫凌晨。人挺好的。”大力说完,又朝锅底门里扔进几根较粗的木干。 大力母亲停止了手中折菜的动作,她习惯性的朝灶台后的方向望了望,自然看不到躲在后边烧柴火的大力。 “你都知道那娃叫啥名字了啊,那你有问他娘是不是从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小妾哩?还是有别的原因?”大力母亲发现无法看到大力,说完后又继续回身开始折菜。 大力这时候觉着灶膛里燃烧得火差不多够大了,他赶紧起身走开,可不想再被烟熏了。 他走到母亲身边回了一句不知道,便帮忙折菜。 大力母亲又一次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知她想了些什么。“这娃也怪可怜滴嘞,那你以后想跟他玩就跟他玩吧,我猜他娘肯定是从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兴许身上还带着些金银珠宝。”大力母亲说到这嘴角不自觉往上翘了下,又继续道:“大力你跟这娃搞好关系,日后还能帮到我们什么。”说到这,大力母亲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不对哩,戴着金银珠宝怎会来这么偏僻得山村,莫非是在躲人?” 大力并没有看到他母亲说话时的表情变化,不然大力肯定会以为他母亲还会变脸术,他只是轻声应和着,继续埋头折菜。大力没想那么多,他愿意跟凌晨玩耍只是因为他好,就这么简单。 另一边,凌晨也已经一瘸一拐的跟着母亲回到了家中。虽然小腿还是有些许疼痛,但是小家伙这时候满脑子只想着别的事,浑然忘却了自己小腿还有伤。母亲正在屋外把洗好的衣物晾晒在撑好的竹竿上,当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此时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又想起回家路上这小家伙不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走在前边,而是反常的缓缓跟在身后一声不吭的。微微摇了头。 “小腿怎么受伤了?”凌母明知故问到,其实在小溪边发生的一切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摔了,无大碍的母亲。”凌晨回答的有点支支吾吾,虽然回来路上小家伙就想好了母亲若问起怎么回答,但是第一次撒谎还是比较没经验啊。 “摔伤了回家还笑嘻嘻的,你这孩子。”凌母佯怒道,但当她看到小家伙此时面色通红,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娥眉舒展,她俯下身子面露微笑的摸了摸小家伙乱蓬蓬的头发。 “无碍就好。”凌母轻声道。 凌晨抬头,映入眼帘是母亲明媚的笑脸,棕色的长发顺着白色的头巾披下,盖在她脸颊两边,身上简洁的布衣白的耀眼。虽然母亲的样子自己日日都能见到,但是每每小家伙都在想,世上或许真有仙女存在。但是想起今日村里小孩说的那些话,小家伙又如鲠在喉。他很想问清楚,但是又怕母亲伤心,欲言又止。 母亲温柔的眼睛观察到了这一幕,她刚欲开口,门外便响起了声音打断了她。她与凌晨同时望向门外。 来者是村里的猎户,刘老实,人如其名,老实。当初凌母带着还是婴孩的凌晨来到村里,孤儿寡母,无亲无故。便是刘老实协同村里几位大汉帮忙建造的屋子,后来又经常送米送布送菜的,一送就是好几年。尽管期间凌母多次婉言谢绝,但是刘老实照样隔三差五来家里送东西。 凌晨一看是老实叔来了,终还是忍住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开心的叫了声:“老实叔您来啦。” 刘老实点了点头,“嘿嘿嘿”地笑着。随后把扛在肩上的猪后腿拿下用手提着,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稻草铺在地上,再把猪后腿放在稻草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习过几百遍一样。 “猪后腿,新鲜的,今早刚剁下的。从晌午便晒到日入才取来。给娃补补。”刘老实摸着后脑勺,面向着凌母和凌晨说着,双眼却下斜盯着地板。 凌母已经站直了身子,她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道:“这怎好意思啊老实哥,这又不是年关过节的,而且你前些日子送的几条大鱼还养着没吃呢。这不能要。”语气平和却略有一些坚定。 刘老实听着更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手回道:“这猪是几日前我在村郊打猎打到的,一人也吃不完。”刘老实眼睛稍微往上抬了抬,继续说到。“邻舍两边都送了,晨儿长身体,我就选了一根后腿,肉多。不打紧,不打紧。”语罢,刘老实不等凌家母子二人反应,转身便快步走了出门。 刘老实走出凌家屋外后,脚步才稍微放缓了点。他长舒了口气,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走了几步,正好经过了村里最多事的何妈家门口,何妈家今日正巧一家四口准备在屋外边纳凉边吃饭。 刘老实扛着猪后腿到凌家经过的时候,何妈当时正在屋外摆桌凳准备吃饭,那时她就想打趣刘老实了,不过没多余的功夫。所以此时她算是等着刘老实出来经过她们家门口,再打趣闹闹这个老实人。 “哟,老实人,又给那家人送东西啊,咋不送我们家啊,猪耳朵也是好的呀。”何妈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嗓门,她嗓子又尖,所以话音像极了被扯着喉管又正在下蛋的老母鸡的声音。 刘老实知道这是在打趣他,也不怒。他望了眼何妈一家四口,连道几声“下次送,下次就送。”便转身欲走。 何妈并未打算放过刘老实,她夹了块笋干放入嘴里嚼了几下马上又扯着嗓喊道:“我说老实人呐!你看那家孤儿寡母的,你也独自一人。这几年天天往她们家送东西,听何妈一句劝,你两还算配,要不何妈帮你做个媒?莫要被人欺了你这老实人哩!”何妈喊话的同时,唾沫星子伴着些许笋干渣也脱口而出。 这刺耳的几句话还随着几声狗吠入了刘老实的耳朵里,刘老实停住了朝家走的脚步,立在原地。他收起了脸上憨厚的笑意,“莫在这么说!晨儿母亲与我有恩,我只是还恩情!莫要多管闲事!”本就将夜临,刘老实黝黑的脸庞几乎望不见。但是话语却生生传到了何妈一家的耳朵里。刘老实说完这话,提脚便走,这次速度更快了。 何妈听后无趣道:“老实人还会发这么大脾气!”说完便往地上吐了口痰,而后一家四口继续吃饭。 第三章 我想习武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刘老实走后,凌母也只得无奈的收下猪腿肉。然后割了点做成肉汤给小家伙喝,其余的她打算以后慢慢做给凌晨食用。所以这时候凌母和凌晨自然是不知道屋外发生的那些事情。 此时他们正在收拾饭后的碗筷。收拾完后,凌晨打了一个饱嗝便自觉走进自己屋内开始捧起书卷习读起来。 在这小山村,孩子年幼就玩耍,稍大些能干点活的就开始下田帮家里男人农作,不管是耕种还是收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村里没有教书先生,村里的人也都觉着不需要,他们只奢求吃饱活着就行。 可凌母自凌晨懂事起,便教他识字,认物,习读。虽说凌家无田耕种,但是凌晨是男孩,长大了帮别人下田也是能分到粮食的,村里也是有人家这么做的。不过凌母却显然没这个打算,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凌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习读生活的,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三岁那年自己刚会叫“母亲”二字。 一日清晨醒来,母亲便不再让他跟着自己同睡,离开房间时凌晨好奇地捧起了床头一本发黄的竹简。就从那时起,母亲开始教他习字,诵读。 但每当凌晨想知道文章中写些什么的时候,想了解意思的时候,母亲却只会说:“诵读背下就行,时候到了,也就懂了。”久而久之,凌晨也就只得诵读,死背,背不下就看着床上铺得满满的书卷竹简发呆。 凌晨一天的作息时间也相当规律,都是母亲安排好的。日未出,鸡先鸣则起,然后在门外深深吸气,再吐出睡了一夜积压在胸口的浊气。当然,这个做法也是母亲教的,并且责令要做的。随后朝食,朝读。午食过后,自己就是自由的,可以出去玩耍,也可以在家休息,总之想干嘛就干嘛,母亲也不会过问,但是在日落前必须回来。 日落夕食完,便要在自己房中继续习读,夜半三更子时,皓月当中。才可入睡。当然,有时候看不到月亮,就自己估摸着有睡意了就睡。 不过说来也奇怪,母亲让凌晨读书背书,却从未检阅抽查。她也从不过问小家伙背得如何,有没有偷懒。她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不知从何处搬来一些书籍书卷放到凌晨的面前。有竹片编成的竹简,亦有带着些许霉味的绸布帛书,也有纸面发黄但是有几本会带墨画的书本。凌晨偏爱后者,因为一大串的文字背下来,枯燥无味还不知其意,但是画就不同,有趣还看得懂。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带画的图书总共也就一两本,画也就十余张,有画着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凶猛怪兽,一个个龇牙咧嘴好像存活在画纸当中,凌晨每次看,都觉得里面的凶猛怪兽随时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直接吞掉。 图画中也有描绘着一些凌晨似见又好似没见过的植物,因为这些植物实在太像村里泥路边上的野花野草,不过凌晨有去对比过,好像两者还是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不过今日,凌晨在和往常一样背书的时候,却怎么也没那个心思了,不是他吃撑了,也不是背不下去了。而是他有几件事想去跟母亲坦白。可是又有点踌躇不决。 哪知,在他左思右想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然走到了母亲的房门口。凌晨知道,母亲每晚饭后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门内,不喜被扰。 凌晨想开口,但是话语卡在喉咙滚动了下又咽了回去,想抬手敲门,手停在半空中却又放下。就在凌晨转身欲走之时,房门却发出“吱呀”一声,门开了。 “晨儿,有事找我?”凌母打开房门,语音柔和的问到。 凌晨又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他慢慢转身,刚欲开口,却发觉母亲憔悴了许多。 “母亲,是扰到你休息了吗?”凌晨问这话的时候还带了一些奶气。 凌母摇摇头,秀美端庄的脸颊笑了笑。“有事你就说吧,你呀,从小就藏不住话的。” 凌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母亲,我得,得像你道歉。我。。。”凌晨话音未落,母亲便开口打断。 “晨儿,你记住,有些谎言,说了比说真话或许更好。”凌母说这话时,柔和的双眼略微变得有些深沉,“今日村头树下之事,我都望见了。” 凌晨突然心跳有些加速,不知道是因为谎言被揭穿,还是其他原因。他连忙开口:“已经没事了,他们都愿意跟我玩耍了。”话说得太急,一骨碌地就从嘴边溜了出去。 “晨儿,你不恨他们吗?”母亲双眼之中的柔和已经浑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寒芒。 凌晨没注意到这些,他这时候跟刘老实一样杵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下。他在回想,回想刚接触大力他们的时候,他们假意跟自己玩捉迷藏,然后让自己当抓人的,结果在他闭眼等待孩子们藏好的时候,哪知那群孩子全部偷跑回了家,害得凌晨找了一个下午,无助地哭了一个下午。。。 他又回想起,那次被人用黑布袋套在头上,取下布套时发觉全身被泼满脏水,散发恶臭。种种往事历历在目,凌晨摇了摇小脑袋不再去想,他抬起了头直视母亲,略微有些哭腔回答到:“恨!我的确恨,但是比起恨,我更不愿一直一个人。比起恨,我更怕孤独!“ 凌母看着凌晨,看着小家伙说这话时攥紧的拳头,她双眼又逐渐变得柔和。 “晨儿,那娘问你,当别人对我们好,我们就要加倍对别人好,但倘若有人对我们抱有恶意,我们该怎么去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以牙还牙,十倍奉还!”凌晨答到。 这句话,是母亲自幼便告诉他的,他一直犹记于心。凌母听到小家伙的回答,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晨儿,世间人心险恶,你还小,现在不懂以后肯定也会懂了。我们苟活于世,低调行事不代表没人不会关注,不扰他人不代表他人不会扰你。”凌母说完这些,摸了摸凌晨的小脑袋,有点神色不明。 凌晨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句,小脑袋被母亲抚摸有点舒服,又有点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发丝钻到小脑袋瓜里。 “好了,快进屋去习书吧。”凌母说完,转身便欲进屋时,被凌晨突然拉住衣裳。 “母亲,还。。还有一事。”凌晨拉住凌母衣裳,有点犹豫地说到。 “嗯?还有何事?”凌母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我今日听人说起了内劲化劲,可是我背了那么多书,却无一本有曾介绍到,我想问母亲有没有关于习武这方面的书。”凌晨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又坚定地说到:“我想习武!” 第四章 孙有财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母听到小家伙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显然有些错愕,不过半息时间立马又恢复如初。 “晨儿,习武之路很艰难,也很苦。非常人所及。你还小,消了这念头吧。” “母亲,我不怕苦。”凌晨还是坚定地回答。 “可母亲不愿你受苦。此事休要再提!”凌母微怒,转身便把房门关上。 “砰”木门发出声响,还晃了晃,显然有点不牢。 凌晨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发怒,他深晓母亲的性格,看来这事估计没有希望了,叹了口气便徒步走进自己的屋内。 夜深,无蛙鸣,无狗吠。山村一片寂静,大地一片漆黑。而另外一边。。。 【某处地宫】 鸡蛋般大的夜明珠微微发起淡绿色荧光,细细数来,这般大的夜明珠竟有二三十颗!要知道,在这古星大陆上,小拇指甲盖那般大小的夜明珠,一颗就要数万金币了,如果以五井村举例的话,嗯,可以买二十头猪。这样换算下来,这个地宫真奢侈啊,里面满满都是猪啊。 这时荧光闪动,一黑影快步走来。 “找到线索了?”听声音有些稚嫩,好像说话者是明孩童。 “回禀少主,查到些许线索,正在核实。”略微嘶哑的声音传出,有些低沉。 “抓紧给我查!这次如若还不是,提头来见!”稚嫩的声音有些许激动,但是孩童真会说出如此话语? “遵命!”随着嘶哑的声音再次传出,黑影瞬间消失。。。 【巽风城—云蒙镇—五井村】 随着几声鸡鸣,凌晨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穿上外衣,穿上鞋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家门口。直到他伸了下懒腰,这才把双眼睁开,两颗黑眸滴溜溜的转着。 凌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运用母亲教他的方法,在胸口处停留了会,在缓缓的吐出积压了一夜的浊气。 他有些郁闷,第一次见到母亲发怒竟然是为了不准他习武,明明自己习武后就可以保护母亲了,谁敢乱说话?一巴掌呼死。大力那些人不跟自己玩?一脚蹬死。凌晨越想越开心,不禁笑了起来。 凌晨就这么美滋滋的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吐纳了十几次,他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摸了摸肚子,回身进屋打算吃早饭。 可当他望向空荡荡的桌子,不禁在心里哀嚎到,“不是吧,生气就算了,还不给饭吃?” 凌晨看着自己母亲紧闭的房门,又不敢叫唤,只能无奈走进房间。 “不给吃的就不给吃的,哼,反正我就要习武!”凌晨捧起本书,嘴里嘟啷着。 床上的,桌上的书已经都读完了,也都全部熟背如流,凌晨甚至无聊到还给全部的书数了数。 “一百二十三卷竹简,一百六十本书册。一共二百二十五万字。”凌晨望着堆积如小山包的书物说到。 几乎每一卷竹简,都是上千字,生涩难懂,只能死记硬背。书册还好,字数有短有长,最短的《如意书册》五百二十字,可是最长的《法相长行经》足足有四万多字,凌晨当初背的都快哭了。 “真搞不懂,背这些到底有何用,什么任脉督脉,什么丹田气息肾经。这么多书,将近三百多,怎么没一本介绍化劲内劲的呢?”凌晨自言自语,着实有些无奈。 直至晌午,烈日之光洒下,大地上一片金黄光亮,凌晨的小屋向阳,屋内此时也明亮了许多。他察觉到了变化,便放下书册,打开房门探了下头,发现母亲房门依旧紧闭,但是屋内桌子上却赫然摆着一碗面,正冒着丝丝热气。 凌晨这时肚子已经不知道叫唤多少次了,他蹑手蹑脚的走向那碗面,不顾烫嘴,狼吞虎咽开始吃了起来。直到碗里的汤都被这小家伙伸舌头舔干净,他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故意朝着母亲房门的方向打了个非常大声的饱嗝,这才缓缓离开家中。 凌晨前脚刚走,凌母的房门便打开了,她望向桌上那被凌晨舔得异常干净的大碗,无奈地叹了口气,精致的面容上神色变换不明。 凌晨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这时候正顶着大太阳的热光昂首阔步的往前走着。他心想母亲还是心疼他,小家伙本以为母亲会心狠到中午饭都不给自己做着吃。 “哼哼,就算午饭真不给做,也没关系,我还有后手,我可以去老实叔家吃去。”凌晨嘚瑟的扬起了嘴角,他觉得自己很机智。 “这习武的事,既然母亲不愿意,我就偷偷的学,保准让母亲大吃一惊。”凌晨幻想着学成之后,母亲惊讶的表情,认同的表情,道歉的神情。小家伙的嘴角都快上扬到眉毛了,他心思若定,朝着大力家快步走去。 大力这时候本想趁着天气好睡会午觉的,哪知刚躺下,便被母亲催促着陪她一起去村头打些水回来。凌晨在朝他家走的时候,大力已经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母亲往村头方向走。由于山村小路杂多,两人并未碰上。 当凌晨晒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的走到大力家的时候。大力也满头大汗的在村头帮母亲抬水。。。 “大力哥在家吗?”这是凌晨第一次来大力家找他,所以有点紧张也有些害怕。他怕的是大力昨天对他说的话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小家伙以前也被他们欺骗过。 凌晨发觉没人应答,猜想可能是在午睡,他缓缓走到大门前,望着无人的屋内发出了蚊子般的叫声。 “大力哥,大力哥你在不在?大力哥。” 凌晨发觉还是没人,准备转身离开。便在这时,屋内传出声响,一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趿拉着鞋子缓缓走出,双眼紧闭还不时砸吧嘴,神情有些不耐烦。 凌晨察觉此人应该是大力哥的父亲,他连忙拱手到:“打扰到孙叔您午休了,不好意思,请问大力哥在家吗?” 大力父亲这时才缓缓抬起右眼眼皮。“哟,我道是谁呢,那家小鬼头啊。你找大力啊,大力和他娘出去打水去了。”大力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还把手伸进自己衣内挠了挠。“呵,有钱人家的孩子出来就是不一样,真够有礼貌的。” 凌晨听到后面那话略微有些尴尬,他曾在村里闲逛时听到几个大婶有聊到大力父亲。名叫孙有财,年轻时好像在镇里做过教头,后来不知因何缘由回到村里,整日游手好闲,不下田耕种也不以打猎为生,成天就在家里睡觉,大力母亲也整日在家不劳作。照理来说,这样肯定就得靠村里村民接济,日子过的很清苦。可是孙有财家,日子过得倒也不说富裕,但在村子里还是中等,也是怪事。 孙有财见凌晨发愣,便抬手让他回去。凌晨忽然道:“有财叔,听大力哥说您以前是教头?” “嗯?对,对。咋啦。”孙有财点了点头。 “晚辈想习武,想问有财叔可否详细讲讲。”凌晨略微弯了下腰,很是诚恳。 孙有财这时候已经完全睁开了双眼,他望着眼前这个四五岁的小家伙如此知礼,神色古怪。 “教你也行,但我有啥好处啊小鬼?” “有财叔,晚辈只需要您给我讲讲就可以,不用您手把手教。” “讲讲也行,教也行,不过需要你拿点东西给我,我不能白教嘛对吧?”孙有财对着凌晨挤了挤眼。 这时轮到凌晨神色有些古怪了,不过他依旧很礼貌地回答道:“有财叔,我还小,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我有一些从小收藏的怪石,家里还有一些书卷,您要吗?” “去去去,我要那些干嘛。”孙有财说完这话,看到凌晨尴尬的神情,他咳了咳,又挤出了一些古怪的笑意,“你还小,你没有没关系,你母亲肯定有啊,比如金银首饰?珍珠宝石?” “不好意思,有财叔,这些真没有。”凌晨失望地摇了摇脑袋,转身欲走。 孙有财沉思了小会,赶忙拉住凌晨,“诶小鬼,别急着走啊。这样,你,你可以把你母亲的衣物拿给我也行。” “衣物?”凌晨回头疑惑的望着孙有财。 孙有财干瘦的脸动了动,笑的更古怪了。“对对,衣物,咳,不是外穿的衣物,是,是那个衣物,懂吗?” 凌晨摇了摇脑袋,依旧一脸疑惑的盯着孙有财。四目相对,孙有财看着凌晨稚嫩的小脸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叔跟你开玩笑呢,忘了吧忘了吧。你还小,习武很辛苦。打消这念头吧。” 孙有财说完这话,也没再管凌晨,头也不回的就进屋了。进屋后,孙有财便坐在床头发愣,他叹了口气,寻思着怎么会对一个孩童说出那样的话。 而凌晨这边,也一头雾水。他确实不明白孙有财说的衣物到底是啥意思,如若明白,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心里会如何的憎恨与愤怒。 第五章 练武?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从孙有财家走出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村头那棵大榕树下。他心有不甘,为何母亲不准他习武,孙有财也以他年龄还小为由不愿告知相关事宜。小怎么了,年龄小就不能保护自己母亲吗?凌晨带着这些杂念,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生气。突然,他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一拳打在了老榕树的树干上。可这一拳下去,榕树连叶子都没晃动一下,凌晨却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天呐!这么痛,就连老榕树你也欺负我?” 凌晨不顾疼痛,心有愤怒,另一小手捏紧拳头也直接击打在了树干上,榕树依旧屹立不倒毫无波动。可小家伙这时候已经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吸气。 “哇,老榕树你咋这么硬啊。”凌晨望着发红的双手手背苦笑到。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咦,这如何化劲习武我不懂,但是我可以锻炼自身的力量和肉身啊,我天天击打这树干,久而久之习惯了疼痛,也就不疼了,力道也自然就大了。”凌晨觉得自己好像开了窍,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疼算什么?流血又算什么?只要能保护母亲,我定能成!”凌晨咬着牙,鼓起勇气一拳一拳击打在这老榕树粗壮结实的树干上,一拳比一拳用力,疼痛感也随之传来,使得凌晨白嫩的小脸蛋憋得通红,双眼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这一幕场景倒是着实显得奇怪,数丈高的老榕树下,一个小娃娃挥掷着自己幼小的拳头捶打在大树树干上,那舞动的小拳头,却和老榕树的树叶那般大小。 而这个时候的村头,并没有人。大力很早便和母亲提着水桶走回家了,由于中途还顺道去了一下许婶家里,所以很不巧的和凌晨擦肩而过,自然也就见不到这一幕了。 日昳时的烈日悬挂在高空,无情地烘烤着万物。一树,一人。对比之下,凌晨显得极其渺小。而此时的小家伙浑身早已湿透,小脸也被晒得通红,好像抹了红泥,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但是他浑然忘我,依旧一拳一拳的挥打在了老榕树的树干上,每一拳打下,收回之时都会颤颤发抖,谁要是看到这一幕都会心惊,他那粉嫩洁白的小手如今早已被鲜血覆盖,正也一滴滴如同汗水往下滑落。 小家伙双眼通红,他一边击打一边大吼着:“我不痛!我一定能成!我不痛!我一定能成!” 随着时间流逝,太阳缓缓西斜,散发出的光亮也暗淡了许多,在家午睡的村民也都慢慢醒来。许多干完活的妇女们见到此时的阳光没那么热辣,都开始抱着装满衣物的木盆陆陆续续走出家门。其中自然也包括凌母。 凌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音,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双手下垂,他选择偷偷从村头绕了下远路走回家中,以免不小心与母亲碰面。 妇女们纷纷走到小溪边,放下衣物开始清洗,还不忘叮嘱自己的孩子别离老榕树太远。而孩童们则一面应付着,一面聚在一起吵闹着。这里边自然也有大力,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童他们。 不过当大力环视四周,发现凌晨不在的时候,他有点困惑,照理来说,平常这个时候,凌晨都会屁颠屁颠跟在他们后边。之前是不愿带他玩,他都死皮白赖跟着,如今愿意带他玩了,人却不见了。看来很明显,孙有财并没有告诉大力,凌晨之前找过他。 这时,身上衣物有很多碎布补丁的小男孩突然向着四周惊叫道:“你们快来看啊,这树干是流血了吗?” 而凌母这边,在洗衣物的时候,也下意识望了望老榕树那边,可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寻到那熟悉的小身影。 “这小家伙,还赌气呢?” 凌晨绕路回去的时候,他也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跑的。小家伙不顾双手手背上流出的鲜血,迈着小腿飞快的跑着,跑到家门口后,小家伙好像觉得还不够,喘了口气,又原路跑回。凌晨就这么来回跑着,浑然不知手背上的鲜血由于惯性一滴滴随风落在奔跑的小路上。不知是因为阳光的照射下,还是其他原因,竟泛起了淡淡白光。 此后,凌晨的生活便多了一项,自虐。也不能这么说,照他心想,这应该已经算是习武修行了。 日未升,鸡鸣则醒,而后吐气纳气。朝食,朝读。食过午饭,小家伙便跑到村头老榕树下击拳,一拳拳打在树干上。凌晨知道,这个时候,村头一般都没人,就算有人,也只是路过要去田里,不会发现树干旁幼小的自己。练拳直到黄昏,村头人陆续多了,他便绕路躲开村民,选择一条回家的偏僻小路来回奔跑着。 期间大力偶尔会来找他,但是聊没几句,都被凌晨敷衍而过,大力觉得古怪,可见凌晨不愿与他多说,便也没再说什么了。母亲也很少和小家伙碰面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每逢吃饭的时候,桌上都会摆好吃的,凌母却没出现,估计都在屋内吧。只是有时候桌上除了摆着吃的,还会有一些凌晨没读过的书册,偶尔也会有几瓶白色的陶瓷瓶,里面装着涂抹用的药液,散发着药香。而刘老实,从那次送完猪腿肉起,也很少来家里了。 早晨背书,中午修行,晚上背书。如此循环,便是凌晨的生活,不知时间之消逝,逐渐入秋。 【某处地宫】 地宫内,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夜明珠始终散发着微弱的淡绿色荧光,使得地宫内显得有些诡异。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略微激动。 “找到了?!” “禀告少主,找到了,母子二人躲在巽风城一处偏远山村里,不过在查到线索的同时,有一封您的书信被人送往属下手中。” “快呈上来!” 地宫内忽然又安静下来,偶尔传出细微声响,是翻开纸张的声音。过了许久,那道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不过这次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真要这么做啊。。。” 第六章 不速之客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入秋的山村,这个时节是最忙的时候,因为许多开春种下的农作物,这个时候都要开始收成了。 凌晨习武苦练也差不多有数月之久,此时的他浑身皮肤都被晒成棕色,期间多次晒伤脱皮,那种难受的滋味也就他自己知晓。不过数月的修行让小家伙的个子长了点,小胳膊小腿也着实粗壮了些。原先白白嫩嫩的像个陶瓷娃娃,如今看来,倒像个小野人。 小家伙近期也都没去老榕树下打拳,因为收成的原因,村头不时都有人走动,来来往往,这让小家伙郁闷的撇了撇嘴。 不过练了这么久,有件事小家伙着实感觉到奇怪,就是这老榕树。无论自己怎么打,连根小枝叶都不会晃动,平常微风习过,那枝叶都还会晃那么几下,可自己打了数月,愣是没见过那些叶子动过,好像是在讥讽。这让小家伙又郁闷又奇怪。不过凌晨心想,不动也好,毕竟老榕树在村里可以说是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了,打坏了自己可会被村老给骂死。 但是如今无法在老榕树下练拳,凌晨也只好再寻找别的地方。山村里自然是不缺树木,不过像老榕树那般古老硕大的存在,倒是确实只有那一棵。 “沿路的树木肯定是不行,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练拳才是,不过除了村头那老榕树,最好的选择那只能是后山了,但是村老说过,后山有野兽毒虫,除了打猎的老实叔他们,其余人都不能随意闯入,娘亲很早也警告过我不能过去,没人是没人,但是娘亲的话。。。” 凌晨耷拉着小脑袋自己嘀咕着,时不时还挠了挠后脑勺,过了会,小家伙下定决心,咬咬牙,还是朝后山走去。 五井村其实不大,从村头到村尾,也就十余户人家,村头两侧都是用来耕种的农田。从村尾的小路一直走到底,便可以见到一块扁平的木牌,木牌上什么也没写,但是却挂着一颗不知是何种怪兽的头骨,头骨经过日月的照晒和雨水的打磨,显得极其粗糙,好像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过了这木牌,就表示前方便是后山,村里禁止前往的后山。 凌晨自然也看到了那木牌上的头骨,不过由于木牌有点高。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木牌上挂着是什么东西,直到小家伙走近之后,一抬头便与那空洞的双眼对视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骨还有着獠牙,这让小家伙不由得吓了一跳。他赶忙朝着头骨拜了拜,嘴里还嘟啷着“大哥莫怪大哥莫怪”,他一边拜着,小腿一边打着哆嗦加速朝后山走去。 过了木牌,平坦明显的小路也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绿油油的杂草。木牌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一道线,整齐的截住了遍地滋生的绿色。对比之下,两边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凌晨这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比他还高的木棍,他一手小心翼翼的拨开挡在面前齐胸的野草,一手举着木棍朝前探路,木棍触碰到了硬实的地面,他才敢抬着小腿迈过去。小家伙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每走一步小心脏也都会剧烈的随之抖动一下。 不知不觉,小家伙已经走了小一会儿。他望了望出现在眼中不远处的树林,脸上浮出得意的笑脸。小家伙心想着,走到这里差不多就没人了吧,可当他转身望下身后时,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僵硬。 凌晨转身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风一吹,所有的杂草都朝着同一方向舞动着身姿。望不见进来时看到的木牌,也望不见木牌上的头骨,更望不见村庄里的房子。小家伙心想着没走这么远吧,不过随后他又觉得,回来的时候原路返回就可以了,应该没太大关系。于是脸上再次带着笑意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当小家伙还在拨开草丛想着挑选哪根看着顺眼的树木进行练拳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让小家伙愣在原地。 “有人?照理来说不会啊,是老实叔他们?” “不对,现在临近晌午,老实叔他们一般都是下午才会进后山打猎。” “我还是待在原地先别动,探清虚实再说。” 凌晨小脑袋瓜里飞速的思索着,他减缓了呼吸,小身板微微下曲,随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利用面前的野草遮掩自己。他透过野草间的缝隙朝前望去,树干下正坐着两个瘦弱的成年男子。这两个成年男子都背靠在大树树干上,面带倦容。其中一个瘦弱男子脸上有道可怕的疤痕,细长的眼睛微眯着。而另一个男子身形比脸上有疤痕的男子还要瘦,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虽然背靠着树干正在休息,但精明的双眼却在警惕着四周。 “诶,真他娘的晦气。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皮包骨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发觉没什么问题,便对着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同伙抱怨着。 “行啦瘦猴,你他娘的有完没完,咱们守这一上午了,一上午你都在说这句,都他娘十几回了!” 疤痕男子说完这句,脸上的疤痕也随之抖动了下,好像蜈蚣在脸上扭动了下。不过他双眼依旧微眯着,没有睁开。 “哎,刀疤,你说咱们怎么会这么倒霉呢。咱们在巽风城边上当山贼都当了好几年了,一直都没啥事,该交的供奉也交了,怎么好端端的城卫军会突然围剿我们?” 瘦猴双眼紧紧的盯着被他称为刀疤的男子,迫切地寻求答案。 “我他娘哪会知道!” 刀疤男子这时才睁开微眯的双眼,一脸不耐烦的回答着。 “我猜啊,要么就是咱们抢了哪些不该抢的人,得罪了他们背后的势力,要么就是头儿供奉少了,惹得城里哪位人物不开心了。不然那群城卫军不会这么玩儿命的追赶我们,把我们追到这个破地方,都折了好几位兄弟呢。” 瘦猴对刀疤那不耐烦的态度明显不在乎,他依然对着刀疤这么自说自话,不过言语间有些难过,可能正在为被抓的弟兄感觉到可惜吧。 “行啦行啦,头儿让咱两在这守着就好好守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前边不远处就有个小村子,过几天咱们跟着头儿去抢点粮食和钱财,寻个好地方又是一群好汉!” 刀疤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先前那不耐烦的态度,他从瘦猴刚刚的话语里听得出来,这个家伙正在为折进去的弟兄们难过,虽说瘦猴胆小怕事,但是为人还是挺讲义气的。这点刀疤蛮认可的。 “哎,这年头,连个山贼都不好当噢。” 瘦猴见刀疤又眯起了双眼,只好最后再抱怨一句,便也跟着闭起了眼睛。 前方这一幕,包括刚刚两人的对话,都完完全全,仔仔细细的入了小家伙的双眼,进了小家伙的耳朵里。凌晨一愣,山贼?还要抢村子?小家伙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当务之急,是去通知村里人。想到这,凌晨慢慢转身,捏了捏略微发颤的双腿,像小泥鳅一般缓缓穿过草丛,往村里走去。 第七章 疯狂的想法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当小家伙再次看到那木牌上的头骨,没了先前那么瘆人。他此刻反而觉得格外顺眼。走到这里,小家伙焦急的心也微微平和了些。 找到村老,告知此事,才是最主要的。小家伙思考了下,就准备朝着村老的住所走去。然而走没一两步,发觉旁边有细微叫唤的声音,凌晨别过头,找寻这声音来源,却发现孙大力和几个男童鬼鬼祟祟躲在一棵树下正朝他笑着。 “喂,小凌子,快快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凌子”这个称呼是孙大力在凌晨沉迷修炼身体那几个月莫名其妙给他添加的昵称,不过凌晨不是很喜欢。 凌晨缓缓走近,不过心里却很焦急,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跟大力他们一伙人说。当凌晨走到孙大力旁边之时,才发现他们正围着一块铁疙瘩。 “这不是猎兽夹嘛?怎么会在这?”凌晨望着一脸坏笑的孙大力问道。 “哈哈,小凌子你知道这东西啊。”孙大力朝着凌晨挤了挤眼。 “这东西我在老实叔家见过,可以捕猎大型野兽,威力很大,也很危险。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凌晨不理会孙大力朝他挤眉弄眼的,淡淡说到。 “嘿嘿,我们在老实叔家后院偷来的。”几人中一个衣服有很多碎布补丁的男童立马回答到,可他刚说完,便发现一旁的孙大力瞪着个牛眼看着他,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怎么能叫偷,这个叫捡!我们捡来的,不过话说小凌子,你怎么会从后山那边过来,你别告诉我你自己跑进去了吧。”孙大力看着碎布补丁男童闭了嘴,也就没再瞪着他,而是转头去瞧凌晨。 “该死!我差点忘了有重要的事要去告知村老。”凌晨被孙大力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的事,抬腿便欲走。可他刚一转身,小胳膊就孙大力牢牢抓住。 “唉唉唉,你急啥,啥事啊你要跟那老头说?” “别拉着我大力哥,这件事跟你们说了也没用,我得去通知村民们。” 凌晨有些发急,但是他发觉自己的小胳膊还是无法挣脱出大力那牢牢拽着的手掌。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啥叫跟我们说了没用,别小看我们,这后山我们哥几个可是常玩。” “对啊对啊,有啥不能说的啊。” 周围的孩子也跟着起哄,而大力说完这话,还故意的往抓着凌晨胳膊的那只手多用了点力。 小家伙见反抗无望,也只好作罢,把自己先前所见所听一五一十的完整告知给以孙大力为首的这群孩子们,他本以为告知这些事之后,孙大力他们便会察觉事情严重性而陪同自己去找村老,哪知当凌晨说完之后,孙大力及其他几个男童,脸上都抹上了一股兴奋之色。 “哈哈,这事跟那老头说干啥啊,不就是两个山贼吗。” 大力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眼珠子朝四周瞧了瞧。 凌晨听完这话简直是一脸无奈,可大力的手还死死拽着自己的小胳膊,像铁钳子似的,不过当他看着周边几个男童,又低头看了看那个散发着银辉的猎兽夹,顿时想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你们听我说,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凌晨一脸严肃的望着身旁几个男童,当他看着几个男童都低下头朝他围了过来,他继续说道:“目前有两个山贼在那边看守,我猜测其余的山贼应该在后山林子里躲着,我们可以先吸引一个看守,把他带到埋好猎兽夹的地方,利用猎兽夹把他抓到,然后我们再把他绑起来带进村里,这样大家也会信任我们,我也害怕光凭我口说,村民怕是不信。” 周围几个男童听到,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不在乎抓什么山贼,他们只在乎冒险和刺激。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也没见过山贼是多么的残忍和可怕。 “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先搬着猎兽夹找一个好地方埋起来,你们小心点,跟着我,也小心猎兽夹。”凌晨在脑海中简单的构思了下自己的计划,和几个男童说完,便朝前带路,而其余几个男童则听从小家伙的安排,几人合力抬起猎兽夹,缓慢的跟在凌晨身后。 他们不知为何,尽管前方是个身高还没到他们肩膀,之前说话还会流鼻涕的男童,可心里却着实信赖他,特别是听完小家伙的计划,他们更加觉得,以他们的力量,真的可以完成这个疯狂的想法! 而凌晨并不知道身后那群男童在想什么,他也没考虑到那么多。之所以会提出这种大胆的想法,也是因为小家伙害怕村老及村民不信任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孩童。他一直是个敢想敢做之人,只要觉得对,就去做。 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而这时,几个黑点在成片绿油油之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几个黑点自然就是凌晨孙大力那几人。 