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垢草原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天空虽然没有雨,但天sè却比有雨的时候更沉重。 南冥六年,黄昏时分的晚霞在残阳如血天空下显得格外撩人,原本郁郁葱葱的古树被烟火熏染的骨瘦如柴,漆黑如墨,树梢上三三两两的乌鸦正在"呀呀呀……”叫个不停,似乎连乌鸦都受够了周围的环境。 “钟大哥,你说这次卫长派咱们出来去那该死的地方该不会是想让咱们送死的吧。”树梢不远处有两名穿着破烂铠甲看似落魄士兵的人正缓缓的走过来,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腰间挂了把锈迹斑斑的剑鞘,另一个则是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 “呸呸,你这小鬼,莫要乱扯些晦气的话,卫长说过了,是看在我们平时跟他有些交情的份上才派我们去那地方的,事情办好了,给我们升十伍长,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天天受那些鸟伍长的气了。”络腮大汉砕了大汉几口,得意说道。 青年听此只是哦哦几声,又仿佛楠楠对自己问道“真是会是这样吗”? 南冥国,冥地最南端的一个大国,原本国泰民安,自从冥帝黑崎二十三年前被妖界高手刺杀之后,朝政大乱,原本边陲几个崇尚战争互相讨伐的部落,联合起来侵略南冥,若是如此也不算太糟:南冥国兵马大元帅,南冥第一高手“镇銮候萧鼎天”突然消失,国内一边混乱,各方统军,拥兵自重,意见彼此不和。 边陲南蛮、黑涯、火乌、鬼幽等部落肆机而动,摧枯拉朽之势大败南冥大军于无垢草原,伏尸遍野,数十万大军尽葬于此,鲜血流成一条条涓涓细流的小溪,又汇成一起,彼此交叉错落,碧绿sè的草原染成了血sè,一眼望去,红的苍白,红的诡异,自此无垢草原渐渐被称为“血垢草原”。 血垢草原最边缘有两个黑影,正是赶了几天几夜路的钟姓大汉和青年,此时那叫青年正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红sè草原,面sè惨白,原来破旧不堪的铠甲不知何时也不见踪影,单薄的皮衣衬托下显得格外可怜。倒是钟姓大汉,与前几rì到没什么异样,只是脸上表情严肃了几分。 “姓钟的,你确定要去那地方非得从这里走?你看这地方平时都罕有人烟,又是不祥之地,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免得升官发财是小,丢了xìng命是大。”那青年双腿瑟瑟发抖,唯唯诺诺说道。 大汉听此,脸上讥笑之sè一闪而过,“我说你啊,所谓富贵险中求,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打死只野狗,虽说有点曲折,不正是这样咱们怎么吃的上如此美味的狗肉,你在营地何时吃过肉了?” “什么叫野狗!那头狼比你还壮,两个后腿站起来都快八尺高了,要不是我饿的实在不行,我才不去冒险把自个脑袋往腰上悬着,为了吃回狗肉,连铠甲都没了。”青年看起来实在是无辜之极,说着又摸摸自己的肚皮,又一脸幸福的说道,“不过一件破铠甲换几天的美味倒也还不算亏。” 大汉听此也是笑了笑,手不禁摸了摸额头,一副可惜的样子“你那破铠甲破成那样了,拿去卖一个冥钱都没人要,那匹狼狗,要不是身上没几块完整的皮拿去至少可以卖上十几个蛮币,够咱平时好吃好喝大半月了。” 青年听大汉一说,脸上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一下惋惜一下难过一下似乎又看开了什么似乎的,“咱们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一开始一路上还可以吃些干粮,可是咱们这十多天可曾吃过一顿像样的?运气好摘些火果,吃个两三天,运气不好,饿的不行地上爬的怪虫……。”说到这,青年一副呕吐状,零星还散下几滴泪花,看起来确是个可怜你人。 “好了,好了,这点苦头算的了什么?前面就是血垢草原了,现在天sè不早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生点火,睡一觉,等明个赶早赶路,这里天黑yīn气极重,一般人yīn气入体,一个不好,甚至会直接变成白痴。”大汉说完摆摆手,这个往另一个方向的树林走了过去,青年听此,脸sè更是苍白,急忙跟了过去,生怕慢了一步就大祸临头了似的。 人浮于世,不过寥寥数十载,如白驹过隙,或荣华富贵,或穷困潦倒,百年之后莫不是皆归葬于一尺黄土之中,与虫蚁为伴。 **生,**去,富贵贫贱何异耶? 先古时期,茹毛饮血,衣不裹体,男女皆身强体魄,豺狼野兽视人如神明,成年男子空手徒毙群狼,更有甚者,力举成年巨象如无物,岁过双百,貌似中年,其颖出之辈,将自身修炼之法刻与洞府石刻之中,传于后世。 只是天不遂人愿,数万年前,发生了一场亘古天灾,先古时期的人类突然尽数消失:后世传言,有人说是触怒了神,有人说去了另外个空间世界,更有人说丧失繁衍后代能力,自生自灭…… 后世人们不断发现和研究遗留下来的修炼之法,发现人人尚可学习,修得功法品阶,程度深浅,效果均不同,却唯有一点均大同——延年益寿! 功法何止千万种,但却分五大境界,炼骨、凝气、祭血、通窍、洞天。每个大境界又分四个小境界,分别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 寒风凛冽,清冷的晚风把漫天树枝吹的呼呼作响,像是风尘中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篝火烧的正旺,那青年此刻正侧着身体蜷缩在一旁冰冷的地上酣睡,嘴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滋……滋滋”的磨牙声,或者梦里的他正风卷残云无数美味佳肴。 火堆另一侧,钟姓大汉正负手抬头望着夜空,目光闪动不已,嘴边微动,又小声对着天空说了什么,而后盘膝坐在树下,双眼微闭,打坐起来,若是叫那伢子看见大汉如此,肯定会大感不习惯大汉此时一副儒雅的神态。 天蒙蒙亮,血垢草原最边缘草地上,三三两两大小不一的淡淡脚印印在上面,追寻脚印的痕迹抬头放眼看去,一道瘦弱的身影和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并肩走在一起,只是那道瘦弱的身影走的歪歪扭扭显得有些萧瑟。 血垢草原,这里已经数年间没有太阳,数年间没有蔚蓝的天空:有的只是灰蒙蒙一片连着一片的乌云,yīn风不断的呼啸而过。早在钟姓大汉与伢子青年进入血垢草原那一刻起,就明显感觉到这里的风与草原外又很大的不同,青年也想不通哪里不同,想来想去也只是认为,这里死的人太多,很是邪门,又对大汉抱怨几句,表示不满。 钟姓大汉神sè如常,步履稳健,似早有料到这里的诡异和青年的抱怨,只是淡淡说道“谁叫你平时不好好练功,到现在还是炼骨中期,若是努力些,达到炼骨后期,足以抵挡这yīn风一二。” “得了吧,小哥我还年轻,将来修炼到祭血境,当个緑冥卫不在话下,倒是钟大哥你,练什么《通背象鼻》功,那可是公认的修炼缓慢,修炼到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才炼骨大圆满,连凝气都没达到。”青年不以为然,先是一副向往表情,后竟又是一副担忧地神态。 大汉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似乎不是在说的自己。 青年得理不饶人,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咱平时在军营给那些伍长端茶倒水,点头哈腰,一个月下来也才五十冥币,一粒碎骨散就要15冥币,十天才舍得服用一粒,哪有闲钱买什么功法,最多,最多……打架的时候吃点亏而已。”说到这,不禁又语塞起来。 淬骨散,既是炼骨期修炼必备丹药,又是各国默认流通货币,一粒十到十五冥币不等,显然南冥国被沦陷之后,冥币价值用一跌千里形容也不为过了。六年前四大部落族长共同签署了一系列新规定,其中就包括新国币计量单位:一百冥币等于一石币,一百石币等于一晶币,晶币又根据成sè来确定价格,最次晶币也可抵一百石币。 大汉听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赶路,腐骨的yīn风吹到他的身外一尺之外,好似遇到无形盾牌一样,纷纷散开,就连青年羸弱的身体也被挡在里面。 此时的他大感压力倍减,喃喃自语:“奇怪,我听说这血垢草原越往里走yīn风越为yīn毒,怎么走着走着yīn风越来越淡了?难道是我突破到炼骨后期了。”说着又满是期待地检查自己身体,一会后又沮丧的直摇头,干笑两声,便继续犯起嘀咕来了。 血红的草原,如汪洋的血海,碧血连天。 第二章 化尸天河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血垢草原深处,如果说之前的红只是红的苍白,那么此处的红便是妖异的红,红的寂静,红的可怕。 青年跟在钟姓大汉身后,一路上yīn风不侵倒是让他得意不少,心里想着怎么回去添油加醋吹嘘一番,可没得意多久,便感觉不断似有人在和自己低声诉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又走了一会,大汉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回头开口道:“有些人死后,怨气太深,在特殊地方有少数鬼魂不入轮回,他们可以与人交谈,化成前世模样。” 青年听此,脸上最后一丝血sè也荡然无存,深吸一口气,想笑两声,提醒自己只是路过,这些鬼魂不会为难自己,却发现怎么也笑不起来,莫名的恐惧弥漫全身每个角落,无法自拔。 这时,不知是不是大汉出自好心还是不忍看见青年如此模样,竟从怀中掏出一块三角状铜牌,扔给后面此时正受惊不小的伢子,朗声道:“这个是我传家之宝,有专门辟邪的特效,你拿着鬼魂就不敢靠近你了。”青年先是一愣,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抓住铜牌,低头看去,铜牌正面雕刻一只麒麟,看起来栩栩如生,如活过来一般。 当下也不管大汉讲的真伪,立刻塞进衣兜里,不一会,青年大喜发现原本鬼哭怨号声音顿时一一戛然而止下来,心中一下对大汉感激万分起来。 yīn风呼啸,鬼哭怨号之声绵绵不断,似在不甘地怒吼,似在绝望地哭泣,天上的乌云不断幻化成一幅幅不同男人的巨脸;时而狰狞无比,时而充满怨毒,时而惊悚万分……。 大汉见此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只是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大声对身后的青年说道:“再走一个时辰便是那地方了,跟紧我。”话音刚落,大汉yù加快速度,没料后面,噗的一声响,青年轰然倒在了地上。 也不怪青年,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什么yīn魂厉鬼也只是听一些老人闲聊时偶尔听过,何曾亲眼见过这等恐怖异象,顿时吓昏了过去,口中还喷出了些白沫星子。 见此,大汉神秘一笑,手指对着青年轻轻一点,一股奇香的气味就飘进青年鼻腔之内,另一只手臂就隔空青年隔空抓去,一股无形的摄力,无风而动,躺在地上的青年缓缓向着大汉缓缓飘来,整个人正好被大汉扛在肩上,一动不动。 大汉扛着青年走了几步,突然看着天上灰蒙蒙的乌云,眉头一皱,“死的人再多有什么用,都是些粗俗之辈,给我散!。” 霎时,大汉整个人突然变得凌厉无比,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形成一股巨大的白sè光柱,此光柱直径数丈,一经形成,如箭一般直冲云霄! 轰隆!光柱穿过云霄如石头入水般泛起阵阵涟漪,一个数丈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快速席卷而去,不一会儿,原本灰蒙蒙的天空一下变得蔚蓝起来。 大汉似乎对此颇为满意,淡淡一笑,歪着脖子看着昏迷不醒的青年,目露追忆之sè,片刻后,低声喃喃道;“五年前,老夫本被强敌围杀,就死一身,没想到被你这小子误打误撞救了下来,相识一场,这麒麟壁,就当是送你当护身之物好了。”说罢手掌一探,原先还有些锈迹的铜牌赫然就出现在大汉手中,口中对其振振有词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大汉手中发出夺目的青光,一块晶莹剔透的青玉,此玉看似琉璃之sè美轮美奂,一面雕刻只五彩麒麟,一面刻有晦涩难懂的三个大字“麒麟壁”,古朴气息显露无遗。 大汉手臂只是微微一动,此壁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青年脖子上挂了根细细红绳,红绳底端正吊了块琉璃青玉。 …… 化尸天河,世间三大禁地之一,此河长只有数百丈,宽约数十丈,深浅不知,河面如一滩死水,化尸天河河水可以腐蚀世间任何生物,一个完整的人只要沾了一滴此河水,不及时斩去所沾染部分,顷刻间,则便会化为一排骸骨。 据说曾经有通窍大圆满的武道高手,在被追杀至此河河畔,被逼无奈之下,纵身想跃过数十丈宽的河面,谁料想刚飞至河面上空不久,河面原本静如死水,河中心突然一个个波浪盘旋成了一个直径丈许的旋窝,旋窝只是一个急湍闪烁,一股无形的吸力只是一个瞬间就把空中那通窍大圆满强者,吸入河中,连渣都不剩。 通窍期强者,完全具备短暂飞行能力,通窍期大圆满之辈,更是可随意翱翔数十丈高空数个时辰而不衰,却无声无息间葬身化尸天河之中,自此,化尸天河再无强者胆敢逾越。 化尸天河河畔,大汉此刻正负手面对着这平静的河面,双眼一咪,满脸凝重,原先趴在大汉肩上的青年,不知何时躺在了河畔不远处的石头上,依旧是昏迷不醒。 “这化尸天河果然有些诡异,不枉那天禅鬼手身殉于此,就算是老夫也要费些手脚才能找到那地方。”大汉楠楠自言自语道。 不过大汉也既然有备而来,自然不可能再畏惧什么,当下双眉一挑,口中念念有词起来,同时身前一块黑sè手绢幻化而出,手绢漂浮不定地悬在低空中,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有无数血sè符文闪惚不定,忽大忽小,妖异之感不言而喻。 片刻之后,手绢就幻化成了小屋一般大小,大汉凝重地冲其一点,黑绢就开始缓慢转动起来,并且自主朝化尸天河飘去,见此,大汉只是双眼微闭,便一副不再过问的样子。 微风掠过,托起片片树叶,在空中打着浪儿,翻滚、摇曳,与石头缝里的石灰嘻闹在了一起,最后停在了石头上躺着的青年脸上,似乎对这位陌生之客好奇不已。 死气沉沉的河面上空,黑sè巨绢此刻正盘旋半空漂浮不定,绢身密密麻麻的血sè符文红芒大作,这些符文本身几个,或十几个组成一截,结成一圈,围绕在虚空血sè光柱外,流转开来。 那血sè光柱没入河面之中,原本平静的死水,纷纷溅起一阵阵涟漪,黑sè巨绢只是一个盘旋又飘到另一处河面,如此循环下来,几乎河面大半方圆都被血sè光柱没入过。 顷刻之后,黑sè巨绢终于在某一处河面上空停住不前,血sè光柱体表符文竟暴涨倍许大小,血柱笼罩范围也随之扩散而宽阔丈许,而站在远处的大汉也是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在这里。”说罢,身体只是微微一动,空中划过无数道幻影,下一刻大汉就出现在了黑sè巨绢上方,刚准备有所动作时,一股无形吸力就仿佛凭空出现,连带黑sè巨绢一起都被这股恐怖吸力下沉数尺。 “哼,老夫纵横一生,若是栽在你这小小禁制这里,就算死了,阎王都要笑掉大牙。”说罢,大汉两手对着不同方位河水十指连弹,随后两手五指成爪型,手心金芒大作,:“给我破。”大汉半跪在黑sè巨绢上,两手一前一后,突然猛的往下一按! 轰隆隆,哗啦!随着一声擎天巨响,整个河面被两股狂暴的能量震的瞬间卷起了两股滔天巨浪,但无论哪一个巨浪,碰到黑sè巨绢三尺之外都被隔绝在外,淅沥沥的滑落下来。 大汉对此不闻不问,而是眼睛死死地目视血柱笼罩下面的河面,口中念念有词之声不绝于耳,顷刻后,血柱突然消失不见,连催动血柱的符文,也不见踪影,原本被血柱笼罩的河面四周河水忽然翻腾不止,片刻之后一个黑漆漆的真空地带变赫然形成。 大汉见此,脸上闪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口中振振有词,小屋搬的黑sè巨绢便迅速的缩小,几个呼吸间就变成正常丝绢大小,被大汉一手抓住,便毫不犹豫纵身朝下方缓缓降去。 大汉也不是鲁莽之人,下降同时还不忘催动体内真气,一道厚实的金sè光罩瞬间成形,把自己罩的严严实实的,这才算勉强放心下来缓缓下沉。 一丈、两丈、五丈,饶是大汉自持自己修为蛮横,但在此河最凶险之处,神经也愈发愈绷紧了起来。八丈、十丈、二十丈,大汉脸sè越来越难看了,若是再下降十丈,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冒险再继续了,大汉心中打定主意:“再下降十丈,再不到那地方,马上回头。” 带着这样的思绪,大汉又硬着头皮往下降了下去,体外金sè光罩此刻更是暗淡无光,摇摇yù坠,如此一来,大汉心中自然萌发一丝悔意,正准备再次催动体内真气稳固光罩时候,脚下不知多远处,一点白光若隐若现,大汉见此,脸上大喜,马上拼命不惜耗费大量体内真气加固光罩,并朝白点快速降去。 白光闪烁,大汉双眼似乎被一阵光霞扫过,不自觉眼皮紧闭,身体却是稳稳站住脚跟,刚放出神魂感应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了回去,心中一禀,便不再轻举妄动。 顷刻后,大汉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座庞大洞府赫然出现,洞口两旁分别站立两道数丈高的古朴雕像,左边那雕像乃是为中年男子模样,看过去极为俊美,单手背负,不怒自威。右边雕像则是名童子模样,小嘴微翘,双手叉腰,显得古怪之极。 大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左边那雕像,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不勉有些怪异之感,抛去疑惑,又往洞口上面看去,几个龙飞凤舞般的石刻大字,“天河秘藏”。 第三章 血冥九转大法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天河某处河底,乃是一处dú lì空间,化尸河水就在此处空间上方,晃起层层波纹,从下往上看依然浑浊不清,仿佛整个河道会随时塌下来一样。 宫殿般大的洞府,古朴的雕像,诡秘的一切一切给大汉视觉上的冲击似真似幻,恍惚间心里像触动了某跟细细的弦,时而觉得熟悉时而觉得亲昵,一股莫名的情绪与茫然刹那间涌向心头,不由得带着这样的情绪大汉挪起脚,缓缓向那沉睡万千年的石府走去。 “噌,蹭,蹭蹭……蹭”,大汉茫然看着石府上方,“天河秘藏”四字如漆黑的黑洞,带着无边的魔力牵引着,召唤着大汉,如吞天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齿缝上沾满黏黏的唾液,看着美味的猎物往自己口中走来,似在呐喊:“快些来,快些来,等不及了啊。” 数十丈的距离,大汉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当大汉走到雕像前一丈时…… 蹦!异变突起! 原本厚重的石门轰然粉碎,两条漆黑的通道赫然出现在洞府内,天河秘藏,左右两侧突然间多了两竖行大字,大汉面带微皱眯眼看去…… “苦痛无间地狱道”。 “饥渴难耐饿鬼道”。 与此同时,天河秘藏四个大字突然诡异地消失不见,大汉晃了晃脑袋,再次定睛看去,三个扭曲狰狞大字戛然刻在洞府上方。 “三恶道”! 此时种种诡秘异样,饶是大汉自持修为强横,胆大如虎,此刻脸sè也瞬间刷的一下苍白了几分,“莫非是天河秘藏跟地狱有什么关系不成?,哈哈,朗朗乾坤,人界怎么会有地狱轮回呢?”大汉强提起一口气,自我安慰道。 “老夫为此付出那么多,就算真要老夫硬闯鬼界又如何?说罢,身体略一晃动就来到了洞府两条通道外。 左看看左边通道,右看看右边通道,两条通道往里看均都漆黑一片,能见度不过一丈不到,这下让大汉一下变得踌躇起来。 片刻之后,大汉似乎想到什么,单手掐起决来,另一手迅速往自己脚下连点两下,几个呼吸后,两条通体青光的小蛇赫然出现在了大汉原先手指点过的两处,蛇身半虚半实,蛇信瑟瑟轻吐,扭曲着蛇身分别想两条漆黑的通道探去,见此大汉转头向左边的石像看去。 此石像给他带来的熟悉之感越来越浓,大汉有些混乱,这石像雕刻之人竟与自己二三十年甚为相像!更另大汉觉得诡异,这天河密藏是自己从鬼界强者中所获,并研究整整二十年余年,才从中知晓密藏之地,可以说除自己外再没人有机缘来到此地,正当大汉想继续观察石像时候,脸sè一变。 通道里的青蛇突然同一时间化为乌有,连魂念感应都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大汉无奈之下,只能在门口苦思冥想,大感棘手。 “豁出去了!老夫就不信这一界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存在,不过是那人留下的一个过去千万年之后的洞府而已,何惧之有?”大汉心里一横,一层无形青sè光罩出现在体表外,“我就先去左处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再出来也不迟。”说罢,大步一迈,就朝左边黑漆漆的通道走去。 就在大汉的身影消失在这漆黑的通道时,那左边万古不动石像眼角竟流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与此同时,石像肚脐上浮现一排黑sè小字,“愚痴无明畜生道”。 漆黑的通道,cháo湿的空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但随着一阵轻轻地脚步声,一道青光不断推进,似乎不得已打破了这久远的宁静。 原本看起来诡异而又冗长的通道大汉不过走了半炷香的功夫就走到了尽头,左右两面cháo湿的石壁上面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大小洞,大汉前方乃是一座小型石府,石府大门紧闭,大门中间有一处方形凹槽。 当下大汉满脸凝重地掏出原先那快黑sè手绢,口中念念有词之下,黑sè手绢绢身血sè符文再现,并缓缓连带黑sè手绢一起飘向石门,与此同时大门凹槽处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股奇异吸力瞬间就把黑手手绢吸入了其中,深深引在凹槽中。刹那间,黑sè手绢绢身竟消失了,凹槽凹处赫然多出了副图案, 此图案上刻有数十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妖兽,各种手舞足蹈姿势百态不一,栩栩如生。 这黑sè手绢本是当年大汉击杀鬼界强者搜到的难张天河密藏,手绢本身即是藏宝图又是威力不凡的法宝,这让大汉脸上不经抽搐了几下,还没来得及心痛,那大门凹槽处红芒大放,原本紧闭不动的石门,竟开始慢慢敞开,门缝难越来越强烈的白光淹没了大汉脸上狂喜的表情。 “滴答,嗒,滴答嗒塔……”,湿润的水珠从石屋顶端慢慢聚集在棱角,一滴又一滴的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滴在大汉脸上,朦胧地睁开眼皮,霎那间好像想到什么,急忙盘膝坐下,一边遍查周身,一面向四周jǐng惕地打量。 大汉面对一桌香案和一个草编蒲团,香案上摆有一炷香,此香头已燃,一阵阵淡淡的烟圈从香头慢慢扩散而来,徐徐升上洞府上方,烟消云散。 香案左旁有两排书架,书架上呈放着一排排兽皮制成的白皮卷,每个书架共四列,香案右手边乃是赫然是一个高丈许,长数丈的兵器架子,各种武器琳琅满目摆放在架子上,刀、剑、长弓、短弓、斧、锏、长鞭……,多不胜数,绝无重样之物,看得大汉目瞪口呆。 大汉发现身体并无异样,站起身来,看了看此屋,不过是比寻常富贵人家大厅略高,论起规模倒是相差不远,屋内摆设倒也简单,除了一桌香案,一团蒲团,两排书架,除了兵器架上的那些各类的兵器显得有些夸张。 大汉挠有兴致的走向兵器架,抬手对着左边那把刀隔空一点想隔空摄取过来,可就当这股吸力碰到兵器架三尺的地方,整个兵器架像通灵一般,一个无形透明的光罩突然间浮现档住了这股摄力,随之整个兵器架架身和所以兵器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兴奋,像是jǐng惕,像是渴望zì yóu……。 透明光罩由顶向下缓缓浮现一排大字,“来者既是缘,可凭机缘取此屋一件,无缘切莫贪”,片刻后又消失不见,架子上的的兵器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兵器上散发的气息却一下爆发开来,呼啸间,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滋滋作响,无数黑sè裂纹不断闪现愈合,大汉大惊之下,急忙运转全身修为抵挡,也不知这些兵器是何人所铸, 光凭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就让大汉苦不堪言,身体不断被迫缓缓倒退,却又不得不拼命抵挡,万兵齐鸣所爆发的气势越来越强,大汉双腿倒退越来越快,双掌死死顶在前方风尖浪口,表情极其憋屈。 就在大汉倒退中离进来时的石门只有丈许的时候,众兵器所散发的气势骤然稀薄下来,仿佛千万年所积压的抑郁一下子发泄完一样,大汉脸sè此时极其难看,但当下也不好发作,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苦笑两声,从里面倒出两颗黑黝黝的药丸吞服下肚,盘膝而坐,调理伤势。 不知过了多久,大汉缓缓睁开双眼,脸上起sè明显好了很多,想来那两颗药丸绝非凡品。伤势刚好的大汉似憋了很久,跳起角来,指着那排破口大骂起来,说来也有趣,以大汉如此蛮横修为,竟然被一堆死物所逼受伤,加上潜伏在兵营十几余年夹着尾巴做人所受的怨气, 竟一下子使得大汉脸sè红胀,竟不顾形象跳脚大骂起来,骂着骂着又yù动手毁了这些碍眼的兵器,又想到刚刚所发生诡异之事,当下打了个激灵,又骂了起来,足足过了半炷香功夫才停歇。 骂完之后也不管那些兵器,扭头走向那两排古老的书架,同样走到书架前三尺地方,一股无形透明光罩把大汉隔绝在外,光罩上“来者既是缘,可凭机缘取此屋一件,无缘切勿贪”,同样的情形,再次浮现,这次大汉并未感到意外,只是眉头一皱,思量道;”突破洞天之境的关键就在于身躯,普通身躯修炼到极限也无法冲破这一界莫大的法则束缚,看来那东西,就在此了,不过既然是那人所留之物,其它功法应该也有可能帮助我突破洞天之境,只是……"。 “罢了,若是错过,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突破此境,邪门就邪门点。”大汉脸上狞sè一闪,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光罩消失,大汉马上又紧张起来,生怕之前一幕再度发生一样,过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生,大汉才舒了口气,往书架探去。 《往生不死决》、《神兵图鉴》、《不动金身决》、《界点梳理》、《南域冥州异兽大全》、《东域冥州草本大全》、《蓝雾海志》……,大汉越看越心惊,这些东西无一不是拿出去会掀起腥风血雨之物,到这里却随处可见。 又找了一会,大汉眼两眼圆睁,死死盯着第三排中间那卷兽皮上的几个大字一动不动,时间似乎定格在那一刻。 《血冥九转**》。 第四章 极阴女子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自从南冥宣布投降后,南蛮、黑涯、鬼幽、火乌纷纷入住南冥国,四大族长经过一系列谈判,把南冥五大城池景阳城、地龙城、天圆城、云梯城、南冥王城纷纷占领. 景阳归南蛮部,地龙归黑涯部,天圆归鬼幽部,云梯归火乌部,则南冥王城则归四大部落共同管辖,自此,四大部落族长皆入驻各城,族长则为城主,各城全部更名为部落名号。 鬼幽城,盘踞在南冥王城以南不过数十里处,城池四周多数是树林灌木,树木高大密集,沿南边的无边林百里外变是血垢草原。 鬼幽城外,有两座巨大狰狞恶鬼雕像,分别坐落大门两旁,戾气滔天般丝毫不掩饰地散发而出,直通云霄,等闲之人所见此,无不望而却步,折路而返。 城内一排排屋舍整齐错落,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城的另一端出口,可见其宽阔。城内终年见不着太阳,无数乌云铺天盖地般笼罩着整个鬼幽城。 鬼幽族人不喜阳光,仿佛先天有种被阳光克制,长期暴露在阳光下便会皮肤溃烂,痛苦不堪。原先部群都是居住在幽暗的山谷,终年无光,就连打仗也必须yīn暗天气和夜间才行。 鬼幽族长殷啸月,被誉为族部历代族长之中最为杰出一位。传闻本是鬼幽族普通族人,后外出不甚被恶人所擒杀,死后怨气太重,不甘轮回,所化魂魄被高人所收,没过多久,因主人被仇家偷袭致死,意外重获zì yóu,误打误撞得到鬼界上乘功法《塑魂决》,苦修十余载,附于人身,回归鬼幽,实力超群,被上任族长认可,得以续任。 说到这鬼幽城上方的乌云,乃是鬼幽城主殷啸月承诺退出南冥王城管辖权,来换取另外三大城主出手,与城中所有族人,以自身怨念和jīng血发动“泣灵大阵”,以所发怨念化为乌云,遮住整个城池上空和方圆数里范围,自此鬼幽族人封城养息,与世无争,很少有自愿出城之人。 每个城池都有城主府,鬼幽城也不例外。 鬼幽城主府某间房间内,一个外貌俊美青年正盘膝坐在一个黑sè蒲团上,双手不断掐决,头顶冒起黑烟滚滚,不一会儿这些黑烟就幻化成一个高近丈许大汉,此大汉面目狰狞,披头散发,身着黑铠,手持一只绿sè长矛,矛身印有一条黑sè蟒蛇,此蟒蛇图案缠绕大半矛身,蛇眼黑漆中有两点血红,使人一看不寒而栗,此绿矛足足比此丑陋大汉高半截身子。 此丑汉刚一出现,就往俊美青年龇牙咧嘴,露出焦黄难看的牙齿,仿佛极为开心,俊美青年嘴角一翘,似乎颇为满意,于是右手拇指抠住中指,微微一发力,边挤出数滴血液,口中轻轻吹出一口气,这些血液便飞向丑陋大汉身前,大汉见此,喜形于sè,大嘴一吸,尽数吞下,随后又用舌头在口腔内卷了卷,似乎很是美味的样子。 这俊美青年赫然就是这鬼幽城主殷啸月! “老族长,如今这般模样看起来你很满意啊。”俊美青年得意说道,又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我很心痛的,若不是你答应传我族长之位,却又答应了别人,又要等那么多年,我可是不忍心对你这般,啧啧,不过……” 俊美青年话到一半又生生止住,眉头一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双手快速掐决下,丑汉就重新变回浓浓黑烟,一个盘旋,就纷纷鱼贯没入青年头顶,消失不见。 “哒哒,哒哒,咚咚……”,伴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与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短暂的平静。 “进来就是”。 “吱吱”,眼前这位推门而进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殷啸月夫人,名叫青眉,乃是南蛮城主坷人霸女儿,因当年与殷啸月有过一面之缘,倾心殷啸月,殷啸月便顺手牵羊,交好四大城主实力最为高深的一位――南蛮王,坷人霸。与青眉结成连理。 青眉本是南蛮王之女,姿sè又是沉鱼落雁,爱慕之人当然比比皆是,无奈南蛮王这座大山,把无数爱慕之人挡在门外。 岁月不饶人,就算这青眉炼体已然祭血境,寿元达到二百之多,但女大不中留,南蛮王坷人霸依旧想早rì招得女婿,只是要能接下南蛮王三招便可,这下便陆续有人前来应招,可无人能接南蛮王三招而不死,这下前来之人自然少了很多,慢慢也就无人造访。 缘分二字可谓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两年前殷啸月拜访南蛮王,青眉看见了四大城主之一殷啸月,那时的殷啸月英姿不凡,俊美潇洒,当时便芳心暗许,怎知第二天殷啸月又突然再次拜访南蛮城主府,谁知此回竟是冲青眉求婚而来。 殷啸月履行三招规定,硬撼南蛮王三招而无事,南蛮王便将女儿许配给殷啸月,自此两城交好。 “原来是夫人来了。”殷啸月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温情似水,面带微笑说道。 前后判若两人! “夫人说的轻巧,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为夫身为鬼幽城城主,有庇护城中数万百姓之责,不修炼,若待强敌来犯,为夫修为停滞不前,何以应对强敌。”殷啸月站起身来,从背后抱住女子,低声诉说道,其貌本就俊美,加上其独特的魅力,说是少女杀手,最合适不过了。 “哼,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在我面前都这么巧舌如簧,真不知道是不是平rì里是不是也偷偷对别的女人这么说。”女子嘴角微翘,嘴一嘟囔,笑骂说道。 殷啸月一听,笑意更浓,又说道:“这南冥国还有比夫人更漂亮的女子吗?若是有,我倒是不介意去瞧瞧。” “平rì里看你严肃的很,怎么一到我这里就没个正经,我跟你说个正经事情,明年开chūn就是我父王二百岁大寿,你这个做女婿的也该准备准备了。”女子转过身来,细细说道。 “这个我心里当然有数,你大哥二哥个个都是jīng明能干之人,加上你父王你威名,我相信大寿可以办得风风光光。”说到这,殷啸月话语一转:“我这个做女婿的,一定会送上一份厚礼,不过我不喜太阳很是敏感,若是天不如我愿,我想我会尽快回来。”殷啸月说完,显得有些尴尬。 女子听后,似乎显得有些生气,又问道:“作为四大城主之一的你,难道连小小阳光照shè都克服不了,为了自己安全,连岳父大寿都可不去,他rì是不是我在外面受难了,你也因为此故,让我身首异处?” 殷啸月显然并未料到女子会这么问道,一时间显得有些为难起来,并未马上作答,女子见此,更为生气,当下用力推开殷啸月,双手抓住门栓,大门一拉,忿忿地跑了出去。 殷啸月脸上一僵,对着门外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准备继续修炼。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席卷整个城主府邸,掀飞无数盆栽、灯笼、瓦砾,府内的守卫被吹得连连后退,只有靠墙才得消停。 见此情景,殷啸月脸sè大变,猛得一窜出房门,满脸凝重向四周看去,除了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守卫与到处乱飞的花花草草与一些杂物便再无其它异样。 “不知是哪位高人光临鄙人寒舍,还请出来见上一见,如此做法,并不符合高人身份。“殷啸月双手抱拳,向着天空弯下身子微微作揖,朗声道。 “哈哈哈哈,早就听闻鬼幽城主少年得志,英俊潇洒,今rì一见,倒也属实。”此声来源天际,声如洪钟,仿佛雷声响彻。 殷啸月知道来者非同一般,也不敢鲁莽,思量片刻,又大声说道“高人高看殷某了,殷某不过早年得过奇遇,才有如今修为,不如高人现身一下,让殷某敬一下城主之谊如何?” “你倒也算沉得住气,自己府邸被绞成这般了,还能气定神闲跟我说话,即如此,见上一见又何妨?”说罢,狂风忽然停止不见,同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大院之中,殷啸月身前,似笑非笑看着他,仿佛一开始就一直站在那一样。 殷啸月大惊,自己连对方是怎么出现都不知晓,可见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自己只怕不是对手。 “阁下是谁,到殷某府上所谓何事,若是殷某能帮的上,定当倾力而为。”殷啸月语气不免减了三分。 “哈哈,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为了要一个人而已。” “阁下要谁?” “她。”说罢,那人手指一指,殷啸月顺着手指所指方向看去,脸sè骤变,手指所指处居然就是自己妻子,正从偏房快速走来的青眉! 就在自己看清楚来人是谁,殷啸月猛地向着女子窜去,瞬间就来到了其左侧,刚yù对女子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另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女子右侧,一只手抓住女子手臂,另一只手掌快如闪电般向殷啸月胸口袭去。 其手掌探向殷啸月的那一刹那,殷啸月来不及多想,只得瞬间爆发全部修为之力,以掌对掌。 “轰隆”,掌心所碰,以两掌所对为中心,爆发出一股惊人气旋,气旋所卷的四周房屋,全部轰然倒塌。 殷啸月整个人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向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速倒卷,一直撞穿八道墙,才停下,倒在府外人家屋舍中,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若不是倒塌房屋的尘土弥漫在府中,没有人会相信堂堂鬼幽城城主府邸会变成眼前的废墟,府内生我人们,如痴呆一般有得,嚎啕大哭,有得目光呆滞。惨不忍睹。 一道人影搂住一名女子,冲天而起,狂笑间对着下方说道;“告诉南蛮王,就说萧某人又回来了,叫他小心脑袋。”声音看似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下方某个人耳中,经久不散…… 那人说完已经飞到鬼幽城外了,回头看了眼城中,那人竟是…… 第五章 孕生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小骨山,座落在血垢草原最深处,乃是唯一高地,山高不过十余丈,并无台阶上山,山体似一根肋骨,插在血垢草原最深处,故名为小骨山。 灰暗的天空,腐骨的yīn风,若有若无地哭泣声回荡在整个小骨山。 小骨山山腰,有一座小型洞府,此洞府洞口狭窄,仅够两人同时入内,洞内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两张石凳,看起来简陋至极。 石床上躺着一位女子,此女子花容月貌,一身紫sè印花丝绸长袍衬托出此女子雍容的气质,只是此女子的双眸微闭,一对纤长卷翘的睫毛,优雅而不失可爱。 石洞的另一侧,躺着一名青年,相貌普通,衣衫褴褛,同样双眼闭合,昏迷不醒,看起来狼狈至极。 除了这一男一女昏迷不醒之人外,石凳上坐着一位身着麻衣,满脸络腮大汉,此大汉就是先前在化尸天河河底探宝安然归来,并在鬼幽城主府一招击溃城主殷啸月并抢了其妻子的钟姓大汉! 其实这钟姓大汉真实身份乃是南冥第一高手――萧鼎天! 当年冥帝黑崎被妖界高手暗杀,而准备救援的萧鼎天却被鬼界高手所困,拼死杀了其中两人,身负重伤,情急之下,自爆魂念才得以侥幸逃得xìng命,万念俱灰下的萧鼎天本以为要死了,谁知道被一名少年所救,偷偷藏在一处庙宇之中,每rì都会送来食物与药物,久而久之,身上的伤慢慢有所好转,修为逐渐复原,而这段时间,萧鼎天发现自己所毙的其中一位鬼界强者竟是这些鬼中的头领,而机缘巧合之下,得知那些强者来人界的另一个目的,竟是为了一部功法而来,而这部功法就在天河密藏之中。 与此同时还鬼使神差的发现那头领所使用的法器其实就是藏宝图! 经过这几年的潜心研究与到处翻阅古籍,终于破解了藏宝图所指地方与开启宝藏的方法,而为了掩人耳目不被暴露身份就与少年一起加入军营,转眼间五年过去了,在自己破解宝图第二天,自己就偷偷威胁卫长派青年与自己二人前往化尸天河。 救命之恩与几年的相处,让大汉对青年产生了莫逆之交般的兄弟之情,而自己又不想暴露身份,只好继续隐瞒下去,等自己取得宝藏之后,打算收青年为徒,续以衣钵。 麻衣大汉手内捧着一卷羊皮卷轴,眼眸正聚jīng会神盯着其慢慢看去,生怕有一丁点纰漏地方。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麻衣大汉才缓缓放下羊皮卷轴,长舒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仿佛有些疲倦。 “这《血冥九转**》果真霸道非凡,如果修炼成功了,不说突破这洞天之境,就算是在其它界面也是顶尖的存在,只是这修炼方法也太苛刻跟邪门了点,竟然类似轮回再生。”萧鼎天走出洞府,对着天空喃喃说道,脸上神态一下犹豫不决,一下惆怅不已。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天,此间麻衣大汉一直站在洞口外看着天外,仿佛乌云密布的云层都被看穿个洞,可以看到那天外天的世界一般。 “罢了,人身的确无法突破,若是按《血冥九转**》所述,就等于跳出了人的限制,那样的话,不但可以突破眼下境界,飞升上界界面,更可以成就更高成就。”麻衣大汉话锋一转,又喃喃说道。 “只是……,九转之力反噬之力,闻所未闻,万一转体不甚,岂不是化为一滩血水?” “修炼还是孬种?拼了还是放弃,是永生还是老死?”麻衣大汉像发狂似的,指着苍穹大吼,一股惊天气息直冲云霄。上空厚厚的乌云被这一吼之力,吹的松松垮垮,变得稀薄许多。 随后,麻衣大汉又出现在了府内,重新坐在石凳上,翻起羊皮卷轴前半段又认真端详的又看了一遍,片刻之后觉得确认无误后,才点点头,卷收起羊皮卷放入怀中,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的女子,不知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麻衣大汉走到石府靠墙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起来。一直到次rì傍晚才睁开眼睛,看其样子,面sè红润,神态饱满,显然麻衣大汉经过一rì的打坐调理,正处于状态巅峰,看来下面所要面对之事,连萧鼎天也无法十拿九稳,故而不得不准备一番。 麻衣大汉站起身来,走向女子所在石床,趴在女子身前,解开衣袍,露出鹅黄sè的内衣,见此大汉毫不犹豫又解开衣带,如此一来,女子整个上身除了块粉sè肚兜,尽数落在了麻衣大汉眼前,玲珑般的美貌,苗条的身段,肚兜内两边凸起的玉馒头,勾魂的体香,无一不让万千男人为之疯狂。 可麻衣大汉见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女人倒是国sè倾城,那鬼幽城主艳福真是不浅,换了别的男人肯定受不了,不过我嘛……。” 当下也不多话,牙齿往右手食指用力一咬,然后顿了一下,又马上满脸凝重的用食指在女子小腹上,又写又画,好似在作诗,又好似在作画一般。 片刻后女子小腹就被涂满了格式各样的符文,这些符文体形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是大汉用自己的血液所画,不过麻衣大汉手掌大小的小腹就被画上了上百个奇怪的符文,看起来晦涩难懂,绝非人界文字。 做完这些大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从中慢慢倒出数滴黑sè药水,滴进女子小腹之中,从而瞬间渗透而进。 石床上的女子依旧昏迷不醒,只是嘴唇由红sè逐渐变为紫sè,看起来不但没有丑化,反而凭添两分抚媚之sè。 黑sè的药水滴进女子腹内,小腹上符文剧烈抖动起来,仿佛活了一般,此刻女子因黑sè药水的药效,体内散发出丝丝黑气,由小腹向身体各处蔓延开来,不一会女子除头部外,整个身体都散发出阵阵黑气,滚滚而上。 与此同时,麻衣大汉站在石床右侧,双手掐决,大吼一声。 “锁魂,现”。 石床上方一缕缕黑气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团黑sè光球,此黑sè光球体表无数血sè符文闪烁不定,球体时大时小,膨胀起来有石床般大小,压缩起来只有拳头那么大。 “开。” 黑sè光球其内突然延伸出四条胳膊粗细大小铁链,向下伸展,分别锁出女子的四肢,并且每条铁链之间衍生出一面紫sè屏障,四面紫sè屏障完全石床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唯独石床上方并未有所措施,就在这时,大汉双手缓缓向石床上方重重一点,随后双手一扬,一道青sè光幕就缓缓成型,扩张之下完全罩住了整张石床周围。 紫sè屏障在内,青sè光幕在外,如铜墙铁壁般把石床内的女子罩在其中,四条铁链链身还散发出无数黑sè细线,在女子身旁四处乱窜。 目睹这些,麻衣大汉面sè才舒缓一些。 《血冥九转**》前文所述;此功原所属上古冥界,yù炼此功,必须寻一至yīn女子,在至yīn之地,以自身jīng血每rì灌溉,吸纳至yīn之地无数冤魂怨念入体,九九八十一天后,以施术者自身元神为引,融入至yīn女子**内,待胚胎成形,自可破体而出。 最重要的是附身之后的身躯,每隔一段时间,长则数十年短则三年五载,会遭到这些冤魂厉鬼反噬,只有以自身意识来对抗鬼魂怨念反噬并反吞掉才能活命,反之则暴毙死亡,每成功吞噬反噬怨魂,所吞之后会被转化为不同程度的jīng气,滋养肉身,每次吞噬与反噬都称之为转体,九次则为九转。 “来了。”麻衣大汉眉头一紧,又敛住全身修为与气息,退到石府角落静静站立不动,目不转睛往洞口看去。 不一会儿,几道孱弱不堪虚影缓缓飘进洞府,个个没jīng打采,可方一看见躺在石床上的女子,个个便有有了些兴致,丑态毕露。 左边那鬼魂眼珠子被挖空,鼻子嗅了嗅,兴奋地流下了口水,口水一遇地面就消失不见。 右边鬼魂则是披头散发,面部大部分溃烂,手舞足蹈飘向女子,后面则零零散散跟着寥寥几个鬼魂,懒散得跟在后面。 原来这冤魂怨念入体是以施术者jīng血为诱饵引诱这些冤魂怨念,施术者修为越是强大,jīng血纯度越高,对冤魂诱惑就越大,每rì滴入数滴渗透进女子小腹之中,每一定量的jīng血囤积为一个质的飞跃。 这些鬼魂方一靠近青sè光幕,一股无形的牵扯之力忽然出现,一个拉扯就把这些鬼魂吸入青sè光幕之内,这些鬼魂刚被牵扯进来,还没站稳魂体,其中一面紫sè屏障一个黑sè旋窝忽隐忽现,瞬间就把这些鬼魂吸入其内,随后这些鬼魂魂体被牵扯成棍细大小,奇长无比,顺着铁链链身递向黑sè光球。 与此同时,麻衣大汉口中微微有词,遥遥对黑sè光球一指点去,黑sè光球中心又延伸出一条朱红铁链,缓缓对准女子腹中慢慢降去。 铁链一接触女子小腹,其旁符文爆发出一阵血芒,血芒似水沸腾,幻化出一只血红大手,牢牢抓住链头,并刺入小腹表层肌肤。 上方黑sè光球一个压缩膨胀,原先那些鬼魂一个闪动,顺着朱红铁链没入女子腹中,看起来诡异至极。 麻衣大汉见此,一丝喜sè一闪而过。 第六章 异变起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麻衣大汉每rì按时往容器内滴入自身鲜血,开始几天都是些残魂野鬼,后几rì前来的孤魂野鬼也渐渐越来越多了起来。 不但如此,这些冤魂野鬼之中夹杂着一些魂体jīng壮鬼魂,数量不多,但却聊有胜无。 又过了半月,几乎每天所来冤魂数以百计不止,这些冤魂几乎很少是前番孱弱鬼魂,大部分鬼魂都是先前战死士兵,甚至有些是伍长、卫长层次的。 但无一另外都统统被吸入容器之中,此时的女子小腹就宛如一个黑洞,永不填满。 就这样rì复一rì,半月后的一天,麻衣大汉隐隐感觉,自己与女子腹中有些微妙的联系,仿佛感应到有个**正缓缓成型,不过却是尚未成型。 “果然没错,这里真的有还阳之躯,想不到我还有一天能有希望重返阳间。”洞口突然飘进来一名全身盔甲,将军模样鬼魂,这鬼魂一个疾驰就到了青sè光幕外,还未来得及发现什么,就“啊”的发出一声惨叫,被牵扯进去。 大汉见此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并未在意什么,从昨rì起,这已是第六个口吐人言的鬼魂了,但都毫无例外下场一样。 第六十五天,前往小骨山的鬼魂开始变得稀薄了起来,可无一另外都是一些能口吐人言模样将军的鬼魂,有得独个而来,有得却是三三两两成群结对结伴而来,独个而来的不说,均都被吸入其中,而结伴而来的鬼魂却往往观察许久,才陆续前去试探。 而另麻衣大汉更无语的是,居然还有的冤魂竟然调头就走,无奈之下只好暗中捉住,丢向青sè光幕一闪而入。 第七十五天,在这些鬼魂的眼中,小骨山已然成了刀山火海般的存在,无论去了多少鬼魂,断然没有一个能返回来的,所以自从第七十天起,竟无一只鬼魂来临。 第七十一天,七十二天,七十三天…… 直到第七十八天,一道鬼影缓缓走向洞府,鹤发童颜,目光炯炯,身披青sè碧云道袍,左手处握有一杆二尺狼嚎毛笔,来者虽说是鬼魂,却有一种仙风道骨气息。 来者刚一走进洞府,原本盘膝闭目的麻衣大汉缓缓睁开了双眼,并有一种复杂的眼光看去。 这鬼道士模样鬼魂只是单手一招,左手笔杆就自行飞向绿sè光幕,并在光幕所触发的牵扯之力下,在光幕上龙飞凤舞般写了大大的个“破”字,笔杆已有半截没入光幕之中,而另半截竟弯了起来完成了最后一笔画。 整个光幕竟暗淡了一分,连牵扯之力也弱了一分,鬼道士模样鬼魂见此,单手又是一招,笔杆一个疾shè就回到了手中,正当他正准备如法炮制第二次时。 “想不到,昔rì故人竟能在此地重逢。“这,麻衣大汉身形一现,突然对着那鬼道士模样来者说道。 老者刚准备出手,没想到此处还有人,脸sè大变地向那人方向看了去,麻衣大汉对着脸上轻轻一抹,脸上那些胡子就纷纷掉入地下不见,露出一张俊朗男子的脸。 老者刚一看此人就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待麻衣大汉把胡子去掉之后露出了真容,老者顿时征住了,就连毛笔也没拿住掉在地下,只是未有丝毫声音发出。 “哈哈,正是萧某,狄老弟别来无恙啊。”麻衣男子大笑一声,颇为高兴的说道。 “真的是你吗?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老者先是信以为真,又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否定道。 闻言,麻衣男子叹了口气,走在石桌前坐了下来,对着另一张石凳手臂弯曲向下,手掌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老者思量片刻,犹豫之sè一闪而过,随后拾起毛笔,大方地坐了下来,大汉见此,颇为欣慰,便把这些年所经历之事,娓娓道来。 “什么?你是说妖界和鬼界联合起来串谋我们人界?这么说来,围杀你的人每个都有相当于人界洞天中期以上修为!若真如你所言,你能逃脱已是万幸了,就算如今南冥沦陷,我们身死道消也不能怪你了,这年轻人你真打算收为弟子?据我所知,你可是从不收徒的。 老者听完之后,如梦初醒,一阵唏嘘不已,仿佛如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说罢又看向躺在石床后面角落的青年。 麻衣男子当然不可能当真把自己亲身经历尽数告诉老者,就算是故交,也隐藏了有关天河密藏的一切。 “这点我倒是很放心,我与此子相处甚久,此子心xìng纯良,修炼从未有敢旁骛,更何况对我有救命之恩,对我悉心照顾,此恩不报,我萧某人不如散功自尽好了。”麻衣男子笑了笑,七分真三分假意地说道。 “既然你这般说了,说明你良心未泯,你就不问问你的那些老部下怎么样了吗。“老者话锋一转说道。 “唉,它们多半都已经葬身在这血垢草原了吧,不知还有没有像你一样死了还不肯投胎,留恋阳间的,希望没有吧。”麻衣男子叹了口气,楠楠感慨的说道。 “为何这般说道。“老者不解问道。 “知道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不如留下来叙叙旧罢,我看你怨念太重,是无法重入轮回了,我倒是知道几块‘还阳石’的下落。”麻衣男子眉头一皱,缓缓说道。 “此话当真。”老者闻言大喜。 “千真万确。” 最后一天,自从上次老者与麻衣男子洽淡之后,老者便rì夜住在这洞府中,期间倒有几个强大不下老者的鬼魂,一看不对劲之后想逃之夭夭,被麻衣男子轻描淡写抓住丢进青sè光罩之中,灰飞烟灭。 纵然有一个与老者相识,在老者相求之下,麻衣男子仍然一招把其轰进光幕内,狄姓老者心寒之下,愤然离去。 见此,麻衣大汉也并未有所阻拦,多半是按照自所给的线索,寻找那一分重塑肉身的希望。 这一天,黑sè石床上的黑sè光球忽然体表符文血芒大作,随后光球像受了刺激般剧烈膨胀起来,“咕隆,咕隆,咕隆”的膨胀声听起来头皮发麻,终于在有半个洞府大小的时候停止了。 膨胀后的黑sè光球,外表竟开始缓缓缩小,与此同时无数道黑sè气流顺着朱红铁链想着容器内疾shè而下。 黑sè光球不但除了吸取魂体,传输进容器之内,还能把每个鬼魂所受怨念收集一块的功能,这黑sè光球也是大汉当年所杀二名鬼界强者所获法宝。 黑sè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小,半炷香后,变得只有拳头般大小,里面黑sè气流也掏之一空,随后麻衣男子大汉左手一招,黑sè光球上的黑芒便迅速退去,向大汉疾驰而去。 随着黑芒褪去那一瞬,石床旁四条铁链与四面紫sè屏障也同时消失不见,唯独青sè光罩孤独得散发出阵阵青光,流转不定。 麻衣大汉看了看手中的黝黑石头,便放回怀中,转身对着洞口重重一点,原来笼罩石床的青sè光幕忽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了洞口出,挡住了整个洞口,只是洞口处的青sè屏障无论是后事程度还是所散发的气息远非原先可比。 做完这些。麻衣男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石床。 此时石床上的少女小腹处与刚开始时隆凸了许多,起凭借着魂念感应与那一丝微妙的联系,麻衣男子已然知道女子腹中的胎儿已经完全成型。 来要做的只要自己元魂出窍,附于这腹中胎儿,然后在破体而出,这《血冥九转**》就算是修炼了,从此不在是人界一员,也不是鬼界和妖界任何一界中人了。 “再见了,萧鼎天。”麻衣男子留恋的看了眼自身的身体,随后盘膝而坐,定了定神,准备元魂出窍。 大汉双手车轮般飞速掐决,体表青光流转不定,而片刻之后,一道透明身影渐渐从大汉体内剥离出来,而麻衣大汉身躯此时如已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就在麻衣大汉元魂出窍准备扑进石床上女子腹中之时,一声淡淡女子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响彻整个洞府。 “此胎,我要了!” 第七章 劫数难逃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小骨山山腰洞府内,青年斜躺在石壁下,歪着脖子酣睡着,如冬眠般沉睡。 随着陌生女子声音淡淡响彻,麻衣男子元魂身形猛然一颤,但瞬间反应过来,想都不想,瞬间做出选择,魂体一个闪动眼看就要回归麻衣男子体内。 元魂之体十分脆弱,不管本尊修为如何强悍,出窍后的元魂之体就连见到祭血期普通之辈都要退避三舍,见不得光,而元魂只是全身魂念聚集在一点产生一个短暂拥有意识之体的魂体,魂念越强,出窍时间越久,魂体越为强大。 “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迟了吗?”麻衣男子大汉怀内,那卷《血冥九转**》卷轴突然自行飞了出来,轴身自动打开,金芒轰然大作,一只晶莹剔透虚幻的玉掌,陆续探出,对着萧鼎天元魂之躯迎身一掌拍去,掌身未到,一股死气却迎面扑向萧鼎天元魂,仿佛若是击中,后果不堪遐想。 死气呼啸,就在那只玉掌快要触碰到魂身躯时,萧鼎天魂体瞬间就感应到了这股生死危机,魂体本能之下竟以一个不可思议扭曲的姿势错开卷轴内探出的那一掌,并一个倒退,站稳身躯,脸sè沉如死水,看向自己肉身方向。 白sè的羊皮卷,此时正悬在半空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流转不定,白光外一只莲藕般玉手缓缓伸出,随之出现一名女子人影。 此女子一身绿sè宫装装饰模样,青丝飞舞,衣袂飘飘,看似仙女下凡。 “咯咯,想不到本宫真有重返阳间的一天,此胚胎不错我要了,你可以滚了。”宫装女子刚一现身就目不转睛盯着石床上的女子小腹,瞅都没瞅麻衣男子一眼,淡淡说道。 “姑娘好手段,一缕分魂藏于卷轴之中,恐怕也有万年了吧,不过既然萧某机缘之下放你出来,你该报恩才是,怎么就这般对待在下。”麻衣男子面sè缓了缓,冷冷道。 宫装女子似乎有些意外麻衣大汉回答,转头看向刚刚被自己击退的魂体:“我看你在这下界倒是个人物,饶你条xìng命,就是对你的报答,这下你可以走了。” 说罢,宫装女子玉足轻轻往地上一跺,绿sè宫装女子身后突然幻化出一朵巨大青莲,莲身三层花瓣盛开,最外层九片青sè花瓣突然爆散开来,并在空中闪烁旋转,向萧鼎天魂体疾shè而来。 见此,麻衣男子魂体脸sè一变,反应也是不慢,迅速往头顶处一抹,一根八尺长枪赫然出现在手中,当下也不管这青莲花瓣是何等法宝,手握枪身迅速在跟前横扫一枪,一道虚幻浪cháo就朝疾驰而来花瓣激shè而去。 九片虚幻花瓣瞬间就撞上了幻化而出的浪cháo,“滋啦“,九片花瓣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纷纷停住不前,当下就有三片花瓣瓣身暗淡,眼看就要掉落地上,被绿sè宫装女子单手一招,收了回来。 而幻化而出的浪cháo不断有虚纹从中散去,一副抵挡不了多久的样子,六片花瓣瓣身结成一个圈,如一道圆环,凿在波浪中心,缓慢转动,每转动一圈,每片花瓣瓣身都有无数青粉向下挥洒。 片刻之后,随着“啪啪”一声脆响,长枪所幻化而出的浪cháo终于抵挡不住,爆裂开来,反观青sè花瓣此时也只剩下可怜的两片,徐徐向麻衣男子元魂飞去,刚飞到大汉身前,就被麻衣男子一拳轰飞,倒卷直shè绿sè宫装女子跟前。 “好,没想到你还隐藏了实力,炼成了本命法器,而且看起来已然大成,不过就算这样,也不是我对手,我再问你一遍,你肯不肯就此离去,若你答应,你肉身随时奉还。”宫装女子先是诧异,而后脸上凝重之sè一闪而过,并率先说道。 “如若不然呢?”麻衣男子淡淡说道。 “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见大汉一而再再而三敬酒不吃,宫装女子面sè一拧,杀机大起,说罢,身后青莲三层不同颜sè花瓣竟同时爆shè开来,向麻衣男子周身不同部位疾shè而去,声势之浩大,远非第一次可比。 九片粉花瓣在前、六片粉sè花瓣中上下,紫sè花瓣在后,如一只尖锐的利箭,正呼啸而来。 见此,麻衣男子满脸凝重,手中却迅速掐决,随后手中长枪枪身青龙雕刻模样图案,青光大作,一只青龙龙头虚影从枪身一晃而出,对着来势汹汹而来的花瓣张嘴一吼。 “吱隆隆”,一道无形的音波如波涛一般对着疾shè而来的花瓣,对着前方的绿sè宫装女子席卷而去。 青sè花瓣方一接触音浪就纷纷如树叶被飓风被卷的漫天飞舞,失去控制;接踵而来的六片粉sè花瓣只是在音浪席卷下,略作抵挡,剧烈颤抖几下也随之吹散;最后,那三片紫sè花瓣如有所感xìng般,搬身暴增百倍大小,三片连成一块,竟档住了那奔驰而来滔天音浪。 “滋滋。”爆增百倍后的紫sè花瓣瓣身虽然暂时挡住了狂暴音浪,瓣身却“咔嚓”一声,显现出了裂纹,裂纹不断四周蔓延,几个呼吸间后,“崩”的一声,紫sè花瓣竟全部爆裂。 而青sè龙头一吼之力还未消失,残余的音浪继续席卷间奔向绿sè宫装女子,威能之大,所过之处,虚空纷纷扭曲不稳。 宫装女子脸sè一变,来不及多想,身形一个横移,躲开了音浪席卷,而麻衣男子长枪出虚幻出的青龙龙头,也随之缩回了那枪身所雕刻的图案内。 “想不到区区下界之人,所用元神法器竟然沾染上了寂灭雷龙的气息,还自行通灵领悟出了一吼之力。”宫装女子脸sè连变数下,然后压低声音冷冷说道。 “我不管你在上界是何身份,本尊如何强大,竟然只是一缕分魂前来,就想要我萧某拱手相让千辛万苦得来之物,不觉得有些儿戏吗。”麻衣男子左手持枪,右手背负,同样声音冰冷的回道。 “本宫本尊早在数万年前身死道消了,现在不过是临死前所用秘书逃出来的一缕分魂,后躲在这《血冥九转**》卷轴内,现在既然有机会重返上界,说不得也要试试,好了,既然你我都不肯放弃,那就看看此身躯是鹿死谁手吧。”宫装女子俏脸狰狞说道。 “好,正合我意。” 当下宫装女子不在有所保留,手中突然乍现出一把三尺长白sè玉尺,尺身雕刻jīng美,丝丝rǔ白sè寒气从中不断散发出来。 随着一声娇喝,三尺长的玉尺自行飞出,尺身一个膨胀就幻化到了数丈大小,并在绿sè宫装女子cāo作下,如流星般向麻衣男子铺天盖地劈下。 “叮当,铛铛。”无论麻衣男子怎么刺中、击飞、挑破巨尺,下一刻都会毫发无损继续向大汉劈头盖脸劈来,如此一来,大汉显得颇为烦躁,但也无可奈何。 魂体本来就脆弱,若不依靠这囚龙枪根本无法与绿sè宫装女子对抗,而上方巨尺则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放。 而宫装女子同样不好受,这白sè巨尺上的神通根本就不是自己现在一缕分魂所能施展的,当下只能十指连弹,使得巨尺不断sāo扰麻衣大汉,拖延对方元魂之体出窍时间极限。 大汉也深知宫装女子心里所想,这么下去自然不是办法。 大汉心中一横,猛地大力挑开巨尺,松开枪身,一个弹腿踢向宫装女子。 而就在巨尺被大力挑飞那一瞬,绿sè宫装女子一个踉跄,被一股反震之力一震,身体不受控制歪歪倒倒退后两步,就就在这一刹那,囚龙枪带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就到了宫装女子胸前。 还没等宫装女子看清,“滋滋”,囚龙枪枪头已经刺入胸口,一股毁灭的气息,正从宫装女子体内四处乱窜,麻衣大汉见此大喜,正准备催动囚龙枪加快灭杀速度时。 就在大汉脸上惊喜之sè刚刚浮现,以为稳cāo胜券之时,宫装女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口中微微轻吐了个字。 “爆” “啪啪啪啪啪,”一连五声爆炸之声,从萧鼎天魂体体内传来。 “不要……”,第三个字啊字还未说出口,萧鼎天魂体体内就被数道毁灭之力狂轰乱炸,无数晶光从爆炸中心向四周漫天挥洒而去,无数晶光还未飘出多远就纷纷消散在空气中,不见踪影,魂飞魄散。 一代枭雄,竟以这样方式身死道消了。 此时的绿sè宫装女子,一脸疲惫,正准备拔掉囚龙枪枪头,玉手方一接触枪杆,灵魂深处一阵悸动,脑海中一个恐怖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刻还没等自己再有所动作,一股寂灭之力,如世界末rì般从囚龙枪枪身向四周席卷。 在绿sè宫装女子惊恐的眼神中轰然爆发! 就这样,囚龙枪如一颗燃烧的太阳,带着决然的气势,淹没了那一缕分魂,淹没了洞府的石桌、石凳,淹没了正在酣睡中的青年…… 唯独那暗淡不堪的青sè光幕中,石床上的女子,正静静的躺在上面。 第八章 戾婴出世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好冷好饿啊,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是在哪?”洞府某处角落,一道人形男子虚影,体表泛起淡淡幽光,从虚影体形与相貌辨别,正是与萧鼎天共同前往化尸天河,而后一直昏迷的那个青年。 此时的青年正用茫然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一副孱弱不堪的模样。 “我记得我在跟钟大哥前往化尸天河的路上,途中被鬼魂侵扰,后钟大哥给了我块玉壁,后来……后来好像我昏了过去,难道?” 青年低声喃喃说道,而后又话语一转。 “难道我与钟大哥一起被鬼魂吃了?不会啊,若是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奇怪的石洞里,应该在地狱才对。”青年先是一惊,又有疑惑着自言自语道。 “滴答,滴答”,洞府角落顶端陆续有水珠滴下,滴落在青年脚边一小滩泥水上,溅起微凉细细的水渍。 青年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伸向那掉落的水珠。 “滴答!”那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半空中肆无忌惮的掉落,从青年掌心无情地穿过,落在地上的声音似乎在嘲笑青年的痴人说梦。 就在水珠穿过自己手掌那一刻,青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仿佛天塌了,世界末rì到来了…… 青年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吓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疲惫睁开的双眼,面sè惨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低头瞅了瞅自己:“果然是死了,死了,死了怎么还有意识?”青年面如死灰说道。 “莫非跟那血垢草原上的冤魂野鬼一样,成了孤魂野鬼!” “天啊,老天爷不要这样对我啊,我不想做鬼啊,做鬼让我重新做人啊啊啊。”青年如发癫一般,yīn阳怪气的抬头大吼大叫。 足足过了一炷香功夫,青年才停止吼叫,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地。 “罢了,罢了,鬼里面也分好鬼恶鬼,我就做个好鬼好了,没准哪天上苍怜悯我,还有机会重新做人。”青年异想天开的安慰自己想道。 又坐了一会,青年缓缓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向洞府四周走去。刚没走两步便隐约看见前边有个人影趴在地上,赶忙上前看个究竟。 趴在地上的人,一身血肉模糊不清,左手臂与左腿竟不翼而飞,头颅仿佛被消掉一块,左耳旁还未干透的灰白sè液体,仿佛告诉我们这是头颅流出来的脑浆。 而趴在地下之人穿着竟与眼前的青年一般无二! “啊啊啊,我死的好惨啊,哪个天杀的畜生杀了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般折磨我的身体,天杀的啊,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青年方一看清楚这趴下之人竟是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宛若真疯了一般,手舞足蹈,嚎啕大哭起来。 “爹,娘,孩儿不孝啊,不孝啊,死都没给自己留个全尸,孩儿对不起你们啊,要爹你白发人送完白发人有要送我这个不孝子,我……。”说罢,竟痴笑起来,所谓物极必反,莫过于此。 青年一直呆坐在自己残尸身边,眼神涣散,呆呆看着自己的尸体,一言不发,看起来悲惨万分。 青年这一坐就是几天几夜,无论是天黑还是天亮,青年若痴呆般枯坐在那一动不动。 “咕噜噜,”青年突然觉得自己饿极了,也不知是不是刚变成鬼,人xìng未泯的缘故,肚子竟跟人一样饿的打起鼓来。 “好饿啊,怎么鬼也会有饥饿感,我会饿死在这吗?” “不,我不能饿死,我要替我自己报仇!”青年先是有气无力,后看着眼前惨死的尸体,斩钉截铁道。 随后又想到什么,翻开自己尸体,看见一块青sè琉璃玉壁,好奇之下将其取下,仔细看去,壁身一面刻有一只五sè麒麟,此麒麟奔腾间,神sè倨傲,却雕刻的美轮美奂,青年竟一下看得痴了。 青壁的另一面的三个大字“麒麟壁”,猛然让青年瞳孔一缩,似想到什么却有想不起来。 红绳挂于脖子上,麒麟壁垂钓在胸口,“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保住这条“鬼”命要紧。”青年转头到处四处望去。 青年突然发现,洞府中间那张石床上好像还有人躺着。好奇之下,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方一靠近石床便被此女子的奇特造型吸引,此女的容貌自然是美丽动人,只是那露出的白花花上小腹上画满扭扭曲曲让青年看不懂的符文,让青年大感诡异。 定睛仔细看去,青年脑中忽然一阵迷糊,挺炫地砖不已。 不解之下,啐了一句:“邪门”,便不在关注,向四周转去。 刚走不久,便看见洞府另一端有一具男子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青年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带着这样的情绪,青年急忙飘了过去,翻开男子背面,露出了一张俊俏男子容貌。 一股熟悉之感,萌生心坎,又朦了朦双眼,仔细看去,不知是否是错觉,青年觉得与钟大哥有几分相似,而且越看越像,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具男尸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钟大哥! “看来钟大哥也遭歹人毒手了,不过比我幸运太多了,至少身体是完整的。”青年叹了口气,苦笑着垂头丧气说道。 “对了,说不定钟大哥也和我一样变成野鬼了,我在这等等看好了。”青年双眼突然明亮起来,心想道。 过了小半会后。 “那是什么?”男子尸体旁边不远处,似有东西散落在那,放好钟大哥尸体,青年又飘了过去,捡起其中卷轴状的东西,好奇看去。 青年检起的正是那《血冥九转**》,就当青年拾起羊皮卷轴的那一瞬,羊皮卷轴忽然泛起血sè幽光,卷轴内所有奇异符文cháo水般摄入青年脑中,片刻后,青年全身一软,瘫倒在地。 而那羊皮卷轴却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中,轴身突然冒起黑sè火焰,自燃起来,几个瞬间就燃烧的空无一物。 仿佛冥冥中,羊皮卷轴的使命如此。 青年好像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身处一片无垠大海中,一名白衣男子,手持一把血sè长剑,目光冷峻地凝视着什么,而海的另一边无数密密麻麻人影,分成三股,服饰各异地向自己呼啸而来,而就当这些人气势汹汹地冲到自己面前时,却有一瞬间纷纷消失不见。 天际边有一道女子身影缓缓踏空而来,正当梦中的自己正准备看清那女子容貌时,却又一下消失不见,耳边却响起一句那女子的一句话:“天命昭昭,浮尘众生,生既是死,死亦是生,苦乐有劫,命掌心,归劫,心掌灭,死劫……” 不知过了多久…… 青年猛地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刚刚明明做了个梦,却又想不起来梦到什么。 当下不管这么多,晃了晃脑袋,当目光转到石床上的女子时,脑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时而清晰时而涣散,奇怪之下又看向那石床上的女子,这一看就是一炷香功夫。 而这时,青年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缓缓站起身飘向石床,目光呆滞,仿佛中了邪。 在这股诡异的牵引之下,青年停靠在石床旁,仿佛有所感xìng般,女子嘴唇由紫变黑。 与此同时,女子小腹一股无形摄魂之力突然爆发,一个拉扯之下,就把青年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整个洞府再一次沉静下来。 而片刻之后,石床上的女子双眼猛然怒目而睁,面sè狰狞无比,可怜这女子被掳走之后第一次恢复意识,未等搞清楚所发生何事,小腹之处如鼓起的气球,越胀越大。 女子此时花容月貌的脸庞上看不到半点生气,仿佛连呼吸的力量都似乎失去了,惊恐的看着自己肚子慢慢膨胀,想尖叫却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 “砰”。 数尺高的肚皮如被针扎一般爆裂开来。鲜血从女子身上喷shè出来,漫天血雨挥洒间染红了整张石床,染红了女子惊恐的脸庞,染红了死不瞑目的双眸…… 以及染红了石床边一个突然出现的新的生命。 男婴静静躺在血泊之中,不哭不闹,大大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上方,若有所思。 此男婴,名为林诀! 第九章 神奇锦囊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小骨山山腰洞府内,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坑,一片狼藉。 林决突然觉得命运很可爱,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了,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婴儿,而自己的亲生“母亲”打自己一出生就死了,又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冰凉的洞府之中。 或许这就是命吧! 林决从血泊中笨拙地站起身来,心中喟叹口气,想道:“竟然老天给了我这副身体,我就要好好做人,不过我这婴儿的身体,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唉,要是有人路过此地,将我抱走就好了。” 念此,看着数尺高的石床,心里一横,纵身跳了下去,要死要活,先把自己身上的血弄干净再说。 “啪”,男婴赤足稳稳落下,而且丝毫不费力的样子。林决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虽然是婴儿之躯,但绝非普通婴儿之躯所能比较。 当下小脚迈起步子,走到自己原先尸体跟前,小手笨拙地扒下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趁着身上血迹未干,三下五除二对着这副捡来的身体极为仔细的擦来拭去,擦完后便又随手一仍,看了眼麻衣男子尸体,眼珠子溜溜一转,便撅着嘴,兴冲冲走了过去。 “钟大哥啊钟大哥,你可不能怪小弟啊,反正你都死了,要衣服也没用,不如给我遮羞好了,不然小弟衣不裹体冻死可就不好,再说我只要你一件衣服,里面还一件亵衣不是?男婴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喉咙处传来一声稚嫩的娃娃音。 说罢,又解开麻衣男子尸体腰带,折腾半天,才从尸体上把那件衣服扒下来,说也奇怪,洞府中除了那石床并无一完整之物,无一不是缺胳膊少腿,残缺不堪,唯独这麻衣男子尸体完好无损静躺在地上。 男婴此时并未顾及那么多,小手一拉一拽就把衣服披到了身上,只是这衣服对于现在的林决而言,实在是太大了,这副娇小的身体全身长度连这衣服的一半长都不到,披在身上,后面拖着大半截,看起来着实可笑。 “唉,大就大点吧,能遮羞御寒就行,”林决心想道。 男婴拖着长长的衣袍,走了几步,又低下头看了几眼,细眉一皱,感觉衣服内有什么东西凸起来,每走一步肚皮就被轻微得撞击一下,这让他颇为不适。 无奈之下又解开衣服,平放在地,摸到鼓包之处,又顺着裂缝拿出一袋紫sè锦囊,摸起来丝滑顺手,囊身祥云朵朵,五sè呈祥,囊口系了跟黑sè丝带。 林决心里一紧,又掂了掂量,囊身轻盈,并未有什么东西晃动,于是林决未抱什么期望解开黑sè丝带,伸出粉嫩小手往里面摸去,捣鼓一会,摸出一块黑sè黝黑石头,看起来除了黑了点,与普通石头没什么不同,丝毫不起眼。 毕竟是钟大哥之物,林决只是放下一边,忽然想到什么,惊奇的看向手中的锦囊,心想道:“我刚拿出这块石头怎么说也有些重量,为何石头在锦囊之中反过来轻如羽毛?”林决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抛下疑惑,小手伸进锦囊内,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 又摸索一阵,男婴忽然咧嘴一笑,从中拿出一物,男婴一看之下,竟是一瓶陶瓷酒壶,摇晃两下,里面液体也随之晃动,林决又开打壶口往里面嗅了嗅,一股浓烈酒味顿时宣泄散出,“阿嚏”,林决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小手猛地一颤,差点没拿出酒壶。 男婴小嘴嘟囔一声,关上壶口,把酒壶放于一边,重新披上大衣,便一脸兴奋的继续摸索这神奇的小小锦囊。 其实这锦囊乃是洞天巅峰强者,天资翘楚之辈,莫大机缘下,摸得空间法则门径,凝聚出的空间法宝,锦囊内有数丈大小空间可以存放物品,但也仅限于死物,活物根本承受不起空间法则的挤压,即使放进去了,生机瞬间被抽取而亡。 一炷香的功夫后,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七八件形状各异的东西,男婴小脸一阵得意,顿时认定这锦囊是钟大哥从哪了不得的地方偷来之物,想到此,一下子对钟大哥尸体肃然起敬起来。 看了眼这紫sè锦囊,林决似乎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虚幻之感,这小小囊袋竟能装下这么多大件,里面莫非有一座宝藏不成,想到这里,林决看向紫sè锦囊的目光愈发愈璀璨起来,仿佛两眼能发光一般。 男婴小手正准备继续捣鼓出更多玩意,可余光扫到麻衣男子尸体在冰凉的地上,于心有些不忍,便重新系起紫sè锦囊囊口,向麻衣男子尸体走去。 “既然死了就应该入土为安,不然太对不起钟大哥了。”林决下定决心,心想道。 念此,林决不再犹豫,小心翼翼走出了洞府,站在洞口,环视四周,发现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周围寸土无影,这可如何给钟大哥入土为安? 顺着山势,林决小心翼翼四处走了走,抬头看见山脚下有一片黄土,大喜之下,刚想着下山取土,脸sè又变得迟疑起来:“虽说不高,但不小心滑到了摔死就不好了。”林决心想半刻,踌躇不已。 又站了片刻,林决想到什么似的,匆匆跑进洞府拿了个大大的麻袋,后疑惑地从怀中掏出那个神奇锦囊,一手拿麻袋,一手拿锦囊,两手并拢,麻袋方一靠近锦囊,就被一股无形吸力吸了进去,林决得意之下,又跑了回来,小手搓了搓,便缓缓向山下倘去,好在整座山虽没台阶,细心之下也并未有所危险。 来到山脚之后,林决突然觉得此地有股熟悉之感,像是来过。又张望了会,才想起来此处就是血垢草原,心中“咯噔”一下,生怕鬼魂把自己“再”吞一次。 苦笑两声,林决安慰自己两句,便壮起胆子,从怀中拿出那个神奇锦囊捣鼓小会,掏出了刚刚放进去的那个麻袋,于是开始拼命往里面塞黄sè土壤,片刻后,觉得塞的差不多了,便把麻袋如法炮制吸进了锦囊,高兴地顺着陡坡爬了上去。 洞府内,林决倒出黄土,看了眼尸体,又扫了扫自己原先那惨不忍睹的残尸,便又往下往上来回跑了十几次,直到天快黑了才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坐时还不忘把衣服后半截垫在地下。 看着石壁下面一大堆黄sè土壤,林决顿时一股自豪感萌上心头,歇息了片刻后,林决又拖住麻衣大汉尸体拽向那堆黄土,纵使这婴儿之身如何与众不同,归根结底之下还是一个弱小的婴儿,林决使出了吃nǎi的劲足足拖了半炷香时间,才把麻衣男子尸体一点一点挪到黄土堆上,并着手一把土,一把土的埋葬了麻衣男子。 做完这些,林决才算松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堆黄土坡,又霎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什么呢?不对啊,我这不是让钟大哥入土为安了吗?入土为安……墓碑!可是哪有墓碑。 正当林决踌躇不决的时候,远处一块白sè长方形状东西吸引到了林决注意力。 林决好奇地走看,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把尺余长的白sè玉尺,雕刻jīng致,看似一尘不染。 先前正是此尺,所散发的寒气渗透进萧鼎天魂体体内,才被绿衣宫装女子有机可乘要了xìng命,可此时的这把玉尺宛若死物,并没有寒气散发出来。 端详半晌,似想到什么,便跑到石床前,小手食指在血泊中沾了沾,便在玉尺由上向下写道“兄长钟渐影之墓”,还没等写完墓字,玉尺上的血迹竟全部消失不见,林决先是诧异不解,随后写沾了沾血,又在尺身写了遍,结果如出一辙。 无奈之下,心想这玉尺绝非一般玉尺,便把玉尺好生放进锦囊里,又向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残尸走去。趁着天还没黑透,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原先尸体给埋了。 安葬好这两具尸体,林决又从石床上取出几块血肉模糊较大的碎肉,埋在剩下的黄土里,也算是对得起那个陌生的“母亲”了。 看着两大一小堆黄土,林决觉得总算完成了心里一桩心事。 拖着疲惫的身子,趟在地上,又从怀中取出jīng囊,看看还有什么可用之物没,小手在里面捣鼓半天。 忽然心中一动,取出一本黑sè书籍,五个潦草大字让林决瞳孔猛然一缩。 《大自在青魇决》。 第十章 时隔七年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乌飞兔走,瞬息光yīn,暑来寒往,不觉七载。 血垢草原深处林间,yīn风呼啸,怪笑鬼叫声回荡在这片树林中,偶尔飘来两句“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啊……”令人毛骨悚然。 某棵大树下,三道魁梧鬼影,背扛着狼牙棒,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这三道鬼影纷纷乃是当年四大部落与南冥开战时牺牲的黑涯部将士,死后十三年来,在这林间小道,称王称霸,三鬼自翊鬼不笑、鬼不愁、鬼不傻。 鬼影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看似只有仈jiǔ岁孩童,少年上身穿着一件宽松黑sè麻衣,说是宽松,只是这黑衣太大,穿在身上长出一大截,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两手环抱间斜插着一把玉尺,尺身jīng致,洁白无瑕,琉璃通透,雕刻jīng美,一块青sè玉璧垂钓胸前,美轮美奂。 孩童面如敷粉,眉如黑夜月牙,眸如夜晚星辰,一袭黑发顺着头顶一垂而下,宛如流水瀑布般朴实自然。 此时孩童正眉头微皱,淡淡的看着对面将军扮相地三道鬼魂,仿佛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一般。 为首中间一鬼看对面那孩童神sè平常,一副火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三兄弟在此地作威作福多年,林间小鬼数百都以自己三兄弟马首是瞻,现在就被一小小孩童视若无物,更气人的是,自己手下有几条鬼命命丧此子之手,自己没去找他算账,这小毛孩自己却一个人来此地找自己三兄弟,当下上前一步大喝一声。 “你这rǔ儿,害我手下鬼命,还敢一人前来,莫以为你还没断nǎi,我鬼不笑三兄弟就会不与你计较?” 声势之大,树叶乱舞,林间群鸟闻声纷纷惊走。 孩童闻声未动,只是冷冷说了句:“舌燥,有种就与我交手,没种快滚。” 未等为首那鬼不笑有所反应,左测那鬼不愁忽然怒极反笑,大步猛地向前一迈,大声喊道:“黄口小二郎,吃你鬼不愁爷爷一棒,接下再满嘴胡言,接不下别说你爷爷欺负小孩。” 话声未断,手中狼牙棒,一个甩手,飞向孩童。 狼牙棒呼啸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转眼间就到了孩童身外一丈处,仿佛下一刻孩童就会被击中,倒飞出去。 就在狼牙棒近离孩童半丈之时,孩童一手握住白sè玉尺,对准狼牙棒棒身,突然双腿拔起,一个跳斩,劈了下去,“铛”,狼牙棒瞬间如遭重击,晃荡一声,掉落地下,一动不动。 远处鬼不笑三鬼脸sè一变,当然能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家小孩,自己手下几条鬼魂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也不是一般随随便便人就能杀死,却没想到如此轻松一招就破了鬼不愁的“独狼追命”,要知道鬼见愁这招,这些年出其不意之下曾成功偷袭成功过不少排得上号的人物。 还没等这三鬼有所动作,对面孩童单手抡起狼牙棒,一个毽腿就踢向三鬼,其破空声之刺耳,速度之快,瞬息便就临近鬼不愁。 也不知道是那鬼见愁托大还是自觉与自己武器心有灵犀,竟选择空手接白刃,鬼见愁身子微沉,如随时崩弦而发的箭一般,右手快如闪电抓住自己狼牙棒柄身,正准备借势画圆稳住重心,脸sè瞬间大变。 岂料棒身传来一股巨大牵扯力,棒身微微一顿,而后摇曳着鬼见愁如断线风筝般卡在狼牙棒下端,向后疾驰如去,鬼见愁脑袋一白,双腿在急速后退中本能蹬蹬十几下才止住倒卷之势。 鬼不愁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脸sè本就苍白,而此时更是灰白难看,双腿膝盖止不住的颤抖,双眼怨毒的盯着孩童,仿若随时准备暴起生吞了对方。 “好,好,好……我活了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着这么厉害的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鬼不愁一连三声好,满脸凝重地说道,说罢便提起兵器,走到另外二鬼身边,脸sèyīn沉。 “哼,我是谁,你们没必要知道了,我来只是来jǐng告你们,叫你们那些鬼子魂孙,莫要在附近的山脚地下yīn魂不散,小爷看着心烦的很。”孩童哼了声,小脸温怒道。 “阁下说的可是这鬼林外数里外的小骨山?”鬼不傻绿幽幽的鬼珠子溜溜一转,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脸部五官有些歪曲,丑陋之下,令人生畏。 “嗯?你倒会说几句人话,原来那座山叫小骨山,我住了这么久,现在才知道,好了,我来也不是找茬的,管好你们的手下,不要踏我山界,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孩童先是有点意外之sè,恍然之sè又一闪而过,并不缓不慢的对着三人似吩咐道。 鬼不傻闻言心里一喜,正准备回答,谁料旁边的鬼不愁却抢先说道:“原来小爷乃是小骨山隐居高人,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小爷不要介怀,我这里有一物相赠,以做赔偿。” “能屈能伸,倒也算个人物,相赠何物?”孩童有些意外说道。 只见那鬼不愁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玉瓶,并对孩童说道:“瓶内装有十枚补元丹,以表诚意,赠给阁下。”说罢单手一抛,对着孩童扔了过去,嘴角一丝细不可察冷笑一闪而过。 白sè玉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翻滚间,被一只小手稳稳抓住,扒开瓶塞,孩童嗅了嗅,一股淡淡药香传入鼻腔之中,瓶内盛有大约十颗左右黄sè药丸,似乎那鬼不愁所言非虚。 “既是如此,那算我打搅了,告辞!”说罢,孩童面上一副欢喜之sè,转身就准备就此离去。 孩童刚迈开步子走了几步,突然头顶上方一个巨大铁囚笼从天而降,四面八方突然弥漫出阵阵黑sè熏烟,以及无数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箭雨,箭雨仿佛还未落下,一块巨大黑云就遮天蔽rì般笼罩孩童头顶。 见此,孩童面不改sè,仿若有所预料般。 下一刻,“轰,咄咄”,巨大贴囚笼轰然落地,与此同时,无数箭尖如铁钉般纷纷从天而降呼啸而落,钉在地下。随后四面八方无数小鬼龇牙咧嘴,手舞足蹈聚集而来,一时间整个树林间飘荡起无数毛骨悚然地yīn森笑声…… 片刻后,烟雾散去,除了露出一个漆黑铁囚笼和地上密密麻麻箭身之外,空空如也。 一时间无数鬼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起来。 鬼不傻是三兄弟里面心计最深之辈,知道不可力敌之下,巧言讨好孩童,然后鬼不愁假意赠宝,其意是投毒上钩,此毒无sè无味,毒气入体,只要微微一发功,就会毒发,虽不致命却可让中毒者,浑身软弱无力,此时孩童又踏进事先设好的天衣无缝般的陷阱,鬼不傻自问,一百个自己随便中一招都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无数鬼影,傻傻发愣,不知所措时,一道清脆而高亢的声音骤起,彻耳贯神:“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林某大开杀戒了。” 说罢,一道娇小黑影,突然一闪而出,手中玉尺从一个黑脸黄齿小鬼胸口一透而过,一息后,黑脸黄齿小鬼在惊恐地看着身下孩童,未等有所反应,便魂飞魄散,消散天地。 黑影并未停留,身影如真正鬼魅,急速穿梭林间,每过几息,便听见一声惨叫,有得甚至连惨叫都没机会喊出便魂飞魄散。 “啊……啊……嘎”,凄厉的鬼叫声中,鬼三兄弟顿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惹了最不该惹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鬼魅般黑影,不断闪现,消失,带走自己手下一个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却无计可施。 割心般绞痛感瞬间让鬼不笑目呲yù裂,当下大吼一声:“全部向本王靠拢!” 那些分散鬼影纷纷向鬼不笑三鬼逃命般飘去,仿佛跑慢一点下一个索命的就是自己。 “咦,倒也不笨,以为这样,你们就可以安然无恙了。”黑影话语刚落,玉尺一个一个劈砍,一个小鬼顿时一分两半,下一刻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鬼不笑脸sè难看,含怒道“既然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各凭本事吧。”鬼不笑、鬼不愁、鬼不傻三鬼分别站在左、中三个方位向孩童疾驰奔来,奔跑间步伐整齐划一,动作一致,气势不弱。 奔腾间,瞬息临近,老大鬼不笑纵跃间一个跳斩向着孩童头顶一劈而下,还没下落,一股凌厉的劲风宣泄而下,孩童玉尺微微一动,原来三尺长的玉尺,突然拔高二尺,并一个退步间躲过当头一棒,闪电般横向挥向那鬼不笑腰间,尺身看似洁白无瑕,实非利器,“铛”的一声,鬼不笑赶忙双手竖撑起狼牙棒,挡了下来。 而另外二鬼,趁着此瞭,抓紧机会,一个攻其上路,一个绕到背后,一锤而下。 “嘎吱”,白sè玉尺挥到棒身那一刻,一声碎裂声,清脆入耳,就当三鬼都以为玉尺断裂,心里泛起嘲笑那一刹那,鬼不笑手中你根狼牙棒“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咻”,而玉尺丝毫没有停顿,斩向了鬼不笑腰身。 下一刻,在鬼不愁瞳孔放大中,鬼不笑与狼牙棒纷纷一分两截,魂飞魄散,只剩两截狼牙棒,“晃铛”一声,掉落地下。 未等二鬼反应过来,孩童身影向后猛地一窜而出,出现在那鬼不傻身后,玉尺瞬息穿透进鬼不傻背后,仿佛身体如纸糊般脆弱。 而此时鬼不愁已然认清敌我实力差距,想都不想,向林间狂奔而去,逃命间,还不忘从怀中掏出什么往身后掷下,接着一股浓密的熏烟蒸蒸而上,翻滚间,已然涨到树梢那么高。 孩童见此只是眉头一皱,沉思片刻,便背身离去,消失在树林尽头…… 此孩童正是七年后林决。 第十三章 噩耗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小骨山洞府内,就像七年前一样,未有任何变化,只是一旁的黄土堆看起来颜sè更加深了些,“哒哒”,一滴滴水滴声,宛如空谷回声般,成了主宰这里唯一的声响。 石床之下,盘坐着一名黑衣男童,男童双眼微闭,小脸是不是有青光若隐若现,细看之下,这孩童乃是在鬼林里斩杀了无数鬼魂和鬼不笑、鬼不傻两大头领的林决。 “奇怪,这第三层怎么还不突破,这两个月来每次运功突破瓶颈怎么老是有种亦假亦真的感觉。”林决嘀咕道。 七年前,林决偶然发现这本名为《大自在青魇决》的功法,与此同时,还发现了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四大烫金大字——帅令如山,而据他所知,只有一人能拥有此等令牌,那就是——兵马大元帅,萧鼎天。 带着疑惑又翻开黑sè书籍仔细看去,开篇便注明“非得我衣钵,不得习之”,页脚还一行蝇头小隶引起了林决注意——萧鼎天所创。 如此一来,林决顿时怀疑这钟大哥可能便就是那失踪已久的萧鼎天,并随时间的推移,愈发肯定,到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钟大哥便是所谓的南冥第一高手“萧鼎天。” 而对于开篇所言,林决开始是也是谨记奉行,而三思熟虑后,想到这人都仙逝了,说不定这萧大哥并未有传人,况且自己对其有救命之恩,习得一二拿来防身,也算不得偷学。 如此一来,就等于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七年潜修,也只能勉强突破到第二层,停留在这第二层五年有余,自从五年前突破到第二层之后,林决顿时惊喜发现,自己竟然突破到了梦寐以求的凝气境,体内隐隐约约产生出微弱的青sè气旋。 自此之后,三岁的林决便开始勤加练习此功,好在神奇锦囊里有一种黄sè果子,每吃一个,十多天不觉饥饿,渴了就喝石洞上滴下的水滴。 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两月前林决便修到了第二层巅峰,体内青sè气旋也早已可以随心凝聚,就连下山,数丈的高度,都可随意轻松跃下。 “算算时间,也有六七年了罢,不知父亲如今怎么样了,家里应该还是一贫如洗吧,也该是回去看看的时候了,不过我要怎么跟父亲说我这些离奇的遭遇。”林决怔怔看着自己,苦着脸楠楠自语道。 说罢,走向了洞口,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上依旧是乌云密布,灰烟滚滚,yīn霾遮天,林决一时感慨不已,饶是谁遇到这等诡异事情都觉得如梦一般,要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决不会相信,世间真有鬼魂邪魅,人死后还能再生之言。 其实林决三年前就想过回家,无奈看着自己娇小的身躯,又想到血垢草原如此多鬼魂,心里一阵没底,就打消了念头。直到昨rì,大战众鬼,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了些底气。 况且停留在《大自在青魇决》第二层巅峰已经两月了,心里有些烦躁,所以才萌生回家念头,看能不能有所机缘突破到第三层“凝气化心”境界。 大自在青魇决共分为上下篇,上篇记载四层境界,下篇记载后三层境界,而林决手中这本则是上篇,至于下篇,林决差不多把神奇jīng囊所有东西翻了个遍,都未曾发现。无奈之下只好先修上篇四层境界,再想办法图得下篇。 第一层:灵体动心境。 第二层:焚心如一境。 第三层:凝气画心境。 第四层:移穴境。 每层功法,yù炼大成,除苦修之外,应适凭机缘。 半rì后,血垢草原中心地带,一道瘦小的身影,独自慢步在这漫天血红的草原上,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那冷冽的yīn风,无边的乌云作伴,而瘦小身影视若无睹般缓缓前行者,不一会,便隐约消失在这血红的草原之中。 …… 黑涯城,黑涯部所在,原为地龙城,因城池辽阔,黑涯城主毕无方下令准许原地龙城居民居住,但所交税币,统统为原先三倍,如此一来,居住在黑涯城的原居民自然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大都是食不见荤,穿不见丝。 就连原先那些钟鸣鼎食之家也都渐渐衰落下来。 黑涯城,品膳阁内,数十张桌椅整齐摆放着,而大部分都是空着的,只有三三两两的位置上有些食客坐在上面,看起来酒酣耳热,交谈甚欢的样子。 “我跟你说,咱家那母老虎,居然嫌弃我那方面不行,昨晚居然一脚把我踢下床,让我躺地下,娘的,劳资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等鸟气。”角落一桌坐着三名身穿锦缎华衣,左边一名白脸胖子刚说完,另外两个霍然哄堂大笑。 “我说你怎么光上身长肉,下面就不长肉呢,我记得你新婚燕尔那会,整天嚷嚷着自己多威武,把你夫人弄的是多服服帖帖,如今这会……哈哈。” “我命苦啊,别看她整天一副贤惠样子,一到晚上关灯,就整一母夜叉,你说我这身肥肉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啊。”白脸胖子说罢,又猛地往碗里斟酒,端起大腕“咕噜”喝下两口酒,脸sècháo红,眼神呆板,肥头晃脑的直摇头。 这时,一名身穿黑sè宽松麻衣男童,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并找了处角落位置,由于椅子比较高,男童屁股够不着,只好跳着脚,坐了上去,随后嚷嚷道:“小二郎,上点吃的。” “来咯。”柜前原本昏昏yù睡的店小二,尖嘴猴腮的面貌,一听有客人叫菜,一个激灵,当下不敢怠慢,喜笑颜开地迎了过去,当他看清楚男童周围无一大人,脸sè一黑,正想撵走…… 只见男童不缓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什么玩意,放于手心,反手拍下,在小二诧异的目光中,五枚粗糙的石币戛然出现在桌上,小儿顿时眼珠子都瞪得大了几分,赶忙对着男童作揖赔不是。 “红烧猪扒肉、蒜蓉开背虾、肉酱焗意粉、金蒜腐rǔ蒸扇贝、香煎黑椒鳕鱼、佛手津白、雪梨瘦肉蛊、山竹桃胶蔓越霉雪耳羹,猪扒肉要八分熟,开背吓要用陈年女儿红浸泡,扇贝不要砂糖,瘦肉蛊内要放上号蜂蜜,差不多就这些。”男童一口完,摸了摸下巴,一副如数家珍的态势。 店小二此时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看着眼下这男童,男童见此皱了皱细眉,淡淡说道:“这些菜最多值四个石币,若不想我拿走你那一份跑腿钱,就快些上菜。” 尖嘴猴腮小儿也不傻,知道男童来头定是不小,当下赶紧点头哈腰拾起石币,又迅速从手从拿掉一枚,两眼四周环顾后,发现除了两桌客人之外并无旁人,便笑眯眯藏进袖子当中,眉开眼笑地走开了。 林决自从从小骨山下山,在血垢草原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出了血垢草原,便一旁整顿一二,最后又按照来时路线原路返回,最后才抵达原先所在城池,而林决来城内第一件事竟不是回家,而是先到了朝思梦想的品膳阁,先大吃一顿再说。 “我跟你们说,自从七年前鬼幽城城主殷啸月被神秘高手一招击败,而她发妻,南蛮王之女青眉更是失踪七年,南蛮王坷人霸大发雷霆,一怒之下竟把殷啸月囚禁在南冥王城,‘绝死牢’中,并到处派人打探神秘人下落。” 白脸胖子左侧一名粗眉小眼官人模样打扮青年酒后尽兴,一只脚蹬在凳子上,撸了撸袖子,晃悠悠地说道。 “哈哈,这事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谁不知道,王老弟,你是不是喝晕了啊……呃”白脸胖子打了个酒嗝,手指着王姓青年哂笑道。 “我听说……这殷啸月,三天前从绝死牢逃了出来……”,王姓青年虽说一脸醉意,醉眼朦胧,但却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小声说道。 闻言,白脸胖子与右侧一名绿衣黑脸青年脸sè赫然一变。 林决吃过餐饭,正心满意足地走在街头,并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心想道:“以往总是听那些伍长说这品膳阁哪些菜味道好极了,今个算是真真切切吃着了,好饱啊。” 一路上看见摊上些许jīng致的小玩意,林决不禁多瞄了几眼,方一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便不好再作念想,只好闷着头向着家里走去。 林决家并不远,走过几条街巷,便到了一片破旧的土瓦房地带,抬眼望去,全是黄泥的墙,残破的篱笆,巷子里隐约穿来几声土狗乱吠之声…… 林决轻车熟路的又饶了两条巷子,向着其中一扇黑木房门连连拍去:“爹,我回来了,快开门罢……”,拍了一会林决见无人敲门,便微微用力推了推,“咯吱”,陈旧的黑木门发出沉重的声响,门被缓缓推开。 一抹白光照进了漆黑的屋内,光线照过的地方,将空中的尘埃,凝聚成一条粗长的灰柱。 墙角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如纱布一般,见光跑的耗子,快速窜逃的蜘蛛,硬木床和桌椅上厚厚的白灰,似乎这屋已经被废弃了一般, 林决从屋内退了出来,正想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可能搬到哪去了,恰巧旁边正好一位裹着头巾的妇女正从林决旁边路过,看了眼未关上的房门,便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他,片刻后又喊道:“你是谁家的小孩,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别处耍。” “阿姨,你能告诉我,这家主人林伯伯去哪了么。”林决嘟着嘴面带愁容的问道。 “你家人没告诉你吗?这林海沉五年前就死了。” 翠衣妇女疑惑说道,说罢便转头走了,生怕沾到这死过人屋子的一丝晦气,不一会就消失在这巷子中。 带不走的只是那看似轻巧的一句话而已。 第十四章 孤意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天空下起了下雨,寒风呼啸,被风吹散的叶子,在空中打着浪儿,似在寻家。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仿佛掏空了林决一切思绪,愣在原地,脑海不断浮现“死了,死了,我爹死了……”。 不一会儿,林决表情又变得迟疑起来,心想道:“我爹素来老实,为人憨厚,怎会凭白无故枉死,此事定有纰漏。”片刻后,关好屋门,沉思少许,便转身离开此处。 黑耀营,黑涯大部四十八营之一,驻守在城东,附近还有十三各营,每营人数不多,只有两百左右,十人一列,其中选一名伍长管辖,五十人一组,听从卫长命令,一营统领为緑冥卫,统领一营,十二营又为一纵,由紫冥卫统率,而紫冥卫只听从一人命令,黑涯城城主——方无袖。 城南街道中,一列士兵正懒散的走着,手中兵器各有不同,但均无一例外都锈迹斑斑,唯领头一名身着甲胃,手持长矛的领头者,看起来倒有几分士兵模样,为首那人,圆脸小眼,身宽体盘,摆着副苦瓜脸。 当下鼠眼四下乱望,自言自语说道:“该死的审裴,不知道收了什么好处,竟派我来办这劳苦倒霉事,回去一定要吃些好的,补补身子才行。”说着,扭了扭他那肥肉胳膊。 “伍长,这次咱们出来巡逻,只要不是触了大霉头,十有仈jiǔ只是过过场子,便可返回,您稍安勿躁,小弟前些天弄了只野兔,回去小弟便孝敬给您解解馋。”领头后面一人,一听此话,便兴冲冲得上前,笑眯眯的小声说道。 “哈哈,还是你会做人,深得我心,你放心,等再过两年,等我突破到凝气后期通过考核之后,这个位置我会推举你来做的,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为首那人人一听有野味食之,苦瓜脸瞬间烟消云散,并得意对着那人小声说道,说完又看了眼后面其他人表情,生怕被别人听到。 左侧那人听言,面sè一喜,又附耳对领头小声嘀咕几句,随后两人会心笑了笑,彼此心照不宣地继续闷声赶路。 刚没走多久,那名伍长觉得有人扯了下自己衣角,低头看去,竟是名粉脸男童,伍长先是一怔,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你这小娃娃,不在家玩耍,扯我衣服作甚?去去去,一边去。”说罢,也不理会男童,向前走去。 那伍长刚迈开步子,感觉手心好像多出一物,滩开一看,原来是张纸条,疑惑之下,打开一看。 “近rì可好,林决” 伍长一看,脸sè大变,后面那人觉得奇怪,上前问道“伍长,这是什么。”,说完正准备看清字条所写,怎料伍长急忙塞进怀中,转过头,对其后大声说道:“我有点私事,你们先走,我一会就来便是。” 说罢,不等其他人如何反应,便往四下望了望,一会便看见对面巷口之处,原先那名粉脸男童正笑盈盈的看向他,当自己目光锁定之时,男童又走进了巷子,伍长来不及多想,面sè迥异的跟了过去。 巷子中,一小一大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七拐八饶走了一会,男童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伍长“猪头鼠,许久不见,想不到你还在营里面办事,居然还有了凝气中期的修为,看起来混的不赖嘛。”男童沉声道,声音稚嫩,语气中却有几分超脱年龄的老练。 “你是谁家公子?和林决有何关联,为何知道我的小名?”,伍长一听男童所言,登时心头紧张,眉头一皱,反而先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为你一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此物就是你的了。”说罢,男童转过身来,面对着伍长,微微一笑,手中赫然多出一颗泛着莹莹碎光,晶莹剔透的石头。” “晶币!还是绝品晶币!”伍长一时间竟看呆住了,不禁脱口而出,随后又迅速意识到什么,赶紧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贪婪的看着男童手中那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垂帘yù滴。 男童见此,并未有所表情,当初自己探查神奇jīng囊发现里面有数百这样的晶币,当时表情比他更是有过之而不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钱面前低头的人太多,太多了。 男童小手一收,并开口道:“你可知林决父亲是死是活?”说完,男童小脸原先云淡风轻的神sè一扫而空,带着三分紧张三分七分期盼地看着猪头鼠,希望能从自己这位昔年好友口中得到满意的回答。 “死了。”猪头鼠咽了口口水,回答道。 死了…… 轰隆!林决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连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随着那两个字的吐出而崩溃,身后则是万丈漆黑的深渊。 “咕咚”,林决感觉体内有一股魔力抽走了自己全身力气,两腿不自主向后退了两步,四肢发软,软中又带着麻木,就连手中的晶币都没拿稳,滑落在地,猪头鼠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晶币,在地上滚动,正想着该不该去捡…… “怎么死的?”沉默片刻后,林决好像恢复了一丝气力,抬头间仿佛颓唐了许多,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 “是……是感染瘟疫死的。”猪头鼠刚yù顺口接上,突然想到什么,脸sè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林决听了此话,不觉脸sèyīn沉了下来,上前走了几步,拾起那枚晶币,又从怀中拿出两枚一般无二的晶币,放在一起,又问道:“我再问一遍,林决父亲林海沉是怎么死的。” 说罢,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白sè玉尺,林决单手握住玉尺,向着旁边一颗大石走去,玉尺猛地向石头斩去,挥下间,玉尺恍惚拔高了二尺,斩向大石。 “咔嚓”一声,玉尺瞬间斩到了石头底部,一条细长的裂纹告诉猪头鼠,眼前这些是真的,林诀低喝一声,手腕一震,戛然间猛地一翻,石头崩的一声,一分为二,爆裂开来! 数百斤的大石竟这样被一名看似人畜无害的孩童加上一把玉尺震碎,一时看得猪头鼠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是真是假。 做完这些,林决又面无表情地提起玉尺指着猪头鼠:“这下你没有顾虑了。” 林决昔年曾与他是多年好友,对其可谓是知根知底,深晓他为人胆小怕事,凡是只为周全自己,保全眼前利益,偏偏又欺软怕硬,喜欢贪小便宜,这种人,不用强硬手段,是不会老实。 “祭…祭血境”,猪头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结结巴巴说道。 “你再不说,我的忍耐就快用光了。”林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姿态说道。 “是是是,小的知错,小的这就说……”猪头鼠心里一阵无语,随随便便在街头遇到个小孩都是祭血境强者,实力为尊,无奈之下只好知无不言。 “七年前,卫长派我好友林决与钟渐影俩个人去执行任务,谁知俩人一去不复返,林海沉长时间没见到儿子自然心急如焚,曾多次前往军营寻找儿子,终于在五年前,碰到了卫长,林海沉得知是其故致自己儿子失踪,一下言语不和,两人争执起来,怎料那卫长恼怒之下,竟失手杀了林海龙。” 猪头鼠说完,竟有些难过的样子,自己好友失踪多年,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人……现……在……何……处?”听完父亲身死的来龙去脉,林决全身忍不住的颤抖,脸部也随之抽搐,双眸如刀,一字一顿地说道,宛如yīn间索命使者来阳间逮捕漏网亡魂般恐怖。 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况且自己父亲是因自己而开罪卫长而死,若换了七年前的自己肯定会当作不知道,苟且偷生,又现在的自己,习得《大自在青魇决》,又有削铁如泥,无物不断的玉尺,哪怕是祭血境高手也可一战。 此仇一定要报,否则枉为人子! “肖卫长平rì里都呆在黑耀营,很少外出。”猪头鼠老实说道,又顿了顿,看了眼男童,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林诀是什么关系,你既然想为其父报仇,最好是选择在今晚半夜丑时出手,那时黑要营正好是我巡逻守卫,那时也是城东所有营地守备最薄弱之时,我可以接应你。” 闻言,林决凝重的点了下头,单手一抛,三枚晶莹剔透的晶币就飞向猪头鼠,被其接住,脸上狂喜不已,小心翼翼收好之后,又好言说了句“那姓肖的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祝你好运。”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猪头鼠离开的背影,林决顿时觉得一阵迷茫,父亲死了,昔rì好友也不能相认,现在能依靠的除了自己,还有谁呢? 念此,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报完仇,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第十五章 夜潜营地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总有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选择在人们入眠后悄然发生。 黑涯城城东,此时已是三更天,月上中天,万籁俱静,躺在营帐中的士兵大多已入梦田,除了三三两两的巡逻兵百般聊赖地走来走去,放哨的哨位眯着眼,站靠在哨塔木柱上。 黑耀营内,十几顶帐篷,由十顶白布大帐篷,围城一个大圈,里面则驻扎着三顶颜sè各异的小帐篷,一看便知与众不同。 帐外,两队士兵分成四队,五五一队,纤介之间穿插在帐外来回巡逻,营口还有两个哨塔放哨,可谓jǐng备森严。 距离哨塔五十步距离,一道娇小黑影,正隐藏在一块大石身后,双眼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前方jǐng戒,此人正是得知父亲被害消息的林诀。 自从白rì里从猪头鼠口中得知乃是卫长所为,又听走时所言,林决心中一动,思前想去,还是决定今晚行动,一来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报仇未成,逃跑还是有十足把握; 二来自己当年在此地入营多年,附近地形早已熟记于心,就算没有猪头鼠的接应,想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过了一会,林决发现左边大帐篷内陆续走出了十几二十个人,大多睡眼朦胧一副睡意未消的样子,为首一人肥头大脸,正带着后面一些人上前对着正在巡逻的一队士兵说了些什么,领头那名伍长听后点头示意一下,就招呼另外一小队巡逻兵,一齐钻进了另外一侧大帐篷内,见此猪头鼠又看了看另外两队巡逻也都撤离完毕,这才对着后面指指点点说了几句,便也分成两队各自走开了。 抬头看了看天,差不多已经快四更天了,“想不到我要在这狗盗之时行杀狗之事”林诀暗自感概道。 林诀正yù起身,摸进营里,忽一看见一人,正是猪头鼠一手提两包袱正鬼鬼祟祟地攀着右侧哨塔梯子。 “兄弟,辛苦了,长夜漫漫,我带了点酒菜,咱们来喝两杯取暖如何?”猪头鼠攀上哨塔,看见斜靠在塔柱子,倦缩着上身的哨兵,便小声开口说道。 哨兵方一看见有人上塔正准备大声叱喝,没想到居然是此时巡逻的两名伍长之一的猪头鼠,更是最有潜力晋级到卫长的那名伍长,一听是来给自己送宵夜的,面sè不禁一喜,随后又想到什么,低声回道:“丁伍长,这有些不好吧,jǐng戒时喝酒可是要……”。 猪头鼠做了个嘘的手势,笑道:“这里都是我的人,今个在赌坊赢了些钱,就当是请客了,说罢便蹲下放下两个包袱,并解开其中一个包袱,从中拿出一个圆形木盒,从中拿出两碟小菜,一壶酒,两个小杯和两双筷子。 哨兵本来此时就有点些饥肠辘辘,一看见这些哪里还记得什么军规铁律,口中口水直咽,猪头鼠见此,心想已然上钩,连忙招呼其吃喝,哨兵一开始还扭捏作态两下,无非是说两句场面话,表明自己忠离职守,结果没过多久就被猪头鼠三言两语哄上了贼船。 “兄弟,哨兵不好当啊,大半夜的,还要经常在哨塔上过活,要不起风还好,起风的时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猪头鼠蹲靠在木柱上,唏嘘说道。 谁知哨兵一听此言,大为赞同,拿起一只鸡腿猛啃两口,鼻涕横流,哽咽说道:“哥哥真是说道小弟心坎去了,寒冬腊月天里,在外冻死哨兵的事件也不是一两次了,这哨塔不挡风不遮雨的,哨兵也是人啊……”,说完,拿起杯子自顾喝了杯酒。 猪头鼠见哨兵喝了壶中酒,嘴角掠过一丝嘲讽之sè,当下又言道:“兄弟只管在这吃喝,我去看看那边的弟兄。”说罢,起身便拿起另外一个包袱下了塔。 “丁伍长慢走。”哨兵正想挽留两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独吞这些吃喝,便假意要送一下,猪头鼠略一推脱,便自顾坐回原地,放手大吃大喝起来。 随后猪头鼠又上了左侧哨塔如法炮制说了差不多的客套话,让其上钩,过了一会,又从塔上撤离,并走到一队巡逻守卫那为首一人小声附耳说了什么,那人一听,脸上一喜,又往后交口接耳也说了一番,如此一来,那队巡逻兵一时间都面面相觑,喜捎眉头。 不一会,为首一人便带头悄悄往一个方向走去,其他人见此,也都大胆跟上,见到其它巡逻之人也都招呼其过来,小声嘀咕几句,然后都纷纷钻入左侧一处大帐之内,最后,猪头鼠也跟了进去。 与此同时,两个哨塔上的哨兵,不知是不是醉酒,居然前后倒在塔内,呼呼大睡起来。 一时间,整个黑耀营帐篷外面,竟空无一人! 见此,林决不禁暗自佩服猪头鼠手段起来。 林诀四周望了望,确定无误之后,面sè冷俊地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决然之sè,向着黑耀营缓缓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里面一顶黄sè帐篷外,并掀开一点布帘,往里瞅了几眼。 片刻后,眉头一皱,小心翼翼地合上布帘,走向另外一顶黄sè帐篷外,撩起一点空隙,定神仔细看去。 帐内,两个各有一处床榻,床榻上两人正酣睡正香,床榻旁边则摆放一张红木长桌和几张黑木椅,帐中东西两边都挂着一张大弓,凭添几分将士之风。 此时林诀趁着帐中两人酣睡正熟,小心潜了进去,轻手轻脚地走到右侧床榻前,死死地盯着床榻上那张脸方面大耳,其貌不扬的丑脸,恨不得眼神就把其盯死一般。 林诀缓缓从怀中拿出玉尺,心里默念道:“爹,孩儿给您报仇了。” 念此,林诀原本人畜无害的小脸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杀气毕露,手中玉尺寒光乍现,眼看就要斩掉卫长首级,霎那间,躺在床榻上的卫长汗毛竖起,突然睁开眼睛,没等做出任何反应,玉尺瞬息而下,卫长眼神一凝,颈脖之处赫然多出一层无形气旋。 玉尺无息间就落到了这股无形气旋,卫长瞬间感觉气旋被击散,眼神瞳孔一缩,倒映出一把洁白尺身,“噗哧”,鲜血汨汨地四下喷出,紧接着卫长人头“咕咚”,一声掉落在地,看起来恐怖至极。 “谁?” 左侧床榻卫长好像听见什么声响,方一睁开眼就朦胧间好像看见一名男童手拿一把白sè不知何物,脚下……是人头! 这一下惊的不小,这名卫长连蹦带跳,跳到地面,往外拼命窜去,扯着嗓子拼命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出大事了……”,喊完又提起胆子往帐篷内走去。 大眼瞪去,帐篷内除了具无头尸体,哪还有其他人,就连那颗人头也不见在此。 此时整个黑耀营像是炸开了锅的蚂蚱,一听说有人夜袭军营还杀人逃跑,人人都提心吊胆,一方面对黑耀营安全感急剧丧失,另一方面,又害怕贼人武艺高强,送了小命,一时间竟乱了起来。 “不要惊慌,第一组西北方向,地毯式搜索。”其中一名卫长大声命令道,言毕,随后又陆续有个命令下达下来:“第二组西南,地毯式搜索;第三组东北方向,地毯式搜索;第四组,东南方向,地毯式搜索。”声音铿锵有力,发聋振聩。 一系列的命令下达快如闪电,离出事到命令下达完毕不过只隔了数十个呼吸间的功夫,这些士兵伍长,纷纷自然有序分成四组,向四周扩散而去,像一张弥天大网,只为抓住一只不起眼的漏网之鱼。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林决,现在已然逃到了数里之外的城东一处深巷之中,背后背着正是裹着的人头的包袱,林决四下望了望,便把身后的包袱提到手中,跳进一家院内,看见一处马棚,便小心把包袱藏于稻草之中,准备等明rì再来取之,祭奠父亲在天亡魂。 做完这些,林决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偏偏又不知是什么,便起身跳出了大院,就在这时,一声淡淡的男子声音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骤然响起…… “就这么走了吗?”林决身体顿时一僵。 第十六章 緑冥卫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眼见林决已然逃脱,正yù寻一客栈好好歇息,便在此时,忽觉有些不对头,全身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意不知从何处而来。 “就这么走了吗”? 林决猛然抬头,空荡荡的屋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一袭绿铠,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 那人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面如寒霜,冷冷地打量着林决,略带一点讶然。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儿把地面映照的雪亮雪亮,此时林决也正好奇地看着突如其来的眼前人,只见那人方子脸,粗眉小眼,身材高大,左胸前印有一朵六瓣黑莲。 “你可知偷袭营地可谓何罪?”绿铠男子双手环抱,皱眉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决眼珠一转,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你这娃娃倒也有几分机灵,倒是个苗子,可惜做了不该做之事。”绿铠男子一副可惜的说道。 此人林决倒也认识,正是黑耀营统领,緑冥卫沈裴,自从南冥归降之后,便一直统领黑耀营,本身更是祭血境强者,七年前便是祭血初期,如今只怕早已迈入祭血中期。 祭血境,前期至中期主以开“筋”,人体内共有四百五十八条筋线,附于骨而聚于关节,包裹骨骼在固定范围内运动以维持人的正常运动,普通人筋线软而易断,凝气大圆满之人运转体内气劲与自身细胞泌腺出血寅,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异,达到一种临界点,从而被附着与骨骼上的筋线吸收,滋养壮大,筋骨共鸣,瞬息间爆发出肉身数倍强度,且筋骨共鸣筋线越多,肉身越位强大。 到了中期筋骨共鸣达到一定程度,则可凝“脉”,人体内共有八处大脉,分别为任脉、督脉、冲脉、带脉、yīn跷脉、阳跷脉、yīn维脉、阳维脉,每处大脉位于身体各个部位之中,当身体气血过于强大,某部位出现膨胀,便可尝试凝聚全身气流,冲击各大脉,简称“冲脉”,每条大脉冲开,肉身强度便可强大一分,反之,冲脉失败,则筋脉断裂,沦为废人。 筋脉共鸣达到自身一半以上则可冲击通窍境,且随着筋脉共鸣积累愈多,冲击难道愈大。 “大人,我只是一小小孩童,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林决厥着嘴,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道,说着,便又转身大大咧咧的走开了。 林决此时心里也是郁闷至极,大为恼火自己没有顾虑周全就贸然行事,现在又招惹这等强手,恐怕就算目前自己是孩童之身,对方也不会心软而手下留情,身体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心却无时无刻不留意身后的绿铠男子。 “还在装?真是聪明过头了。”绿铠男子身形一窜,一股罡风忽然从林决身后袭来。 林决还没走出几步,便感到绿铠男子猛地向自己奔来,心中大跳,随之有种强烈芒刺在背之感,来不及多想,也知道是什么回事,眼下掌风已然行径至背后一指之处,五指一弯,矜牙舞爪抓向林决肩头。 霎那间,林决肩头一沉,一道无形大力猛然落下,五指方一触到衣角,绿铠男子眼睛一睁一眨中,眼前孩童便如鬼魅般原地消失,身体却不由往前一滞。 抓住此瞭,林决身影突然出现在绿铠男子身后,抡起粉拳,面无表情地狠狠砸去! 绿铠男子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后腿却是快如闪电向后扫去,抵住了林决攻势。 一拳一脚,顷刻间碰到一起,林决只感觉小手一麻,一股大力瞬间蹬蹬退后三步才止住身体,右手却垂下微微颤动,而绿铠男子也不好受,重心未稳之下,忙中硬接,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地,两手撑地,向后踉跄翻滚数个跟斗才卸去劲力,脸上一阵红绿铁青。 方一出手自己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对手反偷袭,一想到自己堂堂黑耀营统领身份,在一小孩身上吃了回暗亏,老脸不禁火辣起来。 就在绿铠男子,刚站住身形之时,林诀却率先选择出手,奔袭前左右横窜,缓缓逼近。 黑sè娇小的身影,左突又晃之下带起淡淡残影,饶是绿铠男子眼力过人,也无法把握其走向,脸上第一次渐渐开始凝重起来。 魅影如风,琢磨不透,林决突然显身,一招“龙骧豹变”,从绿铠男子头顶迎头一掌落下,绿铠男子反应不慢,猛然抬头,双目如电,狞笑间激发全身劲力,迎头一拳! 而这时,林决单掌未变,身形却如陀螺班急速旋转,几乎是贴着绿铠男子手臂,游龙戏凤般旋下,反身一脚,踢向绿铠男子头顶! “喀啦”,绿铠男子左手迅速斜档截住临头一腿,顺势手臂一靠一滑,想抓住林诀小腿扯下,林决一招未果,迅速收腿,霎那间翻身后仰,滞空中眼角略略撇过绿铠男子,知道对方并不是好惹的茬,脑中思绪微微一动,便围着绿衣男子急速游走。 眼见自己被一孩童整得如此被动,绿铠男子两眼发直,瞪着眼前小不点,好似要喷出火一般,林诀见他目中带怒,顿时笑了笑,嘴角一努,当下也不急着攻去,继续原地打着圈儿,谋而后动。 游走间,绿铠男子试图伸手抓住,但每次都是捕风捉影,无功而返,恼羞成怒之下,单脚猛地向下,一股强烈震荡迅速四下蔓延,林决正想着怎么攻过去,不料一股反震之力从地下传进双足,一下没站住脚跟,跌倒在地。 “扑通”,绿铠男子觉此,狞笑间缓缓走向坐在地下的林决,眉宇间似有一阵chūn风拂过,心里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小子,不行了吧,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沈某算是平生仅见,不过你杀了我得力属下,又惹怒了我,要怪,就怪天妒鬼才吧。”绿铠男子走到跟前,啧啧说道,说完,正准备上前制住林诀,带回公决。 “你不想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林决斜躺在地,脚下一阵巨麻,竟暂时动弹不得,一听所言,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办法,不卑不亢回道。 听此言,绿铠男子动作一缓,心中一想:“这小鬼甚是厉害,要是没有什么高人指点,死了也就死了,要是有什么极其强悍之辈,那我岂不是……” “你师傅是何人。” “你最好放了我,否则说出了师傅名头,非吓死你不可。”林决嘟着嘴,忽然这般古灵jīng怪说道,说完眼睛微微一眯,马上又若无其事起来。 “沈某耐心有限,你若在跟我打马虎眼,你就没机会说人话了。”绿铠男子越发越觉得此子非同一般,不但修为达到了凝气大圆满,其鬼魅身法就是自己祭血中期的修为都远远不及,还有杀伐果敢,心机之深,让自己有一种面对同辈强者的幻觉。 “好好好,我说我说。”林决大声急忙道,似有些害怕。 “谁?” “他是……”,林决眼眸一闪,不觉压低了声音。 绿铠男子此刻也越发紧张起来,俯身想要听个明白,就在这时,林决动了,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三尺白尺,猛地刺向其胸口。 绿铠男子反应也不算太慢,察觉不对劲一个激灵,暴退间身体横移之下,眼看就要躲过这舍命一击,林决瞥了下绿铠男子,淡淡一笑,忽然白sè短尺蹑影追风间猛的拔高二尺,在绿铠男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刺进了了体内。 鲜血瞬间染红了大片绿铠,一击得手,林决并未继续恋战,拔回白尺,“噗哧”,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溢出,绿铠男子往后怔怔退出两步,如痴如呆般来了眼腹部伤口,随后怪啸一声,猛然扑向刚站起身来的林决,表情憎恨无比,似要撕裂了这个让自己蒙此奇耻大辱的小鬼头。 狂掠间,青筋突起,祭血中期修为全然爆发,脚沉力猛间,踏过之地,纷纷凹陷一分,双手握拳,猛地砸向林决。 如此近距离之下,就算林决有心避开,可双腿酸麻之感只消除三分,料定无法避开,避无可避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握紧白尺,对着突如其来的全力一击,猛然斩去! “颼”,尺身带着破空声戛然落下,绿铠男子刚在此尺面前吃了个大亏,岂敢小视,重心一偏,堪堪躲过玉尺,一掌对着林决头部拍去,仿若击中,立刻暴毙而亡,面对迎头一掌,林决似有所料般也伸出另外一只手,对拍而去。 “啪啦”,两掌对轰,林决指关节一阵喀喀脆响,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去,倒卷间,一脚猛踏地面,身体竟向后滞空升起,几个呼吸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暮sè茫茫,街道又恢复了以往原有的寂静。 第十七章 坟前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几rì后,当鱼吐白后的暖阳翻过重重山峦,冉冉升起时,晨辉尽情的洒在大街小巷中,迎接着新的一天到来。 黑涯城如往常一样,街道上到处是车水马龙的人群,赶集的、赶路的、各忙各的,各自为了自己的生活周而复始的奔波,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情,行尸走肉般生存着。 黑涯城市集,分为黑商区和黄商区。 黑商区占市集大部分面积,由一些商铺和老字号商会组成,有专门的兵器铺、药店、当铺、拍卖行、杂货铺,可谓应有尽有。 黄商区则比较凌乱,大都是由一些大小摊贩组成,这些摊贩在黑商区租不起铺子,且所卖物品杂乱无章,品质不一,但好在价格亲民,买家络绎不绝之下,倒也是门营生,李仁贵便是这些靠贩卖杂物过活的人之一。 “我说老陈头,前几天你卖的那株“怀阳草”,怎么就看走眼了,我听说那玩意昨个在聚宝阁拍出了三十石币,那rì,你是多少钱卖给那人的啊,我不记得了。”某处小型广场内,一位粗眉黑脸,头戴灰sè方布帽,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正侧脸笑嘻嘻的对着旁边另一位摊贩商说道,神sè似乎颇为得意。 “我说你老李能不能少挤兑我几句,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失手的,前两月你把那“紫水菊”错当成“水菊花”,我可曾挖苦你,如今倒好,你倒看起我笑话来了。”老李旁侧,身着黄麻衣的老陈头回道。 闻言,李仁贵脸sè顿时尴尬起来,连忙对着老陈头作揖赔不是,忽又眼珠子一转,小声言道:“老陈头你听说没,前几rì,城东营地那有人被暗杀了,那人你也见过,正是黑耀营的萧卫长,我听闻,是半夜被刺客闯进去暗杀掉的,后来黑耀营緑冥卫去追杀刺客……”说罢又转头看了四下,好像所言见不得光一般。 “不是吧,谁那么大胆,敢在营地杀人,莫非嫌命长了,那刺客后来怎么样了。”老陈头先是一惊,又追问着说道。 李仁贵见他好奇,也来了兴头,沉声又道;“那緑冥卫回到营地中居然没有提此事一句话,想来是刺客没抓到,到被刺客所伤,也不知那刺客是何人,竟敢跟四大部落对着干。” “哈哈,那姓萧的,平rì里作威作福惯了,活该遭此报应,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主。”老陈头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畅快,不觉声音大了几分,不远处几名摊贩也侧目看了过来。 见此,李仁贵咳咳两声,便回过头来,摆弄眼前摊中杂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察此,老陈头似乎感觉自己失言了,也回过身,默不做声起来。 市集路口人群中,一名身材肥胖,身穿兵甲满脸横肉的人正穿插其间,似心事重重般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飘忽不定。 猪头鼠走着走着,忽感觉有什么轻巧东西砸到了自己,掉落在地,好奇之下俯身看了四下,发现左脚旁有一团纸条,见此,赶忙匆匆捡起,又瞅了瞅,确定无人注意到自己后,打开一看,“黄商小小童”。 一阵恍惚后,猪头鼠思量半天,还是决定去一趟,心想着:“苍天保佑,千万不要杀我灭口。” 不过还是暗自安慰了自己几句后,挺直了胸膛,大摇大摆地朝着黄商区走去。 半晌后,猪头鼠已然在黄商区来回转了两遍,仍旧未发现当rì所遇男童,正想着是不是该回去的时候,裤脚忽觉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正是林决。 林决扯了扯猪头鼠裤脚,随后又一言不发地自顾朝一个方向走了去,猪头鼠紧跟其后。 走了小会,便到一处深巷之中,猪头鼠四下望去,像是荒废已久的样子。 林决缓缓转头头来,冷冷注视着猪头鼠,面如寒霜,四目相接,猪头鼠顿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当即一个激灵后赶紧移开目光,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该做的,我也做了,你也如愿以偿了,难道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说罢,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谢谢你。”林决突然开口道。 猪头鼠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说道,当下一愣,回过神来,神sè略显紧张,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林决细眉一皱,淡淡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个,你既然是为‘林决’父亲报仇,那肯定知道他的消息,能否如实相告一二?”猪头鼠瞟了眼林决,见他似有不快,急忙说道。 “无可奉告。” “为何”猪头猪下意识追问道。 “无可奉告,你只要知道我并没有恶意就好了。”林决面无表情地回道。 “小的知道了”,猪头鼠表情略显失落,有气无力地说道,随即又想到什么,吞了口口水,又问道:“那rì追杀你之人,是我们头头,后负伤归来,也是你作为?” 闻言,林诀不可置否。 见此猪头鼠一下恭敬起来,愈发愈觉得林诀深不可测起来。 “不知高人找在下有何贵干。”猪头鼠有些紧张的又言道。 “你可知,林决父亲尸首现在何处。”林决沉声开口道,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猪头鼠一眼。 猪头鼠被这一目光所盯,顿时觉得全身大不自在,竟有一种酸麻之感,大感诡异,方想到对方适才说道并无恶意,也没多想,额首回道:“昔年‘林决’与我交情匪浅,无奈林父遭难,事后知晓此事,我便偷偷把尸体运到城西外‘黑石山’又凑了点钱,买了口棺材,葬与山中。” “所言属实?”林决闻言,双目一亮,略显激动问道。 “你且随我来便知真假。”说罢猪头鼠转身离开此地,也不管林诀是否跟上,七拐八弯之下走到了城西大门,并毫不犹豫的出了去。 黑石山,顾名思义,山体石头黝黑,且空气cháo湿,虫蚁蛇虫甚多,山中生长“穿心草”、“熏魂草”、“怡香草”、“靡唄花”……多味药材主药引,其中“熏魂草”可以制炼成一种名为“大补丹”的丹药,效用和“补元丹”有异曲同工之妙,好在这种草并不多见,加上这些年采药人的多年采集,所剩寥寥,山上人流渐渐稀疏起来。 黑石山上,猪头鼠和林决并肩站在一块坟包前,猪头鼠低声对林决说了几句,便独自下山离去,走开一段距离后,还不忘瞄了眼远处男童,口中嘀咕了句:“这人难道是某前辈返老还童?不对不对,或者是‘林决’私生子?那不对啊,就算打娘胎修炼也不可能到祭血境啊,又难道是……” 猪头鼠说着说着,身影便逐渐模糊起来,消失树林之中。 感应到猪头鼠的离开,林决突然“扑通”,双膝跪地,眼眸红润,眼泪如决堤般哗啦啦溢出,一下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尽情宣泄出来。 哭诉间,林决似乎想到什么,哽咽说道:“爹,孩儿前几rì给您报仇了,您看。” 说罢,回头扫了扫四下,确定无人之后,便掏出神奇jīng囊,小手往里一阵捣腾,片刻后便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打开木盒,盒内呈放的赫然就是——萧卫长项上头颅。 随后,又从jīng囊中拿出一把长剑,拔出剑鞘,在坟前挖了个五尺深的土坑,便把木盒放于土坑之内,埋好之后,又看了眼坟头,眉头一皱,心想:“不能让父亲死后无名。”思索片刻后,便走向山下。 景安铺原是地龙城老字号棺材铺,即使改朝换代生意也还算兴隆,各种棺材、墓碑、丧礼、祭品因有尽有,要数种类俱全,全城仅此一家。 “给我来块最好的墓碑。”铺内一位看似掌柜打扮生意人正百般聊赖的翻着账本,啊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忽门口处一声清脆的童声传来。 “谁家娃娃,跑到棺材点撒野来了。”掌柜瞥了瞥林决,见是一小小毛孩,头也没抬,懒懒说道。 “啪嗒”,林决见此也并未生气,走到柜前,从怀中掏出十枚石币,放于手中,往柜上一拍,冷冷看向眼前这厮。 “你这娃娃得了什么病,咦……”,这掌柜的刚开口骂了半句,抬头间咋一看见一堆石币摆在自己面前,便一副笑脸对着林诀说道:“小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小店物种齐全,应有尽有。” 林决瞅了瞅掌柜,心里一阵冷笑,心想:“这人真是见钱眼开,变脸比翻书还快。” “给我块你们这最好的墓碑。”林决朗声道。 “好的,只是……小客官你这些钱好像有点不够啊。”老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决,手指对着石币一指道。 “那这些差不多应该够了”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晶币放在柜上,仔细看去,晶身有两道细长的裂纹,略有瑕疵,相比那rì赠与猪头鼠的那几枚晶币,显而不足。 掌柜方一看见晶币,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一动不动的盯着不放,仿若目光稍一离开晶币就消失不见了一般,片刻后,又一边打量林决,一边说道:“够了,够了,够了……”。 说罢急忙收起晶币和一小堆石币,正准备收入囊中,忽觉得有些不妥,便把腆着脸,把石币尽数返还给林决,招呼着林决往铺子内走去。 半炷香的功夫后,林决肩膀上扛了一块rǔ白sè墓碑,碑身两头略显凹长,似印有两朵白sè祥云,云间两条五爪翔龙盘踞其中,一眼望去,瑞气外露,就这样在老曹和店小二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缓步走了出去。 众人眨眼间,再细看去,门口处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影…… 第十八章 怪人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咚咚咚” 林决重重的在父亲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坟上墓碑上,几个大大小小的血迹未干,“尊父林如海之墓,不孝子林诀立之”。碑下,一鼎香炉上插有三柱香,青烟缭绕,炉下摆放三碟果菜,以做祭食。 此时rì落西山,昼夜交替,不觉已是半夜三更天。 树梢上茂盛的叶子被剔骨的冷风吹得哗啦啦摇曳作响,期间林决一直跪在坟前,冰凉的土地似有丝丝cháo气透入膝下,刺骨的冰。 林决对此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是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墓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父亲的面容和身影。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思绪若隐若离有些涣散……,这时,树梢上一道漆黑身影,嗖的一声,猛然落地,惊走树枝上数只昏昏yù睡的鸟儿,拍着翅膀纷纷一哄而散,飞走时,还不忘叽叽喳喳埋怨几句。 “谁”,林决猛地被惊醒,大声叱喝。 话落半天,只听像是一阵脚步声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嘎巴”的声响,随之一人影缓缓走出,只见此人一身黑sè粗麻劲装,袖口和胸前破了几块形状大小不一的破洞,小腿下裹了几道灰sè缎带,披头散发下挡住了大半面容,正缓步朝着林诀这边走来。 见此,林决小脸似有不悦,站起身来,一边遥遥打量着远处之人,一边活动早已麻木的双腿。 细看之下,只见此人身材瘦弱,脚下却沉稳有力,散发左右晃动间,依稀可见来人虽一脸土灰,却朗目疏眉,一副年纪轻轻的样子。 “你是何人?这是我爹爹安睡之地,没什么事,还请回罢。”林决小脸讶然开口道。 来人一听,瞧了瞧自身打扮,随后哑然一笑,对着眼前小孩笑道:“你这娃娃倒也孝顺,不过三更半夜的在这深山老林中,你一小小毛孩,倒也有几分胆识。”说罢,那人脸上露出一丝欣赏之sè。 “有我爹爹在这,我当然不怕了。”林决小嘴一翘,朗声回道。 “你爹爹都作古了,还搬出来作甚?”怪人说话间,不觉渐渐走近了些。 林决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便放松了些jǐng惕,抬头指天:“我爹爹时刻都在上天保佑着我。”言罢,又低下头来,有些难过的样子。 怪人见此,欣赏之sè更浓,大笑两声,便转身离开这地,不知所谓。 林决原以为怪人只是路过,顺道搭个话而已,怎知过了一小会,那怪人竟又回来,两手处还提了什么壶状玩意。 那怪人再度回来,一副高兴的样子,大大咧咧走到林诀跟前,在林决不解的眼光中,一屁股坐在地上,提起其中一个酒壶,一仰脖子,酣饮了个痛快,奇怪的是一滴都未曾漏出。 怪人觉得够了,放下酒壶,拿过另外一个明显小一号的酒壶,扬了扬手,示意林诀接过,林决见此也不犹豫,接过酒壶,嗅了嗅,一股浓烈酒香侵入鼻腔,暗想:“这怪人若有恶意,直接出手便是,何故如此?我修习所学,极力隐藏下,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我便喝了就是。” 除去后顾之忧,索xìng两手握住酒壶,咕噜噜猛灌了两口下肚,喝完还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孩童,果然有些不凡,若不是不能收徒,定要收你做我弟子。”怪人显然极为高兴,又自顾喝了两口,有些怅然呆视前方,情绪一阵低落。 对此林诀也觉得莫名其妙,好奇问道:“哥哥是干什么的?为何穿得这般潦草模样。” “我本是失意之人,还提那些过去干嘛?倒是小友,幼年丧父是何缘故?”怪人先是失落,后又好奇问道。 听这人问到此处,林决沉默片刻,脑中一转,心想有了,便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只不过把自己幻想成自己亲生哥哥代替,如此一来,倒也恰接的上。 倾诉时,那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打断一二,问这问那,林决都一一解释,随后林决又耐心讲述,由于是自己亲身经历,自然讲得活神活现,听得那人脸上忽而感慨,忽而愤怒,一番话下来,关系不禁拉近了几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大哥失踪已久,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小友以后可是要为父亲报仇?”那人自称姓称,皱眉沉思道。 显然,林诀隐去了卫长被杀这一段,不然说自己杀了凝气后期的卫长,外人听起来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陈大哥所言正是,我必须为我父亲报了此仇,只是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想报仇谈何容易,只想苦练本事,待艺成之时,定要取那厮狗头!”林诀小手紧握,一番义正严词下来,自己都觉得好笑,暗道自己编装的太逼真了。 “好!好!好!有志气,陈某果然没看错人,小友可曾听人说过三谷八宗十三门?”陈大哥先是一阵叫好,随即又说出一句让林诀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未曾听过。” “以你这等年纪没听过也属亦然,我们所处之地笼统来说皆为南州冥域,这个你应该知道,在这偌大的南州冥域之中,耸立着无数大小门派,其中以这三谷八宗十三门最为强大。” 先说十三门,分别是天罡门、玄骨门、燕翅门、八翎门、霸刀门、七绝门、九环门、上乾门、正坤门、神火门、寒水门、伏虎门、断魂门,这些当中应属天罡门和玄骨门实力最强,都存在洞天初期强者坐镇其中,想要跻身十三门之中,条件有其二,一是门内必须诞生一名洞天强者;二则是大比,关于大比……现在跟你说了也不懂,若你以后能拜入一处门派宗门自然知晓。” 林决以往也只是略微知晓这些的存在,如今能详细听人讲,自然听的入神。 陈大哥见林决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点了点头,继续道:“接下来便是八大宗,分别是战龙宗、四象宗、揽月宗、怒苍宗、北极宗、摘星宗、裂云宗、藏暗宗,其中以战龙宗最为强劲,四象宗与北极宗略逊一筹,想成为八大宗门之一,宗内必须有一名洞天中期强者,同样需要在大比中有相同表现才能保住宗派地位。” “我听说南蛮王也才洞天中期,八大宗门有八位洞天中期强者,也就是八位南蛮王相等高手?那三谷岂不是……”林决咋了咋舌,疑惑说道。 陈大哥显然明白了林决所想,不可置否地又点了点头,随后脸sè变得肃然了几分,接着说道:“最后便是威震南州冥域的三大谷了,与八宗十三门不同,三谷自从有了南州冥域之时便一直存在,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迷一般,三谷分别是泣灵谷、血岚谷、黄龙谷,其中以泣灵谷最为耀眼,血岚与黄龙实力不相伯仲,三谷地位根深蒂固,无人撼动。” 听完,林决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陈大哥,你与我说这些,跟我报仇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只要你能拜入这些门下,在里面勤修苦练,以你的天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拥有超越杀你父亲之人修为,到时候,回来报仇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况且,你成了里面的弟子,宗门会替你出头,一般势力也不会拿你怎么样。”陈大哥细细开口说道。 林决内心不动声sè,配合着问道:“陈大哥,那怎么才能拜入门下呢?” “这个简单,只要你年未满二十,均可一试,各个宗门门槛高低不一,得通过入门考验才得成为弟子,有的人年龄,修为都达到却无法拜入其内,有的人年大体弱,修为更是不堪却能平步青云拜入八大宗门之中,我看小友尽有去试试,说不定机缘巧合下真谋了个好去处也说不准。”陈大哥喝了口酒,擦了擦嘴道。 “多谢陈大哥提点,只是我年纪尚小,去了也没任何把握,两年后到时候若是报仇希望渺茫,说什么也要去谋一谋此路了。”林决努了努嘴,稚声说道,说罢,也小口喝了点酒,抬头看了会天,才发觉此时已近天明。 “小友保重,愚兄走了。”说罢,林决只觉眼前一阵恍惚,一阵狂风掠过,陈大哥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空酒壶竖立不动。 那人走后,林决细想之下,觉得仇也报了,接下来要是能拜入某大宗大派也算是个依靠和去处,斟酌半饷,林决暗自决定,过些rì子便出城,四处打听有关各宗门和入试的事情。 思量间,寒风渐离,黎明悄悄拉起了白昼的帷幕…… 第十九章 城中轶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鸿运赌坊,黑涯城内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一处赌坊,位处乐心街街头,赌坊门口往往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到了晚上也是华灯璀璨,赌坊内人声鼎沸,各行达官贵人,权贵子弟,甚至普通小百姓混杂其内,在这“销金窟”内体验赌局带来的快感。 可多少人却为了这一时的快感,输掉了自尊,输掉了自己。 赌坊内,上下共两层,上层为雅阁,一个包间按字号排出价格,字号越高,则代表包厢越是豪华,价格越是高昂,一个晚上十个石币到五十不等,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不过一些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权贵巨商倒是很乐意寻一包厢乐呵乐呵,大杀四方。 相比楼上富人们豪局,楼下则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偌大的一个赌坊大厅内摆放着二三十张漆木赌桌,每张赌桌都用上好的各sè布料裹住桌面,每sè布料赌桌的讲究又各有不同,白sè桌面赌桌则专门是摇骰子,买大买小:蓝sè桌面赌桌则是推牌九;黑sè桌面赌桌放了一堆堆白sè棋子,则为番摊,大多数赌桌都是这三种颜sè,只有少数几张赌桌裹的是黄、紫两sè。 