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如冬虫一般蛰伏了四年 - 逆行商海 - 闻绎 早晨,也是如冬虫蛰伏一般,在暗中窥伺的小罗兰,新的一天的开始。 在她的记忆里,有一位大诗人叫艾青,他写过这样一句诗:“我们蛰伏在战壕里,沉默而严肃地期待着一个命令。”她一直期待着这样一个命令,让她向四年前的敌人发起攻击,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让她焦虑的是,她不知道这样的命令会不会下达,什么时候下达。她已经等待四年了。 她现在只知道,虽然房间里仍然昏暗,但窗帘外的天,已经亮了。光线正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很微弱,让她的卧室处于半明半暗之中。 此时,罗兰如一只大虾,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动不了。每天早晨,全身骨骼和肌肉的疼痛,难以忍受的疼痛,都会按时袭来,让她一动不动地侧卧在床上,如一只垂死的大虾。她只能在疼痛中等待着。 六点整,沙子哥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准时进来。他走到床边,凑到她面前看着她,小声问:“起?” 罗兰合了一下眼睛,算是回答。 沙子哥先去了浴室,打开龙头,在浴盆里放热水。他重新回到卧室,拉开窗帘。外面的晨光,让卧室里一片青灰色,倒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他回到床边,像摆弄一个布娃娃似的,把罗兰翻成脸朝下,然后就开始用力给她按摩后背、脖颈和双肩。他非常用力,罗兰的小身体那么脆弱地在他手底下摇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被他揉碎。但她一声不响地忍受着痛苦。 几分钟后,沙子哥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 浴室里弥漫着白色的蒸汽,仿佛蒸笼。沙子哥慢慢把罗兰放进浴盆里,先是脚,然后是腿,最后是她的小身体。他问:“烫不烫?” 罗兰的声音轻而坚定,“可以。” 沙子哥知道水很烫,因为他的手能感觉到。他补充说:“烫就说话。” 他把罗兰放进浴盆里,看着她,确认她没有问题,然后开始刷牙洗脸。 罗兰满脸大汗地躺在浴盆里,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和滚烫的热水。 小姑娘罗兰,得的是强直炎,这个病的全称叫强直性脊柱炎。四年前,她父亲去世时,她突然摔倒,全身佝偻。后来才知道,她得了强直炎。一位老医生曾经告诉她,你得这个病,可能和你父亲去世有关。 在医学界,强直性脊柱炎是个病因不明,并且难以治愈的疾病。它偶尔在夜里发作,但每天早上的“晨僵”却是必不可免的,让她痛苦不堪。只有按摩和热水,才能缓解“晨僵”。 所以,沙子哥给她按摩,并且把她放进很烫的热水里,是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有的一幕,日复一日,已经四年。几乎可以这样说,没有沙子哥,罗兰可能很难活到今天。几乎可以说,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 还有一件事,只有罗兰自己知道。她暗藏在心里的那份姑娘的情感,一直就在阿哥和沙子哥之间游移,难以确定。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沙子哥洗完脸,回头看着她,“好了?” 罗兰声音弱弱地说:“好了,让我起来。” 沙子哥掐住她的腋下,又像提一个布娃娃似的,把她从水里提起来,让她站在浴盆里。他左臂搂住她的腰,右手握成拳,开始在她的脊背上捶击。他的捶击很重,罗兰的小身体在他的捶击下一阵阵颤抖。捶击结束后,沙子哥张开一条大浴巾,裹住她单薄的小身体。他抱着她的腿弯,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抱起来。 沙子哥把她抱进卧室里,放在大床上,然后在她身上盖了一条毛巾被。 他说:“你晾晾吧。” 罗兰脸上仍是一片通红。同样通红的小身体还在冒着热气。 她笑着说:“晾晾吧。我就像刚出锅的馒头。” 罗兰几乎每天都要说这句话,像是自嘲,也像是放松心里的尴尬。四年了,如果不算半夜里的发作,这是他们每天早晨都要重复的事。她的小身体,对于沙子哥来说,早已没有避讳了。 这时,沙子哥一边从衣柜里拿出她要穿的衣服,一一放在床上,一边如每天早上都会说的那样,撇着嘴说:“馒头倒好了。馒头不会得强直炎。” 罗兰也笑了,轻声说:“也是。”片刻,她又说:“今天该去阿哥家了。” 沙子哥就没有再说话。他径直去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这天上午的九点多钟,罗兰坐在自己的汽车里,很快地从街上驶过。 她平静地看着车外。街边或快或慢的行人,鳞次栉比的商店和居民楼,还有绿色的树木和彩色的广告牌,都如缤纷的激流一样,从她的眼前掠过。每当这个时候,正是她思虑万千,回想过往一切的时候。 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身体更是虚弱而无力。氧气管如同绳索一样套在他的脖子上,输液瓶如炸弹一般吊在他的头顶上。他身上唯一显示他还活着的,是他那双苍老而呆滞的眼睛。他就那样,一动不动注视着坐在他身边的小罗兰。他的嘴唇微微地歙动,或者是颤抖。许久之后,小罗兰才意识到,父亲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他只是没有说出来。 当时只有十六岁的罗兰,坐在床边,拉着父亲柔软的手,来回抚摸。她背上还背着书包。她是从学校里,直接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她那时太年轻了,对已经发生的事,正在发生的事,完全不知道,也不懂。等她知道,等她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她因此,如冬虫一般,蛰伏了四年。 罗兰和沙子哥来的这家超市,十分巨大。里边灯光明亮,如城墙一般的货架上,堆满了数不清的商品。沙子哥推着一辆小车,跟在她的身后。而她,则像抢购似的,把大量食品放在小车上。 在小车上,新鲜食品主要有卤肉、猪肝和切好的樟茶鸭。可储藏的食品有肚、肠和开袋即食的凉拌菜。主食有馒头和肉饼。冷冻食品则是冻饺子和冻包子。糕点类里,则是面包和饼干,等等。她挑选了许多,山一般堆在小车上。 在收款台前,罗兰刷卡付账。沙子哥把这些食品放进一只巨大的黑提包里。不用提就知道,这只黑提包十分沉重。 之后,他们离开超市,在街边找到自己的车。沙子哥把巨大的黑提包放进行李厢里。他和罗兰都上了车,就开车走了。 罗兰的汽车穿过半个城市,最后在城南的一栋破旧的楼房前停下。 沙子哥下了车,把黑提包拿出来,说:“阿兰,很重的,我提上去吧。” 罗兰轻声说:“不用。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这么说的时候,就不经意地扫了沙子哥一眼。一点细微而敏锐的感觉,让她意识到,沙子哥不喜欢楼上那个叫曾白的阿哥。但对沙子哥和阿哥,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纠结。所以,她可以和沙子哥讨论任何事,包括她心里的计划,但她从未和沙子哥讨论过阿哥。他们的感情,都同样的精细而敏感。 罗兰提起那个沉重的黑提包,身体就严重地倾斜到一边。她的小胳膊那么细,却顽强地提起那个黑提包,然后就走进楼门里。 沙子哥靠在汽车上吸烟,看着她背影的眼神,也有一点复杂。 沙子哥今年已三十五岁,是个正直并且意志坚强的人。如果说他会敬佩什么人,那就是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她顽强的意志和沉稳的智慧,远在许多同龄人之上。但同样是那个问题,他心里的感情细微而敏感,是不可轻易说出口的。说一句实话,他完全不知道他将来会和小罗兰怎么样,完全不知道。 罗兰提着沉重的黑提包,走上昏暗并且堆满了许多杂物的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着。她不得不在中间停下来,甩着酸了的手。 她终于到了曾白家门前,用钥匙打开门。屋里如她知道的那样,很黑暗。 她说:“阿哥,闭一下眼睛,我进来了。”她伸手打开灯。 屋里仿佛是一个垃圾堆,地上桌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垃圾,纸盒,包装纸,揉成团的废纸。桌上是吃剩的食物和半空的快餐盒,沙发上扔着脏衣服和毛巾被。罗兰知道,阿哥经常在沙发上睡觉。地上和桌上还有各种电子设备或者无线电元件,地上则布满了电线和网线。 瘦瘦的脸色苍白的阿哥曾白,坐在一排电脑前。他扭回头,痴呆地看着罗兰。 罗兰小心看着脚下,穿过房间,拉开窗帘。房间里顿时亮了许多。 她放下黑提包,说:“阿哥,你坐着别动,我来收拾一下。” 她从厨房里拿来垃圾袋,把桌上地上的垃圾收集起来,又把扔在各处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清洗。她用毛巾擦拭桌椅和家具,顺手把桌上的东西收拾整齐。 她又去整理冰箱,把过期食品扔进垃圾袋里,把大提包里的食品放进去。 !! 74、 阿哥是个与世隔绝的孤独者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说:“阿哥,你要换着吃,不要只捡顺手的吃。吃的时候要热一下。” 曾白只是痴呆地看着她,并不说话。他面前的五台电脑里,飞快地闪动着。 罗兰把洗好的衣服撑上衣架,挂在窗前的绳子上。她又整理了床铺。 她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阿哥,你不要总是坐在电脑前,坐久了会生病。每天至少一个小时,到外面走一走,转一转,也和别人说几句话才好。要不然,你真的要变成鬼了。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但阿哥仍然不说话,只是痴呆地看着她,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终于收拾好了,就走过来俯身在曾白背上,和他脸贴脸,好一会儿没说话。阿哥也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挽住她的腰。她就势坐在他的膝上,注视着他。 罗兰早就意识到,她可以俯在阿哥的背上,可以坐在他的膝上,可以和他脸贴着脸。但她从来不会和沙子哥这样。沙子哥可以给她按摩,可以把她放进浴盆里,可以用大毛巾给她擦干身体,却没有更亲昵的动作。是沙子哥不愿意那么做,还是她不希望他那么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时想,这可能就是区别吧。 她说:“阿哥,最近好吗?” 他说:“好。” 她说:“业务忙吗?活多吗?阿哥,你的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几夜没睡了?阿哥呀,你要听话,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不要把身体搞坏了。” 他说:“好。” 罗兰想了想,又说:“阿哥,有一家上市公司,叫博远电子,老总叫项雨轩。阿哥,我想知道它的所有情况。阿哥,是所有情况。帮我找一找吧。” 阿哥无声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的眼睛仍然那么痴呆地看着她。 罗兰微笑着,抚摸他的脸,他的耳朵,用手指梳理他乱糟糟的头发。她心里有一股愿望,想亲他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终于没亲。她最后向他挥了挥手,就提着那一大袋垃圾出去了,并且撞上门。 罗兰提着垃圾下楼到了楼房外面。沙子哥什么也没说,就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大袋垃圾,把它扔进远处的垃圾桶里。罗兰坐进车里。他也上了车,开车走了。 罗兰坐在后座,静静看着车外,心里总有一点莫名的哀伤。 她认识阿哥是个偶然。去年,她需要一个软件,用来计算海洲数据所有资产的状况。她在网上发出要约,结果是阿哥接了她这单活。但很快,罗兰就发现阿哥编写的小软件有一个缺陷,难以计算无形资产。她在网上几次向阿哥解释,但没有解释清楚。于是,她要求向阿哥当面解释。 她第一次来阿哥,几乎被吓住了。遍地的垃圾和污浊的空气,让她好一会儿不敢踏进屋里。阿哥只是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动。接下来,她就开始收拾房间,清理垃圾。那一天,沙子哥一共运出去五大袋垃圾。她就这样认识了阿哥。 阿哥是个与世隔绝的孤独者,很少与人说话,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但他在电脑世界里,在网络里,却是个自由的畅行者,几乎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更没有任何关卡可以阻挡他。他在那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阿哥的工作,就是在网上接一些特殊的活,比如编写程序,比如查找漏洞。阿哥只查找“零日”漏洞,也就是从未被人发现过的漏洞。他把找到的“零日”漏洞卖给系统安全公司,就可以挣相当一笔钱。他每日每夜做的,就是这件事。这种孤独的生活,几乎让他的语言能力退化了。 罗兰很快就发现,阿哥痴迷的爱着她,尽管他从来没说过这个话。他对她最深情的表示,就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罗兰明白他的心。其实,她心里一直就有一句话想对他说:阿哥,我也爱你。 前方红灯,罗兰的汽车在路口停下。片刻,另外一辆车在她的车旁停下。罗兰向那辆车里看了一眼,是一个中年女人在开车。她注意到,那是一个知识女性,端庄而大气。她猜想,她可能是大学里的老师,或者是公司里的高管,可能吧。 坐在旁边车里的是雪丽,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的高级商务主管。她也向罗兰这边看了一眼,但并没有看见车里的罗兰。绿灯亮了,她开车向前驶去。 雪丽的汽车在CBD的一栋写字楼下的停车场停好。她拿着包下了车,向管理停车场的保安挥挥手,矜持地向楼里走去。 楼下的大厅装修精致,透出水晶般的豪华和讲究,大理石地面闪着柔和的光泽。服务台里的职员向她点头微笑。她也报以微笑,然后就走进电梯里。 上到十层,她出了电梯,向右穿过一条不太长的走廊,就是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的前台。她向前台里的女职员点点头,就走进办事处里。 走进双开的玻璃门,里面就是一间大办公室,许多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人在里忙碌着。他们有男有女,有美国人、英国人、澳大利亚人,甚至有印度人,当然,也有不少的中国人。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使用英语。 雪丽在这些工作人员看见黛西,她正和几个年轻人在研究资料。她向黛西挥了一下手,就进入旁边一条短短的过道。她和黛西的办公室都在这里。 雪丽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皮包,将外衣挂在衣架上。她先在门口的茶饮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回到办公桌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桌上的信件。 两分钟后,黛西敲了一下她开着的门,就走进她的办公室。 她说:“丽萨尔,最新的工作简报已经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国际经济简讯我已经看过,发到你的邮箱里,你最好赶快看。另外,詹姆斯转来总公司方面的一些意见,也在你的邮箱里。最后,内网里有关我们刚刚掌握的情况,已经更新了。” 雪丽抬头盯着她,不动声色地说:“黛西,这些事你处理就行了。该我看的我会尽快看。我想知道,有什么新消息?有关博远电子的。” 黛西向她笑了一下,“这个,我正准备最后跟你说。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博远电子目前正在与海洲数据商谈互换股份的事。” 雪丽盯着她,这是她必须关心的事。她问:“互换股份?为什么?” 黛西说:“理由很正当,博远是为了和海洲数据加强协作。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南方控股董事长廖清山,策划了一个大方案,主要宗旨是本地有关系的电子类企业,以各种形式建立起某种战略联盟,以增强他们的实力。博远和海洲换股的事,就是这个大方案的一部分。另外,还有几家公司在谈判互相合作的协议。” 雪丽略略思考,就看出其中的要害,她轻声说:“野心勃勃的家伙!” 黛西点头说:“你说对了,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他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研究部认为,廖清山把海洲数据和博远电子互换股份的事,藏在他的大方案里,一定有特殊目的。我相信,这个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扩张他的南方控股集团。” 雪丽的脑海里,有关博远电子的各种情况一一闪过。但是,刚刚出现的南方控股,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变数。她目前还看不出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是否会影响到她的计划。但是,这个新情况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几乎是必然的。 她说:“博远和海洲换股,目前进行到什么地步?” 黛西向前走了几步,脸上藏着狡猾的笑容,直盯着她的眼睛,“丽萨尔,可能你想不到,似乎他们双方这件事都很有兴趣,推进得很快,目前已经进展到商谈协议细节的地步了。” 雪丽更加疑惑了,“这么说,项雨轩也很积极?” 黛西用力一点头,“是的。我们的研究部对双方的资产和股价作了分析。初步结论是,相互持股,似乎对博远更有利。” 雪丽用力摇头,完全不相信这种结论,“黛西,这怎么可能呢。廖清山的南方控股积极推动的事,怎么会对博远电子有利?” 黛西仍然笑着,“但是,博远电子的股价,确实比海洲数据高不少呢。” 雪丽盯着她的眼睛,“你已经猜出其中有什么问题了?” 她一点头,“是,肯定有问题,但我没猜出来。” 雪丽略略地思考一下,居然也没有猜出其中的关键。那么,这个关键就十分重要了。她说:“你继续观察吧。我感觉,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黛西今年三十岁,几乎是个完美的美国姑娘。她有金黄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还有一双浅蓝色非常好看的大眼睛。但这些只是表面。她现在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要么冲开压她一头的丽萨尔,一飞冲天,她将前程远大。否则,她就只能成为一名比较优秀的职业妇女,直至退休。她决不甘心如此。 !! 75、 他在外面肯定有女人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能到中国来,执行总公司有关控制博远电子的特殊任务,是费了很大周折的。这个任务一旦完成,她的前程将就此洞开。 现在,略略让她安心的是,丽萨尔也没看出南方控股的目的,这就说明她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她必须在这个顶头上司面前,展现出她的能力!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说:“好,我会继续观察。”看见丽萨尔点头,她静悄悄地离开这间办公室,准备再去和研究部的分析员探讨这个问题。 雪丽在办公桌旁坐下,打开电脑,打开黛西发给她的,有关国际经济形势的简讯。现在是二〇一四年的四月底,整体来说,世界并没有发生特别的变化,至少没有干扰她的情况。中国的经济形势也还算可以,略略地有一点放缓,但并不严重。总之一句话,她的外部环境仍然良好,对她是有利的。 但是,廖清山的南方控股突然出现,就比较严重了。她明白,她必须改变她的行动计划了,因为控制博远电子的计划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变数。 她抬头看一眼桌上的电子钟,时间已经十点四十分了。她在思考,要不要和鲁腾公司的董事长阎震强见一面,商量一下他们都关心的有关沪市4412的事。 十点四十分这个时间,是凤姐俞凤媛起床的时间。 在此之前的十几分钟里,她一直躺在床上,思考她今天第一步要做的事,去见马总。昨天晚上,那个傻律师,居然向她建议了一个非常精致的两步走计划,让她十分意外。那么今天,她就要走这个第一步了。 十点四十分,俞凤媛终于起床。她身上没衣服,所以,她裹了一条毛巾去了浴室,要冲洗一下自己如此完美的玉体。这个玉体,昨天夜里,为了她的“夫妻和睦”,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所以,当她站在莲蓬头下,让温暖的热水冲洗自己的身体时,她不能不想到,昨天夜里,那个狗蛋干得还可以,没有把她悬在半空中,让她不上不下的。 这就进一步说明,那个狗蛋,至少最近几天没去找他的野女人! 俞凤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再次浮上心头。镜子里站着一个那么美丽,那么妖娆,那么丰润的女人,并且有这么一副洁白如玉,光滑无瑕的好身体,那个狗蛋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找女人呢。妈的,这件事要是说出去,是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再者说了,老娘对付男人的本事,也是天下无双的,那个狗蛋怎么还不满足?老天,他在外面的那个野女人,得妖成什么样呀!真让人难以想像! 假如情况真的如此,妈的,乔律师提的建议,就是她此时最需要的武器!她今天一定要走好这个第一步! 俞凤媛洗完澡,就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化妆。这是她每天出门前,都必须做的功课。只不过,今天的意义更重大一些。 之后,她穿好了衣服,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从玻璃罐里拿了两块饼干,那么夸张地张着嘴,翘着兰花指,小口吃饼干,喝咖啡。 最后,她拿起自己的包,向零乱的桌子一挥手,“拜拜。”就出了家门。 俞凤媛仪态万方地走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伊都集团。” 出租车向前驶去,很快就汇入浩瀚的汽车洪流里。这个速度,就不能很快。 这时,她意外接到姜丽萍的电话。她接通手机,优雅地看着窗外,问道:“是姜记者呀,有事?” 姜丽萍在电话里说:“凤姐,就是为了采访廖总的事呀。” 俞凤媛一拍脑袋叫了起来,“哎哟,真对不起,我把这事给忘了。你别担心,千万不要担心,我已经给你联系了,廖总也答应见你了。” “不就是今天吗?”姜丽萍在电话问。 “是今天,不过是下午,咱们来得及。”她努力安慰姜丽萍。 “凤姐,你现在在哪儿呢?咱们中午吃个饭,下午一起去,好不好?” 俞凤媛急忙说:“姜记者,是这样的,我现在要去伊都见马总,有特别重要的事。要不然这样吧,你下午在伊都门口等我,我和马总说完事就出来。” 姜丽萍就说:“那好吧,我下午在伊都门口等着你。别忘了啊,凤姐。” 俞凤媛急忙说:“不会忘,不会忘。咱们回头见,拜。” 伊都集团在北三环,靠近中关村那边,挺大的一栋高楼,玻璃幕的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伊都的楼前就是停车场,停满了汽车,非常繁忙的景色。 俞凤媛在楼前下了出租车,胳膊上挎着她的小包,聘聘婷婷地往里走。她乘电梯上到顶层,沿着宽阔的走廊向里走。迎面是一个双开的包着皮革的门,门上的牌子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俞凤媛推开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进去。 坐在外间的女秘书看见她,就向里屋指了指,“马总在。你进去吧。” 俞凤媛微笑向她挥挥手,推开里屋的门,张口叫了一声:“叔。” 马维世的办公室宽大而讲究,迎门是一组皮革大沙发,硬木茶几光可鉴人。再往里去,就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伊都的董事长马维世,正坐在桌前办公。 俞凤媛招摇地笑着,“叔,我来了。” 马维世有些惊奇地看着她,“噢,小凤媛,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现在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呢。” 俞凤媛咯咯地笑,向他挥着手,“叔,我今天可不是蹭饭来的。我找您有事,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您一定得帮我一下。” 马维世让她坐在沙发上,沏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说:“这是怎么了,看来事情还挺大。” 俞凤媛还没开口,脸色就变了,有些哀伤地看着他说:“叔,这事我有点说不出口。许家城在外面,有女人了。” 马维世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看着她,“你确定?” 俞凤媛说:“我能确定,但我也确实没有抓到证据。” 马维世问:“你没有证据,怎么确定的?” 俞凤媛就叫了起来,“叔,我是女人呀!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我成什么了!他肯定在外面有女人了!” 马维世看着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有些生气地说:“这个许家城,他有你这样的老婆,还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呀!” 俞凤媛噘着嘴说:“叔,我就更想不明白了。那个野女人,得妖成什么样子呀!您说是不是!再说,我要是和他关系不好了,不和他那个了,他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个说词。可我们一直挺好呀,他要怎么样,我都满足他了。昨天晚上还干来着!” 她说到这里,连自己也有一点脸红了,非常委曲地看着马维世。 马维世想了想,就问:“那么,既然这样了,你想怎么着?” 俞凤媛低声说:“叔,我现在好担心,不得不来找您帮我了。” 马维世说:“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凤媛看明白了,马维世肯定会帮她,就慢慢说道:“叔,其实,这个事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呢,他在外面肯定有女人了,我能确定。所以,我想和他离婚。再一个呢,是他现在掌管着宜海公司,让我好担心。宜海公司是我爸爸经营起来的,您也为宜海公司出过好大的力,还入了股份。所以,我现在就好害怕,如果我要离婚,或者哪怕露出一点要和他离婚的意思,我好担心他会不会把爸爸留给我的财产,都给转移走了。叔,那我就太对不起爸爸了,也对不起您。” 马维世默默地看着她,有点审视的意思,说:“你既然这么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你有吗?” 俞凤媛立刻咧开嘴乐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叔,我就想请您,在宜海里再投一点资,增加一点股份,可好?” 马维世疑惑起来,盯着她问:“让我在宜海投资?这样有用吗?” 俞凤媛急忙说:“叔,不对,不对,是我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希望您投一点资呢,就是请您从许家城手里买百分之十的股份。您明白这个意思吗?就是让他的股份少一点。” 马维世说:“我就算买他百分之十?他还是第一大股东呀?” 俞凤媛就歪着脑袋向他笑着,继续说:“您买之前,不是还要审计吗?什么评估呀,核算呀,什么什么的。这样,他就做不了手脚了,您说是不是?” 这时,马维世就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很疑惑的样子,“然后呢?” 俞凤媛见马维世听进去了,心里更高兴了,立刻说:“叔,这一步要是走好了,您就是百分之三十了,加上我的百分之十,这不就超过许家城了吗?他要想捣鬼干坏事,也不可能了。这就是我要走的第一步。” 马维世歪着嘴笑了起来,眼神也更加奇怪了。他说:“小凤媛,考虑得很周到呀!不过,你可没有这个脑子,是不是有人给你出主意?” !! 76、 他还不是一般的精明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咯咯地笑起来,抓着他的手来回摇晃,很得意的样子,“叔,我哪有这样的弯弯肠子。跟您说,这些吧,都是我一个朋友,帮我出的主意。” 马维世问:“你这个朋友可靠吗?” 俞凤媛急忙说:“可靠,当然可靠了。叔,我这个事挺敏感的,我也不敢随便问人,就怕走漏了消息。我这个朋友呢,就是一个小律师,在企业界里,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人都不认识,所以我才问的他。” 马维世问:“这些主意,都是你那个律师朋友帮你出的?” 俞凤媛说:“是呀。我哪里有这些贼心眼呀。您说,他的主意是不是挺好的?” 马维世点了点头,再次把这个主意又考虑一下,沉思着说:“这个主意倒是挺巧妙的。看来这个律师还有点脑子。哪天有空了,我倒想和这个律师认识一下。” 这下子,俞凤媛可快乐起来了。连马总都说她的办法好,那肯定就是好了。她想离婚的事,就一定能成。 她又把马总的手摇了起来,摇得像秋千一样。她说:“哎呀,叔,您也看出这个小律师有两下子了?他姓乔,叫乔一福。我告诉您,他看上去可是笨笨的,傻傻的,几乎就不像个长脑子的人。可是,他要是提起什么建议来,真是挺贼的。反正我是一点也想不出来。您是不知道,前一段时间,我都要愁死了。” 马维世拍着她的手说:“行了,你说的这件事,我已经听明白了。你让我考虑一下,等考虑好了,我再给你一个说法,好不好?” 俞凤媛立刻就叫了起来,“哎呀,叔,这么大的事,您还犹豫什么呀,我都要急死了!您就赶快帮我办吧,您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呢。求求您了。” 马维世说:“你看你,着什么急呢。你让我增持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总得筹备一些资金吧。要不然,你让我拿什么去增持呀。你就别着急了,这件事一定可以办起来的,你等消息好了。” 有了马维世这个答复,俞凤媛的心情别提有多愉快了。她搂着马总就给了他一个热吻,又娇滴滴的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这才告辞了出来。 她一出了伊都集团的大门,就看见姜丽萍站在一辆出租车旁,正向她招手。她心里多少有一点歉意,差点忘了人家的大事,就急忙走过去。 她笑着说:“哎呀,真是对不起了,姜记者,差点把你的事给忘了。” 姜丽萍拉着她上了车,说:“你总算及时出来了,应该来得及吧?” 俞凤媛就拉着她的手,热情地说:“你采访的事,我早就和廖总说好了。他也是昨天才和我定下来,没问题,咱们来得及。” 这时,姜丽萍就目光幽幽地斜睨着她说:“凤姐,我问你一件事呗。” “你说,想问什么你就直接问。”一上了车,俞凤媛也就放心了。 “凤姐,你和英子最熟不过了。你说,英子是不是找了一个男朋友?” 俞凤媛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你不会是说那个小律师吧?” 姜丽萍一拍她的手,“可不就是他。我前几天见着他了。哎呀,他那个样子,真是的,太对不起人了。你说,英子是不是找了他了?” 俞凤媛就大笑了起来,笑了又笑,叫道:“哎哟,我的姜记者,你不会是担心葛涛吧?怕他还和英子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呀?” 姜丽萍听她这么一说,略略地就有一点脸红,撇着嘴说:“男人嘛,就得跟反腐一样,天天盯着,不盯着怎么行。凤姐,你对男人放心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勾出俞凤媛的心事。许家城那个狗蛋,她是一百个不放心。今天来找马总,不就是为了他吗。想到这里,她那两片红嘴唇就扭了起来。 她哼了一起,低声说:“哼,我能放心吗!决不能放心!你说的没错!对男人就是要时时盯着!你一时盯不到,他肯定会给你惹出乱子来!” 姜丽萍也是同样看法,说:“可不就是的!凤姐,其实吧,我倒不是特别担心葛涛会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呀,是不是?不过,英子不找个男朋友,我心里总是有个事,不踏实。凤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想着点儿?” 俞凤媛看清她的意思,多少也顺着她的意思说:“要我说,英子和那个小律师吧,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呢。不过,我也说不准就是了。” “真的?她对那个结巴真有意思?”这个情况虽然符合她的愿望,但还是让她很吃惊。在法院里,她可是仔细观察过那个小律师的,真是天下丑男集大成,简直是马尾拴豆腐,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也许吧,我可真的说不准。”俞凤媛狡黠地向她笑着。 “妈呀,那我就放心了。”她望着车外想了想,其实还是不放心。 俞凤媛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就笑着说:“不过呢,那个小律师又结巴,又丑。你要说英子会喜欢上那个小律师,我总觉得不太可能,真不太可能。” “你这么一说,我刚才不就白高兴了。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样呀?” “我觉得吧,难说,很难说。那个小律师你不是见过吗?他就那个样子,你说英子会喜欢他吗?”俞凤媛看着姜丽萍左右为难的样子,快乐地笑了起来。 “哎呀,真是的,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又烦起来了。”姜丽萍真有点烦了。 “不过呢。”俞凤媛又慢悠悠地说:“不过呢,那个小律师,你看着他又傻又丑又结巴的,其实他还挺精明的。告诉你,他还不是一般的精明,是比贼都精!也许,英子就喜欢他一点呢。这也是说不定的。” “就他那个样子,比贼都精?不可能吧?”姜丽萍也迷惑起来。 其实,不要说姜丽萍,连俞凤媛自己也对那个小律师有点迷惑了。至少,他制订的那个两步走计划。连马总都是认可的。 她说:“哎呀,你就别问我了。对那个小律师,现在我也有点糊涂了,说不清楚了。你也别着急,只能以后看着了。” 十几分钟后,俞凤媛终于领着姜丽萍到了南方控股。领着她们走进廖清山办公室的,是一个叫柳卓兰的女人。这个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简单地说:“请跟我来吧。”就领着她们进了廖清山的大办公室。 一进门,柳卓兰就看出来了,根本无需她再介绍,俞凤媛是认识廖总的。她什么也没说,就关上门,悄悄地走了。 俞凤媛和老总们打交道,不仅有得天独厚的容貌资本,还有浑然天成的语言能力。她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让那些老总笑容满面,两眼闪光。 她笑着说:“廖总,我来给您介绍,这位是证券报的姜记者,姜丽萍。” 廖清山听她这么一说,不得不松开俞凤媛那双柔软的玉手,转身和姜丽萍握手,但眼睛,仍然时不时的飞到俞凤媛身上。 他笑着说:“噢,欢迎姜记者来采访。哎呀,一看就是做记者的,很能干的样子,还很漂亮呢。我猜,一定也很精明吧?”和美女打趣,是他的一大乐事。 姜丽萍微微地笑着,就想起凤姐的一句话,说:“廖总,不会比贼都精吧。” 廖清山大笑起来,很快乐的样子,伸出手说:“姜记者真会开玩笑,爽快,真爽快。来,都请坐。来了就是客,请不要拘束。” 俞凤媛就笑吟吟地说:“廖总,我就不坐了。我今天就是给姜记者牵个线,让她采访您。我在这里多余,就不陪着了。你们谈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丽萍,采访完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咱们再说。” 姜丽萍也向她挥着手,“好的,凤姐,谢谢你。” 俞凤媛走了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廖清山和姜丽萍。他们坐在沙发上,互相注视着。似乎也在掂量着对方。 廖清山审视着这个面貌姣好,身材苗条的女记者,在心里掂量她的实力,或许,也掂量着她是否为他所用的可能性。这当然是指新闻方面,但也指其他方面。 他说:“姜记者,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看你的了。”他一语双关,就想看看这位美丽的女记者会怎么反映。 姜丽萍脱口而出,“廖总,为什么从深圳到BJ来?来多久了?” 廖清山心里稍稍有点失望。如果她先问一点生活方面,或者家庭方面的事,他可能更愿意往另外那方面去考虑。当然,他也就会提供给她更多的“料”。 现在嘛,他只能说:“我希望,我在BJ会有更多的机会。”他打着官腔,“至于时间嘛,已经快两个月了。” 姜丽萍一点也不耽误时间,紧接着问:“廖总,我听说,您这次到BJ来,是有一个大方案的。这个大方案可以跟我介绍一下吗?” 廖清山温和地笑了一下,让自己完全进入一种工作状态。 !! 77、 您千万不要和我这么较真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说:“准确的说,这个大方案是我到了BJ之后才形成的。是我和伊都的马总,一起商量着做起来的,他对这个大方案也很支持。我们谈了几个公司,没想到,大家都很支持。我们这个大方案的目的,就是希望电子类的公司,都联合起来,把自己做大做强,然后到国际上竞争去。姜记者,你觉得,我们这个大方案有意义吗?” 他这么说着,就用一双锐眼,盯着美丽苗条的姜丽萍。 也是这个时候,马维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在考虑着这个大方案。至于原因嘛,他可没有廖清山想得那么多,他首先是为了小凤媛。 许家城居然在外面有女人,这件事实在太让他吃惊了。他有俞凤媛这样全京城首屈一指的美丽女人做妻子,难道还不知足?她还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俞凤媛虽然并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但相信她做女人,做妻子的智慧。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一般是不会错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许家城会不会在小凤媛的财产上打主意。小凤媛担心这个问题,是有道理的。 让他比较惊讶的,是藏在小凤媛身后的那个律师,他提的那个分两步走的方案就很出人意料。居然让他从许家城手里增持百分之十的股权。 马维世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许家城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要从许家城手里增持百分之十,他肯定会怀疑的。那么,怎么才能把小凤媛的事办好呢?他考虑再三,渐渐想明白,他可能还需要借助廖清山的力量,把他增持股权的事,放在廖清山的大方案里,也许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给廖清山打了一个电话。他说:“廖总,今晚有空吗?咱们见一面,把你的大方案再商量一下。” 廖清山在电话里笑着说:“马总,你说我的大方案如何,是不是很有搞头?” 马维世冷静地说:“我考虑过了,也许值得一试。你说,我如果先从宜海电工开始会怎么样?我在那里有一点股份,先动的话,不会太引人注意。你说呢?” 廖清山说:“我倒是听说过宜海公司,是一个中等公司。还没上市吧?” “是的,还没有上市。不过,它的业绩一直不错。” “现在找一个业绩好的公司可不容易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我的伊都,如果和宜海电工加强联系,也许不错。” 廖清山立刻说:“马总,你看,咱们这样吧,我下午呢,先对这家公司做一些了解,晚上咱们见面的时候,再详细谈。好不好?” 马维世说:“好,咱们晚上见面再详谈。订好了地方通知我。” 廖清山说:“没问题,你等我的电话吧。” 此时,姜丽萍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但她的耳朵,去仔细地听着廖清山对着电话说的内容。她在心里悄悄掂量着这些内容。 廖清山很愉快地放下电话,看看表说:“哎呀,姜记者,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采访我四十分钟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姜丽萍眼睛一转,立刻说:“廖总,请再给我两分钟,我再问最后两个问题好不好?以后等您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再来采访您。” 廖清山说:“好吧,就两个问题。你直接问吧。” 姜丽萍向自己的小笔记本上扫了一眼,就说:“好,我的第一个小问题是,改革开放初期,您是从一家很小的无线电元件厂干起来的,对吧?” 姜丽萍这句话,意外地触到了廖清山的内心,让他陷入一阵沉思。老实说,他确实是从一个小无线电元件厂起家的。其中的艰难与危机,毫不留情的算计和至今不敢对任何人说的残酷经历,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能够领会。如今,世界全变了,他也不会再局限在那个角落里挣扎了。他早已今非昔比。他此时的想法和目标,早已顶天立地了! 廖清山收回思绪,注视着对面女记者审视的眼神。他在心里想,你想看到我的内心,看到我的经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当他开口时,他却温和地说:“当然了,当然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我都没想到,我会当上那个小元件厂的厂长。那个小厂非常小,非常非常小,当时只有六十多名工人,设备也是破破烂烂的。那个小厂,就是我今天的起点。” 姜丽萍紧接着说:“所以,从那以后,您对电子行业一直非常感兴趣?” 廖清山笑着说:“这应该是第二个小问题了吧?” 姜丽萍像一个标准的美女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廖总,您千万不要和我这么较真。这还是第一个问题。我这两个问题之间,是有一个‘所以’的,是连贯的,是一个问题。” 廖清山也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记者呀,就会咬文嚼字。好吧,我确实是从那个时期开始,对这个行业开始感兴趣的,那是我的起点嘛,我绝不会忘记的。姜记者,请你提第二个问题吧。” 姜丽萍的思路飞快的转着,立刻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这样的,我开始采访时就问过您,为什么把南方控股总部从深圳迁到BJ廖清山说:“是的,是的,我记得。我说,希望在这里有更多的机会。” 姜丽萍不动声色地问:“您在来BJ之前,是不是已经看见了希望?” 廖清山沉吟一下没说话,只是用他老辣并且有点阴沉的目光盯她一眼。 姜丽萍则如一个无辜的美丽少女一般,用她稚嫩的目光看着他。 廖清山略考虑一下,淡淡地说:“我回答过你这个问题,这个大方案,是我和伊都的马总共同商议的。因为这里有更多的机会。姜记者,这样总可以了吧?” 姜丽萍立刻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廖总,实在要谢谢您接受我的采访。我不再耽搁您的时间了。但我一定要先说一句,以后等您有空了,请继续接受我的采访。我还准备为您写一个专访呢。” 廖清山说:“好,希望还能再见到姜记者。”他回头喊:“卓兰,你来一下。” 柳卓兰从外面进来,平静地看着廖清山。 廖清山说:“这是柳卓兰,我的财务主管。卓兰,你替我送一下姜记者。她是证券报社的,算是我们的贵客。” 柳卓兰向门口伸出手,“姜记者,您请。” 姜丽萍和廖总握了手,和柳卓兰一起向外走。 柳卓兰陪着姜丽萍出了廖清山的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 姜丽萍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没有表情的女人,猜不出她为什么是这个模样。 她们站在电梯门前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了,姜丽萍进了电梯,向外面的柳卓兰挥手。但柳卓兰已经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等电梯门一关上,她就开始给袁诺芳发短信:“晚上来我家,有重要情况!” 姜丽萍从南方控股所在的写字楼里出来,急忙跑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说:“师傅,证券报社,请您快一点。” 出租车很快驶上大街。姜丽萍坐在车里,努力思考廖清山讲过的每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姜丽萍终于回到报社里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面有许多小格子间。一些记者在格子间里忙碌着。 姜丽萍立刻钻进编辑部主任老贾的小办公室里,和他商谈了半个小时。等她和老贾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老贾说:“小姜,你干得不错,有了题目就要赶快汇报。这样,将来上版面的时候,就比较有把握了。现在有些人,只顾埋头抓他的题目,生怕别人抢了他的。结果到了最后,他可能也写得不错,但不合时宜,那就白干了。” 姜丽萍非常恭敬地看着他,边走边说:“老贾,还是您有经验,这个项目,我非得听听您的意见不可。” 老贾很受用,笑着说:“你要记着啊,以第二个题目为重点。不管南方控股的廖清山有什么大方案,如果国内的电子行业真有什么大动作,你一定要抓出一点真材实料出来才行,争取做一个领头羊。至于对廖清山的专访,你可以准备着,以后看情况吧。也许可以搞一搞,再看吧。” 姜丽萍急忙说:“谢谢老贾,我记住了。” 姜丽萍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里,打开电脑查阅资料。第一,她要查一下,南方控股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第二,她还想看看,宜海电工为什么受到伊都马总的重视。她意外地注意到,宜海电子其实是俞凤媛家的企业,只不过,目前由她丈夫许家城管理着。她得到的唯一结论是,南方控股和宜海电工,都是电子类企业。难道廖清山在电子类企业里,真有什么大动作吗? 但是,姜丽萍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78、 我绝不会忘记他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天晚上,姜丽萍回到家里,仍然转来转去地思考这个问题。 惠小春从厨房里出来,给她泡了一杯茶,轻声说:“姐,喝水吧。” 惠小春是沉静而聪明的姑娘,今年只有二十四岁。她每天一下班就到姜丽萍这里来,帮助她做做饭,或者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她心里很清楚,要维持好她现在的工作,就要伺候好这位表姐。在公司里,她要绝对按照袁姐的意思办。她是个聪明而沉静的姑娘,平时不动声色,但挺有心计的。 姜丽萍对她说:“你再洗几个杯子,一会儿还有人来。” 于是,惠小春就不声不响地去了厨房,准备茶杯和茶叶。 十几分钟后,袁诺芳和金艳妮一起进了门。 袁诺芳好像总是缺水,进门就说:“美女姜,给口喝的,渴死我了。” 姜丽萍就指着茶几上的茶杯说:“喏,这一杯是刚泡的,你先喝。”她回头看见金艳妮,就妖妖地笑起来,逗趣说“哎呀,艳妮呀,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金艳妮被她这么一说,身体里的妖劲儿立刻被招了出来,把她的细腰和圆臀,扭出柔软的曲线,媚笑着说:“哎哟,姜姐,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你漂亮呀。” 姜丽萍也笑着摇摆起来,“袁姐,你瞧瞧,咱们艳妮什么时候这么谦虚起来了。你就是漂亮嘛,谁也比不了的。” 其实,姜丽萍和金艳妮都是妖精,风格不同而已。她们这一打趣,就都笑得像风中柳一样,摇来摇去的,就如舞台上的小花旦一样,煞是好看。 惠小春给她们泡上茶,在远处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们。 玩笑开过了,三个美女都在沙发上坐下,互相注视着。 袁诺芳说:“美女姜,你先说吧。你说有重要情况,是什么情况?” 姜丽萍认真说:“是这样,我今天去采访廖清山。艳妮,廖清山你认识吗?” 金艳妮歪了歪下巴,笑着说:“那我能不认识吗?南方控股的老总。” 姜丽萍惊讶地张大了嘴,“妈呀,小艳妮,你不简单呀,这么快就认识了?” 金艳妮晃了晃身体,犹豫一下,才说:“我也不瞒你们,他是我远房的表叔。” 姜丽萍更惊讶了,“哎呀,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用去找俞凤媛了,我找你不就行了?找俞凤媛,我还得请她吃饭,可花了不少钱呢。” 金艳妮并没有要笑的意思,淡淡地说:“嗨,也就是个表叔罢了,也没什么。” 这时,袁诺芳就有点不耐烦了,“你们聊够了没有,说正事吧。” 姜丽萍立刻说:“我采访廖清山,就得到三个情况。第一,廖清山确实有一个大方案,主要是针对电子类企业的。他说的很好听,什么联合起来,增强实力什么的,但我感觉,他实际上肯定另有想法。第二,伊都的马总也参与了这个大方案。第三,我听他们打电话的意思,似乎宜海电工也在这个大方案里。”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她,“宜海电工是俞凤媛家的公司,俞凤媛跟马维世的关系又特别好。你的意思是说,马维世把宜海也放在大方案里了?那这个大方案是好,还是不好呢?那个廖清山到底是什么想法?” 姜丽萍冷笑说:“袁姐,你要是见过廖清山,就会猜出他有什么想法了。他可是老奸巨猾的人。艳妮,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金艳妮却冷漠地说:“他就是个表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袁诺芳问:“美女姜,还有什么?” 姜丽萍又盯了金艳妮一眼,就回头说:“当时吧,廖清山接完马总的电话就要走。我就急忙提了两个小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烟雾弹,我问他是不是从一家小无线电元件厂干起来的。他说是,他说他都没想到,会当上那家小厂的厂长。第二个问题,是我最想问的,我问他,您的南方控股,为什么要从深圳迁到BJ来?他说,因为这里有更多的机会!” 袁诺芳盯着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在BJ找到机会了?” 姜丽萍立刻说:“这是肯定的!因为我跟着又问了一句,我说,您来BJ之前,是不是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方案?你们猜怎么,他就眼神阴阴地盯着我,好像我发现他什么秘密似的。” 袁诺芳赞赏地说:“你还挺狡猾的。看来廖清山是为了他的大方案才来的。” 姜丽萍说:“肯定的!廖清山到BJ来,是有明确目的的!” 袁诺芳回头看着金艳妮说:“艳妮儿,我们这么说你表叔,没问题吧?” 金艳妮一声冷笑,把一张红嘴唇撇了起来,“袁姐,他当然是我表叔。不过,我可不会忘记他。姜姐刚才说,他都没想到,他会当上那个小无线电元件厂的厂长。那个小厂的前任厂长,就是我父亲!他耍了阴谋诡计,在背后使坏,把我父亲挤下去,才当上那个厂长的!我绝不会忘记他!” 姜丽萍惊讶地看着她,“真的?那你现在还和他来往?” 金艳妮说:“来往当然还是要来往,我也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嘛。但我心里,绝不会忘记他。算了,咱们不提他了。袁姐,我说两个情况,你看看有没有用。第一条,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最近有一股大资金,正在咱们这里流动,不知是在这里找出路呢,还是要投资。这个事,我倒是问过廖清山,但他和我打哈哈,说他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兼并或者并购的计划。第二条,廖清山的大方案里,其中有一项,就是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互相换股。” 袁诺芳顿时瞪大了眼睛,“博远和海洲互相换股?” 姜丽萍问:“袁姐,怎么着,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袁诺芳大声说:“你忘了廖清山是怎么对你说的!他说这里有更多的机会!” 姜丽萍吃惊地看着她,“博远和海洲换股,就是他的机会?” 袁诺芳摇头说:“是不是他的机会,我现在还说不准。但是,海洲数据原来是罗兰爸爸创办的公司。海洲后来变天,就是和庆亚信息换股开始的!再后来,海洲数据的股东大会被人操纵,向温庆西定向增发五千万股份。罗兰的父亲罗怀舟,就是因为这次增发,失去了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他最后是抑郁去世的!” 姜丽萍惊讶地说:“罗兰的父亲,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袁诺芳瞪着她说:“就是的!” 接下来,这三个人就开始分析,这些消息预示着什么。姜丽萍是证券报记者,袁诺芳则是基金经理,关心并且了解这一类情况,是她们每天的主要工作。 这时,金艳妮问出最重要的一句话,“这两个股,我能买吗?” 袁诺芳瞪她一眼,说:“艳妮,你想都别想!” 金艳妮叫道:“为什么呀?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这是利好呀!怎么不能买?” 袁诺芳一拍桌子,“博远就涨不起来!它一涨,我的业绩就上去了,基民们就拚命赎回!你知道不知道!公司里还要我做亏一点呢!” 金艳妮眨着眼睛看着她,“真的呀,还有这种事呢?那海洲能不能买?” 袁诺芳简直要被她气疯了,“你不长眼睛呀!看看股市,海洲比博远低一大截呢!博远不涨,它涨得起来吗!告诉你,这两个股,现在都挣不到钱!” 听袁诺芳这么一说,姜丽萍和金艳妮想从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这个消息上挣钱的希望,就不可能了。她们以后只能再找别的机会了。 她们一阵沉默,博远电子可能和海洲数据相互持有股份的事,还有罗兰爸爸因为失去海洲数据而去世的事,始终如鬼魂一般,在她们周围飘动着,让她们心里都有了异样的感觉。 金艳妮小声问:“袁姐,罗兰爸爸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诺芳叹息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时,我在另一家证券公司里当市场调查员,经常要去海洲了解情况,因此认识了罗怀舟和他的女儿罗兰。四年前,有人玩诡计,在股东大会上发动了一次‘宫廷政变’,罗怀舟因此失去了海洲数据。我现在,一想起海洲被别人控制的事,就心里难过。那年,罗兰只有十六岁,太小了。在她父亲的追悼会上,她突然摔倒,全身抽搐。后来才知道,她得了强直炎。这几年,我一直拿她当我的小妹妹看。” 姜丽萍和金艳妮,还有坐在墙边的惠小春都痛惜地看着她。 袁诺芳目光严厉地盯着她们,咬着牙说:“现在,廖清山又想让海洲和博远互相换股了。我敢肯定,这只是廖清山的第一步,他们肯定还有下一步!到了最后,他就是想控制博远电子!” 金艳妮小声说:“可是,袁姐,你又能怎么办?我亲耳听项雨轩说过,他对这次换股非常重视,一直在积极推动呢。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们的协议已经快商量好了!甚至,可能都要签字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79、 我现在感觉有机会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说:“袁姐,你和项雨轩那么熟,你提醒他一下嘛。” 袁诺芳摇了摇手,无奈地说:“我说不出道理来呀!庆亚信息当年和海洲换股虽然是个例子,但不说明问题。项雨轩反而会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那就太不好了。” 姜丽萍拍着她们两个人,说:“别人的事,先不要管了,先说咱们自己的事。你们说,廖清山的大方案,和沪市4412有关系吗?” 袁诺芳看着金艳妮,“沪市4412,你有消息吗?” 金艳妮摇头说:“我最近也打听过好多人了,都不知道这个股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真是怪事了。” 袁诺芳看着她们,“我告诉你们,这个股肯定有问题!但藏得比较深!你们等着吧,它迟早会冒出来!” 姜丽萍和金艳妮看着她,都说不出话来。 这天晚上,年轻的罗兰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足球赛,一边和沙子哥低声说话。 看着罗兰皱着的眉头,沙子哥心里就很难过。他知道,罗兰就想收回她父亲创办的海洲数据。她为此已经准备了四年,但一直找不到好机会。这么一种情况,就让他想起四年前那次股东大会。他只是个司机,人微言轻,但他看得很清楚。 他看着罗兰,轻声说:“阿兰,当年,你父亲可能大意了。他没想到那些人会操纵股东大会。那天,好多和你父亲一起创办海洲的人,都不开口说话!其中就包括蓝金湖和沈格富!你父亲的眼睛就在这些人脸上转,但这些人就是不说话!” 罗兰目光矇眬,如水一般波动着,仿佛就能看见当时的情景。 她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沙子哥沉默片刻,又说:“阿兰,我就盼着你能拿回海洲。我不过是个司机,不过给你爸爸开过几年车,但是,我也盼着这一天!” 罗兰坐在沙发上,那么瘦小的身体,却坐得笔直,仿佛随时都准备站起来。 她沉默片刻,轻声:“沙子哥,我知道。我现在感觉有机会了。” “有机会吗?”沙子哥注意地看着她。 “博远和海洲互相换股,就是我的机会。”她回头盯着他,眼神却非常忧虑,“我相信,这就是我的机会。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开始,如何抓住这个机会。沙子哥,我也着急呀!” 罗兰回头看着窗外的夜空,眼睛里充满焦虑之色。 大概可以这么说,廖清山在暗中推动的,由他旗下的海洲数据与项雨轩掌管的博远电子相互持股这件事,虽然正在京城财富圈里静悄悄的进行,但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并且动了这样那样的念头。所有人都暗中思考,此事对他们是有利还是无利。 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商务主管雪丽,也在暗中悄悄观察这件事的进展,并且思考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如何利用这件事,达到她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 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也多少知道了这件事。但她采取的是另外一种办法,也想借此达到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 罗兰又是一种情况,她虽然并不想控制博远电子,但确实想通过这件事,达到她的目的。 至于袁诺芳、姜丽萍和金艳妮思考的,则是博远和海洲相互持股,会在股市里引起什么样的动静,可以让她们挣到一点钱。她们的目的是最微小的。 与海洲与博远换股这件事最没有关系的,就是乔一福了。但也只是眼下没有关系。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帮凤姐办好她的离婚官司。他总是在想,我要是办成了,可就是二百五了! 此时,他并不知道,他策划的两步走方案中的第一步,已经在伊都集团董事长马维世的办公室里,悄悄启动了。 这一天的上午,马维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手里的公文。 办公室里很安静。但他心里却并不安静。他经过一番细致的思考后,这才发现,他并没有把握帮助俞凤媛走好她的第一步。许家城可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这时,他的秘书敲门进来,轻声说:“马总,宜海的许总来了。” 马维世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他站起来说:“快请他进来。” 在门口,许家城面带微笑走进来。 马维世立刻迎上去,很客气地拉着他的手,请他坐在沙发上。“来,来,请坐。”他很热情地说。 “马总,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许家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马维世温和地笑着,“家城,是这么一件事。宜海的年报我昨天看过了,总的来说,非常好。我觉得,你干得很不错,利润也很不错。” 许家城生性谨慎,并不为他的赞赏所动,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马总,您过奖了。我猜,您找我来,宜海一定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请您提出来,我一定努力改进。” 马维世哈哈地笑起来,“哪里的话,没有什么不足之处。宜海的情况确实非常好。”他看了看许家城仍然不动声色的眼睛,就平静地说:“倒是有这么一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你在年报的最后,关于今后的发展计划中提到,预计明年筹备创建科研基地。家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我们电子类企业,最重要的就是科研了。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是明年呢?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开始筹备呢?” 许家城略想了一下,就说:“马总,是这样,今年,宜海有几个大项目要上,这样一来,资金方面就有一点紧。所以,我现在还不敢动科研基地的事。最好是等到明年再开始搞,可能更好一些。” 这些情况,都是马维世预料到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说:“家城,你考虑的也对。资金问题总归是一个大问题。只是,科研基地要拖到明年,我总感觉,有一点晚了。我希望今年就开始动手,明年就建起来。” 许家城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马总,我刚才说了,宜海的资金有些紧。” 马维世点点头,“我也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我有这么一个想法,和你商量。我想在宜海再注点资,作为建设科研基地的经费,现在就开始弄,争取今年底或明年初,就把这个科研基地弄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许家城疑惑地看着他,“马总,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我没听明白。” 马维世笑了一下,向他摇摇手,“家城,你在宜海一直干得不错,利润也不错,我当然想多投一点资了,这是对我有利的嘛。这是一。其次呢,我也不想在宜海多操心,还是你当家。所以,我这个投资呢,就是想从你手里买一点股份就可以了。这笔钱呢,重点用于科研基地的建设上。这就是我的想法。你看呢?” 许家城眨着眼睛,非常谨慎地说:“您想投入多少?” 马维世摆出一副慎重思考的样子,说:“我估计,要搞好科研基地,钱少了可能不行,怎么也要一个亿吧。所以,我就想投入一个亿。具体方法嘛,就是收购你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还是第一大股东,我还是第二大股东,什么都不变。但公司总资产增加了,也有了创建科研基地的资金。这样不是很好吗?” 许家城犹豫片刻,终于说:“马总,总体上来说,我也是赞成的。你让我准备一下,下次开股东会时,咱们再讨论,好不好?” 马总笑着一拍手,“好,就这么定了,咱们到股东会上再做决定。” 十五分钟后,这个消息就被俞凤媛通报给栗光英了。 俞凤媛仿佛唱女高音似的,对着电话大叫:“小光英,马总把我的事说成了!” 栗光英也很惊讶,急忙问:“什么!是马总增持股份的事吗?” 俞凤媛的声音更高了,几乎要喊破了嗓子,“就是这件事呀!还能有什么事!妈呀,我现在可放下一大半心了。我说小光英,你干什么呢?咱俩吃个饭,庆祝一下吧。啊,对了,再叫上你的小朋友,好不好?” 凤姐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栗光英的肺叶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就伶牙俐齿地说:“什么叫小朋友呀!你嘴上省省,积点口德吧!” 俞凤媛大笑起来,快乐地说:“你说的嘛,你说他就是你的朋友嘛。” “他是我朋友没错!可也不是什么小朋友!你再瞎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妈呀!”凤姐故作惊讶地说:“我说小光英,你还真生起气来了。怎么着,我戳着你心肝了?还是点到你的穴道了?这么跟我嚷嚷?” “你还瞎说!我对你客气,你就更来劲儿了是不是!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俞凤媛笑得风摆柳一般,前后摇晃,好不得意。见栗光英好像真生气了,急忙见好就收,说:“好,好,我怕你了还不行吗?你到底吃饭不吃饭?” !! 80、 对我也不能犯傻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恨恨地撇着嘴,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眨了又眨,最后说:“好了,你出门等着吧,过一会儿我开车过去接你。现在,我先给一福打个电话再说。” 俞凤媛是个惹事的妖精,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歪着嘴说:“妈呀,一福,一福,叫得多亲切呀,这么肉麻。” “你闭嘴!”栗光英喝道:“臭凤姐,你到底还想不想去吃饭!” 俞凤媛咯咯地笑着。今天全是让她高兴的事,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一边扭着,一边说:“想吃,想吃!这是我的事嘛,我高兴嘛。”她想了想又说:“对了,咱们去哪里吃呀?有什么新鲜点儿的地方没有?” 栗光英把眼睛转了转,就说:“你别管了!我刚刚想起一个地方,是一家小店。但好多人都对我说过,说那家小店的小包子呀,肉饼呀什么的,都特别好吃。咱们今天去尝尝,尝个新鲜吧,看看怎么样。” 俞凤媛急忙说:“那好呀,我就等着你来接我了。” 栗光英挂了凤姐的电话,心里还在转着凤姐的事。不管怎么说,凤姐的事,就是她的事。她和凤姐不管是做死党还是做闺密,都已经好多年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乔一福那个傻缺,居然有办法解了凤姐的危难,很给她涨面子,还真要感谢一下才好。 于是,她就给乔一福打了电话,问道:“一福,在哪儿呢?”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呆在他的咨询室里,研究法律书籍,正研究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他一看是英子来的电话,立刻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了。 他声音柔柔地说:“在单位,在单位里,瞎忙呢。英子,有事呀?” 栗光英一听乔一福那有点肉麻的声音,就是一头恼火。难怪凤姐那么妖声妖气地挖苦她,这个傻缺还真把她当女朋友来对待了!真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大傻缺,绝不能给他什么好颜色!给他点好颜色,他就要开染房了! 于是,她恶声恶语地说:“傻缺,没事我找你干什么!你给我听着,凤姐的事有进展了,可能要成了。凤姐要咱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乔一福听到这个话,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似乎他距离二百五更近了一点。 他忙不迭地说:“好呀,好呀,在哪里?” 栗光英仍然撇着嘴,说:“你听清楚了,在清园街街口,有一家小饭馆,我听说不错,离你那里也不太远。你先去,现在就去。我听说在那里吃饭还要排队。你去了先排队,我们随后就到。听清楚没有!” 乔一福一想到又要和英子见面了,而且还有凤姐那样的大美女,心里的快乐,几乎要漫出来了,急忙说:“好的,好的,我先去,我这就去。” 栗光英想了想,这个傻缺,还是要敲打一下。万一他对着凤姐失态,丢的还是自己的脸。就说:“傻缺,你给我好好听着,凤姐那个人,就是个天生的妖精,见着男人就想招惹一下。你可要当心,千万不要再犯傻!别以为你还能和她怎么样呢!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她的眼睛可高了,她要是会对你动心,哼哼,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乔一福听到这个话,心里却是另一种感觉。凤姐再美,也是结了婚的人。就算她将来离了婚,也绝没有他什么事。但是英子离他更近一些。再说了,英子这么叮嘱他,就是很在意他的意思。这个感觉尤其让他遐想连翩。 他就笑着说:“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是个什么人,我知道。我……我绝不会犯傻。英子,我要是犯傻,也……也就是对你犯傻,真的,真的。” 栗光英吼了一声,“对我也不能犯傻!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 “是是是。我清醒,我一定清醒。”他一脸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还是那句话,你给我撑住了!”她进一步叮嘱道。 这时,乔一福就有点想得寸进尺了,小声说:“英子,我保证,保证撑住了。那个,那个,我……我要是撑住了,再赏我一回呗?” 栗光英当然听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个傻缺,还想抱一抱呢!栗光英对这一类的事,并没有太当回事。让这个傻缺抱一下,也不算什么事。如果他真把凤姐的事办了,至少奖励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就说:“傻缺!不许胡思乱想的!看你的表现怎么样,再说!” 这个回答,立刻让乔一福满怀鲜花开,简直要想入非非了。他说:“对,对,看我的表现。我……我一定表现好。” 乔一福听见英子在那边挂断了电话,这才放下手机。他此时喜笑颜开,恨不得跳起来。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起皮包就往外走。 他出了律师所,再顺当不过地,就打了一辆车,赶往清园街去了。 他在清园街街口下了车,向四面打量。这里是一条小街,两边都是小吃店、小餐馆什么的。他立刻就看见,其中一家小饭馆门前,竟然有十几个人在排队。他左右看看,只有这一家小饭馆有人排队。不用说,就是这里了,他就站在队尾。 不过,他心里还在猜想,怎么找了这么一家小饭馆?它实在太小了。他向店里看,小饭馆只有一间门面,里面几张小餐桌,倒是坐满了吃饭的人。 没过多久,栗光英的车驶来,在街边停下。俞凤媛和栗光英都优雅地下了车,淑女一般向四面张望。她们向乔一福挥挥手,就站在树荫下等着。 俞凤媛这个妖精,就是来闹事的,更不会放过在众人面前显摆妖娆美貌的机会。她娇艳无比地站在树荫下,就用她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乔一福。 栗光英哪里看不出她这点小花招,也看见乔一福那频频回首的傻样子,就把她一拉,冷言说:“凤姐,你怎么一点素子也没有!就那么直眉瞪眼的看人呀!” 俞凤媛风摆柳似的把身体一扭,娇声说:“瞧你说的什么呀!我又不是三黄鸡,要什么嗉子呀!我就是想瞧瞧他,怎么啦?不可以呀?真是的。” 栗光英瞪着她,“你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还有你这么看人的!” 这下子,就把俞凤媛的矫情都给激了出来。她歪着嘴说:“小光英,你说他哪门子出奇,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就跟个小民工一样。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在意他?你保安呀!还是护食呀?” “你什么话呀,我哪里在意他了?什么保安,什么护食的,就会胡说!” “哎哟,小光英,你还说呢。我多看他一眼,多说他一句,你就不高兴了,跟我横眉瞪眼的,你不是在意他是什么?你说呀?” 栗光英可让她给气着了,伸手就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还瞎说!” 这个俞凤媛却夸张地尖叫一声,把个柔软身体扭成了十八道弯。她这个样子,就引得许多行人和排队的人回头观看,都是很惊诧的样子。 栗光英就把她一推,“你叫什么叫,就怕别人看不见你是不是!妖精!” 俞凤媛就嘟着嘴说:“那你拧我干什么!你就那么护着那个小律师?” 栗光英更生气了,就压低声音喝斥道:“什么我护着他!我护得着吗!倒是你,一向的老毛病,看见别人身边有一个男人就了不得了,跟打了鸡血一样,不把你浑身的肉抖起来就不算完!我告诉你,大街上有的是男人,喏喏,那边就有一个扫地的大哥,你去跟他显摆去,去跟他套近乎去,你去呀!你去呀!” 俞凤媛就咯咯地笑起来,妖精一样说:“小光英,你还吃醋了,是不是呀?” 栗光英瞪起眼睛,低声说:“你滚走!少跟我胡说八道。还我吃醋,我吃得着吗!你把他眼睛晃花了,弄成一个五迷三道的大傻子,我告诉你,再把你的事给办砸了,哼哼,那才好呢!叫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俞凤媛幽幽地笑着,把两片红嘴唇撇得妖艳无比,小声说:“瞎说吧你,小光英,我可没想招他。我要招他那还用费劲吗,我动动小手指他就跑过来了。我招他?哼,门儿都没有!” 她们正在斗着嘴,就看见乔一福正站在小饭馆门口,一脸傻笑地向她招手。显然是已经轮到她们了,就慢悠悠地走进那家小饭馆。 这家小饭馆实在太小了。进去了才知道,里面极其狭窄。两边是小桌子,一头顶在墙上,只在中间留出窄窄的过道。对面来人,就只能侧身才能过去。 但每张小餐桌旁都坐满了吃饭的客人。他们吃得那叫一个香。 俞凤媛在桌边坐下,却举着两条胳膊不敢放下来,一副将就委曲的模样。 乔一福急忙抽了餐巾纸,奋力地给她擦桌子。之后,又给英子擦桌子。最后,又用茶壶里的茶水给她们烫了碗筷,这才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 81、 两位姐姐才真漂亮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菜单只有一页,封在塑料片里。俞凤媛和栗光英凑在一起翻来翻去地看那张菜单,终于选中了水晶汤包。 栗光英向唯一的服务员招手说:“师傅,两笼水晶汤包。快点上。” 那位中年妇女向她们一点头,说:“好喽,水晶汤包两笼,这就上。” 接下来,就只能等着了。她们三个人就互相看来看去。 俞凤媛妖娆地笑着,一点头说:“乔律师,我的事,正是按照你的建议办的。今天上午,马总已经找我们家那个狗蛋谈过话了,要出一个亿,收购他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家那个狗蛋,已经同意把这个事拿到股东会上讨论了。” 乔一福惊得张大了嘴,直眉瞪眼地看着她,傻了一般。 栗光英一看见他那个样子,立刻把一只脚踩在他的脚上,又狠瞪了他一眼。 乔一福扭头看着她,“妈呀,是一个亿呀!那得多少钱呀!”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不就是一个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少见多怪!” 俞凤媛仍然是笑盈盈的,歪着下巴说:“乔律师,他们呢,大体已经谈好了。我猜,很快就要落实了。你说吧,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呀?” 她那个样子,哪里是在咨询,简直就是耍美人计呢。 幸亏栗光英再次踩了他一脚,否则他可能就要现眼了,“你说呀,怎么办?” 乔一福却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看俞凤媛,又看看栗光英,却突然冲口而出,说道:“凤姐,现……现在,您……您什么也不能动。” 俞凤媛那双凤眼,顿时就瞪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动?我就希望快点动呢!赶快把我的事办好!” 栗光英也很奇怪,再踩他一脚说:“你说呀,为什么不能动?” 乔一福就露出一点恐惧的样子来,万分小心地说:“凤……凤姐,我……我猜,您先生。可能疑心比较重吧?” 这时,俞凤媛就没有什么再招惹人的意思了,到底是自己的事太重要。她盯着乔一福说:“怎么着,他疑心重,你就不给我办了!” 乔一福小心地说:“凤姐,您先生,是……是董事长,又……又是总经理。马总增持的事,他要……要是有疑心,就会推翻。” 凤姐尖叫一声:“他敢!”惹得整个小饭馆里的人都回头看着她。 栗光英推她一下,“你小点声行不行!怎么这么大的嗓子。” 这时,乔一福就是非常苦恼的样子了。他说:“他……他有这个权力。” 俞凤媛不得不压低的声音,“那怎么着,我的事还不办了呀!” 栗光英也说:“一福,你就说,凤姐现在怎么办吧,怎么办最好。” 乔一福一副胆怯的样子,眨着眼睛说:“英子,凤姐,我觉得,得……得这样。一个呢,您……您还得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来,不要让他起疑心。” 栗光英就推了凤姐一下,“就是的,不能这边要开股东会,你这里就变了样,他非起疑心不可!”她嘻嘻地笑了起来,“凤姐,该夫妻和睦的时候,你还得夫妻和睦。他要想和你怎么着,你还得好好招呼着,知道不知道?”她笑眯眯地说这两句话,可是好好出了一口刚才的恶气。 凤姐的两片红嘴唇已经撇得上下错了位,几乎要飞出去了。她打了英子一下,“坏东西,你还嫌我不恶心是不是!好了,乔律师,你说,还有什么!” 于是,乔一福就继续说:“马总增持股……股份的事,我猜,您先生可能会跟您说,问您什么意见。凤……凤姐,您……您应该反对。要是……要是,您先生对您提起这个事,您……您就反对。这样,可能要好一点。” 俞凤媛冷笑起来,“乔律师,我还真看不出来了,你也是挺狡猾的,是不是?”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凤……凤姐,我……我也就是,这么提一下。究竟应该怎……怎么办,您还要灵活一点。” 俞凤媛说:“行了,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别把他的疑心招起来就行了。” 乔一福急忙说:“就是,就是。” 这时,乔一福眼睛里突然放出光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店的门口。 俞凤媛和栗光英有点意外,就都回头看。只见从小店的门口,正走进来一个小巧玲珑美少女。她的眼睛,也正看着乔一福呢。 其实,聪明的罗兰,走进来的第一眼,不仅看见了乔一福,看见他竟然和两个大美女在一起吃饭,还看见栗光英的一只脚,就踩在他的脚上。她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不起眼的乔律师,和这两个美女的关系不一般。 这时,乔一福已经站起来,英子的那只脚,也悄悄地移开了。 他笑着说:“罗……罗兰小姐,您……您也来了?” 罗兰脸上带着一点微笑,注视着他,轻声说:“是呀,我是来这里吃饭。”她此时已经走到桌旁,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两个大美女。 乔一福急忙说:“罗兰小姐,我……我来介绍。这位是俞……俞女士……” 俞凤媛就婀娜地站起来,向她伸出手说:“我是俞凤媛。我觉得,你可以叫我凤姐。他们都这么叫我。” 罗兰款款地和她握手,微笑说:“凤姐,您真漂亮。我叫罗兰。” 这一句夸赞,让凤姐很受用,就抓着她的手,用力摇了几下才松开。 乔一福又说:“罗兰小姐,这……这位是栗光英,栗女士。” 罗兰也和她握手,“您好,栗姐姐,您也好漂亮。我叫罗兰。我看,两位姐姐就叫我阿兰吧。认识我的人,也是这么叫我的。” 栗光英干脆地说:“好,我叫你阿兰,你就叫我英子吧,这样更简单。” 这时,乔一福让开座位,向里边伸出手,“罗兰小姐,请……请里边坐吧。” 罗兰坐进里面的位子,也向他伸出手,“乔律师,你也请坐吧。” 俞凤媛笑眯眯地说:“阿兰小姐,你好漂亮哟。简直就像芭比娃娃。” 罗兰笑着说:“谢谢凤姐夸奖,我其实真不敢当。两位姐姐才真漂亮呢。” 俞凤媛又说:“阿兰小姐,你怎么认识乔律师的呀?” 罗兰就说:“我是为了一个小官司,偶然才认识乔律师的。” 乔一福看到英子疑惑的眼神,急忙说:“就……就是前几天,我接了一个小案子,是……是请罗兰小姐当的证人。也……也幸亏有罗兰小姐作证,否则,我……我的那个案子,也真有点麻烦呢。” 俞凤媛点着头说:“噢,原来如此。”她还特意回头,向栗光英看了一眼,仿佛是说,乔律师认识的小美女,可不只你一个人呀。挺暧昧的一个眼神。 栗光英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自然是要反击一下的,就说:“他是律师嘛,认识证人有什么奇怪的。”她嘴上这么说着,手底下还悄悄捅了她一下。 这时,乔一福就顺势说:“请……请罗兰小姐和我们一起吃吧,我……我们刚刚点了水晶小汤包,听说挺好吃的。” 罗兰轻声说:“乔律师不用客气。我是这家店的老主顾。那个水晶小汤包是这家店的招牌,非常好吃。不过,我有我的饭。”她这么说着,就回头向远处那个唯一的服务员,伸出四个纤纤玉指。那个中年妇女笑着点点头,就走过去了。 于是,罗兰就笑着说:“我今天是吃面。我也给乔律师和两位姐姐都点了一碗面。你们也尝一尝吧。我的面,在这张菜单上是找不到的。” 这时,中年妇女给他们送来水晶小笼汤包。他们一看,果然做得非常精致,快要透明的皮上,是细细的摺。笼屉往桌上一放,里面的小包子都有点颤颤的,包子里的肉汁一定很足。 俞凤媛说:“哎呀,真好看,看着就好吃。这个怎么吃呀?” 罗兰就说:“是这样吃的。”她在每个人的碟子里都倒了醋,又放了一勺辣椒酱,说:“两位姐姐要把醋和辣椒酱拌匀。然后要用筷子夹住饺子上的摺,蘸上醋,然后送进嘴里。要合上嘴再咬噢。”她说着就笑了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俞凤媛和栗光英都按照她说的方法,夹起小包子,蘸上醋,再小心地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都哼哼起来,连说:“噢,好吃,好吃,真好吃。” 几个人都顾不得优雅了,直接端着小碟子凑到笼屉边上,搛一个小包子蘸一下醋就放进嘴里,那肉汁就顺着她们的嘴角一直流到下巴上。 俞凤媛说:“味道好。” 栗光英说:“肉汁足。” 乔一福说:“皮薄馅大。” 小罗兰就说:“特别好吃。”她笑了起来,“我们在干什么呢,说对口词呀。”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这时,那位中年服务员用托盘送来四小碗汤面,一一放在她们面前。 她们都低头看这碗面,看上去是清汤寡水的,面也没有几根,倒是排列得十分整齐。她们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罗兰。 下载免费阅读器!! 82、 那几乎就是绝望的八年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就笑了,向她们指指别的桌子,说:“你看他们吃的面,碗有脸盆那么大,面多汤也多。那一碗面十八元钱。我这一小碗,是三十六元钱。” 俞凤媛惊讶地说:“这么一小碗,也没几根面,就这么贵呀?” 罗兰就有点得意地说:“这个面呢,是手撖面,要揉三回醒三回,面揉得很筋道,切得又很细。最关键的是这个汤。是用鸡骨头、鱼骨头、羊骨头和牛骨头,用一整夜的功夫慢慢熬出来的,再经过过滤和去油,才弄得这么清。你们尝一尝吧,看看味道如何。” 俞凤媛和栗光英听她这么一说,就挑起面一尝,又一起哼哼起来,都说:“好吃,真好吃。又滑爽又筋道,真好吃。” 栗光英说:“阿兰,你怎么说,这个面是菜单上没有的呢?” 罗兰说:“这个汤很难熬,主要是用来拌馅的。所以,他们这里的肉饼和包子都特别好吃。剩下一点汤,他们就给我留着。所以,这个汤的成本是很高的。我替他们核算过,要三十六元钱一碗。别人吃面,当然都要吃那个大碗的。这个面,就是单为我做的。”她这么说的时候,仍然是很得意的样子。 俞凤媛听着,连连点头,“噢,原来是这样呀。” 不一会儿功夫,面和小包子都吃完了。乔一福急忙站起来要付款。 罗兰就说:“乔律师,您不用管。我在这里吃饭是记账,我让他们记上账就行了。还有啊,我和乔律师算是比较熟了,就是和凤姐姐、栗姐姐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两位姐姐不嫌弃,就请到我家里喝一杯茶吧。我就住在后面的小区里,五分钟的路。”她说着,就笑眯眯地看着俞凤媛和栗光英。 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这顿饭是阿兰姑娘请的,她们又对这个小姑娘有点好奇,就都点头答应了。 这时,中年服务员又送来一个快餐盒,递给罗兰。里面似乎是肉饼什么的。 罗兰笑着说:“我家里还有一个人,是我的司机。我吃完了,给他带一点回去。” 就这样,他们一起出了小饭馆。俞凤媛、栗光英和罗兰说着话,评价小饭馆的包子和面,一起往柳园小区走去。乔一福则提着快餐盒,笑眯眯地跟在她们后面,满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愉快。 罗兰家果然很近,进了小区的第一栋高塔就是。她们一起乘电梯上了楼。 罗兰引着俞凤媛等人进了家门,说:“这就是我家,两位姐姐请随意坐吧。我去给你们泡茶,看看我的茶叶怎么样。” 乔一福看见从里面出来的沙子哥,就把快餐盒递给他,“沙子哥,快吃饭吧。” 沙子哥向他点点头,“乔律师,你随便坐,我吃饭去了。” 俞凤媛和栗光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鳞次栉比的楼房与街道,赞叹这里视界开阔,空气流畅。 这时,罗兰用托盘端来四杯茶,“凤姐,栗姐姐,还有乔律师,来喝茶吧。” 栗光英端起茶杯,不由对这个茶杯注意看了看。她说:“哎呀,这是毛瓷!” 罗兰笑着说:“栗姐姐好眼力。款待贵客,就应该用好茶叶、好茶杯。” 俞凤媛说:“这个茶杯真好看。” 栗光英说:“我听说,这个茶杯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了。” 罗兰静静地说:“是的、这还是我父亲当年收藏的。” 俞凤媛说:“阿兰,有名片吗,咱们换张名片吧,电话什么的就都有了。” 罗兰从包里取出名片,分别递给他们。 乔一福看了名片,很吃惊,“阿兰姑娘,你……你是海洲数据的董事?” 罗兰笑着说:“我是海洲数据的第三大股东。去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他们不得不选我为董事。” 乔一福大为惊奇,“你在海洲,有……有多少股份?我……我可以问吗?” 罗兰平静地看着他,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可以问的,年报里都写着呢。我有百分之七点九,大约是这个数。” 乔一福摇摇头说:“没想到,真没想到,您……您还是海洲的董事呢。” 俞凤媛看着名片说:“阿兰,原来海洲的董事长罗怀舟,是你什么人?” 罗兰静静地看着她,轻声说:“就是我父亲。他操劳一生,创建了海洲数据。没想到,最后却落到别人手里了。父亲直到去世,都放不下这件事。” 栗光英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落到别人手里?是怎么回事?” 罗兰仍然轻声说:“父亲不小心,在股东大会上被人耍了诡计,向温庆西定向增发五千万股。父亲因此失去了对海洲数据的控制。这是四年前的事。” 俞凤媛说:“都是些什么人呀!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罗兰微笑说:“凤姐,你别介意,当年我父亲最困难的时候,曾经向你父亲求援。只是,你父亲没同意。” 俞凤媛急忙说:“哎呀,阿兰,四年前,宜海电工还没有发展起来呢。他可能也没力量帮助你父亲吧。” 罗兰点头说:“凤姐,我没别的意思,也没怨你父亲。父亲当年失去海洲,其实还是他自己大意了,才导致这个结果,不怨别人。” 俞凤媛坐直身体,大声说:“阿兰,有一点我和你是一样的。你父亲创办的海洲,我父亲创办的宜海,现在都落到别人手里了!我现在一想到这事就生气!”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轻声说:“希望凤姐和我,能互相帮助,争取把父亲创办的公司收回来。否则,我们对不起父亲操劳的一生。” 俞凤媛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阿兰,这是一定的。只要有这个机会,凤姐一定帮你。哎呀,现在还说什么机会呀,我现在自己也正处于没办法的地步,还说什么帮你呀。我家那个狗蛋,算了,我也不想说他什么了。” 栗光英看着她,也在猜想许家城究竟会怎么样。他会同意马总增持吗?现在来看,她也说不准这个事了。现在的关键,就看许家城了。 这个时候,在城市的另一边,车流如激流,在宽阔的街道上疾驶。还没到下班的时候,街上的车虽然多,却并不拥堵。 许家城早早离开了公司,开着车,在快要漫出堤坝的车河里行驶。 他心里有许多心事,壅塞在一起,让他焦虑不安。 他怀疑俞凤媛。不是怀疑她会有什么事,而是怀疑她猜到了什么。他从俞凤媛的眼睛看出来,她是有怀疑的。但是,这个肚子里什么也存不住的娘娘,居然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他相信,这是不对的。 这个时候,他就不能不想到马总马维世的那个提议了。马总居然要从他手里增持宜海的股份?如果什么事都是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增持股份呢?马总增持的事,和俞凤媛有关系吗?他想不出来。他至少相信,俞凤媛是玩不出什么心眼的。 那么,是马总想和他玩心眼吗?不对呀!就算马总从他手里增持百分之十,他还是第一大股东。这个意思,马总已经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所以,他很难相信马总增持的事,和俞凤媛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心里就是有怀疑!至于他要怀疑什么,他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拐进一条小街,就看见街边的花店。花店的门口摆了一大片鲜花,几乎要摆到街上了。他把车停下,下车看着那些娇艳的花,然后就进了花店。 花店的门面不大,但里面却很深很长。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摆满了盛开的花,各色各样的花,他叫不出名字的花。空气里弥漫着沁人的花香。 许家城在花店里慢慢巡视,最后在鲜切花的柜台前停下。柜台里有许多桶,桶里插着一束束的花,五颜六色,正应了繁花似锦那句话。 一个系着围裙的姑娘向他走过来,“先生,要束花吗?” 许家城一阵巡视,终于选定了红玫瑰。他说:“就来这个吧。” 姑娘从桶里往外抽花,回头问:“几支?” 许家城想了想,他和雪丽分开了八年呀!那几乎就是绝望的八年。 他说:“就来八支吧。”又说:“姑娘,有卡片吗?可以写字的。” 姑娘从柜台上拿了一个红色的卡片,还有一支粗笔递给他,“您自己写吧。”她开始认真地包扎那八支火一样鲜红的红玫瑰。 许家城想了想,在卡片上写上:“祝:爱妻雪丽。生日快乐。” 姑娘扎好了花,又小心地把那张卡片插在花束里,然后带着一点微笑说:“先生,您妻子好幸福。”就把那束花递到他手里。 许家城点点头,很快付了钱,就拿着花束出了花店。 他回到车上,把花束放在座位上,然后开着车继续上路。 前面意外堵车。许家城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他眼前一阵模糊,一下子就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今年的一月。他记得很清楚,一月二十一日。那天是大寒,天空飘下小雪,一落地就化光了。这样一来,整个天地都是阴阴的,湿湿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83、 你怎么这么走桃花运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他的老朋友夫妻两个人,要去外地看望他们的女儿。他去机场为他们送行。他很羡慕他们。他们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而他,仍然丁克着。他不明白,结婚几年了,俞凤媛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把那夫妻两个一直送进闸口,看着他们互相挽着胳膊走远了,就回头往外走。那时,他站在电梯上,慢慢上行,前后都是不慌不忙的人。 他当时真的有点茫然,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上电梯。他只不过正好走到电梯前,就上去了,是很莫名其妙的。 他一动不动站在电梯上,不看,不听,也不想,仿佛随便去哪儿都行。就是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好像有一股微电流正从他身体里條然掠过,有一点麻酥酥让人惊悚的感觉。他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另一侧。另一侧是下行的电梯,一些乘客站在电梯上,向下移动着。 他转回头,继续向上面看着。这时,他就感觉自己真的触了电,全身都抖了起来。他再次扭回头,在那边的电梯上,一个女人,正用非常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梦中惊醒过来。老天!他终于认了出来,那是雪丽,正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他!那是雪丽,决不会错! 许家城震惊地看着那边电梯上的雪丽,眼睛睁得圆圆的,难以相信地看着她。 他猛地醒悟过来,急忙转身想往下走。但后面的人堵住他,并且斥责他,推搡他。他再次回头向对面看。他看见雪丽正向他做着手势,示意他先上去,再下来。他站在电梯上向上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雪丽,怕她再次消失。 电梯到顶,他急忙冲到下行的电梯上,从人缝里向下走。 他一下电梯就向雪丽冲过去,一下子抱住她。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相信,偎在他怀里的,就是雪丽,他的妻子,至少是他从前的妻子。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互相拥抱,互相亲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们同样全身颤抖,时不时要捧着对方的脸看一下,就怕这是不真实的。 许多乘客从他们身边走过,惊奇地看着他们。 他们后来在机场的茶室里坐下来,双手仍然握在一起。他们都很激动,互相注视,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眼泪仍然在流,让他们感觉有点难为情。 “雪丽,你去哪儿了?这几年你在哪儿?”他迫不及待地问。 “我出国了,去了美国。”她脸上露出一点微笑。 “整整八年了,你就一点信儿也不给我!为什么?”他用力地问。 “家城,希望你不要在意。”她的声音轻而微弱,仿佛因为天冷,“我总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又何必再联系呢?” “最初那几年,我天天都想着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我都快疯了!” “家城,不要生我的气。自从离开宜海,我就出国了。我上飞机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过去的一切都忘掉,都结束掉,就像用刀切一样,切得干干净净的。我强迫我忘记你,忘记在宜海的一切。家城,我希望我忘记你!” “你忘记了吗?你可以忘记宜海,你也忘记我了吗?” “我努力忘记你!是真的。我不让自己闲着,拚命地工作,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天天加班到深夜。我以为已经忘记你了,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只是,我也没想到,我会被派回到中国工作。从我接到任务那天起,你就在我心里活过来了。” “是吧,是吧,”许家城几乎是大叫起来,“你还是忘不掉我!我就在你心里,你也在我心里!我们谁也忘不掉谁!你想想,我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了!从你五岁,我八岁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我们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我们忘记得了吗!” “忘不了,还是忘不了。童年的记忆,实在太深了。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太巧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敢相信,不会这么巧。家城,没想到就是你!” “雪丽,这就是我们的命!只要有机会,我们就还会相遇!我一看见你,又这样和你手拉着手坐在一起,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家城,我也是,我也是。” 许家城满怀期望地看着她,“我们不要再分开了,不要再分开了。” 雪丽却非常犹豫,过了许久,才轻声说:“家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猛然间,一阵猛烈的喇叭声在他们之间响起,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许家城猛地睁开眼睛时,眼前没有雪丽,更没有冒着热气的茶杯。他身边的汽车正一辆接一辆地向前疾驶。他身后的汽车疯了一般鸣着喇叭。 他手忙脚乱地发动汽车,想尽快给后面的汽车让路。 一辆汽车超过他,司机从窗口探出头,向他大叫:“你丫的混蛋!睡着了是不是!要睡觉回家睡去。妈的,好狗不挡道!” 许家城急忙向那人挥手表示歉意,开车向前驶去。他心里总有一个念头抛不开,今后,能不能不再和雪丽分开?他现在才知道,雪丽在他心里,至高无上。 这个时候,在罗兰家客厅里的美女们,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 罗兰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乔一福,心里却对这个小律师很疑惑。 她笑着说:“就是的嘛,我说的没错。乔律师平时说话有点口吃,可在法庭上,喝,雄辩滔滔的,一点都不口吃。一二三四,说得有条有理,说得那位女法官都频频点头。乔律师,为什么呀?” 乔一福尴尬地向她笑着,“我……我真挺笨的。还……还是阿兰作证作得好。” 俞凤媛把手一挥,指着他说:“乔律师,你就别客气了。别人不知道,我和小光英可是知道的,你也是挺狡猾的。不开口也就算了,一开口,全是鬼主意!” 乔一福更尴尬了,“凤姐,开……开玩笑呢,我哪里有什……什么鬼主意。” 俞凤媛嘻嘻地笑着:“乔律师,你也不必太谦虚,现在就是有人喜欢你的鬼主意呢,是不是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捅栗光英。 栗光英把她的手一打,叫道:“你捅我干什么,你有病呀你!没完了!” 俞凤媛咯咯地笑着,眉梢眼角都藏着狡黠和暗示,十分快乐的样子。 这种情况,就更让罗兰奇怪了。乔律师这么一个人,能认识这样两个大美女,已经十分让人意外了。听凤姐的意思,似乎栗姐姐还对他挺有好感的。她坐在旁边,冷眼打量这个小律师,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奇迹。 栗光英不想再被凤姐取笑,看看表,也确实挺晚的了,就说:“我说,差不多好了吧,咱们也该走了。咱们在这里也扰了阿兰快一下午了。咱们还是走吧。” 俞凤媛就站了起来,“也是的。扰了阿兰一下午了。阿兰,我们走了,以后有空了,咱们再聚聚。我还是那句话,万一有机会了,凤姐第一个支持你!” 罗兰笑着说:“谢谢凤姐,我记住这句话了。” 俞凤媛等人都向门口走去。罗兰在后面送他们出门。 她忽然想起来了,就在后面说:“乔律师,那天打完官司,我就说过,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吃个饭呢。” 乔一福急忙说:“好,好,等哪天,还……还是我请阿兰姑娘吃饭吧。” 罗兰说:“那好呀,咱们可说定了。” 乔一福忙不迭地说:“好,好,说定了。” 罗兰一直把俞凤媛等人送进电梯,向他们挥手告别。等电梯门关上了才离开。 门一关,电梯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俞凤媛和栗光英都回头盯着乔一福。 栗光英首先说:“傻缺,你挺可以的呀,鸿运当头呀!” 俞凤媛立刻接碴说:“可不是的吗!乔律师,我和小光英还没走呢,怎么着,当着我们的面,就和小美女商量一起吃饭了?” 栗光英把他一推,说:“就是的!你怎么这么走桃花运呀!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你去呀,去和阿兰姑娘再呆一会儿,多说说话!” 乔一福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了。眼前两个大美女,他都消受不起,哪里还敢招惹罗兰小姐。罗兰小姐别看年轻,可真的挺镇人的呢。 他结巴着说:“我……我……哪里……,就是和阿兰,客……客气一下。” 俞凤媛怪声怪声地说:“哟,你那是客气一下,你都要请她吃饭了,那是客气吗!还想蒙我凤姐呀!小光英,你怎么着?” 栗光英原本就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肚子里哪怕只有一丝气,也是要放在脸上的。凤姐这么一说,早把她心里的一股邪气招了出来。 她一把揪住乔一福的耳朵,使劲地摇着,叫道:“我看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傻缺!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呀!不得了是不是!还想和我们得瑟是不是!” 下载免费阅读器!! 84、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也抓住乔一福的胳膊一通乱摇,“乔律师呀,你还想怎么着!守着两个大美女还不够是不是!你再去找阿兰呀!你好神气是不是!你还笑眉笑眼的,又点头又招手的!恨不得冲上去吧,是不是呀!” 结果,俞凤媛和栗光英就在电梯里,揪住乔一福好一通收拾。 乔一福被她们摇得东倒西歪,更说不出整话来了,只能嘎嘎地笑着。他心里却美得不行了。现在不仅英子在意他,连凤姐也好在意呀!他什么时候如此被美女们在意了,从来没有过呀! 他左边歪一下,就搂到英子的腰。右边倒一下,妈呀,软软的,温温的,也许碰到凤姐的胸了吧!妈呀,他哪辈子修来这么好的福气呀!他太幸福了! 这时,电梯却停了。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位老太太,那么笑眉笑眼地看着她们,就转身对着电梯门。 俞凤媛和栗光英一边一个,都在暗中掐着他胳膊上的肉,悄悄地使劲。 乔一福肚子里那颗久旱的心,早已如嫩豆腐似,颤颤地抖起来了。他只是使劲憋着,不敢笑出声来罢了。 电梯到了底,门一开,俞凤媛和栗光英都端庄优雅地走出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乔一福藏起满脸的偷笑,做贼似的跟在她们后面,颠颠地走着。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许家城的汽车缓缓驶进雅苑小区,在五号楼下找了一个空位子停下。 他手里拿着花,走进楼里,再乘电梯上到十八层。他出了电梯,一直向里走。 他在雪丽门外停下,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按响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端庄优雅的雪丽出现在门口,那么深情地看着他。 她说:“家城,进来吧。” 许家城拿出花,送到她面前。 雪丽接过花,闻了闻,“好美的玫瑰。”她又看了上面的卡片,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家城,谢谢你的花,也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他轻声说:“你的生日,还有我们结婚的日子,我永远不会忘。” 雪丽把许家城让进客厅,就去找了一个花瓶,仔细地插好那束红玫瑰。 许家城则四处转着,看着。他每次来,都要在房间里转一转,房间里到处都有雪丽的气息,让他感觉到舒畅和松弛。这时,他再次看见放在柜子上一个银相框。相框里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快乐地笑着,望着相框外面的人。 这时,他心情就有一点复杂了,默默地看着相框里的男孩。 雪丽端来茶,站在他身边,也看着相框里的男孩。 她轻声说:“一切都是从他开始的。现在,他就是我的一切。” 许家城扭回头,默默地看着她,“如果你当时不出国,会怎么样?” 雪丽轻声说:“我当时的情况,你也都知道。说穿了,咱们都是为了生存。我只是没想到,最后会弄到那个地步。我想结束那一切,忘掉那一切,又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就只有出国了。” 许家城说:“其实,你要是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哪怕回老家呢,也可以。再苦再难,我都愿意陪着你。” 雪丽笑了一下,“家城,咱们不再提过去的事了。不管怎么说,人,总是要向上走的,总是要追求更好一点生活。我不能拉着你回到过去。” 他们手拉着手,在沙发上坐下来,靠在一起。许家城搂住她的肩。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身心的放松。 “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回来?”他神色轻松地问。 “我其实告诉过你,你魂不守舍,没听进去罢了。我这次,是公司派我回来的。我在这里有工作。”她轻声回答。 “不是为了我?”他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问。 “说实话,不是。”她的声音很轻。 “你就没想过,可能会遇见我?”他惬意地笑着。 “BJ这么大,茫茫人海。找都不容易找到,又怎么会遇到。我真的没想到。” “可是,就这么巧,我们偏偏就遇到了,这不是命吗?” 雪丽静静地看着他,知道他的心思和希望。但是,眼前的情况,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她又实在不愿意让他失望。人的命运总是这样,你以为世界给你打开了一扇门,但偏偏那扇门是走不通的。 她轻声说:“家城,我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家城,我一直以为,我和你的关系也结束了。过去的经历,不会再出现,过去的关系,不会再恢复。可是,我也没想到,公司有公司的考虑,又把我派回来。就那么巧,让我再次见到你。” “为什么是派你回来呢?” “也许,是因为我比较熟悉这里吧。”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呢?” “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艾姆特尔的理念,是整合世界。是不是很宏伟?具体到我这里,大约也就是投资经营什么的,做一些生意吧。” 说到这里,雪丽就有一点犹豫。这次回国工作,她的任务极其重要,关系到她今后的职业生涯。她从未想过和家城联系,却偏偏在机场相遇。和许家城的关系,会干扰她完成任务吗?这是她不能不考虑的第一个问题。 但是,她想来想去,家城和她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家城的宜海电工还没有上市,仅仅是一家业绩不错的私人企业,不会影响她的任务。那么,她接下来考虑的第二个问题,许家城能成为她的助手吗?协助她完成任务?但似乎,也看不出这种可能性来。她想,只能以后再说了。 这时,许家城就说:“你可能想不到,马维世也想向宜海投资呢。” 雪丽疑惑地问:“马维世?伊都的董事长?他要投资什么?” 许家城笑了一下,淡淡地说:“他希望尽快把宜海的科研基地建立起来,并且是定向从我手里增持百分之十。但是,我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雪丽静静地看着他,也观察着他,“怎么呢?有什么原因吗?” 许家城有点苦恼地叹息一声,“其实,我对马维世投资的事,无所谓,无可无不可。但我对俞凤媛有点拿不准。她要是也掺在这件事里,就让我感到危险了。” 雪丽想了一下说:“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媛媛了。她一向大大咧咧的,肚子里藏不住事,她会有什么想法呢?” 许家城摇摇头,沉思着说:“我并不担心俞凤媛会怎么样,她心里确实藏不住事,大大咧咧的。但我就怕有人在背后给她出主意。这么些年了,我一直就不踏实,担心她和我离心离德。” 雪丽笑了一下说,“看来,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是对俞家有怨恨。” 许家城脸上露出一点恼怒,“你不知道吗?都是因为你呀。你是因为她爸爸才走的,这件事总在我心里,像块石头一样。” “可是,俞家再怎么样,俞腾远还是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你了。” “还是因为你呀,我心里总是对俞家有一个疙瘩,解不开的疙瘩。” 雪丽明白了,家城心里仍然对俞家有芥蒂。尽管俞腾远把他女儿嫁给他了,还把宜海电工交给他管理,他仍然有芥蒂。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心胸问题了。在企业圈里,心胸不开阔,是不可能有大发展的。 想到这里,她轻声说:“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我生日,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吧。对了,把小妹也叫上吧,我也有好几年没见她的。” 许家城说:“行,就把小妹也叫上吧。这几年,爸妈都去世了,你不在,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她也知道你的事了。是妈告诉她的。她对我有点不满,可能也对你不满吧。” 雪丽笑着说:“小妹一直就是个聪明孩子。我能说通她。” 许家城点点头,“那行了,我给她打电话,咱们去接她。” 十几分钟后,许莹湘接到哥哥的电话,就从小区里出来。她站在小区门口向两边张望。很快,她就看见哥哥的车在街边停下来。 许家城推开车门,向她招手,说:“小妹,这里,这里。” 许莹湘走到汽车边,“哥,你叫我什么事?” 许家城笑着说:“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你上车吧。” 许莹湘说:“好好的,吃什么饭呀。”她这么说着,就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一上了车,不由吃了一惊。竟然看见雪丽也坐在车里,她不由愣住了。 雪丽去拉她的手,笑着说:“小妹,好久没见了,你好吗?” 许莹湘的眼睛已经瞪起来了,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激动和不安。她大声说:“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为什么回来!” 雪丽仍然温和地笑着,“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忙,没有见你。” 许莹湘却甩开她的手,叫道:“我问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想干吗?” 许家城开着车,还是回头说:“小妹,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85、 我嫂子现在是俞凤媛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却不想好好说,“我就这么说,怎么了!她干吗要回来!” 雪丽心里有点难过。过去,她一回家,小妹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上,哇啦哇啦和她说学校里事,或者家里的小鸭子长大了。要不然,就悄悄说:“嫂子,我的鞋破了,怎么办呀?”恍然之间,这一切都仿佛是前辈子的事了。现在,过去非常亲密的小妹,也对她凶了起来。 她有些伤感,但还是努力和缓地说:“小妹,你别介意。我是公司派回来的,在这里开展业务。” 许莹湘更激动了,“我问你为什么要回来!干吗还要找我哥!” 雪丽听出来了,小妹问的,并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她要和她哥哥怎么样。他们是兄妹呀,自己这个从前的嫂子,现在已经是外人了。这个感觉,让她很难过。 许家城再次回头说:“小妹,你好好跟你嫂子说话。” 许莹湘向他叫道:“她不是我嫂子!早就不是了!”她回头看着雪丽,哀伤地说:“你从前是我嫂子,现在不是了!我嫂子现在是俞凤媛,是凤姐!你这么回来,要害了我哥!你知道不知道!” 雪丽明白她的意思,这也是她最苦恼的事。过去的事,和现在的事,都纠缠在一起了,很难说得清楚。在小妹眼里,倒好像是她要回来纠缠家城。过去,小妹和她那么亲,但现在,小妹却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她尽量平和地说:“小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和你哥的事,也结束了。” 许莹湘仍然叫道:“没有结束!你现在还和我哥在一起呢,就没有结束!万一有人知道你和我哥的事,他怎么办!啊,你说呀!” 雪丽此时,实在太苦恼了。自从再见到家城,才知道他仍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割舍不掉的。但小妹的担心也有道理,她真有可能给家城带来麻烦。 现在,她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小妹,我和你哥,真的结束了。再说,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妹,我只是无意中才遇见你哥的。我不会和他恢复关系。你放心,我也不会和你哥在公开场合出现。我一定不给你哥惹麻烦,行吗?” 许莹湘看着她,心里也非常痛苦。她曾经是她的嫂子,是她最好的嫂子。她有什么事都和她说。但是,她现在不是她嫂子了。她现在的嫂子是俞凤媛。 她想了又想,还是说:“你不是我嫂子!” 雪丽向她点头,“小妹,你说的对,现在不是了。小妹,以后就叫我姐吧。”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姐送你的。” 许莹湘看着她,许久没说话。许家城在前面开着车,也苦恼地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是再也没办法说清楚的。 他们找了一家比较好的餐馆,点了酒和菜,还要了一个蛋糕。 但是,当他们看着丰盛的菜和那个精致的蛋糕时,谁也没有动。他们都尴尬地沉默着,许莹湘更是歪着头,看着远处。 雪丽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轻声说:“小妹,我这次回国工作,已经快半年了,一直没和你哥联系。我总觉得,我和你哥的事,早就结束了。就是两个月前,我无意中在机场碰见你哥,真的是无意的。另外呢,我回国工作不会很久,这里的工作一结束,我还得离开。就算我想留下,或者你哥叫我留下,也是不可能的。这些都是真话。” 许莹湘无声地看着她,沉默许久才说:“那,你还要呆多久?” 雪丽想了想说:“当初派我来的时候,说是只有一年,最多一年半。我大概还要呆半年或者一年。小妹,我不想影响你哥,更不想影响你。再说,好多事都是改变不了的。比如,我和你哥的关系,最多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不会改变。” 许莹湘鼓着嘴,眼睛在她脸上转来转去,硬硬地说:“你说话算数吗?” 雪丽严肃地看着她,“小妹,一定算数。以前,咱们在一起也有不少年了,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许莹湘说:“那就行。” 雪丽脸上露出一点微笑,把桌上的餐刀递给她,“小妹,过去,你哥给我过生日,都是你抢着要替我切蛋糕,这次也一样吧。” 许莹湘看看蛋糕,又看看雪丽,又说:“你还没点蜡烛呢。” 许家城急忙站起来说:“我来点,我来点。”他细心地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又一一点上,他深情地看着雪丽说:“好了,你许个愿吧。” 雪丽看看他们,合上眼睛默默祈祷。只是,她并不知道该祈祷什么,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她和家城的关系也不可能恢复。她心里转了一圈,最后只是想,希望在BJ的任务,早点顺利结束吧,别的,都不可能了。 此时,许莹湘和许家城,都无声注视着她,似乎也在猜测她心里的祈祷。 她终于抬起头,一口吹灭蜡烛,然后微笑看着许莹湘。 许莹湘拿起餐刀,细心地切蛋糕,然后默默地分给他们。 雪丽吃着蛋糕,随意地问:“小妹,我听说。你给人家当护卫?是什么人呀?” 许莹湘小声说:“是一家公司老总的女儿,她叫项玉菲。” 许家城说:“就是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的女儿。” 雪丽淡淡地笑着,“小妹,为什么不在你哥的公司做事呢?那不好吗?” 许莹湘说:“我喜欢这个工作。再说,在他的公司里,别人会说话,不好。” 这些情况,雪丽其实都知道。她稍稍有点顾虑的是,如果她最后真的控制了博远电子,会不会影响小妹。再或者,小妹知道了,会对她怎么看。 有些事,就是这样,常常叫你投鼠忌器。她一旦控制了博远电子,小妹的护卫工作也就没有了。小妹如果因此恨她,家城对她的感情,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吧。毕竟,他们是亲兄妹呀。但是,控制博远电子,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呀! 她轻声问:“那家人,对你好吗?”如果项家对小妹不好,她会轻松一些。 许莹湘说:“挺好的。我和玉菲已经成了朋友,天天都在一起。玉菲爸爸也挺好,还额外给我加了补贴。吃住都不用花费,我挺知足的。” 雪丽的心里,还在盘旋着那一点小小的犹豫。她知道,为了完成任务,她可以不在意那一点小小的犹豫。八年的美国生活,她已经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了。 她随意地问:“玉菲妈妈呢?她对你也好吗?” 许莹湘摇摇头,“她不喜欢我,从来不让我见她。” 雪丽集中了她的注意力,她早就意识到,项雨轩的前妻,可能是她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一个变数。她继续轻声问:“你没见过她?” 许莹湘低着头想了一下,轻声说:“见过一次。有一次和玉菲逛街,碰见过一次。不过,”她笑了一下,“十分钟里,她一眼也没看我,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雪丽点点头。黛西给她准备的资料里提到过一句,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是一个精明而现实的企业家。她似乎一直在暗中争取她的女儿。 许家城插话说:“玉菲的父母离婚了。” 雪丽点点头说:“噢,原来是这样。”她不动声色地看着许莹湘,伸手拿起酒瓶,“小妹,咱们喝一点酒吧,少喝一点。” 许莹湘向她笑了一下,说:“好,就喝一点吧。” 她们慢慢地喝着酒,也慢慢地交谈着。等高脚杯里的酒下去一半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才算好一点。许莹湘也断断续续地向她说起项家的事,项玉菲的事,但也不过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雪丽看出来了,小妹不想深谈。 这个时候,栗光英正在开车送俞凤媛回家。 她们出了罗兰家楼门的时候,她回头瞪了乔一福一眼,说:“你自己走,我送凤姐回家!”就径直拉着凤姐走了,把乔一福扔在那里。 她原本想在路上和凤姐说一点什么。但真开车到了路上,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对那个傻缺,你又能说什么呢?他就是个傻缺嘛。她看了看凤姐,看出她也在想心事,就没有再说话。到了兰庭一号,她把车一直开到凤姐家楼下。 俞凤媛向她挥了一下手,“小光英,拜拜。”她抓起提包就要下车。 栗光英一把抓住她,“凤姐,要紧的事,不要忘了。” 俞凤媛向她斜睨一眼,“什么要紧的事?” 栗光英一推她,“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一福怎么对你说的,怎么叮嘱你的?” 俞凤媛就把嘴撇了起来,“哟,一福,一福的,你就记得一福。你怎么叫得这么亲切呀?有什么情况吗?” 栗光英就瞪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为了你的事!提醒你!” 俞凤媛哼哼地笑起来,“小光英,你当我是傻子呀!我自己的大事,我能忘记吗?哼,死都不会忘记。你就放心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86、 我把那个小律师勾过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撇着两片红嘴唇,看着远处,突然说:“另外呢,看哪一天吧,小光英,我把那个小律师勾过来,搂一搂,抱一抱,妈呀,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快乐呀?” 栗光英顿时凶巴巴地叫起来,“臭凤姐,你敢去迷惑他,我就跟你没完!” 俞凤媛大笑起来,“原来小光英也有心肝宝贝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妖娆地笑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快乐地回头向栗光英挥挥手,就进去了。 栗光英气恼地瞪着她的背影,简直不知该骂她什么好了。真是的,那么一个傻缺小律师,怎么就成了我的心肝宝贝了!瞎了眼的凤姐!栗光英恨恨地想,那个傻缺,谁愿意勾他就勾他去!关我什么事!你俞凤媛这么自降身份,那是你的事!你要是真勾走他了,看我到时候怎么羞你吧! 栗光英想到这里,重重地一踩油门,就开车走了。 俞凤媛回到家里,换上家常衣服,坐在桌边思考她的心事。 她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律师,还真的有一点头脑,居然把这个事考虑得这么细致。也亏他考虑得细致,否则,自己万一不小心,说她赞成马总增持股份,一定会漏了馅,那就要坏了她的大事! 现在,她就要考虑,万一她的那个狗蛋问这件事,她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她伸手拿起电话接听,“喂。”她懒洋洋地问。 却是许家城在电话里。他说:“你已经到家了?” 俞凤媛顿时打起精神,谨慎而慢悠悠地说:“是呀,你怎么着?” 许家城在电话里淡淡地说:“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呢。我刚到家,还没喘均呢。”她小心回答。 “那你想怎么着?”他说话的声音也是阴阴的,似乎藏着什么诡计,“你说,咱们是去外面吃呢,还是我带一点什么回去?” 俞凤媛听明白了,这个狗蛋就是有话要对她说。看来乔律师真的猜对了。她就懒洋洋地说:“我刚回来,懒得动了,你带一点回来吧。随便什么都行。” 许家城说:“那好吧,我带一点现成的回去吧。”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俞凤媛放下电话,眼睛转来转去想着。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狗蛋就是想探她的口气了。她一定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来。 俞凤媛坐在梳妆台前修饰自己,焦虑不安地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许家城提着一个塑料袋,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里。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安下心来了。 许家城把塑料袋放在桌上,说:“我买了一点三明治,还有炸鸡腿、土豆条什么的,咱们随便吃一点吧。” 他把袋子里的三明治和两大杯可乐拿出来,放在桌上。 俞凤媛走过来坐下,拿起一块三明治,慢慢地吃着。 许家城也慢慢地吃着,似乎并不想说话。他们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俞凤媛努力做出品尝的样子,咬一口三明治,喝一口可乐,再捡一个鸡腿在手里,转来转去地看着,不时还舔一舔手指。 过了许久,许家城才随意地说:“你最近,见过马总吗?” 这是俞凤媛猜测到的几个问题之一,就噘着嘴说:“我这几天可不敢见他。上次他请客,我有事先走了,没跟他打招呼。马总可能生气了。我现在正琢磨着,怎么跟他道歉呢。喂,你说,我是不是送他一点什么东西才好呀?” 许家城翻起眼睛向她一扫,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你用不着给他送,他还要给咱们送呢。” 俞凤媛眨着眼睛,努力做出疑惑的样子,“他给咱们送?送什么?” 许家城淡淡地说:“他要送钱。” “送什么钱?”她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扯着嗓子说:“你要说话就一气说出来,干吗这么吊着人!有毛病呀你!” “我今天见着马总了。”他仍然是淡淡的样子,“他想在宜海追加投资。” 俞凤媛瞪着他,心里估量着停顿的时间,然后说:“他干吗要追加投资?有什么目的?喂,他一追加,我那点股份,不就更少了吗?” 许家城似乎很随意地扫了她一眼,“这个事,马总没跟你说?” 俞凤媛一拍桌子,“他要问我,我准把他碰回去!我倒要问问他,他想干什么?”她起身走到沙发旁,在提包里一阵乱翻,终于掏出手机,做出要质问马总的样子。她又说:“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许家城垂着眼睛,在心里感受俞凤媛这几句话的真假。他掂来掂去也掂不出来,这位娘娘,脸上是藏不住事儿的。他淡淡地说:“也就是初步同意吧。我怎么能抹马总的面子呢。” 俞凤媛就大叫了起来,“喂,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不行,我得问问他。他还是我叔呢,也不先跟我说一声!”她翻开手机就要拨号。 许家城到了这个时候,才相信她确实不知道此事,就向她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别问了,还没最后定呢。要等开股东会的时候再商量。你要是不乐意,可以在股东会上说嘛。” 俞凤媛把手机往桌上一放,非常认真地说:“我可先跟你说好了,我可不同意!我就那么一点股份,他一追加,我的股份就更少了,那可不行!” 许家城翻起眼睛盯着她,“他投资的事,影响不到你。他要出一个亿,收购我的股份,百分之十。” 俞凤媛眨着眼睛,很认真地看他的脸色,“一个亿!他愿意出一个亿?” “是,一个亿。”他仍然盯着俞凤媛说。 “他不会有什么目的吧?你没问问他?”俞凤媛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 “他说,就是为了建科研基地的事。” “科研基地?是干吗的?”她小声嘀咕着,“我总觉得,这个事有点那个,好好的弄什么科研基地呀。我说家城,你可一定要算计好了,咱们俩的股份加起来也没多少。他这么一弄,咱们不是更少了吗?” 许家城很注意地看她一眼。他再次相信,俞凤媛并没有搀和到这件事里。这样,他心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接受不接受马总的建议了。 他说:“马总已经开了口,真要是拒绝,可能也不太好吧?” 俞凤媛马上说:“反正你要想好了,这事咱们可不能吃亏!” 她站起来,开始收拾桌上的残局,似乎不想再提这个事了。其实,她现在可不敢多说什么反对的话了。万一这个狗蛋真不同意了,就要坏了她的大事!她偷眼看看许家城的表情,猜想已经骗过他了。 俞凤媛把桌上的垃圾送进厨房里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还别说,那个傻乎乎的乔律师,可真是个贼精的家伙。今天要不是他提醒,真有可能漏了馅呢。