凌晨由于先前才来过,所以这时候已经没在拿着木棍探路,他一手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野草,一手指挥着后边小伙伴的继续跟进。几个人走了小会儿后,凌晨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在众人疑惑之时,小家伙低头看了看脚下四周,又望了望周边的杂草。 “这里的杂草比周围的要高些许多,我们把猎兽夹放在这,然后加以掩饰,在追击的过程当中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几个抬着猎兽夹的男童听到凌晨小声的细语,也都纷纷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把猎兽夹放在凌晨所指的地方。 “大力哥,麻烦你把猎兽夹打开,然后你们几个藏在猎兽夹旁边。” 听着小家伙的指挥,孙大力半膝跪地,他分别朝两个手掌吐了口口水,然后双掌摩擦了会,便一手抓着猎兽夹的一边边缘用力拉开。孙大力费了很大的力气,好一会儿才让猎兽夹张开自己的大嘴,打开之后,大力脸上挂着浓浓的自豪感,凌晨也趁机夸赞了大力一下,使得孙大力更是得意的不行。 这猎兽夹差不多一丈左右的宽度,用沉铁锻造,铁架上的夹子口好似猛兽的獠牙,参差不齐的立着,放在那边又像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在静待着猎物的到来。几个男童望着这可怕的猎兽夹,想着哪个倒霉的山贼一脚踩上去,想到这,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倒吸了口冷气。 “好了,这猎兽夹打开了,接下来就是得找一个跑得快的人去引山贼过来。” 凌晨看着张着大嘴的猎兽夹,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向周围的男童说到。可当男童们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纷纷低下了头,好像事先串通好似的,就连孙大力,此时都像没听见似的别着个头。 凌晨看着这个景象,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个子小,我去吸引,然后大力哥你安排几个人藏在猎兽夹一边,有人踩到肯定第一时间会大喊,你们需要立马堵住他的嘴,把他弄晕,怎么弄晕嘛,我想你们有的是办法。” 凌晨说完这话,很诡异的朝孙大力笑了笑,他瞧着眼前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娃娃脸这一笑,笑得孙大力寒毛直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后布儿哥,你站在猎兽夹的左上方,因为我在跑的时候肯定是朝着猎兽夹的方向跑,需要有一个标记,以免我自己误踩。布儿哥就辛苦你当标记让我知道猎兽夹的位置。” 凌晨对着孙大力笑完,又转身对着全身衣物缝满补丁的那个男童说到。布儿听到这话很开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很乖巧朝着凌晨所说的方位走了过去。 “好了,那你们准备好,我过去引诱那两个山贼,大力哥,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麻烦你们第一时间跑到村子里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别来管我!” 凌晨对着大家说完这话,整个人就像田鼠一样钻进了草丛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而那些男童听完凌晨的话语,每个人瞬间都觉得很羞愧。他们一行人跟过来只是冲着刺激好玩,根本没考虑别的事情,而这个小家伙,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村里人着想。除此之外,更让他们羞愧的是,去引诱山贼这么危险的任务,是由这个身高还没到他们肩膀的孩童去完成,是这个被他们欺负了多年,排斥了多年的孩童。 第八章 诱敌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在草丛里穿梭了好一会,胳膊上衣物上都沾到了一些绿色的汁液。当他抬头能看到不远处的树林时,小家伙赶紧蹲下身子,潜藏在草里观察着前方。 这时,树林那边只剩下刀疤男一人躺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树枝,双眼紧闭。凌晨转了转自己黑漆漆的眼珠子,并没有看到那个被称为瘦猴的男子。 小家伙等了一会,确认这里只有刀疤男一人时,心里着实喜悦。他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有在烦恼,两个山贼,一个猎兽夹到底该如何是好。 最好的办法肯定就是先吸引其中一人的关注,但必须又不能惊扰到另一人,可这种情况想实现实在是异常困难,不过,如今这样,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凌晨深吸了一口气,此等天赐良机他可不会白白错过。哪怕这时小心脏就像敲鼓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整个人紧张到脚趾头都在打颤,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家伙终于还是平缓了心情,下定决心抬脚朝前走去。 此时正是晌午,太阳高挂。这时候也正是从巽风城边逃离的这些山贼们换岗的时间,山贼头带着同伙躲在了林子里深处,为了躲避城卫军的追捕。而林子外便安排两人进行把守。因为人手不足,便只得轮流值守,一人守三个时辰,一人守六个时辰,(本文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如此交替,不至于长时间的值守害得身体疲倦,导致城卫军真的找来了还没能来得及报信便被抓捕这种情况出现。 瘦猴因为从昨夜值守到今早,值守了六个时辰,所以此时的他正回去找人换岗,留下刀疤男一人在林外盯着。而刀疤男寻思着应该没啥大事,便躺在树干上午睡了会,睡得很香,口水顺着叼在嘴里的树枝滑落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闪晶晶的。脸上宛如蜈蚣的刀疤时不时还抽动了下,看来他不单单睡得很香甜,此时还正在做着美梦。 梦里的刀疤男顶替了自己的头儿,做起了巽风城城边最大的山贼统领,他美滋滋的笑着。周围全是罗纱半遮,身姿妖娆的美人儿围着自己,他一手搂着一个,刚欲动手去拿开那半遮玉体的薄纱,脸上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 刀疤男抬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神情妩媚的美人儿正在顽皮的朝他丢果子,刀疤男淫笑了下,伸手示意那神情妩媚的美人儿别再闹了,哪知那美人丢了个更大的果子。刀疤男笑得更淫荡了,他舔了舔舌头便朝那丢东西的美人走去,而这时,那美人儿捧起一个大西瓜便欲朝着刀疤男砸下。。。 躺在树下的男子瞬间惊醒,流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的擦了擦存在嘴边的口水,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而这时,一道稚嫩的娃娃音传入耳边。 “嘿,你终于醒来啦?” 刀疤男心里咯噔了下,赶忙起身站了起来,他以为大半天撞鬼了。而当他低头的时候,才瞧见一个正在冲他咧嘴笑的娃娃,那娃娃手里拿着个石块,有着一张人畜无害乖巧纯真的脸,可那神情,却像极了梦里那个要朝他丢大西瓜的美人儿。 刀疤男遏制住了心里被吵醒而产生的怒火,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小孩,大爷我,咳,吵醒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噢。” “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啊?” “咳,老子,呸,在下路过此地,困了累了就寻思着躺一下,小孩乖快快回家去吧,这林子里可有吃人的野兽喔,一个人很危险的,你听话快回去吧啊。” “那你为啥不离开这里啊?” “我是大人,我不怕,你快点回去吧,家里人该着急了。” “那你累的话,你随我进村,有吃的也有睡得。” “不不不,不用了,真是个好孩子,我还急着赶路,很快就走了,不用麻烦。” “那我叫村里人过来送你?” “别别别,真的不用了,我很快就走了。” “不行,还是要的,我这就去叫。” 凌晨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刀疤男情急之下,下意识伸手去抓,但令他没想到是,眼前这小家伙身形特别灵活,避开了刀疤男这猛然一抓。 “你要干嘛?” 小家伙闪避到一旁,嘟着个小嘴故作镇定问道。 “呵呵,我看你乖巧懂事,想带你去玩,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喔。” 刀疤男稳住了心神,脸上挤出的笑容更多了,可配合上那半张脸的疤痕,看着却着实瘆人。 “你要我跟你去玩好玩的?” “对对对,好玩的,你跟我去玩好玩的去吧。” “我玩你个大西瓜,死山贼。” 凌晨脸色一变,怒骂完之后撒起小腿便跑。刀疤男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忽然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察觉到自己被一个屁大点大的孩子给耍了,随即脸上的笑容消失,一抹杀意从血红的双眼闪过。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耍你大爷我,老子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刀疤男拾起自己放在树干旁的大刀抬腿便追。而凌晨此时也飞快的朝着猎兽夹所在的大致方向跑去,他也不敢回头看,只能依靠后方传来的怒骂叫喊声判断他和刀疤男的大概距离位置。 而刀疤男见到凌晨宛如一只小山鸡一样,撒起两条腿不管不顾的朝前跑着,怒极反笑,他知道,倘若让这小家伙活着跑回村,万一村民告知了巽风城城卫军,那他们一伙人绝对难逃被捕的命运,毕竟城卫军中可是有数位即将达到化劲后期的将领存在,对上他们,刀疤男一伙毫无胜算。所以当务之急必须逮到这个烦人的小家伙! 刀疤男发狠的抬起大刀把面前阻挡步伐的野草统统砍光,脸上的疤痕宛如毒蛇一般扭动,刀疤男瞪着血红的双眼怒骂,脚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小不点,你跟一个练体武者比赛跑,真是无知的令人发笑!” 凌晨也觉察到了后方传来的声音愈来愈近,好几次后脖颈那边都有丝丝凉意传来,小家伙在这种危急关头竟然还能想起,好在自己几个月前天天在村里玩命似的来回奔跑,此时速度才能不慢下来。 他竟然还有这闲工夫去感谢先前的自己。 不过好在,小家伙这时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草丛间那若隐若现的花色碎布,凌晨拿定主意,忽然原地顿住。 而后方紧跟的刀疤男被小家伙这突如其来的一顿着实又吓了一跳,毕竟做了山贼那么多年,哪怕面对一个小屁孩子,该有的谨慎心还是没有失去,可当刀疤男瞧见小家伙露出的鬼脸,以及小家伙露完鬼脸后还朝着自己拍了拍屁股。气的刀疤男牙都快被他自己给磨平了。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今天不把你砍成肉泥,我他娘是你孙子。” “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孙子嘞,丑死了。” 随着这稚嫩的声音传出,小家伙也瞬间消失在了茫茫杂草之中。而刀疤男此时心里这怒火啊,简直快赶上了火山喷发,他带着怒气随手一刀挥下,砍向了一边的杂草,伴随着隐约破风之声,那一大片杂草整齐的随刀斜落。 刀疤男恶狠狠的朝前方望去,举腿便欲快步跟上,哪知自己右脚刚一落地,下方传来一声非常清脆的声响,其中隐约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而后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从小腿处急速蔓延到自己脑中,最后一道响彻天地的大喊传出,震得后方林子栖鸟四散。整个声音的传达如下: “咔嚓”,“嘶”,“哇!啊!啊!啊!” 不过也着实佩服刀疤男,毕竟山贼出身,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在表达完自己疼痛感之后,还能告知自己冷静下来,但随之大脑传来一阵眩晕感,刀疤男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倒地不起。而随着刀疤男细瘦的身形倒下,一名身材略微壮硕的男童出现,他此时正双手捧着一块巨石喘着重气。 男童自然正是躲藏在猎兽夹旁边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孙大力,当他们听到小家伙跑来时传达的指令后,就在等着山贼踩入陷阱,也正如小家伙之前所说,猎兽夹并不会立马让山贼束手就擒,还需要关键的致命一击,此等“光荣”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孙大力手中。 “好啦,山贼抓到,咱们可以回村交差咯。” 第九章 回村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请输入正文凌晨从另一侧碧绿草丛中跳出。他抬脚踢了踢正死死咬住刀疤男右小腿的猎兽夹,确认刀疤男不是假意昏迷过去,才松了口气,安排着身边其他几个男童把刀疤男五花大绑。 绑人用的绳索是孙大力几人在偷走刘老实猎兽夹时顺手也拿走的,他们今日本想借着猎兽夹在后山抓个野鸡野猪什么的,好回村庄炫耀自己实力,可没想到猎物是猎到了,不过不是长着獠牙的野山猪,而是一个脸上有道狭长暗红疤痕的山贼。 凌晨试了试绑在刀疤男身上的绳索牢固性后,还是觉得不放心,随手在身旁的杂草中一抓,一大把绿色的成草被小家伙攥在手里揉成一团,然后塞在了刀疤男的嘴中。 一切确认妥当之后,凌晨才满脸得意的看着其他几位男童合力把刀疤男扛起,一行人无一不兴高采烈,唱着歌谣迈着小腿朝村里走去,此时的他们倒像是刚刚下山虏获到人质的山贼,而那位被五花大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刀疤山贼,此时更像是被虏获进山贼窝的黄花大闺女。 走着走着,凌晨突然停下脚步停止歌唱,瞬间扭头朝后方的小树林望去,身后众人也都纷纷疑惑的跟着停下了脚步,但是都没说什么,毕竟此时在他们心里,小家伙的形象都高大了许多,特别在成功抓到山贼后,这几位男童对于小家伙佩服之意更是源源不断。 而凌晨望向后方小一会,才回过头来。黑漆漆的双眸转了下,他郁闷的挠了挠后脑勺。一旁的孙大力见状,忙问怎么了。小家伙摇摇头,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没事,继续走吧,村里人这次肯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 男童们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一个个又都兴奋不已,每个人脑海中都想着回村后,家里父母会如何夸赞奖励自己,其余没来的小伙伴会如何羡慕崇拜啊。一行人又不约而同唱起了村里流传许久的歌谣,阔步前行。 而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道黑影在树枝上闪动,又似空间扭曲一般,身形虚无缥缈,随着一片绿叶缓缓下坠,黑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像一场梦境。 而凌晨一伙人沿着后山小路直直走进村里,一路上却没遇到任何村民,这让他们心里都产生略微失望的心理,此时的他们心里都期盼着有村民上前询问,然后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再然后竖起大拇指称赞,大声叫唤,替他们喊来村里其他人,最后在村民的拥戴下,他们成为村里的小英雄,是拯救了村子的存在。 一行人心里想的场景都差不多,所以他们此时最希望的,就是有人看到他们,知道他们的光荣事迹。 不过现在是秋收时期,又是日央之时,村里人要么在农田里焚草犁地准备收粮,要么就是在家中午息入睡,没人出来走动,倒也是正常。 最后小家伙一行人无奈之下,只好扛着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刀疤男来到了村老的住所。 村老是村里较老的存在,年轻时曾在镇上当过学徒,不过好像这学徒一当,便当了大半辈子,年迈才回到村里养老,被村民唤作村老,村里遇到大事,都会请村老来商议决定。 村老此时正在午息,被一阵锤门声惊静,听见门外有声音,却由于上了年纪耳朵不好,听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只好颤颤巍巍举着木棍朝门口缓缓走去。 可当村老随手把房门这么一拉,映入他眼中的景象却吓得他把手中的木棍甩出,一声沙哑的尖叫过后,村老两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小家伙赶忙走过去扶起村老。 几个村里最顽皮的孩子,带着一个外来进村却乖巧的孩童,一行人灰头土脸的扛着一个绑成粽子的成年男子来到自己门口,这就已经很让村老吃惊了。问题是,仔细看还发现那成年男子右腿小腿处竟然还被猎兽夹死死咬住,那尖利的夹子口都嵌进了肉里,猩红色的血顺着夹子口流下,盖过了之前干涸的血迹。 “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村老随着凌晨的搀扶缓缓站了起来,他揉了揉浑浊的双眼,颤抖着抬起右手指了指眼前被绑起的刀疤男。 孙大力几人讪笑,不知如何解释。小家伙也挠了挠后脑勺,他没想到会把村老吓成这样。 “他不像是村里的啊,是在后山打猎误踩夹子,被你们带进村来医治的?” 村老思来想去,也就这个稍微合理,不过为什么要绑起来呢?这点村老还是不解。 “你们倒是说话啊,几个混孩子。” 村老见没人回答他,急着跺了跺脚。 “村老,我就怕告诉您了,您又会坐在地上。” 村老低头,见到说话的是一旁搀扶着他的小家伙,村老楞了下,随即轻哼道:“哼,胡说,我先前已经被吓过一次了,哪会有第二次。” “这个男的是山贼,被我们逮住了。” “啊?” 小家伙说完,便觉得双手一沉,只见村老又双腿发软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他瞪着个大眼珠子,嘴巴微张,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孙大力几人这时也走上前想去扶起村老,但是每每扶到半空,村老又顺势滑了下去,反复数次几人只得作罢,相互望着彼此,大眼瞪小眼,一脸无奈,心里却都在想着。 “这老头也太胆小了吧。” 过了好半会,村老才缓过神来,他张了张已经发干发白的双唇,艰难的从喉咙里滚动出一句话语。 “快,快去敲村钟,快去。” 第十章 村民们的反应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村钟,是五井村又一古老的存在。每当五井村里遇到或者发生非常严重的事情,才能敲响。而在村子里,也只有村老才有资格决定是否敲钟,因为一旦敲响村钟,几里外但凡听到钟声的村民,必须放下手头一切事务聚在村老家门口,这是五井村的规矩,也是村民都遵守的规矩。 记得上次敲响村钟,还是多年前镇上官员前来告知新皇登基,增添多种税收之后。村老敲响了村钟,把官员告知的事情又重复一遍传达给了聚在村老家门外的村民们。 凌晨与孙大力他们自然也知道敲响村钟意味着什么,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所以当孙大力走到村老屋子侧边,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晃动了村钟下方的绳索,一声声悠扬空灵的钟声散开,传到了村里的各个角落。 “叮当,叮当。” 正在农田里捆粮的大汉听了,望着村老住所的方向,放下了手中绑好的稻谷;正在四处寻找猎兽夹的刘老实听到了钟声,也只得叫唤正四处帮忙找寻的猎户们,朝着村老家走去;正在房中盘腿而坐的凌母,听到了钟声也只得深呼一口气,凝聚在她身边的七彩光雾立马消散。 不一会儿,村老屋子门口陆陆续续走来了很多村民,村民们聚在一起,都在猜测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当他们看到被捆成粽子一般,嘴里还塞着个绿色草球的刀疤男,无一不是面露惊容。 孩子们在村民们的注视下,一个个都低下了头,现实发展和他们之前脑海中想象的非常不一样。其中几个孩子甚至看到自己的父母匆匆赶来,两腿不由颤抖起来。 刘老实注意到了刀疤男腿上的猎兽夹,正是自己伙同他人找了一上午的那块,他大概猜出来了什么,率先问道。 “村老,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一出来,让议论纷纷的村民们瞬间都安静下来。村老这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半靠在房门边,他瘪了瘪嘴,没好气道。 “你,你问这几个娃娃吧。” 所有村民又把眼光聚焦到了孩子们身上,使得几个孩子低头互看,却没人敢吱声,这时候孙大力忍不住了,他挺起胸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特别还把小家伙引诱山贼的那段说得惊心动魄。 凌母在听的中途与小家伙对视了一下,小家伙不敢看母亲的双眼,也只得耷拉着小脑袋,一脸无辜。 孙大力说完后又闭上了眼睛,他在等村民热烈的鼓掌与赞颂,然而他想多了。大力只觉得耳朵被人用力一扭,他睁眼一看,自己的母亲正气冲冲的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自己父亲身边。 “好你个小王八蛋啊,还敢抓山贼?不要命哩?” 一旁的孙大力父亲孙有财听到这话也撇了撇嘴,斜眼瞪了下大力母亲,又瞄了一眼凌晨,没有言语。 村民这时炸了锅,其他孩子的父母也都纷纷上前把自己孩子逮了回来,有用暴力的,也有怒骂的,唯有凌母走到小家伙面前,细细打量了一般,确认小家伙安然无事没有受伤,这才拉着凌晨的小手站在一边。而刘老实也往这边偷偷的靠了靠。 “好啦好啦,要打骂的回家打骂,现在要谈正事!大家伙儿安静一下!” 村老望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幕,有打骂孩子的,有孩子哭闹的,叹了口气。他见村民们逐渐安静下来,这才继续说到。 “听孩子所说,咱们后山是有一伙山贼,这个被抓的山贼呢,也是他们一伙的。是从巽风城逃亡到咱这的。那这件事咱们得处理好了,否则就是灭村之灾!” 村老浑浊的双眼动了动,手中拄着的木棍顺势敲击了下地面。 “村老,俺看没这么严重吧?” 一位壮汉听完村老的话,心里觉着太夸张了,便直接把心中想法直直喊了出来。 “哼,李铁牛你就是个二愣子。山贼多么凶残你是不知道啊!离咱们最近的村子,何家村知道吗?” 听到村老的问话,壮汉李铁牛神情呆滞的点了点头。 “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有一回要进镇上,途径何家村发现那里尸横遍野,许多屋子要么被烧毁了要么残破不堪,这就是山贼干的!当时还有许多何家村村民跑到咱村避难,后来才又迁移回去,你不记得啦?” 壮汉李铁牛听到村老又在问自己,眼睛朝上嘴巴微张的想了想,然后望着村老无辜的摇了摇头。 村老瞪了李铁牛一眼,不过心里突然嘀咕道,“难道是我记错啦?”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我记得这事,我记得这事。” 说话者正是村里多事的何妈,她的确是何家村的人,不过当年她还年幼之时,便被当做童养媳卖到五井村,多年未回去。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事,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而正站在何妈身旁的一位老者,也就是何妈的丈夫,听完这话还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不过刚想说话,便被自己妻子的一个眼神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村老听这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谁,他都不用抬头去寻。毕竟这么难听的声音整个村子也就何妈独有,不过想着何妈确实是何家村的人,村老便不在纠结自己记忆有没有出现差错。 “所以说,这个山贼咱们处理不好,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跑来村子屠村,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村老沙哑的话语宛若春雷一般在村民当中炸开,男女老少这时一个个面面相觑,又嘈杂了起来。而那些本想着被夸耀的孩子们,听完村老的话,这时候都纷纷懊恼的低下了头,他们已经不再想着被称赞了,能不挨打已经是奢求的了。 刘老实这时候站了出来,他大声咳了咳,示意村民安静。 “村老,这个猎兽夹是我的,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一人来承担。” “一个山贼,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刘老实说这话的时候,不顾村民们的怒骂和叫喊,已经慢慢朝着正在昏迷着的刀疤男走去。刘老实眼中掠过一丝狠色,他毕竟以打猎为生,让活物死在眼前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 然而,躺在地上闭着双眼的刀疤男不干了,他艰难的扭动着身躯,可右小腿传来钻心的痛让他又不能扭得太用力,他拼了命的想发出声响,奈何嘴里的草球味道太涩,也太大了点。 其实刀疤男早在孙大力敲响村钟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他之所以装昏迷只是想探听一下,看看这些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早期的时候,他听到村老那么忌惮山贼,他还以为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直到他听完刘老实的话,还看见刘老实那憨厚的脸上闪过的一丝杀意,他便觉得不能在装睡下去。他是山贼,常年在刀口舔血过生活,别的不会,判断当下安危最为擅长。再不醒来,他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唔唔唔唔唔唔。” 刀疤男动不了身子,只好把头扬起来,瞪着个大眼珠子盯着站在他身边的刘老实。刘老实弯下腰,一把取出塞在刀疤男嘴里的草球,另一手从怀中掏出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刀疤男。 “你要是敢胡乱说话,我就捅死你。” 刀疤男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着脑袋,他刚刚有偷瞄一眼刘老实手中的匕首,一看就是经常使用,刀面才会如此锋利。 “各位,你们放心,我,我们只是逃亡到此地,暂时在后山树林里休息,若想抢劫你们村子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你们放心,把我放了,我保证带着我的伙伴们离开这里。” 刀疤男吃力的抬着头面向村民们说着,一脸诚恳,然而配合着脸上的刀疤,更像是一头即将要吃人的野兽对着食物友善地说:“不疼,很快就好了。” 村民当中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子被刀疤男这个面相直接吓哭,小家伙这时突然站了出来吼到。 “你胡说,我之前在后山听得很详细,你跟另一个同伙说过这几天就要来抢我们村子。你们之前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怕我们报知巽风城的城卫军。寻得好地方又是一条好汉,这话你还记得吗?” 刀疤男见到自己吓哭了几个小姑娘,已经很尴尬了,而当他听到小家伙这时所吼出的话语,更是冷汗直流。他见到村民一个个对着他怒目而视,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又是你这个小混,咳,小可爱。误会,误会。各位村民大哥大姐,你们放心,你们放我回去,我保准不会来骚扰你们村子。”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对啊对啊。” 刘老实斜眼瞥了眼刀疤男,随口一说,村民纷纷附和。刀疤男转了转眼珠子,想了会。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听我说啊,我当时正在后山树林外边给我们头儿做看守,见这小混,咳,小可爱独自一人在后山,怕他危险,本想赶他回去,没想到好人没好报,中计踩到了夹子,还被人敲晕了脑袋扛到了这,如果我长时间不回去,我们头儿肯定会带着我的伙伴来找我,到时候你们不就麻烦了对吧,我们一伙可是有二三十人,而且各个都是武者,所以都是误会,误会。你们把我放了,我安全回到我兄弟身边,大家相安无事,我保证不会再踏进村子半步。”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刘老实面色一狠,手中的匕首从刀疤男的胸口处移到了喉结处,仅是挨着,那滚动的喉结外边便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红色。 “别别别大哥,我这不是威胁,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啊。我们头儿可是个死脑筋,寻不到我,真的会找进村子里,到时候大家不就麻烦了嘛对吧。” 刀疤男想咽下口水,但是喉结那边传来的寒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我就不信你在你们老大心中有这么重要,不惜为了寻你,冒着被城卫军发现的风险。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第十一章 放人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你敢!” 孙有财在喊出这话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快步上前伸手挡住了刘老实即将扭动的右手,只见那匕首卡在原先的位置,不在动弹。 “孙有财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老实一脸诧异,他没想到孙有财会来拦住他,更没想到孙有财速度这么快。 “刘老实,你这是要让我们,要让村子陪你一起去死?陪你一起遭受灭亡吗!” 孙有财精瘦的脸抽动了下,继续说到。 “人家也都说了,放了他,保准不会来骚扰村子,本来这件事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干的蠢事,你为何也要这么愚蠢的一错到底!” 孙有财说完这话,顺带瞄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凌晨,但当他看到凌晨旁边的凌母时,又撇过头盯着刘老实。 凌晨本打算说些什么,小手却被母亲温和的大手拉了拉,小家伙抬头,望见母亲微笑的正看着自己,凌母微微摇头,小家伙也只好闭嘴,静静在一旁站着。 凌晨母子俩这细微的举动自然没影响到其他人,现在不光刘老实和孙有财两人在争吵,许多村民也都加入了进来,何妈等人帮着孙有财说话,他们认为不单要放人,还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好生送人家回去。而李铁牛,还有一些猎户则是帮着刘老实说话,认为不能放虎归山,应当以绝后患。 场面一度混乱,争吵不休,刀疤男的脸色也随着众人的争吵,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凌晨这时突然发现,之前和他一伙参加抓捕山贼的几个同伴这时候正在低头抹眼泪哭泣。小家伙心里忽然很难受。 “娘,我是不是干了件坏事。” 凌晨有些委屈,鼻腔内略微发酸,小家伙抬头看着母亲的侧脸,希望得到答案。 “不准哭。你并没有做错事,为何要哭?” 凌母依旧望着前方,没有低头看着小家伙。 “那他们为何要争吵,坏人抓到了不是好事吗?” 小家伙用力眨了眨双眼,本想止住眼泪。然而之前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还是顺势流了下来,凌晨怕母亲发现,赶紧伸出小手擦拭掉了泪痕。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晨儿,你记住,在大人的世界里,没有对错之说,只有利弊之分。” 凌母依旧看着争吵不断的众人,没有看向小家伙,她叹了口气,这才低头与凌晨对视。 “晨儿,随着你的心走,跟心走,也就没了对错。” “娘亲,晨儿懂了。” 小家伙好像是真的懂了,他之所以以身犯险去抓山贼,也只是想保护母亲,保护村里他喜欢的人,在乎的人,这点,肯定是没有错的。 母子二人就这么站在人群当中,前边是纷乱嘈杂,此处却十分安静,好像两个世界。 村老期间有喊那么几句,奈何年迈,话语刚出口便被掩盖。一气之下,村老抖着手把掌间的木棍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唾沫漫天的何妈身上,何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砸的尖叫一声,突兀的声音让村民逐渐安静下来。 “都别吵啦!刘老实,放人,就这么决定了!谁再多言一句,就别在五井村住了!” 村老发皱的面皮抖动了下,直接无视何妈愤恨的眼神,走进自己屋内闭上了房门。 村民们哑口无声,有位猎户叹了口气摇着头,第一个离开了此地,随后陆陆续续也有几位村民跟上前者,渐行渐远。 刘老实捏紧了拳头,脸色憋得通红,他举起手中的匕首挥了下去,刀疤男吓得闭了眼尖叫一声,回过神来,发现绑在身上的绳索悉数掉落。 “我要把夹子卸了,不管多疼也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不然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 刘老实瞪了刀疤男一眼,随后从衣服内掏出一瓶白色瓷瓶,拨出瓶口密封的红布,一缕药香传出。突然,刘老实抬手一巴掌扇向刀疤男,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刀疤男正捂着脸一脸懵逼的时候,自己右小腿又传来一阵彻骨的痛,刀疤男大吸几口冷气,低头一看,刘老实不知何时已经卸下了自己小腿处的猎兽夹,正在拿着瓷瓶往伤口处撒一些白色粉末,粉末洒下,痛感便直达脑海。 “嘿嘿,分散你的注意力,扇你一巴掌。别感谢我。” 刘老实埋着头自顾自的撒药粉,忽然冒出了一句很“善良”的话语。 刀疤男疼得咧着个嘴,脸上的刀疤也不时抽动,却没说什么。 村民走得差不多了,有几对夫妻临走时还对着凌家母子两翻了几个白眼,眼神中充满睥睨。大力被自己母亲拧着耳朵朝前走着,孙有财一脸得意的跟在后边。当他们快与凌家母子擦肩而过之时,小家伙和孙大力对视了一眼,彼此传达了下无奈之情。当大力母亲走过凌母身边时,小家伙听到了几句话语。 “哼,害人的妖精带着一个惹祸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家伙很难受,也很生气,他刚想反驳什么,小手被母亲拉了拉,小家伙只好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力母亲的话语虽然不是很大声,但也传到了跟在后边孙有财的耳朵里,孙有财收起了得意的嘴脸,对着凌母莞尔一笑,微微弯了下身子,表达歉意。当他见到凌母依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毫无回应,也只得悻悻离去。 村老门口此时就剩下四个人,刘老实搀扶着刀疤男,凌母拉着小家伙站在一旁。 “老实哥,不好意思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凌母对着刘老实点了下头,略表歉意。刘老实憨厚的笑了笑,刚要说什么,却发觉身旁有些异样,刘老实偏过头一看,只见左侧的刀疤男正双眼发亮,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母,目不斜视。刘老实冷哼一声,轻轻抬起自己的右脚,利用脚外侧踢了下刀疤男的伤口。 “嘶啊啊啊啊!” “没事,我先走啦,赶紧带孩子回去吧。” 刘老实不顾刀疤男的歇斯底里的叫喊,拉着他便快步朝后山走去。 “唉,你慢点你慢点,疼啊大哥。你慢点。” “别废话,赶紧走,回去之后带着你的同伙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去报城卫军!” 两人勾肩搭背朝着后山走去,若不是听到他两的对话,还以为是对好兄弟一起协同回家呢。 望着刀疤男一瘸一拐的和着刘老实消失在视野之中,凌母才拉着凌晨的小手朝家走去,面色凝重。 第十二章 太一无我无相决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小家伙随着母亲回到家中,就把自己锁在房间内,耷拉着个小脑袋坐在床边发呆。他回想起大力母亲临走时在背后所说的恶毒话语,又想起参与这次活动的其他伙伴的父母眼中传来的恶意,凌晨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他摇了摇脑袋。 “不能哭!娘说没做错事为何要哭。” “可是,我没做错事,村里人为何不开心呢?” “他们不感谢我们就算了,为何还反过来责怪我们呢?” “为什么要说我是惹祸精呢?” 小家伙思绪万千,百感交集。他把小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但也无法把脑中的各种画面话语从脑海里甩出去。这时,门外传来了母亲熟悉的叫唤声,小家伙应了声,随后跳下床边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随着木门拉开,缝隙变大,凌母端庄的面容出现在小家伙眼前,可是仔细一瞧,母亲面容好似有些憔悴。 “娘,你不是回屋歇息了吗?怎么看你好像更憔悴了。” 凌母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一手持着本纸面略微发黄的书,另一手端着小瓷碗,瓷碗内装满黑褐色的液体,浓浓的异味扑鼻而来,呛得小家伙捂住了鼻子。 “晨儿,今日,必须把这本书熟记,背下,母亲两个时辰之后会来检验。” 凌母把手中那本略微发黄的书递给了小家伙,随后又瞧了一眼小瓷碗。 “这碗药汤你放在一边,先别喝,闻着药味去背书。” 小家伙听到这话,瞪着个大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瓷碗,心想。 “药汤?一股怪味还有些恶臭,哪有平常喝的药汤那种药香味啊?而且母亲怎么今日还要来检验我背书,以前不是都不管的嘛?” 不过这些想法小家伙自然不敢在母亲面前说出口,他只好不情愿的伸出一只小手准备去接碗,哪知凌母却径直走进屋内,亲手把小瓷碗放在凌晨平常背书放书的木桌上。 “这碗药汤有点重,你一只手拿保准撒了这碗,会可惜了这汤。” 凌母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瓜,随后离开了房间,临走时还顺手把木门给带上。 小家伙被母亲揉着脑袋很舒服,那种从发梢传到发根,再从发根传到头皮直穿脑海的温热感,让凌晨很享受。不过只沉浸了一小会,凌晨便闻着那股小瓷碗内传来的异味,打开了手中发黄的书本。 “汤会有多重,娘亲真是小瞧我。” “太一无我无相决?什么怪名字。” 小家伙笑了笑,不过他仔细回想了下,背了这么多书,好像每一本书的名字都挺古怪的,什么经什么道的。凌晨轻轻翻开第一页,随着灵动飘逸的字迹印入眼眸,他好像看到了一龙一凤正在眼前厮杀,一会儿龙凤相依又在嬉戏。他不自觉的读了第一句。 “无为无妄,无我无相。” 突然间,小家伙脑海好像要炸开似的,凌晨痛苦的捂着脑袋,手中的书本也随之掉落。正在他疼痛不堪之时,那股异味被吸入鼻中,随着异味在鼻腔消散,小家伙这才觉得头痛稍微好转一点。 “奇了怪了,我背书背了这么久,背了这么多本,从没遇到这样的怪事。” 小家伙盯着掉落在地上的书本,心有余悸,他弯下腰拾起书本,却没急着翻开,而是把脸凑近不远处的小瓷碗,用力吸着碗中传来的异味,他强忍着想呕吐的感觉,继续翻开第一页念到。 “无为无妄,无我无相。” 小家伙念完,警惕地看着四周,又闭眼侧头感觉了下脑海。这次没有先前的异象和疼痛,小家伙确认了这药汤能够抵御疼痛。这才放心的继续诵读起来。 “无为无妄,无我无相。” 。。。。。。 “灭度一切万法空,浮屠众生即回眸。” 小家伙整本书诵读完之后,和上了书本,闭起了双眼。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由于自幼便开始诵读背书,他有属于自己的独到背书方法,诵读一遍,默念一遍,再看一遍。重复几次,便能倒背如流。这倒也和过目不忘的本领相差无几。 以前背书,只知其字不知其意,但是这次显然不同,虽然小家伙还是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但是字里行间,隐约有一股磅礴的气势涌动而出。 “浮屠众生即回眸。” 