鸿运赌坊生意一直昌盛兴隆,每天数以百计的来客让赌坊内时刻都是座无虚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叫喊声、押宝声、吆喝声充斥着整个赌坊,振聋发聩。 “来来来,押单押双,买定离手咯……”大厅内,一处稍靠角落的白布赌桌旁,围坐着几名锦衣赌客,坐席旁则拥簇十几个布衣百姓打扮的赌徒,无论是坐着的赌客,还是站着的赌徒们,都屏住了呼吸凝神看着已经摇好了的那副黑sè骰钟。 “开啦……一二五五六,押单杀双!闲家胜!”挡主熟练地开出骰子,扯着嗓子大声宣布结果,于此座椅上一名白脸男子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把自己赢得的那份揽到自己坐前,随后站着的几名赌徒也兴冲冲手脚麻利地从桌面上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彩头。 “真晦气,老子买双,你来单;老子连买四把双,你连来四回单,存心跟小爷过意不去是吧!”其中一名灰衣小眼青年显然是手气不顺,大为不满地说道,说着就黑着脸转身挤出人群,准备另辟战场。 刚走出人群,正思量着是玩推牌九好还是番摊好,这时,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疑惑看去,一名粉脸男童正笑盈盈看着自己,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嫩脸顿时让那人楞了愣。 那男童趁着这人发愣之际,迅速从手中递过什么东西到其手上,便悠悠走了开来。 粉脸男童正是刚守孝完的林诀,而灰衣小眼青年则是林诀“昔年”好友穆凡,林诀找他也是因为,自己这位昔年好友小道八卦消息来源甚广,加上深知这位好友xìng格豪爽,受人好处绝不会出卖,所以才决定先找自己这位好友打听打听三谷八宗十三门之事。 穆凡疑惑看着自己手心,抬手看去,一张纸条和一枚石币,要知道,刚刚输掉的所有加起来也才五十冥币,这一个石币足以弥补刚刚的损失,缓缓打开纸条,只见竖行写着“酉时品膳发财”,奇怪的是并未有所落款。 思量小会,穆凡便会意笑了笑,心想着会是什么大财主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愣了半天,忽有人拍了拍肩膀,说道:“愣在这干嘛,陪哥去试试手气。”穆凡先是一惊,后眼珠子一溜,便连忙答应,暗想“现在时辰尚早,有了这枚大钱,先过了瘾再说。” 想到此,便眉开眼笑地和那人勾肩搭背地朝里走了进去。 品膳阁内,林决正无jīng打采坐在楼上一处偏角落的雅阁内,托着下巴,似有所想,阁内倒也不大,却显得格外jīng致,特别是侧旁摆放的屏风,屏风上画有一副白sè梅花图,梅花虬枝盘曲,细细看去,参差交错的枝干淡淡有致,使人一看之下仿佛有种置身梅林之感。 林决虽没什么学识,早年也曾跟着父亲念过一些书,知道这副梅花图造诣不浅,不禁看得渐渐入神起来…… “吱扭”,一声轻悄悄的开门声,穆凡腆着脸,一堆笑容小心拘谨地打开门来,生怕有失礼节,惹得贵人心有不悦。 知道来人是谁,林决眼皮抬也没抬,只是淡淡脆声道:“来了就坐吧。” 穆凡方一打开门来,除了看见下午给自己递交东西的男童便无他人,心想肯定有位主事大人,便轻轻关上门:“敢问小子,你家大人何时来。”说完,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这时林决才将目光从梅花图中移到穆凡身上,穆凡瞬时觉得这男童的眼神有种熟悉之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穆凡摸不着头脑。 “你叫穆凡是吧,听说你这黑涯城之中没有你不晓之事,整个南洲冥域大事小事你都略知一二,可否属实?” 穆凡先是脸sè讶然,后又谨慎开口说道;“小子这么说就是折煞小人了,小的只是比常人知道的多一点点而已,敢问小公子是何家公子,也让小的做个明白生意。” 说到这,便满怀期许地看着林决,毕竟买主身份可以确定自己这笔生意的大小,买主来头越大,自己收入就越多,反之则越少。 “我是谁家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价格,和你提供的消息是否可靠。”林决小脸眉头一挑,低声说道。 穆凡见林决不肯说出,脸上似有不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暗想;“定是他家大人教他这么做,肯定是问些见不得光之事,怕我泄了出去,没了脸面,所以叫这小娃娃来问。” 料到此,心里不禁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sè问道:“不知小公子要问何事,每个消息都有个相应的价位。” “这我自然知晓,你可曾知道些三宗八谷十三门选拔弟子之事。”林决喝了口桌上清茶,悠悠说道。 听此,穆凡脸sè一变,心想对方所图非小,便满脸凝重回道;“这小的倒是知道些,不过并不全,敢问小公子你要哪那一宗还是哪一门选试之事。”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了。”林决心中一喜,知道没有白问,脸上却面无表情,淡然说道。 “这个……”穆凡一脸为难的样子。 见此,林决便会意地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成sè一般的晶币放在桌上,并小手一拨,在穆凡不可思议的表情中滚了过去。 穆凡呆若木鸡般接过晶币,像做梦一样掐了掐自己脸蛋,有所感觉之后又拿起晶币,用牙齿狠狠咬了下,“唉哟”,穆凡牙疼叫出声来,随即又定睛仔细看了看晶币,币身通透如玉,哪里有半点咬过的痕迹。 见此穆凡顿时喜捎眉头,嘴边一直嘀咕着:“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好像忽视了林决一般。 看到穆凡这副模样,林决顿时觉得好笑,“换了早年的自己,八成也是这副德行吧。”不过,既然是交易,就要有个交易的样子,当下咳咳两声,示意一二。 听到咳声,穆凡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失了礼数,虽说对方是个小孩,但出的起这个价钱的,身后没什么达官显贵,打死自己都不相信,念此赶忙赔不是,好在林决并未有所不悦,只是失意快点说。 穆凡点了点头,稍微整理一二措词,便细细说道:“泣灵谷、血岚谷、黄龙谷乃是我们南洲冥域真正的庞然大物,历来选拔弟子都非常神秘,这三谷我不知道……”说到此处,尴尬了起来,林决只是皱了皱细眉,便示意继续讲下去。 见小公子并无责怪之意,便舒了口气,继续讲道:“这八宗十三门到倒是知道一些,先说战龙宗好了,这战龙宗选拔弟子比较特殊,不收女弟子,且不选拔弟子不得超过十七岁,战龙宗弟子个个都心坚石穿,修炼主以肉身为主,且门内争斗尤为激烈,每年同门相斗死亡之人不占少数,个个修炼极为刻苦,在这种竞争激烈环境下,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其宗门则在雾云山脉一带,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 说完一个,林决正听得聚jīng会神,穆凡又言道:“这四象宗也同处于云雾山脉,只不过……” 半晌后,穆凡已然离开。林决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刚穆凡所言,顿时深感焦头烂额,对未来去处一筹莫展。 “算了,反正还有些时rì,明rì再开始筹划一番吧。”林决走到街道上,此时不过黄昏,林决忽然打了个哈欠,一股困倦之感席卷全身,林决正感奇怪,睡意渐浓,没jīng打采,索xìng干脆不想这些,起身慢悠悠地出了品膳阁,寻一客栈美美睡上一觉再说。 月朗星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大多都已然入睡。 某一房间内,林决早已熟睡多时,就在这时,林决双眼猛然怒目圆睁,左眼泛起幽幽绿光,细看之下,瞳孔血丝如网状裂开,诡异莫测。 第二十章 血冥反噬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幽静的夜空,抬头望去,无边无际的漆黑,只有皎洁的弯月和黯淡的星光闪烁。 黑暗的房间内,一只绿眼睁的如小铃铛般大小,瞳孔血丝如蛆虫般蔓延,一道绿中带红的纤细光线直shè屋顶,几个呼吸功夫后,林决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渐渐闭上了左眼,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识海是个很神妙的东西,它存在于人的灵魂间,又与人的大脑、神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识海又是记忆的融合,过往看过的、听过的、接触过的、甚至的自身的一些潜力,都会保留在识海内部,在特定的情况下激发出来。 识海深处,这里一片dú lì的空间,乌云遮天,沙尘滚滚,林决此时意识有些涣散,迷糊间抬头望了望天又四下瞅了瞅,一下变得更加茫然起来,仿佛堕云雾中。 风沙呼呼地吹过,吹在脸上如刀削过般生疼。 “这应该是在做梦吧,为何这次会有知觉……”,林决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一股细微的火辣感顿时让自己激灵了些,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风继续吹,黄沙与乌云上下连接一起,整个世界混沌一片,看不到前方的路,看不到周围有些什么,只看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恐惧感弥漫全身。 对未知的恐惧。 忽然林决笑了笑,笑的有些牵强,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要镇定,随之想了想:“黑涯城,品膳阁内我跟穆凡做了个交易,随后我便感觉到有些疲惫,于是找了家客栈休息,进了房间……好像就直接睡了,中间隐约记得有小二敲门声……” “不对,这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林决心里一惊,随后又想到什么,往怀里掏了掏,“不好!我的锦囊呢?” 林决在怀里找了半天也不见锦囊放哪去了,又摸了摸腰间,更是空无一物。 这下林决脸sè则变得更加难看了,自己身处何地不知晓就算了,就连自己赖以依仗的宝物都不翼而飞,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 就在此时,周围的黄沙似乎变小了些,至少吹在脸上不那么疼了,视野也渐渐明朗了些许,即使这样,也看不清太多,依稀间看见周身一丈内的情况,再加上膝盖以下雾气弥漫,就连脚下何地都尚且未知。 又过了一会,周围沙尘慢慢撤去,露出一片模糊的荒地,又过了半晌后,林决才算真正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地,放眼看去,乃是一片无际的沙地,地势平坦,无山无树,寸草不生,遍地是泥沙石屑,半空中一些稀薄的大雾,使得这里完全是依旧是昏昏沉沉,混浊不清。 林决挪着步子往前走了走,不禁又茫然起来……,暗想:“这鬼地方荒无人烟的,连个太阳都没,实在诡异,难道我这是在传说中‘焚天之境’的‘念想小世界’不成?” 林决小脸一黑,随后又想到什么:“也不对,书中记载,念想小世界最多也不过是方圆数百丈,这鬼地方……罢了,我再走走便知晓了。” 昏暗的天空,浑浊的空气,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林决小心谨慎走着,并未感到有什么异常,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沮丧的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处绝地,除了沙地,还是沙地,连根草都没有。 就在林决感到绝望之时,不远处虚空中几道虚影凭空出现,定睛看去,都是些小孩子,正围成一团,打闹嬉戏,奇怪的是并没有一点声音出来。 与此同时,半空中不断有虚影凭空出现,并且降落下来,几乎就是林决刚有所察觉,这些虚影就纷纷定住不动,林决茫然走近了些看,脸sè徒然大变。 “这妮子不是隔壁小霞吗?还有这些都是我儿时的玩伴……怎么会这样!” 林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手碰了碰这些定住不动的虚影,惊愕的发现,手掌竟然从虚影身体中穿了过去!仿佛这些都是空气组成一般透明。 这些虚影都是林决记忆里难忘的回忆,有小伙伴玩耍时脸上天真无邪的灿烂,有小时候父亲为自己制作木剑玩具成功后的喜悦,有自己在营地里被人欺负时那些人恶心嘴脸,有发现萧大哥浑身是伤躺在血泊中垂死之际的恐惧……一幕一幕,触目惊心。 林决边走边瞧,时而手舞足蹈孩子般到处乱窜,时而喜形于sè对着虚影振振有词,时而愁眉不展愣在原地,最后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傻发笑起来,又不一会儿,眼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在沙土之中,湿了这寸干枯的黄土…… 就在这时,天际云端,风云突变! 云端上,遮天蔽rì的乌云隐隐约约散开了一小块,露出一道直径丈许长的黑洞,洞口处无数血肉模糊触手扎根般从岩石上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环成一个圈,摇曳摆动不已,像猛兽两排沾满鲜血的锯齿,张着血盆大口。 此时的林决竟浑然不知天上的异象。 云端上的黑洞忽然一个模糊就消失不见,下一刻,霎那间浮现在众多虚影zhōng yāng,并且洞口触手处不知何时多了个青面侏儒鬼魂,这青面侏儒方一显形还一副无jīng打采模样,当看见遍地无数虚影时,绿眼霎那骤亮起来,如被召唤般飘向离自己最近一个虚影,露出獠牙,毫不犹豫地对着其腿部狠狠一咬! 不远处的林决忽然间脑袋感觉被针狠狠扎了一般,喉咙闷声哼了下,随后接连几下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让林决大叫一声:“啊啊”,表情痛苦不堪,龇牙咧嘴紧咬牙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缓丝丝痛楚。 林决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痛苦至极表情,摇头晃脑间恍惚看见什么东西在动,可是想看清楚脑海又一阵剧痛让视线模糊不清,林决心中一横,狠狠咬破舌尖,口腔中瞬时一股腥辣剧痛盖过脑中针扎般疼痛。 趁着这一刹那,睁大眼睛看向那晃动的方向,看清楚是那鬼魂作怪,心中一阵恼怒,当下强忍住脑中的剧痛,三步做两步忿忿赶到那青面侏儒身后,紧握拳头,愤然抡起小小拳头,砸到青面侏儒头上。 那青面侏儒小鬼正刚啃食完第一个虚影,正意犹未尽准备扑向第二个小女孩模样的虚影,由于神智单一,并未发现赶来的林决,拳头方一砸中头顶,青面侏儒小鬼表情一僵,身影无声无息间爆裂开来,消失在这片混沌的天地,与此同时,林决脑中针扎般的剧痛也随之消失不见。 剧痛如cháo水般瞬间退去,林决感到脑袋顿时清明舒畅了许多,忽一想到什么,转头看向那凭空而出的黑sè出口,当看到洞口那密密麻麻血肉模糊的触手时,心中一阵恶寒:“这是什么?”。 林决虽说在小骨山独居了七年,各种孤魂野鬼也见过不少,但这种凭空出现的怪象着实令自己吓了一跳,特别洞口那些千疮百孔的触手更是丑陋不堪,林决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正当林决退到小女孩身侧的时候,林决便有所感应般想到了小时候一些事情,这小女孩乃是早年家中附近居中的一户铁匠之女,名唤蓝儿,其父为人忠厚,白天在铁匠铺里营生讨生活,到夜里很晚才归家。 蓝儿右侧站着一名黝黑布衣大汉,正是其父,其母贤惠,持家有度,当rì正是那小女孩的生辰,一家子商量好了要给蓝儿添些衣裳玩偶。 那时林决记得自己很小,孤零零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自己却想着未曾见过一面的生母会是何样子。 “我记得那rì他们全家都出去吃了一顿,回来后那蓝儿她娘还特意带回了些食物分给我们吃,那蓝儿她娘名叫……名叫……。”想到此处,原先针扎般的剧痛又隐隐作痛起来,只是疼痛感并无先前那般要命。 “奇怪,我怎么想不起蓝儿她娘叫什么,我记得小时候……”,林决刚一想到什么,头又开始疼痛起来,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不再去想。 索xìng将目光再次移到黑洞这里,摸着下巴,低头细细打量起来。 想着想着林决思绪有点恍惚,似乎在想些别的事情,而洞口处,从里朝外渐渐走出两道黑影,在目光迥异地看着遍地定住不动的虚影以及眼前的男童。 而林决此时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洞口,一时间目光抵触,念头衍生。 第二十一章 记忆的伤疤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奇异的环境,熟悉的记忆,诡异的疼痛,神秘而又恶心的黑石洞口,一切的一切对林决而言,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好在林决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心志已绝非一般等闲之辈。 正当林决注意力有些涣散时,黑sè洞口处赫然多出了两道黑影,正两眼迥异地看向林决,与此同时,林决目光也恰好与其触碰到了一起。 无数血淋淋的触手错综相连或分开,扭动不停,两道黑sè身影站在触手后丈许位置,眼里泛着幽幽绿光,森然恐怖,林决目光方一接触就感到眼睛被什么狠狠刺痛了一下,一下目眩神摇起来,接着全身仿佛如坠冰窟般寒冷。 林决大惊之下,急忙运转《大自在青魇决》,片刻之后,体内一股暖流涌动,瞬间便恢复如初,两眼也恢复了清明。 “哼”,左边一道黑影冷哼一声,身子一动,就消失在了漆黑石洞内,而与其并排站立的另外一道黑影,也只是干笑两声,嘀咕两句,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林决自己错觉,从里面隐约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但却心有余悸方才那一幕,不敢直视洞内,索xìng转过身走了开来。 “仅仅一个目光,就差点让我失去知觉,看来此地真的是危机四伏啊……”,林决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半饷后,林决才小心翼翼慢慢靠近洞口,撑起胆子两眼眯成一条缝看向洞内,生怕再碰到刚才那道令自己后怕不已的恐怖目光,眯眼看去,除了一圈森然罗布的触手,空荡荡的,并无一人,不禁眼睛又睁大来看,也还是如此。 确认没有危险后,林决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走向眼前那神秘的石洞口。 就当即将走到洞口,再往前迈一步就能触碰到石壁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瞬间涌进林诀体内,身体被弹出数丈之外,“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疼啊”。 林决蜷缩在地,揉了揉被摔的疼处,暗想:“好在方才那股禁制反弹之力不强,否则这条小命就算交待再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正想如何离开这鬼地方,这时黑sè洞口处异变骤起! 洞口密密麻麻的触手后方,陆续有几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显现出几张面sè焦黄,眼神涣散,身穿各式残破兵装瘦弱士兵模样身影,这些身影刚走到洞口均停了下来,接下来却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在林决的目光中,这些身影眼睛竟然都发起光来,四处飘了出去。 “不好!”林决猛一想到什么,脸sè苍白,身体却是不慢,迅速窜向石洞,扑向那些飘向虚影的身影。 一名披头散发,仅看得见的面部均都溃烂,正手舞足蹈飘向最近一处虚影团,飘着飘着突然眼前似有什么东西飞来,未等真正看清楚什么,头颅便叽里咕噜滚落在地,不一会儿,便和身体原地同时消散不见。 林决一招洞穿其中一名鬼魂,未敢停留,脚尖刚接触地面又猛然一蹬,“嗖”地一声,便出现在另一侧一名怪模怪样士兵鬼魂身后,手掌微微一抬,一道拇指盖大小的气旋就从其后脑勺一穿而过,一击得手,也不见林决有任何动作,身体就如鬼魅般出现在数丈外两名一起的鬼魂头顶,并毫不犹豫地从抡起拳头纷纷一轰而下。 “噗噗” 两名小鬼身体就如水晶破碎般爆裂开来,并几个呼吸后也随之消散不见。 解决了眼前这些个小小麻烦,林决愈发越觉得此地跟自己有些奇妙的联系,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却仿佛隔着一层膜,想不通,道不明。 正当林决以为可以稍做休息思考怎么出去之时,黑sè洞口出徒然又多出了新一批的孤魂野鬼,一双双幽绿的鬼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干枯的手臂,领头一只野鬼脚上破着一块碗口大小的血洞,随着岁月的侵袭而染得发黑,长的两个似苍蝇头而不知名的怪虫寄局在在其血洞内,“吱吱”叫个不停。 这些恶鬼也并不是全都有这些怪虫寄生,只有那些身上伤口比较粗大的野鬼才有,当林诀正看见这些怪虫在这些鬼魂“肉”里翻江倒海时,胃里突然也是一阵翻滚,想要吐,心想现在却不是时候,只好吞下一口吐沫,强压下去,朝着洞口处疾驰而去。 去守护这些存在而又不真实熟悉的人。 领头那只恶鬼刚浑浑噩噩走出洞口几步,一道透明剑刃就从其腰部一斩而过,没有任何声音和声响发出,整个身躯一分为二,落在地上变得透明起来,也和前面的一批士兵鬼魂一样诡异的消散在这混沌的天地之中,而双头苍蝇似的怪虫却“噗哧”两下飞了起来,向着林诀手臂飞去,面sè丑陋不堪,口中还发中“嗡嗡”的折翼声。 眼看怪虫就要飞到自己跟前,林决似有预料一般,右手对准怪虫食指一弹,一根透明针状气旋就将其身躯洞穿,怪虫从半空中垂直落下,在地上挣扎几下便一动不动了,体内却流淌出一小滩黄sè稠液,散发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闻到这股难言的腥臭味,林决动作一僵,胃里一阵抽搐,紧着一股冲力伴随着胃里消化得差不多的粘食一下涌上喉咙,林决心里大感委屈,被这股腥臭熏得眼睛水汪汪的,小腹跟火烧得一样,却不得不强忍下来。 无奈之下,只好在自己袖子处撕下一大块布料,蒙在面上,顿时仿佛感觉捡回了半条命。 而这些个恶鬼趁着林决这一顿,眼看就要靠近各自所奔的目标了,见此,林决暗道“不好”,身体却向最近两只恶鬼扑去…… 纵使林决身如鬼魅,但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啊……”,一股数倍比之先前更加痛苦的剧痛毫无征兆降临,痛归痛,身体却歪歪扭扭奔向左侧一只恶鬼身后,抬起被汗淋透了的右手,冲其头颅,一掌拍下,看了眼那被恶鬼啃噬得不chéng rén形的虚影,心中又一阵绞痛,念此间,已然到了最后那只恶鬼跟前。 “去死啊!” 认谁被这样折磨,都不会还想起仁慈。 看着最后一只恶鬼被自己击毙,消失,林决仿佛有种大快人心之感,好像为民除害一样,脑中剧痛也随之一松,与此同时,不知道是神经之前绷的太紧还是所受剧痛超过了身体承受能力,竟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片刻后,这诡秘的天地一下变得扭曲模糊起来,云端天际突然风起云涌,接着云雾慢慢吞吐出一轮血sè骄阳,这轮血sè骄阳细看之下有无数黑sè斑点或密密麻麻,或分散开来,分布其中。 这时,骄阳忽然红光大盛,一道直径丈许宽的光柱在骄阳中心处shè出,从天而降,正好笼罩在黑sè诡异石府上,而黑sè洞府体表泛起黑sè幽光降红sè光柱挡在体表外,一时间相持不下起来。 而地上的无数虚影,也在这时如被感召般,纷纷升空,消失不见,天空上的红sè骄阳内部原本那些黑sè斑点全部同一时刻被染成血sè,放眼细看之下,整个血sè骄阳只能看出三个芝麻大小的黑点印在上面。 也就在血sè骄阳黑sè斑点尽数染成红sè之时,骄阳所shè出的红芒徒然变得更加耀眼起来,原本与血sè光柱相持不下的黑sè禁制隐隐约约有些不支的样子。 “滋滋”。 在一连串的爆破声中,黑sè洞府竟自行模糊起来,洞口处戛然多出了道巨石大门,紧紧关闭。 缓缓消散在这混沌的天地。 …… 某处无尽的虚空中,一座巍峨古朴的宫殿地下深处,有一座小型地下密室,密室里漆黑一片,在这漆黑的密室中,两道绿幽幽的森然目光宛如鬼火骤然亮起。 接着,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回彻在整个密室,随之响起了一阵生涩喃喃声,仿佛万年都未曾开过口一般,“这气息好熟悉啊……” 第二十二章 遭遇不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锦泰客栈天字二号房。 房间内铺陈有致,四面粉墙环护,朱粉涂饰,右侧墙zhōng yāng则置放了个jīng致呈物柜,人高丈宽,柜身周边及两边均刻有雕案,柜中零零碎碎摆放些jīng致古玩意儿,有彩焕螭头的龙首,有金辉兽面的麒麟,有竹织细编的农夫小人……,无一不是赏心悦目之物。 窗槛处则横有蔷薇腹郁的盆景,竖则有蔓藤绿柳周垂窗扉,使得整个房间香气四溢,翠带飘飘,仿若置身景园。 整个房间内铺上了一层淡sè金边毛皮,粗看之下仿若娇花软玉般舒畅,且不知是何兽畜身上扒下来的,房间末端摆放一张丈许宽白sè屏风,屏内画有数只丹青白鹤,或专心啄食,或清泉里翩翩起舞,或翱翔于蓝天高山中,但无一例外每只鹤的神态都闲情而深邃,丹眼中略带一丝傲然。 屏风身后则摆放了个木桶,供房客沐浴,桶边地上香屑布地,闻者陶醉。 房间首端,一袭珠帘秀幙内摆放着的一张宽大橡木床,林诀正双眼紧闭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林诀此时头上冷汗挥如雨下,顷刻间早已湿透了衣服和被褥,眼珠子在眼皮内滚来滚去,仿佛索命鬼在向他讨债一般。 “去死啊!去死啊!”林决突然叱喝大叫,整个人猛地坐起,两眼先是杀气毕露,环视四周两眼后,不禁又一脸茫然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是梦?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疼痛感,林决又推开被褥找到了上衣,在右边袖口处仔细观察了会,发现袖口处完好无缺并没有被自己扯破,也就是说,自己方才经历的的确是梦? 不对,这里面肯定是有蹊跷。 有些事,有时眼睛见到的,还不如自己直觉来的真切。 饶是证据在前,林诀也绝不信,只是一场噩梦那么简单,毕竟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对林诀来说,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换了心志稍微差点的人早已留下了难以磨灭的yīn影和心里障碍。 穿上衣服,正准备出去,“咚咚,客官快到午膳时间了,您是要下楼去吃,还是自己在房内吃食呢?”门外小儿先是小心敲了两下房门,又点头哈腰说道。 “就到晌午了?也罢,你随便弄点饭菜送上来好了,另外,我想沐浴了,你叫人在沐浴盆里上满水。”林决先是一听就要到晌午了,先是有些意外,随后看了看窗外,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苦着脸回道。 小二一听是一个小娃声音,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照旧继续问道“客官,可要人伺候您入浴?” “不用” “客官请稍等,饭菜和沐浴水马上就来。”,说罢便垂头丧气地转身正yù走开。 “拿去吧” 还没等小二反应过来,背面房门一开一关,一枚普通石币在弹在小腿上,在地上“晃铛”一声,发出一阵低声的嗡鸣,小二见客人出手阔绰,不禁眉开眼笑急忙收起小费,连声道谢后,哼着小曲,步履轻快地走下楼梯。 过了一会,小二便端了几道热腾腾的饭菜走了上来,并站在门外熟练地吆喝着“嘿,客官,您的饭菜来咯,开门生财嘞!” 说着,门便打了开来,走进房门,发现房客只有这小孩一人,不免瞧了两眼,顿时觉得这小娃,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气度,心里不免有些敬佩起来,自己还是头一遭看见孩童敢只身一人投住客栈的,何况还住的是最好的客房,万一被一些心生歹意之人盯上,这就麻烦大了。 “这位小爷,饭菜放这了,您趁热吃,入浴的热水,稍后就会送来,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小二不敢怠慢,躬身赔笑道。 林决正在低头把玩一件小玩意,见小二服务周到,态度尚可,心中不免多了一丝好感,于是点了点头,满意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忙去吧。” “您慢用”。说罢,小二便撤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多瞅了眼林诀,轻轻地关好房门,又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自言自语;“我管一个与自己不相干人死活干嘛。”念此,也就无心再去想,接着去服务下一个永无止境不同的客官去了。 吃过午膳,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林决顿时有一种重获新生之感,看了看自己手臂,有种错觉,好像今rì醒来后四肢变得更加充盈有力起来,胳膊都仿佛比昨rì粗上了半圈,稍微活动下筋骨,正想着什么时候出门找个地方验证一二。 这时,“咚咚”,门外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何人?”林决眉头一皱,小二敲门绝不会只敲门不说话,况且听声音力道显然要重上几分。 “敢问可是小公子?”门外传来一阵男子声音。 “进来吧。”林决听声便知来人不是穆凡是谁? “咯吱” 推开门来,穆凡一见果然是林决,心里一喜,随后急忙腆着脸小心地合上了房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然后又嘿嘿一笑,坐了下来,自顾倒杯茶,一仰脖子喝个jīng光,随即才笑着言道:“小公子,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林决眼中一丝讶然之sè一闪而过,脸上却不动声sè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穆凡沉思片刻,拉近了些距离言道:“我早上接到消息,八宗之一的北极宗,七rì后,有长老到南冥王城选拔门人,只要能被看上并且通过考验的人均都一飞冲天,以后不可谓是前途似锦。” “哦?有这等事,消息可千真万确?”林决一听有关八大宗派之讯,身体微微一震,小脸肃然的问道。 “小人的拿自己的财运担保准确无误,小的有一朋友是在南冥王城皇宫里做职的,昨夜他来黑涯城当差,小的请他喝酒,千唬万哄,才从其口中套得这个消息。”穆凡一看林诀认真问道,知道绝非小事,于是笑容一敛,急忙把消息的来源和盘托出。 “如此的话……”,林决一听心里揣测这消息十有仈jiǔ应该属实,嘴上却有意犹豫回道。 穆凡岂是糊涂人,一听便知话中有话,即使对方是孩童,可自己却没半点把他当作孩童看待。 当下急忙起身,向林决连连哈腰作揖,并哭丧个脸说道:“承蒙小公子恩情,小的岂敢再有异心,只是收人钱财替人解忧,昨rì您给的钱远远大于小的提供的消息,所以小的想再提供点有用消息,只求能帮上小公子及您身后的……。” 说到这,又话锋一顿,瞥眼看了眼坐着的林诀。 “我身后的背景你最好不要去猜测,否则你晚上从赌坊出来走夜路的时候,最好别走神。”林决呷了口茶,淡淡说道。 穆凡一听,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不敢,不敢,小的从来都是收钱办事,从不问其它不该问的事情,若是没有其它吩咐,小的就先告辞了。”说罢,穆凡又弯腰拱了拱手,以示告辞。 “没什么事了,你走吧,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林决头也没抬,冷冷说道。 穆凡一听,心中顿时大定,有了这一句话,自己的xìng命可算是无忧了,再也不用担心眼前这位小公子背后势力派人杀人灭口了,要知道在那些家族眼中三谷八宗十三门的任何消息都极其隐晦,若是有某某家族有一两个弟子能侥幸成为其中一名弟子,那么家族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莫过与此。 穆凡走后,林决便沉思有关北极宗选拔弟子之事,倒不是担心自己选不上,林决对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说自信满满,却也无需忧虑什么。 先前跟陈大哥还有穆凡的一些描述中可以看出,年轻越小,潜力越大,一般来说十七岁以下能达到凝气境,被选上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自己表面年轻不过十岁,凝气大圆满的境界了,凭借功法和玉尺,就算是面对祭骨初期强者也是临危不惮。 而十七岁以上之人,经脉逐渐开始硬化,若没有体内产生气旋滋养经脉,在修为造诣上,想前进一步则比十七岁之前达到凝气境之人要困难数倍,这类人,则被公认为不合适修炼。 “前一个”林决,就是这类人。 “对了,既然陈大哥叫我去入三谷八宗十三门,那必然是对一些宗门有些了解,我何不去找陈大哥问个明白呢”,林决灵机一动,念此,便不再犹豫,起身推开房门,向黑石山方向走去。 黑石山深处,林决照着前rì陈大哥所述居住地方走着,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便看见前方隐约有一处红叶林,林决心中略安,知道陈大哥所言非虚,所住洞就在前方,撩开杂草,又弯弯曲曲走了一小会,一个半丈高数尺宽洞口便出现在眼前,林决又靠近了些瞧,里面漆黑一片。 这一刹那,林决似乎有种感觉,这洞口就是昨夜梦见的那恐怖鬼门关似的洞口,脑海中那触手长满了的洞府瞬间浮现出来,与眼前的洞口,幻影重叠起来,使得分不清眼前的真假。 登时,林决心中自然徒然大惊,双腿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两步,而双眼却突然闭了起来,心中默念起《大自在青魇诀》中静心凝神的部分,片刻后,又缓缓睁开双眼,镇定自若地向着洞口缓缓走了去。 “陈大哥,陈大哥在吗?我来看你来了,陈大哥……”,林决走到洞口朗声喊道,手中却不知何时多出了个点燃的蜡烛,缓缓朝里走着。 与其说这里是座洞府倒不如说是座隧道来的亲切,林诀小心谨慎的不断朝里走着,头顶上不时有水滴在地上,“滴答,滴答”,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隐约看见有一处石室,似乎成了这里的终点,走到石室门前,发现木门是虚掩着的,“难道陈大哥出去了?” 不过出于好奇心,林决还是缓缓推开了木门,破旧的老木门发出一连窜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林决轻轻挪动着步子,透过微弱的火光,一寸一寸向前推进,很快林决发现四周基本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处木床,便无它物。 等等,那是什么?林决扭头刹那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墙脚下,转过身来,黯淡的烛光渐渐跟着林诀的步子游走了过去,当看清楚墙下是何物这一瞬间,林决脑袋一阵轰鸣! 手中摇曳着的烛光被冷风拂过,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死人好看么?”林决身体为之一僵。 第二十三章 黑暗中的较量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突如其来的一句“好看么”,仿佛把空气都抽干了。 “砰砰”,林决此时心脏狂跳,似乎下一刻心都要蹦出来似的。 脑海里不断放映刚刚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幕,角落里瘫坐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歪着脖子瘫坐在那,两眼圆目怒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额头三处细小血洞,应该就是导致至死亡的原因,从其服饰与相貌来看,这具尸体,赫然便是林决口中的陈大哥无异了。 而那刚刚说话的人,十有仈jiǔ应该就是杀死陈大哥的人了,凶手能不被自己发现躲在里面,看来修为应该不在自己之下,难道没有同伙?我该怎么办?林诀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迅速分析出陈大哥的死因和目前的形势,思考归思考,整个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时候瓮中之鳖,也有挣脱绳网的机会,但如果束手就擒,就只有等死了。 黑暗中,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林决头上冒起了汗珠,数滴汗珠从额头上慢慢滑落下来,最后在下巴处停留片刻,汇集成一颗稍大点的汗珠,“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就在汗珠掉落在地这一瞬间,林决左耳轻轻动了下,一道轻如蚊子的“嘤嘤”声,传入耳膜。 来不及多想,林决双腿弯曲,整个上身往下猛地一仰,只感觉有什么尖锐细小东西在自己脸颊上方一寸处疾驰飞过,还没等自己身体完全站起来,便听见“叮”的一声,像是针撞到墙的声音。 躲过一击,可惜的是并未找出暗地那人的方位,这让神经高度集中的林决不禁有些懊恼,好在片刻后又平复了下来。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决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小手往腰间一抹,也许是白sè玉尺太惹眼了,刚一拿出来,双耳同时一动。 “又来了”! 在这生死时刻,林决竟突然闭上了双眼,就连心跳频率也是慢了下来,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应对。 “嘤嘤……”,同样是一声尖锐而又耳痒的破空声,不同的是这次声音较比之前次要稍微略大些,若不仔细去留意根本无法察觉出来。 尖锐的破空声由细小逐渐在林诀的耳膜中迅速放大,半个呼吸间的功夫就临近林诀体外一尺的地方,眼看就要从身体内一穿而过…… 就在这时,林决突然动了,右手玉尺猛地往胸前一瞭,与此同时周身稍微往又倾斜,左手双指快如闪电般在侧身半尺处骤然一夹!并毫不犹豫地反指一转,一根细长的银针在半空中车轮般飞舞,朝着林决身后一处的角落低鸣飞去。 藏匿在黑暗中的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如此变故,先是微微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身体往旁边处迅速一窜,就在黑影刚一落地之时,林决身体便如猎豹班猛扑了过去,白尺体表寒光乍现,猛地劈向黑影,而黑影却是好像浑然不惧似得,反手同样握住不知何物挡下下来。 “铛”,两刃相碰,随后又是一阵急促“玲玲”声,那黑影反手所握兵刃,竟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一根看似普通的白sè玉尺一击击碎,而白尺落势不减,一鼓作气继续劈向黑影! 而黑影手中兵刃被击碎那一霎那又是一愣,仿佛以为自己眼花一般,但头顶上一股冷冽的寒风使得黑影顿时魂飞天外! 眼见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双手徒然对着白芒骤然一合,瞬间便夹住了白尺,使得无法下落,这在黑影以为稳妥接下这一击时,林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右手紧握白尺,戛然一翻! 白尺骤然间寒芒暴涨二尺,并且尺身一阵颤动,突然猛地在黑影双掌内如绞肉刀一般猛地一绞! “啊!”,黑影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叫声,紧接着之“噗”“哧”的两声,几块碎肉和血液横飞后相继掉落在地。 尽管负伤,黑影却也趁着白尺停顿的片刻,双腿猛地一弹,身体往后暴退而驰,整个身体重新融入黑暗之中,倒腿间还不忘仓促摸出一个银针甩向林决,只是黑影手掌受伤不轻,无论是力度,准度以及准备时间都过于勉强,结果银针尚未碰到林诀身体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撞到墙上。 而此时的林决也并没有追赶上去,黑影逃窜的方位是门的相反方向,想要逃出去只有这一个出口,况且黑影被自己所伤,无论是喘息声,还是通过嗅觉都可以将其找出,况且逼太急了,对方可能会起同归于尽之心。 越是不了解的人,最好就越别去招惹。 负伤后的黑影此时心里则是泛起了惊涛骇浪,自己在宗门也算是出类拔萃之辈了,怎么随随便便遇到个小娃娃都能这般厉害?无论是心智还是修为,这简直……,哪有半点小孩模样,莫非是什么前辈修炼什么返老还童之类功法,修为年龄倒退了?很快,黑影又否决了这一想法。 这黑影本是三谷之一黄龙谷内门弟子何兴,因勾结鬼界宗门密谋背叛黄龙谷,偷盗黄龙谷秘宝被察觉,所以黄龙谷执法长老派同样身为内门弟子的陈秉外出捉拿何兴兴师问罪,陈秉明察暗访辗转反侧之下终于探得何兴藏身于这黑石山脚下的黑涯城中。 岂料这何兴太过狡猾,几次交手都被其侥幸跑掉,怪异的是这叛徒每次逃跑都会重返黑涯城,陈秉料定他肯定有什么重要任务需要在黑涯城完成,所以便在这黑石山隐秘处找了个地方居住了下来,恰巧发现后山山洞里有一处无人居住的石屋,虽说简陋至极,他倒也不在乎,一住就是几个月,期间曾一直成乔装成各类人,探访何兴的踪影,可就是查不到,仿佛真的离开此地一般。 就在陈秉准备离开此地去别处寻找线索时,何兴却偷偷潜伏了起来,并趁着陈秉无防之时,用暗器偷袭,并成功杀死陈秉,可还没过多久,何兴便听见有个娃娃声一直在喊道“陈大哥,陈大哥……。”何兴一念来人乃是一小屁孩,也无任何惧意,便藏匿在黑屋里,躲了起来。 “妈的,这次真是失算了。” 何兴一边沿着墙壁游走,一边目不转睛盯着林决,手掌上的剧痛虽说暂时被压制了下来,可是气喘如牛般的呼吸声却是由不得何兴控制。 “呼……哧……呼……哧”,林决小脸微微一紧,感觉到黑影正慢慢沿着墙靠走了过来,“想破门而出,那我太对不起死去的陈大哥了。”林决心中暗自说道。 言罢,猛然朝着门的方向一窜,抡起粉拳对着黑影胸口轰然一击! 何兴瞧见林决又扑了过来,心里不禁一阵发苦,当下也顾不得掌中伤势,左手五指并拢,拳对拳,霎那间便碰到一起…… 林决右手顿时感觉一软,接着一股酸麻感使得整只左臂都丝毫动弹不得。这也是幸亏何兴忌惮林诀先前那把白尺,只使出四分力道,怕突然林决拿出白尺,力道不好收回,要知道何兴先前被毁之物是何锋利,比之削铁如泥有有过之而不及,竟然一击就被击的粉碎,可见那把白尺是多么恐怖! 一拳对轰,何兴脸上颜sè顿时成了猪肝sè,“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倒不是林诀拳劲多么恐怖,而是拳头对碰时,左手除拇指外其余四指受力,往伤口处骤然一抠,指甲便刺破伤口,深陷在伤口内,痛苦程度丝毫不亚于伤口撒盐。 正面一击交手后,林决对眼前之敌实力有了新的认识,之前与沈裴正面对轰虽说不敌,倒也不至于此,可见此人实力至少在沈裴之上,且极有可能是,祭血中期! 念此,林决面如冷霜,悄悄又把白尺拿了出来,越发越谨慎起来。 何兴此时更是爆怒,自己四成力道都可以轻易轰退眼前男童,可见其修为连祭骨都没达到,毕竟凝气期与祭血期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天蜇。 左手微微一松,何兴狞笑着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似乎从未把这个凝气小辈放在眼里一般,而林决手中的白尺却使得何兴一阵激灵,提醒他,不是好惹的。 “小子,你我俗不相识,何必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就此离去,就当没发生过如何?”何兴眼珠子一转,和气的说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得要你身上一样东西。”林决一听,似有所动,当下故作迟疑回道。 “什么?”何兴此时有所负伤,又极为忌惮林诀手中白尺,一听林诀语中有意和解,面露喜sè问道。 “你的……命!” “的”字刚一吐出,林决便身子一恍,原地消失起来,与此同时,何兴背后突然感觉一股威风拂过,心中一下大惊,断然没有料到,一个凝气小辈身法如此诡异莫测! 没有时间回头,何兴右腿突然青筋暴起,往地上猛地一跺,“蹦蹦”,整个石屋为之一震,一股凛冽的劲风朝着林诀面部滚滚而来,其中还夹杂了些零散碎石子,“想跑?没那么简单”,林决往旁一窜,堪堪避过劲风,“啪”,石屋木门则多了个人形打洞,显然是何兴撞门而逃。 林决并未急着追上去,内心显然有些迟疑,要不要追过去? 沉思少许,林决脸中多了几分决然之sè,右手不禁握紧了几分白尺,打开木门,朝着黑乎乎的长廊,狂奔而去…… 第二十四章 鬼影残魂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一道绚丽的白影在幽暗而又冗长的通道里如鬼魅般显现又消失,下一刻,又闪现,融入黑暗之中,每次方一现身,便散发出一圈rǔ白sè淡淡光霞,照shè在黑黝黝的两侧,露出各种湿漉漉怪状嶙峋的石头,光霞只是稍微浮现片刻,就掠过了无数这样的石壁,风驰电掣间显现出一张粉脸身着黑sè大褂男童,正是下决心追赶杀害陈大哥凶手的林决。 “呼啦”,疾驰间,宽松黑大褂被吹风吹得猎猎作响,也不知追了多久,林决便听见前方有细微急促地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当下放缓了追赶的速度,既然追了上来,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正面交手,一但后者逃脱,就等于是自掘坟墓。 何兴破门而出后,便一直头也不回地向着洞口狂奔而去,奇怪的是,黑压压的环境竟丝毫没有影响他逃跑的速度,仿佛这个人眼中到哪都是白昼。 何兴逃了片刻后,觉得并无异常,便慢下脚步,双掌滩在面前,睁大了眼,只见两只双掌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血肉中两掌各一处细长寸宽淋漓伤疤,显然便是林决先前巧妙一击造成的。 “这小娃是何来历,如此魄力和修为,绝非一般宗门能培养出来,难道是三谷某位大人爱子爱徒?不管了,竟然把我逼得如此狼狈,这口恶气不出,难平我心里怨气。”何兴整副脸都藏在黑暗中,唯有眉下眼珠处,细看之下,眼珠里全是一片白芒,连眼球也是rǔ白sè,此时何兴暗想道。 念此又加快的步子,毕竟再没有脱离这里之前,都不算太安全,就在这一顿,刚起速之时,一股强烈危机感瞬间从心底萌发,毛发倒刺! 何兴暗道不妙,面sè一狞,既然不让我走,那就鱼死网破吧! 管不了那么多,足下侧转,扭身就是一拳砸去,显然这一次是憋足了劲,全力以赴“呼啦……滋”,猛烈的拳风带起刺耳的咝咝声,瞬间就临至林决咫尺距离。 黑暗中,一抹白芒,突然而至,白光本身并不是多么的强烈,只是在这漆黑的空间中则显得格外刺眼,在何兴恐惧的眼神中,骤然与呼啸而来的拳头碰到了一起! “不可能!”何兴睁大了眼珠,白芒戛然斩到了拳头,先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叮咛”声,旋即便落到了肉拳上,手骨喀的一声碎开,白芒已然从其洞穿而过,直到穿至手腕处才被何兴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身子一颤,抽离了开来。 透过白芒可以看见何兴右手掌小拇指无名指竟然和上面三根指头分解了!整个手掌被一分为二,原本就血肉模糊的掌面此时更是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手心出依稀又几条血管在血肉中冒出头来,滴滴yù坠。 一击得手,何兴又遭此重伤,剧痛顷刻间便麻痹了清醒,“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翻身打滚,口中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实凄惨。 叹了口气,林决握住白尺的五指,不禁松了几分,面上泛起明显的犹豫之sè…… 真的是非杀不可吗?若只是把其筋脉废掉,也是一样的吧。 恍惚间,林决有些懵,若是每个对自己不利的人都要杀掉,这样的人跟邪魔外道有何区分? 当林诀发愣之际,倒在地上的何兴像是恢复了几分神智,左手一颤,就有两根银针滑落下来,随即马上抬起反手颤抖中使劲甩去,疾shè向林决。 “嗖嗖”,何兴显然受伤影响,两枚银针并未按想象中的地方飞去,一枚擦着林决的右臂飞向了黑暗,另一枚却是击中了林诀的胸口,发出一声脆响,落在地上。 林决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又马上松了下来,感受到体内麒麟壁挡住了暗器,救了自己一命,不再迟疑,拾起那根掉落的银针,身体一动,对着数丈外歪歪扭扭逃命的何兴一弹而去。 半晌后,只听见“噗通”倒地声,多半是何兴已然毙命了。 林决缓步朝着尸体走了过去。 或许是多有不甘,死后双眼还是睁着,望着不远处一抹白光处的洞口,颈脖处被自己的银针洞穿了个拇指粗细的血洞,鲜血不要钱一般汨汨而出。 也许是不忍眼前如此惨状,林决干脆在袖口扯下一大块布下来,撕成条,围在尸体颈脖处,帮其止血,又把尸体拖到洞口,准备将其埋葬。 也算对得起生他的父母了,林决这样想着,便开始刨土挖起坑来…… 没过多久一个像模像样的土坑便已然挖好,于是又走到洞口,连拖带拽丢进土坑,“奇怪,怎么这么轻?”林决小手扯住一只胳膊,丝毫感觉不到重量,疑惑着拖走了几步,闲庭信步间若不是后面一具尸体徐徐向前,林决也不相信这是自己力量,“明明没使什么劲,怎会如此?” 林决突然想到上次沐浴后觉得自己身躯好像比之前要壮实两分,只是并非明显,就当作是普通生理发育了,想到此处,越发更加摸不着头脑起来。 想归想,不觉已到土坑前,略一用力,尸体便重重摔落在土坑中,这般巨力……林决难以置信看着自己双手,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仿佛不是自己身体一部分一样。 足足愣看了半柱香时间,才回过神来,摇头晃脑,双手故做老成叹了口气,想不通就不想了吧,于是,便低头把埋土。 “咦,那是什么?”林决瞟过尸体时,看见胸口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住衣服,隆出一块,十分明显。 出于好奇心作祟,林决还是跳下去从其怀中摸出一个长方锦盒,当下也不急着打开来看,便兴致索然地跳了上去埋头掩埋起来。 时间荏苒,月上梢头,林决走在下山的路上,此时天sè已晚再加上山路崎岖,弯弯绕绕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山脚。 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半合着眼,似要酣睡。 忽然一没看路,脚下被绊了下,身体顷刻间失去平衡,踉跄往前栽了几步,好在林决反应敏捷,即时抱住一棵大树,才停住了势头,这是只听“哒哒哒”的几声,从怀中飞出一物,滚落在在碎石屑上,盒盖受力滑落弹出。 林决心里微微一惊,“这不正是从那尸体里摸出来的东西么?”缓步走到盒前,拾起来,发现里面有一张白sè兽皮,兽皮上则密密麻麻印有十几行血迹所写的怪异字体。 林决小手方一触摸到兽皮,心头便感觉萦绕一丝yīn霾之气,使得胸口有些沉闷,显然林决很清楚带来这种不详之感的便是这张白sè兽皮! 眼睛又随意看了几眼,确定一个字都看不懂后,便折好放了进去,盒内还有一块黄灿灿的令牌又吸引了林决的注意,拿在手上,翻过背面,除了雕刻一只长须无爪金龙外,则又是一行小字――内室弟子何兴。 光看这令牌制作的jīng致程度,林决心里便有些揣测,这绝不是二三流门派应有的,当下缓缓翻过正面来,三个鲜艳yù滴的大字占据了整个正面的大部分位置,林决睁大眼睛一扫过去,赫然便是威震南冥三谷之一的――黄龙谷! “嘀铃”,看见黄龙谷三个大字,手中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 天啊,这可是闻名遐迩大名鼎鼎黄龙谷的令牌,方才我所杀之人……是黄龙谷的人! “完了,完了,闯祸了,要是被黄龙谷的人知道,我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上一下惊魂还未定,这会又起波澜,林决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无语,为什么倒霉事总能让自己遇着,本只是找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问些事情,不料被杀,偏偏自己又被卷入其中,要不是对方见自己是一个小孩多半死的那人就是我了吧。 谁知死的那人背后势力如此恐怖,林决这样想着,双眸不自觉扫过盒子旁一个红木塞小瓶时,轻咦了声,又把刚才所思之事抛在脑后,拾起小瓶,琢磨着这定是从盒中之物,说不定是什么灵丹妙药之类的,虽说自己的神奇jīng囊里也有不少瓶瓶罐罐里放着各种丹药,但无一例外都没标清楚是何丹药,林诀也不敢轻易服用,只好作罢。 轻轻拔了拔红木塞,惊讶的发现红木塞竟然纹丝不动,于是又加大了两分力气,结果还是毫无反应,这一反应让林诀一愣,自己力气现在有多大自己也知道,但从方才埋尸体的时候来看,起码可以跟一些力士媲美了,怎会连这小小木塞都拔不动。 当下活动了下右手,小手握住木塞一端,使出浑身气力,龇牙咧嘴大叫一声,“给我出来!”说了奇怪,也不知是林决使出浑身劲扯出来的,还是木塞本身听话一般,竟然应声“砰”的一下,脱离瓶口。 由于用力过猛,林决一屁股坐倒在地,右臂微微有些发麻,刚一起身,眼前小小瓶瓶口处赫然有缕缕黑烟,滚滚而上,最后汇集成一张人脸模型,先是眉毛,而后再是耳朵、眼睛、嘴巴迅速成型。 成型后的五官,看起来还有些不真实之感,但在紧闭的双目,猛然一睁后,整张虚幻的脸仿佛也凝实了几分…… 静悄悄的树林里刮起了一阵晚风,树林里回荡着一遍又一遍的“沙沙沙沙”…… 第二十五章 逃脱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茂密的树林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漫天的枝叶在半空中的狂舞,好似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头顶上张牙舞爪的对着你笑。 林决此时想捏一下自己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可身体好似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当他看见瓶中并非是什么丹药,而是一张男xìng脸庞,心中大为骇然,并且好像还是活的! 好不容易脚下能动了下,正准备离开这诡异的地方时,那悬在半空中的虚幻男人脸双眸锁定了林决,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之sè。 “你就是何兴?”巨脸突然沙哑开口道。 “何兴?不正是先前令牌上所写之人吗?这“脸”跟何兴是什么关系?看其语气,应该不像认识的,那会是什么关系?管不了这么多了,看不能给他灌点**汤,然后脱身! “小子正是”,林决故作镇定回答道。 “嗯?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竟会安排这么个小小毛孩鹅来与我接头,任务完成了吗?”巨脸先是有些意外,随后淡然问道。 “承蒙上头的抬爱,小子自然感恩戴德,拼命完成上头所交待的任务,数rì前便成功了。”林决此时也是神经高度经常,小心谨慎地打着马虎眼。 “真的?那太好了,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那东西现在何处?”巨脸闻言一下大喜,随之面情一肃问道。 说话间,巨脸下巴处开始汇集一缕缕黑烟,片刻功夫后,从上往下赫然幻化成了人的骨架,瘦骨嶙峋,没有一丝肉可见。而黑烟这一刹那忽然被巨脸大嘴一张,直接吸入口中,下一刻,整个骨架泛起点点黑sè幽光在体内流转不定。 “咕噜”。 林决吞了口口水,偷偷用牙齿刺了下舌尖,提醒自己要想活命,就必须保持清醒,绝不不能犯丁点错误! “回前辈话,事关重要,小子岂敢放在身上,现已藏在隐秘处。” “你这小娃倒也谨慎,这样也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莫说是你,就连老夫也担待不起,既然东西已经到手,老夫就随你走上一趟,免得夜长梦多。”巨脸说话间突然身上黑芒大作,转眼间戛然成了一位黑装中年文士模样。 只见这位中年文士,长眉鹰眼,头戴方巾帽,身着黑sè紧身布衣,黑布鞋,活脱脱一副穷秀才打扮顿时让林决微微张了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哼,老夫生前便是这副打扮,有何不妥?”中年文士似不悦,沉声开口道。 林决一个激灵,似乎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朗声道;“没有,没有,前辈这副打扮风雅潇洒,想必前辈生前也是为风流才子。”林决恭维道,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恭维过人了,更何况还是恭维一个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这小子倒也会说话,废话就别说了,阿谀奉承的话老夫平rì里听的太多了,带路吧。”中年文士干笑两声,摆手道。 “小子句句属实,哪敢有半点谎话,要不您在这等着,小的给您取来?那地方闲人太多,怕玷污您的眼。”林决旁敲侧击问道,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无妨,老夫在下面呆久了,难得有机会上来转转定然要多走动走动,你尽管带路便是,还没什么人可以看穿老夫鬼魂之身,你就不必推辞了,走便是。”中年文士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 林决见毫无建树,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往黑涯城走去。 一路上中年文士倒也没再开口,林决脑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想脱身之法,可是对方修为深不可测,又像牛皮糖一样紧跟着自己,贸然出手,只会是自寻死路。 眼见就看见黑涯城池了,这时中年文士突然说道:“不知贵谷谷主净无一现在的罡乾旭rì真气练到第几重了?” 闻言,林决心想不过是想打探些虚实,心想着,黄龙谷谷主少说也得是洞天中期强者,而到了那样的境界,主修功法只怕已然修炼到极深的水平了,这样想着,便回道:“谷主修为高深莫测,数年前便在研习罡乾旭rì功法第八重了。” “这样啊……我这里有一颗炼yīn丹,可以使你在突破境界时,压住部分反噬之力,清心摒念,就当作是见面礼吧,以后少不了相互打交道。”中年文士先是一副恍然这sè,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sè小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笑眯眯对着林决说道。 “怎么好意思收前辈礼物,您有这份心,小子就受宠若惊了,您还是收回去吧。”林决哈哈一笑,手舞足蹈说道。 “你这小子,前辈给你东西是在栽培你,不要不识好歹,快拿去,不然我可不太高兴了。”中年文士装模作样说道。 “是是是,前辈您看,东西还没给您拿来,您就给我见面礼了,不是小子不拿,实在是无功不受禄,要不这样吧,等到了那地方,把东西交与您后,到那时,再收下您的东西,不就名正言顺了吗?”林决大了个哈欠,虚以委蛇周旋道,手中却慢慢摸向了白尺。 “那样的话……你可以去死了!”中年文士先是小声喃喃说道,随后眼神一厉,衣襟无风自动,一股yīn冷气息从身上蔓延开来,形成一只虚幻黑烟大手抓向林诀,大手尚未落实,掌中五根细长巨型指甲就激shè而出,从林决周身五个方位呼啸而来。 也就是中年文士死字刚吐出口,林决便已知道撕破脸皮了,身体猛地朝城中猛窜,而此时五根巨大指甲如利箭般朝着自己激shè而来,身体五处部分均感到一股凉飕飕的冷气, 来不及多想,林决急忙运起全身修为,低身朝着俯冲向黑涯城,看眼林诀身子就要与正面那根指甲擦身而过了,上面那根指甲而猛地拐弯刺向林诀怀中。 “嘭”,林决也知道没有那么轻易摆脱,目光微寒,右掌白尺寒芒突然暴涨三尺,正好护住了巨型指甲凌空倒刺一击!趁着此瞭,林决又一个加速,向着城中飞掠而去。 黑sè巨型指甲一击未成,也没任何停顿,仍然朝着林决疾shè而去,只不过比起林决,速度要略慢一些,数息间的功夫,距离已然被拉至数丈远,看见就要追不上了,而站在一旁的中年文士见此有些诧异,显然没有料到这小子跑起来速度这么快,而后鼻腔冷哼一声,口中默念了句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是中年文士口中刚停顿,前方五根巨指甲纷纷如飞沙般迅速消融,转化为一团浓黑滚滚黑烟,黑烟翻滚后便重新凝聚成了一把人高的长刃,被后面的巨掌握在掌心,高高跃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就出现在林决头顶一闪而出,遮天蔽rì一斩而下! “轰隆隆”,一声雷霆巨响响彻云霄,尘土飞扬中,一道娇小身影快如猎豹,不断在漫天烟土中左突又行,隐约可以看见一只巨大掌影在里面时而拍打,时而抓捏,时而两指并拢戳在地面,巨掌起落间,烟尘也随之彼此起伏。 此刻的林决心里更是暗暗发苦,这黑sè巨掌别看有多大,速度并不比自己怎么慢多少,而自己又不能长期保持巅峰时候的身法,此消彼长之下,愈发愈觉得吃力起来。 不能这么下去了,这明显是困兽斗! “啪嗒”,巨掌再一次劈头盖脸的拍在了林决脚边,林决正想朝一旁窜去先拉开一些距离,岂料巨掌一击未得手,依然不依不饶五指弯曲,风驰电掣般抓向林决。 不好!林决显然并未料到巨掌会没有飘起直接从地上就发起攻击,这一抓速度之快,略胜先前,再加上林决未有防备之下,瞬息间就离林诀只有咫尺之遥。 如此近的距离想要避开已是不可能了,奇怪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却没有多少恐惧,脑中飞快回忆起巨掌每次拍在地上留下的掌印厚度,两尺?不对,差不多有三尺厚了,如此的话这一掌之力差不多有数千斤力道了,倘若如此,未尝不可一试! 来吧! 霎那间,林决身子突然侧了过来,两手握拳,提起,骤然轰向来势汹汹的巨爪! 两只大小天壤之别的两手这一刻,猝然撞到了一块,林决两只小手上此刻似有绿sè拳头幻影迭出,穿进了巨爪掌心,而此时林诀却忽然收起三成力道,原本相持不下的力道此时顿时分出了胜负,巨爪掌心一震,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全部宣泄到林决体内。 林决受此重击,身体如炮弹般向后激shè而出,一大口鲜血瞬时卡在喉咙,身体在高速捯驰间吐不出来,此时林决却运起为数不多的气力,猛然对着地面一撑,身躯就弹出去的石块一样在空中划出道长长的抛物线,掠过丛林,飞向城中。 而此时,中年文士一脸铁青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思索着要不要追进去,忽然眼皮一跳,单手掐算少许,抬头望向丛林外偌大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之sè。 第二十六章 南蛮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南冥王城,耸立在一片平坦的开阔地zhōng yāng,与黑涯城仅一山之隔,十三年前还是前朝旧都,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一望无际的高大城墙宛如雄壮的猛兽,把这座繁华的城池牢牢的护在其中,每面城墙下都有两道出入口,正门却有三道,除北面两道偏门外其它各面城门都常年紧闭,而整座城池的唯一主城门也是闭门不开,只有偶尔迎接一些别国王侯,才回大开城门,距离上一次开启还要追溯到数年前了。 五丈高的朱红金锭大门在数名jīng壮力士的推动下缓缓打开,发出一连窜沉重的声响。“咔咔咔咔……”,城门推动间抖落无数飞灰土渣,想来是搁置不动时间太久了。 正门完全张开后,露出一排排人影,整齐的站在门后,似在等待些什么。 “这北极宗好大的架子,只是派一名长老,就要我等大开城门亲自迎接,要是宗主亲临,那岂不是要城中所有子民出城十里相接?”这一堆人中,为首一名蟒袍黑脸男子自言自语大声言道。 “我说吴黑炭,我一个妇人都没发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发什么牢sāo,这北极宗虽说不如三谷底蕴深厚,但在其他宗门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庞然大物了,若是能与其交好,对我们可是百利无一害。”蟒袍黑脸男子旁站着一位红装少妇,姿sè中等,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妩媚动人! 蟒袍黑脸男子一听少妇此言,心里略有不悦,但又不好否认什么,只能不予少妇计较。 少妇深知黑脸男子xìng格,见其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sè,道;“哎哟,也不知那伙人什么时辰到,老娘可不想傻愣在这里等一些老头子。” “哼,都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搔首弄姿的,真把自己当妙龄少女了?”黑脸男子一听,顿时身上多了股怪异感,直言不讳嘲讽道。 “咯咯,方黑炭,你是不是想看下我的《狐媚勾魂**》最近有没jīng进呢?想的话,我们可以时候找个地方切磋一番,你看如何。”红装少妇闻言脸sè顿时一黑,随后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轻笑道,只是眼神看向黑脸男子时,黑脸男子顿时大感头皮发麻,对自己方才所言懊恼不已。 正当黑脸男子一脸尴尬不知所言之时,人群中走出一名身着蓝sè软甲,白sè披风将军打扮人来,这人行进间步履沉稳,手按剑柄,气势非凡。 “启禀两位大人,南蛮王口谕:北极宗一行人,可直接迎到王殿,本王亲自接待。”这名蓝冥卫走到黑脸男子和红装少妇身后,单膝跪下,抱拳大声说道。 黑脸男子一听,顿时心里一松,而红装少妇而是细眉一皱,似有不悦,额首回道:“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是”,说罢便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此地。 “真是晦气,连个小小蓝冥卫都敢在你我面前如此大声喧哗,我看没准过不了多久,你我就要走上老四的老路了。”红装少妇唉声叹气低声说道。 黑脸男子何尝不知红装少妇所想,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原本我们三人都在的时候,蛮子还跟我们平起平坐,自从老四倒霉被囚禁后,就越来越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黑炭,我跟你讲,老四……”红装少妇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什么,贴脸在黑脸男子耳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此事当真?”黑脸男子一听,顷刻间脸sè连变数下,最后还是刻意压住了声音,低声问道。 红装女子一改常态,缓缓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神情竟有些紧张。 一看红装少妇点头承认,黑脸男子脸sè更加难看起来,寻思片刻,小声说道:“咱们还是不要和他有来往了,蛮子现在一口咬定是他害死了他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蛮子视女儿如命,前些rì子得知老四逃了出来,大发雷霆,差点把气洒到你我身上,命你我动用全部兵力寻找老四下落。“黑脸男子说道此处,话锋一转,迟疑道:“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为妙。”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怕到时候查不到老四下落,我等还是要被骂个狗血淋头,罢了,生死有命,情谊一场,老四那边我不管了。”红装少妇脸上似有愁云飘过,又仿佛相通了般说道。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时光飞逝,不觉已是晌午,此时城门前方里许处,隐约有十几道人影缓缓走来。 “终于到了”,红装少妇偏过头来,淡淡说道。 南冥王殿,乃是整个南冥象征意义上的圣地,平rì里罕有人涉足,如今却是金门大开,殿内高七丈,四周铺满红毯,大殿zhōng yāng摆放一尊千斤巨鼎,鼎身雕刻各种飞禽走兽,而鼎口处却有缕缕青烟飘向大殿的顶端,消散不见。 原本空荡荡的大殿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人,大殿中心处巨鼎前方站着十几个身着白衣人影,这些人中三名白发老者位列其首,左边一位头发半黑半白,分明有致,身宽体胖,小头大耳,碗口大的脸,五官仿佛都挤到一块去了,着实可笑。 右边一位老者高高瘦瘦,鹤冠鹰眼,身背一口五尺长剑,气势凌人。 最后中间这位老者倒是长的慈眉善目,正含笑抚须,目光炯炯看着四周,颇有些仙风道骨模样,而三位老者身后则站着十来个年轻弟子,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看多了这种金碧辉煌的大殿。 这一行人两侧则分别站着一男一女,正是蟒袍黑脸男子和红装少妇,黑脸男子一脸肃然站在左侧,一动不动,而红装少妇却抵头摆弄衣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顺着这些人往上看去,跳过金砌盘阶,上方赫然便是张金辉龙首的龙椅,龙椅上坐着一人,只见此人燕额虎须,叉开双腿端坐其上,仿佛立地金刚,金簪罗鬓却长着一副七分人像,三分兽首的脸庞,尤为面目可憎,此人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一股匹敌天下的气势浑然自成。 此人正是如今南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南蛮王,坷人霸! 如此难看的脸上此时却挤出了一丝笑容,似乎心情不错,环顾下方一干人等,朗声道:“不知贵宗此行主事何人,也让本王认识认识。”说罢,又把目光放在了中间老者身上,自从这一行人踏入王城以来,自己便感xìng到一股淡淡的威胁感,这种感觉也只有在修为相近强者身上方能感受到。 “老朽玄苦,宗主派老朽来此与三大城主共商要事,这两位是老朽师弟玄难、玄蚕,玄难师弟此行主要负责挑选一些天赋异禀的苗子入我宗门,后面则是老朽和两位师弟的一些劣徒,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免得不知天高地厚。”玄苦大师微微一笑,谨小慎微大致介绍道。 闻言,红装少妇心中冷笑一声,暗骂一声“老乌龟”!人却若无其事的仪态万方亭立其侧。 “哈哈,玄苦大师真是神清节高,如此年纪了还要到处奔波,真令本王敬佩不已啊,三位大师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有些疲倦了,本王给你们安排了住处,你们今天就好好休息一番,待明rì本王在宴请诸位,给诸位接风洗尘如何?坷人霸笑声如雷,挥手爽声道。 不少弟子闻讯顿时喜上眉梢,一副疲倦不堪的神情,这也不能怪这些弟子,从北极宗至此一路下来没有万里也有数千里之遥,更何况路途遥远却偏偏非要飞奔前来,纵然一众弟子都是修为高深之辈,数千里距离连飞带跑,足足过了五rì才到此城,难免有些心力交瘁。” 又边的玄蚕大师一件众弟子有失常态,扭头轻喝一声,“回头再来收拾你们。” 转过身来,对南蛮王抱拳略表歉意,道:“顽徒少经人事,望大王海涵。” “无妨,诸位高徒个个才高敏捷,比起我手下那些冥卫不知强哪里去了。”坷人霸面sè如常,言不由衷说道,心里却想着,本王手下的冥卫哪个不是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岂是这些黄口小儿能比之的。 “那老朽就先不打搅大王雅兴了,先行告退。”玄苦大师朗声言道。 “来啊,百刃,带大师一行人下去休息。” “是,大王。”闻言,大殿门口处突然多出了个紫衣侍卫,抱拳说道,说罢便弯腰作了个请的姿势。 回头见此,玄苦等人纷纷向着三位城主抱拳告退,在紫衣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王殿。 待一众人均离开了大殿,坷人霸目光却落在了红装女子身上,直视片刻后,缓缓收回,不知所想。 旁边的蟒袍男子见状,心里却是千思万想,想的最多的却是红装女子先前所言,“莫非是是蛮子有所察觉?” 正当二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坷人霸却说出了让二人意外的一句话。 第二十七章 王城初试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大殿中,紧张的气氛宛如实质渐渐凝固成团团乱麻。 就在这时,上方端坐着的坷人霸说话了,只见他收回目光后淡淡扫了眼黑脸男子说道“你二人怎么看”。 闻言,蟒袍男子心头一松,顿了顿,道:“这师兄弟三人虽说都是长老。但中间那位才是真正在宗门内说的上话的,而且此人给我一种似有若无的威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早已踏入洞天之境。”说完,又偷偷瞄了眼红装少妇,见其神sè如常,才算真正放心了下来。 坷人霸听完黑脸男子所言并未有所回答,而是接着问道,“苒水,说说你的看法?” 名叫苒水的红装少妇见此,似有所料般嫣然一笑,露出朱唇皓齿,回道;“方才周兄所言甚是,那玄苦大师必然在宗内身份极高,与之相比,他那两位师弟则要逊sè许多,看来我们有必要与其交好才是。” “那依你看,该如何交好?”坷人霸不动声sè又言道。 “依小妹只见,不如这样……”。 五rì后,南冥王城皇宫内,此时晴空万里,风轻云淡,偶尔有微风拂过,带起阵阵异味,要说这皇宫清幽之地何来这种异味? 原来,今天是个特殊的rì子,北极宗那rì来人正是为了与三大城主结盟而来,为了促进彼此交流,北极宗大长老玄苦上人,决定在三大城主管辖内,招收三十名资质出众少男少女,成为北极宗正式弟子。 这一消息放出,立即在南冥所有家族百姓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只要条件允许,不分贵贱皆可一试,莫说那些实力雄浑的大家族了,就连六七岁刚学会说话的小小毛孩都被大人带来碰碰运气,一时间,偌大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人多味杂,异味冲天。 就算如此,进入皇宫的静轩门、普庆门、万理门、宣华门,此刻也都是人满为患,虽然每个城门都有数十位士兵竭力拦截,仍有不少人见缝插针挤了进来,场面乱成一团,极其难看。 “凡年满十七者,请回。” “凡未到炼骨中期者无论年纪大小,请回。” “凡年满十五未到炼骨后期者,请回。”广场正上方,一排长椅上端坐着七六个人,这六人从左往后数分别是黑涯城主方无袖;火乌城主苒水;南蛮王坷人霸;北极宗大长老——玄苦;执事长老——玄难;执法长老——玄蚕,方才说话之人正是黑涯城主方无袖,只见他话声并不大,却清晰的落在广场下方每个人的耳中。 闻讯,一些条件不足者家属纷纷唉声叹气,原路返回,只有极少一部分想浑水摸鱼之辈置若罔闻,仍不死心。 就这样,在各营士兵倾力疏导之下,广场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半晌后,留下之人还不足原先的五分之一,这些人,都是符合标准之人,就算如此,尚有数千之众。 白玉台阶下,一排数十位緑冥卫负手而立,冷眼看着眼前男女老少,一股滔天煞气,无差别的向外四溢,感受到这股煞气之人,家属还好,只有少数经不起吓的惊慌失措,丑态毕露,这些个少男少女,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吓得直接哭出声,有得扑在父母亲的怀里,有得被吓得尿裤子,嚎啕大哭,则只有少数心志坚定少年少女咬牙坚持对抗这股煞气。 与此同时,广场处不断有緑冥卫穿梭其中,每每发现一个坚持不住的少年少女都会在其背上贴一张黄sè符纸,以示被淘汰。 不用多说什么,背上被贴符纸的家属,纷纷黯然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广场,走至宮门处,被军士取下符纸,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如此一来,不过片刻功夫,偌大的广场此时又为之一空了,只有寥寥两三百人的样子,见此,上坐的玄苦上人颇为满意的对坷人霸点了点头。 坷人霸心领神会后又对旁边的紫衣侍卫吩咐了句什么,紫衣侍卫受意恭敬的称是后便飞掠到广场前沿,大声喊到;“留下的,往这边来!”只见其起落间身轻如燕,声却如奔雷般洪亮。 闻言,广场剩下之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大部分都是喜捎眉头,像是捡了晶币一样。 待这些人都聚集在紫衣侍卫面前,玄苦又淡淡看向一旁的玄难,感受到玄苦的目光,玄难示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长袍无风自动,向前跨了两大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随之空中划过一连窜弧形残影,未等别人反应过来,玄难已然站在紫衣侍卫旁侧。 这一下极为突然,只见半空处凭空多出一连窜残影,如拱桥般从上至下,如此奇幻的一幕下方众人无不惊呼感叹,而这些个少男少女眼中望向玄难的目光则更加恭敬和火热起来。 一旁的紫衣侍卫心中更是一阵骇然,如此长距离的瞬移自问自己是做不到,况且玄难站在自己旁边那一刻,完全感受不到气息,这让紫衣侍卫不禁后背生凉。 “我北极宗开宗立派四百余年,经过无数先辈们呕心沥血jīng心灌溉,如今的北极宗已是今非昔比,现在的北极宗已然傲然耸立在南州冥域之巅!同样,我北极宗不收平庸碌碌之辈,你们是平庸之辈吗?” 玄蚕一番话讲得铿锵有力,说罢背后长剑自行飞出剑鞘被握在手中,剑指苍穹,剑尖处银光一动,一股可怕之极的剑芒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碗口大小的风暴,冲入云霄,一时间整片天空都变得乌云密布起来。 一番掷地有声的致辞加上如此违背大自然的惊天一剑,广场上的众人早已是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也不知是谁带头扯着嗓子喊了句“不是!”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也跟着大声附和起来。 “不是!不是!不是!”整个广场响起了山呼海啸般呐喊呃,声势如虹。 见此,玄难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当下顿了顿,道:“很好,你们都不会是平庸之辈,但是想要加入我北极宗,必须要是翘楚中的翘楚,你们当中只有三十个人才是这翘楚中的翘楚,你们问问自己,你是吗?”玄难手掌一动,长剑嗖的一声插入剑鞘后,朗声道。 “是!是!是……”。数百少男少女齐声喊道,就连一些大人也被感染涨红着脸跟着吼着。 “很好,接下来,你们将接受北极宗的选拔,愿意应试的留下,家属避开,不愿意的还请现在离开。” 言毕,整个广场前沿又开始乱哄哄起来,一些家长担心子女,叮嘱再三,半柱香的时间后,绝大多数家属都已离去,只有少数几个还在原地喋喋不休,均被前端的青冥卫一一劝离,如此一来,整个广场只有一两百位少男少女或三三两两或孤零零站在原地。 等待着或许是人生最重要一次的考验。 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是打扮华贵,看起来一副少爷小姐模样,这些人大多三五成群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另一拨人,则是普通百姓儿女,这些人只有少数是相互之间认识招呼在一块而立,其它人大多有些拘谨,甚至是有些唯唯诺诺,看起来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人群中一位蓝sè锦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生的颇为俊俏,正与旁边一位黄衣少女有说有笑,“呀”,正当锦衣少年神采奕奕正用手一边比划一边得意诉说着什么之时,一旁黄衣少女忽然惊呼一声,后面一个布衫少年不知被什么拌了下跌倒在黄衣少女右肩,一左一右跌倒在地。 跌倒在地的那人也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方头大眼小耳,方才不知被谁伸脚绊了下,来不及收势,知道撞倒了一位千金小姐,心里一阵发虚,赶忙站起身来俯身正yù扶起黄衣少女。 “啪”! 布衣少年还没触到黄衣少女,一旁的锦衣少年面sè一狞,张手就是一个巴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布衣少年脸上,“噗”,一口鲜血夹杂三颗门牙直接飞了出来,布衣少年脑袋顿时嗡嗡作响,瘫倒在地。 “死癞蛤蟆,竟敢冲撞温小姐,还试图用脏手去摸温小姐千金之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留下来的,定是方才淘汰者太多青冥卫漏掉了你这只蛤蟆。”锦衣少年一改原先谈吐优雅形象,竟尖酸刻薄咒骂地下的布衣少年,变脸速度不亚于翻书。 骂着骂着锦衣少男仍觉得出不了这口怨气,“小爷我追求温小姐三个月了,手都没摸过,凭什么让你先碰”,想到这,又是一口气不打一处来,气急之下,干脆对着布衣少年一脚踏下,锦衣少年也当是真气昏了头,以其凝气初期的实力全力一腿之力,莫说是布衣少年这小身板,就算换了身强力壮的士兵来不死也要断几个肋骨。 正当附近所有所见之人都以为这倒霉的小子完了之时,一枚石币嗖嗖嗖,在人缝中激shè而过,准确无误shè中了锦衣少年那只下落的脚掌。 “嗒” 锦衣少年被这枚石币击中后,整个人竟不受控制的被这股冲力一带,倒栽在地,四脚朝天,一副乌龟状。 见此,附近的少男少女目瞪口呆,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而上坐的南蛮王和玄苦大师双目为之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 第二十八章 铜鼎与仙鹤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广场人群中一名粉脸黑衣男童迅速收回右手,藏进袖子里,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转身穿插在人群中。 此人正是那rì幸得逃脱魔掌的林决,且说那rì混入了城中,在城主府附近投了家客栈,一面疗伤一面躲避中年文士的追杀,一连三rì下来,也不知什么原因,那中年文士竟没有追来,就让林决侥幸之余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压在心里,挥之不去。 两rì前,一身所受瘀伤几乎痊愈,正寻思着要不要偷偷潜入南冥王城摸摸那rì穆凡所言虚实,忽闻满城疯传北极宗大招弟子之事,且门槛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细想后,便跟着百姓大军一路走到了皇宫,稀里糊涂通过一次不算考验的考验,留了下来,突见不平,忍不住出手。 “下面开始第一项测试,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台阶上一名北极宗弟子单手托着一尊四方大鼎,健步如飞地飞快走到了玄难跟前,这名弟子冲着师叔微微一笑,一个扭身旋下便轻易把鼎平缓放在地上,接触地面那一刻,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宛如羽毛落地般轻盈。 与此同时,上方端坐的玄蚕长老,小眼一咪,右边肥手在胸前画出一道诡异的光圈,另一只手缓缓对准光圈轻轻一拍。 光圈中心处一声悦耳清鸣声骤然响起,接着一只丹眼仙鹤,扑腾着白绒绒翅膀缓缓飞出,优雅地单足落在了四方鼎上,飘逸脱尘,环顾四周后,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似觉得有些新奇。 目睹白鹤凭空显现的少男少女先是愣住了,随后又纷纷兴奋地交头接耳,对北极宗的憧憬不禁又多了些许。 “这第一项试练说来容易,想过关的话倒也要花些心思,这里有一尊重约五百斤铜鼎,应试者若能一力举之,则算通过;若不能,只需在骑在这只“碧眼仙鹤”上翱翔天空十五个呼吸的时间而不坠,亦可算通过。”玄难瞥了眼前这些满怀期望的孩子们,淡然说道。 “天啊,要是真落下来,一个不慎,那还不得被砸个稀巴烂了!”前排一名锦衣矮胖少年有些恐惧喊道,言罢,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里微微有些后怕起来。 玄难见众人顾虑颇深,面sè一改,大声安抚;“我北极宗从不收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怕死,现在即可退出,既然叫你们参加选拔,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受伤,若是连你们这些娃娃安危都不能周全,北极宗凭什么耸立数百年。” 语毕,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起来,片刻后,大多数人脸上忧sè已然不见,只有少数胆小未经人事年纪稍小的少男少女仍一副苦瓜脸。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从第一排最左边的开始,应试者上前来。”玄难有些不耐烦的道,这也难怪,平rì里在宗门内这等小事通常都是颇有名望的弟子来主持,今rìrì子较为特殊,大长老居然叫自己来主持,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什么。 被点上名来的应试者是位少年,十三四岁左右,打扮颇为得体,此时正慢慢一脸愁容,慢慢挪着步子,往前移动。 “你叫什么名字。”玄难问道。 “我……我叫……王…王波……”眼前这名腼腆少年紧张道,心里想着:“这么多人,好丢脸,怎么办”? “你是选择举鼎还是乘鹤?” “我可以……我可以两个都选吗?”少年先是一顿,随后说出一句让玄难哭笑不得的话来。 “不可以,不过你可以先试试能不能举起这鼎。” 闻言,少年容光焕发般走向大鼎,打量着这尊铜鼎,一旁的丹顶白鹤也是一副好奇的眼神看着这副小身板怎么撼动巨无霸。 在所有人不相信的目光中,只见少年做了个蹲马步的姿势,深吸入三口气,两臂张开围住鼎身小半圈,大喊一声“哇啊!”双腿就如生根一般扎在地面,手臂青筋乍现,“呀呀呀……” 铜鼎四角竟然缓缓离开地面,被少年抱在胸前,少年憋红了脸,卯足口气,双臂一层透明气旋,附在皮肤内,大吼中,巨鼎已然被高高举在头顶! 少年双手止不住抖动,头顶上巨鼎仿佛会随时落下来一样,果不其然,少年手臂方才用力明显透支,这会一软,铜鼎就从少年手臂中滑落垂下,眼前就要砸中少年脑袋。 众少男少女顿时一阵惊呼。 这时,一道身影瞬息出现在少年身后,单手轻飘飘往铜鼎底部一托,另一只手扶住正yù倒下的少年,冲着一旁的一名弟子面无表情说道:“此子,通过,另外给他服一颗养气丹。”玄难见势不对,毫不犹豫地赶到少年身后,解除险情。 “是。”旁侧一名弟子飞速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什么,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青sè玉瓶,倒出一颗黑sè药丸,快步走到少年面前,少年迷迷糊糊中张开了嘴,吞了下去,被扶至一旁躺下。 见第一个应试者便有惊艳表现,台阶上三位城中也是颇为满意,玄苦老眼带笑对坷人霸点了点头,说道:“此子能以凝气初期修为举起铜鼎,略为不易。” “哈哈,大师严重了,比起您门下弟子来,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坷人霸哈哈一笑,谦虚道。 选拔并没有因为这一点点小意外而终止,瞧见第一个人便能举起这尊铜鼎,后面的人也都跃跃yù试,不过可惜,而后上的七八名少年无一人能举起这尊铜鼎,最多也只是止步于勉强让铜鼎离开地面数寸距离,见此,而后众人便把希望寄托于这只所谓的“仙鹤”身上。 这名黄衣少女有些畏惧地骑在丹顶白鹤雪白羽毛上,丹顶白鹤引颈耸翅后一声清脆的鹤鸣声响彻云际,接着众人眼睛一花,便嗖的一声,霍然冲天而起,极速地飞在高空中,不过六七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然绕广场飞行了一圈。 这时,一声发自歇斯底里尖叫声怵然传进每个人的耳中,黄衣少女整个人如落石般垂直落下。 “嗝嗝”,丹顶白鹤察觉到身上一轻,朝下看去有人落下,振翅一拍,下一刻,黄衣少女便重新回到了鹤身。 丹顶白鹤缓缓落下,两名弟子赶忙扶下黄衣少女,少女双脚刚接触地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顿时鼻涕眼泪布满整张俏容,丑态毕露。 见此,前排先前那名大大出手的锦衣少年心中一阵反感,漠然转过头来,不再关注黄衣少女。 如此一来,还抱乐观态度的应试者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修为稍高自认有几分把握举起的纷纷选择巨鼎,虽然大多都以失败告终,但也有几名如第一位那样,完全举起的少年,其中还有一名身穿红绸缎衣的少女,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修为稍低的人看见修为高的都举不起铜鼎,便打消了此想法,全部把心思放在丹顶白鹤身上,有些甚至闭眼双手合十,求爷爷高nǎinǎi,能侥幸撑过十五息。 “下一位”一名白脸弟子手持只毛笔,朗声道。 只见一名灰布衣少年,心走上前去,咋一看,此人正是先前不小心撞到黄衣少女,被扇耳光的那名倒霉少年。 “姓名”白脸弟子淡淡问道。 “傅臆!,灰衣少年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白脸男子手中一颤,毛笔差点没拿住,瞪了眼灰衣少年,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过是问你叫什么,你那么大声干嘛。” 灰衣少年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回道:“俺爹说别人问俺名字的时候,一定是大声告诉别人。” “好了,好了,你爹真是有见地,举鼎还是乘鹤。”白脸男子在纸上快速记下名字,照旧问道。 “俺举不动那玩意,还是骑那只大雕吧。”傅德龙指了指铜鼎,又指了指丹顶白鹤道。 说罢便走到鹤旁,笨拙地爬了上去,跟前面大多数人一样紧紧搂住鹤颈,生怕刚开始就没抓紧掉落下来。 “嗖”,丹顶白鹤细腿一蹬,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去。 五息…六息…七息…,从低往高处看去,一道黑影不断在高空中穿梭,时而俯冲贴地而驰,时而翻来覆去。 转眼十三息的时间悄然走过,锦衣少年此时面如土灰,望着高空黑影,手心都要被抠出血来了,连这癞蛤蟆都可以通过,自己要是坚持不住掉了下来,那回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十四息。 十五息! 十五息时间刚到,丹顶白鹤昂首一声清鸣,缓缓旋转落下,两名弟子上前正yù扶灰布衣少年,怎料布衣少年对着两名弟子嘿嘿一笑,从另一侧跳了下来,兴高采烈的一路跑向鼎旁记名白脸弟子,高喊:“我过啦……我过啦……” 众人见这看似其貌不扬的傻小子都能过,顿时人群中又是一阵小小sāo动,白脸男子见其跑向自己,略带诧异地在其名字后打上一个小勾,朗声道:“傅臆,通过!” 说罢又用手指了指广场一个角落,示意他到那里去,灰衣少年面带喜sè重重点了三下头,便迫不及待地跑向那儿。 就这样,一个个应试者不断上前,被记下姓名,可惜只要极少一部分人的名字后是打勾的,大部分人的姓名则是被画上一个大大的叉,以示淘汰。 “下一位。” 为数不多的人群中,挤出一位仈jiǔ岁身着黑大褂的男童,粉脸大眼,信步上前。 “什么名字。”白脸弟子头也没抬问道。 “林决。”男童淡淡言道。 第二十九章 初露锋芒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林决” “决心的决”。 台阶上,南蛮王与玄难大师此时都饶有兴致的看向男童,以他们的修为自然轻易地看的出这名看似仈jiǔ岁的男童,是所有应试者里修为最高的之一,如此年纪,不得不值得寻思一番了。 “举鼎还是乘鹤?” “举鼎” 白脸男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男童,手头却是不慢,飞快地记上了林决的名字,让出一步,示意男童即刻开始。 此刻整个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决身上,有不相信的,玩味的,嘲讽的,甚至还有几道期许的目光交织一起,使得整个皇宫徒然寂静了下来。 林决缓缓朝着铜鼎走去,一旁的玄难大师也是睁开了眼,略微打量了下黑衣男童,便重新闭眼,不知何意。 五百斤的铜鼎差不多是男童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林决站在鼎下,显得有些渺小,用手摸了摸鼎身上的雕纹,沉思少许后,往后稍退了步,在所以人诧异的眼光中钻进了鼎足下面,双手撑住鼎体。 “这小子脑袋有病吧,竟然想蹲着举起铜鼎,他不知道这样举压力倍增么?”台阶上,黑涯城主方无袖不可置疑的说道。 “看看吧,没准真能举起来也说不定。”一旁的火乌城城主苒水,目光迥异地看着鼎下男童脱口答道。 见此,坷人霸偏头看了眼苒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停留片刻后便转过头来看向铜鼎处。 “这人谁啊,真以为自己是天生神力不成。”他这样能举起来,我回家拿针把嘴巴缝起来,一个月不说话。”前排一名公子打扮的少年脸上写满了不屑。 “谁说不是哟,这小子最多也就炼骨巅峰的修为,之前上去的几个凝气中期的人都举得歪歪倒倒,这小子能举起来也就怪了。 上方的林决心里一阵无语,自从《大自在青魇决》炼至“焚心如我”大成以来,别的没什么特殊发现,只是唯独听力这一项却是提升不少,起码方才众人所言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唉,我又何尝不想直接举起,无奈这副身体还未发育,手太短了,两手张开连鼎的小半周长都罩不到。”林决顿时觉得有些委屈。 也许是在下面待的时间有些长了,白脸男子冲林诀做了个举的手势,以示快些举。 林决见此,心想是躲不过了,喟叹口气,悄然运转功法,双掌青光乍现,接着双腿猛然屈直,铜鼎已然被举至头顶。 并且那相对成年男子而言纤细的手臂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颤抖的意思。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林决双手稳稳撑住铜鼎,表情淡然,片刻后轻巧地放下铜鼎,头也不回走向广场另一边,那里寥寥站着二十余人,都是通过选拔的应试者。 “沙沙”,脚步声显得格外响亮。 几乎所有人张大了嘴巴,目送林诀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片刻后,玄难假意掩口咳嗽,白脸男子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苦笑一声,在纸中林诀名字后面重重的打上一道长勾,确认没勾错名字后,深呼出一口气,喊道。 “下一位”。 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玄苦大长老老怀安慰道,神情颇为唏嘘,本来结盟选上三十名弟子,宗门本意是能凑齐三十资质说的过去的人就好,根本就不奢求会有什么天资骄纵之才,毕竟天才太少了,每一个天才的诞生都是众宗门甚至还是三谷哄抢的对象。 十五岁之前能达到脊骨期的都列入此类。 闻言,坷人霸也是略为欣喜向玄苦拱手道;“此子还望大师好好关照关照。” “蛮王言重了,此子天赋惊人,一旦入我宗门,必然会受到重点栽培。”玄苦抚须笑道。 一旁的玄蚕此时也笑了笑,虽然笑容极为难看。 林决这样走着,对两大强者之间的对话浑然不知,通过之人中赫然瞅见锦衣少年与布衣憨憨的少年,头尾相隔,锦衣少年与其它十几人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决,有些惧怕的样子,只有少数几个百姓打扮的通过者一脸钦佩对着林决露出善意的笑容。 对此,林决点头笑了笑,寻处角落墙下盘膝坐了下来。 半晌后,陆续有几人走到这片空地,穿着华丽的少年自有人称兄道弟地迎接,打扮一般的也都识趣的坐在同样身份的人旁边,或与林决一样独自站在一旁。 有过了一会,最后一个应试者被淘汰后,玄难走到台阶上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对大长老玄苦说道:“师兄,原计划两轮选拔最后的三十个名额,如今第一轮已过,通过者二十七名,淘汰者二百五十七名,你看……?” “二十七啊,如此的话,第二轮选拔取消吧,另外还有三个名额,依我看,就由三位城主各推举一名如何?”玄苦似有所料般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三位城主所坐处说道。 “玄苦长老太客气了,这等小事,本王答应你了。”南蛮王爽口答应,心里却是不动声sè的冷笑道:“这老狐狸手段真不少。” 一旁的周尹与苒水闻言便知是想卖人情交好的手段,齐声拱手言道:“大长老放心,必当办妥。” 见此,玄苦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言道:“我等一行人出来时rì已久,宗内俗务缠身,我yù两rì后带这三十个孩子回北极宗,不知三位城主意下如何?” “大长老就要走了吗?唉,只怕是本王招待不周,才让诸位急切归去,也罢,明rì本王在神风殿摆宴为各位送行。”坷人霸先是一副惊讶表情,叹了口气,看似有几分责备自己的意思。 “哈哈,蛮王款待盛情,无需自责,我等迟早是要离去的。”玄难笑道,说罢,便起身向坷人霸、苒水、周尹一一告辞,转身走向临时安排所居之地,玄蚕与玄难随即也纷纷告辞,紧跟在玄苦两侧。 “师弟,那小娃叫什么?”玄苦边走边问道。 “叫林决,依师兄来看,此子天资如何?”玄难反问道。 “此子天赋惊人,不下孤阳。” “什么?孤阳可是我北极宗年轻一辈第一人,师兄是不是搞错了。”玄难闻言大吃一惊,又接着问道。 “师弟啊,你这百年不改的疑心病什么时候才能去掉,这点你该跟你玄蚕师兄好好学学。”玄苦白眉微皱,颇为感慨地言道。 “是,师兄”。玄难低头称是,而一旁的玄蚕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索然无味地表情,仿佛世间没什么真能打动他一样。 而后玄苦又询问了些玄难一些选拔细节,说着说着,穿过三三两两屋舍,进入一道曲折游廊,转弯消失不见。 广场东边一处空地上,正当众人有所不耐,一位紫袍侍卫正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三位腰边挂剑的青冥卫,紫袍侍卫站在众人面前,虎眼扫了扫众人,在角落林决身上停顿片刻后,肃然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已经通过了考验,也就是说,你们即将成为北极宗的弟子,但各位不要忘了,你们永远先是南冥国子民,后才是北极宗弟子,两rì后,你们将随北极宗长老一起前往北极宗,我先带你们去房休息。” 说罢,众人顿时愣了了小,按照之前白脸男子所说,这只是通过了第一轮考验,按理还有第二轮考验,紫衣侍卫所言顿时让这些少男少女一阵迷糊。 片刻后一名锦衣少年第一个反应过来,紧握旁侧另一名华衣少女双手,激动道。 “过啦,过啦,我们都是北极宗正式弟子啦……”。 那少女被锦衣少年如此亲近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来,两腮通红,羞躁不已。而后众人也纷纷陆续反应过来,无不欣喜若狂,甚至有些女生喜极而泣,场面着实jīng彩。 三名南冥卫各自带领九名未来北极宗弟子前往暂居点,说来也巧,傅姓青年居然和锦衣少年分至一组,林决也在其列,除此,还有一男一女布衣男女和四名光鲜靓丽的三男一女富家子女。 九人紧跟着为首一名身形稍胖的青冥卫一路穿过数道曲折云廊,美轮美奂形状各异的大小宫殿,玉壁白阶。 饶了半会才在一处红瓦大院前停下了脚步,众人放眼望去,院内佳木茏葱,竹篱障编,青苔倒垂,碧灵花树上藤萝遮映八方,一股怡人清香,弥漫开来,此时那名青冥卫突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沙哑开口道。 “这里有三间房间,每间房间有三处床榻,你们自行分配。”说罢,便转身走了开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或挤眉弄眼,却无人敢率先踏进院子先行选择房间,一名看似贼头贼脑的富家子弟时不时瞟向身后黑衣男童,惹得众人也都侧目看向男童。 见此林决抬头扫过众人,会意一笑,率先走进院子,众人纷纷让路,朝左边一间房开门而入。 众人见此,略微松了口气后,赶忙奔向院内另外两间空房,唯独傅姓少年独自一人走向左边那间房间。 …… 不远处,一名青冥卫正从静轩门通过检验离开皇宫,刚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城门内某个方向,黑眸闪过一丝皎洁之sè,转过身来,若有所思想着什么,走着,走着便融入人群中,失去踪迹…… 第三十章 红衣少女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夜sè无边,皎洁的月儿悄然爬上梢头,与满天繁星一起相映生辉照亮整个大地。 南冥王城皇宫某处院子里,这里暂居着九名身份各异,际遇相同的九名少年与少女,这般年纪,再过几年男的大多差不多都要子承父业或从军效国,女的则在家学习女红以及相夫教子,嫁为人妻,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 而这九名少年少女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地道路。 而这条路,看似一马平川,实则命运多舛,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大院左边屋内一名男童,一名少年,一名少女已然各自在床上安睡,林诀在左,傅姓少年居中,靠右则躺着一位小家碧玉少女。 这名少女侧躺在床上,双眸微闭,睫毛密而纤长卷翘,细眉似飘舞柳絮般出尘如画,白皙略挺的鼻梁给整张脸徒添了几分英气,娇艳yù滴的樱桃小嘴微嘟囔着,颇为俏皮可人。 不觉已是三更天了,除了皇宫内守夜的侍卫,大多已酣然入梦,承接着rì复又一rì的生活。 此时,少女忽然双眸睁开,如鬼附身般直坐起身,撩起盖在身上的蚕丝被,走下床,穿起靴子,徐徐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袭红衣,真如深夜女鬼般诡异。 林决此时正睡的正熟,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痒痒,好奇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名红衣少女正笑盈盈地拿着一根絮叶在自己嘴边挠来挠去,一副自娱自乐的模样。 “姐姐,你要干嘛?”林决稚声问道,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看似颇为委屈一样。 见眼前小弟弟这副模样,少女“噗哧“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随即收回笑容,故作肃然道:“你出来,本小姐有事与你说。” 说罢便俯身掀起林诀被子,发现竟然也是着装睡觉,杏口微张,有些意外地拉住林决双手,略一用力,林决便轻松地被拉起身来,被迫无奈下,只好跟着眼前这位红衣“姐姐”,走出了屋子。 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月光下,背对着林决,林决望着眼前窈窕倩影,不假思索什么。 “哼,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小姐这么好的身材?”红衣少女小嘴微翘,转过身走到林决跟前,戏谑道。 这一刻,夜sè如水,四目相对,画面仿佛定格住了。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红衣少女俯下身来好奇地平视着眼前小不点,不知道这副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小身躯,凭什么能举起那般重铜鼎。 “我叫……林决。”林决愣了下,有些恍惚道。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和女人靠这么近,少女眼睛一眨一睁间,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黑浓翘卷的睫毛轻轻的抖动,这让林决不禁心跳加速,举足无措起来。 “小家伙,我叫依伊一,以后就叫我一一姐,知道吗?”一一有些俏皮地故作老成对着林诀说道。 “一一一?还有这样的名字?”林诀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大为奇怪的反问道。 “唉,连你也认为是一二三四的一一一了。”一一有些气恼地说道,从小到大,凡是第一次听自己名字的,无不以为是三个一,每次都要加以解释一番才行,如此一来,一一又得苦心婆心的跟眼前这个小不点重新说道。 “第一个‘依’是依依不舍的‘依’知道吗?,第二个是‘伊’是秋水伊人的‘伊’知道吗?,最后一个‘一’才是一二三四的‘一’,知道了吗?不过本小姐小名倒是一二三四的那个‘一一’知道吗。”一一一番话下来说的极为顺溜,显而没少跟人说过,说罢,又站直了身来,双手叉腰,一副我最厉害的表情。 林决愣在原地,呆若木鸡,显然是一番话下来,大为出乎意料,甚至从头到尾只听懂最后一句。 见男童神情如此,一一更是得意,忽俏脸一正,似想到什么,弯下腰来,牵过林诀小手,走到碧灵花树下一个石桌旁松开林诀小手,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林决。 林决先是被其牵过手,心神一阵摇曳,现在又被美貌少女静静看着,不由得有些尴尬。 “我,你姐姐半夜不睡觉,找你来,就是要跟你切磋!”一一双手放在石桌上,缓缓对着林决说道。 “切磋?切磋什么?”闻言林举一阵讶然之sè。 “当然是比谁的力气大了。”一一嘴巴嘟囔道。 “啊,比谁的力气大?”林决顿时有些后悔昨rì选择举鼎,木秀于林风必毁之,况且自己还没那份实力,若是被什么前辈盯上,自己该怎么办,早知如此,就该选择乘鹤了,那些人能通过?难不成自己修为高出一筹还通不过吗?想到这,林决顿时觉得自己行为太冒失了。 “对呀,昨rì我见所有举过鼎的人,就属你举得最为轻松,本小姐自幼天生神力,修为与我相仿者还没有比我力气大的了,如今见到对手了,当然要好好比试一番。“说完又瞪大眼睛,看眼前男童小脸会是什么反应。 闻此,林决眉头一皱,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见此,一一赶忙补充说道: “赢了我可是有奖励的哦”。 林决见少女颇为难缠,偏偏又可爱动人,不忍直口拒绝,假装打了个哈欠,困声道:“一一姐姐,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刚yù转身,一一有些着急了,赶忙站起来,拦在林诀面前,脸贴在耳边吐气如兰,小声说道:“你若不与我比试也可以,我去告诉徐威威,昨rì是你出手害他出丑的。”说罢,便倘着步子,眼看就要走入房门。 “等一下”。 林决心里一阵发苦,看来自己这回注定要当回冤大头了,对着少女背面,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赢了,你想怎么个比法。” 一听男童妥协了,少女顿时喜形与sè,重新坐会石凳上,招了招手,示意林诀坐在对面。 “咱们来,扳手腕怎么样。”少女双眼似在闪着亮光,神采奕奕探脑询问道,好像世上再没什么能比这件事更值得去做似的。 扳手腕,林决记得以往在营地之时,空暇之余,总会有不少士兵坐在桌前相互较劲扳手腕,而修为稍高气力较大的两个人较量总会有一群人围观叫喊,颇为热闹,这也成为林决在营地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之一。 “好吧”。林决说罢自觉地坐在少女的对面,一只胳膊搭在石桌上淡然道;“来吧”。 见林决如此爽快,一一眼眸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坐直了,皓腕伸了过去,紧紧握住林决小手。 “小弟弟,可以开始了么。”一一询问道。 林决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一一微微一笑,但随即笑容一敛,试探xìng的稍稍用力,向林决施压,可林决手腕却如铁塔班纹丝不动,见此,一一又有些凝重地加大了三分力气,试图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少女细如葱白的手臂,沐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光亮,像是表面散发着一层柔和绚丽的白光。 一一三分力道的作用下,林决手臂依然一动不动的静在原地,仿佛视若无物般。 见此,少女心里一阵惊骇,随即猛一发力,直接用上了七分气力,并有丝丝红sè寸芒流转在手臂之上,也就是红芒刚一出现,林决瞬时感受到一丝压力从手臂上传来,手腕竟开始不自觉抖动,缓缓向后下降。 其实,方才林决只不过只用了大约两成力气,倒不是林决自负,只是昨rì林诀轻松巨鼎之后,越发的对自己气力有多大没个知晓,至少五六百斤的铜鼎自己倒是没用多大力便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 林决面sè如常,手上却悄悄地加大了一分力道,小手立刻停住下下降趋势,并缓缓地向上曲直,几个呼吸间就重新回到了原点,并似有反杀趋势。 而就在这时,少女面sè一沉,随之不动声sè地,徒然加大两分力气,使得整只白皙手臂青筋暴起,在皮表一层白光的映照下,仿佛染成了绿sè一般。 在无数青筋的帮助下,一一挽回了一些颓势,但即使如此,依旧压不下林决,这令少女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 就在少女准备使上全身气力时,林决突然把手一缩,岂料一一来不及收势。 “轰” 整只手臂猛地撞在石桌上,石桌硬生生被砸成数块,散落在地,发出一声爆裂的声响。 如此大的动静要想不惊动任何人,已是不可能了,见此,少女俏脸一阵绿一阵白,正要发作,林决猛地拉过一一的手,迅速地窜进房门。 片刻后,一名青冥卫身影一闪,看着眼前狼藉模样,抬头向四周扫了扫,站立少会后,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大院北面和西面的两间屋内,烛光渐起,陆续走出几道睡眼朦胧的少男少女,惊愕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石桌。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林决和一一此时却迅速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两眼一闭,若无其事地睡了…… 而中间那名傅姓青年,明明是睡着了的,嘴角却闪过一丝皎洁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隐藏考验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晨光曦露,南冥王城北面大门下,两拨人分开而立,乍一看去正是北极宗众人与三十名通过第一项选拔的“准弟子”。 这些个“准弟子”昨rì大早便收到详细通知,今rì一早便有人来接,特此放假一天,回家与家人告别,收拾收拾随身行李,当晚便原路返回皇宫。 在数名北极宗正式弟子的带路下,这些南冥国最出众的男女才俊在大街上神采奕奕两两并排走着,享受着两侧老女老少百姓各样羡慕的目光,善意的微笑。 所过街道几处大户人家府邸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叫喊声,此声彼伏,好不热闹。 每每路过这样的府邸之时,无不要停顿片刻。总有一大家子老少守候在门口,翘首等候着队伍的经过,而后走出一人,跑到门口,或再三叮嘱,或喜极而泣,但在北极宗为首一名长脸弟子的叱喝下,倒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半个时辰后,便全部成功与三位长老和众弟子汇合。 人群中,有得子弟情绪高亢,显得极为兴奋,有得却一副感伤失落的样子。 今rì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自己的家人,重新踏进这片家的土地。 想到此处,几名从未远离过家的少女双眼通红,直接掩面哭了出来,而在这几名少女悲伤情绪的感染下,众人跃跃yù试,兴奋激动的劲头瞬间被浇灭,也都难过地沉默了下来,看了眼家的方向,扫了遍王城。 再见了,生我养我的父母亲人们。 再见了,儿时常陪伴我的伙伴们。 终于,在玄苦大长老的点头示意下,众人陆续走出了城门,向着远方走去,半晌后,便再无踪影。 城门上,坷人霸望着一行人走远的方向,一言不发,目光炯炯,似有所想…… 林决和一一还有傅姓少年走在队伍的末端,神sè颇为悠闲,一一嘴里还叼了个小草棍,双手抱头,一边走着一边昂首望着蓝天白云。 而林决却和一旁的傅姓少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通过之前的接触,林决知晓到了傅姓少年的姓名和家世,少年本名傅臆,小名轰隆隆,因为其出生时,外面正电闪雷鸣,发出轰隆隆的打雷声,其父准备为其取名叫傅轰隆,其母见难听,不肯,最后其父只好求一位读过书的先生为其取名如此。 好在傅臆xìng格外向,虽说因为家世不如意,致使有些懦弱,也因如此,傅姓少年一种与生俱来的质补的气质迅速拉近了与林决的关系,与林决呆头呆脑不同,他为人谦卑却不失顽皮,这点倒是吸引住了古灵jīng怪的一一,很快,三人打成一片。 几名修为最高的弟子在前开路,一路上倒也颇为顺畅,平rì里经常靠山为王,靠路吃饭的贼寇们也并未出现,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林决这样想着,队伍便缓缓走进一片枝繁叶茂的林间小路。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方扬师侄,差不多了,你去把那些小家伙统统叫过来罢。”队伍前端的玄难突然朗声道。 那名叫方扬的弟子,正是早上带队与众人汇合的马脸弟子,此人一身修为已然到祭血后期,并在众弟子中颇具威望的样子。 方扬得令后,恭敬的允了一声,调过头来,走到队伍中间,大声道:“所有非正式弟子,全部向我靠拢,玄难师叔有要紧事情宣布。”说罢,众人一头雾水地向其靠拢。 方扬退下,玄难走过来,扫了眼这些一脸稚气地小不点,朗声道:“玄苦大长老和玄蚕长老因有要事,提前回宗门去了,现在由我宣布一件事情,大家听好了。”当即,顿了顿,又言道。 “所有宗门弟子分成三个阶段;分别是入室内门弟子,正式弟子,还有最后的杂役弟子,一般通过选拔进入北极宗的人,都得从杂役弟子做起,杂役,杂役,顾名思义,除了修炼之外,还要做一些杂活,只有杂役期任满,才有机会录为正式弟子。” 闻言,众人一阵sāo乱,瞬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从心底冒出。 就当众人沉不住气时,玄难叹了口气,一旁几个正式弟子见此,纷纷维持场面,片刻后便平息了下来。 “正式弟子待遇则要好的多,不但不用做杂活,每月则可以领取定量的修炼资源,加快修炼速度,只要每年执行一个宗门任务即可。”一旁的方扬突然开口道。 “那正式弟子一般都接哪些任务,会不会死人?”人群中一名锦衣肥头胖子问道了众人所虑,大家纷纷满脸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位鹤冠老人。 “本宗去年五千三百二十三名正式弟子接受任务以来,七死五十三重伤三百余人轻伤。”玄难眼皮一跳,说出了一句让众人沉思的话来。 “那入室内门弟子又是怎么回事呢?”那名胖子接着问道,刚一说完,旁边一人扯了扯衣角,偏过头去,胖子顺眼看去,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脸弟子正没好脸sè,两眼瞪着自己,顿时吓得这小胖子赶紧低头不语,半天不敢抬头。 “内门弟子则是我北极宗的jīng髓所在,除了得到源源不断的资源外,在修炼上,每个月都有一天可以得到宗主或大长老洞天强者的指点,更不用去做什么任务。”玄难耐心的讲道,说罢扫了眼人群中的林诀,看其小脸淡然,便收回目光,当下朝方扬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方扬从怀中掏出一个jīng囊,摊在掌心,口中振振有词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囊口突然放大,一个个似书卷状的白影东西鱼贯而出。 “去”。 方扬手指在众少男少女上方略一扫过,下一刻,众人纷纷一惊,低头看去,手中赫然多了卷白皮纸。 “方扬师兄定阳指,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啊。”目睹这一手,众少年少女倒无多大反应,倒是一些北极宗弟子大为惊叹。 “是啊,方扬师兄去年年终在宗门小考上可是第四名,除了那几个变态,就属方扬师兄最厉害了。”不远处两名弟子私聊着。 “嘘,小心祸从口出。”另一名弟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原先说话弟子连忙闭口不言,扭头看看有没被谁听到什么,好在四周其它弟子离自己距离不短,便松了口气。 众人好奇地打开白皮质,发现竟然是一副地图,地图上山山水水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红sè虚线格外醒目。 “现在你们拿的,是半个南洲冥域的地图,红sè箭头部分则是从这里到达的指示地点的路线,现在你们要做的,便是拿着地图,自行到达指示地点,明白吗?”玄难扫过众人,正声道。 “不会吧,走过去?这明显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啊。” “就是,我们都是通过考验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玄难话音刚落,众人一下哀声四起,埋这怨那的,颇为不满的样子。 见此,玄难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们以为,入我北极宗岂是这般好过的,前两rì第一项选拔,不过是小孩过家家,这第二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考验,你们之中,第一位到达指定地点的将直接定为入室内门弟子,二至十名则直接定为正式弟子,其余地则只能是杂役弟子了。”说罢,手掌一翻,掌心处眨眼间多出了数十小块颜sè各异赤sè软玉。 玄难手掌一杨,这些个软玉便纷纷自行准确无误地弹shè到这三十名少年少女手上,并悠悠开口道:“此玉名为‘避邪’乃是玄苦师兄给你们防身之宝,遇到危险解决不了之时,可用力捏住,便会化险为夷,记住,每块玉入手便认主,转交他人则失去效果,且只能使用两次,切记!” 如此一来,众人负面情绪霎那间减退不少,一些实力较强的弟子摆出跃跃yù试的表情。 “有想退出的吗?有的话,也可以加入我北极宗,不过要从最低级的杂役弟子做起。”玄难目光如炬,缓步走到前头后问向众人。 沉默片刻后,竟无一人回答。 “很好,从这里到那地方脚程快的,数rì便可到达,到时候,我便在那等候各位。”玄难说完后,背后长剑便自行出鞘,悬在半空,玄难一个纵身稳稳地跃了上去,“嗖”的一声,消失在天际。 与此同时,众北极宗弟子也都纷纷尾随剑光消失的方向,向着丛林里疾驰而去,一时间,整个树林小道上只剩下三十名少年男女。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第三十二章 危机四伏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树林小路上,这些个少年男女愣在原地,神sè各异却无人说话,一时间万籁俱静,鸦雀无声。 人群中一名少女似有所觉,侧身脱口问道:“喂,鬼鬼祟祟的干嘛?” 说罢,所望之处,空空如也,哪有半个人影,只有旁边草丛似被什么东西穿过,发出簌簌的摇曳声。 “我明明记得那边有几个人的……”,少女小声喃喃说着。 “怎么了?”旁边一名华服银缎少年奇怪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少女回过神来,摆过头来,不再念此。 树丛中,五道人影躲在一颗大树下,除了一名黑衣男童和一位身材窈窕的红sè紧身衣少女外,其余三个面情慌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说一一姐,干嘛要这样偷偷摸摸躲起来,我们直接走不就好了吗?”傅臆有些茫然地喘气问道。 “你笨呀,咱们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人家会那么轻松让你走在面前,夺取正式弟子名额吗?”依伊一跺了跺脚,双手叉腰,皎洁道。 “不会吧,他们怎么敢对我们下手,要是被长老知道了,这可是同门相残的重罪啊。”傅臆惊讶问道,似乎不敢置信。 “哼,你这脑瓜也太不灵光了,那徐子秦什么事做不出来,他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一点面子,扇你大耳巴子,就算是做点手脚把你弄死了,长老们没有确凿证据,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依伊一咬牙切齿说道,好像被打的人是自己一样。 “唉,那也只能怪我太不小心了。”傅臆低下来,摇了摇脑袋,叹气道。 “喂,小呆子,别老是一个人在那一声不吭,好歹也说句话呀。”依伊一指着林决,不客气的冲鼻嗔指。 林决本不想多事,可那依伊一岂是安份的主?见事有变,当机立断,硬拉着他与傅臆脱离群体,岂料被另外两名布衣少年恰好听见,苦苦央求依伊一带着他们一起脱离,依伊一xìng子又是刚中带柔,左右为难之下,只要无奈答应。 偷偷趁着众人神游天外之际,迅速窜进一旁的草丛里,并饶了好些来回,确认没人追过来后才安心靠在树下,或气定神闲或气喘吁吁。 林决正在做思考状,无暇留意依伊一所言,只见话音落下片刻,依旧愣在原处,而此时,傅臆可以清楚得感受到一股森然的目光shè向林决,只是望一眼那道森然的目光,手臂上一阵鸡皮疙瘩。 似乎感觉有点异样,林决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带着三分茫然地表情向四周扫过一圈,最后停留在依伊一身上,见势不妙,苦笑说道: “一一姐,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这好像是我刚问你的话呢。”依伊一狠狠白了下林决,随即便悠然靠近林诀。 “啊,这……,我不知道……我是被你硬拉过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决闻言,顿时傻眼,摸了摸脑勺,有一句没一句地解释道,表情有些窘迫。 包括傅臆在内的其余三人,偷偷暗笑,看架势,也知道林决有难了。 果不其然,未等林决有所反应,依伊一便霍然出手,在其额头上食指狠狠一弹。 大拇指为弦,食指为箭,正中红心! “叫你不听我说话,小小惩戒你一下,下次再犯,就是两下,再犯就四下,一直弹到你听我的话为止!”依伊一嘴角扬起,美目载笑,阳光折shè到眼前红衣少女身上。 这一刹那,林决静静端详着依伊一,林决发誓,这一辈子决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画面,美丽的足以让自己窒息。 依伊一哪会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心里会住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灵魂,被这么林决这么一看,笑容更甚,轻声吐气道: “知道了罢。” 林决并未答话,仍是一副痴痴的望着。 “这么严肃的看我干嘛?”依伊一也没多处想,两手托腮,俺道:“我脸上应该没东西呀。” 也不知是察觉了林决有所怪异,还是似有所想,傅臆这时也开口了:“一一姐,我们还是先看看地图吧。” “哦,对了,咱们还是先研究下地图好了。”随即便从怀中掏出地图,缓缓摊开,见状其余四人纷纷向依伊一靠拢。 “这里属于南冥国边境,名叫峋骨林,是通商托运物品的必经之路,前些年还有贼寇在此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路商家,作恶多端,多少无辜xìng命无端命丧于此,后被蛮王派兵围剿,贼寇为之一空。”傅臆一手指着红sè箭头出发点,头头是道说着。 闻言四人默许地点了点头。 “翻过峋骨便林是这里——黑风岭。” 傅臆顿了顿,指在地图上的一处道:“此地已不属于我们南冥国领地,同时也不属于任何国家势力管辖,黑风岭由四座大山接壤而成,北接岚泽,西依苍雀,东靠朝天,南近南冥,延绵十万里,而要想翻过这里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rì夜兼程。” 听言,那两名布衣少年略有沮丧,林决却面sè如常,问:“玄难长老走前说脚程快的数rì便可到达,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对吧。” 说罢,傅臆先是闪过一丝讶然,望了望眼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孩,很快收回目光,说道:“没错,数rì时间要想越过黑风岭对于我们而言也并非是妄言,黑风岭内有一条纵贯数万里的小路,只不过……,这条小路太过于凶险,我听说里面不少凶煞猛兽……不少祭血期高手都……” “都怎么样啊,你快说啊。”紧捱着傅臆的一名黑面普通少年紧张问道。 “都死了。” 微风习习,树涛阵阵,包括林诀在内的四人面sèyīn沉,依伊一细牙咬着红唇,面若寒霜,犹豫之sè尽显无余。 另外两名少年则是面sè惨白,互望了一眼,不知所想。 相比之下,林决反应则好上太多了,只见他神sè如常,低头摸了摸下巴,似在考虑要不要铤而走险,走那万分危险的绝地小路。 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走大陆固然安全,可二十多天的路程,等到指示地只怕是人家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了,若走那条小路,危险xìng又极高,如若顺利走过,十有仈jiǔ便能当上所谓的“正式弟子”,要是一个不测,身首异处,只怕是尸体无存如石沉大海般消散与世上了。 铤而走险还是退而求其次求个安稳?这成了萦绕众人心头唯一的声音。 富贵险中求,但也要有命去享受才是。 半晌后,依伊一霍然抬头,粉拳紧握,神情坚毅,嘴边薄唇处被牙齿咬破,露出一小块鲜红yù滴的血皮来,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众人听,道: “我决定了!我要走那条小路。”说罢,便瞥了眼低头不语的林决,朝林里背身走去。 “唉……”。 一声稚嫩地叹息声后,林决大步朝着依伊一背景赶去,而傅臆眼珠中滴溜溜一转后,竟也不再犹豫,跟在林决身后,只有那两名少年还愣在原地,眉毛褶皱,想来思想斗争尤为激烈。 眼看林决等人的背影就要远去后,这两名少年也终于安奈不住,狂奔追赶而去。 按照地图指示和傅臆所述,数个时辰后,五人终于走出了这峋骨林,傅臆指了指远处一处小镇,说道:“前面有个小镇,是往来商队必经休顿之地,如今天sè已晚,我看我们还是在那留宿一宿比较好,为避免与其它人碰头,最好是悄悄进去寻找一间客栈投诉,待明天补充些必备物资之后,再启程前往黑风岭如何?” 依伊一与林决顿时有些对傅臆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甚至有几分懦弱的少年竟然处事如此井井有条。 走了一天的路程,除林决外其余三人均有些疲惫,一听休息,连忙喜上眉梢,点头答应。 夜幕降临,为了不引起注意,五人一个个前后偷偷趁黑摸了进去,约定好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暂住一宿。 “客满楼”,是这座小镇上最为普通的一家客栈,名字取得倒是十分响亮,可惜客人却是少之又少,这也没办法,巴掌大的小镇上,几乎全是这种客栈和各种商店,这种三流客栈设施简陋,位置又偏,生意自然谈不上如意,只有一些路过的小商贩才会选择住此。 依伊一踏进这间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客栈,黛眉微皱,“这也太次了吧。” 环视四周,除了柜台处一名弱不禁风的小二哥外,竟无一位客人,桌子椅子随处可见被钉子凿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灰尘味道。 “小二,来碗回阳面,半斤羊肉,一壶兰陵玉液。”依伊一意味的索然大声说道,说罢已然俯身在椅子上吹了吹灰尘,手指一划,这才放心坐下。 那名小二正打着瞌睡,不想来了客人,连忙飞快记下客人所点,走到依伊一旁侧,腆着脸拉下肩头的干毛巾,手脚麻利地擦着桌面。 这时,门口出走进了一高一矮两人,正是恰巧碰头的傅臆和林决,依伊一正估摸着其他人等何时会来,一见两人便满面笑容地招呼着来坐。 小镇另一端,离客满楼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内,一名少年衣衫褴褛地瘫靠在泛黄的墙壁上,披头散发下挡不住一双惊恐的眼神,似看见了世上最为恐怖的一幕。 黑暗中,一抹yīn森的幽芒一闪即逝,随即,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回荡在这间黑屋内,许久许久…… 第三十三章 黑风岭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翌rì,天方破晓,晨曦微明。 林决三人一番简单的梳洗后便下楼准备离开此地,临走时还不忘仔细询问夜里受店的小二昨晚有没其它客人打尖或是投宿。 小二非常肯定地回答道:“昨夜小店除了三位客官外,再无一人进来过。” 闻言,三人脸上略有疑惑,难道出现什么变故什么不成。 “不行,我们不能在耽搁了,万一被他们抢在前头,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依伊一踌躇片刻后说道。 “嗯,一一姐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再耽误了,从这里到到南部黑风岭山脚不过数个时辰的教程,我们现在便启程好了,待会一一姐和林诀在……等我,我先去储备些干娘和路上用得着的东西。”傅臆不假思索说着,说罢便yù起身。 “小心点。”原本一言不发的林决突然开口道。 “放心吧,我命大。” 说罢,便信步走至柜台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石币,放在桌前,又附耳在小二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二听罢立即眉开眼笑地重重点头,快步向后门走去,随后引出两名厨子扮相的中年人,见此,傅臆颇为满意地笑了笑,又对林决与依伊一耸了耸肩,转身走出大门,那两名中年人则跟在后面。 见傅臆走了好一会,依伊一忽然起身,正言道;“我们也走罢。” “嗯。”两人相继也走出了客栈。 小镇另一端,一处富丽堂皇的客栈房间内,九名衣冠不凡的少年少女围着一张深蓝sè印花丝绸铺好的圆桌上分席而坐,这些人正是通过北极宗第一项选拔的众家族弟子。 这些子弟都是出自南冥国的名门望族,且大多都是是交,来之前早已被家族长辈吩咐过,无非是同仇敌忾,连成一线之类的话。 “方彪大哥,没想到你也能和我们一起前往北极宗,有你在,我看那入室弟子的名额,多半非你属了。”圆桌坐测一名蓝衣少年用恭维地口吻说道,这人也不是他人,正是徐子秦。 圆桌上有几人见蓝衣少年,也就是徐子秦,惺惺作态,不免心生恶感,却不好发作。 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是有的,有善,就有恶。 那名被叫周森的壮汉看起来明显要大上在座众人一些,被徐子秦马屁这么一拍,微微有些得意的样子,这也难怪,众人里他是唯一一个修为达到祭骨期的人。 扫过四周见有些人面sè不忿,假意道:“哪里哪里,愚兄痴长几岁,要不是我爹手上有一个名额的空缺,说什么也轮不上我,能成为正式弟子便尚可。” 徐子秦闻言正yù接着奉承几句,岂料被方彪一眼瞪了回去,便识趣地转移话题,道:“此番进入不归路,路途上飞禽鸟兽甚多,大家都把的“驱妖香”保管好,别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就你废话多。”对面一名黄袍白脸书生打扮少年瞥了眼徐子秦,不屑道。 “我说我的,碍你事了?” “唉哟,某人承认是在讲废话啦……”书生显然不是好惹的主,徐子秦话音刚落,便迅速顶了回去。 徐子秦正要发作,却被一声清脆的少女声打破。 “好了,好了,要吵出去吵,说说那几个消失的人吧,听芯儿说有人能轻易举起六百斤铜鼎而面不改sè。”圆桌下方三名妙龄少女坐在一起,开口的乃是中间的白衫少女,看其神sè,颇有不耐。 “确有此事,那rì,一名身穿黑大褂看起来……只有仈jiǔ岁的样子,当着所有人面,在铜鼎鼎足下端,蹲举了起来,而且毫不费力。”一旁另一名体形微胖的红脸少年连忙回道。 白衫少女,面貌中等,举手投足间却有一分脱俗气息挥之不去,当下轻“咦”一声,沉思道:“仈jiǔ岁……从鼎下举鼎,周森兄,你能否在六百斤铜鼎鼎部蹲着举起来?”白衫少女忽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周森。 “这……应该可以,但要费一番功夫才行。”周森犹豫片刻,不假思索回道,丝毫没有半点架子。 “哦,我不管他是不是仈jiǔ岁,但既然一声不吭地跑了,想来是奔着那入室弟子名额去的,就是没把我们放眼里,如若遇到,可不必留手。”白衫女人冷冷说道,话音刚落,又扫了扫其余人等,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 “敏儿,这样不妥吧,万一开罪对方,对方也不与我们纠缠,一心奔着那地方去,我们也不一定抓得住。”黄袍书生上方一名方脸阔耳青衫青年突然开口道。 “青松兄长,放心吧,小妹既然做此决定,自然是有把握让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呢。”那名叫敏儿的白衣少女竟然一改强硬的口吻,娇声说道。 见此,周森心里甚是不快,俺骂一声:“sāo娘们。”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既然敏儿这般说了,那小子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说罢便起坐,转身离去。 其它众人见此,也都纷纷离座跟在其后,一副马首是瞻的架势。 小镇外,这里是一片绿油油地沃野,点点阳光豪不吝啬地挥洒在田野上,格外耀眼。镇中百姓多数都是靠着这片田野种出粮食,种出希望。 远处依稀有人走来,等近了些,方看见是两名中年人中间夹着一名灰衣少年,中年人一左一右肩膀上扛着一大麻布袋。 “嘘嘘……嘘嘘”,傅臆示意停下来,向前迈出两步,瞭望远方,哨声骤响。 一连吹了三声口哨,傅臆脸部微微鼓起,跟包子似的,这时,不远处田野间什么东西在动,接着一高一矮道人影站了起来,头顶上顶这两块芭蕉叶,看起来颇为滑稽。 这一高一矮两人不是谁,正是先前与傅臆商定好的依伊一与林决。 “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慢吞吞的,做起事来倒是不慢。”依伊一走上前来,嬉笑道。 傅臆一旁两名中年人正看得呆了起来。 “这是你们的工钱,你们可以回去了。”傅臆并未答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两枚石币,分别交与两人手中,随后两名中年人缓过神来,连忙接过石币,一番感激之类的话后便走了回去。 这时一旁的林决望了望四周,忽然扭头问:“这里到黑风岭大该要多久。” “从这一路向北大概两个时辰便可走到啦,哦,对了,我刚刚筹备物资的时候看见徐子秦他们了,奇怪的是领头的却是另有其人。”傅臆舔了舔嘴唇说道。 “嗯,这我也听说了,这不算太麻烦,只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被碰到就好,与其相比,更让我头疼的倒是你这两大袋布袋。”依伊一摸了摸白皙的额首,一副大感伤脑筋的样子。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不吃不喝吧,我已经把必备品的重量减到最小了。”傅臆也颇感头疼的晃了晃脑袋,表示深感无奈。 “交给我罢。”一旁的林决缓步走到布袋旁,就当两人以为林决天生神力,有自知之明自觉担任扛物质的重任时。 林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jīng致锦囊,接着拉开囊带,翻手囊口向下,随即两个布袋自行缩小无数倍,被吸入其中。 目睹这一幕,傅臆与依伊一顿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林决手里的锦囊,一副活见鬼地表情。 收起锦囊,微风拂过,林决走到傅臆与依伊一身边,然后,淡淡笑了笑。 “走吧。” 说罢便迈开步子,向着北边走去,依伊一与傅臆彼此对望一眼,也都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一路上再未提及此事。 大约两个时辰后,一座蜿蜒巍峨的高山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从山脚望去,此山连绵不尽,奇中有险,怪石嶙峋,枝繁叶茂间纵横交错,还未踏入就有种行路难之感。 望着如此雄伟的一座高山,依伊一眉宇间隐约有几分忧愁之sè,被林决看在眼里,扯了扯依伊一衣角,随之又假装若无其事地率先走入树丛之中,见此,傅臆征了征,连忙大步追上林诀,并排而行,与此同时,依伊一也跟了上来。 众人拨开草丛,渐渐融入树丛之中…… 黑风岭山脚不远处一颗粗大的树上,一道黑影负手直立在一根枯黄的细枝条上,面庞处似有一层黑纱,挡住了整张脸,只有两道幽幽绿芒,若隐若现。 绿芒所望之处,正是林决等人消失的方向。 第三十四章 岭中仙境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前一刻还是大好晴天,暖阳高照,这会林决透过漫天的树叶缝隙抬头望去,天空完全被染成了水的颜sè,像是打湿了的棉花糖。 一个时辰前,三人刚进入黑风岭的时候依伊一还没觉得现在这么烦躁,虽说暂时没遇到什么吃人的猛兽,但为了快些找到那条该死的小路,傅臆建议直接从山腰插过去,说是可以节约数个时辰的光yīn。 林决与依伊一一听哪会多想,欣然答应后,便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走了一个多时辰,眼前除了斩之不尽杂乱无章的树枝藤条,还是这些百折不挠的藤条,林决还好,可那依伊一岂是干苦力的角? 此时依伊手拿一把削铁如泥的jīng钢宝剑,正看似奋力地与林决一起挥砍着身前的藤条,仔细看去,漂亮的脸蛋上仿佛写满了字――我不要干这个! 两人身后的是此地行动的御用军师,正百般无聊地走在后面,一副没jīng打采的模样,偶尔会用手指指点点,给两人指路,刚开始也没什么,后来次数多了,总会有一道杀气禀然的目光瞪着傅臆,然后后者摆出一副受惊的熊样,躲在林决身后。 林决对此也颇为无奈,自己这副身躯太小,若是一个人一路上披荆斩棘,效果有限,根本无法达到预期,出人意料的是,依伊一大小姐竟然主动出手帮助林决,说什么闲着也是无聊,就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干,才不会这么无趣之类语…… 见此林决咂了咂嘴,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依伊一这样重复砍着,忽然间闻到一股类似咸味的异臭,没等细想是什么,小马靴便踩中了一坨软绵绵干不干,稀不稀的异物上面。 这种东西,一般称之为“屎”,也有些有学识的人称之为“粪便”,据说是一种很营养的肥料。 “依伊一小姐,恭喜你,你踩到屎啦。”傅臆听到尖叫声后,俯下身来近距离观察了下依伊一脚下之物后,捏住鼻子,神sè怪异地大声道。 闻言,依伊一差点晕厥过去,一半是接受不了踩屎是事实,另一半,其实是因为这屎真的太臭了,自己站在屎上面,整个味源,简直可以用扑面袭来形容,熏得依伊一两眼发黑,要不是林决”悍不畏死”地扶了一把,这会弄不好真被这脚下奇物所击垮,折损一员大将。 “快拿走呀,快拿走呀……”,认依伊一如何叫喊,如何手舞足蹈,林决与傅臆还是站在原地,傅臆被感动的不行,蹲在一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看见傅臆在旁笑得如此深情,又瞧眼前这位衣着光鲜亮丽的美少女被折腾的不行,林决竟也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来 依伊一此时仿佛失去了听觉、视觉、触觉,只是一心喊着“拿走,拿走,弄掉,弄掉……”,双眼紧逼下,竟急地滴下了几滴眼泪。 见此,林决笑容一敛,突然觉得不怎么好笑了。 当即俯下身来,也不顾如何臭,一手握住马靴,一手抓住依伊一小腿,缓缓用力,把腿从马靴里拔了出来,搀扶着依伊一走到一旁一颗树下坐着。 傅臆见此情形,也不敢放肆了,便走到依伊一旁侧坐下,叽里呱啦说些没事之类的话。 当依伊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一名男童,手里拿着自己的靴子,先是在树上来回刮,随后又是在土里来回蹭来蹭去,然后又在怀里摸来摸去,掏出一小包不知何物,倒出点点粉末,最后这名男童朝自己走来,一手递过这只刚刚经历过悲惨命运的马靴。 不知道为什么,依伊一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童十分亲切。 小插曲终归是小插曲,当依伊一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后,三人又踏上了像是寻找宝藏地行程。 不同的是,看起来弱不禁风,身体孱弱的傅臆,竟然拿着依伊一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前奋力看着无数藤条,通过有些扭曲的表情,可以判断的出,这对我不公平! 当一个人专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你不会发现,时间走的那么仓促,像是偷了珠宝的贼,一抹油,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至少傅臆不会觉得时间过的有多快,相反,他觉得时间过的实在是太慢了,不断的挥砍,然后,走几步路,然后继续挥砍,左臂累了就换右臂,右臂酸了就换左臂……如此循环反复作用下的后果是…… 两只胳膊都不能动了。 “你也太次了吧,你是怎么混到凝气期的,才这么几下就不行了,瞧瞧人家林决,才九岁,比你能干多了。” 依伊一眉毛一皱,略带讽刺的口吻对傅臆说道,完全就是为了报复刚刚那落井下石。 女人大部分时候肚量,也只有针眼大。 “呼呼,我不行了,我先休息会。”傅臆气喘吁吁,也不回嘴,自顾走到树下,靠在树上,两只手臂垂在地上,一动不动,脸sè有些苍白。 “你没事吧。”林决眼见不对,走到傅臆一旁问道。 “没事,就是太累了。”傅臆有气无力地说道。 一旁的依伊一明显余气未消,拿起地下的宝剑,插入鞘中,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能认识你们,真是我傅臆的幸运,可惜我命不好,无法跟你们走下去,沿着此路一直往西走,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到那地方了,你们先走吧,不然被徐子秦他们捷足先登,就就白费了我们一番功夫。”也不知是不是说胡话,傅臆突然说出这一番出人意料的话来。 “什么命不好,你是怎么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万一你被什么豺狼叼走了怎么办。”林决眉头深锁,奇怪问道。 “我从小便得了病,不能太过用力,每次太累之后都会虚弱一整天,看过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的,别管我了,你们快都罢。”傅臆言语间,似想起了过去了伤心往事,有些难过的样子。 闻言,林决灵光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掏出锦囊,从中跳出一个白玉小瓶,揭开瓶塞,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 “把这个吃下去。”