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歪歪嘴,眼前晃动的,一直是乔一福那个傻样子。 说到乔一福,他这些日子一直坐在咨询室里,继续钻研他的法律书籍。晚上回到家里,也是攻读不辍。他有时也忍不住想,人不管干什么,还是要有动力的。他的动力,传统而又时尚,第一是美丽的英子,第二就那个“二百五”了。一个是“颜如玉”,一个是“黄金屋”,人类的追求,不过是这两样吧。 这一天,他仍然坐在咨询室看他的法律书。看着看着,他就隐约感觉屋里有了某种异常。最近一段时间,这种异常经常出现,让他十分激动。他怀着这种预感,一抬头,果然非常意外地看见,飒爽英姿的许莹湘站在门口,正微笑看着他。 乔一福这个傻缺,一看见姑娘,特别是美丽姑娘,马上就会像个大俗人一样,兴奋起来。他慌忙站起来说:“哎呀,是……是许小姐呀,你……你怎么来了?” 许莹湘稍稍的有点不自然,小声说:“我看你读书那么认真,不好意思打搅你。” 乔一福忙不迭地说:“哪……哪里的话呀,不……不打搅。我就是没事干,才拿本书看,假……假装好学上进。”他慌忙拖出椅子,又接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许莹湘咯咯地笑起来,“乔律师,你说话也挺逗的。”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快乐地说:“你今天,怎么没和项小姐在一起呀?” 许莹湘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玉菲每个月有一天,要和她母亲团聚,是当初法官给判的。她去她母亲那里了,我也就没事了,可以放一天假。” 乔一福惊讶地张大了嘴,“噢,原来是这样。那,她……她要去多久呢?” 许莹湘淡淡地笑着说:“一般都要到夜里。反正我要等她电话。她一来电话,我就该回去了,在小区门口等她。” “那你这一天,就可以放假了。”他笑嘻嘻地说。 “是,放假了。”她脸上也露出美好的笑容。 “那,你放假了,都干什么呢?”他笑意盎然。 下载免费阅读器!! 87、 她在微笑里藏着狡黠 - 逆行商海 - 闻绎 “我没事,也就是在街上逛一逛,随便走一走。我刚才就是瞎逛,逛到这里来了。开始我还想,这里怎么这么眼熟呢?后来看见门口的牌子才想起来,你是在这里上班。我就想,我该去看看乔律师,就进来了。” 乔一福快乐地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尽的喜悦。项小姐去她妈妈家了,许小姐就没事了,居然到他这里闲坐。说不定,我还能陪着许小姐逛逛街呢。 他这样想着,就连声说:“好,好,太好了。” 许莹湘端着纸杯慢慢喝水,眼睛却不时瞟着对面的乔律师,心里不知怎么的,总是有点喜滋滋的感觉。 乔律师长得不好看,憨憨的,傻傻的,很实在的样子,倒给她一种安全感。乔律师虽然只是一个小律师,但办理诉讼业务还是挺有能力的。他在法庭上说得言简意赅,头头是道,打赢了那场小官司,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她就说:“乔律师,上次为了打官司的事,我还要谢谢你呢。”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说:“我是律师嘛,都是应……应该做的事,不用谢。” 许莹湘轻声说:“反正,官司要是输了,对我挺不好的。” 乔一福心里忽然转了一个弯,想起那个小官司里的一些疑问,就说:“对了,我……我正好有一点小疑问,想问问你,可以吗?” 她抬头看着他,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乔律师,你说。” 乔一福想了一下,说:“上次打……打官司,你和项小姐,怎么找到我呢?谁……谁都看得出来,我吧,又年轻,又……又没经验,还不敢保证打赢官司。” 许莹湘看着乔律师,心里就有一种很舒坦的感觉,没有一点想瞒着他的意思。 她放下纸杯,静静地说:“乔律师,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迟早会问这个事。这个事里的原因呢,我不能说,毕竟我是玉菲的护卫嘛。我就说一下过程吧。当时,我们已经找过好几个律师了。他们收费可比您高多了。有一个律师,要收一万五呢。不过,他们都保证能打赢官司,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呢,玉菲总是不同意。后来,我们就找到您了。您才收两千元钱,是最便宜的。乔律师,也只有您说,不能保证打赢官司。我们就是这样找上您的。” 她说完这些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看他能不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乔一福却仍是一脸的傻相,眨着眼睛说:“这样看来,项小姐还……还真的不想打赢官司呀。可是,为什么呢?”他满脸都是疑惑。 许莹湘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乔律师,这个我就不能说了,对不起。”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心里真的很好奇。他实在太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了。不过,许小姐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他猜想,其中一定有什么很特殊原因吧。他到底是做律师的,耍一点小心眼,绕个小弯子,问出自己想知道的情况,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这样,他就拐了一个弯,随意地说:“许小姐,既……既然是这样,你……你刚才为什么说,要……要感谢我呢?” 许莹湘就说:“玉菲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怎么打官司,也只能由她作决定。不过,我还是希望打赢官司的。要不然,在保安总公司里,可能有人会说我惹了事,还打输了官司,挺不好的。” 乔一福点点头,仿佛有了什么大发现似的说:“我……我大概明白了,可……可能是项小姐家里,有什么特殊原因吧?是吗?” 许莹湘说:“是。”又急忙改口说:“不不,我不应该说这个话。乔律师,咱们不说这个事了吧。再说,打官司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乔一福搬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还要过两天。只要他们在十天内不上诉,这……这个官司就算全过去了。” 许莹湘说:“原来是这样呀。算了,咱们不说官司的事了。”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笑嘻嘻地说:“那,咱们说说项……项小姐吧。我觉得,她……她是不是特别聪明呀?”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实在说起来,许莹湘的小心,是有道理的。那个项玉菲,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这个时候,聪明美丽的项玉菲,正坐在她母亲梅美云的家里。她在微笑里藏着狡黠,看着同样聪明美丽的母亲梅美云。 项玉菲从她记事时起,就是在和母亲的斗智斗勇中成长起来的。她从母亲身上学到了大家闺秀的举手投足,端庄尊贵,但也学到了不一般的精明和算计。梅美云则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前的聪明和从前的美丽。 她们甚至在彼此的竞争和模仿中,逐渐形成一种默契和心照不宣。 这时,梅美云正用银制的小刀削着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并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碟子上,送到女儿的面前。 她若有所思,又很随意地问:“菲菲,你们找了一个什么律师,怎么就把那个小官司打赢了呢?真是的。” 项玉菲快乐地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说:“妈,这次您可不能怪我,我和许姐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那么一个小律师。而且吧,看上去他是最傻的一个,说话都结巴,什么经验也没有。也只有他一个人说,他不能保证打赢官司。其他律师可都是打了保票的。” 梅美云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擦拭银制的小刀,淡淡地说:“你的保镖那么厉害,还打伤了人,照理说,这个官司是打不赢的。” 项玉菲从小碟子里拈了片苹果放进嘴里,轻巧地说:“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您说巧不巧,这个小律师竟然找到了一个证人。有证人在法庭里那么一说,那三个人就是想浑水摸鱼也不行了。那个小证人说起话来,一条一条的,还挺清楚的。结果,那个女法官就判我们赢了呗。” 梅美云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旋转着,“这么一来,我不是又白忙了吗?” 项玉菲就咯咯地笑起来,“妈,瞧您找的人,那三个笨蛋就已经够笨的了,一拳一脚就打趴下了。找了个律师更笨。他在法庭上说了半天都说不到点上,啰哩啰嗦,还说什么盖世武功,天下无敌什么的,说了半天都没说清楚。” 梅美云就有点生气了,瞪她一眼说:“菲菲,你到底想不想跟妈一起过呀?” 项玉菲一笑起来,就仿佛柳条一般扭了起来,撒娇地说:“妈,我当然想呀,哪有女儿不愿意跟着妈过的。不过呢,您这种办法肯定不行,我爸防得可严了。您没看我那个保镖,那叫一个厉害。您找的那三个笨蛋,还没几下呢,就全给她打趴下了,汗毛都粘着我一根。所以,您要还想来武的,肯定不行。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您要是想出一个高招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您呢。” 她这么说着,就把十根纤细的手指在母亲面前弹出两朵花来,快乐地笑着。 梅美云瞄她一眼。“看你笑的,你能帮上我吗?我看可能够戗吧。” 项玉菲立刻把一张笑脸伸到母亲眼前,“妈,那可说不定呀。” 梅美云摇摇头:“看来,我不亲自上场,是不行了。就这么一点小事,那些人竟然都办不成,还得我亲自上手,真是的!” 项玉菲一脸的狡黠,“妈,您打算怎么办呀,跟我说一说呗。” 梅美云摇摇头,“算了,你哪里懂这里边的事呀。” 项玉菲立刻神头鬼脸地说:“那可不一定呀,说不定我也能出出主意呢。再或者,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也许真能帮您一把呢。” 梅美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眯眯地说:“股份股权的事你懂吗?并购收购的事你懂吗?是不是?这里面还有好多学问呢。你还是个小孩子,你要能到我这份上,还早着呢。” 听到这个话,项玉菲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母亲对她的轻视,虽然让她心里有些不快。但她是个聪明姑娘,不会把这一点不快表露出来。她很希望有个什么机会,让她显露一手。 不管怎么说,和爸爸妈妈斗心眼,永远都是她最快乐的事。 这个时候,在津成律师所的咨询室里,乔一福和许莹湘也对视着互相微笑。他们可不会像梅美云和她的女儿那样,彼此耍着心眼,斗着诡计。不过,对于乔一福来说,能和一个漂亮姑娘多呆一会儿,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乔一福又小心又随意地说:“项小姐肯定要到夜里,才给你打电话吧?” 许莹湘点点头,“通常都是这样的。她母亲要送她回家,她就会给我打电话。” 听到这个话,乔一福心里一阵兴奋,很随意地说:“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一会儿就下班了。下班之后,我……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88、 讲个故事还拐着弯的骂我们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用一种很期待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他继续说:“然后呢,咱们去什么地方逛一逛,去……去歌厅怎么样?我呢,就是一个人,晚上在家里也是傻坐着。你要是能陪我一晚上,我……我要高兴死了,是真的。行吗?” 许莹湘也有一点谨慎。毕竟,她对乔律师并不算太了解。她说:“就是吃个饭,然后到什么地方逛一逛吗?” 乔一福急忙说:“就……就是吃个饭,然后随便逛一逛,项……项姑娘一来电话,你就走。我……我给你叫辆车,怎么样?” 许莹湘想了想,还有一晚上呢,要是不答应,就只能回家傻呆着了。 她说:“那好吧,咱们就是随便逛一逛吧。” 这样,许莹湘就坐在乔一福的咨询室里,又和他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他下了班,就和他一起离开律师所,在外面的大街上闲逛起来。 许莹湘身姿挺拔,容貌姣好,为人又谦逊识礼。她悠悠然地走着,和乔一福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美女若是平易近人起来,就真的有不可抵御的吸引力了。 所以,乔一福和她并肩走着的时候,很快就察觉到了,迎面走来的男士们,都张着嘴,不错眼珠地看着许莹湘,直至擦肩而过。那些迎面而来的女人们,同样是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同时还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暗忖她身上哪里来的魔力,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乔一福心里这个得意呀,他还从未陪过美女逛街呢。 现在,他当然不能让自己这张嘴闲着,怎么也要制造出,他和身边的这个美女是何等熟悉何等亲密的样子来。于是,他极力搜寻以往遇到的各种囧事,然后亲昵随意地说出来,逗得许莹湘咯咯地笑,让迎面来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妒火中烧。 他们走进一家大商场。那家商场的门里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供进出的客人们观赏自己的身影。他们就站在大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对方。 乔一福指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着还没说完的笑话,“你知道吧,那……那个年轻法官说:主审法官先生,我……我虽然是第一次审案子,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那个家伙就是个坏人!你猜,主审法官怎么说?” 许莹湘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乔一福,“主审法官怎么说?” 乔一福挺着胸脯,做出威严的样子,“主审法官说:先生,你……你说的没错,他是被告的律师,被告是个坏人,他……他也相当于一个坏人。” 聪明的许莹湘一下子就品出他的意思,大笑起来说:“乔律师,我和玉菲可是好人,所以,你也一定是好人。” 乔一福也嘎嘎地大笑起来,“哎呀,许小姐,你……你真是聪明。” 许莹湘向他一指说:“不是我聪明,是你好狡猾,讲个故事还拐着弯的骂我们。” 乔一福急忙向她摇着手,“不敢,决……决不敢。” 看看已近傍晚,他们共同商量着,就选了一家中等的餐馆吃饭。 坐在这间普通的小餐馆里,这才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其实都是工薪族,有同样的价值观和消费习惯。实惠地吃一餐饭,是他们最自然的选择。他们选了角落里的一张小方桌。 乔一福立刻走上前,很绅士地替许莹湘拉开椅子,请她先坐下。 这让许莹湘笑意盈盈。来BJ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温情款款的。 他们又商量着点了四个菜,一个鱼香茄子,一个红烧带鱼,还有两个小凉菜。比较奢侈的是,要了两大杯扎啤。 这样,两口啤酒喝下去,两个人的话也就密了起来。许莹湘先说到她的家乡汉中,说到褒河,说到她来BJ后的种种际遇。乔一福则说他来自HB省的一个小城市,说他在大学里如何临阵磨枪,如何藏小抄作弊,才考下了律师证。两个人都咯咯地笑着,快乐无比。 乔一福高举起啤酒杯,“祝……祝许小姐永……永远漂亮。” 许莹湘也举起啤酒杯,“祝……祝乔律师永……永远……” 乔一福大叫:“好啊,你……你敢学我!罚……罚酒!必须罚酒!” 许莹湘红着脸大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好,好,我罚酒。”她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酒,竟然一饮而尽。 乔一福张大了嘴,“哇,你可……可真是好酒量。快吃菜,快吃菜。” 这个时候,梅美云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她爆炒了一个醋溜土豆丝,锅里清蒸的鲈鱼喷出阵阵鲜香,青菜豆腐白绿相间,酱色的卤牛肉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还有一碟椒盐花生米,项玉菲一粒一粒地拈到嘴里,吃得崩崩响。 梅美云一边做着菜,一边笑着看女儿小馋猫的样子,心里很愉快。 她们把菜摆到桌上,正在开一瓶红葡萄酒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梅美云去开门,进来的是柯建设和陈一峰。 柯建设是博云公司的技术总经理,今年三十二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斯文的样子。陈一峰则是公司的安全主管,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他的模样正如他的职务一样,给人一种冰冷甚至阴沉的感觉。 柯建设有点拘谨地说:“梅总。” 梅美云:“进来吧。饭刚做好,一起来吃吧。” 柯建设和陈一峰进了餐厅,和项玉菲点头打招呼。 项玉菲冷冷地看他们一眼,就又去厨房里拿来碗筷和酒杯。 梅美云给他们斟了酒,说:“随便吃,都不要拘束。” 他们四个人坐在桌边,无声地喝酒吃菜。一段时间里,饭桌上就有点沉闷。 陈一峰看着桌边的每一个人,不时看一眼梅美云。 梅美云和柯建设碰了一下杯,说:“建设,测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柯建设一副苦恼的样子,“还在做着。希望这次……”他没有说下去。 梅美云微微地笑着,“不太有把握?” 柯建设犹豫再三,还是说:“我尽全力。我只能这么说了。” 项玉菲很不屑地翻他一眼,回头问:“妈,是什么测试?” 梅美云向她笑了笑,“建设正在准备新产品的测试。” 陈一峰笑着说:“玉菲,你什么时候到公司里看看吧。如果这次建设测试成功了,咱们就能生产出和博远一样的产品了。” 项玉菲终于明白了,“噢,又是‘X系统3’。你们到现在还没成功,真是的。我爸他们公司里,正在研发‘X系统4’呢,你们还是3,太落后了。” 梅美云拍拍她的手,笑着说:“玉菲,建设一直在努力,困难很多。建设,我知道,主要还是资金不足。你能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柯建设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轻声说:“梅总,我一定尽全力做。” 梅美云又给他斟一酒,“建设,我知道。你能尽全力就好。 项玉菲仍然冷冷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呀。” 柯建设向她看一眼,说:“我们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虽然梅美云很大度,不住给柯建设和陈一峰斟酒搛菜,但有了项玉菲的冷言冷语,饭桌上的气氛就很沉闷。每个人都低头吃自己的饭。 这天晚上,乔一福和许莹湘这顿饭却吃得快乐异常。他们互相开着玩笑,挑对方的毛病,然后就逼着对方喝酒。他们都把脸喝得红红的。吃完了饭,时间还早,果然如乔一福所愿,许莹湘同意和他去歌厅里一展歌喉。 他们去了“金柜”歌厅,选了一个小包间,又要了一壶清茶润喉。 许莹湘唱歌很好听,声音婉转,情意真切。她并不用看屏幕,只是低头沉浸在自己的情感里。乔一福很快乐,把两只手都快要拍肿了。 轮到他唱的时候,全世界都歪嘴蹙眉,苦不堪言。他是一个左嗓子,五音不全带跑调。他很有自知之明,开唱之前就认真地说:“许……许小姐,请……请你做好精神准备。我……我在学校里的外号,叫驱蚊剂。” 他一张嘴,就把一首“中华民谣”唱到非洲去了,没有一个音是在调上的。跑调归跑调,走音归走音,他倒是坚持唱到了底,并且极其严肃认真。 可许莹湘却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痛不欲生了。她一手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笑得快要背过气了,好半天都坐不起来。 乔一福不敢再展他的摧花歌喉,就向她款款弯下腰,右手放在胸前,左手去拉她的手。许莹湘明白,他是要跳舞。但小包间小得只有屁股大,展现舞姿是不可能的。他们就只能在那窄小的空地上慢慢旋转,不时碰到茶几和沙发。 不管是唱歌还跳舞,他们都很快乐,一直都在咯咯地笑着。 到了夜里快十一点时,许莹湘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接听,立刻说:“好,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她放下电话,满脸都是笑容看着乔一福,“乔律师,谢谢你陪我一晚上。我要回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89、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满面红光,说:“其……其实是你陪……陪我一晚上。我……我送你。” 他送许莹湘出了歌厅,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看着出租车远去。他心里,仍然沉浸在刚才的轻歌曼舞之中,很高兴,也很愉快。 此时已是四月底,夜风水一般的凉,让走在街边的乔一福感觉轻松和舒畅。 在城市的另一边,项玉菲坐在柯建设的车里,也吹拂着从车窗外扑进来的水一样清凉的夜风。她知道柯建设不时回头,想和她搭话。但她并不想理他。 项玉菲是个聪明而又任性的姑娘。她和母亲串通起来弄了个小官司,却并非真的想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她不过是想在父亲和母亲之间耍一点小阴谋,寻求一点小刺激而已。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母亲却并不信任她,甚至还有点轻视她的意思。这让她心里有点生气。她不知道该把这股邪气往哪里发。 偏偏这个时候,没有眼力的柯建设却开口说话了。他很诚恳地说:“玉菲,你应该多陪陪你母亲。” 项玉菲严厉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为什么!” “其实,你母亲也挺不容易的。而且,她也很关心你。”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温和,并有说服力。 但项玉菲并不领情,她冷冰冰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柯建设察觉到她的怒气,轻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和你母亲……” 项玉菲声音像刀一样尖利,瞬间就刺了出来。她尖声说:“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管!你多什么事!” 柯建设不安了,急忙说:“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恼怒的项玉菲毫不客气地叫道:“开你的车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们家的事你多什么嘴,真是的!” 柯建设看她一眼,就不敢再说话了。车里的气氛寒如冰冷,这个情况让他更苦恼了。他心里有一片柔情,藏在深深的角落里,从来不敢探出头来,一直如此,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汽车开到小区门口时,许莹湘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项玉菲下了车,一句话也没说,就往里走。 许莹湘急忙向柯建设打招呼,“柯经理,谢谢你。” 柯建设也向她挥挥手。他心里怀着一片难以言明的柔情,看着玉菲姑娘径自进了小区。他无奈地摇摇头,开车回去了。 女儿一走,梅美云家就安静下来了。她心里有很深的忧愁,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精瘦的陈一峰则坐在电脑旁,冷静沉默地看着她。 梅美云同样信任柯建设和陈一峰,但其中却有本质的不同。 柯建设正直而善良,管理能力和技术能力都是最好的。让他管理博云公司,负责“X系统3”的研发,都能让她放心。她有一点小小的心愿,女儿如果能和柯建设相爱,那是她最放心也最满意的。但在这件事上,她不能随便开口。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陈一峰则是另一种人,机警、狡黠,甚至有点阴险,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但他的长处是忠诚。梅美云很看重这一点。所以,她对陈一峰可以无话不说。 现在,她心里最大的目标就是如何能够控制博远电子。派三个小无赖和女儿斗殴,太小儿科了,但陈一峰坚持一试,她也就同意了。结果正如她所料。 梅美云思考再三,终于说:“一峰,我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路,希望建设最近的测试能够成功。如果我们能生产出‘X系统3’,至少可以和项雨轩并驾齐驱。将来有一天,博云公司或许还可以发展起来。第二条路,希望菲菲和我一条心,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我,我就可以控制博远电子,这是最省事的一条路。第三条路……”她迟疑了一下,却没有说下去。 这时,陈一峰声音轻微却很坚定地说:“梅总,你愿意听听我的意见吗?” 梅美云抬头盯着,“你说吧,我听着。” 陈一峰静静地说:“梅总,我跟您没什么避讳的,要说的都是实话,可能不好听。您说的第一条路,可能很难,甚至非常难。博远电子为了建无尘车间,可以投入五六个亿。我们只投入了五千万,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建设的测试,成功率可能不会很高。第二条路,您比我更了解玉菲姑娘。她非常聪明,又有点任性,所以,她手里的股权可能不会轻易拿出来。可能,您自己也是这么猜测的。” 梅美云明白,陈一峰说的都是实话。如果多说一句,这两条路的最后结果是什么,也早就在她的判断之内,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问:“你的建议是什么?” 陈一峰露出一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梅总,我的建议,您只靠自己,不靠别人,还是走第三条路吧,全力拿下ST星信!” 梅美云坐在电脑前看着ST星信的股票,犹豫地说:“但是,这个股的股价,实在太高了,我没有那么多资金,可能拿不下来。” “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筹资,也许差不多了吧?” “不够,还差一部分。甚至是很大一部分。” “您以前也说过,还有一种间接的办法。您为什么不试试?” “间接的办法,也需要大笔资金呀。我都考虑过,代价还是太大。” 这时,陈一峰就向前探出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梅美云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但心里却在仔细掂量着。她最后还是摇摇头,小声说:“风险太大。不行,风险太大了!简直就是拚命!” 陈一峰表情阴阴地向她一笑,轻声说:“正是因为有风险,所以,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用!其次,我拚命,与您无关!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成功,再大的风险也是值得的!” 梅美云脸色严峻,不时用尖锐的目光盯着他。她沉思许久,几乎无声地说:“我再考虑考虑吧。”随后又补充一句:“你说的关键时刻,我很赞成!看吧。” 此时,项玉菲和许莹湘正走在小区里的路上。周围安静而凉爽,仿佛刚刚下过雨。虽然到了这个时候,聪明的项玉菲也猜测到,老爸一定还没睡觉。 果然,还没走进家门,她就看见家里的灯都亮着。她和许莹湘先后进了门,就看见项雨轩正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她说:“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 项雨轩略略抬头,从眼镜上方看着她。他拍拍身边的沙发,很随意地说:“我一时睡不着,就看看报纸。你也陪我坐一会儿。” 许莹湘想走,却被项玉菲拉着,也在沙发上坐下来。许莹湘已经有经验了,每次从玉菲母亲家回来,都要有这一幕。一切都在不言中。 项雨轩随意地说:“玉菲,你妈妈,都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项玉菲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我们俩还能说什么呀,就是聊一点家常呗。” 项雨轩不动声色,“你妈妈,是不是想叫你跟她一起过?” 项玉菲就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妈倒是这么说过。不过,她说了也没用,我还是想跟着您过呀。跟您过我多自由呀。跟我妈过,她老跟我啰嗦,这个那个的,好烦呀,是不是?再说,我要是跟我妈过,我就不能和许姐在一起了,那多无聊呀,您说是不是?” 项雨轩看一眼旁边的许莹湘,点点头,“那倒也是。” 于是,项玉菲继续说:“老爸,您就别担心了,我肯定愿意跟着您过。” 项雨轩收拾好报纸,摘下眼镜,似乎要去睡觉了,却更随意地问:“你妈妈,问没问你们打官司的事?” 精明的项玉菲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很自然地说:“没有呀,她问这个干什么,和她没关系嘛。” 项雨轩向她挥挥手,“噢,是吗?很晚了,你们也休息去吧。” 项玉菲嘻嘻地笑着,“那我们睡觉去了。”她拉着许莹湘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她们先后在卫生间里洗了脸,就去了许莹湘的小房间。 许莹湘坐在床边,脱下外衣搭在椅子上,却撇着嘴看着她。 项玉菲多聪明呀,她一眼就看见许姐眼睛里的意思。她笑着说:“喂,你有毛病呀,嘴撅得跟鸡屁股一样。” 许莹湘向她一耸鼻子,说:“你才跟鸡屁股一样呢!” 项玉菲往她身边一坐,推她一把,“那你撅什么嘴!吃撑了!” “我一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又和你妈妈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了!” “嘘,你小点声好不好。我们哪有什么阴谋诡计呀。” “哼,你以为你能骗过你爸爸,做梦吧,根本不可能!” 这个鬼精的项玉菲就嘻嘻地笑起来,“你知道什么呀。骗不过去才好玩呢!” 许莹湘就认真起来,“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还有完没完!有好日子不过,你还想干什么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90、 掂一掂这个乔律师的份量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轻轻地笑起来,“我的许姐,你不要瞎担心,我爸我妈斗心眼呢。我呀,也就是跟着凑凑热闹呗,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贼心思还不少,你不就仗着有一点股权吗!在你爸和你妈之间搞鬼,可恶!” “你这个人,什么叫可恶呀!怎么着吧,我有这么一点股权就够了,让他们都得对我好一点!这多好呀。” “我警告你,不要玩心眼玩过头,再玩出什么麻烦来!”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这一天的夜里,罗兰也提到了项玉菲持有的股权。 这时,她正坐在桌前看着电脑,她注意看的,还是沪市4412。 沙子哥进来,把一张小纸条递给,“这是阿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很重要。” 罗兰看着手里的纸条,很惊讶,“这位项小姐,可有不少股权呢。” “是,百分之三。”沙子哥的眼神很深沉。 “按博远的股价。百分之三差不多值四五个亿呢。”她很快在心里默算出来。 “她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身家亿万。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罗兰继续看纸条上的数字,“她爸爸项雨轩有百分之八,她妈妈梅美云有百分之六。谁有了她的百分之三,谁就是大股东,谁就可以控制博远电子。” “阿哥说,这都是当年他们离婚时,法官给他们判的。” 罗兰不由笑了起来,“好聪明的法官,让他们的女儿成为关键。” “所以,项玉菲那个小官司……” “应该是项玉菲和她妈妈耍的小把戏。”她忽然疑惑起来,“那么,她是想和她妈妈过?” “也不太像。”沙子哥摇摇头,“如果她想和她妈妈过,直接把股权委托给她妈妈不就完了?” “看来,她并不真想和她妈妈过。但是,她和她妈妈耍这个小把戏,又不肯把股权委托给她妈妈。也不知这位项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沙子哥也笑了,“千金小姐的把戏,可就难猜了。” 罗兰翻过纸条看到下一个纸条,不由疑惑起来,“梅美云一直在筹资?筹资?她想干什么呢?” 沙子哥说:“我问过阿哥,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最近一直在筹资,但筹了多少,准备干什么,都不知道。他查不出来。阿哥说,他感觉,这个梅美云是个很精明的人。” 罗兰抬头看着窗外。窗外夜色正浓,一点星光也看不见。 她点头说:“其实,看见了项玉菲,就能猜到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了。但是,她筹资想干什么呢?项伯伯知道这个情况吗?他们是一家人呀,就为了那些股权而斗心眼?” 沙子哥轻声说:“不要去管她家里的事了,还是多想着你的计划吧。” 罗兰不由笑了起来,“实在说起来,我也是为了股权,和别人斗心眼呀。” 第二天,是二〇一四年五月一日,BJ地区晴转阴,北风四至五级。 晚春已尽,初夏将临,气候变幻不定。早起还是晴天,不久,天色就渐渐阴了下来。小北风一阵阵地吹着,但不冷,只是让出门的人担忧,会不会下雨。 云层渐渐厚了,在北风中积蓄着,似乎正预示着,某种风雨即将来临。谁知道呢,也许是人间的风雨吧,某种危机正在悄悄降临。 项雨轩坐在汽车里,心事很重地看着外面。风吹动着树叶,行人在风中匆匆行走,似乎有急务在身。他感觉,自己也是急务在身。 他今天出行,既是多日思考的决定,但也是仓促成行的。 半个小时前,他的秘书匆匆进入他的办公室说:“项总,对那个乔律师,我得到一些情况,很奇怪的一个人。”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项雨轩立刻决定出门。他对秘书说:“到了车上再说吧。” 到了车上以后,项雨轩的心事更重了。他说:“是什么情况,你说吧。” 王秘书是个年轻人,白净脸,三七开的分头梳得一丝不乱。他身上的藏青色西装干净整齐,一条红领带让他很精神。 他从前面扭回头,不慌不忙地说:“项总,我查了一下那个乔律师,他似乎有点玄妙。为了玉菲姑娘的小官司,他找的证人,也就是常到您家里去的那个小姑娘,叫罗兰。你可能想不到,她竟然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第三大股东。项总,咱们正和海洲谈换股的协议呢。这个事,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项雨轩不动声色,心里却仿佛有阴影飘过。他静静地问:“还有什么?” 王秘书同样不动声色,“从我知道的情况看,这个乔律师可认识不少人呢。博洋证券的优选基金袁经理,您是认识的。她也是罗兰的朋友,关系非常好。那个乔律师,也和这个袁经理有来往。还有一个人您也认识,就是宜海电工董事长许家城的太太俞凤媛,她也和这个乔律师有来往,而且还很频繁,常在一起吃饭。项总,这个乔律师的交际面,还挺广的。” 项雨轩心事重重地看着外面,好一会儿没说话。这些情况都让他意外。 说他心事重重是有原因的。当年,他和妻子梅美云,几乎是白手起家,创建了博远电子,并且最终让它上了市,成了一家中等规模的电子公司。这个公司就仿佛是他的孩子,也是梅美云的孩子。她每时每刻都在和他争夺这个孩子。现在,博远正和海洲谈判换股的事,海洲的董事罗兰,竟然用作证的方式,出现在他身边。很显然,罗兰是特意要和他认识的,甚至还和他畅谈企业管理什么的,现在来看,就有要和他拉近关系的意思。另外,他确实得到消息,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大资金,正在本地的电子企业里寻找机会。他最担心的,他的博远电子,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 所以,他今天仓促出门,就是想再次见一见那个乔律师。今天和他见面,就和上次完全不同了,他要好好掂一掂这个乔律师的份量,并且做出相应的决定。 这时,王秘书回头说:“项总,咱们到了。” 项雨轩看着街边津成律师所的牌子,再次把心里的想法掂量一下。他说:“你还是像上次那样,请他来车上坐一坐。客气一点。” 汽车停了。王秘书悄悄下了车,走进津成律师所的大门。 不一会儿,王秘书陪着一脸傻笑的乔一福从门里走出来,向汽车走过来。 王秘书恭敬地替乔一福拉开车门,“乔律师,您请上车吧。” 乔一福低头看着车里的项雨轩,像老朋友那样笑着,就上了车。 他说:“项……项总,又……又和您见面了。” 项雨轩和颜悦色地说:“乔律师,最近忙吗?” 乔一福说:“还好,还好。”他看见汽车又向前驶去,就指着前面看项雨轩。 项雨轩温和地说:“乔律师,咱们还是老规矩吧,去兜一圈。咱们在车上聊几句,再送你回来。好不好?” 乔一福向他傻笑起来,四下里看着,“好,好,您……您的车真好,真稳当。” 项雨轩拍拍他的手,“乔律师,我听说,玉菲的小官司,打赢了?” 乔一福笑着用力点头,“是呀,是呀。昨……昨天法院通知我了,原告方没有上诉。所以,这就算是真的赢了。项总,我……我也好高兴呀。对了,项总,您一定知道这个……这个十天的上诉期吧?” 项雨轩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 乔一福仍然笑着,“项总,我也没想到,我……我会打赢官司。” “我听说,”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静静地说:“你是找了一个证人,才打赢这个小官司的,是吗?” “项总,您这么说,似乎……不……不太准。”他似乎有点得意地说:“应该说,是……是有一个证人,主动找到了我。她说,她是出于正义感,才……才来作证的。咱们好人有好报,您说是不是?” 乔一福这个说法,更印证了项雨轩的猜想,罗兰愿意出来作证,是有目的的。但是,罗兰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他一时想不明白的。他必须谨慎地把各种各样的情况凑到一起,尽可能拚出一个比较清晰的画面来。 他说:“乔律师,这么看来,你能打赢这个小官司,其实有点意外,是吧?” 乔一福老老实实地向他点头,“确……确实是这样。如……如果没有证人,我可能,很……很难打赢这个官司。不过,项小姐和许小姐的命好,又是好人,所以,就有人主动来作证。我……我觉得,真挺好的。” 项雨轩微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至少看清了两点,第一,这个小官司是女儿和她母亲勾结的结果。第二,海洲数据的董事罗兰,就是借用这个机会,才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两点让他疑虑,也让他感觉到危险。还有一个人让他感觉奇怪,就是身边的这个小律师。他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小律师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91、 把她的小腰身搂在怀里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雨轩心里一动,在瞬间作出了决定。他说:“乔律师的业务忙吗?” 乔一福有点尴尬地说:“我……我还是个新手,也没办过什么大案子。所以,业务并不多。我就是在咨询室里,接……接待一下来客。” 项雨轩进一步问:“那么,乔律师有法律顾问单位吗?” 乔一福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还没有。我……我太年轻了。” 项雨轩至少看清楚一点,这个小律师很诚实,没有一点耍滑头的意思。他感觉,这样的人是可以为他所用的。也许,控制住这个小律师,他就可以间接知道罗兰和袁诺芳的情况,甚至包括许家城太太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是这样,我的公司里,倒是有一个法律部,负责法律方面的事务。但我有一些个人方面的事,并不想让公司法律部的人知道。所以,我很想聘请一位私人法律顾问。”他注意看着这个乔律师的表情,“不知乔律师是否愿意承担这个工作?倒也没多少事,偶尔的,给我提供一些法律方面的建议就可以了。如何?” 乔一福太意外了,他根本想不到会遇上这样的好事。他更没办法掩饰自己的表情,他激动得连双手都颤抖起来。 他好一会儿才哆嗦着说:“项……项总,我……我可能……还……还是太年轻,也……也没有什么经验,就……就怕误……误了您的事,那就不好了。” 项雨轩很满意。他相信他不会看错,这个小律师是可以用的。 他温和地说:“乔律师,这倒没什么关系,咱们可以先试一年嘛。咱们之间签协议也要一年一年的签嘛,是不是?一年以后怎么样,咱们可以再说嘛。你要是认为可以,就请你先准备一份协议,每个月的顾问费是六千元。我听说顾问费差不多都是这个价。咱们先签一年的,好不好?对了,这个收据,你可要准备好。” 乔一福兴奋得连连点头,“好,好,我……我一定准备好。” 项雨轩微笑着,“还有一件事,上次我对你说过,打赢了官司,我愿意支付报酬,十万。”他这么说着,就从脚下拿起一只纸袋,放在乔一福怀里,“今天,我兑现这个诺言。这个,我不要收据。” 十万呀!乔一福简直呆住了。他勉强作出推让的动作,说:“项……项总,我……我实在……没……没……” 项雨轩微微笑着,把一只手放在那个纸袋子上,说:“好了,就这样吧,你也不要客气了,这是你该得的,就收下吧。现在,咱们又回到律师所门口了。” 乔一福抱着纸袋子,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项雨轩说:“乔律师,准备好协议后,就给我打电话,我和你签这个协议。” 汽车在律师所门口停下。乔一福抱着纸袋了下了车,痴呆地看着汽车远去,才急忙走进律师所里。 他一进了咨询室,就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一遍,确认附近没有人。他终于小心翼翼地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报纸包。打开来一看,里面是十捆钞票。他惊喜地看着这些钞票,又紧张地向四面张望。 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这些钱。最安全的地方,只能是银行了。 乔一福紧张不安地去了银行,终于把这十万元存进他的账户里。 他办完存款手续,脸上藏着笑容,拿着他沉甸甸地银行卡走了,回家。 自从乔一福和博远的项总签了一份法律顾问单位协议,他的工作和生活,突然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发生了一些他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并且,这些完全想不到的事,一个比一个更大,也更严重。 这头一个变化,就来自他最想念的英子。 这一天,乔一福正坐在家里,专心研究他的法律书籍。凤姐答应过,走好她的第一步,就会付给他五十万。他无论如何也要走好凤姐的第一步。 就在这里,外面突然传来咣咣的砸门声,好像有人要来打劫一样,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他可爱的英子突然冲进来,抡起两个巴掌,就冲他的脑袋就乱打起来,边打边叫道:“傻缺!傻缺!你这个大傻缺!” 乔一福“哎哟哎哟”地叫着,四处躲闪着。他隐约看出英子是一副特别高兴的样子,还咯咯地笑着。他就乍起胆子,双手一搂就抱住了她,也和她一起欢笑。 栗光英又在他头上一阵乱打,叫道:“傻缺,松手!听见没有!松手!” 乔一福傻笑着又多抱了一会儿,才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栗光英仍然不肯放过他,对他又是打又是推。乔一福步步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妈呀,他可爱的英子,竟然就势骑在他的双腿上,抓着他的头发乱摇乱晃,仍然笑个不住。 这下子,乔一福可再也不会放过了,再次把她的小腰身搂在怀里,妈呀,他爽得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他嘻嘻地笑着,闻到她衣服里飘出来的美女香气,就说:“英子,英子,怎么了,这么高兴?跟……跟我说说呗,让……让我也高兴高兴。” 栗光英终于平静一些了。她双手搭在他肩上,那么喜悦地看着他,“我告诉你吧,傻缺。凤姐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你帮她走的第一步,成了!成了!” 乔一福惊喜地眨着他的小眼睛。妈呀,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呀!目不暇接呀! 他问:“啊呀,是真的成了呀!” 栗光英说:“凤姐电话里说的,还能假吗?你看她高兴的,在电话里跟我说,英子,乔律师真行,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傻缺,你总算给我争了一回面子。” 乔一福嘿嘿地笑起来,心里高兴得都要颤抖起来了。 栗光英又说:“凤姐还说了,叫咱们今天聚一聚,再庆祝一下。” 这个时候,乔一福的喜悦,真是没法说的。怀里抱着他可爱的英子,温暖而柔软。再看着她通红的面孔,喜悦的眼神,希望这样的幸福再长久一点。 他说:“英子,英子,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要告诉你。” 栗光英拧着他的耳朵,“什么好消息,不是想蒙我吧?快说!” 乔一福说:“英子,我签协议了,真的,我……我拿给你看。” 他和项总签的协议就在抽屉里,是今天上午刚刚签的。现在,栗光英仍然骑在他身上,他可不想让她就这样下来。他一手搂着英子柔软的小腰,努力把身体向前倾,向抽屉那边伸出手。 英子感觉到他的搂抱,就咯咯地笑着,也向后仰着,竟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乔一福从来没有这么紧地抱过一个姑娘,他的脸,几乎就要贴在她的胸脯上了。他终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项雨轩签的委托协议。 他兴奋地说:“英子,你看,你看,博……博远的项总,聘请我为他……他的私人法律顾问,一个月六千元钱呢。你看,你看。” 栗光英仍然坐在他腿上,大略看了那份协议,就又照他头上打了起来,叫道:“傻缺,你也有法律顾问单位了!请客,今晚必须请客!” 乔一福笑着说:“一定,一定,我……我请客! 这天晚上,俞凤媛、栗光英和乔一福就找了一家好餐馆,点了几样好菜,喝酒庆祝。菜一上来,他们都举着啤酒杯,叮当一声碰在一起,大口喝酒。 这时,乔一福才知道,今天上午,宜海电工召开股东会,讨论马总增持股份的事。这是一件大好事,当然在股东会上获得一致赞成,连许家城也没有表示反对意见。今天下午,伊都集团那边就已派出审计人员,要对宜海电工的资产进行全面的审核评估。凤姐说的大好事,就是这件事。 所以,俞凤媛现在就很高兴。伊都开始审查评估,许家城那个狗蛋要想耍什么花样,转移她的财产,那是不可能的了。 她举着酒杯说:“乔律师,我凤姐一向说话算数,你帮我走好了第一步,我就付你五十万元。现在把你的卡号告诉我,明天我就给你打五十万。” 她那份豪爽和得意,在她那张贵妇一般的脸上,显露无遗,那种妖娆与媚惑,也更加光芒四射了。仿佛五十万不过是个一点小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乔一福却痴呆地看着她,眨着他的小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栗光英推他一下,“喂,一福,五十万就把你吓着了,怎么也表个态吧。” 俞凤媛更加妖娆起来,一双美丽的凤眼晶莹闪耀,笑着说:“乔律师,不过是五十万,小意思。你要是帮我走好了第二步,还有二百万等着你呢!” 乔一福的小眼睛转了又转,终于说:“凤姐,英子,还……还是不能高兴得太早,还……还要再等等,才……才好。” 俞凤媛那双美丽的凤眼眨眼间就变成了锥子,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为什么?股东会都通过了,你还要等什么?” 下载免费阅读器!! 92、 第三条路是最有希望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小心地看着她,“也……也许,还会有变化。” 其实,这也是俞凤媛最担忧的。天下的事都是这样,你千求万盼的好事突然意外降临,总是叫人疑惑和不安的。她最怕的就是还有什么变化。 她眼睛早已变成了锥子,那两片原本鲜艳柔软的红嘴唇,此时也像刀片一样抿在一起。她尖声说:“还会有什么变化?股东会已经原则同意了。伊都的审计人员也去了宜海!这还会有什么变化!” 乔一福向她摆着手,恳求地说:“凤姐,您……您刚才也说了,股东会是……是原则同意,是原则同意呀!这……这就是说,最……最后的决定权,还在您……您先生手里。他是董事长,又……又是总经理,就……就算是审计完了,他要否决马总增持,也……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俞凤媛愤怒地瞪起眼睛,把桌子一拍,叫道:“狗胆包天!他敢!” 栗光英是个极其聪明的姑娘。她立刻就从乔一福的话里听出暗藏的危机。这件事不到最后落停,随时都会有变化!不防着一点,是不行的。 于是,她小声说:“凤姐,你千万别着急,也许真让一福给说着了。万一你家那位要否决,还不跟吃豆腐一样,说否就给否了。” 俞凤媛瞪着她,“那我的第一步,不就白走了吗?” 乔一福急忙安抚她,“不……不白走。这个……这个,只是开始。要等马总完……完成增持,才算走好了。” 栗光英也安慰她,“一福说的对,你现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反正有伊都的审计人员在宜海,至少你家那位现在动不了你的财产,你说是不是?” 俞凤媛想的可不光是这件事,她还有更难受的地方呢。她撇着嘴说:“那我在家里呢?还得装孙子呀!” 乔一福说:“凤姐,您……您还要保持夫……夫妻和睦的样子来。” 俞凤媛心里更愤怒了。一想到许家城那个狗蛋,想爬上来就可以爬上来,她还得配合他,装出享受的样子来,她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妈的!狗蛋! 栗光英给她斟了酒,和她喝了一口,说:“凤姐,你再忍一段时间吧,这是大事,等马总真完成增持了,你就行了。” 俞凤媛大骂:“狗蛋!这个狗蛋!也不给我来个痛快的!” 乔一福和栗光英又陪着凤姐喝了许多酒,说了无数的安慰话,总算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最后,他们又一起送凤姐回家,这才走了。 原本是庆祝双喜临门,最后却弄得大家心里都很不安,今后只能慢慢来了。 不过,这一夜并没有过去。不管是阴谋还是危机,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发酵,最后酿成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这天夜里,廖清山很晚才睡觉。他一直和温庆西坐在一起,认真研究即将和博远电子签订的那份换股协议。 温庆西说:“现在,博远那边,主要是对个别词句的修改。他们很细致。” 廖清山微笑看他一眼,掂着手里的协议说:“其实,他们再怎么修改,也改变不了这个协议的实质,我们都可以接受。我要求你的只有一点,谨慎观察他们的修改意见,看看他们是不是产生了警觉。” 温庆西说:“我也特别注意这一点。我看,他们不签字是看不出疑问的。等他们看出来了,已经签过字了。” 廖清山点点头,“你要注意分寸。个别词句的修改,我们都可以接受,但你适当的,还是要争论一下,让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些个别词句上。” 温庆西笑着说:“我明白。其实,他们现在已经提不出什么意见了。我感觉,他们很快就会提出签字,这个协议里的好处,太明显了,他们不会看不到。” 海洲数据和博远电子即将签署换股协议这件事,早就引起艾姆特尔办事处的注意。那份重要的协议,也早已落到黛西的手里。她一直组织人员,对这份协议进行深入的研究。 说一句实话,黛西对这份协议很疑惑,却看不出毛病来。 这天夜里,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研究经济领域里的各种资料。 心里藏着疑惑的黛西悄悄走进来,不动声色地说:“丽萨尔,最新消息,海洲数据和博远电子商谈相互持股的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据说,双方已经到了推敲具体文字的阶段,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猜测,自己看不明白的事,难道丽萨尔就能看明白吗?她不相信。 雪丽抬头盯着她,也看出她眼睛里的狡猾。那份换股协议的各种版本,她都看过,都研究过,她心里其实和黛西一样有疑惑。但她抓住了要害。 所以,她一针见血地说:“黛西,我还是以前问过你的那句话,海洲和博远相互持股,对谁有利?” 黛西咬着牙,心里藏着愤怒。他妈的,这就是关键!但现在,她只能说:“我们做了细致分析,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对博远有利。” 雪丽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坚定地说:“黛西,我希望你明白,廖清山积极推动的事,怎么会对博远有利?你们一定还有什么情况没弄清楚!” 黛西把手一挥,“丽萨尔,我们分析了所有情况,确实……” 雪丽伸手止住她,更严厉地说:“黛西!你说的情况,是你掌握的情况!我说的情况,是你们还没有掌握的情况!你还没听明白吗!对不起,请你再去查!” 黛西怒不可遏,却毫无办法。丽萨尔的话,就像刀一样,直接顶在她的咽喉上,让她不能有分毫的挣扎!这就是她眼下的处境! 她说:“好吧,我再安排人调查!”她怀着怒气,转身就走了。 雪丽盯着她的背影。心里仍然是那个猜不出结果的疑惑!廖清山积极推动的事,居然对博远有利,这绝不可能!经济圈里,不可能有如此为人作嫁的事!这正是雪丽看不清楚的地方。那个廖清山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在这个协议里埋下了什么祸根?他如何翻云覆雨?这是雪丽最猜疑的地方。 还是这天夜里,在城市的另一边,还有人彻夜未眠,梅美云和陈一峰。 梅美云坐在沙发里,目光严厉地盯着坐在另一边的陈一峰。精瘦的陈一峰,则一如既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也耐心地等待着。他看得很清楚,梅美云即将做出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决定。 此时夜色已深,周围寂静而安详。远处街道上传来的汽车声,如颤抖的音符,偶尔才会传进这间客厅里。连他们之间的空气都悬浮着,纹丝不动。 梅美云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如倒海翻江一般,盘算着她将要采取的每一步,以及这一步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她一直盘算到最后一步。她的结论是,风险巨大!风险巨大!但她策划周密,考虑到了每一步,最后是,她胜! 她挺直了身体,轻声说:“一峰,我决定了,走第三条路!” 陈一峰完全知道梅美云的计划,就是收购ST星信。但是,要达到收购ST星信的目的,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要实现这个前提,却需要巨大的资金。 他轻声说:“梅总,我一直相信,第三条路是最有希望的。但是,要走第三条路,您还缺一笔资金,您怎么解决?” 梅美云隐隐地咬紧了牙关,声音极轻地说:“资金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她扭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又补充一句,“我必须解决!” 她心里明白,要解决资金问题,她只能去找青森资本公司的洪金了! 洪金的青森资本公司,位于城南的一条十分僻静的小街上。这是一栋五层的灰色建筑,非常普通,毫不起眼。但它内部的装修,却精致而豪华,让每一个进入这栋灰色建筑的人,都绝不会怀疑它的资本实力。 青森资本公司也做广告,但不在主流媒体上,而是在所有豪华饭店的厕所里,挂出一个小小的广告牌。它的广告语也非常简单,保证能解决任何人的任何资本需求,并且无需担保。并且保证说:您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青森公司的总经理就是洪金。他是一个粗壮敦实的中年人,有一个大大的光头,在窗外的阳光下闪着光泽。一双小眼睛黑森森地闪着精明的锐光。当他心里有疑问的时候,更是如此,如钉子一样盯住来人。 他待人非常温和,但在温和中透出一丝冷酷。所有来找洪总解决资金的问题的人,都明白一个真理,千万不能欠他的钱不还。你要是欠了钱不还,哇哇哇!哭吧,那你就算瞎菜了! 不过,洪总从来都把自己当作一个好人,并且心地善良。 这一天,他开车到公司楼下,停好车后,非常温和地和车场保安打招呼。他上了楼,遇见前台的姑娘,或者公司里的职员,也很和气地向他们点头,有时,还会聊上几句。 下载免费阅读器!! 93、 我是来破费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皮包。他有条不紊地打开窗户,让窗外的凉风飘进来。再打开茶叶筒,很细致地在茶杯里放了茶叶,然后提起暖瓶冲开水。 他把茶杯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坐下来看报纸。 这时,他的秘书悄然进来,小声说:“洪总,梅太太来了。” 洪金一时有点蒙,没想起梅太太是谁,有些疑惑地盯着她。 女秘书只好说:“梅太太昨天下午来电话,约好和您今天上午见面。” 这时,洪金才想起来,梅太太是谁了,是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 他说:“你把我搞迷糊了。她离婚前,应该称呼她项太太。现在她离婚了嘛,应该称呼她梅女士,或者梅总。”他向女秘书挥一下手,“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了。我以为,她至少也要到十点钟以后才会来。” 女秘书轻声说:“她已经来了,在会客室里等着呢。” 这让他有点意外,就点点头,“请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洪金正坐在桌边吹着茶杯里的茶叶时,梅美云步态优雅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洪金起身和她握手,“梅总,您请坐。” 梅美云一抹身后的薄呢裙子,就在洪金对面坐下来。 女秘书很快沏了一杯花,放在她面前。 洪金说:“梅总,请喝茶。好久没见了,一切都好?” 他心里却有点疑惑。梅美云是京城财富圈里有名的富婆,光是博远电子每年支付给她的年金,就是一个不得了的大数字。她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呢? “托你洪老板的福,还算可以。”梅美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那么,您今天来,一定是有大事了?”他心里仍是那个疑问。 梅美云向四周看了一眼,随意说:“洪老板,你这里说话方便吗?” 洪金向她笑了一下,“梅总,在我这里说话是最方便的,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盯了梅美云一眼,又补充一句:“梅总,我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严格保密,这是我的职业操守,请您放心。” 梅美云腰背笔直,两肩平端,神色庄重而沉稳。她略思衬说:“洪总,我不想多说废话。就一件事,我要贷款一个亿,期限为两个月。洪总,你怎么说?” 洪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很惊讶,也似乎在掂量她的还款能力。 他处变不惊地说:“看来,梅总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梅美云一摇头,“洪总,请你什么也不要问。只告诉我你怎么说就行了。” 洪金平静地说:“梅总,十分。” 梅美云一摆手,干脆地说:“高了。洪总,你也别跟我说九分什么的,再低一点。我的信用,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洪金试探着问:“请问,您用什么做抵押?” 梅美云说:“我的博云电子公司。” “梅太太的信用,当然没问题。我也一口价,八分,怎么样?”他盯着她。 “好,就这样。现在签协议,什么时候到账?”她冷静地问。 “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账。这样可以吗?”他眼神有点冷漠。不管她想干什么,一个亿,都不是小数。他在猜想,梅总有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大的资金? “好,现在就签吧。”她干脆地做出决断。 洪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协议,填了一些内容,就送到梅美云面前。 他随口问:“梅总,我可以问一下用途吗?” 梅美云从提包里取出签字笔,干脆地说:“不可以。” 于是,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梅美云看了协议,就龙飞凤舞地签了字。 梅美云签好了字,款款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声说:“洪总,记住我一句话,但凡我得到什么机会,一定会仔仔细细剥了你的皮!” 洪金的眼睛里也藏着一点恶毒,冷酷而阴沉地说:“梅总,恕我不送。我耐心静候,这个机会一定会有!” 梅美云说:“那么好,后会有期!”说完,她就出了洪总的办公室。 洪金盯着她的背影,仍然猜不出她的用途。但肯定是个大得吓人的生意,一定会有人因此而送命!洪金的这个猜想,一语成谶! 此时,梅美云离开青森公司后,脸色冷峻地开着车。 她知道,她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胜,不能败。一败,她的财产,她的全部身家性命,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她必须打起全部精力,走好今后的每一步,并且,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她开着车,驶到博洋证券公司门前。她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博洋证券高大的玻璃门楼,还有在门前晃来晃去的保安。 她下了车,义无反顾地走进那扇玻璃门里。她走出电梯时,一个年轻姑娘正在前台里整理报纸和信件。那姑娘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梅美云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说:“姑娘,我昨天和谭总约好了。” 惠小春谨慎地看着她,小声问:“您是梅美云,梅女士?” 梅美云盯着她,“是我。” 惠小春就向走廊的另一端伸出手,“您请,谭总正等着您呢。”她引着梅美云向走廊那一端走去,一直走到谭森办公室门前。 她先敲敲门,随后推开门说:“谭总,梅女士来了。”随后,她请梅美云进去。 惠小春回到前台里,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在小纸条上写到:“梅,十点五十。” 这时,谭森正满脸笑容地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热情地和梅美云握手。又伸手请她在沙发上坐下。 谭森沏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然后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来。 他微笑着,却非常感慨地说:“哎呀,美云,你昨天一说要来,我就一直盼着见到你。你瞧瞧,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年轻美丽,一点儿都没变。” 梅美云端起茶杯,吹着杯中的茶叶,笑着说:“阿森,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她的话音刚落,他们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在大学里,梅美云是全校有名的校花,受众人瞩目。那些男同学总是寻找各种机会去接近梅美云,包括谭森。一旦有人这么做了,就要受到其他男同学的讥讽和攻击,说这个人有“不良企图”。偶尔的,谭森也用这个话,和梅美云开玩笑。但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从未真正接近过梅美云。 谭森笑着说:“不良企图从来就不敢有。不过,我现在呢,善良企图还是有一点,希望有机会,咱们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也就是这样了。” 梅美云也笑着说:“这个机会可以有。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只不过,你是大忙人,未必能抽出这个空来,是不是?我今天要见你,不是也要提前预约吗?” 谭森心里品了一下,这句话里,似乎有点拒绝的意思,也就不敢太造次了。再说,也没有必要。他们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动感情的事,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 他说:“那好,咱们言归正传吧。你找我,一定有什么大事。我这里的业务,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据我所知,博远在股市里并没有自营业务呀。” 梅美云静静地说:“这可也说不定,也许将来会有吧。” 谭森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一跳。他明白,博远要做自营,除非是梅美云上台。但现在可是项雨轩当家呀。那么,她有什么想法或者计划呢? 梅美云这时说:“阿森,我今天来呢,是这么一件事。我有一笔资金,临时在手里停两个月。我希望,在这两个月里,用它为我做一点事。” 谭森沉了一口气,心里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他问:“有多少?” 梅美云微微地笑着,观察着他的表情,“一个亿。” 谭森沉吟起来。他最担心梅美云有什么特殊的目的,给他带来风险。 他笑了一下,轻声说:“一个亿?两个月?你是不是想用这笔钱炒炒股,给自己挣一点零花钱?我可跟你说,现在的股市并不好,沪市只有两千多一点。” 梅美云却异常轻松地说:“阿森,我不是用它来挣钱的,我是来破费的。”她挥了一下手,“阿森,我不想和你绕弯子,直截了当更符合我的性格。我希望你用这笔钱,把一支股票打下来,一个月内,最多两个月,至少打下来五到八毛钱。” 谭森紧张起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他问:“哪支股票?” 梅美云说:“沪市4412。” 谭森立刻转身,很快从电脑里调出沪市4412的K线图。 他一看就知道,沪市4412是一支很糟糕的股票,现在只有三块四毛多钱,也是一支不太受关注的股票。这样一来,他就更想不明白了。 他审慎地注视梅美云,“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梅美云摇摇头,“对不起,我可能不会说实话。” 谭森轻声说:“美云,你要明白,我这么做,可是违反规定的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94、 背后的目的也一定可观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阿森,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处理。” 谭森心里非常犹豫,他实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在证券这一行里,一旦有了麻烦,就是终身的麻烦呀。但美云的要求,也不能随便拒绝。他想给自己再争取一点时间,就问:“你总不会是为了打压吸筹吧?它已经很便宜了。” 梅美云仍然不动声色,轻声说:“阿森,我说过了,你什么也不要问。” 这时,谭森的心里,就不得不盘算一下这件事里的利益了。利益不够,他只能忍痛割爱了。他问:“那么,我得到什么呢?不会只得一点管理费吧?” 梅美云干脆地说:“你可以收百分之十,一个亿的百分之十。” 谭森更加惊讶了。美云的目的,一定目标巨大,几乎就是不顾一切了,其中的风险必然巨大。但利益,也确实巨大。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梅美云面带微笑,轻声问:“阿森,有问题吗?” 谭森一摇头,坚定地说:“没有!你的资金,什么时候到账?” 梅美云说:“下午就可以到账。阿森,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要求,一个半月内,最多两个月,至少打压下来五毛钱,最好是八毛钱。第二个月,最后一次打压,同时出清股票。你留下百分之十,然后把剩余的资金还给我。我说清楚了吗?” 谭森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协议,“协议还是要签的,你知我知而已。” 梅美云冷静地说:“我确认一下,确实是你知我知?” 谭森盯着她,“是的,绝无第三人知道!” 但是,天下的事,哪有不透风的,哪有别人不知道的!要人命的事只要一泄露,就必然会要人命的!梅美云再谨慎,也得如此。 第一个知道的,就是基金经理袁诺芳。不过,这个消息几乎把她吓死。 这时,袁诺芳正坐在自己玻璃隔离出来的小办公室里,对着电脑,看的正是这个沪市4412。她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盯上了这个沪市4412。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又想让她干什么呢?但是,这只股票已经成了她的负担,可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危险,却是一目了然的。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听一下,是总经理谭森来的,让她和秦仁立刻过去。她说:“好,我就来。” 袁诺芳出了她的玻璃小办公室,向远处的秦仁招了一下手,就向外走去。 她出了交易室,沿着走廊向前走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秦仁一定跟在她的后面。她经过前台时,看见惠小春正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盯着她。她意识到,惠小春一定有话要对她说。但秦仁就在她身后,她点点头,就走过去了。 袁诺芳和秦仁进了谭森的办公室,在他对面坐下来。他们都注意到谭森有些阴沉的眼神,都在心里猜想可能出了什么事。 谭森慢慢地整理面前的东西,把文件理齐,把签字笔移到合适的位置。 袁诺芳猜到,谭森一定有特别重大的事要说。 这时,谭森才轻声说:“袁总,有这么一件事,你们两个要负责做好。有一个客户,是谁,我就不说了。要买基一个亿,目的很明确,打压沪市4412。” 袁诺芳一听到沪市4412这个名称,心里就像发生地震一般,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她想,这个股终于要冒头了,藏在后面的鬼影终于要显身了。但是,她突然有点蒙了,怎么是打压,而不是拉升呢?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她感觉,她的表情一定引起谭森的注意。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她疑惑。 谭森冷冷地笑着,“袁总,你很疑惑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也很疑惑。其中的原因,客户不肯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再说一句实话,我也不想问。但我们的收入是百分之十,也就是一千万。这个收入如何?” 袁诺芳当然知道,这个收入就非常可观了。一个亿的基金,他们的管理费不会超过三百万。一千万!收入可观!问题是,背后的目的也一定可观! 谭森淡淡地笑着,继续说:“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个股,没有什么大机构,就是一些散户,持股都不多,也大体上是在这个价位上进来的。我们打压下来五毛到八毛,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而且,我们一撤资,股价很快就会返上来。所以,也不算太坑人。”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袁诺芳和秦仁也笑了。 对于他们这些内行来说,这个话,也就是要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对于那些散户们来说,一下子损失百分之三十,可就不是小损失了。他们之间的微笑,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谭森继续说:“这个话,我就说到这儿吧,不说了。另外,我估计你们也想到了其中的风险。我觉得,你们最好都在报告期内做吧,半个月一期,快到期时清空股票,应该不会引起管理层的注意。所以,一个半月的时间,差不多就能把股价打压下来。最后半个月,全部出清,这个事就结束了。你们看呢?” 袁诺芳颇含深意地说:“客户既然不说他的目的,我们也就不问了?” 她的真实含意是,这件事如果出了问题,谁承担责任? 谭森当然听得明白,轻声说:“既然客户不愿意说,我自然不问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有问题,当然是他负责,你们无需多虑。 “但是,”他严肃地盯着他们,“希望你们也谨慎一些!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声,相信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 袁诺芳就点头说:“请谭总放心,我们都会谨慎。好吧,这个事,我们就先做起来。但是,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或者客户那里有了什么变化,请谭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不要让我们措手不及。” 谭森说:“这是当然的。很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回去作准备,资金一到,你们就可以开始的了。” 袁诺芳站起来,领先向外走时,心里却是胆颤心惊的。沪市4412,终于冒头了!不管什么情况,都可能对她不利。这时,她就想起惠小春那个有点特殊的眼神了。她向外走着,心里却在打着主意。 她一出谭森办公室,沿着走廊向前走时,就看见惠小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回头对秦仁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回去,先把这个股看一下,然后咱们再商量。” 秦仁一点头,就向前走去。袁诺芳静静地进了女厕所。 女厕所里没人,异常安静。她站在镜子前,慢慢地洗手。 她心里再次感觉这件事中的诡异。一直让她担惊受怕的沪市4412,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打压股价?不是为了吸筹,这是要干什么呢?她实在想不明白。 两分钟后,袁诺芳出了厕所。她看见惠小春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她很快走过去,低声问:“有人找过谭总?” 惠小春低声说:“有,十点五十来的。是一个女人,姓梅,叫梅美云。” 袁诺芳严厉地瞪着她,“没错?” 惠小春被她的神色吓住了,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说:“袁姐,绝对没错!” 袁诺芳一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不要对别人说!” 她离开前台,继续向前走,但目光却变得严厉,几乎有点狰狞了。 袁诺芳知道梅美云是谁。她是项雨轩的前妻,是项玉菲的母亲,还是博云电子公司的董事长。她为什么要打压沪市4412?她有什么目的?袁诺芳完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和那个神秘人有关系吗?袁诺芳同样想不明白。 但有一点,袁诺芳有强烈的预感,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一定会涉及甚至损害她的利益!更可能给她带来危险!她必须谨慎应对才行! 她在交易室里找到秦仁,一起坐在电脑前,看着股市里的沪市4412。 秦仁简要地给她作介绍,“袁总,它就是一只亏损股,盘子也不算大,目前股价只有三元四毛多钱。我查了一下持股人,没有大机构,没有大散户,几乎全是小散户。袁总,股价只有三元四毛多钱呀,还值得打压吗?” 袁诺芳知道自己不能随便说话。这个小王八蛋,会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向谭森汇报,甚至还会添油加醋!你等着,老娘迟早要收拾你!她在心里这样想。 她和颜悦色地说:“秦仁,谭总的指示,咱们都要认真执行。这样吧,你继续研究这只股,等下午资金一到账,你就安排操盘手吸筹。记住,是慢慢吸,几手,十几手地吸,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到这个报告期快结束的时候,集中力量打一下,看看能打下来多少。” 秦仁冷漠地说:“行,我知道了。”他转身去找几个交易员去了。 袁诺芳盯着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她心里却在考虑各种各样可能的情况。 !! 95、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天下班的时候,袁诺芳在路上给姜丽萍打电话,叫她立刻过来。 天黑了之后,姜丽萍和葛涛一起来了。当她们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袁诺芳几句话就眼前这件事说清楚了。 姜丽萍顿时尖叫起来,“他妈的,是梅美云要黑我们!” 袁诺芳眼神冰冷地瞪着她,“不是她!你不要犯糊涂!” 姜丽萍叫道:“不是她!还会是谁!就她和沪市4412有关系!” 袁诺芳也向她尖叫起来,“臭姜,你给我听清楚了!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混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我能听出来!就是要做多!是做多!但梅美云是做空,他妈的正相反!是要打压沪市4412!” 姜丽萍又惊又疑地看着她,努力想把这件事想清楚。她说:“也许,她现在是打压,过一段时间又要你拉升呢!” 袁诺芳用力一甩手,“不可能!在股市里哪有这种事!” 葛涛开口说:“好了,不要吵了。我觉得袁姐说的对,至少他们不是一伙的。” 姜丽萍向他叫道:“梅美云为什么偏偏要打压沪市4412!她有什么目的!你说!再笨的人,也不会往里扔钱!是不是!她这不明摆着要赔钱吗!” 葛涛也犹豫起来,抓着头皮说:“这个事,我怎么知道!” 姜丽萍叫道:“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葛涛很生气,他最怕姜丽萍看不起他。他叫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有麻烦了!而且,我也有麻烦了!你用我妈的身份证开的户,把我也给扯进去了!” 姜丽萍就像一只斗架的鸡,耸起全身的羽毛,她尖声向他说:“喂,臭葛涛!你后悔了是不是!你害怕了是不是!当初让你帮我找一个身份证,我怎么知道你会拿来你母亲的身份证!” 葛涛没好气地说:“我就不该帮你找!我哪里知道你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姜丽萍尖酸刻薄地说:“得了吧,你就不该认识我,是不是!你应该继续和栗光英好,她就不会给你找这么大的麻烦!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就去找她!” 葛涛拍着沙发叫道:“你看你这个人!看你扯到哪里去了!” 姜丽萍说:“不是我扯,是你心里从来没有放下她!你现在还来得及,你去找她呀,和她在一起!又幸福又安全!你去找她呀!” 葛涛被她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你这个人!你怎么胡搅蛮缠呢!” 姜丽萍双手叉腰,瞪着他说:“我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你现在才知道呀!” 袁诺芳终于忍不住了,把茶几一拍,叫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自从栗光英找了一个小律师,你们两个就越来越不对劲了!你们到底想怎么着呀!” 姜丽萍歪着嘴说:“他觉得英子找了个小律师,他就替她委曲了,不放心了!” 葛涛眨着眼睛,努力说:“英子就是不该找那个小律师嘛。什么人呀,又矮又丑,说话还结巴!她找个什么样的人不行!” 姜丽萍说:“那你回去呀!再去找她呀!就你对她合适!” 这两个人,一扯到这件事,心里都吃起醋来了,又是一番争吵。 袁诺芳见他们那种小鸡肚肠的样子,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说:“好了!好了!你们都说够了没有!都坐下!什么事重要呀,越扯越远!葛涛,你先道歉。” 葛涛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急忙借坡下驴,就拉住姜丽萍的手说:“丽萍,对不起好不好?我就是那么一说,从来不往心里去。反正,今后不管有什么事,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扛着,这样还不行吗?” 袁诺芳回头瞪着姜丽萍,“臭姜,该你说了。” 姜丽萍看着葛涛,一张红艳艳的嘴唇拧了又拧,却说:“那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栗光英?你就给我说这个吧。” 葛涛这个主持人,嘴皮子还是比较溜的,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他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说:“丽萍,在我心里的就是你嘛,千真万确!绝对没有错!” 这两个人如此忸怩作态,早逗起袁诺芳一肚子火。她原本是要发火的,但看着他们两人那副酸样子,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止不住了。 姜丽萍立刻察觉袁诺芳是在看她的笑话,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太傻了,气得直打她,叫道:“你这个臭黑袁,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你笑什么笑!” 袁诺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用手指着他们,说:“瞧瞧你们两个人的酸样子。三岁孩子过娃娃家也比你们爽快,弄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姜丽萍扑到她身上又打又叫。结果,两个女人又闹成了一团。 葛涛好歹过去,费了一点劲儿,才把她们拉开,“丽萍,丽萍,好了。” 姜丽萍向他叫道:“你拉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帮我!” 葛涛歪着嘴说:“我要是拉袁姐,你跟我还有完吗!还不得吃了我!” 他这么一说,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闹腾归闹腾,闹完了,还得考虑他们眼前的这件大事。她们都安静下来,互相严肃地看着,都在为沪市4412的事发愁。 袁诺芳说:“我有一个结论,是肯定没错的。梅美云要打压沪市4412,肯定和博远电子有关!她这个人,就盼着有一天,由她来控制博远电子呢!” 姜丽萍说:“可是,她打压沪市4412,怎么就和博远有关呢?” 袁诺芳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丽萍,你还记得前几天,项玉菲那个小官司吗?毫无疑问,那也是梅美云策划的小诡计。那一计不成,才有了这一计。” 姜丽萍心里想想,也赞成这个说法,就说:“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袁诺芳不由笑了起来,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那个小官司,就是你们两个都惦记的那个小律师给打赢的。” 姜丽萍立刻说:“哎呀,袁姐,你就别再提那个小律师了!” 葛涛拉着她的手,“没事,没事,别在意。我觉得,袁姐可能有想法了。” 姜丽萍回头看着袁诺芳,“你说,你有什么想法了。不要光是笑,快说话!” 袁诺芳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阳怪气的了。她几乎是阴阴地说:“还有一个消息,是我今天下班时刚刚听到的。我保证你们都想不到!” 姜丽萍惊讶地看着她,“还有什么消息?也是关于那个小律师的?” 袁诺芳向她一指,“没错,让你说对了!我刚刚听说,博远的项雨轩,居然聘请那个小律师,当了他的私人法律顾问!” 葛涛可大为惊讶,“什么!就……就那个结巴!当……当他的私人法律顾问!” 姜丽萍大笑着把他一推,“你别学他,再学,你也快成结巴了!” 袁诺芳冷冷地盯着他们,重重地哼了一声。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遭到这两个人的嘲笑。但是,项雨轩是什么人,她可是最清楚的了! 所以,她就有点恶狠狠地说:“怎么着,你们都看不起他?嫌他这个那个的。告诉你们,我就觉得,这个小律师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项雨轩是多精明的人,这个你们都知道。博远的法律部是上市公司里最棒的!他绝不会随随便便聘请什么人,去当他的私人法律顾问!告诉你们,这里边肯定是有原因的!” 葛涛看着她,“袁姐,那,你想怎么着?” 袁诺芳微微一笑,“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想去拜访一下那个小律师。” 葛涛立刻坐了起来,说:“什么?你有毛病吧?你找他有什么用!” 袁诺芳不客气地说:“你不去拉倒!我和丽萍去!” 姜丽萍问:“你还真要去呀?现在去?” 袁诺芳把眼睛一瞪,“对,就是现在!现在还不到九点钟呢。我就想弄清楚,那个小律师到底和项雨轩是什么关系!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妈的,我心里有好几个问题,就想问问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问!” 姜丽萍一听到这个话,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一副得意的样子。她说:“我的袁姐,我当是什么事呢。我可是记者,也干了不少年了,采访个什么人,那可是我吃饭的本事。” 袁诺芳微微一笑,“美女姜,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姜丽萍发觉上当了,立刻大叫着向她扑过去。 所以,这天晚上,袁诺芳和姜丽萍就抱着一股奇异的心情去拜访乔一福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乔一福仍和以往一样,正在研究他的法律书籍呢。他一听到敲门声,急忙说:“哎,来了,来了。” 他匆匆跑到门口,拉开房门,一看见笑吟吟站在门口的袁诺芳和姜丽萍,不由张大了嘴,两只眼睛里都放出光来了。 袁诺芳笑吟吟地说:“乔律师,还记得我吗?” 乔一福连忙点头,“是,记得,记得,在……在法院里,您是袁姐。对了,那天,姜……姜姐也在。我……我记得。” 袁诺芳仍然笑着,“欢迎我们来吗?” !! 96、 你还真把他当神人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更慌了,急忙让开门,“欢迎,欢迎,袁姐……姜姐,快请进。” 袁诺芳进了门,一边四面看着,一边说:“乔律师,我们呢,出去有事,正好从你这里过,就顺便来看看你,不打扰你休息吧?” 乔一福说:“噢,不,不,我……我没什么事。” 他请她们坐在双人小沙发上,又匆忙为她们泡了茶,然后才傻笑着坐在床边,双手夹在膝盖里,拘谨地看着她们。他的心里,此时真是惊喜万分。这样两个大美女来访问他,实在让他太惊喜了,简直不知该怎么着好了。 可是,袁诺芳和姜丽萍看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心里却是大大的疑惑,拜佛祖怎么就拜到这么一个傻小子面前了,是不是我们傻呀!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来了,总要说几句话吧。 于是,袁诺芳继续说:“乔律师,你记得不记得,那天从法院里出来,还是我送你回家的。是吧?”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是,是,还……还没有谢谢袁姐呢。” 袁诺芳又说:“你还记得不记得,你还对我说,项玉菲和那个许莹湘,根本就不想打赢官司,是不是?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一直就想不明白。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乔一福迟疑好一会儿,才傻傻地说:“袁……袁姐,我……我那是瞎说的,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我真的是瞎说的。” 袁诺芳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律师居然不承认,对她耍起赖来了。她瞪起眼睛说:“咦,你当时对我说得那么认真,现在怎么成瞎说了呢?” 乔一福很尴尬,不好意思说:“袁姐,我……我那个时候吧,就是给项小姐她们打个小官司,和其它的人呀事呀,没什么关系,就……就对您瞎说了。现……现在不行了,我……我和她家有关系了,就……就不能瞎说了。” 袁诺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指他已经是项雨轩的法律顾问了,涉及他家的事,就不能随便说了。这样看来,这个小律师并不傻呀,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他这么一说,她已经问不下去了,就看姜丽萍有没有本事问清楚了。 于是,她就扭回头,斜着眼睛向姜丽萍使眼色。 姜丽萍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脑子略微一转,就说:“乔律师,打那个小官司,你一定特别有把握吧,准能打赢,是不是?”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不……不是呀,当时,一……一点把握也没有。” 姜丽萍就夸张地张开她那两片红嘴唇,作出很吃惊的样子,“哎呀,乔律师,没有把握的官司,你也敢打呀?” 乔一福只得承认说:“我……我当时,跟项小姐她们,都说清楚了,不……不能保证打赢官司。她们也……也听明白了,然……然后才……才签的委托书。” 姜丽萍就势转入正题,“那后来,怎么就把官司打赢了呢?” 乔一福听到这个话,就有点得意起来,笑着说:“我……我有证人呗。那……那三个原告,以为是晚上,灯……灯光又不亮,以为他……他们故意挑起的事,别……别人都看不见,要不就看不明白。他们哪里知道,暗中……暗中还坐着别人呢,把……把他们三个人干的坏事,看……看得清清楚楚的。天下的事吧,都……都是有关系的,不是在这里,就是在……在那里,不是在明处,就……就是在暗处,肯定是有关系的。” 坐旁边的袁诺芳,看着他的样子,脑子里却仿佛有电流掠过,嘶嘶地颤抖着,很惊悚的感觉。这个小律师的话,似乎正向她暗示着什么。 她立刻问:“乔律师,你说的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乔一福正说到兴头上,张口就说:“袁姐,这个意思,您……您肯定明白,就好比上了市的公司,有的上市公司,有关系比……比较深的公司,对不对?叫……叫关联公司,对不对?这……这个公司好不好,就会影响到那……那个关联公司。那……那三个原告,他们哪里想得到,在暗处,还……还有一个有关系的人呢?和……和他们是有关联的。” 这时,袁诺芳和姜丽萍都有些近乎惊恐地看着他。她们的眼睛,都像探照灯似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差不多可以说,她们都被小律师说的什么关联公司给吓住了。说一句老实话吧,她们都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 乔一福见引起她们注意,说的更来劲儿了,脸上还露出一点神秘的样子来。 他压低了声音说:“告……告诉你们吧,那……那个罗兰小姐,也是个有心人。这是我……我猜的。她就想帮助项小姐她们。结果,她一来作证,那……那三个原告还有办法吗?肯……肯定没有了呀!他们都没有上诉,这……这个案子就结束了。罗兰小姐,就……就是冲着项小姐去的。” 乔一福最后这一句话,更如炸弹一般,在袁诺芳眼前轰然炸响。她到此时才突然明白,罗兰去作证,竟然是冲着博远电子去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却为了博远去作证,她想干什么呢? 一句“关联公司”,一句“罗兰是冲着博远去的”,让袁诺芳和姜丽萍都受到了惊吓,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乔一福也很诧异,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也傻怔怔地看着她们。 这天晚上,袁诺芳和姜丽萍告别小律师乔一福里,都用傻了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仿佛都有很大的疑问似的。她们出门时,连脸色都变了。 街上的车不多,袁诺芳疯了一般开着车,不断超过其他车辆。凉凉的冷风从车窗外吹进来,让她的逐渐冷静下来,也更仔细地思考乔律师说的那几句话。 她一扭头,问:“臭姜,沪市4412有关联公司吗!” 姜丽萍把头一甩,“我怎么知道!赶快回家!上网去查!” 袁诺芳的心思又转到另一个方面,“你说,阿兰那个丫头,她想干什么!她去给项雨轩女儿作证,是不是也瞄着博远电子?” “你认识她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姜丽萍回头说。 “她只有二十岁,小丫头一个!我还从来没有多想过!”袁诺芳的思绪很乱。 “现在你可要多想想了,阿兰肯定是有目的!”姜丽萍叫道。 袁诺芳的心思又转了一个弯,转着眼睛说:“臭姜,你说那个小律师,是不是有点邪性,怎么就跟个神人一样!一句一句的,都挺吓人的!” 姜丽萍却不赞成她的话,“袁姐,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傻话!” 袁诺芳回头叫了一声,“你就是个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呀!但是,你想过没有,他说的傻话,都点在咱们的病根上!妈的,一个关联公司,还有一个罗兰就是冲着博远去的!妈的,他就是个神人!” 姜丽萍说:“喂,袁姐,你还真信他的傻话呀?” 袁诺芳瞪起眼睛大叫:“他的傻话能解我心里的疑惑,让我想明白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妈的,那就不是傻话了!你懂不懂!” 姜丽萍咯咯地大笑起来,非常快乐的样子,“袁姐,那你还真把他当神人呀!” 袁诺芳向她摆了摆手,“臭姜,你别急,你现在不用急。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咱们再试试,行不行?咱们再试试。他说的傻话要是不管用,那就是傻话。哎,他说的傻话要是管用呢?臭姜,你怎么说?” 姜丽萍笑得更快乐了,不住地点着头,“行,行,咱们等着,再试试。他要是还能行,我就信他的。” 袁诺芳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她还是不信。但这件事已经不在她心里了。她想起乔一福说的话,那么,小罗兰真的是冲着项雨轩去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了。 这一次,袁诺芳这个基金大经理,还确实没有看清年纪轻轻的小罗兰。能够看清小罗兰的,只有她的司机沙子哥。 这个时候,小罗兰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被关掉声音的足球赛。她看的不是比赛,她看的是战略战术,是排兵布阵。 沙子哥坐在旁边的椅子,看一眼足球赛,又回头注视着她。他很清楚,她此时正在思考她的计划呢。这个计划她已经思考了四年,最近似乎有机会了。 他故意说:“阿兰,你没在看电视吧?” “我眼前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如入禅的老道,神游天外去了。 “你在看什么?”他问。 “在看我的机会。”她轻声说。 “有机会吗?” “我感觉,有,就在我面前。” “什么机会?” “我看不清楚,很模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沙子哥轻声问:“项雨轩?” 罗兰同样轻声回答:“是他。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沙子哥静静地说:“你和他,已经认识,关系也不错。就不能开诚布公地和他谈一谈呢?请他帮你?” !! 97、 风起于青萍之末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摇摇头,“那绝不可能!谈生意,手里就得有筹码。但我手里没有任何筹码!没有筹码,就说服不了项伯伯。” “那你准备怎么办?”沙子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罗兰摇头说:“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她的样子,非常忧虑。 “那么,请袁总帮忙呢?她和项雨轩的关系也很好呀。”沙子哥这样说。 “袁姐……”罗兰认真地思考一下,但还是摇摇头。 项伯伯还可以平等地和她谈论企业经营,生产管理什么的。但在袁姐眼里,她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袁姐甚至不会认真听她说话。 这个时候,袁姐袁诺芳,刚刚和姜丽萍一起回到家里。 她们仿佛着了火似的,一冲进屋里,就打开电脑查看。 葛涛从沙发上坐起来,惊愕地看着她们,“喂,你们找什么呢?” 姜丽萍回头向他叫道:“找关联公司!沪市4412有没有关联公司!你知道吗?” 葛涛大为惊讶,“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 姜丽萍说:“乔律师说了,沪市4412,应该有一个关联公司!很重要。” 葛涛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是怎么回事呀?竟然听那个结巴的话?他说有一个关联公司就有啊,他知道什么叫股市吗?你们两个可是证券行里的精英呀!” 姜丽萍看了袁诺芳一眼,心里有点赞成葛涛的话。但看见袁诺芳那么认真地查看股市,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倒是葛涛不断说个没完,让她有点不耐烦了。 她说:“你就别啰嗦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袁诺芳和姜丽萍低声商量着,在电脑里好一番搜寻。时间飞快流逝过去,但她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她们两个人丧气地坐在桌边,互相看着。 姜丽萍一拍桌子,“妈的,一堆的破烂公司,都和沪市4412有一点关系,到底哪一个是呀!袁姐,不是我们犯糊涂吧?” 袁诺芳只是转着眼睛,还在反复思索着,也说不出什么来。 葛涛在一边看着,又来了情绪,就像个高人一样,对着她们指点起来了。 他摆出一副主持人的架式说:“喂,你们知道什么是关联公司吗?是指相互之间存在关联关系的公司。但是,是什么关联关系呢?你们弄清楚了吗?股权关系?债务关系?利益关系?业务关系?哪一种?你们知道吗?” 姜丽萍看见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来气,不客气地说:“你废话什么呢!你说和沪市4412,还能有什么关系!要的是特别重要的关系!” 葛涛唧唧嘎嘎地乱笑一声,说:“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呀?” 姜丽萍向他叫道:“那你废什么话!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葛涛歪着嘴,一副不屑的样子,“你们这些人,还算是精英呢,居然听那个小律师的!你们也和他一样傻了!怎么就相信这种道听途说的话?” 袁诺芳看着他们,仍在努力思考这件事的关键。问题在于,乔律师一说“关联公司”,就给她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击中她心里的要害。更准确的说,是给她打开了一条思路,让她重新认识这个问题。 但是,他妈的但是,那个和沪市4412有“关联”的东西是什么呢?她确实意识到这里是有东西的,但就是看不出是什么!她努力思考,仍然想不明白。 袁诺芳想不出道理来,又看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她感觉,她需要在一个比较安静的时刻重新考虑这个问题。就说:“关联公司的事,以后再说吧。咱们先说沪市4412吧。丽萍,我这几天要吸筹,股价可能有一点上涨,你趁这个机会,把咱们的股票分批卖了吧。赔就赔一点,总比惹上麻烦好。” 姜丽萍想了想,只好说:“行,行,卖就卖吧。” 袁诺芳又说:“我的账户也交给你,一起卖了。记着,只能赔,不能赚。” 姜丽萍懊恼地拍着大腿,“哪里还赚得着,我都赔了十多万了!” 袁诺芳也叹了一口气,想到赔进去的钱,她心里也很肉疼。赔进去的那些钱,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呀!她想了想说:“咱们赔点钱,总比被人掐住脖子强!” 葛涛那个坏东西,一听到这个话,急忙说:“赶快卖掉好,卖掉就没事了。” 姜丽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怒火万丈,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耳光! 冷静并且旁观地说,在后来的几天里,世界是那么安静,那么平和,仿佛什么动静也没有。日出日落,草木生长。行人匆匆,街道堵车。吃了就得拉,睡醒了就得起。世界正按照它的规律在运行着,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但是,起于青萍之末的那股微风,正悄然旋转,慢慢积聚着它的力量。 在这段时间里,罗兰仍然每天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忧虑地看着外面天空和世界。她凭借细致而缜密的心思,仍然在悄悄观察外面的每一点动静,寻找一切可能帮助实现目标的迹象。 于是,一个细小的,几乎未被她察觉的小迹象悄然出现。 沙子哥从外面进来,递给她一个快件,轻声说:“刚收到的,公司里来的。” 罗兰没有多说什么。海洲数据时不时要给她发快递,大概又是公司里的简报或者会议通知什么。她拿着这封快件,没有拆,仍然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色。 袁诺芳坐在自己的玻璃小办公室里,不时和秦仁商量一下收购沪市4412的情况,以及哪一天开始打压。身边没人的时候,她就看着电脑,心里却忧虑重重。 她眼前偶尔会闪过乔一福那傻笑的模样,还会想起他说的有关“关联公司”的什么话。她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近得触手可及,她却没有看见。 这么一种情况,不仅让她焦虑,简直要她愤怒了! 在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里,雪丽正在阅读一份刚刚整理出来的资料。这份资料是黛西组织一些人,刚刚研究出来的。此时,她正焦虑不安地注视着雪丽。 雪丽终于抬起头,把这份资料推回给黛西,表情异常严肃地说:“黛西,你的结论不对,这肯定不是廖清山的目的。对不起,请你再考虑,再研究一下。” 黛西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愤怒,伸手抓起资料,就转身离开了。 在这几天里,黛西已经组织不少人,研究推测了博远和海洲互相持股的各种各样的可能,但每次都被丽萨尔否定了。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 雪丽同样很焦虑。她的任务进展不顺利,是她目前的最大问题。从她的任务来讲,有许多事她不能做。她不可能出资收购博远电子,哪怕一点点都不行。她只能借机行事。现在,出现了一个机会,就是海洲数据要和博远电子相互持有股份。但是,她连廖清山的目的和手段都没有弄清楚,她怎么利用这个机会! 相对而言,在这几天里,心情比较愉快,比较满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梅美云,还有一个,就是廖清山了。 梅美云最满意的是,沪市4412的股价,正在按照她的期望,一点一点下跌。虽然有点慢,但符合她的预期。她的目光,其实是注意沪市4412背后的那个股。 廖清山比梅美云更有理由满意,因为海洲与博远谈判换股的事,进展已经到了最后。他们商谈的协议,博远那边已经提不出什么修改意见了。 温庆西端起茶杯,慢慢吹着里面的茶叶,微笑说:“我感觉,最近几天,项雨轩就会和我们签协议。对他来说,这是一份非常好的协议呀!” 廖清山非常愉快地看着他,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他绝不会想到,起“风”了。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察觉到这股“风”。 “风起于青萍之末”这个典故,语出楚国宋玉的《风赋》:“王曰:“夫风,安生始哉?”宋玉对曰:“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飓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此时,这股“风”不仅起了,并且正悄悄地“侵淫溪谷”。它的起因是,小律师乔一福,意外接到项雨轩一个电话。 这一天,小律师乔一福正坐在咨询室的桌边,看着他的法律书籍,研究他的离婚案例。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他想也不想就拿起电话来听。他立刻听出来,打电话的是博远老总项雨轩。妈呀!那么崇高伟大的项总,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他惊喜地说:“噢,是……是项总,您好,您好。” 项雨轩在电话里温和地说:“乔律师,在干什么呢?” “我……我没什么事,正看书呢。” “那么,明天上午。你有空吗?” “有空,有空,您来电话,我……我一定有……有空。” “那么,请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项雨轩的语气很平和。 下载免费阅读器!! 98、 他们的利益隐藏得也太深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急忙说:“好,好,一定。项总,有……有事是吧?” 他猜想,项总一定找他有事,问一问,或许能让他做一些准备。 项雨轩却淡淡地说:“乔律师,你是我的法律顾问嘛。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请你过来看一看。好吗?” 项雨轩虽然说的很温和,但这就是一道命令,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乔一福当然明白这一点,急忙说:“好,好,我明天上午一定去。” 他放下电话才想起来,项总究竟有什么事,一点都没说。他望着满桌子的书,不知该怎么准备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履行法律顾问的职责呀!他有点发慌了。 乔一福站在他的咨询室里发慌的时候,小姑娘罗兰站在她家客厅的落地窗前。现在,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想起手里还有一个快递。她慢慢撕开手里的快递,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海洲数据董事会的专用信封,是用来发送董事会会议通知的。 罗兰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纸通知。她默默地看着这一纸通知。 沙子哥进来,给她端来一杯茶,也向她手上看了一眼,“是什么?”他问。 罗兰把通知递给他,“海洲来的通知,明天上午开董事会。你看看吧。” 沙子哥很快把通知看了一遍。他眼睛落在最后的签名上时,不由低声说:“这种通知,我以前看过许多,但都是你父亲的签名,现在却是温庆西。” 温庆西的签名虽然是手写体,却并不是手签的,而是印在通知上的。每个字都有板栗那么大,黑漆漆的,倒是有点吓人。 罗兰仍然看着窗外。窗外的夜色如雾一般蒙在她的心头。海洲将要和博远换股,一旦成功,廖清山和温庆西对海洲的控制将更加稳固。她收回海洲的目的也将更加渺茫。这个结果,让她心里忧虑。 但是,将要和海洲换股的,是项雨轩的博远呀!她隐约感觉到其中有她的机会。但是,还是那句话,她看不清楚,不知道这个机会在哪里。 她轻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对这个通知怎么看?” 沙子哥再次看一遍通知里的内容,“一共三项会议内容。前两项是陪衬,一说就过去了。关键是第三项,关于海洲和博远电子互相持股的事,这才是重点。” 罗兰不动声色地默诵出通知里的内容:“为了保证公司今后的生产经营活动更加稳定,避免因为外部原因,导致利润的大起大落,公司准备与博远电子集团结成战略联盟,互相持有对方公司的股份。” 沙子哥说:“这是屁话!有些话,说的越好听,就越是屁话!” 罗兰满眼里都是疑惑,“可是为什么呢?海洲为什么要和博远换股呢?”它的股价要比博远低许多呀!就是个瞎子也能看明白这一点呀!她还是想不明白。 沙子哥咬牙切齿地说:“廖清山和温庆西一定有他们的目的!当年,你父亲失去海洲数据,就是从和庆亚信息换股开始的!” 罗兰摇摇头,“但是,海洲从这次换股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想了好久,一直想不明白,廖清山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沙子哥说:“廖清山和温庆西,绝不会做赔本买卖!这里边一定有好处!” 罗兰明白沙子哥说的对。但是,他们的利益隐藏得也太深了! 她说:“我也是这么感觉。明天董事会,我看他们怎么说吧。” 这一夜,平安无事。但其实,所有相关的人,都在暗中窥视着,等待着。 第二天早上,乔一福心里有事,早早就起来了。他一边想着项总将要询问他的事,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小房间。他下了一点面当早餐,然后就背起他的大提包,出了家门。他在他的大提包里放了几本法律书籍,不知是否用得上。 他到了街边,看着那些匆匆的行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博远公司总部。” 出租车司机什么话也没说,开车向前驶去。 这个时候,罗兰也出了家门,上了沙子哥的汽车。 沙子哥开车向前驶去时,她静静地看着车外,心里仍在猜想今天董事会,再有就是温庆西的目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看不出来,海洲和博远相互持有股份,是不是她的机会。 同样是这个时候,雪丽也离开了家门,开车去了办事处。 昨天夜里,她从黛西嘴里得到一个消息,海洲数据今天上午要召开董事会,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海洲将要和博远相互持有股份的内容。 这里面最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看不出廖清山的目的。廖清山愿意让海洲和博远换股,居然对博远大有好处,她怎么考虑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半个小时后,雪丽在办事处楼下的停车场停好了车,向办事处里走去。 乔一福一路顺畅,很快到了博远公司总部大楼前。他走进宽大的公司大门,乘电梯上去了。他出了电梯,走到前台,对那位美丽的前台小姐说:“对不起,我是乔……乔……” 前台小姐闪着明亮的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很快说:“您是乔律师吗?是吗?”看到乔一福用力向她点头,虽然有些疑问,但仍然说:“请跟我来吧,项总正等着您呢。” 前台小姐再次盯了他一眼,确认这个小个子确实是律师,就引着他向前走去。 罗兰到了海洲公司,从电梯里出来,顺着走廊向前走。当她注意到前台小姐的表情时,就意识到可能有问题了。 那位前台小姐用有点惊恐的眼神看着她,张着嘴说:“罗董,罗董。” 罗兰停下来,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什么事?” 前台小姐居然结巴起来了,“蓝……蓝总说,董事会之前,请……请您先去他的办公室。现在就请您去。” 罗兰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开董事会了。” 前台小姐看来很紧张,继续结巴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蓝总叮嘱的,请你在……在董事会之间,一定去。请您跟我来,请您跟我来。”她出了前台,万分紧张地领着罗兰向前走去 罗兰明白,今天的董事会一定不同寻常。她跟着前台小姐向前走。 海洲公司的走廊宽阔而精致,处处闪着明亮的光泽。从前台向前走,拐过弯,就是公司高层办公的地方。罗兰不动声色地跟在前台小姐身后走着。 这时,前面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沈格富出现在门口,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正走过来的罗兰。 他问前台小姐:“罗董这是要去哪儿?” 前台小姐急忙说:“沈总,蓝总请罗董在董事会之前,先去他的办公室。” 沈格富点点头,默默注视后面的罗兰。他等她走到面前时,才轻声说:“罗董,董事会后,请过来坐坐吧。我没什么事,就是请您过来坐坐。行吗?” 罗兰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某种异常的感觉更加明显。她轻声说:“好,散会后我再来。”她慢慢从沈格富面前走过去。 沈格富却站在办公室门口,一直注视着罗兰的背影,一直看到她进了蓝金湖的办公室,才回到屋里。 雪丽走进办事处时,看见她的职员正在忙碌着。黛西正弯腰看着一台电脑。她抬头看见了雪丽,便慢慢直起腰。雪丽只在她眼睛里看见了愤怒。 黛西向她做了一个手势说:“十分钟后,我去你的办公室找你!” 雪丽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昨天晚上,她就严厉地对黛西说:“今天上午,我要你一定拿出一个结果来!” 她相信,黛西的愤怒,就是为了这个结果!现在,她就等着看结果了! 乔一福是在一位美丽的女秘书陪同下,进了项总的办公室。 女秘书用那么悦耳的声音说:“项总,乔律师来了。” 乔一福虽然就是一副傻样子,但他并不真的傻。看着傻的人大都如此。他一进门,立刻注意到项总的眼神。那是项雨轩从面前的文件上抬起头,一瞬间闪露出来的眼神,似乎还是一种戒备的眼神。他感觉,项总今天找他来,一定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项雨轩眨眼间就换上一副温和微笑的面容,并且起身离开办公桌,向乔一福走过去,非常热情地和他握手,说:“乔律师,请进来,请进来。” 乔一福拘谨地走进办公室,多此一举地说:“项总,我……我来了。” 项雨轩如宽厚的长辈一般,向旁边伸出手,“来,来,到沙发上坐。”又吩咐女秘书说:“给乔律师泡杯茶,要好茶。乔律师,最近忙吗?” 乔一福虽然在沙发上坐下来,却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急忙欠身说:“还好,还好。您……您这里是第一位的,我不管有什么事,也……也得先来您这里。不过,项总,我……我就是个小律师,经验不多,就……就怕误了您的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99、 溢价!!At a premium!!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雨轩哈哈大笑起来,说:“哎呀,乔律师,如今肯这么说实话的人,真的不多了。你不用担心,我不过是听一下你的意见,不会让你承担责任。”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急忙点头,“好,好。” 项雨轩悠然地注视着他,很随意地说:“乔律师,是这么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博远电子,一直在和海洲数据商谈互相换股的事。这件事,大体已经商谈好了,协议也差不多谈妥了。这个协议,公司里许多人都看过,我也看过许多遍了,我的法律部也做了深入的研究和修改。我现在,就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替项总审一份协议。这让他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再说,人家那么多人都审核过了,应该不需要他提什么了不得的建议,最多也就是个别文字上修改的事吧。 于是,他就笑着说:“好,好,我……我应该的。” 这时,项雨轩就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乔一福。 他微笑说:“这就是我们和海洲换股的协议。你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接在上面修改或者标注,也可以直接对我说。什么意见都可以说,不必拘束。” 乔一福如捣蒜一般地点着头,“好,好,我……我一定认真看。”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继续说:“乔律师,你呢,慢慢看。我呢,接着办我的公。等你看完了,咱们再谈。好不好?” 乔一福再次点头说:“好,好,那我……我就开始看了。” 项雨轩说:“好,你就开始看吧。” 他回到桌边坐下,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低头看协议的乔一福。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小律师来帮他审阅协议。他的法律部是上市公司里最好的,对这份协议也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更是修改了无数遍。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小律师还会提出什么意见来。但是,年轻的罗兰却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竟然要通过一个小官司来认识他,为什么?她有什么目的吗?其次,这个小律师还和袁诺芳、俞凤媛这样的人有来往,也是一件让他不可思议的事。 他确实知道,目前正有一股大资金流入本市,似乎正在寻找出路,或者说,就是在寻找目标!这是项雨轩不得不谨慎的地方。他的博远,绝不能成为别人觊觎的目标!现在,他就是想看一看,这个小律师在审阅这个协议之后,会产生出什么样的影响,影响到什么地方! 他很快就注意到,这个小律师审协议时,是非常认真的。他手持一支笔,认真仔细地看着协议,不时在上面勾划一下。 项雨轩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露出微笑。他心里想,你就好好看吧。他戴上眼镜,继续看自己的文件。 他的女秘书进来,悄悄在乔一福面前放下一杯茶,就无声地出去了。 这个时候,在海洲数据总经理办公室里,在罗兰面前放下一杯茶的,则是公司总经理蓝金湖。他轻声说:“罗董,请喝茶。” 蓝金湖是个臃肿而虚胖的人,头顶的头发已经不多,却整齐地梳向一边,遮盖他光光的头顶。他戴着一副圆圆的金边眼镜,小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且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不过,他今天绝对不敢大意。 罗兰伸手轻抚茶杯,表达出一点敬意,说:“谢谢蓝总。” 蓝金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那么温和,甚至有点谦恭地说:“罗董,您恰好给我留了一点,跟您说几句话的时间。” 罗兰微笑着向他点点头,“蓝总,您想说什么?” 蓝金湖却双手一拍,露出非常感慨的样子,仿佛正在回想从前的辉煌。他说:“过去呢,我在您父亲手下工作,现在和罗董一起工作,真是太好了。” 小罗兰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相信,蓝金湖在这几分钟里说的话,可能十分重要,她必须细心倾听,细心观察。 蓝金湖这时才转入今天的正题。他说:“我请罗董来坐一下,是想先向罗董介绍一下今天董事会的情况。罗董一定看过通知了。您一下就看明白了,前两项,肯定没什么问题,会上一说,就能通过。您一定看出来了,关键在第三项。我想先问一下,罗董对第三项,是个什么看法呢?” 罗兰露出很不好意思的微笑,非常诚恳地说:“蓝总,我真的不太了解公司里的情况。说句实话,我对这些事,都无所谓。不过,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情况,最好先告诉我,免得我在会上乱说,影响了蓝总的计划。” 蓝金湖细心地察看她的眼睛。不过,她的眼神天真无邪,就像一个被强迫坐在课桌后面的烂漫少女,听她完全听不懂的课程一般。 他确信,她并没看懂海洲和博远换股后面的关键。 于是,他继续说:“罗董,你是明白人。我提前几分钟请你来,就是想先跟您说几句,让您心里有个数。这个第三项议案,其实也很简单。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和博远电子相互持股后,必然出现的一个问题。”他谨慎地盯着罗兰,再次观察她的表现。 但罗兰同样不动声色,并且天真无邪地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在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的办公室里,乔一福终于从协议上抬起头,有些惶恐地看着项雨轩,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捏捏耳朵。他手里的一支笔,竟然上下不安地颤抖着。 项雨轩察觉到乔律师已经看完协议,也抬起头,无声地注视着他。 精明老练的项雨轩,隐约从乔一福的眼睛里,察觉到某种惊讶或者不安的意思。他在心里猜想,这个小律师会发现什么情况或者问题吗?不应该呀!他的法律部是最棒的,是业界公认的。他能看出什么问题呢?他很疑惑。 于是,他轻声问:“乔律师,你看完了?” 乔一福张着嘴,有些痴呆地看着他,“是,项总,看……看完了。” 项雨轩向后一靠,轻松地看着他,说:“那好呀,说说你的看法。” 乔一福向协议挥了一下手,犹豫再三,才说:“项总,这……这个协议里……有一些文字上,或者条款上的问题,我……我都做了标记。其实……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改不改都无所谓。”他再次抬起头,用一种傻乎乎的眼神看着项雨轩,嗫嚅片刻,终于说:“我……我其实……只有两个问题,想……想问一下您。” 项雨轩真有一点惊讶了。这个小律师,似乎真从这个协议里看出了什么问题,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这让项雨轩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他点点头说:“乔律师,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不必有什么顾虑。毕竟,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协议,我的法律部也研究了很长时间。你请说吧。” 乔一福小心翼翼地说:“项总,两家上市公司,相互持有股份,这种事,几乎必然会出现溢价问题,是吧?” 项雨轩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并且重重地点点头。 他非常清楚,这份协议如果有一个核心的话,那就是这个溢价问题。这个小律师开口就抓住溢价问题,确实有一点道行。这一点让他很高兴。 他笑着说:“乔律师,你说到了这个协议的核心,这个核心,就是溢价问题。你抓住了这个核心,溢价!非常好!” 这个时候,在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里,雪丽正用极其惊讶的眼神看着黛西。 “溢价?”她问。接着,她又补充一句:“你说的是溢价?” 站在门口的黛西,几乎是用愤怒的目光瞪着雪丽。她太生气了,为了弄清廖清山的目的,她和她的研究人员已经连续熬了几天几夜。但是,无论她怎么调查,怎么研究,只能是这个结果!溢价!溢价!溢价!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她语气严厉地说:“丽萨尔,你不用做出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你也肯定知道,相互持股,必然会出现溢价问题!我知道这个溢价不可能对廖清山有利!但是,我的研究班子对这两个公司的换股问题,做了最深入的研究!最深入的研究!我们找不出其他可能性了!只有溢价!溢价!溢价!只有这么一个结果!” 雪丽的眼睛尖锐而深沉,直盯着黛西那张愤怒的脸。她再问:“溢价?” 黛西大声说:“是的,就是溢价!但是,我刚才就说过了,溢价不可能对廖清山有利!因为博远电子的股价,要比海洲数据的股价高很多!”她一连串说出一大堆话来。脸色更因为愤怒而变得雪白。 雪丽目光尖锐地盯着她,伸手止住她,冷静地说:“黛西,你不用这样急躁,你先把这两个字写出来!让我看看!” 黛西走到白板前,拿起粗笔,用力写下两个字:“溢价!!Atapremium!!”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0、 放在陷阱之上的诱饵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用粗笔在这一行字的下面,用力画了两条粗线,叫道:“就是这个词!” 她的样子,仿佛雪丽再摇头否定的话,她就要冲上来和她拚命了! 但是,雪丽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两个字,什么话也没说。她显然在思索着。 她轻声说:“溢价?” 黛西大叫:“就是溢价!博远的股价要比海洲高出一大截,必然出现溢价!” 雪丽盯着黛西,严厉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她轻声说:“黛西,这一次,也许让你说中关键之处了。” 黛西大声说:“丽萨尔!我再说一遍!博远的股价要比海洲高不少!这个溢价,不可能对廖清山有利!而是对博远有利!” 雪丽咬牙盯着白板上的这两个字,轻声说:“黛西,这就是我要的关键!他妈的,这个溢价就是一个诱饵!放在陷阱之上的诱饵!” 黛西瞪着她大声叫道:“诱饵!引诱谁!项雨轩?可能吗?” 雪丽冷冷地说:“除了他,还有谁!黛西,你抓住了廖清山的要害!” 这个时候,在海洲数据总经理蓝金湖的办公室里,罗兰和蓝金湖相对而坐,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他们说的都是很有意思的事。 