小家伙双唇微动,轻喃了文中最后一句。随后整个人好像没入无边黑暗,周围熟悉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小家伙伸出双手,发现两条手臂正逐渐化作点点碎片,朝着前方飘去。自己全身都幻化成七彩斑斓的碎片! 小家伙一开始有些害怕,但随着全身化成的碎片聚在一起,一会儿凝聚成一个拄着禅杖的僧侣,一会儿又变化成一头庞然大物,庞然大物浑身漆黑,刚欲张口怒吼,又随之消散成先前的碎片状。 小家伙并未察觉有任何疼痛或者不适的感觉,他虽然没了身体,却不影响他的感官。小家伙在感受自己化作万物,有举剑向天的道士,有衣衫破烂的乞丐,有孤独苍老的大树,有振翅翱翔的雄鹰。。。。。。 凌晨也不知自己化作碎片是多长时间,碎片幻化万物又是多长时间。正当他还在细细品味万物之神韵的时候,忽然一声雷鸣轰动,一道紫蓝色的电光闪过,四周混沌的无边黑暗被劈成两半,然后像镜子一样飞速破碎,消散。 当小家伙还在惊愕之时,他望着即将消散的黑暗当中,有一道背影,那背影逐渐模糊,在最后快要消失的时候,那道背影忽然回眸一笑。这一笑,好似蕴藏了无尽的岁月在内。小家伙本想看清楚那背影的面容,可是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周围熟悉的环境,那木桌,那床,那堆书。 第十三章 习武之路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浑身衣物早已被汗水渗透。 “快去把衣物换了吧,不然会着凉的。” 在背后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让小家伙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个激灵。 “噗嗤,晨儿怎么这么胆小啊。快去换衣服。” 凌母瞧见小家伙被吓了一跳的反应,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眼里饱含着无尽的慈爱。 “哼,才不是胆小呢,谁叫娘亲突然从背后吓人家。” 小家伙有些不服气的嘟着个嘴,他心里却有些诧异。 “都入秋了,这天有这么热嘛?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小家伙边换衣物边想着,当要脱下裤子时,他抬头盯着凌母,凌母无奈,只得转过身去。 “你光屁股的样子娘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还害羞。真是的。” “不行,娘说我长大了,所以不能给你看。” “好好好,不给娘看,那你以后光屁股要给谁看啊?” “给,给我自己看!” 小家伙在与母亲斗嘴的时候,衣物也全部都换好了。凌母在才回过身来。 “这本书背的怎么样啦?” “背是背完了,可是娘亲,为何这次背书,我总感觉很奇怪呢?” “呵呵,这些你日后就会懂了,现在你先盘腿坐好在床上。” 小家伙不情愿的“喔”了一句,盘腿坐在床上正中央。凌母瞧了眼木桌上的小瓷碗,望见小瓷碗内的液体全部消失,只留下干净的碗底,沉思了会。 “晨儿,你告诉娘,为何想习武?” “我想变强,我想保护娘亲!” 小家伙听到凌母的问话顿时不安分,直接一脸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给我坐好!” 凌母看见凌晨这个举动,有些无奈,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涌动。 “你啊,别以为娘不知道你之前都在干些什么,还锤树练拳,你以为锤个数月,就算成为武者啦?” 凌母说完这话,抬手便轻拍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瓜子。凌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反驳什么。 “你看你这手背上的疤,你再看你晒成个黑炭一样。” 话语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但凌母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充满着心疼之意。 “娘亲,没事啦。已经不疼了。” 小家伙调皮的吐了下舌头,握紧了拳头伸向自己母亲,凌母伸手想打,被小家伙机警的缩回。 “当然不疼啦,你用了娘多少膏药。” 凌母佯怒。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母亲在多少个夜里跑进了他的房间,往正在熟睡的孩子身上擦药,他练了多久,母亲便每夜去了多久。 “好啦,不说这些了。晨儿你想练武,想成为武者,就需要有正统的功法学习,或者有老师去教。自己练,不能说练不成武者,但是不知晓习武之道,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武者。” 凌母对着小家伙严肃的说着。小家伙也不闹了,安安静静的盘腿坐在床中。 “咱们所在的,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个山村所属,便是我们的国家,古星国,而咱们脚下这块大陆,便是古星大陆,这大陆土地辽阔,有多大,娘也不知道。” “古星国至建国起,便以武治国,以武为尊。这也导致这个国家,也是一个弱肉强食,实力至上的国家。娘本来不想你习武,带你躲在这个偏远的山村,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快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但是你总会长大,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娘是挡不住的。” 凌母说完这些,双眼有些湿润,小家伙自然也是见到了,他本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娘知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要带你躲在这里是吗?” 凌母深吸了口气,她见到了小家伙的古怪举动,随口一问,小家伙听到连忙点了点头。 “他们说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带你跑出来的,对吧?” 小家伙依旧点头,但是这次点头的力度有些大了,凌晨觉得有点晕。 “那你信吗?” 凌母冲着小家伙眨了下眼,凌晨刚欲继续点头,察觉不对,赶忙换成摇头。 “很多事情,娘没办法一时跟你说得清楚,为何带你躲在这里,也恕娘无法回答你。我知道,你打小就有很多问题想问娘,但是晨儿懂事,一直憋在心里,没告诉娘,怕娘难过。娘都知道。” 凌母轻轻捏了下小家伙的小脸蛋,抹去了凌晨流下的眼泪。 “晨儿,你记住,娘的全名叫汪月涵。而你爹,全名叫凌鼎天,不过已经不在人世了。娘只能告诉你这些,其余的事,以后会有人慢慢告诉你的,娘也给你找了一个好老师,很快你就会和他见面了。” 凌母说完这话,转身望向木桌上方的窗外,当年往事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双眼尽是凄凉。而小家伙也努力的把自己父母的名字记在脑子里,恨不得刻在脑海里。毕竟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叫啥。不过对于父亲的名字,小家伙听到心里却没有什么波动,他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有些陌生和不习惯。 “好老师?是谁啊娘亲,什么时候能见到啊。” 小家伙记清楚自己父母的名字后,突然想起自己母亲刚刚说的老师,便问道。 “快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了,至于是谁,那是娘的一位旧友,见到你就知道了。” 凌母没有回身,依旧背对着小家伙。凌晨听到母亲这话,也就没说什么,他并不知道,母亲这时候双眼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神情哀愁。小家伙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与自己孩子分别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好了,娘继续给你说,你好好记着。因为古星国以武治国,以武为尊,所以武者之多,数不胜数。习武者,分三种,一种是炼体者,另一种是练魄者,最后一种几乎无人达成,所以娘就不告诉你了。” “具体这些,到时候你师父也会教你,娘就简单跟你提下就行了。你知道了有三种武者,接下来就告诉你习武之道,晨儿你先前问我的内劲化劲,其实只是基础,也可以说是最基本的。习武之路以四个等级区分,化劲、聚气、凝神、念境。这内劲化劲,只是一个入门,连这个都没达到,更别说习武成为武者,没有内劲,你打十年的树干都没用。” 凌母很早就擦干了泪痕,本想打趣下小家伙,可当她见到凌晨若有所思一声不吭的时候,便继续说着。 “习武,有心法,有功法。心法是万功之源,只练功法,没习得心法,功法再强,也是有限,习得心法,在修炼功法,才能真正发挥出功法的威力。” “娘今日给你的那本《太一无我无相决》,便是一种心法。这心法的作用,娘不能告诉你,但是晨儿你记住,对谁,都不能说你习得是这种心法,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你性命难保!记住了没有!” 小家伙看到母亲说的那么恐怖,连忙小鸡啄米式点着个头。 “接下来,你根据娘所说,慢慢引导,先找出你身上的内劲。闭上眼睛。” 凌母此时不知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小的竹棍,她抬起竹棍,用棍尖点在小家伙身上。 “晨儿,把你先前背的《法相长行经》,经书里描写奇经八脉的那首歌背下。” 小家伙只好张嘴念到:“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 “冲脉在这。”凌母一竹棍点下。 “啊唔。”小家伙痛的直叫唤。 “阴维脉在这。” “公孙穴在这,内关穴在这。” “啊呜,阿痛,啊痛,啊痛痛痛。” “别嚎了,利用我点穴制脉的气劲,你感受一下体内的变化。” “痛痛痛。。。” 【五井村后山小树林】 “你所说的当真?” 一脸横肉的壮汉此时正坐在一个木头做成的椅子上,椅子显然是刚做不久,没有刷漆,也没有打磨,几根树干只削了树皮就被打在了一起。而壮汉面前跪着的,正是被凌晨用计抓到绑进村里的刀疤男。 “千真万确,此等尤物,只得天上有,正适合做头儿您的妻子,做咱们的山寨夫人。” 刀疤男跪在地上,小腿还疼得发颤。但是他好像没感觉似的,正一脸谄媚的对着那位壮汉说着。哪知壮汉听完一脚踹在了刀疤男的胸膛上,使得刀疤男连翻几个滚才爬起来。 “哼,还山寨夫人,山寨都他娘的没了,只有这片破树林。不过我说刀疤,你也真他娘的没用,被一群小屁孩给抓住,竟然还有脸回来。” 壮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晃动。 “咳。” 刀疤男咳出了一口鲜血,抹了抹嘴,依旧一脸谄媚的对着壮汉说到。 “头儿,您放心,那群村民胆小怕事,并没有告知巽风城城卫军,说实话,估计那群乡巴佬连巽风城城卫军长啥样都不知道。所以小人认为啊,您完全可以带着咱们去村里,抢了那个美人当您夫人,然后顺带找那群村民要点粮食和钱财作为礼钱。” 壮汉听到刀疤男说的这些,猛然站起身子,吓得刀疤男缩成一团。 “哈哈哈哈,嘿呀,你缩成这样干啥嘛,快起来快起来,不打你,你立了大功,就听你的啦!” 壮汉上前扶起刀疤男,随后大吼一声。 “兄弟们,咱们黑熊寨马上就能东山再起了!都给我他娘的好好休息,明日随着大爷我进村抢夫人去!” “好!”“好!” 第十四章 捆着锁链的心脏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也不知道自己昨夜是何时入睡的。他只记得昨晚母亲拿着竹棍,几乎把自己全身上下点了个遍,弄得现在浑身酸痛,想伸个懒腰都不行。 小家伙瞧了瞧窗外,发现天还未亮,可能自己起早了。他本想倒头再睡个回笼觉,可他突然回忆起昨夜的一幕幕,觉得母亲有些古怪,哪里古怪他却说不上来。凌晨心思细腻,只可惜年岁还小,猜不出什么。 小家伙很快又睡着了,而凌母这边,此时却还未入眠,她正在埋头写着书信,身后的床上铺满了衣物。写着写着,凌母忽然放下了笔,把自己脖颈所戴着红绳取下,红绳上系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月牙状玉石。她从桌上拿起一块红布把这月牙状的玉石包好,随后思索了会,又提笔而书,泪珠滴在了信纸之上,晕开了字体,宛如盛开了一朵黑墨色的花。 鸡鸣,小家伙听到时,一骨碌便爬了起来。 “怎么才刚躺下,就天亮了。” 凌晨打着哈欠,缓缓走出自己房间,当他看见母亲紧闭的房门,没在意什么,和往常一样开始在屋外小路上吐气纳气。 可是这一次的吐气纳气,让小家伙吓了一跳。他先前的吐气纳气,就是正常的呼吸,只不过加重了呼气和吸气的力度罢了,也就是持续的反复深呼吸,然而这次,凌晨发现,吸入的空气从鼻腔进入,再过咽喉,最后抵达肺部,他明显感觉到吸入的空气量变大了,最奇妙的是,体内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当吸入的氧气到达肺部时,像是河流一样分散流向全身各处,小家伙明显的察觉到,那些河流正是自己的全身经脉。而让小家伙吓一跳的,则是自己吐出后的气,根本就是一团黑雾! 小家伙本想去叫醒母亲,问问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他转念一想,自己昨日在母亲的指导下,已经在体内找到了自己的内劲,他寻思着这事估计与昨夜母亲的点穴制脉有关。 于是小家伙便持续做着吐气纳气,每吐出一团黑雾,小家伙都会笑得眯着眼睛,他觉得挺好玩的。 然而反复数十次后,吐出的黑雾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寻常的透明气体。这让小家伙有些失望,不过他想了想,如果以后每天呼气,都是吐出一大团黑雾,那也是怪吓人的。 小家伙拍了拍胸脯,咳嗽了几声,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愉悦的走进了屋内。随后他洗漱完毕便开始准备做早食给自己与母亲吃。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古话一点也没错。凌晨在几个月前日日捶树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洗衣做饭这些事,所以后来每日的早食,都是由小家伙来做。 不过直到小家伙都把自己做的那份食物都吃完了,凌晨见母亲的房门都没打开。 “平常这个点,母亲应该已经出来吃饭了才对啊,莫非是昨日夜里帮我引导内劲,太劳累了导致睡过头?” 小家伙下巴顶在饭桌上,一边琢磨着,另一边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母亲那碗食物。 “算了,我还是把母亲的早食用碗盖起来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家伙反复舔了嘴唇几下,抬起小腿飞快的跑到灶台边拿了一个碗又跑回来。 “娘亲待会醒了会自己吃的,我还是回屋背书吧。” 小心翼翼的用碗盖上了母亲那碗食物,小家伙胡乱哼着歌儿,走进了自己屋内。(姑且算是歌吧。) 凌晨坐在自己书桌前,捧起了那本纸面略微发黄的书,正是凌母昨日拿给他的《太一无我无相诀》,小家伙轻轻翻开书页,望着熟悉的语句,又重新看了一遍。 “母亲说这是心法,心法是万般功法之源,那这本书肯定很厉害了,我要多看几遍。” “浮屠众生即回眸。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感觉可厉害了。” 小家伙很快的浏览完整本书,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句,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崇拜之意。 “可是,这心法怎么用啊,娘亲没教啊,要不我先引导内劲试试。” 小家伙虽然现在都能把这本《太一无我无相诀》倒背如流,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去用,和他这几年看的书还是一样,只会背和读,毫无作用。不过他也不在乎,小身板跳到床上盘腿而坐,双眼紧闭,感受自己体内。 “母亲昨夜点了我四十八道经外奇穴,引制了我身上十四经脉,然后告知我要用心眼去察识自身。试试吧。” 闭上双眼之后,小家伙脑海中本是漆黑一片,他定了定心神,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传来,亮得刺眼,让小家伙感觉脑海中一阵疼痛。随着小家伙忍耐了会,光芒慢慢开始柔和起来,化作斑斓世界。 瞧见脑海中出现了景象,这让闭着双眼的小家伙震惊不已。他仔细的瞧着自己体内,百川汇海,形若千龙。小家伙的脑海中,看到了自己自身内部所有经脉都在散发着淡蓝色的光,一条条斗折蛇行遍布全身。再看到自己的精血,好似河流一般,潺潺流动,平静的血河下,却又像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威压,那小家伙无法再深入查看。 最后小家伙在脑中四处寻找,他想寻到自己体内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心脏。 心脏,乃是人之本源。没手没脚倒是还能活着,没了心脏,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所以小家伙自然很想看看自己心脏是什么样子,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了这小屁孩一跳。 寻常心脏,形似桃子,心脏越大,供血越足。小家伙瞧见自己心脏较小,倒也就罢了,毕竟自己年龄还小,他安慰自己可能还没发育完全。但问题是,自己心脏外边怎么捆着一条条发光的锁链? “这尼玛是怎么一回事啊!” “莫非,每个人心脏其实都是捆着锁链的?” “是个鬼啊!我看过那么多书,但凡有关人体介绍的书,没有一本有说人的心脏还捆着锁链啊。” 小家伙不禁头皮一阵发麻,换做是谁看到自己心脏被反复捆着几条大粗锁链,估计都会如此吧。好半会,凌晨才平缓住了波动的心情,他现在可不敢那么激动,万一一激动,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被锁链紧紧一捆,一个不注意,心脏不动了,自己不就嗝屁了嘛? 不过还好,小家伙在脑海中发现,自己的小心脏每跳动一下,周边的锁链也跟着扩开一些距离,心脏一收缩,锁链就跟着收缩。然后小家伙还瞧见,自己心脏周边的每条锁链,都散发着米黄色的微光,好像并不是很结实。随后凌晨脑子一热,他利用自己体内产生出的内劲,把内劲聚在一起化作双手,竟然开始去撕扯自己心脏外边捆着的锁链! “哪怕你这条锁链对我目前不造成伤害,我也不能留你这个隐患!” 小家伙一咬牙,内劲化作的双手力量更强,可令他万万没想到是,锁链不但纹丝不动,甚至开始一条条绕着自己心脏转动起来,好像活了过来,突然锁链一道爆射,击中自己内劲化成的双手,大手立马消失不见,锁链盘旋了会,缓缓才停下,继续一圈圈绕着凌晨的心脏,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小家伙睁开双眼,有一股想吐血的冲动。自己目前连内劲化劲,习武这方面都还没弄清楚,现在还多了一个自己心脏外边捆着条大粗锁链的麻烦问题,凌晨越想越不安,朝着母亲房门走去,他想把这件事告知自己母亲。可他才刚跨出自己房门,一阵急促空灵的钟声响起,持续不断。 ps。痔疮好多了,新人新书,还望多多支持,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票票,来砸死我吧。 第十五章 山贼进村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耳边响起的钟声,明显是有人敲响了村钟,看来又出了什么大事,小家伙心里隐约有股不安的感觉。 凌母的房门也缓缓打开,小家伙瞧见今日的母亲身穿一袭白衣,简洁干净,胜似白雪。微仰的脸端庄精美,平静温和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如深海般难测。凌母长身玉立,当她瞧见小家伙,身上清冷的气息立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她微笑的看着小家伙。 “走吧晨儿,我们去看看。” 她拉着小家伙柔嫩的小手,缓缓抬步走出屋外,她走得很慢,慢到凌晨不时抬起头望向母亲。但是凌母没有管他。两人就这么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周边不时有村民快步跑过,当有的村民好奇地转过头,想瞧瞧是谁在村钟敲响还在不紧不慢的散步。当他发现是凌家母子二人,随即一脸厌恶的回过头,加速跑开。 凌母丝毫没有在意,她还是紧紧牵着自己孩子的小手,当她和凌晨都瞧见不远处的人群时,凌母叹了口气,脚步变快了起来。 人群前方,站着数十位瞪大眼睛凶神恶煞的男子,中间一位满脸横肉的肥胖壮汉正坐在一把木椅上,色眯眯的双眼一直在村民当中查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一样。肥胖壮汉脚下,正躺着几位村民,一个个昏迷不醒。而肥胖壮汉的身边,站着一位脸上有疤的男子,小家伙看见一眼便认出。这不就是昨日被放走的刀疤男。 “各位大爷,我们村子穷苦,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孝敬你们的啊。” 村老颤颤巍巍的站在村民中央,左脸红肿,还有着明显的巴掌印。 “少他娘的说这些废话,你们弄伤我兄弟的腿,不得赔点医药费?” 壮汉脸庞上的肥肉动了动,冷冷的瞧了下眼前拄着木棍正在发抖的老头,他在这些村民当中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心情有些烦躁。 “可是你们也。。。也打伤了我们几位村民啊。” 村老手抖得厉害,掌中握着的木棍好像随时都会被他抛出。 “哼!老头,你还想再挨一巴掌?” 壮汉冷哼一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身躯硕大,把晒在村老身上的阳光严严实实的给遮挡住。壮汉环视了一下四周,瞧见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村民,讥笑了下。刚欲开口,便被人打断。 “你那个兄弟是误踩到了我的猎兽夹,那是我本想在后山猎兽用的。如果要赔偿,我这里有一些治伤的膏药以及银币,你可以拿去。” 说话者正是刘老实,他说完话,从兜里掏出一小袋装着银币的布袋,朝着壮汉丢了过去。 壮汉瞧见布袋朝自己飞来,瞬间把别在腰间的大刀拿出,一刀劈下,布袋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十几枚银币随着布袋破开,悉数掉落。 “你他娘的当我们是乞丐呢?” 壮汉手中的大刀随着他的手换了一个角度,朝着刘老实直直砍去,正当刀锋被阳光一照,发出刺眼的反光。肥胖壮汉突然眼睛一直,停下了手中欲劈下的大刀。他瞧见了站在人群身后的一名女子。 “是她嘛?” 壮汉不顾众人惊愕疑惑的眼神,收起大刀,轻声对站在身边的刀疤男说到。刀疤男本以为这个昨日欺负威胁自己的刘老实会死在自己眼前,可没想到自己老大突然停手了,所以此时还没回过神来,自然也没听到壮汉的问话。 “我他娘的问你话呢!” 壮汉见一旁的刀疤男没有回应,抬起自己厚实的手掌朝他后脑勺拍了下去,刀疤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一个踉跄,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自己头顶上好像有几只母鸡打转转。 “你说的是那个美人嘛?” 壮汉低语,他虽然在问刀疤男,但是微眯着的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凌母。 刀疤男顺着自己老大的双眼望了过去,看到了凌母也看到了凌母边上那个可恶的小混蛋,连忙点头。 “咳,我今天来你们这个村子呢,就是为了讨个公道。钱财什么的,不值一提,你们伤了我的兄弟,我也伤了你们的村民,那便是一笔勾销了。” 壮汉得到了刀疤男的回应后,脸色一变,说出的话语极其客气。这让五井村的村民们纷纷傻眼,不知道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这次来你们村啊,主要是来和你们谈门亲事,我熊某人,当山贼,咳,当山野统领数十年,走南闯北,声名显赫,奈何一直孤身一人,如今来到你们这,想给我兄弟们找个大嫂,给我熊某人找个娘子。” 壮汉舔了舔被自己文绉绉的发言酸到不行得牙齿,盯着凌母继续说到。 “当然啦,这既然找了你们村里的女子给我熊某人做娘子,日后我便会带着我兄弟护着你们这个小村子,如何?” 壮汉说完这话,不舍的把目光从凌母脸上移开,毫无情感的盯着村老。村老被这眼神盯着浑身打颤,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村民们一个个有的愤怒,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平静。他们都不傻,听着熊老大的话语,他们自然知道,这群山贼今日找上门来,讨要说法是假,抢女人才是真。 刘老实一脸怒气,刚欲说话,突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熊老大啊,您这想法固然是好,于你于我们村都是好事,却不知熊老大看上了我们村里哪个女子,鄙人可以帮您介绍介绍。” 熊老大瞧见人群中一位衣着邋遢,身形精瘦的男子,趿拉着布鞋穿出人群,朝自己走来,满脸讨好的神情。 “你是何人?” 熊老大有些不屑的问道。 “鄙人孙有财,熊老大,咱们本是一路人,您要看上哪个女子,都可以跟小弟说说,小弟可以帮您安排安排。” 孙有财依旧一脸笑意,恭维着回答熊老大。 “噢?一路人?敢问兄台先前在哪路上吃饭?” 熊老大有些难以相信,便用山贼之间流传的土话开始询问。 “原先镇上的快手先生,吃了几年官饭,逃了出来。” 孙有财朝着熊老大挤了挤眼。谁知熊老大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狠意,大刀挥下,孙有财只见自己一只胳膊离体而去。 “啊啊啊啊啊,我的胳膊!” 孙有财捂着血如泉涌的右臂缺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此时神志不清。瘦弱的身形躺在地上放声尖叫,疼痛扭曲了面容。 “哼,一个小偷也妄想跟老子称一路人,老子虽然是山贼,但老子是明抢,不像你这种杂碎。老子生平最瞧不上你这种废物,你竟然还敢来跟我套近乎,废你一只手是看在老子即将大喜的日子,不然要你狗命。” “还有,老子看上谁,傻子都能瞧得出来,你这时候站出来明知故问,不就是你这杂碎动了什么歪心思!都是大坏人,你跟老子装啥路见不平?” 熊老大瞥了眼正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孙有财,好像还不解气,一脚朝着他腹中踹去,直接将孙有财踢昏,孙有财的妻子哭喊着跑上前来,抱住孙有财,恶毒的瞪着熊老大,却不敢说些什么。 “好了,老子也懒得说那些文绉绉的屁话,本想留个好印象,他娘的,留个屁。那个美人儿,你跟大爷我走吧!” 熊老大不顾身旁妇女的眼神,说完话语便抬刀用着刀尖指着站在人群后方一脸平静的凌母。 “你想的美死肥猪!胖成这样还想让我娘跟你走,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凌晨撇开拉住自己的凌母,怒吼而出,以刘老实为首的几位猎户听到这话也都挺身而出,包括壮汉李二牛也手持着铁铲站了出来。 “你若想抢人,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几位壮汉异口同声吼到,声大如雷。 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们也一个个举起刀来,面对这些没经过实战的村民,他们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第十六章 事情后续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双方大战好像一触即发,熊老大这时候也举着刀正对着刘老实。 然而,一声轻柔的话语传到众人耳中,令双方都愣在原地。 “我可以跟你走。” 女子精美娴静的面容波澜不惊,一袭白衣随风飘荡。 “不过,不能再伤害村民,不得抢任何钱财粮食。” 女子缓缓提步,往着熊老大站立的方向靠近。小家伙见母亲离去这才回过神来,立马伸出双手抓住母亲的衣裳,忍不住哭出声来。 “娘!娘你怎么能跟他们走呢,娘!你不要晨儿了吗?” 凌母蹲了下来,一手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一手擦拭去孩子脸上源源不断流出的泪水。 “娘怎么会不要你呢,相信娘亲,娘亲很快就会回来。” 孩子还是不依,哭得更大声了。刘老实这时也靠了过来。 “晨儿母亲你放心,我们豁出这条命,就算跟这群山贼拼了,也保你们周全。” 刘老实说完这话,其他几个壮汉也应了一下,与手持大刀的山贼们的距离更近了几步。 “老实哥,你若真想帮我,就帮我照顾好晨儿,不要让他妄动。其余的事,我自有主张,你明白我的意思。” 凌母站起了身子,对着刘老实说完,便朝着熊老大走去,不顾身后小家伙的拉扯和哭喊。 熊老大瞧见自己昨日想了一夜的美人儿正朝自己走来,顿时心花怒放。 “你放心美人儿,我答应你不伤村民,不要钱财和粮食,今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了。” “那个孩子如果要跟来也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日后他就是我黑熊寨的少当家的,我会视如己出你放心好了。” 熊老大笑得合不拢嘴,期间露出很疼爱的眼神瞧了下凌晨。 “不劳费心了,我一人跟你走便可,孩子有人照顾。” 凌母这时已经走到了熊老大的身边,言语清冷。 “好好好,你若放得下,我当然不多说什么,日后咱们可以再生一个。” 凌母不理会熊老大所说的话语,直直朝前走去。熊老大咂了咂舌,便对着凌晨说到。 “你若舍不得你母亲,可以来后山小树林见她最后一面。我们今晚会在那逗留一晚,明日启程。” 熊老大说完这话,便率着弟兄们收起大刀,跟在凌母身边离村而去。 凌晨此时正被刘老实死死的抱住,不管小家伙用再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凌晨瞧见自己母亲渐行渐远,很快就要消失在自己眼眸当中,心脏急速跳动,他怒吼一声,双臂一挣,竟把抱着他的刘老实结实粗壮的臂膀活活挣开。 刘老实还在错愕当中,双臂传来一阵发麻的痛感,抬都抬不起来。这时,小家伙红着双眼,一拳挥来,拳风中夹杂着些许雷鸣龙啸,凤鸣九天之音。 刘老实瞳孔急速缩小,一股生死危机从脑海中涌现,他已经不再去想一个未成年孩童是如何挣脱出自己用尽全力抱住的双臂,他只知道,如果中了这一拳,自己估计不死也半残,这种感觉,几年前就有过。 不过在拳头即将打中刘老实的那一瞬间,小家伙双眼一黑,昏倒在了刘老实的怀中,刘老实喘了几口大气,苦涩的干笑了下,这时,周边传来的议论声音又让他眉头紧凑。 “真是的,怎么不把这个小祸害也一起带走。” “是啊是啊,都是这外来的母子两害得村子遭受这种苦难。”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人家孩子他娘被山贼抢走了,人家母亲可是救了全村子。” “哟,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也看上了那个害人狐狸精啦?谁要她救,我们有求她嘛?” “都给我闭嘴!” 刘老实越听越气,忍不住怒斥到。当他感受到怀中的异动,心里更是苦不堪言,他本以为小家伙昏迷过去,听不到这些话,哪知,这孩子正躺在自己怀里抽泣,那些话,肯定也是被他听得仔仔细细。 “都散了吧散了吧,自作孽不可活,我这个村老是到头了。” 老者拄着木棍,深深的瞧了一眼正在抽泣的孩童,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庞仿佛又苍老了一些,他摇晃着身子走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不管是幸灾乐祸的村民也好,满脸无奈不甘的村民也罢,陆陆续续都散了,这件事,估计在此就画上了一个结束的句号。 难过的应该不止是凌晨,还有孙大力。当孙大力知道自己父亲原来之前在镇上不是一个教头,而是一个小偷之时,心中的一切好像全部都崩塌了,崩塌得很彻底,自己不再是一个习武教头的孩子,而是一个小偷的孩子,一个如今缺了一个胳膊,残废的人的孩子。 聚在村老门口的村民们都走了,就剩下刘老实抱着凌晨坐在地上。 “老,老实叔,对不起,差点伤了你,我,我控制不住。” 小家伙在刘老实怀里哽咽,不敢抬头。 “没事,叔没事,不怪你。不怪你。” 刘老实恢复了自己原先那憨厚的笑容,他带着略微复杂的心情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凌晨被刘老实这么一摸,更难过了,眼泪好像干涸流不出了,只能呜咽。嗓子都哑了。 “孩子,相信你娘,你娘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刘老实不太懂如何安慰人,他也难过,他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别人。 “孩子,跟老实叔回家去吧,都结束了。” “还没结束,我娘没回来,就一切都没结束。” 小家伙嘶哑着嗓音,艰难地吐出这段话。随后起身自顾自的朝家走去。 刘老实望着小家伙离去的背影,也站起了身子,他望着眼前那单薄的身影,鼻头一酸。这孩子,这么小的年岁,便承受着这么多。 夜深人静,月洒银光。村子里的此时一片祥和,如果不去看村老门前那些暗红色的血迹,根本无法想起,村子的早晨,就在这里,发生了那些事。 这是小家伙用冷水洗的第十一次脸了,他双眼红肿,鼻孔处也发红。不知洗这么多遍,是打算用冷水降温,还是有着什么其他原因。 洗到第十三次,小家伙把木盆里的冷水倒掉,并未往里面装新的溪水。他回到房中,拾起剪刀对着铜镜,本想把自己满头乱糟糟的长发剪短,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想剪头发?叔帮你吧。” 第十七章 刘老实的过去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刘老实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走向凌晨,小家伙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刘老实接过剪子,开始把小家伙脑袋上乱蓬蓬的黑发修短。 “你娘,曾救过我一命。” 几根黑丝落下之后,刘老实忽然说到,打破了存在两人周边的寂静。刘老实见凌晨没有回应,继续边剪头发边说到。 “其实咱们后山,小树林那边,根本没啥危险,不算是禁地。真正的禁地是过了树林深处,有道村民早年间挖的深沟,跨过深沟,才是真正的后山禁地。那一年,我年轻气盛,本以为自己狩猎技术村里最好,便独自一人跨过了深沟,走到了真正的后山。” “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哪知到了真正的后山禁地,还没走几步,便遇见了一只青眼凶狼。青眼凶狼一般都是族群生活,那天也是不幸中的万幸,遇见的那只青眼凶狼受伤落单了。但尽管对方受伤落单,我也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我便遭受了非常严重的创伤。” “在最后关头,我拼尽全身气力,打退了那只青眼凶狼,跨过了那条深沟,走到了小树林里,最终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裹满了纱布,身旁蹲着个女子正在帮我擦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那婴儿正是你小时候,那名救我的女子,便是你的母亲。” “青眼凶狼爪子和牙都带有剧毒,如果当时不是你母亲,我早就死在了后山小树林里,尸骨无存。所以,我这条命,是你母亲救下的。我也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想今夜去救你母亲对吧。” 刘老实停下了手中的剪子,透过铜镜,盯着小家伙漆黑的眼眸。 “老实叔,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娘亲。” 凌晨沙哑的声音传出,传入刘老实的耳朵里。刘老实手中的剪子抖动了下,随后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剪着小家伙的头发,随着黑色的发丝轻飘落下,刘老实苦笑了声。 “喜欢?呵呵。你母亲啊,就像是九天之上栖息着的神凰。而我呢,只是在那地上趴着的微不足道的小蚂蚁,能够抬头遥望你的母亲,就已经很是知足了,千万别谈喜欢二字,蚂蚁怎么能和神凰相提并论。” “好了,剪好了。嗯,剪个短发精神许多。” 刘老实轻轻挥手,把小家伙脑袋上的一些碎发拍掉。凌晨望了眼铜镜,瞧见自己的确精神许多。 “好了,老实叔,我要出发了,希望你别拦着我。” 凌晨伸手把刘老实手中的剪刀拿走,揣在怀中,转身欲走。 “哈哈,谁要拦你,我打算和你一起去。” 刘老实爽朗着对着凌晨笑了笑,凌晨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下头,两人趁着夜黑,朝着后山小树林走去。 月光晒下,大地亮起一片银色。刘老实本想背着凌晨,却被凌晨拒绝了。刘老实走在路上便下定决心,哪怕没了自己这条命。也要护住这个可怜孩子和他的母亲。 两个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思朝前走着,很快就经过立在后山入口处的木牌,那木牌上的怪兽头骨,随着银光洒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然而在他们即将靠近小树林前边略微枯黄的杂草丛时,两人发现前方有一袭白衣正朝着他们缓缓走近,凌晨与刘老实仔细一看,发现正是凌母。 那一袭白衣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缥缈朦胧,女子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气,但是平静的脸庞此时显得格外秀美,好似无风无浪的一汪清泉,散发着淡然。 小家伙没想那么多,双眼泪如雨下,快步朝着自己母亲跑去。 而凌母发现小家伙和刘老实时,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心头一暖。她抱起了自己的孩子,抹去了小家伙流下的泪珠,一口吻在了孩子的额头。 “娘亲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娘亲。” “好啦,娘亲这不是回来了嘛,娘答应你会回来的,说到做到。” 凌母抱着小家伙的双臂更紧了些,她看着凌晨一头清爽的短发,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晨儿还剪头发了啊,短发很精神,好看。” 刘老实这时凑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 “看来是老实哥你剪的啊,真是麻烦你了,还带着晨儿过来接我。” 听到凌母这话里有话,刘老实不禁冷汗直流。 “对不起,自作主张带着晨儿过来,没有信守承偌好好看着他,实在对不起。” “没事了,就不提了吧。” 小家伙此时哪还管两人之间的对话,只顾着贪婪吸着母亲身上那熟悉的香气,一直往怀里蹭,生怕母亲再次走掉,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才抬起头盯着母亲下巴问道。 “娘亲,那群山贼呢?是不是娘亲你偷跑出来的,快快快我们走。” 小家伙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撒腿就想跑,凌母笑了笑,轻轻拍了小家伙的后脑勺,有点神色不明的回答。 “不用跑,那群山贼不会追上来了,他们都在小树林里安静地睡着了,晨儿可以去看看。” “真的吗?没有危险吗?” 凌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到。 “娘亲怎么会害你呢,傻孩子,想看就去看吧。” 刘老实听到这话,猜测出些许什么,刚欲开口,却被凌母一个冰冷的眼神堵住了嘴。小家伙自然是没注意到这些,蹦跳着朝着林子走去,他很好奇,山贼们是怎么睡着的。 然而他刚要接近树林,一股浓浓血腥味混着泥土的气息被他吸入鼻中,小家伙忍住想呕吐的感觉,隐约间猜到了什么,却不敢深想。他还是抬着小腿走进了小树林当中。 (前方高能,请注意掩护!前方高能,请注意掩护!)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土地上,鲜血像泼墨一样铺洒在四周,随着月光照射下,才发现血液还丝丝冒着热气。地上完整的尸体没有几具,不是缺胳膊少腿,那就是没了脑袋。一具干瘦的尸体被硬生生打进了一根粗壮的树干当中,被完好的镶嵌在了树干里边,这具尸体小家伙认出来了,正是当初和刀疤男说话的那个瘦猴。瘦猴尸体的脑袋和四肢全部没入了树干内,只留下后背凸了出来。而其余的一些山贼尸体,有的残肢挂在树梢当中;有的头身分离,无头尸体双手握着被割掉只剩一半的脖颈,却寻不到脑袋;还有一具尸体,胸前插着一只手臂,看样子,是生前硬生生被人掰断手臂,随后还被自己的手臂给透胸而亡。 最触目惊心的,便是小树林后方,一把木椅上,靠坐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凌晨捂着鼻子,想仔细看清那男子的面目,哪知他才走几步,那坐在木椅上的身形突然分崩离析,两条胳膊顺着木椅把手落下,粗壮的双腿从胯骨处分离倒下,只留着一个没手没脚的躯干立在木椅之上,可能由于支撑点没了,那本是正视前方的头颅也随之滑下,正好滚落在小家伙的脚边,小家伙这才发现,那正是山贼头领,熊老大的头颅! 