傅臆勉强提起手臂,接过药丸,放入口中,林决又拿出一袋水囊,沿着嘴巴,小心地灌进一小口水,“咕噜”,吞了下去。 “这个是什么?”傅臆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能缓解你的疲劳。”林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什么?你给我吃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万一吃死人怎么办?”傅臆瞪大了眼睛,脸sè似乎更加苍白了些。 “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便走了开来。 三人各站一边,不知何故,竟无人说话,只有漫天的树叶被风吹过,发出“哗哗”的声音。 没过多久,傅臆突然觉得颈子有点痒,便下意识的伸手去挠,惊奇地发现,手臂不再像方才一般酸痛,活动了下另外只手臂,也是如此,当下大喜过望。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竟然……全好了!”傅臆开心地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林决与依伊一也颇为动容。 “好了,好了,竟然没事了,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依伊一言道,说罢便与林诀一起在前开路,仿佛也不生傅臆的气了一样。 丛山峻岭中,虫蛇鼠蚁随处可见,纵使没瞧见什么厉害野兽,但一路上越来越多的蛇虫却是提醒着三人,已经从山的外围走了进来,心情也随之绷紧了几分。 约至走了一个时辰,忽听蝉声摇曳,又走了一会,隐约又闻“哗啦啦”像是飞湍瀑流声,觉此,傅臆大喜道:“终于到了,快,快…跟我来。”说话间,已然奋身向前奔去。 林决与依伊一跟在后头,弯弯曲曲饶了片刻之后,徒然前方豁然开朗,蓝天,白云,就连身边的树梢也已然焕然一新,浓荫如盖,香气盈鼻。 空气中略微有些凉丝丝的cháo湿,只看见傅臆站在悬崖边缘,敞开双臂,仰头闭目,阵阵凉风吹打在衣服上,掀起道道波浪,一副心旷神怡之sè。 依伊一站在树下,瞧见置身之处,山清水秀,峰峦叠嶂,山好,水好,空气好,顿时心中的一切嚣闹烦忧通通忘的一干二净,不自觉地向前迈出两步,喃喃道:“好美啊。” 崖上,林决站在悬崖边沿,低头所看去,一道壮丽瀑布,四周是陡峭的山崖,那瀑布银河,从山顶上倾斜而下,宛如美丽的白sè绸缎,从山石之间飘落下来,撞在溪流中,仿佛飞花碎玉般溅满山林,青sè的崖石上,点缀着簇簇绿sè的植物,犹如一道硕大无比的水墨画。 而此刻,林决忽然深吸一口长气,展开双臂,身体直挺挺一头栽下,如飞鸟般,与水流一起飞向瀑底。 第三十五章 恶虫大军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就在跳入悬崖霎那,林决只感觉狂风猎猎,心也仿佛随着身体一起沉了下去,这时,耳边除了”哗啦啦”的瀑布声似乎还听到了依伊一的惊呼声“呀!呀……”。 林决双眼紧闭,享受着急速下落时带来的刺激,半空中,这个男孩徒然睁开双眼,对着无尽的苍穹大喊:“啊啊啊……”,尽管用尽了全力宣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可终还是被一旁奔腾不息瀑流声所淹没。 转眼间,眼看林决就要掉入激流,一旦跳入其中,来势汹汹地水流,完全可以让一个祭血期高手有力使不上,被大水冲地七荤八素。 人影这一刻,目光灼灼,瞧了眼下方激流,整个人气质瞬间变得凛冽几分,身子倒落中,迎风而站,双臂舒展开来,足下却是凌空连踏七下,整个人便如飞舞的柳絮,飘落在岸边,抬头望去。 “不是吧,这也行?”傅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呼声道。 “哼,谁让你不好好修炼,看姐姐我的吧……”,“吧”字还未说完,便终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同于林决,依伊一先是借助一跃之力,玉足在高空出连划了六下,右手宝剑已然出鞘,随后目光一凝,狠狠插进对面的石壁上。 火光迸发,星光四溅中身体缓缓垂直飘落,半柱香的功夫后,双脚猛地瞪出,借力,一个燕子翻身,已然在岸上了,兴冲冲地朝林决跑去,两人并排而站,似笑非笑地抬头望着悬崖上的那个小黑点。 悬崖上,傅臆神sè发苦看着下边两人,心里早就把林决与依伊一骂了个遍,“两个变态狂,联合起来,折磨我,明知我飞不起来,还这样对待我,我……别让我下来,不然……”没等骂完,傅臆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去,顿时吓得惨无血sè,冲下方大叫了句什么,便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跳了下去。 看似洪亮的三个字,等飘进林决的耳朵时,便只剩下比蚊子还小的嘤咛声了,这也是林决听力过人,才能在滔滔的水流中听到一丝声音,一旁的依伊一却是毫无察觉,这时候,突然听她惊呼一声,傅臆一头栽落了下来。 林决心头一惊,无暇再顾方才傅臆所言什么,翻身一跃,朝着傅臆掉落的方向掠去。 说那时那时快,林决脚尖不见他如何用力,一个蜻蜓点水后,已然飘去数丈远。。 看似十拿九稳的事,此时骤然发生了变故,林决耳膜微动,“嗡嗡嗡嗡……”,一阵嘈杂的嗡鸣声逐渐变大,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峭壁上,成百上千只拳头大小,蝇头蜂身状怪虫飞出,如蝗虫大军般朝着傅臆掉落的方向俯冲,眼看下一刻便要追上傅臆。 情急之下,林决顾不得再保留什么了,默默运转体内气旋,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傅臆只感觉有一只细如儿臂的小手抱住了腰,与此同时,头上的飞虫铺天盖地疾驰冲下,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看见这些怪虫狰狞恐怖的面部轮廓。 为首一批怪虫露出两排细碎的尖牙,“叽叽”的乱叫着,似乎是庆祝自己是第一批猎到猎物的强者。 傅臆面sè苍白,此刻却是冷静无比,就在林决准备陷入一场恶心的战斗时,“滋滋”,傅臆左手猛然紧握,一道淡蓝sè的光圈,瞬间包裹住两人,无数怪虫方一接触此光圈,纷纷掉落水中,大多数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见此,林决暗松了口气,念头一转,突然对着岸边脸sè同样苍白的依伊一大喊道:“快躲起来!”。 说罢便夹着傅臆,向岸边蹬蹬掠去,上千只怪虫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光圈,“嗡嗡”声与“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无数断翅残肢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混杂其中。 傅臆当即竟两眼一白,昏了过去,左掌五指一松,护身宝玉顺势就要滑落,林决见势不对,另一只手电光火石间探出,抓住了这枚通体霞光的护身玉,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就算是有蓝sè光圈罩住,想上岸也并非想象中顺利,整个光圈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怪虫,完全挡住了视线,两眼一抹黑之下,林决只能凭借着感觉,踏水而行。 只是周围都是遮天蔽rì地残肢、断头、浓黄的鲜血,还有不呼吸都能感受到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几度差点使林诀身子不稳,掉入湍急的激流中去。 也不知林决心里是不是默念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双眼紧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水面窜来窜去。 就这么,林决一手牢牢夹着傅臆另一只手捂住鼻子,脚尖在水面上点来点去,尽量不去吸气,实在受不了了便紧紧捂住鼻腔,狠狠吸入一口长气,然后继续与这些恶虫生蚝着。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冲击蓝sè光圈的怪虫才逐渐减少了些,起码林决睁开眼睛,四周不再是一片黑sè与血sè,至少有一些光亮缝隙。 反倒是腥味不减反增,这让林决几yù脚下发软,差点坠入激流之中。 渐渐的,光亮的缝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片刻后,终于在最后一只飞蛾扑火的恶虫死亡后,恶虫大军终于全军覆没,人类在与恶虫大军的斗争中宣告胜利。 此时林决已然登岸了,放下傅臆,蓝sè光圈此时也是摇摇yù坠,片刻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而林决手里的护身宝玉也黯淡了下来。 见恶虫大军悉数身首异处,依伊一脸sè也恢复了血sè,接过昏迷不醒地傅臆,焦急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说罢,一股滔天腥臭迎面扑来,只是略微闻到一点,“咳咳,咳咳……”,依伊一便咳嗽个不停,白了一眼林决,便远离林决与傅臆这两个臭味源。 见此,林决哭笑不得,这种难闻的味道,再也不要多闻一下了,也不管傅臆,仍有他躺在地上,狂奔向树林里,从锦囊中取出数大袋水壶,褪去一身臭烘烘的一物,揉成团,仍得老远。 再出来时,林决已然换了身衣裳,一身白sè紧身衣,只是上身衣服依旧宽大无比,腰间还缠了个蟒带翠石腰带,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白sè布鞋看似还算正常。 “我说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打扮就没像话!”依伊一看林决还是如此扮相,没好气说道。 这也难怪,林决在洞中穿了七年萧鼎天的衣物,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况且这些衣物都不是凡品,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舒畅无比,况且rì久生情不止于人,衣服穿久了也就有了感情,所以林决才一直不去穿那些”童装”。 况且穿着chéng rén的衣物,也是时刻提醒自己真实年纪。 林决也不答话,咧嘴笑了笑,便走到傅臆身旁,拍了拍脸蛋,依稀间,傅臆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惶恐的恶虫,没有漫天的黑暗,只有……只有眼前男童和一股恶虫的腥臭! “你离我远一点!臭死了!”傅臆几乎发狂,这令人窒息的为味道怎么还有残留。 “臭的人是你自己。”林决脸sè一黑,悻悻说道。 “怎么可能是我,我从小就很爱干净。”傅臆抬手嗅了嗅衣袖,一股浓得不能再浓的腥臭盈入鼻腔,傅臆“噗”一声,呕吐不已。 瞧傅臆这模样,林决心里一阵好笑,也不再戏弄傅臆,站起身来,朝方才出来的树林指了指,脆声道:”那边有些衣物和水,你进去赶紧梳洗一下,这里水源已经被污染了。” “嗯,好,好……”傅臆吐完,满头答应,整个人便溜进了树林,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水面上,川流不息,可那纯净的溪水却是浑浊不堪了,若是那些无辜的动物猛兽喝了这些“毒水”,岂不是倒了大霉?林决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真是好气又好笑,人都顾不上了,还去管那些草莽畜生? 想到这,林决忍不住“噗哧”一声,弯腰自笑不已。 “你笑什么”,依伊一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感觉到自己失态,脸sè有些尴尬,这表情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脸上,正瞧傅臆梳洗完毕,朝这边走来,眼睛一亮道:“出来了。” 依伊一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名偏偏少年穿着一袭秀青纹水墨sè锦衣,玉带缠腰,身躯清瘦,姣好的五官被衬托出了应有的轮廊。 “我的天,我都快差点忍不住你了。”依伊一围着傅臆低首转了三圈,看来看去,一双翦水双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烁烁闪亮。 被依伊一这位美少女这么**裸地观察,纵使傅臆脸皮不薄,此刻也有些别扭,当下尴尬道:“一一姐,你这么看……我很不自在。” 依伊一一怔,随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至一旁,似笑非笑问道:“傅美男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呀。” 傅臆从小到大何曾被这么夸过,何况还是被佳人这么说,脸上竟然罕见地红了一块,支支吾吾说道:“就快到……那地方了。”说完,便沿着激流向下快步走去。 见此,林决小脸洒然一笑,与依伊一一起悠然走了上去。 “就是这吗?” 半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一座红桥下,红桥宽丈许,桥长却是一望无尽,从桥下望去,整座桥架在空中,宛如彩虹一般,通向天际。 第三十六章 通天桥、通天路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风止了,云散了。 林决怔怔看着眼前一望无尽地天桥,不觉呆住了,难道这座桥真是上天留给人类通往天堂的道路吗? 别说是林决,一旁的依伊一也被眼前的镜像震撼地说不出话,久久难以自拔。 桥头没有木桩,整座桥完全是悬在空中,从这里望去,桥的另一头直插云霄,宛如天与地的相接线。 “这桥,名为‘通天桥’,踏上此桥,就好比踏上了‘通天之路’一样。”傅臆看似风轻云淡地说道,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此奇景,那时的震撼远不止与此,往事历历在目。 “走吧”,傅臆率先踏上通天桥,回首两人依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上路啦!” 傅臆忽然扯着嗓子大喊,听到喊声,林决与依伊一两人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对望一眼后,彼此收回目光后,神sè各异地跟着踏上了这条通天之路。 桥下树林里,一名黑衣男子,透过缝隙,目光迥异深深望了一眼桥上三人,嘴角森然微翘,转身一动,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你们三个站住!”就在三人正yù离去,远处一群人正向这里奔来,林决目力更佳,老远望去,只见七男三女,其中一人正是徐子秦,脸sè骤然沉了下来。 方才说话那人,乃是为首一名方脸阔耳青衫男子,这人听傅臆提起过,乃是南蛮王的亲外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林决并不陌生,正是先前一起脱离队伍,商议好在“客满楼”汇合的两名少年之一。 “快走”。林决忽然失声道,说罢便两手托住傅臆和依伊一的脊背用力一推,两人受此大力,来不及多想,只能下意识地拼命驱动两腿向桥的无尽终点狂奔而去。 等依伊一卸下这股力道之后,霍然回头看去,只瞧见一个芝麻大的黑点呆在原地,纵使少女百般单纯此刻也知发生了何事。 一双幽水美目中似有泪光闪烁,终于还是决堤了,一颗晶莹泪珠顺着白皙的面颊笔直滴落了下来,依伊一心中一急,愤然抽出宝剑,眼看就要如野马脱绳搬奔向桥头。 这时一只看似一双普通的手抓住了依伊一手臂,就这么紧紧的揪着不放,依伊一此刻潸然泪下,哭声如针,刺痛着傅臆的心.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帮他!”依伊一几度试图挣开束缚,胳膊上这双手却是泰然纹丝不动,好像是普通的一把钝剑被赋予了某种魔力,变得无坚不摧一般。 “不要去。”傅臆黯然垂首说道,语气平淡。 “不!他会死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依伊一掩面痛苦,哽咽嘶喊着。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去了就能改变局势吗?”傅臆字字如针,扎在依伊一的心里。 “在绝对xìng的压倒优势之下,就算你去了,也只能在惊涛骇浪中略微挣扎片刻,林决修为不弱,没这么容易死。”傅臆看见依人憔悴,好言相劝道。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依伊一花容月貌早已是泪流满面,言语间仿佛恨透了自己。 抹了抹泪花,一双秋水美目死死盯着傅臆,“为什么你的心会突然变得这么冷?” 傅臆面无表情,仰天说道;“因为我的心,从来就是很冷。”听语气,像是在诉说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样。 半空中的风很大,很凉,吹在脸上会很疼,可是依伊一这一刻手脚冰凉,她已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外表憨态可掬,心地善良的少年,仿佛像是看另外一个人。 心若变了,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人。 “走吧,不要辜负了林决的一片好意。”说罢,傅臆便硬拉着依伊一冰凉的玉手,转身向前走去。 “不要啊……他救过你的命,你不记得了?就在刚才,他奋不顾身地去救你,面对无尽地虫子,而你呢,而你呢?你却是昏了过去,你胆小,你懦弱,你不配穿他赠与你的一身衣物。” 依伊一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歇斯底里骂道,像是发泄,更像是抓住一根希望的稻草。 傅臆并未答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着向前走着,忽然,依伊一银牙用力咬在嘴唇上,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摇曳间,只见她猛地一掌拍在傅臆身后,“噗”的一声,傅臆背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击,没有想象中的人仰马翻,没有想象中的狼狈不堪,只有傅臆缓缓转过头来的冷冷目光,和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咚咚”。 依伊一顷刻间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惊惧地看着这张离自己不超过三寸的脸庞。 趁着依伊一毫无防备之际,傅臆一只手缓缓从腰间游到依伊一背后,猝然发难袭向玉颈,依伊一脑袋一沉。 “你……”,话刚脱口,便两眼发黑,身子一软,扶住依伊一后,傅臆突然朝林决这边看了一眼,便抱起依伊一,向桥的另一边狂奔而去,其速之快,匪夷所思。 而此刻,林决突然间,心念闪动,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瞬既逝,回首望去,哪有半个人影:“应该走远了吧。”林决暗付着。 桥下,以青衫青年为首众人已至桥下,身后闪出一名黑脸大汉,瞅了瞅桥头上的男童,不屑的冷冷道;“你就是林决?” 林决心中一动,“难道是冲我来的”,表面却神sè淡然,朗声回道:“正是。” “哦?想不到,我南冥国真有这般天才,与你相比,我们这些所谓的年轻才俊,真该挖个地洞,钻进去了。”未等黑脸大汉答话,人群中走出一名白衣女子,樱唇半张,轻抚秀发,笑道。 “姐姐这样说,小弟好不羞愧,各位哥哥姐姐都是出生名门,小弟可不敢争辉。”林决先是一怔,感叹此女气质不凡,脑海一转,笑道,看起来颇为可爱,讨人喜欢。 “弟弟不必谦虚,小小年纪就有这份修为,更难得的是,好像不止这些。”白衣少女星眸微扬,轻笑道。 “好了敏儿,没用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我们该上路了。”为首那名叫青松的青年眉头微皱,似有不悦,扭头淡淡对着白衣女子说道。 “是。”白衣女人闻言,笑容霎时一敛,恭敬称是。 “就算你是我南冥国难得一见的天才,可你仍处于摇篮期,你让你同伴先走,独自留下来面对我们,是真准备一人与我们周旋还是冲昏了头?”青松负手而立,目光如鸷鹰般锐利忽然望向桥头上的男童。 如此毒辣的目光,倘若换成一名修为稍浅之人,则会有种被火灼伤的之感,而林决双目不避,目光与其交织一起,四目相对,火光似溅,一时间,众人只感觉有些不对头。 片刻后,林决淡淡收回目光,若无其事一般,而青松却是身体一颤,竟站不住脚往后退了两步,手心、额头上芯出了不少汗珠。 看似不快,却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情,众人一阵不解,只有周森与白衣女子心里骇然,青松的手段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要说修为自然是祭血期的周森最强,但要真正动起手来,两个祭骨期强者也未必是他对手?可如今才方一接触,就有些气力不接,吃了个小亏。 青松站稳身后,脸sè骤然大变,自己修炼的乃是南蛮王亲自传授的《赤莽金煞决》,一双眼睛早已练到盯者焚,见者惧的境界,可却一接触眼前男童的目光后,好像是根毒针飞过来,芒刺在背般危险。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周森与白衣女人心里一阵发毛。 “臭小子,你是真不想活了!”周森心里发虚,却还是故作强硬地叫嚣道。 闻言,林决才将目光从青衣男子身上移开,瞥了眼黑脸大汉身上坚如铁块般的肌肉,淡然道:“诸位要想过也可以,只要发下誓言,不打我三人主意,直到到达考验结束如何?” “呸,你是个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方大哥说活,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可是黑涯城城主的亲侄子,方才问你话的则是南蛮王的亲侄子和火乌城城主的女儿,识相的快点让开,不然叫你小小年纪夭折在此。” 人群中,徐子秦突然大声道,说完还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住口”,周森闻言,恼怒不已,又看了看青松面沉如水,一副随时会暴起杀人的表情,挤开人群后“啪”,大手一甩,掴了巴掌在徐子秦脸sè,顿时脸上映映生红,鼓起一块,下盘不稳,被这一巴掌直接呼翻在地,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什么。 “答应可以,但是发誓,就有点过了。”青松冷声道。 “就是不答应了。”林决同样冷冷回道。 “那有如何?” “不如何,有本事就从小弟尸体上踏过去吧。”看似一句平淡的话确实激起了千层巨浪,腰跨上小手一摸,手中白尺便横在胸前,目不斜视。 “好。”青松突然说道。 说罢,身后数道身影霍然拔起,掠向林决。 第三十七章 交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青松一个“好”字脱口,宣告破灭,身后猛然窜出四道人影跳向林决。 这些人当中,一人五指如钩,直奔林决面门;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行进间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匕,图穷匕见;最后一人身材矮小,却是身形如豹,第一个窜到林决身旁,劲风响起,专挑下盘下手。 那名身材短小来人目光如炬,两只手掌快如菜刀剁肉般,笼罩着林决“阳陵”、“梁丘”、“委中”三处大穴,林决眼皮一直盯着中上路三人,对于足下危机也不躲不闪,眼看就要中招。 这时,林决左腿猝然抬起,瞬间就与那人来回交手数十下,那人见腿法凌厉,不敢硬拼,身子不断在林决足下四周转来滚去,一会在身前猛然攻出两拳,被左腿轻易挡下,又窜到背后劈出三掌,还是被左腿轻易化解。 正当那少年满头大汗,无计可施之时,林决左腿猛然瞪出,那少年猝不及防之下,倒飞出去,与飞驰而来的那名鹰爪少年错身而过,正好倒在周森怀中。 与此同时,那两名拿匕首的少年已至身前,一抹寒芒照在林决面无表情地粉脸上,分外诡异。 这两名少年身法略拙,不过一左一右间,时机把握却是恰到好处,稍稍弥补了这一点,两人均穿着灰sè锦衣,像是孪生兄弟,这兄弟俩也不敢太靠近,只在林决身旁游走摇曳,寒星若丝,仿佛吐着红信的毒蛇一般,盯着猎物不放。 见此情形,林决也不为所动,粉脸淡然,不知所想,这份从容被不远处青松瞧见后,脸上赫然生煞。 最后那人修为颇高些,凝气中期,面前,招式嘎然一变,双臂展开,目光锐利,如鹰,如鹏,瞬间就罩住了林决肩膀。 一只白嫩小手,向上倾斜摊开,不断地迎合爪势向上拍、摊、戳,看似朴实无华,实则一力降十会,每一击都让那人身体为之一震,“咔嚓”,那人手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手臂没了力气,那名少年脸上惊恐万分,未等这人有何举动,林决小手猛然对其肩旁一掌拍出。 “好机会,上!”孪生兄弟中一人失声道,未等说完,身体已然从林决侧面暴起,速度不可谓不快,他俩即是孪生兄弟,哥哥所想,弟弟怎会不知,“噗通”,另一人在林决左则一个驴打滚后拉到右侧,近身,刺出! 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看似天衣无缝的配合把林决所有躲避路线都封死了,“呼哧”,匕风带起的劲风,卷起林决的衣袂,兄弟俩人脸sè从凝重到大喜,匕首已然离沾到林决衣裳不过毫厘。 这时,林决动了,这次却是两手并用,身子不动半分,两手瞬间戳在两只手腕去,“嗒”,寒刃应声而落,林决小手五指松开,随后抓住住这孪生兄弟后,猛然一紧,身体向陀螺般急速旋转数十圈,“呼呼”,像是刮起了小型龙卷风。 桥下众人此时望着桥头上的“龙卷风”,心生惧意,无一不sè变,但好歹都见过一些世面,尚能站得住脚跟。 两道人影如铅球般抛向大汉,大汉下意识两手一张,接住飞来两人后脸sè一涨,“喝……”,周森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往前一推,可两人身上传来的大力只是卸下大部分,另外一部分却接着两人身体撞在胸膛上,周森蹬蹬退后三步才稳住身体,大手捂住有些发闷胸口,目光死死盯着林决,又惊又怒。 此时树上的黄叶成群结对,飘飘荡荡落在地上,秋意正浓, “让我来会会你”。 周森放下昏迷不醒的两人,双腿弯曲整个人如张大弓绷在原地,“噌”,下一刻,整个人就如离弦利箭般,消失原地,卷起一撮枯叶。 见对面众人还不善罢甘休,林决的心渖了下去,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难道真要不死不休不成? 半空中,周森突然引吭长啸,一道震破耳膜的声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到林决面前,阵阵狂风,拂面而过,风声交加中,无数杂乱无章地无形凤刃隐藏在内,割金断石不在话下。 面前就是如此迅猛的一击,纵然林决真能接下,自然也不会想挨此一击。 当下身体往后撤退数丈距离,罡风如绞,无奈范围不广,逐渐消散在空气里,“想跑?”话音刚落,罡风消散处闪出一名黑脸壮汉,快如风,迅如雷电,瞬息就奔到林决身前,狞笑间,硕大拳头迅速轰出,大小不成比例的两只拳头赫然触碰到了一起! 林决也没想到这壮汉速度如此之快,虽说是祭骨初期却是不下一般祭骨中期强者,心下没反应过来,只好仓促间对拼一招,两人一触既退,丝毫没有缠斗的意思。 林决面sè如常,粉嫩的小手只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并无大碍,而对面的周森却苦笑不得,自己方才可谓是占尽了优势,蓄势而发下的一拳居然还拼不过一个小孩临阵接招下的一拳,要不是先前就对林决的怪力有所准备,只怕这只手真要当场废掉。 甩了甩发酸的手,周森心里暗叹道:“既然不能用硬的,那只好那样了。”随即缓缓从怀中掏出黑sè木匣,木匣侧面戳了三排整齐的孔洞,周森盯着黑sè木匣犹豫片刻后,忽然咬破手指,数滴jīng血顺着孔洞滴入匣内。 没过多久,整个木匣晃动不已,且动静越来越大,见此,周森狠狠瞪了眼不远处的林决后,一手迅速拉开匣盖。 匣盖一经打开,一阵难听的嗡鸣声大起,三只拳头大通体血红的蜜蜂缓缓飞出。 “食人峰!”远处人群中不知谁失声惊呼道。 “想不到周大哥竟能降服这等残暴异重,不知道是好是坏,还好只是三只,若是成白上千这样的野生杀人蜂,就算是三大城主同时出手也……”那人正说的起劲,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青松yīn沉的表情后,连忙闭口不言,生怕触了霉头的样子。 桥上,林决摸着下巴盯着三只血sè蜜蜂,虽说不知何物,心想着“只要不被蜇到,任它千般厉害也是枉然”。 “嗡嗡……”,三只杀人蜂在周森命令下,一阵嗡鸣声,自远而近,同时周森已然一掠而至,原先咬破的食指在胸前做了个古怪的姿势,三只杀人蜂就骤然分开,蜂身腹部微微隆起,一根翠绿sè尾针缓缓展开,直到长到尺许长才停涨,看起来像是一根长长的铁针上面插着一只肥大的飞虫。 眼看就要临近,林决也已然迎了上去,这时,周森却森然一笑,身子蹬蹬暴退数丈,直到退到桥头才停下身体,食指又做了个之前的古怪姿势。 为首那只杀人蜂,速度并不快,被林决玉尺背面顺手一拍,“叮”尾巴断成数截,栽倒在桥上,另外两只杀人蜂也被轻易地拍落在地,如此不堪一击,林决顿时大感有所不对劲之时。 “爆”。周森口中轻吐道。 林决脚下那三只躺着的三只杀人蜂,随着周森一字脱口,腹部先是紧缩干瘪成一团,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膨胀开来, “不好”。 未等林决说完,只听见“噗嗤”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裂开来,下一刻,以林决为中心处,一阵血雾凭空而起,血雾瞬间就覆盖林决,血淋淋的血雾中隐约有血雨落下,更有一阵清脆的“叮咛”声传来。 桥下青松与白衣少女目睹此,并无任何异样,其余几人却是一阵sāo动,而周森却是神sè紧张地盯着血雾不放,难道这就得手了? 风儿呼呼而过,轻轻擦拭完这有些腥臭的血雾后,露出一道暗黄sè淡淡光圈,光圈中,林决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护身宝玉”周森似有所料般皱着浓眉说道,说罢,有些颓唐的从桥上跳了下去,对着青松拱手道:“小弟已经尽力了,此人我非敌手,还请大哥出手。”神sè颇为尴尬。 “嗯,能逼得他消耗一次护身宝玉,也算不得什么失败,你且下去吧,我去会会他。”青松面无表情回道,说罢,已然掠上了通天桥,步履悠闲地走向林决。 仿佛不像是即将大干一场的仇敌,而是故人相见一般。 “哼,你们车轮战术打我一人,一群大的欺负一个小的,真不要脸!”林决站在原地高声喊道,话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顿时众人脸sè古怪了起来,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对。 说完,林决在青松诧异的眼神中突然转过身来,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各位哥哥,小弟先走一步,到时再聚。”远方忽然传来一句林决郎朗童声。 “追”,青松回头瞥了眼众人,喊道,话音刚落,人已纵掠数丈远。 第三十八章 僵持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远处,残霞余晖将西方的天际涂上一抹梦的金黄。 通天桥上,一道人影不停地在奔跑着,“哗……哗……”,cháo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水声涛涛,从上偏头望下,一汪不见尽头的九曲大河川流不息,水浪拍打在平滑的礁石上,卷起擎天巨浪,似在向苍穹怒吼、咆哮。 那道人影后面不远处紧跟着另一道人影,远远望去,两者距离渐行渐远,眼看就被要甩开了。 青松冷冷看着视线尽头那道渐已模糊的人影,眉头深锁:“这小子修为不高,却是一身的古怪,要是让他成长起来,那就不好办了。”想到这,便从衣服里掏出一小瓶赤sè药瓶,从口倒出一颗青sè药丸,昂首一吞,淡淡瞥了眼后面远处速度参差不齐的众人, “看来只有先缠住那小子,等敏儿她们过来,再擒他不迟。”想到这,不再犹豫,足下生风,速度为之暴涨,“嗖嗖嗖”,朝着林决猛地追去。 “不知道依伊一他们怎么样了,应该走远了吧,除了这帮人之外,也没什么难缠的家伙了,只要小心避开一些妖兽,按照傅臆所言,五rì便可到达那里。”林决一边向前狂奔而去,一边这般想着,全然不知后面已经有人渐渐追上。 倒不是林决自负,而是青松修为本就已达祭血期,所修功法较为侧重速度,本就不比林决慢多少,再加上服用了“疾风丸”,速度突然暴增三成。 “对了,他们的干粮和驱妖香都在我这,我得快些找到他们,要是和他们走散了,可就不妙。”带着这份焦急的情绪,速度不觉又加快了一分。 “现在才发觉在下,不觉晚了点吗?”正当林决快加了速度,身后的青松突然冷冷说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决心里一惊,随后心里一沉,林决很清楚,即便是普通祭血中期也不可能这般快就追了上来,“难道是祭血后期?”林决不敢想象,如果是的话,自己非但脱不了身,反而就连依伊一和傅臆同样也会被擒。 林决回头瞅了眼,青松正好也在看着他,眼看就要追上自己,林决深吸一口气,骤然发力,速度又加快了一分,即便这样,也只能勉强保持不被追上。 “好家伙,居然还有所保留!”青松本以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再快!再快! 一前一后两道惊鸿,疾驰在这漫长无尽地通天桥上,狂风呼啸,吹得林决衣袂飘飘,头发乱舞,凉丝丝的水汽打和肆无忌惮地打在全身,不一会儿,衣裳已湿了大半。 这般你追我赶,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林决脚下稍松些,青松便从后面赶了上来,时不时攻出几掌或几拳,若不是林决心思剔透,洞察青松的一举一动,此刻恐怕早已中招,而后面的青松神sè也不是那么的平静了,至少从其频繁对林决出招施压便看得出来,这种相持的局面维持不了多久了。 林决自然不知道青松是磕了“疾风丸”才能临时将速度提升成这样,只以为是什么祭血中期的高手,先前林决并未看出青松的具体修为,况且从众人和黑脸大汉对他恭敬程度来看,林决心念十有仈jiǔ便是这样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面的众人早已被甩开得不见踪影,林决虽然尚未动用太多体力,可是心确实再一次沉了下去。 “凭依伊一和傅臆的速度来看,绝不可能如此短的时间就跑的比自己还快,难道……”。 林决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对着青松,青松见林决不跑了,身体猛然顿住,虽然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不跑了,但只要能缠住他一时半会,就不怕他能飞走了,况且药效也快褪去。 “说,你是不是耍了手段,掳走了我的同伴。”林决突然开口道。 “什么?”青松显然不知道,有些诧道。 “少装了,凭他们的脚力,不可能这么快就跑到我现在的位置,这通天桥上,罕见人烟,若不是你暗中派人拦截他们,难道是被什么妖兽吃了不成?”林决已然一口咬定是青松所为。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对你有兴趣,你那两个朋友说不定是脚下生滑,一个不小心掉下这百丈大河里也说不准。”青松不以为然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林决冷笑道。 “既然不信在下,那又何必多说,咱们手下见真章。”话语未必,青松目光一凝,猛然朝林决掠近。 “来的好。”林决粉脸生煞,未等做何动作,面颊一阵生疼,林决大惊,眼见青衫男子掌风上一根根刺状白芒附在上面,朝着自己脸上劈来,这要真挨个结实,不等重伤,先破相再说,不可谓不狠。 林决右脚一移,侧身,堪堪躲过临头一掌,青松似有所料不中,右肘猝然一扭,林决单掌竖起往旁侧一带,轻易化解这看似凶险的一招,青松一击不中,继续扑向林决。 “回风摆柳”! 青松大喝一声,高亢入云,整个人气势徒然变得凌厉起来,双掌撑地,在桥上画圆不断地转,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倏然腾空而起,如极速旋转的陀螺,撞向林决。 其速之快,林决避闪不及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抡拳迎上。 霎时间只听见一连窜的“啪啪啪……”声不绝于耳,无论林诀怎么样设法挡住青松的攻势,但对方两只手,两只脚像是衍生出了无数只手脚一样,防不胜防,不过数十个回合,林决身上便被挨了十几下拳打脚踢。 青松见此,攻势不减,逼得林决连连后退,越退越是不稳,林决双眼此时完全是眼花缭乱,眼睛根本看不过来,只能凭着感觉“张牙舞爪”乱打一通,完全慌了阵脚。 “这样下去可不行”林决心里有些着急的暗道,攻的人见防的人节节败退,自然没有收手之理,青松气若游丝,整个人真如“陀螺”“粘”在林决身前,无论是拳打脚踢,也只是有些晃动的顿了下,随后又跟牛皮糖一起粘着林决不放。 “给我走开!”林决似乎被这么无止尽的“sāo扰”弄的有些不胜其烦,猛地斜过身来,卯足了劲,右肩带动整个身体,全然不顾身前幻影迭出雨打芭蕉似地打在林决身上,霍然撞向了那“陀螺”! “嘭”!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如排山倒海般撞在青松全身上下,“陀螺”瞬间没有了牵引,直挺挺倒卷出去,空中,旋影渐停,落地时,整座桥仿佛都“嘎吱”的轻微晃动了一下,在看青松,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长发披散,颇为狼狈。 这招“回风摆柳”,一旦近身施展开来,就算是修为高出一筹的人也讨不到好处,要想破此招,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利刃破解,血肉之躯终究不是金子做的,不闪不避挨上两刀还是会痛的。 第二个方法便是“以力破力”,当气力高过施术者数倍时,近身的招式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青松内心极为骇然,此招曾是南蛮王早年的绝技之一,青松记得南蛮王又言过:“此招,我当年祭血后期施展,对抗两名祭血大圆满,不落下风。” 而自己已然是祭血初期,却被一个连祭血都没达到的小子给破了,而且对方还没有动用兵器,完全是以力破之,想到方才身上传来的那股巨力,青松肌肉微微触动,显然是余悸犹在。 林决瞥了眼桥的那一边,单掌伏地,气喘咻咻的青松,冷若寒霜,方才所触,已然知晓对方修为不过祭血初期,这样一来林决便没了顾及,“不管依伊一和傅臆是不是被你搞的鬼,等我把你击败自然会知道。”林决对着青松冷然道。 说完,便倏然而动,瞬息便已逼近青松! “嗖”,青松岂能坐以待毙,当下寒光一闪,伏地的手腕处猝然发力,身体高高弹起,再次迎向林决。 这一刻,林决掌声如风辟向青松,就在这同一刹那,青松双掌一错,的溜溜地一转身,林决的左掌刚好递空,右掌双指却是为之一凝,疾如闪电般戳向青松。 青松手腕却是一抖,化拳为掌,恰好止住林决右掌攻势,反手却是一挑、一抓,完全扣住林决右手腕,对敌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右手被动,左手却行动自如,掌风呼呼,林决劲力一激,左掌欺身直入,岂料青松又抓依旧扣住林决右手腕,身体却旋身一扭,堪堪躲过林决来势汹汹的一掌,抓住此瞭,青松面sè一厉,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林决地背后。另一只手突然一松,刚yù有所动作,被林决右肘骤然一撞,两人踉跄间各自蹬蹬退后几大步。 就在这时,青松忽然神sè一动,林决回首看去,视线尽头两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第三十九章 坠桥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乌云遮去了落rì,像是夕阳的脸颊上缓缓褪去的最后一抹颜sè,不肯让人们在黑暗前享受最后一刻的艳丽美景。 河水依旧哗啦啦的奔腾不息,桥下的断壁沿上布满碧绿的青苔,不知名的花草耸立在这峭丽的崖壁上,生机蟲然。 在这俊丽的大山古泽中,一道无边无尽的木桥就架在半空中,宛如天际的那一道鸿沟。 通天桥的另一端缓缓浮现出一名黑脸大汉与白衫女子,黑脸大汉正是周森,此时的他满脸肃容,脚步重重踏在木板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而与他并排而行的白衫女子则显得从容许多,只见她红唇一张一合,胸口跟着浮动而微微隆起,脚尖轻划,整个人如穿花蝴蝶般轻纱飞舞在这黄昏虹桥之上,然而她的速度却是不慢。 从桥头一路追赶到现在,敏儿脸上始终是愁云惨淡,忧sè重重。 须知道,青松本是南明王坷人霸的嫡孙,也是唯一的传人,若是青松出了什么意外,不但自己要大祸临头,就连她母亲苒水和大周森至一行众人也会受连累,而那小子实力却是摸不着,看不透,加上此地地势险要,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自己非但承受不起还要搭上一些不相干的无辜xìng命。 这时周森肃容一收,突然惊呼道;“大哥在那”! 听此,敏儿急忙望去,等看清楚了青松好端端地站在那之后,细长的眉头才如释重负的一字对齐,不再是深锁的成八字形。 周森瞧见青松安然无恙后,并未有所松懈,反而如临大敌般虎视眈眈瞪着林决,而敏儿却绕过林决缓缓走向青松,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粉脸。 “你没事吧。”敏儿走到青松旁,关切问道。 青松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瞥了眼林决冷冷道:“只怕现在不是我们找他麻烦,而是他要找我们麻烦了。” “你刚跟他交手了?”敏儿诧异道。 “嗯,这小子只靠一身蛮力破了我的“回风摆柳”,幸好只是块粗糙的琢玉,实战经验尚浅,若是jīng心打磨一番,绝非池中物。”青松小声对着敏儿耳边说道。 听完,敏儿惊讶的看了眼林决,青松从小天赋异禀,为人孤傲,极少称赞别人,况且这评价之高还是头一回听到。 “喂,小子,识相的赶快束手就擒,现在局面你也看到了,死撑着对你没好处。”一旁的周森对着林决呼喝道。 而林决从始至终并未看周森一眼,当然他说的话也没听进去一个字。 “小子,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周森继续出口挑衅着林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林决依旧不做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青松。 这下周森脸sè有些难看了,三番五次地被同一个人小视的滋味不好受,更何况还是一个孩童。 “扯你娘的躁!”周森终于忍无可忍,右手处,不知何时多了把金翅大刀,刀身金灿灿一片金黄,刀身从上往下依次镶嵌了三个小洞,小洞上吊着三个铜环,三步作两步,霍然砍向林决。 刀势汹汹,呼声大起,眼看下一刻林决就要人头落地,只听“呛”的一声清脆的龙吟声骤起,周森手中金翅大刀已分两截,一截连着刀柄握在手心,另一截却是“铛”的一声,掉在木板上。 周森愣住了,就连青松也怔住了片刻,金翅大刀居然断了!青松很清楚,这金翅大刀是用“百年jīng铁”加以铜火铸造而成,论锋利程度,削金断石如同儿戏一般,看着林决手中那把挡下金翅大刀一击的白尺,青松不禁讶然,这把小小玉尺就能轻易弄断金翅大刀,莫非这把金翅大刀是赝品不成? 回过神来,周森捡起那断的刀身,用力劈在刀背身上,“嗡”刀背一阵嗡鸣,却是纹丝不动,坚韧如初,“这不是假的,金翅大刀怎会被一小小的,看起来并无丝毫用处的玉尺弄断?”周森有些不敢置信吃吃道。 别说周森,就连青松与敏儿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却是不容他们思考了,因为林决已然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奔袭中,林决已然思绪万千,“若是依伊一和傅臆不是他们所禽我不是冤枉他们?”心念至此,手中招式不禁软了几分。 “让我来会会你”一旁的敏儿突然迎向林决。 见来人乃是位莹莹少女,林决徒然收势,向后连退三步,面sè古怪的瞥了瞥嘴白sè少女,朗声道:“我不和女人打。” 岂料敏儿莞尔一笑,道:“你不和我打,我偏要和你打,小小年纪就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简单嘛。”说话间,两手衣袖里倏然飞出两条白绫,齐齐直shè向林决,林决双掌仰天身子朝下恰好躲过白绫,两只手掌拍在白绫上,手臂也不作势,双掌翻起,眼瞧就要撕烂白绫。 而白绫却是轻飘飘的,像是一丝力量都没有,林决双掌架在上面,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而这时,白衫少女却是“踏纱而来”,飘飘然击出数掌,掌势未到,林决已觉一阵yīn森蚀骨的寒风,迎面而来,当即心中微凛,眼角斜瞟,两人目光相抵。 电光石火间,白衫少女柳腰轻折,双掌如粘花般运转开来,她身形飘忽,有如鬼魅,霍然凌空一翻,微一转折间,头下脚上,双掌带着凌厉而惊人的风声,劈向被白绫挡住视线的林决。 “滋啦”,林决显然被这些扰人的白绫弄的有些不耐,玉尺轻轻一划,白绫应声开断,而面对从上而下的白衫少女,林决身形斜转,单掌由下而上“霸王举鼎”,迎上白衫少女。 “砰”,双掌一碰既离,白衫少女借着这股巨力在空中连撤五步方才卸下,站在桥上,脸sè略有苍白,反观林决,左手掌心处此时已是肉中带黑,黑得发绿,显然是白衫少女捣的鬼。 而周森见势有利,暗忖:“我这一身怨气自然是从哪来就应该还哪去。”念此头脑一热,扑向林决。 “你不是他对手!”敏儿见大汉鲁莽,急忙喝止道。 谁知周森却是置若罔闻,额头青筋突起,神sè狰狞,大吼道:“小子,去死吧!” “咫烈分尸手”! 周森突然袭来,双手像是镀上了一层火,整个人身上发散着诡异的热量,变得模糊起来,隐约一分为三,虚虚实实攻向林决。 林决从掌中移开目光,即使是毒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知道为什么,重获新生后便对毒没什么畏惧感,况且锦囊里还有可祛百毒的“混元灭毒丹”,所以并未着急自己中了毒。 先打发了这家伙再说! 三名“周森”爪影漫天,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林决心中微凛,不敢大意,抽出白尺,寒芒暴涨,戛然挥向中间那名大汉身上,“噗嗤”中间那个人影,方一接触到寒芒,就如chūn雪般消融,消散开来。 一击得手却是未果,林决身体斜倾,右边人影双爪恰恰抓空,一股热量迎面扑来,“这个是真的。”林决心中一动,不去管左边那个人影,反手一掌拍在左边人影肩头,右手有些随意地往右边那个人影胸前一刺。 霎时,林决左掌一掌递空,暗道“不好”,思绪再转已经来不及了,“右边大汉看似壮如耗牛,却以一个极其灵巧的转身,避开白尺,右手五指成勾,狠狠地在林决腰间猛地一爪抓下! “嘶啦”,衣屑飞舞,露出一块白嫩的肌肤,只不过白嫩的肌肤上一道黑sè的爪痕格外显眼。 周森愣了下,须知道这招“咫裂分尸手”用在人身上往哪爪哪就要被撕下一块肉,若是两爪拉扯下,分尸也不在话下,如今居然连一块皮也没抓下来?“这小子是身体是石头做的么?”周森心里叫苦不已。 腰间挨此黑爪,林决心里顿时恼怒,一脚蓄力含怒而发,踹在猝不及防的黑森背后,“不好”青松脸sè大变,不禁失声道,狂风一卷,人已猛地窜了过去。 周森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山岳般的不可抗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表情扭成一团,身体仿佛如一块铁,在吸铁石的牵引之下猛飞出去。 林决痛归痛,脑袋却是清醒了几分,眼看大汉就要飞出桥外,若只是因为对方抓了自己一下就要置他于死地?“他不能因我而死。”林决脑海闪过这样的念头,念此脚尖猛点,朝着大汉飞去。 风声颼然,等大汉回过神来之时,除了感觉整个背部断了几根肋骨,就只有眼前一望无际摇摇晃晃的的月牙,未等他真正反应过来自己身处险境,一只手倏然抓在了大汉的脚踝上,正准备往回拉,另一只细如儿臂的小手也抓到了大汉的另一只脚踝。 通天桥上,铁链外,三道人影相继飞出,此时青松寒光乍现,认定林决咄咄逼人对大汉不肯罢手,空出来的那双手忽然拍向他的肩头,这时,林决右手却是一动,大汉整个身体就倒卷飞回。 “砰”,林决只感觉肩头一沉,身体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斜落下去,这时,林决猛提一口气,似有所料般,脚下在高空中“蹬蹬”四步,眼看就要抓住绳索。 这时候,异变突起! 倒飞中的周森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瞧见林决遇险,暗自称好一声,脸上狞容再现,脚下虎啸生风,身体猛然往右一拉,对着林决脑袋狠狠劈下:“去死吧!”周森嘶喊道,仿佛整个人所受的怨气都随着“去死吧”和这一脚而抵消了。 “不要啊。”这时青松手踏在绳索上,目睹此景,呐喊道,桥上的敏儿也吓得花容失sè,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好像被风堵住了嘴巴。 “轰”! 漆黑的夜显得格外苍凉,黑暗将黄昏后的最后一缕光亮吞噬的干干净净,“呼呼”的夜风,像是黑暗里发出的诡异笑声。 第四十章 天黎山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黑风岭以东连接着一座延绵数十里的大山――天黎山,此山地势险峻,奇石高峰多不胜数,大山之中有一座擎天高峰,高耸入云,宛若一把宝剑,剑指云霄。 南冥州域八大宗之一的藏暗宗,便在这擎天高峰下。 乌云懒洋洋的拼在一块一动不动,高傲的暖阳似乎不屑与它为伍。 河畔旁,小溪淙淙,绿柳周垂,各种五光十sè的小石子安详地躺在泥床里,享受着河水的冲刷。 浓荫依旧苍碧,林间隐约传来几声清幽的鸟鸣,清脆而悦耳,与涓涓流淌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大自然最动听的音符。 清风徐来,苍穹如墨,缕缕清风轻轻地婀娜,像是蒙面的舞女,拂过树梢,拂过嫩叶,拂过流淌的小溪,泛起丝丝涟漪,最后,温柔地在一个男孩的面颊上停留少许,轻笑着离去。 这名男孩全身湿透了,乱糟糟的长发随意的散在卵石堆上,长衫缺了一块布料,本该白皙的肌肤此时却是冰凉一片,一道浅浅爪痕反衬的格外显眼。 男孩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仿佛睡着了过去,只不过眉宇间滑落的水珠,提醒着他刚经过一场大风大浪。这世界,这生命对他说来,未免太残酷了些,这个小孩本该像朝阳一样绚丽,然而,苍天却让他的经历比雨夜还要灰暗。 这时,男孩睫毛微微动了下,接着,眼珠慢慢撑开沉重的眼皮。 大地一片萧索。 “哗啦……”。 “有流水声,果然没那么容易就死啊。”即便脑海一片模糊,林决还是有点庆幸自己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是好的。”林决心里苦笑道。 他刚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全身上下每处地方无一不痛,好像身体是别人的一样,双腿稍一挪动,一股酸痛感便席卷全身。 林决眉头深锁,转头看了下四周,又是一阵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在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威胁的存在,索xìng两眼一闭,以逸待劳。 半晌,林决又动了动四肢,感觉疼痛感略减了几分,干脆咬牙勉强坐了起来,从cháo湿的衣服里颤颤拿出贴身存放的锦囊,倒出一颗圆滚滚黑sè丹药,放入嘴中,咽了口口水,“咕噜”一声,吞了下去,随后神情大定,长吐出一口浊气,便老僧入定般合眼,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等林诀再次睁开双眼时,伤势已然好了十之七八。 举头望了望天,不觉此时已是翌rì清晨,树干上的朝露未干,湿泥上传来的泥腥味正浓。 林决拍去身上的沙尘,脑袋里想着昏迷前所发生事,“该死!”突然记起了什么,心里暗骂一声。 这也难怪,任谁去救人反被所害,都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要不是林决身体强硬,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你们给我等着”,林决朝着树林大声怒喊道,一腔的怒火尽情的向着远方宣泄,良久,心情仿佛也跟着好了些。 即便经过这么多rì子的摧残,这么多次的不幸,他渐渐已知道了些人心险恶,报复,仇恨,这些字对他而言是那么的生疏,他只要别人不来谋害自己,便已心满意足,对于他自己,绝不想无缘无故去侵害别人。 就连树梢上叽叽喳喳的鸟儿似乎也在为他愤愤不平。 这时林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副湿答答的地图来,急忙打开来看,地图上已是迷糊一片,几乎无法辨认。 手里捧着失效了的地图,林决脸sè连变数下,抬头一个人孤零零默默注视着天空,半天不语。 地图已经无法再用了,若是自己没有被河水冲得太远,昏迷时间没有太久倒还可以想方设法赶到目的地,说不定还来得及,反之,则毫无希望。 沉默半晌,林决还是决定沿着河流沿上走,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去哪,至少那里还有他重获新生以来的两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啁啾鸟语,乌云压顶,不知不觉沿途已经赶了数个时辰,林决越走心越沉,这河道也未免太长了!赶了那么久依然没有尽头的样子,以他的速度数个时辰少说也赶了百里路程。 即使这样,林决还是闷头继续赶路,若是天黑之前还不能看到希望,林决只好作罢。 溪水涓涓而始流,树林里隐约间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好在听声势应该较远。 林决干脆停了下来,蹲在水边,洗了把脸,冰凉的水花溅在面颊上感觉是那样的清爽,洗完之后,林诀干脆直接双手放在水里,捧起一泓清水,连忙揍在嘴边,猛吸几口,“真甜啊”,林决不禁赞道。 又喝了几口,便起身正yù继续赶路,偏过头来,岂料,小溪前方不远处一块未被水溢到的花纹宽石上,赫然坐了名黑衫男子。 这人就这么随意地坐在上面,嘴边两手捏了只锦带翠绿长笛,远处听来,仿佛高山流水,激流涌进,待近些来听,笛风婉然一变,彻耳细听之下,宛如阳chūn白雪,清远悠扬,沁人心脾。 不幸的林决这一下竟被这悠扬的笛声给吸引住了,双脚不自觉走了过去,林决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这么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对他而言,仿若天籁之音。 等林决凑近了些,忍不住仔细打量了这人,只见这人面如冠玉,眉骨较深,朗眉星眸下显得异常深邃,挺拔的鼻子下,嘴角似翘,凭添几分玩世不恭。 “世间竟有如此美男!”林决不由得打心眼里由衷赞叹道,忽又想到自己前世面容,暗叹一声,不免心生惭愧起来…… 而这时,男子好像也发现了林决,笛声一收,微笑地看着林决。 林决被此人一看,顿时大感浑身不自在,踌躇片刻后,便转过头来,继续赶路。 “小友,此曲如何?”正当林决走到黑衫男子旁侧,就要走过时,黑衫男子突然开口道。 闻言,林决暗想:“此人来路不明,举止奇怪,恐怕似有图谋,还是不理为好。”念此,也不答话,继续走着。 “我看小友孤身在此深山中似乎迷了路,在下却是知道一些奇径小道。”黑衫男子见林决不理不睬,也不生气,仰天又言道。 在坚固的石头也有裂开的一天,林决自然也不例外,林决一只脚踏下,另一只脚却停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来。 林决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样盲目地赶路,希望渺茫,要是这人所言非虚,说不定真能如期到目的地。 僵硬地缓缓转过身来,大眼静静地直视着黑衫男子,半天才脆声道:“叔叔,我跟家人走散了,你能不能带我去‘采药谷’”?他这副长相本就可爱,这么天真无邪地一说,颇为讨人喜欢,任谁遇见这么可怜的小孩,都会不忍拒绝。 黑衫男子见此,微微一征,哑然失笑,随即霍然起身,脚尖在原地轻巧一点,整个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林决面前,林诀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与黑衫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采药谷离此地有一段很长的路,你家人怎么会凭白无故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呢?”黑山男子足下一双锦纹白靴一尘不染站在石堆上,反问道。 黑衫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萧鼎天重伤,被南蛮王关押七年之久,前不久越狱而逃的殷啸月!自从他被南蛮王囚禁起来之后可谓是众叛亲离,不仅失去了妻子,就连鬼幽城也成了坷人霸的囊中之物。 受尽百般折磨后的殷啸月逃出来后并未离去,而是潜在南冥王宫一边调查自己被关押真正原因,一边伺机刺杀坷人霸,既然这个昔rì的岳父不念翁婿之情万番虐待自己,自己又何必有所顾及。 这段时间以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殷啸月每每想到自己在监狱里所受的凌辱,几近让他生不如死,能支撑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血债血偿! 说到复仇,坷人霸还不是主要帮凶,致使他家破人亡最终仇人却是――萧鼎天,而那rì在皇宫内所见林诀举鼎那一刻,已然被殷啸月认定为是找到真凶的唯一线索。 三rì前,殷啸月在通天桥尽头准备埋伏林决,众人皆在,唯独没有林决的踪影,无奈之下,抓住一名少年细问之后,得知掉入河中,殷啸月也不死心,顺着河流,从黑风岭一直跟到了这天黎山下,终于找到了眼前这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我爹爹因我口渴,说是要来这溪边取些清水来给我解渴,结果过了好久也没回来,我就一个人来到了溪边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我想我爹爹定是有什么急事先赶去采药谷了,我要去采药谷找我爹爹,叔叔,你能告诉我采药谷怎么走吗?” 林决眼珠微微一转,弄假成真地道。 “好机灵的小鬼!”殷啸月暗忖道,口中却哈哈一笑,道:“叔叔家就在采药谷附近,正好叔叔也要回家了,叔叔带你去怎么样。” 闻言,林决想着:“这人看不出修为,应该在我之上,但相貌堂堂,不像是有所企图之辈,况且我与他尚未谋面,以我现在处境,也只有信他一信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即逃跑就是。” “好,我跟叔叔走。”林决犹豫片刻后,不假思索道。 说罢,殷啸月舒眉一展,朝着树林里走去,林决紧跟其后,只是前后始终保持在两丈距离。 “娑娑”,树林里,起风了。 第四十一章 翻脸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林间的小道不算多宽,但供人们行走却是绰绰有余。 漫天绿绿葱葱的树叶下,此时太阳已然悄悄露头,柔和的光线,透过密集的树叶点点滴滴洒了下来,照亮了这一片原本昏暗的树林。 “沿着这条小路走了数个时辰,便可以到达采药谷了。”青荇旁的小道上,殷啸月边走边回头朝着后方的林决爽口道。 “谢谢叔叔”,林决走在后面跟着殷啸月走了不少的路,一路上,除非是殷啸月所问,否则绝不多说一句话。 因为在这荒山野岭突然冒出一个让你看不清修为的陌生人,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况且林决xìng格本就谨慎,加上前不久还险些遇害,昨rì之事,历历在目,余悸未消。 “你好像很怕我啊,难道叔叔长的很可怕吗?”殷啸月沉默了会,略带调侃地道。 “叔叔是我见过所有男人中最俊俏的一个”,林决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哦?那你为什么老离我这么远,你爹爹不会告诉你长的俊俏的叔叔都是人贩吧。”殷啸月暗暗冷笑,表面却继续如此般说道。 “没有的事,我爹爹只是教我对陌生长辈要有礼貌,不能调皮。”林决胡编乱造回答道。 “哦,看来你有个好爹爹,对了,你有什么师傅之类的吗?”殷啸月先是喃喃说道,忽然话锋一转。 听此,林决心中一紧,小脸反而不动声sè说道;“还没,家父只是教过我一些炼体之法,说是可以强身健体,不会生病。”说罢,瞥了眼眼前挺拔的身影,突然间,不知怎么的,林决觉得这人跟自己冥冥中有种微妙的联系,萦绕在心头,解不开来,可是却是说不清,摸不到。 “我看你天资聪颖,若是能找到一名好师傅悉心教导一番,以后说不定会大有出息。”殷啸月说道。 “叔叔过奖了,从小家父就经常说我愚笨,只有笨鸟先飞才能走在那些雄鹰前面。”林决不卑不亢道。 闻言,殷啸月忽地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倏然转身对着林决,幽深的眸子如黑夜般深邃:“那你这只笨鸟也该飞到头了。”说完,林决只觉眼前一阵模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 “不好” 一只冰凉的手刚搭在林诀衣襟上,一股寒嗖嗖的凉意,使得林决亡魂大冒,殷啸月右手眼看就要擒住林诀,另一只手准备其它动作,这一霎那,忽然颼声大作,殷啸月只感觉一阵强风掠过,指尖一空,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跑了。 而此时的林诀四肢有些发软,软中又带着麻木,可就算这样也容不得他分出一丝的心来想这些,“心动掠影”这一式乃是《大自在青魇决》第一层“灵体动心”大成之后融会贯通的表现,一旦施展开来,可瞬息数里,无奈林决修为尚浅,只能移开十丈之距,就算这样,也是用来保命的奇招。 “嗯”?殷啸月心中一沉,意外之sè稍纵即逝,身形猛然闪烁,顷刻间就站在十丈开外林决身后,而这时,林决体表泛起一层柔和的rǔ白sè光圈,渐渐向外扩散开来,恰好迎上殷啸月突如其来的一抓,“滋啦”,这一抓碰到光圈上,光圈微微震动,所抓之处戛然凹了一分,但随即光幕上闪耀出一连窜斑斓的电芒,接着凹下去那一块猛然一鼓,就恢复了原状。 殷啸月一击未果,已跃退三丈外低头看了眼所伤右掌,脸sè顿时难看了起来,一看之下,掌心已然一片焦黄,丝丝白气正徐徐蒸上。 林决见此先是一阵骇然,随之心中稍安,趁着此瞭,不敢逗留,双足猛地原地一蹭,纵身跃上了树梢,焦急地扭头望了望四周,眼中徒然一亮,脚尖轻轻一瞪,便从这一棵树梢窜到另一棵树上,头也不回地窜逃。 流窜间林决从锦囊内取出一颗青绿药丸,吞下去,并快速褪去衣衫,这件衣衫方才被殷啸月指尖触到,染上了剧毒,要不是林诀体质特殊,天生不惧毒,只怕多半是倒下了! “嗖、嗖、嗖、哗、沙、沙……”,茂密地树林里一道白影像风一般掠过,吹得枝头上的绿叶嘤嘤作响。 “我早知道你有此衍念子玉,不过没料到你在我面前有机会使出来,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这衍念子玉最多不过使用两次,两次之后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掌心吗?” 林决速度本以是极快,加上刻意绕来折去,很难锁定到他,可殷啸月却是偏偏形影不离地飞在树林之上,林决上空。 “别妄想了,在这无尽的山脉之中,就算你窜上一天一夜也不会走出这片无尽的树林的,你只要乖乖束手就擒,听我的话,我是不想伤害你的。”殷啸月负手而立,踏空而行,一股强悍的气息时刻锁定着树堆下的林决。 听完这些他认为是哄小孩的话,心头一阵冷笑,:“真把我当小孩了?” “恕不能从!”一声清脆地童音从林里郎朗传来。 殷啸月听此,脸sè有些难看,俊俏的脸上好像失去了某种sè彩,“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说完便不再出声,死死地跟在上面。 林决很清楚,一旦光圈消散的那一刻,头顶上的那人便会瞬息降下将自己生擒,所以林决不断地寻找茂密的枝叶堆,把自己光罩完全遮挡住,不让殷啸月看出光罩何时消散,这样便不会贸然出手。 而殷啸月也正是所想,几番潜入树里试探xìng地攻击林诀都发现衍念子玉效果还在,便飞回上空,等待机会。 虽然他心里很不愿得罪一名洞天强者,更何况这名洞天强者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宗派,但为了洗净身上所受的屈辱,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半柱香的功夫后,rǔ白sè的光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林决抬头偷偷瞟了眼走在上空地殷啸月,“还有一次机会,一定要摆脱他!”说罢,五指一捏,原先稀薄的光罩重新焕发了它的光彩。 而此时,林决手里的衍念子玉却长满了道道裂缝,终于,破碎化成一撮握不住的白沙,从指缝中滑落,被风,吹散了。 “跑吧,跑吧,趁着现在尽可能的跑吧……”殷啸月余光扫了眼丛林林里忽然大亮的光圈,表情好像扭曲了一分,小声喃喃反复嘀咕着。 时间如沙漏般流逝,半柱香后,这里是一片坑坑洼洼的乱世堆,乱石堆上则耸立了一座山峰,山峰陡壁上光秃秃的,看起来很是滑不溜秋。 山崖下,一道白光突然疾驰停住,后面紧跟着一名黑衣青年。 “你还有什么地方可逃?”殷啸月盯着眼里的猎物道,边说边缓步走了过去。 而这时,林决体表的光圈已然摇摇yù坠,几个呼吸间功夫后,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几乎是光圈消散的那一瞬间,殷啸月两手便夹着一股yīn风一抓而下,速度不可谓不快。 “心动掠影!” 面对殷啸月这等强者,林决心里根本不敢有半分过招之意,而殷啸月却似有所料般,爪势一收,整个人也随之消失在原地。 十丈开外的林决,显身之后想都不想,便没命地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嘭!”没跑两步,一个修长的身影赫然站在那里,林决整个人便撞在了殷啸月怀里。 “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地,为什么要加害我!”林决一屁股跌倒在灰白的石堆上,终于,这个生命还是放弃了抵抗,他只想问个清楚,只求做个明白鬼。 “很快你就明……”殷啸月似乎很享受别人绝望时的表情,他用欣赏地目光凝视了片刻后,最后一个“白”字还没说完,忽然脸sè大变,迅速一掌拍在他后颈上。 林诀双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接着殷啸月把他提起来,一手夹在腰间,化作一道黑光朝着天际疾驰而去。 也就是殷啸月飞走三个呼吸的功夫,一道惊虹在此地呼啸而过,紧追着殷啸月。 “阁下既然敢在此地出手伤人,为何不敢现身,难不成你是属鼠的吗,哈哈……”后面追赶的那道惊虹内,郎朗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殷啸月脸sè如常,仿佛充耳未闻一般,身下飞速倒退的一排排树可以看出,速度却是提到了极致,可就算如此,后方那道惊鸿却是不依不闹紧紧跟在后面,并且缓缓逼近,不多久就要追上的样子。 “停下吧,我老骨头飞不动了。”惊虹内传来一声有气无力地声音,接着,惊虹赤芒大作,“嗖”一声,速度暴涨,超在了黑光前头,并恰好封住了黑光去路。 黑光撤去,露出殷啸月俊美而又yīn沉的脸,:“这人修为深不可测,只怕是洞天老怪,哪来那么多洞天老怪,真该死。”殷啸月心里暗骂道,嘴上却又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何必为难晚辈,不如放晚辈离去,晚辈他rì必当上门拜谢。”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清静些好,至于名号,告诉你也无妨,老夫藏暗宗大长老,程海澄。”虹光内突然光霞一敛,显出一名灰袍老者,淡淡对着殷啸月说道。 老者须发皆白,目光矍铄,两袖无风自鼓,看似和蔼可欺,整个人悬浮在空,犹如一把古朴的古剑,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必然高亢云霄。 “藏暗宗大长老?”殷啸月脸上变幻莫测,沉声道;“前辈怎样才放晚辈离去?”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放下你手中那孩子你就可以走了。”程姓老者淡然道。 闻言,殷啸月踌躇片刻后,低头怨恨地瞥了眼手中林决,手中倏然一松,林决一头向下栽下,而殷啸月反身一动,化作一道黑芒,消失在天际。 第四十二 殿前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当林决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居然身处房间之中,房间内摆放看似简易却俨然整齐有致。 床头另一侧,摆放着一个紫檀木案几,案上磊着各种隶书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sè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翠sè山水画。 轩窗下,古铜sè的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卷着浪儿,像是给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弥漫整个雅居。 “这是哪……黑衣人……”,林决猛然一惊,霍然坐起身,连忙审视体内,片刻后,心里稍松口气,好在除了原先伤势并未复原外并无大碍。 “你醒啦。” 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个少女,少女个头不高,身着水湖sè的布衣,更像是小孩的尺寸,显得腰肢纤细,乌黑的长发密约沈沈地散在背后,看起来娇小却玲珑有致。 少女看起来不大,只比林决长几岁的样子,“师尊叫你醒之后去下大殿。”少女睁大了了眼睛,走到床边打量着林决道。 “师尊?那坏蛋竟是你师尊!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林决一想到黑衣男子对自己所做所为,一股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干脆又躺下,板着脸侧了过去,一副落在你们手里,随你们处置的模样。 少女见此更是脸sè难看,只见她忽然爬到床边,两手伸到林决腰间使劲把他身子掰了过来,随之又退了下来,指着林决鼻子嚷嚷道:“你说谁是大坏蛋?你给我说清楚,你可知道,要不是我师尊救你回来,你现在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呢!”少女显然极为气愤。 “你师尊救的我……?你师尊难道不是,身穿黑衣,貌相很是英俊的那人?”林决又霍然起身,失声道。 少女闻言怔了会,脑海里幻想着平rì里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头突然变成美男子的情景,想到这少女便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林决脸上怒容再现,没好气地说道。 少女一个人弯着腰笑了好一会才渐渐敛住笑意,道;“我师尊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能被你说成“很是英俊”,你说我能不笑吗?”少女笑意浓浓道。 “一大把年纪?”林决心里暗暗揣测:“如果我是被黑衣男子所禽,他必然会把我制住,以防我逃跑,如今看来……我是得救了。” “姑娘还请见谅,在下被歹人所害,昏迷至今,刚才有所唐突之处,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林决想通后,突然对少女道歉道。 “看你年纪还没我大,怎么说话酸溜溜跟个老头似的。”少女奇怪说道。 “啊……”林决突然想到什么,脑袋一转,支支吾吾回道:“家父……经常告诫我,对年龄相仿的女流之辈理应彬彬有礼。” “咦,这可真奇怪,为什么师尊和大师兄他们怎么没对我这么说呢?” “算啦,你叫什么。”少女这般问道。 “林决。” “我叫江铃儿。”