罗兰向他摆摆手,平静而镇定地说:“蓝总,请您别见笑,我对什么相互持股,还有什么溢价之类的事,完全不懂,还是请蓝总给我解释一下吧。” 蓝金湖的小眼睛在罗兰脸上再次搜寻一遍。他确信,她什么也不懂。这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他非常理解地笑了一下,说:“罗董,是这样的,我们和博远电子,是按照相同的总价格互换股权的,大约各百分之五吧。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可以保证今后我们两个公司的平稳发展。” 小罗兰微微地笑着,“蓝总,我不懂,什么叫溢价呢?” 蓝金湖说:“我们和博远交换股权,是按照交换日之前的三十天平均价格,再加权,来计算的。到了交换日时,我们的股价涨了,博远却没有涨,这样,海洲的总价格就会超出博远总价格一部分,这就是溢价。” 罗兰看看窗外的天空,心里正有一股强电流瞬间掠过,让她在颤抖中隐约看到一个机会,属于她的机会。但她却很随意地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般,问道:“蓝总,这一部分溢价,很多吗?” 蓝金湖微微地笑着,有点得意。他说:“我们估计,大约在三到四个亿之间吧,也并没有很多。从道理上说,博远应该把这部分溢价还给我们。但我们初步商定的方案是,不用他们还,而是算作我们在博远的股份,大约在百分之二或三的样子。如果再加上交换的百分之五,我们就持有博远百分之七到八的股权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博远派一个董事了。罗董,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所以,我和温总,都不希望在董事会上纠缠这件事。罗董心里明白,也就可以了。” 罗兰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激动,露出淡淡的微笑,轻声说:“蓝总,你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完全听明白。我确实不太懂这些事。我只希望你们都算仔细了,海洲只要不吃亏就行了。” 蓝金湖说:“这是当然的。那么,这个事请罗董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好吗?” 罗兰点点头,说:“行,我明白了。也许在其他问题上我可能提一提,这个事就不提了,你已经向我解释过了。” 蓝金湖很轻松地笑了起来,大声说:“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那好,时间差不多了,请罗董去开会吧。” 罗兰站起来说:“会议很快就结束吧?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必须去的。” 蓝金湖替她拉开房门,“很快,很快,保证不耽误你的时间。” 罗兰走出这个房间时,就感觉脑子里轰轰地响,如同过火车一般。这一次,她明确地感觉到,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她看到了希望。 这个时候,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也隐约从面前这个小律师身上看到了希望。这个小律师,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傻,他还是很有头脑的。 他微笑地说:“乔律师,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和海洲相互持股,一定会出现溢价问题。你对这个溢价有看法吗?” 乔一福再次把手里的协议看了看,小心地说:“项总,我看到这个协议里,对溢价问题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现金补偿,一种是转换为股权。” 项雨轩更加高兴了。这个小律师确实看出了门道。似乎,他聘请这个小律师做法律顾问,是非常正确的。 他说:“正是的。对这个溢价,也只有这么两种处理办法。” 乔一福眨着眼睛,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他说:“项总,我是这么认为的,用现金补偿,肯定没有问题,很正常。关键是这个把溢价转换为股权的条款。您认为,哪一方会获得溢价,哪一方会获得股权呢?” 项雨轩的微笑更加灿烂了,“乔律师,我先问一句,你怎么不口吃了?” 乔一福吃了一惊,似乎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吗?没……没有呀。我……我一直有一点口吃,一点点,不……不是特别严重。” 项雨轩看着他,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小律师又口吃起来,让他有一点意外。他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不提这个事了。” 他转身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博远和海洲的K线图。回头说:“乔律师,请你过来看一看就会明白,谁会获得溢价,谁会获得股权了。” 乔一福走到电脑前,向前弯下腰,用鼠标来回看着这两家公司的股票走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腰说:“项总,您认为,是您的博远应该获得溢价,并且获得海洲的股权?” 项雨轩向他点着头,“正是这样。” 乔一福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的感觉是,这部分股权无论多少,再加上您和海洲互换的股权,您就可以在海洲数据派一位董事了,对吧?” 项雨轩谨慎地盯着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他隐约从这个小律师的问话里,察觉到了其他东西,甚至是很危险的东西。 他谨慎地说:“乔律师,我得到这部分溢价和股权,合法吗?” 乔一福连忙点头说:“合法,合法,完全合法。” 项雨轩的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他甚至又逼问了一句,“乔律师,这个溢价和股权,是我应该得到的吗?” 乔一福再次点头,“完……完全应该。您……您获得这部分股权是合理的,完全公平合理。” 项雨轩目光尖锐地盯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那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一福不住转着手里的笔,近乎恐惧地看着他,小声说:“我……我还有第二个问题。可能不对,我……我只是想说出来。请您考虑。” 项雨轩严厉地盯着乔一福,心里却大为诧异,这个小律师让他意外。他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个小律师提的第一个问题,仅仅是个铺垫,是为第二个问题做准备的。他可能看轻了这个小律师。他说话是有准备,有顺序的。 他缓缓地伸出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乔律师,你请坐。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请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确切地说,项雨轩此时和乔一福谈论这份协议的心情,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了。他聚起全部精力,认真地盯着这个小律师。 仿佛是一种相似,罗兰静静地坐在海洲数据会议室里,听着温庆西、蓝金湖和各位董事讨论换股协议的心情,也与她刚来时大不一样了。甚至更不一样! 精明的小罗兰,其实对企业经营管理问题并不陌生,甚至更精通一些,否则,她不可能和项雨轩谈论这些。她竭尽全力隐藏她对“溢价”问题的了解。她隐约看出,这个“溢价”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机会。 这个时候,海洲数据董事长温庆西,坐在会议桌上首。他的两侧是总经理蓝金湖和董事会秘书沈格富。 董事们都在看着手里的资料,也对其中的事项发表各种各样的意见。 罗兰看着每一个董事,听着他们发表的意见。她很自然地注意到,沈格富不时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她不动声色,只是听着,并不发表什么意见。但她的脑海里,一直翻腾着海洲和博远互换股份这件事。她从这件事里看见了机会,但她还不知道如何使用。 一位董事说:“蓝总,前两项肯定没什么问题,你能把第三项解释一下吗?” 蓝金湖面带温和的笑容,好像他早就在等待这位董事的询问了。 他巡视一遍桌边的各位董事,轻声说:“这个事是这样,我们双方换股后,最后一个月股价究竟会怎么样,现在完全不知道。双方有没有溢价,有多少,也不知道。但我们双方商谈过这一点,原则上是获得溢价的一方,要将溢价部分还给另一方。” !! 101、 这种逆转可能发生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顿了一下,又说:“当然还可能有另一种可能,另外一方并不收,而是要求转换为股权。这种情况嘛,主要看溢价有多少。将来在协议里,我们会将这两种情况都写上,也跟博远那边商量好。” 他这么说完后,其他董事都点头表示明白。 罗兰则不动声色地看着蓝金湖。她听出来了,蓝金湖现在的解释,和会议前对她的解释,是有区别的。但她一时还想不明白,这一点区别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她听出来了,这次和博远换股,温庆西和蓝金湖是有明确目的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确实从中看出自己的机会,她绝不可放过的机会! 此时,在博远电子项雨轩的办公室里,则是另外一种情况了。项雨轩面带微笑,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注视着乔一福。 他说:“乔律师,第二个问题是什么?我刚才说了,你什么话都可以说,完全不要受约束。你的意见,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乔一福的脸上,可没有任何可称之为智慧的东西,仍然是那副傻样子。但他说出的话,却让项雨轩大吃一惊。 他说:“项总,如果最近,您的博远,还有海洲,它们的股票价格走势逆转了呢?比方说,海洲突然有了重大利好,开始逐步向上拉升了呢?” 项雨轩犀利的目光开始变得严厉,一动不动,却震惊地盯着这个小律师。 项雨轩心里的隐忧有两个,一个来自项玉菲的母亲,他的前妻梅美云。但和梅美云相斗的最坏结果,他也是可以接受。因为迟早有一天,公司也会成为女儿项玉菲的财产。但另一个隐忧就不能小觑了。目前有一股大资金正在电子类企业里寻找出路。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博远电子被人在暗中觊觎。这个小律师的话,意外提醒了他,如果海洲数据的股价开始上升,整个情况就会发生逆转!不是他的博远获得海洲的股权,而是海洲获得博远的股权了!这是天差地别的逆转! 项雨轩平静而温和地说:“你认为,这种逆转可能发生吗?” 乔一福再次变得结巴起来,甚至有些恐慌。他说:“不……不知道。我……我说的这种情况,就……就是一种可能。如果有这个可能,您就……就得考虑后果。项……项总,您有经验,应该知道怎……怎么办吧?” 项雨轩对这个小律师有点拿不准了。他看上去那么傻,傻得纯真而可爱。但他说的可能性,却让他对这次换股产生了巨大的疑惑,甚至是恐惧。 他沉默了一会儿,却问:“乔律师,你怎么又口吃了?” 乔一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不……不知道。我……我总是这样。” 项雨轩感觉自己的内心有点混乱。他挥了一下手,说:“对不起,我再不提这个问题了,有点蠢。乔律师,这么一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给我?” 其实,乔一福心里更混乱。他想了一下才说:“项总,能……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让……让我研究一下,再……再回答您的问题。说一句实话,我现在……没有把握。”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在颤抖着,眼神也是绝望的。他只想先离开这里。他对项总提的问题,自己想想都觉得可怕。 项雨轩盯着他,静静地思考片刻,轻声说:“也好,乔律师,那就这样吧,你认真考虑一下,三五天后,给我一个答复。乔律师,我希望是一个比较有意义,比较有价值的答复。我等着你。”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乔一福也恐慌地站起来,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样子,离开了项雨轩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海洲数据的董事会也结束了。董事们正走出会议室。 罗兰慢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抬起头,看见沈格富站在门口,正等着她。 她想着今天遇到的种种情况,慢慢站起来,也向门口走过去。 沈格富站在门口看着她,轻声说:“罗董,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吧。” 罗兰向他微微一笑,说:“好。” 他们并排走着,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走进沈格富的办公室。 沈格富请罗兰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他注视着罗兰,却好一会儿没说话。 罗兰同样看着他,笑着说:“老沈,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沈格富似乎想到了什么,隐约叹了一口气,才轻声说:“阿兰,看到你回到公司里,我很高兴。怎么说呢?希望你以后有空了,就常到公司里来看一看,多了解了解情况,这样可能……更好一些吧。”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她突然意识到,老沈近来似乎苍老了许多。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她还知道,老沈是爸爸许多年的老部下。爸爸最初创办海洲的时候他就在。但是,她和他现在的距离,几乎有十万八千里。 但罗兰是非常敏锐的。她隐约意识到,老沈话里似乎有话。似乎是在暗指,公司里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否则,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但是,就算我常到公司里来,就能改变公司的情况吗? 最重要的一点,她并不清楚老沈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也不该和老沈走得太近。她可以肯定,她和老沈走得太近,是一个大忌讳。 她小声说:“老沈,我还年轻,对公司里的事,都不太清楚。” 沈格富点点头,同样轻声说:“我知道。我希望,你还是多来看看吧。也许,看到了什么,多少说一点,对公司有好处。我呢,在公司里也有不少年头了。当年罗总创办这家公司的时候,我就在。对这家公司,我很有感情。” 罗兰细细品着他的话,再次感觉到他话里的忧虑。但她只能说:“老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人微言轻,可能说不了什么吧。” 沈格富上身前倾,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支在膝盖上,那两只大手握在一起,慢慢地揉着,似乎还有什么话,却说不出来。至少,罗兰是这么感觉的。 他说:“阿兰,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我都会支持。这是我的真心话。” 这一次,罗兰清晰地感觉到,老沈其实是在寻找支持。但是,他为什么要从我这里寻找支持呢?他要在公司里做什么改变吗?她说不准。 她静静地说:“老沈,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董事会秘书,责任更大。我们都希望公司变好,更不要出什么问题。” 沈格富说:“是,是,我正是这个意思,希望你常来。” 罗兰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说:“再说吧,好吗?我要告辞了。 沈格富送她出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阿兰,我真希望,能回到从前。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罗兰独自一人,继续走在走廊里。她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水。 沈格富的话,刺到了罗兰心里的痛处,让她感受到阵阵痛苦。还能回到从前吗?不可能了!海洲落在廖清山手里,父亲也已经去世了。她想收回海洲,以告慰父亲的期望,还像天边的月亮一样遥远。 罗兰继续在走廊里走着,长长的走廊似乎总也走不到头。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心里的痛苦,正如火焰一样烧灼着她的心。 沈格富站在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罗兰。他隐约从罗兰单薄瘦弱的脊背上,感觉到她的痛苦。但更多的,是感觉到他自己内心的痛苦。他很无奈,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关上门,站在办公室中间,让自己沉了一口气,然后拉开里屋的门。 柳卓兰独自一人,站在里屋的门里,正静静地看着他。 沈格富很生气地说:“阿兰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她在董事会上说了什么,你也听见了。她就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还想对她怎么样?” 柳卓兰哀伤而无奈。她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就那样站着,好一会儿都没动。他们的心里,都很哀伤并且无奈。 柳卓兰轻声说:“格富,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是没办法呀。罗兰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廖总就是对她不放心,已经好几年了。他今天派我来,就是想知道罗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格富,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和你一样,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更别提别人了。格富,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其实,沈格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说到底,廖清山夺了人家的财产,自然心怀疑虑,总担心罗兰会怎么样。可罗兰就是一个孩子呀,她还能怎么样呢? 他像是问柳卓兰,又像是问自己,“廖清山,到底还想怎么样!” 柳卓兰偎在沈格富怀里,只感觉片刻的轻松和舒适。格富的胸怀,是她能活下来的最后支持,更是她离不开的温暖。 她小声说:“格富,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四年前,你第一次见他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 102、 他们就是想控制博远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沈格富搂着她软软的身体,说不出话来了。在这一瞬间,他回忆起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就是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让他愧对罗兰,更愧对罗兰的父亲! 四年前的一个夜里,柳卓兰把他带到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这是用地下防空洞改建的小旅馆。他跟在柳卓兰身后,进入一直向下延伸的楼梯,就感觉到阴冷的潮湿和难以消散的霉味。小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两张单人床和一张放在两张床之间的桌子,此外,什么都没有了。床上的被褥也是潮湿的。 卓兰让他在床边坐下等候,就悄悄地出去了。他在那个小房间里等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门开了,柳卓兰领着一个矮壮而威严的中年人进来。 她说:“格富,他是南方控股董事长廖清山。是他让你在这里等候。” 沈格富疑惑地看着她,还有那个叫廖清山的中年人,“干什么?”他问。 廖清山在沈格富对面的床上坐下,目光严厉地盯着他。 他说:“很抱歉,沈总,让你在这里久等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那天夜里,廖清山和他说了很多话。他很快就明白,廖清山的目的,就是要夺取对海洲数据的控制权。他想摇头拒绝,但做不到。 廖清山就像一只早就掌握他行踪的狼,嗅味追踪而至,用他的尖牙和利爪逼迫着他,要么服从,要么被吞噬。廖清山在那天夜里说的话,是沈格富永远不会忘记的,因为他就范了!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说:“沈先生,你和卓兰认识很久了吧?你们之间的关系,我都知道。这么说吧,卓兰的命运,其实就掌握在你手里。明天上午,海洲数据将要召开董事会。对我来说,这是一次至关重要的董事会。沈先生,在明天的会上,你要是多说一句话,你就必须离开海洲!卓兰就必须离开南方控股!只有这么一种结果!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那个时候,沈格富仿佛沉入水底。廖清山抓住了卓兰,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命脉。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还看见,站在旁边的卓兰,正用一种哀伤和恳求的目光看着他。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他只能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廖清山终于起身离开。小房间里只留下沈格富和柳卓兰。 柳卓兰眼里含着泪,嘴唇颤抖地看着他。她的一只手,试探着去摸他的手。 她说:“格富,对不起,请听我解释。格富,我是奉命认识你的呀,也是奉命爱上你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被人利用,让我爱上你。” 沈格富心里全是绝望,哑声问:“是谁?你奉谁的命?” 眼泪从柳卓兰的脸上流下来,她不住地摇着头,“格富,还能有谁呀!” 他明白了。这个明白,就仿佛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更让他痛苦。他说:“就是这个廖清山!你奉他的命!其实,你并不爱我,是不是?” 柳卓兰用力摇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不是呀,格富,我就是因为爱你,才跟你说实话呀。格富,求你原谅我,不要赶我走。”她哀伤地哭了。 沈格富不知所措。他傻了一般站在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心里如倒海翻江一般,把他,把卓兰,把海洲,把罗怀舟,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明白。他只知道一点,他从心里爱这个软弱无助的女人。他也终于明白,廖清山确实抓住了他的要害! 第二天,正如廖清山说定的,也正是沈格富恐惧的,海洲数据的董事会准时召开。议题只有一个,要求选举温庆西为海洲数据董事长。 在此之前,那次要命的股东大会已经在诡异的气氛中召开过了。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向温庆西定向增发五千万股的议题被意外通过。温庆西已经成了事实上的第一大股东。 但是,要在董事会上决定谁担任董事长,还是存在很大变数的,要由多数董事举手表决。沈格富到了这个时候才看出来,廖清山早已在事先做好安排。他眼看着那些董事们一个接一个地举起手。当时的票数,其实是一半对一半,沈格富这一票,就成了关键。但他只是低着头,许久没动。 在那个时刻里,沈格富感觉到自己的卑鄙和渺小,他心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卓兰,其次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职位。他在后来的几年里始终感觉到自己的卑鄙,因为他终于也举起了手。 他不敢看罗怀舟的眼睛,他知道办怀舟正震惊地看着他们,也看着他。他曾经和罗怀舟共同为了创办海洲数据,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现在,他就这样抛弃了罗怀舟,抛弃了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些艰难。他痛恨自己的卑鄙! 倏忽四年过去了,他对自己的痛恨从来没有消退过。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廖清山又把目标瞄准了博远电子。他还要再做一次卑鄙的小人吗! 现在,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尤如荒野。沈格富和柳卓兰互相搂在一起,依靠对方的体温温暖着自己,也在痛苦中互相注视。 沈格富想到刚才对罗兰说的那几句话。他明白,那不过是一种挣扎,一个卑鄙灵魂的无力挣扎,想挣脱出几年来的自我贬斥。 他轻声说:“卓兰,那些人,从温庆西、蓝金湖到廖清山,一个比一个卑鄙,一个比一个阴险!为了利益,他们会不顾一切!” 柳卓兰偎在他的怀里,同样轻声说:“格富,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呀。” 他努力克制心里的苦恼,继续说:“我们,居然还帮他们害人!四年前,我们害死了罗怀舟。现在,又来害他的女儿。卓兰,我们成什么人了!” 柳卓兰抬头注视着他,眼神也是绝望的,“格富,看开一点吧。廖清山只想知道罗兰有什么想法,至少现在,还没想害她。” 沈格富盯着她,“如果有一天,罗兰碍了他们的事,他们也会害罗兰!” 柳卓兰沉默了,许久没说话。最后,她只能自我安慰地说:“我们没办法,没办法。我们都希望罗兰没事。” “你怎么跟廖清山说?”他问。 “我就说罗兰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吧,她说她很年轻,对公司里的事都不明白。这样可以吗?”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期待他理解她的苦心。 这个时候,罗兰离开海洲数据的总部大楼,一直表情严肃地坐在车里,默默地看着车外掠过的街景。脑海里的思绪,也如车外的街景一般,激流似的掠过。 沙子哥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他说:“阿兰,看来,海洲和博远换股的事,要谈成了。”在楼下的停车场里,他和几位司机聊天,知道了这个结果。 罗兰仍然看着车外的街景,淡淡地说:“是吧,也许就要谈成了。” 沙子哥回头看她一眼,“他们就是想控制博远!” 这一点,罗兰也看清楚了。她说:“是,换股只是第一步。” 沙子哥摇摇头,说:“你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项总?请他防着点儿?” 这是最让罗兰苦恼的事。将来,项总可能是她的同盟军,甚至可能帮助她夺回海洲。她很期待这一点。但她却不能向项总发出警告。 她小声说:“我的身份太敏感,项总会信吗?他如果不信,我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更严重的是,如果走漏消息,不仅帮不了他,还会害了我自己。” 她深知自己目前就处于这种两难境地,机会和危机,都在眼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一点她非常明确,这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蓝金湖太小看罗兰了,还以为她不懂换股和溢价这一类的事。罗兰从他一开口就听出来,温庆西和蓝金湖想要这个溢价。但是,海洲的股价要比博远低许多,他们怎么能得到这个溢价?罗兰竭力思考,仍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是,此时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想明白这个道理了。她就是雪丽。 这时,她微笑看着黛西,“黛西,你终于讲明白其中的道理了,非常好。” 黛西却疑惑盯着她。很显然,丽萨尔已经看明白廖清山的计划,但她却没有看明白,这一点尤其让她气恼。 她说:“但是,海洲的股价要比博远低很多,大约要低四到五元钱!廖清山不可能得到这个溢价!这个道理其实是讲不通的!” 雪丽向她点着头,“黛西,对我来说,这个道理已经讲通了。” 黛西明白,那只能是另外一种情况了,那种情况只有巨额资金才能起作用。 她声音冰冷地说:“丽萨尔!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在猜想廖清山会把海洲的股价拉起来!但是,要想把海洲的股价拉起来,至少需要三四个亿的资金!廖清山就算有钱,也不可能用这么大的资金来干这个!” !! 103、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笑了起来,心情十分轻松。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完成她的任务。现在,这个办法就摆在她面前了,并且是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办法,这一点尤其让她满意。 她仍然微微地笑着,说:“廖清山可能没有这么大的的资金。但不要紧,我可以替他考虑。黛西,我很愿意替他考虑资金问题。” 黛西是个纯正的美国姑娘,今年三十岁,未婚。她容貌秀丽,金发碧眼,身材苗条丰满,皮肤白晰却蒙着一层浅色的汗毛。从她担任的职务来看,她已经算是相当年轻了。这就决定了,她思考问题也是线性的,从这点,到那点。她距离老谋深算的资本家,或者距离丽萨尔这种,相当中国式的曲折迂回的思考方式,还有很大的距离。她希望自己成熟如智者,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那么容易。 所以,她盯着丽萨尔的时候,就很愤怒。她干脆地说:“你想替他出资金?决不可能!就算总公司愿意支持你,詹姆斯愿意支持你,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大的资金,让你干这种事!” 雪丽瞪着她,眼神渐渐冷漠,仿佛结了一层冰霜。她最不可忍受的就是愚蠢。 她轻声说:“黛西,我说过了,这件事我负责处理!你做好下一步的研究调查工作,按照我的要求做,就可以了!这是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 黛西瞪着她,有些生气地走出去。她对这个中国女人从来没有好感,但现在,她却没有办法。她感觉,詹姆斯派她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她现在最渴望的事,就是丽萨尔犯错误,犯非常严重的错误! 雪丽一直盯着黛西的背影。她几乎能猜出黛西心里的想法,但她并不以为意。对“猪一般的队友”,你还能抱多大的期望吗? 她拿出手机,拨号,然后轻松地说:“杜总经理,我们什么时候见个面如何?就是最近这一两天之内?” 接到雪丽这个电话的,是一个叫杜俊山的人。他是一家名叫“独山投资”的私募基金总经理。他有一张投机分子的脸庞,微黑而瘦削。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全身上下都透出精干与机灵。他身上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他的眼睛,阴沉而机警,善变且多疑。此时,他正和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在饭店房间里。 他对着电话说:“好的,好的,那就今天晚上吧,我找个地方。好,今晚见。” 雪丽放下电话,就开始细致考虑她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叫杜俊山的私募基金总经理收起电话,对身边的中年人说:“老楚,抱歉,这是一个朋友,要和我谈一个生意。” 那个中年人却说着一口口音很重的SX话,“甚哩嘛,介么神秘。” 杜俊山随意地说:“也是我独山投资的一个股东。哎呀,老楚,去年年底,我的处境怎么样?你还记得吧?就因为我的独山投资亏了一点钱,那几个股东,嗬!一个个都恨不得吃了我!我知道,他们手底下都有几个亡命之徒!他们要我的命,他妈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那个叫老楚的中年人说:“内还说这些做甚哩,不都过去哩嘛。” 杜俊山目光阴沉地点点头,“老楚,多亏你当时为我说了几句话,才让我躲过一劫。这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后来帮助我翻身的,就是刚才这个人。这个,我也不会忘记。” 坐在杜俊山对面的这个中年人,也不是一个凡人。他是晋北能源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名叫楚全富。明眼人一看他的头衔就能猜出来,他是一个煤老板,且在全国煤炭行业里大名鼎鼎。他的身家,已有数十亿之巨,不可小觑。 但是,正如老话说的,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楚全富的晋北能源遇到了危机,煤炭价格大幅下跌,那么多的煤,竟然卖不出去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考虑改变经营方向了,煤炭已不能给他带来巨额利润了。 他这次来BJ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老朋友杜俊山来想办法。他是独山投资的大股东之一,杜俊山自然不会对他怠慢。 这时,楚全富就很自然地问:“内说介个人,也入了股哩?” 杜俊山向他点点头,“可不是的。去年底,就是她的投资,帮我度过了难关。” 楚全富几乎就是个粗人,身材高大结实,皮肤黝黑,仿佛就是从煤堆里钻出来的挖煤工,说话的时候更是嗓音震人。但这些,都是表面现象。他同时也是一个精明老练的商人。此时,他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转变他的经营方向。 他说:“莫说这些哩。俄地事,你咋弄哩嘛?” 杜俊山立刻说:“老楚,这个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在BJ扎下根来!你不就是想在这里投资吗?进军高科技企业吗?现在不管哪个行业,最缺的就是资金,你手里有大笔资金要投资,还怕没人要吗?怎么可能呢。” 楚全富说:“那中哩,我圪就等你好消息嘛。” 杜俊山拉着他的手说:“我保证没问题。走,咱们先吃饭去,我陪你喝一杯。” 此时已近中午,当楚全富和杜俊山离开饭店,准备找一个好饭店喝一杯的时候,小律师乔一福站正在街边,焦虑甚至有点绝望地来回张望。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项总交给他一个十分重大的任务。他感觉,这个任务实在太重大了。关于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签订换股协议的事,项总要求他提出一个建议,并且还必须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建议。 乔一福此时就站在街边,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他觉得,像他这样的小律师,毫无投资领域的经验,怎么能提出有意义有价值的建议呢? 但是,他歪打正着地提出两条意见,竟然引起项总高度重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他一定要提出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给项总,无论如何,也要让项总知道,聘请他这个小律师,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现在,他就站在街边,反复考虑目前的情况。他觉得,如此重大的事,他必须找一个人商量一下才行。但是,找谁呢?这时,罗兰小姐就义无反顾地出现在他眼前。她可是海洲数据的董事呀!她一定知道换股的事吧?她是一个年轻美丽,心地善良的姑娘,一定会帮他拿一个主意吧?似乎,现在只有找罗兰姑娘商量一下,才是最合适的吧? 乔一福想到这里,就拿出手机,飞快地发出一条短信:“罗兰小姐,如不忙,请回电话,有要事相商。” 罗兰收到乔一福的短信时,她的汽车正要驶进柳园小区。今天上午,她从董事会和沈格富的嘴里,接收到太多的信息,她需要回到家里,认真考虑一下。 这时,她看见乔一福发来的短信。她想,乔律师有什么重要事吗? 她抬头说:“沙子哥,你等一下。” 沙子哥在小区门口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罗兰拨通乔一福的电话,问:“乔律师,有事吗?” 乔一福就在电话那头焦虑地说:“阿兰小姐,我……我有点事,很……很急的事,特别想……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有空吗?” 罗兰静静地说:“电话里能说清楚吗?” 乔一福急忙说:“事……事关重大呀!电……电话里,恐怕说不清楚。阿兰小姐,我……我真的很着急。” 这个话,倒激起罗兰的好奇心。乔律师这么急,真有重要的事吗? 她仍然镇静地说:“好,我明白了。这样吧,乔律师,我现在正在柳园小区的门口。咱们还是在那家小饭馆见面吧,就是上次和凤姐、栗姐姐一起吃饭的那个小饭馆。我在那里等你,好不好?” 乔一福急忙说:“好的,好的,我……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罗兰说:“好,我等你。”她放下电话,轻声说:“沙子哥,你先回去吧。我去小饭馆等乔律师,看看他有什么事。” 罗兰下了车,看着汽车驶进小区,就向小饭馆走过去。 整整过了二十分钟,乔一福才在小饭馆门口下了出租车,匆匆走进小饭馆里。 小饭馆里仍然顾客盈门,挤得满满的,小小的店里飘着诱人的香气。 罗兰独自坐在一张小桌边,面前放着一盘肉饼,还有两大碗鸡蛋汤,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秘密来。 乔一福走过去,傻乎乎地笑着,连声道歉,才在她对面坐下来。 罗兰微笑注视他,轻声说:“乔律师,你说事关重大,是什么事?” 乔一福做着手势,连声说:“是……是这样……是这样……” 就在这时,他突然僵住了,竟然痴呆地看着罗兰,说不出话来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问:“乔律师,怎么了?” !! 104、 你看看你这个傻样子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哎呀哎呀地叫着,用手拍打自己的头,十分懊恼的样子 他说:“对……对不起,阿兰小姐,我……我犯傻了,是最……最低级的犯傻!我……我刚刚想起来。哎呀,我怎么犯这样的傻呢!真是的!” 罗兰也笑了起来,“乔律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说一说吗?” 乔一福就更加结巴了,“我刚刚想起来,我……我要说的事,和……和海洲数据有关系的,所以,我就……就想听听你的意见。可……可是,我突然又想起来,这个事,又和博远电子有关。我……我是项总的律师,您……您是海洲的董事,就……就不该和……和你说这个事了。我……我犯傻了,我……我真是太傻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她聪明而敏感,立刻就听出来,乔律师要说的事,极有可能,就是博远和海洲换股的事。这是她最关心的一件事,甚至可能就是她的一个机会。如果是,她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但是,很显然,她确实不应该和乔律师谈论这件事,这是犯忌的事。甚至,有可能破坏她的机会。 罗兰冷静地看着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想显出急躁和紧张。她说:“好了,乔律师,请不要着急,先吃饭吧。咱们吃完饭再说。” 她替他在碟子里倒上醋和辣椒酱,把那一大碗鸡蛋汤推到他面前。 他们都慢慢地吃着,偶尔互相看一眼。这时,乔一福就会露出傻傻的笑容。他这个样子,让罗兰感到莫名的疑惑。 罗兰慢慢吃着,随意问:“乔律师,肉饼好吃吗?” 乔一福仿佛吃了一惊,把咬了一口的肉饼放在眼前看,“啊呀,这是肉饼呀!我……我没吃出来。是,好吃,真好吃。” 罗兰微微地笑着,“乔律师,看来你的事确实很重大。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的事,如果不能和我说,应该能和袁姐说吧?袁姐是基金经理,又懂行又有经验,也许她能给你提一提建议吧?” 乔一福用力点头,“啊,是,是。我……我真傻,没……没想到袁姐。” 罗兰看着他,“那么,我就跟袁姐说一声?” 乔一福急忙点头,“好,好。你问问袁姐。” 罗兰拨通了电话,笑着说:“袁姐,你在哪儿呢?” 袁诺芳在电话里说:“是阿兰呀,我在姜丽萍这里呢。怎么着?” 罗兰就说:“袁姐,是这么一件事。乔律师遇到一件事,想听听我的意见。可是等他见到我才发现,这件事和博远和海洲都有关系,是很大的关系。他不方便对我说。所以,我建议乔律师听听你的意见。” 这时,在姜丽萍家里,袁诺芳可是大吃一惊。她捂住手机,对身边的姜丽萍说:“那个小律师,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姜丽萍惊讶地问:“怎么了?” 她向她摇摇头,对着手机说:“阿兰,这样吧,我在姜丽萍这里。你和乔律师就到这里来吧。我等着你们。” 罗兰说:“那好,袁姐,一会儿见。”她放下电话,笑着说:“乔律师,咱们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去姜姐家。袁姐一定会帮你出主意。” 乔一福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声说:“好,好。”他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饭快吃完的时候,罗兰打电话叫来沙子哥。他们都上了车,去姜丽萍家。 此时正是中午,路上的车辆少一些。沙子哥早已看出罗兰不动声色的急迫,车开得就很快,不时超过前面的车辆。 罗兰试探着轻声问:“乔律师,项伯伯一定很重视你的意见吧?” 乔一福有些尴尬地笑着,“不……不是呀。我也没什么经验,只……只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今天,项……项总可能不高兴了。” 罗兰问:“为什么呢?” 乔一福苦恼地想了一下,“我……我说的,可能,不……不是他想看见的吧?” 罗兰忽然来了兴趣,笑着问:“乔律师,我一直很奇怪,项伯伯为什么要聘请你当他的法律顾问?博远的法律部,可是最棒的。” 她这么一问,乔一福更尴尬了,摇着头说:“这个……这个说不得。” 罗兰就笑了,“说说嘛,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说出去。” 乔一福就伸出一个手指,指着她说:“阿兰小姐,其……其实,功劳是你的。项小姐的那个官司,你一作证,就让……让我给打赢了。项总聘请我,我猜,其实就……就是一个奖励。我是这么猜的。” 罗兰不由大笑起来,“真有意思,法律顾问也能成为奖励呀,不会吧。”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说:“反正,我……我是这么猜的。” 罗兰止住笑,又说:“就没有别的原因吗?就是奖励?” 乔一福张着嘴想了想,就说:“要……要是有别的原因?那……那就只能是项总太智慧了,挺那个的。他可能希望,有……有什么事,也想听一听傻人是怎么说的。我……我就是一个傻人,真的真的,你别笑。” 罗兰快乐地大笑起来。这个乔律师,可真逗,竟称自己是傻人。不过,她可不这么看。她虽然和项雨轩接触不多,却能看出他是非常精明的人。他聘请乔律师,可能有他更深的想法吧。不管怎么说,这个乔律师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 半个小时后,罗兰和乔一福终于到了姜丽萍家的楼下。他们乘电梯上楼。出了电梯以后,又穿过曲折的小走廊,才走到门前。罗兰伸手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袁诺芳来开门。她目光警觉地扫了罗兰一眼,很快说:“阿兰,乔律师,快进来吧。”她再次盯了罗兰一眼。 罗兰立刻看出她的疑惑,就挽着他的胳膊,和她低声说着话,先进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丽萍看见罗兰进来了,就回头说:“小春,给阿兰泡杯茶。” 惠小春就去玻璃柜里拿茶杯和茶叶,去厨房泡茶。 正闲得发慌的葛涛,却看见门口的乔一福,立刻迎过去,很不高兴地盯着他。 乔一福是见过葛涛一面的,但现在却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他很眼熟,努力回想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葛涛却歪着嘴,挑衅似的盯着他,“喂,你就是那个小律师?乔一福?” 乔一福仍没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就点头说:“啊,是……是我。您是……” 葛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英子是个多漂亮的姑娘呀,怎么会看中这个傻子!你看他的傻样子,说他是个傻子一点也不为过。 他一扬下巴,一点不客气地问:“喂,我问你,你和栗光英是什么关系!你干吗总是缠着她!为什么!不要跟我结巴!快说!” 乔一福惊愕地看着他,张口结舌地说:“我和英子,就……就是普通朋友。我……我也没缠着她。” 葛涛的一个嘴角都快歪到耳朵根上去了,不客气地说:“是普通朋友!什么朋友!你怎么追上她的!不是你缠着她怎么和她在一起的!啊,看看你这样子!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乔一福惶恐地说:“我……我真没有缠着她,就……就是一个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葛涛就更愤怒了。英子竟然抓着这个傻子的胳膊说:“我今后就嫁这么丑的男人!”英子的话简直让他不可忍受。不管怎么说,他和英子谈了两年的朋友。虽然现在不再谈了,但感情还是有的。 他一把揪住乔一福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怒斥道:“你敢说不是你缠着她!难道英子那么漂亮的姑娘,还反过来会追你这个小结巴!你看看你这个傻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整天跟在英子后面想怎么着!” 乔一福更慌乱了,四面看着,希望有人来救他。 他勉强说:“我……我不骗你。我哪里敢缠着英子,英子就……就是一块翡翠,一颗明珠,好……好高档的,别人都配不上她。我……我不骗你。” 这下子,葛涛可更生气了,简直要愤怒了。他揪着他叫道:“你这个结巴!你敢说我配不上她!你睁开眼睛瞧瞧,我是什么人!” 乔一福急忙说:“我……我没说你,我……我说的是我。” 葛涛怒视着他,“我警告你,离英子远一点!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他们正在门口争执着,罗兰突然冲过来,一看见这种情况,立刻回头尖叫:“袁姐,乔律师到这里来有重要事情!他这是干什么!” 姜丽萍闻声冲过来,叫道:“葛涛,你揪着他干什么!你什么意思!你冲他发什么威!你是不是还惦记你的英子,你给我说!” 姜丽萍一嚷嚷,葛涛就有一点怂了,急忙安抚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他,干吗老缠着英子!” 姜丽萍瞪着眼睛叫道:“臭葛涛,是你缠着栗光英,是你心里还惦记着栗光英!你就是贼心不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不出来!” !! 105、 海洲还能有什么利好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袁诺芳也冲了过来。她和罗兰一边一个,拉着乔一福就往里走了。 葛涛和姜丽萍又拉扯着互相争吵,去了另一个房间。客厅这里才算安静下来。 这时,沙子哥从外面进来。他在墙边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 惠小春回头看着这个粗壮男人,心里有片刻的愣怔,就又泡了一杯茶送给他,小声说:“请喝茶。” 沙子哥笑着向她点点头,随口说:“谢谢。” 他们两个人都听着姜丽萍和葛涛在那个房间里争吵,互相对视一眼。沙子哥向她做了一个鬼脸,两个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沙子哥说:“他们总是这样,真够绝的。” 惠小春可不敢随便议论表姐,就说:“对了,我问你,你是叫沙子呢,还是叫沙子哥?我一直没弄明白。” 沙子哥说:“我姓沙,叫子哥。这下明白了吧。” 惠小春把嘴一撇,“你爸妈真会起名字,什么人见着你,都得叫你哥,真是的。我以后叫你沙子可以吗?” 沙子哥笑着说:“袁姐就叫我沙子。你有袁姐那么大派吗?” 他这么一说,惠小春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个时候,罗兰和袁诺芳已经把乔一福带进了姜丽萍的书房。 罗兰目光机警地盯着袁诺芳,认真地说:“袁姐,乔律师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你和乔律师谈谈吧。我找姜姐聊天去。”她说完,就悄悄出了姜丽萍的书房。 姜丽萍这个书房,却是这套房子里最大的房间,十分宽敞。四周墙边都是大书柜,里面参差不齐地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杂志。书房里的沙发上,座椅上,桌子上,到处放满了打开的书和摊开的报纸。还有一摞摞的书堆在地上,仿佛她是个什么大科学家,大文学家似的。中间的桌上放着一台大电脑,也是开着的。 袁诺芳清理了桌椅,才和乔一福在桌边坐下。她回头看着乔一福的时候,心里仍然在犯着疑惑。她从小阿兰脸上的表情,感觉事态一定很严重。但这么一个小律师,他能遇到什么严重事态呢?够不着东西了? 也许是出于本能,也许是出于习惯,袁诺芳微微挺着胸脯,稍稍扬起下巴,脸上是宽容的微笑。她矜持地问:“乔律师,你说吧,出了什么事?” 乔一福眨着他著名的小眼睛,非常担忧地说:“袁姐,项……项总生气了。”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了,让他生气了?” 乔一福艰难地吞咽着,小声说:“袁姐,我今天,给……给项总审了一份协议,是……是关于博远和……和海洲相互持股的。我其实,也没说出什么来,可是,项……项总就生气了。” 袁诺芳不能不谨慎起来。凡事一涉及到博远,她都要谨慎。她盯着他的眼睛,“你接着说。” “我提了一个问题,是……是关于溢价的事。”他嗫嚅着说。 “两个上市公司,相互持有股份,肯定会出现溢价问题,这很正常呀。”这件事在袁诺芳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说的也就很随意。 “是,是,我也是这么想。我……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提了两个问题。” “你提了什么问题?”她冷静地问。她奇怪的是,在相互持股这个事上,还他还能提出什么问题呢?并且是两个。 乔一福接着说:“我……我提的第一个问题是,谁会得……得到溢价?项总就……就打开电脑给我看。我看过了,博远的股价比海洲高。我就说,应该是项总得到溢价。项总就问我,这是……是不是他该得的,我就说,是他该得的。项总又问我,我得这个……合不合法。我说,合法。” 袁诺芳耐着性子,听他啰哩啰嗦的说这个事,她心里早就听明白了。她淡淡地说:“你说的很对呀,这还有什么问题?” 乔一福再次吞咽一下,说:“后来,我……我就提了第……第二个问题。我说,如果最近一段时间,海洲突然,有……有了什么利好,股价开始上涨了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袁诺芳就重重地一拍桌子,喝斥道:“难怪项总要生气!你这么胡说八道他能不生气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海洲还能有什么利好!它的股价怎么会上涨!根本不可能!” 乔一福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就苦恼地看着她,不敢再说话了。 袁诺芳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一阵一阵燃烧着。证券行里的人,最怕的就是意外,尤其是毫无道理的意外。海洲数据的股价涨起来,就是毫无道理的意外。但她心里仍然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仿佛有什么事不在她的控制之中了。 她仿佛要给自己一个交待似的,继续说:“海洲不可能涨起来!绝对不可能!它能有什么利好!它的情况谁都知道,业绩是不错,也就是这样了!” 乔一福仍然眨着他的小眼睛,苦恼地看着她,不敢说话。 袁诺芳严厉地瞪着乔一福,好一会儿没动。因为她的心里正有狂风在呼啸,尖锐嘶吼,竟然和警铃一般惊人。小阿兰那双机警的目光也在她的眼前一下一下地出现。这么简单的事,难道真的会逆转?可能吗? 她突然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股市里的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来回看着这两只股的的股价和基本情况。这些东西其实都在她的脑子里,她再清楚不过了! 袁诺芳再次瞪着乔一福,大声说:“你看看,你看看!博远的股价要比海洲高四元多钱,将近五元钱了,差距这么大!怎么会超过博远!绝不可能!” 她愤怒地瞪着乔一福,仿佛要是有了什么灾难,也是他造成的。 乔一福一副苦歪歪的样子,万分沮丧地看着她。 他终于说:“袁姐,我……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我是个律师,看问题想问题,总……总是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换……换一个角度。袁姐,万……万一,海洲真的涨了,超过博远了,会……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袁诺芳连想都不要想,就知道这是她的大灾难!博远是她的重仓股,海洲上涨,博远必然下跌,她今年的业绩就全完蛋了! 等一等,等一等。袁诺芳勉强让自己正常呼吸,也让自己正常思考。博远和海洲换股,一个上涨,一个下跌,那将是更大的灾难呀! 袁诺芳皱着眉,一会儿看看电脑,一会儿看看傻乎乎的乔一福。她自语地说:“海洲还能有什么利好!它哪来的利好!天上掉馅饼呀!”她闭了嘴,又去看电脑里的海洲。她心里不能不想到另外一个可能,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愤怒地叫道:“他妈的,就算有人想拉升海洲,那得要多大资金呀!简直是疯了!不可能!”但她又沉默了,再次思考这件事。天下的事,没有一件是说得准的,万一有人发疯呢?资金多得没处放,就去拉升海洲呢? 她愤怒的一拍桌子,“这他妈的!哪有这种事!根本不可能!”但是,她又沉默了,不住看着电脑。她脑子里的各种想法,就仿佛流星雨似的,纷纷闪现。每一次闪现都仿佛末日将临一般。 “你担心万一?万一有人发疯,非要拉升海洲的股价?”她恶狠狠地问。 “我……我就是这么猜的,真……真没别的意思。”他颤抖抖地说。 “妈的,万一海洲涨了,妈的,就是我的大麻烦!” “袁姐,为……为什么?” “海洲涨了,博远就可能下跌,我就有麻烦了!” “这个,这个,我……我没想到。”乔一福仍然苦歪歪地看着她。 袁诺芳盯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傻律师,问道:“项总还说什么?” 乔一福嗫嚅着说:“项……项总说,应该是……是他获得溢价,如果转换成股份,再……再加上交换的股份,他就……就可以在海洲派一个董事了。” 袁诺芳简直怒不可遏,起身逼近他,更加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着牙说:“如果是海洲的股价涨起来,就是海洲派董事到博远去了!是不是!”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我……我没想过。袁姐,可……可能是吧。” 袁诺芳瞪着他,“砰”地一声,摔门冲出了书房。 姜丽萍和葛涛还在客厅里斗嘴。罗兰则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 姜丽萍讥讽说:“你这种人,就怕栗光英找上那个小律师?断了你的念想!” 葛涛强词夺理说:“她要是自轻自贱,找一个结巴小律师,关我什么事!” 姜丽萍撇着嘴说:“拉倒吧,那你心里还不酸死了!我还看不出你的想法!” 葛涛瞪大眼睛说:“你看出什么了?我问心无愧!光明伟大!品格高尚!” 姜丽萍不由大笑起来。连坐在一旁的罗兰也笑了起来。 袁诺芳从书房里出来,一看见他们还在磨牙斗嘴,就是一头的恼火。大声向他们喊道:“都闭嘴!又吵又笑的,闲的呀!有完没完!阿兰,你跟我来。” !! 106、 他把老娘也给吓住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说完,就领头向厨房走去。罗兰急忙站起来,跟着她进了厨房。 惠小春正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准备做饭。她一看见袁诺芳脸色严峻地向她一挥手,就知趣地走出去,并且关上门。 袁诺芳和罗兰站在灶台前,互相注视着。她们好一会儿没说话。 袁诺芳心里仍然怒火中烧,但只能努力克制着。她盯着罗兰问:“博远和海洲换股的事,要谈成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轻声说:“是,就要谈成了,可能要签字了。” 袁诺芳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罗兰静静地说:“我知道。今天上午,海洲已经开过董事会,已经通过了。” 袁诺芳真是大吃一惊。此事已经上了海洲的董事会,就更不一样了!她疑虑万分地又问:“海洲已经开过董事会了?” 罗兰说:“是,开过了。袁姐,乔律师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袁诺芳一拍灶台,“就是这件事!” 罗兰点点头,“难怪他不能对我说。袁姐,我看,乔律师还是有点头脑的。” 袁诺芳想再次确认这件事。她问:“你知道不知道,谁获得溢价?” 罗兰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风掠过,或者说,将要掠过,那是暴风! 她轻声说:“袁姐,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海洲要获得溢价。他们还希望把溢价转换成股份!最后向博远电子派一名董事!” 袁诺芳已经有点惊恐了,“乔律师说,项雨轩也想获得这个溢价!并且是向海洲派出一名董事!乔律师问他,如果海洲涨起来,怎么办?就是这句话,把项雨轩给吓住了。他妈的,把我也给吓住了!” 罗兰严肃说:“袁姐,谁都没看出来!只有乔律师看出来了!海洲想要溢价!” “但是,海洲的股价要比博远低许多!”她和罗兰脸对脸地说。 “他们有可能把海洲的股价拉起来!”罗兰的声音则是冷嗖嗖的。 “他们有这么大的资金吗!至少需要三四个亿!甚至更多!” “袁姐,海洲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资金。甚至廖清山的南方控股,也不一定能拿出来这么多资金!但是,袁姐,袁姐,请你听我说!蓝金湖亲口告诉我,海洲要获得溢价,并且向博远派一名董事!这件事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一向镇静、不动声色的罗兰,此时也像要疯了一般! “他们简直是疯了!他们从哪儿找这么大的资金!还能从哪儿!” “袁姐,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们一定会冒险!极有可能,就是找人帮他们托市!换股不过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达到控制博远的目的!” “你知道背后帮他们托市的人吗?这个人有多大力量?”袁诺芳严厉地说。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但是,袁姐,海洲当年就是这样落入廖清山的圈套的!过去的历史,和今天惊人地相似!”罗兰的脸色,更加严厉。 袁诺芳是第一次看见罗兰有这么严厉的脸色。她猜想,她自己也是这样。博远的涨跌,也关系到她的利益!所以,她几乎大叫地说:“妈的,海洲的股价一涨,博远的股价一定会跌!我也要倒霉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她。罗兰的心里很焦虑。她一直希望袁姐有一天会帮助她。但袁姐现在只关心博远的股价,只关心她在证券公司里的职位。而她,却不能对袁姐明说,因为她到现在也看不清方向,更找不到实现梦想的机会。 她们互相看着,眼神都很严厉。因为眼前的情况,关系到她们的切身利益!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姜丽萍和葛涛出现在门口,并且惊讶地看着她们。 姜丽萍首先问:“袁姐,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么紧张?” 袁诺芳向她一挥手,严肃地说:“现在还不清楚。我要考虑一下再对你说。”她径直出了厨房,穿过客厅到了书房门口。她拉开书房门,说:“乔律师。” 乔一福非常不安地从书房里出来。他首先看见罗兰,就注意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来。罗兰也用忧虑的目光看着他。 袁诺芳走到他们之间,来回看着他们。她考虑再三,终于说:“乔律师,你该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乔一福的眼睛在她脸上来回转着,小心问:“袁……袁姐,不麻烦吧。” 罗兰盯着袁诺芳,隐约猜出她的意思,立刻说:“乔律师,不麻烦,就是一脚油的事。姜姐,涛哥,我也该回去了。” 姜丽萍来回看着他们,“我怎么看着你们,都神神秘秘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袁诺芳摇头说:“你先别问了,明天再说。乔律师,我们走吧。阿兰,再见。” 他们离开姜丽萍家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脸色都是严峻的,仿佛面临灾难。他们乘电梯到了楼下,出了大门,都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袁诺芳走到汽车旁时,又回头看着罗兰,想了一下说:“阿兰,海洲和博远换股的事,我要考虑一下。你等一等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 罗兰点头说:“行,我等你的消息。” 所有人都上了车。两辆车先后开出了小区,分头走了。 袁诺芳怀着重重心事,开车行驶在拥挤的大街上。每天到了这个时候,街上的车辆就很多,时不时的要堵一会儿。每当堵车的时候,她就回头扫一眼身边的乔一福,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奇妙感觉。这个傻律师傻得天真,傻得可爱,傻得像个刚烤好的小乳猪,和智慧、精明这一类东西毫不沾边。但他却把老谋深算的项雨轩给吓住了。他妈的,他把老娘也给吓住了! 前方的红灯一亮,大小车辆又被堵了半条街。袁诺芳拉上手刹,想了想说:“乔律师,你跟我说的事,我已经问过阿兰了。” 他又是那一副傻样子,张着嘴说:“啊,是……是吗?” 袁诺芳口气很重地说:“是的!我和阿兰都确信,海洲确实想获得溢价!” 乔一福痴呆地看着她,似乎仍不明白的样子。 袁诺芳瞪着他,“喂,我说的话,你听懂没有?” 他嗫嚅地点着头说:“是,我……我听懂了。” 袁诺芳喘了一口气,很不放心地说:“乔律师,这件事,你怎么跟项总说,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这个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他说:“啊,是,我……我明白。” 袁诺芳深知其中的诡异和神秘莫测,按理说,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 于是,她进一步解释说:“我感觉,海洲数据肯定会想办法拉升他们的股票!对他们来说,这个溢价和股权,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们当然想吃到嘴里!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乔一福惊恐地盯着她,“袁姐,还……还真有这个可能呀?我……我一开始,只是那么提了一下。后来看见项总那个样子,我……我才多想了一下。妈呀,那些人还真要在背后耍手腕、耍阴谋呀!袁姐,是不是好可怕?” 袁诺芳瞪着他,“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这种事,在企业圈里,天天都有!” “袁姐,博远的事,对您,特……特别重要吧?”他又是一副天真的傻样子。 “博远是我的重仓股!”她又补充句,“它要是出了问题,我一定会倒霉!” “为什么呢?”他张着嘴问。 袁诺芳看着他那副样子,简直要斥责他了。但想了想,还是耐心地说:“你不明白,海洲如果上涨,博远就会下跌!我那个助理,就等着我出这种事呢!他恨不得我马上出什么大纰漏!给他腾出位子来!” 乔一福不住向她点着头,一副非常崇拜的样子,说道:“袁姐,我看出来了,您……您是特别能干的人,什么难题到了您手里,都……都能轻易解决。您……您的那个助理,如果不小心,出了什么漏子,被……被您给补上了,他一定会感激您的,真的。”他说到这里,居然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前面的汽车渐渐移动起来。袁诺芳松开手刹,准备跟着向前移动时,心里却一动,忍不住扭回头,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在这个瞬间里,袁诺芳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疑惑。她再一次察觉,这个傻乎乎的乔一福,说的每一句傻话,似乎都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提示作用!他以前说的电话记录,他说的关联公司,似乎都有这个作用。这一次,听他的意思,似乎应该是,她给秦仁那个小王八蛋挖一个坑,让他栽到泥坑里去,然后再把他拉上来,才能治住他!这个傻律师,竟然用这种方式提示她! 后面的喇叭声像报警似的吼叫起来。袁诺芳松开手刹,轻点油门,让汽车向前滑去。她心里,对这个傻律师更疑惑了。 在另一条街道里,罗兰的汽车还算顺畅,甚至连红绿灯都很关照她。 !! 107、 她疑惑的绿眼睛盯着雪丽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沙子哥的开车技术,好多年前就受到罗兰爸爸的称赞。他开车的最大特点就是流畅,不会让乘车人前后点头,或者左右摇摆身体,他的油门和方向控制,几乎让乘车人察觉不到。最奇妙的是,他开车还很快。 罗兰坐在汽车里,心思很重地看着外面的街景。 眼前的情况,虽然有点混乱和诡异,却让她从中察觉到了机会。机会从来都是稍纵即逝的,她必须采取措施,做好准备。 她拿出手机,很快拨通阿哥的电话。她轻声说:“阿哥,是我。在忙吗?” 电话里的阿哥说:“没有,在网上。” 她沉了一口气,迅速掂量出她最需要了解的情况,就说:“阿哥,我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非常重要,你要帮我。” “你说。你的事,我都帮。”阿哥的话简短而肯定。 她轻声说:“我的海洲,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上涨。我判断会上涨。阿哥,我想知道谁在收购海洲。我说的是,最主要的那个人。” 阿哥稍稍犹豫一下,“阿兰,要是买的人多,就不容易看出来。” 她一摇头,坚定地说:“阿哥,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我想知道。” “好,我试试。”阿哥的声音很轻。 “有消息了,就尽快告诉我。”她又说:“阿哥,你要好好的。” “你也好好的。那,我挂了。”阿哥的声音消失了。 罗兰挂了电话,想一下,又拨了一个电话,说:“高总,忙吗?” 电话里的高总是个大嗓门,声音洪亮地说:“挺好。怎么着,小罗兰。” 罗兰的声音却非常轻,仿佛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她说:“高总,我想把我投在债券里的资金,都抽出来。麻烦你帮我办一下吧。” 高总却非常吃惊,“现在?全部?” 罗兰轻声说:“是。” “就要见到收益了。”高总的声音,连前面的沙子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几乎是在吼叫:“小罗兰,你现在抽出来,损失可很大呀!” “我知道。请你帮我抽出来吧,我另有用途。” “小罗兰,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损失的可要上百万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兰微微地笑起来,“高总,我该添几件衣服了。” 高总大声吼叫:“那可是三千万呀!你买衣服还用得了……你不会说实话吧?” “对不起,不会。”她仍然轻声说。 高总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反正不会对我说实话。好吧,我给你抽出来。” “谢谢你,高总。再见。”她轻轻收起电话。 这个时候,汽车里就很安静。车外的车声和喇叭声都仿佛远逝天边,尤如听不见的雷声,隐约地轰鸣。罗兰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外,凝视却又无所视,在冷静中透出异样的冷峻。沙子哥则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他到底忍不住,轻声说:“阿兰,你准备……” 罗兰一点头,说:“是。沙子哥,我感觉,机会就在眼前,虽然我还没看清楚。但机会出现时,我决不能错过!决不能错过!” 沙子哥脸上也露出异样的微笑,“好,我等着看。” 罗兰的思路转向另一边。她说:“沙子哥,你说那个乔律师,是不是有点不一般?有点不同寻常?” 沙子哥说:“这我可看不出来。他看上去有点傻,是不是?” 罗兰再次转向车外,“有些人看着傻,其实未必真傻。不过,我也说不准。” 也是有一点巧,袁诺芳开着车的时候,也提到乔一福到底傻不傻的问题。 这一段路比较顺畅,她开起车就很快,不时超过前面的车。 她似乎还有一点不放心,“乔律师,海洲和博远的情况,你都清楚了?” 乔一福向她笑着说:“是,是,都……都清楚了。” 这时,袁诺芳的嘴角就撇了起来,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跟项总说呀?”她说完,就从眼角那里斜视着他。 乔一福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说:“袁姐,你说,我……我是不是等……等海洲的股价,涨……涨起来,再跟项总说?” 袁诺芳着实吃了一惊。她突然一刹车,停在路边,眼神更加严厉地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愕地看着她,“袁姐,怎么了?” 袁诺芳怒视着他,咬着牙说:“乔律师,我怎么觉得你贼精贼精的!” 乔一福张口结舌说:“我?我就是个傻人,特别傻,姐……姐才聪明呢。” “你做出这个样子,是不是跟我装呢!”她严厉地瞪着他。 “我?装……装什么?” “跟我装傻!是不是!”她简直有点愤怒了。 他那个样子,倒好像受了冤枉似的,“我……我挺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在姐跟前,我……我就是想装,也装……装不出来。真的真的。” 袁诺芳盯着他,慢慢发动汽车,继续向前开去。 她感觉,她今后对这个小律师,要换一种看法了。 在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里,最大的特点就是安静。那些身穿深灰色西装,打着各色领带的青年男女都低头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忙碌着。他们偶尔走动,也是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他们商量工作上的事时,也几乎都是用耳语。他们互相说出一串串英文词语,天然地使用摩擦音,轻而温和。不像说汉语的人使用喉音,话音嘹亮得就像唱歌剧。 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透过半开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扭回头,注视黛西时,心情确实非常好。 “海洲已经开过董事会了?”她的英语也十分流利,同样使用的是摩擦音。 “是。并且通过决议了。”黛西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得意,“这是刚得到的消息。” “好,很好。”雪丽微笑点头。 “丽萨尔,你确信你已经安排好了?”黛西浅绿色的眼睛还有一丝疑问。 “是的。昨天夜里,我已经和杜俊山商量过了,也安排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黛西继续问。 “今天晚上。”雪丽肯定地向她点头。 “今天晚上?为什么?” “因为今天晚上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黛西,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黛西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用她疑惑的绿眼睛盯着雪丽。 这天晚上,将近七点钟的时候,正是金海大饭店最繁忙的时候。大厅里就餐的客人人满为患,劝酒和招呼服务员的声音如海潮一般喧哗着,几乎人人都用最大的嗓门说话,否则,身边的人就可能听不见。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吧。 在通往单间的走廊里,要安静一些。偶尔有吃饭的客人和送菜的服务员走过。 廖清山和温庆西走进这条走廊里,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 温庆西低声说:“廖总,我们和博远的协议,快商定了。这几天,他们和我们的谈判,就是这几个字,那几个字的修改。您怎么着,该动手了吧?” 廖清山同样低声说:“温总,我已经动手了。只不过,股市里还没有反应出来。” “但是,我们的资金呢?我们有这么大的资金吗?”温庆西惊讶地问。 “不要着急,今天晚上这个饭局,我请了几个客人,就是想再筹一些资金。”廖清山的表情很轻松,淡淡地说。 “少了可不行呀!我们需要好几个亿呢!”温庆西仍然疑虑地问。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筹集。看今天晚上吧。” 这时,从前面一个包间里走出一个人。他一边用餐巾纸擦着嘴,一边向这边看了一眼。他看见了廖清山,似乎愣了一下,犹豫着注视着他。 廖清山也很惊讶地看着他。当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后,终于认出这个人了。他说:“哟,这不是杜总经理吗?是你吧?” 杜俊山也惊喜地走过来,伸出手说:“哎哟,哎哟,是廖总。咱们可有几年没见了。您不开口,我都有点不敢认你了。廖总这是……” 廖清山用力和他握手,眼睛飞快地在他脸上转着。他向前面指了一下,“我在这里,和几个朋友吃个饭。杜总,你现在做什么呢?” 杜俊山仍然握着他的手,“真是巧了,我也是在这里和朋友一起吃饭。” 廖清山眯起眼睛说:“我是问,你现在的生意呢?” 杜俊山摇了一下手,“嗨,我还是那样,继续做我的独山投资。这个那个的,都投一点资,也就是这样了。”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生意如何?” 杜俊山犹豫一下,终于叹一口气说:“嗨,我也不用瞒你,一般般吧。现在这个行市,不容易找到好项目,也就是还过得去吧。” 廖清山哈哈地笑起来,“杜总,找个项目什么的,对你来说,还不简单吗?” 杜俊山摇摇头,“项目倒是还能找到,但说一句实话,利润有限呀。” 廖清山回头看了一眼温庆西,心里略略地沉了一下,忽然说:“你看,如果我给你找一个项目,你有兴趣吗?” !! 108、 我这是漫天要价嘛 - 逆行商海 - 闻绎 杜俊山有点难以相信地看着他,“有啊。您给找的项目,我还能没兴趣吗?廖总,您是认真的吗?这年头,空头支票我可吃了不少了。” 廖清山拍拍他的胳膊,“杜总,我当然是很认真的。你看这样好不好,那就今天晚上,饭局之后,我们见个面好不好?或许,我真可以给你找一个好项目呢。” 杜俊山惊喜地睁大眼睛,“好,好,太好了。咱们在什么地方见面?” 廖清山想了一下,说:“你还记得林小姐茶室吗?我们以前在那里喝过茶。” 杜俊山立刻说:“林小姐茶室,我记得,当然记得了,很清静很雅致的地方。” 廖清山向他笑着,“那么,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见面,十点钟,不见不散。” 杜俊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哎呀,今天见到廖总,真是我的福气。我肯定到,十点钟,不见不散。” 他们提到的林小姐茶室,位于城东,是仅存几处受到保护的四合院之一。一条僻静的小街,从这片青砖灰瓦的住宅区穿过,几株老槐耸立在小街的边上,平添了几分安详和宁静。到了夜里,尤其如此。 沿着这条僻静的小街往里走,几座四合院的门楼出现在街边。比较特殊的是,每个院门前都悬着一盏玻璃小灯。在其中的一盏小灯的玻璃上,写着“林小姐茶室”几个字,十分优雅。 踏上几级青石台阶,进入高耸的院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的周围是回廊,中间青砖铺地,一株粗老的枣树立在院落的一角,树下是一个巨大的金鱼缸,几片莲叶铺在水面上。 院落周围的木格窗里,都透出淡淡的灯光,其中有说话声和音乐传出来。 一个年轻姑娘,身穿碎花旗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从小屋里出来,很轻盈地走进其中一间茶室里。她轻声说:“先生,给您添茶。” 这间茶室虽然不大,但布置得极其精致。中间是一组宽大的沙发,方形的玻璃茶几放在沙发中间。周围的墙上的百宝阁里放着瓷器或盆景,正面的墙上是长长的条幅。顶棚上的宫式吊灯射出淡雅的光。 廖清山和温庆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杜俊山。而杜俊山则在茶几上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股市。他看得非常认真。 穿旗袍的姑娘为他们添了茶,又查看了高几上的香,之后,就悄悄退出了。 杜俊山抬起头,狡黠地看着廖清山,“廖总,海洲数据的股价可不低呀。” 廖清山微微地笑着,“我的企业,还能差吗?” “你希望它再涨一截?”杜俊山问。 “是,在现在的价位上,再涨个八到十元。”廖清山说得很轻松。 杜俊山坐直身体,谨慎地看着廖清山,“廖总,你手里是不是有一大堆这个股票,等着我拉起来,你好脱手呀?” 廖清山哈哈地笑起来:“杜总过虑了。我确实掌握海洲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但那是我的股权,我不会卖。” “那么,你想干什么呢?向银行贷更多的款?”杜俊山很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为了贷款。”他沉思一下,轻声说:“杜总,请不要问了,我不会说实话,相信你能够理解。” 杜俊山点点头,“这个,我倒是能理解。那么,我得到什么呢?” 廖清山说:“你总支出的百分之五。另外,你最后抛出股票后的缺额,我给你补齐。说穿了,这就是一次炒股,也许你不会有缺额,甚至小赚一点呢。”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说:“我要求百分之八,如何?” 廖清山坚定地说:“百分之六,不能再高了。” 杜俊山一点头,“OK!就百分之六。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廖总准备用什么作抵押呢?这个少了可不行吧,毕竟我要投入大笔资金呀!”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嘛,我想听听杜总的建议。” 杜俊山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轻声说:“廖总刚才说了,您有海洲数据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我要这个作抵押。” 廖清山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尖锐地盯着他,“杜总,太过分了吧!” 杜俊山嘿嘿地笑起来,“我这是漫天要价嘛。百分之十,不能再低了。” 廖清山冷笑一声,“杜总,怎么就不能再低了?百分之六。” 杜俊山说:“百分之八。廖总,这回可真不能再低了。” 这时,廖清山就有些犹豫。他回头看了温庆西一眼。 温庆西急忙插话说:“廖总,还有一个时间问题。要按照我们的时间拉升。” 杜俊山一点头,“温总,这个没问题,我当然要听你们的。” 这个时候,茶室就很安静。他们三个人互相盯视着,在心里做着盘算。 廖清山终于点头说:“杜总,百分之八就百分之八。但你一定要按照温总给你的时间拉升,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这个你能保证吧?” 杜俊山说:“我刚才就说过了,这个没问题。” 廖清山再次盘算一下,点头说:“好,一言为定。明天上午来签协议。” 杜俊山咧开嘴笑起来,“哎呀,廖总,你果然给我一个好项目。一言为定。” 几分钟之后,他们都悄悄地离开林小姐茶室。他们走到街边,站在自己的汽车旁,互相注视着。这个时候,他们的眼神,可绝不善良。 廖清山向杜俊山挥了一下手,就钻进自己的汽车里。温庆西也跟着上了车。 此时夜色已深,小街里几乎不见人影。他们的汽车无声驶过小街,拐上大街。 廖清山的脸色仍很严峻,似乎还在盘算刚才的得失。 温庆西小心地看他一眼,小声说:“这个杜俊山,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吧?” 廖清山撇了一下嘴,很不屑地说:“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借刀杀人,落井下石,没有他不敢干的!你对他,还是要防着一点。” “您以前和他,做过生意?”温庆西问。 “做过几次,融资借贷什么的。他倒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唯利是图。” “廖总,委托给他,咱们的风险,是不是大了一点?”这是温庆西最忧虑的。 廖清山转脸看着车外,心里仍在盘算今晚的得失。盘算的结果是,他没得选。如果从旁人手里借贷,最后的代价大体也是如此。 他不经意地说:“这个风险,是咱们必须承担的。如果我们能得到博远,一切都是值得的。” 温庆西说:“我就是不放心这个杜俊山。他要价也太狠了!” 廖清山冷笑一声,轻轻地说:“庆西,不要急。等我拿下博远电子,缓过手来,我会好好收拾他一下!他跑不了!” 温庆西嘿嘿地笑起来,“我也正是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杜俊山开着车,也从大街上驶过。想到今晚的过程和结果,他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说“雪夫人,我已经和廖清山谈妥了。” 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等这个电话。 她轻声说:“杜总,祝贺你,又可以好好挣一笔了。” 杜俊山笑着说:“不过,您也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资金呀。” 雪丽笑了,“你不必担心,资金没有问题。我既然要求你这么做,就一定会支持你。你好好筹划一下吧,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杜俊山说:“好,我没问题。”他挂断电话,继续开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 几乎可以说,所有相关的人,都在暗中窥视其他人,并且悄悄地做着准备,并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信号。所有相关的人都相信,他们稳操胜券,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一个不知从哪个草棵里蹦出来的傻律师乔一福,却不经意地搅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第二天的傍晚,袁诺芳在下班的路上给姜丽萍打电话,叫她立刻到她家里来,有重要的事商量,不许迟到。 她回到家里,准备好茶叶和茶杯,就在屋里转来转去,考虑目前的情况。 十几分钟后,外面传来咣咣的敲门声。她知道,只有臭姜这么敲门。她匆匆去开门。姜丽萍妖娆地笑着,走进门来。 她说:“喂,黑袁,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快说!” 袁诺芳一看见她那种海边别墅一一浪到家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冲口就说:“臭姜,你和你的臭葛涛,能不能安稳一点,老实一点!整天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不是为英子就是为乔律师,还撒马逗骚,争风吃醋!有意思吗!啊!你给我老实说!” 姜丽萍却抿着嘴,无声地向她笑着,把一个细腰快要扭成面条了。 袁诺芳瞪着她,叫道:“你笑什么笑,吃蜜蜂屎了!说你不应该呀!” 就在这时,葛涛却绷着脸,慢慢从门外走进来,快把下巴扬到头顶上去了。 袁诺芳一下子大笑起来,抓住姜丽萍的胳膊就摇来摇去,叫道:“你这个臭姜!他是你的跟屁虫呀,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拖油瓶呀,你也不嫌烦呀!” !! 109、 放你的狗臭大驴屁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笑着说:“不是我要带他来,是他非要跟来。不信,你问问他。” 葛涛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把一张原本挺有型的嘴,撇成下了架的歪瓜,怪声怪气的说:“我不跟来行吗?昨天晚上,为了一个小结巴,她已经麻烦啰嗦我到半夜了。我跟着过来,不过是为了表表忠心罢了。袁姐,你瞧瞧我过的这个日子!” 姜丽萍向他叫道:“你少来这一套吧,谁稀罕你!你还是找你的备胎去吧!” 葛涛可抓到把柄了,叫道:“袁姐,你看看,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袁姐,我就不明白了,英子多好一个人,要什么有什么,哪个男人不喜欢?她怎么会找那个小结巴!为什么!我真是想不明白了。” 姜丽萍说:“你看看,暴露本来面目了吧,你心里还想着英子呢!” 袁诺芳一挥手,止住她的话,脸色怪怪地让他们都坐下,又给他们泡了茶,然后坐下来,冷冷地盯着他们。 姜丽萍说:“哟,这是怎么了?” 袁诺芳撇着嘴说:“你们这两个笨蛋,都不要小看了那个乔律师,张口结巴,闭口结巴的,他比你们两个强得多!博远和海洲换股,谁都没有看出毛病来,连项雨轩那么精明狡猾的人都没看出来,却被这个小律师一眼看出来了!罗兰向我证实,海洲已经开过董事会了,就想获得博远的溢价!” 姜丽萍惊讶地看着她,“不会吧?这两家的股价差不少呢!海洲怎么获得博远的溢价!博远获得海洲的溢价还差不多!” 袁诺芳盯着她,“你知道个屁!海洲就是要获得博远的溢价,再加上换股,他们就可以向博远派一个董事了!你们听明白没有!” 姜丽萍和葛涛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儿。 袁诺芳冷笑一声,“那个乔律师,就是他妈的一个神人!他一张嘴,说的全是傻话!可他的傻话里都藏着玄机!我那个助理,你们都知道,整天不安好心,在背后跟我搞鬼。你们知道乔律师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的那个助理,要是有了什么麻烦,你救了他,他一定会感谢你的。你们听出来他的话里藏着什么?” 葛涛眨着眼睛说:“这里还能藏着什么?” 袁诺芳说:“藏着一个诡计!让我给那个助理挖一个坑,等着他掉下去!妈的,到时候老娘救不救他,再说了!” 姜丽萍又大笑起来。她就是个乐天派,笑点低到鞋底下,不管什么傻话都能让她笑得前仰后合的,真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智商。 这时,她大笑着说:“妈呀,真的呀!这个小律师可真逗!葛涛,回头我给你挖一个坑,等你掉下去,看你是什么样,那多有意思呀。” 葛涛立刻就诉起冤来了,“袁姐,这可是你亲耳听见的,她就是这么对我的。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袁诺芳的火气又上来了,高声叫道:“你们两个少斗嘴行不行!我叫你们来,不是叫你们来斗嘴的!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姜丽萍看她真的生气了,眨着眼睛说:“袁姐,袁姐,你别生气,我们听你说。” 袁诺芳严厉地瞪着她说:“你也干点正事!明天要查一查海洲数据,查查他们的资金、债务、经营状况,不管什么,都要查!对了,再查查它有没有关联企业。” 姜丽萍突然一拍桌子叫道:“关联企业,它有呀!” 袁诺芳急忙说:“你快说,是哪一家!” 姜丽萍不住拍着脑袋,似乎这样才能想起来。她说:“是庆亚信息!温庆西起家的那一家!而且,这还是一家亏损企业,亏得挺厉害的!” 袁诺芳说:“你怎么知道这个情况?” 姜丽萍继续拍着脑袋,“前些日子,我们报社里有一个记者,写了一篇稿子,说的就是这家庆亚信息。里面的内容主要是说,这家企业本来挺好,但因为产品更新跟不上,落后了,才变得亏损的。这篇稿子的大意就是说,科技企业一定要注重科研,科研跟不上,企业就会落后。编辑部本来是要发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给撤了下来。我当时还想,这个庆亚信息的法人叫温庆西,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现在我想起来了,这个温庆西,还是海洲数据的董事长呢!” 袁诺芳叫道:“臭姜,我要是不提,你就想不起来是不是!这是关键信息!” 姜丽萍急忙摆着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篇稿子找出来,看看有没有参考价值。” 袁诺芳说:“臭姜,这个事就交给你了!” 姜丽萍连连点头,“行,行,我负责。” 这时,葛涛却不阴不阳地说:“袁姐,听你的意思,还真把那个结巴,不不不,那个了不起的乔律师,当作神人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袁诺芳瞪他一眼,“你眼大无光,哪里看得出来神人。你也不用瞎操心,栗光英那么精明的小丫头,会看上乔律师?打死我都不信!她也是个眼大无光的家伙!” 她这句话,立刻让葛涛两眼放出光来,“是吧,是吧,我就说嘛,英子哪里会看上那个小律师,真是的!” 这时,姜丽萍却如无常鬼一般,移到他面前,歪着嘴盯着他,低声说:“臭葛涛,英子会看上你吗!你那个狗肚子里只有英子是不是!” 袁诺芳怒不可遏,又大声叫起来,“你们两个家伙,怎么总是说英子!” 也是这个时候,正在被他们说的英子,栗光英,正坐在海岛咖啡的卡座里,一边用小勺搅着自己的咖啡,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俞凤媛。 现在她们才知道,乔律师的担忧,是确实有道理的。伊都集团的审计人员,还在宜海电工里进行资产评估。俞凤媛得到消息,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可能要不了几天就结束了。问题的关键是,许家城到底是个什么意见,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表示。如果审计结束,这家伙却来一个否定,马总增持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她们坐在一起喝着咖啡,心里却都在为这件事担忧着。 “那,你家那个许家城,到底是个什么意见?”栗光英这句话,其实已经问过好几遍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遍。 俞凤媛一拍桌子,“他妈的,就是不知道呀!我听说,他这几天一直阴着个脸,整天疑神疑鬼的样子。对马总增持的事,他到现在也没个明确态度!” 栗光英却放下咖啡,把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对在凤姐脸上,一副神头鬼脸,鬼鬼祟祟的样子说:“凤姐呀,你在家里,没露馅吧?” 俞凤媛一眼就看出她的鬼心思,把两片红唇窝成圆圆的鸡屁股,照她脸上就啐了一下,“呸吧!小光英,一看你就没安好心思!瞧瞧你和乔律师给我出的好主意!还要我制造夫妻和睦的假象!我就制造呀!老娘三天两头还要陪他睡!还得做出心甘情愿的样子来!假装高潮,好像多高兴的样子!你知道不知道!” 栗光英就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快把下巴飞到头顶上去了。她快乐地说:“我的好凤姐,你们是夫妻嘛。” 俞凤媛也顾不得什么尊贵端庄了,伸出玉指,往栗光英脸上指了又指,叫道:“放你的狗臭大驴屁吧!他要是正常的,有始有终的,倒也罢了。你知道不知道,有那么几次,老娘要不帮着他,他肚子里那点狗油,都挤不出来了!” 栗光英又大笑起来,一双眼睛快要斜到耳朵上去了,一副花一样的媚态,叫道:“凤姐,你辛苦一下也是应当的嘛,夜里没人陪一陪,你受得了吗?你们夫妻和睦,是不是挺美的呀?” 俞凤媛也笑了起来,抓起一颗瓜子就往英子脸上扔,说:“他要是生龙活虎,能跟老娘耍出威风来也行!要命的是他那个蜡枪头不经用!正经本事都用到外面去了!这才是最气人的!” 栗光英眨着眼睛,也不得不想到最关键的那一点上,歪着嘴说:“妈呀,他在外面,还真有女人呀!看你的意思,他三天两头的都要去会一会了?” 俞凤媛被说到痛心处,心里也难过起来,娇嫩的红嘴唇也噘了起来。 她撇着嘴说:“那还有假!告诉你吧,我要不是为了马总增持的事,早就把他踹下床去了!我说小光英,你瞧瞧我这日子过的。他都这样了,我还不敢发作!还跟个老母猪似的,要占着这个窝!就等马总增持呢。评估审计再有几天就要结束了。妈的,到了最后,他再一口把马总增持的事给否了,你说我可怎么办!” 栗光英看着她,也说不出话来了。到底是多年的好朋友,凤姐又是个没什么心计,对人很实在的人,遇到这种事,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 110、 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说:“小光英,你把乔律师也请来吧,咱们再商量商量嘛。我保证好好的,绝不招惹他,还不行吗?” 栗光英在心里掂了掂,猜想乔一福来了,也未必有办法,就说:“哎呀,马总增持的事,马总都没办法,把他叫来又有什么用呀!” 俞凤媛就坐在桌边扭了起来,仿佛要瘫了一般,“哎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呀,总是这么悬着,我都瘦了,你看不出来呀!你就是不关心我!” 栗光英只好安慰她说:“好了,好了,我明天给一福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再跟他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俞凤媛撇着嘴,斜睨着她,“一福,一福,叫得多亲切呀。” 栗光英立刻把眼睛一瞪,叫道:“臭凤姐,你怎么又来劲儿了!” 俞凤媛就嘻嘻哈哈地笑着,“告诉你,什么时候许家城滚蛋了,我才会完!小光英,催一催你的小朋友吧,让他想想办法。” 栗光英一拍桌子,把一双黑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她不放。 此时,正被俞凤媛和栗光英咒骂着的许家城,这些日子一直在公司里忙碌着。什么生产经营、销售采购、计划安排等等。看上去倒是一如既往地勤奋和充实。但在他心里,总有一些不安在扰动着他。 雪丽的意外归来,让他心里几近熄灭的旧情,突然如燎天大火一般地燃烧起来,真应了那句,老房子着火,是救不了的。他和雪丽几次亲热,这种感觉就越来越炽热。他一直在考虑,能不能和雪丽破镜重圆,从今以后,永远相守在一起。 这件事里,就有一点细小微妙之处了。雪丽虽然是他心中女神,但终究年龄稍长一些,虽然风韵犹存,虽然端庄仍在,但年轻时的美丽容貌已渐渐消退。而俞凤媛偏偏又是京城中有名的大美人。她的身体肌肤,她的胸乳腰臀,都是天下难寻的。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些外貌。这些日子,他有时和雪丽,有时和俞凤媛,在床上共享夫妻生活,这个差别也就感觉出来了。 还有一点更重要,他要是和俞凤媛离婚,和雪丽重修旧好,只怕要被所有认识的人骂作神经病了。他的面子恐怕也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了。面子这个事,对他来说,也实在太重要了。 还有一点疑虑,他一直在猜想,俞凤媛是不是察觉到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虽然他很小心,很谨慎。但女人们在这件事上,向来是火眼金睛的,绝不会有疏漏的。但是,俞凤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仍然是从前那种傻娘娘的样子。只要有钱可以让她逛街,男人时不时的主动和她亲热,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马维世突然要收购他的股份,虽然不会影响他的大股东地位,但确实让他有一些疑虑了。他很担心俞凤媛会和马维世勾结起来算计他。但是,把马总增持的事想了又想,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但他就是有疑心。 这一天,许家城仍然坐在桌边办公,处理公司里的业务。 他的秘书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些文件和票据,请他签字。这些都是以前交待过的事,没什么多想的。许家城抓起笔,一一在上面签字。 这时,秘书就轻声说:“许总,伊都集团对咱们的评估审计,快要结束了。” 许家城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秘书说:“大概就是这两三天吧。结束后,是不是就要安排董事会了?” 这个话,再次触到许家城心里的疑虑。不管马总增持的事怎么好,他心里就是有疑虑。他最后会不会同意马总增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许家城抬起头,盯着秘书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说:“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秘书脸上一点其他表情也没有,轻声说:“是,明白了。”之后,他就悄悄走了,留下仍然疑虑重重的许家城。 许家城有疑虑,凤姐俞凤媛心里的疑虑就更大了。那个狗蛋,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不死不活的,叫她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俞凤媛实在太难受了,眼前这件事让她处于焦虑的深渊之中。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找她的马叔。所以,这一天,她就去了伊都集团马总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马维世正在办理他的公务。他一看见俞凤媛进来,并且是用那种哀伤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明白她的来意了。 他招手说:“小凤媛,来,来,先坐下吧。” 俞凤媛在他对面坐下,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几乎要哭出来了。她说:“叔啊,我都要急死了。那个狗蛋,总是这么拖着,叫我可怎么办呀。” 马维世说:“大概再有两三天,审计就结束了。也许,到那时他就要表态了。” 俞凤媛就叫了起来,“那个狗蛋,可能不会吧。他要是真同意,早就有个态度了,哪会这么拖着呀。叔,我就怕到了最后,他把他那个狗头一摇,我可怎么办呀!叔,你还是给我想想办法吧。” 马维世默默地看着她,想了一下,就拿起电话。他只是简单地说:“是我。”之后就再也没说话,一直听电话里的人在说。最后,他说:“好了,我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又沉默一会儿,才说:“小凤媛,我得到的这个消息,至少到今天为止,他还没有表态,什么态度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俞凤媛就说:“叔,是不是?他到最后,会不会一下子就全否了?” 马维世无声地点点头,有些难过地看着俞凤媛。 俞凤媛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叔,我可怎么办呀!” 马维世一直咬着牙,轻声说:“小凤媛,为了你的事,我一直在想办法,一直在想。我们看吧,也许以后还有机会。” 疑虑重重的许家城也知道审计评估即将结束,他迟早总是要做出决定的。他觉得,唯一能帮他解开这个疑虑的,只有雪丽了。他必须找雪丽谈一谈。 这一天,他下了班,离开办公室。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又乘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他上了自己的车,开车驶上大街。 正是傍晚时分,路上车声轰鸣,景物在窗外飞流。也有时,车辆都堵在大街上,一丝不动,仿佛连时间都陷入停顿。许家城被堵住的时候,就不可自拔地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之中。 他再次想到,过去的事,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一天,也是傍晚,天刚黑不久。街上车多人多,说话声,喇叭声,叫卖声,响成一片。周围闪烁的灯光也让人眼花缭乱。他现在记忆中的,就是在大街上飞快地奔跑。他一边跑,一边四面寻找,大声地喊着。 他终于在流动的人群中,看见背着提包孤身独行的雪丽。他疯了一般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一下子就把她拉过来。他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泪水的脸。 他向她疯狂喊叫:“你为什么辞职?你为什么要辞职!你要到哪里去!你要去哪儿!你跟我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 八年前的雪丽,年轻而美丽,有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她无论和谁说话,都面带笑容。但此时,她满脸是泪,只是哀伤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许家城抓住她的手,用力摇着,“你说呀,出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 眼泪仍然从她脸上汩汩流下。她用力摇着头,痛苦地说:“家城,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说。我只想离开,离开这里。” 许家城向她大叫:“你要去哪儿?我和你一起走!回老家,去外地,我都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走!” 那天夜里,雪丽一直哭泣着,不住地摇头,就是什么也不肯说。 这些都是八年前的往事了。在最初的几年里,经常出现在许家城的梦里。每当想起,他就会忍不住流泪。他非常希望,今后能天天和雪丽生活在一起。 许家城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着车。他开车进入雅苑小区。雪丽就住在这里。 雪丽为许家城打开门,微笑注视着他。之后,她什么也没说,就挽着他的胳膊进去了。她问:“怎么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许家城淡淡地说:“没什么。我每次到这里来,都要想起过去的事。” 雪丽拉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给他沏茶。她一边用热水冲洗茶杯,一边说:“家城,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刚出国的时候,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心里总有要报复的想法。” 许家城看着她的背影,“你这次回来,想报复吗?” 雪丽扭回头,定定地看着他,宁静而坚定地说:“不想,一点那样的想法也没有,毕竟已经过去八年了。外面的世界和我的内心,都有了很大变化。” 许家城的目光停在橱柜上那个小男孩的照片上,久久的注视。 !! 111、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说:“他是俞腾远的孩子,是吧?” 雪丽笑了一下,静静地说:“是。”她也回头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又说:“要说我心里一点怨恨也没有,是不对的。我唯一的怨恨,就是俞腾远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我当时还是年轻,和他争了几句。他打我的脸,叫我滚。今天想起这些事来,真是没什么意思。” 许家城定定地看着她,“你怀孕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雪丽同样定定地看着他,“家城,就算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许家城:“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你走!至少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雪丽微笑说:“家城,这些事都过去了。时间能把一切都改变。至少我现在,早就不记恨俞腾远了。其实,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俞腾远也有他的顾虑。” 许家城摇摇头,“我心里还是过不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俞家。” 雪丽笑了,在他身边坐下,拉住他一只手,“家城,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俞腾远再怎么着,他把他的女儿,BJ有名的大美人俞凤媛嫁给了你。他把他耗费一生创办的宜海电工也交给了你。他已经去世了,你还能怎么样?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都看将来吧。” 他们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手拉着手。有一阵,他们都陷入沉默之中。 雪丽终于开口说:“对了,还是说说你吧,最近忙吗?” 许家城摇摇头,“倒也不是忙,就是犹豫。” 雪丽问:“还是为了伊都马维世,增持宜海股份的事?” 许家城低声说:“是。我一直想不明白,马维世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增持我的股份?俞凤媛的态度也让我奇怪。她居然反对马维世的建议。她和马维世的关系,可是最亲密的呀。” 雪丽静静地看着他,“你怀疑他们,可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许家城点点头,“是呀。但我又想不明白,他们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雪丽拍拍他的手,“要我说,既然怀疑,就干脆算了吧,疑事不为嘛。” 可是,许家城仍然摇摇头,迟疑地说:“可是,真要拂了马维世的面子,今后也是挺难办的。所以,我很犹豫。” 雪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这天夜里,雪丽的卧室里半明半暗。 一番兴奋和激动,他们终于把那件夫妻们都会做的事,做得完美尽兴。许家城累了,此时已经入睡。雪丽却靠在床头上,想着她的心事。 许家城的优柔寡断,让雪丽非常失望。她这次回国,执行总公司的任务,原本希望家城会成为她的助手。但他的疑心确实太重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另外一个方面,她和家城毕竟是私人关系,如果牵扯到公司的任务里,可能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黛西那个精明女人,可能不会给她省事。 雪丽转一下头,又想起詹姆斯对她的交待。 詹姆斯说:“亲爱的丽萨尔女士,控制博远电子,这个任务你清楚了吗?” 雪丽当然清楚她的任务。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任务进展顺利。现在来看,即使是老谋深算的詹姆斯,也会感到满意的。 想到这里,雪丽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第二天夜里,袁诺芳霹雳一般高声大叫:“臭姜!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家里一片混乱,两个女人的衣服、提包,还有笔记本、书籍什么的,扔的到处都是。今天意外的有点热,其实也没热到什么程度。就是她们吃饭的那家小饭馆有点热。两个人心情焦躁,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争吵了,结果弄出了一身汗。 她们一回到家里,就把衣服和提包扔得到处都是,然后就去洗澡。澡是洗完了,但她们的心情仍没有平静下来。 姜丽萍满脸都是笑,“得了,得了,你发火都发一晚上了,没完了。” 袁诺芳叫道:“那个破稿子,我跟你说了几天了!两天了!整整两天了!你到现在还没有拿到手!你这个臭姜是干什么吃的!” 姜丽萍就大声说:“臭黑袁,你讲理不讲理!我都找遍了,报社内网里没有!那个稿子就没进报社内网!你知道不知道!” “你总归是看见过的,是不是!你是不是看见的!” “我看见的是打印稿!打印稿不好找,我现在找的是电子版。” “不管是打印稿,还是电子版,总不会飞了吧!不会扔了吧!” “就算有,也在我们编辑部主任老贾手里!肯定被他收起来了!” “你傻呀!你不会把它偷出来呀!” “偷什么偷!你让我去做贼呀!” 袁诺芳努力放平自己的语气,教小学生似的开导她,“臭姜,这件事关系到咱们两个人的命运!现在是生死关头!你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不要那么矜持好不好,该下手时就下手!” “你胡说八道!怎么下手!怎么偷!你说!你说!” “这点本事你还没有呀!那么多谍战片、警匪片你都白看了!就没学个一招!” “你说!你说!你说怎么偷!” “美女姜,你亲亲热热的,先和你们老贾套近乎,这个你总该会吧,还用我教你吗?你可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呀!有名的美女姜呀!你套完了近乎,再悄悄把老贾的钥匙偷出来,找一块香皂,把钥匙两面往香皂上一压,这个钥匙不就配出来了吗?” 她还没说完,已经乐得咯咯大笑了。姜丽萍也忍不住,好一阵大笑。 袁诺芳笑完了,又把姜丽萍打了两下,继续神秘地说:“有了钥匙之后,你再找一个下雨天,穿一件黑雨衣,悄悄溜进老贾的办公室,再配上一点恐怖音乐,妈呀,你不就把稿子偷出来了吗!笨死了你!” 两个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打闹成一团,各自尖声大叫。 这天夜里,姜丽萍没有走,和袁诺芳睡在一张床上。她们一会儿低声密语,一会儿又疯了一般哈哈大笑,两个人翻上翻下的,打闹在一起。 这天夜里,项雨轩的千金女儿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她和许莹湘挤在她的单人床上,头挨着头,小声说着悄悄话。 项玉菲低声说:“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直接告诉我,不许撒谎。” 许莹湘疑惑地看着她,“什么问题,这么严重?你说吧,我听着呢。” 项玉菲的声音更低了,“姐,要是有一个男人,对你动手动脚,你怎么办?” 许莹湘顿时警惕起来:“有人对你动手动脚吗?有吗?” “哎呀,你紧张什么呀,哪里有人敢对我动手动脚呀。” “那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有毛病呀!” “别扯别的,我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快说,不要多想。” “我一掌劈死他!他胆子不小,敢对我动手动脚!” “可是,姐呀,你又特别喜欢这个男人,特别特别喜欢,怎么办呢?” “根本不会的。特别喜欢我的男人,就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 “现在呀,你特别喜欢的男人,偏偏就是动了,你怎么办?快说!快说!” 许莹湘定定地盯着项玉菲。项玉菲则神头鬼脸地摇摇她的手,正要开口,许莹湘却突然捂住她的嘴,并且迅速关掉电灯,低声说:“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项玉菲吓了一跳,低声问:“怎么了?” 许莹湘在她耳边说:“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快起来,穿上衣服。” 她们悄悄坐起来,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匆忙穿上衣服和鞋。她们悄悄凑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向外面倾听和张望。突然间,大客厅那边传来一声响,似乎是碰到了椅子。她们都被吓得一缩,互相惊恐注视。 许莹湘小声说:“过一会儿,我先出去。如果没事,你就上楼,去叫醒项伯伯。” 项玉菲急忙点头。之后,她们一前一后,悄悄向大客厅里摸过去。 大客厅里很黑暗,窗外透进一点点光线。在这种情况下,客厅里的家具都变得像黑暗里的野兽一般,静静地蹲伏着。 许莹湘到底熟门熟路,在那些家具之间无声地穿行,慢慢向前移动。她左右观望一下,就悄悄向项玉菲做手势。项玉菲急忙溜出来,向楼上跑去。 许莹湘隐约察觉,动静是从小客厅那边传过来的,就慢慢向小客厅移过去。 她进了小客厅,立刻看见项雨轩的书房里有一点亮光。她无声移到书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她赫然看见,项伯伯的书桌前站着一个黑影,他似乎正在看项伯伯的电脑。电脑里的亮光映照着他的脸,阴森恐怖如恶鬼。 许莹湘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左右看着,希望有人冲过来,给她壮一壮胆。 这时,正在察看电脑的那个人,似乎察觉外面有一点动静,就抬头向书房门口看着。许莹湘贴在书房门口动也不敢动,只能偷偷察看那个人的动静。 !! 112、 你真没看清那个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那个黑影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向窗口溜过去,并且摸索着要打开窗户。 许莹湘对这个宅院的周围太熟悉了。她知道,要从书房的窗口出去,还要翻过车库和围墙,才能离开这里。她回头就向大客厅跑过去。她迅速跑进厨房里,并从窗口钻出去。她站在窗台上纵身跳起来,抓住房檐,很轻巧地翻上厨房房顶。 许莹湘蹲伏在房顶上的阴影里,小心观察不远处的围墙。 这个时候,周围就很安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也不会发生似的。夜风从许莹湘身上掠过,凉爽宜人,但她心里却极其紧张。她小心观察周围,谛听附近蛰虫出土,或者虫蛹脱壳的声音。她终于听到一点极轻微的声音。 墙角后面,一个人影无声出现,并向附近观察倾听。那个人非常谨慎,并且动作轻盈。他如一只松鼠,从墙角后闪出来,几步跃到车库旁边,轻松一跃,就爬上车库,然后攀上围墙。他向围墙外看了一眼,就跳了出去。 许莹湘也如一只松鼠,无声地跳下房顶,同样迅速轻巧地爬上车库,也跳上围墙。她蹲在墙头上,慢慢向外伸出头。她看见那个人正顺着墙边,快速地向前走去,然后就拐弯出了街口。 胆大包天的许莹湘立刻跳下围墙,悄悄地追过去。 说到底,最后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她就是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另外一个原因,那人的轻盈矫健,也挑起她一比高下的冲动。 此时夜色已深,小街里没有一个人。她拐过墙角,看见那个人在前面不远处快速地走着。她借着树木和花坛遮挡,远远跟着那个人向前走。 那个人不时观察身后和周围,快速走着,一直走到街边,隐在一棵树后。 许莹湘也追到街边。她隐在墙角里,观察那个人。她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手机也没带,既不能报警,也不能通知项伯伯。她看着周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盯着那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那个人不时伸出头,向周围察看。他似乎在等待。 几分钟后,一辆汽车悄悄驶过来,在街边停下。 树后的人立刻向汽车走过去。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车里的小灯亮了。 虽然离的有点远,但借着车里的那一点亮光,许莹湘还是惊讶地认出来,坐在方向盘后面的是梅美云,项玉菲的母亲。她吃惊地张大了嘴。 汽车很快就开走了。许莹湘看着远去的汽车,傻了一般站立着。 她认出车里的梅美云,心里就纠结起来了。她大体知道项家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做父母的在暗中争夺女儿,目的就是为了争夺博远电子。她不过是个小护卫,绝不想搅进项家的麻烦里。她从黑影里走出来,慢慢往回走。 街道空寂无人,车辆稀少,梅美云就把汽车开得很快。其实,她一看陈一峰的表情,就已经猜到结果。但她还是问:“怎么样?” 陈一峰用力摘下紧绷绷的皮手套,塞进怀里,歪着嘴说:“没成功。他的电脑有开机密码。我费了一点事,才解开密码。妈的,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人发现了。我就跑了出来。” “有人看见你了?”梅美云的神色有些严峻。 “应该没有。屋里很黑,要看也只能看见我的影子。我猜,可能就是那个保镖。在项家,只有这个保镖最机灵。” 梅美云摇摇头,“那都无所谓。你只要没被人看见就好。” 陈一峰看着外面掠过的街景,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梅总,这条路走不通了。再说,项雨轩也未必会把‘X系统4’的技术资料放在电脑里。所以,您只能另想办法了。” 梅美云开着车,脸色仍很严峻,“我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我会考虑。”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梅美云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她曾经设想过的其他路径,那些比较容易的路径,都走不通了。她现在只剩下一条路,一条充满巨大风险的险路。现在,这条路再险,她也必须走了!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她接陈一峰上车的时候,竟然被那个从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小护卫看见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这个时候,刚刚发现项家一个新秘密的许莹湘,怀着不安和疑虑,踽踽独行在回家的路上。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回到项家。 踏进项家大门时,她也有些惊讶了。项家的大宅子里灯火通明,所有电灯都被打开了。家里的厨师、保姆和司机都站在客厅里,互相看着。 许莹湘走进客厅里,惊讶地看着他们。保姆看见她,悄悄向小客厅里指指,示意她进去。她就有点犹豫。她很担心项伯伯会问这问那,那个最关键的事,她要说吗?她能瞒过项伯伯吗? 这时,项玉菲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她,就向她招手。许莹湘只得走进小客厅。 进了小客厅,许莹湘也就看见书房里的情景了。 项雨轩脸色严峻地站在自己的电脑前,正在操作着。他抬起头,看见进来的许莹湘,就盯着她看,似乎要看出什么情况来。 此时,项雨轩不能不想到,自从那个小律师对他说,海洲数据的股价有可能涨起来之后,他就隐约意识到,海洲的股价是有可能涨起来的,很有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涨起来了,那就说明有人正在觊觎他的博远电子。今天晚上家里来了贼,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他还不清楚,但确实更让他疑心重重了。 他盯着许莹湘问:“小许,你看见有人进来了?”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他说:“是。我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我看见他在这里弄电脑,后来,他好像听到我的动静,就从这个窗口跳出去了。”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你看清是什么人了?” 许莹湘小声说:“当时这里太黑,我只看到他的影子,看不清是什么人。” “你跟着就追出去了?” “是。他是翻围墙出去的。我也跟着翻出去了。” “你追上他了?” 许莹湘疑虑地看着他,终于摇摇头说:“没追上。那个人跑得很快。后来,我追到街边,他的同伙接他上车走了。我没带手机,什么也做不了,就回来了。” 项雨轩没说话,继续低头操作电脑,脸色更严峻了。 项玉菲凑过去,小声问:“爸,你的电脑是有开机密码的。” 项雨轩脸色严厉地看着她们两个人,低声说:“那个人是有目的来的。他已经破解了我的密码。” 项玉菲说:“爸,电脑里,没丢什么吧?” 项雨轩摇头说:“幸亏小许警醒,他没来得及。小许,这次要谢谢你了。” 许莹湘小心地说:“项伯伯,要报警吗?” 项雨轩用力一摇头,坚决地说:“不,不要报警。你们两个都记住,谁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许莹湘和项玉菲都不再说什么,前后跟着出了书房。 许莹湘向厨师和司机等人挥挥手,小声说:“都回去休息吧,没事了。” 她们两人回到许莹湘的小房间里,坐在床边,互相注视着。 项玉菲眼神里藏着精明,低声问:“喂,你真没看清那个人?” 许莹湘的眼睛则在她脸上来回转着,“没有。那个人跑得很快嘛。” 项玉菲向她露出怪怪的笑容,狡黠地说:“姐,你没对我爸说实话,是吧?” 许莹湘努力保持平静,不想让她看出心里的不安,“你想让我说什么实话?” 项玉菲就像个贼似的盯着她,“姐,你是不是还看见了什么?” 许莹湘说:“我就看见一个黑影跑出去,后来,还看见一辆车把他接走了,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项玉菲精明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却没有再说话。 她对许莹湘的能力太了解了。许莹湘看着苗条瘦弱,其实却肌肉强健。上房攀树,快如猿猴。要是在路上追踪个什么人,更是身轻如燕,悄然无声。她有一个预感,要打开爸爸电脑的人,可能和母亲梅美云有关。这样,她就很担心被许莹湘看出苗头。 许莹湘也猜出她的想法。但她并不想搅进项家的是非里,就不能让项玉菲看出什么来。所以,她努力装出无辜的样子,看着她。 她们两个人,其实是在心理上玩藏猫猫。 也是这天夜里,“独山投资”总经理杜俊山,终于做好了拉升海洲的准备。 他清理手中的投资项目,确定哪些可继续持有,哪些可逐步卖出。又在自己的圈子里筹集了一部分资金。他计算了一下,他在拉升海洲的过程中,是可以挣到钱的。所以,他这个小圈子里的投资人,也是可以挣到钱的。但最大的一注资金,毫无疑问是来自雪丽。 这个时候,他坐在自己半明半暗的房间里,在电脑前清理调配他的资金。 !! 113、 拿出一个手机夹在报纸里 - 逆行商海 - 闻绎 当他做好准备之后,就掏出手机给雪丽打了一个电话。他说:“雪夫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拉升海洲的股价。” 此时,雪丽正斜靠在床头上,看着刚到的“每日电讯”。这是她每天必看的报纸。她摘下眼镜问:“明天可以开始吗?” 杜俊山笑着说:“我就是准备明天开始的。” “廖清山知道吗?他怎么说?”她问。 “他知道。他要求我开始时慢慢拉升,尽量不引人注意。” “杜总,那你就按照他说的办吧。”她脸上露出微笑,对目前的局面十分满意。控制博远的任务,她已策划许久,终于如在草丛中潜行的猎豹一般,悄然启动了。 她补充说:“杜总,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没问题。那,我就挂了。”杜俊山放下电话,也在脸上露出微笑。他已经开始盘算,他在这个拉升过程中,可以获得多大的利润了。 第二天上午,杜俊山坐公司里的交易室里,看着两个年轻人不动声色地操作着电脑。他们正在小笔小笔地收购海洲数据的股票。 他说:“慢慢收购,不要着急。” 两个年轻人无声点头。 杜俊山的“独山投资”一旦开始收购海洲数据的股票,缓慢拉升股价,头一个被惊动的,就是乔一福。 这个时候,乔一福一如既往,坐在律师所咨询室的桌前,看他的法律书籍。 自从他说出,海洲数据可能上涨,不仅吓住了项雨轩,也在袁姐和罗兰等人中间引起一波震动以后,他就开始密切关注这只股票。他每天上班,就把股市里的海洲数据调出来,时不时的就要看上一眼。 妈妈呀,这些日子,如果海洲股价下跌,他就要在项总面前丢大人了!在袁姐和阿兰面前也要丢大人了。那位涛哥,更要看不起他了。他的小心思里,多多少少,有点盼着海洲涨起来。 所以,他看书的时候,偶尔向电脑里看一眼。但是,海洲数据总是那么小涨小跌的样子,其实挺让他烦恼的。他只得又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大约快十一点了,他再看电脑时,不由就呆住了。电脑里,海洲数据的股价正在缓缓上涨,虽然慢,却很稳,已经不是小涨小跌的样子了。 乔一福痴呆地看着电脑,已经有点傻了。他隐约意识到,一场激烈的财富战争,不幸被他的大嘴巴说中,正在悄悄地展开。妈妈呀,这场战争将涉及巨额财富的转移,所使用的武器,毫无疑问也是巨额资金!这种情况,让他惊恐万分。 海洲股价悄悄上涨,第二个被惊动的人,就是袁诺芳。 她刚刚在交易室里,和秦仁以及几个交易员商量打压沪市4412的情况。她回到她的小办公室里,伸手就从股市里调出海洲数据。她一看清海洲数据正在上涨,顿时就惊呆了。凭经验,她立刻看出,这不是那种忽涨忽跌的走势,而是有人正在有目的有步骤地吸筹拉升!有人要搞鬼!目标就是博远电子!她的重仓股! 那个一脸傻相,就好像没长脑子的小律师,居然提前看出了苗头!居然提前预见到这种结果,这太让她不可思议了!她在证券行里滚了这么多年,也没遇见过这种神人!现在,她应该怎么办?此事涉及她的根本利益,涉及罗兰的根本利益,更涉及项雨轩的根本利益!她可不能就这样坐等下去! 她关了电脑,眼睛一阵乱转,很快打定主意。她站起来,悄悄离开她的小办公室。她有点急,并没有注意,秦仁正在她的身后,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袁诺芳出了办公室,顺着走廊向前走。她看见惠小春正抬头看着她。 她向她做了一个手势,随意说:“小春,给我一张报纸。” 惠小春眼神机警地一闪,就看见秦仁站在交易室门口,正向这边张望。但袁姐已经快走到跟前了。她很快在柜台里一摞书的后面拿出一个手机,夹在报纸里,递给袁诺芳。她小声说:“秦助理在后面看呢。” 袁诺芳却什么也没说,拿着报纸就进了女厕所。 秦仁站在交易室门口,隐约看见惠小春似乎把一卷报纸递给袁诺芳。他疑惑的不是那张报纸,而是她们递报纸的动作。惠小春递出报纸的动作,让他感觉有些怪异,似乎有点不正常。 这时,袁诺芳走进女厕所,仍和以前一样,逐一看清隔间里没有人。她进了一个隔间,坐在马桶上。她掏出钱包,从中拿出一个芯片,放进手机里,然后给罗兰打电话。 小姑娘罗兰,是今天第三个被惊动的人。 