望见熊老大瞪大着的双眼,以及眼珠下方留出的血泪,小家伙再也受不了了,胃里一阵翻滚,还好凌晨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就吐出了一些酸水。但是这一吐,却根本停不下来。 刘老实听到了小树林里传来的阵阵呕吐声,他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想一点都没错。刘老实一脸担忧的望向凌母,只见眼前这名女子虽然看似淡然,但刘老实透过她紧捏着的双手,能感觉到凌母内心的挣扎。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他还小。” “有什么不好的?晨儿早晚要长大,要去更高更远的地方,这点场面都受不了不能适应,以后离开我的身边,没我的保护,他怎么办?今日让他看这些尸骨,便是要告诉他,没有实力,他早晚也会变成这样!” 凌母虽然言语如此,但她还是转过身看向了小树林内,听着小家伙的干呕声,眼里透着心疼。 刘老实听见凌母这样的言语,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 第十八章 心脏锁链之秘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小树林中的呕吐声已经停止了,但是凌晨还没从林中走出,小家伙之所以还待在那修罗地狱般的林中,是因为他在寻一具尸体,一具脸上有刀疤的尸体。 地上的血液慢慢凝固,小家伙没踩一步都感觉异常黏脚。 “咯吱咯吱” 时不时,脚下还传出这种声音,小家伙寻了一圈,除了找到了一些藏在树后的人头或是胳膊,还是没寻到自己想要找的。随着血腥气味越来越浓,远方传来阵阵野兽的嚎叫声,凌晨只得作罢,走出林子。 凌母本以为,小家伙会哭泣着,全身发抖着从林子走出,最不济就是大声叫唤的跑出。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这小家伙一脸平静缓缓从小树林中走出,月光洒在他稚嫩的小脸上,衬出别样的感觉。 凌晨走到母亲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娘,为何我没看到刀疤男的尸体?” 凌母心神抖动了下,她本以为,自己的孩子知道后边林子的杀戮是他娘一人完成的,会惧怕她,甚至远离她,但是小家伙显然没有。 “额,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山贼?化成肉沫了吧,下手重了点。” 凌母盯着小家伙那毫无波澜的小脸,回答到。 “那,娘是武者?” 小家伙抬头与凌母对视,脚下却下意识在用鞋底与土地摩擦,想擦去什么。 “是,娘是武者。” 凌母避开小家伙的凝视,瞥了眼不远处的刘老实,刘老实有些尴尬。 “那个,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先走了。” 刘老实又变得像之前往凌家送猪腿肉的时候,那么憨厚腼腆,但是他知道,那种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老实哥,不用走,你也可以听听。” 凌母见刘老实又要快步离开,赶紧唤他停下。刘老实愣在原地。 “娘,既然你是武者,我想问下,之前我察识体内,发现心脏捆着发光的锁链,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眨了眨大眼睛,把自己体内的情况告诉母亲。 “什么?你已经可以察识体内了?你还看到了你心脏的异样?” 凌母纵然当年身份使然,位于古星国顶尖的存在之一,见多识广。但当她听到自己孩子连习武之路入门都不算,却能察识自己体内,还是惊讶到用玉手捂住了嘴巴,她知道小家伙没骗自己,她自然知道自己孩子心脏的异样。 “对啊,娘亲不是说化劲后可以闭目清神,用神海察识自己体内,所以今早我便试了下。怎么了?” 小家伙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也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晨儿长大了,看来一些事娘得告诉你让你知道了。” 凌母缓了缓心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家伙可爱的脸庞。继续说道: “要说起你心脏的锁链,那还得从最早开始说起。” “当年因为一些事,娘带着你从皇都长宁城逃离,躲避贼人追杀,其中还有一位好友相助,奈何贼人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娘最终和那位好友走散,并且还身负重伤,最后带你逃到这偏远山村,才算落了脚。” “娘跟你说过,你父亲名为凌鼎天。但是具体的没跟你提过,现在告诉你。你父亲当年可是古星国武极第一人!‘古都八臣’之首,一生战功累累,声名显赫,多次为古星国打退残党,击退沉冰国的侵犯。身先士卒,获得帝封‘凌天公’。只可惜好景不长,你父亲痴迷习武之路,没有在意为臣民的身份,最后由于多种因素,遭受奸人诬陷,当时的帝王受人蒙蔽,要捉拿你父亲,给你父亲定了一个‘判臣’的罪名。那夜你父亲引开抓捕他的禁林军,我带着你逃离。你父亲临走时,在你体内留下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娘也不知道,但是之后你心脏就多了一些锁链,不过娘相信,你父亲肯定是不会害你的。” 小家伙听完母亲所说的这些当年往事,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他脑海中,好像浮现了一个身形伟岸的背影,那泛着金光的铠甲,那一头随风起舞的黑色长发,那以一人之力,打退百万雄师的壮举。这种背影,这种场面,好像曾经梦到过。 “娘知道,晨儿注定不会只在这偏远小山村待着,你总会离去,去到更远的地方。过去太多事情,得靠你亲手去揭开,娘现在告诉你当年事情的全部,也只能害了你,让你怀着不甘和怨恨,但是无能为力的心情去活着。所以娘会等你,陪着你,看你一步步,用自己的力量去揭开当年尘封的往事,去找出那些害你父亲的奸人。你父亲凌鼎天当年是古星国武之第一人,娘希望你别辱了你父亲的名声!” 初秋的风卷起枯草,随着凌母的话语拂过小家伙的双耳。 “我要变强,我要有实力,才能去找回父亲失去的荣誉!才能保护母亲不再受人欺凌!” 凌晨捏紧双手,小拳头握得通红。(明明是他娘欺凌别人好吧。。) “娘相信你。晨儿,天色不早了,你先独自一人回去吧,娘给你一个任务,你这三日,去娘的房间把里边的书背完,书都排好了,你从左至右,背完一本才可翻开下一本。记住了吗?” 凌母面带笑意,摸着孩子的小脑袋,一头乌黑的短发刺刺的。 “那娘不回来吗?” 小家伙嘟着个嘴,皱着眉盯着自己母亲。 “晨儿先回去,娘和你老实叔有些话要说,后山小树林还要打扫呢,你要留下来帮忙吗?” 凌母对着小家伙挤了挤眼,坏笑道。 “不了不了,那孩儿还是回去歇息吧。” 小家伙打了个冷颤,想起先前小树林里那一幕幕,一具具尸体,胃里又一阵翻滚。 “好了,不逗你了,晨儿回去直接歇息吧,娘这几日不方便回家,都会在这小树林里,你三日后背完全部的书,才能来小树林找我!” 她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望着自己的孩子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路口。 “你应该要走了吧。晨儿怎么办。” 刘老实人虽老实,但是不笨,他猜到了什么。 “不久会有旧友来教导他,我不担心。” “我没想到,和晨儿的告别,是这种方式。我本想着,解决掉那群山贼,回到家中,陪着小家伙过几日往常那种清闲温馨的生活,看来只能是妄想了。” 一袭白衣立在黄绿之间,月光照下,别样耀眼。 “抱歉,自作主张带着晨儿来救你。” 刘老实双眼直勾勾盯着脚尖,不敢抬头。 “晨儿是我孩子,我知道不是你自作主张的,而是他要来的。你别什么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扛。” “嘿嘿。” “老实哥,我需要你帮我件事,你回到村子里,跟你那群猎户伙伴说说,让他们近期不要踏进这边半步,小树林里的尸体会引来后山猛兽,他们来了会很危险。然后你再在村子里散布一些传言,就说我被那群山贼带走了,不知带到何处。‘’ 凌母交代完毕,顿了顿,最后又说了一句。 “老实哥,你愿意跟我走吗?” 第十九章 三日习读与母亲的信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五井村的早晨,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朝阳才刚冒了个头,就能看见村里一些壮汉扛着器具往田里走去。一些木屋顶端飘着丝丝炊烟,混进了清晨的雾气当中,两者融合在了一起。 昨日发生在村老家门口的事好像过去了许久,估计最后也只会慢慢演变成家家户户吃饭时的一个谈资吧。 凌晨很早就醒来了,他还是保持着每日母亲安排的规律去生活。他刚在屋外完成吸气吐气。只不过小家伙发现,今早吸入身体中的气量,比昨日还要多很多。这也就是说,自从母亲那夜帮他点穴制脉引导内劲之后,每日清早自己所吸入的气量就越来越多。那最后会不会一口气把周围的空气都给吸干净? 小家伙吐了下舌头,刚起床就白日做梦。他回屋洗漱了下,开始准备给自己和母亲做早食。 不过他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家伙这才想起来,母亲早已不在屋内。他心里怪怪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失落,难过,好多情绪混在一起。 凌晨决定今天早上不吃饭了,一个人又要做吃的,吃完后又要洗碗,他觉得很麻烦。但实际是他不想一个人吃饭,他不喜欢那种孤独的感觉。 打开母亲房间紧闭的木门,小家伙心跳稍微有些加快。好像从三岁那年,他就再也没走进这间房里,每次都是站在门外与母亲沟通。 屋内还残存着母亲身上的清香,小家伙皱起鼻子用力的吸着,他闻着清香感觉像是在母亲的怀里。几息过去,凌晨伸出自己粉嫩的小手揉了揉脸,走到了母亲床边的书架上。 书架上挤满了书,有竖立着的,也有横躺着的。 “三日,背完这些全部?” 小家伙看着书架最左上方那本书旁边标着张纸,上边写着“壹”。凌晨知道,这是他要背的第一本书。当他大致扫了眼书架摆放着的全部书籍后,书架旁一个漆黑的木箱子吸引到了凌晨的注意。 那漆黑的木箱子就斜靠在书架旁的墙壁上,当小家伙走进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木箱子,这是一个棺材!之前村里老人去世,小家伙见过。 “母亲房内怎么会有棺材,里边。。不会。。躺着我爹吧?” 凌晨脑洞大开,他想打开棺材盖,却又不敢打开,做了一小会心理斗争后,小家伙一咬牙。 “小树林里那么多尸体都看到了,我还怕啥,这里边躺着尸体应该是我爹,我爹我怕啥。”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劲准备推开棺材盖,可当他想到打开棺材盖,万一里边诈尸怎么办。凌晨头皮瞬间发麻,刚想收手,哪知这棺材盖异常的轻,像薄纸一般,因为小家伙使出了全身的气力,那厚重的棺材盖撞到了另一边的墙上。 “砰!啪!” 漆黑的棺材盖撞到墙壁发出了声响,随后倒在地上,震起了些许灰尘。 “这棺材盖,有这么重?” 凌晨推开这棺材盖的时候,感觉犹如推开一张纸张一样轻松。但从棺材盖撞到墙壁以及倒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小家伙知道,这棺材盖并不轻。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不是棺材盖轻了,而是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不过小家伙这时候没工夫去想这些,他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透过指缝中的间隙,黑色的眼珠转动,棺材内空荡荡的,并没有他想象中打开棺材板,一双干枯的手伸出。凌晨放下双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还是看书吧看书吧,哈哈哈哈。” 凌晨干笑了几声,拾起棺材盖,像捡起一张纸一样,他把棺材合上后,拿起屋内的木凳,站在木凳上惦着个脚,这才拿到了书架左上角的第一本书,他摸了下光滑的书面,跳下木凳,坐在了母亲的床边诵读了起来。 简朴的书架,一共有四排,比小家伙高出几个头。第一排的书都是一本本竖立紧挨着的。第二排的书本则有些杂乱,有横放也有斜放的。粗略计算,这书架上应该是有将近百来本书物,三日全部背完,对小家伙来说也是一个挑战。不过从小家伙此时看书的认真神情而言,这个挑战应该不算什么,毕竟他还急着去小树林找他母亲。因为这些天小家伙心里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堵着慌。 而另一边,五井村后山小树林里,一名女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盘膝而坐,但是仔细看却会发现,这名面容端庄秀丽的女子是悬空而坐,也就垂下的衣角挨到了老树干上。 女子双眼紧闭,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地犹如羽毛。她周边散着七彩霞光逐渐围着她缩小,慢慢消散,好似仙女下入凡间。她深呼了一口气,脸颊稍微恢复了些红润。 “老实哥,安排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汪月涵睁开双眼,明亮的眼眸盯着前方发愣的壮汉。 “咳,老实哥。” 汪月涵又轻唤了一声,刘老实猛然回神,抖动了一下身子,尴尬的把目光从凌母身上移开,盯着自己脚尖。 “啊,啊,都办好了,办好了。” “那,我们走吧。” 汪月涵站直了身子,微眯着双眼瞧了瞧自己家的方向,白衣飘飘,秀发飞舞。 “啊?啊?不等晨儿吗?” 刘老实有些疑惑的问到,但是双眼的视角还是没离开自己的脚尖。 “走吧。” 汪月涵轻咬了下自己的红唇,皓白的牙齿如碎玉一般轻碰,喉咙有些艰难的滚动出这两个字。她恋恋不舍的回过头,转过身,款款朝前走去。 刘老实无奈,不敢说些什么,他等凌母先走了几步,才敢抬脚跟在身后,不过刘老实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低了些,他看了眼前方的女子,浑身散着清冷的气息,好像要把周边空气都给凝固一样。 “晨儿,娘等你长大来找我。” 汪月涵轻轻地呼出这句话,一脸温和的面容被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宛如万年寒冰下盛开的一朵白莲,那神圣不可亵渎的样子。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五井村跟往常一样,但也只是表面。村老自从那次事件后,抱病不起,没离开过家门,每日会有几位村民前去照看,送汤药送饭菜;孙有财每日坐在门口发呆,时不时傻笑。那事起后,他好像整个人变痴呆了。孙大力再也没有出门去和那群孩子们玩耍,因为其他小孩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当初看凌晨那般,孙大力能够体会小家伙当时的难受心情了;一些村民路过凌晨家门口时,有的会透过门缝往里张望,有的则是深深叹息,也有朝门口吐口水的。 不过这些显然对于凌晨没有妨碍,他也毫不知情,小家伙更不知道,他的母亲汪月涵,几天前已经离开村子,和刘老实一起不知去向何处。 凌晨在自己母亲房间内待了三天,除了每日清晨跑到屋外吐气纳气,其余时间都是房门紧闭抱着书背读,饿了小家伙就自己煮些白粥喝,渴了就喝水缸里的溪水。 此时。小家伙坐在床边,闭着双眼不知道在默念什么,片刻后,他心情愉悦的打开手中的书籍快速翻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背诵的毫无错误,开心的合上书本,跳下了床。因为这本书背完,就还剩下最后一本书,很快就可以去小树林见母亲了。 小家伙这三天,看的书种类繁多,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一本专门画着花草植物,名为《草木之道》。还有一本画着各种各样的生物,名为《异兽收录》。总之什么书都有,唯独就没有关于习武的书籍,这让凌晨很失望。 当小家伙把手中的书本塞回书架后,他拿起了右下角自己任务中的最后一本书,但是当他拿起那本书之后,却让小家伙疑惑不已。最后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木盒子。 “竟然是个盒子?那是不是我的任务算完成啦?” 凌晨很开心,他轻轻地打开木盒上的盖子,发现里边放着一封信书,一条红绳,红绳上边系着一枚月牙状的玉石,一瓶白色的玉瓶。 “书信?娘写给我的嘛?打开看看。” 第二十章 行走的漆黑棺材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信的内容有点长,有些字迹略显模糊,像写下的时候被水打湿过。 “晨儿,娘走了,站住!你给我站住!娘知道你会第一时间冲到小树林里,别白去一趟。娘和老实叔要去办些事。你还太小,还有很多事情不懂如何去处理。所以娘不能带你去,但是,等娘的好友,也就是你的师父过来教导你,晨儿学成之后,可以来找娘的。娘等着你过来。” “这世间万事,从来没简单之说,当初是你一心想学武,那么你选择这条路,就得付出努力和血汗,娘希望你能够坚持走下去,别给娘和你爹丢人。娘相信你能够恢复你爹当年的荣耀,证明他不是一个‘叛臣’。娘也相信你,最后能来到我的身边。” “当年的很多事,别怪娘不能跟你细说,因为以你现在的实力,在那些人眼里宛如蝼蚁,你只有变强,有实力了,才能够靠你自己,把当年往事一一掀开,才能够面对他们。当然,如果你最后放弃了,选择自己闲暇一生,娘也不会怪你。娘只希望,你能够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开心,平安,无愧于心。便好。” “最后,把所有的书,全部放入娘准备好的棺材里,葬在后山小树林内。差不多当你读到书信的时候,你师父应该也寻上门了。跟着他好好学,别给他添麻烦。古星大陆弱肉强食,你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才能够保全他人。那玉坠是娘家族世代传入下来的,希望你能够妥善保管好,丢了的话。娘日后见到你,会打断你的腿。玉瓶里装着上好的疗伤汤药,可内服也可外用,但娘不希望最后是打断你的腿再给你服下。” “出门在外,自己的命最重要,但也要无愧于心。娘会照顾好自己,你可以放心,晨儿也别让娘担心,娘等着与晨儿相见的那天,娘很想看看,晨儿长大了,会是哪般模样。” “最后,倘若你敢不学好,作奸犯科,危害百姓。当然,娘相信晨儿不会的对吗?若你辜负了娘的期望,娘会打断你的双腿,砍掉你的双手噢!” “勿念。” 小家伙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只不过浑身还打着冷颤。 “娘亲,走就走了嘛,话还说的那么狠,动不动就要打断我的腿,呜呜呜。” 凌晨走出母亲房门在屋后洗了把脸,把挂在自己脸上的鼻涕泪水统统冲洗掉,随后他把脸没入冰凉的水盆之中,几个水泡浮起裂开,小家伙这才把头抬了起来。他擦干净脸上的水珠,走入房中,小心翼翼的把母亲写给他的信封叠好,收入自己怀中,又把那月牙形状的玉坠红绳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白色的玉瓶则被他放入包裹里。 接下来,小家伙就开始把自己房间内的书本和母亲房间内的书本统统收集起来,全部集中在一起丢入棺材内。看来凌母走前都安排好了,这个棺材内,正好够放所有的书籍。 把书本都铺好在棺材内后,小家伙盖上了棺材板,背着这漆黑的棺材走出了家门,朝着后山小树林走去。 这时候正是日昳之时,太阳偏西,家家户户都吃完午食正在收拾碗筷,但还是有几位村民看到一个小不点大的孩子,背着一个漆黑的厚重棺材,那棺材都快赶上孩童两个身高了,但是看起来,孩童好像并不吃力。 “那,那是棺材嘛?” “不知道啊,那小孩是谁啊?” “好像是那家的小孩。凌家的那个?” “不会吧,他娘不是被山贼抢走了?怎么会在棺材里。” “问题是,那真的是口棺材嘛?那么厚重的棺材,我背都背不起来啊!” 路过的村民见到这一幕,无一不是张大了个嘴巴,瞪大着双眼傻傻站在原地。直到小家伙,不对,应该是“行走的漆黑棺材”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他们才开始议论起来。但却没人想着去帮忙搭把手,不过也是,他们好像也没这个义务。 小家伙背着个漆黑棺材,路过了熟悉的那块木牌,以及木牌上挂着的那个怪兽头骨,穿过了已经不在葱绿的杂草丛,终于来到了这片小树林,那件事开始的地方。 放下厚重的棺材,小家伙蹲坐在地上歇息了下,喘了几口气。背着个大棺材,里边还装满书,走到这边也确实有点点累,不过也只是有点。歇息了才一小会,凌晨便站了起来,从棺材里掏出一把铁铲,寻了个好地方,小树林里最大的那棵树的树荫下,他站了一小会,感受下周边的清凉,然后拿起了铁铲,开始挖土。 挖了许久,凌晨忽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并且非常尴尬的事情——他坑挖得太深,自己太矮,在坑内出不去了。 “我的妈呀,这是真的坑啊!” 凌晨把手中的铁铲丢在一旁,朝天怒喊了一句,可惜除了惊起一些林子栖息的飞鸟,便再无动静。 【巽风城云蒙镇五井村后山深处】 “应该没弄错啊,那功法的波动确实只有那丫头释放才有。可怎么跑到这山来了。” 丛林之中,数百道阳光透过参天大树的枝叶射了下来,与绿荫形成一幅美妙的斑点画作。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就这么走在林中,随着穿透而来的光,他的身形忽明忽暗。 老者每一步都走得很轻,黑色布鞋踏着绿草和枯枝。照常来说,哪怕几岁孩童踩到,这饱受岁月摧残的枯枝都会立马碎裂,可老者这一脚下去,枯枝一动未动,更别说碎裂。好像一片羽毛轻轻飘过。 老者听到了远处的呼喊,声音像是从一个孩童口中传出,很是稚嫩。老者毫无表情的面庞露出一丝微笑,他一脚还未踏出,只见面前的空间像是碎裂一般,显出一片黑色的大洞!随着老者踏进黑洞之中,整个身子都没入进去,黑色的大洞才缓缓缩小,最后消失。 丛林之中,斑点画作躺在那,等着有人来欣赏。这山作为古星大陆最可怕的山脉之一,刚刚却显得极为宁静祥和,方圆几里,好像没有任何野兽。 小家伙这时候正在尝试第十八种出来的方法,可惜不尽人意,反而他身边的土坑更宽更大了。凌晨拼命挠着后脑勺,这后山小树林作为村子里的禁地,本来就很少会有人过来,来的也只会是村里的猎户,可是前两天好像偶然听村子里有人谈说,后山小树林这里最近在闹兽荒,村老下了命令这月不准来这打猎。 想到这,小家伙有些呆呆的望着碧蓝的天空。 “娘啊,孩儿不孝,还没见到师父踏入习武之路,便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咯。” 凌晨鼻子一酸,想着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几种死法,活活饿死?还是被野兽来个瓮中捉鳖直接被吃掉?去去去,谁是王八。小家伙还在想着,忽然听见上边传来笑声。 第二十一章 神秘老者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哈哈哈哈,奇怪奇怪真奇怪。” 声音很是平和,但又带着无尽的沧桑感,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有人就在你耳边轻喃。可惜小家伙此时站在土坑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没啥奇怪的啊,听声音你不像村里人,过路的吧,能不能请求大哥哥帮帮忙,先把我从土坑里救出,然后赶紧离开,这里最近在闹兽荒,很危险的。” 村里人也不是特别多,小家伙都记得他们的声音,所以推断土坑上边说话的不是村里人。 “大哥哥?哈哈哈哈,奇怪啊奇怪。这村子奇怪,村头的那棵榕树也奇怪,棺材里不放逝者放书籍,还奇怪,更奇怪的是你这个小娃娃,挖坑不埋棺材埋自己,怎么这么想不开?” 平和沧桑的声音从上方飘来,还带有一些戏谑之感。 “哎呀,大哥哥,我是挖坑没想太多,挖得太深结果出不去了,你先拉我上去,或者能不能劳烦您赶紧离开这边,到村里找李二牛或者村老,告知我掉坑里了?” 凌晨想着这里闹兽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一大群野兽,小家伙没想那么多,一个劲的催促外边的人离开。 “唔,小娃娃有这种好心肠老夫甚是满意,你出来吧。” 那道声音刚入凌晨的耳边,还没容得他细想,小家伙只觉得身子包裹着一团白气,一个眨眼,自己已经出现在土坑外边,两脚站在棺材之上。 “小娃娃,老夫问你,何人让你葬书?” 凌晨这时才能看清说话者的长相,他根据话音,抬头一瞧,发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大树左侧有一根细长的树枝,坐着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鹤发童颜,白色长发有一缕是黑色的,有些突兀。 “这哪是什么大哥哥啊,明明是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人,可是他坐着的是?”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他确定老者是整个人坐在那根手指粗细的枝干上,树枝周边的一片片树叶像是蒲团一样。可问题是,为什么那树枝没被压弯或者压断? 凌晨知道前方的老者不简单,他站立端正,一脸严肃,朝老者颔首作揖。 “嗯,小娃娃有礼貌,但是你还未回答老夫的问题呢。” 凌晨此时小脑袋是微微低着,眼睛注视着脚下漆黑的棺材板,他娘从小就教他这些礼节,所以他很注重,突然凌晨听到话音好像就再在耳边,一抬头吓了一跳,刚刚还是坐在树梢边的老者,这时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正带着笑意看着他,老者身材魁伟,大耳朵圆眼睛,长眉是黑色,胡须却是白色,虽然老者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凌晨却又感觉他与天地合为一体,忽近忽远,忽明忽暗。 “小娃娃?何人让你葬书的啊?” 老者面带笑意,目光中精芒闪烁。他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意,同样的问题,这是他问的第三遍。 “回禀老先生,是晚辈自己要葬的。因为这些书全部都背完了。” 小家伙很恭敬地回答。 “噢?说谎话的小娃娃可就不惹人喜爱了,瞧瞧,喲,太一无我无相诀心法,奇怪奇怪,心脏还有封印,封印还破开了点。小娃娃不简单啊。” 老者脸上笑意更浓,目光之中多了些古怪的神色。 凌晨听到道袍老者这些话,心里不禁一惊,他想起自己娘亲之前所说,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他学习的心法是《太一无我无相诀》,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可如今这老先生只是瞧了自己几眼,就知道自己习的是什么心法,还看出了自己心脏有锁链之事。 老者见凌晨没有答话,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 “老先生能瞧出小的修炼的心法与心脏异样,晚辈自然不敢说谎。” 小家伙手心出汗,他见前面老者如此从容,率先开口。小家伙猜测这名老者可能就是母亲先前提到的那位旧友,会来教他习武的师父,但是目前还不能确定,凌晨自然是小心为好。 “呵呵,你体内还残留些温养经脉的气劲,这气劲显然是他人打入你的体内,目的是为了帮助你更好的锻筋塑骨,气劲独特,含有七彩霞光,古星大陆能使出如此功法的,也就一人。” “小娃娃,汪月涵可是你母亲?” 老者依旧面带笑意,一脸和善的看着眼前毫不慌乱的小娃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遇事冷静的定性,那丫头的孩子不错,老者欣慰的想着。 凌晨听到老者提起自己母亲的名字,倒也不是不慌乱,而是他差不多确定眼前这名老者是母亲所说的旧友,即将成为他的师父,所以表现的比较镇定。 “的确是晚辈的娘亲,老先生是娘亲的旧识?不知名讳。” 不管眼前这位老者是娘亲的敌人还是旧友,以他的实力,倘若不愿放过自己,自己九死无生,而且还涉及到自己母亲,哪怕真是敌人,小家伙也不想不承认自己母亲。所以他很坦然的回答了老者问题。 “哈哈哈哈,那小丫头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旧识?那丫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老夫就抱过。你说是不是旧识?哈哈哈,名讳,唔,这个问题容老夫考虑考虑。” 老者笑得很开心,可是明明声音不大,他笑完后,林子里栖息在树间的飞鸟们却全部振翅逃离。 “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莫非老先生不是我娘亲给我安排的师父嘛?” 凌晨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到,他觉得很小声,但还是被老者听见。 “师父?咳,谁说不是啊,是是是,老夫就是,就是我,是我,咳,老夫算算啊,你娘呢,老夫曾经教导过,但是没正式拜师,毕竟你娘那家族比较特殊,不说这个,你娘没拜过师,你可以拜,你拜老夫为师,你娘日后知道了肯定很很好玩,哈哈哈。” 老者愈说愈开心,他还朝小家伙挤了挤眼。不过凌晨这时候可不开心,他那个冷汗啊。 “这个老先生怎么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的?他到底是不是我娘的旧友,是不是我娘安排教我习武的师父啊,感觉不像啊,可他又认识我娘啊。” 凌晨神色古怪,可爱稚嫩的面容有些凝重。他自己心里纠结着,没有说出来。 “老夫就是你师父,无需多想!咳,至于正经不正经这个问题嘛,老夫正经的时候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很不正经,活得潇洒自在,人生才算惬意。哈哈哈。” 凌晨脸色更古怪了,还有些害怕。这个老者竟然能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第二十二章 体魄双修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哪有哪有,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瞧你,一点都不会隐藏你的情绪,通过你的表情,很容易就猜出你在想什么,啊哈哈哈。” 老者捋了捋早已雪白的胡须,一脸得意的笑了几声。 “原来如此,晚辈受教了。” 小家伙恍然大悟,满脸堆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 “老头子长得像蛤蟆,老头子长得像青蛙。” “哈哈哈哈,小娃娃,你看老夫现在就无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老者依旧捋了捋胡须,只不过有几根被他硬生生的拽了下来,说完这话时,他嘴角还抽动了下。 “小娃娃,你娘安排老夫前来,就是带你踏入习武之路,老夫瞧你虽习得‘太一无我无相决’,但是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这心法的妙用。而且老夫也不是随意收徒,今日看你品性优良,遇事冷静,这样吧,你先来告诉老夫,对于这习武之路,你了解多少?” 老者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周边的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凌晨见状,也认真起来。 “娘亲之前有跟我提到过,习武之路分炼体者与炼灵者,还有一种没告诉我。其次就是,心法乃功法之本源,心法的存在决定日后修炼以及释放功法的强度。还有就是,习武之路分四大阶段,化劲、聚气、凝神、念境。” 凌晨把之前汪月涵告诉他的所有基本在脑海概括了下,一五一十都说给了老者听。 “唔,不错。还有一种你娘没告诉你啊,也是,最后一种修炼起来极其困难,很多习武之人都没敢去尝试。但是老夫还是要告诉你,这习武有三,一炼体,二炼灵,三体魄双修。” “讲得简单点,炼体者,就是让自己身体强横,气力无双,刀枪不入棍棒不伤。皮,骨,筋等全身上下都修炼到一个极致,心法功法大部分都以近战肉搏为主。炼体者,在习武之路上,要磨练自身,受血肉之痛。” “而炼灵者,则和炼体者相反,修炼的是自身灵魄,万物皆有灵,咱们大道苍生,每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灵魄,又曰神识,这种解释起来很复杂,但又确实存在。炼灵者一般不注重修自己的肉身,而是全面修炼自己体内的灵脉,魂魄,心法功法大部分以外力释放为主。但是在习武修炼之路上,要受灵灭之痛,这种苦痛,可远远比血肉之躯的痛苦要来得深而狠。” “至于什么是外力释放,老夫小小的给你展示一下。” 老者的灰色道袍随风飘动了下,他说完这话抬起了左手,黄铜色的手背伸出一指,指向眼前的孩童。一个瞬间,一道紫光从手指指尖射出,紫光破开虚空,从发愣的男童耳边穿过。 “咻!砰!” 男童后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响,一股冲击涌来,推得小家伙连连向前,凌晨稳住心神,伸出左手挡住面前,想抵挡扑面而来的余波与尘雾。这回身一看,让小家伙惊呆不已。自己后方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挖的还要巨大的深坑,坑外飞沙走石还在滚动,产生的尘雾还在缓缓上升。这个深坑土壤原先可是连着种着几根粗壮的大树,老者这么一指,瞬间化作虚无。 “唔,老夫已经尽力控制了,没想到威力还是这么大。哈哈哈哈。” 小家伙这个时候还是在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深坑,并不知道后方老者说这话时是怎样的一个神情。 “咕,这就是炼灵者的一击威力吗?还是因为老先生实力过强,才如此的。” 凌晨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慢慢回过头轻声问道。 “两者都有,炼灵者只修灵魄,威力自然生猛,倘若境界高深,修到后期,一击之下威力也很强大。不过炼灵者的弊端就是,身法也要好,炼灵者可没炼体者那么能抗揍,前期炼灵者因为修炼灵魄的关系,随便受点伤,带给自身的损害和痛感,都是常人的几倍。只有修炼到后期,才会慢慢好转。” 老者顿了顿,又说到。 “同样的,炼体者也有弊端,修炼自身,大部分都是近战为主,很容易被当成靶子打,再怎么抗揍,哪怕修到后期金刚不坏,也是有一个极限。所以说啊,这大道已善,相生相克,相克相生。” 老者笑眯眯的看着很认真在听讲的小家伙。 “那前辈就是炼灵者咯?” 凌晨已经把老先生的称呼改成了前辈,他对眼前的这位老者已经是愈发的尊重了,哪怕老者不是自己母亲安排教导他的师父,他也无所谓了,只要对方同意,肯教自己,叫谁师父不是叫?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条对未来凌晨影响很深人生哲学,就从这里开始生出种子,等待发芽。 “炼灵者?哈哈,老夫也算是吧。对了,到现在,老夫都不知道小娃娃你的名字呢。” “问别人姓名的时候,不应该先说自己的嘛?” 一老一幼四目相对,半晌无言。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便叫老夫张真人吧,外人都这样称呼我。” 张真人率先开口,爽朗的笑了笑。 “张真人?晚辈凌晨,拜见张真人。” 小家伙朝张真人鞠了一躬,拜了一个晚辈礼。 “凌晨?凌?你姓凌?” 张真人知晓凌晨的姓名后,有些错愕。 “对啊,晚辈姓凌,单名一个晨字。我娘小时候说过,希望我未来能像朝日清晨一样,带给世间万物新的开始。” “那你父亲是?” “张前辈不知道?” 张真人被小家伙这个反问弄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了声,心想这小家伙真够警惕的。 “咳,怎么会不知道,你父亲凌鼎天。当年古星大陆武极第一人!唉,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惜,可惜。” 张真人背过身去,神情有些难过,还有一丝古怪。 老者就这么背对着小家伙站着,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小一会儿,他把从小家伙口中的得知的信息在自己脑中反复推演,猜的出零零碎碎的些许,却无法得出大概。 “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张真人两道黑色长眉紧凑,慢慢回过身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孩童。 “这习武之路,除了炼体与练灵之外,还有你娘不肯告诉你的第三种,那就是体魄双修!体魄双修,不但自身肉体强横,体内神识也异常强大,融合了两者优势,取代了劣势。” 张真人看到了小家伙眼中闪过的几丝期盼,话锋一转。 “不过,这体魄双修固然好,但是却少许有人这么做,因为老夫之前也跟你说过,这炼体者,在习武修炼之时,要饱受肉身之痛。只有不断地挨打,受伤,锻炼。方能成就自身强大的肉体。同样的,炼灵者,要修炼的是自身灵魄,一旦出了差错,炼体者走火入魔身体废了倒也还好,这炼灵者可是会神识消亡,小命都能赔上。” “习武之路,不管是炼体者还是炼灵者,都要尝万般苦痛,及常人所不及。而体魄双修,更是在修炼路上九死一生,要受肉体之苦,灵灭之痛。” “你娘没告诉你这第三种,自然是不希望你选择这条路,但是老夫与你相见,要成为教导你的师父,必须跟你说全,这三种,你要选择哪种,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张真人话语从小家伙耳边穿过,字字入心,砸在了他的心里。 “我要变强!我要体魄双修!” 凌晨就站在那,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坚定的说出了心里所想。 第二十三章 让你尝尝我的尿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哈哈哈,有这么点意思,不过说的轻松,做起来可真的犹如登天一般难,你不后悔嘛?” 张真人慈眉善目的神情里,带有别样深意。 “我娘说过,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我想变强,我想快点成长,未来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要去找到我娘,我要找出当年的真相,我要找出当年陷害我父母的坏人,我要恢复我父亲的名誉!” 凌晨两双小拳头捏到更用力了,指甲插入肉里留下了粉红色的印子。他需要快点成长,需要变强。未来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完成,这些事就像无形的担子,莫名其妙压在了小家伙的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更让他有了前进的动力。 张真人没有答话,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孩童,看着那坚毅的面容,坚定的眼神。 “性子和当初的,你娘,真像啊,就是倔。” 老者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黑色的短毛弄得掌心刺刺的。 “这体魄双修,不光光是修炼起来难度较高。还有就是,同样的时间,别人只需要专精一样,你却需要习得两样,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舍近求远。” “咱们武者,最先入门就是化劲,体内经络相连,全部打开,产生出劲力,然后劲力被我们控制,化成无形的力量供我们驱使支配,这就算化劲。” “炼体者,全身经络气劲绕着周身顺转,循环一周。炼灵者,全身经络气劲绕着周身逆转,循环一周。可这体魄双修,则需先逆转绕着身子一周后,再原路返回顺转一周。其中困难可想而知,不少人因为先天问题在体魄双修气劲回旋之时爆体而亡!” “罢了罢了,无极之道,双生阴阳。任何事情都有起步,说这么多也没用,小娃娃,想做老夫徒弟,可没那么容易。这样吧,老夫站在原地,不管你用任何办法,只要你能让老夫出这个圈子半步,老夫就收你为徒,带你踏上习武之路!” 张真人说完,抬起脚尖以他为中心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小的圆圈,老神在在的站在圈内,双眼紧闭。 凌晨深吸了一口气,脑子一下子接收太多东西,有点乱。他稳下心神,在吐出胸腔内的那口浊气的同时,小家伙双腿一蹬,朝着眼前的老者直撞过去,就像一枚小型炮弹。 “那老先生晚辈得罪啦!” 凌晨化作一枚黑色炮弹向前冲撞时,还喊了这么一句,可就在要撞上之际。 “咚!” “哎哟!” 凌晨感觉自己整个身子像是撞在巨大的坚硬岩石之上,岩石稳稳未动,自己倒是被反弹倒射出去,滚落在一旁。 小家伙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紧盯着眼前一脸从容的张真人,他一咬牙,回想起当日自己一气之下朝着刘老实挥出的那一拳,他拼命回忆,想寻找出当时的那种感觉,无奈怎么也感觉不到。 喘了一口气,小家伙绕到张真人的背后,以右臂肩膀为攻击点,他双脚脚趾紧紧锁住鞋底,借用腿部的力量,侧着身子朝老者背部撞去。 这一撞好似野牛一般,直直爆射出去。要知道,小家伙如今的气力可不是普通寻常小孩子能比,他可是能够用自己那么小的身板背起厚重的漆黑棺材。 可惜张真人依旧一动未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凌晨却疼得咧嘴,大口喘着粗气。