少女笑容不减,仿若黄莺般悦耳说道,笑时,咧嘴露出两排洁白好看的牙齿,一双水灵大眼正盈盈眨巴眨巴,好像会说话似得,而林决也是认真地看着江铃儿,被少女独有的芬芳气息所吸引,她不算很好看,但却十分耐看。 在她的笑意里,这一刻,林决却想起另一个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什么呢?”江铃儿抬手在林诀眼前晃了晃,好奇问道。 “没……没什么。”林决回过神来,喃喃回道。 “师尊吩咐过我,等你醒来之后,带你去大殿,说是有话问你。” “好吧,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是哪,你师尊是谁……”林决冷静地问道。 “没什么事的话,现在就走吧,我一边走一边告诉你。”江铃儿说着已经踏出了房门,回眸望了眼林决,示意跟上,林决知道违拗不得,抬脚走出房门,略微担心的跟在江铃儿身后。 既然暂时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人生地不熟地情况下还是听话点比较好。 “这是翠竹林,这是观霞峰,这是我们较技场……”一路上江铃儿兴致勃勃指指点点地向林决介绍这介绍那。 一路走来,听江铃儿所诉,林决已然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藏暗宗,昨rì自己被一名来历不明的黑衣男子所擒,被藏暗宗大长老,也就是他师尊发现并救了回来,自己却昏迷了一天一夜,而眼前这位笑容可掬的少女居然是程海澄的亲传弟子,不同于北极宗,除了杂役弟子和正式弟子外,亲传弟子在某种程度上则和入室弟子在宗内地位相仿,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时辰,穿过一段郁郁葱葱地山间小道,林决徒然眼前一亮,只见一片广阔的广场zhōng yāng,一道不算高的围墙里面坐落着十几座规模不一的恢宏宫殿群,远远看去以为是什么皇宫重地,待林决走近了些来看,却又感觉截然不同,皇宫的建筑金碧辉煌,寸瓦jīng致,而眼前的这些房屋则是古朴自然、雄浑苍劲,气势藏而不露。 广场中三三两两站着一些青年男女,有行sè匆匆低头走路的,有几人并肩而走的,也有站在广场上彼此交谈甚欢的样子。 广场上一名灰衣男子正跟另外一名弟子说些什么,忽一转头看见刚从小道出来的江铃儿,便对那人摆了摆手,匆匆说了什么,便三步作两步地向林决这边走来。 “玲儿,诸位长老在殿中等的不耐烦了,你快些去吧。”灰衣男子看了眼林决,友善地笑了笑,偏过头来对着江铃儿说道。 “知道啦,三师兄,我这不是来了么,朝南峰离这里又远,我又不能飞过来,耗些时间是肯定的。”江铃儿嘟着嘴囔囔说道,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好啦,好啦,就你能说会道,各位长老还在‘泰合殿’等着你们,赶快去吧,我先去看看你六师兄功法练的怎么样了。”三师兄说完便转身悠悠走进了林决身后小道。 江铃儿翻了个白眼,啐了口三师兄的背影,然后又对林决说道“走,我们去泰合殿见我师尊。”说罢便没好气地双手叉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见此,林决只好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跟在她屁股后面。 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座颇为宏伟的宫殿下方,宫殿牌匾上四个大字“泰合宝殿”,笔意古拙,笔势苍劲,只一眼就可让一些心怀鬼胎之辈神魂颠倒,丑态毕露。 大殿门口则左右各分立三名白衣弟子,昂首负剑而立,气势非凡,当林决走过这六人时,心里一震,“好强的煞气”,偷偷打量了下其中三人,只见这三人双手倒垂,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个个目光锐利,林决丝毫不怀疑这些人下起手来会手软。 走入大殿,并没有林诀想象中的富丽堂皇,反而是显得有些简陋,四根三个合抱粗的红漆柱旁各摆放了三张扶手椅,椅子上坐了五个人,左手边则分别是两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位面sè如常,一位则是面如重枣,左手边上坐着的则是位看似颇为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大长老之一的程海澄。 而右手边则坐着一名神态脱俗,手持拂尘的道姑和一位满脸皱纹,上了年纪的老叟,唯独右边靠前的那张椅子上无人座。 “师尊!”江铃儿看见上坐的师尊,脸上瞬间笑容颜开,连忙跑了过去,站在程海澄身后,俏皮地对林决招了招手。 “好了,玲儿规矩点,你各位师叔伯可都在。”程海澄正襟危坐,老脸肃穆着说道。 “是……”,江铃儿不情愿地回应,而另外四名长老目光却是向林决看去,这让林决很不自在。 待林决走进了些,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让他一愣。 “你叫什么名字?” “今年几岁了?” “可曾拜师?” “家中境况如何?” 除了程海澄外,四名长老像是商量好似得一个接着一个问道。 “……” “回各位前辈,晚辈姓林,单名一个决字,今年八岁,母亲昔年早去,父亲不久前遭遇不测,未曾拜师。”林决愣了会,内心有些忐忑,当下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 闻言,右边老叟满脸皱纹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当真?”一旁面如重枣的黑衣文士含笑问。 “晚辈不敢欺瞒各位前辈。”林决实话实说道。 以诸位长老的修为自然就看出来林决年纪尚小,一身修为却是已达凝气大圆满,撇开资质不谈,这个基础上,只要不是什么修炼蠢才,大力栽培下,数年内突破祭血期,二三十年突破到通窍绝非难事,更何况八岁修炼到凝气大圆满的人,旷古烁今哪个不是名声赫赫之辈。 就连泣灵谷谷主也只是九岁达到凝气大圆满。 “很好……不错……此子前途无量。”诸位长老都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林决,好像在观赏一块jīng雕细琢的美玉一般。 “你可愿入我藏暗宗?我藏暗宗既然名列八大宗门之一,应该不算辱没了你。”老叟越看林决越顺眼,欣然问道。 众长老包括江铃儿也都满脸期待的等待林决的回答。 “额,晚辈如今已是无依无靠,要是能成为贵宗弟子,自然是晚辈的福分。”林决思量片刻,下定决心后这般说道。 其实自从从江铃儿那得知藏暗宗也是八大宗之一,林决便有意加入藏暗宗,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地方可去,什么地方才是他的容身之所。 “我看你与老身颇有面缘,不如就拜我为师如何?”老叟神sè略微激动问道。 “大姐,你这副身体寿元恐怕不多了,何必耽误一块好苗子,不如让给我好了。”道姑打扮地女子满面笑容地对着老叟说道,老叟闻言,气得连连咳嗽,怒目而视。 “纪容妹子,你一介女流恐怕只会教些女弟子花拳绣腿,好男儿自然得拜我这样懂得循循善诱的为师。”灰衣文士的中年人哈哈一笑,起身说道。 “什么?你敢说我只会花拳绣腿?莫非要跟我比试一番?”那名叫纪容的长老脸sè一黑,温声道。 灰衣中年正yù答话,一旁的黑脸文士却又离座开口道:“不妥,不妥,我看这小子xìng情与我相近,应该拜无为师才对。” 就这样四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时间竟争得有些面红耳赤起来,完全没有了一宗长老的风范。 江铃儿见平rì里不苟言笑的师叔们,彼此吵来吵去,觉得很是有趣,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要偷偷憋着笑。 “够了!你们不问清楚他的来历,就肆意收徒,还有没有个长老样子?”一旁的程海澄见此,眉头紧皱,喝斥道! 诸位长老见此,不敢多言,纷纷就坐,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悦的样子。 “说说昨rì那人为何抓你吧。”程海澄突然看向林诀,缓缓开口问道。 第四十三章 拜师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偌大的大殿徒然安静了下来,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泰合宝殿上,随着程海澄话音刚落,其余所有人也都冷静下来,或寻思琢磨什么,或静静看着林决,若是只凭他先前三言两语,就相信所言,确实有些草率。 “晚辈不敢欺瞒各位前辈,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林决心里有些紧张的开口回道。 “且先不问你家世如何,我只问你昨rì那黑衣男子与你有何干系,为何故抓你?”程海澄神sè淡然,抚须道。 “这个……”林决yù言又止,一时答不上来的样子。 见此,众人心里不禁起了疑虑,藏暗宗不可能随随便便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的人,即便天资再如何出众。 一旁的江铃儿瞧见林决似有所难,答不上话,急地咬牙直跺脚。 “晚辈不认识那人,更不知晓那人为何抓晚辈。”林决略一思虑后,如此坦然回道。 程海澄闻言,悠然说道:“你既不认识那人,那人为何抓你,莫不是想收你为徒,你不愿,他便强求?” “晚辈不知……那人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什么叫我拜他为师之类的话,只是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如今已记不清了。”林决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忐忑。 “你是怎么遇见那人的,还有你身上怎会有衍念子玉?”对面的老妪突然问道,说完又咳咳两声,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丝巾捂住嘴巴,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这老人家病成这样了还不躺在床上养病,实属不易。”想到这,林决对老叟的好感便多了一分。 “回前辈,晚辈本是南冥国之人,因参加并通过北极宗初试,前往北极宗的途中时与同伴走散……”林决把这一路上所遇当着众人的面娓娓道出。 “岂有此理!那大汉竟然过河拆桥,你如此待他,他竟然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黑脸文士听完,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收地说道。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林决便把前后所遇尽数讲完,从众人表情来看,大多还是相信的,只有灰衣文士与程海澄一副将信将疑之sè。 “玲儿,你先带他到偏房休息,我与你几位师叔有事商议。” “知道啦。”江铃儿翻了个白眼,便走到林决面前,招呼他走出了大殿。 等两人真正走出了大殿之后,诸位长老目光又放在了程海澄身上,毕竟比起地位还是眼前这个太上长老说话更有分量。 “孙师姐,你觉得此子品xìng如何?”程海澄对对面的老妪问道。 老妪脸上皱纹极多,即使睁开了双眼,也好似只是多了道皱纹,当下老妪略带沙哑地道:“仅凭三言两语,老身不敢妄加评论,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此子方才所言非虚,就算有些出入,也并无恶意。” “既然师姐如此说了,那便应该无大碍,只是此子加我宗门下,各位有何看法?”程海澄目光扫向其余四人,询问道。 “程师兄,本宗成立三百余年,一直屈居第七,原因无他,正是一直招不到好的苗子,所以才会一直被压,此子如今才八岁,就已经有了凝气大圆满的修为,届时两年后兴许能突破到祭血期……”灰衣文士对着程海澄拱了拱手,说道。 “祭血期?万老弟莫不是又开玩笑,参加州考的,祭血期一抓一大片,上届州考,能够入围前二十强的,哪一个不是三十五岁之前,达到祭血大圆满的惊才艳艳之辈,就算这小子两年后能晋升到祭血期,又有何用?”纪容长老打岔道。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姓万的长老也不生气,接着说道:“两年后此子确实很难有所大为,但是二十年后呢,三谷八宗十三门州考乃是二十年举行一次,但凡是三谷八宗十三门弟子,年龄未满三十五周岁,都有资格参加,以此子的天资和宗内的大力栽培,到那时,别说祭血大圆满,就算是到达通窍期也未可知!”万姓灰衣长老说完后,面sècháo红,略微有些激动。 言罢,众人纷纷耸然动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摘掉这百年来连续第七的帽子,甚至可以排进前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宗! “万逐见所言甚是,本宗自从建宗之时,陆续出过几名天资卓越的弟子进入过前五之外,此后便再无人进入过前八,以至于,在八宗的地位rì渐不如往前,若是此子二十多年后,真能达到通窍期,不谈前十,第一第二也不是没可能。”黑脸男子不可置否赞同道。 无论其它人如何所言,程海澄只是闭着眼睛,如禅定般一动不动,仿若真的置若罔闻一般。 “想三十五岁之前达到通窍期岂是那么容易之事,数百年来,南州冥域也只有两人做到此而已。”老妪喃喃说道。 “孙师姐说的可是泣灵谷谷主和消失已久的萧鼎天?泣灵谷谷主三十三岁通窍,九十一岁破劫成功,到达洞天之境,而传闻的那萧鼎天二十七岁通窍,六十八岁便已然踏入洞天之境,不知是否属实。”万姓灰衣长老说出一段连自己都半信半疑的话来。 “也难怪你能知道,那人年纪比之你来,还要小上几岁,不过此人生xìng漂泊,失踪十余载,传言可能是道消身陨,也有传言也是寻得至上之道,不在本界了。” 老妪言罢,无论是纪容、万姓长老还是黑脸文士都是一阵惊呼! “孙师姐言下何意?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突破洞天之法?”万姓长老失口问道。 “有没有,老身可不知道,不过看泣灵谷主这些年所作所为,至上之道,应该并非虚无缥缈。”老妪低声说道。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程海澄却是说话了:“各位还是不要这般好高骛远了,还是先想办法踏入洞天之境再想如何突破吧,当下之事,是此子要拜入何人门下。” “程长老所言极是,此事很重要,此子对宗门重要xìng已不用多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要选出一名最适合的师傅来教导他。”黑脸文士附和道。 “可是尚有八名长老不在宗内,况且宗主在闭关,不得打扰,是不是过些时候,等宗主出关了再定夺……”纪容瞧见程海澄之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细如蚊咛。 “咳咳……依老身看,何不让此子自己来选,若是他没有选到在座的各位为师,在等其它长老和宗主出关定夺,如何?”老妪对着正襟危坐地程海澄说道。 老妪这番话虽是说给众人听,眼睛却从头到尾却只看着对面的程海澄,仿佛只是询问程海澄一人,这让其余三人脸上有些难看。 “就依孙师姐所言。”程海澄略一考虑,一声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骤响: “去,把玲儿和那小娃娃叫来。” 大殿门口处,原先门前站着的六名负剑白衣弟子左边的一位,突然上前一步,遥遥朝着程海澄抱拳弯腰,施了一礼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多久,江铃儿便又拉着林决走到了大殿之上,林决神sè如常,江铃儿却是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撒开林决的手,又走到程海澄身后,嘟着嘴,一言不发。 “我与诸位长老方才已经商讨过了,你可以加入我藏暗宗,不过既然是加入宗门,就先需选择一名长老拜师,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藏暗宗的脊梁骨,拜他们为师,不算辱没了你。” 程海澄的声音悠悠传来。 “啊,晚辈能加入贵宗已经心满意足,万不敢‘择师’。”林决闻言先是小脸一松,而后闻言让他有些举足无措。 “那你的意思是,诸位长老无能当你师傅?”黑脸文士温怒道。 林决闻言,神sè一僵,急忙否认道:“晚辈不敢,只是晚辈对各位前辈根本不了解,这让晚辈如何去选。” 闻言,众人都是一副恍然之sè,“看来是我等cāo之过急了,还是先让此子熟悉熟悉下环境,等宗主出关在做定夺吧。”老妪闻言又是咳嗽两声,缓缓说道。 这时,程海澄却是从椅子上走了下来,缓缓走到林诀身前,摸了摸林决的脑袋,微笑着说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此刻的程海澄仿佛换了一人一样,一改先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笑容和蔼。 众人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脸上肃然,只有江铃儿一脸期许地望着林决。 林决仰头怔怔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是他救下了自己吗? 第四十四章 拜师(二)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场中原先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固了起来。林决怔怔望着眼前白发垂肩的老人,“就是他救下自己的吗”? 藏暗宗虽说门内实是是八大宗力较弱的一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依旧不可小觑,杂役弟子数万,几乎遍布整个南州冥域,正式弟子也有数千之众,分别拜入各个长老门下,藏暗宗长老不多,只有十四位,所以每个长老门下弟子数量都较为可观。 但也有个别例外,譬如一宗之主,一般来说,一宗之主是不会轻易招收弟子,一旦招收弟子必然会分散jīng力,况且一旦成为一宗之主的弟子,则会成为下一代掌门候选人,同时也是众矢之的,只有实力超群,有威望的弟子才被宗主看中还有半数以上长老支持才可行。 而程海澄也应属此类,比起其它长老广收门徒,扩充势力,他身为大长老,前后却一共只收了八名弟子,可谓人丁单薄。 “你可愿拜我为师?” 江铃儿看见林决魂不守舍,不禁忍不住有些着急,可又不敢造次,只能干瞪眼,期望林决快些答应。 见此景,孙姓老妪略有不快,但又不好表现出来,暗叹一声后便两眼微闭,一副不再过问的样子。 老妪如此,其它长老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毕竟普通长老和大长老有质的差别,况且他们都知晓程海澄很少主动招收弟子,这次看来想来也是认真之举,再说,此子也是他带回来,于情于理,也不太好干预,在场五人可都不想触大长老的霉头。 林决脑袋有些恍惚,仿佛眼前老人慈祥的脸颊中似乎传来了一股久违的亲切感,这一刻,让他想起了他死去的父亲。 “我可以吗?” “傻孩子,你当然可以。”程海澄老怀深慰地笑了,蹲下身,苍老的手掌缓缓伸出,贴在林决的脸畔上,眼眸中流露出了一股关切,像是一个老人见着了消失许多的孩子。 “你可愿成为老夫第九弟子吗?”程海澄再次问道。 “我……我……愿意。” 林决嘴巴有些哆嗦,眼眶开始湿润了起来,这是他那么多年第一次流泪,他本不会如此,只是失去至亲的他这一刻,仿佛感受眼前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即便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假象,可记忆力里父亲的身影却和老人重叠了起来。 人有的时候,明知道是假象的事情,却强迫自己认为是真的那霎那,心底的那根弦,已经断开了。 闻言,程海澄老脸笑容更甚,仿佛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以至于略有些僵硬。 程海澄站起身来,老手牵着小手,走到座位旁,掀起腰间衣摆,坐了下来,对着林决开口说道:“今rì有你五位师叔在场,我藏暗宗若非宗主收徒,在仪式上均都化繁从简,这有一盏茶,你且向我磕三个响头,再敬过我这盏‘拜师茶’,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程海澄第九弟子了。” 说完林决偏过头来看了眼在座的各位长老,除了老妪双眼一闭之外,其余三人均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目光所致,也都纷纷挤出一丝别扭的笑容。 “呆子,快磕头。”江铃儿一手放在嘴旁,小声喊道。 闻声林决不敢马虎,当下澄心定意,面对程海澄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后又跪步到茶几旁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低着头抿着小嘴,举过头顶,程海澄抚须笑着接过,轻轻呷了小口后,把茶杯放回茶几上,起身托起林决,接连说了三个“好……好……好”。 “恭喜大长老新添高徒……” “恭喜大长老喜得弟子……” “恭喜大长老收得此子,此子未来不可限量……”诸位长老此时也都清楚事到如今已成定势,所幸纷纷道贺,讨个彩头。 “老身也恭贺程师弟幸得高徒,咳咳……”孙姓老妪咳嗽两声,撑着拐杖一步一缓地转身渐渐走出了大殿,黄昏的余晖洒在大殿前沿,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 “孙师姐这么多年了,这副xìng格就是改不掉,大长老千万别因此有所芥蒂”。纪容嘀咕两句,随后脸sè一变,笑着向程海澄好言说道。 程海澄摆摆手,“无妨,随他去吧。” “今rì天sè已晚,程某新添小徒,诸位还是早些散了吧。”程海澄突然朗声说道,林决望着江铃儿,正巧江铃儿目光也看着他,只见她嬉皮笑脸地扮了个鬼脸后被师尊瞥了一眼后,小脸瞬间变得正经了起来。 “哈哈,程兄方才收下高徒,理应如此,我等还是不要叨扰你们师徒熟络感情好了。”万长老打个哈哈,当下也不多留,告辞后,迈开步子向大门走去,行走间步履稳健,手中凭空多出把宝扇,轻轻摆动,风姿尽展。 见此纪容和黑脸文士也都识趣地客套两句后,纷纷告辞,走出大殿。 如此一来,大殿之中就只有程海澄师徒三人了。 “决儿,为师先带你回家,那里有你七个师兄师姐。”说完程海澄走到林决和江铃儿中间,一只手牵起一只小手,缓步走到了大殿外。 “大长老!”也就是三人刚踏出大殿,守在大殿的六名护卫弟子齐声喊着,同时单手做了个掐决的动作,弯腰深深施了个礼,这六名弟子身上煞气本就惊人,此刻俨然动作一致,气势不凡。 见此,程海澄神sè如常,早已习以习惯,而江铃儿也是小脸一皱,好像不太喜欢这样的繁文缛节,只有当林决再次感受到这种煞气之时,感受截然不同,一种压迫感直奔他的胸口而去,与此同时,一股汹涌的的排斥之力在这六人身上不由而发,使得林决瞬间压力大增,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这时,程海澄倏然大有深意地看了眼似在挣扎的林决,大袖一甩,一股柔和之力散发开来,与六人身上发出的气势恰好抵住,消融不见,“他叫林决,是老夫新收的弟子。”程海澄淡淡说道。 “是!”六人再一次齐声应道。 一旁的江铃儿看见林决有所不对劲,睁开了眼睛盯着他的小脸看,“你很热吗?”江铃儿突然问道。 “没……不热。” “那你为什么满头大汗。” “啊……”,林决适才发现自己头上流了数滴汗珠,赶紧拿袖子揩拭掉,脸sè有些发白,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走出泰合宝殿,广场台阶前,程海澄突然对天空单手一招,林决抬头望去,天空黄橙橙一片,并无异样,可没过多久,一声嘹亮的嘶鸣声响彻天际。 天空上,一只sè彩斑斓的麋鹿奔腾而来,像是踏着晚霞的梯子步步走来,看似还在天的那一端,下一刻就瞬间临近广场,这只麋鹿停在程海澄身侧,亲昵的在程海澄身上蹭了蹭后,晃了晃脑袋。 “大笨鹿,就知道撒娇,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江铃儿看见麋鹿这般讨好师尊,啐了两口,嘟囔道。 “师姐,这头鹿是师尊的坐骑吗?”林决突然改口问道。 “咦……你叫我师姐?你叫我师姐?对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我再也不是老小了,以后你要天天叫我师姐,听见没?”江铃儿显然极为开心,粉嫩的俏脸上写满了得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决笑道。 这一指颇为突兀,林决愣了楞,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妥,就点头答应了。 “师弟乖啦,我就喜欢乖的小孩了。”江铃儿水汪汪的大眼瞧了瞧麋鹿又看了看林决,凑到他身边,装作附耳低言的架势,小声绘说:“你别看这只大笨鹿现在这个样子,它可活了三百多年哦,比师尊年纪还要大,它虽然是师尊的坐骑,但是师兄师姐都叫它鹿师叔,只有我才能叫他大笨鹿呢!” 偶尔的几根发丝随着微风的荡漾,吹拂在林诀的脸颊上,加上少女的芬香嗅之即来,这不禁让他心中一荡! “哦……呃,这样啊,是!师姐。”林决小脸一红,原本想好的说词一下忘的一干二净,但又清楚的知道要回答师姐的话,这便语无伦次的回答这些。 “你在说些什么糊话?”江铃儿不解地问道。 “没……”,林决有些尴尬,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来。 这时,那只麋鹿往后腿了几步,前蹄骤然扬起,长嘶一声,整个身躯就在林决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迎风而涨,瞬间就涨成小屋般大小,一扫原先人畜无害的模样,铜铃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给林决一种能吐露人言的奇异之感。 江铃儿一见麋鹿变大后,便轻快地跑到它脚下,指着麋鹿鼻子哼哼道:“大奔鹿,还不快让我上去。”说罢,这只麋鹿好似听懂人言一般,后蹄坐下,又温顺了起来。 江铃儿跑到她后腿处,轻车熟路地不顾形象爬了上去,对着林决欢快的招了招手,喊;“小师弟,快上来啊。” 林决苦笑一声,正准备询问师尊,岂料眼前一花,师尊便已经负手站在麋鹿身上,见此,林诀也不多想,纵身一跳,轻巧地落在麋鹿背上,只见江铃儿此刻四肢确实紧紧勾住麋鹿的长颈,突然一本正经说道:“小师弟,赶紧抓紧大笨鹿的毛哦。” 没等林决意会,程海澄站在一挥袖,足下一阵猛烈的抖动,接着一声更为嘹亮的长嘶声猝然响彻云霄,一个斑点直奔天际。 第四十五章 月牙峰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天黎之上的云端中,一只巨大的麋鹿,生得一张马脸,粗长的脖子上挂着一跟红sè缰绳,看样子,更像是一只四蹄生风的骏马,逸尘在天空中呼啸奔驰。 林决站在麋鹿的背上,神sè有些惊魂未定,方才要不是江铃儿提醒了自己,这只麋鹿动身的那一刻自己要是半点准备都没有说不定真得被甩出去。 即便知道可能会有些晃动,但自己却未曾料到会抖动的如此剧烈,“怪不得师姐要抱着脖子才提醒我。”林决心里暗付着说道。 站在另一端站着的程海澄,这时缓缓转过身来,走向林决,悠然问道。 “你可知晓为师此为何意?” 林决心中一动,神sè肃然回道:“师尊这是在考验弟子对身体控制的能力。” 程海澄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无尽的云海,过了片刻,言道:“善为道者,微妙通玄,渺渺众生,窥得天机之变化,可谓智;不为外物所动,可谓静;不为外物所实,可谓虚;苍生平等,炼骨、凝气、祭血、通窍、……不过只是一个‘叫身服我’的过程,掌握自生则为根,水,无根则断;木,无根则塌。” 林决全神贯注地听着,虽然他听不太懂,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直到听到”叫身服我”这四字之时,脑海中仿佛有一种明悟,却又说不上来,林决细细揣摩中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进入了一个忘我的状态。程海澄见此,眼中闪过一抹jīng芒,看了会林决后便不再过问什么,独自静静地抬头望着天,不言不语。 一路上,江铃儿倒是出奇的安静,从泰合殿到月牙峰的距离颇远,不过以这只麋鹿的速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低至。 麋鹿从天际踩着云梯疾驰踏去,不一会儿一座翠绿的高峰隐隐穿云可见。 “呼呼……” 程海澄不知何时释放出了一道透明的光罩,使之站在麋鹿背上完全是密不透风,但是耳边呼啸的狂风之声却是滔滔不绝于耳。 风声颼然,林决只感到自己被无数洁白的云朵给淹没,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令他有些陶醉不已,穿过云层,麋鹿缓缓地停在一片阔地之上,这时林决才真正看清楚了周围环境。 一眼望去,这是一片红竹林,红sè艳竹纤细而又密集,静静的碎雨,竹头上沿长满葱葱绿绿的嫩竹叶,像是美貌的可人儿站在雨中,撑着一把绿油油地纸伞。 偶尔有几只蝴蝶,偶尔有几只蜜蜂,偶尔有几只小鸟在这红灿灿的竹林间掠过,伴着即将褪去的晚霞,它们像林间无忧无虑的jīng灵,温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红尘的琐碎,没有现实的喧嚣,没有世俗的搅闹,只有开开心地追寻着落rì的云彩。 “小师弟,快下来啦!”江铃儿站在地上,好奇地看着林决出神时的呆呆表情,心里想着:“这小师弟该不会是二师姐口中的’呆子‘吧,不然为何总是在发呆呢?” “是,那我下来了,此刻林决才注意到鹿背之上只有自己一人,看到江铃儿在下方有些无聊的撩弄着衣角,林决纵身一跃,轻轻地落下,扫了扫四周,并未发现师尊,于是开口问道。 “师姐,师尊呢?” “他啊,他老人家一直都是想去哪就去哪,除非是有事要交待,不然是不会跟我们这些小辈打招呼的,你想啊,要是他跟我们在一起,左一句我要去哪,右一句我要去干嘛,那岂不是连上茅房都要说出来,那他这个师尊还怎么维持他高高在上的形象呢?”江铃儿一听林决所问,瞬间就来了jīng神,兴致勃勃的说道,边说边自个在那笑个不停。 “好像是这样……,那师姐,我们接下来去哪?”林决摸了摸脑瓜,细细一想又觉得确是如此。 “去哪啊?当然是带你去见你的师兄师姐们,对了,五师姐看到你之后肯定会非常喜欢的,对,走走走啦……”江铃儿有些兴奋的说,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林决的手向一处幽径的小道跑去。 而那只麋鹿,自顾度着步子,体表泛起微弱的白芒,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小,变回正常大小后,迈开蹄子,走向红竹林,消失不见。 走过一段陡峭幽深的小道后,转径看见一处偏静的小院落,院落一侧紧邻居着一排果树,满树的花,大片片浓重的桃红sè,半开半熟,个个含苞yù破,热烈而又鲜明,毫不掩饰的张扬着它的美丽。 “嘿嘿,那个可是好东西,我跟你讲啊,那些树儿叫婆娑树,结的果实叫‘婆娑果’,这婆娑果啊,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哦,长期吃食下,不但可以增长修为,驻容美颜,更可以永葆青chūn哦,不过这东西难养的很,不然二师姐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只留下这点独苗了。”江铃儿有些神秘地说着说着,口中津液似乎都快流了出来。 “二师姐,五师姐,我回来啦,说好的我要多吃两颗果子!”江铃儿突然冲着庭院大喊出声,说着,便兴冲冲地踩着一地的枝叶跑了过去,跑的时候还不禁回头督促林决快点跟上。 林决见此,只好无奈的跟了过去。 庭院深沉,浓荫如盖,暮sè渐褪,蝉声在院子旁的树梢上叫唤个不停。 这座庭院看起来并不大,却看起来十分的雅致,一条弯曲的回廊外七八间小屋紧邻而立,回廊下乃是鱼塘,鱼塘zhōng yāng,数朵芭蕉大的荷花俏丽水上,清风吹过,带起阵阵沁香,闻者舒心不已。 江铃儿刚踏进一道拱形石门,回廊的那一头似有些动静,接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蹭蹭” “玲儿,听说师尊从山下带回了个人,叫你去好生照顾他,你怎么就回来了……咦,这小娃娃是谁,生得如此可人?”话音未落,一名妙龄少女拐过几个弯,盈盈走了过来,看见林决后不禁杏口微张,话锋一转,惊讶道,话语中隐隐还有几分喜爱之sè。 “哎呀,五师姐,这就是师尊从山下带回的人呀,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九师弟了哦,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许叫我小师妹了,他可比我小多了!”江铃儿一见五师姐走了过来,小脸顿时绽开了花一般,跳到少女身边,拉住她的手摇摇晃晃娇道。 五师姐明显一副拿她这个“小师妹”没办法的表情,与她顽皮嘻闹片刻后便松开手,走到林决身前,细量小会后,笑道:“我是你五师姐,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小师弟咯。” “五师姐好。”同时林决也打量了下眼前的五师姐,细眉大眼,面容消瘦,俏丽可人,与他之前看过的所有弟子一样身着一件水湖sè的布衫,胸口隐隐起伏不定,想来是有些傲人的规模。 “小师弟,你饿不饿,你看现在天sè已晚,快与我们一起吃些东西吧。”五师姐突然望了望天,底下头来,有些焦急道。 “……” “五师姐说的是。”林决想了想,回道。 “小师弟,我可跟你说啊,虽说人到了凝气境之后对食物的需求会大大减少,但若是真的不吃不喝,人活着自然是少了一个极大的乐趣。”五师姐曼声道。 说罢转身走了回去,江铃儿拉着林决走在后面,一路上走走停停,五师姐倒是颇为开心地与江铃儿有说有笑,偶尔与林决搭上两句。 穿过一道半圆的石门后,周围景sè顿时一变,林决抬头望去,一颗三人合抱粗,数丈高的古树耸立zhōng yāng,四周三间红木屋环绕着这颗古树,夜sè降临,一串串灯笼摇曳着艳丽的烛光。 江铃儿缓步走向东面那一间房屋,用手敲了敲门,拉着脸模仿五师姐的声音道:“二师姐,外面有个呆子说要找你。” 虽然江铃儿学的有模有样,但是熟悉之人又如何能分辩不出来真伪,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一阵“噗哧”的笑声,接着房门缓缓打开。 露出一位雍容女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头上插着一根绿sè玉钗,奇怪的是不同于其它弟子统一服饰,而是披着一件鹅黄sè素衫,胸口上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肤,眉宇间露出一种富态之美。 江铃儿正竖起耳朵贴着房门听里面的动静,忽然房门一开,江铃儿整个人失去重心踉跄往里一栽,恰好撞在了二师姐怀里。 二师姐未理会江铃儿的顽皮,倒是有些讶然地问道:“妍儿,这是谁家的小孩,你不会不知道这里不许让外人进来吧,哪怕是小孩未经允许也不能的。” 研儿听后并没立刻回答,反而是江铃儿在二师姐衣服上蹭了两下后,抬头抢道:“他才不是外人呢,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了,要是二师姐在说小师弟是外人,我就不理你了!”说完江铃儿小脸推开二师姐,小脸一鼓,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 二师姐见此有些不解地看向研儿,像是询问什么。 “我只知道这是师尊新收的弟子。”妍儿无辜的说道。 “我记得师傅距离上次收玲儿为徒的时候可是有五年的时间了。” 二师姐感叹后遂即把目光看向了林决,略带歉意的说道;“小师弟,我是你二师姐,二师姐没什么合适的东西,这个就当作是见面礼好了。”说完,从房子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林决手中,解释道;“里面有三滴螺蚌蜂蜂蜜……” “呀!” “啊!”江铃儿和妍儿同时失口叫了出来,江铃儿刚yù说话,岂料妍儿抢先急道:“这个可是……”。 二师摆了摆手,打断妍儿下面的话,淡淡说道;“好了,不必多说,我自清楚。” “小师弟,这个东西你可要珍藏,万不可轻示于人,知道吗?”林决本想推辞,不想二师姐已经把盒子递到自己胸口处,知道违拗不得,便称谢收了下来。 “我跟你讲哦,这可是十分好的好东西哦,千万别给我弄丢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决还是第一次看到江铃儿如此严肃的神态,知道此物不凡,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二师姐星眸微扬,仰面看了看屋檐上的夜空。 “小师弟,你可知道此峰为何叫月牙峰吗?” 第四十六章 月缺为圆,月圆为缺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夜sè撩人,漫天的星光逐渐亮起,挂满了寂静的黑夜,皎洁的月儿俏皮地缓缓爬了上去。 晚风轻拂,丝毫不觉得凉,二师姐此刻看着天空,其余三人也都纷纷抬头望去,妍儿与江铃儿望了半晌,什么也没发现,自觉无趣。 “你二人觉得无味就自行离去吧,我与小师弟说会话。”二师姐转过头来,轻声对着她二人说道。 妍儿闻言,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便点头应了声,师姐如此,江铃儿作为师妹,自然也没有异议,只是与二师姐与林决打了个招呼,便嬉闹着走出了别院,看样子,仿佛有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正待她们去发掘一样。 “小师弟,你想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月牙峰吗?” 林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突然偏头朝北面一处高空看去。 顺着目光望去,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勃然耸立在数里外的树林之中,远远望着,在月光下,远峰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半山腰处斜斜生长着几棵青翠yù滴的小树,细看之下,只觉得整座山峰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山峰顶上本就陡峭,似乎被利刃削去大一块似的,峭崖上,一块月牙状的的石头赫然突立其上。 二师姐向前走了几步,曼声道:“此峰,或许才是真正的月牙峰,小师弟,你且仔细看山顶那块月牙石有何奇异之处?”。 闻言林决凝目再度看去,这时,他心里一惊,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月牙石本是黑乎乎的,仿佛就是上一刻,天边的月亮赫然与这月牙石重叠了起来,细看这下,月牙石莹然与这弯弯的月儿结为一体,只是这种重叠略有瑕疵,露出了的四条光暗分明的菱角。 瞧见林决孩子般的反应,二师姐微微一笑,继续道;“你再盯着这月牙石看一会。” 时间缓缓地过去,林决不知二师姐为何要他看这个,但他自己也觉得眼前的现象颇为有趣。 弯弯的月亮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移动,两边菱角开始隐入月牙石,仔细看去,月亮突出的一角以一种微不可查的速度挪动着。 须知林决在渺无人烟的山洞独自呆了七年之久,耐力远非常人可比,林决一直注视着月亮与月牙石一点点的变化,自然不会觉得枯燥无味,反倒饶有兴趣的瞧着津津有味一般。 半个时辰后,林决的眼眸徒然明亮了起来,眼神中惊讶与兴奋交织着。 这时,二师姐站在屋檐下,梳着秀发,幽幽言道:“你看这弯弯的月儿,本是残缺不全的,如今却能恰好和这月牙石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圆,小师弟,你可知,这是为何?” 林决转过来头,看了看二师姐亭立在屋旁,整个人沐浴在这皎洁的月sè下,散发着一层洁白的白光,使得林决的目光隐隐不敢直视,只好低了低头,谨声问道:“还请二师姐教导。” 二师姐收起木梳,抬头望着她看了无数个夜晚的月儿,吟道:“天说物物克万物,人言事事求如意,浩阳的浩荡之威,尚有rì薄西山那一刻,圆月的无瑕之美,尚有残缺之时,你看这长空万里,漫天的繁星,是不是觉得人实在是太卑微渺小了?” 听完,林决抬头看了看这无尽的星空,前世的的卑微凌辱仿佛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使得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人活着不过匆匆几十年,从生时的第一次睁眼到死时的最后一次闭眼是一个句点,可以说是一个轮回,一个从缺到圆的过程。”林决仔细嚼着二师姐所说的每一个字,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言语间像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叟一样充满智慧。 林决静静的抬头不语,小脸上尽是疑惑不解的表情,石沈沈如有所料般又语道:“人的一生总是会有生老病死,祸兮旦福,这是一个圆的过程,像是你用画笔在宣纸上画圆一样,从落笔的的那点开始,是生,到死亡的那点为止,是死,中间的的过程——便是人生。” “师姐,为什么说人死了确是圆满,如果人死才算圆满的话,那为什么会那么多人会畏惧死亡?”林决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小师弟,你还小,莫说是你,就连我,甚至是强如师尊也是堪不破这点。”二师姐叹了口气说道, 林决张大了嘴巴,吃吃道:“师尊他……”。 石沈沈,也就是二师姐,走到林决跟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人活着,其实就是为了通向死亡,只不过,人活着的时候被太多太多东西牵制,至亲之人,挚爱之人,种种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会让自己舍不得去离开这个世间。” 石沈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这个小男孩说这番沉重的话,可是她从第一眼看到林决起,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好像是上天命令自己要去对他说这番话一样。 “修炼到祭血可以活二百岁,修炼到通窍可以活四百岁, 若是修炼到洞天,则可以活一千多岁,可是又能怎样呢,到时候还不是一样得面对死亡的召唤。” 这这,门径处江铃儿与妍儿走了过来,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走在她们前面,手中提了个灰sè葫芦,显然方才说话之人便是他了。 江铃儿一跳一跳的跑到二师姐和林决zhōng yāng,瞧了瞧林决又抬头瞥了瞥二师姐,拍手称奇道:“真是奇了,一个女尼姑,一个小呆子,正好在一块看了一个时辰的月亮。”说完,自己又愈发觉得自己很是聪明,小嘴微扬,得意了起来。 “你个调皮捣蛋鬼,再敢胡闹,别想吃婆娑果了。”石沈沈板着脸,故意这般说道。 “啊啊,好师姐,好师姐……玲儿说开玩笑的,你可千万要给我吃婆娑果啊,不然……”说着说着,江铃儿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两只小手可劲地揉眼睛,甚至隐隐有低不可闻的啜泣声传来。 众人见此,全是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 “你啊,好了好了,别装了,答应给你的婆娑果一个也不会少你的。”石沈沈揉了揉眉头,无奈道。 话音刚落,江铃儿泣声顿时止住,眉开眼笑地围着二师姐转个不停,态度变化之快,让林决看的目瞪口呆。 “老四,这里都是女流之辈,你就不能把你的酒葫芦放在屋里么?”石沈沈示意江铃儿别闹了,后者识趣地走到一边后,又对着男子说道。 “二姐,谁说这里都是女流之辈,新来的小师弟就不是男的了么?”四师弟嘿嘿一笑,指了指林决说道。 “哼,你胆子倒挺大,小师弟入门第一天,而且不过才仈jiǔ岁,你就想给他灌酒,要是让师尊知道了,看他不重罚你!”二师姐一见老四有意让林决喝酒,脸上有些温怒。 “二师姐,你这也太冤枉我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就要去师尊那说我坏话。” 四师弟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说道,说着话锋又一转:“刚才我走过来之时,隐约可听见二师姐你跟他说些感悟之道,他一个小娃娃,哪里会听得懂。”四师弟打了个哈哈,一副明显对牛弹琴的神sè。 闻言,林决不禁多看了眼这个四师兄,只见他身材单薄,头发散乱,双眼浑浊中透出一丝光亮,熙熙攘攘的胡渣长满了嘴边,想来也是个不修边幅之人。 “好你个老四,是不是越来越没把我这个二师姐放眼里了?你平时都是极少来我们红叶别院,现在前来所为何事?”石沈沈瞪了眼四师弟,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二师姐还是这副脾气,二师姐莫不是忘了,每个新加入的弟子,都有权进入‘藏功阁’一rì,选择两本适合的功法”四师弟扭开腰间的葫芦猛喝了一大口后,痛快说道。 “原来如此,我久居别院,俗事易忘,今rì就当他住这,你明rì清晨再来领人吧。” 四师弟闻言,面上有些犹豫:“这……恐怕不妥。” “哼,有何不妥?难道你以为我三人会危害小师弟不成?”二师姐脸上浮现出不悦之sè,并目光冰冷地偏头看向另一处,说道。 四师弟再笨也知道二师姐此时心意已定,以他对二师姐的了解,再说下去也难以讨好,当即由为难之sè转成了苦瓜脸,“就依师姐所言。”说罢,转身与其它人一一打个招呼后,快步离去。 奇怪的是他从来之时到离去未与林决说过任何只言片语。 四人目送他离去后,江铃儿小声对着五师姐说道:“四师兄和二师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呀?”妍儿闻言,无奈摇头笑了笑,并未答话。 “妍儿,你先带小师弟下去休息,我有点睏了。”二师姐说完,缓步走到房中,“咯吱”,关上房门,也不见有何动静传出。 “这二师姐虽说较平易近人,但脾气倒是有些古怪轻。”林决心里暗自揣度着。 此时天sè渐晚,妍儿带林决进入一间闺房之后,询问所需,确知林决没有后便退了出去。 打量了下这间女人住的闺房,房内卷帘窗饰大多都是粉sè或翠sè,梳妆台上摆放了十几个小小玉盒,想来也是些胭脂墨粉之类的了。 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所遇,想着想着,眼皮不觉渐渐沉重了起来。 这天夜里,正当大家都熟睡之际,忽然间黑云密布,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第四十七章 藏功阁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梦,像飞翔的心灵,摇曳在现实的梦境里。 林决突然发现自己深处一片深山老林之中,漆黑的夜晚没有一颗繁星肯出来点缀这片寂静的虚空,站在丛林下抬头望去,显得格外清冷。 漫天的树枝被晚风吹得哗哗作响,四下处了自己,再无一人,此时此景,不禁让林决寒毛倒竖起来…… 这时,背后虚空处一阵诡异的扭曲,扭曲之处一张苍白的巨脸徐徐探出,诡谲可怖的是林决此时完全不知身后之事。 巨脸完全露出来后,大嘴发出一阵咯咯的难听至极的笑声,刚等林诀有所反应,扭头看到这张丑陋的巨脸时。 站在林决身后的巨脸忽然大嘴一张,黏糊糊的哈喇子滴在地上,满嘴焦黄的的牙齿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迎风扑来。 “不啊!”林决正想挣脱之际,倏然发现全身上下竟然全都动弹不得。 在巨脸急盼的眼神中,血盆大口瞬间吞没了林决…… “啊……!” 林决猛然从床上坐起,满身是汗,当他反应不过是一场梦之时,紧绷着的弦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床上,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方才梦里的那张巨脸。 那张巨脸其实就是林决在黑涯城外黑石山下误打误撞遭遇的那一丝玄骨门长老的残魂,自从林决上次从他手里逃生后,便时不时得会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自己,yīn魂不散…… 晓sè方开,旭rì东升,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林决才得以平复下受惊的心情,其实他胆子并不大,只是他身上匪夷所思的经历不得已不让他在面对诸事时变得从容了许多。 起床,经过一些简单的梳洗,林决便坐在床上,开始了修炼,自从从小骨山出来后,一直没什么机会修炼《大自在青魇决》,当下摒弃一切杂念,合上双眼,开始吐纳起来…… “苍生平等,炼骨、凝气、祭血、通窍、……不过只是一个‘叫身服我’的过程……”林决眼珠子在眼皮内不断地滚动,识海中反复出现昨rì师尊所述。 “叫身服我……叫身服我……身躯是自己的,为什么要屈服自己,自己不就是身躯……,我即是我自己,何来自己服从自己?”林决面sè发白,嘴唇蠢蠢而动,斗大的汗珠涔涔乱落,淋湿了床被。 “意识去驱动身躯,而意识却不能克服身躯上的感官,若是能做到关闭身上的所有触感,就岂不是……”林决突然想到什么,眼眸徒然睁开,闪过一丝明悟。 “咚咚,小师弟起床了吗?管师兄来接你来了”,门外传来五师姐的的声音。 “这就来了”,林决赶紧下床擦了把脸,轻轻地打开门,妍儿见林决脸sè有些苍白,讶然问道:“小师弟昨晚是不是被打雷声扰得没睡好。” 林决闻言,微微撇过目光向外看去,看见cháo湿的地面和瓦砾上滴落的雨珠,方知道昨晚应是下了大雨,只是不知道作何去解释,只好点头默认,妍儿见此,有些俏皮地打量了眼林决,像是在说:“原来你怕打雷。” 苍苔露冷,花径风寒,大雨后的早晨总是如此cháo湿而略带一丝清凉。 关上房门,妍儿领着林决直径走到大院门口处,四师兄站在一旁喝着闷酒,神情淡然,仿佛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似得。 瞧见林决走了出来,他也不说什么废话,拍拍屁股下的灰尘,站起来,走到林决身前,用一种类似长辈看小孩的目光看了眼林决,淡然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耽误行程,走吧。” 说完也未理会妍儿,她仿佛也习惯了一样并未在意,只是嘱咐林决几句后,便让林决跟其上路了。 月牙峰到藏功阁的路程说不上多远,但要是没有良驹、坐骑,飞行法宝,步行起来也得颇费一番周折。 树林间,管希风走在前面,林决走在后头,每当林决想上前与他一起行走之时,四师兄都会刻意加快脚步避开林决,久而久之,林决起了一丝与他一较高下之心。 偷偷运起功法,全身感觉轻灵了好多,距离一下被拉的所剩无几了。 “嗯?”管希风显然没料到林决速度会如此大增,心念一闪,足下像是镶上了飓风齿轮一般,虎虎生风,烟尘翻滚间,人已掠出数十丈之远。 林决见此,心中深为骇异,这种速度,绝对是他前世今生仅见的! 就算如此,他也不会退缩什么,反而小脸之中徒然绽放出了极为兴奋的神采,就像小孩子发现了他喜爱的玩具一样。 深吸一口气,两臂伸出,十指箕张,整个人倏然而动! 远处的管希风正慢下脚步,索然无味的拧开葫芦盖,正yù狠狠灌上一口,岂料他身后突然风声颼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如狂风刮过一般,掠过他的身边。 他提起葫芦的右手此刻像是被石化了般,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突然笑了,当下也不急着追赶上去,只是小心地拧紧葫芦盖后,嘴角上扬,喃喃自语说道:“有点意思”。 好在树林间有条不宽不窄的小路,否则林决这样的速度下是不可能躲开那些树藤乱枝,狂风猎猎,奔掠间他扭头回头隐隐看见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视线之内,以一个稳定的速度渐渐逼近了他,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追上。 因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丛林倒卷,偶尔传来几声清幽的鸟鸣声,就在他前面数丈远的距离,林决有些讷讷的看着远处,所望之处只见四师兄腿影迭出,身子横动,仰头喝着灰葫芦里倒出的烈酒,偶尔似笑非笑地看几眼后面的林决。 如果不是光天化rì之下,林决定会认为这个是鬼魂,管希风整个人几乎都是飘着,偏偏速度又是极快。 浓荫蔽rì,水声潺湲,没过多久,眼前景sè徒然一变,而前方管师兄速度也骤然慢了下来,林决大口喘息,终于是追上了四师兄。 “我们这是要去哪?”林决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管师兄复杂地瞧了眼身后的林决,须知道,众师兄弟里面,独属他专修身法,同辈之中几乎无人能与之比较,而眼看看似娇生惯养的男童方才的速度已经有自己七分水准。 他虽然不表现出来,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此子若是祭血,打开双足筋脉,身法定然能达到一种骇人的地步。” 心念至此,看向林决的目光顿时好转了许多,当即第一次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决”他有些不解的回道。 “林师弟,我问你个问题,你修炼的功法是不是最倚重身法?” “这……我不知道。”林决如此说道,四师兄闻言,登时觉得自己所问有些突兀,略带歉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是四师兄不对,以后别人问你所修功法上的问题,你都别告诉他们,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林决突然觉得这个人也并非真的难以接触。 “好了,虽然你有功法了,但依照宗内的规矩,你仍然有进入藏功阁的资格,待会你进去之后,可以不用挑选功法,这样一来,你就能多选一本战技或其它修炼心得。”四师兄一边说一边自顾喝着葫芦里的酒。 好在葫芦较大,不然真不够他喝的,林决看着四师兄像喝水一样的喝法,不禁想到前不久在黑石山上遇到的怪人,两人喝酒间,神态是多么的相似,林决感叹道。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藏功阁边缘。 “好了,里面就是藏功阁,你拿着这个进去,里面自然有人与你分说。”四师兄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块红sè令牌,丢给林决,随即转身喝着酒走了开来。 “莫不是喜欢喝酒的都是些怪人”,林决心里暗自把他和死去的陈大哥比较了下,无奈的感叹道。 “算了,进去再说吧。”林决摇了摇头,抬头望了眼这所谓的藏功阁。 整座阁楼因为坐落在山峰顶峰的缘故,白sè的晨雾常年驱之不散,阁楼在晨雾的弥漫下若隐若现。 “何人来此?”正当林决迈开步子往里走了几步时,茫茫白雾中突然出现一声厉喝。 林决心中一惊,随即马上释然了,这等重地,怎会没有弟子守卫? “小弟是程成老新收弟子,奉师尊之命,来此挑选功法。” 林决有礼的说道, “程大长老……?可有信物?”白雾之中那人明显不太相信这个男童所言,但还是出于职责所在,照例问道。 “是这个吗?”林决看了眼手中红sè令牌,忽然侧身朝一边扔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道人影从白雾里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男的年龄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女的则要年轻许多,不同之前林决见过的所有弟子,这两名弟子身着白sè劲装,白sè长靴,就连肌肤,头发都是白的。 “这位小兄弟,先前不知你是程大长老新收高徒,得罪之处,还请见谅。”白发男子把令牌仍回给林决后,用歉意的口吻说道。 “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林决小脸一正,回道。 “当然”,白发男子单手一招,手中戛然多出了面旗子,迎风招展间,四周的雾气顿时溃散了一小半,露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见此,林决毫不犹豫地朝里走了去。 片刻后,那白发男子身边的女子终于说话了,“李大哥,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娃娃,就算他是程大长老的徒弟,方才你也不用这般对待吧。” 白发男子闻言,叹了口气,“方才,那小子已经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吧,这大雾可是经过洗尘幡祭炼过的,就算没有开启禁制,也不是寻常之人可以侦破了的。”白发妙龄女子不可置信地否定道。 “方才他仍令牌之时,令牌是直接向我抛过来的,并且是准确无误仍到我怀中,你当时只顾着发呆,如何能注意到这等细节。”男子淡淡说道。 说完白发妙龄女子脸sè一红,咳嗽两声后,手中赫然也出现了面旗子,挥动间,四周雾气一阵翻滚,瞬间就淹没了原先出现的道路。 白茫茫的大雾中,白发男女也纷纷与白雾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第四十八章 诡异重重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吱溜”,朱红漆木的大门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像是很久未有人来推动过一样。 当林决推开门霎那,顿时感觉眼前光线随之柔和了许多,凝神看去,整个大厅内俨然陈列着一排排书架,也许是因为摆放太久的缘故,斑驳得有些发黄,书架不算太高,合计三层,摆放了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藏书。 林决朝左手边的一列书架走去,随手翻开一本蓝sè小册,上面写着《**剑法破刀法门》,大致看了下,里面无非是介绍了《**剑法》对阵各类刀法时的技巧和要点,只有偶尔寥寥数句是提到原剑谱的修炼,放回书架后,林决又往旁边摆放的书册一一看去。 《**剑法破剑法门》、《**剑法破双剑法门》、《**剑法破鞭法门》、《**剑法破锤法门》、《**剑法防身法门》……一连扫过书架这一列十几本书册,不外乎全是有关这《**剑法》的书册。 而这时,一名灰粗布麻衣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林决身侧,正当林决转身之时,忽然眯着眼缝,冷冷道:“你这小鬼,好生没有礼貌,我都站你身侧观你半柱香时间了,你瞧都不瞧老夫一眼。” 林决转身转到一半,面部差点贴到老者鼻子,顿时亡魂大冒,惊呼道:“啊,鬼啊……”。 当即猛然向后跳过一大步之后,方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个鬼,分明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满脸皱纹,须眉宛然,两眼咪睁着,小得只看见一条眼缝,使得老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糟蹋猥琐。 “鬼?唉,想不到老夫也有被人称为鬼的一天……”,这老头生相古怪,仿佛随时都会笑一样,以至于他面情轻松的时候像在笑,苦着脸的时候在笑,甚至愤怒的时候也像是在对你笑。 “不不不,前辈是人,不是鬼……晚辈一时受惊口吐秽言,还请前辈高风亮节,不与晚辈计较……”,林决看清楚老者后,心里一阵悚然,心中感叹道:”这世间居然还有长相如此奇特之人。” 老头闻言,脸颊难看的蠕动了下,开口道:“罢了,已经有快一年没人来与我说过话了,念你是个小娃娃,又是无心冒犯,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东西呢?”老头语气一顿,突然问道。 林决闻言,暗松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令牌交与老头手上。 “居然是红sè令牌,不知是薛老鬼还是程老鬼的新收的徒弟?”老头接过令牌后神sè有些诧异,当即讶然问道。 “师尊姓程。” “原来是那程老鬼的弟子,真是怪哉,他素来喜欢独来独往,门下弟子那么多年了也就那八个,上一次那女娃娃来这里挑选功法可是五年前了……”麻衣老头似在追忆,喃喃自语道。 林决情不自禁答道;“那是我八师姐。” “走了个女娃娃,来了个男娃娃,倒也有趣,好了,既是拿红sè令牌前来,可在这里待上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内可任意翻阅第一、二、三层所有书籍,不过只能带走两本。”老头把玩了会红sè令牌,笑眯眯地对着林决这般说道。 说完老头似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决后,整个人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不见,仿佛瞬间蒸发了一样。 林决见此,心中有些惊骇不已,以他的目力,只能眼睁睁的目睹老头消失不见,任何征兆和蛛丝马迹都丝毫未捉摸到,可见老头修为非同小可了。 当即定下心神,不再想此事,四下寻找,看看有什么是自己需要的战技或者其它所需之物。 随走随阅之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决无奈的发现自己所处这一带所放藏书大多都是些各类战技所附带的修炼法门,而真正的主战技少之又少,偶尔发现几本,不是书册本身缺页少字就是修炼要求古怪之极。 此情此景,林决郁闷不已,这时他馀光一瞥,排排书架靠墙壁处有一条楼梯,直通二层,林决细想一会,心念道:“这层藏书对我来说大多都是些鸡肋,或许二层有我想要的。”念此,朝那边走了过去。 藏功阁二层要比第一层小上一些,陈列的书架同样也是少了不少,左又两边书架颜sè大小又是不同,左边书架大约有七八排的样子,黑漆实木,书架有四层,最高的那层即便是成年男子,伸手也未必可及。 右手边书架则显得“单薄”了些,只有四排红漆木书架,矮矮地站在一边,像是几个小孩安安静静地望着一群大人。 窗台是紧紧关闭的,只留着些缝隙,丝丝白雾从外头渗透进来,让整座阁楼看上去不至于死气沉沉。 林决朝着左边走去,反正时rì尚早,先把二层的书看个遍再说。 《溃阳指法》:以自身元气为引,牵动自身jīng血为代价,激发少yīn、太yīn二脉,伤敌人于无形。 《烛息绵掌》:神龙吐息,香烛无息,大力可劈山,小劲可开金。 《血咒术》:咒金金自销,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灭,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 居然还有这等歹毒秘术,林决大感好奇之下往后翻了几页,除了开篇介绍之外,而后所有页面竟全是空白。 “怎么会这样……” 见此林决摇了摇头,大感可惜,如此神秘之术,能观上了一观也是好的,现在只能不舍的放了回去往其它书卷看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林决已经从第一排书架走马观花地看到了第七排,除去一部分功法外,其余悉数全都是各类战技,足有两百余本之多,不过大多都是名不副实,威力一般。 正值林决有些失望之际,准备前往另一端书架时,霍然间,林决又发现了一条楼梯,直通楼上,看样子,这层藏书已属罕见,第三层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先去三层看看,既然来了就要不但要挑适合自己的,要是挑最好的!”念此,林决粉脸带着几分决然几分坚毅,缓步走向通向三层的楼梯。 这楼梯看起来并未与方才上楼时的楼梯有何不同,无非是由于这层稍矮,所以只有十五个台阶。 林决神sè如常,抬起小脚,一脚踏上第一个木阶,正准备右脚也踏上第一个木台。 这时,异变骤起。 一股微弱的排斥之力从林决脚下的木阶上隐隐传来,使得林决脚步一顿。 “不对,这楼梯有古怪”,林决心头千百念头瞬间闪过,但还是向上又迈出了个楼阶,这时,林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脚下上传来的反弹之力。 “三阶,四阶,五阶,六阶……”,当林决双腿站在第六阶的瞬间,那木阶上所反弹之力足以让一个百十多斤的常人倒飞出去。 “七阶……八阶”,林决小脸皱眉,一面默默寻思着什么,一面抬起右脚缓缓向前踏去。 踏上九阶之后,林决双腿显然不如前八个阶梯一般站得稳健了,而是时不时的轻微颤动不已,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脚上传来的排斥之感。 来不及多想,林决又向前踏了一阶! 待双腿完全踏上第十阶之时,林决整个人一阵晃动,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却是异常镇定,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使得自己呼吸再次回归均匀,目光平静,运转开大自在青魇决,不消片刻,身体的各种不适就祛了大半。 趁此时,他快速向前踏了两个阶梯,站在了第十二阶上! 短短的两个台阶,两个呼吸间,仿佛经历了许久一般,林决脸上已是满头大汗,面白如纸,不得已用两手放在扶手上,略作减压。 “这地方着实诡异。”林决口里喘着粗气,想起这阁楼外不正常的白雾,还有那长相怪异的老头,如今又是这般光景,这不禁大感这座阁楼诡异莫测。 咬了咬牙,林决顶着压力又向前迈进一个阶梯! “第十三阶!” 一步落下,他体内轰鸣不断,双腿更是颤抖不止,身体摇摇yù坠,自从第十二阶开始,他的每一次起脚,每一次抬高,都会给他这幼小的身体带来惨重的剧痛。 “还有七步!这楼梯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而是一直如此,这样的话,除了长老,我料定所有弟子中能踏上第三层者寥寥无几,不对……甚至是还没有弟子能踏过这条楼梯!” 想到这,林决苍白的脸上突然笑了,笑意中隐藏着兴奋,当下不再保留,紧握起拳头,招沉力猛间,右脚缓缓挪动,艰难地触到了第十四阶木板,举步维艰的勉强站稳,另一脚随即跟上。 而此时,林决忽然间感受到胸口一闷,全身上下似乎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挤压着,发出一连串的骨骼格格作响之声。 感觉全身都要被挤爆炸一样的痛,这种痛,是当你再次回忆之时,忍不住流泪的痛。 这种痛楚非但是肉身上的痛苦,更是意志上的迷失,当一个人身上所承受的痛到达顶点,他的意识也会变得极为模糊不清。 这一刻,林决全身无力,好似整个山峰轰然压在身上,天旋地转。 第四十九章 血寅、开筋!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汗水打湿了衣衫,眼皮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视线之内,已然是模糊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唯有一丝意识还算清醒,林决咬牙苦苦挣扎着,嘴唇被牙齿钉出了血,溢出的血珠顺着嘴角,缓缓滑落,最后滴在了台阶之上,成了整座阁楼唯一发出的声响。 “滴答” 毫无争议,这是一场意志力与身体的较量,退一步,安然无事;迈一步,却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也可能是身体上一个可怕的噩梦。 是进是退,使得林决此时进退两难。 身体上的负荷已然到了极限,若是再增加压力,可能会有预想不到的恐怖事情发生,但是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距离林决的猜测只有一步之遥,若是错过,自己除了会抱憾终生,更会看不起自己。 正是这股意念,让林决此刻依然还站在第十四阶之上,虽说是摇摇yù坠,显而不支的状态,但他依然坚持着! 前世今生,二十年的苟且偷生,他已经完全受够了这种风雨飘摇的生活,前世死的窝囊,死的不明不白,只因为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住自己。 七年前的小骨山,林决在自己的尸体旁想了许多。 他哭过,笑过。 哭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自己,连个尸首都无法保全,他是个男人,可他却既不能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也不能做个有尊严和人格的百姓,cháo起cháo落,历经世间沧桑的老死。 笑,则是自己到死那一刻都没有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生的时候,胆小懦弱,一心想着荣华富贵,坐吃山空,却没有一颗变强的心。 直到他重获新生的那一刻,躺在血泊中怔怔看着石顶,他想了许多,他要变强,不断的变强,只有不断的变强,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和生死,而唯有掌握住自己的命运才能够护住身边的人和事。 这个孩童,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经历了两次常人不能想象的生死过渡。 经历过这些之后,他只求能握住自己的命,从未想过去决定他人的命运。 而《血冥九转**》,更是在他体内潜移默化慢慢的改变了他的xìng格,软弱、胆小都渐渐被渴望强大的内心所取缔。 只要能变强,他发誓,他将不顾一切的去尝试和追寻。 还有六阶! 林决的大自在青魇决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即使如此,也根本无法抵挡的住脚上传来的浩大排斥之力。 此刻的林决,不单单是嘴角有血溢出,双目更是通红一片,血丝入网状般蔓延开来,眼瞳内,一层血渍随时会迸发而出。 然而他不能再继续停滞不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算是休息,他的气血也会难以运转,林决全身颤动中,猛的抬起右脚,向着第十五阶,戛然踏下。 就在他又脚跟刚落下的霎那,他全身又是一股更为强烈的挤压之力奔啸而来,要不是先前林决在十四阶有十几息的停顿,身躯适应了这种积压之力,全身骨头都会被因为承受不住而裂开。 饶是这样,林决体内全身轰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腿已然弯曲,咯咯作响中看似就要倒下。 此时林决突然发出一声低喝,生生止住颓势,与此同时,左脚随之也落在了第十五阶之上! 而这时,林决穿在外的布靴,从外看去,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微慢速度缓缓染成了红sè,这种红,是鲜血的红。 鲜血先是染透了林决的双足,接着是小腿、大腿,片刻功夫后,完全染红了整个下半身,血势还未停歇,只是染红的速率有所减缓。 看到身上发生的异象,林决表情古怪,他不知道身上为何会发生如此异变,但是鲜血染红之处,他似乎感到了一股暖洋洋之感,身体上负荷和痛楚瞬间减轻了不少。 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喜sè,反而更加凝重地望着望着余下的五个楼阶,眼眸中似乎绽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鲜血徐徐蒸上,不会儿,自林决脖子以下,全身上下都是血红一片,仿佛是泡过血池里出来的血人一般,除此,林决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迷人的体香之气。 感受到全身传来的新的力量,林决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声…… 趁着余力未消,又增新力之时,林决毫不犹豫地再次向前踏去,“第十六阶,第十七阶,第十八阶!”林决连踏三阶,他每踏出一步,被染红衣服上血寅就会少了一块,被体内所吸收,而每吸收一次,林决便察觉自己力量便增加几分,正是如此,林决才有了连踏三阶的信心和胆量。 还有三阶! 一步再次落下,林决此刻体表上的血寅猛然收缩,滴血不剩的全部涌入身体内各个部位,衣衫再次回归白sè,甚至比林决来此之前更加光亮,仿佛刚刚jīng洗过般干净。 一股充盈的力量感充斥在林决全身上下,与此同时,第十九阶木阶上传来的排斥之力已然滔天,从远处看,林决所处的阶梯上,似有虚幻的波纹冲天而上,波纹所过空间之处,纷纷一阵扭曲,就连林决整个人,看起来,都被分段成了数截,头、身躯、双腿漂浮在半空中时而拉扯,时而挪移,时而重叠,着实诡谲恐怖。 