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她在银行里一番操作,终于将自己可以动用的资金倒进一张卡里。卡里有三千万。至此,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她回到家里,刚刚打开电脑,就接到袁姐的电话。 袁姐的声音怪怪的,很低,也很神秘。她说:“阿兰,看股市了吗?” 她说:“姐,我出去了,刚回来打开电脑。”她看了一下,电脑已经打开,就调出股市,她问:“姐,看哪支股?” 袁诺芳说:“还能看什么!看海洲呀!” 罗兰调出海洲。她一眼就看见,海洲正在上涨。她迅速看了日线和K线,紧接着又看交易记录。在一长串交易记录中,多数是十手和二十手的成交。这种记录,摆明了是告诉别人,有人正在收购,想吸引别人也来收购。 她说:“姐,我看见了,海洲果然开始上涨了。有人公开收购,意图很明显。海洲开始动手了。姐,我没想到,只有乔律师看出来了。” 袁诺芳:“是,你说的没错,这个乔律师还真能看出苗头来。我觉得,你要注意一下了,要是得到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 罗兰眼睛里闪着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海洲的股价。她说:“姐,你放心,我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也是这个电话?” 袁诺芳的声音仍然低低的,说:“不是这个。晚上告诉我。好了,我要挂了。” 坐在马桶上的袁诺芳挂断罗兰的电话,很快又拨了一个电话,是打给乔一福的。电话一通她就问:“乔律师,看股市了吗?” 乔一福坐在电脑前,还在傻呆呆地看着电脑,看着海洲的股价正一点点地上涨。他受到了惊吓,说话更结巴了,“袁……袁姐,看见了。海……海洲真的涨了。” 袁诺芳的眼睛转着,小声说:“乔律师,我觉得,你该告诉项总了。不要晚了。” 乔一福说话的声音哆嗦着,“是,是,我……我这就和……和项总联系。” 袁诺芳又追了一句,“你知道怎么说吗?” 乔一福说:“是,是,我……我知道。” 这倒让袁诺芳有点意外,这么重大的事,他居然知道怎么说。 她说:“乔律师,那你快去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乔一福在电话里连声说:“好,好,我……我这就去见项总。” 袁诺芳从女厕所里出来,走到前台,把报纸连同夹在里面的手机递给惠小春。 惠小春小声说:“姐,刚才,秦助理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 袁诺芳的脸色阴阴的,心里更加愤怒。她一直想按照乔律师提示的,给秦仁那个小王八蛋挖一个坑,教训他一下。但是,这样一个坑也不是那么好挖的,她到现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她有时就想,总不能再去问一问乔律师,怎么挖这个坑吧?那也太傻了! 她向惠小春点点头,低声说:“好,我知道了。以后,你也要小心一点。” 袁诺芳走进交易室时,一直向自己的小办公室走过去。她不用回头就察觉到,秦仁正和一个交易员在说话,抬起眼睛,悄悄地盯着她。 她在自己的玻璃办公室里坐下,也盯着外面的秦仁。她一直在打主意,怎样才能给这个小人挖一个坑,教训他一下呢? 在津成律师所的咨询室里,乔一福放下袁姐的电话,就手忙脚乱在给项总打电话。不料,项总的秘书却说,项总今天没上班。 乔一福就有点慌了。他是项总的法律顾问,海洲股价上涨,这可是天大的事,他必须第一时间告诉项总,才能显出他的能力。 他问:“什么,项……项总去哪儿了?” 王秘书说:“项总没来,就是在家里办公呢。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乔一福明白,这么大的事,电话里怎么说的明白。王秘书一传话,就可能走样。他必须去见项总,当面对他说清楚。 他急忙说:“谢谢,谢谢,我……我直接给项总打吧。” 乔一福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面见项总为最好。他背起提包就往外走。 他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个上午,项雨轩的脸色可不好。昨天夜里,有人潜入他家,要打开他的电脑。他心里有个判断,此事十有八九和梅美云有关系。 !! 114、 仿佛看见了天机似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对这个女人,真可能是千防万防都防不住呀!现在,他坐在电脑前,重新设置自己的开机密码。他忽然注意到,海洲数据的股价正在慢慢上涨,他的脸色就更加严峻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昨夜有人潜入他家里,今天海洲股价就开始上涨,这似乎是一个计划的分头实施,目的都是冲着他的博远电子来的。这个猜想,让他心里很不安。毫无疑问,他和他的博远,正在被人暗中觊觎!并且已经开始动手了! 项雨轩的不安与焦躁,给整个项家的大宅子罩上一层阴影。所有人都不敢高声说话,走路也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惹他发脾气。 项玉菲和许莹湘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大声喧哗了。她们站在窗前,互相咬着耳朵,低声说话。 “你爸不去上班了?”许莹湘看着小客厅那边,低声问。 “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要好好检查一下他的电脑。”项玉菲也盯着小客厅那边,同样小声说话。 “你爸的电脑里,一定有许多机密吧?”许莹湘说话时不动声色。 “那当然,有人正惦记着呢。”项玉菲脸上是狡黠的微笑。 许莹湘盯着她的眼睛,“谁惦记着?” 项玉菲回头也盯着她,“我怎么知道!” 这两个姑娘,都在耍着心眼。项玉菲猜测,许莹湘昨天夜里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许莹湘则猜测,项玉菲是不是和偷盗案有瓜葛。她妈妈肯定是幕后主使,她就会没关系吗?但她们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这时,她们都扭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外面。只见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正走进项家的院门。她们都在猜想,乔律师怎么来了,他知道有人潜入项家? 乔一福进了项家的门,也感觉到客厅的气氛有点诡异,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声音。他还看见项玉菲和许莹湘站在窗前,用那么神秘的眼神注视着他。 他惊愕地张着嘴,看着她们,“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玉菲一脸狡黠的笑容,“乔律师,我们好好的呀,没出什么事。” 乔一福仍然向四面张望着,似乎想看出一些端倪来,“是吗?” 项玉菲走到他跟前,一双大眼睛在他脸上转着,“乔律师,你怎么来了?” “我……我找项总有……有点儿事。”他眨着眼睛说。 “是什么事呀。你说了,我给你通报去。”她笑嘻嘻地说。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许莹湘知道,这丫头问东问西的,就想套乔律师的话。她看见乔律师有点紧张的样子,不想让他耽搁在这里,被玉菲那丫头盘问,就说:“乔律师,你找项伯伯吧?他在书房里,就在里面。”他说着,就向里面指了一下。 乔一福傻笑着说:“那……那我去找项总了。”他向她们挥挥手,向书房走去。 项玉菲悄悄把许莹湘一推,“你干吗不让我问问他!” 许莹湘就沉下脸,也低声说:“乔律师肯定有正事。你少耍你的小阴谋吧。” 这个时候,乔一福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他看见里面的项总,就敲了一下门,脸上再次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 项雨轩抬起头,却警惕地看着他。说一句实话,他心里也有一点儿惊讶。这个小律师能预见海洲股价会上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确实让他高看了一眼。但昨天夜里来了贼,今天海洲股价就开始上涨,紧接着,这个小律师就来了。这是巧呢?还是有关系?或者,他准备提什么好建议? 一想到有人在暗中觊觎博远,他自己都毫无头绪,不知应该怎么应付。这个小律师就有办法了?会吗? 他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你来了。请进来吧,坐。” 乔一福却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直接走到他面前,密谋似的说:“项……项总,您……您正在看股市吧?” 项雨轩不得不想到,别看他一副傻样子,他可是一语中的。现在最大的危机就在股市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应该怎么办! 他非常冷静地说:“是的。乔律师,真让你给说着了。海洲的股价,目前正在往上走!”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坐吧。你这么问,是不是也看出了一些异常?” 乔一福坐下来,向前伸出脖子,“是,有……有一点。所以,我就……就赶快来了,想……想跟您请教。”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他不能不想到,对那个换股协议,他的法律部研究了那么长时间,却什么毛病也没看出来,倒是让这个小律师一眼就看出来了。并且,他说海洲的股价可能上涨,今天就验证了。看来,这个小律师的思路,还真和别人不一样。他还挺会说,说是来请教,恐怕未必吧。他倒想听听,这个小律师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说:“乔律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或者,你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管是什么,你是我的法律顾问,就都要跟我说!”他直盯着乔一福的眼睛。 实在说起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乔一福仍然是那么一副傻样子。即使是准备对他洗耳恭听的项雨轩,心里也一阵一阵地犯着迷糊,总在想,他还能说出什么来呢?不可能,他这样子,绝不可能! 乔一福终于开口了,说:“项总,我……我看……看那个协议的时候,其实没想到,会……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我当时,就……就是想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就……就按照相反的意思,那么说了一句。” 项雨轩更加疑惑地看着他,“你是随便说的?” “是,随……随便说的。我……我其实不懂这些。” “那么,你现在来,准备说什么呢?”项雨轩看着他,心里更迷糊了。 “项总,现……现在,海洲的股价正……正在上涨,我就感到有问题了。”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项总,我……我想,给……给您提两个建议。” 项雨轩目光深邃地盯着他,“乔律师,你请说。” 乔一福极其认真地伸出一个手指,“第一,请……请咱们博远这边,继续认真地和……和海洲那边,商谈相互持股的协议。项总,是认真商谈。要……要表现出你们的诚意,确……确实想把协议谈成。” 项雨轩大惑不解,盯着他,“为什么?海洲的股价正在上涨!” 乔一福用力点着头,“是,正……正在上涨。但是,项总,您……您应该能看出来,这……这是有人在后面拉升。” 项雨轩努力想听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听不明白。他说:“肯定是有人在拉升。但是,乔律师,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还要我表现出诚意?什么意思?” 乔一福把他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仿佛看见了天机似的,盯着项雨轩。 他说:“项总,人为拉升股价,需……需要大量资金,非常大呀!您肯定明白。时间短一点,问题不大。但……但是,时间长了,可能……可能,他们的资金链会断裂。项总,如果后续资金不足,海洲的股价……还会下来。” 项雨轩阴沉地盯着他,“乔律师,你确信海洲的资金,持续不了很长时间?” 乔一福就说:“项……项总,这……这种事,打不了保票。我不敢说一定持续不了很长时间。关键是,您……您能等多长时间。” 项雨轩再次疑惑起来。按说,乔律师这几句话,说的都很浅显,意思很明白。但他的感觉是,在这些话的背后是另有深意的。他居然猜不透后面的深意! 到了这个时候,到底是自己的利益最大,项雨轩也不得不谦恭下问了,“乔律师,你说,关键是我能等多长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乔一福的神经已经渐渐松弛下来,心里的想法也更加清晰。项总居然如此诚恳地不耻下问,也激发了他的大脑。虽然还有一点结巴,已无伤大雅。 他说:“项总,要是都……都正常,您和海洲换股,符……符合您的最大利益,是不是?您和海洲商谈换股,不就……就是这个目的吗?但是,现在海洲的股价在上涨,您……您就要慢一点了,是不是?看清楚之后,再作决定,是不是?现在博远放慢和海洲谈判换股的节奏,时间短一点,没……没问题。要……要是时间长一点,他……他们就……就可能怀疑您的诚意。这……这样一来,他们就可能不再和您换股了。” 项雨轩微微地笑着。这个乔律师虽然说话有一点啰嗦,却能把问题说清楚。这一层意思,他已经明白了。他想了一下又说:“我倒是希望时间稍长一点,让我看清楚后果,再决定换不换股。”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着说:“项总,这……这就是,我想提的第二个建议。” 项雨轩脸上浮现出一点笑容。他确实发现乔律师说话是很讲究层次的,是逐步深入的,他可一点也不傻。就说:“好,那就说说你的第二个建议。” !! 115、 最好出了一点什么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眨着眼睛继续说道:“项总,我刚……刚才说,希望咱们博远这边,继续和海洲那边认真商谈,其实就……就是慢慢商谈。尽量把海洲股价上涨的这段时间,给……给他拖过去。拖过去了,时间一长,海……海洲的股价,还……还会下来的。没……没有只涨不跌的股票,是吧?” 项雨轩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他心里,还是很想和海洲互换股份的,因为这对他有利。一旦海洲的股价下来,博远的股价就会上去。那么,获得溢价和股权的,就应该是他的博远,这是毫无疑问的。 想到这里,他就说:“乔律师,你说的好。请你继续说。”他感觉,这个小律师还没有说完他要说的话。肯定没说完,因为任何事都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乔一福脸上又露出他著名的傻笑。他说:“项总,只……只是吧,您和他们慢慢商谈吧,海洲那边的人,可能会有怀疑。这个……这个对您今后与海洲换股不利。所以,我……我的第二个建议是,咱们博远这边,最好出……出了一点什么事,不大不小的事,可……可是挺麻烦的。这样就把时间拖下来了。项总,溢价是按股价最后三十天计算的。只要海洲股价降下来,够了三十天,博远就可以和海洲签字了。项……项总,您说呢?” 项雨轩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最后,他竟然抑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并且一笑再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像听到什么特别可乐的事一样。 乔一福看着他,也嘿嘿地傻笑起来。 项雨轩这一阵大笑,就惊动了客厅里的项玉菲和许莹湘。她们都惊讶地看着书房那边,不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许莹湘小声说:“怎么回事,项伯伯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笑得这么开心?” 项玉菲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也转了起来,猜测地说:“不知道那个乔律师,都说了一些什么。姐,这个乔律师可能有点儿不一般吧?” 她忍不住好奇,就想溜到书房门口去听一听。许莹湘可知道她的鬼心思,更知道她和她妈妈可能有什么勾结。就用力拉着她,不让她过去。两个女孩子就在外面挣扎起来,仿佛是一次训练。到底许莹湘的力量更大一些,没让她得逞。 在书房里,项雨轩笑得脸都红了,仿佛喝了多少酒似的。 他说:“乔律师,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是动了脑筋的。你提的两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说到这里,他又沉吟了一下,斟酌着说:“其实,说穿了,现在还有一个大问号呢,你看出来了吗?海洲的资金,可以支持它上涨多长时间?也许它撑不了多久。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他们的资金足够大,也可以把股价拉得非常高!”他这么说着,就注意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眨着眼睛,嘴巴一歪一拧地思考着。他说:“是,项总,理论上,有……有这个可能。只是,我感觉……是不可能的。这……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得不偿失的。您……您觉得呢?” 项雨轩想了一下说:“你说得也对。海洲如果付出巨大代价,甚至造成严重亏损,我是绝不会和他们签换股协议的。博远绝不能被海洲拖到泥潭里!” 乔一福用力点着头,“是,是的。”他站起来,“项总,我……我的话说完了。” 项雨轩也站起来,他拉着乔一福的手,送他出了书房。 他一边走着,一边说:“乔律师,你的两条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另外,你平时有空了,可以随时到我这里来。我有点什么情况,随时都可以和你商量。” 乔一福快乐得满脸都是笑容,急忙点头说:“一定,一定。项总有事,随……随时都可以叫我来,我……我随时都会来。” 项雨轩送乔一福出来,很快又回到书房里了。 精明的项玉菲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机会来了。她立刻笑着迎过去,眉飞色舞地说:“乔律师,你和我爸说完事了?” 这个时候的乔一福还有点儿兴奋,刚刚说服项总,让他的心情很愉快。他搓着双手说:“是,是,刚……刚刚说完了。” 项玉菲妩媚而温柔,笑着说:“乔律师,你真有本事。我爸一上午都绷着脸,吓得我们都不敢过去。你跟我爸说了什么呀,让他高兴起来了。你肯定说的特别好,是不是?你说什么了。”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说:“哎呀,有水喝吗?项小姐给一口水喝吧,渴死我了。” 项玉菲瞪起眼睛,“喂,你怎么答非所问呀。你到底说了什么,快说说呀!” 许莹湘警惕地看着项玉菲,又看着乔一福,很想插话,又不好插话。她拿了一瓶水,重重地塞到乔一福手里,然后用她的美丽大眼睛瞪着乔一福。 乔一福夸张地喝了一大口水,很随意地说:“也……也没什么,就……就是帮你爸,审了一份协议。” 项玉菲斜着眼睛盯着他,“审了一份什么协议呀?” 乔一福笑着,“就……就是你爸的公司,和另一个公司交换股份的事。我……我就是提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项玉菲急忙说:“一定是特别好的建议,说给我听听呗。” 乔一福看着她,却傻傻地笑起来。他再傻,也知道他提的那两条建议,是核心中的核心,机密中的机密,是万万不能对人说的。就是对项总的女儿也不能说。 他嘻嘻地笑着,“也……也没什么重要的,都是公司里的业务,这个,那个的,没……没什么意思。我……我要走了。” 项玉菲拉着他的手摇着,嗲嗲地:“乔律师,有什么可保密的,就说一下嘛。” 许莹湘一拉她,唬着脸说:“你算了吧,乔律师不说,你还真要问呀。” 项玉菲回头眼睛一瞪,“你管不着!” 乔一福仍然是一脸傻笑,“项……项小姐,你别在意,我……我跟你父亲签的协议里,是有保密条款的,我……我要是违背了,可是要罚款的。妈呀!那可就不得了了!再说,都……都是一些公司里的事,你一定不感兴趣。” 项玉菲没有办法,只得闪着精明的目光,看着乔律师出了大门。 乔一福心情很好,背着大提包,匆匆地在小区里走着。 这时,两辆警车迎面驶来,向小区深处驶去。乔一福很惊奇地回头看看,不知小区里又出什么事了。他摇晃着,继续向小区外走去。 那两辆警车拐了一个弯,就在项家门口停下。三四名警察下了车,四面看了看,就直接走进项家的大门。 为首的警察走进客厅里,大声问:“喂,你们谁报警?” 项玉菲和许莹湘都惊讶地看着警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项雨轩却从书房里走出来,高声说:“警官同志,是我报的警。” 为首的警察晃晃地向他走过去,“你说,你们家被盗了?”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昨天夜里,确实进来了一个贼。但他似乎不是为了盗窃财务的。他只打开了我的电脑。” “你的电脑在什么地方放着?”警察问。 “在我的书房里。这就是我的书房。请进来看看吧。”项雨轩向书房伸出手。 几名警察都跟着项雨轩进了书房。客厅里就安静下来了。 许莹湘小声对项玉菲说:“你爸不是不让报警吗?他怎么报警了?” 项玉菲一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怎么忽然报警了呢?” 十分钟后,警察开始在项家的宅子里勘察。他们查看了电脑位置,又查看了窗台上的脚印,并且拍了照片。 项玉菲和许莹湘也被叫进来,向警察们介绍昨天晚上的情况。 许莹湘说:“我当时听到这里有动静,就到这里看。隔着玻璃,我看见一个人站在项伯伯的书桌旁,开这台电脑。他大概听到我的声音了,就从窗口跳出去了。” 警察问:“你也跟着从这里跳出去了?” 许莹湘说:“我是从厨房窗口出去的。” 问话的警察很惊讶,“为什么呢?” 许莹湘淡淡地笑着说:“从书房里出去,得绕一点路,才能到围墙边。从厨房里出去,直接就可以看见围墙。” 之后,警察们就跟着许莹湘绕到厨房的后面,继续查看。 许莹湘指点着说:“我当时就蹲在这时,厨房房顶上,看见一个人影从这里爬上车库,再爬上围墙,最后跑掉了。” 为首的警察盯着她,“不是说,你也追出去了吗?” 许莹湘点点头,“是,我想看看他是什么人,就爬上围墙,也跳了出去。” 那个警察看看围墙,又回头看着许莹湘,非常不相信的样子,歪着脑袋说:“你?这么高的围墙,你爬上去了?” 许莹湘点头说:“是。” 可是,那个警察还是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只是盯着许莹湘看。 !! 116、 我看你能涨多长时间 - 逆行商海 - 闻绎 站在旁边的项玉菲就把嘴一撇,慢悠悠地说:“她是武术六级,柔道三段。武林高手,爬这么个围墙还不是小菜。” 为首的警察来回看着她们,又指着许莹湘说:“之后,你就一直跟着他?” 许莹湘:“是,一直跟到街上。” 之后,许莹湘就领着警察一直走到大街上。她指着街边说:“那个人一直躲在树后,等了十几分钟,就上了一辆汽车走了。我也就回家了。” 警察问:“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许莹湘说:“没有。周围很暗,看不清楚。” 警察又问:“开车的人呢?也没看清?” 许莹湘小声说:“也没看清楚。离的太远了。” 站在旁边的项玉菲,一直用精明的目光看着许莹湘,又看着身边的警察。 外面的情况都勘查完了,警察重新回到项家的大宅子里,继续询问。 警察问:“项先生,您认为,昨天夜里来的人,想偷什么?”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我认为,他是想盗窃我电脑里的机密。” “您电脑里有机密?”警察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做记录。 “是的。”项雨轩严肃地盯着警察,认真地说:“我的电脑里,有公司里非常重要的机密,其中包括我们正在研发的新项目。” “那么,您认为,是什么人想盗窃你的机密?” 这时,项雨轩稍稍有些犹豫,略想了一下说:“我感觉,可能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也可能和外面的人勾结,要盗窃我的机密。” 这时,警察就认真起来了,盯着他问:“您有具体怀疑对象吗?” 项雨轩摇摇头,“我现在还想不出来是什么人。但我感觉,应该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我的机密,只有对公司内部的人才有意义。” 一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许莹湘和项玉菲更是吃惊。她们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警察往公司里引。 几个警察显然对此也很意外。他们低声商量一下,那个为首的警察就说:“项先生,这个案子我们会认真调查。也可能最近到您的公司里调查,请您和公司里的人交待一下,配合我们的调查。” 项雨轩说:“没问题,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这天下午,项雨轩乘车去了公司。他一到公司,就召集公司副总和几位部门经理在会议室开会。 项雨轩脸色冷峻,严肃地说:“昨天夜里,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有人溜进我家里,想盗窃我电脑里的机密。这件事,我已报了警,警方正在调查。” 这么一个情况,让参加会议的人都很紧张。 他接着说:“我认为,企图偷窃我电脑里机密的人,一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办公室负责,保卫处配合,对全公司好好进行一次清理整顿,争取找出这个人来!同时,也检查一下,我们各方面的工作还有什么漏洞!最近,警方可能还要到公司里来调查,办公室和保卫处一定要全力配合,明白吗?” 办公室主任和保卫部经理急忙点头,表示一定做到。 项雨轩放缓了口气,又说:“但公司里的工作不要受到影响。法律部和市场部,继续和海洲数据方面的人谈判交换股份的事。但要注意,一定要认真谈,谈得细致一些,不要留下什么漏洞。”他这么说着,就严厉地盯着他们。 这两位部门经理惊愕地看着他,虽然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 散会以后,这两个部门经理在走廊里低声交谈。 法律部经理说:“认真谈?细致谈?怎么谈?” 市场部经理就说:“老兄,我猜,就是慢慢谈,不要着急。项总不说结束,咱们就一直谈下去。” 法律部经理奇怪地看着他,但还是说:“好吧,那就慢慢谈吧。” 会议结束之后,项雨轩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正在慢慢上涨的海洲数据,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冷笑。他心里想,好吧,你就继续涨吧,我看你能涨多长时间!看你能涨多高! 冷静地说,他心里现在有点犹豫。他很想和海洲数据结成战略联盟,这对将来公司的发展有利。但是,那个小律师乔一福也说过了,拉升股价是需要巨额资金的。海洲数据无论能不能涨起来,它现在都在动用巨额资金,这可是一个大包袱呀!海洲如果背上这个大包袱,和它结成战略联盟,对他还有好处吗? 所以说,项雨轩现在心里有两个大难题,海洲的股价能涨多高?他今后还有必要和海洲结成战略联盟吗?他心里实在拿不定主意。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疑惑,也在困扰着他。家里来贼这件事,和梅美云有关系吗?她是不是背后主谋?他同样拿不准。 这个疑问,也悬浮在项玉菲和许莹湘的心里。 项雨轩下午去上班后,她们俩就坐在床边,互相注视着,也互相猜测。 项玉菲说:“昨天夜里,你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人?” 许莹湘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问呀!看清了我还不说吗?真是的,周围那么黑,路灯也不亮,什么也看不清。我最多也就是看见他的后脑勺。” 项玉菲依然没完,一双美丽的眼睛从眼角那里斜视着她,又问:“那,车里的人呢,你也没看清?车门一开,车里的灯会亮的。” 许莹湘不耐烦了,也想掩饰心里的事,就甩着脑袋说:“哎呀,你怎么回事呀!我离得那么远,车里再亮着灯,我也看不清呀!我就看见车里有人开车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两个姑娘都笑了起来。一个说,废话,没人开车还无人驾驶呀!另一个说,开车的人我也只看见半个身子,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一个说,你就没记住车牌?另一个说,还记车牌呢,我哪有那个心思! 项玉菲就阴阴地笑着说:“我的好许姐,你可不要骗我呀。” 许莹湘把她一推,“我骗你干什么!我犯得着吗!” 项玉菲和她斗了一会儿嘴,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得作罢。 许莹湘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有时独自一人时,也在猜想这件事。她已经看清了,开车的就是项玉菲的母亲。但她决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更不想搅进这个家庭的麻烦里。但是,玉菲她妈妈想干什么呢?她实在想不出来。 对于女人来说,肚子里藏着一个秘密,是个挺难受的事。许莹湘有时就想,要是有一个信得过的人,说一说这些事,就好了。这是她的希望。 海洲数据股价的悄然上涨,也如诡异而来的风一般,飘进艾姆特尔的驻京办事处里,引起雪丽和黛西的关注。她们在之后的几天里,都站在大屏幕前,看着缓缓上涨的海洲数据,偶尔,也悄悄议论着。 “黛西,你判断对了。廖清山就是想要博远的溢价。”雪丽冷静地说。 “不过,它至少要涨三十天,才会有作用。”黛西仍然对此事有疑问。 “它会慢慢上涨,涨三十天,应该没问题。” “你在背后支持的?” “是。” “为什么?我们的目标是博远,你为什么要盯着海洲?” 雪丽冷静地盯着她,轻声说:“我可以告诉你,海洲取得博远的股份,就是我取得。你慢慢看吧,我希望你能看明白。”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但黛西仍然疑惑地盯着她的背影。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但怎么也想不明白,海洲取得博远的股价,和她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她不愿意深问,不想显得自己浅薄无能。但她心里确实有点不服气,这也让她很难受。 海洲数据股价上涨,这股诡异之风,也在袁诺芳和姜丽萍之间引起涟漪。每到晚上,她们下了班,就聚在袁诺芳的客厅里,看着电脑里的海洲数据。她们都在证券行里打拚多年,太清楚什么叫异动了。海洲股价上涨,就是一种异动。 姜丽萍说:“廖清山和温庆西,想要溢价,想要博远股权,野心不小呀!” 袁诺芳冷笑一声,咬着牙说:“他们就是玩这种阴谋诡计发起来的!当年他们控制海洲,玩的就是这一招!” “项雨轩能看出来吗?” “他没看出来。不过,那个小律师乔一福,已经提醒他了。他应该不会犯糊涂。”袁诺芳说到这里,不由歪起脑袋瞄着窗外,“喂,美女姜,你看出来没有,那个小律师还是有点脑子的。” “他不会是误打误撞的吧?他自己也说过,他就是想换个角度看问题,也就是那么提了一下。” “哼哼,美女姜,你怎么没换个角度看呀?你怎么提不出这个问题?” “你得了吧,我是没认真想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姜丽萍还有些不服气。 “哼,你别不服气。我告诉你吧,这个小律师还就是有点邪的!他的思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你可别小看他!” 姜丽萍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就问:“喂,咱们的沪市4412怎么办?” !! 117、 博远和海洲签字了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一说到沪市4412,就是袁诺芳心里的大事了。她说:“这几天,我还在收购沪市4412,它可能会涨起来一点,你把咱们的股票悄悄卖掉吧。” “咱们已经亏了不少钱了!你真要割肉呀!”姜丽萍就心疼得叫了起来。 “我知道,不用你多嘴!安全为上!不要为了贪图那点钱,被人掐住脖子!” 袁诺芳太清楚其中的风险了,一旦被人揭穿,将是没顶之灾! 这也是姜丽萍有疑虑的事,她就说:“行,行,卖就卖吧!妈的,我可真亏了不少钱呢!喂,黑袁,我说你总盯着海洲干吗!” 袁诺芳扭回头,有点恶狠狠地样子盯着她,“它关系到我的重仓股,博远电子!我的业绩都在这上面了!他妈的,它还关系到罗兰!我能不盯着吗!” 海洲数据是罗兰爸爸创办的企业,如今丢掉了。海洲数据现在正要吞掉博远电子!罗兰看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想呢?袁诺芳心里这么猜测着。 准确地说,在这几天里,小姑娘罗兰正处在忧虑和焦躁之中。 此时已是深夜,罗兰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脑里的海洲数据,看着它今天的走势。她看得很清楚,蓝金湖说过的话,正在一点一点的应验。 这时,沙子哥拿着药和一杯水进来,送到她面前,“阿兰,该吃药了。” 罗兰像个木头人似的接过药,放进嘴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但她的心思,仍然在股市里,在正上涨的海洲数据上。 沙子哥看着她,又看看电脑里的股市。他说:“你还盯着它干吗?” 罗兰脸上全是无奈的表情,无奈之极,甚至到了痛苦的地步。 她摇着头说:“沙子哥,我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但我就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沙子哥,我担心会错过这个机会!” 沙子哥看着她,起身走到她身后,抓着的她的双肩,用力地揉着。他知道阿兰的心,知道她的一切。但他帮不了她,他只能替她揉一揉肩。他揉得很用力,罗兰的小身体在他的大手下,像暴雨中的花朵一样颤抖着。 许久,他才说:“你比所有人都聪明,我知道。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抓住!” 但罗兰心里却明白,机会已经出现,她只是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项雨轩突然放慢了谈判节奏,让所有人都很惊愕,甚至茫然不知所措。 廖清山本以为很快就要签协议了,却等了一天又一天,博远那边迟迟不肯结束谈判。温庆西也毫无办法,又不敢使劲催,只能通过手下的工作人员电话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公司正在仔细研究。 雪丽和黛西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意外。雪丽每天一上班,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博远和海洲签字了吗?”但黛西总是向她摇头,甚至还露出一点讥讽的笑容。 还有一个吃惊的人,就是杜俊山。温庆西告诉他,很快就会签字,却一直没签。他可是要不断投入资金,维持并且慢慢拉升股价的。这件事,可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渐渐的,他也感到在资金上有压力了。 这几天里,最安稳的就是项雨轩了,至少他在表面是如此。他每天按时上班。但一到了公司里,他最关心的事,就是公司的清理整顿进行得怎样了。他知道,在这几天里,公司里就会有一点混乱,甚至人心浮动。但他完全不放在心里。 这一天,项玉菲和许莹湘起来,洗漱完毕,就坐在餐桌边等着。保姆正把早餐摆上桌。她们必须等项雨轩来了之后才能吃饭。 项雨轩像往常一样,准时下楼。他在餐桌边坐下,说:“你们两个,吃吧。” 项玉菲首先察觉父亲与往常不同。因为父亲吃着早饭,却不时注视着她。这种情况让她有点紧张。她扫了许莹湘一眼。许莹湘立刻从她的眼睛里察觉到异常,她也和项玉菲一样,小心地注视着项伯伯。她们都在不安中无声地吃着饭。 项雨轩吃完早饭,放下碗筷,继续无声地盯着项玉菲。项玉菲和许莹湘更紧张了,不安地看着他,不知今天会有什么事。 这时,项雨轩平静地说:“玉菲,最近公司里出了一点事,你也都知道。不管怎么样,这就是我管理的博远电子。将来有一天,这一切都要你来负责了。你是继承人,这是迟早的事。我问你,你对于继承和管理这一切,做好准备了吗?” 项玉菲惊恐地看着他,不敢说话。许莹湘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催她快开口。 她决定实话实说。她小声说:“爸,我什么都不懂。” 项雨轩无声地看着她,点点头,知道这是一句实话。他说:“我知道你不懂。但是,你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一切,将来你总是要继承的,你准备怎么办?” 项玉菲鼓着嘴,不敢开口,默不作声地看着父亲。 项雨轩把餐巾折叠起来,放在桌上,却用一只手按着。他思考了片刻,轻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你选择一个。你要么去读书,学习如何管理一个企业。要么,你就从公司基层干起,每项工作,每个部门,都干一干,了解公司的每个方面,知道博远是一个什么样的企业。你想选哪一种?” 一听到这个话,项玉菲完全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好一会儿没说话。还是许莹湘在桌下踢了她一脚,她才开口说:“那,那我还想和许姐在一起。” 项雨轩看着她,又看一眼旁边的许莹湘,就说:“你们可以在一起。要上学就一起去上学,要上班就一起去上班。她的职责没有变,仍然负责你的安全。你现在选一样吧。” 这时,项玉菲就像条蛇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最后却说:“我想和许姐商量一下,看看她想干什么。” 项雨轩冷眼看着她,心里很失望也很无奈。这就是他将来的继承人!面对她将来怎么样这么重大的问题,她却要问一问她的保镖,看看她的保镖想干什么!但是,这就是他的现实。他还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克制着心里的不快,轻声说:“这样也好,你们两个就商量一下吧。商量好了,给我一个信儿。” 他拿起餐巾擦擦嘴,起身走了。 项玉菲和许莹湘面面相觑,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看见项伯伯出了家门,上了外面的汽车,许莹湘拉起项玉菲就走,一直把她拉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回头怒视着她。 她摇着项玉菲的胳膊说:“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那么说呢!你干吗要说跟我商量,项伯伯多难过呀!” 项玉菲就扭了起来,非常不情愿地说:“哎呀,什么上班,什么读书,我想都没想过!你叫我怎么说呀!反正你得跟着我,我不找你商量,我找谁商量呀!” 许莹湘看着她那个样子,知道再说什么也是白说。就小声说:“算了,算了,你说吧,你想干什么,读书还是上班?” 项玉菲鼓着嘴,很不乐意地说:“你说,你说怎么办。” 许莹湘想了想,“那你就去上班吧。那是你们家的公司,你迟早要接手的。你总要了解了解你家的公司是什么样的吧?” 项玉菲就把一张好看的红嘴唇几乎歪到耳朵上去,噘着嘴说:“你看看我,像个上班的人吗?上班有什么意思呀,光一个早九晚五,我就不可能做到。” 许莹湘看着她,只好改口说:“要不,你就读书去吧。就你这种人,让你上班干点什么事,你准会和人家呛呛起来。你要是有了麻烦,那又是我的麻烦。” 项玉菲还是很不乐意,“读书怎么读呀,捧一本书,傻读呀?” 许莹湘说:“当然是报一个班了,和别人一样。我听说自学高考也是国家承认的。你就报一个自学高考的班,去上课吧。” 项玉菲眼睛转了下,立刻说:“哎,好呀,好呀。上课人肯定多,说不定还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到哪儿去报班?” 许莹湘无奈地看着她,她这个样子,哪里是去上课的,就是去玩的。不过,这也没办法了,她就是这么个人。就说:“你这个人呀!算了,咱们上网找找吧。” 于是,她们就叽叽喳喳坐在电脑前,寻找可以读书的地方。 在这几天里,小律师乔一福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心里却压着山一样沉重的大问题。这是项总交给他的问题,下一步,博远电子还要不要和海洲数据签换股协议。这是他唯一的顾问单位呀!项总又是那么信任他,要求他就这个大问题提出参考意见。他无论如何也要提出一个让项总满意的意见呀! 所以,在这几天里,乔一福一直努力研究他的法律书籍,有时还要在网上寻找可以参考的案例。但是,他琢磨了好几天,却一点主意也没有。他时不时的就要翻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脸苦恼的样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118、 收破烂的才要这种下脚料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天晚上,乔一福正认真研读他的法律书,一头雾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咣咣的砸门声,仿佛失火了似的。他想,这是谁呀,就急忙跑去开门。门一开,就见美丽的栗光英站在门外,他立刻笑得眼睛都没了,仿佛门外是一轮大太阳。 栗光英进了门,却沉着脸,很凶地瞪着他。还没等他开口,照他头上就是一巴掌,又猛推他一下,完全是愤怒到极点的样子。 她向他尖声大叫:“傻缺!你这个大傻缺!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大怂人!我什么怂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怂人!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出声的怂人!妈的,泥人还有个土性呢!你这个傻缺,怎么一点傻性子也没有!” 乔一福小心地看着她,“英子,这……这是怎么了?谁……谁欺负你了?” 栗光英又把他向后一推,几乎把他推倒,尖声叫道:“欺负我?天底下有人敢欺负我吗!我说的是你!是你这个大傻缺!你怎么着!我听说葛涛那臭家伙把你堵在门口,还质问你!挖苦你!有没有这个事!” 乔一福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在姜姐家,葛涛曾把他堵在门口,还说了好几句难听话,让他挺无奈的。 他傻笑着说:“涛哥也……也就是说了几句话,没……没什么事。” 栗光英瞪着他,心里可是老大的不高兴。她有一个不经意间产生的感觉,这个傻缺虽然傻,虽然丑得没法说,却是她带到这个圈子里的,是属于她的人。谁要是对他不客气,就是对她栗光英不客气。老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更何况是那个臭葛涛,竟敢欺负乔一福,是她更不能容忍的! 她怒气冲冲地说:“傻缺!就是说几句话!有那么简单吗!他说几句话为什么把你堵在门口!还叫你离我远一点!他什么意思!” 乔一福连连摇着手,“英子,我……我真……真没什么事。” 栗光英可觉得有事。对那个臭葛涛,没事她还想闹出点事,羞辱羞辱他呢,何况现在有事呢!她掏出手机说:“不行!哪有这么简单!这事没完!我非得问问他不可,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姜丽萍,她也跑不掉!要骂一起骂!” 她这一拨,就同时拨了姜丽萍和葛涛两个人的电话。她把头一扬,小肩膀端得平平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就把手机按在耳朵上,等待着。 这个时候,姜丽萍和葛涛并排坐在沙发上,正互相亲昵拉着手看电视呢。葛涛搂着姜丽萍的肩,姜丽萍的腿则搭在葛涛的膝盖上。偶尔的,他们还会亲亲腮,或者吻吻唇,正是互相腻着的时候。 这时,葛涛的手机先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英子来的,让他心里好高兴。旧情复燃很难,但英子却是他心里的不了情。原来英子还惦记着我呢。 他瞄了一眼旁边的姜丽萍,急忙接听说:“喂,兄弟,什么事呀?” 栗光英在电话里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顿时燃烧起来,大叫道:“臭葛涛,谁是你兄弟!你兄弟还在茅房里拉屎呢!我问你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欺负乔一福!你什么意思!胆子不小是不是!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葛涛这才明白,他美丽的小光英,原来是为那个结巴小律师报仇雪恨来的。他就哈哈笑起来,说:“哎哟,你还喝酒呢?兄弟,少喝一点吧,不要伤身体。” 偏偏这个时候,姜丽萍的电话也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栗光英来的电话。她一接通电话,立刻听见栗光英和葛涛的说话声。他们一个尖声大叫,一张利嘴哇啦哇啦一大串的斥责,另一个则嘻嘻哈哈的说,兄弟你少喝一点酒吧。她一看见葛涛那种享受噪音按摩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猛推了葛涛一下,脸色阴阴地说:“喂,你跟谁说话呢?” 葛涛是个缺心眼,哪里知道英子拨的是会议电话,是打给他们两个人的。他居然说:“一个朋友,失恋了,正喝酒呢,我劝劝他。” 姜丽萍唬起一张白脸,吼道:“你胡说八道!是哪个旧情人跟你说话吧!” 葛涛还不明白,仍然说:“不是,不是,就是一个哥们儿,失恋了。” 姜丽萍怒吼:“臭葛涛,是谁失恋了!是你失恋了吧!还跟你的旧情人滋吜呢,是不是!你敢当面跟我撒谎!” 葛涛看清她的脸色,这才意识到出问题了。接着,他就听见姜丽萍和英子,在电话里对骂了起来。 姜丽萍对着电话大叫,“栗光英,你想干什么!想找别扭呀!” 葛涛也听见了,栗光英正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挖苦说:“姜大记者,葛涛是个什么狗东西,你终于知道了吧!这就叫骗你没商量!他一说兄弟什么事,准有一个女的在那头!还喝酒呢,是你喝醉了吧!你姜大记者怎么会捡这种破烂,环保呀!真是奇怪了,你还能看上这种没人要的狗东西!” 姜丽萍叫道:“栗光英,你才是捡破烂的!你跟我捣什么乱!啊!” 葛涛赶快收拾残局,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说:“英子,英子,请不要挑拨我和丽萍的关系!” 栗光英嘎嘎地笑着,叫道:“哟,那就是有人挑拨你和我的关系了?这个人是谁呀?你说出来!这种挑拨离间的人,你还不给她一耳光呀!” 姜丽萍也跟着叫了起来,“栗光英,你少胡说!什么挑拨离间,我可不干那种事!栗光英,我告诉你,是葛涛不要你了,你还给他打电话干什么!救灾呀!” 栗光英此时快乐得不得了,就在乔一福面前扭了起来,胳膊扬扬,细腰弯弯,一边旋转着一边说:“喂,姜美人,是你家烂葛涛救灾!整天缠着我不放,就怕我找了男朋友!让他害相思病!你知道不知道!他对乔律师恨得不得了!” 姜丽萍从沙发上跳起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叫道:“栗光英,你愿意找那个丑八怪小律师就找去!没人拦着你!不许你纠缠葛涛!他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栗光英继续在乔一福面前扭着,也对着手机叫道:“我就找那个小律师了,我就找个这么丑的!你怎么着!你嫉妒呀!你眼气呀!” 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傻了,又痴迷又无奈地看着她,两只手也不知该放到哪里好了。他心里想的是,这已经是英子第二次说这个话了。英子什么都不在乎,她就想找我这么丑的小男人!妈呀,我可怎么好! 栗光英这么一说,葛涛可就不自在起来了,匆匆忙忙地说:“英子,英子,你不要这样说嘛。你再怎么着,也要照我这个标准找嘛!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嘛。” 姜丽萍就向他吼叫起来,“臭葛涛,你还想怎么着!贼心不死呀!” 栗光英接着她的话说:“姜美人,他那个贼心死不死都不要紧!你也不看看他那个怂样子,狗都嫌!拿个扫把上大街,一扫能扫出一簸箕!也就是你这个收破烂的才要他这种下脚料!” 姜丽萍就大叫:“你胡说八道!谁是收破烂的!” 栗光英嘎嘎地大笑说:“就是你呀!还有谁!你也只能捡我不要的!” 姜丽萍更生气了,大声说:“栗光英,你也真是瞎了眼!葛涛再怎么样,也比你那个小律师强一万倍!” 栗光英说:“强在哪儿了?强在会撒谎了吧?兄弟,你喝酒呐!你醒醒吧你!” 这三个人在电话里冷嘲热讽、唇枪舌剑,好一番争吵。把旁边的乔一福都看傻了,恨不得冲过去,抱住他的美丽英子亲一下。 姜丽萍终于醒过闷来了,明白这么争吵毫无意义,简直是帮着栗光英泄愤。她生气地合上手机,回头怒视着葛涛,就像盯贼一样盯着他。 葛涛连忙向她摆手,满脸堆出笑容说:“丽萍,丽萍,你别听她瞎说。我一和她分手,她就悔死了,总想跟我和好。那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只有你。她这就是想挑拨咱们两个的关系。你别听她的。” 姜丽萍:“呸!还好意思说呢!在这里和我纠缠不清,心里还留恋前女友。你去找她呀!你再不找她,她就要找上那个小律师了!” 葛涛说:“你别担心,英子不是那样的人,她也就是拿那个小律师来气我,想让我回到她身边去。你想,我能回去吗?绝不可能!你才是我心里第一位的。” 姜丽萍说:“栗光英是不是第二位的!你还给自己留了一个备胎是不是!” 葛涛:“不,不,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在乔一福家里,则又是一种情景。栗光英怒气冲冲地在手机屏上划着,简直要把手机屏幕划破了,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不要脸的!狗都嫌的!” 她收起手机一回头,看见乔一福那一脸的傻笑,就叫了起来,“傻缺,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大傻缺!” 下载免费阅读器!! 119、 另一个危机悄然来临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是满心的喜悦,满脸的笑容,咧着嘴说:“没……没有,我没笑。” 栗光英冲上去揪住他的耳朵,用力摇晃着,大声叫道:“傻缺,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找上你了!做我的男朋友呀!你做什么狗屁大春梦呢!” 乔一福被栗光英拧着耳朵抡,像个圆规似的围着她转,却一点不生气。他心里的感觉,其实还是挺受用的。他捂着耳朵说:“不……不敢,决不敢。” 这个傻缺样子,让栗光英心里一阵恼火,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恼火。她总在想,我为这个傻缺东西跟姜丽萍吵架,真正是莫名其妙!他好像还挺高兴的!她抡起两个巴掌,就在乔一福头上乱打起来,还叫道:“傻缺!你想什么好事呢!你想都不要想!我后面排着一长队呢,我从头挑到尾也挑不到你!你看你那个傻样子,张嘴一笑就像牛屎上踩了一脚!你还笑!” 乔一福双手抱着脑袋,露出的仍是一张笑脸,“我……我真没笑,真没笑。” 栗光英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猛摇,“你这个大傻缺,吃牛屎了!你还敢笑!” 傻缺乔一福,在栗光英的巴掌底下享受着幸福,其乐无比,却绝没有想到,他给项雨轩提的那个小建议,给隐藏在暗中的各方势力,设置了巨大的障碍,甚至有可能改变他们谋划实施的走向。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弄明白,谁是这个障碍的制造者。 廖清山和温庆西焦虑不安,不知博远电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杜俊山虽然缓慢拉升海洲的股价,却很担心后续资金能否跟得上。雪丽和黛西,则每天观察着海洲的走势,比较它和博远的股价,计算海洲上涨所带来的溢价和股份。但是,博远突然放慢谈判的进程,让所有人都惊恐不安起来。 还有一个人,也被乔一福搅动得坐立不安。她就是小罗兰。 这天夜里,罗兰仍然坐在电脑前,看着海洲的走势。她一动不动,脸色严肃,却在心里一步一步计算自己可以采取的行动步骤。但是,每一种行动步骤都不能令她满意。她明确感觉到,海洲拉升股价,要与博远换股,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但她就是找不到利用这个机会的办法。她为此而焦虑。 这时,沙子哥进来,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小声说:“别看了,早点睡吧。” 罗兰接过牛奶,向他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阿哥来的,不知阿哥会给她带来什么消息。 她接通了电话,轻声说:“阿哥,还在熬夜呢?” 阿哥的声音仍和往常一样,迟钝而干涩。他说:“是,还那样。” 罗兰品了一下他的声音,轻声问:“有消息给我?” 阿哥说话并不结巴,却是断续的。他说:“是。那个,海洲的股价,是有人在拉升。我,刚刚查到。” 这个情况,让罗兰警觉起来,她问:“知道是谁?” 阿哥说:“是一家叫‘独山投资’的,是私募基金,基金管理人,总经理,叫杜俊山。不过……”他的声音像风中的轻烟,正在消散逝去。 罗兰提高声音问:“阿哥,不过什么?还有什么情况?” 阿哥的声音重新出现,仍然断续生涩,“我,有点奇怪,这家私募基金,资金并不雄厚,很一般。他要像这样,拉升股价,可能拉不了几天。阿兰,如果它的资金,耗尽了,股价一跌,就被套住了。他可能,不该这么干吧?” 罗兰是个非常内行的人,尤其在经济领域和投资领域里。她很快就从阿哥的话里察觉到异常。她轻声问:“阿哥,你的意思是……他背后……” 阿哥说:“是,是。它背后,应该还有人,提供资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网上,查不出这一类,情况,不好查。” 罗兰聪明而细致,她听出阿哥话里的歉意,就说:“阿哥,你已经很棒了。阿哥,慢慢来,不要着急。你要吃好,睡好,一定要好好的。我天天都想着你呢。” 坐在旁边的沙子哥听到她的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眼神却很深沉。他的一颗心,早就在小罗兰身上了,但他却表达不出来。 阿哥喘了一口气,也说:“阿兰,我也天天,想着你呢。” 罗兰笑了,“我知道。阿哥再见,早点休息吧。” 她合上手机,回头看见沙子哥,就注意到他的眼神。她问:“你怎么了?” 沙子哥摇摇头,“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去睡了。”他起身走了。 罗兰看着他的背影,端起牛奶,慢慢地喝着。这一刻,她又陷入到沉思里。 罗兰虽然很年轻,只有二十岁,且容貌秀丽而稚嫩,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她有超过常人的智慧和精明。她一下子就看清眼前的局面。海洲数据拉升股价的代价将是十分巨大的。而为他们拉升股价的“独山投资”背后,可能还另有其人,给它提供资金,这就比较可怕了。事实SH洲数据正在步入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而这个危机,就是她稍纵即逝的机会。但是,她仍然看不出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以及如何下手。 罗兰想到这里,就不得不想到,她是不是应该找个人询问一下了。这个人,在她看来,当然就是袁诺芳。她就是基金经理,是这方面的内行。 可是,她并没有想到,此时,基金大经理袁诺芳,目前又面临新的危机了。 也就在和乔一福见过面的几天之后,袁诺芳坐在她玻璃小办公室里,皱着眉,看着电脑里海洲数据的涨势,心里为这个涨势而焦虑。她知道,海洲数据上涨,必将影响她的博远电子,并进一步影响到她的业绩。但是,她现在却没什么好办法,不知如何化解这个危机。 有的时候,她也会看一眼正在交易室里走来走去,和交易员低声说话的秦仁。这是一个她必须防备的人。但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给他挖一个坑,让他掉下去。就在这时,另一个危机悄然来临。 她注意到,交易室里的秦仁,此时正向她的小办公室走过来。看他的表情,似乎交易中出了什么事。袁诺芳估计他要进来,就把电脑里的股市调到沪市4412。 秦仁匆匆进来,一直走到她的身边,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小声说:“袁总,有人也在收购沪市4412!”他这么说着,就点了点电脑屏幕,以加重他的语气。 袁诺芳有点惊恐地盯着秦仁,不相信地问:“你说什么!” 秦仁脸色严厉。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指着电脑说:“你注意看,股价下不去了!成交量也有一点放大!” 袁诺芳非常吃惊。她正在做空沪市4412呢,现在居然有人也在收购它,这不是为人作嫁吗!她怎么达到客户的目标! 她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又问了一句,“你正在砸吗?” 秦仁说:“后天是报告期截止日,我准备今天明天往下砸一砸,同时清空手里的筹码。但是,筹码抛出去一大半了,竟然没砸下来!” 袁诺芳看了片刻,果然看出有人正在收购。她一拍桌子叫道:“妈的,咱们不能再做了!全部停止!走,去向谭总报告。” 他们前后相随,一起向外走去。 袁诺芳和秦仁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谭森的办公室时,他正在打电话。他一看见他们的脸色,很快就结束了电话,并且注意地看着他们。 袁诺芳直截了当地说:“谭总,我们发觉,有人正在收购沪市4412!” 谭森不动声色,立刻在电脑里调出沪市4412的走势图来看。他也看明白了,确实有人在小额收购。 他回头盯着袁诺芳和秦仁说:“你们的操作,得当吗?” 袁诺芳立刻说:“谭总,秦仁的操作没问题,都是和我商量过的。” 意外的是,谭森却有些阴沉地盯着他们两个人,一时没有说话。 这个情况让袁诺芳也很惊讶,更加注意地看着他。一瞬间,袁诺芳意外察觉到了某种她想不到的变化。她这两句话,原本是为自己辩解的。她是基金总经理,如果操作有问题,她不可能推到秦仁身上。 但此时,她一看到谭森的眼神,就隐约意识到,谭森可能怀疑秦仁和她的关系了。如果真是这种情况,就有点微妙了,也是她没想到的。她要小心维护谭森刚刚对秦仁冒出来的一丝怀疑!妈的,这可能就是一个小泥坑吧?她还说不准。 谭森眼神阴阴地盯着她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袁诺芳略想了想,谨慎地说:“这个周期还有两天,秦仁手里还剩一点筹码。我考虑,再砸一下,看看是否真有人吸。另外,也看看对手有多大力量。对手的力量如果很大,谭总,我建议您最好早一点收手,这样损失小一点,对客户也比较好交待。谭总,您说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0、 能否借机盗取这串钥匙 - 逆行商海 - 闻绎 谭森点点头,轻声说:“也好,你们先这么干着,有什么情况,咱们下午或者明天再说。就这样吧。”他说着,就站了起来。 袁诺芳明白,这次谈话已经结束,操作方法也已经确实,剩下的,就是执行了。她向秦仁挥一下手,领先出了谭总的办公室。 在回交易室的路上,袁诺芳向秦仁说:“你就按谭总说的办吧。有什么情况,咱们下午或者明天再说。” 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继续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猜测为什么有人要收购沪市4412,它有什么利好吗?我怎么不知道?她想到这里,就给研究部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沪市4412最近有什么情况。得到的答复是,没有任何情况。这他妈的,就是怪事了!这个怪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袁诺芳察觉到了危险。 有人正在收购沪市4412,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这个收购的人,就是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吗?神秘人如果收购足了,也许就要叫我帮他拉升!他妈的混蛋!那一定是她倒霉的日子! 但是,为什么梅美云这边开始做空,那边就开始有人做多了呢?她想不明白。 这时,袁诺芳抬头看着在交易室里忙碌的秦仁。她隐约意识到,谭森似乎对秦仁有点疑心了。这算不算乔律师说的泥坑,她还不知道。她只能等着看了。 所以,袁诺芳此时是满腹疑虑,一动不动地看着交易室里的秦仁。 同样是这个时候,姜丽萍坐在自己的小格子间里,也同样满腹疑虑地观察整个大办公室里的动静。 姜丽萍所在的办公室,是证券报社里的几个大编辑部之一。办公室很大,里面有数十个小格子间,许多记者都埋头在自己的格子间里赶稿子。办公室里很安静,记者们说话的声音和打电话的声音都很低。他们偶尔在格子间里穿行,或者去找资料,或者去编辑部主任老贾的办公室里谈稿子。 姜丽萍注意的就是这种情况。她看见,不时有人离开自己的格子间,进了老贾的办公室。三五分钟出来,随后又有人冲进去,好像救火似的川流不息。 姜丽萍在心里自语:“他妈的,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找老贾!” 终于,她看见最后一个人离开老贾的办公室。她向周围观察,没有人再去老贾办公室。她拿起几页纸,慢慢向老贾办公室走过去,并且敲门进去。 老贾抬头看见姜丽萍,就笑着说:“小姜,你有什么情况?” 姜丽萍说:“老贾,我把最近要采写的内容,列了一个提纲,请你看一看。” 老贾接过她的提纲,伸手说:“你坐吧,先让我看一看。” 姜丽萍今天是有目的的。她一坐下,就开始悄悄打量四周。老贾的桌面只有一份卷宗,是他刚才正看着的。他身后还有三个很大的文件柜。她突然看见,其中一个文件柜上插着一串钥匙。她开始思考,能否借机盗取这串钥匙呢? 她向正在看提纲的老贾看一眼,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肥皂,看了看又放回去。她紧张地盯着老贾,又盯着那串钥匙。如果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她能不能给那串钥匙做印模。问题是,她哪来那几分钟的时间! 这时,老贾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来听一下,连声说:“好,好,我这就过去,很快就到。” 老贾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那份卷宗,抬头说:“小姜,提纲先放在我这里。等我看完了再找你谈,好不好?我现在要赶快去开一个小会。” 姜丽萍:“好,我等着你。”她起身就往外走。 她出了老贾的办公室。一回头,却看见老贾只是关上门就走了。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迅速向周围看,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进入老贾的办公室。偏偏有人正向她这边走过来。她没办法,只得回到自己的格子间里。 姜丽萍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的时候,就十分紧张了。她屁股底下的椅子好像长出无数钉子,让她坐立不安,不时向周围张望。但是,大办公室里总是有人来回走动。偶尔无人走动了,她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又有人从老贾门前走过去。 姜丽萍紧张得都要冒汗了,她攥着拳头不时给自己鼓劲。她终于看见没人来回走动了,所有人都埋头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她一咬牙站了起来,正要往那边走时,却突然看见老贾正从另一边过来,并且很快进了他的办公室。 姜丽萍脸都吓白了,颓然坐下,不时擦着额头上的汗。她只觉得肚子里堵着一股气,要不发作出来,她就要爆炸了! 这天晚上一下班,姜丽萍就冲到袁诺芳家去了。她一进门就开始发作。 她大喊大叫:“告诉你,我不是克格勃!不是中情局,我他妈的更不是007!我干不了这种事!还去偷呢,我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偷什么偷!” 袁诺芳听明白她的意思,也哈哈大笑起来,快要乐疯了。她饱满的胸脯像要跳出来似的颤动着,仿佛那里是两块嫩豆腐。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笨死了你!臭姜!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了,你还能干什么呀!” 姜丽萍愤怒得不得了,抡着一个靠垫,追着袁诺芳打,还一声接一声地高叫:“臭黑袁,你讲理不讲理!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你以为都是吃闲饭的呀!你往领导眼前凑一凑,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还大美人!还套近乎!你想都别想!” 袁诺芳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仍然指着她说:“你笨就是笨,别给自己找理由!” 姜丽萍叫道:“你不笨,你能哏,你去呀!我看你怎么偷!找个下雨天!找个深更半夜!要是不吓人,我给你放恐怖音乐!我再给你找一件黑雨衣!他妈的,老天要是不下雨,我拿着喷壶跟在你后面,给你从头浇到脚!你去呀!你去呀!”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互相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倒在沙发上翻腾起来。姜丽萍就是一根软面条,哪里是袁诺芳的对手,很快就被她按在沙发上了。 她说:“笨死你了!还用费那个事!真是的!一点正事也办不成!” 姜丽萍倒在沙发上拚命挣扎,却怎么也不能把她翻下去。就叫道:“臭黑袁,你肥得像猪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快滚下去!” 袁诺芳到底爬起来,顺手把她拉起来,说:“你赶快想想,还有什么好办法!” 姜丽萍就说:“妈的,还有什么办法!不这么办,你又能怎么着!” 袁诺芳也不出声了,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眼睛,目光幽幽地盯着她,撇着嘴说:“告诉你吧,哪天,我去找那个傻子去。” 姜丽萍愣了一下,“哪个傻子?”突然想起来了,“你说乔一福?” 袁诺芳把沙发一拍,恶狠狠地说:“对了,就是那个傻乔!你怎么着吧,我就去问他!妈的,我们要去偷一份稿子,偷不着,问他该怎么办。妈的,他只要说一句傻话,准把这个难题给我解了!” 姜丽萍就伸手去打她的脑袋,笑着说:“黑袁,我看你是有毛病了吧!他傻得说话都结巴,还能给你出什么主意!是你变傻了吧!” 袁诺芳却是一脸的凶相,眼睛也来来回回地转着。她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臭姜,你说别人是怎么查到咱们买卖记录的?是不是傻乔提醒我们的?还有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是不是傻乔提示我们的?前两天,我说我那个混蛋助理如何如何坏,也是他给我提的建议。他妈的,今天就应验了!” 姜丽萍小心地看着她,“你真给那个助理挖了坑?” 袁诺芳大叫:“当然了!你别看坑不大,可就是管用!咱们这个稿子,也得去问傻乔!你信不信吧,他肯定能给我解了!” 姜丽萍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见了外星人,“黑袁,你还真信那个傻乔呀?” 其实,袁诺芳自己也没把握,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必须去找傻乔!她不断鼓舞自己的信心,想了想又说:“项雨轩的换股协议,谁都没看出毛病来,只有傻乔看出来了!还是这个傻乔,给项雨轩提了一个建议,让他放慢谈判节奏!妈的,我告诉你,他这一放慢,廖清山和温庆西肯定急得跺脚!” 姜丽萍想了想,“也许,那是他蒙上的吧?” 袁诺芳照她脸上“啐”了一口,“臭姜,你给我蒙一个看看!你蒙得出来吗!又不是一次,还次次全靠蒙呀!告诉我,他就是一个神人!” 姜丽萍说:“你还真要找那个神人呀?” 袁诺芳瞪着她,信心越来越足,叫道:“我还就是信了!你怎么着!告诉你,像我们这种自认为很聪明的人,还就得有一个傻子,时不时的来提醒一下才行。项雨轩请他当法律顾问,你知道傻乔怎么说?他说,项总好有智慧,就是想听听一个傻子怎么说。承认自己是傻子的人,他妈的决不傻!”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1、 因为她是温庆西的药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姜丽萍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袁诺芳向她叫道:“你干吗这么看着我,有毛病呀!” 姜丽萍把嘴撇了撇,说:“那天,阿兰带着傻乔到我家来,让葛涛给堵在门口了,说了几句损话。是不是你告诉英子的?阿兰不会管这种事,只能是你泄的密!” 袁诺芳大笑起来,叫道:“就是我告诉栗光英的!你怎么着吧!” 姜丽萍扑上去就要打她,叫道:“英子跟我大吵了一架,你知道不知道!捎带着连葛涛也给骂了。气得我好一阵缓不过劲儿来!原来是你告的密!” 袁诺芳一边抵挡她,一边说:“哼,就你和英子,你们要不吵一架,你那个臭葛涛还会惦记英子!他还有个完吗!老娘是在帮你省事呢!” 姜丽萍仍然扑上去要打她,“你这个臭黑袁,英子骂我,骂我是收破烂的!” 袁诺芳大笑起来,“你这个臭姜,你就是个收破烂的!” 两个女人,又大笑着打成了一团,都打出了一身汗,这才罢了手。她们一起钻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世界总是平衡的,至少是相对平衡。有人欢笑,就有人忧愁。有人快乐,就有人悲伤。袁诺芳和姜丽萍在一起洗澡,阵嘻嘻哈哈的欢笑,乐不可支。但在城市的另一边,却有一个人在暗自伤心,她就是柳卓兰。 这天晚上,柳卓兰奉廖清山之命,去温庆西家询问和博远谈判的结果。她知道这是胡扯,但她没有办法。 这天晚上,温庆西则焦虑地在家里等着柳卓兰。柳卓兰就是他的“药”,廖清山非常清楚这一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送“药”来! 温庆西期待柳卓兰的到来,他也听到敲门声了,但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没有柳卓兰的影子。他出了门,门外没人。他拐过走廊,却看见柳卓兰站在墙角的后面,正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温庆西的脸上,立刻露出邪恶的笑容。 他微笑的脸上更显出一副阴沉的样子。他说:“卓兰,来,来,进来,快进来。”他一步步向后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 柳卓兰毫无办法,极不情愿地慢慢走进门,就不愿再往里走了。 温庆西指着沙发说:“来,来,这里坐,到这里坐吧。” 柳卓兰眼前一阵阵发黑,心怀一丝侥幸,说:“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廖总让我问一下,博远和海洲的谈判,为什么停止了。你快说,廖总还等我回复呢。” 只一瞬间,温庆西的面目就变得狰狞起来。他突然抡起胳膊,一掌打过来。又趁着她低头捂脸的机会,抓住她的头发,只一下子就把她摔倒在地上。这还不够,他又在她身上猛踢一脚。他又扑上去,把她的胳膊拧到身后。 他就是一副要疯了的模样,扳着她的脸叫道:“你敢看不起我!你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敢对我甩脸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像一个恶魔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殴打她。他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摔倒在地上,又把她拖起来,在她的肚子上猛击,甚至,直接打她的脸。她倒在地上动不了的时候,又猛力踢她。 这个温庆西就是个疯子,这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柳卓兰是个软弱的人,也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事。可是,她又是一个极其自尊的人,虽然遭温庆西殴打凌辱,却不愿意发出声音,因为害怕邻居们听见。正是她的隐忍,更刺激了温庆西的兽性,甚至为了让她发出声音而更加残忍。 在整个过程里,柳卓兰满脸是泪,却只是低声怒斥他,她最严厉的语言不过是说:“你是个恶魔!你是个无耻的狗!恶狗!该死的狗!”声音低而软弱。 温庆西居然不过瘾,一边殴打一边叫道:“你大点声!你喊呀!你叫呀!你叫出声来我才高兴!” 每隔一段时间,软弱的柳卓兰就要遭一次难。她却毫无办法。她不愿出面去控诉,不愿去寻求帮助,更不愿对任何人说。她只是忍着。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魔鬼一样的温庆西终于累了,也发泄完了,就像一条吃饱了的狗一样,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到了这个时候,柳卓兰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衣服,用凉水洗脸,希望脸上的青紫不要太惹人注意。她忍着疼痛,离开这个恶魔的家。 外面灯光昏暗,远处的行人影影绰绰。街上的车辆偶尔驶过,那车声很快就像风一样飘散在空气里,周围又变得寂静无声。 柳卓兰慢慢从黑暗的门洞里走出来,靠在黑暗的墙角里喘息。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老鼠一样窥视附近,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公司里,走进廖清山的办公室。 在明亮的灯光下,柳卓兰脸上的瘀青如醒目的标记。她怨恨地看着廖清山。 廖清山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许久,他才说:“这个温庆西,太不应该了!卓兰,我跟他说过许多次,叫他不要这样对你。他怎么就是不听,他太不像话了!” 柳卓兰的嘴唇颤抖着,低声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廖清山很清楚,他必须安抚她,因为她是温庆西的“药”,是温庆西少不了的。另外一点,他还需要柳卓兰,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需要。 他轻声说:“好了,不要难过。你告诉我,他都说了什么。” 柳卓兰沉默许久,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她就是一条牵狗的绳子,是廖清山用来牵温庆西的。她也不能离开南方控股。在她这个年龄,离开南方控股就没地方可去了。她没有选择,只能忍受。 她终于说:“他说,博远电子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正乱着,谈判进行不下去了。就这些。”她心里还是有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绝望。她又说:“廖总,这些话,你还用特意让我去问吗?你打一个电话就都知道了!” 廖清山不想接她的话。对他来说,这些话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低声说:“卓兰,让你受罪了,我真的很难过。我以前也对你说过,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温庆西确实有一点……那个,很不好。我需要他正常一点,管好公司的事务。” 柳卓兰还是喊了一句:“他太卑鄙了!他就是个疯子!” 廖清山拍拍她的后背,安抚说:“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去吧,去休息吧。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养一养吧,不用来上班了。” 柳卓兰离开廖清山的办公室,走过一段寂静无人的走廊,终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坐下来,默默地流泪。 柳卓兰这个懦弱的女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只能在黑暗中期盼,老天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摆脱廖清山和温庆西,让她活得畅快一些。 这天夜里,心中焦虑的罗兰,在她宽敞的大客厅里走来走去。她不住做着手势,好像是在对沙子哥说,又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沙子哥则坐在沙发里看着她,不断提出反对意见。 冷静地说,他们正在进行一次“沙盘推演”,以验证罗兰心里的想法。 罗兰逐一伸出她的手指,自语般地说:“海洲正在不顾一切拉升它的股价,对不对?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溢价,再进一步获得更多博远电子的股权,对不对?海洲获益,就是博远的损失,对不对?所以,博远的项雨轩应该帮助我,支持我,对不对?” 沙子哥冷静地看着她,低声说:“不对。” 罗兰回头盯着他问:“为什么?你说?” 沙子哥说:“项雨轩为什么要帮助你?” 罗兰目光尖锐,不容置疑地说:“他就不怕博远受损失吗?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海洲的目的,就是想控制博远,对不对?” 沙子哥继续说:“项雨轩要帮你,就要冒险!谁都不会冒险!” 罗兰再转一圈,说:“他不帮我,也是冒险,甚至是更大的危险!” 沙子哥认真想了一下,又说:“让项雨轩帮助你,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谁也不会帮助你!这就是现实!” 罗兰再转两圈,仍然没有想出好办法。她无力地坐下,苦恼地看着周围,“沙子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沙子哥低沉地说:“也许,你应该先和乔律师聊一聊。他是项雨轩的律师,或许知道一些项雨轩的想法。” 罗兰疑虑地看着他,“那个乔律师,他能帮到我吗?” 沙子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和他谈一谈,不抱任何想法。你说呢?” 罗兰再次考虑片刻,终于掏出手机,给乔一福打电话。 乔一福接到罗兰的电话,可没有任何想法。他就是很高兴。一个那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给他打电话,还邀请他吃一个便饭,这就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 !! 122、 有人帮助他们拉升股价 - 逆行商海 - 闻绎 所以,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乔一福如约到了清园街那家著名的小饭馆里。 他一进小饭馆,看见美丽的罗兰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了,脸上就露出傻傻的笑容。他说:“阿……阿兰小姐,你……你早来了。” 罗兰微笑看着他,指着桌子对面说:“乔律师,请坐吧,我也刚到。” 乔一福坐下来,看着周围的食客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吃着面或者水晶汤包和肉饼什么的,心里就暖暖的。在这里吃饭,让他感觉很自然,也很舒适。 他笑着说:“这……这家店的生意,真是好,是吧?”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微笑说:“确实好。乔律师,你想吃点什么?” 乔一福急忙说:“我……我什么都行。上次在这里,吃……吃的是肉饼吧?” 罗兰就笑了,“你还记得那个肉饼的味道吗?” 乔一福尴尬地笑着,“上……上一次,心里有事,没……没吃出来。” 罗兰点头说:“那咱们就还吃肉饼吧,再要两碗鸡蛋汤。”她这么说着,就向远处的服务员做了一个手势。 乔一福猜测,她那个手势,只有店里的服务员才看得明白。她可是这里的老主顾呀。他笑着说:“好,好,就……就是肉饼和……和鸡蛋汤。” 只片刻功夫,肉饼和鸡蛋汤就送上来了。乔一福觉得,这就是VIP的待遇。 今天再吃肉饼,就完全不一样了。那个肉饼实在好吃,外酥里嫩,汁多馅足,再蘸上一点辣椒醋,那叫一个香。咬两口肉饼,再喝一口鸡蛋汤,乔一福吃得满嘴流油,几乎停不下来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 罗兰心里有事,吃了两口,就不想再吃了。她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是一阵接一阵的迷糊。项伯伯那么精明睿智的人,怎么会聘请这么一个小律师当他的法律顾问呢?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还就是这个小律师,看出了门道,并且判断海洲的股价要涨。就是这个判断,把项雨轩那么精明的人都给吓住了。 罗兰心里把这些情况掂了掂,就说:“乔律师,最近看股市了吗?”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脱口就说:“天天看呀,时时刻刻都……都要看。” 罗兰不经意地盯着他,“为什么呢?” 他张大了嘴,“和……和我有关系呀!阿兰小姐,我……我可没想到,海洲数据,竟然涨……涨起来了。我怕什么,就……就来什么!” 这正是罗兰心里最担忧的事。她冷静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说:“为什么?乔律师,你想到了什么?能和我说吗?我们哪儿说哪儿了。” 乔一福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说:“阿兰小姐,股价要……要涨到有溢价的程度,我……我大约估了一下,妈呀!那可要好大一笔钱呢!阿兰小姐,您是海洲董事,它……它有这么大资金吗?” 罗兰心里像被刀刺了一下的疼。当然,廖清山就是这么对付她父亲的!她轻声说:“乔律师,有人帮助他们拉升股价。” 乔一福可真是大吃一惊,张嘴问:“啊?是谁呀?”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很随意地说:“有一家叫‘独山投资’的私募基金,总经理叫杜俊山。现在,这个‘独山投资’,正在帮助他们拉升股价。” “啊,这个……这个,您……您是怎么知道的?”他惊恐地问。 “我有一个阿哥,是个网络高手,什么情况都能找到,而且准确。他查到了,‘独山投资’正在帮海洲拉升股价。” 乔一福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完全是一副被吓住的样子。 罗兰则冷静而敏锐地盯着他,猜测这个乔律师,究竟有多大的智慧。可是乔一福那张傻到家的脸,又痴呆又愚蠢的眼睛,让聪明的罗兰也迟疑起来。她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告诉这么傻的一个人,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傻! 乔一福更加痴傻地摇着头,小声说:“阿兰小姐,咱……咱们哪儿说哪儿了,是不是?海……海洲,可不能再往上拉了!” 罗兰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低声问:“为什么?” 乔一福张了张嘴,终于说:“前……前几天吧,项……项总家里进了贼。项总觉得,是公司内部的问题,就……就上上下下的整顿呢。谈判停了!” 罗兰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乔一福,“你怎么知道的?” 乔一福就苦着一张傻脸,小声说:“我……我建议项总,慢慢谈。项总接受了,就慢了下来。这一慢,其实就……就是停了。” 罗兰几乎是难以相信地看着他。他竟然提了这样的建议!这不是扬汤止沸!这是干净彻底的釜底抽薪!这几乎就是致命的一击!她明白,两家公司的谈判一旦停顿,海洲就是有天大的资金也维持不住股价呀!海洲必然要陷入危机! 小罗兰虽然年轻,却是绝对的聪明智慧,乔律师说的这几句话,就像闪电一样,照亮了罗兰的眼前,让她看清了下一步的方向。 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在乔一福那张傻脸上来回睃巡,一直在猜测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意外击中海洲的要害,还是他确有精明透顶的智慧。 但有一种感觉,在她心里越来越明确,她该择机动手了。 小罗兰何时动手,暂时放下不说。另外一件事,却在悄然发生,并且七折八转地影响到小罗兰正在实施的计划。因为凤姐俞凤媛终于按捺不住了。 伊都集团对宜海电工资产的评估审计,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眼看着渐近尾声,但许家城那个狗蛋,却一点明确的表示也没有,让凤姐终日坐卧不安。 这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去伊都集团找她叔马维世了。一进马维世的办公室,俞凤媛就用一种委曲、哀怨的目光看着他,意思是说,叔,我的事到底怎么办呀! 马维世看着俞凤媛,当然明白她的来意,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到现在,许家城一点口风也不露,简直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想,由他出面去找许家城,显然是不合适的。或许,拐一个弯,换一种方式,也许可行。 他犹豫片刻,就打电话给廖清山,说:“廖总,你在忙吗?” 电话里的廖清山声音洪亮,说:“马总,还有十分钟,我要去开个会。你有事来得及说吗?或者我们另找一个时间?” 马维世就说:“廖总,我只有两分钟的话。” 廖清山立刻说:“那好,那好,你说,我听着。” 马维世再次考虑一下,平静地说:“我说廖总,你的大方案,进展不顺呀!” 这个话,就让电话那头的廖清山一阵沉吟。要说进展不顺,还真是不顺。到目前为止,在他的大方案里,没有一家公司形成战略联盟的,似乎都在观望着。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海洲和博远的相互持股谈判,已经陷入事实上的停顿。 他犹豫一下,还是说:“马总,你说的是呀,确实有点不顺。你在宜海电工增持股份的事,还不算大。我这里可就严重了。海洲和博远谈判换股的事,完全停顿了。还有另外几家公司的谈判,也进展不顺。” 马维世不由微微地笑了,他说:“那怎么着,你的大方案,无疾而终?” 一听到这个话,廖清山就大笑起来,“马总,遇到一点困难就停止不前?绝不符合我的性格。我现在正考虑,如何推动一下这件事呢。” 马维世就问:“你准备如何推动?” 廖清山顿了一下,说:“我有这么一个想法,我想办一个会,类似沙龙或者联谊那一类的会,把有关的老总请到一起,大家有什么话都当面谈一谈,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阻挡我们。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还可以再商量嘛,你说呢?” 马维世想了一下,其实也看不出这么一个会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廖清山已经这么说了,他当然不能泼凉水。再说,万一能营造出一种联盟的氛围来,说不定能促使许家城早一点表明态度吧。 他想到这里,就说:“廖总,你考虑吧,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 他放下电话,回头看着秀色可餐,却又哀泣可悯的俞凤媛,说道:“小凤媛,你就再等一等吧,等有机会了,看看我能不能说动许家城。” 所以说,俞凤媛今日特地跑了一趟伊都集团,却并没有从马维世嘴里得到一个可靠的答复。她虽然很懊恼,但也没办法。 她离了伊都,就去找了栗光英,两个人找了一家饭店吃饭,中间也说到这个事。俞凤媛那个样子,几乎就是要掉下眼泪的样子。栗光英看着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好言好语地安慰她。 到了夜里,栗光英就给乔一福打电话,问凤姐的事怎么办。乔一福在电话里沉默了好长时间,也是没有办法。 !! 123、 那个破稿子你拿到没有 - 逆行商海 - 闻绎 结果,栗光英在电话里又把“傻缺!傻缺!大傻缺!”这个咒语念了许多遍。害得乔一福一夜失眠,翻来覆去地想办法,但就是没有想出来。他好痛苦,让英子失望,是他最痛苦的事。 这一天,袁诺芳和秦仁都呆在她的小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走势图。秦仁已安排他的交易员连续打压沪市4412,但这些筹码都被人收走了。情况已经很明显,确实有人在收购沪市4412。 袁诺芳眼睛盯着沪市4412,心里却想着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难道她真的被人盯上了?如果他们收足筹码,是不是就要勒索她拉升这个股票?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危机临头的疑虑。 但她说话的时候,仍然努力保持平静。她小声说:“看来,是真的有人在收购沪市4412呀!” 秦仁在旁边说:“我手里的筹码已经全砸进去了,空仓了。那些筹码也全被别人吃掉了!股价一点没下去。你说怎么办?” 袁诺芳斜他一眼,已经猜出他的想法,就是等着看她的笑话呢。他那个眼神,让她非常生气。现在,她只能隐忍着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听,电话是谭森来的。她问:“谭总,什么事?好吧,我这就过去。”她斜眼看看身边的秦仁,“谭总,要叫上秦仁吗?” 但谭森却在电话里说:“就是你了,赶快来!” 袁诺芳心中一动,说:“好,这就去。”她放下电话,回头看着身边的秦仁,不动声色地说:“你在这里盯着,我去谭总那里。” 她立刻看出来,秦仁正用一种惊讶和疑惑的目光盯着她。她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交易室的门,袁诺芳再次感觉到,谭森似乎对秦仁有了疑心。现在有了事,就要避着他了。她想,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看来,傻乔的主意正在起作用,就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把这个小王八蛋收拾一下! 秦仁的脸色,这个时候就有点阴阴的了。 他看着袁诺芳出了交易室,就很快走到门口,向外面偷看。他看见,袁诺芳经过前台时,只是向惠小春挥了一下手,就很快走过去。这时,他就注意到前台里的惠小春。他察觉,袁诺芳和前台的惠小春,似乎有一些特殊的关系,但他一时还拿不准。 袁诺芳走进谭森办公室。谭森指指椅子让她坐下。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问:“袁总,关于那个沪市4412,你有什么消息了?” 袁诺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摇头说:“我天天守在这里,什么消息也没有。” 谭森点头说:“我查了一下,除了我们之外,确实还有其他买家。” 袁诺芳有些紧张起来,小心问:“知道是谁吗?” 谭森摇摇头,慢慢说:“还不是很清楚。这个买盘,主要出在海东营业部。袁总,你对这个海东营业部,有什么想法?” 袁诺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听说买盘出在海东营业部,袁诺芳一下子想起了金艳妮!她曾经听金艳妮说过,鲁腾公司的证券自营部,就是在海东营业部交易的。是鲁腾的阎震强在收购?这她可拿不准。换一个角度说,如果真的是鲁腾的阎震强,似乎她的危机要轻一点。她认识阎震强,应该不是一个厉害角色。 那么,能不能从金艳妮的嘴里套出一些情况来呢?她同样也拿不准。要金艳妮开口,她要想想办法才行。 谭森有些阴沉地盯着她,“袁总,你想到了什么?” 袁诺芳犹豫片刻,才轻声说:“谭总,我想到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我需要去查一查。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向您汇报吧。” 谭森一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最好快一点。” 这时,袁诺芳忽然想起了秦仁。谭森似乎对秦仁有一点怀疑,这个怀疑很微妙,可能是怀疑秦仁和她的关系比较近吧?所以,她脑子里转了一下,就考虑要不要把秦仁往泥坑里踩得更深一点。 想到这里,她一边准备站起来,一边随意地说:“我把这个情况交待给秦仁,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 不料,谭森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一摇头说:“你知道就行了。” 袁诺芳做出惊讶的样子看着他,心里却犹豫要不要踩得更结实一些。但是,她也确实担心做过了,就说:“行,我知道了。” 袁诺芳一回到办公室里,就察觉秦仁一直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她谨慎地克制自己,绝不往他那边看一眼。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坐下,就一直看着电脑,再也没有抬头。 她安静下来,把这件事再一考虑,就意识到,不仅谭森对秦仁起了疑心,现在,秦仁也对谭森的信任有了某种不安。她想,好,这样最好。 到了下班的时候,袁诺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包,从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交易室的门口。在交易室的门口有一个很大的玻璃柜子,里面放着一排一排的手机。每天上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这个保管柜里。这是所有证券公司都有的规定。 她从玻璃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开机,这才回头向秦仁挥挥手,就走了。 她很快就注意到,秦仁正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似乎有点不安的样子。 袁诺芳出了公司大门,走进停车场,上了自己的汽车。她开车驶上大街的时候,不由皱着眉思考今天的事。 鲁腾的阎震强有可能正在收购沪市4412,这个情况让她大为意外。她要想确认这件事,就必须找金艳妮。但是,她又非常担心,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也许和阎震强是一伙的,甚至和金艳妮也是一伙的。那么,她找金艳妮,简直是与虎谋皮,甚至是自入陷阱!但眼下,她又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在街边停下车,掏出手机拨了金艳妮的电话。对这个电话,她必须小心谨慎一些。不一会儿,电话就通了,她很亲切地说:“艳妮儿,忙着吗?” 电话里立刻传来金艳妮那夸张而妖娆的声音,她高声说:“哎哟,是袁姐呀,咱们好久没联系了。” 袁诺芳立刻顺着她的口气说:“你看,还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有空吗?” 金艳妮是个什么人,她是个极其妖娆又极其精明的妖艳女人。她一听到袁诺芳的话,就听出她有事,而且可能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到这里,她就先抬头向里屋看了看。在里屋,阎震强正坐在电脑前研究股市呢。 这个时候,金艳妮就忍不住想在袁姐面前跷跷脚,让自己的身份更重一些。不过,说句老实话,她也不太敢。一方面,袁姐是基金大经理,将来她还希望从袁姐身上得到一些消息呢。另一方面,袁姐的脾气她也知道,万一把她惹毛了,将来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想到这里,她就放低了声音说:“袁姐,我忙也就是瞎忙,没什么正事的。这会儿吧,正给我们阎总准备一份材料呢。” 袁诺芳就冷冷地一笑,软中带硬地说:“谁不知道,你是阎总的左右手,是阎总须臾都离不了的,自然要忙了。” 金艳妮就笑着说:“袁姐,你又拿我打镲。哎,袁姐,有事吗?” 袁诺芳淡淡地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没见着你了,不知你是不是更漂亮了。美女姜也对我说过,说艳妮那孩子,真是天下头一份,又妖又艳。” 金艳妮一听这话,就快乐地大笑起来,心里好不高兴。不过,这也更证明袁姐今天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甚至要和她见面。 她放低声音说:“袁姐,你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袁诺芳不想和她多费话,就说:“要紧不要紧的,咱们晚上见个面再说吧。” 金艳妮立刻说:“好呀,好呀,袁姐,我就盼着和你见个面呢。你说,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她心里,其实也挺好奇的,不知袁姐找她有什么大事。 袁诺芳说:“就今晚吧,九点左右,在老地方,海岛,怎么样?” 金艳妮急忙说:“行,行,没问题,晚上九点,海岛咖啡,我准到。” 把金艳妮这一头落实下来,袁诺芳心里就轻松不少。但最近,她心里的麻烦事实在太多了,该抓紧做的,就赶紧做。她想了想,今晚和金艳妮见面,必须叫上姜丽萍。而姜丽萍那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呢。她很快拨通姜丽萍的电话。 电话一通,袁诺芳立刻说:“臭姜,下班没有?” 姜丽萍就在电话里发起嗲来,声音软软地说:“袁姐,我们这种人,哪有准点下班的呀,一个个都忙着呢。你说吧,有什么事?” 袁诺芳提高声音说:“臭姜,我问你,那个破稿子你拿到没有?” !! 124、 这个妖精就抖起骚来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就叫了起来,“哎呀,我都琢磨一天了,一点办法也没有。老贾的办公室,就跟菜市场一样,人来人往的,我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这样,袁诺芳就不肯放过她了,数叨她说:“我就知道你笨,比猪都笨!这么点小事都干不了!你还能干什么!” 姜丽萍也叫了起来,“臭黑袁,你讲理不讲理,你以为偷东西那么好偷的!有本事你来呀!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有本事你来,不要光说嘴!” 袁诺芳冷笑一声,阴阴地说:“我告诉你吧,臭姜,今晚我准备去找傻乔!我问问他。你等着瞧吧,傻乔说一句傻话,准把咱们的难题给解了!” 姜丽萍就笑了起来,大声说:“你胡扯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报社在哪儿他可能都不知道!你想叫他来偷呀,作梦吧,他连门儿在哪儿都找不着!” 袁诺芳恶声说:“你就是个笨臭姜!还不承认!我那么多难题,傻乔都给我解开了,这个难题也一样!我就要他一句傻话就行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喂,你来不来?一起旁听一下?长长见识嘛。”她这么说着,就笑了起来。 姜丽萍叫道:“喂喂,我当然来了。我倒要看看,傻乔能说出什么傻话来!黑袁,他要是说不出来,你怎么办呀?老老实实听我损你?” 袁诺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不可能!告诉你,他要是给我解了,他就是个神人,老娘一找着机会就拿下他,怎么着吧!” 姜丽萍立刻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快要断了,在电话里说:“喂,黑袁,你不会当场就把他拿下吧?要我给你帮帮忙吗?” 袁诺芳也大笑起来,“滚你的,老娘还能让你看好戏!我挂了,傻乔家见!” 她挂断电话,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重新开车驶上大街。 其实,袁诺芳心里还就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个傻子一般的乔一福,可能真是一个神人。这一点,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说的几句傻话,总能解了她的难题,这件事实在太叫她不可思议了。 自从接到袁诺芳的电话,一直在加班的金艳妮就想早点下班,好去和袁姐碰面。她匆匆忙忙地拟好手里的文件,一点打印按钮,打印机就吱吱响了起来,很快就打印出一份文件。她把文件装订起来,然后拿着进了里屋。 这些日子,阎震强天天守在电脑前,尤其是在股市开市的时候,更是如此。金艳妮早就猜到,他一定又找到一个有利好消息的股票,想炒股挣钱呢。 金艳妮把文件放在他面前,说:“阎总,这是下个月的计划,你看一眼。” 趁阎震强接过文件,一页一页翻阅的时候,金艳妮趁机伸头向他的电脑看了一眼,竟然是沪市4412。她在想,这只股票也能挣钱吗? 她随口问:“阎总,最近炒什么股呢?” 阎震强摇摇头说:“也没炒什么股,都是瞎炒的。” 这下子,金艳妮这个妖精就抖起骚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摇了起来,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嗓子眼里就好像安的颤音簧片,嗲嗲地说:“阎总,就跟我说说嘛,让我也挣一点钱好不好。我最近都亏了好几次了。我一买,它就跌。我一卖,它就又涨起来了,简直是涮人玩。” 阎震强还是老习惯,伸手就在她屁股上拍了拍,好像那里是安慰人的地方。 他声音腻腻地说:“我的妖儿,你好好工作就行了,炒什么股呀。好了,我要出去一下。这个计划,我明天再看吧。”他说着就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金艳妮扭着她的细腰,向他摆摆手,说:“阎总慢走。”待看他真走了,立刻在办公桌上东翻西找,想找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她什么也没找到。 之后,她就打开电脑,调出股市,点击“自选股”,里面只有一只股票:就是那个沪市4412。她又上网搜了一下,发现这只股票没有任何利好消息,更看不出什么前景来。她想,它就是一只亏损股,难道它会涨吗?金艳妮实在想不明白。 金艳妮是个喜欢传消息的人。她传消息就是为了打探消息。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在圈子里保持社会地位的方法。她就开始想,如果把沪市4412当作新消息传播出去,不知能换来什么其他消息。 首要的一件事,今晚和袁姐见面,这个消息会不会引起袁姐的注意。袁姐以前就关心过这个沪市4412呀! 这个时候,袁诺芳正开车慢慢驶往乔一福所在的那个老旧小区里。果不其然,她就看见姜丽萍正站在楼房门口,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看着她。袁诺芳停好车,提着一只塑料袋下了车,向她走过去。 姜丽萍眼睛里藏狡黠,甚至还有点兴奋,说:“喂,你买了什么?” 袁诺芳提起塑料袋晃了一下,说:“我在路上买了一点吃的,算晚饭了。” 姜丽萍却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我的袁姐,你不会把明天早饭也买了吧?” 袁诺芳突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个臭姜,还记着这个事呢。妈的,老娘要不要拿下傻乔,也用不着你在旁边看热闹呀!她这么想着,就说:“滚你的吧!今天晚上,咱们还要去见小妖精呢,已经和她约好了,没时间吃晚饭了。” 姜丽萍转身替她拉开门,和她一起走进楼门里。她和袁诺芳并排上楼时,还歪着脑袋盯着她说:“喂,黑袁,你还真指望那个傻乔,帮你拿到稿子呀?” 袁诺芳就向她冷笑一声,撇着嘴说:“臭姜,别以为你精明,十有八九,你就不如这个傻子!你就等着瞧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丽萍就咯咯地笑起来,把一个细腰扭成好几道弯,阴阳怪气地说:“好,好,我等着瞧,我等着瞧。他要是拿不到稿子,我看你怎么说!” 她们一起上了楼,很快走到乔一福家的门口。袁诺芳二话不说,就用力敲起门来了,敲得理直气壮,仿佛她就是来讨债的。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坐在家里看他的书。他听到敲门声,心里还有点惊讶,这个时候谁会来敲他的门呀。他颠儿颠儿地跑去开门。一看见门外站着的是袁诺芳和姜丽萍,正满面笑容地看着他,顿时就慌了起来。他傻笑着,忙不迭地请她们进来,又请她们在唯一的那张双人小沙发上坐下来,就急急忙忙地去沏茶。完全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袁诺芳和姜丽萍看着他忙来忙去,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及至接过乔一福端来的茶,袁诺芳就慢悠悠地说:“乔律师,本来嘛,今天晚上想请你出去吃一个便饭的,但我们晚上还有事,还要出去。所以,我买了一些吃的,咱们一起简单吃一点就得了。你说好不好?” 乔一福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了,傻笑着说:“我……我很想请两位姐姐吃个饭。晚……晚上真有事呀?” 袁诺芳就认真地说:“晚上真有事。你看,我把吃的都买来了。你有盘子或者碗什么的吗?把这些倒出来,吃着方便一些。” 乔一福急忙把他常坐的椅子推到她们面前,又忙忙乱乱地把塑料袋里的小包子、卤牛肉和花生米什么的,都折进盘子里,放在椅子上,又找来筷子递给她们,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们,不知该怎么着好了。 袁诺芳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说:“你坐在哪里呀?” 乔一福就说:“我没关系,我……我坐在床上就行了。” 袁诺芳说:“你离得那么远,吃起来太不方便了。” 这时,姜丽萍就妖娆地笑着站起来,说:“乔律师,你不用客气,听我的吧。” 她就像拉着一个情人似的,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拉过来,直接按在小沙发上了。她自己则在乔一福身边挤了挤,硬在他身边挤出一小块地方坐下来。 这下子,乔一福就惶恐不安起来。她们是两个大美女呀,如此紧紧地挤坐在他身边,让他全身都着起火来了,窘迫得不得了。他想站起来,却被袁诺芳和姜丽萍咯咯笑着给按住了。 袁诺芳很爽快地说:“这样有什么不好?这样挺好的,大家都方便。” 那个妖精一样的姜丽萍,更是在他身上挤来挤去,一条藕一般的白嫩胳膊,干脆就架在他的腿上,还笑着说:“乔律师,你也不要不好意思。我和袁姐都不计较这个,你还有什么可计较的?我们都乐意,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来吧,来吧,咱们吃饭吧。乔律师,你想吃什么,先来一个包子?” 这个姜丽萍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一只包子,直接就往乔一福嘴里送。另一边的袁诺芳则拿起一双筷子,搛了一片卤牛肉,也要往他嘴里送。 乔一福一张嘴哪能吃得了这么多,就傻了一样看着她们,说话也更结巴了。 !! 125、 你怎么这么笨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结巴着说:“袁……袁……袁姐,姜……姜姐,我……我……我自己……来。”接下来,他就不敢动了,因为袁姐的饱满胸脯已经顶在他的胳膊上了,似乎正在看另一边的姜姐。妈妈呀,乔一福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柔软,什么叫弹性了。那种感觉,就是炉火熊熊的感觉。 袁诺芳和姜丽萍边笑边吃,在乔一福身上挤挤挨挨,还在互相使着眼色。 姜丽萍就是存心来找乐子的。她撞撞乔一福的肩,却通过他的肩去撞袁诺芳。她美丽的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更显出一脸的坏笑。 她撇着嘴说:“袁姐,你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问乔律师吗?你快问呀,咱们吃完了,晚上还有事呢。” 袁诺芳确实要找这个傻乔给她解“闷儿”的。不过,一看见他那副傻尊容,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万一这个傻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姜丽萍肯定要恶心她了。但现在,她嘴上绝不能示弱。她也通过乔一福的肩去撞姜丽萍,恶声说:“美女姜,我可不是要问乔律师,我是要问你!前两天跟你说过的那个稿子,你找着了吗?快说,不要在这里耍贫嘴!” 姜丽萍也不是省油的灯,又把乔一福撞一下,去撞袁姐,嘴里却说:“就是没有呀!我说乔律师,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那个老贾,是个特别仔细的人,他桌上从来不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有什么东西都收在柜子里。你叫我到哪里去找!” 袁诺芳又把乔一福撞一下,他手里的一块肉饼差点掉在姜姐的腿上。袁诺芳看见他这个样子,几乎要笑出来了。但她仍然说:“臭姜,你真是笨死了!这么重要的稿子,你不赶快拿到手,还等什么呢!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姜丽萍就叫了起来,“我没机会!我盯了他好半天,也没找到机会!乔律师,你说,要从老贾那里拿到稿子,是那么好办的事吗?你说!” 这时的乔一福,被两个肉乎乎、热乎乎的大美女挤在中间,还被她们左一撞右一撞的,他左右两边的身体早已麻得酥酥的,快要散架了。大脑里更是一片糊涂,三魂六魄早已不在其位了。他嘴里又裹着一口肉饼,那样子,真是要多傻就有多傻了。这么一种状况下,他只能来回惊愕地看着她们,结巴说:“是……是什……什么稿子?” 姜丽萍斜着眼睛歪着嘴,照他头上就打了一下,叫道:“嗨,你怎么给忘了!什么脑子呀!前两天我们刚跟你说的,就是关于庆亚信息亏损的稿子呀!”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更加糊涂了,“庆……庆亚信息?” 姜丽萍已经立起她的眼睛,尖声说:“你这个笨脑子呀!怎么搞的!就是海洲数据的老总,温庆西起家的那个公司!你记起来没有!” 乔一福懵懂地点着头,也不知是不是真想起来了,只是说:“啊,是是,我……我想起来了。是……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庆亚信息的呀!”姜丽萍叫道。 “它……它……怎么了?”他的嘴巴还含着肉饼呢。 “亏损呀!它还能怎么了!”这时,姜丽萍已经有点生气了。 “谁……谁亏损?”他更迷糊了,一脸糊涂委曲的样子。 “庆亚信息!是庆亚信息!”她对着他的耳朵再次叫道。 “它……它……怎么了?” “亏损!亏损!庆亚信息亏损了!” 这一次,愤怒的姜丽萍可就不客气了,抡起巴掌在乔一福的脑袋上打了起来,打得叭叭响。乔一福也怕打,他的脑袋几乎就歪在袁诺芳的怀里了。袁诺芳把他一推,他又一头撞进姜丽萍的怀里,结果,他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巴掌。 姜丽萍揪着他的头发一阵乱晃,叫道:“傻乔!你这个笨傻乔!我跟你说的,就是关于庆亚信息亏损的稿子呀!我得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呀!” 乔一福抱着脑袋,一副蠢样子,问:“那……那……那个稿子在哪儿?” 姜丽萍大叫起来,“是在柜子里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就在老贾的柜子里!妈呀,跟你说话只能一句一句地说呀!你这个傻乔,怎么这么笨呀!” 袁诺芳皱着眉在旁边看着,心里更是一片糊涂。她觉得,这个傻乔未免也太傻了。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要对他说好几遍。他哪里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更不可能解开她和姜丽萍的麻烦。他这个样子,姜丽萍不定怎么说她呢! 乔一福结结巴巴说:“啊啊,是……是,那……那是谁的柜子?” 姜丽萍叫道:“嗨,你这个傻乔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老贾的柜子呀!” 乔一福害怕再被她打,就小心地抱着脑袋,颤抖地说:“啊啊,是……是,那……那你就问他一下呀,问……问问他呢?” 姜丽萍瞪着他,大吼一声:“我问他什么!” 乔一福怯怯地说:“问……问他稿子呀,还在不在,就……就说你想看看?” 袁诺芳和姜丽萍都愤怒了,这么一个傻乔,今天算是白来了。她们张嘴就要骂他。但她们张开嘴时,又突然僵住了。她们都瞪着眼睛,惊愕地盯着乔一福。 乔一福勉强咽下嘴里那一口包子,更加惊愕而恐惧地看着她们,也是非常疑惑的样子,似乎还怕她们再打他的头。 袁诺芳的眼睛,慢慢从乔一福脸上转到姜丽萍脸上,并且由惊愕转为愤怒。她突然伸出手,在姜丽萍头上打了一下,叫道:“臭姜,你怎么这么笨!就这么简单的事,直接跟你的老贾要不就行了!就说你要看看!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没想明白!你还说傻乔笨,我看你就笨死了!” 姜丽萍立刻还手,向袁诺芳的头上打了一下,“臭黑袁,你凭什么打我!什么狗屁主意,不都是你给我出的吗!你凭什么打我!” 袁诺芳又打她一下,“你就是笨,再说你也是笨!” 姜丽萍抓住乔一福的肩,也还手打,“是你笨!就是你笨!” 结果,她们就隔着乔一福互相打起来了,还尖声大叫。她们打还不算,还要用乔一福作挡箭牌。要么把他往前一拉,抵挡对方的攻击。要么把他向后一拉,另一手就打了出去。她们互相指责,又笑又骂,又推又打,那叫一个乱。 乔一福被她们推拉得东倒西歪,一会儿撞进袁诺芳的怀里,好像撞进肉堆里。一会儿倒在姜丽萍的腿上,一只手滑进那个腿缝里去了。他站又站不起来,倒又不敢向两边倒,两边可都是敏感部位。他胡乱地劝着,却不起什么作用。 姜丽萍是个软得像面条的娇弱女人,哪里是袁诺芳的对手,就被她结结实实地打了好几下。她索性双手抱着头,直接扑在乔一福的怀里,大叫:“傻乔,傻乔快救命呀!袁姐要打死人了!” 乔一福完全是身不由己,就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抱了一个结实。还用另一只手去阻挡袁诺芳,陪着笑脸说:“袁姐,袁姐,求求你了,别打了。姜姐打不过你。袁姐,你……你……你打我好了,我……我不怕打。” 袁诺芳倒是住了手,可姜丽萍却扑倒在乔一福怀里不肯起来,还嘎嘎地大笑。 她这么一笑,乔一福可就有点傻了,甚至有些惊恐地看着她。 袁诺芳就很恼火。她倒是说过一句狠话,说乔一福要是解了她的麻烦,就直接把他拿下。她这句话就是说说的,哪里真的会和这个傻律师怎么样。可现在,这个妖精一样的臭姜,却直接倒在傻乔怀里,扭来扭去的就不肯起来了,还笑成这个样子,实在叫她生气。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大叫一声:“臭姜,你笑什么笑,快起来!快起来!” 可是,姜丽萍仍然大笑不止,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真像一根软面条,瘫在傻乔怀里。可是,抱着她的傻乔呢,就更奇怪了,竟然像傻了一般呆住了,十分惊恐的样子,看着怀里的姜丽萍。 袁诺芳伸手就去拉她,叫道:“你听见没有!快起来!” 姜丽萍却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推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回头说:“傻乔,我们走了,以后有空了,我们再来找你。袁姐,袁姐,快走,快走吧。” 袁诺芳很奇怪,说:“臭姜,你什么情况?” 姜丽萍满脸都是红红的,却忍着笑,“快走,快走。”推着她出了门。 到了门外,姜丽萍边走边笑,笑个不停,几乎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袁诺芳总算拉住她,说:“臭姜,你有毛病呀!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姜丽萍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在袁诺芳耳边说:“袁姐,可不得了,我跟你说吧,可不得了。傻乔那个东西,硬起来了,正顶在我的胸口上。妈呀,好硬呀!直顶在我这里!”她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6、 半个屁股已经露出来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总算是听明白了,也和她一起大笑起来。她们互相打闹着,互相扶着走下楼梯。整个大楼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万分尴尬地傻坐在沙发上,刚刚把一张报纸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裤裆上。他也听到袁姐和姜姐的笑声。他觉得,袁姐和姜姐一定要笑话他了。他实在太丢人了,怎么会出这么一种状况呢?太丢人了! 他转念一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实在不能怪他控制不住自己呀!谁来了也没办法!那个姜姐,妈呀,身体那么苗条,又那么柔软。他搂着她,就像搂着一只小猫一样。他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他究竟搂到姜姐什么地方了,不是腰就是胸,反正是好柔软好柔软的地方。 乔一福努力想克制住心里和身体里的兴奋,但克制不下去。他勉强站起来,去卫生间撒了一泡尿,才算把自己平复下来。接下来的一晚上,他一直都在回想今晚的幸福时刻,妈呀,他可真的有点幸福呀! 这个时候,袁诺芳已经开车驶上大街。她和姜丽萍还在开怀大笑,并且笑个不住。那个臭姜,更是不害臊,时不时的还要比出傻乔那个东西的大小来。她笑得几乎要滑到座椅下面去了。 她们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止住笑,不时用怪异的目光互相对视一眼。 袁诺芳开着车,轻声说:“美女姜,现在你看清楚了?对这个傻乔?” 到了这个时候,姜丽萍也不得不承认了。她摇着头说:“没想到,这个傻乔还真是个神人。他说的就是傻话,妈的,还就是管用!” 袁诺芳沉默片刻,说:“臭姜,咱们也算是精英了,自认是最聪明的人,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妈的,就为了你那个破稿子,咱们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的事,傻乔一句傻话就给咱们说明白了。” 姜丽萍微微地笑着,“也真是的,就那么简单的事,开口问问老贾就行了。偏偏咱们就想不起来。咱俩可真够笨的。” 袁诺芳说:“我可警告你,你以后对傻乔,也要小心一点,更要恭敬一点,不能把他给得罪了。咱们这两个聪明人,还就得有一个傻子,在旁边提醒着点儿。” 姜丽萍就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袁诺芳又盯她一眼,“还有那份破稿子,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丽萍推她一下,“知道,知道,不用你提醒!大萝卜还要屎浇(教)!” 袁诺芳向前面一点头,“好了,咱们也到了。今晚不知能不能从小妖精那里,得到什么情况。妈的,到时候,你可要配合我,明白吗!” 姜丽萍推开车门下了车,说:“行了,我知道。对付那个小妖精还不容易吗!” 她们都下了车。先后走进海岛咖啡里。 袁诺芳和姜丽萍一进店里,就看见金艳妮正从卡座里站起来,向她们招手。 金艳妮这个妖精,可是天下第一妖,今天就更妖了。只见她穿着一条贴身的牛仔裤,那么妥帖地包在她的圆臀上。她站起来招手时,就看见她那个圆臀左右摇摆了。袁诺芳去广州出差时,学了当地一句土话,叫“箩柚”。意思是说,女人的臀部特别圆,饱满得就像柚子一样。金艳妮这个妖精,就有一个像“箩柚”一样的圆臀。 她说话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两片红唇像要飞起来了一样。她一个细腰,更扭出了三道弯,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此时,她巧笑倩焉地说:“袁姐,姜姐,快来,快请坐吧。咱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是不是?今天真是难得。我呢,点了咖啡,还点了几样小点心。两位姐姐都尝一尝吧。” 袁诺芳和姜丽萍一坐下来,就不客气地拿起那些小点心来吃。实在说,她们在傻乔那里,说是吃饭,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光顾着跟傻乔闹了。 袁诺芳一边吃着,一边说:“艳妮儿,你也是挺忙的吧。” 金艳妮把她那只玉手一摆,撇着嘴说:“什么呀,我也就是瞎忙。比不得你袁姐是基金大经理。姜姐是证券名记,整天都忙一些大事。我可不行,就是一个跑腿的,实在提不起来。” 袁诺芳笑着说:“艳妮儿,你也不用客气。你也是咱们京城的名人嘛,谁不知道你金经理的大名呀。那些老总们,没事便罢,一有了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金经理。全京城里,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金艳妮就咯咯地笑起来,心里着实挺受用的。不过呢,她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了,也听出袁姐今天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问她。 她就说:“袁姐,我不过是阎总的小秘书,整天干点杂事,我哪是什么名人呀!” 袁诺芳不想再跟她打哈哈了,到底是自己的事最重要。就说:“艳妮儿,我今天有重要的事问你,肯对我们说吗?” 这下子,金艳妮就谨慎起来了。她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不会瞒着袁姐。但想办法抬抬身价,却是必须的。 她小心地说:“袁姐,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袁诺芳就盯住她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艳妮儿,我就想问一下,咱们鲁腾公司的自营部,还在做股票吧?” 金艳妮就说:“倒是一直没断过。不过袁姐你也知道,我们阎总玩股票,也就是瞎玩,可不敢跟你比。他那都是小闹腾,挣不了什么大钱。”她这么说着,眼睛却精明地转起来,“袁姐,你是问股市里的事吧?” 这个时候,袁诺芳的脸色就变得冷峻起来,像捅刀子似的问出最关键的话,“艳妮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们阎总,是不是在收购沪市4412?” 金艳妮心里吃了一惊,但脸上尽量不表现出来,只是不断眨着眼睛,谨慎地注视袁诺芳和姜丽萍。她到了今天下午才知道,阎震强正在炒作沪市4412,这个股票袁姐以前就问过的呀!怎么回事呢?这只股票真有什么邪门的吗? 金艳妮的表现,怎么会瞒过袁诺芳的眼睛,她也知道自己问对了,就说:“艳妮儿,是不是我朋友?如果是我朋友,就对我说实话。你要是不说呢,我也没办法,咱们从今往后,一拍两散,各不相关。怎么样?” 一拍两散,金艳妮是绝不愿意的。袁姐是她今后必然用得着的人,这个关系必须维持下去。她急忙说:“哎呀,袁姐,看你说的,我当然是你朋友了呀。” 袁诺芳把手一摆,不容置疑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说实话!” 金艳妮眼睛转着,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轻声说:“袁姐,这事,我可真的不知道。对了,你为什么要注意这个股呀?它怎么了?” 袁诺芳听出来了,这个妖精肯定知道一点什么情况,现在不过是跟她扯皮罢了。她凑到她跟前,盯贼似的直盯着她的眼睛,咬着牙说:“小艳妮,别跟我耍花招,你肯定知道一点情况。你只要说出这一点来,今后咱们还是朋友。” 金艳妮决定再顽抗一下,说:“袁姐,我真的不知道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诺芳冷笑一声,慢慢把她面前的咖啡杯和点心碟子什么的,一个一个都移到旁边,眼睛向姜丽萍一扫,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姜丽萍立刻从桌子对面抓住她的双手,用力一拉,金艳妮尖叫一声,就趴到桌子上了,把自己的“箩柚”给撅了起来,果然是一个又圆又大,名不虚传的“箩柚”。 这时,袁诺芳就嘻嘻地笑起来,伸手就抓住她的腰带,语带威胁地说:“小艳妮,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哼哼,我今天就把你的裤子扯下来,亮一亮你的圆屁股!你信不信!” 姜丽萍也威胁说:“妈呀,这里人还不少呢,小艳妮,要不要我招呼一声,叫大家都来观赏一下?” 这时,袁诺芳把她的裤腰向下一拉。金艳妮穿的就是低腰裤,腰带勉强系在胯上。袁诺芳把她的裤子一拉,她的半个屁股已经露出来了,雪白的一大片。 袁诺芳还笑着说:“小艳妮,你的腚沟挺饱满呀,我是不是把它扯下来,让大家都观赏一下!说话呀!” 这个金艳妮却咯咯地笑起来。她倒不担心她们会把她的裤子扯下来,她们就是开玩笑的。不过,要真是把袁姐和姜姐惹毛了,今后就不好见面了。 她笑着说:“两位姐姐,不要这样好不好!万一让谁给拍下来,给我放在网上,妈呀,那我还活不活呀!两位姐姐请松手。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吗。” 袁诺芳松开手,照着她的屁股打了一巴掌。她没想到,这个妖精的屁股还真是弹弹的,很饱满的感觉。她扶她坐起来,说:“好了,你就说吧。” 金艳妮嘻嘻地笑着,好歹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整理好,这才说:“袁姐,我们那个阎震强,确实在收购沪市4412,这是我今天刚发现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7、 黛西的心里就是一团火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盯贼似的盯着她,“为什么?什么原因?” 金艳妮不无遗憾地说:“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了。不过呢……”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睛又转了起来,还来回在袁诺芳和姜丽萍的脸上看着。 袁诺芳伸手抓住她的腰带,摇一摇说:“小艳妮,怎么回事?有话你就说出来,咱们今后就是一伙的,我说话算数。” 金艳妮眼睛再次四面转了转,非常神秘地说:“袁姐,我猜,这件事可能和一个人有关。这是一个女人,我猜,她可能挺漂亮的。你们知道不知道,阎总对漂亮女人说话,那是会变调的,是那个味的。但是吧,我感觉,这个女人可能有四十岁上下了。袁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袁诺芳立刻说:“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就别惦记人家的岁数了。你就说她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金艳妮说:“我隐约听阎震强在电话里叫过她的名字,她好像姓雪,叫雪丽。是茉莉的莉,还是美丽的丽,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正在被金艳妮议论着的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看着资料。这几天里,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因为海洲数据和博远电子即将签署的换股协议,忽然停止了。最让她生气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停止的原因。 这时,一头金发的黛西悄悄走来,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注视着她。 说起来,黛西此时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她一直安排人调查海洲和博远突然停止签署协议的原因,但一直没有调查清楚。现在,她不得不向雪丽汇报这个情况。这是她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她伸手敲了敲雪丽办公室的门。 雪丽从资料上抬起头,注意地看着她,眼神冷静而严厉。 黛西无声进来,在雪丽对面坐下。