他围着张真人转了数十圈,想尽各种办法,忽然,他嘴角向上一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没办法啦?” 老者见小娃娃许久没有动静,这才睁开一只眼,戏谑的瞧了瞧小家伙。 “我在想件事,是前辈所说,任何方法都可以对吧?” “那是自然,只要能让我出了这个圈子,你用什么。。。等等,你要干什么!” 张真人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眼前这个孩童开始解开绑在腰上的布带,裤子随之脱落,一个白嫩嫩的小尖露了出来,随后从那小尖口,一道略微发黄的水流冒出,直射老者双脚。 “那就让你尝尝我的尿,哈哈。” 凌晨试了两次就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出招,来硬的绝对是不行,所以他心生一计,反正是老先生自己说的,什么办法都行。 “你这个小兔崽子!哇,好了好了我出来了,尿一边去,别往我这撒,溅到啦!离老夫远点,小小年纪怎么还上火呢,瞧你尿得,黄不拉几的。” 张真人怎么也没想到凌晨会用这招,当他看到那发黄的水流即将射到自己脚上,连忙跳到圈外,躲过正宗童子尿的洗礼。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凌晨一拜。” 凌晨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直接就跪在张真人面前,磕了三个头。 “行啦行啦,你先把裤子穿上。真是奇了怪了,人家收徒,徒弟都敬茶拜见,师父喝完算是入门。你倒好,没茶就算了,你还要尿老夫!” 张真人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孩童,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不过,你倒也是机智,罢了。快快起来穿上裤子收起你那玩意!老夫收你这个弟子了。” 还没等凌晨反应,一道无形之力把跪在地上的小家伙卷起,扶正。 “谢师父!” “好啦好啦,老夫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现在就你我师徒二人,简单点就好。来,先把你要埋得棺材给埋了,然后就随老夫去修炼。” “是!” 凌晨赶紧把躺在不远处的漆黑大棺材推到自己挖好的深坑之中,再铲土掩埋住,最后还在土堆上跳了几下,才算完事。 随后,小家伙便欢天喜地跟着老者,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某处地宫】 翠绿色的微弱冷光笼罩着四周,但还是有一大片地方被黑暗所淹没。 “启禀少主,月皇后已经离去,只剩下其子凌晨一人留在五井村内。” “哦?那秦无尘呢?还没动身去五井村吗?” “启禀少主,据下属来报,秦无尘并未出现,而是出现了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只不过该老者出现后,就隔绝了任何信息,我们安排的人都无法探查了。” “什么?!你们这群废物!” 说话者显得极其暴怒,不知还砸碎了什么东西,声响在四周飘荡。 “我不管你,或者你们。用任何方法,都要给我时时刻刻盯着他!我不允许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还有,尽快找出那个道袍老者,我要知道他的来历!” “是!属下遵命!” 黑影慢慢扭曲,化作虚无,此等手法,凌晨见到,可能会多少想起,那次在回村的途中,也有过这样的一幕。 第二十四章 落神山脉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一名浑身有些脏乱的孩童,跟着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走在林子深处,日光从花树中照射下来,映得两人满脸花影。 “师父,村里人说,穿过这林子,到了后山深处会很危险的。” 孩童不紧不慢的跟在老者身后,忽然道出。 “就是要危险才好玩,咳,不是,就是危险才对你修炼有帮助。” 老者走在前边,每一步踏出,都没任何声响。 “对了,你知道你现在所在何处吗?” 老者突然停下脚步,导致凌晨也跟着停下,站在原地。老者没回头,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就是村子后边的后山啊。” 小家伙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 “古星大陆之大,大到无法想象。哪怕建立了自己的国土,古星国所在的地方也不及古星大陆的四分之一。后山是嘛,这个称呼倒也不错。” 老者继续往前走着,孩童等前边的人走了几步才敢跟上前,他害怕老者又像刚刚那样突然停下脚步。 “但是,这片山脉,真正的名字,叫落神山脉。神仙,也得陨落的山脉。” 老者随意的话语如春雷般在小家伙耳边炸开。 “落神山脉?神也得陨落的山脉?我们村后山?这么厉害。” 小家伙想着都忘记走路,愣在原地。 “快点跟上。” 老者的声音传来,把小家伙从幻想中拉了出来,凌晨应了一声,小跑几步,又紧跟在张真人的身后。 走着走着,小家伙瞧见不远处有一道深沟,深沟两边整齐的缺口,一看就知道是人为所致。凌晨想起刘老实之前跟他说过的话,跨过这条深沟,就算是真正踏进了村里后山,也就是踏进了落神山脉。 张真人眼里好像没瞧见这道深沟似的,他抬步迈过,回头盯着小家伙。 “走啊,老是一愣一愣的干嘛?” 凌晨一咬牙,心想着反正有师父在,只要能变强,管他落神山脉还是落仙山脉,自己都要踏入修炼,走上习武之路,完成自己的事! 小家伙蹦过深沟,又与张真人走了一小会,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水流声,一丝丝凉意不时透过毛孔传达脑海。 “到了。” 又走了一会,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张真人停下脚步,瞧着不远处的瀑布,平淡的说道。 可小家伙却不像张真人那般淡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瀑布,第一次见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是说不出的兴奋与惊讶。这瀑布太大了,像是从半空中倾泻而下,上方绕着白雾,下方水气蒙蒙,声如奔雷,又如万千猛兽在搏斗怒吼,在咆哮撕咬。水柱激冲而下,撞到山根的石头,碰得零碎,珠玑四溅。 “习武之路,最重要的就是根基。只要打好牢固的根基,未来怎么修炼都不怕。但是这根基若想要打好,可没那么简单。乖徒儿,接下来为师教导会很严厉,你可承受得住,不后悔?” 张真人背对着瀑布,他那自身的气势,竟压制住了后方咆哮的巨大水流,张真人的话语气力十足传到小家伙耳朵里,丝毫没被瀑布之声所掩盖。 “全听师父教导,不悔!” 凌晨抬头,盯着老者双眸,一字一字从嘴说出。 “好,哈哈,不管你要炼体炼灵还是要体魄双修,在这我,就只有练,往死里练!瞧瞧,看看为师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哈哈。” 张真人一手伸进怀中,掏了半天,随后从怀里丢出一大堆东西,惊得凌晨嘴巴大张。 “师父,你你你,你怎么能从怀里掏出这么多东西,这是什么?铁块?” “哈哈哈,这个是小意思,等你日后成长你就知道了。来,看看为师给你准备的好玩意。” 张真人拾起凌晨方才说到的铁块。继续道。 “这铁,乃是重霸铁。硬倒不是很硬,但这铁的重量却在这古星大陆上可是数一数二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小拇指加盖那样大小的重霸铁,顶过一头成年牛的重量。这样解释明白吧?” 张真人抛了抛手中漆黑色的铁块,对着凌晨解释道。凌晨咽了咽口水。 “这两块重霸铁,你绑在腿上,没我允许,不得卸下。你什么时候能够带着这两块重霸铁,还能跑起来,就算你勉强及格。” 张真人把地上那两块手掌般大小的重霸铁拾起,丢在了凌晨面前。“轰”的一声,重霸铁硬生生把地上砸出两个深坑。凌晨又咽了咽口水。 “对了,你现在的力气,估计都拿不起来。哈哈哈,我来帮你绑吧。” 张真人看着凌晨一脸呆滞的模样,笑了笑,拾起一块重霸铁,绑在凌晨左小腿上,又一块绑在凌晨右小腿上。 “好了,老夫去找点吃的,你在这试着动动。” 张真人说完就转身打算走,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家伙一眼。又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踏进落神山脉,就像踏进了猛兽窝,到现在都没猛兽来打扰我们,是因为老夫的存在,可老夫饿了,现在要去找吃的,所以徒儿你自己好好保重哈。” “小娃娃的嫩肉,最美味啦。哈哈哈哈。” 张真人浑厚的笑声传荡在整个山中,慢慢变小,最后被瀑布水声所取代。而凌晨则是连连干咽了数口口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这,这简直是坑徒弟啊!” 他这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几声野兽的嚎叫在回应着他,这让小家伙冷汗直流,可问题是,他现在站在原地,下半身动都动不了,双腿绑着重霸铁倒是没啥感觉,可当小家伙一想要抬腿,却发现自己双腿好像被很多人用很多双手紧紧抱住一样,又像长在土里,与土地连在一起,动弹不得。 双腿间传来的重感,以及远方嚎叫声越来越近,让小家伙不由得慌乱起来。 “冷静,冷静,动用双腿全部力量,看看能不能动。” 凌晨深吸了几口气,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随后他使出浑身力气,包括吃奶的力都使上了,整个小脸憋得通红,可双腿却纹丝未动。 这时,嚎叫声从小家伙背后传出,凌晨心不禁一缩。他现在双腿动弹不得,只能扭动头部,无法转身。感觉到脖颈传来的一丝热气,小家伙立马弯下腰,手肘趁机往上一捅,不知打到什么柔软的地方,一声嚎叫,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 凌晨这回看清楚了,刚刚在后边袭击他的是一匹狼,一匹有着灰黑色毛发的狼。小家伙仔细回想起之前在母亲房间读得书本里,有本书上有记载。 “青眼灰狼,一阶野兽,爪牙锋利,喜食肉,惧火,喜欢从背后发动突袭,皮毛可售卖,爪牙也可售卖,其余无太大作用。群体活动。” 凌晨瞧着眼前正朝他龇牙咧嘴的青眼灰狼,只见那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一副要俯冲的样子。小家伙心跳得厉害,青眼灰狼是群体活动的野兽,也就是说目前这头只是侦查放哨的存在,稍后会有一群青眼灰狼过来,那才是问题! 远方嚎叫声不断,而凌晨眼前的这匹青眼灰狼,也跟着嚎叫起来,小家伙见状,心里暗叹不妙。这狼看来是已经传递消息了,告知狼群这里有食物。 “快点动起来啊!不然就要被活活咬死!” 小家伙紧咬下唇,血腥味从嘴角传来,他发了疯一样挥舞着双拳,扭动着上半身,奈何两条腿就是一动也不动。 眼前的那头青眼灰狼倒也是机警,它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狼群的到来。 第二十五章 烤鸡引起的事件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就在这时,凌晨感觉背后传来数道寒意,一束黑影闪过,小家伙只觉得左手手臂传来一阵疼痛,他瞄向血肉模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狼群显然没给小家伙喘息的机会,又一道黑影掠过,不过凌晨还好上半身能动,他凭借着感觉躲过了背后突然出现的袭击。 “该死,这死老头把我丢这就算了,总得留把保命的武器给我啊。” 小家伙虽然凭借着灵活的上半身,扭过了多次狼群的袭击,但还是受了些伤,特别是脖颈右侧,被一头青眼灰狼的獠牙划破,红色的血液直接流下。 “嗷呜嗷呜。” 狼群们闻到血腥的气息,更加的兴奋,攻击也更加的频繁。 “难道我凌晨就要死在这里了?沦为狼群的腹中之物?” “娘亲,对不起,孩儿不孝。未能去和你相聚,就要落入狼口。” 凌晨双眼通红,血丝遍布,他鼻子发酸,越想心跳的越快。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就在这时,小家伙感觉心脏要裂开一样,自己呼吸加速。不过他还没放弃,刚躲过一头青眼灰狼的攻击,他突然觉得自己双腿好像有些知觉,好像能往稍微前移动了点。 凌晨大喜,一拳打走迎面飞扑而来的青眼灰狼,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小脸涨得通红,双腿竟然真的挪动了小许距离。 “成了!我能动了!不行不行,得跑起来才行,该死,要跑起来才行!快啊!” 凌晨怒吼,白嫩的小脸此时像大枣一样暗红色,他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艰难的拖着自己的腿挪动了一些距离,一阵清风徐来。狼群哀嚎着散去,留着错愕的小家伙愣在原地。 “不错,小家伙感知力挺好,多次躲过了狼群的致命一击,还短时间内让自己双腿能够动弹,不错不错。果然遇到生死危机会大大提升人的潜能啊。” 张真人慢慢悠悠的从林子中走出,身上的灰色道袍换成了一件白色道袍。他瞥了眼衣物已经破烂,上半身四处都是伤口的小家伙,丢出了一件白色的道袍。 “拿着这衣物,走到下边的水潭里,洗洗。青眼灰狼的牙爪无毒,但也要洗下。吃的呢,我放在水潭那边,你最好快点过去趁热吃哦,不然被别的野兽叼走了你可得饿肚子啦。” 凌晨接过道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真人,经过刚刚的生死关头,小家伙此时不但全身脱力,腹部还饿的急速收缩,像是什么东西扭曲在一起。他艰难的挪动着双腿朝下方的水潭划步而去,虽然说距离不远,但是寻常走路步伐来说,走到那边怎么也得半炷香(十分钟)时间。可现在凌晨双腿绑着重霸铁,每挪动一点距离都得用尽全身力气,走到水潭,那得多久啊。小家伙不敢想。 “你再不快点真的没了哦,那可是烤鸡,火烤彩羽鸡哦,绝对的美味。” 张真人无视小家伙瞪他的眼神,寻到一个大石头便坐了下来,边剔牙边说。 “真美味,我一口气吃了一只,本来想把你的那份也给吃了,还是忍住了,乖徒儿为师对你好吧。” 张真人说完这话,还打了一个饱嗝。 小家伙无奈,先是咬牙,双手握住右腿大腿处,再借力往前挪动了一点距离,接着双手再握住左腿大腿,和先前动作一样,如此反复,一点一点像蜗牛似的,不紧不慢朝水潭“走去”。 后方的张真人侧躺在大石头上,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个多时辰过去,(一时辰,现在的两小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小家伙总算是艰难的走到了水潭边,他在四周努力寻找着张真人口中所说的烤鸡,找了半天,连根鸡毛都没找到。 “莫非真的被野兽吃了?我的妈呀,命苦呀。” 小家伙一脸沮丧,毕竟支撑他一路艰难前行来到水潭的动力,还真的是那只烤鸡,毕竟小家伙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凌晨又四周瞧了一遍,确认没有那香喷喷的烤鸡存在。无奈只得脱掉衣物,直接跳进水潭里。 “噗通”一声,好像是一大块巨石掉落在水中,激起一大波水浪。 小家伙已经忘记了自己双腿还绑着重霸铁的存在,一入水中就好像双腿被下方吸引,一直往下坠。 “师。。师父。。救。。救命。我。。不会。。。” 凌晨本想呼救,奈何下沉速度太快,他不会游泳这件事还没说出口,便喝了几大口水,身上被之前青眼灰狼弄到的伤痕一沾到水,疼痛感也随之冲入脑海。小家伙仿佛看到了一扇门朝着自己打开,好神圣啊,好平和啊。。。 当凌晨惊醒的时候,他发现张真人正在一旁烤着火堆,火堆上架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有只烤鸡。 “乖徒儿你醒啦,你是不是傻啊,你不会游泳就算了,绑着重霸铁还跳进水中,想死也不是你这样的啊。” 凌晨讪笑了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 “师父,烤鸡。” “你想吃啊?” “嗯嗯嗯嗯,不过师父,你是特意又为我抓了一只嘛?” 小家伙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他突然想起下水之前水潭边没找到张真人所说的烤鸡,以为张真人特意为他又去抓了一只彩羽鸡烤给他吃,小家伙顿时心生感动。 “额,想吃烤鸡没问题,但你得答应师父吃完后不准生气” “师父你放心吧。这有啥生气的。” 小家伙接过烤鸡,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吞了起来,他太饿了,加上下午这么一折腾,肚子都快扭曲成球了。 “其实是没啥,我一开始不是说烤鸡在水潭那边嘛,后来才想起来,我怕野兽吃了,乖徒儿可不就得饿肚子吗,所以为师就把烤鸡藏在身上了。” 张真人烤着火,祥和的面容衬着火光,别样的慈眉善目。 小家伙呆住了,手中的鸡骨头下意识朝着张真人丢去。 “死老头我跟你拼啦!” “小兔崽子你干嘛!说好的不生气!” “不生气个屁啊,我要跟你拼啦!!!” “好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快就要弑师,背叛师门了吗?” “死老头你别跑啊!有种站着别动让我打!” “你来啊你来啊,看你双腿能动嘛,啦啦啦。” 。。。。。。 深山之中的夜晚寂静的令人可怕,云层吞没了皓白的皎月,大地漆黑一片,除却林中一块地方,那里有火苗闪动。一名老者瞧着一旁熟睡的孩童,火光的映衬下,老者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与苍老。 “丫头,老夫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盘算的,也不知道你为晨儿选的是哪位师父,但我与你的孩子有缘,当年遗憾之事,如今就让我悉数偿还,度化我的心魔吧。” 老者说完这话,摸了摸熟睡中的孩子的粉嫩小脸,孩童好像在做着美梦,他小手抓住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大手,一口咬下,边咬还边说着梦话。 “臭老头,这烤鸡腿是我的,你别想抢!” “哎哟,小兔崽子你给我松口!!!” 第二十六章 再遇青眼灰狼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望去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入秋的露水淋湿了整座山脉的植物,使得颜色愈发葱绿。 小家伙揉了揉惺忪朦胧的双眼,伸了下懒腰,艰难的站起身子。毕竟双腿还绑着两大块重霸铁,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他看着一旁的张真人正在打坐,双眼紧闭,神态自然,便缓缓挪动到一旁,开始每日睡醒后都要做的事,吐气吶气。哪怕现在母亲不在身边,小家伙还是很自觉,因为这是母亲的规定,也是他的自律坚持。 凌晨站直身体,双目微闭,集下肢,丹田,胸腔,最后通过嘴巴,吐出体内积压一晚的浊气,浊气吐出之后,小家伙双目骤然睁开,大口的,贪婪着呼吸着这深山间最纯净的气体,浸润全身。 “乖徒儿醒啦,虽然是最基本的呼吸法,但是看你运转得这么娴熟,想必每日都在坚持吧。” 待小家伙反复吐纳,最后一次结束之时,耳边传来老者满意的赞赏。 “死老头,你醒啦。” 凌晨鄙夷地瞧了一眼张真人,算是给师父请了个早安。 “嘿,你个小兔崽子,这么记仇啊。行行行,老夫不跟你计较,今日老夫去抓只比彩羽鸡更美味的食物烤给你吃,算是补偿你。” 张真人见到凌晨的反应,并未生气,反而一脸和善的看着他。 “别别别,那彩羽鸡味道还是不错的,肉质滑嫩,鲜美。死老头,今天修炼什么啊?” 小家伙看到自己师父满脸和善,那慈祥的微笑,整个人就不寒而栗。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还是知道一点,自己师父一旦露出这个微笑,绝对没有好事! “哼,什么叫彩羽鸡味道还是不错的?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兔崽子。罢了罢了,今日修炼啊,我想想,你先熟悉下你双腿的重霸铁,试着开始习惯它,让自己能够跑起来。什么时候能够健步如飞,完全摆脱重霸铁对你的束缚,你这修炼的第一关就算过了。” “好了,老夫饿了,要去准备早食,你先慢慢练着啊。” 张真人交代完,挥了下袖袍,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又道。 “这青眼灰狼啊,是个很记仇的野兽,老夫一走,估计它们又会来找你麻烦,不过这青眼灰狼夜间行动力很强,到了白天,就会大打折扣。除此之外,徒儿放心,为师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昨夜为师连夜打造,给你准备了一件神兵利器,足够帮你应付,来,接着!” 张真人说完这话,头也没回,随手一抛,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划过,直直朝小家伙丢去。凌晨抬手一接,握入手心。瞄了一眼后,小家伙便破口大骂。 “我靠!你个死老头子,这什么神兵利器?你连夜打造的就是一根削过的破木棍啊!” “为师会记得给你也准备一份早食的,徒儿大可放心,努力奋斗噢!” 老者像是没听到小家伙的怒吼,大笑着说完这话,一身白袍缓缓消失在林间,不留一丝痕迹。 而凌晨则气得颤抖着握住那根被削过树皮的木棍,哭笑不得站在原地。 “这死老头子真的在坑徒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一根削过树皮的木棍竟然有脸跟我说是神兵利器,我的妈呀,我的日子怎么这么苦啊。” 小家伙忍不住哀嚎,他越瞧手中的木棍越不顺眼,可他又不想丢弃,毕竟有总比没有好,这时他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不好去找更好的武器防身。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熟练重霸铁的存在,让自己行动便捷起来!” 心有所念,随有所动。小家伙站在原地,手持木棍,紧闭双眼,试着去感受双腿上重霸铁的存在,然后慢慢融入意识之中,感觉重霸铁本身就长在自己身上,伴随自己成长。然后试着抬起右腿。 然而几次尝试,都未能如愿,小家伙很是苦恼。 “看来只能逼着自己动起来,久而久之才能习惯吧。” 小家伙心里的想法才刚出来,远处正巧传来阵阵狼嚎声,让凌晨眉头不禁一皱。 “我说的逼自己动起来,不是让你们来帮我逼啊。” 手中的木棍紧握,小家伙看着远处的黑点慢慢变大,逐渐出现一群青眼灰狼在自己眼前。望着群狼朝着自己龇牙咧嘴,凌晨挥了挥手中的木棍,苦笑道:“来来来,让你们看看我手中神兵利器的威力!” 话音刚落,一匹领头的青眼灰狼一跃而起,朝着凌晨迎面扑来,它咧开的白牙明显对着的是小家伙的喉管。 凌晨屏住呼吸,因为狼牙口中传来的恶臭实在难闻,他只能再相信自己师父一次,举起手中木棍朝着那头青眼灰狼一棍挥下。 “啪,嗷呜。” 那头青眼灰狼被木棍所阻,暂时落在不远处伸出舌头舔了舔被打的地方,而凌晨手中那把“神兵利器”则断成两截。 “我又被那死老头给坑了。” 凌晨瞧着自己手中那半截木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集中精神,紧盯着眼前十几匹饿狼,注意着它们的一举一动,好提前做好应对。 青眼灰狼群们并未轻举妄动,它们很默契的配合,彼此慢慢分开,像一张撒出去的网,慢慢张开,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凌晨围在其中。而先前发起进攻的那匹青眼灰狼则时不时尝试着攻击小家伙,吸引他的注意力。 凌晨知道,这匹青眼灰狼是在佯攻,负责扰乱和迷惑,其他的狼则在包围自己和驱赶自己,等到狼群们形成了自己的包围圈,隐藏在后边的头狼就会率先朝自己发起攻势,那个时候,才是最险峻的生死关头! 凌晨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心脏跳动得剧烈,像是要从里边蹦出一样。他捏了下大腿,用疼痛引导自己精神集中。 “先发制人,等到它们包围我的时候,绝对难逃!给我动起来!” 凌晨怒吼一声,使得群狼包围自己的举动稍微慢了一会,就在这时,他紧盯着躲藏在群狼背后,那匹体型稍大的青眼灰狼王,手中紧握的半截木棍被他用力扔出,当周边几匹青眼灰狼跳向前来想要护住狼王之时,双腿弯曲借力一蹬,朝着反方向弹射而出,那里,有着自己用计破开的一道逃生出口! 第二十七章 战胜狼王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青眼灰狼,群体动物,族群观念极强,擅长集体配合捕捉猎物。“ 这些山脉野兽的讯息,都在凌晨背读的那些书里,也可以说在他的脑子里。不过可能由于记得太多,导致记忆体有些模糊,许多信息想要的时候想不起来,比如彩羽鸡,他记得书中也有记载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看来自己还不是背的烂记于心啊,还需要重新巩固再背一遍!” “不过,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些了。” 拉远了一小段距离之后,凌晨脑子里又开始想东想西的,他摇了摇头,紧盯着前方,自己只是侥幸的跳出了包围圈,现在手无寸铁,不,是手无寸棍,该怎么去应对这群饿狼。 “嗷呜呜!嗷呜呜!” 前方那匹体型稍大的青眼灰狼王可能是知道自己中计了,两眼发出幽幽的凶光,龇了龇锋利的尖牙,血红色的舌头顺势露了出来。它几声嚎叫,周围几匹青眼灰狼迅速朝着凌晨冲去。 一匹狼被凌晨双手推开,可下肢却还是无法动弹,导致右臂被另一只青眼灰狼咬掉一小块肉,红色的血液立马把身上的白色道袍染红。 “该死!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凌晨这个时候可顾不上疼痛,甚至在这紧张时刻他都没感觉到疼痛,他用尽浑身力气想挪动双腿,如果双腿不能自由活动,那么他就跟一个肉靶子立在这无疑。 心脏狂跳,像是要从体内挣脱而出,狼群丝毫没有浪费机会,又一匹青眼灰狼从侧翼跳出,锋利的尖牙直接奔着猎物脖颈而去,凌晨双眼血丝都凝出,他瞳孔收缩,就在这时,浑身四处不知涌动着什么,好似大坝决堤,波涛汹涌似的冲撞体内经脉,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使得小家伙顿时头晕目眩,硬生生咳出一口鲜血。 但是他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喝一声稳住心神,顿时感觉身体轻了许多,左脚点起,整个人跳在半空,一拳朝着迎面扑来的青眼灰狼打去,一颗雪白的獠牙伴着鲜红的血液喷出,那匹青眼灰狼被击落后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还在呜咽着。 “我双腿能动了?我双腿能动了!哈哈哈哈,咳。” 笑着笑着,喉管突然传来一丝腥味,还没来得及多想,又一大口鲜血从凌晨嘴里咳出。 “哇,我咋又吐血了。” 低头全身上下看了个遍,除了右手手臂有一大块血迹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小伤,凌晨还拍了拍身体四处,也没发现异样。 “那先不管了,你们这群臭狼,为了吃我,连续来两次,来来来。今天我就站在这,能吃到我,我的命就是你们的了!”(这不是废话) 他话音一落,右手伸出手背划过嘴角,擦拭周边的血迹,血红的双眼紧盯着狼群,一身白袍绽开几朵红花。整体形象是很帅的,只不过,由一个和狼群四肢站立差不多身高小娃娃摆出,看着确实感觉很奇怪。 青眼灰狼王从狼群中走出,双眼幽幽盯着凌晨,前爪稍稍弯曲,似在蓄力,待到眼前猎物一个闭眼功夫,猛然一跃,口中獠牙张出。凌晨眼一睁,瞧见狼王扑来,也不急躁,一个侧步闪过,狼王落地还未站稳,凌晨一脚直接向它踢来,正中狼王后腿处。 “嗷呜呜。” 狼王被踢中后向旁边滚动一圈,发出哀嚎。当它站起时,被踢中的右后腿弯曲腾空,只剩三肢爪站地。青眼灰狼王咧嘴,透明唾液从獠牙缝隙溢出,滴落在土地上。 凌晨瞧见狼王受伤,还未兴奋,后背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偷袭,真卑鄙!不过也对,狩猎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卑鄙可言,存活才是主要!” 凌晨偏头,瞧见后方一只青眼灰狼正在舔爪,原来在他紧盯狼王的时候,有一只青眼灰狼从后方偷袭,在小家伙身后的白袍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爪痕。 “趁你受伤要你命!” 凌晨大喊一声壮胆,顾不得受伤,朝狼王攻击而去。他从偷袭中吸取教训,自己单独面对一群狼,唯一取胜的办法只能是先打倒狼王,才有机会活命! “青眼灰狼主要是靠后腿爆发加快速度,这狼王被我踢中后腿,移动速度大大降低,再加上青眼灰狼的习性,在白天速度会比夜晚来得慢。正好是我的机会。” 一道白袍弹跳而起,凌晨心里在盘算的同时,腿部也蓄力而出,一脚踹向青眼灰狼王,可惜这一脚被狼王躲过。不过他并没放弃,而是在落地的同时朝着躲闪的狼王腹部挥拳而出。 “嗷呜呜。” 这青眼灰狼王由于右后腿受伤,腿部缩起,刚刚的躲闪已经用尽独腿的力量,它自然没料想到这个小小猎物反应如此之快,还能在它躲闪中找到空档,一拳击中自己腹部。那股力量击中腹部后,直接传开,波及体内器官,狼王吐出一大滩血液,俯在地上。 “喂,臭狼。还能打嘛,不能打的话,就带着你的伙伴们走吧,别再来找我麻烦了。下次再来,我可要扒了你们的皮!” 凌晨对着趴在地上的狼王喊道,气势不错,只不过在喊这话的时候,双腿却发抖个不停。 狼王站了起来,身子有些不稳,后腿还是弯曲。它先是朝眼前的小家伙咧了咧嘴,而后对着周围的伙伴嚎叫了几句,其余的青眼灰狼听到后朝着原先来的地方陆续离开,而后狼王才一瘸一拐跟在后边,临走时,它还回头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小家伙。 “干嘛,你不会想记住我的脸下次再来吧?下次再来我真不会放过你了哦!” 被狼王回眸这么一盯,小家伙心脏“扑通”一声剧烈的跳了一下,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朝着狼王大喊一句,那青眼灰狼王听到这话,直接回头,慢慢跟上前方的伙伴,一瘸一拐消失在小家伙的视野之中,凌晨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哟,不错不错,连青眼灰狼王都能打跑,不愧是老夫的好徒儿。” 爽朗的笑声从林间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逐渐出现,来者正是凌晨的师父,张真人。此时的张真人白色的道袍换成了纯黑色的,双手各提着一只肉色的肥胖禽兽,成年鸭子那般大小。 “喂,臭老头,你该不会一直在旁边看戏吧?” 小家伙还是瘫坐在地上,他听到那熟悉的笑声就知道是他师父,那“贱贱”的笑声就他师父发的出来。 “没有没有,老夫正好捉完早食才来,根本没看到你是如何打跑狼王的。” 老者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肥胖禽兽,那两只禽兽似鸟非鸟,更像是野鸡,可又比正常野鸡的体型要大,羽翅要短。 “算了,不管你看戏也好才来也罢,我倒要问问你啊,你个臭老头给我准备的什么破兵器啊!还神兵利器,根本就是一根木棍,一下就断了!” 凌晨这时休息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子轻拍了下身上的尘土,忍住右臂传来的疼痛,对着张真人抱怨道,不过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只昏迷的禽兽。 “啊哈哈哈哈,是嘛是嘛,哎呀,别一口一口臭老头的叫着,老夫怎么说也是你师父吧,来来来,你肯定饿了,生火,咱们今天吃美味!” 张真人不顾凌晨的埋怨,舔了舔嘴唇,转移了话题。小家伙翻了个白眼,也没说什么,准备帮忙生火。 第二十八章 体冲八门,灵贯九星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火势越来越大,风一吹,像是在舞动的火精灵。张真人此时也把两只禽兽的羽毛剥光,在下方水潭清洗后朝凌晨及火堆走来。 “哈哈哈哈,今天让你尝尝比彩羽鸡更美味的野味,化肉鸡!” 老者一脸得意对着凌晨提了提双手中拿着化肉鸡,喊道。 “化肉鸡?好熟的名字啊,可是怎么想不起来啊,啊!头好痛。” 凌晨轻声唤着化肉鸡的名字,思索着,脑海突然传来剧烈痛感,像是要裂开一般,令他双手下意识握紧小脑袋瓜,眼眉皱在一起,好不难受。不远处的张真人见到,赶忙放下手中的化肉鸡,两指并拢在小家伙身上点了几下,凌晨这才觉得脑袋的痛感缓缓消失。 “看来你打开了炼体者的八门后,灵识被封,记忆力也出现了紊乱。” 张真人脸上没了平常柔和的笑意,对着茫然的凌晨一脸严肃的说到。 “师父,徒儿不懂。” “就是,你,并不适合体魄双修。” 张真人叹了口气又说道。 “这体魄双修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行的,这炼体者和炼灵者的化劲初期都是有区别的。” “化劲分为初,中,后三期,初期控劲,中期筑基,后期建府。你小小年纪此时已经达到了中期筑基的地步,已经先资卓越了,就别太难过了。天道有命,各有造化。” 见小家伙越来越失落的表情,老者安慰道。 “师父,为什么我不能体魄双修了?” 凌晨两手无力下垂,低头轻声问道。 “这,我详细跟你说吧,这初期控劲啊,很简单,就是扩筋锻体,内劲每个人出生都有,只是强弱之分,散漫遍布在全身数百道筋脉当中,很散乱。武者开始修炼时,全身这种散乱的气劲会开始分化,全身流转。通过日久的锻炼,这气劲能够逐渐辅助肉身,在经络间游离,达到增强自身的效果,一般我们称作扩筋锻体的初期,控劲。” “当然,控劲很简单,随着日月的锻炼积累,这体内气劲基本稳固,两条修炼者的道路即将开始进入分岔过渡,这个阶段,才是修炼者最基本必须面对的直接一条分岔路口,人称“体冲八门,灵贯九星。” “体冲八门,灵贯九星?” 小家伙听完张真人的叙述后,轻声呢喃。 “对,这炼体者与炼灵者的化劲初期都是一样的,唯独到了筑基中期阶段是不一样的。何为化劲,就是把体内先天存在的气劲化开,炼体者化为皮肉的增强,炼灵者化为灵魄的成长。”“炼体者为体冲八门,需要打开体内八门封闭。炼灵者则需要灵贯九星,冲破体内九星的桎梏。炼体者八门,每一门打开,对于自身的皮肉,力量,都是一个增强。对于炼灵者的九星也是同理。” “可这八门或者九星,都没那么容易冲破,八门每开一门,都要受到自身的冲击,更有三门在打开之时,一个不留意都会有性命之忧。而九星同理,有两星冲开之时会有生死之患。” “巨大的风险会带来巨大的回报,不管是体冲八门,还是灵贯九星。对于体魄双修更是如此,体魄双修不光血肉,灵魄得到同时的增强,也同时要经历两者的痛苦,也要面对两者带来的死亡危险!” 老者挠了挠头,说了这么多话他也没口干的感觉。 “你先前在与青眼灰狼王打斗时,阴差阳错之下打开了八门中的‘开门’,力量得到了增强,皮肉也厚实了许多,不然你以为能够那么轻易打败狼王?不信你看看你自己右手的伤。” 随着老者一指,小家伙撕开右臂道袍的缺口,赫然发现伤口已经在逐渐愈合。 “别这么惊讶,炼体者的八门开辟后,自身的治愈能力也会得到增强,只不过会消耗体力罢了。可惜,你‘开门’打开,灵识却封闭了。” 张真人不忍看到小家伙失望的神情,转过身去。 “真的没办法了嘛?师父。” 话音中带有一丝哭腔,凌晨双眼闪过些许期盼。 “这,没有没有!” 张真人犹豫了下,还是坚决摆了摆手。 “臭老头!一点都不会隐藏你的表情,看你这样我就知道有办法,快说!” 小家伙见软的不行,假装用强硬的态度逼迫他师父告知,谁想到张真人听完这话身体一震,气息全开,刚刚还是万里晴空刹那间天地昏暗,九天之下电闪雷鸣,仿佛十八层深渊裂开,如同黑洞一样朝着凌晨袭来。两腿一软,小家伙受不住张真人如此的威压,跪倒在地。 “师父,求求你了!复仇以及当年的真相对于徒儿来说重要,但是徒儿更想去找到娘亲,徒儿不知娘亲为何离开徒儿,但是徒儿知道,娘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这些徒儿都看在眼里,没有说出来罢了。师父,求求你了,我想变强,我不求举世无双,我只求和我娘团聚!” 凌晨以为老者不愿意帮他,只得苦苦哀求到,眼泪顺势滴落在地。 小家伙话音一停,天地瞬间恢复光明,张真人收起气息见状一愣。 “啊?抱歉抱歉,刚刚有一些杂虫在周边吵闹,我受不了就随便释放了下气场。吓到你了吧?” 看着小家伙跪在自己面前,哀怨哭泣,张真人随口解释道。 凌晨:“。。。。。。” “哈哈哈,你不适合体魄双修,为师并没说你不能体魄双修。办法是有,不过会很苦,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徒儿你不怕?” 老者扶起眼前的小家伙,恢复笑容。 “真的吗?只要能够变强,我什么都不怕!” 凌晨听到激动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得跟为师约法三章,你全部答应,为师才用自己的办法指导你。” 老者捋了捋胡须,挤了挤眼。 “全听师父教导。” “这第一,修炼之中可能有生命危险,一切为师说的算,不得忤逆,不得强来。” “这是自然。” “这第二,修炼之中为师会很严苛,倘若放弃,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这。。依师父而言。弟子决不放弃。” “好,这第三嘛,不得再叫为师臭老头!” “算了,我还是不体魄双修了,炼体者挺好,恩断义绝吧。” 凌晨听到第三个要求,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朝着两只化肉鸡走去。 “诶,有话好好说嘛,别啊。” 老者一愣,赶忙跟在身后。 。。。。。。 林外,时间倒退到张真人释放气场之后。树上掉落一人,衣衫破烂,正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这老者,咳。。究竟是何方强者,仅是气场外放,咳。便如此可怕,真恐怖如斯!咳咳。。我得快快去回禀少主。” 第二十九章 鸡的味道我知道,化肉鸡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这化肉鸡啊,比那彩羽鸡的味道要好吃多了。一般可不常见。” 张真人把火堆上烤着的木架取出,香喷喷的鸡肉正在滴油,老者拔出鸡腿,塞给正在流口水的小家伙。 凌晨没有回话,吹了吹鸡腿,迫不及待大口吃起,时不时被烫得张嘴呼气。 “慢点吃,不跟你抢。” 张真人见到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笑了笑,开口关心了一下,停顿了一会,他好像想起什么,又问道。 “对了,为师问你,这青眼灰狼虽是低阶野兽,但它们都以群体活动,报复心还强。你此次放过狼王,就不怕日后再被报复?” 甩掉手中啃干净的鸡骨头,小家伙又拔了一只鸡翅膀。 “呼,它们虽然想吃我,但那也只是它们的生存,我没必要赶尽杀绝。而且臭老头你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借它们来激发我的潜力,锻炼我,并且我也通过这场战斗学习到了很多经验。呃。所以放它们一马也算是报恩。再说了,下次如果还来,我照样能打跑啊。” 凌晨边吃边说,中途打了一个嗝,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哈哈哈,有这心性自然不错。不过徒儿你记住,这世间百态。该赶尽杀绝的,必须斩草除根。什么可以留一线生机,什么必须以绝后患,你都要拿捏好。野兽老夫尚且不知,但这人往往比野兽还可怕,不是谁都有一颗感恩的心。” 烤鸡的另一根鸡腿被老者拔出,放在了小家伙的手里。 “师父你不吃吗?这个化肉鸡真的很好吃啊,肉嫩鲜美,入口即化。” 凌晨嘴里塞着鸡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哈哈哈,为师吃过了,你多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各种锻炼。” 话落,另一只化肉鸡被张真人串上木架放入火堆里烤着。 “你小小年纪,已经把八门的‘开门’打开,但是根基不稳,不是好事。如今你已经习惯了重霸铁的存在,是时候开始第二步的训练了。” 老者有些严肃的面庞在火光照射下,更显红润。凌晨把每根手指头都吮吸了一遍,才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 。。。。。。 【某处地宫】 “什么?十名高手,就剩你一人回来?其余人全部神形俱灭?” “是,少主,那老者不知是何方神圣,仅是气场外放,其余九人便抵抗不住,纷纷爆体炸开,除却属下修为比他们高一点外,属下怀疑,是对方故意留手。” “你是说,那老头故意留你活口,让你回来报信?” “是!” 地宫内恢复一片寂静,过了好半会。 “该死,就算是秦无尘也做不到这点啊,那个老者究竟是哪位隐世不出的老妖怪?不行,我不允许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他成长的每一步我都要看到!快!替我去找‘寻先机’及‘九头蛇’,告诉他们,有比大生意要谈。” “是!” 。。。。。。 山林之中,有个水瀑,瀑布像是凭空出现在半山之上,水流直射而下,溅起珠玑。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孩童站立在水潭中,潭水淹过肚子。孩童正在艰难地挪动身形,四处躲闪飞来的石块,偶尔被打中,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快快快,还不够快,下盘要稳,上半身要灵活,哎呀怎么又被打中了!快点快点再快点!” 水潭上方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老者一手拿着冒着白气的鸡腿在啃,另一手飞速的朝水潭中扔掷着小石块,在老者身旁,一堆小石块像小塔一样堆着,随意数着少说也有百来块。 “我的妈呀,哎哟,疼疼疼。臭老头啊,你这是啥训练啊?