这时,原先那般疼痛感再次从林诀的双脚传入体内,好在这种并非方才般难以承受,现在的林决,全身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血寅的诞生,其实就是意味着半步祭血境,几乎每个诞生出血寅的人,都可顺顺利利的成为祭血境强者, 凝气大圆满通往祭血的最大屏障便是这血寅之力的出现,有的人穷极一生直到老死都无法分泌出血寅,有的人却是刚修炼到凝气大圆满身上就分泌出了血寅,血寅的分泌没有具体的方法和途径,唯有不断的积累体内的气旋和一些机缘,当然,自身的领悟也占不少的成份。 血寅附于人的筋骨之中,它用于唤醒筋和骨的力量。 人体内共有四百五十八条筋,依附与骨而聚于关节,包裹骨骼形成关节用来约束骨骼在固定范围内运动,以维持人的正常运动。 普通人的筋软而易断,凝气大圆满之人运转体内气旋与自身细胞分泌出的血液,产生不同程度的变异,达到一种临界点,从而被附着于骨上的筋吸收,滋养壮大,这个过程,称为“开筋”! 可以说,凝气通往祭血的最大屏障就是血寅之力,只有分泌出血寅之力才能拥有祭血的资格。 “二十阶!”林决没有停顿,右脚落在了倒数第二阶之上,他不知道这个梯子为什么要比寻常楼梯多出一阶,如果没有多出这一阶,这便是最后一阶, 即便获得血寅之力,身体强悍了数倍,但随着木阶的增加,压力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一阶之上,空间波动更甚从前,林决甚至可以看见眼前的空气被扭曲成团团乱麻,而自己正身处于这团乱麻之中。 林决双腿再一次开始了颤抖,这种考验对他的意志力和内心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考验,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猜测,就拼尽全力。 他在赌,赌注是自己的身体和莫大的际遇。 赌对了,可以给他带来更多的信心和掌握命运的筹码。 赌输了,他也可以无怨无悔,坦然接受。 因为,林决输的起! 周围的排斥之力,如一个风刃一般,把里面的林决放在里面时刻翻滚绞杀,使得林决全身顷刻间便出现了数十道长短不一的血痕。 痛,皮肉绽开的痛…… 忍,抽搐切齿的忍…… 林决还能坚持,望着最后一个不知是怎样魔鬼般的阶梯,他清秀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疯狂扭曲,强忍住身体的剧痛,右脚猛然抬起,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踩在了第二十一阶之上! 与之同时,一股令林决沛不可挡之力,从足下轰然爆发,这一刻,林决呼吸窒息,心脏停止了跳动,身体眼看就要被这股沛不可挡之力横扫出去。 他不甘!他看到了第三层的冰山一角,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仅仅只是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啊! 满腔的疯狂化作一声嘶吼,就像疯癫的猛兽,临死前的舍命一击。 怒吼中,林决双手握拳,指甲抠在掌心内,由于用力过猛,颗颗血珠,滴滴滑落。 不够!这种疼痛不够!林决已经顾不了许多,牙齿狠狠地咬在了舌尖之上,剧痛唤醒了林决麻木的身躯,然而他的心脏却依旧停止了跳动,仿佛给先前的那股冲击力冲坏了心脏的脉动。 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动就行,不再管任何任何,林决满嘴血琳琳,死死的抵住去势,抽搐中颤抖着向上挪动,终于是踏在了第二十一阶之上。 然而,这股巨力并未消失,林决脸上没有丝毫放松,他如今已经踏在了第三层,但同时也是第二十一阶梯之上。 最后,他还是艰难的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迈出了这条“死亡之梯”,在迈出楼梯那一刻,束缚在身上的所有排斥之力,戛然消失。 林决瘫倒在木板上,面白如纸,瑟瑟的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吞入口中,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五十章 诸天奇花异草榜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藏功阁第三层内,一名男童侧着身体卷缩躺在木板上安静的睡着了,鼻息平缓,表情看起来微微有些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决乌黑卷密的睫毛忽然不安的颤动了一下,接着眼皮缓缓的掀开,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眸,只是这眼眸中仍带着深深的疲惫之sè。 随后,林决想用手把身体撑起来,没想到还没站直,双膝一软,又跌倒在地,经此,林决有些苦涩的挤出一丝笑容,掏出锦囊后,一阵捣鼓,不消片刻,眼前就多出了七八个瓶瓶罐罐。 林决见此,想都不想,逐个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嗅了嗅,就咕噜一声吞进肚子里,一连吞了七粒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把这些瓶瓶罐罐放进锦囊,向四周看去。 清宇楼台,雕甍綉槛,熏烟渺渺,整层阁楼空间不大,甚至有些狭小,但却十分别致,恬静而闲逸。 小阁楼的东面墙上竖挂着一副巨大的肖像画,画中一名中年男子,面如白玉,垂眉敛目,一袭青衫,双手背负,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冷冷地站在一处孤峰上,望着眼前的云海,神情倨傲,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顿时让林决心中一震! “仅仅只是一副画卷,就有这般气魄,这画中之人不知是否存在过这世间,若是真的出现过,想来也是通天彻般的存在了。”林决心里暗付想道。 思量片刻后便不再念此,往下看去,画卷下方摆放着一张略显扁平的香案,香案上摆放着一个香炉,炉中堆积的炉灰已有些规模,灰层中插着根三香,香头已燃,一阵淡淡烟圈从香头之上徐徐扩散,一股沁鼻的麝香之味从这缭绕的烟圈之中上四下溢出,充斥弥漫着整个阁楼。 而香案之下则平放着一个黄sè蒲团,蒲团左则置放一列看似普通的书架,书架较为样式小巧,只有两层,每层上下摆放着四本藏书。 除此之外倒没有其它特别值得林决去注意的物品。 大致把房间扫过一遍后,林决便收回目光,闭目盘膝,运转功法,配合着药力的挥发,疗伤起来。 时间便在这吐纳无声,气若游丝的打坐疗伤中缓缓流过。 林决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只能在此呆上五个时辰,只是眼下伤势严重,若不现在立刻疗伤,以后就算是痊愈之下也会给身体带来一定的隐患,修炼也会因此来带来阻碍。 修炼一途坎坷非常,林决想走好每一步,错上一步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林决不想错,所以他只有小心翼翼地去摸索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再加上林决在前两层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哪怕是刚刚昏迷了一段时间,但是林决也敢断定,再时间上,他还有很多,所以他并没有着急,毕竟他知道,身体才是一切的源泉。 半个时辰后,林决缓缓睁开眼睛,用手敲了敲膝盖骨,发现除了略微有些疼痛,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渐渐地站了起来,又走了几步,也是无恙。 感受到身体的无恙,林决松了口长气,顿时喜捎眉头,当即朝书架看了眼后,快步走去。 走到书架前,林决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本蓝sè小册,凝神看去…… “怎么会这样……”,林决一看之下,书面竟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大字,惊奇之下,又翻开来看。 “哗哗”,一脸翻了数十页,从第一页翻到末页,整本书空白一片,竟没有一个字。 就这样,林决带着几分恍惚几分焦虑的神sè,继续朝余下的七本藏书一一验去,片刻后,林决有些沮丧着发现,书架上的所有藏书全都是空白一片,哪里是他心中所想的“绝世功法诸如此类的……”。 期望遇见失望,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决此时有些恍惚不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目光有些呆滞地怔怔看着静静躺在书架上的八本“无字天书”。 不知道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还是一个时辰,林决就这么呆坐在那,整个人如痴如呆,不知在想什么。 而这时,林决忽然站了起来,苦涩地摇了摇头,索xìng不再去看那令他发狂的书架,走到画像前,想仔细瞧瞧画中中年之人的眼睛。 慢慢地靠近后,林决戛然发觉,中年男子眼中的水雾竟不是画上去的! 而是像是粘上去的一样,正当林决大感惊奇,用手触碰到这团水雾之时,诡异的事情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这团水雾在林决指尖方一触碰到的瞬间,自行破裂开来,化作缕缕水烟,腾挪而起,缓缓在虚空中汇集成一行大字,忽暗忽明,若隐若现。 “天命昭昭,浮尘众生,生既是死,死亦是生,苦乐有劫,命掌心,归劫,心掌灭,死劫。” “轰”。 林决脑中发出一阵轰鸣,这番的言语,七年前,林决在梦中也曾梦到过,如今在现实中看到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箴言,诡异程度,不言而喻! 水雾所化的大字只是浮现片刻后,就纷纷消散不见了,与此同时,那画中中年男子的双眼终于是显现了出来。 不等林决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那画中中年男子双瞳处,忽然shè出两道金光,两道金光交集在一处,形成一道碗口大小的金sè光柱。 此金sè光柱所照出的方向正是那排看似毫不起眼的书架之中,金芒闪烁,仿佛整个阁楼都被照亮了几分。 正当林决从原先的不可思议中回过神来,正值金sè光柱神采大放,金光刺目之时,林决还没弄清楚什么回事,眼前一阵刺痛,双眸自行紧闭,一只手掌下意识地保护住双眼不受金芒所摄。 金光看似气势滔天,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不消数息的功夫,金芒渐渐变弱,无声无息间消失不见。 感受到眼前刺目的光芒一下不见踪影,林决朦了朦眼球,缓缓睁开眼珠子,朝那副画中看去。 画中肖像姿势还在,神sè还在,只是这眼眶之内……竟是漆黑的空洞,双眼仿佛顷刻间被挖空了去。 见此光景,林决汗毛到起,不寒而栗起来。 倒不是林决胆小怕鬼,只是这眼前发生之事太过突然诡异,实在太难解释,方才肖像双眼还是炯炯有神地望着天边云海,才一会的功夫就成瞎子了……念此,林决手心不觉沁出了汗珠。 “哼,自我出生那刻起,小骨山周围什么yīn魂厉鬼没见过,岂能在这光天化rì,宗门重地之下岂能被这等鸡毛蒜皮之事吓倒?”林决给自己心里打气安慰着想道。 一系列的经历,反而让林决觉得,死了的人不可怕,活着的人才可怕。 林决朝书架走去,方才那束金芒正是照到这书架之中,林决瞥了眼书架上的藏书,空白,空白,空白……,一连从第一层的四本,扫到第二层左边的是两本藏书依然是未有任何变化,正当林决转身准备折返到藏功阁二层之时…… “不对……那两本书不对劲。”于是林决转过头来,捧过其中一本书来定睛看去,“《奇花异草之坐标线索》”,林决小脸一阵疑惑,好奇地翻过一页。 第一页上,右半侧画有一根墨sè枯长的树枝,树枝上长有一朵造型奇特,鲜艳yù滴的黑sè花儿,这朵花儿的左上方三个大字清晰可见“诛心花”,下面一排排小字上写道;“诛心花,诞于天,生于黑心枝,此花属yīn,喜yīn寒毒瘴之地,司鬼之界以南有山芡禹,可寻得此花。” 第二页,“朝天罂粟草”,记载道;“此种异草,诞于天,生于雾海凝冰,此草属阳,通灵xìng,擅乔装,朝天国雾海有岛冰殒,可寻得此草。” 第三页,“火牡丹”,记载道:“火牡丹花,诞于天,生于白牡丹花瓣之上,此花属阳,厌群芳,倨傲花类,云雾山脉有河清源,可寻得此花。” 第四页,“蚀阳寒冰草”,记载道:“此种异草,诞于天,生于鬼潭,此草属yīn,有毒xìng,能遮天蔽rì,yīn司鬼界有原弭陽,可寻得此草。” 第五页,“五龙囚仙花”,记载道:“五龙囚仙花,诞于天,生于,组合型奇花,雷龙、火龙、冰龙、冥龙、战龙之陨而成,此花既属yīn,亦属阳,雷龙之花;北冥雾海有山昃咒,可寻得此花;火龙之花:南冥雾海有山沊宵,可寻得此花;冰龙之花;北冥蓝雾海有岛黑齿,可寻得此花;冥龙之花;冥界冥神殿,可寻得此花;战龙之花;不详。” 林决一连翻过五页,全是记载这些花花草草,不禁有些失望,当即放下这本,拿起第二本之时,林决瞳孔猛然一缩。 “《诸天奇花异草榜》”。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五十一章 妖花之威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PS:愿天下有缘人终成眷属! 一行烫金大字,宛如瀑布般直垂而下,笔走龙蛇,气势好不惊人。 任何生命都是苍天所赋予的,自古以来,人类和兽类并不把这些花花草草视为生命,肆意践踏,采摘,终于,惹怒了上苍,于是上苍洒下众多神种,遍布诸多界面,每颗种子入土之后,便会长出各类奇花异草,每一种花,每一束草,都具有毁天灭地之威能,捍卫和保护大自然的尊严。 一直翻到第二十三页,林决无奈的发现里面空白一片,没有一个字,好在第二十四四页之后,断断续续地有一些文字显现出来,但少之又少。 “冷月曼陀罗,诸天奇花榜第四百七十九位。” “双首乌喙,诸天奇花榜第四百九十三位。” “花藜芦,诸天奇花榜第五百二十一位。” “赤箭燃心草,诸天异草榜第三百九十九位。” “茜根乱音草,诸天异草榜第四百三十七位。” “茈胡混元草,诸天异草榜第四百六十位。” 从第二十四页往后翻开始渐渐有些文字,二十页至三十页,一页之中往往只有寥寥数行字,而三十页之后才逐渐开始多了起来。 “诛心花,诸天奇花榜第六百六十六位。” “朝天罂粟草,诸天异草榜第五百九十三位。” “火牡丹,诸天奇花榜第八百零一位。” “蚀阳寒冰草,诸天异草榜第七百十一位。” 除了诸多林决闻所未闻的花花草草外,林决还看见了一个方才所见的几株花草,直至翻过末尾的几页之时才得以瞧见。 见此,林决不禁又把那《奇花异草之坐标线索》又捧在手上,经过反复对照,赫然发现除了方才四种之外,还有三株花草位列其中,只不过排名很后的样子。 而这时,林决在《奇花异草之坐标线索》最后页发现了一朵像是用彩sè刺绣綉上去的图案,造型冷艳动人,林决忍不住有手摸了摸,岂料,图案上霎时白芒大作,林决只感脑中一白。 再次缓过神之时,竟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尽的树林之中,抬头望去,无数颗参天绿树错综林立,蒲团大的树叶遮天蔽rì般挡住了整片天空。 接着周围景象为之一变,林决只见视线之内所有灌木丛林飞速倒逝,不多会就被完全撤而不见。 而这时,一阵嘈杂的声响渐渐在林决耳边不绝于缕,“噗噗……呼呼……滋滋……” 一座挺拔的高山之巅,几十服饰不一的人腾空而起,围绕成一个圈,不知所为。 林决怔怔第看着这些人影,心中猜忌之时,忽然眼前一阵模糊,再次缓过神来,已然发现自己置身这座山峰之巅,定睛看去,一朵奇大无比的紫sè妖花,盘根在悬崖上沿的一颗参天古树之上,这朵紫sè妖花瓣身奇长无比,如海藻般在空中摇曳。 花蕾呈金黄之sè,细看之下花蕾中心处赫然有一张女子的脸。这女子相貌丑陋,面sè狰狞,两眼正恶狠狠第瞪着周围数十道悬浮在空中的人影。 这些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身穿袈裟的佛门中人,有身披道袍的道观道长,也有看似比林决年纪还要小的童子,这些人面对这朵紫sè妖花纷纷祭出各种法决、战技、法宝,轰向妖花,声势之浩大,令林决目眩神疑,魂飞天外。 因为自己就站在这朵妖花的身后,一旦被轰中,就算有一百个林决都难逃一死。 剑影凌厉,光霞刺目,刀光缤纷中,霎时间整个昏暗的天空都为之亮了几分。 就在这时,花蕾核心处那张丑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声,“吱叽”,那些摇曳在外的细长花瓣,瓣身抽离出无数网状的金丝,突然迎风一涨,幻化成了一张亩许大小的金丝网。 “嗤嗤”,那些看似声势不凡的光团、法宝,在击中幻化出来的金丝网之后纷纷发出一阵金铁交织的刺耳声,紧接着,这些金丝网中心处戛然开了道口子,里面漆黑一片。 就在这些人大显身手,原以为志在必得之时,那划开的那道口子zhōng yāng忽然爆发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牵扯之力,无论是剑影刀芒,还是各类法宝,通通失去控制,被鱼贯吸入。 而这些人之中,当场就有十几人吐出一口鲜血,神sè萎靡。 “不好!这噬佛鬼骨花已然成了气候,诸位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中,那名身着袈裟,看似像道高僧的人,一见败局已定,想都不想,立刻身形一闪出现在十丈开外,并好心提醒道。 众人见此,纷纷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诀之sè,大多数人都是转身决定离去,只有少数几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仍留在原地,联手正yù施法。 那幻化出的金丝大网在吸入这些法宝之后,体形再次一涨,同时那中心处爆发而出的吸力,戛然对准那几名苗族之人猛然一阵收缩! “不好!”其中看似头领之人见此,大叫一声,开没等提醒身边几人,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飘向金sè大网,其余几名异族之人,也同一时间被吸扯进去。 “秘法,血蛊虫王”,为首那人方一被这股飓吸住,神sè大变,一股令他无法抗拒的怪力赫然使得整片空间都紊乱不稳,当即大喝一声。 眼看为首那人就要第一个被吸进黑洞,忽然面sè一狞,脸颊肉皮簌簌的剥落,随之“嘭嘭”几声后,整个身体爆裂开来,一只数尺高蛆形的恶虫在碎肉血雨冲一闪而出,体形瞬息涨到数丈大小。 此獠刚一现身,就发出一阵尖锐的厉啸,头顶两只触角便自爆开来,化作一股恐怖能量向金丝网一冲而去! 触角自爆造成的光团,纵使威能不小,只是方一显xìng就被那股吸扯之力搅得松松垮垮,不一会儿便直接稀释成空气无二了。 而那恶虫与其余几名异族男女,均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被吸了进去。 这时,一些徘徊在远处的一些人,瞧到此处,个个闻风丧胆,心胆俱裂,哪还有什么勇气去面对这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纷纷立刻调头,逃之夭夭。 看到这一幕,林决小脸早已是面无血sè,由于视角的缘故,可以清晰的看到花蕾核心处,那张丑陋不堪的女子表情有些飘飘然,像是品尝过美味后回味无穷的表情。 “噗”,林决再也忍受不下这种极度令人作呕的画面,趴在地上连连干呕不止。 花蕾上的丑脸,瞧了瞧远处四下逃窜的人影,忽然长舒一口气,接着大口猛然一吸! 一股比之方才强烈数十倍的滔天巨浪凭空一卷,瞬息间便笼罩了直径方圆数百丈内的所有生灵! 霎时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整个天空为之一暗! 黑夜似乎提前了降临的时间,黑压压的乌云如压顶般压向了大地。 参天的灌木连根仿佛如弱不经风的小树苗一般连根拔起,夹杂着漫天的黄沙与滚石,在这股飓力的撕扯下的纷纷如末rì龙卷般扫荡开来。 “隆隆……” 远方正在逃遁的众人均只是感受到天空暗淡,大地震动,还没等反应过来,也都被这股飓风拉扯住身体,倒卷奔向紫sè巨花,看眼就要毙命。 更远处一座山峰,三道人影腾空躲在山背,面sèyīn沉似水。 这三人分别是原先提醒众人的老僧,还有一名身穿八卦道袍的老道和一名扎着羚羊辫的童子。 此时这三人却纷纷凝重地互望一眼,一个闪动之后,霎那间就出现在飓风波及的范围边缘。 三人方一显身,先是老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木钵盂,往天空一抛,单掌竖起,喧了声佛号,口中振振有词:“唵、嘛、呢、叭、弥、哞。” 半空中那只钵盂在念完这些后,钵身佛光大作间,幻化成一座大山般大小,气势凛冽地冲向那“噬佛鬼骨花”。 与此同时,那八卦道袍的老道手掌向上,单手掐决,青光闪耀间,一把银灿灿地长剑就从掌心处徐徐探出,须臾间,这名道长忽然冲天而起,手持长剑,大喝一声,遥遥对着那妖物一斩而去! 天地为之颤动,接着一道细长的长线从剑尖从爆发出来,直冲向前,长线所过之处,空间中纷纷发出阵阵刺耳支离破碎之声! 而那翘辫童子则要简单的多,只是大嘴一咧,双手合十,向前一挫,两只手臂就如面条般无限拉长,两个呼吸间就抓住了两名倒卷中之人,随之猛然一缩,便救回两名幸运者。 数百丈的距离,在这种滔天飓风下显得并不算长,此时的金丝巨网就仿佛一个无尽黑洞,数百丈方圆内一切的一切都被吸入其中,仿佛连这片天这片地都可以吸入一样。 而那数十人不过十余息的功夫,便纷纷牺身黑洞前几丈之距,似乎距离死亡也只是顷刻间之事。 一只金sè巨钵,贴地疾驰,偶尔与大地摩擦几下,发出“嗡嗡”的沉闷之声,遇山之时,忽一急转弯,又贴山而走,在这天地黯然之际,恰巧堵住在了黑洞面前, 由于被吸附的太猛,众人撞在这钵盂之上,个个头破血流,哀声四起,但方一感受到拉扯的吸力消失之后,纷纷不要命地使出浑身解数朝远方疾驰逃遁,不消片刻,便纷纷消失在天的尽头。 与之同时,天际冲出一条细长的银线,毫无征兆地没入金丝大网之中! “崩!轰隆隆!”,金sè大网瞬息间爆炸开来,花蕾核心中女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叫声,接着小山般大的钵盂迎头对着这“噬佛鬼骨花”猛地压下! <a href=http://www.qidian.com>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第五十二章 妖花之威(二)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天昏地暗,风雨猖獗,大雨中,林决丝毫感受不到吹在他身上分风和淋在身上的雨,只是呆呆地望着突如其来的“巨碗”,幻想自己被砸成肉饼后的样子。 不是他不想逃跑,是他根本无法动弹,好像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然而眼前的画面竟又如此真实! 远处的老道一击得手之后,凝重地低下头看了眼那老僧,与之同时,那老僧会意的点了点头,手中戛然多了串墨sè佛珠,五指飞快掐捻,口中响起一阵晦涩难懂的梵音。 紧接着,那小山般大的钵盂体表佛光大放!金蒙蒙的佛光中一行行金光大字纷纷席卷冲出,化作一个扭曲的光圈,闪动之下完全束缚在了这朵妖花身上,妖花花身倏然一紧! 趁着此瞭,老僧双指成剑,横眉立目,对着佛珠远处的钵盂隔空一指。 钵盂体表一阵颤动后,下一刻就遮天蔽rì般朝着妖花碾压而去! 这些看似复杂的一系列动作,前后仅仅不过数个呼吸间的功夫。 妖花之上女子收到重创之后先是发出一阵痛苦不堪的的哀嚎之声,但随后面sè凶狞,仿佛被激发了凶xìng一般,仰头引吭长啸间,紫sè巨花开始一鼓,开始膨胀起来,不消片刻,束缚在外的金sè光圈“嘭”的一声爆裂开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股yīn森的气息向四周席卷开来,山峰另一 侧一只通体银灰,数十丈高的巨大骷髅骨,骷髅浑身散发着森森黑气,眼眶处通白无瞳,脸骨一阵蠕动,咧大一张布满獠牙的的血腥大嘴,“嘎巴嘎巴”两下后,竟然抡起两条手骨硬生生托住了小山般大钵盂。 钵盂被两条看似不成比例的手骨托住后,一时间竟被止住了去势,但钵身一层金蒙蒙的佛光光芒大作,化作缕缕金sè斑点涌向两只黑气弥漫的手骨。 漫天的金sè斑点急冲冲第涌进黑雾后,看似浓厚的黑气渐渐稀薄了几分,但那骷髅见此依然不闻不问。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不但是林决,就连远处的三人都是禁不住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眼见争斗进入了相持阶段,而这时,那骷髅头部突然发出一声恶心的鬼笑之声,“桀桀桀桀……”,接着整个头骨如陀螺般在在颈脖之上飞速扭动,飞天而出,落在了巨钵之上,并咧嘴狠狠向其一口咬下! “嘎巴……嘎巴……”,一阵嚼金搅石之声,回荡在整个天际…… “不好,我的佛陀钵……” 那老僧在自己本命法宝被鬼物侵蚀后,喷出一口jīng血,红眼急声狂呼道,话音未落,喉咙又是一阵甜涩,眼看又要喷出数团jīng血。 但老僧却是喉结一动,纷纷生生咽了下去,同时,一阵急促的咒语声瞬间念完,手中墨sè佛珠飞速倒捻。 远处的小山般大的钵盂,在老僧念完咒语之后,迅速地变回正常大小,并一个颤动之后,就要破空逃走。 花蕾核心处的女子见此,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后笑了笑,忽然张嘴一吸,那看似神妙无比的钵盂便毫无反抗的被摄入口中。 这时,远处的老僧终于再忍受不住了,“噗噗”连续吐出几大口jīng血,并且脸上瞬间干瘪了许多,使得他原本就苍老的脸上显得更加沧桑。 “秃驴,你怎么样了?”一旁的童子此刻并没有出手,只是看见老僧这般模样后,忍不住的问道。 那老僧只是闭上双眼调息一二,片刻后睁开双眼,苦涩说道:“这噬佛鬼骨花已经不是我们能对抗的了,老衲损失本命法宝是小,两位丢失xìng命是大,我们还是走为上策。” “如此就走?方才那妖物吃了绝涯老道的蓄力一击,多半已然负伤,若能收服此物,我肖某大道何愁不成?要走你们走吧,事成之后,定有酬谢,若是被妖物吞入腹中,也只能怪我命有此劫。”那童子显然不肯放弃,脸sè完全沉了下来,一股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玲珑,方才那妖物虽然受创,并未重伤,你此番前去,只怕是又去无回,话已至此,希望你好自为之。”半空中的老道与老僧互相了一眼后,老道好言劝道,说罢,退到老僧一旁,搀扶着有些虚脱的老僧踏上飞剑,破空而走。 走时,老僧还不忘强提一口气,喧了声佛号,“还望玲珑施主把自身xìng命看得更重一些……” 他二人走后,那名叫玲珑的童子顿时杀气毕现,一步一步地走向妖物,行进间看似迈出的脚步很小,可每每向前迈出一步,身形便离那妖物近了几分。 几步之后,童子离那噬佛鬼骨花也不过只有数十丈距离,而那巨大的鬼骷髅在钵盂被吸入女子口中之后便黑烟滚滚后,消失不见。 正是如此,童子才有胆量敢单枪匹马前来与这妖物一较高下。 “这童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模样,定是哪位前辈高人练了返老还童的功法才是如此。”林决看着看似比自己还要小些的童子,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这时间奇人真是不少。” 花蕾上丑陋的女子显然也已发现面前之人,当即又是嘶了一声,方向正是那童子所处的位置。 “哼,又是这一招”,童子明显对这一招有所防备,手中赫然多出了把接近丈长的大刀,大刀刀身银光闪烁,淡淡符文上下狂跳不止,看似粗狂不羁。 只是如此巨型的长刀被小小童子握在手上,有种极为不真实之感,仿佛蚂蚁称象般反差巨大。 童子手持巨刃,并未感到多重,只是满脸凝重地握紧了刀柄,在吸扯之力冲来的霎那,霍然拔起,向下一阵劈砍,刀芒闪烁之时,刀身上的符文迅速化作了一个牛首虎脑的兽头,张口直径对着紫sè妖花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滔天咆哮。 遂即兽头迅速虚幻化为数十个银sè符文,重新围绕巨刃上下跳动。 童子见此,不敢怠慢,身形一动紧紧贴着滚滚音浪,瞬息临近妖花身前,十余根触手在空中张牙舞爪,突然被一道白芒掠过,这些触手纷纷分为两截。 一击得手,童子第二击接踵而至,一道更为耀眼的刀芒,在大雨的陪伴下,朝着花蕾劈头盖脸地斩下,仿佛天地都为之停顿。 而花蕾核心处的那张丑陋的女脸此刻却闭上了双眼,仿佛安详地睡着了…… 童子见此情形,心中自然大喜,暗付道;“天助我也!”全身红光涌动,刀芒更甚,仿佛使出了倾力的一击。 而此刻,那花蕾中心处的那张丑陋不堪的女脸,眼眸徒然一睁,似乎带着几分嘲讽的看着突如其来的童子。 童子见此,心里咯噔一声,但再想做出任何举动都明显已经迟了。 大雨如注,cháo气腥鼻,孤峰在这漫天雨势的浇淋之下反而显得更加萧条。 一条数丈长,鲜红柔软的长舌,一卷伸出,恰好捆住了那名童子整个身体,而童子瞬间有所反应,面sè一紧,下意识的挥刀斩去身上的肉舌,但紧接着,肉舌中心突然分泌出了十几条深红异常的细长舌头,迅速窜向了童子的四肢,如此一来,这名童子就如粽子般被包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花蕾中心的女脸见此,舔了舔黑唇,正想张嘴把童子摄入口中,这时,那名童子双臂猛然如皮筋一般无限伸长,抽出长刃,对着身上的无数“触手”一通猛砍,瞬间便摆脱了魔掌。 而这噬佛鬼骨花既然有那般名头,又岂是如此容易对付的,在童子挣脱长舌的霎那,花蕾中的女鬼脸庞忽然激shè出两道幽幽绿芒,毫无征兆的在童子的胸口洞穿而过,后背穿出,鲜血飞溅,童子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上的死亡对于洞天强者而言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去,只有魂体的覆灭才是真的死亡。 尸体仍在半空中跌落,一道与童子一般无二的虚影忽然从尸体里剥离出来,同时,那把长刃也随之被其握在手心。 “万羽金沙!”长刃本是银sè,此刻却是黄芒大作,以童子周身为中心,虚空凭空出现一个暗金sè漩涡,无数沙石流转不止,漩涡越转越急,越转越大,瞬息便有阁楼般大小,并有无数飞针一般大小的羽毛,簌簌shè出,一时间,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趁着这时,那名童子两手抱住**,头也不回,狂奔而逃,经过方才的稍稍交手,童子已然知晓就算再多两个自己也绝无胜算,干脆先保存实力,待rì后再图,好在此妖物一旦生根,便无法轻易离开。 只是那花蕾zhōng yāng的鬼脸岂能罢休,她忽然长啸一声,一只鬼骷髅便在鬼气翻涌中倏然疾驰而出。 这回鬼骷髅无论是在大小上还是和气势相较于方才咬钵盂的那只小山般大小的巨骷都要弱上几分,显然对这个到手的猎物并未全力以赴。 待逃窜中的童子元魂之体回头看见是什么追上来之后,顿时心胆俱裂,大惊之下急忙催动秘术,只是这元魂之体没有肉身,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童子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数十章之外的洼地之上,刚显出身形,脸颊之中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正当童子以为摆脱了后面鬼物的追杀之时,忽然童子面前一阵恍惚,一只青惨惨表面布满疙瘩的手臂电光火石间抓向了童子元魂颈脖之处。 速度之快,始料未及,目不暇接,童子元魂面sè如纸,心凉半截。 “孽畜,还不收手!” 一道振聋发聩的洪钟之音凭空响起,云端之上,霍然打开道缺口,不知何人飘然降下。 第五十三章 千手佛鬼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霎那间,天上地下都仿佛寂静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般的斥喝,一团白sè的光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停在离童子元魂不远处,露出一个身披黄袍,面如重枣,浓眉长髯的中年人。 那人站在那,好像伫立了许久一般,没有丝毫气势,可大地在颤抖,风雨在沉默,乌云在畏缩,仿佛都在畏惧着什么。 如果林决目力再好一些,便可看清楚眼前之人,正是藏功阁三楼画中所画之人! 那人神sè平静。目光却是闪动之下,将四周尽收眼底,当即对准童子身后,五指成勾,猛然一捏!原先那只追杀童子数丈大小的鬼物,鬼脸一阵扭曲,仿佛受到了莫大之力的挤压,紧接着,便化为一阵黑雨,自爆开来。 而此时,那黄袍男子大袖一甩,一股狂风便把下在半空中的点点黑雨吹散,那些黑雨落在地面之上,纷纷发出“嘶啦”的声音,阵阵黑烟袅袅而上。 童子下意识地朝黑烟望去,地面凡是被黑雨都溅之处全都溃烂一片,当下不禁全身冒汗起来。 “念你修为不易,快离开此地,此花非尔等可以染指。”说话间,黄袍男子已然出现在了离噬佛鬼骨花不远的一处半空中,平静地看着此花。 远处的童子元魂被黄袍男子救下之后,脸上并无感激之sè,只是复杂的看着黄袍男子一眼后,默然退出了这场争夺,元魂之体显形后本就无法存在太久时间,他知道,再不及时寻找到寄宿的**,自己便会彻底灰飞烟灭。 黄袍男子待童子走后,冷冷自语道:“想不到此界居然有诸天奇花榜排名前二百的存在,而且能偷偷摸摸成长到如此地步,可惜不是排名前一百五十位,即便如此,收服你后,对我修炼也是大有裨益。” 说完此话,对面的妖花好像能听懂人言似的,全身瑟瑟抽搐,仿佛对黄袍男子也是万分畏惧,就连花蕾zhōng yāng那桀骜的丑脸此刻牙关哆嗦个不停。 不过片刻后,丑脸发出一声震破耳膜的尖鸣,花身燃起阵阵黑蒙蒙鬼火,花蕾下方当即就有几片花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黄,枯萎凋零。 见此,黄袍男子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凝重之sè,“有意思,竟然不惜燃烧本命茎华来提升境界,不过如此的话,我只要拖住你一时片刻便可无忧。” 话语未毕,噬佛鬼骨花忽然黑气大冒,这些黑烟在原地翻滚之后,纷纷化为缕缕细长的黑丝向四面八方疾驰而去,须臾间,黄袍男子周身数十丈之处,无论是头顶、脚下、前后均被一层参杂着些许鬼火的黑气所笼罩。 黑气翻涌间,或是徐徐蠕动,或是拉扯扭曲,或是剥离抽动后,渐渐形成了一个个人形黑影,方经形成,虚空中的鬼火,统统化为点点黑光,没入黑影。 鬼火在没入黑影的霎那,发出一阵难听的“滋哧”之声,接着黑影如点着的稻草般迅速消融,不消片刻,黑影全被鬼火吞噬殆尽。 此妖花既然使出了搏命的神通,又怎会出现真的乌龙?就在无数黑影消失的瞬息,先是上下两端出现了铺天盖地的人形骷髅,这些骷髅均都身着一件漆黑黑袍,全身裹的严严实实,只有瘦骨嶙峋的头骨和两团yīn森的绿光森然可见,着实恐怖。 再紧接着,黄袍男子只感觉四周徒然禁锢了起来,前后突然多出了数之不清的僧头,并且渐渐的从上至下露出了僧袍、两手和下半身,待所有僧侣全身同一时间衍生出来后,数百僧侣双眼同时猛然睁开! 黑sè的唇,血红的眼,这些僧侣每一个都长着不同模样,双眼却是一般无二,也不知那妖花是如何做到的。 在这些僧侣完全显形后,周围所有鬼物和僧侣似有感应的全部伸出一手一脚,上下左右相连,完全没有露出丝毫缝隙可供黄袍男子钻出。 “千鬼佛手阵!”黄袍男子见此情形,闪过一丝惊讶之sè,有些意外的喃喃自语道,显然是认出了此阵来历。 话语刚毕,围绕黄袍男子前后左右的的众多僧侣另一只手掌赫然多出了串缩小数倍的人头佛珠,每颗珠子都是由人的头颅所炼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甚至连婴儿的头颅都有,这些头颅眼眶空洞,眼珠子不翼而飞,两道干涸的血迹,顺眼而下。 可想而知,整座大阵蕴含了多少无辜的xìng命。 佛珠在手,众僧侣同时飞快倒捻起来,口中响起阵阵晦涩难懂的靡靡之音。 几乎就是这些咒语声刚刚响起,上下两端所有黑袍骷髅嘴巴发出阵阵“嘎巴嘎巴”牙齿切合声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随后,所有黑袍骷髅同时张嘴,朝黄袍男子猛然吐出所有口中的碎牙,吐出来的碎牙大小不一,但数量惊人,一时间黄袍男子周身漫天的碎牙疾驰shè来。 漫天的碎牙,每一颗锋利程度都不下任何一般的刀剑,但黄袍男子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噗噗……咄咄……”,铺天盖地的碎牙在距离黄袍男子身躯数寸距离时,纷纷被一道透明的光圈一弹而开,发出阵阵雨打芭蕉的声响。 满天的碎牙虽然对黄袍男子构不成什么威胁,被如此多牙齿如附之蛆般死死缠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体表的光圈在数次弹开这些秽物后,仍然完好如初的继续冲来,见此,黄袍男子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 黄袍男子右臂信手一招,一只象首人身的异兽凭空走出,长鼻卷动之下,对准那些碎牙猛然一吸! 一股堪比妖物的恐怖吸力向大阵四周席卷摄出,漫天的碎牙不用说,纷纷失去了牵引般被吸入长鼻之中,而左右的僧侣和上下的黑袍骷髅却是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象首人身的异兽在吸入如此多的碎牙之后,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而这时,上下两端黑袍骷髅再次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之后,吐出无数整齐的细牙,一飞而下。 异兽见此,不惊反喜起来,又是长鼻一卷,就把这些一个步剩的吸入鼻腔之中,每颗细牙显然都比方才的碎牙完整很多,同时也要大上不少,这次异兽全部吸入之后,发出一声欢喜的叫声,好像在感激主人给它找来了如此多的食物。 黄袍男子见此,脸sè淡然,正准备召回异兽,岂料又是一阵嘎巴嘎巴声音响了起来,而这次,黑袍骷髅吐出的竟然是粗如儿臂,数寸大小的血sè獠牙, 象首人身的异兽瞧清楚这次飞来之物的规模后,竟然有些窘迫的向后退了几步,并看似着急的朝主人呜呜低咽了几声,黄袍男子自然知道此兽传递出的意思,于是单手冲其一点,异兽身躯一个模糊,消失不见。 獠牙狰狞,如片片断刃呼啸落下,快若惊鸿,“哧哧”,落在黄袍男子体外光圈之上,发出水滴落水般的阵阵涟漪,血sè獠牙没入光圈不过寸许,纷纷反弹开来,如此近的距离,几乎可以清楚的闻到血sè獠牙尖牙上的丝丝腥臭气味。 显然,任这种趋势任意发展,纵然光圈防御神妙万分,也不会抵挡住大阵所发动的所有攻击。 觉此,黄袍男子双目连闪数下,抚须沉思瞬息后,往头顶一抹,一把晶光闪闪的五彩宝扇缓缓从头骨抽离而出,被黄袍男子反手拿在手中。 男子宝扇在手,脸上神sè徒然变得更加冰冷了起来,忽的反手微微一摆,宝扇便“嗖”的一声倏然打开,一面画有高山云海、仙鹤齐飞的仙境图案,另一面则是阿鼻无间地狱修罗图。 而此刻,宝扇之上赤、白二sè光芒大作,紧接着,宝扇正面顿时有无数仙鹤成群飞出,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飞出的仙鹤在接触到血sè獠牙的同时纷纷发出一阵惨厉的哀鸣,爆裂开来,化为一团黑糊糊黏稠稠的墨汁粘住那颗血sè獠牙。 一时间,漫天全是这种沉闷的“噗哧”声,而被墨汁所黏住的血sè獠牙,行动顿时变得缓慢异常,并牙骨内部隐约传来一些被腐蚀的“滋滋”声。 白芒消退,赤芒仍在,就在大阵中的血sè獠牙纷纷化为无数粉末在空中zì yóu挥洒之时,宝扇之中一座高山幻化而出,在黄袍男子的催动之下,徐徐变大起来,不一会儿,变涨至数丈大小,眼看就要逼近大阵的四周的妖物。 “唵、喃、叱、哞、卐!”分布在四周的僧侣不约而同的念出一句生前所念佛语,话语刚落,像是触发了大阵之中某种禁制一般,任赤sè小山体表赤芒如何翻滚,小山体积始终停滞这个高度,无法再随意变大。 “哼,本尊看你还能撑多久。”黄袍男子见此脸上似有不悦,冷哼一声,看了眼噬佛鬼骨花的方向后,便两眼一闭,盘膝坐了下来,一副看谁耗的久的架势。 果不其然,这种大阵本就不能作为常规对敌手段,噬佛鬼骨花所掌握的阵中杀招也就这几样,终于,半柱香的功夫后,整个大阵终于失去了支撑,不攻自破。 无论是黑袍骷髅还是妖异僧侣,纷纷被一股鬼火吞噬,连一撮骨灰都没有留下。 盘膝中的黄袍男子缓缓睁开双眼,缓缓飞向山峰,冷冷地看着萎靡不振的噬佛鬼骨花,以及花蕾之上众多花瓣之中伫立其中的林决! 第五十四章 兕灭魂炉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是他!” 林决紧抿着双唇,好在目光扫过之时并无异样,这才暗松一口气,昂头看了眼黄袍男子后,不禁脱口喊了出来,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人赫然便是方才所见画像中人,林决心念闪动下,略微一想,便知道自己身处环境多半就是被画像所摄入。 而以林决目前的认知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焚天之境的“念想小世界”了,显然,面前之人十有**便是那传说中的“焚天强者”。 半空中的黄袍男子手持宝扇,不过这把扇子可不是用来把玩的风雅玩意,而是把能毁天灭地的神兵。黄袍男子显然也并没有把自己的本命法宝用于闲情逸致,只见他不缓不慢地把折合起来,忽然对着头顶一拍,头顶表皮白光一闪后宝扇便没入其中。 做完这些,黄袍男子才把目光真正放在林决身下的妖物身上,下方的噬佛鬼骨花在感受到目光的同时全身一阵痉挛,无数触手上下摇曳不已,花蕾中心的丑脸满是绝望之色,痛苦之中夹杂了几分哀求的表情望着仿佛天神一般的黄袍男子。 只是这张脸太过丑陋,不论什么表情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张标志的丑脸,黄袍男子感受到下方传来的哀求之意后,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用略带揶揄的口吻说道:“现在才知道求饶,是不是晚了点?” 而下面噬佛鬼骨花仿佛好像能听懂人言似的,全身一阵收缩,所有触手一字并齐对着黄袍男子上下来回轻轻摆动,好像是在朝拜。 黄袍男子见此,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遂即单手一召,手心处便多出了尊四方黑色的炉子,黑炉方一出来就被黄袍男子单手一托,四方小鼎便徐徐在半空中徐徐流转变大起来,直至涨成丈许的高才停了下来。 炉身纹路古朴,图案上雕着数只面目狰狞凶狠的恶鬼与飞禽妖兽。 黄袍男子见此,眼眸中焕发出一丝清明兴奋的神采:“幸亏当初在‘鬼樕山’遇见了这仿制的‘兕灭魂炉’专收你这种灵智已开,怨念极重的妖物,虽说是仿制的,但炼化你却是毫无问题。”说罢黄袍男子两手一扬,兕灭魂炉便徐徐飞向下端。 下方那张标志的丑脸方看见黑色炉子之时还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但略微察觉到炉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时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已经溃烂的横肉在脸部疯狂的蠕动,就像无数只蛆虫在你面前搔首弄姿一般恶心。 “滋滋……” 黑色火炉在飞到离花叶数丈高的距离时,炉盖发出“咻”的一声自行掀开,露出一片漆黑的空间,但下一刻,原本黑漆漆的炉底忽然红光大作,一股深红异芒如决堤的江河般涌向孤峰上连枝的噬佛鬼骨花。 滚滚红光瞬间淹没了孤峰,山峰上的岩石峭壁依旧完好无损,只是苍松上的噬佛鬼骨花全身开始剧烈的收缩,“咕哝,咕哝咕哝……”,迅速的消融。 终于,在火海所包围的中心处,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后,只见一个火海一阵翻涌后迅速倒泄回半空中的黑炉,火海中心处包裹着一块巴掌大小的花籽,体表阵阵黑气逸散左右,瞬息的功夫便渲染了小半片天空,使得原本就阴暗的天空更加暗淡无光。 不远处的黄袍男子见此,双眼半咪着低吟了句咒语,随之黑色火炉体表纹路渐渐清晰起来…… 孤峰秃石上,林决嘴巴微张,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黑色火炉,刚才还万分猖獗使得天昏地暗的妖花此刻却是化为了几乎肉眼难见的大小,纵然知道黄袍男子修为已然焚天,但反差之大,实在令他有些难以反应。 上方的黑炉体表幽光闪烁,图案上栩栩如生的雕刻竟同时扭动起来,紧接着一个个黑影纷纷从炉壁上剥离出来,有妖、有魔、鬼怪不必细说,这些妖魔鬼怪刚一显形手脚均被黑链镣铐所束缚,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 火海喷射之时如波涛般迅疾,可倒回之时却是缓慢异常,噬佛鬼骨花所变的花籽所喷的黑雾越来越多,溢出在外,虚空被波及处纷纷开始发出“嗤嗤”的断裂声,时空扭曲,隐隐有电芒肆虐窜动。 黄袍男子显然知道噬佛鬼骨花籽喷出的黑雾厉害,略见势不对,便急忙催动黑炉上所封印的妖魔,那些召唤出来的妖魔鬼怪,仿佛是得到什么指令一般全都不约而同的用嘴咬住黑链,目光呆滞,而领头那只牛首鹿身的妖怪两手卷起多余的链子猛然发力,向火海中心的花籽甩了过去。 “嗖” 铁链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后,准确无误的缠绕住了噬佛鬼骨花籽,领头那獠在铁链捆住目标后,试探性的往回拉了拉,确认捆紧便倏然发力,往上使劲拉,而几乎同一时间,所有被召唤出的妖魔鬼怪也都用牙齿死死啄住铁链,往后死命的拽动,不多会整个火海上升的速度便徒然增加了数倍。 天际,红色的火海与黑色的浓雾交际在一起,组成了一副绚丽的画卷。 有了这些妖魔鬼怪的帮忙,纵然噬佛鬼骨花如何强势,此时也只是强弩之末垂死挣扎而已,不多会火海纷纷迸射卷入火炉之中,包括噬佛鬼骨花籽。 而黑色的火炉在摄进最后一缕红芒之时,炉盖突然从半空中凭空显现,自行盖上,为首那只牛首鹿身的妖物见此,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大喜之色,并朝着黄袍男子单膝跪下,口中稀里哗啦说着什么。 待那只妖物说完后,黄袍男子面无表地点了点头,郎朗说道:“你放心,翁某既然又言在先自然不会食言,你们被兕灭魂炉封印的时间自此可减去三百年,倘若他日办事得当,说不定我可以考虑收你为灵宠。” 牛首的那只妖物听言,四蹄一扬,发出一声“哞”的嘶吼,也许是被关押太久,声势充满了愤恨与不甘,声如闷雷,足足持续了十几息的功夫才停了下来,对着黄袍男子匐地叩首后,率先重回封印之中,其它妖魔鬼怪也都相继各自闪入炉壁,化为那副不起眼的雕纹。 翁姓男子见此,微微叹了浊气,但随即想到什么,单手冲黑炉点去,下一刻,那尊看似巨大神妙的黑炉便重新化为巴掌大小,再次回到翁姓男子手中了。 只不过,翁姓男子这次看黑炉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些期待之色…… 收回黑色火炉,翁姓男子略一思量后,化为一道赤霞,直飞云端。 孤峰秃石上,一直作为旁观者的林决在目睹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依然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正当他茫然困惑之际…… “叮铃铃!” 整个无尽虚空自远而近,先是齐齐发出一阵震破耳膜的支离破碎声,紧接着又是一阵仿佛能勾出心跳的闷响声不绝于缕“咔嚓咔嚓!” 可怜的林决哪里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出于本能的死死捂住双耳,饶是这样,这般滔天的音波也令他痛苦不已,耳边鲜血直流,倒在石上滚来滚去,本应该清秀的脸庞完全被扭曲取代。 滚着滚着,孤峰上本就地方狭隘,怪石嵯峨,稍不留神很容易失足滑落,更何况是这般不要命的在上面翻来滚去,很快,林决便滚落悬崖,一头栽下! 而这时,整个破碎的虚空忽然裂开一道无边无际的天沟,就在林决即将坠地那刻,那道诡异的天沟忽然黄芒普照,照亮了整个天地,照亮了坠落的林决。 “噗通” “好疼啊!”林决只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他原以为他已经出了幻境,可是落地瞬间身体与地面产生的触感确是告诉他,自己依然被困。 睁开眼,林决不知道有没看错,周围哪有什么山峰树木,全是一望无垠的沙漠,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日光没有风,仿佛一处绝地一般。 林决抓了把脚边的沙土,涩涩的略带一些生硬,这样的沙土组成的沙漠,走下去脚不会陷进去,而此时林决却更加茫然了,对这个逼真的幻境愈发愈难以捉摸了。 忽然远处似有声音传出,林决略微一琢磨,便觉得很可能是逃出此地的关键,索性不再耽搁,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沙漠中,两道人影分边而立,左边人影乃是个身高丈许的巨汉,巨汉头上生有两只漆黑如墨的触角,面颊右侧印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鳄鱼状的妖兽,全身肌肉线条完美无暇,给人一种澎湃视觉的冲击,而巨汉此时手持一把宣花重斧,扛在肩头,全身上下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藏而不露, “翁向南,你来我蜥龙一族究竟所谓何事?不管怎样,这般遥遥自在的闯入我族领地并且杀了如此多的弟子,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不知为何,巨汉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声音徒然小了许多,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弱了几分。 对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收服噬佛鬼骨花破空而走的黄袍男子,此时他听巨汉讲完所言后,经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放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片刻后,翁向南笑声一止,冷言道:“你们蜥龙一族就凭你和一个焚天之境都未达到的老头,有什么资格让我翁某给你们交代。” 对面巨汉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可被他很快压了下去,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当即沉声道:“我蜥龙一族是奈何不了你,可是你若对我蜥龙一族有什么不轨,冥龙神庙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你们投靠了冥龙神庙?都疯了不成?”翁向南见此面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我这么做自然别有目的,倒是你,是否把神庙里那几位放在眼里,我很期待……”巨汉见翁向南面色难看,做出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道。 翁向南闻言,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见,深吸一口气后,阴沉回道:“想我翁某给你一个交代也可以,不过我需要两样东西。” “什么东西?”巨汉神色一凛的问道。 “九茎琉璃草和你的……命!” 第五十五章 石夷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什么!”巨汉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大惊,显然没想到翁向南会在自己说出这些后,依然会做出此等下下之选。 翁向南既已决定,怎会再有迟疑,忽地狂风一卷,大漠沙底冒出一条由黄沙组成的九曲龙卷,包裹着全身赤霞的翁向南,遮天蔽日般朝巨汉肆虐而下。 一经形成,巨汉只感觉一股阴郁压抑的气息压在胸口,但随的大喝声后巨汉丈许的身高突然拔高数丈,并且一只绿惨惨布满肉疙瘩肉尾从身后快速长出,全身肌肉剧烈的收缩鼓起,两只肉角隐隐有黑芒窜动,气势凶猛! 巨汉手持黑斧,满脸凝重地抬头望着扑面而来的暗金色龙卷,两手不禁握紧了几分。 狂风凛冽,远处的龙卷已然将至,这时,原地不动的巨汉倏然合身挑起,手中黑斧蓄力甩出,在半空中亦幻亦真的化为四只凶光狰狞的黑蛟,摇头摆尾地冲进了龙卷之中。 而原地的巨汉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处…… “那是什么?”林决看着头顶连接天地的龙卷,虽离自己有数百丈远,但光凭视觉上的冲击和弥天气息,就使林决顿时生起一种渺小无措之感。 不同于之前的幻境,这回可是有触感,挠自己一下会痒,扇自己一下会疼,面对如此真实的一切,林决很快想起了前段时间那诡异的梦境,但很快便否决了,因为他来这幻境之前是睁着眼的。 “不管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林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自付思,既然那自称翁姓的男子就是唯一的线索,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 “沙沙沙沙……”,一个个脚印印在沙土上,大漠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独自行走着,他知道在他面前是个何等可怕的庞然大物,但他别无选择,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林决一路尾随那不远处的龙卷,除了龙卷漫天的肆虐的声之外似乎还有一阵阵沉闷的咆哮夹杂其中,并且龙卷之中不断有黑芒闪过。 林诀见此,心中一凛“里面有人在斗法!”,念此脚步不由得缓缓往后走去,“能召出这等龙卷之人绝非等闲,甚至有可能是翁姓男子,能与翁姓男子争斗之人必然也是焚天之境,两强相争殃及鱼池,不能靠他们太近!”林决心里暗暗想着,人已识趣渐渐走远了开来。 就在林决走远不多会,黄沙组成的龙卷不在是徐徐扫荡,而是只在原地旋转,刮起漫天的黄沙,飞舞在空中,吹在林决的脸上,双眼不禁咪成了一条缝了。 这时,“轰”“轰”两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以飓风为中心,方圆数里内的沙地全都忽然崩溃凹陷下去,并且一前一后形成了两个十多丈之深的小型盆地。 左边那个盆地终于在灰尘撤去后露出一头数十丈大小的碧绿蜥蜴出来,此怪浑身长满银色的鼓包,两只锣鼓大的双目死死盯着前方另一个盆地之中,六条腿同时迈出,就直接横跨数十丈距离,让附近沙地都为之一阵颤抖。 而另外一端,一个碧绿披发,虎头象耳,上半身完全**,腰间围着一件翠绿草裙,浑身肌肉凸鼓膨胀的人形巨兽,巨兽只是稍微活动下筋骨,便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一股古朴的蛮荒气息宣泄而出。 林诀一看清楚这两只庞然大物后,汗珠忍不住的流满面颊,两腿发软,勉强站住脚跟,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正确选择,要是方才还站在那,此时说不定现在已是那两只庞然大物的足下之鬼了。 巨蜥正朝人形巨兽这边小心地走来,岂料方一接触巨兽身上散发的蛮荒气息后,眼珠子猛地眨巴几下后,忽然调头就跑。 人形巨兽却似乎对此早就有所预料,身躯一个晃动,就一个闪动的骤然到了巨蜥的上空,并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巨足,狠狠一踩下去! “砰”的一声。 巨蜥一见大敌瞬息出现在自己上方,立即怪吼一声,六只脚像是安上了齿轮,猛地横移,堪堪躲开了人形巨兽的蓄力一击。 一脚踩空,那人形巨兽忽然变得异常暴躁,捶胸顿足的猛锤自己胸口,口中发出一阵鬼啸声音,凶光毕露的看着正在逃遁的巨蜥。 “这声音……来风曰韦,西方曰夷……这是‘石夷’的叫声!姓翁的,不,翁大哥,我认输了,快叫他快快停手,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飓风龙卷内,正与翁向南打的火热朝天的巨汉一听此声,立即想起什么来,面色惶恐不已,当即认输起来。 “嘿嘿,还算有点见识,现在就想叫我收手,不觉得晚了吗”说罢龙卷内忽然浮现出成百上千颗金色的雷团,从巨汉所处位置四面八方地一涌而至…… 下方的人形巨兽则是死追着巨蜥不放,每当巨蜥如何逃窜,下一刻总能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其左右,或顿足,或挥拳,巨蜥纵然灵活异常,但片刻之后身上也是坑洼一片,显然拳脚无眼中也挨上了几下。 就这样你逃我追,巨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虽说不致命,但疼痛疲惫还是必不可免的,渐渐的,身形不在如泥鳅一般灵活自如。 “轰” 一只房屋大的拳头在巨蜥身上绽放而开,一股惊人的气旋立刻向四面八方卷出。 巨蜥早已是强弩之末,在受此重击后,行动能力瞬时大减,抓住此瞭,人形巨兽朝巨蜥身上连轰几拳后,巨蜥身上的气息逐渐开始衰弱了起来,趴在沙地之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飓风龙卷忽然开始渐渐褪去…… 当天空再次出现一丝清明之时,林决瞳孔徒然放大了起来,只见一名男子静静伫立在虚空中,左手袖袍中露出一把古剑,右手五指紧紧的拽住一袭黑色头发,头发下面人头已是千疮百孔,但依稀可见脸上的的滔天的悔意。 “敢威胁我翁某真是不知死活,就凭破庙里几个故弄玄虚的老古董,还不至令我畏手缩脚。”翁向南说罢五指略一发力,巨汉硕大的头颅就被一团金色的火焰包围,熊熊烈焰中,化为缕缕飞灰,随风消散。 可怜这名蜥龙族族长只因说错一句话便遭此大难,翁向南性格豪迈不羁,偏偏心胸又不见得宽阔,被巨汉这么一激,不巧触到了逆鳞,才损落在此。 也就是在蜥龙族族长头颅烧为灰烬之时,下方原本不知是死活的巨蜥突然昂首发出一声冗长的哀鸣。 翁向南见此似想到什么,暗道声“不好”,双手闪电般掐决,而人形巨兽身后出现了一道由暗夜星辰组成的天门,门内朵朵白色星云组成了个漩涡状,正流转不停。 人形巨兽霎那间仿佛受到感应急的转过身来,一脚踏进天门之中,另一只脚正欲抬起…… “砰砰”两声。 人形巨兽脚下的巨蜥身子忽然自爆开来,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流向西面八方席卷而去。 狂暴的气流所波及之处,无数白色丝线在虚空中翻滚搅动,若隐若现,半空中的翁向南见此冷哼一声,赤霞一卷地消失不见。 然而气流爆发中心处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痛到骨髓的嘶吼声…… “噗通” 林决终于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而四周景色却再次发生了变化,黄沙倒漏,云层飞速后退,最后形成了一座石殿,而林决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朝着某个方向徐徐飘去。 某间密室中,林决穿墙而入,而这时,原先那股控制身体的束缚也随之不见了,一头雾水的林决真好奇地打量这座密室之时,突然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林决眼前,只有咫尺之遥。 翁向南出现在这间密室后,独自微微打量了一番,奇怪的是并未发现在他面前的林决,仿佛两个所处的是两个空间一样,无论林决如何大声喧哗,做出任何古怪动作,翁向南都毫无反应,看起来实在诡异。 就在林决仍不死心之时,翁向南忽然眼眸一亮,朝某个方向走了过去,并在墙上四处摸了会儿后用力朝某块石转一按,“滋滋”,那块石砖突然凹了下去,里面一个做工精致的石盒不知存放了多少年月。 见此,翁向南面露喜色地取出石盒,小心翼翼打开石盒后,缓缓从中取出一株葱白翠绿小草。 可翁向南却面色古怪的细细端详着手中之物,半晌后,忽然一脸阴郁地转过身来,单手掐算着什么。 第五十六章 飞来横祸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 在这密不透风的石室里,连呼吸都有些缓慢。 林决好奇地看了眼木匣之中造型奇特的青草,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反倒是翁向南单手车轮般飞速掐动,在原地转来转去,眼睛紧紧盯着四周的墙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片刻后,翁向南停住身体,嘴角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喃喃道:“原来是这样,这九茎琉璃草竟然被炼化成了一把钥匙,看来是生机已断,这真是有些可惜了。” 说罢,从木盒之中取出九茎琉璃草,走向左侧墙下,伸出两指在肩旁向上一处墙面用力一戳,再轻轻搅动,一个碗大的洞口便浮现出来.洞口金灿灿一片,九个小洞环绕左右,阵阵rǔ白sè的白雾从中吞吐而出。 翁向南见此,有些讥笑的自语道:“有些意思,要是换了些实力不济之辈闯入此地,多半是要遭殃了。”说着,手中的九茎琉璃草已经准确无误的插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壁中九茎琉璃草插入后,整个石室开始一阵轻微的抖动,接着眼前密封的石墙缓缓分出一道石门,看缝隙的大小,只容得一人同时进入的样子。 翁向南见此,回身扫了扫石室四周后,面sè清冷的窜了进去。 林决突然看到多出一条暗道,正准备跟上去,脑部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头昏脑胀,而此时,周围的景象又开始渐渐扭曲,再次模糊不清起来。 “你是何人,可是那老贼的同伙?”就在林决抱头挣扎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男子的声音,声音沉着有力,只是略带几分惊讶。 林决一听,脑中膨胀感大消,茫然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营寨之中,周身十几个手持刺矛武器,上半身**围着毛裙的人正龇牙咧嘴盯着自己,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惧怕之意。 “你们能看到我?”这下轮到林决惊讶了,以他方才所经历的,在加上只是个环境,没理由自己会被发现。 十几个野人中,一名头戴牙骨帽,虎皮围腰的青年男子听言,蹬蹬退后几步大声对着四周说些族语后,面sè狰狞地指着林决吼道:“外邦人!你果然和那老贼是一起的!我们已经被你们搅的鸡犬不宁,如今还要赶尽杀绝?” “外邦人?各位大哥叔叔,小弟初临贵地,与大家素未谋面,是不是搞错了?”林决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形势不对,说话口气自觉矮了几分。 “搞错?你们外邦人专整这些旁门左道,别以为你变成娃娃模样就可以骗过我,在这墨云十八族中会说外邦语的本就不多,就算其它种族知晓我族遭此大难,也不敢轻举妄动,你将看着那老贼遭到神庙无休止的追杀!” 青年男子说完,叽里呱啦对周围吩咐几声,便退出人群,口中微动:“能死在我牧青的手上,你该觉得知足了。”说完,嘴角微微上扬,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此刻的林决虽然听清楚了那自称牧青男子所言,却无心遐想,几乎就是男子刚刚消失瞬间,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涌出无数人影朝林决奔来,个个一副凶神恶煞,视死如归的模样。 不等林决有所反应,离他最近的一圈人便手持刺矛刺了过来,嘴里还不忘说些土话壮胆。 矛头将至,一道白影腾空而起,连踏六步,单脚立在最高的一座房屋顶之上,眺望四周,寻找出路。 下面众“野人”见此,几乎全都发出一声怪叫,表情万分愤慨,好像被亵渎了神灵一般,当即就有数十人猛一跺脚,飞向林决。 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同阶,面对四面八方cháo水般的人影,林决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但也并未萌生退意,反而激起了几分战意! 腰肢轻晃,恰好避开一只海碗大的硕大拳头,手臂微抬,看似轻盈地肘击在那人背部,那人却好似受了雷霆重击,完全无力做出任何调整,像触电蚊子般砸向地面! 与之同时身后数名蜥龙族人接踵而至,前后刀光缤纷中横现数人,前后两人均做出一个合抱的姿势,试图制住眼前这个可恶小毛孩,衣袂飘动,刀影朝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男孩狠狠劈下! 面对如此险境,林决奇怪的并未露出任何表情,他只觉得他们速度太慢了!每个人出刀的轨迹,挥拳瞬间肌肉的抖动,树叶浮动时滑落的露珠都清晰可见。 左掌上!右掌中! 击飞前后两名壮汉后,林决双掌闪电般收回,点在持刀两人双臂的“曲泽”,“少海”两处穴道上,震落刀柄后轻飘飘拍在肩膀上,击退四人,飞驰而来的族民依然无所畏惧地朝林决蜂拥而至, “砰砰……嗵嗵……咣当……”,一时间,打斗之声延绵不绝,不管来人是拳打脚踢,兵刃相加,都是见招拆招,一招一式妙到毫巅,林决整个人单足突兀伫立其上,有种雨打芭蕉仍纹丝不动的错觉。 这时,“嗖!”的声一只利箭带着刺耳的爆鸣声朝林决以肉眼难以捉摸的速度shè来! 屋顶上的林决正打的起劲,忽地耳边一动,身子往后一仰单掌震开一人,另一只手横身一抓,一股大力的惯xìng使林决身子随之一带! “好凌厉的箭法!”林决使劲往回一拉,生生卸掉这股惯力,心中一凛道。 而此时,林决心念一动,朝左侧看去,六道高大的身影正并肩站在一座矮屋上冷冷的看向自己,杀意浓烈。 林决见此,细眉深锁,“六个祭血期?” 六道人影均有比常人高出一头的身高,且每人胸前都纹有一只黑sè蜥蜴状的刺青,五男一女,两名扎须大汉,三名年纪稍小的青年男子,而那女子则站在左侧,手里拿了把jīng铁弯弓,背后负了个箭筒,很显然,刚刚那一只锐鹰般的箭便是他shè出的。 正当林决苦笑不已,如何寻思避开这些杀气凛冽的凶人时,其中一人嘶的声原地消失不见,下一刻,一名看似高大jīng悍的男子在林决右翼一闪而出,闪电般轰出十几拳,“嘭嘭嘭”,那人刚接触林决便迅速抽离,两臂青一块紫一块地颤抖,脸上闪过一丝骇然。 六人之中,一名面如刀削的大汉见此,眉头稍皱,看了眼左右二人轻轻点了点头,于是便又有两道人影鬼魅般倏然消失,紧接着,那女子冷冷看了眼林决,十指猛然箕张,熟练而快速的从背后夹出五支jīng钢箭矢,“嗖嗖嗖嗖嗖”,五箭连发! 破空声大响! 五道箭矢刚一离弦,林决当即一个激灵。单足一蹬,正yù躲开,头顶突然闪出一道高大的黑影,蔽rì般双手抱膝如车轮般朝碾压而下!而林决不闪不避,抡起粉拳迎上上去! “砰!” 那人双腿屈伸,势大力沉的与林决一触即离,林决手臂上传来一股酸麻,身体顿时停滞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呼!”那名开始被林决轰下的男子不知何时窜上了屋顶,并用力往林决背部狠狠一撞! “嗖!”“嘶!” 林决整个身体朝下一个踉跄,正个人完全暴露在箭矢的轨迹上,林决背部吃痛,瞧见奔之而来的死亡威胁,下意识的腾挪避开,岂料一只大网凭空浮现,完全罩住林决四面八方,“库哈呀!”随着一声厉喝后,大网猛然收缩,cháo水般涌向林决! “心动掠影!”生死关头,林决再也不有所保留,心念急促下,施展出了保命神通,下一刻林决出现在地面,脸sè略有苍白,瞅了瞅利箭洞穿弥天大网时飞的方向和余下三人,面sè沉了下来,若不是方才急中生智使出“心动掠影”,自己恐怕已经被shè杀身亡了。 地上的众多族民已经纷纷退到一旁,族中勇士既已出动,便已经代表了来犯之敌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我既已说明我与你们素未瓜葛,更不认识你们口中的“老贼”,你们还要至我于死地,于情于理,岂能如此待我!”林决双手握拳,背部隐隐传来的疼痛化为一腔怒火,即将喷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时,那未曾动手的两人中看似为首的男子淡淡开口道,说完整个人拔地而起,落在林决对面,仇恨地看着林决,忽地发出一声悲惨的戾啸! 而此时的林决瞳孔却猛然收缩,脑海中翻涌出一副人间惨剧,一座原本宁静祥和的营寨中,突然一个巨人凭空出现在这座营寨中肆意践踏,无数族民当场死伤无数,族中所在的强者觉此全都出动,也都纷纷横死,整个营寨变成一处废墟。 其余众族民受到这股悲意的感染,都不约而同的发出类似的怪叫,更有不少女xìng族民当即声泪俱下,泪流满面,万分凄凉。 林决见此,心里突然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许多,“这些人蒙此大难,复仇也是应该的……” “你,必须得死!”那名面如刀削的男子,缓缓走进林决胸前的刺青黑里透金,一股肃杀的气势向林决碾压而来。 “祭血大圆满!” 第五十七章 蜥龙圣子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无数族民无论你男女,甚至从屋舍中不断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从中走出,个个神色凄凉,仿佛方经惨变,饱受磨难一般。 这些人受到圣子的哀鸣般的戾啸,均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共鸣的叫声。 “我乃蜥龙族第五圣子——牧储,我不管你是否与那老贼有无关联,但作为外邦人,今日你必须以死来祭奠我族战死的英魂!”以牧祭血大圆满的高深修为,再加上周围数百族民的声势助威,身上的气势已然滔天。 甚至林决在感受他逸散出的气息之时,参杂了些许黑丝,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涌向眼前这个圣子身上,林决见此,隐隐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不能在这里和他交手,这些黑丝必是这些族民戾气所化,若是全部被其利用,修为定会再次增长,届时我恐怕难以取胜。”林决脑中念头飞速闪过,不再磨蹭,身形一动,朝东面的一处大门急窜而去。 不动则以,动则全动! 几乎就是林决刚以他极快的速度掠近围墙之时,四道黑影两两从林决左右闪现而出,高大的身躯连在一块如铁塔般封死林决的去路! “给我让开!”牧储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和全族人的怨气让林决极为不舒服,一旦成型,林决必定丧失交战的信心,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退走。 一个人可以对抗一个人,一群人,但是对抗的千千万万人,需要一颗毁灭一切的决心,一般人没有,何况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孩子呢,即使他两世为人。 纵使是被四名祭血期高手同时拦住林决毅然没有一丝的退却之意,两手横在身前,青芒涌动,齐肘扑向右翼那名修为最弱之人,而那右侧那名高瘦男子手中却出现一把浑身是芒刺的黑色长戈,朝林决脑袋竖劈而下! “噼啪”,林决肩头一偏,长戈一击落空,扎在地面上溅起些许泥土,而另外两人却出手了,很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这个小鬼单打独斗。 两名壮硕非常的大汉,浑身仿佛精钢般的肌肉同时一阵抽动,显示出爆炸性的力量,一阵清脆的骨头压榨声传入林决耳里。 “楋殺潶”,二人同时吼了句什么土话,整个人体形猛然变大一圈,看似笨重的身体宛如重甲战车一般冲向林决,所踏之处,地面纷纷凹下去一块,露出一个个肥大的脚印。 见此,林决不敢大意,跳起一肘挥向左边大汉胸部,双脚以一个燕子踢毽的姿势狠狠踢向右侧大汉,跳起间刻意加速,整个人横在半空中以一个绝妙的角度恰好从两人手臂中一穿而过。 “砰砰” 未等反应过来,两人壮实的身体却如小鸡般倒卷出去,而这时,“咻”,一声比先前还尖锐许多的刺空声响起,“不好”,林决周身仍未落地,双脚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利箭呼啸间,瞬息临近! 墨色的箭尖刺中林决的布衣,就要扎进林决的肉里,只听得林决衣袍外似有青光撩动,一团青光荡起,一缕黑光闪过,“嘶”,上好的布衣被划出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泥土仍在半空中落下,林决瞥了眼腰间那道口子,忽然仰头,一道黑影正莅立在七八丈高的城墙之上,手持长弓,眼眸冰冷,像是一条随时要命的毒蛇。 就当黑影目睹自己一击未中,便迅速消失在城墙之中,随时寻找出下手的机会,一击必杀! 林决见此,当即大感头痛,显然这女人之前都是试探性的出手,若是每次出箭都是这般刁钻,林决自认躲的过几次,但总有措手不及失手的时候,一旦中箭,自己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来不及多想,趁着拦路四虎中两人倒地还未爬起,林决身如猎豹,扑向另外那人,那人个头想对其余几人虽要矮上几分瘦上几分,反而身上散发出一股令林决心头一震的彪悍气息! “这家伙不可小觑!”