她沉默片刻,才轻声说:“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海洲和博远换股的谈判,仍然没有恢复。” 雪丽推开手里的资料,向后靠在椅背上,问道:“什么原因?” 黛西点头说:“好像是听说,博远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公司里有点乱,上上下下正在整顿,所以,和海洲的谈判也停止了。” 雪丽脸上闪出一丝讥讽,似乎对她没有查明原因表示不满。她说:“你派人去调查,已经几天了,还是没有弄清楚!有这么难吗!” 一听到这个话,黛西的心里就是一团火。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弄明白,这个中国女人怎么会坐在这个位子上!当初她费尽周折,终于在总公司得到这个派遣任务时,一直以为会由她负责这个办事处。但等她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个中国名叫雪丽的女人,已经提前三天到位了,并且是从亚洲区派来的。这让她很不服气。 所以,她在开口说话时,声调就有一点高。她说:“丽萨尔,调查这个原因难不难不在于这件事,而是我们组建的时间太短!我手下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完全融入当地的企业圈里!你应该知道这个情况!” 雪丽冷冰冰地说:“时间再短,也有半年时间了!这不是理由!” “半年时间不够!我们现在还处于结交的阶段!”黛西叫了起来。 “那就动员你的一切关系,尽快查清这件事!”雪丽的表情仍然很冷淡。 黛西的心思又转回到海洲和博远换股这件事上了。说一句实话,她对丽萨尔的策略还是不理解。总公司的目的是控制博远,博远和海洲换不换股,又有什么关系呢!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嘛! 想到这里,她说:“丽萨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关注博远和海洲换股?” 雪丽冷静地盯着她说:“黛西,你很快就会明白。还是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廖清山成功,就是我成功!博远和海洲换股的事,一定不能出问题!” 黛西咬着牙,更加疑惑地看着她。她心里还是不明白,但她不想再问了,再问下去,倒显得她有些弱智。她站起来说:“好吧,我再去安排人做调查。” 黛西走出办公室的样子,明显带着一股怒气。雪丽当然看得出来。但她并不担心黛西会怎么样。黛西的智力,距离成熟和敏锐,还差在大截呢,她还缺练! 雪丽的疑虑,就要更深一些。她隐约感觉,博远和海洲的换股谈判停顿,似乎是项雨轩有意拖延。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非常严重了。不管是廖清山,还是杜俊山,都经不起拖呀!拉升海洲股价的资金非常巨大!因此,她也经不起拖! 她现在心里有两个问题,第一,项雨轩为什么要拖延?是有意还是无意?第二,她应该怎么办呢?这两个问题,她都看不清,因此,她一时还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雪丽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为海洲与博远换股谈判突然停顿而焦虑的时候,与此事有间接关系的三个女人,仍然坐在海岛咖啡里谈论着她。这是她没想到的。 此时,袁诺芳和姜丽萍都注意地看着金艳妮,猜测这个可能叫雪丽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袁诺芳心里的疑问要更多一些。阎震强突然开始收购沪市4412,很难说和她没关系,这是一。其次,可能还和那个叫雪丽的女人有关系。那么,第三,雪丽和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有关系吗?这是她最想弄清楚的。 她问:“你说的这个雪丽?究竟是个什么人?你有猜测吗?” 这下子,金艳妮可来情绪了。打探和猜测,正是她的强项,是她发挥并且展现能力的机会,尤其是在袁姐面前。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立刻说:“袁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呢,阎总和这个女人通电话,总是有点拿腔拿调的,说明这个女人是个妖精。” 一听到这个话,袁诺芳和姜丽萍都露出微笑。真正的妖精总说别人是妖精,这事就有点意思了。不过,她们并不想完全露出这个意思,还要听她说下去。 金艳妮何等聪明,立刻看懂她们的表情,立刻说:“袁姐,你可别笑,我说的是第一点。还有第二点,我们阎总正是和这个女人通过几次电话之后,才开始收购沪市4412的,这一点很重要吧?” 袁诺芳立刻点点头,这一点她已经想到了。 金艳妮继续说:“还有第三点呢。我猜,这个雪丽好像是从国外回来的。我偶尔听她跟阎总说话,时不时的夹一两句英文,就是抖骚那种说法,妖得不得了。” 袁诺芳不得不佩服金艳妮的观察力。她说的几点,其实都是细枝末节,但正是这些细枝末节,大体勾画出这个女人的基本情况来。她归纳这个女人,应该是,高智商、知识白领、跨国公司任职、工作范围就在经济领域里。但这些还不够。 她又问:“你对这个女人,还知道什么?” 金艳妮摇摇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真关心这个女人吗?” 袁诺芳向她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我非常关心。你今后再有这个女人的消息,尽快告诉我。另外,以后咱们要经常见面,互相通报情况。” 这是金艳妮最盼望的事。她还想把这种关系培育得更结实一些,就立刻说:“袁姐,我就希望这样呀。现在还有大事呢,你们知道不知道?”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她,“还有什么大事?” 袁姐肯虚心求教,让金艳妮倍受鼓舞。她压低了声音说:“袁姐,我得到可靠消息,有一笔大资金,目前正在咱们这里找出路呢。这笔资金的目标,似乎也是电子企业。我感觉,这件事……”她注意到袁姐剧变的脸色,小心地问:“袁姐,你怎么了?” 此时,袁诺芳正震惊地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仿佛被吓住了一样。 其实,袁诺芳立刻想到的,就是为海洲数据拉升股价的资金。那一定是一笔巨额资金。海洲不可能有那么大资金来拉升股价。那么,它的背后,是金艳妮说的这股大资金在起作用吗?她一时还想不清楚。 金艳妮无比关切地问:“袁姐,你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袁诺芳谨慎地盯着她,却摇摇头。事关博远呀,她必须小心一些! 她说:“艳妮,我没有要瞒你的意思。但这件事太重要,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一定会告诉你。以后我们要经常交换情况。另外,你要是能打听出这个大资金从哪里来,就更好了!” 金艳妮惊愕地看着她,也猜测着她的想法。有一点她看明白了,有关大资金的事,和袁姐有很重要的关系。她说:“行,袁姐如果有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袁诺芳告别金艳妮,和姜丽萍出了海岛咖啡,开车在大街上疾驶。她心里想的,仍然是金艳妮刚才提到的几件事。 冷静地说起来,经济领域里的情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支离破碎的,一般人很难看出什么名堂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8、 傻乔真能解她的疑惑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在袁诺芳的脑子里,却能构成一个大体完整的情况来。她感觉,目前的情况,虽然对她构成危机,但她也大体知道这个危机的来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应对这个危机。 这时,姜丽萍就开口了。她虽然在证券报工作,也差不多算是在经济领域这个圈子里的。但在分析情况方面,就要比袁诺芳差一大截。她知道这个差别,她刚才没有问,现在就要问一问了。 她说:“袁姐,你刚才怎么了?刚才我看见你很吃惊的样子。” 袁诺芳向她点点头,轻声说:“刚才金艳妮说,最近有一股大资金,在本地电子行业里寻找出路。妈的,我一下子就想起海洲数据股价上涨的事了。如果真的有大资金帮海洲数据拉升股价,博远电子就有麻烦了!妈的,我也有麻烦了!” “有麻烦?”姜丽萍狐仍然不解地问。 “是大麻烦!我和博远都要有大麻烦了!”袁诺芳几乎向她喊叫起来。 “那你怎么办?跟项雨轩说一声?提醒他一下?” “说个屁!”袁诺芳恶狠狠地说:“这个消息也太不着边了!哪来的资金,控制在谁手里,全都不知道!我怎么跟项雨轩说!他连防都没办法防!”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 “我他妈的正琢磨呢!琢磨我怎么办!妈的,得找一个高人才行!” 这时,姜丽萍就神头鬼脸地笑了起来,仿佛看穿了袁诺芳的想法似的。 她歪着嘴,一脸讥讽的样子说:“我的袁姐,你不会又想到傻乔了吧?你想找他请教去?是不是?” 袁诺芳也笑起来,斜眼盯着她说:“告诉你臭姜!我他妈的还就是想到了他!你别看他是个傻子,没准他又说一句傻话,让我们这两个聪明人都张着大嘴,噢,噢,原来是这样呀?一副恍然大悟的傻样子!” 姜丽萍也咯咯大笑起来,“那我们两个人,美女精英,傻不傻呀!” 袁诺芳重重地哼了一声说:“让别人都以为他聪明的,是傻子!让别人都以为他傻的,才是聪明人!臭姜,你还嫩着呢,多学学吧。” 接下来,姜丽萍是好一阵咯咯地大笑,袁诺芳却歪着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话是这么说了,要去请教一下傻乔乔一福。但海洲股价上涨以及本地来了一股大资金的事,都是金融圈里极其难解的大难题,你就是一个名贯中西的大金融家,也未必能说清其中的道理,指出应对策略,更何况那个只会一脸傻笑的傻乔了。 要不要找傻乔呢?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要找傻乔,就得承认自己愚蠢,至少是在心里承认。但是,臭姜可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等于向臭姜承认她愚蠢,妈的,那她还不笑掉大牙。话又说回来了,不找傻乔吧,又实在没人帮她解这个疑惑。嗨,他妈的,最关键的一点还在于,傻乔真能解她的疑惑吗? 袁诺芳这么一犹豫,在经济问题上请教一下傻乔这个事,就耽搁下来了。 让袁诺芳犹豫的这个中心人物,就是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 项雨轩这些日子可是够忙的。他现在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在公司里抓整顿工作。名义上,他是在找潜入他家的盗贼。他知道在公司里是找不着这个人的,但他却借此对公司各方面的工作好好做了一番整顿,这原本也是他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他整顿公司的根本目的,就是想把时间拖延下来。 你海洲数据想拿溢价,你想获得博远的股权,你想在博远派一董事进来!好啊,我等着你!有本事你就拉升股价吧!你就拉吧!我看你有多大的资金!溢价是按最后三十天的股价计算的,我看你能拉多久! 但是,这样一来,就又出现一个新问题:我还要和海洲签换股协议吗?海洲要是背上巨大的债务包袱,有可能把博远也拖到泥坑里去呀! 这个问题,是他交给乔一福思考,并给他提出建议的重大问题。他怀疑乔一福能不能给他提出一个好建议。这是一个企业最核心的决策呀! 项雨轩每天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是他要考虑的,就是他的女儿。这其中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女儿能否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这一天早上,项雨轩和项玉菲、许莹湘坐在餐桌边吃早饭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一边吃着,一边尽可能随意地问:“玉菲,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是上班还是上学?这几天,你想好了吗?” 项玉菲谨慎地看着他,小声说:“我们商量了,我想去上学。” 项雨轩表情淡淡地看着她,也猜想着她想去上学的目的。他说:“去上学?很好呀。现在学一点知识,将来总是用得着的。你选好学校了吗?” 这时,项玉菲就犹豫着说不出话来。其实,她并没有想好,更没有选好学校。 许莹湘在旁边看着,可就着急了。这么个关键时候,你还要惹你爸生气呀,那你不是找死吗!她急忙说:“项伯伯,玉菲选了清华大学。” 项雨轩严厉盯着她。这个话不是从女儿嘴里出来,总是叫他很疑心。他又回头盯着项玉菲,说:“清华大学?你想好了?清华你怎么上?” 许莹湘见项玉菲还是不肯出声,更急了,就什么也不顾了,紧跟着说:“是的,项伯伯,玉菲选择的是清华大学的继续教育学院。” “为什么呢?”这次,项雨轩只能盯着许莹湘了。 “玉菲觉得,在清华继续教育学院,随时都可以报班上课。”许莹湘小声说。 “你们准备学什么呢?”项雨轩的眼神更严厉了。玉菲的前途,居然要由她的保镖决定,尤其让他生气。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玉菲选了两个专业,挺好的。”许莹湘小心翼翼地说。 “哪两个?”项雨轩今天非问到底不可了。 “一个是国际商贸,还有一个是计算机管理。都是玉菲选的。”许莹湘说。 项雨轩来回盯着她们,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气。他的女儿,就是一块掉在地上的年糕,是吹不得打不得,甚至连轻轻斥责一下都不可以。话说得重了,说不定她就会跑到她妈妈那里去了! 所以,他只能温和地说:“这两门课还可以,可能也是你将来需要的。那就去上学吧,不要再拖延了,也不用为费用操心。希望你要学好专业,否则,你将来怎么办?这么大的企业,你能接下来吗?你能管理好吗?” 项雨轩说到这里,神色还是有点严峻。项玉菲和许莹湘也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了。项雨轩看看她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等项雨轩吃完早饭,乘车去上班了,她们才钻进许莹湘的小房间里,坐在床边,小声议论起来。 “好了,你做好准备吧,咱们明天报名去。”许莹湘小声说。 “哎呀,真是的,还得去上学,我真不愿意去。”项玉菲快扭成麻花了。 “我叫你早点定下来,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不是我替你兜着,你今天过得去吗?你爸爸非发火不可!” “我哪知道他这么当真呀。我以为他说说就算了。” “你爸爸什么事都会当真!不信你看着吧,将来你的学习成绩他也要看的!” “看什么看呀,我又不是犯人!” “你到底想不想好呀!你们家那么大的企业,迟早你要继承的!你想当个傻子呀!被那些经理什么的当猴耍呀!” “那,非得去上课呀?” “非去不可!你爸爸的口气你还听不出来吗!” “那好吧,哪天咱们去报名吧。真是的,我好不容易逃出学校,现在又把我关进去,我是犯了法了还是怎么了!” “玉菲,我可警告你,别再弄出什么事来了。官司的事,家里来贼的事,你爸爸可和过去不一样了。你小心点吧。” “你可别瞎说,那些事又不是我弄出来的!”项玉菲的眼睛睁大了。 许莹湘冷冷地盯着她,并不想和她争论,就说:“那最好了。我说,咱们也别等明天了,咱们就去报名吧,或许你爸爸还高兴一些呢。” 有了许莹湘的督促和威胁,项玉菲终于躲不过去了。她磨磨蹭蹭的化妆,倒好像她要去参加什么T台秀,又挑来挑去的换好衣服,终于背起包,和许莹湘一起出门,去学校报名了。 也是这一天的上午,袁诺芳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正在琢磨如何向谭森汇报。昨天夜里,她终于从金艳妮嘴里打听出,收购沪市4412的,竟然是鲁腾的阎震强。这个结果就很重要了。上司要查一件事,却查不清楚,交给你去查,却被你给查清楚了,这就是资本,并且是非常重要的资本。 她几次看表,就是琢磨什么时候去汇报。办公室里没细节,尤其是在谭森这个老狐狸面前。你去早了,显得你就是想报功。去晚了,又会被上司认为是拖延。这其中的分寸,还真是挺难拿捏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9、 我的消息很可靠 - 逆行商海 - 闻绎 到了十点十分,这是个笑脸时间。袁诺芳认为这个时间很好,就起身出了她的小办公室。她很快就从眼角里注意到,秦仁正抬头盯着她呢。 她现在没心思搭理他,很快就出了交易室,顺着走廊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她就注意到,前台的惠小春正悄悄向她点头示意。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有什么情况?”她小声问。 惠小春简直可以当特务去了。她露出那么平静而随意的微笑,仿佛是在巴结袁经理。但她却低声说:“昨天夜里,秦助理和谭总吵架了,在谭总办公室。” 袁诺芳不由吃了一惊。秦仁可是谭森的马仔呀,他们怎么会吵架呢?难道,傻乔的主意终于见效了?她问:“为什么?” 惠小春仍然露出平和的微笑,似乎在和她打招呼,却说:“不知道。还有,现在,秦助理正站在交易室门口看着你呢。您可别回头。” 这个时候,秦仁确实站在交易室的门里,正悄悄观察着袁诺芳和惠小春。他再次确认,袁诺芳和这个小前台的小丫头是有特殊关系的。但是,一个小前台又能干什么呢?这是他想不明白的。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知道了。我走了。”她继续向前走去。 她心里明白,她无意中给秦仁挖了一个小坑,就让他掉了下去。按照傻乔说的,她现在要不要救他呢?这个事,她还真有点拿不准了。 袁诺芳走进谭森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谭森的嘴角隐约牵扯了一下,说:“袁总,昨天说的事,你查清楚了?” 袁诺芳用力一点头,“是。收购沪市4412的,是鲁腾公司的自营部。” 谭森满脸都是疑惑,“阎震强?可能吗?” 袁诺芳目光坚定地说:“就是他!我的消息很可靠!” 谭森沉默片刻问:“知道他什么目的?” 袁诺芳摇摇头说:“完全不知道,我的消息源也不知道。我昨天夜里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似乎就是为了低位吸筹,然后造一点消息,高位卖出去。” 谭森也同样摇摇头,“恐怕不那么简单。阎震强一向是追热股,挣的都是小钱。他怎么会买这么冷的亏损股?不像是他的为人。” 袁诺芳嘴角扯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认谭森说的对。 她想了一下说:“谭总,我觉得,您应该亲自出马了,别人可能都不行。否则,我们在这边打压,他却在那边吸筹,这个价格是打不下来的。到时候,钱花了,股价却下不来,咱们的客户可能不答应。那时,咱们惹了一身骚,还没达到客户要求,就有麻烦了。我建议,您直接找阎震强聊一聊。” 谭森默默地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说:“也好,这一两天,我和阎震强联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延后一段时间再吸筹。或者,等我们打到位之后,他们收购我们手里的筹,这样不是更好吗?” 袁诺芳立刻说:“如果能这样,那是最好的了。咱们的客户也不会损失太多。如果真的损失太多了,也有点说不过去。” 谭总点点头说:“我明白。你去吧,这个事让我考虑一下。” 袁诺芳慢慢起身,随意说:“我把这些情况跟秦仁说一下,让他心里有数。” 谭森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里藏着很深的疑惑,却说:“点到即止。” 袁诺芳一点头说:“明白了。”她转身就往外走去。 袁诺芳终于确认,谭森确实对秦仁有了疑心。好,那你就去疑心吧!你们互相疑心,我才安稳一些。倒是没想到,这两个贼精的人,竟然斗不过一个傻子!袁诺芳一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由有一种恶意的快感。傻乔,真有你的! 这天上午,一脸不情愿的项玉菲,终于被许莹湘“押送”到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的招生办公室,办理她们的报名手续。 继续教育学院的招生办公室设在一栋很普通的小楼里,也有一些年轻人来报名,但并不多。许莹湘很快领了表,并督促项玉菲填表。 她们排在那个短短的队伍里的时候,项玉菲还在噘着嘴抱怨,仿佛她就要被送进监狱里,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自由了。 许莹湘到底忍不住,就低声喝斥她一句,“你今天不报上名,你爸爸那里怎么交待!不许再啰嗦了!” 十分钟后,她们的报名表终于交到招生老师的手里。只见她鼻尖上架着一副半月型的小眼镜,认真地审查她们的表,又在上面这里写几个字,那里写几个字,又盖了章,然后把两张表推到项玉菲和许莹湘的面前,从眼镜上面审视她们。 她脸上微露一点笑容,说:“你们签个字吧,在这里。” 项玉菲和许莹湘都签了字,又把表送回去。 招生女老师说:“每周有半天的课。你们选了两门课,就是两个半天,分别在周二和周日的下午。记着,要按时上课,不要迟到。” 项玉菲不肯说话,只得由许莹湘回答:“是,我们一定不迟到。” 女老师又递给她们每人一张卡,说:“这是你们学生证。只要来上学,就一定要带着。进门、上课点到、查询成绩、吃饭、消费,都可以用这张卡。” 项玉菲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普通的卡片,小声说:“它还有这么多用处呀。” 女老师盯了她一眼,说:“一卡多用,你要好好保管。” 许莹湘急忙欠身说:“谢谢老师。我们没事了吧?可以走了吗?” 女老师说:“可以走了。按时来上课就行了。” 她们抱着一牛皮纸袋的资料,互相挽着胳膊,静静地离开了办公室。 很自然的一件事,她们都想在清华校园里转一转。她们都有过大学梦,这个梦的顶尖,就是清华大学。她们这一生,第一次踏入这个顶尖的大学校园。 当项玉菲和许莹湘站在校园的中间,向周围看着的时候,就都惊呆了。 妈呀,那么整齐庄重的教学楼,一栋挨着一栋。教学楼之间有宽阔的道路,两边有高大的树木和一片一片经过精心修剪的碧绿的草坪。妈呀,还有那么多男女学生。他们有的坐在草地上读书或者聊天,有的在球场上打球或者游玩。他们高声说笑,勾肩搭背,打打闹闹。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他们服装鲜艳,脸色红润,充满了朝气。这一切,都像油画一样展现在项玉菲和许莹湘的面前,让她们惊叹和兴奋。 项玉菲张开双臂说:“哇,这里好大呀!我真想不到,清华大学会有这么大。” 许莹湘也由衷赞叹:“这么整洁,这么鲜艳,让人心情愉快。” 项玉菲说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还有这么多同学,男同学,女同学,啊呀,他们玩得多开心呀!这里一定好玩!要知道是这样,我早就来了!真是的!” 许莹湘就回头瞪着她,“你就知道玩!你可是来上课的!” 接着,她们又有了新发现。她们看见几乎所有的路口,都有巨大的公告栏,上面花花绿绿、重重叠叠地贴满了各种活动的通知和广告。 项玉菲大叫一声,:“你看呀,明天晚上,这里有舞会!酒水自费,真有意思。” 许莹湘指着另一张通告说:“你看这里,今天晚上还有音乐会呢,是清华学生乐园演奏。有古典乐曲,还有现代舞表演呢。” 项玉菲突然指着一个广告说:“喔,你看呀,这里还有时装秀呢,自己设计,自己制作,自己上台表演。来劲儿不来劲儿!” 许莹湘也看到一个新鲜的,“喂,你想看看无人机吗?他们有一个兴趣小组。” 项玉菲把嘴一撇,“有人机我都不感兴趣,别说无人机了。哇,这里有这么多活动呀!告诉你,我天天都要来,天天都要来!” 许莹湘瞥她一眼说:“我的小姐,你可别玩疯了!我们是来上学的!” 从这一天开始,项玉菲和许莹湘每天都到学校里来。其实,她们每周只有两个下午有课。她们也和其他同学一样,坐在教室里上课。她们学习计算机,学习商贸管理,等等。但其他时间,她们可就自由了。她们在学校里结识了许多新朋友。这些新朋友带着她们走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并且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活动。 白天,她们有时去参加一些感兴趣的学术讨论小组,或者和同学们打排球,晚上则去参加舞会。这些舞会有时在食堂里举行。但也有高级的,在同方公司的多功能厅里举行。每到这个时候,许多学生在这个大房间里跳舞。 项玉菲自然也在其中,并且快乐地跳着,旋转着。有时她还会和好几个男女同学聚在柜台前说笑喝饮料。在这段时间,项玉菲仿佛到了仙境,快乐得无以复回,天天到很晚的时候才回家。 但是,幸福总是短暂的,而出人意外的事则随时都会发生。因为别人并不幸福,他们还在暗中活动着,要达到自己特殊的目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0、 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叫什么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和许莹湘很快就会知道,那些暗中的活动,都和她们有关系。 这头一个在暗中活动起来的人,就是证券记者姜丽萍。 这个时候,美丽苗条的姜丽萍,正坐在她的小格子里,冷静看着办公室里的动静。她注意到,每个人都在埋头在自己的小格子里,努力地工作着。 终于,她看见有一人从老贾办公室里出来。此后,再也没别人进去。她悄悄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向老贾办公室走过去。 老贾看见姜丽萍走进来,就说:“小姜,怎么着了,这么严肃?” 姜丽萍在老贾对面坐下,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努力平静说:“也没什么。老贾,我前两天给你的提纲,你看过了?” 老贾拿出她的报导提纲,一边翻着一边说:“是的,是的,我看过了。很好,你的想法很好。我把你的顺序调整了一下,你要按照新顺序采访和写稿子。” 姜丽萍急忙说:“好,这个没问题。”她从老贾手里接过提纲,慢慢吸了一口气,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说:“噢,对了,老贾,我以前看过一篇稿子,我不记得是谁写的了,但那稿子写的挺好的。你还记得吗?” 老贾疑惑地看着她,“什么稿子?” 姜丽萍努力引起他的重视,摆出非常认真的样子说:“我记得,那篇稿子的主要意思,就是说科技企业如果不重视科研,就会落后,什么什么的。我记得,其中有一段话说的特别有哲理。但咱们系统里没有,怎么回事?” 老贾眨着眼睛想了想,终于说:“噢,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篇稿子。没进系统,被主编压下来了,没发。怎么了?” 姜丽萍做出非常惊讶的样子,“为什么呀?那稿子写得多好呀。” 老贾撇了撇嘴,说:“谁也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新闻上版面。现在就是这个世道,肯定是有人找过主编了。” 姜丽萍万分诚恳地说:“老贾,我想参考一下那篇稿子,其中的文字特别好。我就是看一看,给我一点启发。你这里有吗?” 老贾犹豫着说:“你还真想看呀?” 姜丽萍紧张地看着他,“我就是想参考一下,看完了马上给你送回来。” 老贾回头看着身后的文件柜,“哎呀,放哪里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姜丽萍更加紧张了,小声说:“老贾,你好好想想,我好想参考一下。肯定对我以后的稿子有帮助,文字特别好。” 老贾看她一眼,终于站起来。他打开文件柜,略扫了一眼,就从中拿出一个纸袋子,很快取出一篇稿子,“就是这个了。你拿去看吧,但一定不要采用里面的例子。看完就还给我。”他把稿子递给姜丽萍。 姜丽萍急忙说:“我看一下,马上送回来。”她拿着稿子急忙走了。 接下来,她冲进复印室,飞快地复印了稿子,再把原稿还给老贾。她这才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小格子间里,一页一页地看着稿子。看到最后,她不由张大了嘴,盯着面前的稿子。 姜丽萍完全没想到,这篇稿子不仅提到了庆亚信息,还在最后提到了沪市4412的一家关联企业。傻乔说的对,沪市4412果然有一家关联企业,叫ST星信。 姜丽萍震惊地看着这篇稿子中提到的ST星信,眼睛乱转,在心里打着主意。她感觉,这件事最好立刻就通知袁诺芳。她伸手抓起面前的电话,开始拨号。 姜丽萍这个电话,其实是打给惠小春的。惠小春面前的电话,是一部外线电话。所以,她一拨,惠小春面前的座机就响了。 她拿起电话一听,立刻机警地向周围扫了一眼,低声说:“姜姐。” 姜丽萍低声说:“小春,尽快叫袁姐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惠小春说:“明白了。”她放下电话,又看看周围,拿起另一部内线电话,拨了袁诺芳的电话。 袁诺芳面前的内线座机响了,她拿起电话来听。 惠小春在电话里说:“袁姐,姜姐叫你给她打电话。” 袁诺芳惊讶地听着,问:“她说没说什么事?” “她没说,只叫您给她打电话。”惠小春小声说。 “好,我知道了。”袁诺芳放下电话,向周围看看,便起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交易室里,正和几名交易员说话的秦仁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盯着袁诺芳的背影。他的眼睛也转了起来。袁诺芳接到一个电话就往外走,让他疑惑。 袁诺芳出了交易室,向前台走过去,说:“小春,给我一张报纸。” 这时,秦仁悄悄出现在她后面的交易室门口,偷偷地窥视着她们。 惠小春再次把手机夹在报纸里,微笑地递给她,低声说:“秦助理看着你呢。” 袁诺芳点点头说:“知道了。”她接过报纸,就进了女厕所。 秦仁站在门口盯着她们,却是很疑惑的样子。袁诺芳去女厕所,却向惠小春要报纸。她上厕所也要看报纸吗?他觉得,惠小春递给她报纸的动作有点怪。但他一时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袁诺芳进了女厕所之后,仍像过去一样,依次看了厕所里的隔间,确认无人。她进了一个隔间,坐在马桶上,从报纸里拿出手机。她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卡片,放进手机里,然后给姜丽萍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压低了声音说:“臭姜,怎么回事?” 姜丽萍的自我感觉,真的像一个地下工作者了。她先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袁姐,我拿到那篇稿子了,有重大发现!” 这下子,袁诺芳可紧张起来了,急切地问:“什么发现?” 姜丽萍说:“这篇稿子的主题,主要是讲科研的。它说,庆亚信息,也就是温庆西起家的那个企业,就是因为不重视科研,不研发新产品,所以就落后了。关键是,这篇稿子的最后,还提到一个叫ST星信的上市公司,也说它不重视科研,不仅自己落后了,还使它的关联公司,沪市4412,也受到严重影响!” 袁诺芳大吃一惊,急忙问:“什么?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叫什么?” 姜丽萍说:“叫ST星信!ST星信!星星的星,信息的信。也是一只亏损股,说它是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 袁诺芳不由惊叹起来:“老天,还真让傻乔给说着了,还真有一个关联公司!” “喂,你说,这个ST星信,就算它是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又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得赶快查一查才行!好了,我要挂了。” “好,你赶快查吧。我在这边也查。” “好,咱们两边一起查。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看出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不用你叮嘱!”姜丽萍在那边先挂了电话。 袁诺芳一边拆下手机里的卡片,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件事。现在来看,沪市4412确实有一家关联公司。那么,这个关联公司和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有关系吗?有什么关系?其次,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也和这个关联公司有关系吗?又是什么关系呢?她想了又想,就像在迷雾里一样,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起身的时候,才突然察觉自己憋了一泡尿,竟没想起来解。她解开裤子,把这个负担卸下来,才感觉身心轻松了一些。 她出了厕所,把手机夹在报纸里还给惠小春,就匆匆走进交易室里。 她可没注意到,秦仁悄悄抬起头,一直在盯着她。他察觉,袁诺芳上了一趟厕所,似乎就有了心事,这让他深感奇怪,拚命猜想着。 袁诺芳一进自己的办公室,立刻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询ST星信。但是,她把ST星信的情况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引人注意的情况。她不由皱眉奇怪起来了,难道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一直呆在交易室里的的秦仁,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感觉袁诺芳上了一趟厕所,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什么情况吗?他这样猜想。所以,他注意玻璃房里的袁诺芳,略想了一下,就慢慢向这间小办公室走过来。 袁诺芳虽然一直看着电脑,但警惕性并没有放松。她很快就注意到秦仁正走过来,似乎要进她的小办公室。她很快把电脑里的画面换成沪市4412。 秦仁走进来,一边看着她的电脑,一边随意地问:“袁总,那个沪市4412,咱们准备怎么着?还砸不砸了?” 袁诺芳回头盯着他,说:“先不动,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我们等谭总的指示吧。你清仓了吗?” 秦仁点头说:“已经清了。明天就是报告期了。”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盯着他,“那就好。等过了报告期再说吧。” 到了这个时候,话已经说完,照理,秦仁也该走了。但他并没走,甚至还靠近一步,看着她的电脑说:“今天,好像买的人少了。您也在看这只股?”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1、 这他妈的叫什么关联企业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只得又应付一句:“是。我们做空,别人却在买进,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再看一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袁诺芳拿起来一听,是谭森来的。 谭森的电话很简短,只说:“你来一下,现在。” 袁诺芳脑子里挖泥坑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很随意地说:“我这就去。也叫上秦仁吧,有什么情况一块听。” 但是,谭森却干脆地说:“就是你!立刻来!” 袁诺芳没说话,慢慢放下电话,只从眼角盯了秦仁一眼,就出了办公室。她预感,这是对秦仁的再一次打击!妈的,打得越狠越好! 秦仁果然受到打击。袁诺芳提出带上他,显然没得到谭森的同意,这就预示着,谭森对他的不信任。这种感觉,就是一种突然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 但是,他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看见袁诺芳出了办公室,伸手就调了一下她的电脑画面,竟意外看见ST星信。毫无疑问,袁诺芳上了一趟厕所后,关注的就是这只股。但是,为什么呢?她上厕所干了什么?他疑惑地看着这只股票。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只股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这一天,他都在猜想这只股票。 袁诺芳走进谭森的办公室时,他立刻向对面的椅子指了一下,示意她坐下。 他一向有些阴沉的目光盯着袁诺芳,沉默了片刻,才说:“袁总,今天还有人收购沪市4412吗?” 袁诺芳想了一下,谨慎地说:“还有一点,但确实不太多了。” 谭森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昨天夜里,我和鲁腾公司的阎震强见了一面。聊一些废话,我就不对你重复了。我直接向他说明,我们正在做空沪市4412,希望他暂停收购。他刚才给我回电话,同意了我们的建议,他现在暂时收手,等我们结束后,他再开始。并且还说,他愿意直接从我们手里接收剩余股票。” 袁诺芳急迫地问:“谭总,你问没问,他为什么要收购沪市4412?” 谭森却盯着袁诺芳,脸上表情阴阴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轻声说:“袁总,你没听清我说的话。我说过了,我是昨天晚上和他见的面,他到刚才才给我回电话。你明白这个意思吗?他去请示他背后的人了!” 袁诺芳恍然大悟,急忙说:“谭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谭总,您接着说,我一定仔细听。” 谭森笑了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不动声色地说:“这个情况说明,第一,这个阎震强,只是一个枪手。是不是?” 袁诺芳不得不佩服谭森的狡猾,点头说:“肯定是,您说的对。” 谭森继续说:“所以,第二,他是按幕后人的指示,收购股票的。那么,第三,他极有可能,并不知道幕后人的真实意图。袁总,那个阎震强,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他要是知道其中的利益所在,那是谁也拦不住他的,他也不可能暂时收手。所以,第四,那个幕后人的意图,应该是做长线的,不在乎暂停这一两个月。这些,你听明白了吗?” 袁诺芳笑着向他伸出大拇指,“谭总,还是您智慧,一下子就全看明白了。” 谭森显然很受用这句话。他说:“那么,你接下来的事,就是继续操作,按照客户的要求,用最多两个月时间,把沪市4412打下来,至少五毛钱。” 袁诺芳急忙站起来说:“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跟秦仁交待一下。”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眼睛却不经意地瞄着谭森。 果然,谭森正如她猜想的那样,不经意地补了一句,“点到即止。你去吧。”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向外面走去。但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快乐。混蛋秦仁,终于掉进她挖的泥坑里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她要不要救他了!傻乔的意思,是希望她去救他。但她心里,却不太愿意。 这样,袁诺芳回到交易室,找到秦仁时,对他的交待就很简单。 “谭总说,继续按以前的办法操作。你继续吧。” “那,外面有人在收购呀,不管了?” “已经都摆平了,没事了。” “那,是个什么人?谭总说了吗?”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都不必问。现在,你去做准备吧,下周开始,继续收购打压。” 秦仁也是精明透顶的人。他立刻就听出来,是谭森要对他保密,否则,袁诺芳不敢不告诉他。但是,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他却想不出来。他非常疑惑地盯着袁诺芳,终于转身离开,去了交易室。 袁诺芳盯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相信,谭森这头老狐狸,终于不信任秦仁了。这样,她今后的日子就要好过一些。 这天傍晚,袁诺芳一下了班,立刻去了姜丽萍家。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是姜丽萍给她开的门,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袁诺芳匆匆忙忙进来,一边把外衣和提包扔在沙发上,一边问:“臭姜,你查了吗?那个ST星信有什么情况?” 姜丽萍向她摊开两只手,叫道:“他妈的,我今天查了一天,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查了,葛涛也帮我查。但是,什么情况也没查到!” 袁诺芳早猜到她是这么一个结果,因为她也什么都没查到!那个混蛋ST星信,什么特殊情况也没有!真是怪事了!她问:“你说的那个稿子呢?” 姜丽萍向沙发上一指:“葛涛正在看。” 葛涛抬起头,把那份神秘的稿子递给袁诺芳,却向她撇嘴摇头。 袁诺芳飞快地看着稿子。稿子里的那些空话套话,很快就被她跳过去。看到最后的时候,她把最后那几行字用力点了一下,叫道:“他妈的,这里说的很清楚,ST星信就是沪市4412的关联企业,是受它影响的!” 姜丽萍叫了起来,“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看不出来它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要不是稿子里这么说,它们简直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查到什么了?” 袁诺芳把那个稿子翻了又翻,说:“妈的,我也是一点没查到!它们简直是毫无关系!这他妈的叫什么关联企业!” 葛涛在旁边阴阴地说:“袁姐,我也查过ST星信,一句话,它和沪市4412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袁诺芳心里有些恼火。傻乔一句傻话,让她意识到沪市4412可能有一个关联公司。姜丽萍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拿到这个稿子,也证明沪市4412确实有一个关联公司。这些都对上了,但是,怎么就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好在,她毕竟是基金经理,处理这一类的疑难问题有超过旁人的经验。 她盯着姜丽萍和葛涛说:“都别说了,我们重新把情况捋一遍。你们看,梅美云目标就是博远电子!她打压沪市4412,毫无疑问,就是为了博远电子!” 姜丽萍苦着脸说:“袁姐,沪市4412和博远电子就更没有关系了!” 袁诺芳恶狠狠地说:“你说的没错!我判断,她应该是间接为了博远电子!但是,她用一笔巨额资金打压沪市4412,其实就是要把ST星信的股价也给打压下来!因为它们是关联企业!对不对?” 葛涛坐直身体说:“袁姐,ST星信的股价就算是给打压下来,也和博远电子没关系!就算梅美云是间接打压ST星信,她总要有一个目的吧?是不是?” 袁诺芳大声说:“他妈的,她直接打压沪市4412,就是为了间接打压ST星信!” 姜丽萍叫道:“你还是没有说清楚!她间接打压ST星信,目的是什么?你看出她的目的吗?她总要有一个目的吧?” 这么一种情况,让她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 这时,惠小春提着一袋子菜进来,问道:“姜姐,咱们晚上吃什么?” 姜丽萍连连向她挥手,“你随便,你随便,别来烦我们!” 惠小春来回看看她们,就悄悄去厨房做饭去了。 袁诺芳左边右边地看着,说:“他妈的,这个梅美云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时,姜丽萍想起另外一件事,小声说:“袁姐,这两天,我趁沪市4412有一点上涨,已经把股票全卖了。” 袁诺芳还没说话,葛涛倒开口了,说:“卖了好,卖了好。卖了我就没麻烦了。” 姜丽萍向他吼道:“臭葛涛,我可赔了十几万呢!” 葛涛却说:“你赔了钱,我就更没麻烦了!不挣钱就不算老鼠仓!是不是?” 姜丽萍更加恼火了,叫道:“你这个臭葛涛!你就为你自己考虑是不是!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怎么瞎了眼,找上你这么一个家伙!” 葛涛也向她叫道:“你用我妈的身份证买股票,就是会给我带来麻烦!你卖了,我就轻松了!怎么着吧,我说的没道理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2、 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都是伶牙俐齿的,整个客厅里,就听他们吵吵了。坐在旁边的袁诺芳皱着眉看着他们。 她突然吼了一声:“都别吵了!吵什么吵!没完了!”可是,看见他们都安静下来,瞪着眼睛看着她,又把手一挥说:“吵吧,吵吧,你们接着吵,他妈的,不吵不热闹!继续吵!” 她这么一说,姜丽萍和葛涛倒不好说什么了。他们互相看着,居然傻笑起来了,还互相挤着眼睛。袁诺芳也拿他们没办法。这两个人就是扬州嘘子,整天惊惊乍乍的,吵起来没完。 这一天,许莹湘吃完早饭,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背着包从自己的小房间里出来。她正要向楼梯上喊项玉菲,却看见她站在楼梯后面的角落里打电话,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许莹湘看着她的背影,猜想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了。 项玉菲回头看见她,就合上手机,脸上闪着贼精的笑容,向她走过来。 她说:“姐,咱们走吧。” 许莹湘猜疑地看着她,“你给谁打电话呢?” 项玉菲却推着她向外走,小声说:“没事,没事。走吧,咱们去学校。” 许莹湘疑惑看着她,和她一起向外走。等出了小区,她更疑惑了。往常,她们出了小区,就会叫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清华西门。可今天,项玉菲这丫头,却拉着她在路边走着,并没有要叫出租车的意思。 许莹湘问:“你怎么不打车了?” 项玉菲就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在她耳边说:“姐,一会儿,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你一个人去学校吧。” 许莹湘瞪着她说:“学校今天又没课,你要是不去,我还去干吗?” 项玉菲挽着她的胳膊,亲昵地说:“那你就去逛街嘛,随便逛逛,去哪儿都行,就是别回家。你等我的电话就行了。” 许莹湘说:“你是不是要去你妈妈那里?” 项玉菲妖娆地笑着说:“姐,你就别问了,等我的电话就行了。” 就在这时,一辆硕大的SUV在街边停下,柯建设从里面打开车门,看着她们。 项玉菲做贼似的,一下子就上了车。她回头向许莹湘挥手说:“姐,你随便逛吧,别回家,等我的电话吧。” 柯建设向许莹湘挥挥手,就开车走了,把许莹湘一个人扔在街边。 许莹湘无奈地左右看着,慢慢向前走着。她根本不想逛街,也没有朋友,这样一来,她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她自语道:“这个丫头片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项玉菲坐在车里,脸上露出一点点微笑,看着车的街景。 柯建设开着车,似乎也很高兴。他不时看一眼身边的项玉菲。 他小声说:“玉菲,你今天回去,你妈妈肯定特别高兴。” 项玉菲冷冷地盯着他,“那么,你呢?” 柯建设急忙说:“我也高兴,是真的,我就希望你常回家看看。” 项玉菲一脸的冰霜,喝斥道:“那你就开快一点!别这么磨磨蹭蹭的!真是的,还是个男人呢!开车也这么肉!” 这下子,柯建设就不敢再说话了。他从来摸不准这个千金小姐的心思。他看她一眼,就加快了车速。半个小时后,这辆硕大的SUV终于驶入一个高档小区,并在梅美云的家门外停下来。 梅美云从家里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把女儿迎进家里。 这是一栋两层的联排别墅,精致而宽敞。家里布置得更是讲究,紫红色的硬木家具更显出典雅和庄重。墙上挂着明清字画,案头摆着黄杨木的观音菩萨。 梅美云拉着女儿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温和地问:“菲菲,今天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有什么话想对妈说?” 项玉菲嘻嘻地笑着,把母亲的手贴在脸上,说:“妈,我想你了嘛。” 梅美云微微地笑了,说:“好,开场白不错。接下来我会注意听。”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有点撒娇的样子说:“妈,我真的想你了嘛。” 梅美云也笑了,“菲菲,妈跟你开玩笑呢。我昨天刚好买了榴莲。建设,开榴莲这个事只能请你动手了。咱们一块吃吧。” 柯建设并不说话,起身去了厨房。很快,他端着一个大瓷盘进来,上面是去了壳,切成小片的榴莲。他把盘子放在梅美云面前的茶几上,就在旁边坐下,只是偶尔才向项玉菲这边看一眼。 项玉菲一点也不客气,拿起一把小银叉子,叉了一片榴莲就往嘴里送。 梅美云轻拍她的手,说:“菲菲,你应该说一声谢谢才好。” 项玉菲向柯建设那边扫了一眼,撇着嘴说:“谢谢了,柯总。” 这个时候的许莹湘,就有点难受了。她不想逛街,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想来想去,只有乔律师还算一个朋友,也许可以到他那里坐一坐。 这样,她就乘了公共汽车,在乔律师所在的津成律师所外面下了车,然后慢悠悠地走过去。她站在律师所门口的时候,就犹豫了一会儿,很怕影响乔律师的工作。但是,已经来了,也就不想再犹豫了。她还是走进律师所里。 许莹湘走到咨询室门外的时候,果然看见乔律师正在看书,很认真的样子。 这时,乔一福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许莹湘,立刻惊喜地张大嘴,脸上露出非常质朴的笑容。至少在许莹湘看来,乔律师是一个特别可以信任的人。 他匆忙地站起来,说:“哎呀,是许……许小姐,怎么回事?项小姐她,是不是又……又去她妈妈家了?” 许莹湘低头揉着手指,小声说:“是。所以,我今天又放假了。”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不是一个月只有……”忽然觉得这么说很不好,倒好像他不欢迎许小姐来似的,又急忙说:“你……你瞧,我正无聊着呢,你就来了。来,来,快请坐吧。”他匆忙给她拉开椅子,又拿了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水。 许莹湘笑着坐下来,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小声说:“我估计,她有她的想法呗。我反正也没事,就逛到你这里来了。不影响你吧?” 乔一福说:“哪里的话呀,我实在没事干了,才找了一本书来看。那你还……还是等她的电话?” 许莹湘有点无奈地点点头,“是。乔律师,我又来打扰你了。” 乔一福兴奋得不行了,急忙说:“哪儿的话呀,没有的事。我……我正闷得不行了。你一来,我就有说话的人了。” 许莹湘心里的感觉确实挺好的,乔律师是个特别纯朴的人,让她很安心。就说:“玉菲她今天,就是偷偷去的,还不让我说,也不让我回家。” 乔一福望着她,心里很奇怪她们之间的关系,就问:“可是,为什么呢?她要是去哪里,又……又不愿意让你跟着,让你在……在家里呆着就是了。” 这个话,就让许莹湘很犹豫了。雇主家的事,似乎不应该多说,她就没说话。 这时,乔一福的小眼睛就转了一下,小小的狡猾了一下,说:“许小姐,我……我可是项总的律师呀。差……差不多,我就是项家全家的律师呀。项总对……对我的意见,那是相当相当重视的。”他这么说着,就咯咯地笑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非要打听项家的事。他就是想这么开一个玩笑。人家那么美丽的姑娘坐在你面前,和她开一个小玩笑,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 不过,乔一福的话,却提醒了许莹湘。乔律师是项总的律师,项总家的事,自然是可以对他说的。所以,她看着乔一福,就小声说:“乔律师,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说,但你一定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项伯伯。否则,我这个工作也要丢了。” 乔一福怀着好奇,急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我一定保密!” 许莹湘低头想了一下,小声说:“我曾经听玉菲说过,说她爸爸和妈妈,都是公司里的股东,是大股东,有股份的。玉菲呢,好像也有一点。所以,玉菲跟着谁过,谁就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乔一福还是挺精明的,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就小声说:“当初,你……你们那个小官司,也……也和这个事有关系吧?”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他,但还是点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乔一福把眼睛转了转,就说:“许小姐,我……我瞎猜猜,项小姐,她是……是想跟着她母亲过吧?” 许莹湘谨慎地看着他,同样小声说:“我也是这么猜的。”她想了一下,又说:“她要是真跟她母亲过,我可能,就该离开了。她妈妈,好像不喜欢我。有一次,我和玉菲逛街的时候,碰到过她,她一句话也没对我说。” 刚刚被许莹湘提到的梅美云,此时正在厨房里给女儿准备午饭。柯建设在旁边给她打下手,项玉菲则坐在厨房里的餐桌旁,吃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3、 梅美云不得不改变策略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一边忙碌着,一边问:“菲菲,有什么想和妈说的吗?” 项玉菲就睁着她美丽的大眼睛说:“妈,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一声呀。”她的目光,就在母亲脸上转来转去。 梅美云淡淡地一笑,很随意地说:“出了什么大事?” 项玉菲夸张地说:“哎呀,告诉你吧,就是前几天夜里,家里来了贼。哎呀,把我和许姐都给吓坏了。” 柯建设听到这个话,有些惊讶地回头看着她,又回头去看梅美云。 梅美云盯了女儿一眼,声音更轻地问:“真的?” 项玉菲说:“当然是真的了。你知道吧,那个贼,溜进咱们家里,还去了小书房,把爸爸的电脑给打开了。您说他想干什么?” 梅美云笑着说:“照你这么说,他好像不是来偷电脑的?” 项玉菲说:“当然不是了。他要偷电脑,抱着走就是了,他干吗要开电脑呢?您说,爸爸的电脑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梅美云就笑了起来,“你爸的电脑里,就算有一些秘密,那也应该是公司里的秘密。一般人,不会关心公司里的事吧?是不是?” 聪明的项玉菲立刻随声附和说:“您说的也是。一般的小偷,不会关心公司里的事。妈,您知道吧?我那个私人护卫,许姐,那可是一个高手,本事大得不得了。我跟你说,她追那个贼,可追出去好远呢。一直追到大街上。” 这句话,就让梅美云紧张起来。陈一峰向她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她只想着电脑里可能有“X系统4”的技术资料,就没有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护卫呢,并且还是一个高手。那么,她要是追到大街上,不知会不会看见她,或者注意到车牌号?她感觉,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些大意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女儿。虽然只是瞬间,用的却是那种目光敏锐观察。现在,她就要猜测女儿今天突然回家的意图了。 项玉菲仍然睁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妈,您说,他想干什么呀?” 梅美云再次瞄了女儿一眼,并且看出她眼睛里藏着的狡黠。她忽然忍不住想到,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呀,只有我的女儿才会如此精明。 她笑了笑说:“这我可猜不出来。” 这时,柯建设正把清理下来的烂菜叶,包装纸什么的,都装进垃圾袋里,提到外面去了。 一看有这个机会,项玉菲立刻凑到母亲身边,神头鬼脸地说:“妈,您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菲菲,你今天回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的?”她不动声色地问。 “哪里呀,当然是来看您的呀。我不过是想起这件事了,才跟你说的。”这个项玉菲,可不是一般的精明狡猾了,轻松躲过母亲的陷阱。 “好呀,心里有了什么话,都可以跟妈说。你接着说吧。”母亲可更狡猾。 “妈,我问的就是这件事呀,和您有关系吗?” “你这个丫头,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和这事有关系!”梅美云用指尖点着她的小鼻子,笑着说。这是她最自然的回答。 可是,项玉菲这个精丫头,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她是想好下一句的。 只见她把嘴巴左歪歪,右歪歪,自语地说:“就是不知道,那些警察会怎么想。” 梅美云不得不再盯她一眼,轻声问:“你爸爸报警了?” 项玉菲立刻跟了一句,“妈,您希望我爸爸报警吗?” 梅美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丫头想跟她耍心眼,还是嫩了一点。不过呢,和女儿斗心眼,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她随意地说:“当然应该报警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要尽快报警才好。你爸爸已经报警了吧?”她似乎专注在面前的菜肴上,很随意地问。 项玉菲说:“当然报警了。我爸那个人,您还不知道吗,他当然要报警了。” 梅美云继续问:“他跟警察怎么说的?” 这个项玉菲,也继续耍着她的小心眼,跟她母亲斗智。她笑着说:“您是指哪一件呀?是指家里来贼呢,还是指许姐追到大街上的事?” 这时,梅美云也没什么顾忌了。关键的情况,她必须问清楚。否则,今后就可能很被动。她不动声色地说:“我问的是后一件。”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她在心里感觉,她已经胜过她妈妈了,这一点让她很得意。她笑着说:“妈,我怎么会那么傻。这个事,我爸都不知道。我不让许姐姐说,她就一定不会说。可是,我跟不跟我爸说呢?哎呀,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反正都是不好。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梅美云不动声色地看着女儿。她心里已经很清楚,这个丫头就是想套她的话!和女儿同心,原本是她最希望的。但是,在她的计划里,确实有一些不便于对别人说,也不能对女儿说的事。就是这一点,让她有一点犹豫。 这时,厨房里就很安静了。母女两个人,都在心里掂量着对方。 此时,在津成律师所的咨询室里,乔一福和许莹湘坐在桌子的两边,也在议论着梅美云。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这两个人,都有心议论梅美云。但似乎,又有点不便于直说。 乔一福是项雨轩的律师,梅美云毫无疑问是他特别要关心的一个人,更别提还有曾经发生的那个小官司呢。他早就猜测,那个小官司可能和梅美云有关。 至于许莹湘,就是另一种情况了。项家的事,她不能对任何人说。但项家的事,又确实在她心里憋了许久了。乔律师一句话提醒了她,他是项伯伯的律师呀,项家的事,她当然可以和乔律师说了。只是,说的方式,要那个一点最好。 于是,乔一福就说:“也不知项小姐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许莹湘小心地斟酌自己要说的话,似乎很随意地说:“我也不太了解她,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见过她一面,是和玉菲逛街的时候。噢,不对,是见过两面呢。”她扭回头看着窗外,那么随意地说:“前几天,家里来了贼,就是你和项伯伯谈话的头一天夜里。我和玉菲给吓了一跳。后来,我还追了那个贼一段路呢,一直追到大街上。再后来,我看见那个贼上了一辆车。乔律师,你大概想不到吧,玉菲的妈妈就坐在车里呢。” 她说完这一大段话,就慢慢转回头,注意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更加惊愕地看着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情况太让他意外了。 让他意外的另一点是,他也看出来了,许姑娘很看重她的这份护卫工作。但这份工作是项总给她的。如果项家出了什么情况,项玉菲和她母亲一起过了,许姑娘就只能离开了。乔一福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为许姑娘难过。因为他对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办法,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她。 但是,梅美云和那个贼有关系,还是让他惊讶万分。 这个时候,在梅美云家里,情况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梅美云不得不改变策略。她感觉,必须进一步把这个小丫头拉拢到自己身边才行。 所以,到了下午,她们继续坐在客厅里聊天的时候,她就说:“菲菲,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将来。你爸爸那个人,是个花心男人。他今后要是再找一个女人,你将来的利益可能就要受损了。菲菲,我不担心我自己会怎么样,我已经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将来呀!” 这时,项玉菲终于感到机会到了,可以更进一步了,就说:“妈,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能把您的计划告诉我吗?我和您一起努力呀。” 但是,梅美云并不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女儿。她笑着说:“我能有什么计划?” 项玉菲可不管不顾了,继续说:“妈,您为了我将来的利益,肯定是有计划的,对不对?我猜得到。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梅美云注意地看着女儿。她心里确实有一阵冲动,想把心里的方案告诉她。女儿如果是她的同盟军,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有她这样经历的女人,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她过去,曾经信任过太多的人,特别是项雨轩。再说,女儿还是太年轻,她又懂得多少呢?没有丰富阅历的人,看不懂她的计划。 想到这里,她轻声说:“菲菲,你也不要想太多。迟早有一天,博远公司就是你的。我听说,你正在上课,这是最好的事,多学一点知识,对你肯定会有帮助的。现在,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你还要多磨炼你自己才好。但不管怎么样,你要记着,妈永远是你的后盾,是永远支持你的。” 项玉菲是个聪明姑娘,她几乎立刻就听懂了母亲的意思。母亲认为她还太年轻,认为她还承担不了重任。所以,她不想把她的计划告诉自己。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4、 项雨轩似乎是在耍我们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很失望。但她确实是个聪明姑娘,即使真的失望,她也会小心藏起心里的失望。她仍然甜美地微笑着,只是轻声说:“妈,我该回去了。” 梅美云看着她,说:“已经这个时候了,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项玉菲说:“不行呀,许姐姐还在大街上等我的电话呢。她已经转了一天了,再呆下去,她可能会埋怨我的。”她这么说着上,就掏出手机给许莹湘打电话。 她说:“姐,我要回家了。” 正和乔一福聊着天的许莹湘急忙问:“你在哪里呢,我去找你。” 项玉菲就说:“我现在就往家走,咱们就在小区门口碰头吧。” 许莹湘说:“那好,我在小区门口等你。”她合上手机,满面笑容地看着乔一福,说:“乔律师,谢谢你陪了我一天,还请我吃饭。我也该回去了。” 乔一福则傻傻地笑着说:“我……我还以为,你能一直陪……陪我到晚上呢。然后,咱们逛逛街,再去唱歌什么的。” 许莹湘也笑了,说:“等以后吧。我也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回家。那我走了。” 乔一福说:“我送你吧。”他陪着许莹湘走出律师所,一直看着她上了出租车走了,这才背着他的大提包,也下班回家去了。 不过,乔一福和许莹湘都没有想到,他们在一起聊到项家的事,正悄悄演变着,很快就要进入一个新阶段了。因为项雨轩接受乔一福的建议,延缓了和海洲的谈判,让廖清山和温庆西完全陷入一种被动局面。他们就像热灶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也就在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廖清山正和温庆西坐在他家的客厅里,为眼前的事而焦躁着。 廖清山坐在沙发里,慢慢吹着茶杯里的茶叶。他抬头盯着温庆西说:“和博远的谈判停了,你找到原因没有?” 温庆西歪了歪嘴,神色也很严峻,低声说:“我打听了,听说是博远内部出了什么事。项雨轩正在整顿,上上下下都很乱。但到底出了什么事,不知道。” 廖清山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恨恨地说:“这简直是活见鬼了!” 温庆西说:“廖总,还有一件事,也很挠头。那个杜俊山,还在拉升股价呢。海洲股价正在上涨,现在的资金量,可是太大了!” 廖清山向他一摆手,“现在这么一种情况,叫他停一下吧。” 温庆西凑过来说:“不行呀。我和他商量过,叫他停一下。他说,他一停下来,股价一旦下来,散户们就会往外跑,他就被套住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亏空,将来都得我们承担呀!” 廖清山:“妈的,也不能继续往上拉了?再拉,消耗的资金还得我们承担!” 温庆西不住地摇着头,很无奈地说:“可不就是呀!项雨轩那边一停,还不知道要停到什么时候。继续拉升,资金方面,同样代价巨大!” 廖清山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他妈的,怎么弄到这种地步了!” 温庆西也站起来,眼睛跟着他来回移动着,“现在,我们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非常被动!我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给项雨轩出了坏主意!他身边,也许真有这种坏人呢!” 廖清山说:“明天在昌平郡王府,我的那个宅子里办会,我已经跟洪金说好了,让他帮我操持。到了会上,我们再跟项雨轩好好聊一聊,你注意摸一摸他的底,看看他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跟我们耍什么花样!” 温庆西说:“也只能这样了。廖总,我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项雨轩似乎是在耍我们,他是有意拖延!甚至,到了最后,他还会对我们说一句:拜拜!” 廖清山把脚一跺,吼道:“他敢!我要了他的命!”他吼是这么吼了一声,也就是嗓子痛快一下,什么用处也没有。他一摆手说:“算了,明天到了昌平,咱们再说吧。妈的,好好和他聊一聊!” 这天晚上,因为廖清山要办一个会,并且由青森公司的洪金操持,栗光英就接到洪金的一个电话。 这些日子,栗光英最关心的,就是凤姐的事。换句话说,就是许家城肯不肯让马总从他手中增持股份。可是,马总对宜海的审计,眼看就要结束了,许家城却一点表示也没有。就这么一件事,马总没办法,凤姐没办法,乔律师也没办法。至于她自己,就更没办法了。 她总有一种感觉,凤姐的这个麻烦,就是因为借给她两百万,才引出来的。她总觉得欠凤姐的。可是,这么一种情况了,也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每当她独自一人时,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疑似在想办法,其实她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接到洪金的电话。 洪金第一句话就说:“栗小姐,明天有没有兴趣去昌平转一转呀?” 栗光英听他这么说,就很疑惑,“洪总,你说什么地方?昌平?” 洪金在电话里哈哈笑着说:“没错,是昌平。春夏之交呀,去郊区玩一玩,不是挺好吗?你应该没什么事吧?” “昌平郊区?什么地方?”她忍不住问。 “郡王府八号,是南方控股董事长廖清山的宅子。听说很不错。” “他要干吗呀?在那里开会?还是办什么舞会呀?” 洪金笑得更厉害了,大声说:“他可没心情办什么舞会。不过,也不是什么正式的会。廖总和伊都的马总定的,要把一些公司老总请了过去,要分头在一起商量一些事,这个那个的,我也弄不太清楚。总之吧,要商量的老总们去密室里商量,一时不参与商量的老总们,也不能让他们傻坐着呀,总得有点娱乐活动,你说是不是?所以,廖总就把这个差事交给我来张罗了。” 栗光英想了想问:“老总们开会?那你给不开会的,安排了什么娱乐活动?” 洪金不动声色地说:“是你的强项,德州扑克。” 栗光英大笑起来,“我的洪总,你这是邀请我去参加那个娱乐活动?打牌?” 洪金笑着说:“都是一些老总,大老爷们。他们在一起玩牌,还不枯燥呀。我觉得,怎么也得有个漂亮姑娘坐在牌桌上才好吧,要不然,他们哪里还有兴趣。你要是走运,说不定还能挣点零花钱呢。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栗光英想了想,倒也是无可无不可的事。她笑着说:“你可真有意思,把我当成了调味品。喂,洪总,明天什么时候?” 洪金说:“明天下午两点。你最好早一点到,不能大老远的去了,却没有占上位子,那就太糟了。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栗光英一点头说:“好,说定了。我去。” 栗光英合上手机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乔一福。这个傻缺,别看傻,却是一个福将呢,甚至就是她的财神。在瑞丽,就是这个傻缺一点头,让她赌到一个好石头。明天,说不定这个傻缺,还能给她带来好运气,这可说不定。 想到这里,她就又给乔一福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她开口就说:“傻缺,干什么呢?” 她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傻缺,在电话那头就已经兴奋起来了,连声调都变了,说:“哎呀,是英子呀,我……我没事,正看……看书呢。” 栗光英说不上为什么,还是有点喜欢他那个傻样子,丑是丑一点,但至少让她很放心。甚至打他两下,骂他两句,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她忍着笑容说:“明天下午,你有空吗?” 不料,这个傻缺在电话那一头,却长长地“咦一一”了一声,又很快地说:“英子,英子,你……你说,你说,是怎么回事?” 栗光英有点莫名其妙地说:“明天下午,我要去昌平……” 乔一福却在电话那头嘎嘎大笑起来,叫道:“英子,英子,我……我明天下午,也要去昌平呀!是……是郡王府吧?” 栗光英更加莫名其妙了,说:“是呀,是昌平郡王府,怎么回事?” 乔一福快乐地说:“是……是这样,刚才,项……项总也给我打电话,说他这几天忙,叫……叫我去昌平跟他见一面。还……还叫我搭他的车。英子,你……你要是也去,我就搭你的车呗。” 栗光英不由笑了起来,叫道:“大傻缺,你现在还挺吃香的呀,真看不出来你了。你真要去昌平呀?” 乔一福快乐地说:“是呀,是呀。” 栗光英也愉快起来,说:“那行了,明天中午你吃完了饭,就在家里等着吧,我开车去接你。对了,你也给项总打个电话说一下,不要叫人家等你。” 乔一福急忙说:“是,是。那……那我明天中午,就……就在家等着你了。” 他一合上手机,就快乐地满屋子转了起来。英子还想着他呢,英子只要有事,一定想着他。他这样想来想去,就觉得自己在英子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他这么胡思乱想,夜里几乎就没睡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5、 非常温柔地把她抱了一下 - 逆行商海 - 闻绎 到了第二天,他索性晚起了一会儿,又给所里打电话,说今天有事,不去上班了,请一位年轻一点的律师替他守咨询室。再接下来,就等着英子来接他了。 乔一福早早就吃完了午饭,就对着一面破镜子梳头。他这一头乱发,到底给梳得整齐一些了。他又整理衣服,前前后后地照着。就在这时,他听到敲门声,慌忙跑过去开门,就是一种和女朋友约会,迫不及待的样子。 栗光英走进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下,点头说:“看你个傻缺样子,收拾得还算可以。怎么着,咱们走吧。” 这时,傻缺乔一福却壮起了贼胆,一脸傻笑地看着她,憋了一会儿,终于说:“英子,你……你好漂亮耶,是真的。让我抱……抱一下呗。” 栗光英就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得溜溜圆,喝斥道:“傻缺,不许动歪心思!” 乔一福那个傻模样就更加傻了,乞求地说:“没……没有,决不敢。就……就抱一下,就一下,求求你了。” 也说不上为什么,栗光英心里就是有点暖暖的,挺受用的一种感觉。就这个傻缺,他还能怎么样,也就是这么一点愿望了吧。有什么呀,不就是让这个傻缺抱一下吗?她把脸唬了又唬,说:“你给我规规矩矩的,听见没有!” 乔一福几乎要把一张嘴咧到耳朵根了,连忙说:“是,是,规规矩矩的。” 栗光英一边笑着,一边张开双臂,说:“傻缺,你抱吧。” 乔一福慢慢移过去,伸手双手,从她的细腰那里插过去,非常认真,也非常温柔地把她抱了一下。是那种搂住了稍一用力,就急忙松开了拥抱。他脸都变红了,说:“真好,真好。英子,谢谢你。” 栗光英歪着嘴笑着,说:“傻缺,这下子满意了?” 他就说:“是,是,特……特别满意。 栗光英又说:“傻缺,也就是这样了,不许再想别的!” 乔一福说:“这……这个,就好得不得了了。英子,你……你真好。” 栗光英看着他,心里的感觉也挺好,就说:“那咱们就走吧。”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暖和了,阳光也很明媚。栗光英和乔一福开车去郊区的路上,就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外面的风若有若无地吹进来。此时正是中午时分,街上的车辆也不多,开起来很顺畅。 半个小时后,栗光英的汽车已经在郊区的高速路上疾驶了。栗光英开着车,快乐地笑着。乔一福就更快活了,他觉得英子真是美得不得了。有这样一个美女给他开车,他怎么也要贡献一份热情呀。于是,他就开始讲他在律师所里遇到的各种趣事。讲到好笑的地方,英子就放声大笑起来,一点也不拘束。 栗光英是个天性乐观的人,一旦开心起来,就仿佛上了瘾似的,还要更开心。她叫道:“傻缺,你再说一个给我听!要好笑的才行!” 这样的机会,乔一福当然不会放过。他搜搜肚肠,就又讲了一个。 他说:“哎,英子,你……你听这个事,特别好笑。就是前两天吧,有……有一位先生,找我咨询离婚的事。我就问他,你……你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呀?他就说,他被老婆打得不行了,再……再打就要残疾了,所以一定要离婚。我说,你……你怎么不找有关部门反映一下呀。他说,他找了妇联,但……但妇联不受理。妇联说,要是男的打女的,就受理,女……女的打男的,就不受理。” 栗光英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那声音又悦耳又好听。她大叫着说:“傻缺,你瞎编的吧?哪有这种事呀!” 乔一福急忙高高举起一只手,很认真地说:“向……向毛保证,绝……绝不是瞎编的。这个,是我亲身经历的,就……就是前两天嘛。” 栗光英看着他那副傻样子,更觉得可乐了,就说:“傻缺,编就编呗,有什么呀。你再编一个好的给我听听。傻缺,要好笑的。不好笑我揍你,听到没有!” 英子爱听他讲故事,乔一福乐得眼睛都没了,又说:“还……还有一个,就是昨……昨天下午的事。我吧,去接受一位犯哥的咨询。就……就是一个犯了事的哥哥,挺壮挺鲁的那种人。我心里叫他犯哥。哎,英子,那……那可是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呀。这……这位犯哥是个抢劫犯,一共抢劫了三次,都在同一个地点。第三次,就……就被蹲守在那里的警察,给……给抓住了。” 栗光英再次大笑起来,“傻缺,你瞎说八道!哪有这种事呀!” 他急忙说:“绝……绝不骗你,是……是千真万确的。” 英子笑得快喘不上气来了,向他叫道:“你说的这位犯哥,也太死心眼了吧!总在一个地方抢劫?喂,他是不是和警察斗心眼呀?你们以为我不会再到这里抢,我偏偏就在这里抢!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非常认真的说:“开始吧,我……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我就说,是……是你傻,还是警察傻呀?你总在一个地方抢,都三次了,警察居然还……还在那个地方守着。大哥你也太逗了。” 栗光英说:“不光他逗,警察也够逗的。不过,警察倒是比较可爱,比他还死心眼。喂,你说,也许是警察和他斗心眼吧?跟他比逗逼吧?” 乔一福说:“就是,就是,也……也说不定,都二,都逗逼。后来,我就问这位犯哥,我说,你……你干吗总在一个地方抢劫?也不换个地方。他说,他刚……刚流窜到这里,只认识这么一个地方,其他地方都不认识。” 栗光英又大笑起来,“傻缺!你真是个大傻缺!你比他们都二,也是个逗逼!妈呀,这位犯哥也太逗了!警察更逗!” 汽车在郊区公路上疾驶。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说着笑话。英子笑得快不行了,就抡起小拳头在乔一福身上捶几下,让他快活得不得了。 栗光英开着车,按照路上的指示牌拐进一条岔路,很快就到了郡王府。郡王府高大的门楼仿佛外国城堡,别有一种风味。他们驶入小区,一直往里走,到底,就是郡王府的八号楼。 八号楼是一栋大别墅,上下两层,高窗大门,十分宏伟。楼前宽阔的路边,已经停放了好几辆车,且都是豪车。 栗光英慢慢把车开过来,四面张望,寻找可以停车的地方。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走过来,向她作着手势,指引她停在合适的位子上。 栗光英和乔一福下了车,好奇地看着周围,慢慢向别墅里走去。 又是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替他们拉开厚重的木门,示意他们向里走。 栗光英和乔一福进了门。里面是一间宽阔的大厅,足有八十平方米。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他们走在上面就有要滑倒的感觉。他们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看着。墙上挂着大幅油画。其中一幅,画的是一艘即将倾覆的帆船,正在狂风暴雨中挣扎。还有一幅,画的是一位高傲的俄国美女,衣装华贵,神态冷峻,坐在敞篷马车上,正从亚历山大剧院门前走过。他们在这幅画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些画都是复制品,不由都泄了气。 他们向周围看,大厅的周围有一组一组的沙发,形成独立的谈话空间。中间的茶几上放着饮料和水果。一些先来的老总们,正三五聚在一起,坐在这些沙发上,轻松地聊着天,也喝着饮料。 几名身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来回穿梭着,不断为他们送来饮料或者红酒。 大厅的南面是几扇宽大的落地窗,给整个大厅带来光明。大厅的北面则有一些房间,门都开着。里面不是沙发就是会议桌。他们猜想,老总们可能要在这些房间里密谈,搞他们的阴谋诡计。 他们正琢磨着找一个角落坐下来的时候,栗光英就看见洪金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并向她露出微笑。随后,他向她身边的乔一福扫了一眼,就笑着走过来。 他淡淡地笑着说:“栗小姐,你随便坐吧,喝点饮料,吃点水果什么的。人还没来齐呢。”他说完,就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栗光英和乔一福就在一组沙发里坐下,喝着饮料,看对面墙上的大电视。 这时,又有一些老总说笑地走进来。他们和先来的老总们打着招呼,互相握手,仿佛是多年未见的亲兄弟,别提有多亲热了。 乔一福在那群老总中看见了项雨轩,就急忙站起来,拘谨地看着他。 项雨轩向大厅里扫了一眼,也看见他,就笑着向他做了一个手势,领头进入一个房间里。乔一福可不敢耽搁,急忙向栗光英挥挥手,就跟着他走进去了。 这个情景,恰被刚刚出来的洪金看见。他稍稍的有一点迷惑,就走到栗光英身边坐下,笑着说:“刚才我没好意思说。没想到,栗小姐今天还带了一个助手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6、 他们需要多少资金 - 逆行商海 - 闻绎 精明的栗光英,一眼就从他眼睛里看出蔑视,这让她心里很不高兴。那个傻缺再怎么傻,也是她带来的人呀,哪有这么不给面子的? 她撇了一下嘴,淡淡地说:“洪总,他可不是我带来的,是博远的项总请他来的,不过是搭我的车而已。” 洪金的光头在窗外的阳光下闪着光泽,一双小眼睛却在眼缝里闪着锐光。他看出栗光英的不悦,就说:“听栗小姐的话音,似乎还挺看重这个人的。” 栗光英轻轻晃着下巴,眼睛里闪出一丝得意,轻声说:“洪总,您千万不要眼大无神。你看他一副傻样子,跟个小民工没什么两样吧?不过,他可是项总的私人法律顾问呢。还有呀,他还是我的吉祥财神。您看不出来吧?时间久了您就看出来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你大出意外的。” 洪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看不出,栗小姐也挺看重这个人的。” 栗光英把眼睛一斜,“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让他搭我的车。您说,我是那种做善事的人吗?” 洪金笑了一下,“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他今天就会让我意外吗?”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在这个大厅里十分抢耳,引得一些老总回头看她。她凑到洪金耳边说:“洪总,我要是知道,那就不是意外了。” 洪金向她点点头,笑着说:“也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会给我带来什么意外。” 这个时候,项雨轩和乔一福站在那个小房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中间一张铺着绿呢子的会议桌,周围几把椅子。墙边的玻璃柜里,既有古董,也有葡萄酒和高脚杯。 项雨轩望着窗外庭院里红花绿草,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回头说:“乔律师,前几天,你给我提的那两条建议,非常好。我认真考虑过了,确实非常好。这么说吧,我现在,正是按照你说的那两条建议办的。” 项总的这么一种肯定,让乔一福兴奋得脸都红了。他急忙说:“项总,您……您觉得好,我……我太高兴了。我就怕,误……误了您的事。” 项雨轩拍拍他的肩,点头说:“我越考虑,越觉得你的建议好,很关键的建议,正在节骨眼上。”他说到这里,就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明白,他只需稍稍拖延,廖清山和温庆西,肯定会着急上火的。 乔一福其实也明白这一点,心里就有点怕怕的,这可都是天大的事呀!这种事,最怕还有没想到的地方,有漏洞的地方,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项雨轩就收起笑容,很严肃地看着他说:“乔律师,你说的第二条建议里,有这么一层意思,我现在还有点犹豫,也有点拿不准。” 乔一福就吓得张大了嘴,小心问:“是……是我的建议不好吧?” 项雨轩摇摇头,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不是那个意思。你说过,海洲要拉升股价,需要很多资金。你说,他们需要多少资金,才能股价拉升到有溢价的地步?”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这个事,他可不敢瞎说:“这个……这个,项总,我也不知道,可能,很……很多吧,非常非常多吧?” 其实,乔一福心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罗兰姑娘曾经说过一个情况,帮海洲数据拉升股价的,是一家叫“独山投资”的私募基金。但是,在这个“独山投资”后面,可能还另有幕后人呢!这个情况就比较吓人了。他很犹豫,该不该告诉项总这个情况。这个情况真的很吓人,他可不想吓着项总。他是项总的法律顾问,他至少应该有了比较好的办法之后,才能对项总说吧? 此时,项雨轩也没有说话,他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思虑里。其实,他目前正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在正常情况下,他和海洲换股,符合他的最大利益。但在非正常情况下,换股可能将他陷于绝境,这是他必须避免的。 他回头看着乔一福,慢慢说:“乔律师,你想一想,如果资金量很大,甚至是巨大,海洲承担得起吗?这是第一。第二,海洲付出了巨大代价,却没有达到换股的目的。或者它背上巨额债务,它的后续会怎么样?” 乔一福再次张大了嘴,非常恐惧地看着他,小声说:“项总,那……那就很糟糕了!甚至,有……有可能大亏损呀!” 项雨轩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一根手指用力向下一指,低沉地说:“你说对了!甚至有可能是巨亏!乔律师,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请你再考虑一下,我的博远,还要不要和海洲签这个换股协议?” 乔一福震惊地看着他,“项总,您……您不想和海洲……相互持有股份了?” 项雨轩说:“我刚才考虑过了,在正常情况下,我非常想和海洲换股。这个愿望现在仍然有!但是,海洲如果为了拉升股价,把自己拖到泥坑里,我怎么会和他们换股?那岂不是把我的博远,也拖到泥坑里了吗!” 乔一福痴呆地看着他,不住地点着头。他终于说:“项总,您……您的意思,就是海洲,会……会不会把自己,拖……拖到泥坑里?” 项雨轩用力一点头,坚定地说:“对,正是这个意思!乔律师,最后的决定,当然由我自己来做。我只要求你给我一个参考意见,签!还是不签!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这个事。我要到那边去和他们开会,你随便坐一坐,喝点酒,喝点咖啡什么的。这里的东西都是免费的,你不用担心。” 他这么说完,就用力和乔一福握了一下手,走了出去。出了门,他还笑着向乔一福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这才向另一边走过去。 乔一福走过来,在栗光英身边坐下来,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项总那么大的事,却要他提供一个参考意见,这事就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心上。 栗光英看着他,也猜出项总和他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就问:“喂,一福,项总跟你说什么了?看你的样子,就像傻了一样。” 乔一福苦歪歪地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要哭出来了。他嗫嚅着说:“项总,要……要做一个重要决定,让我给……给他一个参考意见。英子,这个事太……太重大了!我吧,我真的拿不准!该……该怎么办才好了。” 栗光英就喜欢看他这个傻样子,他越傻,她就越喜欢和他逗。她笑着说:“一福,别担心,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就嘟囔起来了,“是,是,你说的对。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英子,我可就……就要过不去了。”他可真要快哭出来了。 栗光英就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没事。你肯定能过去,没事。” 洪金却坐在栗光英旁边,用眼角斜睨着这个一脸傻样,快要哭出来的小律师,满脸都是疑惑。他没想到,项总要做重要决定,居然让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律师提供参考意见。他可真有点看不懂了。 不过,洪金这个人,是做资本生意的。在他这个生意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看人下菜碟。他只认资金实力,其余都是假的。什么叫土豪?那些土到家的人,没准就是一个“豪”呢!他在心里想,看来,他还真不能太小看这个小律师。 这时,又有一些老总走进来。他们哈哈笑着,和那些先来的老总们互相寒暄握手,或者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洪金推推栗光英,让她注意看那些刚刚进来的老总们。 他低声说:“你们看,最先进来的就是廖清山。这个会就是他和马总组织的。” 栗光英和乔一福都注意地看着廖清山。他正和身边的老总说着什么话。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柳卓兰。此时,栗光英和乔一福还不认识她。但她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时,已经坐在大厅里的温庆西,看见廖清山身后的柳卓兰,就悄悄走过去。他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声说:“卓兰。” 柳卓兰回头瞪着他,低声喝斥道:“你要干什么!离我远一点!” 温庆西依然低声说:“卓兰,那边有空房间,你跟我来一下好不好?就一会儿。” 柳卓兰瞪着他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去!” 温庆西仍不放弃,“来吧,几分钟就好了。我好想你呀。来吧。” 柳卓兰说:“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她跟着廖清山等人,走进一间小客厅。 温庆西看着她的背影,满脸都是懊悔的表情。他的这些小动作,都被坐在沙发上的洪金和栗光英看见了。 洪金小声对着栗光英,和她那一边的乔一福说:“那个男的,就是海洲数据的老总温庆西。至于那个女的嘛……,她叫柳卓兰,现在是廖总的财务主管。但是,她也是温庆西的前妻。你想到了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7、 警方也到公司里来调查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是看出温庆西和柳卓兰之间有情况的,甚至还挺恶劣的。但柳卓兰是温庆西的前妻,还是出乎她的意外。她问:“她真是温庆西的前妻?” 洪金小声说:“是的,没错。不过呢,他们虽然离婚了,但还有一种特殊关系,很特殊的关系。”他很神秘地瞄了栗光英一眼。 栗光英回头看着他,“什么特殊关系?” 洪金感觉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就摇摇头说:“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坐在栗光英另一边的乔一福,却注意地看着温庆西。他心里其实很惊讶,这个人就是海洲数据的老总呀!想和博远电子的项雨轩换股的,不就是他吗?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姜姐找到的那篇稿子里,曾经提到一个叫庆亚信息的公司。姜姐说,庆亚信息的老总就叫温庆西。这个人,居然也到这里开会了。 这时,一些老总们都被分别请进几个小客厅里,客厅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洪金碰碰栗光英,“他们去密谈去了,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栗光英也感觉到了,现在整个大别墅里,都悄悄弥漫起诡异的气氛。她还注意到,那个叫廖清山的老总,正和马维世站在一间小客厅的门外,低声交谈着。 马维世低声对廖清山说:“廖总,过一会儿,我和许家城谈的时候,可能不太顺利。到时候,请你配合我一下。” 廖清山狡黠地向他笑着,低声说:“没问题,马总,我一定配合你。” 他们低声又说了几句话,就一起进了小客厅。这时,大客厅里还有一些老总没有去开会,他们坐在一起,继续说笑着。 这时,洪金就静静地站起来。他向整个大厅扫了一眼,就向几个年轻人挥了一下手。那几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立刻动了起来。他们把一张大桌子搬到大厅中间,掀开上面的布,就露出一张标准的德州扑克赌桌。一个年轻人搬来一个大盒子,向桌上一倒,那一盒子筹码就如洪水一般,倾泄在赌桌上。 听到筹码哗哗倾泄的声音,几个老总就随意地走到赌桌旁,看着那些年轻人飞快地整理着筹码,并且搬来座椅。他们直接在桌边坐下,还互相说笑着。 栗光英看明白这个局面,就起身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占了一个位子。 洪金走过来,微笑说:“各位老总,该去商谈的,都进去商谈了。各位老总可能还要等一等。既然是这样,何不在这里玩玩小牌?也可以轻松一下。” 他指着桌边的一个年轻人说:“这位荷官,是特地从澳门请来的,是最有经验,也最公平的,一定可以为各位做好服务。” 那位荷官就微笑向桌边的老总们点点头,平静地说:“各位老总好。我姓陈,愿意为各位老总服务。” 几位老总也微笑点头,连声说:“好,好。那怎么着,咱们就开始吧?” 李总说:“王总,今天回去的油钱,可就指着你了。” 王总立刻说:“我今天准备请各位吃大餐的,口袋里竟然没带钱。各位老总不妨多赞助一点,咱们可以吃得好一点。” 旁边的张总说:“我说几位,你们都把支票开好了,直接交给我就完了,多省事呀,是不是?”他说着,就大笑起来。 周围的老总也都笑起来,一齐叫道:“张总,你脖子洗干净没有,让我们宰一个痛快的!也省得你兜里装了一点钱,到处乱打炮。” 桌边的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个的都很快乐。 那位荷官,果然是一个好手,把手里的扑克洗得像飞一样,哗哗地响。他把牌正面朝上,一把扇形抹开,让桌边的人看清楚,确实洗开了。之后,他再次洗了几把牌,就开始发牌了。他发出的牌,像要飞起来一般,旋转着落到每个人的面前。 乔一福一脸傻傻的微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美丽的英子,那么潇洒地把两个筹码扔到赌桌中间。他心里,很希望英子能赢。 老总们一边玩着牌,一边喝着葡萄酒,时不时的,还要开几句出边的玩笑。他们都是轻松愉快的样子。 这个时候,在一间小客厅里,则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坐在沙发里的老总们,神色都很严肃,仿佛正在做着什么重大决定。 廖清山和马维世并排坐在上首的沙发上,微笑看着每个人。项雨轩和温庆西则面对面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表情都很平静。柳卓兰和另外两位老总,则坐在墙边的软椅上,喝着茶,看着在座的人。 廖清山回头看着马总,笑着说:“咱们开始?” 马维世也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他眼睛看着项雨轩,但心里却想着许家城。 廖清山向温庆西点点头,“温总,还是你先说吧。” 温庆西向他笑了一下,就转向对面的项雨轩,平稳地说:“项总,我一直认为,博远和海洲,在电子领域里,各有所长,也各有代表性。所以,我认为,如果我们能结成战略联盟,对我们两个公司都有好处。您认为呢?” 项雨轩微笑向他说:“温总,你说的,我完全同意。这也是我的愿望。” 温庆西向前倾身,双臂支在膝盖上,不动声色地说:“那么,博远那边,还有意和我们海洲相互持股吗?” 项雨轩收起笑容,非常严肃地说:“温总,我当然愿意。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很积极,现在仍然很积极,没有任何疑问。” 温庆西轻声说:“但是,最近咱们的商谈,怎么停止了呢?” 项雨轩看了看另一边的廖清山,张开双手,轻轻拍了一下,平稳地说:“看来,这个问题我一定要解释一下了。目前,我们双方的商谈确实有点停顿,这是我们这边的原因。本来我不想说这个事,但现在不说不行了。不要说你温总,就是马总和廖总这边,也交待不过去了。” 温庆西温和地笑着,“您请说,我和廖总都洗耳恭听。” 项雨轩向他点点头,认真地说:“是这样,前些日子出了一个意外,我家里进来了贼。这个贼,不是来盗窃财务的,而是来盗窃机密的。他什么都没动,单单打开了我的电脑。告诉各位,我的电脑是有开机密码的,却被他打开了。这件事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很担心是我的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廖清山又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插嘴说:“项总,这件事,不应该影响你们两家之间的商谈吧?没有关系嘛。” 项雨轩严肃地看着他,轻声说:“廖总,现在来看,还确实是影响到了。我的电脑里有一些公司里的重要决议,还有一些生产和科研方面的东西,包括我们正在研发的‘X系统4’,这是我们最重要的机密。另外,电脑里还有和你们海洲商谈的底线。廖总和温总都明白,所有商谈,都是有底线的。” 廖清山点头说:“这个我们都理解,生意嘛,都是这样的。” 项雨轩说:“是,廖总说的对。所以,我很担心这些机密被盗,给公司造成损失。这样一来,我不得不重新清理整顿公司各方面的工作,寻找这个窃秘的人。现在公司里有一点忙乱。另外,警方也到公司里来调查,也需要我们应付和配合。我估计,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几天。我想再有几天时间,就可以告一个段落了。我们和温总的商谈,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猜测他的真假。他略考虑一下,说:“项总说的这些,倒也都合情合理。有些事,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那么,我理解,再过一段时间,你们总还是要继续商谈的,对吗?” 项雨轩向他伸出一只手,仿佛宣誓似的说:“请廖总放心,我很看重这件事,没有任何改变。我争取尽快完成整顿,恢复和海洲的商谈。这是我的承诺。” 这下子,温庆西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笑着连续点头,说:“好,好。” 客厅里的人都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马维世笑着看了廖清山一眼,拍拍他的胳膊,就起身出了小客厅。 他走进大客厅,看见许家城正站在牌桌旁看着他们玩牌,就向他招招手,和他一起进了另一个小房间。 这个房间里放着一张圆桌,周围有几把椅子。桌上放着花瓶和硕大的烟灰缸。他们都没在桌边坐下,而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片刻,他们都扭回头,互相注视着,脸上却是半真半假的微笑。 马维世静静地说:“家城,我找你来,还是为了我增持的事。宜海的审计评估,明后天就要结束了。结束以后,会拿出一个数,也就是我增持股份需要多少资金的数。我想说的是,数额无论大小,我都是很乐意在宜海增持的。我相信宜海将来会更好。你说呢?” 马维世这么说,是希望,许家城至少不要当面抹他的面子。但是,他心里确实没有多大的把握。这种情况让他很恼火。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8、 他真是一个不露相的真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家城仍然不阴不阳地看着他。但他心里,仍然是那个总也化不掉的疑问,俞凤媛和这件事有关系吗?这个疑问,让他一直拿不准,该不该同意马总增持。 他毫无表情地说:“马总,我还是那个意见,等审计全部结束之后,咱们看看情况再说吧。这就是我的想法。” 马维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他说:“家城,你是不是还有一些疑虑?或者对我的增持不太赞成,可以跟我说一说原因吗?” 许家城沉吟着,一时没说话。他并不想说这个原因。他心里,正渐渐倾向否决马总的建议。但得罪马总,肯定会有风险的,甚至可以说,风险还很大。他现在这么说,就是想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他晃了晃身体,眼睛转向窗外,终于开口说:“马总,我这个人吧,比较务实,不管什么事,我只想看一步走一步。马总,您就再等一两天吧。这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两天吗?” 马维世虽然点着头,却用冷眼盯着许家城。他现在终于确认,许家城是不会同意他增持宜海的股份的,他不过是在拖延罢了。在这件事里,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么一种情况,倒让他不好开口说话了。 正在两人沉默之时,小客厅的门却被推开了,廖清山出现在门口,看着他们。 他似乎对自己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密谈之中毫不介意,大声说:“正好,你们两位都在。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想跟你们说一下。” 马维世无声地转向他,似乎有点不悦地说:“廖总,你有什么新消息?” 廖清山关上身后的门,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用手指来回点着他们,说:“我得到这么一个消息,ST星信已经发出公告了,说他们欢迎企业和风险投资对它进行重组。马总,你觉得这个事,我们可以考虑吗?” 马维世似乎很困惑地看着他,“ST星信?它应该是一只亏损股吧?” 廖清山说:“是的,就是因为它亏损,快维持不下去了,才希望重组嘛。” 马维世想了一下说:“你认为,这个什么ST星信,还有价值吗?” 廖清山哈哈地笑起来,“当然有价值了。或者,我们给它注入新的资产。或者,干脆用它借壳上市。这不好吗?光一个借壳上市,就是不得了的壳资源呀!” 马维世点点头说:“这倒也是个机会,可以考虑。那么,你有目标了吗?” 廖清山非常认真地对他说:“马总,对这个ST星信怎么办,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是借壳,还是注入资产。对了,许总,你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件事?我看,宜海就可以借壳上市嘛,这个机会很不错。马总,你考虑一下,有什么想法了,咱们再商量。就是这个事,你们接着说吧,我走了。”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仿佛这个事至此为止了。 马维世和许家城仍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偶尔也互相注视一眼。 马维世不动声色,只是在观察许家城对这件事的反应。他不得不佩服廖清山,进来的正是时候,十分准确。 许家城没说话,是他心里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了。廖清山的建议,就仿佛在他脑海里插入一个苗头,一个他盼了很久的苗头,就是上市。如果他的宜海电工能够上市,那今后的发展前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能不想到,他的宜海电工要想实现借壳上市,马总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这样一来,他不得不重新考虑马总增持的事了。他心里的天平,意外向另外一个方向倾斜了。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又陷入到沉默之中,都在心里打着算盘。 这个时候,廖清山走出这个小房间时,心里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知道,他刚才说的几句话,一定会在许家城心里,打下一个十分重要的桩。这个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拔掉的。 他向大厅里看了一眼,一些老总们正聚精会神地玩着扑克。他扭回头时,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柳卓兰。他的眼神有一点阴鸷,慢慢移到她面前。 他声音很低地说:“卓兰,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想说的是,我很理解你对庆西的心情,我真的很理解。不过呢,我说,你还是去安慰他一下吧。 柳卓兰惊讶并且不安地看着他,低声说:“廖总,你知道他会怎么对我!” 廖清山的声音更低,“是,我知道。” 柳卓兰冷峻地说:“他就是个禽兽!我不去!” 廖清山同样冷峻地说:“卓兰,这样不好。你听我一句劝,还是去吧。他现在,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需要你的安慰。只有你才能安慰他。你去吧,他就在前面那个小房间里。” 柳卓兰摇着头,没有动,只是用哀怨的目光盯着他。 廖清山冷酷地说:“卓兰,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所以,你不要拒绝,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此时,正在赌桌上抛出筹码的栗光英,无意中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她心里很疑惑,猜不出他们这是怎么了。她看见,那个叫柳卓兰的女人,正用一种痛苦的目光看着廖清山,并且转身向另一侧的小走廊里走去。她猜想,她去干什么呢?她还注意到,那个廖清山,一直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 此时,柳卓兰万般无奈,不得不走进那条小走廊里。她走到一扇门前,扭回头,看见廖清山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毫无办法,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廖清山冷笑着点点头,自语说:“很好。”之后,他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赌桌上的牌局还在继续着。荷官轻巧地发着牌。桌边的老总将牌掀起一角,做贼似的察看。栗光英也谨慎地看着手里的牌,然后优雅地投出筹码。 乔一福仍然坐在沙发上,傻傻地笑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心里好愉快,英子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让他看不够。 在廖清山刚刚离开的小房间里,马维世和许家城仍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也在掂量心里的盘算。廖清山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让房间里的气氛,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许家城再三考虑,终于说:“马总,反正还有一两天呢。您增持股份的事,还有宜海借壳上市这件事,让我再考虑一下。” 马维世立刻从中听出不一样的意思。他能否成功增持,已经和宜海借壳上市拴在一起了。只要许家城想借壳上市,他增持的事,就有成功的可能。 他非常平静地说:“也好,我们都考虑一下,毕竟这都是大事,不能马虎了。” 许家城说:“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那么,我去看看他们打牌。等审计结束了,咱们再商量吧。”他说着,就出了房间。 马维世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片刻,他也慢慢走出房间,走进大客厅。 他站在小房间门口,向大客厅里扫一眼,看见那些玩牌的人都很专注。这时,他就注意到一个单独坐在沙发上,一脸傻笑的乔一福。他早就听俞凤媛说过,说她找的小律师,看上去傻得不得了,就好像不长脑子似的。但是,他提起建议来,还是蛮精明的。马维世也认同这一点,至少,这个小律师给俞凤媛提的两步走建议,就很得他的赏识。 想到这里,他慢慢走过去,站在乔一福面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乔一福虽然不认识马维世,但知道他肯定是一位老总,就急忙站起来,万分拘谨地看着他。 马维世淡淡地笑着,轻声说:“你是乔律师吧?”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是,是,我……我是乔一福。” 马维世点点头,说:“好,很好。我是马维世。” 乔一福明白了,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伊都集团老总马维世。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慌乱地说:“马总,您……您好。” 马维世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确实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律师,居然是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难道他真是一个不露相的真人?仅仅是这么一个想法,就很有意思了。 他和气地说:“乔律师,你好。我今天还有些事,不能和你多说。等回到城里吧,希望能和乔律师见个面,咱们随便聊一聊,怎么样?” 乔一福嗫嚅着说:“好的,好的。我……我听您的。” 马维世再次打量他一遍,心里那种奇妙的感觉仍然强烈。这种感觉,就让他露出忍不住的笑容。他向乔一福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小客厅里。 此时,坐在赌桌上的栗光英,还有站在另一侧的洪金,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们也都有一点惊讶,想不到这个小律师竟会引起马总的注意。这样,他们都怀着不同的心思,多看了乔一福一眼。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9、 今天终于有人暗投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个时候,乔一福却是一副完全傻了的样子,看着正在走进那个小客厅的马维世。他不知道,马总为什么要和他见一面。 马维世走进的这间小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廖清山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他倒是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这时,他看见马维世进来,脸上露出微笑。 他淡淡地说:“马总,那个许家城,是什么反应?不会无动于衷吧?” 马维世沉思一下,轻声说:“似乎,还是有了一点变化。不过,现在还说不准。廖总,我还是要谢谢你,去的非常及时,简直分毫不差。” 廖清山非常愉快地哈哈大笑起来,“马总,我可是一条老狐狸呀。我当然算得出,什么时候进去最合适。”他这么说着,又得意地笑起来。 马维世说:“廖总,你呢?你和项总谈得怎么样?” 廖清山沉吟片刻,有些疑惑地说:“至少他在口头上,还是很积极的。不过,我对他有点拿不准。按理说,就算公司里出了一点什么事,也不应该影响商谈呀?再说,其实已经都商谈好了,没什么可改的了。他为什么要犹豫呢?” 马维世向他点点头说:“廖总,都是老狐狸,应该可以理解。” 他这么一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甚至廖清山也在想,如果只是这个原因,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项雨轩要不是一条老狐狸,他还真不敢和他谈呢! 这个时候,大客厅里的德州扑克赌局,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荷官优雅发牌,潇洒而镇定。赌客谨慎投注,环顾左右互相观察。大体来说,每个人都是有赢有输的。没有大牌,也就没有大输赢。 隐约的,栗光英就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内急,需要去方便一下。她招手把乔一福叫到身边,小声说:“一福,我要去方便一下,你替我玩两把。”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说:“我?我行吗?” 栗光英悄悄拧他一把,低声说:“有什么不行的。你就是输一把,也输不了多少钱。你坐下吧,替我玩几把。” 这样,栗光英就向荷官做了一个手势,表明是临时换人,就转身去了卫生间。 栗光英离开牌桌,左右一遍巡视,才在屏风后面找到通往卫生间的小走廊。 她放心了,就走进小走廊里。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走廊里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异常的响声。似乎,在这么豪华高端的大别墅里,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响声的。她向两边一看,就看见其中一扇门开着一道缝。异常的响声似乎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她走到那扇门前,透过两指宽的门缝,就看到了异常情况。 她隐约看出屋里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正在地上扭打着。她很快就认出来了,一个是温庆西,海洲数据董事长。另一个则是他的前妻,柳卓兰。 她看见柳卓兰蜷缩着跪在地上,一条胳膊被温庆西拧到身后,脖子被他从后面狠狠掐住。她动弹不得,因为痛苦眼睛里汪着泪。但她竭力忍受着。 柳卓兰低声骂道:“恶狗!你就是一条恶狗!卑鄙无耻恶狗!” 压在她身上的温庆西,却显出异样的兴奋和疯狂。他在她耳边说:“好!再骂!你大声骂我才高兴!”他还在用力拧她的胳膊,勒她的脖子。 柳卓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变态东西!你怎么不死!” 已近半疯的温庆西,用力把她抡到地上,又扬起拳头在她身上猛打,甚至用脚去踢她,踹她。柳卓兰痛苦异常,脸已扭曲,头发被汗水贴在脸上。她无声地哭泣,竭力不发出声音。 栗光英很为这个女人心疼。按照她的脾气,真想冲进去喝斥里面那个无耻的东西。但她也知道,现在确实有一些富人,行为和意识都已经变形扭曲,甚至到了野蛮的地步。他们可能要的就是这种野蛮和兽性。她一时还看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出声,难道她愿意被人虐待? 她又看了几秒钟,就不想再看了。她慢慢后退着离开,进了卫生间。 当栗光英坐在马桶上,一解腹中的困厄时,眼前还在晃动她刚才看见的情景。 她想起来了,洪金说过,他们虽然离了婚,但还保持着特殊的关系。不知道他们是一种什么关系,就是这样吗?她很生气,却不能多嘴管这个事。 栗光英去寻找卫生间的时候,许家城刚刚从一个小客厅里出来。他走到一位老总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说:“张总,他们请你去呢。” 那位张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笑了一下说:“真不容易,总算是轮到我了。许总,你接着来吧。我去听听他们怎么说。”他站起来,走进那间小客厅里。 许家城就在赌桌边坐下,扫一眼桌边的人说:“好,我接着来。张总的筹码怎么办?要换吗?” 一个年轻人走来,先收起他面前的筹码,放进一个盒子里。又在他面前放下几摞新的筹码,小声说:“许总,这是您的筹码。” 许家城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了?好。各位,今天看看我的手气吧。” 他旁边的王总说:“许总,换手如换刀。张总可一直在赢着呢,你行吗?” 许家城哈哈地笑着,“没问题,我接着赢,让你们见识见识。” 桌边的几位老总也和他一起笑着,等待新一局的开始。 坐在二号位的乔一福却眨着眼睛看着他。他心里想,这就是凤姐的老公呀!就是这个人,目前让马总增持的事,不上不下的。 这张桌上最镇定的,就是一直面带笑容的荷官。那副扑克牌,被他洗得哗哗响,让人眼花缭乱。他随后开始发牌。只见他指尖快速抖动,一张张扑克牌就旋转着飞到每个人的面前。 这个时候,就出了一点小意外,并且是出在乔一福身上。他虽然知道怎么玩这种德州扑克,但坐上如此正规的赌桌,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此时,他正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筹码。筹码有不同颜色,表示每个筹码的金额。其中有一个筹码是金黄色,带着鲜艳的红边,上面标着的数字是50000。老天,这个数字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这样一个筹码要是抛了出去,妈呀,那可就天蹋地陷了。英子非把他这个脑袋打成肉饼不可。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荷官发出的两张牌先后飞了过来,落在他的面前。他手里拿着那个大筹码,又急着想去看牌,一不小心,手里的大筹码却掉在牌上了。他吃了一惊,急忙抬头去看荷官。他知道这叫暗投,但他从未想过要暗投。他去看荷官,想看看他注意没有,也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不料,那位荷官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把他这个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就向他露出微笑,平静地说:“各位先生,今天终于有人暗投了。就是这位先生。”他笑着向乔一福伸出手。 所有桌边的老总们都有些吃惊,没想到今天会有人暗投。他们回头看着乔一福时,就看出他不过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男人,想不出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暗投。乔一福可完全傻了,惶恐地看着桌边的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时候,栗光英刚刚方便完。她出了隔间,在水池边洗了手,又照了照镜子,用湿巾擦擦脸,整理一下头发,就离开卫生间。 她穿过小走廊时,又向那个门缝里扫了一眼。她只看见柳卓兰倒在地上,正无声地哭泣。那个温庆西却没看见,不知是走了,还是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她出了小走廊,再回到赌桌旁时,就察觉赌桌上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一股诡异的空气在每个人之间流动。她立刻看见,乔一福的牌上放着筹码。 她在他耳边低声问:“你是暗投?” 乔一福苦着脸,同样小声说:“英子,我……我弄错了,还……还是你来吧。”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那位荷官却微笑说:“这位先生,要等这一局结束之后,才能换人。” 栗光英立刻按着乔一福坐下,小声说:“坐着别动,接着来。”她说完,就靠在乔一福的椅背上,观察桌边的每一个人。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许家城也坐到桌边了。这倒让她有些意外。 这时,荷官向桌边的人看一遍,确认每个人都做好准备了,就向许家城伸出手说:“这位先生,该你投注了。” 许家城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说:“是我先投吗?” 荷官说:“是的,轮到您先投了。请吧。” 许家城向周围的人笑了一下,就投了两个筹码在桌上。 其他老总都依次说:“跟。”也扔了两个筹码在桌上。 接下来,就轮到乔一福了。他哆嗦着拿起两个筹码,并不敢抛出去,而是慢慢推到桌子中间,然后小心地看着别人。这时,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1、 傻缺!你敢占我的便宜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的“会”能否成功,原本就不在马维世的希望里,但许家城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才是最叫他担心的。他喝了一大口酒,仍然在想着这件事。 此时,大客厅里的老总们虽然还在议论着,但情绪已经安稳下来了。这时,他们喝酒的愿望倒是都上来了。他们每人都端着一杯酒,互相碰着杯。 穿白西装的年轻人开始收拾赌桌,并把那些筹码收在盒子里。 一直站在旁边的洪金,悄悄向栗光英做了一个手势,就引着她和乔一福进了一间小客厅。他扭回头,脸上露出阴阴的笑容,盯着那个小律师。 栗光英看了他一眼,就说:“一福,这位是青森资本公司的洪总,洪金。” 乔一福慌忙和他握手,“洪总,我……我是乔一福,小……小律师。” 洪金微微地笑着,眯着眼睛盯着他。他觉得,能自称小律师的,就有一点不简单。他说:“乔律师,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可让我大吃一惊呀。”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说:“一福,洪总夸你呢。” 乔一福急忙说:“不敢,不敢。洪总,我……我就是蒙的,都……都快吓死了。” 洪金有些怪异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栗光英拿他当财神,项雨轩聘请他当法律顾问。难道是我眼大无神?他怎么是这么一个傻样子! 栗光英说:“洪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洪金怪怪地笑着,慢慢说:“栗小姐,这个事呢,是这样,真让我说出来,还是有点难为情。今天这个会,是应廖总和马总的要求办的。为他们这样的大老板效劳,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所有的费用都是我的,包括那个从澳门请来的荷官。他的来回路费和佣金,就不是小数。不过,你栗小姐今天赢了钱,我就想抽一点水了。不知栗小姐是否同意?” 栗光英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打着小算盘。按说,洪总要抽一点水,也是应该的。一来呢,今天这个机会是他给的。二来呢,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洪总办这个会,也没有赔钱赚吆喝的道理。这都没问题。问题是,怎么让他抽。虽说今天赢了钱,其实也没有多少。以她目前的财务状况来说,倒也并太看在眼里。这样一来,索性大方一点,倒更好一些。 想清楚这些,她就说:“洪总,你要抽点水,这也是应该的。你说,怎么抽?” 洪金听到这个话,心里就很高兴。栗小姐别看年轻,还是很上路的。就说:“这个嘛,当然要听你栗小姐的意思,多少都行。” 栗光英就笑着说:“这样吧,洪总,我也不知道我今天赢了多少。不管赢了多少吧,咱们二一添作五,你看可以吗?” 一听到这个话,洪金不由大笑起来,笑得眼睛都没了。伸出大拇指说:“栗小姐真是太爽快了。我要替我手下的弟兄们谢谢你了。” 栗光英向他摆摆手说:“洪总,你也别客气,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说不定将来,我还有求着你的时候呢。你说是不是?” 洪金不由点头,心里的感觉很好,就说:“栗小姐这么爽快,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我洪某人都没的说,这样行不行?” 栗光英立刻向他伸出手,说:“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洪金和她握握手,又和乔一福握手,笑着说:“栗小姐和乔律师请便。你赢的钱,我明天打到你的卡上,请尽管放心好了。” 栗光英再自然不过的挽着乔一福的胳膊,向他挥手说:“好,洪总再见。”她这么说着,就妖娆地扭着她的小腰,和乔一福一起走了。 不用说,她身边的乔一福,早已乐得看不见眼睛了。 这个时候,马维世正坐在阳台上的小桌旁,喝着酒,沉思着看着远处。 而刚刚输了钱的许家城,在客厅里呆着没意思,就拿着酒瓶和他的酒杯,也走到阳台上。他给马维世斟了酒,也坐在桌边坐下,喝着酒。 他们都看见,不远处的庭院里,妖娆美丽的栗光英和小律师乔一福,正说笑着向汽车走过去。栗光英那么肆意地大笑着,时不时的就对乔一福拳打脚踢。乔一福则抱着头,笑得弯了腰,偶尔也推她一下,抱她一下,占一点小便宜。他们终于都上了车,开车走了。 许家城输了一点钱,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他此时心里想的,就是廖清山提到的那个ST星信,以及宜海电工能不能借壳上市这个事。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大事了。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马总,那个什么ST星信,您听说过吗?” 马维世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但他心里却在掂量着,他和廖清山谋划的借壳上市,对这个许家城,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有一点他看出来了,许家城动心了。 许家城犹豫片刻,又说:“马总,您说,咱们的宜海,能借壳上市吗?” 马维世扭回头,无声地盯着他,目光深沉而尖锐。 许家城也同样盯着他,还是说:“马总,我希望,宜海能借壳上市。” 马维世仍然无声地盯着他。他其实在等待最重要的那句话。他增持宜海能否成功,关键就是这句话了。没有这句话,他什么也不想说。 许家城望着远处。远处停放的轿车,正一辆接一辆地开走了。八号楼的门前,显得空旷起来。此时,初夏的风,正吹拂着庭院边上的柳树,很温柔的样子。 许家城的心里,是权衡了再权衡。道理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能得罪马总。他要想借壳上市,更少不了马总的支持。想明白这一点,他终于说:“马总,关于您增持宜海股份的事,我肯定支持。” 马维世沉稳地盯着他,轻声问:“家城,你确定吗?” 许家城用力点点头,坚定地说:“我确定。明天,宜海的审计评估就结束了,我建议,后天就开股东会,讨论您增持的事。我肯定支持你增持,我肯定。同样,也请马总,支持宜海借壳上市。” 马维世点点头,轻声说:“宜海借壳上市的事,我会和廖总商量。我会尽力。” 许家城终于松了一口气,点头说:“好,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马维世无声地向他点点头。这时,他心里一点疑虑,就悄悄地浮了上来。联手廖清山耍一点小小的诡计,并不费事。但真的从廖清山手里拿走ST星信,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知道廖清山对这个ST星信很看重。 这个时候,栗光英正开着车,行驶在回城的公路上。她开得很快,不时超过前面的车。收音机里放着流行歌曲。她跟着音乐大声唱着。 乔一福一直盯着栗光英,看见她笑,他也笑,同时乱七八糟地跟着唱。 城里的路有一点堵。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好情绪。 一遇到等红灯的时候,栗光英就快乐地抡起小拳头,在乔一福身上捶几下,嘴里还叫着:“傻缺!大傻缺!你哪儿来的好运气!” 乔一福就像讨饭似的,张开双手去接她的小拳头。一旦接住了,就往嘴上送,要亲一亲。栗光英就抓着他的头发乱摇。 栗光英的车终于在乔一福的楼下停下来。