分明就是欺负我嘛!” 孩童刚说完,就又被一块飞石击中,右肩顿时红肿起来。浑身疼痛以及四处飞来的石块让他知道,现在根本没时间抱怨,只得闭上嘴专心应对。 “哼,习武之路哪有那么容易,你别小看这个躲石头,既帮你锻炼预知判断力,又帮你加速开辟神识,还能锻炼肉身抗击打力和灵活性,简直是一举多得,为师都佩服自己这个天才的脑袋,怎么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来锻炼你。” “诶诶诶!下盘躲闪要稳,摔水里的话,我等你喝饱了才会救你噢!” “哎呀,别老是想着躲避,集中你的注意力,判断石块会从哪边飞来,再进行躲避才对!注意左边!” 水潭上方的张真人看见小家伙一直被石块击中,不由摇了摇头,忽然大喝一声,手中的鸡骨头随之朝着小家伙丢去。 凌晨听到注意左边的呼喊声,不知怎么回事,只能下意识朝着右边躲闪而去,结果额头直接被命中,小身板一个不稳倒入水中。 “咕噜噜,我靠,你这个死老头又坑我!明明喊的是注意左边。” 小脑袋瓜里想完这些,凌晨在水中直接昏迷过去。 。。。。。。 秋转冬,天气渐冷,气温下降。还好巽风城冬天不会下雪,不过尽管如此,小家伙在水里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算起来,这第二步“躲石头”的修炼,日月交替也进行了数月,凌晨也打开了八门中的“休门”,身体强壮并且坚硬了许多。不过神识依旧封闭,没有半点好转。 “哎呀,怎么又被打中了。这都第三个月了,虽说你开了‘休门’,但是你再不开神识,真的就不能体魄双修啦!到时候为师也无能为力了。” 张真人一口气甩出五枚小石子,如同凭空绽开一朵五瓣桃花,朝着凌晨射去。 水潭中的小家伙个子长高了些,水只能掩盖到他的肚子部位。五枚石子躲过三枚,余下的被他用肉体硬生生抗住。 “那咋办啊师父?” 被击中后,凌晨挠了挠头,好像没感觉似的,一脸茫然望着岸上老者。 “呵,一有事求为师就改口叫师父,没事就臭老头喊着。” 张真人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着,摆手叫凌晨上岸。 “如今挨了这么久的石子,你皮肉倒是硬实了很多,被打中都不鬼哭狼嚎了。不过,嘿嘿,咱们加强这第二步训练吧。咱们不丢石子了。改丢,嘿嘿。” 本是嬉皮笑脸的凌晨见到老者说完话,从怀中掏出的物品,顿时神色大惊撒腿就跑。 “臭老头,你这是要玩命啊!哪有丢刀子的!” 第三十章 开启神识!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水潭中,凌晨目不斜视站立其中,冰凉的潭水淹没下半身。他深吸一口气后,朝着岸上的老者点了点头,表示做好了准备。 张真人看到,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把玩刀子的动作,瞄准站立在潭水中的孩童,双指夹着飞刀直射而出。那刀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线,朝着凌晨而去,小家伙漆黑的双眸急速收缩,一个侧身闪避,虽躲过飞刀,但白嫩的脸颊还是出现了一条红色的小口子。 “一次一把,为师会慢慢增加力度,不会手下留情的,徒儿可要做好准备哦。” 岸上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又一道黑线凭空出现,速度比上一把还快。水中的孩童来不及多想,直接跳起,一脚踢走飞来的刀子,嘴角扬起笑意。 可当落下时,小家伙没有留意,脚踩到长着水苔的大石头,没站稳直接滑倒,一屁股摔到水中。 “哎哟,我的屁股啊!” 虽说小家伙现在炼体八门开了两门,皮肉厚实。但因为绑着重霸铁的关系,自身重量加上高度下落的惯性,这么一摔还是吃不消。 张真人瞧见这一幕,无奈的撇了下嘴角,还未等小家伙站起,又一把飞刀射出。但这一次射出力度之大,直接让飞刀发出破空声音,只留下残影。 凌晨还瘫坐在水中嬉皮笑脸的揉着自己屁股,听见‘咻’的一声,茫然抬起头想看个究竟,却发现一道光影、一个黑点在自己眼中逐渐变大,直逼而来。心脏发出危机感的颤动,漆黑瞳孔再一次急速缩小,凝成一个黑点。就在声音越来越大,飞刀越来越近之时,小家伙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 听见张真人沧桑的声音,凌晨才缓缓睁开双眼,当他看见停在自己鼻梁上方的刀尖,吓得眼睛都成斗鸡眼,小手不停扒拉,屁股往后急速挪动,与停在半空中的飞刀保持距离。 “凌晨!习武之路不是玩乐!别以为你如今开了炼体八门中的两门就洋洋自得,体魄双修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轻松!一个不注意都会随时死亡,你知道吗!” 岸上传来的怒斥如同春雷一般在小家伙耳边炸开,凌晨脑子嗡嗡作响,张真人的话语一字一字的在脑海中回荡。 的确,如同张真人所说。这几个月的修炼,让小家伙觉得习武并没那么困难,特别是在自己开启八门中的第二门‘休门’之后,更让他整个人开始放松,骄傲起来。 缓缓起身,凌晨握住停在半空中的飞刀,突然用力朝着大腿刺下,刀尖很快穿破皮肉,插入其中,血液顺着潭水流出,很快染红周围一片。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错了。” 小家伙咬牙忍住大腿传来的疼痛,露出了刚开始修行时的认真神情,朝着站着岸边老者喊道。 岸上老者被小家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那认真的神情,张开的嘴唇又合上,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一瞬间,张真人四周漂浮着密密麻麻数十把飞刀,每一把飞刀刀尖都对准站在潭水中的凌晨。 “既然你准备好了,那继续来,记住,努力用本能去感知飞刀,躲避危险。” 话音刚落,张真人四周漂浮着的一把飞刀直接朝水潭方向射出,凌晨稳定心神,竟缓缓闭上了眼睛,站在水中微微侧头,双眉紧锁,一动未动。 直到飞刀即将临近,凌晨才轻挪了一下身子,完美躲过。老者见状,欣慰的捋了下胡须,漂浮着的两把飞刀同时射出,两条黑线在空中交叉划过。 “这一次,是两把。” 站在水中的凌晨轻声唤出,眼睛依然紧闭,眉毛拧成一团,握紧的拳头手心全是汗水。 “臭老头曾说过,不要用双眼去看万物,而是用心去感受万物,我想我稍微摸到点门道了。” 凌晨站在水中,闭上双眼后,世界本是漆黑一片,忽然间好像心神缓缓开启,感受到前方有两把飞刀袭来,速度却异常地慢,好似蜗牛爬行一般。 小家伙先是侧过左肩,躲过飞刀后,又立马侧过右肩,躲过了另一把飞刀。他就这么站在水中,下半身一动未动,一步未移,只稍微扭动了下左右肩,就躲过了两把飞刀。 双眼缓缓睁开,凌晨大喜,刚欲开口,突然觉得脑海好像要被撕裂一般,神识开启之后,好像被围困关押在脑中许久的猛兽突然找到逃生出口,一个个争先恐后要挣脱逃出,让脑袋要炸开一样,痛不欲生。 “啊!!!” 凌晨两手抱头,疼得发出叫喊,五官痛苦得扭曲在一起,无力跪在水中,身子缩成一团。岸上张真人急忙抬手,一股无形之力包裹着正抱着头四处打滚的小家伙,从水中移到岸上。 “徒儿坚持住,炼体者开启神识后,就会如此,你只有熬过去了,才算踏入体魄双修的门槛。” 张真人焦急的对着扭成一团的小家伙喊道,他早就知道会如此,可是却无可奈何。体魄双修固然强大,但是弊端也多。不光初期如此,以后每次修炼提升一个阶段,不光要受血肉之苦,更要受灵灭之痛,正因如此,自古以来,决定成为体魄双修者寥寥无几,但是每一个体魄双修者坚持到最后,无一不是傲立顶峰,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小家伙扭曲着身体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大脑传来的撕裂般痛感让他快支撑不住,就在这时,脑海中不知从何处亮起七彩斑斓的光芒,光芒四射,像雨水滋润干渴的大地,让大脑的疼痛缓缓消失。 不过大脑的疼痛感虽然没了,但是凌晨此时身体内的内劲却又不安分起来,本是从天灵盖开始顺时针转动的内劲忽然生出另一股,绕着天灵盖开始逆时针转起,两股内劲在心脏交汇,蛮横的冲撞起来,撞散的内劲波及到体内五脏六腑,硬生生让小家伙大口吐血。 “稳定心神!努力引导体内两股内劲,炼体在外,炼灵在内,分成两条在体内流转。快!再这样撞下去你会爆体而亡的!” 张真人在旁急着大喊,却不敢妄动。 体内两股内劲又一次蛮横地撞在一起,小家伙这时不光口中吐血,两个鼻孔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液,身上白袍一大半被鲜血染红。听到张真人的喊声后,凌晨盘膝而坐,却摇摇欲坠。他努力控制自己体内两股内劲,艰难地分开,像是河水引流一样,先把原先顺时针而行的内劲位置移动,让其稍微靠外一点,留了一点缝隙,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把新生出来的逆时针而转的内劲移到刚刚留下的缝隙中,让其被包裹着。 虽然说起简单,但实际上时间却过去了一天一夜。张真人一直守护在自己徒儿身旁,脸上的皱纹好像又多了几条,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他知道,这引导体**劲分化没那么容易,期间不光自身经脉会悉数尽断,在分化内劲之后,更要忍受自身重塑经脉的苦痛,那种感觉,当年自己是领教过的。只不过,张真人当时的年龄可比小家伙要大很多。 凌晨这时候脸色苍白,宛如白纸一张,毫无任何血色。他正在咬牙忍受体内重塑经脉带来的痛楚,那种感觉好像是数万只蚂蚁正在啃噬自己一样,又痒,又疼。 “徒儿,坚持下去!经脉重塑稳定后,就成功了!” 一旁的老者非常担忧小家伙会支撑不下去,忍不住鼓舞到。 而此时的凌晨想说话却根本没力气张口,他很难受也很急,因为体内经脉重塑是一点一点,非常缓慢的在进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到最后,因为现在的他非常疲倦,全身无力,好几次都想放弃,直接倒头休息。可每一次一产生这个想法,母亲的笑容就会出现在眼前。 “娘亲。” 心里轻唤一声,凌晨双眼湿润,泪水从眼梢划下。 “娘亲,你在哪里,晨儿好想你。” “娘亲,晨儿现在身体好痛,好难受,也好累。” “娘亲,晨儿不会放弃的!” “娘亲,晨儿一定会努力习武,日后能够找到娘亲保护娘亲。” “娘亲,等着晨儿!” 泛红湿润的双眼睁开,一股磅礴气息从凌晨体内爆出。小家伙的心脏不知是因为先前两股内劲的碰撞还是其他原因,捆绑着的锁链光芒好像暗淡了些,一股如同汪洋大海般的气息涌入凌晨全身,淡蓝色的气息覆盖全身之后,本是一点一点正在重塑着的断裂经脉,飞快的被修复,经脉不但重塑完好,甚至比之前的还要粗大。 “这,这是?” 张真人见到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凌晨体内涌出,先是一脸惊愕,而后当他发现这股气息非常熟悉之后,更是哑然。 “师父,我现在是不是算踏入体魄双修了?” 第三十一章 生死劫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第三十一章生死劫 “师父,我现在算不算是踏入体魄双修了?” 凌晨待到自身经脉重塑,两股内劲稳定在体内流转后,开口对着一旁的张真人说道。先前老者担忧焦急的举动小家伙都记在心里,此时开口说话,算是报个平安,好让老人家不在那么担心自己。 不过在他刚欲起身之时,脑海传来一阵眩晕之感,冥冥中好像看见万千星宿,茫茫星宿里其中一颗特别耀眼,散发着紫色的光芒,这紫色光芒逐渐收拢,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凌晨,映入他的脑海之中,化作点点星光,逐渐消散。 随后万千星宿中又射出两道星光,只不过都没先前那颗那么耀眼。两道星光也是映入凌晨脑海中,化作星光,逐渐消散,最后浩瀚星海也随着消逝不见。 “好小子,竟然连贯三星。不简单啊不简单。” 老者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摸了摸凌晨的小脑袋瓜,顺便探查了下对方身体的状况。 “连贯三星?” 凌晨任由老者抚摸自己头顶,问了一句。 “对,你如今开辟神识,算是正式踏入体魄双修。炼灵者不是开八门,而是贯九星。徒儿你内劲逆转就代表着你也成为了炼灵者,每灵贯一星,就像炼体开八门一样,对于你自身的灵魄有着明显增强。” “天蓬星络-贪狼星;天任星络-左辅星;天冲星络-禄存星;先前那紫光就是开启贪狼星才会出现的景象。不过刚踏入体魄双修就能够连贯三星,当年就算我也不能做到。” 老者探查完凌晨身体后,发现小家伙体内不但没有遗留的后遗症,反而经脉更粗大,内劲更浑厚了。也是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小家伙,带给自己的惊喜太多了。当年的自己和他真没可比性。 “当年师父也不能做到?莫非师父你也是体魄双修?对了,我开启八门后,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皮肉发生的变化,可为何连贯三星后,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凌晨封闭的神识开启之后,大脑一下子好像清晰灵活了许多,但没发现其他的变化。 “哈哈哈,为师的确是体魄双修,这点为师一直都没刻意隐瞒过。只是可能徒儿先走的炼体道路,所以一开始脑子不太好使,没察觉到罢了。” 老者打趣了下小家伙又接着说到。 “至于你第二个问题,为师得好好回答你了。这炼体者体冲八门,是以自身内劲冲开体内八道重要的大穴,得以增强骨骼,皮肉,甚至是力量。比如第一门‘开门’,对应的其实就是我们的百会穴,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徒儿当初冲开时,可还有印象?” 凌晨听到张真人的问题,仔细回想起当时遇到青眼灰狼群的危险关头,自己的确是那个地方传来撕裂般的痛感,而后力量得到增强,绑着重霸铁的双腿能够动弹,最后化险为夷。于是对着老者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炼体者这条习武之路,大多数以近战为主,靠自己霸道的力量和蛮横的身躯站上顶峰,传闻到了念境期,可以算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通俗点来说,就是修炼到越后面,自身的力量和身体的厚实程度越来越强。但是缺陷的话,怎么说,没有炼灵者来的灵活。大道完善,毕竟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存在。” 张真人瞧见凌晨点头,继续说着,小家伙也认真听着。 “而炼灵者,修炼的是灵魄,神识。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因为灵魄不像是皮肉那般摸得到触得着的。灵魄是一种虚无缥缈,但是确实存在的。” 老者挠了挠后脑勺,有点纠结不知如何讲解,沉思片刻后,他猛然一拍小家伙后背,惊得小家伙一个踉跄,不理会凌晨埋怨的小眼神,继续说到。 “你还记得为师当初释放的气场吧?就是某个人跪在地上的那次,哈哈哈,别瞪啦。那其实就算是灵魄修炼到一定程度的象征。炼灵者的灵贯九星,增强的是自身神识灵魄,说白了就是精神力,这个涉及到很多方面,比如第六感知,危机预知感,气场外放等等,最主要的,还是功法的释放。” “这炼体者释放功法,多半以辅佐自身肉体为主,而炼灵者释放功法,相对于前者比较灵活多变,徒儿你现在还没学习功法,所以这层利害关系你日后就会明白。不过炼灵者也有弊端,刚刚为师也说了,大道完善。炼灵者一般都注重灵魄的增强,抗击打的防御力远远不及炼体者那般霸道。不过炼灵者修炼到后期,也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说到这,张真人不知回想起什么,不自主的砸吧了下嘴。 “看来还是体魄双修最好,又抗打,又灵活。” 凌晨听到这,自然对于自己选择体魄双修这条路高兴不已。 “哼,想得倒美,你先前的痛苦都忘记拉?体魄双修固然比单修一个要好,但是也会有更大的弊端,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张真人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对着凌晨说到。 “你提到了,为师正好也要跟你说清楚,不管是炼体者,还是炼灵者,在开八门贯九星的时候,都会遇到生死危机,俗称‘生死劫’。八门有三门,分别是:‘伤门’、‘死门’、‘惊门’。九星有三星,‘文曲星’、‘破军星’与‘武曲星’。每突破到这些阶段,都要面对生死考验,一个不注意就会神形俱灭,多少年来,在这生死劫上陨落的武者不计其数。” “而体魄双修,面对的生死劫则是单修者的两倍,不光如此,每一次生死劫的突破,都会受到皮肉之苦,灵灭之痛。而且!这只是化劲中期的筑基而已,还有化劲后期的建府,聚气境,凝神境。哈哈哈,这些对于你来说还算遥远,寻常武者能够打开八门,灵贯九星的,已经是很强的一个存在了。” “听到这里,徒儿你可后悔?后悔也来不及了,哈哈哈。” 见到张真人揶揄的表情,凌晨无奈只得翻个白眼回敬他老人家 第三十二章 捆着锁链的心脏真相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听完张真人一大堆的讲解,凌晨也算把原先混乱的大脑“整理”了一番,先前所背的书本知识现在随时都可以记起,倒背如流。而自己的逻辑思维好像也清晰了许多,当初很多不解的事情慢慢都有了答案。 “臭老头,我问你几件事,第一,我当初冲开八门第一门后,你说我不适合体魄双修,应该是骗我的吧。” 凌晨嘴角微微扬起,精明的黑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 “呵,你个小兔崽子,说翻脸就翻脸啊,刚还一口一个师父叫着,怎么一下子又喊为师臭老头了。” “别想转移话题,我现在可没之前那么好糊弄了。” 凌晨瞧见张真人又要用之前那招转移话题,毫不留情直接戳破他的想法。 “哇,你个小兔崽子开辟神识后机智了许多嘛,早知道不让你体魄双修了,做一个傻乎乎的炼体者也怪可爱的。行啦行啦,别用那个眼神看我,你说的没错,先前为师的确是骗你的,你并没有不适合体魄双修。” “你之所以那样说,应该是为了考验我当时的决心吧?不过体魄双修虽然艰难,但武者以习武为荣,应该会有很多人不管冒着多大的生命危险,也要尝试才对。但是你也说了,如今体魄双修者寥寥无几,看来体魄双修的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行的,可是我却可以,加上先前开辟神识时,脑海撕裂般的痛感,是七彩光芒帮助我解除痛感。还有我心脏的锁链,臭老头,你好歹也是我师父,就不要让我说完,帮徒弟解答解答呗?” 小家伙串联先前种种细节,开始自顾自推理起来。一旁的张真人越听表情越发严肃。 “行吧,你这小家伙真可怕,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当初试探你,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习武之路不是玩闹,体魄双修也确实危机重重,我不能对你不负责任,也不能辜负你母亲的嘱托。” 张真人负手而立,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家伙一眼。 “体魄双修确实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炼,想尝试的武者自然数不胜数,但是下场最终都是受不了两股内劲的冲撞,爆体而亡。一百万人里,不借助外力,纯靠自身,能出现一人撑过去踏入体魄双修的门槛都很难说,更不用说后期突破遇到的生死劫。” “那你是说,我是借助了外力?是那脑海中的七彩光芒,还是我的心脏?” 凌晨皱起眉头,先提起问题,然而没等到张真人回答,自己又推理起来。 “七彩光芒应该是娘亲的,我先前见过,至于为什么存在脑海,应该是娘亲经常抚摸我的脑袋,在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吧。而我捆着锁链的心脏,娘亲说是父亲遗留给我的。” “别想了,两者都有。” 张真人见到小家伙都快凝成一团的眼眉,出言打断。 “你所说的七彩光芒,的确是你母亲的没错,这功法在这世上只有你母亲独有,是她常年一点一点把最纯净的内劲融入你体内,温养你的灵魄,又不伤你的身体,在先前最紧要关头,也是你母亲的功法帮你化解掉了脑海中的痛苦,帮你度过难关,不然你都不一定能撑过去。” “至于你捆着锁链的心脏,应该就是你父亲凌鼎天的功力。为师当初见你第一眼便看出你心脏的秘密,只是不知是谁的功力,直到你先前重塑经脉时爆发出的气息,老夫才知道,这是凌鼎天的功力!” “这功力和功法可不一样,功力是融合了武者毕生所修之精华。你父亲当年,把自己功力取出大半留在你的体内,但是为了不给你身体造成影响,只得先锁在你的心脏里,先前你重塑经脉时爆发出来,应该是封禁出现了问题,一些你父亲的功力溢出,恰巧帮助到了你。不过为师还是要告诫你,千万不要急于求成擅动你心脏的封禁,一大股武者毕生精华功力涌出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完张真人的解释,小家伙如释重负,先前的猜测也好,疑惑担忧也罢,都得到了答案。除此之外,凌晨心里还涌出一股暖流,他想起经常抚摸自己的脑袋,趁势偷偷往自己体内灌输功法的母亲,以及在自己心脏里封禁着毕生功力的父亲。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要靠父母的力量才能完成修炼。 “好啦,可怜天下父母心,别想那么多了。” 张真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但是小家伙却没注意到。 “对了,你日后别乱在外边释放出你父亲的功力气息,特别是当着外人面的时候。毕竟。。毕竟你父亲虽然身陨,但是如果被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你也麻烦。” “他们?师父所说的,可是当年陷害我父亲的贼人?” 凌晨语气稍微有些加重。 “唉,当年那事,对于老夫来说,一直是个遗憾,只是并未身在其中,却是当局者迷。你若想听,为师可以告诉你一些。” 老者叹了口气,想起往事,苍老的面庞多了些许憔悴感。 “不了师父,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查清当年的真相!” 凌晨摇了摇头,拒绝了张真人的提议。 “也罢也罢,当年的真相,老夫也在寻找,今生心魔,唯他了。好啦,不谈这些了。如今第二步也算完成,算下日子,也快腊月了,徒儿可知过段阵子是什么日子?”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张真人朝着凌晨挤了挤眼。 “过段日子?” 凌晨一脸疑惑,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 “臭老头你知道我的生辰?” “哈哈哈哈,我怎会不知道你的生辰,你娘的生辰我都知晓。如今你踏入体魄双修,为师也该传授你一些功法,你生辰快到了,为师把自己所创的毕生绝学传授于你,算是给你的悬弧之礼。” 张真人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笑意更浓。 “好啊好啊,那先谢谢臭,不是,谢谢师父拉,不过。。” 本是兴奋不已的凌晨突然想起什么,话还没说完,老者伸手拦住,示意别再继续往下说。 “晨儿,看破不说破,有些事,慢慢你就会知道了。不早了,你先前稳固经脉,一天一夜尚未休息,赶紧去睡会吧。” “是,徒儿听师父的。” 第三十三章 悟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嵌着几颗残星,林中朦朦胧胧有着些许薄雾,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凌晨睁眼,觉着浑身有些酸痛,可能是昨日经脉重塑导致的,不过虽是如此,自己脑袋倒是异常清晰,没了往日睡醒后的沉重感。 起身扭动了下脖子,发出清脆声响。见到不远处双目紧闭正在打坐的张真人,小家伙放轻动作,开始每日必做之事——吐气吶气。只可惜做完数十次,见到吐出的气体是透明无色的白气,没有半点褐色浊气,让小家伙有些失望。 “这没什么可失望的,经脉重塑之后,睡多久体内都不再会产生浊气,而是会被内劲吞噬掉成为养分。” “臭老头你醒啦?” 听到不远处的话语,凌晨回眸,发现正在打坐的张真人双眼已经睁开,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 “嘿,你个小兔崽子,应该说尊敬的师父您醒拉,然后跪地给师父敬早。别人巴不得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拜见老夫呢,怎么到了你这小兔崽子这里,却变成了这样!” 张真人听到凌晨一贯的打招呼方式,收起笑意抖动了下两边黑色的长眉,装作不悦。 凌晨本没有做声,看了几眼张真人不想回应,却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连忙问道:“不对啊臭老头,你这两条长眉毛是黑色的,胡须原本是白色的,可今日细看,却发现你胡须怎么有几丝黑毛了?而且你先前发白的头发只有一缕黑发,怎么感觉黑发也变多了?皱纹也好似少了点。” 说完之后,凌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往着张真人的方向走去,瞧见凌晨越走越近,张真人脸色有些不自然。 “哎呀,不想请安就直说嘛,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哪有人会越活越年轻的。对了,时候不早了,为师昨日跟你提到要教你功法,乖徒儿不想学了吗?” 张真人说完起身,大眼珠子瞪着小家伙。 “想学想学!还请师父赐教!” 小家伙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臭老头子不想说,又开始转移话题,也只好配合,不该问的别问,打小凌母就这么教他。 “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兔崽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张真人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起笑意。凌晨也只好“嘿嘿”的傻笑,挠了挠后脑瓜子。 “为师要教你的,既算功法,又算身法,还是心法。总之是为师精心研究百年,总结出来的毕生绝学!名为‘太一无极道法’,也可叫‘太一无极拳’,简曰‘太极道法’或‘太极拳’!” 捋了捋白色夹着点黑色的胡须,张真人很自豪地说道。 “百年?” 凌晨有些惊讶,刚想问什么,看到张真人的表情,立马察觉不对。连忙收口转移话题。 “哈哈,是功法又是身法还是心法?这么复杂?心法可以同时学两个嘛?我之前不是学了一个心法嘛?臭老头你是说真的?” 凌晨干笑几声,掩饰尴尬,装作觉得张真人是在吹牛,可是一想对方的实力,觉得自己装得不像。 “嘿嘿,说你这小兔崽子不懂吧。照理来说,武者一生只能学习一门心法,多学会导致气脉紊乱,轻则走火入魔变成白痴,重则爆体而亡。不过你先前学的‘太一无我无相决’那门心法比较特殊,所以不会有事,可以多学一门心法。但是你此生也就只能学两门心法,不能再多了。你可想清楚?” 张真人还是捋着他那胡须,神色自豪,没有在意小家伙先前的问题。他那样捋胡须,都不怕把他胡须给抓烂。 “那我还真得好好想想,要不过几日再给你答复?” 凌晨神情装作很凝重的样子,歪着个头看着老者,故意打趣道。 “嘿你这个小兔子崽子,别人求着你师父传授个一招半式,为师都懒得搭理,你你你,为师主动倾囊相授,你却如此?” 一手指着凌晨,一手叉腰,老者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 “唔。学也行,那臭老头你日后有空再详细跟我说说那‘太一无我无相决’,我就学习。” 凌晨沉思半晌,“勉为其难”答应。 张真人:“。。。。。。” “咳,你那心法很特殊,教完你为师的绝学后,自然也要详细告知你,所以不用你提。” 咳了几声,张真人忍住了要揍眼前这小鬼的想法,开始教授。 “为师这门绝学,之所以集身法、心法、功法为一身,就是因为去源于一个‘道’字。为师爱好游历,年轻时曾有幸踏入过一个上古秘境,观赏过两幅上古大能遗留下的图画,分别是‘阴阳双鱼太极图’及‘龙马出河八卦图’,而后配合图中的词句,感悟到这门三法为一身的绝学。” “两图文字结合,则是心法,为师念给你听,看看你有何感悟。” 张真人负手而立,开始诵读起来:“大道为高,太极之上。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阴阳,又生四象。四象有灵,五行八卦。八卦轮回,混元太一。” 句子很短,很快就读完。可当宏亮的诵读声进入小家伙的双耳中,他仿佛间感觉时光停滞了下来,双眼瞧见一片朦胧,随后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一阵风暴袭来,却对小家伙没产生任何影响,只是把强光驱散。但这时凌晨才看清,原来产生那道亮光的是一柄巨斧!巨斧劈下,朦胧分开,一块缓缓上升,一块缓缓下降。 随后画面一转,凌晨好像看见了五井村,有憨厚老实的李二牛,有讨厌的何婶,有村老,大力和其他村里小伙伴们。祥和的村庄,欢笑的人们。 还未沉浸于场景中,画面猛地又一转,凌晨这回瞧见了一个刚出生浑身带血的婴儿,婴儿开始哭泣,吃奶,牙牙学语,学走路,成长,长成孩童有了伙伴,长成青年有了与家人的第一次争吵,长成成年有了家庭,长成老年有了儿孙。最后百年阳寿殆尽,终究难逃黄土里躺。 两行清泪流下,模糊了眼睛,也模糊了虚幻的场景,终究只是梦一场。 “是梦吗?” 擦拭了下泪水,冰凉的感觉顺着手背传入脑海,凌晨轻声唤出。 “不是梦,是悟。徒儿看到了什么,又悟到了什么?” 老者柔和的望着他,伸手替他把没擦干的泪痕擦净。 “我看到了世间的诞生,生命从诞生至死亡。悟到人生于世,终究还是生到死,梦一场。” 小家伙有些许茫然,话语很轻,软绵绵的。 “并非梦一场,不论是大道开启,鸿蒙降至。还是以人为本,命里须臾。那个过程,有喜有悲,有苦有甜。于生于死,只是一个循环。无人知晓,也无人告知,死后是一个怎样的状态,但是我们知晓活着是一个怎样的状态。活着,就好。” “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对立性。有生既有死,有悲就有喜。有男则有女,有阴就有阳。阴不离阳,阳不里阴。阴阳相生,诞为太一。太一则为大道,大道又生阴阳。徒儿又悟到了什么。” 张真人微笑,柔和目光不离眼前的孩童,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有旧的去,就会有新的来。新旧相替,如此循环,无穷无尽。” 凌晨眼睛出现一些亮光,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哈哈哈,徒儿差不多可以跟为师开始修炼太极道法了。” 大笑声响起,老者摸着凌晨的小脑瓜,眼睛眯成一道弯。 第三十四章 太一无极拳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有点激动,同时也有些迷茫。可以开始修炼功法自然是开心的,可先前见到的那些场景以及张真人说出的深奥之语,对于此时年龄还小的他,虽然悟出了什么,却也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哈哈,不用考虑那么多,你还小。悟道不是领悟,等你日后出去闯荡,经历过,也就会慢慢懂得的。” 老者见到小家伙的神情,安慰道。凌晨听完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 “为师这心法口诀已经传授于你,以后就靠你慢慢去专研了。这太一无极道法,博大精深,深奥不测。为师研究至今,也只是初碰其鳞,通过心法,为师创出了身法,功法。徒儿日后学会,还可以慢慢去开发新的东西出来。” 话音刚落,黑色道袍忽然化作黑影,绕着小家伙左右闪动。不一会儿,黑影消失,张真人从不远处出现,缓缓走来。 “这身法,名为‘太一行九宫身法’,刚刚为师展示的是这身法基本’九宫八卦步’。这身法是通过太一无极道法演变衍生而出,配合拳法,剑法,掌法等都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徒儿先前看清楚了嘛?” 走到凌晨身边,张真人笑眯眯的盯着他,让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身法我就看到几道残影,怎么会看清呢?” 小家伙抖了抖双臂,鼓着嘴,不满的嘟囔道。 “放心,你可是有个很大的帮手的。” 张真人故作神秘,没等小家伙回话,开始演示起刚刚施展的“太一行九宫”身法初阶—九宫八卦步。而这一次,老者放慢速度,让凌晨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而凌晨自然也知道老者开始教他,不敢懈怠。双目紧随,瞧着张真人那双脚忽快忽慢,看似杂乱无章,又像有规律似的移动。小家伙刚发现一点眉目,却瞧见已经停下,出现在自己双眼中的黑色布鞋。 “徒儿别急,就算你背熟了心法,这身法也不是看一遍就能学会的,其中奥秘你还不懂,为师之所以展示给你看,只是想告诉你,这九宫八卦步,优势在于配合功法的进攻或者防御非常不错,熟练基本步法之后,配合心法就可以完整使用太一行九宫身法,速度还会更快。不过弊端就是,这身法只适合稳扎稳打,可以来一个出其不意打击别人,却无法长时间用来追击别人。” 老者瞧见自己停下脚步之后,小家伙焦急的脸色,连忙解释,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小家伙很好学。 “那按照臭老头你这么一说,用这身法逃命是不行的咯,那我还得掌握一门专门用来逃跑的身法才行啊。” 黑漆漆的双眸绕着眼眶转动,小家伙若有所思的说到。 “嘿,掌握你个头,打得过还用逃嘛?我张真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跟人打架还要逃跑,传出去让我这老脸往哪放啊!” 张真人撇了下白色胡须,气呼呼喊着。 “臭老头你这么说就错啦,所谓山外山人外人,总会有比我厉害我打不过的,等到了那个时候,逃命就是王道!” 凌晨不甘示弱,回顶回去。 “得得得,就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但为师也没有可以用来逃命的身法传授于你,毕竟为师不需要逃命。真是的,真不知道你娘让你背那么多书干嘛,小小年纪口齿伶俐。” 张真人服软,气势减弱,但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数落了下小家伙。 “行啦,为师不跟你扯那么多,身法先展示到这,接下来为师要演示一下太一无极道法最主要的——太一无极拳!” 话音刚落,老者一个马步下蹲,双手抬起,一手手背向外,缓缓朝边侧推去,下身随之变成弓步,另一手紧跟而去,整个起势动作如同山泉水流,不紧不慢。忽然,本是缓慢的动作势头开始变化,只见老者一脚踏出,左拳顺势而挥,右手环抱一甩,整个人好似火焰炸裂,浑身上下充满着狂暴的气息。 “大道为高,太极之上。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阴阳,又生四象。四象有灵,五行八卦。八卦轮回,混元太一。” 张真人每一个动作打出,都会念出心法口诀。朗朗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林之中,听得小家伙胆战心惊,看得他心惊动魄。 随着动作越来越多,力气越来越大,遍地枯黄落叶被席卷的气力卷起,全部被吸往老者双手之中,逐渐形成一个球体,枯叶越吸越多,球体越变越大。最后老者大喝一声,双手往前一推,球体炸开,干枯的落叶纷纷从天而降,犹如下了一场“落叶雨”。当落叶全部下完,地上竟然出现一个很大的阴阳双鱼太极图。 “这,这图就是太极阴阳图嘛?我好像在书中见到过。” 小家伙盯着落叶组成的阴阳太极图,捂住小嘴吃惊喊出。 “噢,是嘛。这的确就是太极阴阳双鱼图,本想着徒儿你修炼为师绝学,观摩此图会事半功倍,才造出此图供你观摩,徒儿若是曾经见过,当然是最好。” 张真人对于小家伙所说曾经见过,一脸不在意。那丫头的孩子见过太极图,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这图实在太过深奥,徒儿看不是很懂。而且师父之前打的太极拳法也是同样,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的,徒儿也记不得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家伙漆黑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老者。 “哈哈哈,难得能听到徒儿自己承认你也有不会的。” 老者笑了笑,继续说到。 “这太极拳,融合太一阴阳,五行八卦之道。刚柔并济,可攻可守。守起,如铜墙铁壁,万夫不可侵也。攻起,势如破竹,如雷霆之势。” “其实不难学的。来来来,小兔崽子,我说你听,跟着我动。” 老者下蹲,双手抬起,小家伙有样学样,也跟着做起。 “小兔崽子,你就想象一下。怀中有颗大西瓜,劈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诶,对对对,就是这样。” 凌晨:“。。。。。。” “这太极拳你得熟练,接下来还有身法和掌法。日后还有剑法,你可都要学会!” 凌晨:“。。。。。。” 第三十五章 太一无我无相决心法的用处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这几日,张真人依次演示完“九宫八卦步”的基本步法,太极拳整体十二式和八卦掌的基础式。顺便还告知了小家伙自己对于“太一无极道法”的毕生感悟,希望能对小家伙有所帮助。 而凌晨也不负所望,掌握得很快,这种修炼及掌握的速度如此得心应手,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冬季来临,气温下降的越来越快,特别是到了夜晚及清晨的时候,树叶上的露水都会结冰。巽风城偏南,虽然云蒙镇五井村这块地方到了冬天不会下雪,但是因为地理因素,吹来的风带着湿寒,那种冻感实在是要了小家伙的命。 虽说如今算是踏入习武之路,也算名武者,但尚且年幼的他此时还穿着张真人当初丢给他的白色道袍,那道袍不仅布料单薄,加上这么久的磨炼和与狼群的厮杀,早已破破烂烂。 凌晨不知今晚是第几次冻得打哆嗦醒来,他实在不解一旁打坐的老者为何同样身穿道袍,却一点不觉得冷,莫非是习武修为太高? “师。。。师父父。。师父。我要被冷。。冷死啦。” 不管老者怕不怕冷,总之小家伙是冷得受不了开了口,发青的双唇不时抽搐。 凌晨说完话缩成一团,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打坐的张真人无动于衷,气得半死。 “臭。。臭老头你别。。别装了,阿咻,阿咻!” 话还没说完,连打两个喷嚏。清水鼻涕顺着两个小鼻孔流出,凌晨灵光一闪,嘴角上扬,不怀好意的盯着正在打坐双目紧闭的老者,小手一捏鼻孔,带着透明剔透的白色液体朝前方甩去。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恶心!” 老者微眯着眼瞧见那白色液体朝着自己飞来,嘴角不由抽动,身体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瞬间消失于原地,出现在了凌晨后方。 “谁。。谁叫你故意不理我,这么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臭老头你打坐根本就是醒着。” 抖了下身子,小家伙被冻得都不想转头。 “哈哈,冷是吧,真没用,你如今也算是个武者了,还是个体魄双修的武者,竟然还怕冷?你看为师都不怕。” 张真人走到凌晨身边,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之后一件黑色长袍落在凌晨身上,使他感觉稍微好点。 “臭老头,不管是不是武者,我才六岁啊,哪像你修炼那么多年的老妖怪。” 黑色长袍被凌晨严严实实裹在身上,不服气的说到。 “活得年岁过长,有时候也觉得不是好事。” 一阵苦笑,老者话语脱口而出,凌晨自知说错了话,不好意思吐了下舌头,没有多言。 “好了,算下日子,明日正好是你生辰,这几日修炼,你也累到了。” “你正好醒了,先前你不是让为师讲解你修习得那个‘太一无我无相决’心法嘛,现在正好给你说说。” 张真人盘腿而坐,凌晨也满怀期待的跟着坐下,毕竟那心法是他娘亲叫他修炼的。他很好奇那心法的作用是什么。 见到凌晨竖起耳朵认真准备听讲的神情,老者满意的笑了笑,开口说到。 “武者云云,不管是从上古时起,还是现如今,厉害的功法层出不穷,什么样的都有,千奇百怪。有传承下来的,也有武者根据其他自己发明改造的,但不管是功法还是身法,真正能发挥其力量的,只能是自身日积月累的修炼以及对心法的理解。” “徒儿,先前为师跟你说过,这心法武者一生只能修行一项,所以不管在何地,一门好的心法对于习武者而言,就像一座大宝藏,会让人眼红,欲望升起。那些名声大的武宗门派也好,都是靠着宗门心法才能够有如今的地位。” “跟你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你所习得的心法‘太一无我无相决’,是唯一一门不受别的心法排斥,能够同时修炼的心法。日后出去行走江湖,千万别说出去,会引来杀身之祸。” 木堆烧起的火光随风舞动,星点火苗跳起立马消失,照出张真人一脸严肃的神情。 “徒儿谨遵师命,其实之前娘亲教我背这心法的时候,也说了跟师父类似的话。但是师父你第一眼看到我,不就知道我学习的是什么心法嘛,那日后就算我不说,修为高深的武者也能看出啊。” 凌晨想了想,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反正你记得别说就好,这门心法是上古大能遗留下来的,世人少知,我之所以能看出来,那是因为巧合。” “巧合?” 凌晨不解。 “对,巧合,主要有三点因素。这第一,这门心法当初我有幸见过,与我的‘太一无极道法’本源同出,所以我很了解。这第二嘛,修炼这门心法,有一个很苛刻的条件,那就是修炼时必须以真龙之血,凤皇之血引导自身,方可修炼,不然根本无法领悟这心法的玄奥。这第三嘛,龙凤之血可算是天材地宝,世间少有,被引导后的人,短时间内,身体会有龙凤之威,修为高深的人随便就能看出。