林决思付着,突然眼前一花,接着心里一惊之时,丝丝凉风从耳边吹过,两根手指无声无息间点在了林决左耳垂下侧毫厘处,一点即离。 林决觉此,反手一肘招呼过去,岂料一击落空,回身四顾,哪还有那人半个人影。 而这时,林决左耳被点到地方产生一种酸麻之感,紧跟着整只左耳好像被灌进了许多空气,听力渐渐在流逝,觉此,林决苦笑一声,这回是碰到了封穴高手了! 好在右耳听力仍然能够支撑大局,只要护住右耳的的“耳门”和“听宮”两处穴道即可。 四周的空气很是平稳,而那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不见,以林决目前的修为还很难理解,只有把心提了起来,以防再次偷袭。 “在那!”林决双拳紧握,狠狠砸向右边,“呼!”阴风吹过,一团虚影仿佛被什么击中,“嗤”的一声爆裂开来。 与之同时,一只细长的大手如老鹰啄小鸡般迅速在林决右耳周边两处狠狠点下,一点即退,重新站回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决。 右耳两处穴道被点,林决心头立刻萌生一股患得患失的奇异感觉,接着耳边的嘈杂声渐渐小了起来,听力在消失! “不能耗下去!”念此,林决不再顾及那人,三步作两步地奔向寨口,奔行间,原先被击退的两人已然从不同方向向林决靠拢,眼看就要被围的水泄不通。 眼看两人就要合围上来,林决面色冷静,忽地肩头一扭,以一个“野兔打滚”的动作从右侧来人的胯下错身躲过,来不及多想,脚尖在泥土中猛然一蹭,整个人便以重新调正方向朝着寨口疾驰而去。 显然这两人也不是什么粗俗之辈,见林决如此滑不溜秋,依旧沉着个脸朝着林决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只是在速度上林决要快出他们太多,须臾间已然被拉开一段距离。 林决抬头看了眼寨口上方那面十余丈高的巨墙,也不知这面巨墙是何石材所筑,表面看起来平滑无比,凡是阳光洒过的的墙面均都泛起一层刺眼的鳞光。 “看来想翻过这面巨墙是不太可能了。”这时,城门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咯吱咯吱声与嘈杂的讲话声。 失去听力的林决可听不到这些,他只见一群人在吊索处使劲的放着绳子,城墙偏下有一道漆黑带绿的城门正缓缓降下,一旦降下,自己再绝无逃离这里的可能! “一定要在城门合上之前通过出口!”念此处,林决速度已然快到极致,冲向出口! 原本还跟在那林决身后的两人见此,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再继续追上去的意思。 三十丈……十五丈……五丈……,林决双眼死死盯着就在眼前的大门,就像置身黑暗中的人看着那久违的光明一样。 “砰!砰!砰!” 三支黑羽长箭突然从已经降下一半的城门后洞穿而出,像是三条长了眼睛的毒蛇般飞向林决,而此时的林决再想躲开,已然晚了! 林决神经猛地一绷,身上毛发倒竖成刺,条件反射地往左侧挪了下,两支黑箭几乎贴着右臂呼啸而过,而另一只箭头却避无可避的在林决右侧上带走了一大块肉! “噗嗤”,鲜血染红了衣衫,但是衣衫的主人却并未停顿,仍是朝着出口疾驰而去! 城门后,那名背弓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得身体缩小了许多,此刻她透过洞眼看了眼拼命朝这边冲过来的林决,脸上第一次有了惧意,干脆细牙一咬,迅速地翻到了城墙。 “你逃不掉的。”正当林决一只脚踏在了城门口,有些松懈之时,牧的声音突然在林决的耳边再次响起,这种声音仿佛是你站在云端突然出现的一只鬼手将要拉着你前往地狱一般恐怖。 话声未落,林决只感觉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样,身体为之一顿! 而此刻,另一道身影再一次无声无息间凭空出现,一根修长的手指宛如鬼手,轻飘飘地点在了林决的两眉之间,再次化为一团虚影消失不见,只是林决仿佛看到了那根手指背后诡异的笑容。 “拼了!”林决体内一股青光一激,朝里猛然大迈一步!整个人已经站在了这个诡异城池之外了,与此同时,林决身后窜出一道黑色流光,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林决。 “轰隆!”大门重重落在地上,尘土飞扬间,弥漫四周,淹没了城角的花儿,淹没了水里露头的鱼儿,最后淹没了林决…… 第五十八章 对战圣子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城墙外,滚滚扬尘像是大自然的不速之客,所过之处,花草繁叶相继花容失色,暗淡无光,仿佛瞬息间就失去了他们本应有的某种颜色。 漫天的尘烟中,林决手捂着半张脸,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那个让他忌惮不已的圣子,只是烟尘太过浓密,视线变得有些浑浊不清起来。林决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圣子一旦动起来,自己将承受怎样的暴风雨般的攻击。 须知道,作为一个部落的圣子,除了是要经过严挑细选之外,还要有精纯的种族血统,和族长与大多数族中强者的认可方可成为圣子,地位与少族长相若。一般来说,小型部落则会诞生一名圣子,中型部落为两至三名,而那些根深蒂固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大部都会在一年一次的“成年祭”上选出一名圣子,若是圣子数量饱和,所有前五次参加的“成年祭”的青年族民都可挑战任何一名圣子,挑战成功则取而代之,挑战失败则失去一次挑战资格。 而卫冕下来的圣子们将在族长退位之时与少族长争夺族长之位!所以圣子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个荣誉,更代表的是强悍的武力与恐怖的潜力! 风儿带着烟尘卷起了地上的石屑,刮在林决的小脸上,也不知这个小男孩会不会觉得脸上生疼。 “呼!”林决只感觉到一阵狂风呼号,不远处的黑影便冲到了跟前,海碗大的拳影朝着自己席卷而来,速度之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如果林决听力还在的话倒是可以迅速做出反应避开,只是如今劣势占尽的情况下,只能倍受被动。 当然,林决自然不会畏惧正面的交手! 身体擦过空气,林决反手拍击而下,砰!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鸣声,似乎像是海浪拍打在铁板上。 面对这样凶猛的一拍,牧储并不躲闪,身体扩身缩气,砰的一声响,身体骤然矮了一大截,眼看只比林决高出一个头来,冷哞闪动间,双拳合并迎上了林决反手一击。 两人一交,林决全身一震,如牛蛙坠地般向后一滞,双手抠在地面,脚步连踏,完全不顾气血翻涌,两手扬起,眼花缭乱般围绕在牧储全身上下抽打。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自是秉承《大自在青魇决》。当年萧鼎天自创这套功法之时,本就是研磨各种飞禽走兽动作浑然一家,第二层“焚心如一”境修得圆满可以惬意模仿数种走兽昆虫融入自身。 传闻萧鼎天少年时曾误入敌阵,心念合一之下背后出现一尊数丈大的牛蛙虚影,离地四五尺,百丈之内尘土飞扬,无人可近,最后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林决虽无法凝出虚像,但一招一式间也隐隐有了这种气势。 牧储面对这样的攻势,顿时显得有些应接不暇起来,很快身上的软甲就有十多处被打凹了进去,而林决却是越打越猛,越打越快,仿佛沉浸其中。 “嗖嗖!”,牧储见势不对身体猛然一抖,忽地一闪,竟向后纵掠数丈,冷眸盯着林决忽然一凝,又再次如电光闪烁般扑腾过来,两手成锤,以闪扑冲腾之势,招招与林决的掌风碰在了一起! “啪啪啪”!“呼呼……”! 牧储的拳法刚猛迅疾,每一下,都发出沉闷抑郁的闷闷声响,而林决却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虽说还做不到“心、意、形、神”合一,却是有些收发自如的味道在其中。 林决以掌对锤,连碰数十下,气息略有不稳,心中一沉,他哪里知道,对方比他力量更为汹涌更为雄浑,况且招招之间暗藏杀意,稍不留神则会被毙命拳下! 这还是林决除了前些日遇见的黑衣俊美青年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硬碰硬而落下风。 这时,林决掌势由“快而密”转为“缓而粘”,步子一踏,身体或游走或粘靠,忽隐忽现,忽远忽近,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只有以身法来扳回眼下局面。 四周的滚滚灰尘早已被两人碰撞间的劲风吹的七零八落,只有地面四处开裂的石头翻滚炸起,在林决脚力的铲踢下,如沙尘暴一般朝着牧储打了过去。 面对碎石如网的漫天细石,牧不闪不避,身形如大鹏展翅般倏然一动,游走发劲时,手脚一劈一拉一挥间,飞扑而来的碎石纷纷如遇狂风,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林决从牧储侧面凌空扑出,做出似抱欲抱地动作,同时左膝盖猛然提起,顶向了牧储被软包裹中的小腹。 这一记膝盖的碰撞,夹带着一股怨气狠狠撞去,四面的风儿被荡漾地呜呜作响,林决衣袍鼓动间猎猎作响,仿佛这一击还未落实,就有股飓风开路一样。 面对这样来势凶猛的一击,牧脸色微微一变,身体弯弓,手臂下落,硬锤抬起,狠狠的锤在了林决含怒铁膝上。 砰! 筋肉骨骼相搏,发出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林决的膝盖被拳头砸中,身体抖了一抖,随后以掌化刀,狠狠朝着牧储的肩押劈去,很显然,先前看似凶猛绝伦的一击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如今才纤毫毕现出来! 果然,牧储的脸色徒然间骤然变色,他的双手完全被林决的膝盖顶了下去,面对如此近距离的猛招根本来不及避开。 而这时,另林决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眼见林决就要得手,从牧储的身体内突然伸出一只乌黑表面布满黑色符文的手臂,手臂方一探出,手掌中心裂开道**,一张黑唇大嘴倏然张开,“咝咝”,吐出条猩红的长舌,牙齿周围全是粘稠的焦黄色液体,两排细碎的牙齿带着贪婪的表情朝着林决胸口直射而去! 如此诡异的一幕,着实把林决吓了一跳,当即顾不得许多,腰间一扭,塌腰、错步退到数丈外,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牧储胸口那只森然恐怖的手臂。 同样躲过一击的牧储回过头来,眼神中似乎多了种对强者的正视,冷言道:“我倒是低估你了,居然可以逼我使出底牌,不过你必须死……”他最后一个字脱的很长,当他说之时眼眸徒然睁大,重新变得桀骜阴厉起来,扑向林决! “来的好”! 林决虽然对着突如其来多出一条肉臂感到忌惮和恶心,但既然到了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也不会再有任何侥幸逃脱之意。 敌未至,己先动! 林决身体一晃,一个“豹袭羚羊”猛窜到牧储的左侧,手臂如蛇一般的蜿蜒扭曲下来,一下就搭上了对方的小腿。 霎那间,林决的手就抓捏到了牧储的小腿肚,也就在这瞬间,岂料牧储小腿肚肌肉自然一松,又如鼓包般弹起,把林决捏在上面的五指一下完全震开。 与此同时,牧储的三只手猛烈甩出,朝着林决后背打去,林决这一招没取得效果,便知道自己会错的意,也不恼不怒,身体一矮,头一缩,好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王八! 牧储一击之下,完全落空,而林决整个人突然从地下炸起,一下从左侧转到牧储的背后,身体突然暴涨. 牧储看见林决身体一缩,盘在一团,也立刻有所反应,后腿反弹,好像马扬后蹄,踢向了林决的身体,反应之快,甚至连半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 而就在牧储后腿还没有踢中林决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后腿被一只螳螂给抱住了。 唰!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林决趁着他后腿扬起间瞬势冲上,提起双掌,青芒涌动,狠狠拍在了毫无防备的后背之上! “噗哧” 牧储受此一击,喷出一口绿血,背对着林决踉跄蹬出十几步才止住身体,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剧痛和五脏六腑轻微的移位之痛,几乎另眼前这位圣子疯狂。 “从没有人对我产生过如此疼痛,好好好,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我要把你的肉慢慢割下来,放在火中炙烤,让你生不如死!”说罢,两手猛地抠住身上的软甲,嘶的一声,往两边一扯,露出毛茸茸的上半身,肚脐处一只毛骨悚然的乌黑手臂摇曳在外,全身被一团黑光缠绕,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狰狞魔神。 面对此番变化,就算林决胆识过人,也禁不住腿软往后退了两步,额头上滴下两滴冷汗,“这到底还是不是人”。 “滋啦”!,林决突然听到一串尖锐的破空声,就像是刚离弦的箭矢在你耳边擦过,来不及反应听力地复原,刚欲起身。 “咔嚓”,脑袋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使得林决身体停顿不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只幽灵鬼手翻吐着“蛇信”,咬在了毫无防备的林决后颈上!接着,两只手臂狂锤乱捣在林决瘦小的身体上。 半空中,林决正安详地飘着,忽然一道黑影腾空而起,双膝弯曲,狠狠碾压在了林决昏迷不醒的后背上! “轰隆隆”! 黄沙渐渐褪去,露出一个坑坑洼洼的的大坑来,一名血肉模糊的男童脸正贴在泥土里,生死不知。 第五十九章 通过考验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ps:(恢复更新,实在是抱歉!) (另外本书绝对会完本,请大家放心观看,还有小的会尽量提高更新速度!) 不知从哪来的几只蝴蝶,彼此嘻闹间飞过了林决的头顶,只是有一只掉队了的五彩斑斓蝴蝶似乎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好奇这个男孩为何要在这里小憨。 偌大高的城墙下,一名身着黑色软甲的女子正冷眼看着这一幕,随即瞥了眼黑光缠绕的牧储后,最终还是收回了弩张的弓箭和箭矢,翻身跳下了城墙。 黄色的泥沙从上沿簌簌滚落,埋在林决浑身是血的衣服上,仍遮不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不远处的牧储朝里靠近了些,漠然瞥了眼脚下这个外邦人,也许在他眼里,外邦人都该死,不管是年女老少,没有任何质的区别。 牧储转过身来,身上的黑光和第三只手臂已经不见,径直走到城门下,正准备纵身跃上城楼之时,突然脸色一变,偏头再次把目光落在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土坑中。 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伸出了这个土坑,抓住了坑岩上松垮的泥土,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棵救命稻草,接着再是灰蓬蓬的干发,干枯的血液顺着额头流至眼角,以至于林决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异常苍涩。 “嗯?” 牧储转过身来,重新打量了下眼前这个外邦人,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不单单只是因为有惊人的修为和实力,更可贵的则是一颗绝强的心和摧不毁的意志力,前者易有,后者罕有。 即便是外邦人,可牧储心里却萌生一股肃然起敬的情愫,这种情怀无从控制,是天生对强者的尊敬! 风儿在哽咽,天上的云儿也在哽咽。 林决从土坑中缓缓走出来,垂手着低着头,全身仍在颤抖,鲜血仍在滴落,仿佛下一刻随时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牧储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决,从他眼神从流出的复杂之色可以看出,这个桀骜冰冷的人似乎有一种不忍充斥其中。 “若不是阿贵先封住你听力后封住你神经,我绝不会如此轻易击败你,此番交手,牧某胜之不武,但亡族大恨犹新,就必当饮血祭灵,牧某念你修为不易,与那老狗也不像有瓜葛,你只需受我一拳,无论生死,牧储便就此罢手。”说完又朝着林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很轻走的很慢,身上的杀意已然全消,似乎想多给林决几个呼吸调息的时间。 “蹭蹭蹭……”,越来越近,林决瘦小的身子霍然间恍惚挺拔了些,汗水涔涔乱落,那张藏在长发里的脸畔也不知是绝望或是坚毅,或许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晓。 西风肃杀,北风肆动,原本漫不经心的牧储在与林决藏在发丝里的眼眸对视那一刻,突然猝起发难!整个人化为一团乌黑的云,直扑过去,瞬间就淹没了原地不动的林决! 飞掠间,牧储瞳孔徒然放大,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一招既出便再难收回!“呜”,乌黑的云团似带着缕缕鬼哭狼嚎之声在林决身体内外,一透而过! “呛”“噗嗤” 乌云笼罩林决之时发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后,牧储整个人酿跄的从乌云滚滚的浓雾中剥离而出,双腿在摇摆,全身在颤抖,“嗒嗒……”,一连串血滴从胸口拼命地滴落。 牧储双眼瞪的老大,脸上泛起了一圈不正常的红晕,惊恐地看着胸口突如其来多出的血洞几欲倾倒,碗口大的血洞里血流如微型瀑布,夹带着猩红的碎肉飞泻而出。 最后这个蜥龙大部的第五圣子还是随着“砰”的一声响后,带着滔天的不甘和满腔绝望轰然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而不远处的林决全身却被一层比血还要深上几分的血膜所包围,双目眼角布满网状的血丝,两行血泪顺着眼角垂直落下。就在眼前强敌倒下的霎那全部缓缓褪去,血潮散去,露出一个孱弱不堪的男童。 北风吹的正猛,仿佛下一刻就要吹起,卷向远方。 “呼”,终于,林觉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些许茫然的眼神瞥了眼倒地的牧储后,直挺挺双腿跪倒,侧躺在地。 昏睡之前似轻呼出了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砰砰……砰”,一颗猩红的心脏上粘着几块碎肉,完成了它最后的跳动。 …… 一间宽敞的石室之中,林决平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床上,身上的衣衫也不知怎么的竟如换一新,整个石室光线晦暗,阴冷潮湿,并且除了一个蒲团和石床之外空无他物。 不知过了多久,林决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茫然喃喃道:“这是哪儿?” “你醒了。” 林决猛的一惊,连忙从石床上坐起,朝发声的方向看去。只见石室一侧离他不远的位置正端坐着一名黄袍男子,额角饱满,身型修长,正用一种看似平淡无奇地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决。 林决被这么一看,顿时有种通体看透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前生今世所经历的种种对方都了如指掌一般。 虽然林决知道对方修为通天,却也知道绝无加害自己的心思,否则方才自己昏迷之际,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就在黄袍男子似有若无打量着自己的同时,林决也壮起胆子毫不掩饰地细细打量着黄袍男子。 “啊,是你!”当林决看清楚黄抛男子长相后,禁不住的叫出了声。 “嗯?有点意思,竟然能在我的目光下守的住心神。” “你不就是那画像之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灭杀蜥龙族长,并且搅得全族不得安宁的翁向南。 “真是翁某!你可知你为何会被摄入此幻境之中?”翁向南意味深长的问道。 林决闻言,脑中纵有千百念头闪过,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翁向南对此,脸上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悠然说道:“当年藏暗宗还叫“清野宗”,宗内高手如云,在当时更是盛极百年,甚至后来可谓是只手遮天,可惜好景不长,放眼整个南州冥域除了我们“清野宗”一家独大之外,还有三个势力不容小觑,分别是“泣灵谷”、“黄龙谷”、“血岚宗”……”。 “这三大谷不就是当今南州冥域顶级势力吗?”翁向南话没说完却被林决抢答,丝毫没有半点责怪之意,反而沉思少许,有些愤慨道:“看来温长世那老贼在得手之后,换地更名了!” 正当林决听的一头雾水时,翁向南又言道:“这三个势力眼见我们清野宗睥睨南冥,竟然联合西冥四大部落、东冥“幽神”组织的顶尖强者突袭清野宗,宗内纵然高手不少,可无奈能与这些顶尖强者周旋的人只有寥寥数人,最终还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覆灭了。” 说着,翁向南垂首仰天长叹了一声,默默注视着石室上的石壁自顾无语起来。 林决听到此处自然知道,这翁向南与这清野宗关系非同一般,此时神情黯然,触及心事,当即也不好说些什么,一时间竟有些尴尬了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石室里再次传来翁向南沉厚声音:“当年我正处瓶颈期在外游历,闻讯赶回后整个偌大的宗门全部被移为了平地,连根木头都找不到……,我心灰意冷之下本想隐世山林,去追寻那一丝窥破天道的机会,无奈堪不破世俗恩怨,几经辗转之下创立了这藏暗宗,希望有一天能恢复往日清野宗的道统,可惜凭我个人势单力薄,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浇灌也只是勉强跻身八大宗门之一,而这时,我渡劫在即,无心旁骛宗门俗事,即此便开始逐渐式微了起来……” 说罢,翁向南把目光投向了林决,眼眸中似恢复了独有的神采:“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就是在藏功阁三楼留下了我的念想小世界,藏在肖像之中,并在通往三层的楼梯上,略施法力,使得可以根据来者修为高低而出现不同的重力加身,这非但是考验修为、潜力、更是可以考验出一个人的意志力!” “而你,便是第一个通过考验之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说完,翁向南站起身来,大袖对着旁边某处虚空一挥。 接着,一个青绿色的莲台缓缓浮现,莲台上,一朵紫中带黑的花瞬间另林决脸色大变,失声叫到:“噬佛鬼骨花!” “也可以这么叫,只是如今在你眼前的只不过是此花的花心,论起威能而言,却是天差地远,好在可以随着主人的成长而长大。” 林决听到此处,心里升起一种大为不妙的预感,不等林决多想什么,翁向南缓缓走到林决面前,低头凝视着林决,良久,肃然问道:“你可愿成为我翁向南的传人,扛起光复清野宗的大任?” “轰!”林决怎么想也没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这个,前生今世,他渴望变强,可又说不上存在什么野心,只求可以保护自己和他所想保护的人,面对眼前的一切,他知道他无从拒绝的余地,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无数的无奈,与其鱼死网破的去反抗,不如逆来顺受,也许又是条崭新的路。 “我愿意。”,林决仰起头,在翁向南修长的身躯前,一点也不觉得渺小。 第六十章 返回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好好好!既是如此,你也算是我半个弟子了。”翁向南眼见林决点头答应,自是大为高兴,说着单手一招,掌心处浮现一枚洁白无暇的玉牌出来。不等林决看清楚是何物,玉牌“嗖”的一声便摄入了林决面门并白光一闪地摄入了脑海之中。 紧接着,翁向南双目一闪,对着莲台上的噬佛鬼骨花花心五指成勾轻轻往后一拉,莲台上的花心就被轻而易举的飞到了翁向南手中,翁向南看了眼贴在掌心露出的鬼头的图案后,翻手对准林决的额头拍去! 而原本还算清醒的眼眸却变得浑浊起来,身子一斜,直接倒在地上酣睡起来,同时,一个紫色骷髅的图案在其额头上若隐若现数次后没入脑中,消失不见。 “这个娃娃既然能通过我设的考验,而且品行纯良,倒是个完成这项使命的不错人选,只是他身上那股血煞之力居然连我这具意念之身都无法看透。” 翁向南摸着下巴,低着头盯着酣睡正香的林决端详了片刻,洒然自嘲道:“罢了……世间万物皆有安排,一切随他去吧,这段恩怨已了,想来心劫也可以坦然面对,如此……我也该走了。” 说罢,翁向南眼眸一闭,双手掐了个晦涩玄奥的法诀后,盘膝坐下,脸上浮现出一种解决的表情后,砰的一声,化为无数莹莹光斑,向上方飘去,点点光斑穿过顶头的石壁,消失不见。 整座石室再次回归到了应有的寂静。 …… 当林决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是莫名其妙的梦。 “头好沉啊!”林决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头,表情微微有些痛苦。 两手定住脑袋,再次回想起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林决忽然想到什么,往一边猛然砖头望去,香案上的壁画居然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方才不是做梦,他说的全都是真的……”,林决念此,有些茫然地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书架上,“啪嗒”散落下来几本毫不起眼的古籍,林决蹲下身,捡起其中两本《诸天奇花异草榜》《奇花异草之坐标线索》揣入怀中,一声不吭地扫了扫四周后悄然朝着楼梯口走了下去。 从三楼一路走下,并未瞧见来时的那糟老头,仿佛消失了一般,当下也顾不得找他打个招呼,便直奔一层大门而去。 “吱溜”,缓缓打开大门,身体瞬间就被一大团白雾所淹没,好在林决双目眨巴几下后便看清楚大路所在,不缓不快地茫茫白雾中径直走着。 “李大哥,我们该怎么办?”白雾之中,一男一女显出身形来,其中那名白发女子问向旁边的白发中年男子。 “这小子既然是程大长老的弟子,我们还是少虚张声势为好,否则日后若是成长起来了,你我都不好过?”白发男子远远瞥了眼即将走出白雾的一个黑点小声地说道。 “这人在里面待了两天两夜,难道我们就这样全然不顾,要是上头查下来,恐怕我们也不好过。”白发女子见他这般说,大为焦急地连忙提醒道。 “这点我当然清楚,不过我们职责只是负责阻止不该进来的人进来,至于此事,我们还是等徐老回来禀报他老人家吧,这样的话,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可明哲保身了。” 白发女子听言,眉头一松,连连称是:“还是李大哥心思慎密,想的周到,此事就依李大哥了。” 而白发男子却全然没听,只是口中喃喃嘀咕:“不对啊,洗尘幡怎会对一个娃娃失效呢。” 当林决走出白雾之时,抬头望着上空的蓝天、白云,不由得猛吸了一口长气,仿佛是地狱里呆久的人,突然回到了天堂般,使得林决只感到浑身飘飘似乘风而起,三步一摇地朝着月牙缝的方向地方向荡了过去。 而林决本人,对自己在藏功阁昏迷了两天两夜竟浑然不知。 从藏功阁回月牙峰的路不算太远,林决走的也很慢,两边的灌木花草开的正盛,林决却是无心观赏,仿佛真个人还沉浸在幻境之中难以自拔…… 不知不觉中,已经日落西山黄昏割晓的时辰了。 林决两天两夜没回来,众师兄师姐自然是大为焦急,其它人还稍好一些,而江铃儿却是一整天坐在别院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前方的崎岖小路,整个人完全是魂不守舍,一副丢的魂的模样。 “玲儿,进来休息下吧,你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姐已经下去找了,很快就会带着小师弟回来的,若是小师弟回来了,看你这般模样,定会笑话你的。”门庭处,二师姐看着茶饭不思的小师妹,有些心疼地好言劝说。 而江铃儿却是仿佛充耳未闻一样两只小手托着腮帮,目光满是希冀的望着小路的尽头。 二师姐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这丫头表面调皮捣蛋,心里面却是倔的很。”念此,只好微微叹了口气,莲步轻移,朝别院走了进去。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来看小师妹了,一个整天调皮捣蛋一刻也停不下来的人竟然会在一个地方傻坐上一天一动不动,实在另人担忧不已。 地上的果树叶堆叠一起,树叶的颜色随着光线的渐渐转暗而变得寒冷,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需要亲人温暖的怀抱。 远处,一道瘦弱的身影缓步行走在这条崎岖的小道上,风儿撩起他的长发,露出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坐在石阶上的江铃儿一见林决浮现,眼眸豁然一亮,再也顾不得其它,起身朝着小道的另一头飞奔而去。路的那一边,林决整个人依旧看起来浑浑噩噩,脑海中无数影像翻江倒海狂泻而来,一幅幅震撼人心的场景如九曲黄河般生生不息,成为千丝万缕的记忆刻在林决的脑海里。 “呆子,这两天你跑哪去了!” 正当林决意识混沌时,猛然一惊,傻愣地看着江铃儿,半天才张口说出了一个“啊”字出来。 “啊什么啊?不会是傻了吧你?”江铃儿看着林决这幅模样,不由得觉得好奇,虽然在她眼里这个小师弟一直都很呆,但这次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林决略微缓过神来,瞧见江铃儿正嘟着嘴,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连忙说道:“原……原来是小师姐,我……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怎么了?你自己这两天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和师兄师姐们有多担心你!”江铃儿见林决一副毫无所知的的样子,自觉肯定是装的,当下俏脸上浮现一丝温怒,气鼓鼓大声嗔道。 林决见江铃儿这般关心自己,心里渗进一丝暖意,又往不远处的别院看了眼,心想:“几位师兄师姐也是在担忧我?” 江铃儿看林决又仿佛要恢复木讷之色,又大声喊道:“呆子!快回答我!” “没去哪啊,一直都是在藏功阁呆着。”林决实话实说的说道。 林决刚说完,只见江铃儿两腮更鼓,气急败坏侧过脸:“你骗人!藏功阁只能呆上五个时辰,没人可以在里面呆上两天两夜,除了那糟老头!” 林决闻言,张大了嘴巴,呐呐说不出话来,他无法跟小师姐解释刚刚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就算实话实说也没人相信。 天色不经意间黑了起来,江铃儿气上心头,瞧了瞧天色,小手一甩地朝别院里跑了过去,林决对此,只好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呆会如何向二师姐他们解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别院大厅,几乎是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却很少用来议事待客,可今晚倒是灯火通明,两两三三的人影在烛光的照射下与檀木椅一起重叠拉长。 林决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分坐两边的师兄师姐们,正心里寻思着说辞,忽然听到一阵轻如蚊叮的声音。 “小师弟,二师姐最不喜欢说谎话的小孩,你可要讲实话哦。”五师姐研儿位置靠林决最近,瞥了眼二师姐古板难看的脸色后,以手掩面,偷偷对着林决窃窃私语。 林决闻言,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朝二师姐那边瞄了眼后,马上心领神会地轻轻点了点头,研儿见林决意会,也会意的微微笑了笑。 “小师弟,玲儿说你两天未归,一直呆在藏功阁,可是真的?” “是的,不敢欺瞒各位师兄师姐。” 石沈沈脸色并不好看,继续说道:“藏功阁自开宗祖师以来,没有弟子可以在里面呆上超过五个时辰。”说完又转过头对着对面的坐着的一名灰衣圆脸青年沉声说道:“老三,今晚你就把他领走吧。” “这……师姐,以师尊的眼光,小师弟的品行自然是说的过去,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说此糊话,再者他还小,就算犯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三师兄为难地扫了眼林决后,和气笑着劝说着。 正当石沈沈脸色稍有好转,林决却缓缓抬头朗声道:“我去了第三层。” 唰! 众人脸色登时大变! 第六十一章 暗藏危机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我去了第三层。”林决看似轻巧的一句话,却像蚂蚁炸开了锅一般,一层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这句话。 整个大厅仿佛都窒息了片刻,众人包括江铃儿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石沈沈不敢相信的脱口嘶声道,温怒的表情中恍惚又带着一丝期盼。 问到此处,三师兄与一直不曾说话的四师兄管希风也都霍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林决,而研儿与江铃儿反应要好上多,但却也神色古怪不已地看着林决,时而难以置信,时而满脸疑惑。 “老四,说说前两日的情况。”石沈沈脸色连变数下后,才恢复了以往的雍容与冷静,并对着老四问道。 管希风闻言,强压住激动,回说道:“那****送小师弟前往藏功阁,在外等候到了深夜,仍未见他出来,心想也许是小师弟自己挑好功法后从别的路走回来了,当我赶到别院之时又听研儿说未曾看到小师弟,我便叫研儿通知你,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闻言,石沈沈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三师兄接过话说道:“我得知此事后便与管师弟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并未发现任何小师弟的踪迹……这就引起了我和管师弟的猜测,于是便去藏功阁询问了负责守卫的李霖兄,他说并未看到小师弟从阁楼的出来,而李霖掌握着洗尘幡,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了如指掌,那么大个活人有没出来,自然不可能有纰漏。” 三师兄顿了顿,泯了口茶几上的茶水,有些激动的继续说道:“于是我就与管师弟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小师弟踏进了藏功阁自建阁以来没人去过的第三层!”说到此处,三师兄与管希风都是满脸兴奋的看着林决,眼睛好像是在看一个待开发的宝藏一般闪亮。 听完这些,石沈沈不由得低下头来一面寻思一面试图从林决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而林决却是一脸淡然的站立其中,窄小的胸膛挺的老直,完全没有一点符合年龄的样子。 “小师弟,我再问你一遍,你可要实话实说,你是否真的踏进了藏功阁第三层?” 石沈沈一言既出,其余四人更是紧张激动地看着林决,感受到周围热切的目光,林决也没任何不适,当即静静回道:“是!” 是是是!如此单一的一个字好像被赋予了神奇的烙印,深深的印在了众人的心里,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对林决自己而言并不知道有何意义,而对于整个月牙峰来说却是包含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难以抑制的激动。 藏暗宗开宗立派数百年以来,一直有一个公开的传说:无论是谁能踏进藏功阁第三层,谁便可以知晓藏暗宗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揭开那最为神秘的面纱,使得藏暗宗一跃成为南冥最为强盛的势力。 当然了,这个传说既然一直流传了数百年,期间自持天赋惊人或是修为高人一等之辈如过江之鲫一般纷纷倒在了这“心炼之阶”上,在有历史长河里那么多的先辈们无一成功的案例下,渐渐来闯之人也就慢慢稀少了起来,甚至连这个古老相传的传说也随之被人们忽视不再提起。 而“心炼之阶”却是成为了一种磨练弟子肉体和意志力的最佳去处,心炼之阶从第一阶梯开始越往上身体所承受的重力负荷便猛增几分,而往往很多人第一次便是在这种骇人的压力下,顿悟突破,使得修为更上一层楼,然而,心炼之阶对每个人只有一次效用,反复蹬梯对自身却只会有害无益。 “可有凭证?”石沈沈霍然从座椅上站起,脸色潮红,几乎连声音也变了几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雍容沉静。 林决摸了摸头,微微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了本书卷递与石沈沈的手上,退了回来。 石沈沈接过书卷正欲低头观看,众人却纷纷好奇地围了过来,石沈沈察此,自觉得不妥,便迅速把书卷收进挽袖中,正声吩咐道:“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与小师弟细说。” 四人见二师姐对自家师弟师妹下了逐客令,心中大都有些不快,但碍于往日的威信,却也只好把不忿咽进肚子里,“对了,关于小师弟上第三层的消息万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师兄和老六,知道了吗?”正当四人快走出大厅时,传来二师姐的悠悠传话,当说到最后四个字“知道了吗?”还刻意换了种冰冷无情的口吻一字一顿的说道。 林决见各位师兄师姐如此臣服在二师姐的威严之下,不禁砸了砸舌头,顿时想明白了为何一向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小师姐方才竟老老实实的说在椅子上如此乖巧了,多半是因为知道二师姐认真起来可怕的样子了。 待确认众人走远后,二师姐才缓缓从挽袖里拿出书卷定睛看去。 石沈沈看着书面上五个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呆在原地,良久才缓过神来,深深看了眼林决后,有些忌惮地把书卷塞回小师弟手里,慎重地开口:“这东西事关重大,切不可遗落他人之手,你可明白?”说完用手擦了下额头发觉早已是香汗淋淋,全身湿了一大片。 “我知道。”林决不清楚二师姐刚刚是怎么了,也只好点了点头。 “就连你最亲近的人也不可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否则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这句看起来像是吓唬小孩的话,在林决听来却是更为恐怖。 石沈沈见林决这副表情,恍惚才想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有些不忍的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罢。”说完,整个人率先走出了大厅。 林决见此,大感一头雾水,却也没多想什么,跟着也走出大厅,径直走回屋子里。 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林决肉体上所受的摧残被翁向南用法力治疗如初,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是无法愈合,刚一进屋,便关好房门,倒在床上,没一会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嘴角流下的哈喇子顺着下巴滑落下来,似乎要把前不久发生的种种奇异怪事统统忘得一干二净。 …… 深夜,某间黑漆漆的书房内忽然一盏油灯缓缓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两道人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露出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正是林决二师姐、三师兄,只是这两人深夜至此,不知意欲何为。 “二姐,深夜叫我俩来此,是跟小师弟有关吗?”灰衣男子面无表情地走到桌案前,一边摆弄桌上的书籍一边淡淡说道。 “的确是与小师弟有关。”石沈沈不可置否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袁弘,也就是林决三师兄,冷言说道。 石沈沈对此,也并无任何不满之色,反倒是温柔地看了眼眼前男子的背影,曼声道:“你当初是走过‘心炼之阶’的,你觉得小师弟说的话信不可信?” “可不可信?那要他给你看的东西可不可信了。”袁弘转过身来,挠有兴趣的反问,微弱的烛光映在他的轮廓上,显得有些玩世不恭。 “唉,就知道你会如此问,那东西对你我来说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石沈沈朝袁弘靠近了些,这般说道。 袁弘闻言,眉头一皱,有些怏怏不乐:“连我都不能知道?” “不止是你,就连大师兄,甚至是师尊都不能万不可知晓。” “这是为何?”袁弘有些讶然了。 石沈沈转过脸,慢慢来回走在这不算大的书房内,神色踌躇,有些不愿提起的缓缓开口道:“当我看到小师弟递过来的书卷上的几个大字时,顿时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亘古神魔开天辟地,无数妖魔鬼怪从海洋里陆续爬出的画面,无数宗门和村落纷纷化为灰烬……” 足足说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描述完,“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是晚上,你不会白日做梦吧!”袁弘听完石沈沈所说的话,手上头上不觉也沁出了冷汗,仿佛听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般。 “哼,对你,我还需隐瞒什么?马上我就会施展‘梦魇抽魂大法’把这段记忆抹掉,你从旁协助我就是。”石沈沈先是碎了口袁弘,随即仿佛下了决心说道。 袁弘听此,默然片刻,凝重的点了点头,“切要小心。” “嗯,事不宜迟,我开始了。”说完石沈沈从挽袖里掏出一个锦纹荷包,从中取出三根银针,分别插入“百会”、“风池”、“攒竹”三处穴道后,盘膝在地,眼皮疲倦地慢慢合上…… 袁弘目睹到此,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六十三章 错身十字固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人们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其实当日月开始交替的这段时间,才是修炼的最佳时刻。 林决把写好的宣纸按顺序排好,放在一旁,待字迹全部晾干后才小心翼翼走了过去看向其中一张纸上顶端几个大字。 “错身十字固”! 而另外一张纸上所记述的战技林决倒是没看一眼,所谓“不一与汝,不二无物”,一心放在一件事物上,要比同时放在两件事物效果要好上太多了,林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两个战技同时练习的话,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一式难成。 错身十字固:起身后借助旋转的力量迅速错身绕到对手背后,制造出气旋之身背对敌锁住对手,锁住对手时间由自身修为和对方实力而定,修炼技巧…… 林决一连看过数张关于这“错身十字固”使用技巧和修炼心得,脑海中回想着一幅幅“错身十字固”中“锁”“飞”“粘”的场景和要领。 三天后,林决站在院里,眼前摆放着一个铜铸的铜人,四肢发达,体形差不多与一个健硕的大汉相仿,这个铜人还是昨日无意中与小师姐提起需要一个耐打的木头人用来练功所用,没想到第二天院中就多了这么一个铜人。 林决低喝一声,弓背,两腿急速在原地打了个圈后,宛如陀螺滚地般正面从铜人的腋下闪过,背靠背贴在一起,就在这时,林决双目闪动,数十道青芒从背后缠绕而出,分别绑住了铜人的左臂和右腿,而另外两处却绑了个歪。 “唉,这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练成的。”林决看着正在消失在青色气旋,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自己用的是“错身十字固”里最简单的“锁字固”。 自己这三天里几乎不吃不喝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锁字固”的技法中,可却还是失败了,而且最让林决气恼的是,现在自己面对的还是一个死物,若是面对一个祭血境的强者,自己施展出的青丝恐怕连对方四肢的边都沾不到。 “一定是时间太短,自己努力的不够!”林决略微分析了下,便继续对着铜人施展“锁字固”。 这种消耗自身气旋的战技,不宜多用,一般来说一个凝气巅峰的人能连续使出三次就算不错了,而林决足足施展了五次才气喘如牛的回到房间,服下事先准备好的“回元丹”打坐半个时辰后又继续对着铜人乐此不疲的施展同样的招数。 如此一来,林决光是一天下来施展这“锁字固”的次数就尤为惊人,一轮五次,施展完了就回房边消化药力,边分析琢磨哪里做的不够到位、哪里不够精确,哪个角度需要调整。 好在神奇锦囊内这种“回元丹”有很多,即使按照这个吃法持续个一年半载是没问题的。 然而林决并不知道,这种“回元丹”如果拿出去卖的话,一颗便可卖出一到两枚石币。一罐便可直接卖到一晶币的天价!况且林决囊中的“回元丹”颗颗品质都属上乘中的上乘,说是以一抵十都不为过。 如此品质极品的东西被林决这么当糖豆一般的吃法,任谁看见了,都会忍不住的跳脚大骂。 就在这么极其奢侈的修炼下,时间又往后推移了两个月。 “锁字固”!一道黑影嗖的声宛如崩弦之箭般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也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铜人的背后,几乎就是衣衫刚刚沾到铜人,数十道青丝迅速分成四段,快若游蛇般须臾间就准确无误的把四肢缠了个严严实实! 而被五花大绑的铜人没了双足的支撑,轰的一声响应声倒地,对此,林决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等青丝褪去后,重新扶起全身伤痕累累的铜人。 “飞字固”!没等铜人站稳,林决单脚对着铜人腹部轻轻一踢,铜人被高高踢向空中,还没等铜人再次下落,“咻”,林决单腿借地反力,高高跃起! 半空中林决去控制住身体不断地翻、转、腾、挪,终于在头对头的霎那,林决双眸一亮,双手倏然探出,死死扣住铜人的肩膀,两袖袖口蹭的一下,大片青蒙蒙的光影急窜而出,仿佛两条伺机已久的花鳞巨蟒同时缠住猎物全身上下。 “轰隆”林决飘然落地,瞧了眼全身青丝缠绕中有砸变形了的“陪练”,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终于把这‘错身十字固’中的‘锁字固’和‘飞字固’修至小乘了!” 其实这“锁字固”林决只花了不到半个多月就练得自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修行第二阶段的“飞字固”的专研和练习。 相比较而言,第二式的难度要比第一式要难太多了,无论是要对施展人的全身各个部位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更是要对敌人在空中身体失去平衡下的上升下落的轨迹都计算的分毫不差,更要在考验施法时高度的集中注意力和控制气旋在空中的稳定性! “好家伙,竟然能让我花了四十多天来练你,幸亏威力不错,不然我可要吐血了。”林决砸了砸舌,“锁字固”还好,就算是四肢被暂时锁住了,还能躲闪,但要是中了这“飞字固”林决自认如果换了自己,就算不死,也会直接认输投降。 在半空中一旦失去惯性,身体便完全受不了控制,上有敌人,下有地面,根本难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既然第一第二式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不妨去看看那第三式“粘字固”又是怎样霸道绝伦的招式!”林决想到此,便兴奋的跑到屋内,从桌面抽出一张宣纸看了起来…… “呆子,吃饭啦!”没过多久,江铃儿哼着小曲一跳一跳的跃进了屋子,而林决此刻眼里心里全沉浸在“错身十字固”,完全不知江铃儿的叫唤。 “咦,你在看什么。”江铃儿好奇的瞥了眼林决手中的宣纸,嘟着嘴念道:“错身十字固……?什么东西?”见林决又进入了呆到难以自拔的状态,便提起菜篮在眼前使劲晃了几下,仍是没有反应,索性放下菜篮,用力在林决肩膀狠狠一拍! “喂!” “砰!”岂料这江铃儿无心一拍,林决整个人却如遭重击一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跌落在床,大口吐了口鲜血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江铃儿见此,顿时吓的面无血色,“啊”的尖叫声后,便发了疯一般朝屋外跑去。 没过多久,江铃儿便拉着石沈沈的手急冲冲地赶了过来,石沈沈一见屋内昏迷不醒的林决和床榻下一滩血渍,便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林决旁边,抓住手腕,替他号脉了起来。 “呼吸顺畅,鼻息平缓,其它的也都无恙……”,石沈沈好奇的喃喃自语说道。 说完又拔起林决两只眼皮,发觉还是并无异样后,便疑虑问道:“你来送饭之时,小师弟正在作甚?” “我来之时,只看到小师弟在站着发呆,手里还抓着一张纸,好像是在看那张纸之后在想事情,随后我就信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谁知就……”江铃儿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滚滚热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似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纸?”石沈沈好奇的默念了个下,便起身在房间内四顾扫视了一番,突然眼睛一亮,只见梳妆台椅子下正有一张宣纸散落在哪,当即毫不犹豫走过去,拿起宣纸凝神看了过去,“错身十字固”! “战技!发呆?”石沈沈稍一把这两个词连在一块念了遍,立即浑身打了个激灵,狠狠瞪了眼一无所知的江铃儿“看你做的好事,若是闯了大祸,定饶不了你!”江铃儿被此一说,泪珠瞬间绝提而出,冤枉的哭了出来,哭时看了眼昏厥中的林决后,心中一酸,掩面朝门外跑了出去。 石沈沈对此却是不管不问,只是缓缓把林决扶起,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从中取出数根银针,小心谨慎的插在林决脑袋几处地方,再从荷包内取出一只麝香,点燃后,慢慢在林决鼻前来回摆动…… 片刻后,当林决再次睁开眼眸之时,只感觉脑袋一阵胀痛正欲起身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用力按住:“你现在还没好,不可妄动。” “啊,原来是二师姐,我是怎么了?”林决强忍住脑袋上传来的胀痛,不解的问。 “别说话,屏息聚神,气运丹田,神游百会!”林决耳边传来石沈沈不容置疑的声音。 听此,林决不再多想,当即照着石沈沈所说的话去做,没过多久,当林决再次睁开眼睛时,只感觉楼台清明,脑袋上的胀痛也消失不见,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灵气所萦绕其中。 “你可以说话了。”石沈沈正小心翼翼地帮他拔出头上的银针。 “多谢二师姐及时出手相救!”林决万分感激道。 “你也不必谢我,是你机缘来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的一场造化葬送在玲儿的手上而已。”石沈沈边收拾着东西,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林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很快想到什么,傻笑两声。 “对了,神游武极的滋味如何?”石沈沈手中的活一停,霍然抬头肃然问道。 “啊,原来这就是神游武极……”林决摸着脑袋,思量半天,似乎想不到什么话来形容,只好抱歉回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哦,那算了,你大师兄早年也有一次神游武极的经历,好像也没跟人提起过,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玲儿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说着,石沈沈已经走到了屋门外。 林决正好送二师姐几步,却被好言拒之门内,等着二师姐走远之后,才关上房门,眼中闪过强烈而兴奋的神采,口中喃喃念叨: “神游武极”! 第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神游武极:一种无数修炼人梦寐以求的一种境界,修炼者沉迷战技到一定地步渐渐摸索到武道奥义之时,有极小的可能神魂被带入“武极虚空”,一旦进入其中,便好比龙入大海,鹏翱九天。完全打破世俗的桎梏,沉浸在武学的滋养中,对以后专研和修炼战技起着事半功倍的神效。 不需要再去看“错身十字固”中的三式,“锁字固”、“飞字固”、“定字固”,已经完全了然于胸,甚至第三式连还未练习的“定字固”起手,迎敌各种巧妙的变化都从脑中随着思维的转动而逐一浮现…… “这就是神游武极带来的妙用吗?”林决双眸绽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精芒,却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他昏迷前只感觉自己突然置身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下,被无数的星光散发出的光线所淹没,完全睁不开眼睛……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既然无法理解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林决只能它往神灵的方面想了,恐怕也唯有神才有这般通天彻地,启蒙后人的伟岸力量了。 似乎带着这种敬畏的情绪,林决又走到院子里,与那“受伤不轻”的铜人又开始了枯燥而又单一的练习。 两个时辰后,随着“砰”的一声! 饶是铜墙铁壁般壮实的铜人,也经不起林决这些日子的严酷摧残,终于还是在林决失手一击后,整个身躯被砸成了数截。 捧起其中一条手臂,林决微微叹了口气,“这也太不经打了,明明每击都控制在两成力道以内,没想到只是略微没控制好力道,就被砸了个分崩离析了。”念此,摸了摸头,心想着该如何开口跟二师姐说换个更耐打的过来。 “对了,小师姐呢?”林决突然想到二师姐之前所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而且自己现在无恙,也不知道小师姐去哪了。 “算了,反正错身十字固也练的差不多了,不如出去看看小师姐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为了我被二师姐受罚,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出面替她求情才是。”林决想到这里,只是略为打扫完有些狼藉的院子后,便关好房门,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一间格调雅致致闺房内,石沈沈正一脸阴郁的坐在梨花椅子上,看似悠闲的端起茶盏泯了口“婆娑花茶”。 房门是开着的,一名身着水湖色布衣的少女正站在门口面对着屋内,两手正高举着一块厚实笨重的青色石块,表情看似痛苦,正隐隐咬着细牙,仿佛随时气力不支,就要摔倒一样! 而石沈沈对面坐着的五师姐研儿,正瞧得连连咯笑不止,仿佛像是在看耍猴一样。 “五师姐,你也太坏了!看我都快支撑不住了,不帮我向二师姐求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看我笑话。”江铃儿见被人看笑话了,脸上痛苦不支的表情一扫而空,细眉一挑,顿时大为不满的恶狠狠瞪了眼笑着正欢的五师姐。 “嗳哟,小师妹啊,你就不要在那装模作样了,这块石头就算是炼体后期的小娃娃都举得起来,你虽不擅蛮力,举的时间长了最多也就手酸而已。”江铃儿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了,翻了个白眼,转了个身,不再看屋内两个令他“蒙羞”的两人。 “小师姐……” 江铃儿刚一转身,便听到一声轻唤,气呼呼啐道:“你走、你走!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被你们笑话!”一想到自己这个小师弟非但毫不识趣的陪自己玩,还弄的自己这般蒙羞,小脸标志性的又鼓囊了起来。 “小师姐,你等着,我去向二师姐求情……”林决向前走了两步,凑到江铃儿耳边小声窃语,说完便朝屋内走了进去。 “小师弟?”石沈沈有些惊讶的看着走进门来的林决,在她眼里,林决显然已经是个小修炼狂,突然来此,倒是有些意外了。 “二师姐,五师姐”,林决别扭的问候道。 两人也都没料到两个多月未曾出院子的小师弟会突然来此,但是光是两个多月前的“第三层”风波已经完全让众人把林决当成一个同辈来看待了。 “原来是小师弟啊,什么风把你吹到咱们这来了,来来来,快些坐下,尝尝师姐沏的‘婆娑花茶’。”五师姐当即眉开眼笑,措手搓脚热情招待。 “师姐……不用麻烦了。”林决有些不适应这种场面。 “跟你师姐还客气啥。”五师姐轻笑一声,便端着茶盘,走向厨房。 研儿走后林决偷偷瞥了眼气定神闲端坐着的二师姐,正寻思着该如何开口替江铃儿求情,“有什么事儿就说吧。”石沈沈好似看穿了什么,却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师姐,请原谅小师姐,如果是因为我才让小师姐受罚,我甘愿替小师姐受罚。”像是憋了好久的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部泄了出来。 门口的江铃儿忽闻此声,僵硬的转过头来,紧抿红唇,一双剪水明眸离情杳杳望着林决单薄的身躯。 “呆子……” “原来为此事而来,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师姐不能答应你。”石沈沈的语气很委婉,没有了往日的威信,仿佛邻家的大姐姐。 林决见二师姐不答应,顿时有些急了:“小师姐对我有恩,小师弟不能见她因我受累而不问不顾!”林决口气有些强劲,没去看石沈沈的反应,走到院子里,拾起一块更大的青石块,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并肩与江铃儿站在一起。 既然二师姐不肯放人,林决心里也清楚多说无益,干脆与小师姐一块受罚,不过手中两三百斤的石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了,无奈院中没有比这更大的石头了。 “小师弟,这是为何?”石沈沈略显惊讶的直起身,迈着雍容雅步,移到二人面前,难明的端详了林决片刻后,红唇倾吐:“你只知我要惩罚她,却为何要罚她?” 林决脑袋一转,沉吟疑虑道:“是为了我?” 石沈沈摇了摇头,背过身来:“这月牙峰上,包括师尊在内,都对小师弟宠爱有加,无不关心备至,但是一个人,特别是女子,在小时候一旦养成一种习性,将会在以后带来多大的灾难,你能预见的到吗?” 这次换到林决摇头了。 “如果人人都对一个稚气未脱没经人世的孩童百般照顾,千般呵护,一旦她适应,一旦别人待她好,她会觉得理应如此;一旦别人对她不好,她反而会受不了失去承受的力量,因为在这样的人眼里,自己是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这种人,一摔就会碎。”说完石沈沈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铃儿,一字一顿说道: “你可知道?” 而江铃儿却好似左耳进右耳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石沈沈见江铃儿完全没听进去,脸上顿时黑了下来,正要发作,碍于林决在此,只好作罢,回到屋内坐下之时林决耳边隐隐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喃喃碎语: “真是喂不熟的小尾巴狼……” 而林决却陷在了师姐的话里左挠又想,关于童年,他几乎只有灰色的记忆,小时候只有别人对自己不好的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给过自己温暖,如果现在所有人都像对江铃儿一样对他,他反倒浑身觉得难以自在。 “沙沙……”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把林决拉回了现实。 石沈站直起身来,只见三人手脚僵硬的径直并肩走来,“嘭”,视若无人般撞在了江铃儿和林决身上。 “噗”,当林决有所反应之时,一名同样身着水湖色布衣的少年迎身顶了过来,岂料却仿佛撞到了铁板一样弹了回来,这名少年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林决后,并未与林决搭话,绕道跟着袁弘、管希风走了进去。 石沈沈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脸色惨白,面如土灰的三人,脸色唰的一下彻底沉了下来:“老三、老四、老六!出什么事了!” 江铃儿忽然被人撞倒,要不是林决手快伸手接住了差点落在江铃儿身上的石块,后果可想而知…… “谁那么不长眼”,江铃儿霍然蹦起来,粉拳紧握,还没发作,嘴唇戛然张大了几分,急忙拽着林决,就要离开。 “小师弟,小师妹——谁也别走。”袁弘语气冰冷的说道。 “到底出了何等大事!”石沈沈跺脚恨恨道,恨不得马上揪着三个人的衣服逼问。 袁弘与管希风也不答话,反倒是那名少年嘶声喊道:“师尊的坐骑惨死在峰下,师尊也失踪了!。” 一言既出,众人耸然大变。 第六十五章 可疑的字条 - 逆苍云 - 傻拉吧唧 “什么?” 砰的一声脆响,茶盘连带着茶壶摔落在地,“咛咛咛咛……”碎片的颤抖声显得格外尖锐。 然而却无人回头,那名少年说完这句话之时,石沈沈登时尖叫一声,花容失色的死死盯着袁弘,满是不信的问道:“老三,这是怎么回事,师尊那只麋纹兽不知活了几百上千年,怎会平白无故身死?” 这三人本都是面如土灰,心丧若死,站在中间的袁弘强提一口气,勉强抬起头来:“今日早晨,老四出门练功,在红竹林里忽闻到一股血腥味,当老四沿着气味赶到那时,就发现师尊的坐骑已经断气了……” 袁弘顿了顿,低下头颅,颓唐的继续说道:“随后老四赶回来通知了我和老六,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尸首不见了!要不是地上的血液未干透,并且确定血液确是麋师叔,是万不可能相信此事。” “那师尊失踪可有凭证?要知道师尊身性漂泊,时常常年外出。”石沈沈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冷静提醒道。 “事发之后,我们三个决定去‘忘忧阁’找师尊……” “没有师尊的意思,擅闯‘忘忧阁’会被逐出月牙峰!”众人身后的五师姐赵研儿惊呼一声,快步走了过来。 袁弘没有抬头,而一向嬉皮笑脸的江铃儿此刻也是全身僵硬了起来,就连手心,林决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冰凉了几分。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顾不到许多了,当我们看见师傅居所时候,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还卖什么关子!快点说啊!”研儿急忙催促袁弘。 这时,袁弘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石沈沈,描述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阁楼边的‘净灵泉’已经悉数干涸,花草枯萎,就连师傅住的小阁楼都塌了半截,形如荒地。” 袁弘说到这,众人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了许多,只是林决依然一头雾水的愣在原地,仿佛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强者为尊,一个宗门的强盛除了底蕴和弟子的成长之外,更看重的则是强者的数量。 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任何人都很清楚,如果师尊有个什么意外,他们无异于直接失去了最大屏障,到那时,宗门内其它长老则可堂而皇之的对月牙峰的弟子进行收编,届时月牙峰将不复存在! “忘优阁外有师尊的布置的禁制,就连宗主也不可能轻易破开,怎会如此!”石沈沈几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我们三兄弟自然不可能相信师尊会出什么事,随后我们便到阁楼里去一探究竟,结果阁楼内空无一物!就连房屋看上去都跟闲置了不知多少年一样破旧,我们在阁楼内逗留了许久,只发现了这一张字条,上面的文字不是我们南冥文,倒像是北冥文!”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张破了边边角角的字条递与石沈沈。 石沈沈一听字条,心中自然大为疑惑,好奇地接过字条,凝神看去。 “天地幽幽,三生万物,冥神降世,神庙当道。”石沈沈唇角喃喃念着,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冥神……神庙,这莫不是是北冥冥神庙么!” 三师兄弟听师姐口中所述,细细回想了遍,管希风猛然抓住石沈沈挽袖,大惊道:“你是说师尊是被冥神庙的人所暗杀?” 袁弘见石沈沈被老四抓住,脸上隐隐有些痛楚,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把二人分开后,脸色一沉,肃然对着大家说道:“今日之事,谁也不可以泄露出去,事态的严重性,你们也都清楚,谁要不小心泄了出去,会给月牙峰带滔天大祸!” 说完,林决这才真正意识到出大事了,心里暗自揣测着其中厉害关系,表面却不敢支出声来。偏头看着同样一声不吭的小师姐,“师姐……”,林决小声呼喊了声。 此时的江铃儿面色惨白,平日里程海橙最宠的无疑就是她了,在她心里早已把程海橙当作自己的亲爷爷看待了,如今听闻师尊遭遇不测,早已是泪眼朦胧,身躯微微抽搐,正当林决想安慰她之时,江铃儿突然甩开林决的手,扑在石沈沈的裙摆下。 “师姐……师尊他怎么了?师尊神通广大,你们都说他是程半仙,是不会有事的对不对……”,石沈沈低下头不忍的看着一脸希翼一脸泪水的小师妹,用袖子拭****眼角的泪水,强笑道:“玲儿说的对,师尊这次也和往常一样外出有事了。” 说完,抬头又对研儿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便拉开江铃儿,带了下去。 “二师姐,你从这字条上看出来了什么,快快与我们细说。”袁弘身旁原先那名少年一等江铃儿走后,便焦急问道。 石沈沈没有急着回答,闭上双眼,轻轻揉着太阳穴,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三人见此,纷纷规矩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起来,多年的相处,早已清楚二师姐这种动作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静了下来,林决独自站在一旁,偷偷往那名少年看去,恰好那名少年也转过头来冷冷的扫了眼林决,眼神中似有几分诧异。 “这人眉毛怎么是白的?”林决心里一惊,刚才这人一直被三师兄挡住,没能看清,适才发觉这人两边眉毛竟都是白色的! 这位少年郎看起来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端正,面如冠玉,目光清冷,配上雪白的眉毛,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冰冷的气息萦绕全身,这种人若有杀气,就连他想保护的人都会感觉心乱如麻。 通过二师姐方才对其的称呼,看来多半是自己的六师兄无异了,林决好奇的多打量了两眼,而他六师兄看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怎么也站在这。” 林决收回目光,寻思着小师姐心里肯定十分不好过,正准备转身出门安慰几句江铃儿。 “小师弟,你先别走”。石沈沈忽然睁开眼眸说道。 林决也不知二师姐此举何意,只好“哦”了声,老实呆在原地。 “此事蹊跷所在,应是这张字条的内容了,我南州冥域与北州冥域千百年来势如水火,摩擦不断,但并未有什么大规模的争斗,况且以师尊的修为神通和为人品性,绝不会得罪什么北冥强者,所以我推断……师尊是自愿离开并且留下的字条!”石沈沈细细分析说道。 闻言老四应声附和:“嗯,师姐说的极是,以师尊洞天中期修为和一身道法,就连宗主也要忌惮三分,就算是整个南州冥域,能击败师尊的,绝不过十指之数,能杀死师尊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么说,如此变故,都是师尊有意为之?那麋纹兽怎么解释?”袁弘有些不信的反问石沈沈。 “我可没说这是师尊的意思,麋师叔与师尊主仆几百年,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断不信师尊做下此凶,但如果麋师叔先遭遇害,并且师尊是受人威胁,不得已的呢?”石沈沈冷静的解释说道。 “这么说的话,倒有几分可能,只是会是何人如此好胆敢要挟师尊?难道真是冥神庙的人?”白眉少年悻悻抢问,冷清的眼眸中杀意毕现,好似能喷出火一样。 石沈沈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你若杀人越货,会留下字条说是自己干的吗?” “这……”,老六闻言一时间气弱语塞了许多。 “好了,此事我等也不要在这妄自猜测了,还是先厚葬了麋师叔吧……可怜麋师叔八百年道行,遭此大难,回来之后我会写封信,交给研儿,飞鹰传书唤那人回来吧。”说完三兄弟互相望了一眼,并无异议之后带着林决一起走出了房门。 说是厚葬,其实葬礼却很简单,地点更是隐蔽非常,原因无他,就是防止旁人知晓此事。 烈火熊熊,火星四溅中,这位只与林决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叔就彻底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傍晚的天空很是昏暗,凉凉的晚风吹在众人的身体上,人不冷,心却是冷的。 林决怔怔的看着火光中已经烧的只剩骨骸的骨架一动不动,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一幕吧,自己的葬礼又会是怎样的?如果每个人最后都是化为尘埃和灰烬,那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变强又有什么意义? 两个时辰轻后,众人都带着强烈的不安和隐秘极深的惶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这个飘着红叶四处散发着沁鼻花香的小院,一切看起来还如往常一样。 可是,真的还会一样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