她下了车,把车门一摔,就绕到另一边,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下来,又拖着他上楼,笑着叫道:“傻缺,你给我走快一点!快走!不许磨磨蹭蹭的!” 乔一福嘎嘎地笑着,快要瘫在地上了。好不容易掏出钥匙,刚一打开门,栗光英就把他推进门里,对着他又踢又打。 乔一福嘻嘻哈哈地笑着,终于逮到了机会,一下子就把她扑倒在床上,抱着她乱亲起来。两只手也不老实起来,虽然不敢钻进衣服里,倒是上上下下都摸到了。一张嘴,也在她的脸上、脖子里,着实亲了几下。 栗光英终于翻了上来,骑在他身上乱打,叫道:“傻缺!你敢占我的便宜!傻缺东西!你敢不老实!我叫你不老实!我叫你不老实!”又是一阵乱打。 乔一福嘻嘻哈哈地笑着,快乐得不得了。巴不得她一直骑在他身上,不要下来才好。英子的腰啊,腿啊,还有臀啊,被他抱了一个结实。 这两个人都笑着,又着实在这张床上翻腾了一会儿,才算完事。 两天后,许家城没有食言,宜海电工的股东会,如期召开了。 开会时,宜海的股东们都坐在会议桌旁,互相注视着,也沉默着,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他们都知道,今天的议题有些敏感,宜海的管理层,可能要动一动了。 俞凤媛也坐在桌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敢露出一丝破绽。她偶尔一一注视桌边的股东们,希望他们不要坏了她的事! 许家城也沉默着。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点不安。但借壳上市实在太重要,太诱人了,他必须获得马总的支持。但他心里就是有一点不安。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2、 他终于被马维世算计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马维世稳重而温和,轻声说:“家城,还是你先说吧。” 许家城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说道:“今天就一个议题,就是关于马总从我名下定向增持股份的事。昨天,伊都集团的财务人员,对宜海公司的审计评估已经结束了。审计的结果是,马总如果从我名下增持百分之十的股份,需要1。12个亿。马总,您对这个数满意吗?” 马维世嗬嗬笑着说:“哎呀,这个数,还真让我有点意外。我原来以为,我投入一个亿也就足够了,没想到需要1。12个亿。这倒说明,家城对宜海的管理很有成效,也说明我的投资是对的。家城,我很乐意投入这1。12个亿,争取咱们的科研基地,尽快建立起来。” 这时,俞凤媛低着头,努力克制脸上的笑容。她知道,这件大事,就要成了。 其实,许家城也看见俞凤媛脸上的表情,是那种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心里就隐约不安起来。让他疑虑了很久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马总为什么要从他手里增持股份呢?这和俞凤媛有什么关系?她似乎还挺高兴的。 马维世不慌不忙说:“家城,事呢,就这么个事了,咱们就表决吧。” 到了现在,许家城几乎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左右看着说:“那么,各位股东看看如何?如果有同意的,就请举手吧。” 会议桌边一片沉默。俞凤媛和其他股东都小心地观望着。 马维世慢慢地举起手,不动声色地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几个小股东先后举起手。俞凤媛低头看着桌面,也慢慢举起手。最后,所有股东都举起手,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许家城。 许家城仍然疑虑重重地看着股东们,也和马维世对视着。他们的眼神都很严峻。他心里再次考虑片刻,认定借壳上市是最大的事,终于举起了手。 他说:“那么,各位股东都举手同意了,那就这样吧。”他合上笔记本,准备起身走了。但他很快注意到,股东们并没有动,都无声地坐着。 这时,一个股东忽然说:“我说马总,您虽然是第二大股东,但股份增加了。您也应该承担一些责任才好,对不对?宜海的业务您应该多关照一下才好嘛。” 另一个股东立刻附合说:“有道理,我说,宜海的董事长和总经理这两个职务,您总应该兼着一个吧,宜海的事,今后您也应该多操一点心才行。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会议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其他小股东都纷纷点头,互相议论着表示赞成。 许家城震惊地看着那些股东们。他意识到,今天的事还没完,他可能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他很快就看出来了,他们是勾结好的!就是想从他手里夺权!他毫无准备,看着马维世,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马维世笑着说:“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家城管理的一直不错,业绩一直很好。我又是一个比较懒散的人。家城,这个事儿,你说呢?” 许家城从马维世那双笑眼里,看见了锋芒,更看见了他志在必得的气势。他这句话看着是推让,却是藏着逼宫的意思!他终于明白,马维世和俞凤媛拉拢了所有小股东,要夺他的权!但他此时孤掌难鸣,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脸色有些阴沉地说:“我……我当然没有意见。”他努力克制着,很快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又说:“我呢,我是这样理解,马总是一位高瞻远瞩的领导者,是统率全局的。我呢,长处是对宜海更了解,也更注重具体业务。所以,我倒想让出董事长的位置,请马总担任。我呢,今后做好具体工作就可以了。” 那些股东都是满脸笑容,仿佛他们得了多大的便宜。他们接二连三地说:“还是许总有肚量。将来,咱们宜海就更有希望了。许总,敬佩,敬佩。” 马维世微微地笑着,显然对目前的结果非常满意。他说:“家城说得太客气了。家城这些年,为宜海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是少不了的。人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甩手掌柜,宜海今后的工作,还要家城多多负责。” 股东们都鼓起掌来,纷纷说:“那么,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就不用举手表决了吧?马总,您今后就是董事长了。许总仍然主管宜海工作,这样最好了。” 这个时候,许家城脸上的笑容,就已经非常僵硬了,也非常勉强了。 俞凤媛的脸上,则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想藏也藏不住了。 乔律师给她提的两步走建议,现在终于走到第一步,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许家城那个狗蛋,虽然还是第一大股东,但已经不是绝对的了。她和马总的股份,已经超过他了。另外,马总成了宜海董事长,许家城那个狗蛋,要想谋她的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和这个狗蛋离婚的事了! 股东会结束之后,参加会议的人都拥着马总走了。只剩下许家城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复杂了。 他到现在才明白,他终于被马维世和俞凤媛算计了,并且算计得不露痕迹。甚至,那个廖清山对他提到什么ST星信,也是为了算计他,并且是和马维世联手算计他。但是,许家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他还是第一大股东呀!只是比以前少了一点。俞凤媛那么高兴,笑得都要合不上嘴了,为什么呢?他还是想不明白。 股东会结束的时候,俞凤媛陪着马维世出了会议室。一出门,她就情绪激动地挽着马维世的胳膊,几乎要哭出来了。马维世一直拍着她的手,示意她忍耐。 她也克制着,和马维世离开宜海公司,向汽车走过去。她一上了车,就忍不住了,扑倒在马维世怀里哭起来。 她哭着说:“叔啊,叔啊!我差一点就把我爸的公司给丢了呀!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难受呀!我简直要活不下去了!” 马维世拉着她的手,不住抚摸着,安慰她说:“小凤媛,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现在这不是好了吗?宜海不会再丢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哎哟,这么漂亮的闺女,哭成了这样子。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俞凤媛也笑了起来,一边用纸巾擦脸,一边说:“叔,我这颗心,现在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这段时间,可把我愁死了!” 马维世说:“是,我知道你发愁。我也一样发愁呀。现在,你的第一步,不是已经走好了吗?可以放心了吧?” 俞凤媛偎在他身上,亲昵地说:“叔,我能走好第一步,真要谢谢您了。” 马维世哈哈一笑,“你也不要只谢我,还要谢谢你那个小律师嘛。” 一说到乔律师,俞凤媛也来了精神,就说:“叔,您说,那个乔律师,是不是有点门道?您别看他一副傻模样,他可真不简单呢。叔,已经快中午了,我把乔律师叫出来,咱们吃顿饭吧,庆祝一下。您不是说,也想见一见这个小律师吗?” 马维世想了想说:“在昌平郡王府,我倒是见过他了,也说了有机会再见一面的话。那就这样吧,你给他打电话,请他出来,咱们在一起吃顿饭,再聊一聊。” 俞凤媛乐得红光满面,自我感觉好有面子,急忙掏出手机给乔一福打电话。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坐在律师所的咨询室里,一边看着书,一边在发愁。 一趟昌平之行,项总交给他一项重要任务,为项总今后还要不要和海洲数据签换股协议,提出一个参考意见。这和审换股协议可不一样了。那一次,他是第一次为项总效劳,对协议,他提什么意见都行,只要能显出他的业务能力就行。老天保佑,他那天提出的意见,竟然受到项总的重视。 但是,这一次,却关系到博远今后的发展方向呀!万一他说错了,项总又尊重他的意见,接受了,可要导致博远出现失误,他就太对不起项总了。 他如此发愁,就拚命想从书里找到答案。但在这几天里,他还是想不出,应该如何提出这个参考意见来。 这个时候,他接到凤姐的电话。一听说要和马总在一起吃个饭,就觉得马总真是个一诺千金的大老板。马总在昌平说要和他见一面,他都不敢想,人家马总却还记着,就连声说:“凤姐,我这就去,这就去,马上就到。” 乔一福什么来不及多想,背起提包就往外走。他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凤姐说的地方赶。 凤姐挑的这个地方,位于一个公园里。餐馆虽然不大,却临着湖边。餐厅里的装修质朴而精致。房顶上有裸露的梁木和檩条,雪白的墙上挂着一个很古老的木车轮,木格门窗,粗木餐桌和座椅,颇有农家气息。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3、 为什么不能走第二步 - 逆行商海 - 闻绎 马维世和俞凤媛已经先到了。凤姐挑的座位临窗,窗外就是碧绿的湖水,水面上还有几只鸭子游来游去。餐桌上的粗瓷碗盘里,则是画儿一般的精致菜肴。 他们脸上带着微笑,很惬意地用小酒盅喝酒。 服务员领着乔一福进来。他不住欠着身说:“马总,凤姐,我……我来晚了。” 俞凤媛笑意盈盈,起身拉他坐下,那么亲昵地说:“乔律师,可不晚,快来坐下,坐这里,先跟马总喝一盅吧。”她说着,就给乔一福斟了酒。 和响当当的大老板一起喝酒,对乔一福来说,可是今生第一回。他端起一盅酒时,仍然是一副呆傻的模样。他小心说:“马总,祝……祝您健康。” 马维世看着这个小律师,心里仍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算是真人不露相吧,也不应该是这种模样呀。不过,这年头的年轻人,可真有点说不准。 他端起小酒盅,就说:“小凤媛也来吧,咱们一起喝。” 俞凤媛笑盈盈的,举起酒盅和他们碰了杯,一起都喝了酒。 马维世喝了酒,放下小酒盅,目光深邃地看着乔一福,稳稳地说:“乔律师,我有一个疑惑想问问你,在昌平时,你是怎么赢的?我听说,你居然是暗投,让许家城和他旁边的张总和王总,都输了一大笔钱。” 乔一福一听他提到这个事,就有点尴尬了。他是没本事撒谎的,只得实话实说:“那个,那个,马……马总不要再……再提了。我吧,我……我笨死了。那天是第一次上赌桌,看什么都新鲜,就……就光顾着看那个筹码了。后……后来荷官发牌,我就想去看牌。结果,一忙乱,那个筹码就……就掉在牌上了。荷官说这是暗投,不让我动了。马总,我当时,都……都要吓死了!哪敢想着赢别人呀!要……要是输了,英子都……都能把我给吃了!” 马维世看着他那个傻模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并且是连续大笑。 他终于止住笑声,说:“对不起,乔律师,我不是嘲笑你。你让我想起年轻时玩过的一种牌,叫诈金花。在诈金花里,最大的牌是‘豹子’,三个A。但是,如果‘豹子’遇见了最小的‘杂花235’,那就傻眼了。押上多少钱也得输。许家城是个‘豹子’,王总、李总他们也是‘豹子’。乔律师,你就是那个‘杂花235’。” 马维世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俞凤媛也笑了起来,不住向乔一福伸出大拇指,来回晃着。她说:“乔律师,我就说嘛,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连马总都夸你了。”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我就是个小律师。” 这时,马维世又和俞凤媛、乔一福喝了一杯酒。他放下酒杯,看着窗外的湖面,好一会儿没说话,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俞凤媛和乔一福也没说话。 马维世扭回头,默默地注视着乔一福,终于淡淡地说:“乔律师,我的伊都也有一个法务部,处理公司里法律方面的业务。从能力上讲,可能不如博远的法律部那么强。所以,我也需要一个私人法律顾问,帮助我处理一些私人方面的事。另外,也帮助小凤媛处理一下她的事。乔律师,你对这个事有兴趣吗?” 乔一福兴奋得脸都红了,小眼睛眨着,闪出了光芒。他更结巴了,说:“马……马……马总,我……我真的,就是个小……小律师……” 马维世向他微笑着,点点头说:“乔律师,现在肯说实话的人,已经很少了。有些人只会夸夸其谈,给自己贴金表功什么。我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肯说实话的人。这样吧,你起草一个协议,按照你们的协议起。每月的顾问费嘛,一万元,是我和小凤媛的。可以吗?” 乔一福不住地欠身,又举起酒杯说:“马……马总,谢谢您……信任我。” 马维世拍拍他的肩,“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协议,就拿过来,我和你签协议。” 俞凤媛举着酒杯看着乔一福,“乔律师,你以后就是我的律师了。告诉你,我的第一步已经走好了,今天上午,马总增持的事,股东会已经批准了。” 乔一福惊讶得张大了嘴,“哎呀,是……是真的呀。” 俞凤媛得意地晃着她的下巴,很贵妇气地说:“当然是真的了。接下来,你可要帮我走好第二步。走不好,我叔可饶不了你!来,碰一杯!” 乔一福双手端起酒杯,“凤姐,一定的。我……我先干了。” 他仰头喝干了酒,傻乎乎地看着凤姐。凤姐不慌不忙,慢慢饮干了自己的酒。 这时,马维世就站了起来,笑着说:“好了,你们慢慢喝吧,我该去上班了。” 俞凤媛和乔一福恭恭敬敬地送走马维世,又重新回到小桌旁。 俞凤媛傲然地笑着,端起酒杯,“乔律师,咱们再喝一个。” 乔一福笑着和她碰杯,一起喝了酒。他心里感觉,能和凤姐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喝酒,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俞凤媛眯着她的凤眼,笑眯眯地看着乔一福,两片红嘴唇,那么妖艳的向一边撇着。她娇声说:“乔律师,我凤姐说话,是最算数的,我说走好第一步后,就付你五十万,是一定要算数的。把你的卡号告诉我,今天下午我就给你划五十万。” 乔一福的小眼睛也瞪大了,说话也更结巴了,“凤……凤姐,咱……咱们是朋友,不用……不用……” 俞凤媛把凤眼一瞪,说:“怎么就不用了!你还要帮我走第二步呢!我可不会食言,把你的卡号告诉我。”她等了一会儿,看他傻傻的还没动,就伸手抓起乔一福的大提包,在里面翻了起来。很快就翻出他的钱包,找出一张银行卡,向他晃了晃,“是这个吧。”她那么夸张地拿出自己的笔和一个小本子,很快记下了卡号。她笑着说:“乔律师,你明天没事了,就去查一查,肯定多了五十万!” 乔一福笑得眼睛都没了。项总奖了他十万,已经是不得了的事了。如今凤姐更大方,一下子就是五十万。他一想到这两个数字,幸福得快要昏过去了。 他笑着说:“凤姐就……就是大手笔,谢谢凤姐。” 俞凤媛撇着嘴说:“你光说谢谢就完了呀!你什么时候帮我走第二步呀!” 这时,乔一福就紧张起来了。凤姐的第二步,是他忧虑了很长时间的事。他小心翼翼的说:“凤姐,现在……现在还不能走第二步呀!” 俞凤媛一听他这话,立刻瞪起她的凤眼,小声说:“为什么不能走第二步!你还要让我忍到什么时候!你当我每天的日子是好过的吗?我就要你赶快帮我走第二步!立刻就走!”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凤姐,是……是这样。您……您父亲,是……是在您结婚之后,才……才去世的。” 俞凤媛瞪着他说:“是,那又怎么样!” “凤姐,您……您父亲留给您的财产,都……都是您婚后所得。您要……要是离婚,您先生,可能要……要拿走一大半呀!” “不就是一人一半吗?为什么说他要拿走一大半?” “凤姐,请……请您听我慢慢说。您……您先生可能会说,这么些年,公司都……都是他经营管理的。他理应得到更大的部分。在……在法庭上,就有可能让他拿走一大半呀!那样,您……您就吃亏了。” “凭什么呀!那是我父亲留下的财产,凭什么给他一大半呀!”凤姐叫了起来。 “凤姐,不要急,不要急。您说过,他……他在外面,可能有女人了。” “是!他就是有女人了!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凤姐目光尖锐的盯着他,好像是他不让她离婚。 乔一福小心翼翼地说:“您……您有证据吗?您……您能说出那个女人是谁吗?您要是说不出来,在……在法庭上就……就比较难办了。” 俞凤媛有点惊讶地看着乔一福。她在这些事上,还是比较聪明的。她意识到,找到这个女人,可能是更重要的事。可是,话又讲回来了,那个女人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正在被俞凤媛猜测的雪丽,正优雅端庄地从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里走出来。就在半个小时前,她接到许家城的电话,说要和她见一面。她一听他的语气,就感觉到,他正生着一股怒气,似乎在电话里就要发作出来了。她感觉,她必须想办法帮助他消消火气了。 雪丽出了办事处,向左右看看,就顺着街道向前走去。家城说,他要来接她,很快就到。她一边走着,一边猜想他遇到了什么事。 也是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也接到许家城的电话,就是他的妹妹许莹湘。哥哥说,有重要的事和她说,她就匆匆从小区里走出来,向两边张望。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4、 我是接受不了他们的做法 - 逆行商海 - 闻绎 街边一辆车的车门开了,许家城伸出头向她招手。 她就走过去,疑惑地问:“哥,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许家城的脸色仍然不好,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先上车吧。” 许莹湘迟疑一下,到底还是上了车。她问:“去哪儿?” 许家城开车的动作很猛,发动机吼叫起来。他打着方向盘说:“我和你嫂子约了地方见一面。我们有事要说。” 一听他说嫂子,许莹湘就警惕起来,不客气地问:“你说的嫂子是哪一个?” 许家城向她吼了一声:“不是俞凤媛!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莹湘也看出来了,哥哥此时正在气头上,并且是冲着俞凤媛去的。但她很清楚这件事里的利害,就向他叫道:“你是要去见雪丽!是不是!告诉你,她不是我嫂子!我嫂子是俞凤媛!你要想清楚!” 许家城猛地一捶方向盘,叫道:“我也告诉你,她以后就不是你嫂子了!” “为什么?”哥哥的话让她意外,更让她担心。在这件事里,一旦出了问题。哥哥肯定是有麻烦的,甚至是个大麻烦! “她勾结外人!”许家城向她喊了一声,眼睛已经瞪起来了,又说:“她还设圈套,欺骗我!你知道不知道!”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哥哥,“哥,你是不是想和她离婚?” 许家城恶声恶气地说:“我正在考虑!我找你和雪丽,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今天就是这个事!” 许莹湘知道,哥哥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瞪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许家城找的这个地方,是一家露天茶座,离雪丽的办事处并不远。他们到的时候,雪丽已经在茶座里了,并且为他们点好了茶,静静地看着他们。 许家城一坐下来,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却被烫着了。他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就把上午刚刚开过的股东会,向她们说了一遍。 许莹湘和雪丽虽然听得乱七八糟的,但还是听明白了。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许家城被人算计了。她们坐在茶座里,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莹湘冲口而出,“哥,你就因为这个想离婚!” 许家城就叫道:“她背着我,勾结外人欺骗我!我还能和她过下去吗!” 许莹湘愤怒得脸都白了。哥哥离婚事小,出了麻烦才事大。而且,他要是出了麻烦,就可能牵涉到自己。她瞪着他,还想和他争吵。 这时,雪丽就握住许莹湘的手,轻声说:“小妹,你不要担心,你哥不会离婚,我就不同意。家城,希望你听进去,我真的不同意。” 许家城气愤得难以抑制,说:“你知道他们在背后对我使的什么手腕!在下面串通好了,在股东会上突然发难,迫使我同意!我咽不下这口气!” 雪丽仍然十分冷静,不动声色地说:“家城,请你不要再说了。其实,你刚才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天下的股东会、董事会,还有其他什么委员会,都是这么召开的。你可以说他们是事先沟通协商,私下商定了,再拿到会上做决定。也可以说他们是在背后耍阴谋诡计,做法其实都是一样的。家城,你不要在意这些。有些事,虽然让你心里很不舒服,但该接受的时候,就必须接受。” 许家城叫道:“我不在乎什么董事长!我是接受不了他们的做法!” 雪丽说:“家城,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小妹为你担心,其实不是这件事。” 一听到这个话,许家城当然也听明白了。但他仍然消不了气,瞪着她们。 许莹湘拉着他的手,努力放缓了口气说:“哥,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你和姐的事。”她慢慢转向雪丽,说:“姐,我现在只能叫你姐。” 雪丽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我理解。我希望你叫我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许莹湘回头看着哥哥,轻声说:“哥,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姐的事,但我从小就知道,爸和妈一直都为你担心。后来,妈快去世的时候,才把你的事告诉我。哥,我以前不理解,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那样。但我现在,工作也有半年多了,才多少理解你们。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人,在这里,不管干什么都不容易。所以,我现在多少理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公开。可是,已经到今天了,你又和嫂子结了婚。嫂子什么地方都挺好,又是个实在人。公司也挺好,一直都让你管着。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知道你和姐的感情深,姐过去对我也特别好,我都记着呢。哥,你已经这样了,还想回到过去吗?姐,你还想回到从前吗?” 雪丽微笑向她点头说:“小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我和你哥,不会再回到从前。从前再怎么样,也被我们错过去了。一旦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了。家城,你也要明白这一点。” 服务员走过来,为他们续茶水。茶叶在茶杯里翻滚着,就如他们的心情。 雪丽和许家城,无声地深情注视。他们眼前,其实都飘动着从前的情景。他们曾经那样的两小无猜,那样的情深意长。但到了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们过去的情感虽然还在,但已经很难追回了。 许莹湘看着他们,也明白他们此时的心情,还有他们难以追回的过去。眼下,她最希望的,就是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如果还有其他的,就是她好羡慕他们有那么深的感情。若是今后,她也能获得这样一份爱,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她眼睛里溢出了泪光,轻声说:“哥,你好好的,不要再让我担心,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会放心一些。哥,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许家城被妹妹的深情所感动,心里也在波动着。他望着远处,许久才回头看着雪丽说:“相比起来,我还是更想回到从前。” 雪丽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摇着,“家城,还是把从前,藏在我们的记忆里吧。有这么一份回忆,也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许莹湘和雪丽的劝告,许家城虽然愤怒,到底没有发作出来。不然的话,不仅对宜海公司是一场灾难,对一些此时还不相关的人,也是一场灾难。 有的时候,世上的事,真的是很难说清楚的。年华似水,它最后流到什么地方,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对未来说不清楚的人,就是基金经理袁诺芳了。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坐在电脑前,来回看着沪市4412和ST星信。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要陷入到迷惑之中。沪市4412和ST星信,这两只股确实是关联公司,这已经由姜丽萍拿来的稿子所确认。但是,这两只股,对梅美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她为什么要通过打压沪市4412,去间接打压ST星信呢?她实在找不出这个答案。她只能肯定,梅美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 有的时候,袁诺芳也会注意到,秦仁虽然在外面的交易室忙去忙去,偶尔闲的时候,似乎也在看报纸,但他的眼角,却时时对着她,观察她。她明白,虽然谭森对秦仁有一点疑心,但她仍然不能对他放松警惕。 这时,一名交易员走进来,敲敲她的门,说:“袁总,下班了。” 袁诺芳向他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知道了。” 她关了电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包出了办公室。她从保管柜里取出自己的手机,回头向秦仁挥了一下手,就走了出去。 一直坐在位子上看报纸的秦仁,却无声走到门口,向外看着。他看见袁诺芳正向楼梯口走去,她还向惠小春打了一下招呼,就走了。 这时,一些下班的人不断涌出办公室,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前走去。 逐渐的,这条长长的走廊也变得寂静无声了,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光线也渐渐地暗了下来。长长的走廊里只开了两盏灯,照着半明半暗的走廊。 但是,交易室里的秦仁并没有走。他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报纸,似乎报纸上有什么重大新闻。直到交易室也暗下来,只有他面前的台灯投下一小片光亮时,他才慢慢地站起来,从交易室里走出来。 他站在门口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就慢慢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前台。他走进前台,拿出一只小手电,四处照着,寻找着。 他通过多日的观察,早已确认,前台的惠小春,一定和袁诺芳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那么,前台这里,也许能找到什么秘密。他一时说不清能找到什么,但他今天一定要找一找,哪怕一无所获,也是一个结果。 他逐一拉开前台的抽屉,又打开下面的小柜子,但什么也没发现。他查看前台桌上的所有东西,意外在一摞书的后面,摸出一个手机。这个手机让他很意外。 他可以肯定,这只手机是用来和外面联系的,不是惠小春,而是袁诺芳。 !! 145、 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女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想打开手机,也许可以查看通讯记录什么的。但手机打不开。他打开后盖,这才发现手机里没有电话卡。他转着眼睛思考一下,再次确认,这只手机是袁诺芳用来对外联系的,不过是藏在惠小春这里而已。 这时,他想起袁诺芳有时上厕所,向惠小春要报纸的情形。他拿起一张报纸包住手机,做出要递给什么人的样子。他发现,报纸里有没有手机,拿报纸的手法是不一样的。他不由点点头,这就更证明,袁诺芳和惠小春之间有特殊的关系。这个情况让他很惊讶,至少可以肯定,袁诺芳已经违规了! 他现在要考虑,拿这个情况怎么办。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事,他一时还拿不准应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秦仁回到家里,考虑一夜,仍然拿不准应该怎么办。 早上上班的时候,他从窗口里看见,谭森在公司外面下了车,向公司里走来。他谨慎地判断着时间,同时再次考虑他应该怎么办。 这时,谭森已经进了办公室。他放下提包,打开电脑,然后坐下看报纸。 秦仁不声不响地走进来,微笑向谭森打了一个招呼。他向四周看看,到处都很干净,不管什么东西,都在恰当的位子上。他就走到窗前,用杯子给窗台上的花浇水。他心里还在犹豫着。 谭森看着报纸,却不时从眼角那里观察着他,猜测他要干什么。 秦仁放下杯子,回头说:“谭总,今天的操作,您有什么吩咐吗?” 谭森阴沉地盯着他,冷淡地说:“好好工作,就行了。” 秦仁心里一股怒气。他明显感觉到谭森对他的漠视和冷淡,既然是这样,关于前台藏手机的事,他就要再考虑一下了。他恭敬地说:“是,谭总放心。” 他走到门口时,再次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拉开门走了。 谭森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猜测,他今天是不是想说什么话?还有,他为什么要和袁诺芳走得那么近?这两件都是没有答案的事,却让他疑心。 这一天的下午,美丽妖娆的金艳妮,却意外有了重大发现。后来才知道,她的这个发现意义十分重大,并且涉及好几个方面。 下午上班的时候,金艳妮一直坐在她的办公桌边,手里摇着一支笔,面前放着一份资料。她似乎正在修改。但其实,她却支着耳朵,注意听着里屋的声音。 她偶尔抬头瞄一眼,透过半开的门,她看见阎震强正在里屋打电话。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传出来的。 她听见阎震强用一种柔柔的,甚至有点肉麻的声音在说话:“我非常希望和您见一面……很重要……或许……我多少应该……我非常尊重您……长期合作就必须……我此时的心情……确实很重要……” 她一时还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但听着他那柔软的声音,不由让她撇起嘴角。她是一个超级精明而敏感的姑娘。她从一个小城市来,能混到今天的地步,凭借的就是她的超级精明和敏感。她绝对相信,阎震强正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另外一点,这个女人的地位似乎还相当高。阎震强时时用“您”对她说话,就证明了这一点。问题是,她怎样才能弄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呢? 这时,她听见阎震强提高了声音,说:“好的,好的……我就是希望弄清楚……好的……我这就去……” 金艳妮从眼角里看见,阎震强放下电话后,就开始穿外套,并拿起他的提包。阎震强开门出来时,她继续看着面前的资料,装出很认真的样子。 阎震强关上里屋的门,说:“艳妮。” 金艳妮做出吃惊的样子抬起头,仿佛刚刚看见他,“噢,阎总,你要出去吗?” 阎震强说:“是,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盯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金艳妮也站起来,说:“行,没问题。我今天要把这个计划弄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您去吧,这里我盯着。” 阎震强向她挥挥手,“你接着弄吧,我走了。”他拉开门走了。 金艳妮听着他走远了,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开门进了里屋。 阎震强的办公桌上总是那么乱,她每天都要为他整理。但要不了一分钟,就又是一片混乱。她冲到他的桌前,在桌面上搜寻,翻看他的记事本,又按座机显示键,但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她站在桌前思考。 金艳妮从阎震强的话音中听出来,他是和一个女人通电话。他现在是去见这个女人吗?我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女人?她只犹豫了一分钟,就打定了主意。 她迅速出了办公室,重新锁好门,然后拿起自己的小皮包就冲出去了。 她出了办公室,向楼梯口的前台看了一眼。她可不想被前台的小姐看见她出去了,保不准前台小姐会告诉阎震强。她转身就溜进了消防楼梯。 她顺着消防楼梯快速向下走着,同时在心里判断阎震强正走到什么地方。 她从消防楼梯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立刻看见阎震强的汽车刚刚开出去。她迅速跑到自己的车旁,上了车,开车就跟了出去。 到了街上,就比较麻烦了。阎震强的车在前面走走停停。金艳妮的车隔着两辆汽车跟在他后面。她不时伸长脖子看阎震强的车,生怕把他跟丢了。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看见阎震强的车在天伦饭店门前停下。他下了车,就向饭店里走去。金艳妮就在街边停下,看着他进了饭店。接下来,她就有点为难了。她要不要跟进去。如果阎震强就是在大厅里见个什么人,就很可能看见她。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街边等。 阎震强进了饭店,先乘电梯上楼,到了十五层。他出了电梯,顺着寂静的走廊向前走,最后在1528号门前停下。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然后开始敲门。 房门很快就开了,雪丽出现在门口,优雅地说:“阎总,请进来吧。” 阎震强进了房间,多少有些好奇地四面看着。他很快就看出来,这个大套间已经被改成了办公室。房间里的装修和家具,全部豪华而精致,闪着晶莹的光泽。墙上挂着大幅油画,桌上和窗台上,摆放着精美的艺术品。他再自然不过地注意到通向里屋的那扇门。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个里屋更吸引他。 雪丽给他端来咖啡,微笑说:“阎总,坐吧。说说,是什么事?” 阎震强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嘴角里露出怪异的微笑。他说:“我就是没想到,博洋证券的谭森,会要求我暂时停手。” 雪丽淡淡地笑着说:“哦,这个事,你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也同意你暂缓收购沪市4412,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阎震强轻声说:“夫人,我还是想问得更清楚一点,不想有什么疑惑。” 雪丽并不在乎阎震强还有什么疑惑,她想到的是其他方面。她问:“我倒是有点奇怪,谭森怎么知道,你正在收购沪市4412?” 阎震强有点讥讽地笑着,“他就是干这个的,要想找出谁在收购,轻而易举。” “那么,你知道他的目的吗?你没问过?”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我问过,但他不肯说。他就是说,他正在做沪空市4412。让我缓一缓。” 这时,雪丽就沉默了,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思索这些情况。 她心里非常明白,她不能冒险。她到中国来负有重要使命。可以肯定,博洋证券做空沪市4412,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那么,冷静地说,她仍然没有把国内的情况完全弄清楚。这是不可原谅的。 她淡淡地说:“阎总,请不要着急。既然博洋要做空,就让他们继续做下去吧。” “那么,我就晚一点再收购沪市4412?”他仍然盯着雪丽,猜测她的想法。 “可以。你还有什么问题?”她静静地说。 “夫人,我还是刚才问的那句话,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我还是想知道,您要求我协助你收购沪市4412,你的目的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雪丽明白了,阎震强今天来,更主要的目的,是想知道这里边究竟有多大的利益。他可能想先下手,捞取最大的好处。他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她微笑说:“阎总,我希望和你是合作伙伴,不希望成为对手。” 阎震强哈哈地笑起来,歪着嘴说:“夫人,我可不想做一只没头苍蝇,四处乱撞。我如果撞进火里,不就成了炮灰吗?” 雪丽收起笑容,目光严肃地盯着他,“阎总,请你记住,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当然会保证你的利益。这一点,请你一定放心。”她款款地站起来,不容置疑地说:“对不起了,阎总,该说的话,我都说清楚了,希望你按照我说的办。最后,我今天还有一点事,要早点走了。” !! 146、 詹姆斯绝不会做无用功 - 逆行商海 - 闻绎 阎震强脸上的恶毒笑容已经很明显了,有些阴沉地说:“夫人,为什么不留我多坐一会儿?我更愿意多陪您一会儿。比方说,我就希望进里屋多呆一会儿。” 雪丽冷冷地盯着他,轻声说:“阎总,我相信,你一定不缺年轻美丽的姑娘。我显然对你不合适。”她说到这里,就轻轻地拉开门,回头看着阎震强。 阎震强虽有占便宜的想法,却也不敢造次。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背景可能不简单。他略有点尴尬地嘿嘿笑着,只好往外走。 雪丽锁好门,几乎和阎震强并排向前走。阎震强不时偷眼观察她,感觉今天没占到便宜,实在有点无趣。他们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雪丽轻声说:“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弄清楚,谭森为什么要做空沪市4412。这一点很重要。” 他看着门上正在变动的数字,勉强说:“我试试吧,也许我能查清楚。” 他们出了电梯,穿过大厅,一同出了天伦饭店。向饭店门前的停车场走过去。 这个时候,坐在汽车里焦躁等待的金艳妮,首先看见阎震强出来,接着,她就看见和他一起出来的女人。他们还互相挥了一下手,然后分头走向自己的汽车。 金艳妮来回看着他们,就盯住了雪丽。她判断,阎震强就是和这个女人通的电话。她仔细观察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也挺端庄秀丽的,但并不是一个可以和阎震强怎么着的女人,她甚至还有一点威严,有一点派头。 金艳妮的眼光也是比较犀利的。她相信,这个女人是有来头的。这时,她看见那个女人上了一辆车,很快就开车驶上大街。她不能再多想了,立刻开车跟了上去。她希望能弄清这是个什么人。 这一路上,金艳妮的车仍然走走停停,但总是紧跟在那个女人的汽车后面。她注意到,那个女人一直向东走,最后进入CBD地区。 雪丽的汽车在这片森林一般高耸的楼房之间穿行,最后在一栋有玻璃幕墙的写字楼外面停下来。 金艳妮的汽车停在街边,谨慎地看着她。她看见那个女人停好车,直接走进写字楼里。她还向门口的守卫挥挥手。显然,那个女人对这里很熟悉,甚至就在这里上班。她这样一想,心里就很纠结了。她要是真在这里上班,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她最后决定,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后再说。 这个时候,雪丽刚刚走出电梯,沿着走廊向前走。她穿着一身浅棕色的职业女装,上装合身而略短,下面是直筒长裤,直达脚面。脚上一双黑色中跟皮鞋轻脆地敲击着地面。她原来的长发已被盘在脑后,更让她看上去整洁精干、端庄大方。她看见前台里的小姐正向她点头微笑,目光里有赞叹的意思。她也向她点头微笑,然后走进办事处的玻璃门。 雪丽走进办事处的大办公室,里面的男女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忙是他们的常态。黛西不会让任何人有闲暇的时间。 她看见黛西正向几名工作人员交待工作,就向她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她有话要说。之后,她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包,翻看桌上的文件。 黛西的怀里,永远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对她来说,有了这个文件夹,她就可以统管整个办事外。她走进雪丽办公室的时候,就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传真,放在雪丽的面前,并用手指在传真上划了一下,让雪丽注意标题。 她说:“丽萨尔,你来的正好。这是刚刚收到的,詹姆斯发来的传真。” 雪丽并不看传真,而是盯她一眼说:“黛西,你跟我来。” 她和黛西一起走进隔壁的大房间。这里其实是一间小会议室,里面有一张不太大的会议桌和几把椅子。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大屏幕。大屏幕里,股市信息正不断滚动着,让人眼花缭乱。 雪丽拿起遥控器,将沪市4412调出来,然后回头盯着黛西。 黛西有点疑惑地看她一眼,“这个股怎么了?” 雪丽说:“你再安排几个人,将这个股的有关情况重新搜集整理出来。你记住,我要的是全部信息!整理好之后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三天时间够了吗?” 黛西浅绿色的眼睛从来不会给人温柔的感觉,此时倒更像是凶光。她不动声色地说:“够了,我会准备好。不过,丽萨尔,我们以前整理的有遗漏?” 雪丽向她点点头,冰冷地说:“是的。我们曾经研究过它,你也给过我报告。但是,肯定还不够。博洋证券正在做空它,为什么?你要给我一个答案。” 黛西目光尖锐地盯着她,似乎被这个消息所震惊。她知道丽萨尔正安排人秘密收购沪市4412,但现在居然有人正在做空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殊情况。更可以说,这是她工作上的失误和遗漏。 她很生气,但还是点头说:“行,没问题。” 雪丽严厉地盯着,确认黛西已经明白自己的失误,就放缓口气说:“你刚才说什么,詹姆斯的传真?” 黛西重新回到丽萨尔的办公室,拿回那个传真,“就是这个。” 雪丽说:“你看过了?” 黛西点点头说:“是。” 雪丽在桌边坐下,从容说:“有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吧。” 黛西也在桌边坐下,端详着这份传真,略迟疑一下,说:“丽萨尔,说一句实话,我不是特别明白。詹姆斯的这个传真,其实就是一份经济情况摘要,没有结尾,也没有结论。詹姆斯只是发过来给我们看的。” 黛西可能对詹姆斯不太了解,但雪丽对他却非常了解。她和詹姆斯一起工作了五年,几乎就是在他手下一路晋升上来的。詹姆斯绝不会做无用功。 但她不会对黛西说这些,只是简单地说:“我们一起讨论吧。” 黛西翻开传真,开始介绍情况,“好,我简要说。第一篇是一个摘要,是路透社2013年12月12日推出的一份调查报告。这篇调查报告里有两个重点。第一,无论美联储何时开始缩减刺激计划,投资者都将卖出亚洲市场的股票。这一抛售,将导致中国股市的估值,严重低于近五年的平均水平。第二个重点正相反,分析认为,中国股市目前已经相对便宜,并且可能有较大的上涨空间,预计在2014年,也就是今年,将会上涨17%。丽萨尔,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是很奇怪。” 雪丽点点头说:“你感到奇怪是合理的,从2013年年底到现在,中国股市仅仅是略涨,距离17%还相差很远。今年下半年,中国股市会不会上涨呢?” 黛西撇着嘴,不住摇头,“这个事,谁也不敢说。中国股市一向神秘莫测。” 雪丽心里也赞同这一点,这也是她要求黛西继续调查沪市4412的原因。她可不希望收购沪市4412之后,这个股继续下跌,那就太可笑了。 她轻声说:“好,你继续吧。” 黛西翻过一页,继续说:“第二篇也是一个摘要,是有关中国经济的几条数据。比如说,中国国内的煤炭价格,在最近两个月时间里,连续七次降价之后,中国最大的煤炭生产商,中国神华,将于近期提高动力煤价格。这个摘要说,这表明中国经济仍然向好。但报告在最后指出,中国政府的货币政策虽已明确是总量稳健、定向放松的基调,但今年上半年的定向宽松,实质上却造成了货币总量的扩张,人民币M2增速可能会继续在13。5%至14。5%的较高水平震荡。” 这个消息,让雪丽皱起眉。经济领域里的事情,永远是矛盾的,总是两种相反的情况并存。这是天下最优秀的经济学家也感到头疼的事。具体到中国,情况就更加复杂了。全世界都盯着中国,中国张一下嘴,所有经济评论都认为中国要打喷嚏。如果中国真的打一个喷嚏,就一定会引起经济领域的动荡。 这些情况,对她来说还比较遥远。她所要注意的,就是这些情况对她完成任务有什么影响。毫无疑问,这也是詹姆斯发给她传真的目的。 她轻声说:“货币总量的扩张,必然要反映到股市里。这个,就有点意思了。” 黛西也是有经济头脑的,她立刻说:“第二篇的结论,似乎解释了第一篇摘要的观点,中国股市可能要上涨。” 雪丽笑了一下说:“有这个意思。很有可能。” 黛西接着说:“第三篇摘要,却是一个炸弹,是去年的消息。德国财经网去年8月16日惊叹,一直以‘平静’出名的中国股市,周五演绎奇幻剧情。当日11时02分至11时05分,上证综指瞬间暴涨5。96%,但很快又被‘打回原形’。” 雪丽向她点点头说:“这件事,现在已经有了结论,是光大证券的自营业务出了‘乌龙指’。这应该是个意外吧。” !! 147、 都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 逆行商海 - 闻绎 黛西却接着说:“但是,德国财经网这篇报导在最后,却说了一句话:‘即便被证实,这是一起乌龙事件,但它仍然说明,市场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詹姆斯在这句话下面,还划了一条横线。” 雪丽不由站了起来,在小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着。事实上,这也是她的猜测。在经济领域里,许多行动是需要借力使力的。中国股市可能上涨,似乎也从詹姆斯这里得到印证了。那么,她就必须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她说:“黛西,詹姆斯是在提醒我们,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中国股市有可能大涨。我们要完成我们的任务,可能也需要相应改变。” 黛西问:“你的意思,中国股市要大涨,才是这个传真的重点。” 雪丽说:“很有可能。还有吗?” 黛西看了一下传真,又说:“最后一篇,是巴克莱资本对中国股市所做的分析报告。其中第一句话就说:中国股市在今年7月份的最后八个交易日连续攀升,上证综指上涨了7。2%,沪深300指数上涨了8。5%,一跃成为全世界最佳股市。报告分析,中国股市上涨的原因是,中国央行继续向国内提供充裕的流动性。6月份的广义货币(M2)供应量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4。7%。6月份新增人民币贷款1。08万亿元,高于5月份的8,780亿元。6月份社会融资总量比上个月猛增了40。7%。中国财政支出高达1。652万亿元人民币,比去年同期高出26。1%。” 这时,雪丽就有些震惊地看着黛西了。所有这些经济数据,都让她看明白了,中国股市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很可能要上涨,甚至是大涨。 这样,她就意识到,她同意阎震强暂停收购沪市4412的决定,可能有些草率。但是,博洋证券却在做空沪市4412,这虽然有利于她收购沪市4412,但一定会引起她和博洋证券以及博洋背后那一方的冲突。她不能不想到,她应该再看一看,如果中国股市真有异动,她何时让阎震强重新开始对沪市4412的收购。这里面,了解博洋证券的目的,了解沪市4412的全部情况,就非常重要了。 想到这里,她就认真对黛西说:“我刚才要求你重新整理沪市4412的所有情况,要快,尽快整理出来。这件事和目前的大环境有关,和我们的任务更有关系。你尽可能提前!” 黛西其实并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和她们的任务有关。她就是对丽萨尔有些不服气。但她还是说:“行,我尽可能提前。” 雪丽起身拿起自己的提包,平静说:“你忙吧。我出去还有点事。” 黛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怨气还是消不下去。她就是想不明白,总公司怎么会让这个中国女人负责那么重要的任务。 这个时候,金艳妮坐在街边的汽车里,已经急不可耐了。她几次看表,几次向写字楼的门口张望。她感觉,那个女人一定是在这里上班,等她下班,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终于耐不住了,开车离开街边。 她缓缓驶上大街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最后向写字楼那边看了一眼。老天!她将将看见那个女人正从里面走出来,向她的汽车走去。 金艳妮暗暗诅咒自己急躁,是干不了007什么的。这么重要的女人,她就是等到天黑也要等!她急忙在街边停下,低头在提包里找什么东西,一边抬起眼睛盯着旁边。她终于看见那个女人的汽车从她旁边驶过。她又开车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雪丽完全没想到,她会被另外一个女人盯上。她不慌不忙地开着车。今天下午,和许家城约了在家里见面。 她看出来了,家城还没有从那次股东会上恢复过来,一股怒气仍然堵在他心里。这么些年过去了,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家城仍然还在她心里。时不时的,从前的往事还会像电影一样,出现在她眼前。 但是,正像前几天她对小妹说过的话,家城在她心里再重,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几年在艾姆特尔的磨砺和奋斗,早已消蚀了她心里太多的感情。今天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个人的感情了。所以,她对家城的感情,也只能收在心里,藏在某个很小的角落里。 正是下班的时候,路上有点堵。等待红灯的时候,她不由想起了过去。 她最不能忘记的,就是俞腾远那一巴掌,那么重地打在她的脸上。他怒气冲天地向她吼叫:“你胡说八道!” 俞腾远原本是个很斯文的人,甚至有点儒雅。但那天他却发了大火。他那一巴掌把她打蒙了,他后来还咒骂了她许多话,她都没记住,她只记住那一巴掌。 那天,她流着眼泪对他说:“俞总,俞总,真的是你的,我没有别人!” 俞腾远向她吼叫:“你想勒索我!休想!你给我走!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明白了,俞腾远的怒火,都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他怀疑她想利用孩子分他的家产。那天夜里,她流泪走在街上。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应该往哪里去。她只是想离开宜海。 许家城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他终于追上了她,并且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要去哪儿!去哪儿!”他向她喊叫。但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哭泣。 “到底为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了什么!你说呀!”她还是说不出来。 “咱们回家去吧。要是这里呆不下去了,咱们还可以回家!”她只能摇着头。 她太自尊。俞总那么骂她,让她受不了,她只能选择离开。但家城不能离开,他刚刚在公司里站稳脚跟。他们双方的父母,其实都靠家城赡养。她明白。 那一夜的分别,仿佛让她走了一次鬼门关。那一夜过去后,一切都变了。过去的她,已经被她埋葬。过去的柔情,也被她埋葬了。她去了美国,并且逐渐站稳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明确的意志,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人生总是那么让人迷茫,让人措手不及。她即使再次回到国内,也没有一丝想法,再和家城见面。但是,就在机场大厅里上行和下行的电梯上,她竟然看见了许家城。那天的情景,就像是慢镜头,一帧一帧地在她眼前闪过。她那么惊愕地看着对面电梯上的许家城。许家城正慢慢扭回头,目光矇眬地看着她,并且渐渐睁大,睁圆。他推开前面的人,想立刻冲到他面前。 那个瞬间,他们是那么的激动,那么的不可抑制。但是,等激情过去之后,当她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往事不可追,一切都成过去了。 在露天茶座里,小妹问她:“姐,你还想回到从前吗?” 听到这句话时,她虽然心里一片冰冷,但也明白,她没有选择了。她说:“小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再回到从前了。从前,已经被我们错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清楚地看见家城眼睛里迷惑和错愕。 雪丽回想这一切时,眼睛里有了一点泪,莹莹地闪着光。 她看着车外,街道上挤满了车辆,尤如停车场,也尤如她此时的心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世界已经物是人非了!她默默地抹去眼泪。 她非常清楚,在她今后的行动中,容不下她和许家城的情感。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她只能活在当下。 街上的汽车终于蠕动起来。雪丽继续开着车。半个小时之后,她开车拐进雅苑小区,直至五号楼下。 在雪丽的后面,金艳妮紧张地盯着她的车,保持一定距离。此时,她看见那个女人把汽车停在停车位里,优雅地下了车。她正要进门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停下来,向远处看着。 金艳妮小心回头张望。她看见另外一辆车开过来。她的眼睛在女人和驶来的汽车之间来回移动。她意识到,这个女人正在等那辆汽车开过来。女人向那辆车指点一个车位,并且看着那辆车开进车位里。 让金艳妮目瞪口呆的是,从那辆汽车上下来的,竟然是许家城。她认识许家城,知道他是宜海电工的董事长。老天,这个许家城下了车之后,还向雪丽露出那样的微笑,是情人才有的微笑。让金艳妮更加惊愕的是,他们亲昵地互相挽起胳膊,一同走进楼门里。 金艳妮发了一会儿呆,急忙跳下车,匆匆跑进楼里。她找到电梯,看着电梯正在向上走。电梯最后在十八层停下,很长时间没动。她望着电梯,伸手按了上行的按钮,片刻,电梯就开始下行了。她把这件事想了一下,就明白,那个女人住在这里,因为是她给许家城指的停车位。她住在十八层。至于她住在哪个房间,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 她左右望望,出了楼门,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8、 你还是第一大股东嘛 - 逆行商海 - 闻绎 几分钟后,金艳妮在街道上行驶的时候,开始在心里琢磨这件事了。许家城是俞凤媛的丈夫,他老婆可是有名的大美人呀!他又和一个可能叫雪丽的女人有非常亲昵的关系,真是太叫人意外了。她现在要琢磨的是,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谁,告诉谁才对她更有利。 这个时候,雪丽正在大客厅里小小的吧台上,精心地调制着咖啡。一勺产自牙买加的蓝山咖啡,一勺被称为“咖啡伴侣”的植脂末奶精,电水壶里刚刚烧开的水冲进去的时候,客厅里渐渐漫起咖啡和奶精的浓香。 有人这么比喻,如果浓烈苦涩的蓝山咖啡是魅惑的魔鬼,那么香甜的奶精,就仿佛是天使的羽翼,给人带来接近天堂的甜美和温暖。雪丽给许家城端来这杯刚刚调制好的咖啡时,就希望这能多少化解他的恶劣心情。 她把咖啡递到他手里,就和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品尝着,也让那飘渺的香蕴在自己的脸前缭绕。 她说:“家城,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恢复过来。” 许家城却摇着头说:“我恢复不过来!我这两天里,心里一直想着的,就是他们对我玩的阴谋诡计!他们也太卑鄙了!” 雪丽温和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其实,我上次就对你说过了,股东会之前,先私下沟通协商,也是一种正常的工作方法。当然,你也可能认为是阴谋诡计。” 许家城回头瞪着她说:“他们可不是私下沟通那么简单。我倒是没想到,连廖清山也掺在里面,和他们一起欺骗我!” 他的这个说法,让雪丽疑惑起来,“廖清山?他怎么也参与你的事了?” 许家城一想起自己被欺骗,心里的怒火就升了起来。他愤愤地说:“在昌平郡王府,马维世单独跟我说增持的事。我其实,是准备听从你的意见,否决他增持的事。我有怀疑嘛!你说过,如果有怀疑,就不要做了。嗨,就是这个时候,廖清山进来了。他对马维世说,有一个叫什么ST星信的上市公司,已经发出公告,邀请什么风险投资对他进行资产重组。他们还说了几句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那个廖清山,却突然对我说,宜海电工也可以考虑买壳上市嘛。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才答应马维世增持的!他们两个人也合伙骗我!” 这时,雪丽的脸色就有严峻了。她不动声色盯着他,轻声问:“ST星信?” 许家城大声说:“是的,就是叫ST星信!我上了他们的当!后来,到了股东会上,我一看见俞凤媛那种暗中得意的脸色,才知道我被他们给耍了!” 雪丽轻轻拍他的手,温和说:“家城,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不可改变,就别再放在心上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第一大股东嘛。” 许家城皱着眉说:“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来这一手!俞凤媛干吗也掺和在里面,她想干什么!” 他这么一说,雪丽也感觉其中似乎有什么情况。俞凤媛是什么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她不会玩这种花招。再说,马维世想增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里也有些迟疑,点头说:“这个事,你考虑得也有道理。” 她起身走到一边,很快拨了一个电话,低声说:“杜总,我明天要和你见一面。是的,去我那里吧。我的目标被别人注意了,就是这个事。好的,明天见面再谈。” 她合上手机,慢慢走回来,说:“家城,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出去吃?” 许家城晃了一下头说:“就在家里随便吃一点吧,我不想出去了。” 雪丽就说:“那就来吧,和我一起做晚饭。咱们晚上做朝鲜冷面吃吧,又简单又好吃。”她这么说着,就拉起许家城,一起去厨房了。 这天晚上,雪丽和许家城一起吃朝鲜冷面,并劝他放宽心胸的时候,在城市的另一头,博洋证券的前台小姐惠小春,却遇到了麻烦。谁都没想到,这个麻烦会成为一个隐患,过了几个月之后才爆发出来。 惠小春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因为要整理刚刚收到的信件和快递,以便明天上班的时候发给大家,就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她全部整理好了,所有办公室和走廊里,已经没人了,周围都是静悄悄的。 她最后收拾好前台,又倒了垃圾,然后背着包走了。 她出了公司大门时,向门口的保安挥挥手,就向街上走去。她今天不用去买菜,直接去姜姐家就行了。 她没想到,此时,秦仁正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看着她,并且悄悄跟在她身后。 秦仁猜测,袁诺芳肯定和惠小春有某种特殊关系。他就想把这种关系弄得再清楚一些,然后再向谭森报告,这样就更有把握一些。这是他两天前犹豫的结果。 惠小春在街边等来公共汽车,就上去了。秦仁避开她的视线,也上了车。在车厢里,他小心地隐藏着,不想被她发现。 惠小春在北三环一个高档小区外面下了车,走了一段路,就进了小区。 这一点让秦仁疑惑。惠小春肯定不会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里。他还知道,袁诺芳也不住在这里。那么,惠小春会去谁家呢?一个小城镇来的乡下姑娘,会在BJ这个大都市里有什么亲朋好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仁盯了一会儿,看见惠小春走进一栋高层住宅楼里。他仍然在猜想,谁住在这里。他看着那个楼门,又向四面打量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惠小春去的,是姜丽萍家。她几乎每天下班后都要来。她是个相当明事理的从小城镇来的姑娘。她要想在这个大都市里站稳脚,第一件要做的,就是维护好和姜姐的关系。同时,这也是为了维护好和袁姐的关系。她非常明白这一点。 她进门的时候,姜丽萍和葛涛正在厨房里做饭。姜丽萍切菜,葛涛摘菜。你就是再高大上的知识分子,回到家里也得做这些琐碎事,尽管它很烦人。 所以,惠小春一进来就说:“姐,我来做吧。”她这么说着,就从姜姐身上解下围裙,系在自己身上。她做这一切,是非常自然的。 姜丽萍接受这一切,也是非常自然的,因为这些家务事确实很叫她烦。她立刻扔下菜刀说:“好,你做吧。我最烦做饭了。”她说完就走出去了。 惠小春洗了手,接着切菜。她同时打量着案板上已经备好的菜,估算今天都要做什么。还是那句话,她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姑娘。别人要看出这一点,还要过些日子呢。 蹲在地上摘菜的葛涛就说:“小春,有你真好。丽萍有了不花钱的保姆了。” 惠小春能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但她不以为意。其实,她早就准备好对这种话的回复。她随意地说:“涛哥,我出一点力,也不是白出力,还可以吃免费的晚饭呢。你说是不是?” 葛涛就笑着说:“有道理,有道理。你说,我这个菜还要摘吗?” 惠小春根本不给他逃避或者挖苦的机会,接口就说:“那你当然应该摘了,你也吃免费的晚饭嘛。” 葛涛大笑起来。他感觉到了,这个小城镇来的姑娘,也不是个善茬。就说:“小春,真想不到,你还挺会说话的。” 惠小春仍然很随意地说:“涛哥,你不知道,有人在电视里说过一句话,特别有道理。他说,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你说是不是?” 这一下子,葛涛笑得更厉害了,几乎要坐到地上了,好一会儿都止不住。 这时,姜丽萍又进了厨房,说:“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对了,小春,冰箱里有鱼,做个红烧鱼。一会儿袁姐也来。” 惠小春向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仁仍在楼下四处转悠观望着。他现在,真的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妈的,总不能上楼去问,谁住在这里呀?那不是找揍吗?这时,他注意到,远处正有一辆汽车向这边开过来。他靠在树边,望着那辆汽车,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是那辆车的车牌号让他感觉怪怪的。妈的,那是袁诺芳的汽车呀!他迅速闪到树后,小心观察着。 他看见袁诺芳在楼下停好汽车,提着包,进了刚才惠小春进去的那个楼门。 秦仁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现在可以确认,袁诺芳和惠小春肯定有特殊关系。这种关系,就是为了内外通消息,这是严重违规。搞不好,可能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内外勾结,内部交易,等等,都是有可能的! 他现在要考虑,什么时候向谭森报告这些情况。他忽一转念,要是能弄清楚谁住在这里,就更好了。但是,怎么才能弄清楚呢?他开始想办法。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9、 你哪来那么多资金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个时候,袁诺芳、姜丽萍、葛涛和惠小春正坐在桌边吃饭。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出现的隐患,都在赞叹小春的菜做得好。 袁诺芳忽然想起来了,就问姜丽萍:“你最近查了ST星信?有情况没有?” 姜丽萍把头一甩,说:“反复查过了,但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袁诺芳一向的老习惯,马上瞪起了眼睛,“你干什么吃的,这么笨!你下功夫没有!怎么什么情况也查不出来!” 姜丽萍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击道:“臭黑袁,你凭什么说我!我整整查了两天!从早到晚查了两天!你知道不知道!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查了!还有,所有我能想起来的关系,也都问遍了!ST星信和沪市4412有关联,是关联公司,谁都这么说!谁都承认!可是有什么意义!那个ST星信亏得找不着北,已经发了公告,正插着草标要把自己卖掉呢!它什么也没有了!” 对袁诺芳来说,这就是大问题!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为了什么呢?总要有个目的嘛!不会没事干了,闲得砸钱玩。一个亿呀,可不是小数! 她脑子转了一下问:“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是不是为了间接打压ST星信!” 姜丽萍转着她的大眼睛,立刻说:“是!肯定是!要不然她要干什么呢!” 袁诺芳把眼睛转了又转,反复思考这个问题。股市里的任何动作,都是有目的的,她太清楚这一点了。就算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是为了间接打压ST星信,她总要有个目的吧。臭姜说的对,ST星信什么都没有了,正等着别人收购它呢。梅美云的目的是什么呢?这时,她的思路又转了一下,可能的目的找不到,那就找不可能的目的嘛。考虑问题都是这么考虑的。 想到这里,她问:“你说,梅美云间接打压ST星信,是不是为了博远电子!” 姜丽萍就眨着她的大眼睛,不说话了。这种事,猜是可以瞎猜一下,但总要有一点道理才对。她说:“好,就算我们这么猜,梅美云就是为了博远电子!但是,总要有一个原因吧,有一个目的吧?是什么?” 袁诺芳把饭碗向旁边一推,说:“好,我们重新往下理。假设ST星信和博远有关系,那么,ST星信和博远电子之间,一定有什么特殊关系!是不是!” 姜丽萍也转着脑筋,拚命往下思考,“黑袁,就算你说的对!ST星信和博远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是,我这些日子就是找不着它们之间的这个关系!告诉你,我找不着!喂,你是基金经理,就是干这个的,你找着没有!” 袁诺芳歪着嘴说:“我当然找了!这两天,我一有空儿就找!” 姜丽萍瞪着她说:“你也找不着!是不是!他妈的,你也笨!凭什么说我笨!” 袁诺芳沉默片刻,她那两片红嘴唇也拧了又拧,忽然说:“臭姜,告诉你吧,我准备再去找那个傻子!老娘就要找他问问!” 姜丽萍盯了她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咯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把袁诺芳一推,说:“臭黑袁,我看你真是有毛病了!我们这三个人,在证券这一行里,也算是顶尖高手了,证券行里,什么事瞒得过我们!他妈的,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你问傻乔管什么用!他恐怕连到哪儿查都不知道呢!” 袁诺芳冷冷地盯着她,拧着嘴唇说:“我用不着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好!他就给我说一句傻话就够了!我们他妈的几次犯糊涂,想不明白的事,不都是这个傻乔给解开的?” 姜丽萍瞪着她,说:“你还真把他当个神人了!烧香求他去?” 袁诺芳几乎是赌气地说:“我就是把他当神人了!我就相信他能给我解开!他要是能给我解开,老娘给他烧香拜佛又怎么着!” 葛涛眨着眼睛看着她们,忍不住问:“喂,你们说谁呢?那么结巴小律师?” 袁诺芳也回头瞪着他说:“怎么着,就是他!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葛涛也瞪起了眼睛。他心里对那个小律师是非常感冒的,他居然和英子成了朋友。葛涛自我感觉,这就是他的奇耻大辱!英子现在找个男朋友没品,难道说,她以前找的男朋友也没品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恶声说:“你不是有精神病!就是有神经病!都一样!他就是个傻子,连一句话都说不利落!你去问他!你就比他还傻!” 袁诺芳知道他心里那点想法,就说:“傻子怎么着了!傻子给我说一句傻话,让我找到答案就行了!你有这个本事吗!你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葛涛就叫了起来,“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借听于聋,问道于盲!你问他,你就比他更傻!我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人!有什么问题自己不动脑子,反而去问一个傻子!你就是一个更傻的傻子!” 袁诺芳向他冷笑一声,“葛涛,你省省吧,用不着跟我犯什么酸醋。”她指着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冷笑说:“你去看看吧,那个电脑里就是我们公司的数据库,全是最新的调查资料,是我们的调查员掏墙打洞调查出来的,是最新最完整的!你去找吧,你要是能找出来一点情况,老娘立刻给你磕一个头。” 葛涛看看桌上的电脑,又回头看着袁诺芳,说:“数据全在里面了?” 袁诺芳说:“当然了!所有上市公司的资料全在里面,是最新的,你去找吧!” 葛涛不再说话,端着饭碗走过去,坐在桌边查看电脑。看他的意思,他就是想找出一点有价值的消息,想让袁姐给他磕一个头。 姜丽萍脸上藏着狡黠的笑容,小声说:“黑袁,这可是实打实的查资料呀,万一让葛涛真找出来什么呢?你怎么办?” 袁诺芳哈哈一笑,“那是我的数据库,我都找不出来,他还能找出来吗!我要求不高,他只要找出一丁点来,老娘立刻给他磕一个头!说到做到!” 姜丽萍就向葛涛那边喊:“喂,葛涛,你听见没有,黑袁又说了,不管你找到什么,都给你磕头!” 葛涛冷笑一声,“哼,到时候,不光要磕头,她还要在我面前爬一圈才算呢!” 他这么一说,姜丽萍就咯咯大笑起来。她最喜欢热闹,最怕事不大,事越大越好。她对袁诺芳说:“证券行里的事,可不那么简单,不是傻乔说一句傻话就行的。你想过没有?” 这时,袁诺芳也来了劲儿,又加大了赌注,大声说:“臭姜,我不管傻乔说什么!他只要解了我的这个难题,老娘当场把他拿下!” 这下子,姜丽萍暴笑起来,笑得快要瘫在地上了。惠小春听袁姐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一点避讳也没有,也忍不住笑了。她早就听姜姐和涛哥说过,那个小律师不仅结巴,还又傻又丑,个子还没她高呢。袁姐要拿下他,那是个什么样子呀。 袁诺芳就瞪着她说:“你个小丫头笑什么笑!给我泡杯茶来!” 惠小春忍不住还是要笑,急忙走了。进了厨房还在偷偷地笑,笑得脸都红了。那么高端大气的袁姐,要是和一个小傻子在一起干什么,那是个什么状况呀! 也是这天晚上,廖清山、温庆西和杜俊山这三个精明透顶的阴谋家,又坐在林小姐茶室的大沙发上,互相精明的注视着。他们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主意。 服务小姐掀开门帘进来,轻声说:“先生,给您上茶。” 她手脚麻利地给他们斟上茶,在茶壶里续上开水,又收拾了茶几上的东西,这才悄悄地退出去。 廖清山微微地笑着说:“杜总,最近生意可好?” 杜俊山则不动声色说:“这要托廖总的福,还可以吧。” 廖清山眼神里藏着讥讽,慢声说:“我倒是没想到,杜总资金雄厚呀!” 杜俊山哈哈地笑起来,“不过,我和廖总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廖清山逐一用手指敲着桌面,说道:“你杜总投资债券,超过了一个亿。你投资南丰水利,超过八千万。你投资晋北能源又是五千万。还有投入股市的,大约有一个亿吧。现在,又帮我的海洲数据拉升股价,也投入了不少吧?” 杜俊山明白,廖清山今天和他面谈,是有准备的。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说:“廖总对我的情况,真是一本全知呀。廖总是不是担心我的资金?” 廖清山点点头说:“我是有点好奇,你哪来那么多的资金?” 现在这个时候,远不是和廖清山闹僵的时候,所以,杜俊山轻声说:“我其实还有一些小项目,不过,为了海洲股价的事,都逐步退出来了。廖总的生意,利润最大,我当然要首先做好廖总的生意。我这么做,没错吧?” 廖清山并不听他的弯弯绕,继续问:“我还是那句话,你哪儿来的资金?”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0、 说不定哪天我就找傻乔去 - 逆行商海 - 闻绎 杜俊山喝了一口茶,尝试搪塞过去,他说:“我过去,在公募基金混了多年,还有一些老关系,如果需要,还可以筹到一些资金。” 廖清山不由冷笑一声:“杜总,你的那些老关系,几年前就把你当作仇敌了,哪里还会给你资金!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杜俊山静静地盯着他,摇头说:“廖总就不必担心了。我是按照协议做的,也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拉升股价。我做到了这一点,廖总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廖清山其实明白这一点,杜俊山并没有违反协议。但也正是这一点让他恼火。起因还是那个项雨轩,他这么一拖延,就让他处于极其被动的地位。想到这里,他看了温庆西一眼。 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温庆西,看清廖清山的眼神,也知道必须由自己来说了。他向杜俊山招招手,轻声说:“杜总,廖总并没有别的意思。最近海洲的股价一直在稳步上涨,这是符合我们的愿望的。廖总只是担心你的资金,怕你跟不上。到时候,你要是拉不动股价,影响了廖总的计划,咱们的朋友就做不成了。” 杜俊山嘿嘿地冷笑着,沉静地说:“廖总,温总,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明白你们的想法,是真的明白。海洲想和博远电子交换股权,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知道你们想获得溢价,这个想法没什么错。我帮助你们达到这一步,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们的要求拉升海洲股价。” 廖清山和温庆西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也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也说不出来。问题出在项雨轩那里,和杜俊山无关。说到底,博远拖延协议,是他们的麻烦,更和杜俊山无关。这些话,就不好对杜俊山说出来了。他妈的,关键一点,他们竟然不能让杜俊山慢一点!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了! 这个时候,在姜丽萍家里,葛涛一直坐在桌边,看着电脑里的数据库。他特别希望从数据库里找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来,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他特别想看看袁诺芳尴尬的模样,那才有意思呢。 袁诺芳、姜丽萍和惠小春则坐在沙发上低声说话。葛涛不让她们大声说话。 袁诺芳看着惠小春问:“我那个秦助理,最近去见谭总了?” 惠小春小声说:“自从前几天,秦助理和谭总争吵过之后,再也没有去过。不过,他一直盯着你呢。只要你一出交易室,他就站在门口偷看。他挺阴险的。” 袁诺芳笑着向她摇摇手,“让他看去吧,他还能看出什么名堂来。他要真惹火了我,我真要收拾他一顿了!” 姜丽萍来了好奇心,就问:“你那个助理怎么着了?” 袁诺芳向她笑着说:“还是傻乔给我出的那个主意,让我给他挖个坑。嘿,我一不留神,在无意中给他挖了一个小坑,他就掉了下去。他以前可是谭总的心腹呀!现在,谭总对他可是疑心重重的。你瞧见没有,这就是傻乔的主意!” 姜丽萍偷偷向她笑着,“傻乔的主意还真好使?” 袁诺芳说:“那当然!傻乔就是我的神人!” 姜丽萍眼神里藏着狡黠,说:“他要是那么神,你准备怎么办呀?” 袁诺芳是多精明的人,一耳朵就听出她的意思,就是问她,怎么拿下傻乔。这个事儿说说容易,可真要做起来,就有点那个了。傻乔这个人,千好万好,就是模样不好,就是个头不高。她过去也有过几个男朋友,哪一个不是大帅哥?这个傻乔实在是,太……太那个了,他还有点结巴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傻乔别有一种傻劲儿,居然次次都能解了她的难题,就这一条就不简单。这么一个神人,她拿下又怎么样!真是的! 想到这里,她就说:“你瞎着什么急,说不定哪天我就找傻乔去!” 姜丽萍是斜着眼睛瞧着她笑。惠小春也在旁边忍着笑容。这两个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袁诺芳看来,实在是可恶之极! 袁诺芳到底不放心,就起身走到葛涛身边,看着他在电脑里检索。问道:“喂,你怎么着,有收获吗?” 不料,葛涛却借机站了起来,左摇右摆地说:“我找不着,他妈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什么也找不着!我不找了。” 袁诺芳一颗心落了地。妈的,让老娘给你磕头,做什么梦呢!就说:“哼,我在这个资料库里找了整整两天!我都找不着,还能让你找着了!真是的!” 葛涛还不甘心,回头说:“袁姐,我现在也不和你争。你就让那个结巴在这里找吧。嘿,他要是能这里边找着什么东西,袁姐,我给你磕一下头!我说到做到!” 袁诺芳盯着他,小声说:“哼,咱们走着瞧吧!”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把握。这个数据库里的东西,可不是别的事,可以碰运气,这可是实打实的资料呀!万一傻乔不争气,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妈的,还让老娘给葛涛磕头,那才叫可恶呢!另一方面,她在这个数据库里找了两天,确实找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呀!这件事不弄清楚,她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一向心胸宽阔的袁诺芳,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为难了。 在城市的另一边,林小姐茶室里,已经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廖清山的本意,一是想问清楚,杜俊山的资金从哪里来。这是一个关键问题,不弄清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危险。其次,他希望能控制住杜俊山这个人,毕竟,今后他可能还需要这个人。 但是,一个晚上谈下来,却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他明显感觉,杜俊山的背后另有其人。这个人不仅为他提供资金,更有可能是在背后操控他,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否包括他的海洲数据,是他最担心的事。 这样一来,茶喝到最后,他们双方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廖清山没办法,只得和杜俊山分手,只是言明,今后还要多联系。 廖清山送走杜俊山,就和温庆西上了自己的车。他们只能回家了。 走在路上,廖清山越想越恼火,思考再三,眼下的麻烦,就是因为项雨轩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贼,他就此拖延甚至停止了和海洲的谈判。 他恼怒地说:“混帐项雨轩!他吃棉花拉线屎!还他妈的要拖到什么时候!” 温庆西也很无奈。项雨轩有意无意的拖延,确实是个大麻烦。他也为难地说:“他这么一拖,我们确实很被动。不管今后能不能继续谈下去,这个代价都太大了。廖总,总要想个办法才好。” 廖清山说:“在昌平郡王府,咱们该说的话也都说了!还能怎么着!” “是呀,现在,还真是不太好办。”温庆西只能陪着叹气了。 “他家里,真的进了贼?”廖清山斜眼盯着他,疑惑地问。 “真进了贼。我找人在公安局打听过了,警察已经立了案,正在调查。博远那里,警察也去过两次了,在公司内部调查。我听说,项雨轩在公司里整顿得很凶,就想找出是什么人想盗窃他的机密。公司里边的人,据说连大气都不敢出。” 温庆西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连连摇头,痛苦不堪的样子。 “妈的,这是哪来的贼!坏了我的大事!”廖清山的心情,真是坏到了极点。他想了想,又看着温庆西说:“你那里有什么情况?海洲?” 温庆西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他指的是沈格富,海洲的董秘。就说:“倒是一切正常。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向你报告。” 廖清山忧虑万分地说:“你那里,我最担心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沈格富,还有一个是罗兰。你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多注意他们。” 温庆西连续点头说:“你放心,我会注意他们。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这时,他心里就再自然不过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柳卓兰。他笑了笑说:“廖总,什么时候,再让卓兰来我这里一趟吧,我很想念她。” 廖清山斜他一眼,心里又是对他一阵恼火。说一句实在话,他很看不上这个温庆西,人格如此卑鄙低劣。他竟然有这么强的虐待女人的恶习!但是,他确实是一条听话的狗。这年头,找一条好狗也不容易呀!他还得时不时给他一根骨头啃一啃。他当然知道,这根骨头就是柳卓兰。说起来,这个柳卓兰的价值有好几层。时不时的抚慰一下温庆西的恶劣性格,就是她的价值之一。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说:“你等着吧,我找机会就会让她去。” 坐在他旁边的温庆西,此时已经是满脸的卑劣笑容了。 还是这天夜里,正被温庆西惦记的柳卓兰,此时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抬头向上看着。她看的是五楼的一个窗口。她希望那个窗口里的灯光尽快熄灭。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1、 最后一件愁事更滑稽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位于城南。小区里的楼房都是六层的,排列的倒是很整齐,简直就像军营,一点艺术气息也没有。 她看着的那个窗口,其实是沈格富女儿的窗口。只有等她睡下了,沈格富才会出来接她。对柳卓兰这个从不知幸福为何物的女人来说,和沈格富的偶尔私会,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亮点,更是唯一的安慰。 她不知道这么一点可怜的幸福会持续多久。她心里明白,可能不会很久。她太清楚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了。她只能小心维护着,让这一点幸福持续得更久一点。但是,天下的事都有一个“但是”。她心里忧虑的“但是”是,沈格富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做过什么事的。她相信,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因为,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的生命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小区里很安静,灯光也很暗,楼房静静地耸立着。 柳卓兰双腿麻木,脖子酸痛,但她一直注视着楼上的那个窗口。终于,那个窗口里的灯熄灭了。这时,她才把目光转向楼下的门口,继续等待着。几分钟后,从那个门里走出一个黑影,一直向她走过来。 沈格富一直走到柳卓兰面前,在黑暗中注视她的眼睛。之后,他们就无声地拥抱在一起,一动也不动,就那样站着。 “让你等了这么久。”他的声音,如春风一般飘进她的耳朵里。 “也没多久。”她的声音更轻,也更柔弱,仿佛就要站不住了。 沈格富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说:“女儿已经睡了。咱们上去吧。” 她说:“好,上去吧。” 之后,他们互相挽着胳膊,向楼里走去,一直走进那个黑暗的门洞里。 柳卓兰脚下绵软,只是咬牙坚持着。沈格富则搀扶着她,更感觉到她的柔弱。 他们的脚步都很轻,没有惊动头顶的声控电灯。楼梯间和小走廊里都很黑暗。到了五楼之后,从沈格富家门缝里透出的一线灯光,让他们感觉到温暖和期望。 他们无声地进了门,并且直接走进沈格富的卧室里。 柳卓兰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就不能再动了。她小声说:“让我坐一会儿。” 沈格富给她端来茶杯,“站累了吧?我让你等得太久了。” 她说:“就是脚有点麻,坐一会儿就好了。”她脸上露出微笑,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依偎着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好一会儿没说话。不一会儿,沈格富就张开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吻着。 柳卓兰最享受的,就是这个瞬间。再累再痛苦,也都值了。 她偎在他怀里,轻声说:“格富,你好吗?最近。” 沈格富无声地叹息,说:“就是那样,不好也不坏。我最担心的还是你。” 柳卓兰轻声说:“我也一样,不好也不坏。公司里好吗?我说的是海洲。” 这个时候,沈格富就忧虑起来了。他是董秘,海洲内部发生的事,再隐秘,也瞒不过他的眼睛。他说:“不太好啊。简直可以说,很不好!” 柳卓兰抬起头,注意地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格富望着黑暗的窗口,极其简洁地说:“海洲的股价正在上涨。” “那不好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正常上涨,是人为拉上去的! “人为拉上去的?为什么?”她更疑惑了。 “这年头,不会有人好心去拉升海洲的股价,那一定是海洲自己的资金,甚至可能是南方控股的资金。不管是谁的资金,最后都要海洲自己来背!卓兰,那可是很大一笔资金呀!” “你好担心?”她注视着他,其实已经察觉他的担忧。 “能不担心吗!这个代价,海洲迟早是要还的。这是一笔巨额债务!弄不好,可能要压垮海洲!真到了那一步,海洲就完蛋了!” “你是董事会秘书,你为什么不说一说呢?跟蓝金湖,或者跟温……或者跟廖清山说一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我能说什么。这件事,他们始终瞒着我。我是猜出来的。” “那么,海洲要是真出问题了,会怎么样?” “头一个,我就要滚蛋了!他们早就看着我不顺眼了,这就是个叫我滚蛋的机会!听我说,卓兰,趁海洲还没出事,你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话,柳卓兰就忧虑起来了。她的忧虑有好几个方面,但眼下,她只能说一个方面。她轻声说:“格富,我其实早就想离开了。可是,我这个年龄的人,又没有一技之长。我虽然挂一个财务主管的名,其实什么财务上的事也没管过。我还能去哪里呢?格富,你不是也一样吗?” “海洲要出问题了,这是迟早的事!”他的语气里,有更多的忧虑。 “格富,你跟什么人说过这个吗?”她小心谨慎地问。 “也就是,偶尔和罗兰说个一句半句吧。公司里都是他们的人,跟我说不到一起。我也不想说这些事。” 柳卓兰叹息一声说:“罗兰太年轻了,刚刚二十岁吧,她懂什么呢?” 这时,沈格富的眼睛,就那么深沉地盯着她,声音很低地说:“卓兰,你不要小看了她,她虽然年轻,可决不简单。再说,你也知道,海洲原来就是她爸爸创办的公司,她能没想法吗?” 柳卓兰慢慢坐直身体,注视着他,“她还能有什么想法?” 沈格富也同样注视着她,但神色里却透出深深的无奈。“卓兰,你不知道,当年,是我不敢表达意见,是我对不起她父亲。几乎可以说,是我害了他们父女两个。她现在就是有想法,也不会对我说。但是,你如果直视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眼睛深不可测。我告诉你,将来能把海洲翻过来的,只能是她!” 柳卓兰万分惊讶地看着他。但她的心里,还另有一种焦虑,悄悄地浮上来。 此时,正被沈格富和柳卓兰议论着的罗兰,正静静坐在沙发上。她面前的电视里,是一场无声的足球赛。不听声音,是她看足球赛的习惯,因为她更注意看的,是那些球员在场上的战术配合。她甚至能看出教练的意图。 但她心里,却在忧虑着更大的问题。她非常清楚,要实现她藏在心里四年的目标,夺回海洲,就必须有项伯伯的支持,这一点,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但是,怎么才能让项伯伯支持她呢?这是她再三考虑,也想不明白的事。 沙子哥向她建议,能不能找一个可靠的人,咨询一下。但她考虑许久,却想不出一个可靠的人。似乎,乔律师算一个可靠的人吧。但是,他能给她提供什么好建议呢?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乔律师根本不像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被罗兰惦记着的乔一福,此时正躺在床上,两眼傻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同样在发愁。他发愁的是,他哪里有那么大的智慧呀!可是,项总却交给他一个特别重大的任务:项总的博远电子,还要不要和海洲数据签换股协议呢?这件事实在太重大了,他可不敢轻易回答! 他躺在床上,考虑的却是和罗兰同样的问题,他应该找谁咨询一下吗?他想到的这个人,似乎除了袁姐袁诺芳,就没有别人了。 袁姐是基金大经理,是最内行的人。那天,在姜姐的书房里,他就看出来,袁姐非常重视项总的事。袁姐说过,博远电子是她的重仓股,她一定清楚博远的情况。乔一福觉得,他应该找个机会,听一听袁姐的意见才好。 但是,乔一福不会想到,袁姐袁诺芳,这个时候也在发愁呢。她也没睡觉,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 基金大经理袁诺芳发愁的事,却有一点滑稽。她发愁的是,她要不要去找傻乔?那个傻乔又能不能解开她心里的难题?最后一件愁事更滑稽,如果傻乔真帮她解开难题了,她要不要拿下傻乔? 问题还在于,她已经把这个话对姜丽萍和葛涛那两个坏家伙说出去了!傻乔解不开,她就要给葛涛磕头。傻乔解开了,她会屈尊拿下那个又丑又矮又结巴的小律师吗?他妈的,这件事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她心里的疑问还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梅美云为什么要间接打压ST星信?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她考虑再三,似乎只有去找傻乔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神人,也许他说一句傻话,她就会更傻地说:“噢,原来是这样呀!这么简单呀!”妈的,她要多傻就有多傻! 袁诺芳为这些滑稽事权衡再三,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傻乔要真能解开她的难题,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神人!妈的,老娘拿下一个神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妈的,肯定是最可以的!最应该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2、 她宁可今天遭报应 - 逆行商海 - 闻绎 想清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她也不由笑了起来。我这么一个高端大美女,会嫁给傻乔吗?那个一脸傻样的小律师?绝对不会!但是,她心里有另外一个声音说:他妈的,臭黑袁,你要明白,你要嫁的是一个神人!不是什么傻小子! 想清楚这一点,大美女袁诺芳也笑了起来,终于安心去睡觉了。 在城南那个普通小区的五楼上,沈格富已经睡着了。但在他身边的柳卓兰睡得很不安稳。她正在作恶梦。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周围都是昏暗的山林,脚下也没有路。唯一让她安心的是,她拉着沈格富那双有力的大手。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被沈格富拉着,在这昏暗的山林里奔跑着,似乎在躲避危险。他们跑得气喘吁吁,脚下磕磕绊绊。 昏暗中,廖清山突然一声冷笑,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躲过去,跑得更快了。 山林里树枝茂密,枯藤布满空中。他们躲避着树枝的扯绊,只是匆忙奔跑。突然间,一把雪亮的长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惊恐地看着这把长刀。 那把长刀向他们中间抡下来,他们急忙分开躲闪。柳卓兰只剩下孤独一人,惊慌地四面张望。她突然脚下一歪,向黑暗的山坡下滑去。 她高声尖叫:“格富,格富!抓着我!抓着我!”她感觉自己正向深渊中滑去。 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一只大手轻轻地推她。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沈格富站在她身边,弯腰轻声说:“卓兰,天快亮了,你该起来了。” 柳卓兰这才清醒过来。她不敢再去想恶梦中的情形,只觉得全身冰凉。她急忙坐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感到心里惶恐不安。 沈格富把衣服披到她身上,在她耳边说:“不要着急,还有几分钟。” 她还是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她和格富,都不希望格富的女儿看见他们。她看看窗外,天色正渐渐地亮起来。她下地穿上鞋。 她去了卫生间,简单地梳洗着。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沈格富站在旁边看着她,小声说:“每次都是这么短暂。” 柳卓兰凄然一笑,说:“格富,能这样,我就很知足了。你女儿快起了吧?” 沈格富说:“不要着急,还有一会儿。” 柳卓兰终于洗漱完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格富,我好了,该走了。” 之后,沈格富挽着她的胳膊,陪着她一起下楼。他们每次都是这样。 柳卓兰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刚刚有点亮,周围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头向沈格富挥挥手,就向前走了。 沈格富站在门口,默默地目送她远去,直至看不见。 街道寂静,几乎没有人,偶尔有早班的公共汽车驶过。早晨的风,凉嗖嗖地吹过来,拂动路边树叶。柳卓兰匆匆地走着,偶尔抬头看一眼周围。 她没有上大街,出了小区后,她拐上一条窄窄的小街。她对这附近的几条小街十分熟悉,这是她必然要走的一段路。她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前面的围墙有一处不太大的缺口。她攀着围墙,跨进那个缺口,进入一个寂静的小公园。 到了这里,她就不用太着急了。她在小公园里慢慢地走着,看着附近残破的花圃,还有地上的落叶。几分钟后,她在一张长条凳上坐下来,一动不动地坐着。 周围寂静无声,连吹过来的风也是无声的。眼泪从她脸上慢慢地流下来,如一条小溪,一直流到下巴上。她垂着眼睛,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柳卓兰非常无奈,她每次到沈格富家,都不能呆太长的时间。因为到了那个时间,沈格富的女儿就要起来了。他们都不希望被女儿看见。 这个时候,她也不能回家,因为太远。等她到家,也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了。她也不能这么早去公司,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时间缓慢地过去。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感到极端的孤独,还有就是,恐惧。 终于,天渐渐亮了起来。小公园里已经有了晨练的人。清洁工正在扫地。 她不能再坐下去了,就站起来,慢慢向公园外面走去。她走到街上,打了一辆车,就上车走了。她该去上班了。 半个小时后,她脸色青白地在公司门口下了车,如孤魂一般,向里面走去。 最后,柳卓兰乘电梯上了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无力地在桌边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在这样的时刻里,正是她内心里感觉焦虑,感觉冰凉的时刻。她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时间是七点三十分。她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仍然感觉到心里的焦虑和冰冷。 当墙上的钟指向八点十分时,她勉强站起来,更慢也更疲倦地走出办公室。她沿着安静的走廊,非常非常无奈地走向廖清山办公室。 对此时的柳卓兰来说,廖清山的办公室,就如地狱一般让她恐惧。 这个时候,廖清山刚刚来上班。秘书已经给他送来今天要看的报纸和文件,就放在他巨大的办公桌上。他进来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仔仔细细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用一块白毛巾擦着茶杯,并且看着茶叶在茶杯里缓缓沉浮。 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他说:“进来。”同时在桌边坐下来。 柳卓兰走进办公室,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廖清山盯了她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他点点对面的椅子说:“坐下。” 柳卓兰如幽灵一般,慢慢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廖清山用他冷酷的眼睛盯着她说:“好了,你说吧。” 柳卓兰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廖清山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严厉地说:“开始吧!” 柳卓兰的声音很低,说:“沈格富的女儿,每天复习功课到很晚。”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说:“小卓兰,你应该先捡要紧的说。先说说沈格富!” 柳卓兰心里痛苦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的是什么事。她还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遭报应的,是逃不掉的报应!她宁可今天遭报应,也不愿意开口说话。但是,她就像一只落到鹰爪底下的小鸟一样,无力反抗,更毫无办法。 她忍受着心里的颤抖,终于轻声说:“沈格富,他对海洲,很担心。” 廖清山盯着她,“因为什么?” 柳卓兰只得说:“他说,他猜测,海洲正利用外来的资金拉升股价。他说,这个债务很沉重,迟早有一天,会把海洲压垮。” 廖清山表情严峻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心里明白,这正是他眼下最大的难题,甚至就是危机。沈格富是董秘,他肯定能猜出来,拉升海洲股价的资金是外来的。但这个资金可能压垮海洲,这就是大事了。沈格富已经察觉到这个情况,这就让廖清山有些警觉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沈格富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在背后坏他的事!这是他时时都要警惕的事! 他问:“他还说了什么?不会就这些吧?” 柳卓兰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沈格富,还说,他和罗兰董事,还保持一点联系。他说,他偶尔和罗兰董事说一下公司里的情况。他说,他就是隐约暗示了一下,说公司里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廖清山心里能判断出,沈格富会怎么说这些话。实在说起来,沈格富能说出什么话来,并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罗兰。 他问:“老沈,对罗兰董事,提过什么建议吗?” 柳卓兰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掉进冰窖里。那种寒意,是从心里冒出来的。 她断断续续地说:“建议?他没提过。我曾经,问他有什么想法,对公司。他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他没办法。” 廖清山狡黠地盯着她,问道:“那么,罗兰董事呢?她没提过什么建议吗?” 柳卓兰垂着眼睛摇摇头,“也没有。我说,罗兰董事太年轻了。沈格富就说,你不要小看罗兰,她眼睛里的水很深,她肯定是有想法的,她只是不说罢了。” 这是廖清山最注意的部分。他盯着柳卓兰又问:“还有什么?” 柳卓兰一动不动地坐着,长时间的沉默。在她的幻觉里,梦中的那把长刀,就抵在她的喉咙上。她沉默着,实在不愿意再说下去。 廖清山看得清清楚楚,柳卓兰还有话没说。他问:“卓兰,老沈还说什么?” 柳卓兰沉默许久,终于轻声说:“他还说,他说,他说,海洲原本就是她爸爸创办的公司。迟早有一天,罗兰会翻上来,把一切都改变!” 梦中的那把长刀,已经深深地刺入她的心里,让她痛苦不堪。她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格富,怎么面对罗兰。她就是个令人不耻的奸细!她将万劫不复!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3、 您和海洲之间有交易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这是最让他感觉恐惧的一句话。年仅二十岁的罗兰,一直就是他心头的一根硬刺,从来没有拔下来。罗兰是他最大的威胁,他却没办法消除这个威胁。她是第三大股东呀! 他继续问:“关于罗兰,还有什么?” 柳卓兰用力摇摇头,“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她几乎要喊了。 廖清山从桌后站起来,直接走到柳卓兰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确信,这个女人没有骗他,她也不敢骗他!所以,他今后还用得着她! 他换上一副柔和的声调,轻声说:“卓兰,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在考虑ST星信这家公司,我想收购它,对它进行重组。到那时,我希望沈格富去管理这家公司。卓兰,你也去。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我最放心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柳卓兰毫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点点头,悄悄走了。 她身心俱疲,且痛苦不堪,几乎蹭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桌边坐下后,就再也动不了了。她一动不动,绝望地看着窗外。 她绝不相信廖清山的鬼话。他会让她跟格富走,她绝不相信!那是不可能的!她太知道了,她就是一条牵狗绳,也许是两条吧。一条牵着温庆西,一条牵着沈格富和罗兰。这么一种情况,让她绝望而痛苦。迟早有一天,格富会知道这一切。他根本不用赶她走,她自己就没脸再去见他了。 廖清山看着柳卓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着怎么办。至少从目前来看,沈格富和罗兰,还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们都在他的控制之下。那么,和博远换股的事怎么办呢?他考虑,是不是应该再和杜俊山接触一下。这是个利字当头的人,许他一些好处,也许会对他说实话吧? 不过,这一天廖清山并没有见到杜俊山。因为他去见雪丽了。 杜俊山到艾姆特尔办事处的时候,雪丽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翻看面前的各种资料。现在,意外的情况很多,她必须认真考虑一下才行。 黛西走进来,告诉她杜俊山来了,正在会议室里等着她。雪丽立刻起身走出去。杜俊山是她目前的一个重点,她必须和他保持联系。 雪丽和黛西走进会议室时,杜俊山脸上带着笑容,从桌边站起来。 她示意他不要起来,说“杜总,你近来好吗?” 杜俊山脸上的笑容里藏着狡猾,立刻说:“我还好。雪夫人也很忙吧?” 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他,“有一点忙,不过还好。你有什么消息?” 杜俊山今天来是有重要目的的,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很随意地说:“第一件事,您知道是谁在做空沪市4412吗?” 雪丽点头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是博洋证券。” 杜俊山有些惊愕地看着她,“夫人,没想到,您的消息很灵通嘛。” 雪丽笑着向他点点头说:“我也有一些渠道。但是,杜总,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博洋证券不会好好的就做空沪市4412。我判断,应该是有人委托博洋这么做的。你能想办法查出这个人吗?” 杜俊山想了想说:“我试试吧,也许能查出来。” 雪丽说:“这样很好。还有什么事?” 这时,杜俊山就露出狡黠的笑容,斜着眼睛看着她说:“夫人,还有一件事,拉升海洲数据的股价,您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可以眼我说说吗?” 雪丽冷眼盯着他。她心里明白,杜俊山其实和阎震强一样,都从她的委托中察觉到了利益。他们都想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她的任务,她的目标,怎么会对他们说呢?他们的想法也太多了。但是,对这个杜俊山,她不能破坏关系。 她微笑说:“杜总,你是基金经理呀,股市里的事,你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杜俊山也同样微微地笑着,眼睛在雪丽和黛西脸上飘来飘去。他说:“我倒是能看出来一些。廖清山的海洲数据,就想得到博远的股权,是这样吧?” 雪丽点头说:“是,你说的没错。我希望你帮助他们获得。” 这样一来,杜俊山就有些疑惑了。在经济领域里,从来没有为人作嫁这种事。雪夫人付出巨额资金,只是为了帮助廖清山得到博远的股权!天下哪有这种事!他看得很明白,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他淡淡地说:“那么,我帮助海洲拉升股价,您有什么好处呢?您和海洲之间有交易吗?海洲会给您什么?他们什么也给不了吧?” 雪丽笑着摇摇头,说:“没有,我没和他们接触过,完全是个旁观者。” 旁观者?杜俊山更不可能相信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但是,要想从雪丽脸上看出什么来,也确实不容易。所以,他及时改变自己的说法。 他喝了一口茶,似乎更关心雪丽的目的。他说:“可是,夫人呀,为了拉升海洲股价,我已经投入一个多亿了,手里的资金很紧张。现在股市不景气,只有两千多一点。我一拉升,那些套牢盘都往外跑。我的资金跟不上了怎么办?您的目的,还能够实现吗?不会让我白忙一趟吧?” 雪丽回头看了黛西一眼。她知道,她要动用更多的资金,这个黛西一定会反对。为了资金问题,黛西已经和她争论好几次了。 但是,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她必须支持杜俊山。她说:“杜总,我会再给你注入资金,一个亿或者两个亿,够了吗?” 杜俊山眼神阴阴地盯着她,轻声说:“夫人,我还是那个问题,您得到了什么?或者,你想得到什么?我如果知道,或许可以做得更好一些,您说呢?” 雪丽静静地盯着他。也在心里盘算着。他到底和阎震强不一样。阎震强纯粹是受她委托,暗中收购沪市4412。但她并不能控制他,只能凭借将来的利益去引诱他。而杜俊山则完全被她控制在手里。他是不可能造反的。所以,让他知道一点真实情况,也许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她就轻声说:“杜总,你说,海洲能够尝还你投入的资金吗?” 杜俊山哈哈地笑起来,说:“所以我才要问您嘛。这么大数额,他们不可能偿还。”说到这里,他渐渐收起笑容,疑惑地看着雪丽,眼神也变得更加阴沉了。他盯着她说:“夫人,您不会是,想要他们的股权吧?” 雪丽微微地笑着,“杜总,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这个时候,杜俊山那双眼睛就瞪得圆圆的,几乎有点疯狂地在雪丽的脸上转来转去。显然,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理解雪丽要求他做的一切。 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说:“原来,项雨轩是蝉,廖清山不过是只螳螂,而您才是最后那只黄雀呀!是吧?” 雪丽说:“杜总,你不用说我,你看清你的前景了吗?” 杜俊山撇着嘴又想了想,说:“虽然还不是太清楚,但前景是看清了。” 雪丽笑着说:“好了,你就好好去做吧。相信你的收入也不错,是不是?” 杜俊山谨慎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事实上,他已经完全看清楚了。如果雪夫人的目的达到了,他的利益将是巨大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就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明确感觉到,如果今后出了什么情况,他没有达到这个女人的要求,她会毫不客气地把他打入地狱!她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他明白,钱要挣,但不能把命搭上!这个女人是有可能要他的命的! 杜俊山想清楚这一切,就静静地站起来,认真的说:“请夫人放心,我会把您交待的事办好,保证不会有问题。” 没想到,雪丽却点着桌面,示意他坐下。她平和地说:“杜总,还有一件事,也要请你多操心。项雨轩的女儿,你观察过吗?” 杜俊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任务里,和那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说:“我倒没有注意过。她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您说的,是那个叫项玉菲的小丫头吧?” 雪丽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是,我说的就是她。我建议你再观察一下那个小丫头吧。下一次,我要和你商量一下这个小丫头的事。” 杜俊山张大了嘴,还是没有想明白,问道:“为什么呢?” 雪丽面容冷峻地盯着他,“杜总,她身上有百分之三的股权,这还不够吗?” 杜俊山更加惊讶地看着她。在此之前,他一直相信她的目标是海洲数据,难道,她的真实目标是博远电子吗?海洲数据是表面,博远电子才是她的核心? 他是个精明的人,虽然猜到雪夫人的目的,但他的精明还在于,真正到了事情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多问的。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好,雪夫人,我会认真观察她。”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4、 你不就是想在BJ投资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杜俊山刚走,雪丽和黛西之间就发生了严重争论。争论的焦点,就是雪丽答应再向“独山投资”注入资金的事。 黛西用力关上门。现在,会议室里只能她们两个人了。 她严厉地说:“丽萨尔,你再动用资金,就是自作主张!总公司不会同意!” 雪丽冷冷地盯着她,冷冰冰地说:“黛西,请你不要顾虑,总公司一定会同意!我的任务需要!我也会向总公司说明我的理由!” “你已经投入太多资金了!”黛西毫不客气地叫道。 “因为我的任务需要!”雪丽也毫不客气的回答。 “我警告你,我也会向总公司报告,说明我看到的情况!” “请便!只是不要胡说八道就行了!”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径直出了会议室。 雪丽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隐约意识到,这个黛西已经成了她的障碍。她会成为障碍,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愚蠢! 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认真把她的计划思考一遍。她很快就想明白,她能够把动用资金的理由说清楚,相信总公司的老总们能看懂她的理由,于是,就把这个问题扔到一边去了。她现在要考虑的,是那个叫项玉菲的小丫头! 这样一来,小丫头项玉菲,很快就要有麻烦了。这个麻烦,就让她的情感,坐了一次极其残酷的过山车。 这段时间的项玉菲,自从到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上课以来,就生活在无以复加的快乐之中,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说起来,她和许莹湘在这里上课,一个星期只有两个下午有课。但这一个星期里,她们倒有六天都泡在学校里。两个下午的课,她自然是要上的。她要想跷课,许莹湘就不会饶了她。但她那叫上课吗?只有天晓得。 她坐在教室里听课的样子,就是一只火烧屁股的猴子,坐立不安,抓耳挠腮的,总是不断地看表。下课铃一响,她第一个站起来,拉着许莹湘就往外走。她们不是在体育馆里和同学们打排球,就是冲进舞蹈室,跟一位长头发的男老师学跳舞。要不然就大喊大叫地和一群女同学争论发型、化妆品或者衣服什么的。 到了晚上,她要么去学校舞厅里跳舞,要么就和一帮男同学在食堂里喝酒聊天。说不定,她还会去看学生剧团演的话剧。顶不济了,也会去听听音乐,或者去旁听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和讨论会。 她们总是很晚才回家,这还是许莹湘在一旁督促的结果。项玉菲快乐地过着她的学生生活,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打她的主意,并且给她设下圈套。 此时,即将给项玉菲设下圈套的杜俊山,刚刚离开雪丽的办公室,在走廊里快速地走着。他很快乘电梯下到底层。 杜俊山出了办事处,向停车场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的汽车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长方脸的中年人。那人不时在汽车旁走来走去,向办事处那边张望。 杜俊山知道,他也是“独山投资”的大股东之一,叫楚全富。他是SX人,永远说着一口地道的SX话。他还是晋北能源集团的董事长。这个职务的俗称很难听,叫“煤老板”。如今,“煤老板”的气势渐弱,已经没有从前那么火了。 楚全富也看见正走过来的杜俊山,就大着嗓门向他喊:“可哪咯呀?咋哩嘛!” 在SX话里,“可”就是“去”的意思。他是问杜俊山,去哪儿了,干吗呢。 杜俊山笑着向他摆摆手,同样大声说:“在上面谈了谈业务,让你久等了。” 楚全富不仅是他的大股东,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几年前,他的“独山投资”遇到一些麻烦,钱挣得少,甚至还亏了一些。有几个股东,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要吃人的狼一样。杜俊山太清楚了,这几个股东手下,都有几个不要命的杀手。他们要想做掉他杜俊山,简直轻而易举,甚至连尸体都找不着。 当时多亏了楚全富呀!为他说了一些好话。他说:“能毬了你,还莫个灾病哩是咋?做生意嘛,总有赔有赚哩嘛。撑撑就过去个毬了,撑撑中吧?” 就这样,那几个股东总算是撑了撑,没有立刻对他下手。也算他绝处逢生。此时生意又好了起来,那些股东们才没有再说什么。 这就是楚全富给他的“情”,杜俊山再怎么着也不会忘的。 他此时笑着说:“老楚,老楚,实在抱歉。在上面说的事儿也很重要,就多说了几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走,走,咱们上车吧。” 楚全富倒也不想多抱怨。人家已经道了歉了,总说也没意思。但已经蹦到嘴边的话,还是要说出来,“内说哩嘛,俄挺大的个子,疙就这前儿,鬼迷六眼的让那孩儿的保安,眦溜儿好一阵子了。” 杜俊山哈哈地笑着,说:“看你个老楚,人家保安是尽责嘛,有外人在这里,总要多看看,是不是?走,走,上车,咱们这就走。” 楚全富又说:“内蹭儿蹭儿些。老啥你半大天,也毛看见你个鬼影儿!” 他们一起上了车。“蹭儿蹭儿些”就是快一点的意思。杜俊山很快开车驶上大街,汇入到那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车流里。 也是没有办法,BJ这么个小地方,也就剩下车多了,要不然怎么叫“首堵”呢。他们的车,在街上也是走走停停的,很不顺畅。 楚全富的怪话又冒了出来,“丑个蛋儿哩,满街里都是个车!走也走不成。” 杜俊山就笑着说:“BJ嘛,天天都这样。一早一晚,更是堵得厉害。日后你呆长了,就知道了。以后要出门,就得避开车流高峰。” 楚全富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还有满大街的汽车,心里也很感慨,就说:“看着是个大哩。再看咱晋北,不中哩,候个蛋蛋儿,小哩嘛。” “当然了,BJ是大城市嘛,大城市都这样。”他觉得,总是议论BJ的汽车,也是挺无聊的,就改变话题说:“对了,老楚,家里的生意好不好?” “提不起咯。”这一句话,更引出楚全富的更多懊恼。他抱怨说:“炭价出溜个降哩,好炭精炭都不中。打从美国危机,俄们就毛翻过来,炭价折一半哩!日鬼哩,介个日子,弄成个啥哩嘛。” “是呀,现在的煤炭产业,真是不如从前了。”杜俊山也是这种感觉。 说到煤炭行业,杜俊山心里也很忧虑。老楚是他“独山投资”的大股东,他在老楚的晋北能源里也有投资,这两个原因一凑起来,他就很为“独山投资”的未来担忧。他最担忧的就是老楚会不会抽出资金。不过,老楚这次到BJ来,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居然要在BJ投资!似乎,这里边也有他挣钱的机会了。 一说到当前的经济情况,也把楚全富的话匣子给打开了。 他看着外面的车,说:“内可说哩。早先咯,咱领上几十个泥腿子,钻窑就挖毬个,炭一出来,那票子就哇哇地来咯。那前儿吧,县上的那个犊子,贼毬的眼睛各料八恰地,还吓唬俄,俄尿也不带尿他,擦正边边马开奔,就是个跑。外头毬几日个回来再接碴挖。吔,介都是甚时的事哩!”他是越说越感慨。 老楚的话,也逗起杜俊山的回忆。他说:“那个时候,刚刚改革开放,正是你老楚最火的时候。哎呀,我那个时候,也是不错呀。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很难呐!” 楚全富也说:“可说是哩!眼下产业大毬了,工人好几万,挖出的炭堆成个大山,倒不中哩,卖也卖不出去!内说说,俄喏大的公司,咋整?” 杜俊山摇头叹息,过去的好日子,可能很难再现了。他说:“经济放缓,整个国家都这样,煤炭产业还能怎么样!只能另想办法了。” 这话立刻提起楚全富的兴致。他到BJ来,就是要另想办法的。大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吧?他说:“可说是哩。老杜,俄地事,咋样哩嘛,你上心没?” 杜俊山连连向他点头,“上心了,上心了。你可是我的大股东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上心吗?你不就是想在BJ投资吗?这里有的是机会!” 楚全富说:“要毬地科技企业哩,有个大发展前景的,落后产业可不中。” 杜俊山笑着说:“知道,知道,最好还是高科技。你老楚有资金,还怕找不到投资机会吗?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不缺,就缺资金。你等着瞧吧,我肯定能给你找到好机会。你就是不要太着急,就行了。” 他们边走边聊,总算到了中关村这一带。这里的街道宽一些,行车比较顺畅。 杜俊山指着前面说:“老楚,你看看前面,你儿子来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清华大学的西门,高大的校门很是引人注意。进出学校的男女学生很多,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年轻活泼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55、 俄就认识一哈这个小律师 - 逆行商海 - 闻绎 在那些来来往往的男女学生中间,如鹤立鸡群一般,站着一个非常非常帅的小伙子。妈呀,他实在是太帅了,太显眼了。冷眼看过去,他有一张瘦削而且极其有型的脸,那张脸上还有一双如朝阳一般明亮,又如梦幻一般矇眬的双眼,那么迷人地看着远处。他轮廓分明的嘴唇上,此时正漾出春风一般的微笑。他似乎知道,那些故意在他身上撞一下或者大声说笑的女学生们都有什么样的想法。但他只是微笑着,并不多看她们一眼。 他叫楚国林,是楚全富的儿子。他高大而健壮,在学生中间那么显眼。所以,坐在车里的楚全富立刻就看见了他。他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门口的楚国林也看见了这辆正渐渐停下的汽车。他似乎很快就确认车里的是什么人,就飞快地跑过来。这时,汽车也停了下来。 楚国林冲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大,内来哩。”他对父亲说的也是SX话。 楚全富刚刚下了车,就被儿子一把抱住。他们父子两个就那样拥抱着站在一起,完全不管周围来往的学生们,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 楚全富搂着高大的儿子,心里也有些激动。儿子是他们全家人的希望,更是他的希望和骄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他在儿子耳边说:“儿,好哩?” 楚国林也轻声说:“好哩。大,内也好?” 父亲首先松开对儿子的拥抱,上下打量着他,“俄还中哩。早来哩?” “正是哩。俄疙就这里,像个傻蛋蛋,好一个时辰哩。” “内叔有麻抓甚地事,在城里耽搁个毬的。路上又是一个堵,好歹来咧。” “大,家可呀?喝个水中不?”楚国林征求父亲的意见。 “看内叔咋说哩。”楚全富这么说着,就回头看着杜俊山。 杜俊山走过来,哈哈地笑着说:“国林,叔一看到你,哎呀,叔就不能要了。你真是越来越帅了。你咋样,学习好吗?” 楚国林笑着说:“杜叔,您老是这么说,让我不好意思了。我现在还行吧。现在就是忙实习,忙论文,课已经不多了。” 杜俊山拍着这父子俩的后背,笑着说:“老楚呀,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吧,我作东,咱们在一起好好聊一聊吧。” 楚全富说:“中哩,内给咱找个好馆子,咱们喝一盅盅。” 这样,杜俊山就在清华大学西门外,找了一家中等的馆子,和楚全富父子坐在一起喝酒。 杜俊山首先举起酒杯说:“老楚,还有国林,咱们走一个。” 他们都喝了酒,拿起筷子吃菜。楚国林就起身给他们斟酒。 一杯酒下去,楚全富又想起这次来BJ的目的,就说:“杜总,俄地事,你咋弄哩,这前儿,是个何种程度了?” 杜俊山就说:“老楚,这个事,你还真不能着急。最近,这里有几个大老板,正在暗地里搞一些大动作,这个那个的,还挺复杂。我们一不小心,就可能掉进人家的锅里。你是帮过我的人,又是我的大股东,我不能让你吃这个亏。” 楚全富说:“吃亏格事情,咱不能干。你弄甚哩,总要给俄瞅些机会哩嘛。” 这样,杜俊山也不能不认真起来了。他翻着眼睛想了一下,就说:“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小律师,怎么样?”他说着就笑了起来。 楚全富疑惑地看着他,“律师嘛,俄有地是嘛。俄的法律部,在SX也是数得着的。咱不缺这个。杜总呐,你咋还说是个小律师?甚个意思嘛?” 杜俊山就撇着嘴,颇有深意地说:“老楚,我说的这个小律师,可有点邪门。