再加上,这门心法,只掌握在一人手上,那就是,凌鼎天。” 张真人说到这里,便没继续往下说,而是笑盈盈的看着小家伙,他知道,以那小兔崽子的聪明才智,说这些,他自己就能够明白了。 也的确,凌晨听完这些之后,小脑瓜子一琢磨,就知晓了全部。 当初娘亲拿着的那碗小瓷碗,里面装着的药汤,估计就是龙凤之血,怪不得没有药味,而是一股异味。而也因为有了龙凤之血,自己才能见到幻想,成功习得心法。但身上也残留了龙凤之威,最后在龙凤之威快要消失的时候,见到了张真人,那么对方自然凭着种种,知晓自己的心法。 不过,当凌晨想到自己娘亲为自己的付出,眼眶还是立马湿润了起来。哪怕他还小,但也能从书上知道,那真龙真凤乃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能够翻山穿海,威力无穷,世间少有,更何况还要去取二者的血液,那更是无比艰难的一件事情。 “所以说,你母亲确实挺不容易的,也是真的爱你,希望你好。” 老者看到小家伙的表情变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行啦,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当下你唯一能做的,唯有让自己变强变厉害,才能够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跟着为师好好修炼,乖乖听话,尊重师父,不准叫臭老头,你就能够变强!” “臭老头你想得美!” 见到凌晨被自己逗笑,老者也笑了起来。 “好了,言归正传,这‘太一无我无相决’心法啊,最厉害之处,便是不着行相,无迹可寻,却可把世间别的武者所学的功法,身法变成自己的,加以改造,威力更甚。” “说得简单点,就是学会这心法,你以后只要熟悉别人的基本招式,便可以在短时间内模仿对方的功法或者身法,甚至还能让其威力更大!” “徒儿你想想,就这几日,你是不是觉得学习老夫的所有功法,都很轻松呢?” 张真人对着凌晨挤了挤眼。 小家伙此时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没有多想只是点头回应。他这时候满脑子只想着这个太一无我无相决,多知道这心法一分的厉害之处,自己心里就多十分的开心与兴奋! 想说的话(借用一下。):金手指开启!其实金手指很早就有,不过还没开启,有读者说文章慢热不适应当下潮流套路,都三十多章主角还在修炼。在这我想说,我的文章一大半取决于现实生活,我自己的经历,没有前面的刻苦修炼和与师父的日常,主角一下子就强大?一下子就和张真人师徒情深?这是我的小说,我得尊重他,也得尊重读者大大各位的智商。在此,我只能说,等到主角出山,后续情节会越来越紧凑,越来越好看,不好看地址给你,你给我寄刀片我自刎--! 第三十六章 生辰之日,踏出之时。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见到小家伙如此兴奋,张真人自然也能料想到,毕竟这太一无我无相决心法实在特殊,不单单可以让本身习过心法的武者能够多一项心法,甚至学了这个心法,就等于掌握了世上所有武者的绝学。 “咳,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有利必有弊,虽然这太一无我无相决特殊厉害,但你若想模仿他人功法,必须掌握人家的基本招式,不是看一眼两眼就能立刻模仿的。其次,你本身也要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够释放出来。” “还有,每个武者所掌握的功法与身法,都会被其视若珍宝,有的更是独门绝学,你这心法的好处可能到时候就会变成坏处。比如说一些大的宗门,是禁止自己门派绝学泄露于外人之手,倘若日后你模仿后释放出来,被那些大宗门的老顽固知晓,必要与你不死不休!” 张真人说出了一大串的弊端,就是为了故意打击下小家伙。两人相处这么多天,他自然非常了解凌晨这个小家伙的性格,容易自我膨胀,有了一点小成就后就会洋洋自得。 “知道啦臭老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想到,你放心吧,自从上次丢刀子被你教训后,我改了许多了。” 凌晨伸出一根手指来回轻蹭了几下鼻头,张真人所说的那些,他的确在兴奋之余都有考虑到这些。见到张真人没有答话,小家伙低着个头,心里想到:“师父说的没错,这世上许多事情都是有利必有弊,现在跟着师父还可以小小任性下,日后踏上路途,万事都不能大意,必须小心行事,三思而行。” “哈哈,如此甚好。如今乖徒儿你知晓了太一无我无相决心法的作用,也把为师传授给你的绝学基础式掌握了大概。还有这几日的基本功练习,不管是脚踩七星桩,还是瀑布下击打水流,都做得不错。也是时候开始进入到最后一步的修炼阶段啦。” 看着凌晨成长了许多,张真人心里倍感安慰。 “跟我走吧。” 未等小家伙答话,张真人一捻白色长须,踏步而行。 “最后的修炼?臭老头,你又要带我去哪啊。” 凌晨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瞧见前方老者越走越快,却无奈只能紧跟其后。 “哈哈哈,带你踏进落神山脉深处,去打野兽!你不是怕冷嘛,自己去狩猎些野兽,用它们的皮毛做衣裳取暖去吧。” 张真人大笑,并未回头,脚踏七星,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凌晨视野之中。 “等等我啊!” 见到眼前老者消失,小家伙一阵无奈。但回想起刚刚的话语,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有预感,接下来应该会很刺激。摇了摇头,凌晨闭眼感受了下张真人故意留下的气息,施展起“九宫八卦步”基本步法,朝着前方加速跑去。 几声兽鸣,东方鱼肚白的天空出现一轮硕大的红日,几道白光射入山林之中,使得本是寒冷的周围多了几分暖意。 一道黑影从几棵参天大树之间交汇的树干上穿过,落在了其中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上。黑色长袍下裹着一个瘦小的身形,身形停下之后,露出了可爱稚嫩的脸庞,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这个臭老头,留下的气息怎么到这里就感知不到了。” 凌晨向四周望去,神识扩散开来,可惜小家伙目前只是灵贯三星的灵魄修为,感知范围极其有限,只有三丈左右的距离。(大约十米,正常行走二十步的距离。)探寻半天无果,小家伙无奈挠了挠后脑勺,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肉香味传进鼻孔当中,凌晨用力吸了吸,顿时大喜,这是火烤化肉鸡的香味! “哈哈哈,徒儿你还不行啊,速度太慢啦。” 张真人浑厚的声音飘然而起,响彻在整个山林之中,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臭老头,你在哪呢。” 凌晨环视四周都找不到师父人影,急着大喊起来,之所以焦急,是因为闻到烤鸡香味,自己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我就在你身后啊。” 听到老者声音突然从后方传出,小家伙惊得浑身寒毛直立,猛的一回头,却见张真人从一个凭空而起的黑洞之中缓缓走出,踏在虚空之上,一手持着被木棍串着的烤鸡,正笑嘻嘻的瞧着凌晨。 “哇,臭老头你这个人,甩赖皮啊!” 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凌晨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冒着热气的烤鸡。 “小兔崽子,谁跟你甩赖皮了,我压根就没要跟你比速度。怎么,饿了?想吃这烤鸡?” 瞧着凌晨如同捣蒜似的拼命点头,老者坏笑。 “想吃烤鸡可以,但是你得满足一个条件。为师就站在这里,不离半步。你只要能够碰到我身体或者从我手中夺走烤鸡,你就可以吃了。” 刚说完,张真人突然想到什么,又继续补充道:“但是!不准用撒尿等小伎俩,必须靠为师传授给你的功法来抢!否则不但没有烤鸡吃,还会被为师打屁股噢!” 可老者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小家伙犹如一枚小炮弹一样朝着自己爆射而来。 “恩,不错,懂得偷袭。对了,光躲闪也没意思,干脆顺便跟乖徒儿讲讲,这最后一关修炼是什么,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吧。” 虽说凌晨这出其不意的偷袭让张真人有一丝惊讶。不过还好他老练有经验,毫不慌张,一个侧身轻松躲过。不但轻松躲过,还开始对着小家伙讲解起来。这让凌晨有些不甘心,九宫八卦步法施展起来,绕着老者飞速跑起,伺机而动。 “这落神山脉啊,之所以号称神仙也会陨落的山脉,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这里边生存着数不胜数的野兽,更传闻有兽王噢。” 张真人面带笑意,修长魁伟的身形从容站立,一手轻松接住小家伙突如其来的一拳,另一手轻弹了下对方的脑门,使得后者连连倒退,额头显出一块通红。 “这古星大陆啊,自古以来就是人与兽共存。人为武者,分三六九等,这兽自然也有阶级之分。” 见到小家伙揉着额头,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张真人故作得意,脸上笑意更浓,继续说到。 “寻常野兽分一至九阶,又分初中高三级,每三阶一级,一阶最低,九阶最高。至于对人的威胁程度嘛,这一至九阶寻常野兽,就等同于。。哎呦,你这小兔崽子下手真狠。” 张真人话还没说完,只见两块巨石先后朝着自己砸来,嘴角不由抽动了下。可因为自己不能离开半步的规定,他只好抬手一挥,袖袍卷起数道风涌气流,对着两块巨石劈去。顿时,巨石纷纷炸开,碎石四射,灰雾弥漫,周围一切立马被白色掩盖,不见万物。 “不用你这个臭老头提醒,这些我早就在书上看到过,深深记在脑海里呢!受死吧臭老头!” 呐喊声传出,小家伙一跃而起,身子冲破白色灰雾,握紧的拳头飞速对着张真人砸去。正当小家伙以为就要成功之时,哪知对方好像早已看破自己的计谋,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让凌晨不禁头皮发麻,却怎奈自己的拳头已经无法收回。 “啪!” 小拳头击打在厚实的大手手心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大手立马握住那袭来的小拳头,像是巨网包裹住水中小鱼,使其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你输了噢,乖徒儿。” 见到凌晨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自己被握紧的拳头,张真人黑色长眉微翘,得意说到。 凌晨又挣扎了片刻,随后无奈只得放弃。张真人见状,笑得更加得意,准备放开小家伙。可就在刚欲松手之时,老者突然瞥见小家伙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顿时大感不妙。 “我输了?想得美你个臭老头!” 尽管张真人已经提前预感到了不对劲,可也为时已晚,因为两人此时离得太近,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那本是放弃的小家伙突然朝自己飞扑而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腰部。 “行啦,抱够了没有。算你赢啦,快松手吧。” 见到小家伙抱住自己,迟迟还未松手,张真人催促到,却听见下方传来抽泣的声音,老者一低头,正好瞧见凌晨通红的双眼正含泪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师父,你身子好暖和,抱起你让我想起了当初抱着娘亲的感觉。师父,我想娘亲了。” 豆大泪珠从凌晨眼中滴落,掉在土里化成一滩湿润。张真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与小家伙对视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轻抚其后背。 “师父知道你想娘亲,那丫头肯定也想你呢。男子汉头可断,血可洒,却不可轻易流泪!乖,别哭了,咱们吃**!” 张真人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顺手提了下手中的烤鸡。可当凌晨发现烤鸡上金黄的表皮沾满了先前巨石炸开留下的白色粉末,哭得更大声了。 “好好好,乖乖乖,不哭了,为师再给你抓一只!不不不,两只三只,哎呀你要吃多少为师就抓多少,别哭了。” “真的?那我要吃十只!” 小家伙停止哭泣,擤了擤鼻涕。 张真人:“。。。。。。”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山中远方隐隐约约传来野兽嚎叫,一轮弯月高挂万里星空正当中,银辉洒下,照在正在行走的一老一少身上。 “已经是子时啦,时间真快。先是祝贺徒儿生辰快乐,为师希望你踏入山脉深处,能够通过实战好好磨炼自身,实力修为能够突飞猛进,为师期待下次见到你时,你会成长很多,让师父刮目相看!” 张真人抬头瞧了下月亮悬挂空中的位置,对着紧跟在身旁的小家伙露出慈祥的微笑,开口说到。 “师父你不陪我一起修炼吗?师父你要走吗?” 凌晨鼻头发酸,有些不安的抓住老者手臂,先前娘亲的不辞而别,让他不愿在接受离别。 “哈哈哈,为师不走,只是为师无法陪你一起修行,因为以为师的修为,走在这山脉任何一处,方圆百里不但所有野兽都会逃离,甚至还不会有任何野兽敢靠近。我跟着你,那你咋修炼啊?” 张真人大笑,摸了摸凌晨的小脑袋瓜。 “徒儿放心,为师虽然不能跟在你的身边,但会用另一种方式陪着你,保护着你。但是我话先说在前边,这最终的修炼,为师是希望你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去击败那些野兽,所以别想着关键时刻我会出手相救。因为为了不吓跑野兽,为师会隐匿在离你很远的地方,真的出了什么事,可真无法保证能够及时出现在你身边。” “徒儿大胆的去吧,你只要不走到很深处的地方,是不会遇到阶级很高的野兽的。等你这最后的试炼过了,就算出师了,为师会给你准备一个出师大礼包噢!” 看着凌晨得知自己不会离开,总算放下心来的神情。张真人对着他挤了挤眼,自己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他很疼爱,同时也很心疼眼前这个尚且年幼的孩童,本来心性就还只是个孩子,却早早负担起一切,独自承受着一切。 “去吧,徒儿,穿过前方树林,就算是进入到了落神山脉深处,而你最后修炼的任务就是,打败前边所有占领地盘的兽王,成为他们的老大之时,就算你出师之日!” 张真人一推凌晨,鼓舞着。他本以为小家伙听到这最终的修炼任务会像往常一样,大骂他是臭老头又坑徒弟,然后跟他闹着玩找借口不愿离去。可没想到的是,眼前那瘦小的身形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正当老者错愕之时,已经走了数十步的凌晨忽然回过头来,露出纯真可爱的笑容说到:“师父,徒儿定会不辜负您的期望,让您下次见到徒儿能够刮目相看。对了,下次还要烤鸡给徒儿吃噢,师父保重身体,徒儿走啦。” 凌晨甩了甩手,瘦小的身形慢慢消失在树林深处,被黑暗笼罩,望不见了。而就在这时,几声突如其来的巨响传开,打破了寂静的夜晚。空中盛开出各种五颜六色的烟火,宛如花朵一般。花朵绽放后,化作无数小小光点,照亮了整个大地,照亮了身穿黑色道袍老者面庞上的泪花,也照亮了独自走在树林深处小家伙坚毅的面庞。 停更一天非常抱歉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第三十七章 出现危机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美丽的烟火也只是暂时的,不管是万里长空独月高挂,还是昏暗寂静的山林,一切都恢复如初。 凌晨望着漆黑的天空,一边惊叹烟花那绚烂的短暂,一边在疑惑,如此偏僻的山林之中,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在这里放烟花。 “莫非是师父安排的惊喜?亦或者是,娘亲?” 习惯性挠了挠后脑勺,凌晨嘀咕。 “不管了,这么晚了,得赶快找个合适的地方先行休息,最好是山洞。” 猜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凌晨作罢,只得继续前行。还好今晚月光皎洁,能看清树林间的道路。可惜走了许久,映入小家伙眼眸之中的,都只有一望无际接连不断的参天大树,路边连块小石头都没,更别说山洞了。 “真是奇怪,这个树林这么大,怎么连个山洞都没。跳上去看看。” 发现走了这么久都还是只有树木,小家伙选了一棵大树跳了上去,他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高处,这样才能清楚掌握周围环境,寻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不过还好凌晨每日被张真人训练,成为武者后体能耐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若换做以往的自己,走了这么久,此时早就累趴下了,哪还有跳跃到树梢上的力气。 凌晨先是用尽全力跳到大树偏下方的一根粗壮枝干上,站稳脚跟,随后抬头望向上方繁密交错枝干。 “用尽全部力气只能跳到这个高度,不知卸下双腿那两块重霸铁,我的速度和跳跃能力又能提升多少。” 小家伙心里想着,又看准另一根离自己不远的枝干,一跃而起。他本想跳得更高,用来修炼自己,可安全起见,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就在他腾空而起,即将到达目标之处时,一道细长的黑影宛如闪电一般朝自己快速射来,凌晨神识中危机感升起,看准朝着自己射来的黑影侧身闪过,落在地上,脚掌传来一阵疼痛。 不过他这时候可没功夫在乎脚底板的感觉,而是紧盯着没有偷袭成功,正盘旋在树干另一边吐着信子也同样盯着他的物种。 “红颈林蛇!” 当看清楚树上蛇的样貌后,通过对方脖颈处一大块血红色花纹,凌晨认出了这蛇的种类,直呼起名字。 而此时盘旋在树干上的那红颈林蛇,三角头部两颗绿豆般大小的眼眸透过菱形,也紧盯着下方的猎物,寒芒射出,凌晨如临深渊,鸡皮疙瘩出现在皮肤之上。 “红颈林蛇,脖颈处都会有血红色蛇纹,红色越深,毒性越强。二级初阶爬行类,独行,喜好攀爬,擅长偷袭,速度极快,一般会用口中毒牙咬中目标,使其麻痹然后吸食血液为生。” 凌晨脑海飞快地把红颈林蛇的资料找出,知己知彼,方可一战,是师父一直教导自己的。 双方一个盘旋在树上,一个站立在树下,都还未采取行动。可正当小家伙盘算着如何应对之时,空中出现一个黑点,黑点逐渐变大,最后在月光的照射下,那黑点鳞羽泛起红光,如铁钩般的双爪掠起红颈林蛇,直接吞噬而下。一声婴儿般的哭啼声响起,鸡蛋般大小的血红色双眼轻虐的盯着下方物种。 “这是。。鬼哭猎蛇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凌晨咂舌,本以为只要应对一条毒蛇即可,没想到“林蛇捕人,猎枭在后!” “鬼哭猎蛇枭,四级中阶禽类,专食毒蛇,越毒越喜爱。独行,啼声如婴孩哭叫。羽毛表面有鳞片,防御力强,利爪攻击性也强,本身喜好对任何物种发起攻击,戾气极大,就算不是自己的猎物,也会抓住玩弄,直至玩物死亡,才会离去。血红色的双眼颜色越深,戾气越重,所以可以根据鬼哭猎蛇枭的双眼判断其的危险程度。” 凌晨自言自语介绍完上方禽类的资料,头皮发麻。因为上方那明显轻视自己的双眼,此时猩红得宛如像血一样要溢出来。 “四级中阶,也就说明,相当于人类武者达到了化劲中期。实力跟我一样,可根据眼前这怪鸟的双眼颜色来判断的话,其暴虐程度,应该更强。” 下意识连咽几口口水,见到那鬼哭猎蛇枭只是在轻视自己,好像没要发起攻击的样子,凌晨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只好偷偷后移半步。可才划拉那么一下,树上那血红大眼明显不悦,发出一声诡异啼声,朝着自己飞射而来,两爪伸直,锋利的爪尖对着自己的脑门。 “我又不好吃也不好玩,你找我干啥呀你这臭鸟!” 凌晨无奈,双腿微曲,紧盯着迎来的怪鸟。 “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太极拳式,揽雀尾!” 凌晨重心下移,借着鬼哭猎蛇枭袭来的力度,双手绕其羽翼,躲过铁钩般利爪的挠击,回旋自身,借力推力,不但顺势躲过怪鸟的一击,还绕自其后,想一把抓过尾翼,将其摔下。可没想到那鬼哭猎蛇枭就连尾翼羽毛都有鳞片覆盖,小家伙不但没能抓住,反而还被划破了掌心。 “长期以蛇为食,羽毛竟然能生出鳞片!真是可怕,不过若我也每日吃蛇,身上长满鳞片,配合上炼体八门,防御力不就更加厉害了?” “呸呸呸,那个样子实在恶心难看,还是算了吧。” 脑补出自己浑身长满鳞片傻呵呵笑着的样子,小家伙顿时脸色发黑。摇了摇头,打消脑海中杂生的念头,凌晨专心看着正在空中大力扑扇双翼的鬼哭猎蛇枭,吐了下舌头。 “该死,每次都会想七想八,那臭老头要是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不可。对了,那臭老头现在在干啥,烤化肉鸡吃嘛?” 半空中的鬼哭猎蛇枭见到自己凌厉一击被眼前这个玩物轻松躲过,顿时戾气升起,极其恼怒。本想着下一击该如何展开,却又见到那玩物此时正用舌头舔了唇边流出的口水发呆,头部鳞羽都纷纷直立炸起。 “这玩物竟然还想吃自己?” 鬼哭猎蛇枭显然是误会了,不过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它还是要发动攻击罢了。不过凌晨这时候还沉浸在化肉鸡的美味当中,浑然不知那怪鸟的举动。 第三十八章 狼群报恩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山林中响起一声刺耳鸣啼,宛如几百婴儿同时啼哭,又似大笑,极其诡异。凌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走神拉出,痛苦的捂住耳朵,眉眼紧凑。 “竟然还会灵魂攻击?你这怪鸟有两下子。” 想起书中所记,万兽当中,除了一般仅凭天生爪牙攻击之外,有的也会发动灵魂攻击,更有甚者能吞日焚海! 见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灵魂攻击并未奏效,那鬼哭猎蛇枭也没停止进攻,再次朝着凌晨直射而下,利爪勾起。 “哼哼,说了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可是已经灵贯三星了,你若再高几阶,你的灵魂攻击我肯定无法承受,不过咱两实力差不多的话,对我影响可不大。” 凌晨想起先前这怪鸟一直用眼神轻视自己,顺势嘲讽,翻了个白眼后左腿轻抬,蓄势准备踢向朝自己直袭而来的鬼哭猎蛇枭。 “太极拳式,单鞭劈山” 见到怪鸟利爪即将朝自己抓来,凌晨大吼一句,重心移至右腿,左腿如同鞭子一样横扫而出,由于速度极快,腿风暴起。鬼哭猎蛇枭被席卷的气流干扰到了双翼飞行,躲闪不及,正中腿鞭,哭啼一声,撞向不远处的大树树干。 “砰!” 不远处那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顿时深凹进去一个大口,木屑四飞,怪鸟弯曲的鸟喙溢出几滴鲜血,但还是腾飞而起,双翼扑扇停留在半空,胸腔前后起伏剧烈。 “这鳞羽的防御力真不是吹的啊,我蓄力那么久的单鞭腿攻加上重霸铁的力量,竟然只是吐出几滴血,还有力气飞行?” 凌晨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鬼哭猎蛇枭身上的鳞羽防御力这么惊人。 “不过你还是实打实的吃了我的一击鞭腿,再来呀!别怂!” 这回轮到小家伙用轻视的眼神扫着半空上呼吸剧烈的怪鸟,神色得意。正当那鬼哭猎蛇枭心有不甘还欲发起进攻之时,一道道如嬉笑的怪声响起,借着月光照射,黄灰色的一群身影从四边树梢络绎不绝闪出,扑向空中的怪鸟,凄惨的啼声刚响起便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撕咬声,与野兽争抢食物时会发出的嘶吼声。 “这。。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们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当看清楚那一群黄灰色的声影究竟是什么,凌晨头皮发麻,转身欲走。可哪有那么容易,身后传来的诡异嬉笑声愈来愈近,小家伙寒毛竖起,立马施展起九宫八卦步身法,快速拉开距离。 “哇,我的妈呀。今天虽是我的生辰,你们也别一个个来祝贺我吧。先是一条毒蛇,再是一只怪鸟。这些都算了,我还能打得过。一群条纹鬣狗闹哪出啊!” 看着那群条纹鬣狗咧着嘴,配合着它们发出的特有声音,似在笑着走来。凌晨一肚子苦水。虽说这条纹鬣狗名字普通,可它们的称号在任何书中可记载得非常详细,也非常恐怖。 “兽中饕餮!” 想到这,凌晨又吞了下口水。“饕餮”,上古洪荒传说凶兽,据传此兽巨大无比,什么都吃,甚至饿极了连自己都吃的存在! 这条纹鬣狗之所以叫“兽中饕餮”,就因为他们也什么都吃,不管是任何活物,任何物种,哪怕是死去变成腐尸,他们照吃不误。更可怕的是,他们是群体活动物种,生性狡猾,喜欢趁机而入。 就像刚才,这群鬣狗肯定早就埋伏好了,不管是鬼哭猎蛇枭成功抓捕到凌晨,玩弄至死离去。还是凌晨打赢鬼哭猎蛇枭,对于它们而言,都是食物。 所以在鬼哭猎蛇枭被小家伙鞭腿击中后,防御力和自身敏捷受到影响,这群条纹鬣狗立马群起而攻之,收获渔翁之利,而此时,它们明显还没吃饱,把下一顿美味目标定成了凌晨。 条纹鬣狗,单独而言,才算一级初阶野兽,威胁不值一提。可书中记在,若是遇到一群条纹鬣狗,相当于遇到一头五级中阶怪兽,因为它们不单擅长配合,更主要的是,它们还特别狡猾!甚至会在捕食猎物的时候,有几只条纹鬣狗充当“敢死队”,发动自杀式攻击,咬出猎物死不松口。 瞧见鬣狗群越走越近,小家伙凭借书中记载的知识,越想越是紧张,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哪怕先前遇到那鬼哭猎蛇枭,凌晨都没有这么紧张。豆大的汗水顺着鬓角滴落而下,“滴答”一声,击在一片枯黄落叶之上碎开。 就在此时,三只发出类似嬉笑声般的条纹鬣狗率先发动进攻,同时张开唾液满是的獠牙,扑向猎物,凌晨绷紧全身肌肉,力道强劲的双拳一起飞舞,左开右捶,奈何对方数量众多,自己还是负伤几处,鲜血直流。 “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兽声响起,似人在嬉笑,又像是在嘲笑受伤而正在后腿的凌晨。那群条纹鬣狗并没有打算给小家伙喘息的时间,又多了两只鬣狗一跃而起。 五只!同时有五只鬣狗扑向猎物,打算做最后的终结。凌晨咬唇,忍住身上受伤传来的疼痛之感,施展起九宫八卦步,飞快逃离。 “打不过就逃!” 黑色长袍借风腾起,凌晨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双脚不停变幻蕴含奥秘的步法,拼命加速,而后方条纹鬣狗群明显没有放弃的打算,紧追不舍。 “该死,这死狗因为有吃腐尸的习惯,獠牙有毒,伤口的血液无法凝合。如果不在短时间内躲开他们找寻药草,估计自己就算不被吃掉,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凌晨在逃跑的时候,感觉到捂着伤口的掌心处,温热之感持续不断涌出,一边想着解决之法,一边脚下加快速度,飞一般的往山林之中深入。 “嘻嘻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还未等小家伙反应过来,有一只条纹鬣狗已经追了上来,正朝他飞扑而去,虽说张开的獠牙没有咬到凌晨,但是前爪爪尖已经狠劈而出,四条血红的爪印出现在黑袍后方,黑袍裂开,里边白色的道袍混着血迹出现。 “该死!” 凌晨背后刺痛,鬣狗的爪击力度打在他的身上,让正在加速逃跑的他身形不稳,一个踉跄朝前摔去。小家伙抬起右手撑在地上,借力转身,直面那群缓缓走来的鬣狗。 “呵,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小心翼翼的。咋啦,你们还认为我有最后的绝招没使出来吗?” 对着鬣狗群自嘲笑道,凌晨心里想着,若是这次能够生还,它们的谨慎和狡猾确实可以学习。不过估计到此为止了,自己负伤多处,血液都无法凝合自止,更别提愈合了。先前逃跑已经用尽了全身气力,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战了。 “唉,那个臭老头说得对,这步法短暂提速可以,用来逃跑真的不行。日后我真的得掌握一门逃生手段才行。” 小家伙缓缓闭眼。 “但是,你们以为我要放弃了吗?想太多了,我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双眼睁开,漆黑的眼眸射出一道精芒,凌晨咬紧双唇,由于太过用力,牙缝都粘上了鲜血。不过他此时没想那么多,而是艰难起身,张开小嘴对着迎面朝他扑来的鬣狗作势欲咬。 “来啊!互相伤害啊!” 凌晨有些癫狂大喊着,口中唾液混着鲜血喷洒而出。这群条纹鬣狗打算吃他,他临死也要咬死一只鬣狗,让对方尝尝被咬的滋味。小家伙要让那群鬣狗知道,自己可不是一个会闭眼等死的善茬! “嗷呜嗷呜。” 就在凌晨一口咬下那迎面扑来的鬣狗脖颈,自己也被其咬中肩膀之时,几声狼嚎传出。幽暗的青色绿光在黑夜中飞速闪动,与黄灰色的身影撕咬在一起。 “嗷呜嗷呜。” “嘻嘻嘻斯斯斯。” 有哀嚎声,有嘶哑的怒吼声,凌晨艰难推开怀中已经气绝身亡的鬣狗,那鬣狗獠牙扯出小家伙肩膀上一块血肉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喉管处鲜红一片,时不时还抽搐下身体。 “青眼狼群?青眼狼王!” 凌晨朝着地上吐出一滩混着鬣狗血液的口水,擦拭着嘴角的同时看清楚一道体型稍大的狼身,那正是先前被小家伙打败的青眼狼王。 “看来你们这是来报答我先前放过你们的恩情。谢谢了。” 瞧着被青眼灰狼群赶跑的鬣狗们,凌晨咧嘴而笑。 第三十九章 与群兽争锋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山林中,月光下。在赶跑条纹鬣狗后,狼群围着一头倒地不起正发出呜咽之声的伙伴,有用舌头舔伤口的,也有用前爪轻挠的。狼王注视着自己受伤的伙伴,幽绿的眼眸泛着水润。鬣狗的牙爪有腐蚀之毒,被伤之处很难愈合,加上落神山脉弱肉强食,生存残酷。狼王知道,自己伙伴很难存活下来。 小家伙见到有青眼灰狼因为救自己而受伤,心里很是内疚。他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缓缓向前走去。狼王警觉,怒视着他,发出嘶吼声。凌晨站立,忽然想到什么。 “狼王,我这有娘亲临走时留下来的一瓶药液,应该能有帮助。” 在怀里掏了掏,一瓶白玉药瓶出现在手中,凌晨对着狼王笑了笑。哪知刚向前走了一步,狼王又发出警告的嘶吼声。 “哎呀,这真的是疗伤的药液,效果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毕竟没用过。但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肯定是好的啊。我的妈呀,你不信是吧,我用下你不就知道了。你看着啊。” 凌晨见狼王不相信自己,又看到那头倒在地上受伤的青眼灰狼此时正重重的喘着粗气。小家伙情急之下打开玉瓶,浓厚的药香扑鼻而来,随空气散开。 扯开残破的衣物,凌晨滴了几滴药液在疮痍血红的伤口处,血流混着淡白色的药液顿时止住,凝成血痂。 “你看,此乃疗伤圣药,出门在外必备良品,呸,你就快让我过去吧,晚了你的伙伴就没救了。” 晃了晃手中的玉瓶,凌晨露出真诚的神情与狼王对视。 “嗷呜。嗷呜。” 狼王嚎叫两声,最终还是让步,还呼叫其他青眼灰狼给小家伙让开了位置。凌晨大喜,快步向前,看着眼前那可怖的伤口,小家伙倒吸一口冷气。 “乖乖,这药液滴上去不疼的噢。” 乳白色的药液从玉瓶口处滴下,落在了青眼灰狼身上的伤口之上。很快,那伤口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出,结成血痂。 “嘻嘻,乖乖,我没骗你吧。” 凌晨的小手正在被他救助的青眼灰狼伸舌头舔舐,痒痒的,很舒服。 “嗷呜。嗷呜。” 狼王见到自己伙伴已经没事,又嚎叫了几声,带着几匹身形稍微健壮的狼伴穿进树林之中,消失不见。过了好一会儿,狼王又带着它们从林中跑出,嘴里各自叼着一只野鸡。 “哇,还有我的份啊。” 见到一只气绝的野鸡被丢在自己面前,凌晨对着走开的狼王笑了笑。 很快,小家伙在四周收集了一些枯叶枝草,熟练地升起了火堆,烤起了拔好毛的野鸡。而其他的青眼灰狼也在不远处撕咬着自己的食物,享受着美味。 吃饱喝足后,凌晨躺在一匹青眼灰狼柔软的肚子上,和它们一起进入梦想,这一夜,他睡得很是香甜。 次日醒来,天还未亮。凌晨发现自己躺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身边还多了一只未被拔毛早已经死去的野鸡,只不过狼群却不知去向了何处。 “还留了只野鸡给我,挺好。它们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做完十几次的吐纳后,小家伙看向野鸡,笑了笑。 “行吧,它们有它们的生存,我也有我的道路要走。野兽们,准备好吧,我来砸场子啦!” 凌晨起身,拍了拍衣物上的尘土,神采奕奕,踏向了山林深处。 此后,落神山脉多了一个奇怪的小娃娃,这小娃娃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四处寻找林中百兽,见面就打。骑过豹,抓过鹰,还下海寻过王八。 当然,并不是一切都那么顺利。一次遇上七级高阶巨猿,这小娃娃被揍得很惨,躺了半月才能活动。不过在第二次,这小娃娃叫上了之前被他打败过的所有野兽,一起寻到了那巨猿,来了一次惨绝人寰的群殴,巨猿不但被打败,还成了小娃娃在林中最要好的伙伴。 从此,这巨猿便跟着这奇怪的小娃娃,开启了打家劫舍。啊不对,开启了在落神山脉挑战百兽的日子。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凌晨在落神山脉跟百兽打架的日子,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三年之久。小家伙如今个子也长高了不少,身上的肌肉也厚实了许多。不过身材却不是很健硕,反而非常纤瘦。可能这与他经常吃树上野果子充饥有关。没办法啊,自从他把周围的野兽打败后,都和它们成为了好朋友,让他吃朋友?下不去口啊。 “好无聊啊,大家伙你说呢?” 在打败一头八级高阶狮王后,凌晨无趣的对着旁边身形巨大的白猿开口说到。他给这白猿取名为“大家伙”,白猿也很乐意接受。 “啊呜啊呜?” 白猿学着凌晨习惯性的挠头动作,一脸茫然。 “奇了怪了,这落神山脉不是号称神仙也要陨落的山脉嘛。为啥我打了那么久,遇到等级最高的野兽也才八级高阶。连九级的都没遇到过,更别提再往上的异兽了。” 看到凌晨生气,那头被打败的狮王颤颤巍巍的走向小家伙,伸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小手,生怕在被眼前这小魔王和白猿一起围殴。 “啊呜啊呜?” 白猿听到小家伙的话语,依旧挠着脑袋,一脸茫然。 “我是问,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家伙?更厉害的!” 凌晨龇牙咧嘴,装作很可怕的样子。白猿还是没能听懂,那头狮王却立马倒地口吐白沫四肢乱蹬。 凌晨:“。。。。。。” “狮王,别装了,你那一会儿睁开一会儿又闭上的小眼睛出卖了你。” 一脚踢向倒地假死的狮王,狮王“噌”地一声跳起,趴在远处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大家伙,这周围,还有没有,比这狮王更厉害的怪兽?” 凌晨指了指狮王,又抬手露出肩膀上的肱二头肌对着白猿问道。 这回白猿好像听懂了,连连点头,嘴里“啊呜啊呜”地不停,时不时还狂捶自己的胸口。 “你真的知道?太好了,快带我去!” 看到大家伙这个样子,凌晨明白对方是听懂了,赶忙推着白猿,让他带路。 第四十章 我出师了?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可不论凌晨怎么推搡,哪怕使出吃奶的力,那巨猿都丝毫不动,一直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啊呜啊呜啊呜。” 白猿指手画脚不知在喊着什么,露出惧怕的神情。 “咋啦,你就负责带路好了。不用你出手。” 小家伙无奈,拍了眼前大家伙后背一下,感觉好像是拍在了长了毛的巨石上。 “啊呜啊呜,斯斯斯。” 白猿先是恐惧的叫唤几声,褐色的手指来回在牙口摩擦,拼命摇头。最后干脆学着狮王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两腿乱蹬。一旁的凌晨与狮王看见这一幕,都无奈翻了一个白眼。 “好啦,你不带路我不勉强,你告诉我往哪个方向走总行吧?” 踹了踹白猿屁股,凌晨哭笑不得。 而躺在地上的白猿听到这话,立马“腾”的一声跳起,拉住凌晨的小手疯狂摇晃,拼命摇头。这大家伙知道林中那些家伙的可怕之处,它不愿自己的伙伴白白去送死。 “你放心啦,这些日子我也不是白跟你四处打架的。我现在已经是体开三门,灵贯三星的修为了。并且最近一直压制着体**劲的突破,就为了找个厉害的大家伙磨炼自身,做足准备迎接生死劫!” 凌晨眉眼一挑,握住白猿粗壮厚实的手掌。虽说三年时间才开一门,修为进展很慢。但是由于是第一次迎接“生死劫”的突破,还是属于体魄双休者特有的“双重生死劫”。小家伙自然不敢怠慢,只好一直压制自己体**劲的突破,就是为了和强大的对手一战,寻求一个最好的契机,来面对武者修行第一次的生死劫。 见到凌晨坚定地神情,白猿知道是劝不住了。相处久了,小家伙的心性它自然也十分清楚,认定了一件事,不去完成绝对不行。 褐色手指朝着南面一座大山指去,白猿依然有些不情愿。凌晨微笑,对着大家伙和趴在地上的狮王挥了挥手,往大山方向走去。 白猿捶胸,咬牙半会,还是跟了过去。跟过去之前,还一把抓住狮王脸部的毛发,硬拽着狮王一起同行,后者虽是百般不情愿,但奈何力气没前者大,活生生被拖着向前。 “好啦,你们不用送了,也不用跟过来。这次我想自己试试,你放心吧大家伙,这三年我虽然修为没突破太多,但是对于心法的领悟以及和功法的运用,都增长了许多。” 凌晨听见后方的骚动,转身看见两个不情愿的面孔,笑了笑。白猿呜咽了声,拽着狮王的手并未松开,还是不想离去。 “哎呀,真的别担心啦。这三年我可是把你们的打斗技巧都学会了呢。实在打不过,我再跑回来找你们,咱们再向以前一样,组团打过去。” “哈哈,行啦,别露出这个表情了,你放开狮王吧。记得照顾好我的兄弟们,特别是青眼灰狼群,你两可得保护好它们,不然我回来可会生气噢。” 对着白猿捶了捶自己胸膛,凌晨话音一落,身法施展开来,快去离去。留下难过的大家伙和一脸茫然的狮王立在原地。 不知在熟悉的山林中跑了多久,确认大家伙没有跟来,凌晨才停下步伐,稍微喘了口气。 “虽说这‘太一行九宫身法’我如今算是熟练掌握,可这身法用来打架不错,用来赶路确实有些不适,看来以后我还是要习得一门用来逃命,呸,用来赶路的身法。” 小家伙下定决心,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山,再次施展身法,加速跑起。只觉身旁两侧景物飞速倒退,如同走马灯般一幕幕播放着。而周边卷起的气流把身上穿的兽皮吹得鼓起,像充气皮球一般。 凌晨此时在树林中穿梭,一头杂乱的黑色长发加上身上各种野兽皮毛随意缝补而成的“衣物”,像极了一个山中小野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家伙不间断的赶路,终于离得那山不远。一抬头,巍峨苍翠的大山映入眼中,比之前看到的更显雄伟。耸立的山峰被缥缈的云雾遮住,忽隐忽现,就像几笔淡墨,抹在墨蓝色的天边。 凌晨在感叹大山带来视觉冲击的同时,感官也传来危机的讯号。神识开启,小家伙本想查探大山附近的虚实,哪知灵魂力刚出,还未覆盖,就同时被几股更强大的无形之力轻松捏碎,如镜片碎裂。神识冲击带来的后果让他头疼欲裂,眩晕不止,摇晃着身子硬生生咳出一大滩鲜血。 “果然这山里才隐藏着最可怕的存在啊。” 一抹唇边流出的鲜血,小家伙咧嘴而笑,有些疯狂。察觉到自身状态不对,凌晨立马闭眼盘膝而坐,运转吐纳呼吸之法稳定心神。当他再次睁眼之时,却见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对着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师。。师父?” 凌晨有些不可思议的唤出,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之时,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啧啧,这么短时间不见,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可你这身打扮是咋回事啊?为师叫你和百兽打架磨砺自身,可不是叫你去扮兽人。” 张真人一身白袍负手而立,白色长发混着几缕黑色,下巴处原先全白的胡须一大半也变为黑色。 “师父,你这头发的颜色和胡须?” 小家伙没在意张真人的打趣,看着自己师父好像又变年轻了,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为师此次找你,就是要来通知你,恭喜徒儿已经出师了。” 拍了拍小家伙乱蓬蓬的头发,张真人大笑,再一次用蹩脚的方式转移话题。 “我出师了?” 凌晨愕然,本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被张真人伸手拦下。 “你这三年的表现为师一直都看在眼里。不错嘛,懂得找帮手抢人家地盘啊?” 语气虽带有怒意,但张真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分明的笑意。 “哎呀,臭老头别一直转移话题,你转移话题的手法简直烂到家了。我问你,为啥突然现身告诉我我出师了?你该不会是为了阻止我进入大山吧?” 凌晨察觉到了什么,露出怀疑的表情。 “对,就是为了阻止你进入大山。” “啊?” 见到张真人竟然主动承认,凌晨再次愕然,这可不是这臭老头一贯的风格啊。 “不进去可以,但臭老头你必须告诉我,这大山里,到底有多么可怕。” 第四十一章 突破生死劫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张真人眼神躲闪,半晌没有答话。小家伙见状,揉了揉还略微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既然臭老头你不愿意说,我就去山里闯上一闯。” 小家伙说完走了两步回头,看张真人犹豫不决,还是没有开口。 “哎呀,之前有人说要和百兽打架磨炼才能出师。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打来打去,遇到最厉害的野兽也才八级高阶,就这样怎么能出师呢?还是去山里找些厉害的家伙试试吧。” 凌晨扯着嗓子故意提高了音量,抬腿又朝前走了几步,速度很慢。 “行啦,我说还不行嘛。” 张真人叹了口气,受不了小家伙拙劣的演技。 “看来你这小兔崽子也猜到了。没错,你这三年遇到的猛兽,都是我驱赶剩下的。当初让你进来磨炼,只是想增强你的实战能力,又不是让你送死。这落神山脉你真以为这么简单啊?就你之前待的那块地方,光是兽王就有好几只。” “为师当初让你进来之前,就已经把那几只兽王,以及九级高阶以上的其余野兽,都往这大山里赶。不然你以为你打得过?开玩笑,你就算把你那群伙伴都叫上,都不够人家一巴掌拍完。” 张真人胡须抖动,斜眼鄙夷的瞧了瞧凌晨。 “我就知道你这个臭老头又骗人!我之前待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落神山脉深处对吧!” 小家伙与老者大眼瞪小眼,不满的说到。 “哈哈哈,这落神山脉广阔无垠,就算是眼前的大山,也不过是边角罢了。真正的深处,就连我进去,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山里可是有着与凝神期强者并肩的灵兽存在。徒儿先前想用神识探查,是不是吃瘪了啊?” 捋了捋半黑半白的胡须,张真人大笑。 “行啦,不用那么惊讶,说你可以出师,你就可以出师了。为师看你一直压制自己的修为,是怕不敢面对第一次的生死劫突破吧?真是的,这么依赖别人可不好噢。” “谁,谁说的。我只是想找个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天气再突破。谁说我依赖你这个臭老头了。” 凌晨看到张真人脸上古怪的笑意,浑身不自在,气呼呼地说道。 “好好好,为师看今日天气就不错,你过来,老夫助你突破。” 张真人一抬手,无形的气力席卷小家伙全身,像巨手一样把他抓到自己面前。随后老者一指点向凌晨眉心。 “好好运用吐纳呼吸之法,稳定身心。过程会很痛苦,你要坚持住。” 宏亮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犹如雷声在耳边震动。凌晨忽然觉得体内被压制多年的内劲变得异常紊乱,如海浪波涛汹涌般翻滚、奔腾。胸前剧痛难忍,一扯着在身上的兽皮,竟发现胸前红润白皙的皮肤迅速干枯龟裂。不单如此,此时小家伙全身上下,包括脸颊上的皮肤,都开始蜕皮裂开,又痛又痒。忍不住伸手去挠,竟硬生生扯出一大块薄如蝉翼的人皮。 “啊!好难受啊师父!” 实在忍受不住那种又痛又痒的滋味,小家伙大喊。 “伤门一开,身体就会自动脱皮蜕变,你别忘了你可是体魄双修,现在只是经历炼体者的生死劫,接下来还有炼灵者的生死劫呢!” 张真人本想帮助,可又咬牙忍住。他知道这种滋味非常人能忍受,尽管自己身上有止痛的药液可以给小家伙涂抹,甚至还可以利用自己的真气包裹住他缓解疼痛。可是这样都会对突破的效果大打折扣,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承受下来,突破后得到的增长才是最完全的! “啊啊啊啊啊。” 凌晨此时倒在地上浑身不自觉发抖,却不敢乱动。因为身上表皮已经尽数脱离,露出新的肌肤,泛着银光。只不过,新的肌肤实在敏感,风轻轻一吹,都宛若数十根针扎在身上一样。 “看来你伤门的生死劫已经顺利突破了。但。” “啊啊啊啊!” 张真人话还未说完,就再次听见小家伙痛苦的抱头大叫,手心和太阳穴处肌肤相触,痛感难忍,却抵不过他此时灵魄分离之苦。 夜幕笼垂,一颗星辰突然亮起乳白色的光辉,在天边越来越耀眼,乳白色光辉逐渐形成一道光柱射下,包裹住躺在地上的小家伙。 凌晨脑海顿时星光点点,身上的疼痛随之消失。他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四周一片漆黑,几颗巨大的球体在不远处散着光芒,有红色,有黑色,有蓝色。 小家伙不解,自己不是在突破当中,怎么突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四周还有那么巨大的球体。凌晨本想靠近,却发现自己飘浮在半空之中,无法正常迈步。突然,远处亮起白光,耀眼得让小家伙眯起双眼,透过缝隙,他瞧见那白光正朝自己飞速撞来,光芒越来越大,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两手下意识挡在前边。 “轰。” 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自己体内,但无任何疼痛。凌晨缓缓睁眼,却见四周哪还有什么巨大的球体,有的只有笑得一脸灿烂的张真人。 “恭喜乖徒儿噢,你现在已经是体开四门,灵贯四星了。身子不疼了吧?” 听到师父关切的问候,小家伙瞧了瞧自身,除了皮肤还泛着点点银光,更显白嫩,其余的并无大碍。 “你先前是不是感觉到了另一个地方?” 张真人负手而立,见到凌晨点了点头,又说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徒儿先前看到的,应该就是天之上,也就是宇宙。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这宇宙奥秘,无穷无尽,乃是大道起源。” “跟你说这些你还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还只是触碰到门槛罢了。” 抚摸着凌晨的小脑袋,张真人很是欣慰,体魄双修本就不易,如今小小年纪更是开四门,贯四星。看来对那个丫头,能是有所交代了。老者想到,随后又开口而言。 “徒儿,你成功突破生死劫,也算正式出师,双喜临门。为师先前答应你,会有一个出师大礼包给你,都准备好了噢。” 第四十二章 符篆木剑与淫贼?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出师大礼包?” 小家伙摸着脑袋,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 “没错,出师大礼包,一共三样。” 张真人神色自得,说完之后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色手镯。 “这个手镯是用异石‘须芥石’加上特殊工艺打造而成的纳物镯,镯内自成一方小世界,可以用来放置物品,活物也可以,但是不能在里边放太久,否则会窒息而亡。先前为师拿重霸铁出来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从何处拿出的,就是从这种可纳物的里边拿出来的。” “当然,这个镯子不属于出师礼包里的东西,而是附赠的。乖徒儿拿去滴一滴自己的血在上边,这个镯子就属于你一个人的,然后就可以利用神识开启,不管他人修为再高都无法擅自打开。不过你要记住,不管须芥石做成的纳物镯也好,纳物戒也罢,如果原主人死亡,那么就会成为无主之物,谁都可以轻易打开。” “行啦,看你这小兔崽子迫不及待的样子,为师就不多介绍了,你快点滴血然后打开吧。” 银色手镯被张真人随手一甩,落入小家伙手中,凌晨接到后立马咬破手指,一滴血花在镯子边绽开,而后神识开启,只见镯内自成一小世界,里边悬空挂着一件黑白双色交织的道袍,一张红笔黄纸的符篆,一把漆黑光滑的木剑。 “不是吧臭老头,出师礼包就这么寒碜啊?一件衣服一张破纸一把烂木头?” 凌晨收起神识,一根手指转动着纳物镯,想到先前和青眼灰狼群打斗时那把所谓的“神兵利器”,结果只是一根木棍。想起这些,小家伙一脸嫌弃盯着老者。 “嘿你个小兔崽子别不知好歹!第一,这符篆乃是为师独门绝活,你只需将内劲灌入,此符篆会自动燃烧,不管你身在何处,为师都会立马出现,可是一等一的召唤符篆。无价之宝!第二,你别小看这木剑,乃是为师用千年引雷树树枝,寻名家铸剑师结合各种稀有材料,花费数月心血打造而成。削铁如泥,砍物如纸,也是无价之宝!不信你拿出来试试。” 张真人一脸不屑,仿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家伙。 “那第三呢?这衣物有啥用处?” 凌晨听完老者介绍后,再度开启神识,把木剑拿出,感觉很轻盈。突然想起对方少介绍了一样物品,赶忙问到。 “没啥用处,我看天气转春,逐渐变热。你个小兔崽子也长大了,总不能穿着兽皮出山吧?所以就按照你的尺寸找人做了一件衣裳给你。” 撇了撇嘴上的胡子,老者随口说出。 “那还少了一样东西啊?” 凌晨比划了一下手中轻盈的木剑,感觉跟木头没啥区别。 “嘿嘿,这第三个,可是一个大礼,现在还不方便透露,你日后就会知道了。对了,为师突然想起,还没教过你剑法对吧?” 见凌晨木讷的点了点头,张真人又道。 “徒儿先去找个水潭洗洗身子,把兽皮换成道袍,头发也给我扎起来。真是的,跟个小野人一样成何体统!” “正好,为师要去附近寻个老友,你洗完后站在原地就行,为师自然能找到你。” 张真人捏着鼻子嫌弃的推了小家伙一把,头也不回大步走开。凌晨在其背后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后,闻了闻身上的酸臭味,立马从纳物镯内取出道袍,飞一般的去寻水潭洗澡。 不久,小家伙便来到最初那个差点溺水的池谭,由于他现在已经是体开四门,灵贯四星的化劲中期,速度和耐力更是增幅了不少,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来到此地。 潭水碧绿清澈,奔腾的瀑布从高空悬崖绝壁上直泻而下,激起一朵朵晶莹的浪花,卷起一个个不大的旋涡。水潭较浅处,一道雪白赤裸的身影漂浮,肆意清洗着身上的污浊,黑色长发伴着水珠扬起,清秀稚嫩的面庞若隐若现,整个画面简直只有天上仙人才能提笔画出。 凌晨洗完后赤身裸体坐在水潭旁的一块巨石上,借着阳光把身上的水珠晒干,随后穿起张真人给他那件黑白双色交织而成的道袍。恋恋不舍的挖了一个小坑,把穿着多年的兽皮埋下,又捡起旁边一根不起眼的小木棍,用潭水清洗完木棍上的土泥后,插入盘起的发髻之中。 “哇,洗完澡感觉身子轻盈了许多。” 小家伙左右摇晃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声响,惬意的自言自语到。 “恩,看今日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我可以四处走走。反正那臭老头说了,不管我在哪都能寻到我。” 看着蓝天白云,柔和的阳光挥洒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凌晨打定主意,一边嗅着花香,一边看着春景,漫步在林中。 也不知走了多久,凌晨发现前方不远处花草生长更盛,鼻中嗅到的草木清香之气也更加浓郁,小家伙好奇,加快速度走去。 走着走着,他发现前方有一位年岁大概与自己相仿的少女,正拿着小锄头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铲除一株野草,随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腰间别着的小竹篓里。然而可能太过专心,这名妙龄少女并不知道,在她脚边不远处,有一条细长的黑影缓缓而行,突然一跃而起,朝她射去。 凌晨神识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立马施展身法快速朝那少女靠去,双腿弹起,一掌拍开那腾空的黑影,可哪知自己刚突破生死劫,力量拿捏不准,落下时直接扑在了那少女身上。 “唉哟!” “哎呀!” 男女二声同时发出,不过还是女孩子的声音更尖锐些。小家伙跌在少女身上,眼前一黑,出于本能双手四处乱抓,好似抓到一团柔软,凌晨不解,手部力量加大了些。 “淫贼!” 少女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红得剔透,好似夏日傍晚天边火烧云那般。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倒在自己大腿处的陌生人,又怒又羞的心情交错,直接抬起手中用来采药的小锄头对着口中淫贼挥下。 “扑哧。” 细薄锋利的锄刃轻松刺入小家伙手肘处,一道平长的红口子立马显现而出,顺流而下。 “你误会了,我不是淫贼,我是看到有条蛇要袭击你,为了救你才不小心扑到你身上的,给姑娘带来不便还望谅解。” 凌晨咧嘴,受伤无所谓,但是他不喜欢被人误会的滋味。 第四十三章 谢半夏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蛇?” 少女此时脸颊上的红润褪去了些,眸清似水。她先是把手中的小锄头放下,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瓶碧绿色的瓷瓶打开,几滴透着药香的液体落入小家伙手肘处的伤口。 “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我为我一时冲动之举向你道歉。” 收起瓷瓶,少女清雅的眉目微凑,略微歉意的说着。不管对方有意还是无意,自己此举确实过分了些。 “哪里哪里,主要过错还是在我。对了,你先前锄的药草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夺命草吧?” 凌晨屁股向后挪了挪,和眼前的姑娘保持着一定距离后,脱口问到。 “你也是行医者?” 少女望着面前身形略瘦,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疑问到。 “行医者?不是不是。” 凌晨本想摆手,手肘处传来的痛感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用摇头来替代。 “那你怎会认得这夺命草,此草与寻常野草大致相似,一般人很难认出。” “你也说了大致相似,我曾读过与它有关的书籍,所以认得。” 凌晨回答后,见少女若有所思,又开口道。 “那请问姑娘,此草无毒无害,晒干点燃后散发出的气味能够安神,对于炼灵武者而言十分有用,却为何被唤作夺命草呢?” “此草早先唤作安神草,功效正如你所说,只可惜。啊?” 少女忽然想起什么,粉手捂住双唇,不再言语。 “只可惜安神草附近一般都会栖息着一种毒蛇,名为腾草蛇,此蛇细长,带有剧毒,能够利用周边环境进行简易变色。因为早期采安神草的人都会被其腾空一击而中,深受其害,慢慢的人们不再叫这种草为安神草,而是改名为,夺命草。” “夺命草,夺人性命的不是草,而是喜好此草功效一直栖息在其附近的腾草蛇。我说得没错吧姑娘?” 凌晨瞧了瞧不再流血的伤口,又瞧了瞧少女竹篓里的翠绿色药草,笑了笑。 “实在对不起,我身为一名行医者,采这药草的时候竟然忘了腾草蛇的存在,还错怪误伤了救命恩的你,真是抱歉。” 少女清雅秀丽的面容涌出一抹苦涩,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缓缓靠近眼前少年,轻抬起对方被自己错伤的手肘,开始包扎起来。 “这伤口虽然擦了药液,但还是要包扎,避免感染。” “我叫谢半夏,你呢,叫什么名字?” “噢,我叫凌晨。” 小家伙看着少女给他包扎着伤口,头也没抬直接回答到。而后二者无言,凌晨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谢姑娘,先前,额,不小心摸到你的。” “闭嘴,没事!不要再提。” 谢半夏白皙的脸庞火烧云的红抹再次出现,包扎伤口的双手稍稍用力扯着方帕。 “哎呀,痛,我不提就是了嘛,你轻点呀。” 凌晨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见谢半夏瞪了自己一眼,自觉闭上了嘴。随后二人再次无言,就在少女即将要包扎好的时候,小家伙脑子一热,又开口问道。 “谢姑娘,我问你件事啊。” “你说。” “之前摔在你身上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很香很香的香味,我想问下是什么药草啊,能有这么奇特的香味?” 哪知刚问完,谢半夏双手握紧方帕两端,用力一拉,凌晨疼得瞪大眼珠咧嘴惨叫。 “淫贼!” 怒骂一声之后,谢半夏拾起放在地上的小锄头,脸红到脖颈,红得通透。转身捂着腰间的竹篓便轻踏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小家伙坐在地上发愣。 “我问错什么了嘛?” 【落神山脉一座无名大山之巅】 一座孤峰耸立,直插云间。山巅之上,遍地枯草,唯有峭壁当中,一株看似普通的花骨朵正在含苞待放。 这时,一名身穿白色布衣的矮个子老者出现,布满皱纹的手轻捏花根,指尖稍稍用力折下,那还未绽放的花朵便被其轻松收入囊中。细眼看去,才会惊觉,那名矮个子老头正对着峭壁踏空而立,一脸从容。 “呵呵,恭喜你啊老毒物,得到了‘落地无根’的花蕾。” 浑厚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虚空中出现裂缝,裂缝越变越大,形成黑洞,一条腿先从黑洞踏出,随后一位道袍老者面带笑意,捋须而现。 “哼,踏虚而行,雕虫小技。怪不得今日我感觉心神不宁,原来是遇见你这个老不死的,真是触霉头。” 矮小老者在空中踏着脚步前行,宛如在平地上行走一样轻松,他看见张真人以虚空黑洞的方式出现,眉头微皱,一脸不屑。 “哈哈哈,老毒物你这张嘴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依旧那么损。” 张真人笑意不减,负手而立。 “哼,你这老不死的不也一样,多年未见,笑得还是那么贱啊。” 矮小老者嘴上不甘示弱,立刻回击。如果小家伙此时在这听到他们二人对话,肯定会非常赞同矮小老者的观点。 “哎哟,我说老毒物,我只是正好在教徒弟的时候感觉到你的气息,前来打个招呼。你没必要像吃了火药一样如此咄咄逼人吧?” 张真人有些无奈。 “呵,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死不正经,还能教徒弟?别误人子弟我告诉你。当年。。” 矮小老者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转口。 “咳,我来这边主要是拗不过我的孙女,那丫头非要来落神山脉采摘这边特有的几种草药。你也知道,这落神山脉太过艰险,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前来,就只好跟在旁边,护其周全。现在药采完了,那丫头说要一个人看看附近春色,死活不让我这个老头子跟着,我见附近不是很危险,也就不管她了。” 不知不觉,矮小老者说了一大堆话,先前不是很友好的态度也稍稍变了些。 “噢,是嘛,不知道半夏那丫头会不会和我家乖徒儿碰面。” 张真人依然满面笑意。 “不过我也奇怪,你这老不死的,放着那么大的宗门不管,好好的掌门不当,就喜欢游山玩水,四处乱闯。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就收了一个徒弟?莫非是天生练武奇才?还是?” 矮小老者深知眼前这个奇葩老头的脾性,你说游山玩水他会有兴趣。传授桃李?这老头门下数万弟子他都不管,另收一人为其独门弟子,肯定事有蹊跷。 “哈哈,别乱猜测了。我那乖徒儿,你是认得的。” 望着矮小老者疑惑的表情,张真人不做解释,反而故弄玄虚,弄得对方心直痒痒。 第四十四章 最后的试炼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小家伙目送走红着脸的少女没多久,张真人就如往常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边,带着一脸笑意。 “你个臭老头,让我等了这么久。” 凌晨有些埋怨的说着,老者先是带笑不语。忽然瞧见小家伙手肘处绑着的方帕,这才开口问起原因,脸上却坏笑明显。 小家伙简单的把遇见谢半夏的事情说给张真人,扑倒在少女之身以及触碰到禁忌之处却被轻描淡写含糊略过。 “看来你已经见过那老毒物的宝贝孙女了,真是一个缘字妙不可言啊!哈哈哈。” 老者捋须大笑,小家伙发现这臭老头从见完老友回来后,心情就好像特别不错。 “老毒物?” “哈哈哈,老毒物就是为师那个老友的称呼。乖徒儿啊,行医者这个职业在古星大陆可是非常吃香的噢,你日后有机会可以去行医者工会考核看看。” 张真人摸了摸凌晨的小脑袋瓜,慈祥的看着洗完澡,换上道袍后的小家伙和先前的小野人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想起之前谢半夏也提到过‘行医者’这个称呼,凌晨对这个职业愈发感兴趣了。 “行吧,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最后试炼下乖徒儿,再交待几句,你差不多就可以出山踏入属于你自己的道路了。” 见到小家伙走神在想其他,没有回答自己,张真人轻拍了下对方的小脑袋。 “最后的试炼?” 凌晨恍然回神,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 “对,最后的试炼。如今徒儿已经是体开四门,灵贯四星的存在。这般造诣放在寻常习武之人当中已经算是翘楚,但对于那些宗门天才,武道奇星而言,你还差得远呢。为师想最后在测试你一番,只有通过,徒儿出山为师才能放心。” 老者双手放置背后,一股无形威压缓缓升起。 “炼灵者修灵魄神识,简单而言就是自身灵魂力。灵魂之力,玄而又妙,用途甚广,可用于探查敌情,释放威压。大成后更能洞察先机探知未来,不战以屈人之兵。炼体终究还是防御,炼灵才是主要。” “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力量是与生俱来的能力。而气场力量就与自己灵魂力有关联。万兽会以气味,尿液划分属于自己的领域,擅入者杀无赦。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种领域,就好比陌生人与你靠得很近,你天生就会排斥是一样的道理。” 老者在说话时,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越来越强,逐渐影响到周边空气,使得其四周涌起气浪,吹得身上道袍衣边鼓动,也吹得小家伙身形不稳,竟连连后退。 “等你从化劲境踏入聚气境,就可以领悟到气场玄妙。而现在,为师会逐渐释放威压,并且逐步增强,徒儿试试能撑到多久,实在支撑不下无需勉强。” 语音一落,小家伙瞧见张真人身边气浪朝着自己席卷而来,耳边呼啸声不断,凌晨眯起双眼,下盘施展起九宫八卦步稳固身形,双手摆起太极拳式,两掌对着无形气浪拍去,欲要利用太极拳的刚猛一势克制气浪无形柔和之势。 见状,老者含笑。两眼射出精芒,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更是强劲。小家伙微眯着双眼隐约看到眼前的张真人仿佛与天地融合为一体,天边高挂的烈阳好似被老者散发出的威压取代,照耀着天与地。 突然,与天地化为一体的张真人此时好像黑洞一般,形成一股黑色旋涡,四周一切景物全被其吸入其中。而小家伙也不轻松,此时正趴在地上,十指插入土地里,咬牙撑住不被黑洞吸去。 “唔,这小兔崽子挺不错的啊,现在就已经能抵挡住我以聚气境释放的气场威压了。要不,在提高点试试?可,万一出了啥事怎么办。” 张真人见到眼前的小家伙还能咬牙勉强坚持住,纠结要不要再提高气场威压,还是就此打住。 “臭老头,你别告诉我最后试炼就这点水准。” 凌晨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看见老者纠结的表情,言语相激。 听见此话,那黑洞缓缓消失,景物从洞中射出,一切恢复如旧。可是那股无形气场威压却明显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强,凌晨此时感觉到身上被千斤之力死死压住,四肢紧紧贴在地上并且不断往下陷,土地上一个人形凹洞出现。 凌晨支撑不住那股重力威压,一口鲜血吐出,血迹溅射到自己脸上,使得其面目极其狰狞。 “啊!啊!啊!” 小家伙脸贴在地上发出怒喊,拼尽全身力气想起身却奈何张真人威压更强,身上重力更重,自己不论如何,都还是紧紧贴在地面之上,土地塌陷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扑哧。不要停!师父我还能行!” 又是一股鲜血吐出,小家伙感觉到身上重力好像减轻不少,察觉张真人可能要停止试炼,凌晨不禁大喊,充满腥味的喉咙滚动。他想再试试,而他并不知道,老者此时已经再以凝神境的实力释放气场威压。 “连气场威压都扛不住,我还有什么脸出师,正式出山踏入寻娘亲之路?” “啊啊啊啊!” 凌晨越想心越不甘,他再一次拼劲全力,把全身上下的内劲涌入四肢,借着体开四门蛮横的肉体力量,终于能够抬起一点点头,下巴撑地,勉强能够看清前方。 可这一见小家伙着实是吓了一跳。眼前的张真人盘起的发髻已经散去,黑白双色的长发随风舞起,整个人不但与天地仿佛合为一体,老者身后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双鱼图!那图黑白两色,阴阳两仪转动起来,好似包含了万物在内,大道之极! 凌晨眼神逐渐涣散,迷离。他已经深深的被那太极图吸引在内,无法自拨。张真人见状,叹了口气,本想停止气场威压的释放,可就在他最后想看看小家伙有无大碍之时,却见到眼前趴着的小家伙身后,竟也缓缓凭空出现了一个太极阴阳双鱼图。虽然图形没有自己的那么巨大,但是图形之中的两条阴阳鱼却栩栩如生,仿佛活过来似的! 小家伙身后的太极图凭空一出现,也跟着张真人背后的巨大阴阳图开始旋转起来。不但如此,那小型的太极图周边还开始缓缓出现八道黑色横条,那八道黑色横条每道三横,长短不一。绕着太极图也跟着转动。 “这,这是,太极阴阳八卦图?!” 第四十五章 试炼后续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瞪大眼珠瞧着小家伙背后那阴阳图周边的八道黑色横条,张真人惊讶的说不出话。这明显就是八卦符号!一长横杠代表阳,两条短横杠代表阴。 只不过,凌晨背后的八卦符号还没全部出现,就在旋转的过程中逐渐分崩离析,最后连太极图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小家伙眼白一翻,昏迷过去,直接趴在地上。 张真人顾不得惊讶,收起气场威压,身后的巨大阴阳图也随风消散。他黑白双色长发披落在肩,缓缓走向小家伙,一把抱起。 “你这小兔崽子,带给我的惊喜太多了。筑基中期就能够使出凝神境后期武者才能用出的‘化神’,虽然还未能成形。不过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看来和你自身的血脉独特有关啊。” 老者盯着脸上带有斑驳血迹的小家伙,轻声呢喃。然后寻到一块平坦巨石把怀中昏迷的小家伙放下,用袖袍擦拭着对方脸上残留的血迹。 “师,咳,师父。我过试炼了嘛?” 在老者擦拭血迹的中途,小家伙突然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最后的试炼通过没有。 “过了过了,等你休息好,乖徒儿就可以下山了。” 老者擦拭血迹的手微微颤抖,露出和蔼的笑容,回答到小家伙。 “那就好。那就好。” 凌晨嘴里连续不断嘟囔着这几句,随后又昏睡过去。张真人心怀安慰,在擦拭完小家伙脸上的血迹后,再次抱起,朝着山下走去。 而此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矮小老者瞧见了试炼的全部过程,直到现在都还惊讶不已,张大成“0”形状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 “爷爷,你在看什么呢?”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少女捂着腰间装满各种药草的竹篓,一脸兴奋的出现在矮小老者的身边。当她看到自己爷爷露出惊讶的神情,直接疑惑的开口问到。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爷爷露出这种表情。 “没,没什么。” 矮小老者回过神来,敷衍的回复自己孙女,脸上惊讶的表情收起,转而变成一种十分古怪的神情,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一旁的少女一脸疑惑,却没问什么,只是乖乖跟在老者身后。 当小家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一旁用石块堆砌而成的火堆燃烧着木柴,偶尔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凌晨本想起身,却觉自己浑身酸痛,无法动弹。 “乖徒儿醒啦?” 正在不远处闭目打坐的张真人听见声响,睁眼开口说到。 “恩,醒了。只不过浑身酸痛,无力起身。” 小家伙试着再次起身还是徒劳无功,只得作罢,无奈的回答老者。 “哈哈哈,这是脱力的后遗症,很正常。” 张真人大笑,拿起放在火堆旁保温,用蕉叶垫着的烤鸡肉。他本想用荷叶,这样吃起烤鸡肉的味道会更清美,可惜入冬,寻不到荷叶,只得用蕉叶代替。 “饿了吧?吃点东西。别妄动,为师喂你吧。” 说完,张真人两根手指指尖捏起一块温热的烤鸡肉送往小家伙嘴里,凌晨咀嚼着,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吃完再休息一下,明天醒来就无大碍。” 接连喂了几块烤鸡肉,老者看向小家伙笑着说到。 “那就好。对了师父,现在我最后试炼也通过了,接下来该如何?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嘛?” 凌晨忽然想起什么,与老者对视。 “接下来你就可以去找你娘亲,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为师是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路要自己去走,不能依赖别人。” 喂完蕉叶上的烤鸡肉,张真人起身不再与小家伙对视,因为他不想看见凌晨脸上不舍难过的神情,不然他害怕自己会放不下自己徒弟,而无法去做其他该做的事。 “对了,讲到这个,为师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说清楚。” “在古星国,因为当年你父亲的事,你的姓氏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日后行走古星国内,最好用个化名。” 张真人背对小家伙,说起自己心里的担忧。 “我的姓氏?化名?” 凌晨先是疑惑,随后想起母亲当初跟他提起有关自己父亲是“叛臣”的事,心里才有答案。 “对,你父亲凌鼎天当年被奸人陷害,前任帝皇下令他为‘叛臣’,动员举国兵力捉拿。具体事宜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父亲最后在反抗途中身亡,与你父亲有关的凌氏一族遭受殃及,无一人生还。如果你用着这个名字,一旦出名,被那些奸人所知,他们通过手段查询你的来历,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羽翼尚未丰满,面对他们,毫无胜算。” 张真人回身,严词厉色的说到。 “但是,我并不想改名。娘亲当初给我取这个名字,就跟我说过,希望我能像清晨的朝阳一样,带给世间全新的光辉。虽然我到现在都还不是能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但是这名字有娘亲对我的期许,我不愿改名,哪怕因此前途艰险,困难重重,我也不愿。” 凌晨想了很久,最后摇头拒绝。 “唉,罢了罢了。我就知道你这性子和你娘那丫头一样,就是倔!不愿改名就不愿改名吧,为师就知道你会拒绝。本以为吓一吓你结果会是不一样,但没想到。” 张真人摆了摆手,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为师想了另一个法子,你离村后,前往云蒙镇,镇上有一武者门派,名为‘祥云派’,那是属于凌家的一个分支,因为离皇城很远,所以没被当年事件波及牵连。我已经修书信一封,你带在身上。虽然现在这个门派已经和凌家无关,但是如今门派掌门曾受过我的恩惠,你带我书信前去,拜入门派修行一段时间,对你日后去往别处,奸人若是探查你的来历,应该能蒙混过关。” 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张真人交给凌晨之后,不知为何,吸气长叹,神色惆怅。 第四十六章 千年引雷树与雷击木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凌晨见到张真人惆怅的样子,疑惑不解,连忙问到原因。老者摆了摆手,没有作答,而是走到原先打坐的地方,背对小家伙。 “喂,臭老头,你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不舍得我吧。” 凌晨无法起身,心里虽然很担心,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想用轻松地语气逗师父开心。 “没事,师父累了,你也快点歇息吧。” 张真人没有回身,回答完小家伙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鱼肚白的天空还高挂一轮银月。小家伙揉了揉朦胧双眼,一睁开,映入瞳孔的便是一张带着诡异的笑意,布满皱纹的脸。 “哇啊啊啊!” 凌晨吓得大喊,身子连连后退,还有些迷糊的睡意荡然间消失。 “嘿你个小兔崽子,一大早见到为师这张和蔼可亲的面容,不应该觉得神清气爽嘛?怎会如此失态。” 张真人不悦的捋了捋胡须,瞪着大眼瞧着小家伙。 “神清气爽个屁咧,被你吓得魂飞魄散还差不多。真是的,一大早把脸凑那么近干嘛啊,想挨揍啊。” 凌晨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师父心情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然哪有闲情来吓自己。 “嘿,这才刚出师就想要揍我?你爹凌鼎天都没这个胆子。” 张真人话才出口便有些后悔,可奈何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他知道这些年,小家伙心里其实很挂念自己母亲,只是没说出来罢了。所以这几年跟对方聊天的时候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说到关于他母亲的事,没想到今天一个不注意,突然说起了凌鼎天。 “师父,你能跟我说说我爹么?我从懂事起脑中就没有关于他的半点印象,娘亲也只是在临走的时候跟我简单提到关于父亲的一些事,但不是很具体。” 凌晨见到老者突然提起凌鼎天,有些乞求的问到。 “咳,你父亲啊。唔,为师想想啊。他之所以能被称为古都王朝武极第一人,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最早成名是在纪年古武二年,先帝古日阳文武双试,举国大选的时候。凌鼎天与其他七人从数百万人中脱颖而出,八人共同被帝皇御封为‘古都八臣’。据闻他早期无门无派,无师自通,凭借着太一无我无相决这门心法,到各大武宗门派去砸场子,与人比试。然后习得对方的功法招式,依靠着自己的理解加以改造,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反正他天赋异禀,与人比武未尝败绩。成为将军之后,历经大小战役,也未尝过一败,功勋累累。特别是沉冰大陆举兵来犯的时候,他以一人之力,打退敌人数十万大军。勇猛无敌,被封为‘凌天公’!” “你要知道,这皇朝之中,权贵是分三六九等的。帝皇最大,其次是公,侯、将、伯、官。官还分文官武将。古星国以武为尊,武将比文官还要高贵许多。你父亲被封为‘凌天公’,可以说当时的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张真人回忆起往事,不紧不慢的诉说着过去。 “那我爹这么厉害,可有与师父比试过?未尝一败是不是连师父也打不过我爹?我爹当年地位这么高,为何最后会被奸人所害?他真的是叛臣嘛?” 小家伙一连串抛出多种问题,让老者无奈的笑出了声。 “哈哈,你这小兔崽子问题真多。你父亲并未与我比试过。他被世人称为武极第一人,也只是在他那一辈中算是。你要知道,这世道之大,有人为本,外边的世界潜藏着数不清的世外高人,更有隐世不出的老妖怪。所以徒儿你要记住,低调行事最为主要。” 张真人趁机嘱咐了下小家伙,随后继续说到。 “至于他最后为何被奸人所害,这些年我也在探查,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哪些人害了你父亲,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老者试探性的问了下,小家伙听到,想了想,随后摇头。 “不了,我娘亲曾经说过,不告诉我名字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实力,知道了也只会带着不甘无力之感活于世间,不如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努力成长自身,靠自己的双手去揭开当年旧事,才是最好。” “恩,孺子可教。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你已经寻到些许蛛丝马迹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揭开过去,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吧。” “对了,为师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父亲也是体魄双修噢。” 张真人对于小家伙的答案很是满意,最后透露的信息对于凌晨而言,也很是让其震惊不已。 “但是,你可别自满,为师也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你之所以能够体魄双修,也多亏了凌鼎天当年留在你心脏里的毕生功力。当然,听到这个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如果你意志力不够坚定,不能够吃苦,忍住体魄双修的带来的负面影响,就算靠他的功力,你也无法走到今天这步。告诉你,是为了鞭策你,不让你容易骄傲自满。清楚了吗?” “徒儿清楚了,师父放心,父母对于我的帮助只为化作动力,让我今后能够靠自己的力量走到最后!” 凌晨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看你现在精气神不错。来吧,取出为师送你的木剑,我传授你太极剑法,之后你便可以下山离去了。” 张真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伸出手掌对着地上不远处的一根木棍,凭空借力一吸,木棍便快速飞来,躺在老者掌心之上。 “那是不是,习完剑法,师父就要离开我了?” 凌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还是落入了张真人的耳朵里,使其老身一颤,不知如何作答。 “算啦,这个问题我这些天一直挂在心里,虽然难过,但是说出来感觉好多了。臭老头练剑吧!我正好想试试那把木剑是不是如你所说那么神奇,还是你又随便找了根破木头来坑徒弟。” 小家伙摇摇头,从纳物镯中取出漆黑光滑的木剑握入手中,感觉轻盈如纸。 “哼,坑徒弟?为师从来不坑徒弟。不信你先砍一下为师手中的木头。” 张真人抖了抖嘴边的胡须,高举木棍。小家伙见状拿起手中的木剑随手一砍,只见那木棍直接分为两段,一段滑落掉在地上,另一段被老者握在手中,其上的切口整齐光滑。 “哇,这把木剑看来不像之前那把神兵利器了啊。” 瞧见自己手中的木剑依旧那么光滑,剑身上没有任何不平的缺口。凌晨还是不信,对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直接砍去。只听“哐当”一声,粗壮的树桩之上立马出现一个横向切口,茂密的枝叶树顶连着树干尾部直接倒在地上,巨大的冲击震起地上的灰尘。 “我的妈呀,这才是神兵利器啊!” 凌晨抬手挥去扑面而来的尘雾,发出赞叹之声,再瞧手中的木剑,依旧漆黑光滑,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痕迹。 “哼,这回相信了吧,要知道,这可是用千年引雷树的树干打造而成的,无价之宝!” 鄙夷的瞥了一眼小家伙,张真人脸上挂着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千年引雷树?” 凌晨想起第一次见到这把木剑的时候,张真人就有介绍过这把木剑的材质,只不过由于之前被坑过,所以自己没有在意。这回听到,他飞快地在脑海里搜寻有关的书本知识,当他记起一本书上有关千年引雷树的介绍,更是把嘴巴长成“0”形。 “对,千年引雷树。哼,看你这个样子是记起来了吧。记不起来也没事,老夫告诉你!这引雷树,可以算是天材地宝。若是千年引雷树,更可以说是旷古难寻。此树一般只会生长在上古森林‘雁绝林海’当中的‘雷林’,依靠天雷为自身成长养分,成长千年,都不知被雷劈几次。也因为吸取天雷之力为自身养分,所以坚韧无比。但是引雷树的枝干离开树干后一般会自焚燃烧,然后化为灰烬。只有少数的枝干取出后不会自焚,这种枝干则被唤作雷击木,雷击木内蕴含着无尽天雷之力,所以用它打造而成的兵器乃是数一数二的神兵。” “徒儿你可以去看看你刚刚砍成的树桩,上面是不是有火烧的痕迹?” 随着老者的话,小家伙一脸懵逼的走到树桩旁,发现那年轮之上,真的有一些发黑的烧焦痕迹。 “嘿嘿,这回没有坑徒儿了吧。不对,为师就没坑过你!” 张真人发现一不小心承认了自己坑过小家伙,连忙改口。 “行啦行啦,别在惊讶了,快点来练剑。” 见到小家伙拿着木剑发呆,半晌没有做声,张真人只好开口催促到。 重要通知。 - 逆月记 - 一石先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