他看上去很平常,也看不出有什么本事。但是呢,他可是博远公司老总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你说怪不怪。老楚,在BJ项雨轩可是数得着的老总呀!而且,博远的法律部,在上市公司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楚全富说:“那他这个小律师,不敢道有些能力哩吧?项总的私人顾问,许是有些道道哩。那,你想咋个样嘛,让俄和他认识认识咯?” 杜俊山笑着说:“对呀,你认识了他,很快就认识了项雨轩。项雨轩的博远电子,就是一家科技企业,他的产品,可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呀!” 楚全富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转,“内的意思,给俄选毬科技企业,就是格个博远公司了?是介个意思?” 杜俊山说:“我还就是这个意思。这个博远公司,目前正在研发新产品,正是需要大笔资金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你的机会。你说怎么样?” 楚全富把桌子一拍,“中哩,俄就认识一哈这个小律师了。他叫个甚?” 杜俊山说:“他叫乔一福,是津成律师所的律师。我说,你干脆把他签下吧,一年也就是几万块钱的顾问费,他说不定就对你有什么帮助呢。” 楚全富把手一挥,大声说:“中哩,俄签下他。甚时给哦介绍一下子,俄总要先认识他哩嘛。内叫他来见俄,俄和他聊一聊。” 杜俊山:“这个容易,这个容易。不过,你要是心诚的话,最好上门去和他谈。这里是BJ可不是你的SX这个小律师能成为项雨轩的法律顾问,说不定是有些道行的,搞不好还有些架子呢。你说是不是?” 楚全富眨着眼睛看着他,一点头说:“中哩,去就去。咱们甚时去?” 杜俊山哈哈地笑起来,说:“国林,你大很着急呢。老楚,咱们下午就去,还不行吗?说实话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个小律师呢。” 楚国林在旁边说:“叔,你说他叫什么?乔一福?小律师?” 杜俊山说:“我也不认识。等见到他,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这个时候,被楚全富和杜俊山议论着的乔一福,正在他的咨询室里忙碌着。他坐在电脑前起草一份委托书,就是他和伊都集团马总的代理委托书。 乔一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现在居然有了第二家顾问单位了。而且,第一家博远公司,还是一家上市的大公司。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所里的律师,还没有谁签了上市公司的。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一点得意洋洋、喜不自禁的样子。 他拟好委托协议书,打印出来,然后细心地装订起来。他再检查一遍无误,就在协议书的后面签上“乔一福”三个字,就出了咨询室。 他去了律师所主任张大律师的办公室,将协议书交给他过目。 张大律师翻看着这份协议书,也有些惊讶,不时抬头注视他一眼,多少有点难以相信的样子。他还是说:“小乔呀,很好嘛,你能签下马维世很不容易嘛。” 乔一福笑容可掬地说:“是……是张主任领导有方,才……才签下的。” 张大律师就笑了起来,心里还是挺受用的,愉快地说:“这是你努力的结果嘛。很好,很好,看得出来,你最近的工作还是很努力的,很好。哎呀,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要是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工作起来就更好了。” 乔一福心里,其实挺想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但所里的办公用房一直挺紧张的,恐怕不容易实现。他就说:“张主任,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我在咨询室挺好,还……还可以多揽一些业务,也挺好的。” 张大律师笑着向他瞄了一眼,点头说:“这个事,我会考虑,争取在所里给你腾出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来。你签的这两家公司,都是大公司,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会更好一些。这个事,我会考虑,你放心好了。” 乔一福连忙点头说:“那,我……我谢谢张主任关怀。” 于是,张大律师就从抽屉里取出公章,一一在协议书上给他盖了章,就把协议书递给他,又鼓励说:“小乔,继续努力,好不好,争取签下更多的顾问单位。” 他双手捧着协议书说:“是,是,我……我一定努力。” 乔一福离开张大律师的办公室,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咨询室里,小心地把协议放在旁边,不时地还要看一眼,这才拿出一本法律书来看。 也是因缘际会,偏偏这个时候,杜俊山带着楚全富来拜访这个小律师。 此时,杜俊山的汽车在街边停下。他和楚全富下了车,向四面看看,又打量了一下津成律师所外观和牌子,实在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牌律师所的气势,很普通的一家律师所。楚全富是有点看不上。但杜俊山却不肯放弃,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建议是他提的嘛,他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所以,他就拉着楚全富向律师所走过去。他一边走着,还一边说:“反正也来了,就进去看看吧。你要是不满意,咱们立马走人,还不行吗?” 楚全富对找律师这个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即使是大牌律师,他一个电话就叫来的,也有好几个。杜俊山叫他小律师,他怎么会放在心上? !! 156、 猴个蛋蛋倒能签下大老板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念叨着说:“俄来京城,来找机会嘛。一整日哩,毬人毛见上,整甚哩!” 杜俊山就竭力安抚他。这是他的重要股东,绝不能让他有丝毫疑惑。 他挽着楚全富的胳膊说:“老楚,你一定要相信我,机会肯定有,大大的有。只是要慢慢来,急不得。今天咱们先看看这个小律师再说,好不好?” 楚全富还是有些不乐意,说:“俄地个事,早前儿就告给内了。内也疙就些日头哩,还莫个机会,内要磨唧到甚时哩?” 杜俊山乐哈哈地说:“我说,就先从这个小律师开始。你签下这个小律师,自自然然地就认识了项雨轩,机会也就来了嘛。” 楚全富就说:“中哩。再签一个律师,也不算个毬事,俄就签了他,中不?” 他们这么说着,就一起走进律师所,左右一望,就准备去咨询室问一问,看看那个小律师在哪个房间里办公。他们一进咨询室,就看见一个小伙子正在低头看书,很闲的样子。杜俊山伸手就敲敲门。 乔一福听见敲门声,急忙抬起头,惊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这恐怕是两位老总吧。就急忙站起来说:“两……两位,是……是要咨询什么事情吧?您……您两位请进。” 杜俊山就说:“小伙子,我打听一下,乔律师在哪里办公?我们找他有事。” 乔一福听到这个话,就更有点傻了。从他上班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指名要见他,还是两个老总样的人。他说:“我……我就是乔律师。” 杜俊山着实吃了一惊。他听人提到这个乔律师,都叫他小律师。他没想到,还是一个傻律师。你瞧他那个傻样子,弱智吧?他识字吗?还真不好说。 他一阵发呆,就又问了一句,“你们律师所有几个乔律师?” 乔一福就傻傻地笑着说:“就……就我一个姓乔。我……我乔一福。” 他不仅是个小律师,是个傻律师,甚至还是个结巴律师。这种情况就让楚全富很恼火。他瞪了杜俊山一眼,就转身去看墙上的法律条文,不肯再说话。他想,这么个烂事,你就收拾去吧!今日瞎撞格,又虚耗老子一日! 杜俊山也有点后悔,没有事先把这个乔律师打听清楚,就带着老楚来了,实在有些丢人现眼,面子上很下不来。可是,现在要是甩手走了,老楚更要看不起他了。真是临入洞房,才知道屌儿麻痹,当不得枪使的。 他憋屈一会儿,勉强说:“那么,你就是乔律师了?我们,我们,我们是要来咨询一点法律上的事,你要是忙就算了。”他很想借机走人。 可是,乔一福这个傻人,哪里看得出这个意思。总觉得,人家来找他咨询,他怎么也要尽一尽义务的。再说,他此时的心情。正是好得不得了的时候。 他急忙说:“我……我就负责咨询业务。您……您两位请坐,您请坐。”他又急忙倒了两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然后一脸傻样子地看着他们。 杜俊山完全是没话找话,望着左右说:“啊,这个,你,你是律师?” 乔一福点头说:“是,我……我是律师。姓乔,乔一福。您……您咨询什么?” 杜俊山仍然上下左右地乱看,“啊,你就是乔律师。乔律师当几年律师了?” 乔一福是个再实在不过的人,从来不会说假话,老老实实地说:“我刚……刚工作三年。我……我就是个小律师,也没有办过什么大案子。您……您两位要……要是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要……要是有案子要办,我……我可以介绍所里的大……大律师。他……他们办案子,都很有经验。” 杜俊山听他这几句话,早已屈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人呀,张口小律师,闭口没办过大案子,就是傻子也不会这么说呀。所以,他看着乔一福。就有一点发愣。他这么精明的人,在一个傻子面前,竟然转不过弯来了。 倒是旁边的楚全富有一点意外,回头盯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 楚全富是从泥腿子中间钻出来的大企业家,这世上什么样精明古怪的人都见识过,各种拍着胸脯撒谎的人也都能对付,倒是对这个小律师有一点意外。现在肯说实话的人可是太少了。这个小律师肯说实话,这让他很意外。 杜俊山还在发着愣,他就问:“乔律师,办过甚案子没?” 乔一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也……也没办过什么案子,就是有,也……也就是小案子,提不起来。” 楚全富目光如炬,盯着这个小律师,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他仿佛不经意地问:“那个甚,乔律师有顾问单位没?” 乔一福拘谨地说:“只……只有一家,提不起来。还……还有一家,没落实呢。” 这更让楚全富意外了。这么一个傻律师,居然还有顾问单位?如果不是那个顾问单位傻,就是这个乔律师有什么过人之处。他突然想起来了,杜俊山说过,这个乔律师是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这个嘛,就有点意思了。 他随口问:“是哪一家嘛?” 乔一福说:“是……是一家叫博远电子的公司,您……您可能没听说过。我……我给他们老总当……当顾问。” 楚全富不动声色,盯着他问:“内给人家当顾问,做些啥子嘛?” 乔一福想了想,其实他也没为项总做过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审过一份协议而已,有点提不起来,就说:“也……也没做啥子,偶尔,提……提个参考意见什么的,也……也就是这样了。” 这个小律师,是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楚全富感觉,他要想认识项雨轩,为他今后的投资做准备,恐怕就真要先认识这个小律师不可了。 想到这里,他就说:“内和那个单位签的协议,俄能看一哈么?” 这对乔一福来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他左右看看,就看见放在桌上他和马维世签的协议。他就拿起这份协议请楚全富看。 他说:“就……就和这个差不多,条……条款都是一样的。” 那个杜俊山坐在旁边,终于缓过神,转过弯来了。他看出来了,老楚似乎对这个小律师有兴趣。老楚有兴趣,他自然更有兴趣了。他伸手就把那份委托协议书接过来。他上眼一看,一眼就看见伊都集团和马维世的名字。他翻起眼睛盯了乔一福一眼,就把楚全富拉到一边,把马维世的名字指给他看,又指指伊都集团的名称。 他说:“老楚,这个马维世可是个响当当的大企业家,在BJ城是数得着的。他的伊都集团也是个大公司呀!他居然也聘请了这个小律师,你不意外吗?” 楚全富确实大为意外,也上下看着这份协议,说:“这个马维世,俄耳朵里也招呼过。圪眊日怪哩,猴个蛋蛋倒能签下大老板,能鬼哩。” 杜俊山立刻接着说:“老楚,你看,我是不是说过,这个小律师有些邪门,你还不信。项雨轩和马维世,可都是大老板呀!将来你要在这里投资,可能都需要这些人帮忙。我说,你也把他签下,也没有多少钱,说不定将来有用呢。” 楚全富拿着协议回到乔一福面前,再次上下打量他。这个小律师,也实在说不出有什么名堂来,就是一副傻模样,可他偏偏就能签下两个大老板,真是圪眊日怪哩。他想了想就说:“俄问一哈,那个项总,怎么会和内签协议?为眊哩?” 这个乔一福就有点尴尬了,傻笑着说:“其……其实,我……我就是为……为他女儿,打了一个小官司,打……打赢了,他就和……和我签了。我其实,就……就是个小律师。项总和我签,可能算……算是个奖励吧,我说不好。” 楚全富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当律师的,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不过,项雨轩和他签,可能也就是看上他这一点了。 他好不容易收住笑容,“抱歉哈,俄莫笑话内。啊,俄说,内这个协议,就是内们的章?还莫盖人家的章?” 乔一福笑着说:“这……这个,刚刚起草好,所里盖了章。还……还没去公司里盖章。这……这个就是还没落实的那……那一个。” 楚全富又问:“格莫嘛,这个马维世,确定要和内签了?” 乔一福就有些犹豫了,拘谨地说:“马……马总是这么说的。还……还没盖章,也……也不算最后确定。我不敢瞎说。” 楚全富满眼里都笑容,心里倒着实有点喜欢这个小律师。他就说:“乔律师,俄若是和内签这么一个协议,内收多少?” 乔一福拘束不安看着楚全富。这又是他不敢说的。马总的一万,其实还包含凤姐的一份呢。再者说了,这个价格,可是天差地别的,可不敢瞎说。 !! 157、 你就得给老娘磕一个头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全富就笑着说:“咋哩嘛,有甚难说的嘛。内给俄说一哈。” 乔一福局促得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了,小声说:“您……您……,我……我真是小……小律师,就怕……怕误了您的事。” 这一次,楚全富就大笑起来。这个小律师,实在太有意思了。他笑着说:“乔律师,我圪眊内是个实诚人,俄喜得恨哩。莫关系,有甚哩,俄们随便说说哩嘛。说一哈嘛,说一哈嘛。” 乔一福就小心地看着他,说:“一个月……六千元。这……这是最低价。和……和博远的项总,就是这个价,不骗您。” 楚全富把桌子一拍,大声说:“那中哩,俄也和内签这个样的协议。一个月六千元,莫问题吧?” 这个时候,乔一福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能咧着嘴傻笑了。 杜俊山也笑哈哈地凑过来说:“乔律师,你听清楚没有,这位是晋北能源集团的董事长楚全富楚总,要和你签一个委托代理协议,和这个一样的协议,明白吗?” 楚全富站起来说:“乔律师,内起好了协议,盖上内的章,寄给俄,俄签你了!” 乔一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了。一直到看着他们出了门,他才算缓过神来。妈呀,又有一位大老板签他了!妈呀!他们真是太疯狂了! 他在咨询室里转,不知道该怎么高兴才好了,一个劲儿地在房子中间打转。 这个时候,袁诺芳坐在她的玻璃小办公室里,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她皱着眉,看着电脑里ST星信的各种资料,仍然看不出所以然来。 沪市4412和ST星信是关联公司,这是肯定的。但是,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她就是看不出它们之间的要害。这是一,其次,梅美云通过沪市4412来打压ST星信,一定和博远电子有关系,否则她不会这么干。但为什么呢?她就是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她就再自然不过地想起了乔一福。 他妈的,这么专业的问题,这么高深的问题,她这个做基金经理的人看不出来,姜丽萍和葛涛那两个人也看不出来。她居然不得不去请教那个傻子,这简直就是个奇耻大辱!难怪葛涛要说她比傻子还傻!还说她是什么借听于聋,问道于盲!但是,万一那个傻乔说出一句傻话,而且还管用呢?妈的,只要管用就行!谁叫我看不出来呢! 想到这里,袁诺芳就看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她收拾好东西,背起包就出了办公室。她打定主意要去找傻乔了。但是,万一那个傻乔也说不出什么来呢?老娘要给葛涛那个东西磕头吗!妈的,比较起来,还是有机会让她拿下傻乔更好!就这么着了!她出门的时候这么想。 这时,一直在交易室里忙碌的秦仁,看着袁诺芳取了手机,就出了门。他又悄悄走到门口去观察,看她是不是和惠小春有什么表示。 他看见袁诺芳只是和惠小春打了招呼,向电梯走去,什么话也没说。这倒让他有点失望。他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向谭森报告这件事。 袁诺芳开着车驶上大街,仍然是心事重重的。眼下,要不要找傻乔,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大事!找!还是不找!等红灯的时候,她给姜丽萍打了一个电话。 说到底,无论谁要做重大决定,偏偏又拿不准的时候,都需要别人来推动一下,哪怕说几句挖苦话也好!眼下这个人,只能是姜丽萍了。 她恶狠狠地说:“臭姜,你查清ST星信了吗?” 姜丽萍在电话里说:“还是那个样子,什么情况也找不出来!” 袁诺芳就仿佛给自己鼓劲似的,在电话里喝斥起来,“你真是笨,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这么一点小问题都查不出来!你干什么吃的!” 姜丽萍自然在电话那边叫了起来,“臭黑袁,你不笨,你找出来没有!你也没找出来,你说我干什么!你吃枪药了!还是来例假了!有毛病呀!” 袁诺芳大叫:“老娘今天就是要解决这个事儿!你在不在家!” 姜丽萍的声音里有了一点疑惑,说:“刚刚回来。你怎么着?想干吗?” 这正是袁诺芳需要的一句话。她叫道:“老娘想干吗就干吗!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过去!”话一落音,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不用想就知道,姜丽萍一定在那边左疑惑右疑惑呢。妈的,你就疑惑吧! 半个小时后,袁诺芳如打劫似的砸开姜丽萍家的门,匆匆闯进来。 她站在门口就大叫:“臭姜,你干什么呢?” 姜丽萍有些惊愕地看着她,说:“我和葛涛,正琢磨着晚上做什么吃呢。” 袁诺芳一挥手说:“还吃什么吃!别做了!现在就走,我们找傻乔去!” 姜丽萍更加惊愕了,瞪着她说:“袁姐,你还真要找他去呀!” 袁诺芳向她叫道:“我非去找他不可!现在就去!你他妈的去不去?” 姜丽萍一跺脚,说:“当然去了!那我还能不去吗!看热闹我也要看一看!” 葛涛从厨房里跑出来,“袁姐,你傻不傻呀!还真要去找那个傻子?” 袁诺芳瞪着他说:“我就是要去找他!你不服气呀!” 葛涛眼睛转了一下,忽然狡猾地说:“我说袁姐,他要解不了你的问题呢?你怎么办?你说呀?你怎么办?” 袁诺芳一咬牙,一跺脚,吼叫一声:“他要是解不了我的问题,臭葛涛,老娘当时就趴下,给你这个狗东西磕一个头!怎么着吧!” 葛涛咧开大嘴,已经兴奋起来了,倒好像他能享受到袁姐的高大身体似的。他连续说:“你说话算数!你说话算数?” 袁诺芳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怒吼说:“老娘说到做到!臭葛涛,他要是给我解了,你就得给老娘磕一个头!还得给我叫好听的!听到没有!” 葛涛这回可真兴奋起来了,脸都红了起来,大声说:“好,好!一言为定!我就等着你袁姐给我磕头了!” 她们三个人什么也不说了,立刻穿上衣服,拿起包,就冲出了门。她们上了袁姐的车,就直向乔一福的律师所驶去。 这下子,乔一福的咨询室里就有好戏看了! 这个时候,小律师乔一福也处于兴奋之中。他正在起草楚总的委托代理协议书。他一边笨拙地念着,一边在电脑输入文字:“甲方,SX省晋北能源集团总公司董事长,楚全富先生。”然后又是连续的文字输入。委托书起草好了,打印机也开始吱吱响着打印起来。他眨着眼睛看着纸张一页一页地从打印机里流出来。 乔一福抽下打印好的委托书,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喜滋滋地看着。 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咨询室里似乎有了一点异常,仿佛连空气都异常地波动着。他耸耸鼻子,周围似有女人的暗香浮动。他一回头,就看见袁诺芳和姜丽萍站在咨询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个挺招人讨厌的葛涛,则撇着嘴,站在她们的后面,好像是在冷笑的样子。 乔一福张大了嘴,慌忙站起来,满脸喜色地说:“袁姐,姜姐,快……快请进。我……我没听见你们进来,对……对不起。” 袁诺芳没有动,虽然笑着,眼神里却掩不住她的不安。这个傻乔,要是解不了她的麻烦,她今天可就要现眼了。 姜丽萍可没有这个压力。她笑嘻嘻地走过来,揪他的头发来回摇着,说:“傻乔,你最近好吗?我看你倒是红光满面的,有什么好事吗?”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我挺好,挺好。我……我给两位姐姐倒杯水吧。” 袁诺芳终于开口说:“傻乔,你不用忙。我们今天从这里过,就是顺便进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你要是忙呢,我们就改日再来。”她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姜丽萍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挽着他的胳膊说:“傻乔,你在忙什么呢?”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就把两份委托协议书递给她们看,说:“就……就是伊都的马总,要……要和我签一个委托协议。这个已……已经盖过章了。后……后来,晋北能源的楚总,楚全富董事长,也……也要和我签……签一个委托协议。这个我刚刚起草好,还……还没盖章呢。我现在,正……正闲着呢,没事了。” 袁诺芳和姜丽萍不由对视一眼,都有一些惊讶。这个傻乔,居然又签了两家顾问单位。他是真傻呢,还是装傻?或许,他真有什么神道也说不定。这么一种情况,让她的信心多少增加一点。另外,袁诺芳也看出来了,姜丽萍是绝不会走的,她要想打退堂鼓,看来也是不可能的。傻乔居然刚刚把协议起草好,她就没有走的理由了。 姜丽萍笑着说:“傻乔,看不出来,你业务扩展得挺快嘛,都签到马总和楚总头上了。怎么回事,跟姐说说。” 乔一福一脸的傻笑说:“我也不……不清楚,确……确实有点意外。” !! 158、 今天恐怕要露馅了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个姜丽萍是憋着坏心眼来的。她瞄了袁姐一眼,就说:“傻乔,今天袁姐是有特别重要的事要找你咨询,就看你能不能给她解答了。” 乔一福听她这么说,就转向袁诺芳,眨着眼睛看着她。 到了这个时候,袁诺芳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想了想,到底自己的事情太重大了,万一这个傻乔真的神一把,那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她就慢悠悠地走过来,一直走到他跟前,和他脸对着脸,万分精细地盯着他,一副歪眉斜眼的古怪样子。她说道:“傻乔,你听好了,上次,美女姜提到一篇稿子,是说庆亚信息亏损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说:“是,是,我……我记得,是报社的稿子。” 袁诺芳继续说:“告诉你吧,美女姜已经拿到这篇稿子了,我们也都看过了。” 乔一福就张开了嘴说:“啊,是真的呀!有……有什么发现吗?” 袁诺芳的眼神更加古怪了,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脸上,说:“我们当然有发现了,还是个大发现。傻乔,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个沪市4412,还真就有一个关联公司,叫ST星信的。你听说过吗?” 乔一福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个……这个ST星信,真的是关联公司呀?” 袁诺芳用力一点头:“肯定是关联公司,稿子里也说到了。但是,傻乔,我也告诉你,我们没从这个ST星信里,发现任何和沪市4412有关联的东西。它们简直就像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对袁诺芳来说,现在就到了关键时刻了,就看傻乔能不能说清这个问题了。 可是这个傻乔,却是一副什么都听不明白的样子,嘴里咕噜咕噜地说:“没有关系,怎……怎么叫关联公司呀?不会吧,怎么会……会这样?” 袁诺芳越发逼近了他,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了,就像一个黑社会老大,威逼穷鬼还债似的盯着他,恶声说:“就是呀,它们根本就没有关系,怎么叫关联公司呀?傻乔,我们今天来,就等着你给我们解释解释!怎么样,你说呀!” 乔一福就苦着一张脸,万分无辜的样子,看看她,又回头看看姜丽萍,好像在说,她怎么这样呢。他眨着眼睛想了又想,说:“那……那这个ST星信,就……就是一个亏损股了,是吧?” 袁诺芳和姜丽萍还没说话,站在她们身后的葛涛倒忍不住了。他一脸的冷笑,歪着嘴说:“你就是个傻子!它都ST了,还能不亏损吗?真是的!” 乔一福望着他说:“它……它……,资……资不抵债?它……它……它,什么也没有了?不会吧?” 葛涛一甩下巴说:“你长点脑子吧!它要是还有什么,也早就抵押出去了!” 这个时候,袁诺芳却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籁籁地跳起来,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也想不起是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真到了关键。她回头一把推开他,叫道:“臭葛涛,你他妈的少说话!听他说!” 这个葛涛就在后面不住向袁诺芳冷笑,又向姜丽萍歪嘴。似乎在说,你们瞧见没有,他都傻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指着他吗! 乔一福明显在思考什么,很吃力的样子,嗫嚅着说:“那……会不会……它有什么东西,早……早就抵押出去了呢?它应该有东西吧?要……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注意沪市4412呢?也许……也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一句“掩人耳目”,袁诺芳不由瞪大了眼睛,心里那种异常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她就是想不出是什么。姜丽萍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袁诺芳冷冷地盯着他,慢悠悠地从提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在桌上打开。她眼神阴阴的,再一次盯着乔一福,就在电脑里调出所有有关ST星信的数据库资料。她把乔一福拉到椅子旁边,按着他坐下来。 她拍拍他的肩说:“傻乔,你说它可能还有什么东西,好,我相信你。现在你来找吧。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的调查资料,所有有关ST星信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是我们的调查员最近一段时间,钻墙打洞掏窟窿调查出来的。看看你能不能从这里找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你找吧,我们等着你。” 乔一福张着嘴,望望她,又望望姜丽萍和葛涛,就开始查看电脑里的资料。 袁诺芳静静地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心里一片冰凉。这个傻乔查资料的方法,还有他那个蠢样子,都预示着,他可能什么也找不出来。她再次感觉到绝望,转身走到门口,焦虑地看着外面。 姜丽萍走过来,眼神幽幽地盯着她,小声说:“黑袁,这个神人,今天恐怕要露馅了吧?那些资料,我们都查看过多少遍,什么也没找出来,他能找出来吗?” 袁诺芳摇摇头,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她想了想说:“你等着看吧,再等等。他刚才那句掩人耳目的话,我觉得已经沾到边了。可是,我他妈的就是想不出来,沾到什么边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真他妈的怪事了!” 葛涛也溜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沾什么边!掩人耳目谁不会说!你们去看看,他查资料都不知道用关键字查。你那个资料,光目录就有好几十页呢!他就知道一页一页地翻,笨到家了!他要是能给你找出什么来,我立刻给你磕头!” 袁诺芳怒视着他,却说不出话来。她心里仍然想着傻乔刚才说的,“掩人耳目”那句话,但她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 笨拙的乔一福,查看袁诺芳的资料,是逐页看的,这就非常慢。他光是看目录,就看了一个多小时。袁诺芳和姜丽萍都急不可耐,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这个城市的其他地方,也发生着一些和乔一福、袁诺芳等人有密切关系的事。这些事是那么孤立和琐碎,一眼看上去,它们之间毫无关系,尤如风马牛不相及一般。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它们却意外地演变成一个整体,并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不要忘记前面说过的一句话:风起于青萍之末。 在科学领域里,出现了一个新兴的学科,它的正式名称叫“混沌理论”,它还有一个俗称,叫“蝴蝶效应”。它们的意思,还是前面那句话:风起于青萍之末。 “混沌理论”极其复杂,但如果要简明概括它的含义,就是下面这一段话: “一切事物的原始状态,都是一堆看似毫不关联的碎片,但是这种混沌状态结束后,这些无机的碎片,会有机地汇集成一个整体。” 就在乔一福对着电脑,一页一页翻看数据库里的那些目录的时候,那些毫无关联的碎片,也在演化和变动之中,一刻也没有停。 栗光英一有机会,就和俞凤媛聚在一起,密谋似的悄悄商议。她们最常去的地方是星期日餐厅。中国人吃西餐的比较少,她们被熟人撞见的机会也比较少。 现在,凤姐离婚的第一步,已经走好了。马总已完成对宜海电工股权的增持。这样一来,许家城要想搞什么花样就不可能了。她们现在商议的,就是如何走好第二步。按照乔律师的叮嘱,她们最好能找到许家城在外面有女人的证据。 她们在网上搜寻的结果是,如果夫妻一方有错,另一方就有可能让他净身出户!这个前景大大激发了凤姐的斗志,她就希望得到这个结果。 “我就希望那个狗蛋净身出户!”她那么坚决地说。 栗光英也正是从凤姐口中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情况,许家城的秘书,和伊都董事长马维世,有非常好的私人关系。他们是网上下围棋的棋友。 凤姐说:“他简直就是我叔派进去的卧底!那个狗蛋什么时候离开公司,我可以随时得到情报!告诉你,这一点非常重要。” 按照她掌握的规律,许家城如果延迟下班,就可能回家。但他如果是按时下班,就十有八九去见那个女人了。 她们头挨着头,密谋的就是这一点,什么时候跟踪许家城,找到那个女人! 这个时候,在清华大学的校园里,另一个碎片也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项玉菲和许莹湘,一个星期里倒有六天泡在学校里。她们有极其丰富的校园生活,打球、跳舞、听音乐会、和新朋友们喝酒聊天,她们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在这里面,最不重要的事,就是上课,至少对项玉菲来说是这样。 许莹湘经常劝她,“晚上咱们早点回去吧,给咱们开门的阿姨,眼神都不对了。万一让你爸爸知道了,我就麻烦了。” 项玉菲却快乐地说:“没关系,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 她们仍然每天在学校里过着快乐的日子。但是,她们也没有注意到,经常有一个年轻人出现在她们的附近,不时偷偷用手机给她们拍照,这个角度,那个角度,拍了无数张。毫无疑问,有人正在观察她们。 !! 159、 他们的目的不一样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也在这一小段时间里,美丽妖艳的金艳妮忽然发现了意外,阎震强似乎停止收购沪市4412了。为什么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和阎震强的关系,那是相当的亲昵,时不时的就要和他亲热一回。所以,阎震强就很信任她。她有阎震强办公室和办公桌的钥匙,甚至知道他的股票帐户密码。所以,她有机会发现,阎震强竟然停止收购沪市4412了。 但是,她和阎震强的关系再好,也是有界限的,有些特殊的话,她也不敢问,怕引起他的怀疑。 她偶尔趁他高兴的时候就会问:“阎总,你最近买卖什么股票呢?我也跟着您做一做,挣一点小钱呀。阎总,跟我说一说嘛。” 她这个狐狸精,要是撒起娇来,是任何人也抵挡不了的。你就是玉皇大帝,也得说出你有几个王母娘娘。可是,阎震强却绝口不提沪市4412,这就让金艳妮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她心里一直转着一个心思,这也是一个重要情报,告诉谁好呢?谁最需要这个情报?很明显的,袁姐袁诺芳肯定和沪市4412有关系。告诉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她一时还想不出来,但悄悄地寻找机会,是她最拿手的做法。 在所有相关的人中最焦虑的,就是项雨轩了。他一直在关注海洲数据的走势。最近几天,海洲的股价一直在稳步上涨。他是内行,很快就在心里算了一笔帐,拉升海洲股价的资金,极其巨大。显然,乔律师判断得十分准确,海洲就是想获得博远的股权!他明白,这是海洲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控制博远。 想到自己毕生经营起来的博远电子,正在被人觊觎,让他感到极其不安。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手段。 廖清山肯定是他的威胁。同样的,他的前妻梅美云,也是他的威胁,他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他应该怎么办?这时,他就想起了乔一福。乔律师的思路明显和别人不一样,也许,他能给自己提供一个更好的办法吧?他这样猜想着。 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此时也处于焦虑之中。她是所有人中最先行动的,也是投入最大的。她几乎是破釜沉舟了!所以,她绝不能失败! 此时,她和柯建设正走在刚刚完成改造的无尘车间里,四面看着。柯建设为了改造这个无尘车间,倾注了全部心血。她看着光滑的墙壁,亮晶晶的设备,就能感觉到柯建设在这里投入的心血。 以前,她一直有一点疑惑。她曾经听说有一家大公司用很高的薪水想挖走他。但他却不走。她知道,她给他的薪水并不算很高。后来,她渐渐地想明白了,原因可能是因为她的女儿。 每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就会叹口气。柯建设是个很有才华,也很帅的年轻人。他要是能和玉菲好上,她就不用花心思找什么无赖去了。所以,女儿要回家的时候,她经常让柯建设去接她。但是,她也知道,女儿不会在建设身上动心思。女儿看着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冷冰冰的。 现在,建设正准备奋力一搏,希望这个无尘车间能够发挥作用。如果能成功,她的博云电子公司,就有可能追上博远电子。但是,她对这个车间的投入,远不如博远多。但她只有这么大力量了。 所以,梅美云心里的压力,比所有人都大,她几乎把老本都搭进去了。 在所有的碎片中,最大的碎片,毫无疑问是雪丽。她被派回国的任务非常明确,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控制博远电子。也就是这一天,她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这时,雪丽正坐在桌边翻看近期的经济数据,不光是中国的,还有全世界各大基金公司的研究报告。就在这时,黛西砰的一声推开门冲进来。 她说:“丽萨尔,我查出来了,委托博洋证券打压沪市4412的,是梅美云!” 雪丽大吃一惊,万分惊讶地注视着她,“梅美云?项雨轩的前妻?” 黛西严肃地说:“对,正是她!” 雪丽一拍桌子,起身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她自语说:“我应该想到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这么干!你坐下。” 黛西在她对面坐下说:“可以肯定,梅美云的目标就是ST星信!” 对雪丽来说,这又是一个意外情况。她曾经从许家城嘴里知道,廖清山似乎想收购ST星信。家城也有意借ST星信的壳上市。但她对这个ST星信,是另有打算的。这个打算,就是为了控制博远电子! 她脑海中的思虑,此时正如狂风一般在盘旋着,计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她说:“是,你说的对,她一定是为了ST星信。这么说,她早就看出ST星信的价值了!但是,另一方面呢,南方控股的廖清山也注意到ST星信了。” 黛西盯着她,轻声问:“他和梅美云的目的一样?” 这时,雪丽就要赌博了。廖清山和梅美云的目的是不是一样,她根本无从知道,但她要采取的措施却完全不一样的。她犹豫片刻,轻声说:“我相信,他们的目的不一样。黛西,”她抬头盯着对面的黛西,“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了。我随时都需要最新情况。你要盯住他们!” 黛西却疑惑地盯着她,“丽萨尔,你到底准备怎么办?我需要知道。” 雪丽却冰冷地看着她,“你不必着急,迟早我会让你知道!我现在就要知道廖清山的情况,他准备对ST星信怎么办!” 黛西很生气地盯她一眼,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廖清山正和马维世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低声交谈。他们谈论的,正是那个意外引起各方注意的ST星信! 廖清山微笑说:“对这个ST星信,我正在考虑。” 马维世也同样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你对ST星信总有一个初步考虑吧?” 廖清山精明狡猾,老谋深算。他已经听出来了,马维世对ST星信有兴趣,甚至很有兴趣。这个情况就有点意思了。 有时,我们经常会遇到这么一种情况,我们对某个东西有兴趣,但兴趣并没有大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是一种可要可不要的地步。但是,假如别人也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了,甚至很感兴趣,那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现在就撒手。 所以,廖清山对ST星信,其实正是这种情况,他要再考虑考虑,重新审视这个ST星信,再决定他是不是和马维世联手拿下这个公司。 他说:“马总,它是一只亏损股,是不是?它已经没什么东西了,都抵押出去了。是不是?它现在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它的壳了。马总,我也不瞒你,我有点想收购它。”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马维世。 他心里明白,利益往往就是这么创造出来的。就看你马总有多大的兴趣。 马维世淡淡地笑着,“你只是有点想收购?是吗?” 廖清山就哈哈地笑起来,“其实就是说,我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我的市场发展部,正在对这个公司作研究。可能最近一些日子,会给我提供一个报告,或者是一个重组方案什么的。你一定明白。” 马维世安静地说:“你要收购它,要么投入资金,要么注入资产,是这样吧?” 廖清山点点头:“说起来,也只有这么两种选择。我还在考虑。” 马维世看得很明白,廖清山对这个ST星信,是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说到底,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谋取利益的最大化。马维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太计较,他一向的原则,是有钱大家赚,何必吃独食呢。 所以,他就说:“廖总,我和你探讨一下,我们两家联合收购如何?”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说:“你有兴趣?” 马维世仿佛不经意地说:“我呢,在你的帮助下,终于完成对宜海电工的增持,所以,我现在就得考虑宜海未来的出路了。所以,想和你再次合作。” 他努力想营造出一种双方一直合作愉快的气氛来。 但廖清山却不上当。他哈哈地笑着,说:“马总,这个事,咱们慢慢再商量,慢慢再商量,如何?” 马维世冷静地看着他,没有再说话。他明白,廖清山并不想和他共同收购ST星信,他要吃独食!这个东西,利欲心也太大了。想到这里,他就为许家城有点难过。他答应他,帮助宜海借壳上市,现在来看,已经不可能了。 马维世离开南方控股,坐在汽车里返回时,冷静地看着外面。 他不能不想到,他投入了1。12个亿,收购许家城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除了让俞凤媛安心一些外,没有获得任何利益,这个代价就有点大了。他忽然想到,这是那个小律师给他出的主意。他是否应该再去找那个小律师,不知他会有什么说法。马维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 160、 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逆行商海 - 闻绎 总体来说,所有的碎片都在自己的轨道上移动着,也变化着。它们之间,至少现在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最后把所有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的是谁呢?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傻律师乔一福了。等着瞧吧。 这个时候,在乔一福的咨询室里,他还没有任何显出这一能力的迹象。他正坐在桌边,乌龟似的伸长脖子看着电脑,一页一页地翻看那些调查资料。很显然,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就像一尊泥塑的雕像,一动不动。 袁诺芳和姜丽萍看着他那个样子,也毫无办法。乔一福看得那么认真,让她们实在不好说他什么。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她们两个人都疲惫至极地坐在椅子上,很无奈的样子,偶尔互相看一眼。 葛涛则坐在一捆书上,正得意地向袁诺芳笑着,不时屈着手指做磕头的手势。 袁诺芳瞪他一眼,心里想,今天就不该带这个臭家伙来!她无奈地转向乔一福。此时,她却意外地看见乔一福正傻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她问:“你怎么了?看完了?不会吧。” 乔一福却说:“袁姐,有……有一个,叫……叫ST兴新的股票吗?” 袁诺芳一甩头说:“没有这个股,你看错了!” 乔一福又看了电脑一眼,还是说:“可是,袁姐,这……这里写着,有……有这只股啊,它……它怎么……” 袁诺芳恶声说:“你一定是看错了!你再好好……”她突然闭上了嘴,万分惊讶加上万分恐惧地看着乔一福。 她心里惊呼,老天!你一定见过工地上的打桩机吧?咣!咣!一下一下地砸着水泥桩。此时,她心里正有一台打桩机,咣咣地砸着! 这个时候,咨询室里就很安静,异常的安静。不管是袁诺芳,还是姜丽萍,还有那个葛涛,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乔一福。他们似乎都察觉到了异常。 很突然的,他们几乎同时跳了起来,都冲到乔一福身边。他们的几只手都抓住他,把他向后一拉。乔一福就像个布娃娃似的被甩开,几乎摔倒在地上。 袁诺芳抢先坐在椅子上,伸手抓到鼠标,就飞快地看了起来。 姜丽萍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伸着脖子看电脑屏幕。她叫道:“你慢点!慢点!我还没看清呢!” 袁诺芳凶狠地叫道:“我看清就行了!妈的!混蛋!混蛋!混蛋!”她抓着鼠标,连续在桌上拍着,不住地咒骂。 葛涛站在她身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刚刚站稳的乔一福也惊愕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姜丽萍叫道:“黑袁,你看到什么了!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袁诺芳抬起头,很凶地看着身边的人,大声说:“我们那个混蛋调查员,在录入资料的时候,输错了字!这个笨蛋,把ST星信,写成ST兴新了!难怪我用关键字检索那么多天,也没有找到这份资料!臭葛涛,用关键字查不到这份资料!你知道不知道!他妈的,要找到这份资料,只能是……”她左右回头,看见身边的乔一福,一把抓住他的手,拉过来,大声说:“傻乔,只有你才能找到!” 姜丽萍用力推她,“你就别说这些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袁诺芳摇着乔一福的胳膊,就像在摇船桨,快速地说:“这个混蛋ST星信,亏得一蹋糊涂,把什么都抵押出去了,地皮、厂房、设备,全都抵押出去了!他妈的,其中就包括一大批股票!妈的,有一千多万股呢!三年前就抵押给银行了!他妈的,好像被人给忘记了!” 姜丽萍震惊地看着他,嗫嚅着说:“什么股票?不会是……不会是……” 袁诺芳大叫:“他妈的就是!他妈的就是!你猜对了!是博远电子的股票!等一下,让我算一下。”她飞快地从电脑里调出计算器,快速地计算股票。她猛地一敲回车,大声叫道:“他妈的,它占博远股票的百分之二点四!是二点四呀!这他妈的就是关键!” 姜丽萍也被这个刚刚出现的情况给吓住了,震惊地说:“妈呀,梅美云一拿到这批股票,她就是博远电子的第一大股东了!” 袁诺芳说:“就是的!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就是为了间接打压ST星信!她的目的就是想低价收购ST星信!傻乔说的掩人耳目,就是这个意思!傻乔,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乔一福早就傻了,似乎还没听清是怎么回事,只是惊愕地看着她。 袁诺芳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乔一福,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抓着他的头发摇了又摇,叫道:“傻乔,傻乔,你太了不起了!一下子就解了姐的大难题!傻乔,你太棒了!姐现在看着你,比看见谁都亲!” 乔一福尴尬地笑着。袁姐这么搂着他,还亲他,实在太叫他意外了。妈妈呀,袁姐的胸脯,可是又饱满又柔软呀,他几乎要昏过去了。 葛涛也看清了目前的情况,接下来,袁姐就要找他算账了,还不定怎么羞辱他呢。他就悄悄地向门外溜去,想躲过这一劫。 袁诺芳是什么人,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大经理,早把葛涛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她心情愉快,兴致勃勃,就放开声音大吼一声:“臭葛涛,你往哪里跑!你跑得了吗!傻乔是不是找到了!啊!你说,你现在怎么着!” 葛涛就像个被人抓住手腕的扒手,只能尴尬地笑着,点着头说:“袁姐,袁姐,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还是你高明,还是你有远见,这样还不行吗?” 袁诺芳心里这叫一个爽,爽到了极点,大声说:“你光承认说错了就完了?你光承认我有远见就完了!还有呢?你怎么着,是不是要兑现了!” 葛涛再怎么着也是个电视台主持人,面子怎么也要保一保的。他对袁姐,怎么着都好说,就是不能在这个傻子面前磕头。他摆着手说:“袁姐,咱们……咱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行不行?” 袁诺芳快乐地说:“你等着吧,我饶不了你!傻乔,你可真是姐的好兄弟。过来,再给姐香一个。”她也不管姜丽萍和葛涛就在面前了,抱着乔一福的脖子,又结结实实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傻乔,姐今天请客,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葛涛,我请客,你刷卡,行不行?” 这是葛涛巴求不得的解决办法,急忙说:“行行行,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袁诺芳还没完,又说:“哎呀,傻乔,瞧你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地摊货,整得真跟小民工没啥两样。走吧,姐给你买一身衣服,好好给你捯饬捯饬,给姐穿精神一点。葛涛,我买衣服,你刷卡,有问题吗?” 葛涛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好说:“得了,得了,我算是被你给宰上了,你就买吧!都是我刷卡,还不行吗。” 袁诺芳哈哈地笑着,拉着乔一福一个劲儿地摇着,快把他摇散架了,那么迷人地说:“傻乔,跟姐走,咱们现在就去逛街,逛完街吃饭去。” 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坐了袁诺芳的车,去了一家本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一进了商场,两个大美女首先就兴奋起来了。她们也有些日子没来了,就拖着乔一福在服装区里转悠起来。她们一会儿拿一件西装在他身上比,一会儿又争论傻乔穿什么样的裤子好,又再自然不过地贬损他脚上的破皮鞋。 半个小时后,原本一身民工装的乔一福,终于被她们打扮起来了。外面是一身深灰色高级面料的西装,里面的衬衣自然也换成雪白高档衬衣,又被她们拉拉扯扯地系上一条红领带。乔一福脚上的那双破皮鞋,早被姜姐一脚踢到垃圾箱旁边去了,换上一又锃光瓦亮的新皮鞋。 乔一福要捡起自己的旧皮带系上新裤子,姜姐甩手就将那条还没有用断的旧皮带给扔进垃圾箱了,随手抽了一条崭新的皮带递给他。 她说:“傻乔,那皮带扔在大街上,捡破烂都不会捡,你还要他干什么!” 乔一福万分可惜地说:“系……系在里边,又……又看不见。” 葛涛怪模怪样地走过来,歪着嘴说:“你就系上吧,反正是我花钱。她们都不心疼,你还心疼什么!真是的!” 乔一福换上新衬衣和新西装,就被袁诺芳和姜丽萍拉过来扯过去地欣赏,评头品足,这里扯扯,那里拉拉,好一番折腾。 袁姐说:“就是嘛,人还是得靠衣装。你这么一换上,不就精神多了。” 乔一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天地换新颜,一副小帅哥的样子,也快乐得不得了,连声说:“谢谢袁姐,谢谢姜姐。” 葛涛歪着嘴说:“喂,没良心的,都是我花钱呀,你就不谢我吗!” 乔一福连忙向他敬礼,“也谢谢涛哥。” !! 161、 星信就是咱们挣钱的机会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还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姜丽萍凑到袁诺芳耳边,一脸贼相地低声说:“袁姐,你把他收拾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就准备把他拿下了?” 这个话,也正说到袁诺芳心里的纠结处。要说这个傻乔的价值,已经被多次证明了,是比天还大的。他总能在她最困惑的时候,解开她心里的难题。傻乔这种神人,就是她今后需要的人。所以,拿下傻乔,最符合她今后的利益。 但是,在刚才为傻乔挑选衣服的过程中,她不时从旁打量他,品评他。妈妈呀,妈妈呀!他也实在太困难了!他个子不高,说话结巴,举手投足没有一毫的型男范,这些都可以不管。真到了要拿下他的那一刻,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吧,这个傻乔也实在有点丑,丑得像个怪物。这要是和他到了床上,脸对脸和他怎么着的时候,真恐怕要倒了她的兴致。老娘收拾过的帅哥,也有好几个了,可从来没有这个样的。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袁诺芳听到姜丽萍的话,自己也有点哭笑不得,勉强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姜丽萍小声说:“黑袁,你这就叫,临阵退缩!你是不是嫌他丑呀?” 袁诺芳就瞪她一眼,同样低声说:“你小点声音行不行!我是那种人吗?我最敬佩的是有本事的人!绝不是葛涛那种糊涂驴粪蛋,外面再光又有什么用!” 姜丽萍就叽叽地笑着,“傻乔就是有本事的人,你上呀!你上呀!” 就是这个事儿,让袁诺芳心里着实纠结,就不住地咬着嘴唇。当她看见傻乔一身光鲜地从更衣室里出来,还是挺有模有样的。她一边和姜丽萍一起对着傻乔上下品评着,心里就又波动起来了。她想,老娘就把他拿下来,又怎么着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个美女给傻乔买完了衣服,就簇拥着里外全新的乔一福去了一家好餐馆。反正是葛涛刷卡,就不客气地点了几样硬菜,还有大扎的黑啤酒。她们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夹着傻乔,互相夹枪带棒地劝傻乔喝酒。 袁诺芳说:“傻乔,你是姐的好兄弟,今天又帮了姐,和姐碰一杯。” 乔一福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袁姐这么大的面子敬他酒,他哪能不给。于是就痛痛快快地喝下了这一杯。 姜丽萍就说:“傻乔,你也是姜姐的好兄弟,是不是?今天你换了一身好衣服,现在袁姐又请你吃大餐,这是双喜临门呀!姐也祝你今后喜上加喜,跟姐干了!” 姜姐那一张白净脸,一旦笑起来,可就美艳无比了。乔一福自然心情愉悦,也跟她干了这一杯酒。 可是,姜姐还没有完,又说:“傻乔呀,姐希望你喜上加喜。万一又有了好事,你没干过的美事,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姐好了,姐帮你。姐不仅帮你,还给你加油打气,保证让你欢喜上了天,好不好呀?”她说着就大笑起来,还一下一下地捶着他。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虽然没有听明白,但被姜姐这么捶着,也是很受用的。他也就傻乎乎地跟着笑起来。 袁诺芳自然知道姜丽萍在损她。但她斜着眼睛看傻乔,却是没听明白的样子。她心里的念头又纠结起来了,她笑着说:“傻乔,你别听美女姜瞎说。听姐跟你说,你以后呢,时不时就给姐打个电话,有事儿没事儿的,和姐聊一聊,好不好?” 不料,姜丽萍立刻就说:“傻乔,你跟袁姐说话可要注意,一定要好好说,说点甜言蜜语的也没关系,袁姐就喜欢听这个。明白吗?” 乔一福更加傻乎乎地看着她们,嗫嚅说:“不……不太明白。我特别傻,两个姐姐还有涛哥都聪明。以后有事,还……还请两个姐姐和涛哥,多……多指教。” 他这么一说,葛涛还没怎么明白呢,两个美女就咯咯地大笑起来了,笑得东倒西歪,如花枝摇摆一般,几乎要摔到地上去了。 袁诺芳笑容灿烂地说:“傻乔,再和姐干一杯!” 乔一福就慌了,急忙说:“袁姐,三……三杯了,我……我肚子装不下了。” 袁诺芳和姜丽萍又是一阵大笑,仿佛再也止不住了。 葛涛终于趁这个机会,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歪着嘴说:“我说小乔律师,你能不能说话不结巴。要说容貌体格,你肯定长不成我这个样子了,天灾也太重了。你说话总可以改进一些吧?”他憋粗了嗓子说:“各位来宾。你这样说!” 乔一福讪讪地笑着说:“涛哥,不……不愧是主持人,说话就是好听。我……我比不了,真不行。” 葛涛逮着这么一个机会,可不会轻易放过。就说:“你跟我学。收腹,收下巴,提中气,声音从脑后出来。各位来宾。你说,你说。” 乔一福也实诚,就照着他说的样子,摆好架式说:“搁……搁块烂冰。” 袁诺芳和姜丽萍又都大笑了起来,笑得脸都红了。 葛涛觉得很没面子,说:“嗨!你个笨结巴!你跟我故意的是不是!” 乔一福肩膀都缩下去了,求饶说:“我……我真不行。” 袁诺芳可不想让他这样被葛涛贬损,就说:“好了,好了,葛涛,看你得瑟的,没完了。傻乔,姐问你一个问题,行不行?” 对袁姐说话,让乔一福轻松了许多,急忙说:“袁姐,你说,你说。” 袁诺芳把心里的事再次考虑一下,就说:“你们两个也都听着啊,不要不长耳朵。傻乔,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是不是?梅美云就是通过打压沪市4412,间接打压ST星信。她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低价收购ST星信!对不对?” 乔一福就眨着眼睛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听明白。 姜丽萍就说:“这还不明白吗?梅美云拿到博远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她就是第一大股东了!袁姐,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想怎么着?” 袁诺芳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个人,咬着牙说:“梅美云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先不去管她!现在说咱们自己的事!他妈的我就是感觉,这里边好像有我们挣钱的机会!傻乔,你说,有没有我们挣钱的机会!” 乔一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葛涛嘲讽地说:“你傻呀,你问他?他知道挣钱是怎么回事呀!” 袁诺芳就向他吼道:“他不知道!你知道!” 葛涛愣住了,勉强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袁姐,挣钱的事我可有兴趣,你说怎么挣?什么时候挣?” 袁诺芳很凶地说:“我他妈的要是知道,早就直接说出来了!还等你来问!傻乔,姐问你呢,你说这里边有没有我们挣钱的机会?我就要你说一句话!” 乔一福眨着眼睛,里面的黑眼珠来回转着,傻了似的看着她。 葛涛嘎嘎地笑起来,“傻了吧,傻了吧?一说正事他就傻了!我早就说过,你问他?这就叫借听于聋,问道于盲!袁姐,你也是傻了!” 袁诺芳叫道:“臭葛涛,你少废话!傻乔,我就听你说!你就说有没有吧!” 乔一福吃惊地看着她,眼睛不断地眨着,终于露出一脸傻笑,“袁姐,我……我也好想挣……挣钱,真的真的。” 袁诺芳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大叫:“傻乔,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们两个都听好了,我看,ST星信就是咱们挣钱的机会!” 葛涛说:“怎么挣?袁姐,你说,咱们怎么挣?” 袁诺芳把眼睛一瞪说:“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傻乔,你说,咱们怎么挣!” 乔一福眨着眼睛,一脸傻相,却说:“我……我不知道。” 葛涛又得意起来了,笑着说:“是不是?完了吧,完了吧,露馅了吧,还神人呢,一说到真的他就傻了。他要是知道,我就是个王八!” 姜丽萍自然明白袁诺芳的意思。她凭经验,也看出这个ST星信能够折腾出事情来。可她看着乔一福的傻样子,就有点着急,小声说:“哎呀,袁姐,他怎么这个样子!一个沪市4412,我赔了好多钱,现在就想挣回来呢!这次怎么也要……” 袁诺芳却推推她,向乔一福那边努嘴。她们两个都看见,乔一福张着嘴,傻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酒杯,那样子要多傻就有多傻。 袁诺芳小声说:“你看,傻乔动脑筋呢。你等着吧,这事儿有戏!一定有戏!” 后来的事情证明,傻乔一旦动起脑筋来,比贼他爸爸都精。这是金艳妮后来说的话,但得到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现在,一只亏得一蹋糊涂的ST星信,渐渐在所有的碎片中间浮现出来。 更准确地说,梅美云和雪丽,早就注意到这只股了,并以此为重点,制定各自的计划。袁诺芳她们,则是最后一个注意到这只股的人。只是,她们一旦注意到了,整个情况就开始变得严重起来了。 那股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正在渐渐加强。 下载免费阅读器!! 162、 那就是一双要吃人的眼睛 - 逆行商海 - 闻绎 所以,雪丽察觉廖清山正在注意ST星信,并且可能收购它,就有些紧张了。几乎可以说,这个ST星信,是她整个计划中的关键一点。这样,她就要认真考虑,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掌管的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让她顿时警惕起来。黛西下午突然告诉她,詹姆斯要来BJ傍晚就到。 对于詹姆斯的突然到来,雪丽虽然很惊讶,但她确信,詹姆斯对她有足够的信任。她能担任现在的职务,是詹姆斯郑重推荐的结果。另外,自从詹姆斯明确向她交待了任务之后,就很少过问她的行动,对她有充分的信任。除非雪丽主动向他汇报,他才多少说一点意见。他这种做法,表明他对雪丽的信任,也表明他知道雪丽有足够的能力。 但是,现在詹姆斯突然来BJ甚至没有提前通知她。而在他即将抵达时,才通过黛西告诉她。这说明其中一定有情况了,甚至是很严重的情况。 这个时候,雪丽开着车,正在前往机场的公路上疾驶。她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黛西,逐渐意识到,可能是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背后耍了什么花招! 这时,她仿佛不经意地问:“黛西,詹姆斯为什么突然来BJ黛西盯她一眼,继续看着前面,冷冰冰地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接到亚洲区总部的电话,说詹姆斯马上到,才知道他要来。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雪丽实在不想现在就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冲突,这种情况对她的计划不利。但如果这个女人真在她的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则是她不可容忍的。出国这几年,她得到一个经验,和西方人打交道,有什么话一定要当面说出来,这样最好。 所以,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黛西,你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对我说。我们可以讨论,什么都可以讨论。” 黛西却回头瞪着她说:“丽萨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雪丽心里的怒火渐渐升了起来。黛西违背了西方人说话做事的原则,过于中国化了。她是下级职员,有问题却不肯直接说出来,这是不可原谅的! 她目光尖锐地盯了黛西一眼,冷酷地说:“在中国,民间有一个专有名词,叫‘打小报告’,你理解不理解!” 黛西立刻开始反击,大声说:“丽萨尔,我告诉你,我没打过你的小报告!你用不着这样怀疑我!” 雪丽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努力放缓了语气说:“黛西,我有话,更愿意当面说。现在我当面说了,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黛西严肃地说:“我明白的意思!我有话,同样会当面说!” 雪丽不想再和她争执下去,就说:“那就好。” 但是,詹姆斯乘坐的航班却出了一点意外,它晚点了。 雪丽站在机场出口处等候许久。黛西去服务台询问,走回来说:“詹姆斯的航班晚点了,晚了一个小时。”雪丽看着她点点头,却没说话。 但是,她们这次来机场接詹姆斯,却耽误了雪丽的另一项安排。今天晚上,她安排杜俊山再次和廖清山见面,本意是要问清楚,廖清山关注ST星信的真实想法。按照她的安排,杜俊山在去见廖清山之前,要和她见一次面。她要向他交待和廖清山见面时的注意事项。但现在,她人在机场,就没办法见面了。她在机场出口处,接到杜俊山的电话。 这个时候,杜俊山刚把车停在街边。前面不远,就是海岛咖啡。他要在那里和雪丽见面。他看见时间过了,就给雪丽打电话说:“雪夫人,我正在等你。” 雪丽的心里,又是一阵恼怒。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盯一眼身边的黛西,不想让她听见她想和杜俊山说的话。她说:“对不起,杜总,你不必等我了。我今晚临时有事。你按照计划做吧。” 杜俊山是个人精,立刻从雪丽的话里听出其他意思,她似乎不想多说。他想了一下,就说:“那怎么着,我先去和廖清山碰面?” 雪丽简洁地说:“可以,你先和他碰面,看看他想说些什么。咱们另外约一个时间见面吧。”她转身背对黛西,压低了声音说:“杜总,我猜,他可能有警觉了,你要谨慎一些。谈不成也没关系。” 杜俊山听出来了,雪丽连廖清山的名字都不想提,她身边似乎有人。 他平静地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他合上手机,开车走了。 这个时候,廖清山和温庆西正坐在林小姐的一间茶室里,脸色都很严峻。他们已经等杜俊山很长时间了,这让他们的心情更加烦躁。 温庆西不想就这么傻坐着,竭力打破沉闷说:“这个杜俊山,约我们见面,自己却不来,他什么意思呀!” 廖清山其实也在猜测这件事。以他对杜俊山的了解,这是个思维细密的人,他约了见面,绝不会爽自己的约。他猜想,可能是杜俊山那边有了什么情况。他进一步猜想,会是什么事呢? 温庆西见他没有反应,又说:“廖总,杜俊山的独山投资,一直在拉升股价,这个代价,可就越来越重了。” 这是一件让廖清山更加愤怒的事!什么叫木匠戴枷,指的就是这种情况。是他请杜俊山来拉升股价的,代价再沉重,他也没办法指责杜俊山。所以,他现在真的是自作自受!他低沉地说:“我知道。” 温庆西再次长叹一声,不住摇头,“他妈的,那个项雨轩,简直是故意拖延时间。我就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冷了下来。他以前一直很积极的。” 这件事同样让廖清山恼火。他此时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危机。项雨轩的拖延,还有独山投资的持续投入,有可能把他拖到更危险的境地里。这是他必须防备的事!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他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他说:“你别说了,我也不明白。”他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他项雨轩踩刹车,可真是够及时的!” 温庆西看看表,“这个杜俊山,要迟到了。” 十五分钟后,杜俊山终于来了。他推开门,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廖清山和温庆西,脸上露出抱歉的笑容。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因为有一点特殊情况,来晚了。对不起。” 廖清山不想跟他有太多的客套,点点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他把一杯茶推到杜俊山面前,然后就像狼一样逼视着他,那就是一双要吃人的眼睛。 杜俊山脸上还留着一点微笑,但眼睛里已经非常警惕了。 廖清山目光尖锐,但声音温和,说:“杜总,请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这下子,杜俊山就更加警惕了,小心地盯着他,还是没说话。 廖清山继续说:“杜总,请不要回避。我可以肯定,你背后另有其人。这个人在背后为你提供资金!我可以肯定,你就是受这个人的指挥!甚至,我们在饭店里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个人在背后策划的!设计得真精巧!你敢说不是吗!” 杜俊山更加谨慎地盯着他。自从上一次,他从雪夫人那里听到一句关键的话。雪夫人说:“杜总,你说,海洲能够尝还你投入的资金吗?”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廖清山再凶,他也不过是案板上的一条鱼,根本蹦跶不起来!他死定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曾向雪夫人建议过,是否和廖清山挑明了,把一切都说清楚,叫廖清山老老实实的,不要再有什么妄想。雪夫人说,她要考虑一下。他原本今天和雪夫人见面,就是要商量这件事的。但雪夫人意外有事,就无法确定怎么办。有一点他明白,没有雪夫人的明确指示,他是不能乱动的。 所以,他此时什么也不能对廖清山说。 廖清山知道他手里几乎没有筹码,但他还是想努力一下,冲一下,甚至说几句过头的话,或许会起什么作用吧。他也拿不准。 所以,他露出更凶的样子,说:“杜总,你应该对我有一点了解,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够了。在我生气的时候,难免会意气用事!甚至做一点出格的事!我的财富,我的切身利益,都让我有这个权力!告诉你,我也有这个力量!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话!你明白吗!” 杜俊山冷静地看着他。他很明白,尽管廖清山不过是雪夫人案板上的一条鱼,但那是雪夫人的案板,不是他的。所以说,他尽管竭力避免,但还是落在两大强权势力之间了。雪夫人控制着他的独山投资,可以轻易将他碾碎。但他如果得罪了廖清山,他有巨大的财富,要发起狠来,也同样可以做到这一步。杜俊山想挣钱,但绝不想做别人的炮灰!眼前的情况,他必须小心应对才行。 下载免费阅读器!! 163、 她们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轻声说:“廖总,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也清楚后果是什么。你问我背后的人,我可以告诉你,确实有。但我不能告诉她是谁,至少现在不能。” 廖清山更加凶狠地瞪着他。杜俊山的话,无疑是在说,你已经被控制了!这是他难以接受的。他问:“为什么!” 杜俊山经历过多次绝命的危机,知道应该如何化解他的愤怒。 他轻声说:“廖总,你其实也明白,现在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是不是?咱们的生意刚刚开始,距离结束,还早着呢。廖总,我想对你说明两点,第一,我是个生意人,一切以赢利为目的。” 廖清山感受一下,这话里有和解的意思,就点头说:“这个我理解。第二点?” 杜俊山这时才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廖总,说起来,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关系了,虽然交情不深,但你没伤害过我,我也没伤害过你,这是实情吧?说一句实话,我也绝不想破坏和你的关系。所以,第二点是,就我目前所知,我背后那个人的目标,绝不是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这个情况,是廖清山没有想到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就意味着,杜俊山背后的人,其实是利用他来达到另一个目的,甚至可能是一个更大的目的。这一点,让他十分疑惑。他问:“这就是说,你和你背后的人,另有目的?” 杜俊山用力一点头说:“是。” 廖清山盯着他问:“是什么目的?” 杜俊山一摇头,“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 廖清山心里虽然可以稍稍放心,但还是不舒服。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一条老狐狸,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但现在,他却被别人算计并且利用了,正是这一点让他愤怒。但他冷静地在心里算计一下,就发现,至少现在,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精明的杜俊山已经看清他的想法了,更看清他的处境。正是这一点,让他感觉舒服。他继续说:“廖总,我这么对你说吧,帮助海洲拉升股价这件事,我肯定要从你这里挣一点钱,这是我们商定的,你也同意,没错吧?” 廖清山无声地点点头。他想到的是,他就是这样落入别人的陷阱的! 杜俊山轻声说:“我只要求做到这一步。其次,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这个说法,廖清山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这是由他的经济头脑决定的。落井下石,往往是最能获利的时候。在经济领域里,绝对没人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他还是问:“为什么?可以解释一下吗?” 杜俊山凑近盯着他,更深地盯住他的眼睛,“廖总,我明白一个道理,凡事不可做绝!说到底,我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个,你能听明白吗?” 这一回,廖清山确实听明白了。这就是说,杜俊山有狠宰他一刀的机会,却不敢下狠手,是因为他也处于危机之中。也许,杜俊山今后也要借助他呢。 想清楚这一点,他再次点头说:“杜总,我希望你说话算数!” 杜俊山冷笑一声,“廖总,我要是说话不算数,我这颗脑袋还保得住吗!好了,廖总,该说的话都说过了,你我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我该走了。” 杜俊山站起来,向他们点点头,拿起提包走了。他临出门的时候感觉到,他至少又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这是今后必须要有的。 杜俊山走后,廖清山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反复考虑盘算他目前的情况。但他无论怎么考虑,仍然解不开他目前的困境。他的困境就是两个,一个是独山投资拉升股价的资金压力。另一个,就是陷入停顿的和博远电子换股的事! 他问:“庆西,你说,拉升股价这件事,我们能停吗?” 温庆西张大了嘴说:“不能停呀!这个代价太大了!我们承受不起呀!” 廖清山知道他说的对。他现在根本没有退路!他不由咬紧牙说:“妈的,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尽快和博远换股!” 温庆西也说:“是呀,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但是,项雨轩那个东西……” 廖清山向他一摆手说:“我们再想办法吧,总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在BJ机场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等待,詹姆斯终于随着一群乘客,从里面走出来了。雪丽和黛西都看见了他,向他挥着手。 詹姆斯出了闸口,走过来和她们握手。雪丽很快就察觉到了,詹姆斯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声和她们说笑话。他的表情还是有点严峻的。 他们一起向机场外走去。 雪丽领着他们去了停车场,詹姆斯上了后座,黛西仍和来时一样,坐在前面。雪丽发动汽车,很快向城里驶去。 虽然是夜里,但机场路上的车辆仍然很多,但车速都很快。 雪丽和黛西坐在前面,都没有说话。 詹姆斯坐在后面,很快就看清她们的表情。他微微露出一点笑容,看着车外的夜景说:“BJ郊区的夜景,还是很迷人的,不是吗?” 雪丽从反光镜里看着他的表情,轻声说:“是的,先生。”她的表情有点冷淡。 詹姆斯继续说:“在这样的夜景里,是可以让人心情放松,甚至愉快起来的,不是吗?”他很想化解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敌意。他一出机场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他也知道,其中的原因,还是有一点复杂的。 这时,雪丽就不想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詹姆斯先生,希望你正确理解我目前的工作,不要听信谗言!” 坐在她旁边的黛西立刻尖声叫起来:“丽萨尔,我没有在背后说过你什么!请你注意修辞!” 雪丽扭头盯她一眼说:“黛西,我希望你注意你的职业操守!” 黛西再次大叫一声:“丽萨尔,你用不着这样!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詹姆斯明白,她们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这是最糟糕的事。在来之前,他曾经在给总部的电话里,询问有没有人员调整的计划。他得到的答复,“等你考察之后,咱们再考虑这个问题。”所以,目前对这两个女人的去留,是悬而未决的。 他说:“好了,好了,两位亲爱的女士,我们回去以后,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不要在这么美丽的夜景里争论,这太煞风景了。OK?” 汽车里安静下来,但气氛却极不平和。三个人各怀心思。 这天夜里,乔一福和袁姐、姜姐和涛哥,一直吃饭喝酒到很晚才分手。 姜姐说:“乔律师,让袁姐送你一下吧。”她这样说的时候,笑里藏着狡黠。 乔一福急忙说:“不……不用了。袁姐送我,要……要绕好大的路。我走着回去,就……就可以了。” 姜丽萍一直偷偷地看着袁诺芳笑。这么一个情形,也着实让袁诺芳心里更纠结了。实在说,她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拿下这个傻乔。所以,她就没在送不送这件事上,太坚持。最后,还是袁姐送姜姐他们走了。 所以,乔一福现在是独自走在街上。晚上喝多了酒,这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件事,是袁姐一再问他,ST星信里,有没有他们挣钱的机会。这件事,就如催化剂一般,一下子就挑破了他脑海中的一层膜。他决定步行回去,借机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妈呀,他太想挣钱了!最好是挣大钱! 他正在街上匆匆走着的时候,就接到英子的电话。英子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吓了一跳。她说:“一福,凤姐非要和许家城分居不可!我劝不住她了!” 凤姐的事,也是他的大事呀。他是凤姐的律师,这还不算,凤姐还那么大方的支付了第一笔钱,五十万呀!他一定要办好凤姐的事。 他说:“啊,英子,怎……怎么回事呀!怎么好好的……” 栗光英不客气地说:“你别费话了!赶快来!凤姐在她新家里!” 乔一福急忙说:“好,好,我这就过去。”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忙走了。 说是凤姐的新家,其实是凤姐父亲留给她的一套旧房子,在北三环的边上。这是英子以前告诉他的。 乔一福到的时候,两个小时工正在她家里擦拭家具,打扫卫生。俞凤媛双臂抱着胸前,不时指点她们干这个,擦那个,脸上却是一副气哼哼的表情。 栗光英坐在沙发里,同样气哼哼地看着她,显然已经和她争吵过了。 乔一福一进门,就用惊愕的眼神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俞凤媛瞪着他,赌气说:“你干吗,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乔一福小心地看着她,说:“凤姐,你……你这是,搬……搬出来了?” 俞凤媛把她那两片好看的红嘴唇拧了又拧,说道:“哼,我早就想搬出来了!早一点跟那个狗蛋分居!只不过,我没那么笨就是了。” 栗光英小声叫道:“那你这是干吗?想坏你自己的事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164、 雪丽竭力克制心里的颤抖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回头说:“我先准备一下!不可以呀!打扫打扫,整理整理。哪天我不高兴了,我立刻就能搬出来!不跟那个狗蛋耗着了!” 乔一福问:“这……这也是你的房子?” 俞凤媛歪着嘴巴说:“这还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呢,只有一百二十平。好几年没用过了,我收拾一下,准备着。你们瞧瞧,哪天我跟那个狗蛋分居了,就得住在这么个小房子里,真是的!我冤不冤呀!” 栗光英一副横眉立目的样子,说:“我说凤姐,一百二十平还小呀!你是要翻跟头,还是要唱大戏呀!莫名其妙的!” 俞凤媛就向她叫道:“你跟我嚷嚷什么呀!它就是小嘛,我什么时候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乔律师,你来的正好,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走第二步呀!”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像哄孩子似的说:“凤……凤姐,咱们说好的,要……要等找到证据,再……再走第二步。要不然,你……你是要吃亏的。” 这时,两个女小时工提着水桶,拿着抹布走过来,“大姐,都擦好了。您看看。” 俞凤媛就说:“行了,谢谢你们了。”她付了钱,然后送她们出去。她关好门,气哼哼地说:“我告诉你们,什么证据,什么把柄,我就是找不着!那个狗蛋比贼都精,防得严严实实的,你们叫我到哪里去找证据!我没本事,找不着!” 栗光英就站起来,一只手叉在腰上,一只手指着她说:“你这个凤姐,真叫人没办法说你。这可是你自己的事呀!你还想不想好了!” 俞凤媛叫道:“我就是找不着嘛!你怎么着吧,我就这个样子了!” 她这么说着,就把双手抱在胸前,左一扭,右一扭的,好委曲的样子。 栗光英看着她,也没办法了。凤姐就是这么个人,是什么苦也吃不了的,至于什么难一点的事,她更是干不了。她只好回头说:“一福,你说吧,凤姐的事怎么办吧?她就是这么个德性,我说了半天了,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俞凤媛显然很不愿意听她这么说,就撇着嘴说:“一福,一福,你就记着你的一福,你怎么就不记着我呀!” 栗光英被她气得都要笑出来了,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我可是为你好,你倒都不放在心上,不当正事办,你到底想怎么着!” 俞凤媛本是一个高大丰腴而美貌的少妇,此时却像个小孩子似的嘟着嘴,娇憨憨地说:“乔律师老叫我找证据。我要是找不着呢,你就不给我走第二步了呀!就这么给我拖着呀!那可不行!乔律师,我也看出来了,我要是不分居,你还给我拖着呢!告诉你,哪天我不高兴了,直接就搬出来!你就得给我走第二步!” 栗光英用力向她一指,说:“真是没见过你这种人,顾头不顾尾!一点道理也不讲!三岁孩子都比你懂事!” 乔一福看看英子,又看看凤姐,也没办法了,一副苦歪歪的样子。 俞凤媛看着他,突然哇哇大笑起来,把她的腰肢扭得像面条一样,说:“乔律师,看你急得,我现在还没搬出来呢,看把你吓的。”说完了又是一阵大笑。 乔一福这才松了一口气,傻乎乎地向她笑着。 这个时候,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会议室里,气氛却有些紧张。詹姆斯、雪丽和黛西都静静地坐在桌边,互相注视着。他们的眼神里都藏着戒备。 詹姆斯脸上藏着一丝微笑,注视着这两个女人。他温和地说:“亲爱的丽萨尔,多余的话,我就不想说了。简单直说吧,我这次来,就是想听一下你最近的工作情况,进展如何。可以吗?” 雪丽静静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关键的一点是,她不知道詹姆斯在来之前,是否和总公司接触过,甚至有什么私下交易。 她平静地说:“詹姆斯,我简单说一下吧,因为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第一步,我通过杜俊山的独山投资,在暗中协助廖清山的南方控股,拉升海洲数据的股价。这件事的条件是,廖清山把海洲数据的百分之八抵押给杜俊山。其实就是抵押给我。一旦海洲和博远完成换股,海洲有可能取得博远百分之七上下的股份。这就等于我间接控制了这些股份。詹姆斯,这是我的第一步。” 詹姆斯点点头,说:“不引人注意,很好。廖清山会反抗你吗?”他微笑问。 雪丽摇摇头,静静地说:“他反抗不了。独山投资控制海洲百分之八的股份,也就是我控制着海洲。他完全动弹不了!” 詹姆斯不动声色地说:“我听说,博远方面在拖延,是吗?” 雪丽就此判断,詹姆斯是和总公司接触过的。因为他只能从总公司那边了解到这个情况。而这个情况,只能是黛西向总公司做的汇报。她明白了,詹姆斯今天来,其实是奉总公司的命令,来了解驻京办事处的工作情况,甚至有可能对办事处的人事做出变动。这个情况让她寒心。 她静静地说:“是的。博远这一拖延,让我的第一步可能出现异常。如果项雨轩继续拖延下去,我的第一步就可能失败。我正在考虑新的办法。” 詹姆斯没说话,端起咖啡慢慢地喝着,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这个情况,让雪丽更加警觉。如果总公司有意变动她的职务,詹姆斯就不必听她的介绍了。所以,她也停下来,等待詹姆斯的反应。 詹姆斯似乎很突然地笑了一下,说:“怎么不说了?你正在考虑的新办法是什么,请你具体说一下,如果不太复杂的话。” 雪丽竭力克制心里的颤抖。也许,她的职务并不会发生变化吧。她轻声说:“并不复杂。初步想法是这样,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正通过打压沪市4412,间接打压ST星信。我正在等待一个时机,直接出手收购ST星信。ST星信手里,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 詹姆斯冷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黛西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大声说:“詹姆斯先生,我对丽萨尔使用资金的方法有一些疑问。我可以说一下吗?” 詹姆斯默默地转向她,“你有什么疑问?” 黛西说:“丽萨尔帮助海洲拉升股价,已经消耗了大笔资金。如果再收购ST星信,资金量会更大!我认为这个办法欠妥!总公司可能不会同意!” 雪丽回头瞪着她,大声说:“要想控制博远,就必须花钱!博远市值超过百亿,我们使用几个亿资金,达到控制博远的目的,有什么不可以!” 黛西同样瞪着她说:“如果你控制不了呢?你的第一步就已经失败了!” 雪丽说:“任何事情,都处于变化之中,我们的计划就应该随之改变。原来的第一步实现不了,就改变,有什么问题!只要最后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黛西说:“我还是认为这个代价太大!” 雪丽立刻说:“但是,符合总公司规定的,我可以采取任何措施的原则!” 两个女人,就这个问题互相争执起来,各不相让。 詹姆斯终于摆着双手说:“两位女士,请稍安勿躁。丽萨尔,请你先安静。黛西,对不起,请让我和丽萨尔单独说几句话,十分钟就可以了。” 黛西瞪着他,生气地出了办公室。詹姆斯扭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着雪丽。 会议室里很宁静,气氛仍然非常紧张。 雪丽的心里,更加紧张。她在艾姆特尔奋斗了整整八年,才取得今天的地位。现在,却有可能瞬间付之东流。她谨慎地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看着她,温和地笑着,轻声说:“丽萨尔,总的来说,你在这里做的工作还可以,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进展虽然有一点慢,但我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自然不可能太快。这是我真实的看法。” 雪丽隐隐地松了一口气。她能听出来,詹姆斯还是支持她的,这一点很重要。她说:“詹姆斯,现在因为黛西,我有后顾之忧。” 詹姆斯摇着头,不赞成地说:“丽萨尔,丽萨尔,我不赞成你再说这一类的话,永远不要再说。因为没有意义。世界是不完美的。我们的环境,我们的工作,都不可能完美。我们只能在不完美的环境中开展我们的工作。所以,谁都不可能随心所欲,包括你和我。” 雪丽盯着他。再次猜测他的想法。 詹姆斯说:“我们在一起工作,至少有五年了吧?你和我,应该都有足够的了解。你来这里工作,是我推荐的。丽萨尔,她不是。黛西是总公司派下来的。” 雪丽默默地看着他,轻声问:“为什么?总公司不信任我?” 詹姆斯笑了起来,“丽萨尔,你仍然不够老练,不够成熟。在你们中国,皇帝派一个将军出发作战,他还会再派一个官员,监军。皇帝不信任这个将军吗?皇帝要是不信任他,会把军队交给他吗?但皇帝还是要派一个监军。总公司信任你,但还是要派黛西来。希望你能理解。” !! 165、 我跟你多哪门子的心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心里明白,詹姆斯的话已经说到极点了。对她而言,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轻声说:“你这么说,我能接受。” 詹姆斯想了一下,又说:“你是聪明人,话一说,你就全明白了。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不说了。倒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多说一句。丽萨尔,我看过你的人事档案。我知道,你在这里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是这样吧?” 雪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问题。她点头说:“是的,我没有隐瞒过这一点。许家城是我从前的丈夫。不过,自从我出国后,我们这种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也许,我应该叫他前夫更合适。” 詹姆斯微笑注视她,“按照中国法律,虽然你说名存实亡,但还是存在的。” 这一点,雪丽不能否认。她点头说:“是的,还是存在的。” 詹姆斯声音很轻地说:“这个许家城,他会影响你的任务吗?” 雪丽用力一摇头,坚定地说:“决不会。许家城和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此外,我也分得清公私关系。许家城不会影响我完成我的任务。” 詹姆斯点点头说:“很好,你这么说,我就比较放心了。” 雪丽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她在艾姆特尔八年,一直就是这么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她比较幸运的是,詹姆斯一直都信任她。 想到这里,她轻声说:“詹姆斯,谢谢你的信任。” 詹姆斯点点头,“我当然是信任你的。继续做好你的工作,完成你的任务。这其中,你一定要注意,处理好和黛西的关系。在任何地方,任何部门里,人事关系都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过一会儿,我也会和黛西谈一谈。我不希望你们再次发生这样的争论。” 雪丽点点头说:“是,我明白,我一定处理好和黛西的关系。” 詹姆斯终于笑了,说:“这样,我就比较放心了。” 他站起身时,很郑重地和雪丽握了一下手。 这天夜里,乔一福和英子,一左一右好一番劝慰,终于说服凤姐暂时不分居。于是,英子就开车先送凤姐回家。 到了兰庭一号,凤姐家的楼下,她扭扭地下了车,却又回头把着乔一福身边的车门不放。她低头盯着车里的乔一福,把她好看的下巴左一摇,右一摇,把她肉乎乎的红嘴唇撇了又撇,就妖妖地说:“乔律师,你给我听好了,让我找证据,反正我找不着。你也得给我找!你要是一个星期也找不着,那就是真找不着了。哼哼,那我就搬出来!你就得给我走第二步!” 英子就朝她喊:“凤姐,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我跟你说了一晚上,你怎么一点也没听进去呢!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凤姐说:“小光英,我就这样,怎么着吧。乔律师,你可是我的律师,我要你给我走第二步,你得给我走!听到没有!”她说完,就一扭一扭地走了。 英子很生气,可也拿她没办法。她嘟囔一句:“这个臭凤姐,真是的!不管她了,我送你回家!”说完,她开车重新回到大街上。 这个时候,夜景矇眬,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街头闪耀着。街上车辆不多,风从窗口里吹进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收音机里正放着缠绵的音乐。 几分钟之后,乔一福已把凤姐的事放在脑后了,因为现在,他又和美丽的英子单独在一起了。对他来说,这就是幸福! 所以,他不时斜睨着栗光英,一会儿拉拉领子,一会儿又扯扯衣角,或者提一提腿上笔直的裤线。他的这些小动作,终于引起栗光英的注意。 她上下打量他一下,笑着说:“傻缺,怎么回事,当新郎官了,穿一身新衣服?” 乔一福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有点得意地说:“一般般吧。英子,你……你看着,我这样子,是……是不是还行?” 栗光英再次把他上下看了一遍,“哟,你换行头了。傻缺,你什么时候买一身新衣服穿上了?怎么回事?” 乔一福笑着说:“我……我也捯饬捯饬,精神精神。” 栗光英不断看他,渐渐有了怀疑。她停了车,回头瞪着他,“傻缺,你到了。” 乔一福急忙说:“到了?英子,那……那我回去了。”他拿起包就要下车。 栗光英却冷着一张脸,喝道:“傻缺,别动!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 再也没有比乔一福更听话的人了。他立刻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英子。 栗光英却凶巴巴地说:“傻缺,你怎么买新衣服了?有钱了?你个大傻缺,你就算有钱,也不会买这种衣服!你给我老实说,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说:“那……那个什么,我……我帮袁姐找……找到一份资料。袁姐感谢我,就……就给我买了一身衣服。袁姐就……就是表示感谢。” 栗光英照他头上打了一下,叫道:“她凭什么给你买衣服!她是你什么人!啊!你挺会来事儿的是不是!还巴结到大经理那里去了!你什么意思!你想怎么着!给我坐直喽,老实说!” 这下子,乔一福就有点紧张了,急忙说:“没……没什么意思。袁姐挺……挺好的,对……对我挺关照……” 栗光英把一双黑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抡起巴掌连续打他,“傻缺,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什么叫挺好的!袁姐为什么对你好!你个傻缺想干什么!” 乔一福抱着脑袋左右躲闪,心里却快活得不得了,连声说:“没有,没有。袁姐是……是好意,我总要领……领情嘛。” 栗光英恼火得不得了。其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一听到什么漂亮女人接近了这个傻缺,就让她恼火。这个傻缺都傻成这个样子,丑成这个样子,却还敢往漂亮女人身边凑,简直可恶到了极点!绝不能轻绕了他! 她一边打,一边叫道:“傻缺,你想什么呢!又作春梦呢是不是!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警告你,以后离那些女人远一点,一个个都跟妖精似的!她们跟你妖那是耍你呢!你知道不知道!给你个仨瓜俩枣你就张嘴接呀!你知不知道好歹!傻缺,有你这样的大傻缺吗!” 乔一福就摆着手说:“英子,英子,你……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想法。我……我心里,唯一唯一的,就……就是你了,真的真的。” 栗光英叫的声音更高了,“我多心!我跟你多哪门子的心!是你异想天开吧!怎么着,见着漂亮女人就没魂了!就浑身骨头痒痒!你也不看看你这个丑相样子!要什么没什么,跟个小民工没两样!她们会把你当回事吗!会吗!你给我听清楚,以后必须和她们保持距离!不许往她们跟前凑!不然的话,小心我打破你的头!” 乔一福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我一定。那……那我下车了。” 栗光英瞪着他,狠狠地说:“滚!快给我滚!” 乔一福下了车,看着汽车吼叫着走远了,他却嘎嘎地大笑起来,快乐得跟抽了疯一样,又是跳又是扭,简直就要唱起歌来了。刚才,他耍了一个小心眼,果然看出英子好在意他。他快乐得都要疯了。 他扭着转着回到家里,脱下身上的新衣服,小心地挂起来。 他看着那几件漂亮衣服,又想起英子生气的样子,就指着衣服,模仿栗光英喝斥他的可爱样子:“傻缺,我……我警告你,以后离那些女人都远一点,一个个都跟妖……妖精似的!给你个仨瓜俩枣你就张……张嘴接呀!你知不知道好歹!傻缺,只有我英子对你才……才是真心的!只有我英子才……才最喜欢你!啊!你听到没有!妈呀,我……我的英子,我能……能不知道好歹吗。我知道呀!”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笑着,快乐得不得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安静下来。 他一安静下来,思路就转到另一方面去了。他耳边又想起袁姐的话。 袁姐说:“傻乔,他妈的,我就是感觉,这里边好像有我们挣钱的机会。傻乔,你说,有没有我们挣钱的机会?” 妈呀,这才是大事呢!挣钱永远都是最大的事!他想了又想,那个ST星信,还真是有点那个,好像确实有什么机会,让他挣到钱。但是,他眼睛翻了又翻,转了又转,还是想不出怎么才能挣到这个钱。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又写又划。他把他所知道的种种情况都写在纸上,有时画圈,有时又画线,一会儿把那些情况圈起来,一会儿又把它们连起来。隐约之间,一个挣钱的机会,渐渐在他眼前浮了起来,但还是很模糊,看不清楚。 桌上的闹钟指到凌晨两点钟的时候,他仍然皱着眉,在纸上勾划来,勾划去。 !! 166、 门外跑进来一个小民工 - 逆行商海 - 闻绎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躺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但他心里有事,很快就醒了。他起来,洗了一个凉水澡,就去上班了。 他坐在咨询室的桌前,仍然有些发呆,眼睛却来回转着。一副很傻的样子。 他再次拿出昨天夜里勾划的那张纸,低头仔细看着。纸上的字和勾来勾去的线条太乱了,他又拿了一张纸,重新抄写了一遍,就出现以下内容: 项雨轩一一前妻梅美云一一博远电子一一换股海洲数据一一ST星信有2。4%一一关联沪市4412 温庆西一一海洲数据老总一一庆亚信息起家一一海洲数据的根一一关联ST星信一一目标博远电子 罗兰一一海洲数据董事一一对手是温庆西一一联手项雨轩?一一有关ST星信?一一有关庆亚信息? 袁诺芳一一博洋证券一一基金经理一一有关沪市4412一一关注ST星信一一重仓博远电子一一关联到罗兰 阎震强一一和雪丽有关一一做多沪市4412一一目标ST星信?一一目标博洋证券?一一目标袁诺芳? 这是他琢磨了一夜得出的结果。但是,这些东西说明了什么,他还是不清楚。他对着这几行字反复看着,反复想着。最后,他拿起笔,在“罗兰”那一行下面划了一条粗粗的线,又把后面的三个问号描得又黑又粗。 现在,他最明显的感觉是,袁姐说的对,这里边似乎真有挣钱的机会!并且是挣大钱的机会。但是,就算ST星信持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他怎么做才能挣到这个钱呢?他一时还是想不明白。 就在这里,乔一福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听。 电话里传来姜丽萍那么快乐和妩媚的声音:“傻乔,干吗呢?” 乔一福就说:“没……没干吗,正……正在所里呆着呢。” 姜丽萍咯咯笑着说:“别傻呆着了。我和袁姐这会儿正在南街的海岛咖啡呢,你还不赶快过来吗?我和袁姐都想你了,好想见着你。”她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乔一福小心翼翼地说:“姜姐,是……是有事吧?” 姜丽萍就叫道:“当然是有事了!而且有重要的事,和你有关系的事。袁姐说,让你也知道一下。你赶快来吧!不要让我和袁姐久等。” 乔一福连忙说:“好,好,我……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他把那张刚刚誊清的纸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收拾好东西,背起包就走了。 他出了律师所,在街边打了一辆车,匆匆忙忙地往南街赶。 这个时候,在南街的海岛咖啡里,袁诺芳和姜丽萍,还有妖艳的金艳妮,正坐在一起低声说话,都是很神秘的样子。 昨天夜里,金艳妮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把许家城和一个可能叫雪丽的女人有私情这件事,告诉袁诺芳。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雪丽和阎震强有关系,自然也就和自己的利益有关系了,这一点非常重要。第二,许家城自然和俞凤媛有关系,他们是夫妻嘛,而俞凤媛又和袁姐和姜姐有关系,相信她们一定会关注这件怪异的事。所以,告诉袁姐,一定符合她的利益。 这时,她听见姜姐打的这通电话,心里就很诧异。姜姐叫那个人傻乔,听上去有点贬损的意思,但其中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喜爱的意思,这让她挺奇怪的。姜姐说:“我和袁姐都想你了,好想见着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袁姐和姜姐都喜欢这个绰号叫傻乔的人?袁姐和姜姐可都是大美女呀,难道那个傻乔,是一个什么大帅哥? 金艳妮这个妖精一样的美女,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帅哥了。这个帅哥被叫做傻乔,似乎还是一个很实诚的人,这就更让她有了兴趣。 她就小心地问:“姜姐,谁是傻乔呀?” 姜丽萍一摆手说:“就是我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他和你说的事有关系。他一会儿就到,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金艳妮忍不住向门口张望,又忍不住好奇又问:“袁姐,你们和这个傻乔,要干什么呀?能告诉我吗?” 袁诺芳就瞪圆她好看的大眼睛,露出一点妩媚的凶相来,爽快地说:“告诉你吧,我们都想挣大钱,就等着那个傻乔帮我们拿主意呢!” 她这么一说,更引起金艳妮的好奇。袁姐要挣大钱,居然让一个叫傻乔的人帮她拿主意,这也太奇怪了。她说:“你说的这个傻乔,一定是个大人物吧?” 旁边的姜丽萍突然大笑起来,拍着手说:“那可不!他可是个天大的神一样的大人物呀!袁姐事事都离不开他,干什么都要问一问傻乔!”她笑得更开心了。 袁诺芳就笑着打了姜丽萍一下,说:“臭姜,你又胡说八道!你给我小心点!” 金艳妮来回看着她们,心里猜想,这个傻乔不仅是个帅哥,而且是个极有头脑极其聪明的帅哥呢!似乎,袁姐对这个傻乔就很崇拜。妈呀,袁姐那么高端的人,居然也会崇拜别人,这也太稀奇了!从来都以征服帅哥为已任的金艳妮,顿时就动起心思来了。 这时,袁诺芳和姜丽萍开玩笑归开玩笑,但心里想的,还是眼前的大事。她就问:“艳妮儿,你们阎总,还在收沪市4412吗?” 精明的金艳妮向来在别人提问题的时候,是要耍一点小心眼的,从不肯直接说出来,就说:“哎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这是大事,他可不会对我说。” 袁诺芳就眯起她雾一般矇眬的眼睛,盯在金艳妮的脸上。金艳妮耍什么小心眼,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她不动声色地说:“艳妮,咱们是朋友,今后还要互相通报情况,对不对?现在,我就把一个重要情况通报给你!” 金艳妮顿时来了精神,连声说:“好,好,袁姐,你说。” 袁诺芳仍然是很凶的样子盯着她,说道:“我先警告你,这可是绝密,只能你知道!对任何人你都不能说!明白吗?” 金艳妮急忙说:“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保守秘密。” 袁诺芳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她其实明白,让女人保守秘密,简直就是一句空话。但她需要金艳妮今后也提供情况,就必须和她交换。 她轻声说:“我的公司,受一个客户委托,正在做空沪市4412,你想不到吧?” 金艳妮不由大吃一惊:“做空?那不正好和阎震强顶上了吗?” 袁诺芳冷笑一声说:“所以,我们谭总,特意找到你们阎总,请他暂时收手!” 金艳妮更加吃惊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事了!她惊讶地问:“阎震强收手了?” 袁诺芳说:“没错,他已经收手了!阎震强的背后,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雪丽!” 金艳妮惊讶地问:“可是,袁姐,你为什么要做空沪市4412呢?” 袁诺芳脸上的冷笑,几乎还要加上横眉立目才行了。她咬着牙说:“艳妮儿,这个情况,是傻乔刚刚帮我弄清楚的!这可是天大的绝密!要等我和傻乔商量之后,才能决定是不是告诉你!” 此时,金艳妮心里的惊讶,也有天那么大了。这个傻乔,到底是什么人呀!他好像有神机妙算一般的智慧,袁姐更是对他心服口服。妈呀,天下还有这样的帅哥,我怎么也要动一动心思,和他拉上关系才好。她这么想着,又向门口张望。 偏偏就在这时,金艳妮看见门外跑进来一个小民工。他个头不高,相貌丑陋,服装打扮更是拉挂到了家。他张着嘴,傻乎乎地向四面张望。她还在想,这个小民工怎么跑到这里来找人了? 坐在金艳妮里侧的袁诺芳也看见这个小民工了,立刻站起来,向那个小民工招手,大声说:“傻乔,在这里呢,快过来。” 金艳妮震惊不已地看着,那个小民工就傻乎乎地笑着,向她们走过来。到了桌边,还向两个大美女打招呼,“袁姐,姜……姜姐,我……我赶着来了。” 坐在金艳妮对面的姜丽萍,却一把抓住他,又推又拉,叫道:“傻乔,你怎么回事呀,怎么又弄成一个小民工样子来!你瞧瞧你这衣服穿的,像个什么样子!” 那个傻乔就尴尬地说:“出……出来太匆忙,没……没捯饬一下。” 金艳妮惊愕地看着乔一福,又回头去看袁诺芳和姜丽萍的表情。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小民工就是袁姐口中那个聪明智慧的傻乔。 姜丽萍把他的衣服拉来拉去,说:“袁姐,你看看他,又弄出这么一个赖歪样子来!喂,袁姐昨天给你买的新衣服呢?你为什么不穿了!”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说:“想……想留着,过年穿。” 袁诺芳和姜丽萍一下子都大笑起来,好像都很快乐的样子。这让旁边的金艳妮更加惊愕了,简直不知该怎么好了。 袁诺芳笑完了,还是说:“好了,好了,让他坐下吧,咱们说正事。傻乔,你要再弄成这个样子,你试试!”很威胁的样子。 !! 167、 居然让这个傻子想办法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就把乔一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还把胳膊架在他的肩上,是那种很亲昵的样子。她说:“傻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呢,就是金姐姐,金艳妮。艳妮儿,这位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傻乔,乔一福,乔律师。” 乔一福看着对面的美女,天然地慌张一会儿,就急忙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金姐姐,我……我是乔一福,小律师。” 金艳妮惊愕地看看他的名片,又上下打量他的样子。老天,他距离帅哥,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呀!袁姐和姜姐,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土头土脑的小民工? 袁诺芳可不管金艳妮此时是个什么想法,她最关心的是眼前的大事。她推推正发呆的金艳妮说:“艳妮儿,你把你刚才说的情况,跟傻乔说一下,从头说,不要有遗漏。这事跟傻乔的关系比较大。” 金艳妮心里,早已把她如何迷惑勾诱这个小民工的想法,扔到爪哇国去了。又听袁姐说得这么认真,自然不敢把那件重要事说得简单。 她收拢心思,就认真地说:“啊,是这样,前天下午吧,我完全是在无意中,看见阎震强和一个女人,从一座写字楼里出来。她吧,也可以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就是上了一点年纪!我吧,以前就从阎震强的电话里听出来,他和一个可能叫雪丽的女人有来往。我就想,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雪丽呢?” 袁诺芳插话说:“艳妮儿,你要是弄清楚这个女人是不是叫雪丽,就更好了。” 金艳妮急忙说:“那只能以后再想办法了。当时吧,这个女人开着车向前走,正好和我一路,我的车一直就在她后面。后来她就进了雅苑小区。我当时也没什么事,又有点好奇,就跟了进去。这个女人停好了车,要进楼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没进去。我回头一看,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这个女人就向那辆车指了一个停车位。袁姐,你明白这个意思吧?” 袁诺芳点头说:“我明白,说明这个女人住在这里,后来的人不住在这里。” 金艳妮说:“就是呀,还说明他们是认识的。后来,那辆车停好之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我一看,妈呀!原来是宜海电工的董事长许家城。我认识他呀!哎呀,我当时那个吃惊呀!” 这个时候,乔一福可是更加震惊地看着她,几乎被她惊呆了。昨天夜里,凤姐还一直为找不到证据而发愁呢。他和英子也为这件事发愁。没想到,这个证据居然突然一下子,就这样出现了! 金艳妮细细地打量着他,笑着说:“乔律师,当时,我比您还吃惊呢。因为那个女人,是挽着许家城的胳膊进去的!”她说着,就挽着袁诺芳的胳膊,“就是这样的,很亲密的样子。” 袁诺芳点头说:“许家城的老婆,就是俞凤媛!” 金艳妮立刻点头说:“就是呀!俞凤媛可是BJ城有名的大美人!许家城有这样的老婆,居然还在外面找女人。你们说,这算是什么情况?” 姜丽萍皱着她好看的眉,说:“我估计,可能不是为了他想找女人!” 金艳妮尖尖的手指向她一点说:“姜姐,你说的没错!肯定另有原因的!” 乔一福仍然张着他的嘴,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嗫嚅着说:“金姐姐,你……你说的这些,都……都是真的?” 金艳妮俏丽的脸上下点着,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了!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我认识许家城!我还跟他在一起喝过酒呢。” 乔一福的小眼睛转了又转,终于问道:“雅苑小区,几……几号楼?” 金艳妮点着手说:“是五号楼。我还跑进去看过。我看见电梯是在十八层停下来的,具体是哪个门牌号码,我就不知道了。” 袁诺芳笑着说:“艳妮儿,你这就很了不起了,比克格勃还棒呢。” 金艳妮就咯咯地笑起来,把她细细的小蛮腰,弹弹的小胸脯,摇得像波涛一样,快要错了位,正是那种浪得不能再浪的摇法。连姜丽萍也为之侧目。 乔一福仍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难以相信的样子。他一直为凤姐找不着证据而发愁。没想到,这个证据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但是,那个可能叫雪丽的女人一出现,一下子就让他眼前的情况变得复杂起来了。她和许家城有关系,似乎还年龄相当,这已经叫他非常担忧了。她还有其他情况吗?乔一福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时,精明的袁诺芳,就盯着他问:“傻乔,你想到了什么?” 乔一福就眨着他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说:“袁姐,这……这个叫雪丽的女人,和……和沪市4412有关系吧?” 袁诺芳仿佛吃了一惊,一拍桌子瞪起了眼睛,恶狠狠地指着他说:“傻乔,让你说着了!就是有关系!这是大事,这他妈的就是大事!咱们都要好好考虑一下,绝不能大意了!” 姜丽萍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一阵乱转,终于想明白袁姐的意思。她说:“袁姐,你说的是,打电话那个神秘人……?” 袁诺芳:“对!有人做空沪市4412不可怕,他妈的,最可怕的是做多的人!雪丽要做多,那个打电话的家伙,肯定也是要做多!这是生死攸关的事!” 金艳妮惊愕地看见她。她虽然还不太明白袁姐的意思,但已感觉到,袁姐和沪市4412之间,是有特殊关系的。这个时候,她还注意到,袁姐和姜姐,还有那个乔律师,都在转着眼睛思索着,仿佛正琢磨着什么大事。 这时,袁诺芳就抬头盯着乔一福说:“傻乔,帮不帮姐?”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帮!肯……肯定帮!” 这时,袁诺芳就那么迷人地向他笑了一下,亲切地说:“傻乔,那姐可要求你了,帮姐想想办法,怎么从这里挣出一大笔钱来。行吗?” 金艳妮注意到了,这个乔律师是那么一副傻样子,好像还没听明白似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袁姐。金艳妮万分忍不住地想,袁姐居然让这个傻子帮她想办法!你瞧瞧他的傻样子,都快傻到家了! 可是,袁姐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乔律师的傻样子,随后就站起来说:“好了,今天的事先这样了。艳妮儿,你别着急,我还要考虑一下再跟你说!傻乔,走吧。” 金艳妮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他们起身要往外走。袁姐最重要的话,还没对她说,这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那怎么办呢?她努力琢磨这件事。 她们一起离开海岛咖啡。金艳妮看见袁姐和姜姐上了车,向北走了。那个傻乎乎的乔律师却背着大提包,摇摇摆摆地往南去了。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她感觉,要打主意,只能在这个乔律师身上打了。接下来,她就站在树荫下,翻看着乔律师的名片,不停地打着电话,打了十几个电话。 只要电话一通,金艳妮开口就说:“哥哥,跟你打听个人好不好?他呀,叫乔一福,是个律师,津成律师所的小律师,你知道吗?”听了没一会儿,她挂断了电话又开始拨下一个。 金艳妮这个妖精,不愧是个善于打探各种消息的包打听。她在一个小时里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弄清楚乔一福是一个什么人了。 毫不起眼的乔一福,居然在津成律师所里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这还不算,他还是伊都集团董事长马维世和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这两个大老板,居然还要签一个私人法律顾问,这太让人惊讶了!另外,好像SX的一个大煤老板,也要和他签委托协议。 此外,他不仅和袁诺芳、姜丽萍和俞凤媛这样的大咖有来往,他和海洲数据的董事罗兰,和电视台主持人葛涛也有密切的来往。 金艳妮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名叫乔一福,看上去一脸傻相的小律师,绝不简单!他的交际面看来十分广泛!对她来说,这么重要的人,她是一定要想办法拉上关系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金艳妮面带微笑,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开车走了。她今天一定要和这个小律师单独聊一聊。 这个时候,乔一福刚刚回到他在律师所的办公室里,正坐在桌边苦思。 他完全没想到,那么高端智慧的袁姐,竟然如此信任他,让他动动脑筋,从ST星信这件事里,找到挣钱的办法。袁姐说:“傻乔,你帮不帮姐?”他能不帮吗?他是一定要帮的!因为他也想挣钱。他早就想明白了,要想赢得英子的芳心,那是一定需要钱的,至少是个小富人才行! 但是,这个钱怎么挣呢?他却想不出办法来。 现在,承担了重要任务的乔一福,就端坐在桌前,专注地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那五行字。他的手指一会儿指在“罗兰”的名字上,一会儿又指在“项雨轩”的名字上,一会儿又在“ST星信”和“庆亚信息”上指来指去。他撅一撅嘴,又摇一摇头,竭力思索着,但就是找不出挣钱的路线图来。 !! 168、 你将来一定少不了我 - 逆行商海 - 闻绎 就在这时,金艳妮的汽车在门外的街边停下来。她下了车,打量着津成律师所的大门和周边环境。她想了想要和乔律师说的话,就掏出手机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娇滴滴的问:“请问,您是乔律师吗?” 乔一福听着电话,一时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他问:“是,我……我是乔一福,您……您是哪一位呀?”电话里的声音真悦耳,像是个美女,让他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就万分娇嫩地斥责起来了,“哎呀,乔律师,您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艳妮呀。” 乔一福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下。这么熟悉的声音,他怎么就想不起是刚刚见过面的金姐姐呢。他连忙说:“哎呀,是金姐姐呀,您……您好。有事呀?” 金艳妮的声音更加柔软滑嫩了,说道:“乔律师,是这么一个事,我呢,有一些法律上的事,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你说是不是好气人的。所以呢,就想咨询你一下。你现在方便吗?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我都愁得不行不行的了。” 妈呀,乔一福听到这几句娇嫩话,全身的骨头都要酥掉了,就跟那一碰就掉渣的老婆饼一样。他万分温和地说:“金姐姐,我……我就在所里,您在哪里呀?” 金艳妮就娇声说:“我呢,刚好就在你的门外。您要是方便,我可就进去了。” 妈呀,那声音,那语调,就仿佛是要来私会似的,暧昧得不得了。 乔一福就说:“请……请您进来吧,我没事。对了,我在走廊尽头那个门。” 他放下电话还没有两分钟,美丽的金艳妮就妖娆地笑着,扭着她软软的细腰出现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温柔地说:“乔律师,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打扰您工作吧?” 乔一福慌忙说:“不打扰,一点也不……不打扰。金姐姐快请进来吧。”他这么说着,就给她搬来椅子,又拿纸杯给她接水,笑容可掬地说:“您……您请坐。” 正在乔一福忙乱地给她搬椅子、倒开水的这点时间里,金艳妮站屋里,再自然不过地四面张望着。她还在心里掂量这位乔律师的容貌,是不是丑得到了万万不能接受的地步。这时,她那双机警的大眼睛,就看见了桌上的那张纸,并且迅速地看了一遍。 金艳妮可是个非常聪明机灵的人。那张纸上只有五行字,内容简明扼要,字又写得大大的。她双眼一扫,就看清纸上的内容了。她一看清内容,就惊讶地发现,看着不起眼的乔律师,居然把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还有几个重要人物,如此简明清晰地列在一张纸上,确实有些不简单。 她还是个非常务实的人。眼前这个乔律师虽然长的有些丑,个子不够高,简直就像个小民工,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但他竟然有这样的智慧和眼光,那么,所有那些外表上的细节,就都可以忽略不计了,毕竟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 所以,当乔一福把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并请她坐下喝口水的时候,她就把椅子拖到乔一福身边,把身体扭成了几道柔软的弯,娉娉婷婷地坐下来,又在脸上露出妖娆妩媚的笑容。 她艳光四射地说:“乔律师,你瞧呀,我和袁姐、姜姐她们,那是许多年的好朋友了,经常要在一起聚一聚的。我就奇怪了,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乔一福老老实实地说:“我其实……也和袁姐姜姐她们……认识的不太久。” 金艳妮夸张地张开她红艳艳地嘴唇,说:“哟,我说就是嘛,要不然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我要是早一点认识你,我有好多法律上的事,就可以向你请教了,也不用问别人去了。哎呀呀,现在找个好律师有多难呀,什么也问不清楚,收费却贵得不得了,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早就被媚惑得不行了,结巴说:“金姐姐今后有……有什么问题,都……都可以来问我,那个,打电话也行。” 金艳妮又妖娆又妩媚地说:“乔律师,我今后一定会常来。对了呀,你说,那个沪市4412,是不是特别重要?哎呀,我都对它疑惑好久了。” 乔一福说:“是……是挺重要的,有人做多,还……还有人做空,是挺奇怪的。” 金艳妮一见乔律师上了道,立刻趁热打铁,努力做出洞知天下大事,却又不经意的样子说:“对了,还有一个股,叫ST星信的,是不是也特别重要呀?” 这个股,其实是她刚刚从那张纸上看到的。但乔律师既然把它列上去了,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想尽快弄清楚这个股,到底有什么重要性。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犹豫着说:“听……听说是很重要。不过,里面是什么情况,我……我也不知道。” 金艳妮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在乔一福脸上转了又转,就察觉到了。这个乔律师看着傻,其实一点也不傻,还没有被她给妖迷糊了,有些话是不肯说的。这样,她就改变思路。她笑着说:“乔律师,咱俩谁大呀?” 乔一福说:“我……我今年二十七岁了。” 金艳妮就做出夸张的表情来,大声说:“哎哟,那你是哥哥呀!乔哥哥,今后小妹妹要是有事求着你了,你帮不帮小妹妹?” 这个时候,乔一福只有应付的能力了,连声说:“一定帮,一定帮。” 其实,这位金艳妮虽然还算年轻,但要比乔一福大两岁。但女人在年龄上做假,那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这时,她就笑意盈盈地说:“乔哥哥,这个话你可说出来了,不许反悔的呀。” 乔一福的骨头都要酥了,说:“不……不反悔,金姐姐你有事,尽管说。” 金艳妮还想把乔律师的承诺做结实,就又说:“乔哥哥,今后呢,你要是有了什么消息呢,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要是有什么好事呢,你也一定要想着你还有一个小妹妹,好不好?我呢,也就是朋友比较多,路子比较多罢了,别人打听不到的消息,我都能打听到。我告诉你,你将来是一定少不了我的。” 乔一福满眼里都是美艳和妖娆,快要招架不住了,就急忙说:“是,是,金姐姐,我……我记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金艳妮感觉自己已经达到此行的目的了,就扭着她的细腰,前挺后撅地站了起来,娇滴滴地说:“乔哥哥,那咱们可说定了,不许反悔。我呢,还有一点事,要先走一步了。回头见,乔哥哥。” 乔一福也慌忙站起来,点头说:“金……金姐姐慢走。” 看见金艳妮妖娆地走了,乔一福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把肩膀扭了又扭,脖子转了又转,才让已经僵了酥了的骨头重新恢复正常。妈呀,和这样的美女在一起,就是说说话,也是要流鼻血的呀! 他重新在桌边坐下来,又对着那张纸思考起来。刚才被金姐姐的腰啊、臀啊、胸啊扰乱的思绪,才渐渐地收了回来。他在那张纸上看来看去,最后渐渐地集中在罗兰那一行字上。他隐约感觉,他要从这件事里挣到大钱,似乎必须和罗兰姑娘有了某种关系才行。但是,这是一种什么关系呢?他仍然想不出来。 这个时候,美丽而纤细的罗兰姑娘,还想不到她会受到乔律师的注意。她正站在她家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她心里思虑的事,仍然是她思虑了四年的计划,如何夺回父亲创办的企业海洲数据。她仍然想不出好办法。但是,她极其敏锐地感觉到,她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有可能错过机会。 冷静地说,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碎片,都在一片混沌之中慢慢地移动着,改变着,并且很快就要形成一个整体了。 这时,冷静而睿智的罗兰姑娘终于慢慢地扭回头,盯着她身后的沙子哥。 正在看报纸的沙子哥察觉到了,就抬头看着她。他很快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异常,那是一种决心,是一种任何力量都不可阻挡的决心。世界将要为之改变的决心!他慢慢地站起来,有点惊愕地看着她。 罗兰极其冷静地说:“沙子哥,去开车吧。” 沙子哥谨慎地盯着她,小声问:“阿兰,你打定主意了?” 罗兰一点头,轻声说:“是,我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必须动起来,再不动,就要晚了。”她停了一下又说:“希望项伯伯会支持我。” 沙子哥说:“我去开车。”他立刻向门外走去。 当罗兰坐在汽车里,冷静地看着车外流动不息的街景时,再次想到她目前可以利用的情况。海洲数据的股价,还在缓慢而稳定地上涨。这是一。其次,独山投资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搞鬼!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的目标一定是博远电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169、 她似乎正向他暗示什么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隐约察觉到,这就是她的机会,绝不能错过去!她希望项雨轩能听懂她将要说的话。 半个小时后,罗兰的汽车终于拐进项雨轩居住的小区里。 这时,沙子哥回头说:“阿兰,你看,项家的小姐,就在前面。” 罗兰向前看,只见项玉菲和许莹湘正并排向前走。她们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她让沙子哥停下车,她一下车就向她们打招呼,“玉菲姐姐,许姐姐,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出门了?” 项玉菲和许莹湘同时回头,一看见她,脸上都露出快乐的笑容。 项玉菲张牙舞爪地迎过来,“哎呀,阿兰,你是来找我的吧?” 罗兰微笑看着她们,“就是呀。你们这是去哪里玩了?也不叫上我。” 项玉菲快乐地说:“我们去上课了,你还不知道吧?” 罗兰有些惊讶,“上课?在哪里呀?” 项玉菲过来就挽住她的胳膊,好快乐的样子,大声说:“在BJ大学。哎呀,跟你说吧,BJ大学可好了,校园特别特别大,有草地,有球场,有舞厅。还有好多其他活动,什么比赛呀,跳舞呀,展览呀,还有时装秀呢。” 罗兰就向她露出古怪的笑容,猜不出这位混世的千金,怎么会有心思去上学。她问:“真的呀?” 项玉菲夸张地说:“当然是真的了。哎呀,你要是跟我们一来,就更好了。” 这时,走在旁边的许莹湘就笑了起来,“你快别说了吧。阿兰姑娘一看就知道,你哪里是去上课的,你就是去玩的。” 项玉菲回头向她叫道:“本来嘛,BJ大学就是好玩嘛。” 罗兰笑着说:“今天幸亏碰见你们,要不然我要扑空了。” 项玉菲就说:“走,走,咱们到家里去说。告诉你,我们还认识了好多朋友呢!” 许莹湘不客气地说:“都是玩的朋友!她根本就没心思上课!” 三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一起进了家门。 有心的罗兰一进门,就看见项伯伯正坐在小客厅里看报纸,不由露出微笑。她今天的目标,就是项伯伯。她希望能说服他。 项玉菲说:“阿兰,你坐一会儿,我们许姐先去洗个澡,今天可出了一身汗呢。等我们洗完澡回来,就陪你聊天。好不好?” 罗兰笑着说:“好,我等着你们。” 她看着她们走远了,就慢慢向小客厅走过去,就像一个刚刚发现猎物的猎人一般,慢慢潜行过去。她走进小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项雨轩。 项雨轩看报纸很专注,但还是注意到了。他从报纸上抬起眼睛,注视着她。他隐约察觉,这个聪明的小姑娘,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他随意地说:“噢,阿兰姑娘来了。” 罗兰非常平静地说:“项伯伯,您看报呢?” 项雨轩点点头,“是呀,晚饭之前,看看今天的报纸上有什么消息。阿兰姑娘,你今天准备给我提什么疑难问题呀?”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但他的目光却精明而谨慎,并且猜测她今天来的目的。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却好一会儿没说话。 项雨轩不动声色,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更严重的问题要问了?” 罗兰继续沉默片刻,希望自己后面的话,能引起他的注意。她轻声说:“项伯伯,我很想问您一句话。但我也知道,您可能不会回答我。” 这个开场,让项雨轩有些意外。他平静地说:“阿兰姑娘,有什么话,你不妨先说出来。你很聪明,我能不能回答,你也都明白。不过,我确实很想听一听。” 罗兰沉了一口气,轻声说:“项伯伯,我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之间,一直在商量讨论相互持股这件事。我想问的是,您最终……可能不会和海洲签这个协议吧?”她的目光那么平静地落在项雨轩的脸上。 项雨轩心里大为惊讶,但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冷静地说,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也确实是他不能回答的。是否和海洲签换股协议,现在是机密中的机密。真实的答案,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另外一点很重要,罗兰姑娘虽然年轻,却是海洲数据的董事。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同样拿不准。 项雨轩微微地笑着说:“阿兰姑娘,你怎么认为我不会签呢?从一开始,我就很重视这件事。这是一件对我有利的事嘛。” 罗兰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在经济领域里,大老板们公开说出的话,未必就是他心里的重点,甚至不是他期望的。 她轻声说:“项伯伯,您也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比如,资金问题。股票上涨,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才行。如果所用的资金,超出它能够承受的范围,可能就很糟了吧。您说呢?” 小姑娘罗兰的策略,就是直指项雨轩心里的要害,希望能触动他。其他说法,可能都不能打动他。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小客厅里就很安静。项雨轩和罗兰都不动声色,却互相注视着,猜测对方的想法。他们已经进入一种智力和精神上的较量。 这时,项玉菲和顾湘已经洗完了澡,先后走进小客厅里。 项玉菲兴冲冲地在罗兰身边坐下,来回看着他们,有点惊讶地说:“阿兰,你和我爸说什么呢?这么严肃!” 罗兰微笑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项姐姐,我正和项伯伯说资金方面的问题呢。如果资金不足,跟不上了,原来挺好的事,就有可能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这时,精明的项玉菲就意识到,罗兰和她爸爸说的话,可能极其重要。 她随口问:“我爸有什么资金不足的?大不了去银行贷款嘛,是不是老爸?” 项雨轩沉稳地说:“玉菲,阿兰姑娘说的不是博远,而是别的公司。” 罗兰立刻接口说:“项姐姐别担心,项伯伯管理公司可棒了,什么问题也没有。我们说的是别的公司。” 项玉菲盯着她,却进一步问:“那,是说你的海洲吗?” 罗兰的心思精明而细密。她立刻察觉到,项姐姐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大大咧咧,她可能是很有头脑的。这让她想起项姐姐在项家的地位,她有百分之三的股权呢,举足轻重呀! 她随意地说:“当然也不是了,是另外一个公司。项伯伯应该知道的。”她这么说着,就又看了项雨轩一眼。 项雨轩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极其疑惑。他沉稳地盯着罗兰,隐约感觉,她似乎正向他暗示什么。他想,另一个公司?又是哪一个公司呢? 这时,保姆进来说:“项总,晚饭好了,吃饭吧。” 项雨轩:“好,我们去吃饭。” 到了餐厅里,项雨轩、项玉菲、许莹湘和罗兰,都围坐在餐桌旁吃饭。 许莹湘给罗兰搛菜,笑着说:“阿兰,你多吃一点吧。” 罗兰客气地说:“谢谢许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许莹湘说:“我看你吃的好少。” 罗兰笑着说:“我就跟鸟一样,饭量特别小。我好羡慕项姐姐,吃饭特别香。” 项玉菲嘻嘻地笑:“我没心没肺,自然吃得香。” 罗兰咯咯地笑起来,“你瞎说吧,我就看你好聪明的。许姐姐,你说是不是?” 许莹湘就向她做鬼脸,三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这时,项雨轩似乎很随意地问:“阿兰姑娘,海洲最近好吗?” 罗兰轻声说:“项伯伯,我其实就是一个挂名董事,公司里的事,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每年的年金,越来越少了。” 项雨轩眯着眼睛盯着她,淡淡地说:“哦,是吗?” 老谋深算的项雨轩还是听出来了,罗兰似乎是向他暗示,不管海洲做了什么事,都和她无关。她的另一个意思,似乎是说,海洲的情况不太好。这就挑起了他另一个心病,海洲哪来那么大的资金拉升股价。阿兰姑娘说过,如果资金投入太大,原本想的挺好的事,可能就很糟了。那么,他还要和海洲签换股协议吗? 罗兰注意到,身边的项玉菲正精明的看着她和项伯伯,就笑着说:“项伯伯,您别担心,年金虽然少了,反正够我吃饭的。” 项玉菲立刻说:“阿兰,你要是没饭吃了,就到我家来吃,没问题。” 罗兰大笑起来,“项伯伯,您同意吗?” 项雨轩笑了一下,说:“阿兰姑娘,我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我希望海洲将来更好一些。” 罗兰点头说:“项伯伯,我也是这样想的。希望不要出什么不好的事。” 项玉菲狡黠地笑着说:“我怎么看你们,好像在打哑谜。你们暗示什么呢?” 罗兰也笑了,说:“没有,没有。项伯伯有经验,最知道怎么避开风险,让博远越来越好。是吧,项伯伯。” 项玉菲立刻说:“你刚才还在说海洲,现在怎么又在说博远了?老爸,博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0、 献一回身算个屁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雨轩摇摇头,但没有说话。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罗兰。现在,他终于听明白了,罗兰是在向他发出警告,希望他避开危险。但是,这个危险是什么呢?是指他和海洲签换股协议的事吗?他一时还想不明白。 吃完了饭,三个姑娘就商量一起去看电影。许莹湘说要去拿一件衣服,就进去了。罗兰和项玉菲就站在门口说话等她。 项玉菲一说到学校里的事,情绪又上来了,神秘地说:“阿兰,你是不知道,那些男生吧,一个个都牛气哄哄的,好像多了不起的样子。可他们要是请你跳舞,妈呀,那就完了,第二天你就得瘸着脚走路,那双鞋也不能要了。” 罗兰快乐地笑起来,“真的?那你还跟他们跳呀?” 项玉菲就说:“那有什么办法呀,会跳舞的男生就那么几个,你总不能在旁边傻坐着吧。虽然踩了脚,可还是挺快乐的。真的,哪天你也去看看就知道了。” 罗兰笑着说:“我可不行,我最怕人多了。”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就看见项雨轩站在客厅的窗户里,正看着她。她感觉,她说的话已经触动了项雨轩。但他会不会动起来,怎么动,却一点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项雨轩会不会帮助她。她对今天的事,不太有把握。 项玉菲摇着她的胳膊说:“告诉你吧,我们现在天天去,一直到天黑才回来。那里的活动可多了,特别有意思。” 罗兰望着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疑惑。她总感觉玉菲姐姐是个很精明的姑娘。但看她说起学校里的事,这么兴奋,倒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应和道:“没想到,你们上学也这么好玩。” 项玉菲说:“就是呀,每天都有新鲜的事儿。我们已经有好多朋友了。我说,你也来上学吧,咱们三个人在一起,一定有意思。” 罗兰忍不住叹息一声,为了眼前的状况,也为了不破坏玉菲的好心情。她说:“嗨,别提了,我挂了个董事的空头衔,每天还要看这个,看那个的,没办法。” 这时,许莹湘拿着一件衣服从里面跑出来,说:“好了,咱们走吧。” 项玉菲抱怨说:“许姐,你怎么去这么久。” 许莹湘说:“我给你拿了一件外套。妈呀,你要是感冒了,地球都不转了。” 项玉菲挽住罗兰的胳膊,“走吧,希望今天有好电影。” 这三个姑娘并排说笑着,很快就走远了。 项雨轩仍然站在窗口里看着她们,心里仍然有些不安。 他慢慢走进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现在的情况,大大超出他的预期。海洲数据正在上涨,股价已经超过博远了。很显然,廖清山和温庆西就是要获得溢价,并且获得博远的股权。如果不是乔律师审协议,他可能已经掉进别人的陷阱里了!那么,他还要不要和廖清山签换股协议?这个问题已经纠缠他好长时间了。 他低着头想了一下,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人可以商量一下这件事。要商量,似乎只有找那个小律师乔一福了。想到这里,他就给乔一福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立刻就通了。他说:“乔律师,明天是周末,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乔一福在电话里说:“项总,我……我明天没事。我……我这几天一直就想着,什么时候去见您呢,又……又怕您忙。” 项雨轩听出来了,和海洲签不签协议的事,让这个小律师也为难了。如果他今天不问,这个小律师可能还要往后拖延呢。 他微笑说:“乔律师,那就这样吧,你明天上午来一下。关于和海洲换股的事,我要听一听你的建议。你不用担心,只要给我提出建议就行了。最后的决定嘛,当然也是我来做,好不好?” 乔一福说:“好,好,我……我明天上午去……去见您。” 项雨轩说:“好,明天我等着你。”他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又给袁诺芳拨了一个电话,笑着说:“袁总,休息了吗?” 这个时候,袁诺芳正对着电脑发呆,琢磨ST星信的事呢。她一听电话里是项雨轩的声音,立刻坐直身体,大声说“没有,我还早着呢。” 项雨轩说:“是这样,关于我和海洲签协议的事,乔律师已经替我考虑好几天了。我请他明天上午过来,我要听一听他的建议。我希望,你也来听一听。” 袁诺芳不由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项雨轩竟然这么重视傻乔的建议。明天傻乔会说些什么呢,她还真的有一些好奇。 她急忙说:“项总,没问题。您和海洲的协议,也是我的大事。” 这时,项雨轩又忧虑起来。罗兰姑娘对他说过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他想了一下说:“袁总,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和海洲签协议的事,只是一个表面问题。我疑虑的是,在这个表面问题之下,还有什么!” 袁诺芳一听到这个话,也吃了一惊。她忍不住就想起ST星信。ST星信是那个表面之下的事吗?她有点说不准。 她不安地问:“您说的表面问题之下?是指什么?您提示一下。” 项雨轩沉默片刻,终于说:“说句实话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感到博远可能有危险。我可能,必须采取什么行动才行!” 博远可能有危险,这是袁诺芳最担心的事。博远可是她的重仓股呀,一旦出问题,就不得了。她说:“项总,我明天一定去。” 项雨轩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上午等着你和乔律师。” 袁诺芳说:“好,明天见。” 她合上手机,就在屋里转来转去,反复思考项雨轩说过的话。毫无疑问,项总可能要采取什么行动了,为了博远的安全。那么,关于梅美云可能要收购ST星信这件事,她要不要告诉项总呢?她估计,他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发怒的。 这么一来,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和傻乔商量一下。想到这里,她立刻拨通了乔一福的电话。 她直截了当地说:“傻乔,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项总那里?” 乔一福说:“是呀,是呀,就……就是关于和海洲签协议的事。” 袁诺芳觉得情况有点复杂,不知傻乔是否领会项总的忧虑。她急忙问:“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问你,项总为什么说这是表面问题?” 不料,乔一福却在电话里叫了起来,说道:“妈呀,项……项总好厉害,他已经看出这……这是表面问题了!” 袁诺芳顿时瞪起了眼睛。有些事就是这样,如果这件事人人都知道,偏偏你不知道,那叫孤陋寡闻。如果这件事人人都明白,偏偏你不明白,那不是傻是什么!傻乔都明白的事,她居然不明白,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她有点恼怒地说,“傻乔,你给姐说一下,那个表面问题之下,是什么?” 谁知道,电话里的乔一福,竟然说:“袁姐,你……你知道的呀,就……就是那个庆……庆亚信息呀!” 袁诺芳再次吃了一惊,“庆亚信息?”她想,这事怎么又扯到庆亚信息去了? 他妈的,这又是一件她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她简直是傻到家了!他妈的,现在看来,这个傻乔的思路确实和别人不一样,至少和自己就不一样。对这个庆亚信息,项总没想到,她也没想到,但傻乔却想到了。但是,这个庆亚信息为什么会藏在表面问题之下呢?她仍然没有看清楚。 现在,一向自认为是精英的袁诺芳,可不敢再开口了。总是问三问四的,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似的。再多问一句,她就真成傻子了!现在,她只能等明天到了项家,再听傻乔怎么说吧!妈的,真是他妈的! 袁诺芳努力克制心里的恼火,语气温和地说:“好了,就这样吧。傻乔,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咱们在项总家见面。” 乔一福急忙说:“好,好,姐也休息吧,咱们明……明天上午见。” 袁诺芳放下电话的时候想,这个傻乔,还真有点可爱,叫姐叫得挺亲的。这个心思一动,她忍不住又想到那个纠结她好几天的问题了,她要不要拿下傻乔?妈的,老娘就算献一回身又怎么样!但是,她稍稍转念一想就明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献一回身算个屁事!要命的是,她能像夫妻那样,永远献下去吗?他妈的,一句话,老娘能和那个小民工一样的小律师,做长久夫妻吗! 袁诺芳这天夜里失眠,翻来覆去纠结的,就是这么一件混帐事! 也是这天夜里,乔一福也失眠了,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他说话虽然结巴,但思维并不结巴。他模样虽然傻,尤其是对美女傻,但思考股权,算计企业经济实力,特别是资金实力时,可一点也不傻。他这一夜把所有情况进行一番思考之后,就意识到,似乎真的有一个巨大的机会在眼前。这个机会有可能让他挣到大钱,但也可能让他赔光一切。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1、 其实就是破釜沉舟!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翻着眼睛张着嘴,一副傻无再傻的模样,看着天花板,思考眼前稍纵即逝的机会,和种种可能发生的事。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天亮以后,乔一福就起来了。他洗漱一番,又泡了碗方便面作为早餐,然后就望着挂在门后的那套新衣服发呆。今天将会发生大事,这是他的预感。其次,袁姐也警告过他,他要是再穿得拉挂一点,就可能遭到袁姐的鄙视和喝斥。于是,他就把袁姐给他买的新衣服全都穿上了。他还特意对着镜子,拿着半截破梳子,在他那头乱发上好好的下了一番功夫。 确认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就背着他的大提包往外走。 他没坐公交车,太慢。今天将会有大事发生,他一定不能耽搁。他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忙上车走了。 出租车其实也不快。正是早高峰的时候,车在街上走走停停。 乔一福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两眼矇眬地看着窗外。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见,仍在心里盘算他的计划。他希望项总能听明白他的计划。 乔一福到了项总家,是保姆来开的门。 他一进门就感觉异常,家里极其安静,仿佛没人一般。 他四面打量着问:“这……这么清静。项……项小姐她们呢?” 保姆奇异地看他一眼,似乎惊讶他连这个事都不知道。她说:“她们去学校了,她们两个一起去的,已经好些日子了。” 乔一福更加惊讶地看着她,“去学校,干……干吗?” 保姆说:“上课呗。天天早上去,晚上回来,一天都不带落的。”她说着,人已经进了厨房。 乔一福忍不住自语:“她们上课去了?真……真是没想到,她们上课去了?” 这时,袁诺芳从里面的小书房里出来,向他招手,眼睛却古怪地上下盯着他。 乔一福有点不好意思了,“袁姐,你……你早来了。”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心里的疑惑快要漫出来了,这个傻乔,到底是傻还是不傻。她说:“快进去吧,项总等着你呢。” 乔一福进了小书房,看见项总正在桌子上沏咖啡。他傻傻地说:“项总,我……我来晚了,对不起。” 项雨轩扭回头,同样眼神怪怪地盯着他,简单地说:“乔律师,坐吧。”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壶咖啡走过来,给袁诺芳和乔一福各斟了一杯,淡淡地说:“咖啡管够,谁还想喝,就自己倒。” 乔一福拘谨地欠身说:“谢……谢谢项总。” 项雨轩在沙发上坐下,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但他注意更多的,还是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律师。很显然,这个小律师的思路,和别人不一样。他第一次在汽车里见到他时,就有这种感觉。后来,他审核协议,建议拖延,处处都出人意外。所以,他现在特别想听听这个小律师今天还会说些什么,还会叫他惊讶吗?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不经意地说:“乔律师,几天前,在昌平郡王府,我向你提了一个问题,我是否还要和海洲数据签订换股协议?没忘记吧?现在,快一个星期了,你能够给我一个说法吗?或者给我一个建议?” 仍然是一脸傻相的乔一福,痴呆地看着他,嗫嚅地说:“项……项总,那……那个主意,还……还是要您自己拿。但是吧,我……我真的不建议,您……您签这个协议。”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恐惧。 项雨轩正是看见他脸上的恐惧,心里才更加疑惑。但他仍然平稳地问:“那么,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毕竟,你曾经让我和海洲那边慢慢商谈,是包含谈成这个意思的。现在,你又不建议我签这个协议,为什么?” 乔一福的手,来回搓着,完全是一副没有主见的样子,说:“慢慢谈,不……不一定要谈成。这……这个,是为了观察。” 项雨轩盯着他问:“观察什么?” 乔一福的眼睛就睁大了,紧张地说:“观……观察他们的资金状况呀。他……他们使用的资金量越大,持续的时间越……越久,就……就越危险!” 项雨轩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严厉了,近于凶狠地说:“为什么?” 乔一福小声说:“项总,我……我和袁姐,都知道,您……您可能也知道,海洲数据董事长温庆西,他起家的庆亚信息,就……就是一家严重亏损的公司。项总,他……他们,不可能有很多资金,甚至可能资金不足。他们现在拉升海洲的资金,可……可能另有来源。所以,他们现在投入越多,亏损就会越大,越危险。项总,他们,其……其实是,破釜沉舟!” 项雨轩严厉地说:“破釜沉舟?那么你说,他们目的是什么!” 乔一福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他昨天夜里想了一夜,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会更加吓人。他小心地说:“项总,真实的原因,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就是感觉,他们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博远电子的那一点股份了!” 项雨轩严厉地盯着乔一福,好一会儿没说话。他听出来了,乔一福是在暗示他,有人,或者说就是廖清山,想借换股之机,觊觎他的博远电子!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也是他最担心的! 他毕竟在企业里打拚了二十年,对企业圈里尔虞我诈的兼并,暗设圈套的吞食,有充分的了解。他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终于落到他头上。 但他仍然沉稳而淡定地说:“你说的温庆西的那个什么信息,是怎么回事?” 乔一福小心看了一眼袁诺芳,就说:“这个事,袁姐比较清楚。我……我也是听袁姐说的。”他说完,就仿佛求饶似的向她伸了一下手。 项雨轩就转向袁诺芳,默默地注视着她。 袁诺芳再次意识到,那个从未被她看上眼的庆亚信息,可能有什么特殊意义。傻乔昨天夜里就向她提到这个公司,并且说这是表面之下的问题。妈的,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个庆亚信息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略略地整理一下思路,就说:“项总,有关庆亚信息的情况,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曾经有一个记者,写了一篇稿子,说庆亚信息为什么会亏损,就是因为科研落后了,产品也落后了。其实,这篇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情况。但在报社里,这个稿子却被压下来了。有人不希望庆亚信息的负面情况上报纸。庆亚信息一直亏损,这个情况就比较严重了。所以,海洲数据不可能有足够的资金拉升股价。他们一定借的是外力。投入资金越大,今后海洲的情况可能就越糟糕!” 袁诺芳这段话,再次让项雨轩想起昨天夜里罗兰姑娘说过的话,也是这个意思。看来她们都想到了这一点。说句实话,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说:“乔律师,还有袁总,昨天晚上,罗兰姑娘到我这里来,和我聊天。她说,她想问我一句话,但也知道我不会回答。但是,她还是想问。她问的这句话就是,我最终,可能不会和海洲签换股协议。我当然没有回答她。之后,她就向我提到资金问题。这个资金问题,我现在已经清楚了。但是,她对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你们明白吗?” 乔一福回头看看袁诺芳,谨慎地说:“罗兰姑娘,可……可能有她的想法吧。” 项雨轩疑惑地看着他,一时没有明白。 这时,袁诺芳终于忍不住了。博远电子是她的重仓股,她决不能让它出任何意外!她说:“项总,现在情况又有新变化了,甚至更危险。” 项雨轩回头盯着她,“什么变化?” 袁诺芳却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又回头看看乔一福,突然站起来说:“项总,我现在,要去方便一下,请乔律师对您说吧。”她说完,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项雨轩疑惑地看着乔一福,“她这是怎么回事?” 乔一福胡乱地摆着手,小声说:“项总,可……可能因为职业上,或者身份上的一些原因,袁姐不能对您说,只……只能由我来对您说。” 项雨轩想了一下,猜测袁诺芳要说的话,可能和她的工作有关,甚至可能是从证券公司里得到的情况。所以,她要避讳。 他点头说:“也好,就由你来说吧。” 这时,乔一福就仿佛做贼似的看看房门,小声说:“项……项总。袁姐发现,您……您的前妻,玉菲姑娘的母亲,投入了一大笔钱,要……要做空沪市4412。” 项雨轩心里更加疑惑了,现在又冒出一个沪市4412来!简直是莫名其妙!他说:“为什么呢?这个什么沪市4412,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谁能告诉我?”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2、 你是真傻还假傻!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的两只手,来来回回地比划着,仍然小声说:“项总,我们发现,这个沪市4412,有一个关联公司,叫ST星信。如果沪市4412的股价下跌,这个ST星信可能也会跟着下跌。它们是关联公司。” 项雨轩在心里想了一下,隐约猜到梅美云的目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乔律师,我的这个前妻,似乎要低价收购这个ST星信吧?” 乔一福用力向他一点头说:“是!” 乔一福的表情,让项雨轩疑惑起来。他问:“她有什么目的吗?” 这下子,乔一福的嘴就张大了,几乎有点恐惧地说:“项总,这个ST星信,持有一批股票,被银行扣押了,扣押了三年。所以,好多人都忘了这批股票。” 项雨轩更加疑惑,“什么股票?” 乔一福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才轻声说:“是博远电子的股票。有一千多万股,大约占博远电子的百分之二点四!” 就算一道闪电劈下来,也不过如此了。项雨轩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乔一福。他不用想就知道,如果梅美云拿到这百分之二点四,将成为博远电子的第一大股东呀!这个情况,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袁诺芳在卫生间里已经方便完了,也洗了手,但她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靠在洗脸台上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她吸着烟,把淡淡的青烟喷到空气中的时候,就察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你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杰,到了这个时候,也会双手颤抖!这就是经济领域里的搏杀!即将血肉横飞! 此时,袁诺芳完全可以想像到,项雨轩听到梅美云要收购ST星信的消息,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他恐怕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这就是利益驱动!无处不在的利益趋动!世间所有政治博弈、战场攻杀、贪赃枉法;所有夫妻反目、兄弟恩仇、朋友翻脸;所有虚伪民主、空洞人权、奢侈自由,其实都是为了财富!为了利益!都被财富和利益所驱动! 所以,财富和利益是一切权势,一切实力赖以生存的基础,又是权势和实力觊觎的目标。一句话,财富和利益就是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财富和利益!袁诺芳明白,她也是为了财富和利益。只不过,她还没到不顾一切的地步罢了! 她在水池里熄了烟,洗了手,静静地离开了卫生间。 袁诺芳回到小书房里的时候,正看见项雨轩愤怒地走来走去。有时,他还目光严厉地瞪着乔一福,仿佛这一切灾难,都是他造成的! 她什么也没多说,就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他。项雨轩动作机械地接过烟,在袁诺芳的打火机上点燃。他用力吸了一口,就把它插进咖啡杯里。 他恼怒地大声说:“袁总,很好!很好!你坐下!乔律师,很好!很好!你坐着别动!这就是说,那个什么ST星信,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 袁诺芳和乔一福像机器人似的同时点头,“是。” 项雨轩又说:“那么她,梅美云!就是想收购ST星信!做博远的大股东!” 袁诺芳和乔一福又同时点头,“我们判断,一定是。” 项雨轩转了一圈,回头说:“好!很好!不过,我也可以收购那个ST星信!” 这时,袁诺芳和乔一福又同时摇头,仍像机器人那么整齐。 项雨轩大吼一声:“为什么!” 乔一福嗫嚅说:“项总,那……那要好多资金呀!” 项雨轩瞪着他,“你以为我没资金!” 袁诺芳向他摆着双手,说:“项总,请您冷静。您有很多资金。如果不够,您还可以去银行贷款。您想贷多少资金都可以办到。但是,我们不赞成您这么办!” 项雨轩又回头瞪着她,“为什么!” 袁诺芳冷静地盯着他说:“项总,您一动资金,第一,博远就会伤元气。第二,您就会背上巨额债务。第三,ST星信严重亏损,那个窟窿您是填不满的!第四,ST星信最后可能把博远拖到泥坑里!项总,这就是我们迟迟不能告诉您的原因。我们赞成您解决这个后患,但前提是,量力而行!” 这个时候,项雨轩也多少冷静一些了。现在正是他的关键时刻,也是博远电子的关键时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了。 他回头说:“那么,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你,乔律师,你是我的法律顾问,你有责任给我提出最好的建议!你,袁总,也和我利益相关。你们都要为我找出解决这个问题办法来!现在就找出来!” 袁诺芳回头看一眼乔一福。她明白,她无论今后想干什么,都少不了傻乔。 她说:“项总,我虽然有一点想法,但还不是很确定。我今天,其实是这么一种想法,就是想从您这里得到某种授权。您要求我和乔律师,为解决这个问题制订一个方案。制订完整了,再向您汇报。这个方案最后是否实施,由您决定。” 项雨轩转向乔一福,“你也是这个想法?” 乔一福有些哆嗦着,很不安地说:“是,是,项总。” 项雨轩低头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又问:“你们要多长时间?” 袁诺芳再次回头看着乔一福。乔一福还是那一副傻样子,却用力向她点点头。 袁诺芳说:“项总,三四天之内吧,可以吗?” 项雨轩点点头说:“如果能这样,那就最好了。好,我等你们的消息。” 袁诺芳和乔一福没有多说什么客气话,向他点点头,就离开了项家。 走在小区里的道路,他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停车场那边走过去。 袁诺芳一看就是个高端白领,神态端庄,风度优雅。但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却很不安。她虽然向项雨轩建议,由她和乔一福制订一个解决办法。她也相信乔一福会制订出一个办法来。昨天夜里她就意识到,傻乔可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想法。但是,你要是走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副恨天高的傻样子,就是有天大的信心也会含糊的。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呀! 她斜了他一眼,终于说:“喂,傻乔,你说,我们应该找谁商量一下?” 乔一福却咧嘴笑着说:“姐,咱……咱们应该去找罗兰姑娘商……商量一下。” 袁诺芳回头盯着他,忽然意识到,刚才那段时间,傻乔说话并不结巴,怎么现在突然又结巴了呢?她说:“你怎么一会儿结巴,一会儿又不结巴?”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是吗?我……我总是有……有一点口吃,一点点。” 袁诺芳盯着他,感觉他的结巴可能有点特殊,他在法院里就不结巴嘛,还说得滔滔不绝的。刚才也不结巴。也许,他在关键的时候就不结巴。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她决定扔开这件事,说最主要的事! 她问:“那你说,咱们为什么要去找罗兰?” 乔一福就露出一脸神秘的样子,仿佛做贼似的说:“姐呀,你想呀,整……整个事情里,海洲数据是……是个关键。可是,海洲数据是……是罗兰爸爸创办的企业呀!所以,咱……咱们要找罗兰商量。” 就是这一瞬间,袁诺芳仿佛突然被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全身都瑟瑟地抖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傻乔早已有了办法,他早就有了!她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一棵树上,狠狠地瞪着他,努力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 她咬牙吼道:“傻乔,你是真傻还假傻!你他妈的,是不是一直跟我装傻!” 乔一福恐慌地向她叫道:“没……没有,没有呀。姐,我……我是真傻!” 袁诺芳继续吼叫:“你傻!那你为什么说要去找阿兰!为什么!” 乔一福就傻傻地笑起来,说:“姐,是……是这样。姐才是真聪明的呢。前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姐就说,这……这里边可能有挣钱的机会。我好傻,就……就没想起来。我……我晚上回到家里吧,想呀,想呀,我想了一晚上,头都快想破了,才想明白,还是姐说……说的对。咱们有机会呀!” 袁诺芳虽然心里仍然一片迷雾,但感觉上还是很受用。我也蛮精明的嘛!但她还是问:“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里,真有咱们挣钱的机会?” 乔一福就掏出那张纸,展开给袁诺芳看,“姐呀,我想……想了一晚上,才想出这些。你看这一行,罗兰这一行,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去找阿兰?” 袁诺芳仔细看着纸上被画了粗黑线的那一行字,念道:“罗兰一一海洲董事一一对手温庆西。傻乔,我看对手里,还应该加上廖清山和梅美云。他们将来有可能也是咱们的对手!”她又往下念:“联手项雨轩?一一ST星信?一一庆亚信息?傻乔,这三个问号,你是不是已经把挣钱的计划,都想好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3、 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小声说:“姐,还……还不是很清楚呀。前天晚上写这个时,还……还不知道项总是……是个什么想法。” 袁诺芳顿时明白,傻乔为什么说要联手项雨轩了。她说:“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他肯定和咱们是一伙的!” 乔一福说:“是,现……现在知道了。后……后面两个问题,就……就要听阿兰是什么想法了。阿兰要是没想法,咱们就……挣不着钱。” 到了这个时候,聪明的袁诺芳已经把什么都想明白了,或者说,她刚刚想明白。他妈的,老娘还没这个傻子聪明呢! 她有点恶毒地点着他的脑袋说:“傻乔呀,昨天晚上,阿兰对项总说的那些话,就是她的想法呀!” 乔一福立刻说:“所……所以,咱们要……要去弄清楚,去找阿兰。” 这时,袁诺芳那两片好看的红嘴唇,就撇得歪歪的,冷笑着说:“贼精的傻乔,姐还真看不出你了!一肚子贼心眼!” 乔一福又是一脸傻笑,说:“姐呀,弄好了,咱……咱们真有可能挣大钱呀!” 这是袁诺芳最高兴的事了。她一挥手说:“走吧,上车!咱们去找阿兰!” 袁诺芳开着车,冲上大街的时候,重新回想刚才的过程,就不时斜眼看看身边的傻乔。他仍然是一副傻样子,痴呆地看着车外。 到了这个时候,袁诺芳心里再次确信,身边这个傻子,就是一个神人!一个不可多得的神人!她现在就想看一看,这个傻子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还有什么神机妙算!到了阿兰家,她就知道了! 袁诺芳和乔一福开车到了阿兰家楼下,停好车,走进那栋高塔,乘电梯到了顶层。他们走到阿兰家门前,袁诺芳伸手就去按门铃。 来开门的正是罗兰。她笑着说:“袁姐,乔律师,快请进来。你们来的正好,我正煮功夫茶呢,一起来喝吧,是刚刚下来的武夷山大红袍。” 袁诺芳克制着心里的急躁,和乔一福一起跟着罗兰,进了客厅。 罗兰请袁诺芳和乔一福坐在长沙发上,她则坐在茶几边的绣墩上,慢慢煮着功夫茶。她有条不紊地洗盏、洗茶、泡茶,斟茶,做得一丝不苟。 在这个过程中,她偶尔也会抬起眼睛,看一眼袁诺芳和乔一福。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会走到一起,并且还到她家里来。她隐约察觉,他们来,似乎有特别重要的事。 茶终于沏好了。她把核桃大的小茶杯送到他们面前,温和说:“袁姐,乔律师,请尝一尝吧,武夷山的大红袍,养胃。” 袁诺芳捏着小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仍然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轻声问:“袁姐,味道如何?” 袁诺芳一摇头说:“我没尝出来。阿兰,我问你,昨晚,你去项雨轩家了?” 罗兰手里举着的小水壶悬在空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之后,她又回头去看乔一福。她问:“袁姐,你和乔律师,是从项伯伯那里来?” 袁诺芳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点头说:“是。阿兰,你昨天晚上,和项总说了博远和海洲换股的事,还说了资金方面的事。阿兰,你有什么想法,想干什么?” 罗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袁诺芳,心里有一阵一阵的波涛在涌动。她终于相信,她昨天夜里的举动,终于产生了作用。换句话说,项伯伯可能愿意帮助她。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的波涛就涌动得更剧烈了。父亲创办的海洲被人篡夺!父亲去世之前一直注视着她的目光!她四年来的隐忍和窥视!也许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一切,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泪水,如深秋的湖水凛冽而苍郁。她感觉到,泪水正从脸上汩汩而下。 袁诺芳震惊地看着她,抽出一条纸巾塞到她的手里。 罗兰捏着那条纸巾,并没有擦眼泪,而是回头注视着窗外的天空。窗外的天空难得的清澈,仿佛水洗过的一样。片刻,她才低下头,轻轻擦泪。 她扭回头看着袁诺芳,终于低声说:“姐,你终于开口问我了,问我有什么想法,问我想干什么。你终于问了。姐,你知道吗?我等着你这么问我,差不多等了四年。我一直希望,你能问我一声。” 袁诺芳意识到了,四年前的那次“政变”,一直刻在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有忘记。她只是把她的想法,深深地藏在心里。这四年里,她一直以为她未成年呢。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阿兰,是我疏忽了。过去,我一直以为你还年轻,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我就没有问你。今天我才明白,海洲变更法人,罗伯伯突然去世,一定对你有很深的影响。你心里肯定有想法。阿兰,跟姐说,姐一定帮你。” 这时,罗兰明亮的眼睛里就流露出很深的哀伤。 她轻声说:“姐,我爸那个人,太善良。他用毕生的精力,终于把海洲做大做强了,并且上了市。他以为,那些一起和他奋斗过的人,会继续管理好公司。但是,他哪里想到,就有一些居心险恶的人,背着他勾结外人,召开了那次改变一切的股东大会!”眼泪再次从她脸上流下来。 袁诺芳也很难过,拉着她的手说:“阿兰,这些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很为罗伯伯难过。说句实话,这种搞阴谋诡计的事,在企业界里经常发生。那时,你又是那么小,还在上学。” 罗兰说:“姐,我那时确实很小,什么也不懂。姐,我一直希望你能帮助我。” 袁诺芳用力说:“阿兰,姐一定会帮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 罗兰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姐,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她把写字台上的电脑拿到茶几上,转向袁诺芳和乔一福。她说:“姐,乔律师,你们看,这就是庆亚信息的所有情况。海洲数据目前的状况还不错,但庆亚信息的情况却很糟糕。问题还在于,庆亚信息是海洲数据的根。现在,是海洲数据的这条根烂掉了!或者说,几乎烂掉了!” 袁诺芳和乔一福都看着电脑里,有关庆亚信息的各种情况。其实,有关庆亚信息的情况,他们都知道。他们只是不知道,阿兰有什么想法。 罗兰的目光平静而深邃,轻声说:“姐,乔律师,我说的这个机会,就是收购庆亚信息,再进一步控制海洲数据。庆亚信息持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九的股份,加上我的百分之七点九,我就是第一大股东。但是,姐,我没有力量收购庆亚信息。我一直希望,能借助项伯伯的力量,帮助我收购庆亚信息。” 她这样说完,就用沉静的目光看着袁诺芳和乔一福。她的目光里藏一线希冀,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决定她今生的希望。 这个时候,在城市的另一头,梅美云家的大客厅里,她和柯建设坐在桌边,正看着电脑里ST星信的K线图。陈一峰则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们似乎也想从那个曲折的K线图里,看到决定他们今生的希望。 梅美云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轻声说:“你们看出来了吗?” 柯建设点点头,说:“是,我看出来了,ST星信最近一直在下跌。” 梅美云笑了一下说:“虽然下跌得慢了一点,但它的股价越来越便宜。” 柯建设疑惑地看着电脑,“它好好的,怎么开始下跌了呢?它有什么情况吗?” 梅美云很随意地向他身后的陈一峰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它为什么下跌,我们就不去管它了。我的想法是,如果它继续下跌,我想收购它。” 柯建设惊讶地看着她,伸手指了指电脑,“梅总,它就是一只亏损股。您收购它,有什么好处吗?” 梅美云露出淡淡的微笑,“或许,可以让咱们的博云公司,借这个壳上市吧。建设。你说有这个可能吗?” 柯建设更加惊讶了,眨着眼睛飞快地思索着,“梅总,您想让博云公司上市?” 梅美云笑着说:“是,这样不好吗?” 柯建设竭力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他知道,借壳上市永远都是大事。 他说:“这个事,实在太重大了。您一定,考虑很久了吧?” 梅美云笑了一下,“你说对了,我确实考虑很久了!你觉得能实现吗?” 柯建设犹豫着说:“也许吧,也许可以。可是,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梅美云向他摆了摆手,“你要是认为有可能,这件事就有希望。至于资金问题,你不要管。你现在有两个主要任务,一个是继续做好‘X系统3’的测试准备工作。希望我们这次测试能够成功。第二个任务,就是认真研究一下这个ST星信。需要的时候,你要代表我,和ST星信董事会商谈收购的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4、 傻乔可能有巨大阴谋在后面 - 逆行商海 - 闻绎 柯建设用力点点头说:“是,我一定做好这两项工作。” 梅美云:“这就好。你回去吧。有空的时候,多考虑考虑这个股。” 柯建设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和外衣,说:“好,我这就回去研究。”他向陈一峰挥挥手,就出了梅美云的家。 柯建设走了之后,大客厅里就安静下来。梅美云则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陈一峰。 片刻,她轻声说:“一峰,如果能收购ST星信,我们就不用冒险了。” 陈一峰冷静地说:“是,您说的对。冒险只是最后一招。” 梅美云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做好准备。我必须有后手。” 陈一峰脸上露出冷酷的微笑,“您放心,我会做好准备,只等您下定决心!那么,我也回去了。”看到梅美云向他点头,他也起身离开了。 现在,大客厅里只剩下梅美云一个人。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她忍不住自语道:“项雨轩,你好好等着吧!我就要回来了!” 在混沌理论中,无数原本毫无关系的碎片正逐步变化或移动的时候,经常出现一种情况,在某个时段里,某个碎片可能成为中心,吸引其他碎片聚拢过来。 项雨轩这个名字,就是如此。廖清山和温庆西已经惦记他很长时间了,梅美云则是天天想着他。现在,小姑娘罗兰也提到了他。 所以,在罗兰家的大客厅里,袁诺芳就惊讶地看着罗兰,“你是说,希望项雨轩帮助你收购庆亚信息?” 罗兰垂着眼睛,用一条雪白的小毛巾擦拭面前的茶壶、茶盏和乌木托盘。 她抬起头,注视着袁诺芳,轻声说:“是,我希望项伯伯能帮我。” 袁诺芳两眼一阵乱转,已经把这件事看得清清楚楚。在经济领域里,绝没有助人为乐,更没有雷锋精神。经济领域里只有利益交换。 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可是,项伯伯怎么会帮你呢?你们……你们……”她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之间没有利益交换,如何能说动项雨轩? 罗兰的脸色,如玉一般雪白,眼睛里更加平静而冷淡。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小姑娘,自然也能看清她的愿望和现实之间,有多么大的距离。 她说:“姐,这是我这个计划里的一个缺陷。我想了许久,仍然解决不了这个缺陷。对项伯伯没有好处的事,他不会做。我知道。”她的声音已经很轻了。 袁诺芳非常难过。因为她能感觉到,小罗兰此时的难过。她明白她的企求,她也非常希望帮助她。但她实在帮不了,项雨轩不会听她的。 她轻声说:“阿兰,你的计划再好,都和项总没关系呀!” 罗兰此时,已心如止水。这样的结果,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她不怨任何人,更不怨项伯伯。如果她处在项伯伯的位置,也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想到这里,她淡然一笑,说:“姐,我不瞒你。我其实是这么想的,姐是项伯伯最信任的人,博远电子是你的重仓股,你和项伯伯利益一致。另外,”说到这里,她静静地转向乔一福,同样平静地说:“乔律师呢,是项伯伯的私人法律顾问。我猜想,项伯伯应该很信任他。如果姐和乔律师向项伯伯提出这个建议,他也许会帮我吧?我不知道会不会。姐,我只能这样希望了。” 袁诺芳说:“阿兰,在这件事上,你其实并没有把握。” 罗兰向她点点头,“我确实没有把握,只能是也许。姐,乔律师,请你们帮我。” 她注视袁诺芳和乔一福的时候,目光恬淡而沉静。但其中有一丝黑亮的光,却莹莹地闪烁着,藏着强烈的乞求,也藏着深深的绝望。这个玉一般的小姑娘,她的心,就在乞求与绝望中挣扎着。 袁诺芳心里很痛,如刀割一般痛。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她就回头看了乔一福一眼。她忽然想起来,乔一福曾经说过,今天的事,首先就要找罗兰商量。可他到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这个傻乔,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乔一福的胳膊上戳了一下,说:“乔律师,阿兰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有什么建议?别闷着了,说一说。” 这时,乔一福却张着嘴,如傻子似的看着罗兰,但他说出的话却让人惊讶。 他结结巴巴地说:“阿兰,不……不管项总帮……帮不帮你,你……你计划里的风险,你考……考虑过没有?很大的呀!” 乞求和绝望,已经从罗兰的眼睛里消失,取代的,是坚定不移的锋芒。 她镇静地说:“乔律师,我考虑过。风险确实很大,甚至巨大。但是,在商场博弈里,任何事都有风险,大小而已。我相信,成功的概率也很大!”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一会儿动动茶杯,一会儿摸摸茶几,仿佛在检查上面是否有灰尘。他一会儿看看小罗兰,一会儿又看看身边的袁诺芳,嘴唇歙动着,似乎想说话。 袁诺芳看着他的眼神惊疑不定,捅捅他,“你想说什么?” 他却说:“阿兰,我们都……都特别想帮你。因为帮你,就……就是帮助我们自己。”他再次傻笑一下,“我好想挣钱,真的,成功的概率,我感觉,应该有。”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心里隐约有一种被震惊到的感觉。挣钱这个事,是她几天前向傻乔提出的要求。他也说过,他想呀,想呀,快把头也想破了。他真想出主意来了?现在看着他,他仍然是这么一副傻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她又察觉,傻乔可能有什么巨大阴谋在后面。这才是她最期待的。 罗兰也有点疑惑看着他。她似乎还没有听明白,也许听明白了,却不敢相信。 她轻声说:“乔律师,你的意思,是什么?” 乔一福再次去摸他面前的茶几,并且来回搓着双手。他终于说:“阿兰,我……我向你提……提一个两步走的建议。请……请你考虑。” 罗兰冷静而克制地看着他,“乔律师,你请说。” 袁诺芳也惊愕地看着乔一福,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居然已经有了一个两步走的计划,这太让她惊奇了。 乔一福的两只手已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了,不断上下挥着,“阿兰,是……是这样。最近,袁姐发现一些情况,和……和你的计划有关系。就是沪市4412。” 罗兰惊讶地看着他。她确实知道袁姐一直在关注一只叫沪市4412的股票。但她确实看不出,这个股和她的希望有什么关系。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 这个时候,乔一福很深地喘了一口气,终于说:“这个沪市4412,有一个关联公司,叫ST星信。这是一只亏损股。但是,项伯伯的前妻,项玉菲的妈妈,正在用一笔大资金,做空沪市4412。” 此时,袁诺芳和罗兰都没有注意到,乔一福说话已经不口吃了。 罗兰迅速从电脑里调出沪市4412和ST星信,观看它们的情况。说一句实话,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妥之处。她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的脸上,极其罕见地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他说:“袁姐判断,梅美云做空沪市4412,是为了间接打压ST星信。所以,她的目的不在沪市4412,而在ST星信。阿兰,她想收购ST星信。我也这么看!” 罗兰睁大了眼睛,眼神如星光一般闪动。她也在思考其中的奇妙之处。 她问:“乔律师,为什么?” 乔一福向她伸出一根手指,“这个ST星信手里,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三年前就抵押给银行了。” 罗兰是清楚博远电子的股权结构的。阿哥曾经告诉过她。所以,她一下子就听明白其中的要害了。她冷静地说:“如果梅美云掌握了这百分之二点四,她就会成为博远的第一大股东!项伯伯就得离开了!” 傻笑和冷静,在乔一福脸上交替出现,很奇葩的一种表情。他说:“是!” 罗兰惊讶地摇着头,难以相信地说:“她的用心,好长远!”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乔律师正在她和项伯伯之间,建立起某种联系。就是这种联系,会让项伯伯帮助她。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又为什么要分两步走呢?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专注而精细,轻声说:“乔律师,你想怎么办?” 乔一福再次伸出两个手指,说:“两步,分两步走。第一步,你,还有我们,还有其他我们信任的人,共同集资,协助项伯伯收购ST星信,拿到那个关键的百分之二点四。第二步,项伯伯,还有我们,再回头协助你收购庆亚信息,帮助你拿回你的海洲数据!” 罗兰精明而细致,她很快就从这两步走之间,看到一条缝隙。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5、 我可以出资三千万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微微地笑着说:“乔律师,ST星信和项伯伯有重要关系,和我没有。同样,庆亚信息和我有重要关系,但和项伯伯没有。这个怎么办?”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甚至还有一点小得意。他说:“阿兰,这两件事,说穿了,就是你和项伯伯之间的一次利益交换,是互相配合,互相支持。我是律师,我会起草一个尽可能严密的协议,保证这两步都走到。” 罗兰没再说话,低头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她心里,却因为这个两步走方案,剧烈地翻滚起来。她很快就想明白,这个两步走方案,其中一定有巨大的风险,但却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不可能再有其他机会了!如果一切顺利,或者说,她能躲开那些风险,闯过那些风险,她就一定能收回爸爸创办的海洲数据! 冷静地说,项雨轩和小姑娘罗兰,这两个碎片,正被乔一福拼凑到一起。 但是,在城市的另一头,另外两个碎片,也正逐渐拼凑到一起。 在艾姆特尔的办理处里,雪丽可没有闲着。此时,她正站在墙边的大屏幕前,看着那个已经被许多人关注的ST星信。 今天是周末,办事处里寂静无声。但她还是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听出来了,那肯定是黛西。片刻,她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她说:“请进。” 她扭回头时,看见黛西已经推开门,站在门口注视着她。自从几天前詹姆斯来过之后,她们每次见面,目光里都藏着戒备。 黛西走过来,不动声色地说:“我得到消息,廖清山也在研究这个ST星信。” 雪丽早已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简洁地问:“他动手了吗?” 黛西说:“还没有。但温庆西已经组织了一些人,研究这个公司的情况。” 雪丽淡淡地说:“他早就注意这个股了,我知道。” 黛西说:“你还是想收购它?” 雪丽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不容置疑地说:“是!” 黛西也变得凶恶起来,两只眼睛就像锥子一样盯着雪丽。她放慢语速,让她的声音显得更严厉一些,“丽萨尔,你要是想收购它,又需要一大笔资金!为了拉升海洲股价,你已经花了太多资金!将来,在总公司那里,你怎么解释!” 雪丽盯着她,沉默许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想完成你的任务,但你身边就是有一个小人,威胁你,束缚你,让你还毫无办法!就因为这个小人是从总公司来的!雪丽犹豫再三,终于妥协了。 她努力放缓语调,冷冰冰地说:“好吧,我可以等它再跌一段时间。它最近一直在下跌。这样,也许对总公司更好说一些吧。” 她说的自然是英语。在这里只能说英语,这是规定。但她的尾音是沉下去的,就像一个杀手那样说话。她有一天杀了她才好呢! 黛西也同样用这样的语调说:“丽萨尔,我觉得,这样更好一些!”她说完,就昂着头转身离开了,就像一只获胜的公鸡! 雪丽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怒火燃烧。她低声自语:“监军!你就是个白痴!” 这样,被“监军”束缚住的雪丽,不得不考虑,她是不是要和廖清山联手了。但是,这其中是有风险的,她不能把自己,也把艾姆特尔放在风险之中。那么,如何和廖清山联手,就是她要特别考虑的事了。 这个时候,当乔一福说完他的两步走方案之后,罗兰家大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轻松起来了。罗兰和袁诺芳都有精明的经济头脑,她们立刻就看出其中的机会,并且是稍纵即逝的机会。 罗兰笑着说:“乔律师,我就跟白痴一样,想了许久,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其实是可以和项伯伯互相帮助的。是吧,乔律师?” 乔一福也快乐地笑起来,“是,就……就是这样,互相帮助。” 袁诺芳诡异地斜视着他。她没想到,傻乔竟然将这两件没关系的事,给组合到一起了。她说:“那我们呢?我们和项总,和阿兰,也是互相帮助?” 乔一福一脸的傻笑,“就……就是呀。我们帮项总和阿兰实现他们的目标,他们也帮……帮我们挣钱呀。姐,让你说对了,我……我们是能挣到钱的!能挣好……好多钱呀!” 袁诺芳和罗兰,看着他的样子,都快乐地笑了起来。 罗兰再次在心里把乔律师的两步走方案考虑一下,更确认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说:“乔律师,我们首先要做什么?” 乔一福说:“很简单,我……我们,需要筹集一笔资金。在……在这个资金里,你和项总,是大头。其余的,我……我们来凑。” 这时,罗兰就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微笑说:“乔律师,你刚才说话,一点都不口吃,现在怎么又……又……”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乔一福又傻笑起来:“我就……就有一点点,口吃,没……没办法。” 罗兰说:“袁姐,你说是不是,他在法庭上也不口吃呀。” 乔一福:“我……我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有时可……可能好一点。” 袁诺芳没说话,目光幽幽地看着简直是个神人的傻乔,脸上也露出怪怪的笑容。她狡黠地说:“阿兰,乔律师要是不口吃,可能就想不出这个方案了。这是他的长处,你可不要小看了。” 罗兰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又回头去看乔一福,也是一种审视和猜测的样子。 之后,她轻声说:“好了,我不再问这个了。袁姐,乔律师,我赞成这个计划。先告诉你们,我可以出资三千万。我猜想,项伯伯如果同意,一定会超过我。其他的,就需要筹集了。乔律师,你出资吗?”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伸出一个手指说:“我……我也要出资。不怕你……你们笑话,我的钱很少,只……只有一百万。” 袁诺芳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说:“没想到,你还有不少钱嘛。” 乔一福更不好意思了,笑着说:“本……本来我也没钱。后来,我帮项总打了那个小官司,项总奖……奖励我十万。再后来,我帮凤姐出主意,也办成了,凤姐一下子给……给了我五十万,我这才有钱了。”他看见袁姐和阿兰惊异的目光,又补充说:“我……我要是赔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要是赚了,那……那可就赚大发了。我……我也能做一回小富人了。” 袁诺芳和小罗兰看着他那个样子,都笑了起来。 罗兰又说:“乔律师,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 乔一福急忙说:“你说,你说。”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表情淡淡地说:“我们下一步共同筹资,就是要成立一个私募基金,对吧?那么谁来管理这笔资金呢?” 这又是一件袁诺芳没想到的事。她没想到,阿兰年纪轻轻,思维却如此细密。想到这里,她就回头看乔一福。 乔一福也回头看着她,说“姐,这……这个事,没和你商量过。” 袁诺芳顿时明白了,就连这件事,傻乔也是考虑过的。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居然处处都想到了! 她诡异地笑着,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说:“傻乔,你说的这一切,都没和我商量过。但是,也都是我心里想到的。最后这件事,你就直接说吧。” 乔一福就向她点点头,说:“管……管理资金这个事,项总和阿兰都不适合。袁姐和姜姐要是出资,也……也不适合。我想到的人,是……是英子。她有些钱,也……也很精明。她……她还敢冒险。咱们的事,就是一种冒险。” 他这么一说,袁诺芳和罗兰都变得严肃起来。她们都知道,这件事风险巨大。 罗兰轻声说:“栗姐姐我见过,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人。乔律师,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敢冒险的人。我赞成栗姐姐管理资金。袁姐,你说呢?” 这个时候,袁诺芳心里却意外地想到另外一件事。她回头盯着乔一福,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可笑的想法。葛涛一直怀疑他在追栗光英。这个傻乔要是真和栗光英好上了,她多少还有点妒嫉呢。这个想法太可笑了。 乔一福说:“袁姐,你……你看,英子行吗?” 袁诺芳大声说:“什么行不行的,也只有让英子来管了,就是她了!” 她的声音里,其实就含着一点叫板的意思。她还真有点不相信,栗光英会有自己这么深刻的眼光。她觉得,只有她看出了傻乔的奇异之处。 乔一福显然对她的话很满意,就笑着掏出手机,给英子打电话。 他可没想到,漂亮的栗光英,这个时候正和俞凤媛一起,做特务呢。 此时,栗光英的车就停在街边。她和俞凤媛都戴着大墨镜坐在车里,警觉地看着外面的一个街口。那个街口里不时有汽车驶出来。每当有汽车驶出来时,她们就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看着,生怕看走了眼。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6、 我还得和他假装夫妻和睦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第N次问:“他会从这里出来吗?” 俞凤媛不胜其烦,把她一推说:“那个狗蛋从公司里出来,肯定要经过这里!” 栗光英歪着嘴,斜着眼睛看着她,“那他要是不从公司里出来呢?” 俞凤媛就把嘴张得大大的,叫道:“我都跟你说过一万遍了,我得到可靠情报,他今天下午肯定要离开公司。这个狗蛋,今天肯定要去约会!” 栗光英左望望右望望,没话找话说:“喂,你都准备好了?” 俞凤媛撇着嘴说:“当然了,我准备了全套的特工装备。”她就从一个大提包里拿出一顶帽子,晃一晃说:“这是帽子,我一戴上,立马就换了一个人。这里还有一副墨镜,可以换着戴。最关键的是,我还带了这个呢,”她说着,就拿出一架长焦单反照相机来,来回摆弄着说:“怎么样?我能拍他一个正着!” 栗光英惊讶地说:“这么大的照相机,你举得动吗?恐怕有十几斤重吧?” 俞凤媛就把她那两片红嘴唇噘得圆圆的,说:“这是我家最小的照相机了,没有再小的了。我只能用这个了。” 栗光英拍着她的头说:“你脑子坏了吧?用手机照还不行呀?” 俞凤媛就瞪大了眼睛说:“离得远,怎么办?照出来跟蚂蚁一样,谁看得清楚!用这个家伙,一拉镜头,他就是跑到美国去,我都能把他照下来?这可是高清晰度的,能放窗户那么大,叫他想耍赖都不行!” 栗光英看着她那个又娇憨又美艳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们都看见许家城的汽车,从前面的街口里开出来,一直向前开去。她们顿时都慌了起来,高一声低一声地尖叫。 俞凤媛叫道:“快看呀!他出来了!往前去了!你快开车呀!” 栗光英手忙脚乱地发动汽车,竟然没有发动起来。俞凤媛越是催促她,她就越慌张,连档位都挂错了。汽车总算是动了,她们也开着车跟了过去。 俞凤媛伸着脖子向前张望,叫道:“英子,你太慢了!快紧跟上去!” 栗光英也向她喊叫:“你别胡说了。你紧跟在他后面,他从反光镜里就看见你了!你那么显眼,还戴着一副大墨镜。他要是认不出你,那才怪了呢!” 栗光英的汽车隔着三辆车,跟在许家城后面,在车流里钻来钻去。她们都不错眼珠地看着前面,生怕稍不留神,就让他溜走了。 但是,在过路口的时候出了一点混乱。原因是有个家伙突然插到她们前面,要提前过去。栗光英急忙踩刹车,不然就撞上去了。结果,两个大美女一点风度也没有,就在汽车里大骂起来。栗光英更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当她们已经进入路口的时候,突然发现,许家城没了踪影。 俞凤媛拍着她的胳膊大叫:“小光英,他往右边去了!快右拐!” 但是,在栗光英隐约的记忆里,许家城是往前边去的。她也叫道:“什么往右!我看见他一直往前走了!我要往前走!” 俞凤媛的两只手就和打鼓一样,在栗光英身上拍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叫道:“是往右,就是是往右!快呀,往右拐!” 可是,栗光英就是不相信,叫道:“是往前好不好!你看清楚没有!不要再打我了!我的胳膊都要麻掉了!” 结果,她们的车就停在路口中间。两个美女就在车里叫嚷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可是,她们后面的汽车却拚命地按喇叭,好像什么地方着火了似的。 终于,栗光英让步了。谁叫她是凤姐呢。再说,追的是她男人呀,追着追不着的,都是她的事。她说:“好吧,好吧,我往右!我往右!” 她掉转车头,加大油门向右边冲过去了。但是,她们追出去很远,仍然没看见许家城的汽车。她们前后左右地望着,似乎许家城就开车躲在哪个小商店里。她们前后望了又望,左右瞅了又瞅,仍然没发现许家城的踪影。现在,她们终于没办法了,只好在路边停下。两个美女又尖声在汽车里争吵起来。 “你这个笨凤姐,笨死你了!非叫我往右!往右拐,现在你看看,人呢!连个人毛也没有!就你这个样子,还来找证据!别现眼了!” “那我就是看见他往右拐了嘛。要不然我干嘛叫你往右拐呀。” 凤姐这个人,别看在别人面前跟个贵妇似的,那么高傲,那么端庄,真要是撒起娇来,也跟个小女孩一样左扭右扭,红嘴唇也噘得能挂油瓶了。 “还不承认笨!他往右拐了,我们怎么追不上!我刚才开得快要飞起来了!” “那你看见他往前了,你怎么不往前追呀!还说我笨!你也没看清!” “好,好,算我没看清,行了吧,我也不跟你争了。就你这样的马大哈,还想当007,当克格勃呢?还想找到什么证据?哼,那是门儿也没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咱们另想别的办法!” 俞凤媛又把她的红嘴唇噘了起来,娇滴滴地说:“那还有什么办法呀。小光英,不赶快走第二步,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呀!我还得和他假装夫妻和睦,还要和他亲亲热热的说这个说那个,晚上还要陪他睡,我成什么了我!” 栗光英被她逗得大笑起来,差点笑断了肠子,说:“好,好,我再帮你想办法,你也再忍忍,行不行?我的凤姐,你还是得想办法找证据!不然你怎么办?” 俞凤媛又把她的美妙身体扭了起来,噘着嘴说:“我就是没办法嘛!我找不着!叫乔律师给我找!找不着也给我走第二步!” 栗光英看着她那娇憨样子,自己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咱们再想办法吧。”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乔一福来的,就拨通了问:“一福,怎么着?” 乔一福就在电话里说:“英子,你在……在哪儿呢?” 栗光英说:“在街上呢,和凤姐在一起。什么事?” 乔一福就说:“那……那最好了。你……你和凤姐,赶快到……到我家来。” 这个话,倒让栗光英疑惑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说过的。就问:“干吗?” 乔一福那边的声音就低了下来,说:“英子,有……有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是绝……绝密,你和凤姐赶快来吧。咱们见面再说。” 俞凤媛也听到乔一福的话,就说:“喂,英子,绝密的事我喜欢,越绝密越好。喂,乔律师,真是绝密的事呀?” 乔一福说:“真的是,真的是,赶……赶快来吧。是天大的事!” 他这一句话,就把俞凤媛和栗光英的好奇心都给逗了上来。她们都是有钱人,有钱人都是不怕事大的,越刺激越好。于是,她们就开车去了乔一福的家。 在罗兰家的大客厅里,袁诺芳、罗兰和乔一福,如密谋似的,又把他们商量的两步走方案缕了一遍,终于确认,胜算大于风险,她们都很高兴, 罗兰端起小茶壶,给每人的小茶杯里斟满乌龙茶,然后举起茶杯看着他们。袁诺芳和乔一福也举起小茶杯。他们脸上都带着必胜的笑容。 袁诺芳说:“希望我们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越多越好!” 罗兰仍然从容而镇定,说:“希望我们两次都收购成功!”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也说:“希望咱们都……都……都……都发财。妈呀,我说话,真……真费劲。” 三个人都快乐地笑了起来。他们碰了一下小茶杯,一口喝干。 袁诺芳和乔一福出了门,挥手向罗兰告别,就进了电梯。 在等待电梯下行的时候,袁诺芳就忍不住问:“傻乔,姐问你一句话。”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说:“姐,你……你问什么?” 袁诺芳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顿了片刻,才说:“你,喜欢英子?” 一听到这个话,乔一福两眼都放出光来,一脸的傻笑,说:“姐,喜……喜欢是喜欢,就……就是不敢。”他的模样还有一点尴尬。 袁诺芳诡异地笑着,继续问:“为什么呀?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敢的?” 乔一福结巴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这个样子……,姐,英子她……她好漂亮,是吧?就……就是不如姐漂亮。” 袁诺芳顿时大笑起来,“傻乔,你也学会耍心眼,跟我胡说八道了!” 乔一福急忙解释说:“不是呀,是……是真的。我……我就是个小律师。矬得像钉,丑得像……像怪。这是她说我的。我吧……我还挺傻的。” 这时,袁诺芳的表情,就有点复杂了。她现在多少明白一点了,傻乔的精明,可不是驴粪蛋的表面,搁在明处的。是藏在他的小脑袋里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精明,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超智慧! 下载免费阅读器!! 177、 你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 - 逆行商海 - 闻绎 想到这里,她更加诡异地笑着说:“傻乔,别看我叫你傻乔,你可绝不傻!” 说到这里,她心里又浮现出最近一直纠缠着她的想法,要不要找个机会,拿下这个傻乔。她的内心,一直在两个极端上游动,一个极端是,他们的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超过十万八千里。另一个极端是,老娘要拿下就拿下了!怎么了!臭姜要笑话,就让她笑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这么想着,就忍不住问:“你现在干嘛去?” 乔一福说:“我……我约了英子和凤姐,商……商量筹资的事。” 袁诺芳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隐约的,心里倒松了一口气。妈的,要拿下傻乔,至少今天没机会了,以后再说吧。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但她心里的另一面也在说,哼,要拿下傻乔,对她来说,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稍微对他耍一点小花招,他还不得流着鼻血冲上来?肯定的! 但是!他妈的但是!这个傻乔也实在有点丑。丑得像怪,矬得像钉,真是一点都不假!像她这样无可挑剔的大美女、白领精英,身上要什么有什么,居然还要犹豫着是否拿下傻乔,实在是一件混帐事!但是吧,她还确实有点喜欢他!这他妈的,也是一件混帐事! 就这样,高端大气,丰满妖娆,从未把男人放在眼里的大美女袁诺芳,一直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拿下傻乔,这么一件混帐透顶的事! 袁诺芳和乔一福出了楼门,很快上了她的车,就向大街上驶去。 道路通畅,袁诺芳就按了车载电话,问道:“臭姜,在哪儿呢?” 姜丽萍的声音就在车里响起来,“上班呢,你怎么着?” 袁诺芳就不客气地说:“你这个臭姜,大星期天的还上班,想当劳模呀!赶快滚到我家来!有急事要跟你说!” 姜丽萍肯定被她说得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要干吗?说清楚!” 袁诺芳大叫:“有重要的事!是绝密的事!电话里不能说!你快来!还有,叫上你家臭葛涛也来!都快一点!” 姜丽萍也急了,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呀?先说一句!” 袁诺芳就骂了起来,“他妈的,都跟你说了,有重要的事!有重要的事!是万分重要的事!还是绝密!快来!听见没有!” 姜丽萍只好让步,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她挂了电话。 袁诺芳继续开着车,心里还被那件混帐事骚扰着。她又斜眼看看乔一福,心里明白,今天肯定是不可能了。她忍不住一下一下地撇着嘴,很生气的样子。 乔一福奇怪看着她,小声说:“袁姐,你怎么了?” 袁诺芳就怪异地笑起来,恶狠狠地说:“我心里有点闹心事,正他妈的犹豫着怎么办呢!”她又斜眼盯着他。 乔一福傻了似的眨着眼睛,“姐,是……是什么事?” 袁诺芳到底还有点理智,没有现在就下手,说:“算了,没事。你到了。” 汽车在乔一福家小区外停下时,袁诺芳居然克制不住地红了脸。 乔一福说:“袁姐,我……我下车了。” 袁诺芳说:“等等。”但她盯着他好一会儿,却没说话。终于说:“算了,你回去吧。你们商量好了,晚上给我打电话。明天上午,咱们还在阿兰家碰头。” 乔一福说:“行,袁姐,我一定,我晚……晚上给你打电话。”他下车走了。 袁诺芳却盯着他晃来晃去的背影,嘴巴一下一下地歪着,对自己在刚才那个瞬间的样子,感到很好笑。她看见傻乔进了门,终于开车走了。 乔一福一回到家里,扔下提包就开始收拾整理房间,又在灶上烧上水。 水刚开,外面就有人敲门。他急忙跑去开门。门一开,栗光英和俞凤媛就笑着走进来。她们都上下打量着乔一福,似乎想看出一点异样来。 栗光英撇着嘴看着他,说:“一福,什么绝密事,这么重要?你要是说的我不感兴趣,你可给我小心一点!”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连忙说:“英子,凤姐,快……快请坐。等……等我泡上茶,慢……慢慢跟你们说。英子,是好事呀!” 这个时候,俞凤媛在床边坐下,还上下颠了颠,话里有话地问:“小光英,乔律师这个床,硬不硬呀?” 栗光英立刻听出她的鬼心思了,叫道:“你这个臭凤姐,你什么意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个床硬不硬,我怎么知道!” 俞凤媛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哎呀,你就没试试?” 栗光英大叫起来:“你怎么还说呀!没完了是不是!我干脆拿个针,把你这张破嘴缝上!看你还瞎说!” 俞凤媛就快乐地大笑起来,说:“哎哟,小光英,我又没说你什么呀,你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心虚了?后悔了?” 栗光英就冲了上去,和俞凤媛闹成一团,要撕她的嘴。两个人就在乔一福的大床上折腾起来,还咯咯地大笑着。 乔一福看着她们,都要看呆了。天下最美妙的事,莫过于看两个美女打架。她们身上的美妙之处,都在翻滚中显露出来,那叫一个美。 他只欣赏了一会儿,骨头都要酥了。不过,今天的事太重大,不能耗费在这上面,就端来茶,亲切地说:“英子,凤姐,起……起来喝口茶吧。” 栗光英和俞凤媛这才笑着坐起来,整理头发和衣服,然后并排坐在小沙发上。乔一福则坐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们,露出天真的傻笑。 栗光英指着他说:“傻缺,你笑什么笑!有什么绝密事,快说!” 乔一福就向前伸出头,摆出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神秘地说:“现在,有……有一个挣钱的机会!挣大钱!你……你们要不要?” 栗光英和俞凤媛顿时都瞪大了眼睛。挣大钱的机会,她们当然想要了! 与此同时,在袁诺芳家里,姜丽萍和葛涛也都瞪大眼睛,看着袁诺芳。 姜丽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难以相信地说:“挣大钱?你骗我们吧?哪有这么好的事?” 袁诺芳就歪着嘴,还有点得意地晃着下巴,讥讽地说:“臭姜,别把眼睛瞪那么大,当心掉出来!说话,我问你们参加不参加!言语一声!” 姜丽萍把她的细腰蛇一般左右扭着,红嘴唇也拧着,说:“黑袁,挣钱我们当然愿意了。可你也别这么没头没脑的好不好,给我们说详细点!” 袁诺芳就向他们点着头说:“详细情况是这样,其实你们也都知道。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就是为了ST星信,对不对?这是第一。第二,海洲数据的第一大股东是廖清山,有百分之十二。第二大股东是温庆西,有百分之九。第三大股东就是罗兰,有百分之七点九。关键是,温庆西的百分之九,是由他的庆亚信息持有的。这个你们想明白了吗?” 姜丽萍歪着嘴想了想,点头说:“行了,这些我们听明白了。可是,你怎么说有我们挣钱的机会?我怎么看不出来?” 袁诺芳就哼了一声,冷笑说:“你要是能看出来,就不是臭姜了!告诉你们,今天,就是刚才,傻乔制定了一个分两步走的计划。第一步,项总、罗兰,还有我们,集资一笔钱,先秘密收购ST星信。ST星信的董事会成员,总共才持有百分之十,我们只要收购百分之十以上,就能控制ST星信。这样,我们就拿到了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听明白这个意思了吗?” 葛涛仰靠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说:“这还不明白,项雨轩的危机就解除了。” 袁诺芳向他一指,大声说:“没错,这是我们的第一步。这个目的达到后,我们再回头去收购庆亚信息。温庆西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十一,其他董事持有百分之三。所以,我们只要超过百分之十四就能控制庆亚信息!” 这时,姜丽萍坐直身体,惊讶地看着她,“袁姐,你是不是想帮助罗兰?” 袁诺芳又向她一指,叫道:“臭姜,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要帮助罗兰。海洲数据是罗兰她爸爸创办的公司,但廖清山和温庆西当年耍了阴谋诡计,才夺走了海洲。罗兰爸爸就是为了这个才去世的。我一定要帮助罗兰!” 这时,葛涛就向她摆着手说:“袁姐,你说这些,我都听明白了。先是帮了项雨轩,然后是帮助小罗兰。我们学雷锋呀!做好事呀!我们得到什么?” 袁诺芳就瞪着他,挖苦说:“所以说你笨呢!你比傻乔笨一万倍!在这两步走的过程中,我们收购的股票就会大涨,听清没有!是大涨!我们也会挣大钱!” 这时,姜丽萍就尖声大笑起来,仿佛吃了笑药一样,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事儿好,我愿意参加!” !! 178、 天下的美事莫过于看美女打架 - 逆行商海 - 闻绎 葛涛被袁姐刚才的话伤到了自尊心,就撇着嘴说:“切!听上去挺简单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的!” 袁诺芳根本就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恶狠狠地说:“简单?这么简单的办法,你怎么想不出来!怎么是傻乔想出来的!” 葛涛就叫了起来,“他就是个傻子,还是个结巴!” 袁诺芳也向他叫道:“臭葛涛!你比那个傻子结巴还笨!你不承认吗!” 在乔一福家里,也是一副热闹和欢笑的场面。 俞凤媛拍打着栗光英,叫道:“你笨死了!这就是个挣钱的机会!” 栗光英也回头打着她,同样叫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就你知道!我不能问问清楚呀!这么大的事,必须问清楚了!” 俞凤媛咯咯笑着,“你问,你问,看你还能问出什么来!” 栗光英就转向乔一福,默默地盯着他。从她的心里来讲,她相信这个傻缺就是她的福将。你看他傻头傻脑的样子,但他办的傻事,就是挣钱的机会!在瑞丽,在郡王府,都是这样的。但是,该问的话,她还是要问的。 她说:“一福,你说的意思,我们都听明白了。可是,经济圈里的事,是很难说准的。我们要是赔了怎么办?我们要集资收购ST星信,肯定不是一个小数!这一赔,可就赔到姥姥家去了!” 乔一福眨着他傻乎乎的眼睛,做贼似的小声说:“英子,这个事吧,肯……肯定有风险。想挣钱,就……就得承担风险。我们这次收购股票吧,是……是悄悄做,秘密做,打枪的不要,悄悄摸进去,谁……谁都不知道。等……等他们知道了,嘿,咱……咱们已经做成了。” 栗光英看着他那个傻样子,心里跳跳的,就想抓住他的头发摇一摇。不过呢,凤姐就在旁边,可不能给她落下话把儿,那她以后就更没完没了了。 俞凤媛在旁边说:“不就是帮助阿兰吗?乔律师,我可是答应过她的,如果有机会,我肯定愿意帮助她。反正我只有两百万,就这么点钱,赔了也就赔了。我说小光英,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万一咱们挣着了呢。对了,乔律师,我们这个投资,真能挣着钱呀?” 乔一福用力挥着手说:“只……只要成功,我……我们就一定能挣到钱。凤姐,我……也想挣钱,也许还……还能弄个小富人当一当呢。” 这下子,俞凤媛可来了情绪:“喂,你说,咱们能挣多少?” 乔一福翻起眼睛看着房顶,估了又估,说:“我……我琢磨,翻他个一倍,甚至两倍,应……应该问题不大。” 俞凤媛就叫了起来:“那我的两百万,不就变成六百万了吗!那好,那好,我肯定愿意投资。小光英,听到没有,要翻两倍呢!”她说着,就咯咯地笑起来。 在袁诺芳家里,他们也是这么嚷嚷的。 葛涛跳起来叫道:“挣一两倍?那也太少了!怎么也得翻个三四倍才行!” 袁诺芳指着他说:“你就别黑心了!咱们这个事,风险肯定特别大!弄不好,全赔进去了,也说不定呢!”她这么说着,就用眼睛瞄着姜丽萍。葛涛说的再多也没用,关键还要看姜丽萍的。 葛涛还在叫着:“高风险才有高收益嘛!袁姐,我豁出去了!投资!坚决投资!” 袁诺芳讥讽地笑着:“那你准备出多少呢?” 这个臭葛涛就不说话了,也拿眼睛瞄着姜丽萍。 袁诺芳就说:“喂,臭姜,现在就看你的了!说吧,投不投!” 姜丽萍就回头去看葛涛,说:“喂,你准备投多少?” 葛涛就嘿嘿地笑起来,“我投是肯定投,但我也得留条后路,万一赔了,不能没饭吃。丽萍,你说我投三百万怎么样?” 姜丽萍瞪着他,立刻大叫起来:“好啊,臭葛涛,你还有这么多钱呢!我叫你抄底沪市4412,拉我一下,你怎么说你没钱?你敢不对我说实话!” 葛涛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我对你说实话了!这里面不光是我的钱,还有我妈妈的钱呢!你说,我什么没对你说实话了?” 姜丽萍双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我不信!你肯定还有隐瞒!” 这两个人,就叽叽嘎嘎地争执起来,一个斥责,一个狡辩,好不热闹。 袁诺芳瞪着他们,越看越来气,叫道:“你们两个好了没有!有完没完!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事最大!整天就是你们两个的破事!还没有三岁孩子有出息!臭姜,你给我说,你要投多少!” 姜丽萍再次瞪了葛涛一眼,歪一歪脖子说:“那……我也投三百万吧。” 葛涛一下子跳起来,叫道:“哎呀,你整天说你没钱了,你还有这么多钱呢!你怎么不说实话!你也没对我说实话!” 姜丽萍扬着脖子说:“女的可以不说实话!男的就必须说实话!你怎么着吧!” 葛涛趁机反扑,指着她叫道:“你你你,你也太不讲理了!还说我呢!” 他们又要争吵,但一看见袁诺芳的脸色,就都闭上嘴,互相瞪着眼睛。 袁诺芳来回看着他们,说:“你们说定了没有?不能到时候又反悔!” 葛涛向她摆摆手,说:“袁姐,你放心,我保证不反悔,男人嘛。” 姜丽萍说:“他三百万,我也三百万!定了!臭葛涛!” 袁诺芳向他们露出笑容,说:“那好,我跟你们一样,也三百万吧。” 姜丽萍立刻大叫起来:“妈呀,你还有这么多钱呀!当初我要跟你借一点,你就说没有!你什么意思呀!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 袁诺芳哈哈地笑,大声说:“你说的,女的可以不说实话嘛。我干吗要对你说实话!要不是为了沪市4412,赔了钱,我的钱还要更多呢!真是的!” 姜丽萍就尖叫着扑了上去,和她扭打成一团。两个人都尖声大叫着。葛涛也哈哈地笑着,拍着手在旁边看热闹。天下的美事,莫过于看美女打架的。 等这两个美女闹够了,袁诺芳终于坐起来,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说:“好了,好了,咱们都一样,都是三百万。说定了!谁也不许反悔!” 这个时候,在乔一福家里的投资商谈,却有一点难产。 俞凤媛根本就无所谓。一方面,她只有两百万,这点钱根本就不在她的眼睛里。她一向又大方惯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舍得拿出来。 难产的原因出在栗光英身上。她有钱。赌石让她挣了一千八百万呢!还了凤姐的,还了洪金的,她还有一千五百万呢!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钱,就怕一不留神,给赔进去了。但是,一福说的挣钱的机会,她又实在想参与。 俞凤媛就推她说:“小光英,别闭着嘴不说话呀,咱们三个人,就你有钱了!” 可是,栗光英噘着嘴,左一扭右一扭的,还在犹豫着。她不是不想投资。这个傻缺就是她的财神,听他的,应该是没错的。她就是有点舍不得。 她想了又想,终于说:“我吧,出资是没问题,我就是有点不放心。我那么多钱,交给别人管,凤姐,你说我能放心吗?真是的!” 俞凤媛眨着她那双美丽的凤眼,就说:“哎呀,乔律师,英子这么一说也提醒我了,谁管我们的钱呀,我也有点不放心呢。”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了,“英子,我……我也猜到了,你可能不放心。再说,我也琢磨,谁管咱们的钱最好。我跟……跟你说吧,我提了一个建议,也……也跟袁姐她们商量定了,决定由你当这个资金管理人,你……你还不放心吗?” 栗光英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说:“真让我管钱?” 乔一福就扳着手指说:“你看啊,只有你最合适,别……别人都不行。袁姐和姜姐都……都要上班,阿兰倒是闲着,可是她太……太年轻了,是不是?” 栗光英噘着嘴,把这个事又想了想,终于说:“要是这样嘛,我当然就放心了。那好吧,我出资一千五百万!妈的,我可全拿出来了!一福,可是你说的,要能翻一两倍呢!要是翻不了,哼哼,你可仔细你这颗脑袋!” 乔一福就嘻嘻哈哈地笑着,不住点头说:“一定,一定能。” 这时,俞凤媛就妖娆地扭着身体,噘着嘴说:“乔律师,钱我可是投进去了,现在我也是穷光蛋了。到时候,我要是没饭吃了,你们两个可得管我。” 栗光英立刻向她撇着嘴说:“哎哟,瞧你说的,这么可怜巴巴的。你怎么不说你还有宜海的百分之十呢!那可值一个多亿呢!有你这样的穷光蛋吗!” 俞凤媛向她翻着眼睛说:“什么呀,那都是虚的,跟天上的月亮一样,摸都摸不着。我口袋里没钱了,家里又是那个样子,妈呀,我可真是活不成了!” 这时,乔一福就傻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栗光英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表情,就说:“喂,你怎么了?也傻了?” !! 179、 居然找到这么重要的证据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就一副神头鬼脸的怪样子,小声说:“凤姐找……找证据的事,有点消息了,是……是个坏消息。” 俞凤媛和栗光英都警惕起来,同时问:“是什么消息?你快说!” 乔一福神秘地说:“凤姐,你……你家先生,真在外面有……有女人了!” 俞凤媛大吃一惊,叫道:“啊,你找到证据了?是谁?” 乔一福说:“前些日子,有人看见,你家先生,和……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俞凤媛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抓着他的肩膀问:“是什么人!她在什么地方!你说出来,我现在就找她算账去!” 乔一福说:“听看见的人说,这个女人还挺有来头的。她好像叫什么雪丽。” 俞凤媛惊得目瞪口呆,好像看见鬼似的瞪着他,大叫道:“雪丽!雪丽!怎么着,她又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乔一福也很惊讶,没想到凤姐竟然认识这个女人。他说:“凤姐,你……你知道这个女人?这个叫雪丽的?” 俞凤媛大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过去是我爸爸的秘书!还经常到我家来!那个时候,喝,她对我可亲了!过去,公司里还传过她的一些事,说她和我爸爸怎么着的。我听说,她大概七八年前就出国了。怎么着,她现在回来了?” 这下子,乔一福可就真有点傻了。他又问一遍:“她是你爸爸的秘书?” 俞凤媛说:“就是呀!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乔一福到底是当律师的,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办凤姐的事,研究过许多夫妻离婚的案子。现在听凤姐这么一说,就已经猜到可能是什么情况了。他隐约意识到,凤姐离婚的事,可能有麻烦了,而且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其实,栗光英一看见乔一福的表情,也猜到其中可能有什么不好说的情况。 但是,凤姐可不管这些。她说:“乔律师,现在咱们有了证据,证明我家那个狗蛋真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走第二步了!我今天跑了一天,就是要找他的证据,就是没有找到。现在终于有证据了!你赶快给我走第二步!妈的,我就是要和他离婚!赶快离!” 现在,乔一福可不敢多说什么,就怕凤姐跳起来,逼着他走第二步。他小心地说:“凤姐,凤姐,你千……千万不要着急,再……再忍一忍。” 俞凤媛叫道:“为什么呀!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你赶快给我办!” 乔一福不住摆着双手,希望凤姐安静下来,说:“凤姐,现在这……这个情况里边,我就……就怕还有什么别的事。你再等一等,让我调……调查一下。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再……再走第二步也不迟。你说好不好?” 这时,俞凤媛和栗光英都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盯着他。 实在说起来,女人在这种事上,总是很精明,也很敏感的。她们都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可能真的还有什么别的事,并且是很不好的事。老总的秘书呀!光是这个职务就足够别人遐想的了,万一还有别的事,就真不好说了。 栗光英就说:“凤姐,一福说的有道理。你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在乎这几天。等一福把里里外外的情况查清楚了,再给你办,还不行吗?” 俞凤媛就一左一右地扭着腰,两片红红的嘴唇也拧在一起了。她说:“反正,你要给我办得快一点!赶快查,赶快办!我已经受不了了!” 乔一福急忙说:“一定快办,一定快办,凤……凤姐,你放心好了。” 栗光英坐在旁边,一会儿看看凤姐,一会儿又看看乔一福。她觉得,这个傻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找到这么重要的证据,还真有两下子的。 栗光英在这边想着乔一福。她没想到,还有人想着她呢,那就是葛涛。 这天夜里,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三人,商议投资的事,一直商议到深夜。天太晚了,姜丽萍和葛涛就没走,住在袁诺芳家里了。 这时,葛涛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但他并没有睡着,心里一直想着栗光英。他一会儿睁左眼,一会儿睁右眼。睁左眼,眼前出现的是姜丽萍。要是睁右眼,就是栗光英出现。两个美女轮流出现在他眼前。 姜丽萍性格活泼大方,身材苗条而婀娜,肌肤玉一般雪白,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柔软的女人。英子呢,则是属于那种小巧玲珑,体态和容貌都很精致的姑娘。她们都美丽,都招人喜欢。有的时候,葛涛自己也犯迷糊,究竟哪个姑娘更好。 他过去和栗光英好得不得了,两人之间该有的幸福事,也都有过了。现在他又跟姜丽萍好上了,同样享受着美好柔软的幸福事。他离开一个,好上另一个,其实也没什么理由,纯粹就是见异思迁而已。到了现在,总是觉得不在手里的那个更好。现在分手了,他怎么也忘不掉英子。 他一翻身,忽然想到,就是因为英子身边出现一个又傻又结巴的小律师!前女友要是和这么一个小律师好上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此时,在袁诺芳卧室里的大床上,袁诺芳和姜丽萍也提到了那个小律师。 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上了。她们躺在大床上,合着眼睛,却都没睡着。 姜丽萍悄悄睁眼,捅一下袁诺芳说:“喂,袁姐,跟你说句话。” 袁诺芳仍然闭着眼睛,哼着说:“什么屁话?” 姜丽萍一脸贼相,笑着说:“喂,你想什么时候拿下傻乔呀?上次为了ST星信,你就说要拿下他,让你给躲过去了。这次呢?他连挣钱的方案都制订出来了,你还不拿下他呀?你还磨叽什么呢!” 袁诺芳可是烦得不得了。这种事,说说容易,可要真做起来,就很他妈的了。那个傻乔,实在不给她长面子呀!把这么一个傻小子搂在怀里,怎么看着都像是给儿子喂奶。至于那个傻小子的本事怎么样,那就更不好说了。再者说了,日后这事要是传出去,人家都会挖苦说,她这样的精英大美女,竟然嫁了个傻乎乎的小律师,她能挨个去解释吗?说他是个神人,十个人里有十个半都不会信! 想到这里,她就烦躁地说:“哎呀,什么事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姜丽萍嘻嘻哈哈地笑着,根本就不安好心,小声说:“怎么着,你又不喜欢他了?看着他傻?还是嫌他结巴?” 袁诺芳就把眼睛一瞪,推她一把说:“谁说我不喜欢了!告诉你,我还真挺喜欢他那个傻样子的。这年头,最有本事的女人,才嫁一个傻子呢!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巨眼英豪!只有我这样的巨眼英豪,才看得出谁是神人!” 她这么一说完,两个人都咯咯地笑起来,互相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还都往又要紧又柔软的地方下手,既快乐,又有手感。 姜丽萍就说:“那你还不把他拿下?还等什么呢!” 袁诺芳没办法了,只好反击说:“喂,你什么意思?我拿下傻乔,英子再把你的臭葛涛给拿下,臭姜,看你怎么办?喂你是不是想甩了他呀?” 姜丽萍反手直取她的胸前,捞了一个正着,低声叫道:“拉倒吧,甩他?早被他粘住了,怎么也甩不掉了。我是问你想怎么着?什么时候下手?” 虽然在黑暗中,袁诺芳好看的嘴唇也歪到耳朵边了,咬牙说:“臭姜,你去死吧!我知道你的坏心思。等哪天出席什么宴会或者其他什么活动,你带着葛涛,我带着傻乔,妈呀,走在客人中间,那成什么样子了!” 姜丽萍咯咯地笑着,也更来劲儿了,说:“原来你还是嫌他丑呀!” 袁诺芳真是烦躁得不得了,心里是又惦记,又拒绝,两下里纠成一团乱麻了。她翻身扑到臭姜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叫道:“妈的,妈的!他就是有点丑嘛!丑得像怪,矬得像钉!老娘这么好的身材,这么漂亮的容貌,我也太蚀本了!” 两个人咯咯笑着打成一团,翻上翻下的,都照要紧的地方下手。 瘦弱的姜丽萍原本就软得像根面条,哪里是袁诺芳的对手,还没几下子呢,就像只褪了毛的鸡一样,被她给收拾干净了,更搂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老娘先把你拿下,再去对付那个傻子!怎么着吧!” 被压在下面的姜丽萍,已经笑得快断气了,只会哼哼,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袁诺芳的手机响了。她只得放开姜丽萍,拿起手机一看,是傻乔的电话。她就说:“这个傻乔,到现在才来电话!喂,傻乔,你那边怎么样呀?” 傻乔在电话里笑着说:“姐,姐,都……都商量好了。英子和凤姐,都……都答应出资了。她……她们刚走,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 180、 咱们的资金可能不够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一听到他在电话里提到英子,心里又翻腾起来了,是很酸的那种感觉。她自己也明白,虽然傻乔很丑,傻乔很矮,但自己还真有点惦记他呢。 第二天上午,按照昨天夜里的约定,袁诺芳开着车来接乔一福。 她看着他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样子,心里又别扭起来了。这个傻子,外表哪怕再有一丁点长处,是别人看得见的,她也好受了些呀!妈的,老天爷也是个混蛋,就没想想,普天之下,还有个大美女袁诺芳喜欢这个傻子呢!你多少给他长得样子,老娘下起手来也自然一些,真是的! 她接上乔一福,很快就开车到了罗兰家。 他们三个人一坐下来,也不再多说废话,就开始细化他们的投资项目。 乔一福坐在桌边,一边对着电脑快速地敲击键盘,一边说:“袁姐,我……我和凤姐和英子都……都说好了。凤姐是两百万,我是一百万,英子是一千五百万。” 袁诺芳挺惊讶的,“哟,真看不出来,英子还挺有钱的嘛。” 乔一福点头如鸡啄米,说:“就是,就是。姐,你那边呢?” 袁诺芳说:“我、姜丽萍,还有葛涛,一人三百万。你算一下,一共多少?” 乔一福继续敲击键盘。这就是个加法,算起来很容易。片刻,他抬头说:“好了,好了,算出来了。现在是,阿兰三……三千万,英子一千五百万,袁姐、姜姐和涛哥,各三百万,凤姐二百万,我……我最少,一百万,一共是五千七百万。” 袁诺芳就撇着嘴说:“看上去,好像不太多呀。不知项总会投多少?” 罗兰静静地说:“我估计,项伯伯肯定是大头。不过,我希望,我们筹集的资金,最好比项伯伯再多一些。” 袁诺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现在看得越来越清楚,她一直以为未成年的阿兰,其实是个心思极细的人。就这么一句话,就说明她早就考虑过这件事了。 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应该由我们控制资金。可是,还找谁呢?”她看着手里的名单,“要是再找其他人吧,咱们就不太敢信任了。咱们这个计划,至少现在,还是要保密的。” 这时,乔一福就说:“姐,要……要不,咱们把金姐姐也……也叫上吧。她应该也有钱吧?” 袁诺芳有点犹豫。这个金艳妮可是个精明丫头。她说:“她倒是有一些钱,不过,她行吗?不会把咱们的计划泄露出去吧?” 乔一福说:“咱……咱们有保密协议,泄露秘密,要……要重重地罚她的。” 罗兰也说:“我知道金姐姐这个人。她是鲁腾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应该有钱。咱们的事可涉及她的切身利益,我相信她不会随便往外说。” 袁诺芳看她一眼,就起身到一边去打电话。 电话一通,里面立刻传来金艳妮惊喜的声音,连阿兰和乔一福都听见了。她说:“哎呀,袁姐呀,咱们好久没联系了。” 袁诺芳知道她回回都是这一句,就说:“艳妮儿,你那里方便说话吗?” 金艳妮的声音立刻变了调,小声说:“袁姐,没问题,你说。” 袁诺芳真不想告诉她,但要增加资本,就只能找她了,就说:“艳妮,我要告诉你一件正事,你要听清楚。我们几个人正在集资,准备合起来炒股,你愿不愿意也参加一份?” 金艳妮就在那边说:“哎呀,袁姐,为什么呀?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袁诺芳立刻说:“艳妮儿,这件事你不能多问。你如果参加,我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你如果不想参加,就什么也不要问。你就说你参加不参加吧!” 金艳妮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但还是说:“袁姐,你让我考虑一下,就一分钟。” 她这个时候,就十分犹豫。今天是星期天,她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呢。袁姐这个电话,立刻就叫她清醒过来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再明白不过了,所谓集资,就是出资。她要参加,就得出资才行。袁姐牵头要炒股,肯定不是小数。她犹豫的是,她的那些积蓄,愿意拿出来吗? 袁诺芳可不给她多考虑的时间,说:“艳妮儿,一分钟过去了,你想好没有?” 金艳妮心里还在挣扎着,就问:“袁姐,你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袁诺芳说:“没错,已经准备好了,正准备开始呢。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乔律师提建议,让我把你拉进来,我可能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要是不参加,也没什么,咱们朋友还是朋友。你就说参加不参加吧!” 金艳妮一听说是乔律师提的建议,心里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的原因,也有一些特别。女人之间无论谋划什么事,旁边最好还有一个男人。让女人相信女人的话,那可有点太难了。 所以,她立刻就说:“那好,袁姐,我参加,我肯定参加!数量有规定吗?”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说:“没规定。但是,少了肯定没意思。你说一个数吧。” 金艳妮心里再次斟酌一下,就说:“袁姐,我吧,满打满算的,也只有两百万了,这是我所有积蓄。两百万够吗?” 袁诺芳不由笑了,说:“两百万够了。你确定投入两百万吗?” 金艳妮一咬牙一跺脚,说:“行!我投入两百万了!现在就要钱吗?” 袁诺芳说:“不用,你等消息吧。到时候,我们的计划,一定会告诉你。” 金艳妮悠悠地松了一口气,说:“那行了,我就等你的电话了。” 她心里有一个想法,大凡策划这种事的,十有八九成不了。她想,反正我好人已经做到家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成吧! 这时,袁诺芳就回到茶几边,对乔一福说:“金艳妮也同意了,两百万。” 乔一福就把这个数录入到电脑里。 这时,一直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的罗兰,就回头说:“袁姐,乔律师,咱们的方案挺详细的。不过,我还想补充两点意见。” 袁诺芳说:“你说吧,我们听着。”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说:“我们的第一步是收购ST星信。但我们的资金有限,所以,不能让这个股涨起来。最好让姜姐弄出一点什么负面消息来。” 袁诺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越来越感觉这个小丫头心思缜密,差不多什么都考虑到了。她说:“阿兰,没想到,你也挺精明的嘛。” 罗兰镇静地看着她,“姐,不这么办,咱们的资金可能不够。” 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袁诺芳也不能不仔细思考。万一他们的资金不够,功亏一篑,那就赔到姥姥家去了。她说:“没问题,我会和姜丽萍商量。” 于是,罗兰接着又说:“还有一件事,请袁姐和乔律师考虑。咱们这次集资,其实是在创办一只私募基金。我建议,咱们这个基金,最好在工商局登记。将来,我们应该是一个比较正规的公司。” 乔一福一听到这个话,就有点慌了,急忙说:“阿兰,这……这个事吧,我……我也琢磨过。咱们有些资质吧,可……可能不够。” 罗兰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说:“咱们资质的事,我看,可以想想办法嘛。”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你的意思,不……不会是做一点假吧?” 罗兰笑得更厉害了,脸都有点红了,指着他说:“该做一点假就做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咱们太老实了,办不成大事!” 乔一福笑嘻嘻地说:“好的,好的,我……我想办法吧。” 罗兰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头说:“乔律师,还有一件事。现在,袁姐正在打压沪市4412,所以,ST星信可能继续跌。但袁姐不会总是打压。所以,我希望,一旦项伯伯同意我们的办法,你就应该请栗姐姐尽快开始了。我们不能按部就班的进行,那样可能就晚了。” 乔一福看看袁诺芳,认真地点点头,说:“是,阿……阿兰说的对,我……尽快跟英子说一说,咱们争取尽……尽快开始!”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袁诺芳,就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一问一答的对话,如此自然顺畅,如此步步深入,显然是早就考虑过的。她竟然都没有考虑过,甚至插不上话。傻乔一副傻到家的傻样子,阿兰更是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他们竟能把问题考虑得这么深,真有点奇怪了。 这时,又是一个意外,傻乔竟然笑嘻嘻转向她说:“姐,咱……咱们现在,可……可以向项总汇报了吧。” 袁诺芳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有一个大头呢,是最关键的大头。项总如果不同意,他们一切都是白忙!她盯他一眼,说“走吧。这种事,办得越快越好!” 罗兰说:“是,袁姐说的对,这种事,办得越快越好。” 这时,她端起那个玻璃小茶壶,卙了三杯茶说,“袁姐,乔律师,咱们以茶代酒吧,祝我们成功。” !! 181、 成功的概率大于风险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也端起茶杯,“对,祝我们一定成功。” 乔一福手忙脚乱地去端茶杯,却把茶杯碰倒了,茶水洒了一茶几。 他恐慌地说:“我……我真是笨死了。” 罗兰用纸巾擦茶几上的水,却目光敏锐地盯着袁诺芳和乔一福,轻声说:“袁姐,乔律师,我肯定,我们一定会遇到许多麻烦。就像这杯茶,一不留神就碰倒了。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她这么一说,三个人互相注视着,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了。 外面的天气很好,初夏的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到人脸上软软的,很舒服。街上的车辆不算多,走起来还算顺畅。交通台里报告,什么地方出了车祸,请车辆绕行。好在不是这一带。 袁诺芳开着车,和乔一福去项雨轩家。她心里很舒服。和这个傻子一样的家伙同乘一辆车,竟然让她感觉舒服。她偶尔斜视他一眼,很想和他逗一逗。 她说:“傻乔,跟姐说,想什么呢?” 乔一福的神色却很严峻,说:“姐,我好紧张,就……就跟要打仗一样。” 他的话,一下子就把袁诺芳想逗一逗的想法,赶到爪哇国去了。 她声音低沉地说:“让你说对了,这就是一场战争!第一步,是对梅美云。第二步,就是对廖清山和温庆西了!他们一定会和我们拚命!” 乔一福小心地看着她,“姐,你说咱们,会……会成功吧?” 袁诺芳有点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说呢?我们会成功吗?” 乔一福却向她笑了起来,小声说:“会,一定会。姐,我们一定会成功!” 傻乔这么说,才最符合袁诺芳的心情。她说:“我们必须成功!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不过,冷静地说起来,袁诺芳和乔一福都不会想到,他们真正的敌人,最大的敌人,甚至会让他们陷入绝境的,不是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不是野心勃勃的廖清山和温庆西,而是端庄优雅的雪丽。他们很快就会遇到这个敌人! 袁诺芳的汽车从出口下了主路,顺着辅路往前走,很快就进入项雨轩所在的小区。汽车沿着小区里停满汽车的道路缓缓行驶,最后停在项雨轩家门外。 袁诺芳和乔一福下了车,向四面看看,仿佛寻找等候他们的危险似的,慢慢走进项雨轩家里。 袁诺芳和乔一福提着包,站在大客厅里。开门的保姆正去小书房通报。 项雨轩很快从书房里出来,眼神严峻,无声地注视着他们,仿佛不认识了一般。片刻,他才向他们招招手,说:“请进来吧,咱们有话慢慢说。” 袁诺芳和乔一福跟在项雨轩身后,进了书房。他们按照项雨轩的手势,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项雨轩另有一种凝重和沉着,他提着一壶早就准备好的咖啡,注入到他们面前的杯子里。他放下咖啡壶,又点了点壶,不动声色地说:“咱们还是老规矩,咖啡随便喝,要喝自己倒吧。” 袁诺芳伸手扶了一下咖啡杯,以示敬意,轻声说:“谢谢项总。” 项雨轩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默默地注视他们,片刻才说:“你们动作很快呀,只用了一天时间。你们一定有什么好办法了。谁先说?袁总?” 袁诺芳上身前倾,注视着他,“项总,昨天我和乔律师,先去找了罗兰。” 项雨轩向她点点头,“罗兰?这么说,她果然是有想法的。” 袁诺芳简洁地说:“是的。” 她心里其实相当担心。在经济领域里,可能合作的双方,最有可能产生的就是怀疑。而且,一旦产生就相当难以消除。这种怀疑可能严重影响甚至破坏双方的合作。项雨轩和罗兰之间,其实就是需要一种合作。 但项雨轩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向袁诺芳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继续说。 袁诺芳沉了一口气,谨慎说:“项总,我先跟您说说这个ST星信吧。ST星信也是一家电子类企业,严重亏损,已经快三年了。所以,这个公司的董事会正急于寻求风险投资或者其他大公司,对ST星信进行重组。ST星信发出征求重组投资的公告,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项雨轩点头说:“前些日子,我在昌平郡王府时,就听到这个消息了。我听说,廖清山对这个ST星信也很感兴趣,想收购这个公司。” 袁诺芳接着他的话说:“其实,对ST星信最有兴趣的,是您的前妻。这个情况您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您也应该清楚。” 项雨轩瞪起眼睛冷笑一声说:“我绝不能让她得逞!你说你们的办法吧。” 袁诺芳回头看了乔一福一眼,看见他正张着嘴,痴呆地看着他们。按照她对他一贯的了解,他的这种表情,恰恰是说明目前情况进展顺利。 她说:“项总,这件事,我和乔律师,还有我们的一些朋友商量过了。我们的建议是,请您和我们共同出资,组建一个私募基金,秘密收购ST星信。一旦收购成功,您收回那百分之二点四,我们控制ST星信。” 项雨轩露出微微的笑容,看着袁诺芳和乔一福,说:“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怀疑与信任之间的一条缝隙,往这边或者往那边,情况就会完全不同。袁诺芳非常明白这一点。她明白自己必须很稳,并且把话说明白。 她说:“您看,ST星信董事会的所有成员,持有股份不超过百分之十。我们只要收购超过百分之十,就可以控制ST星信。这是一。其次,ST星信是一只亏损股,股价很低,如果我们的资金足够,又是秘密收购的话,就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她说到这里就笑了一下,“项总,您也明白,经济领域里的任何决策,都是有风险的,甚至是相当大的风险。但我们认为,成功的概率大于风险。” 项雨轩不动声色,但细细地思考她说过的话。他终于点头说:“这正是我希望的。我也应该出资,是吧?你们希望我出资多少?” 袁诺芳心里轻松了许多,笑着说:“这要看您了。究竟需要多少资金,我们也不清楚。但资金足,我们成功的把握就大一些。” 这时,项雨轩就笑了起来,说:“袁总,我想问一下,你们打算出资多少?” 袁诺芳沉稳地盯着他,说:“我们算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千万上下吧。” 项雨轩站了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经济领域里的决策,永远都是重大的。他现在就面临这种情况。但是,以他的智力,他很快就看清楚了,这件事必须成功!否则,博远电子就会落在梅美云手里!所以,他必须倾尽全力! 他静静地说:“那好,袁总,我也出资五千万!我必须搏一把!现在,总数一个亿,应该差不多了吧?” 袁诺芳仍然盯着他,轻声说:“资金由我们控制。这是条件之一。” 项雨轩几乎被她这个要求逗笑了。毫无疑问,他的出资额是最大的,但她却要求控制资金。他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利益问题。 他微微笑着说:“袁总,我也可以自己出资呀,去收购那个什么ST星信!” 袁诺芳平静地看着他,摇头说:“项总,这不可能!博远是一家上市公司,您的一举一动都要公告,瞒不过任何人。您一动,您前妻就会知道。到那时,您什么目的也达不到!项总,我们是为您考虑。”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时,他心里就有一点犹豫了。五千万出去了,又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如果回不来,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这时,乔一福就开了口。事后袁诺芳回想这一细节时,也察觉傻乔不傻,他开口正在关键时刻。 乔一福一副拘谨的样子,说:“项……项总,我知道您可能不放心,我……我是律师,我会起草协议,尽……尽可能严密,并且是秘密协议。只能由您……您个人签。我们……我们也要签。唯一的原则是,输赢共担。” 袁诺芳也开口说:“项总,我们也要挣钱,不会白白往里扔钱。所以,您投的资,我们也希望会挣钱的。乔律师投资一百万。他说,他也想当个小富人。那么,您投资五千万呢?那会挣多少钱?项总,我顺便问一下,您的五千万,应该是您个人的资金吧?” 项雨轩点头说:“是的。公司里的钱,不能随便动。正像你说的,公司里的钱一动,我就得公告。” 这让袁诺芳松一了口气,“用您个人的钱,这样最好了。那么,我们的要求您理解吗?我们所有人的精力,都要投入到这个上面!我们不可能等您的指示!” 项雨轩再三考虑,终于点头说:“我理解。好,我同意了。后面还有什么?” 袁诺芳笑着,又轻声说:“我们还有第二个条件。我们希望,在完成对ST星信的收购后,请您协助我们,完成对庆亚信息的收购。这是我们计划的第二步。”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3、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个时候,袁诺芳和乔一福站在外面墙边的阴影里。周围很黑暗,行人更少。附近的窗口里射出矇眬的灯光,在他们附近投下浅淡的阴影。 他们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这样一种环境,就让袁诺芳心里生出怪怪的想法,这似乎,就是一个机会。她在心里猜想,如果傻乔胆大包天,跟她动动手,她会怎么样呢? 她克制着心里的想法,说:“傻乔,我们像不像地下党,秘密接头?” 乔一福一脸神秘的笑容,“我……我们是望风的。姐,挺刺激的,是吧。” 她想,要是还有更刺激的,不知他会怎么样。于是,她就说:“傻乔,姐问你一句话,你要说实话。怎么样?” 乔一福说:“跟姐说话,当……当然要说实话。姐你说。” 袁诺芳悠悠然地笑着,一点他的胸脯,说:“傻乔,喜欢姐吗?” 乔一福张开嘴,露出他的傻笑,低声说:“喜欢呀,当……当然喜欢了。” 袁诺芳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为什么呢?” 乔一福眼睛里已经闪出了光,“姐好漂亮,又特别聪明,我……我好喜欢。” 袁诺芳心里很满意,这正是她喜欢听到的。她想说的话要出口的时候,又拐了一个弯,说:“要是英子问你,喜不喜欢她,你怎么说呢?” 乔一福就嘿嘿地笑起来,直截了当地说:“我……我也说喜欢她呀。” 袁诺芳瞪圆了眼睛,口气也硬了起来,“傻乔,你敢跟我耍心眼是不是!” 乔一福就说:“不是呀,是……是真心话。我……我不敢骗姐。” “那好,你说,你为什么喜欢她?”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 “姐,因为她……她也好漂亮,还……还特别聪明。我……我也喜欢。真的。” “如果,让你从姐和英子中间选一个,你选谁?必须说实话,不许撒谎!” “我……我不敢选。”他的眼睛眨得更快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袁诺芳可不想给他思考的机会,立刻说:“傻乔,现在就叫你选了!非选一个不可!你选谁!快说!不许拖延!” “姐,我说了,你……你可别生气。”他的神色非常认真的样子。 “你说实话,我就不生气。”其实,她已经意识到,傻乔的回答可能不会让她满意。但她还是要问,不管为什么,她就是要问个清楚! “姐,我……我吧,想选英子。”他的声音轻了许多。 “为什么?讲出道理来!现在就讲!”现在,她必须克制自己的心情了。 “姐,你……你不知道,英子她吧,让……让我抱过,真的。是她让我抱的。姐,你不知道,我……我抱着英子吧,妈呀,特别好,特别特别的好!” 袁诺芳难以相信地看着他,“让你抱过?为什么呢?她也喜欢你?” 乔一福又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我不知道。也许,因……因为我傻呗。那时,英子让……让我给凤姐离婚的事,想想办法。凤姐那个人,姐也知道,好……好那个的。英子就让我抱了一下。” 袁诺芳笑了起来。她已经猜出英子的心思,笑着说:“她怕你看花了眼?” 乔一福也笑了,“就是,就是。我……我傻呗,英子怕我被……被凤姐给迷住了,就……就让我抱了一下,给我打打预防针。” 袁诺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很快乐地样子,“结果呢?怎么着了?” 乔一福尴尬地说:“我……我就傻了呗。凤姐好那个的,洋……洋气得不行了。不过我抱了英子,轻轻一抱,抱得满满的。姐,我……我这辈子,第一次抱……抱一个姑娘,从来没有过。” 袁诺芳看着他,就没有说话。她心里忍不住有一股冲动,也很想让这个傻乔抱她一下。但是吧,她还是有点犹豫。傻乔几乎比她矮半头,让他抱一下,不知会抱成什么样子。她心里估计,傻乔可能也不敢抱她。 所以,这个时候,袁诺芳看着傻乔的眼神,就有点幽幽的,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她就这样,把这个机会给错过去了。 这个时候,在乔一福家里,项雨轩和罗兰,也正在议论着乔一福呢。 罗兰笑着,说起乔一福的种种情况。他的模样,他的个子,他还口吃,“不过呢,他在法庭上并不口吃,说的还挺顺溜的。” 这些情况,项雨轩都知道,就哈哈地笑着说:“有意思,他可真有意思。” 罗兰说:“项伯伯,是真的,乔律师就是一个怪人。看着傻,其实挺精明的。” 项雨轩想起乔一福曾经给他提过的建议,仅仅那个放慢谈判节奏的建议,就不是一般人能提出来的。他点头说:“你说的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倒是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罗兰说:“一点也不假,乔律师确实不可貌相。” 这时,项雨轩就扳着手指说:“好,阿兰姑娘,我们再确认一下。第一步,我们这些人,共同组建一个私募基金。” 罗兰点头说:“是。” “第二步,先秘密收购ST星信,控制住这家公司。” “是,控制住那个关键的百分之二点四。” “第三步,再秘密收购庆亚信息,要超过百分之十四。” “是。这样,我就可以收回海洲数据,实现爸爸的愿望。” 说到这里,项雨轩就认真地向她点点头,“阿兰姑娘,你想过其中的风险吗?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甚至是完全想不到的意外。” 罗兰沉着而冷静,明亮的眼睛里闪着老练的光,“项伯伯,您不用为我担心。我刚才就说过了,为了收回海洲,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任何风险,我都能承受。” 项雨轩向她点点头,“另外,不管是廖清山、温庆西,还是梅美云,都会恨透你!当然,也包括我!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 罗兰严肃地说:“我知道。但廖清山和温庆西当初是怎么对我爸爸的。我爸爸因为他们的阴谋诡计,抑郁去世。我还他们一报,难道不应该吗?” 项雨轩用力点点头,“应该,完全应该。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罗兰同样点头,“项伯伯,一言为定!” 他们脸上露出微笑,都站了起来,用力握着手。在他们心里,一件大事就此决定,是不可改变的。 这时,在外面的树影下,袁诺芳仍然和乔一福站在一起,低声说话。 袁诺芳笑着说:“傻乔,你那么喜欢英子,怎么不追求她?” 乔一福沉默一下,才有些尴尬地说:“姐,我……我知道我什么样。矬得像钉,丑得像怪,就是一个刚……刚工作三年的小……小律师。英子好漂亮,是吧。我不敢去追求。能让我见着她,还……还能让我喜欢她,就特别好了。” 袁诺芳说:“其实你也挺好嘛,不至于差那么远。男人嘛,有能力就行了。” 他就使劲地摇着头,小声说:“我……我哪有什么能力,傻……傻得不行了。姐和英子,都好聪明。阿兰也……也好聪明,是吧?我不行,特别傻。” 他这么一说,袁诺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傻乔,要么就是装傻,要么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精。这样的男人,实在是有意思。她想,我就算和他怎么着一下,至少挺新鲜的,可能比那些不长脑子的帅哥们要有意思吧? 她在心里,就把自己和英子比较一番。英子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精干美丽的姑娘,说话干脆,办事果断,性子还有点烈,生起气来,黑眼睛瞪得圆圆的。她苗条倒是苗条了,但如果论起身上的本钱来,可能就不如自己了。 男人看女人,第一是观感。自己在这上面一定比英子强。她身材高挑,三围丰满,体态端庄,一看就是个高档美女。第二就是手感了。这方面自己更比英子强了。光滑、细腻、柔软,就是她的本钱。说一句狗臭屁的话,英子充其量是张板床,她可是高档席梦思呀! 要说她和英子的差距,只有一点,英子让傻乔抱过而已。这算什么呢,老娘高兴起来,也可以让这个傻小子抱一抱,让他知道,什么叫可亲可近的大美女! 想到这里,袁诺芳心里真有点蠢蠢欲动,想把这个傻小子勾一下。 于是,她声音柔柔地说:“傻乔,如果姐,愿意让你……” 偏偏这个时候,傻乔却拉了她一下,小声说:“姐,项……项总出来了。” 她扭回头,果然看见项雨轩正沿着路边的阴影走过来,还向他们挥挥手,就径直向小区外面走去。她只好把胸脯里那颗兔子般跳动的芳心收了收。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怕这个傻小子跑了吗? 于是,袁诺芳和乔一福就不远不近地跟着项雨轩,也看着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人,就走出了小区。在外面的街边,他们看着项雨轩上了汽车,再看着汽车驶远了,这才回头向小区里走去。 !! 184、 我还能用它熬着吃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现在,袁诺芳心里最关心的,就是项总和阿兰的谈判结果。 她和乔一福一进了门,就看见罗兰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隐约的微笑。 袁诺芳已猜出结果肯定不错,但还是问:“阿兰,怎么样,你和项总谈好了?” 罗兰极其冷静,说:“袁姐,我和项伯伯谈好了,都是按照咱们商定的过程办。” 乔一福给袁诺芳泡了一杯茶,说:“袁姐,喝口茶吧,在……在外面站了半天了,一定累了。” 她再自然不过的向他脸上瞄了一眼,感受他这句话里有多少情感。可是,她接着就看见,傻乔又给阿兰的杯子里续水,也是很关爱的样子。她心里忍不住想,这个傻子,是不是对所有美女都这样呀! 这时,阿兰就说:“姐,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袁诺芳收回思绪,果断地说:“傻乔,你别忙了。我说阿兰,咱们明天上午,把所有参加的人都召到一起,咱们一起商量一下。有什么情况,都当面说出来。” 罗兰笑着说:“我看行。明天就都到我家去吧,我那里宽敞。” 这时,乔一福就叫了起来,仿佛哀求地说:“袁姐,阿兰姑娘,千……千万不要着急,能不能晚……晚个几天?我这两天,要把各位的协议起草出来。袁姐,好多钱呢,总……总要有个协议才好。” 罗兰立刻说:“对了,姐,乔律师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咱们的事,是秘密做,所以,一定要有保密协议。乔律师,这个事也要麻烦你了。” 乔一福嘻嘻地笑起来,搓着手说:“这是应该的,我……我是律师,我是律师。这些协议,章……章程什么的,我负责。” 其实,除了各种协议,公司章程之类的东西,乔一福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他要劝英子尽快开始动手,秘密收购ST星信。袁姐正在打压沪市4412呢,ST星信也会随之慢慢下跌,这可是收购的最隹时机,千万不能错过了。 所以,第二天上午,他就给英子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要商量! 栗光英这两天也一直惦记着秘密收购ST星信的事,这个收购任务还要由她负责。她顿时感觉到肩上的担子重了,仿佛真的就任了什么重要领导职务。她说,傻缺,你就在那里等吧! 这样,乔一福就在街边等。妈呀,这就好像等着和姑娘约会一样,他脸上和心里,都是笑意盎然的,很愉悦。 英子的车很快就来了。乔一福急忙拉开车门钻进车里,一脸傻笑地看着英子。 栗光英何等聪明,她一看见他那个傻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呢。傻缺!你还真以为是来会女朋友来的!她老实不客气地照乔一福头上打一下,尖声说:“傻缺,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乔一福再傻也知道,今天没有他的机会。他要等哪天英子特别高兴的时候,才能提出他的分外要求,让他再抱一下。妈呀,要能让他再抱一下英子,那就幸福得要死了。他在心里猜想,这样的机会,以后一定会有。 他急忙说:“我……我是高兴,我是高兴!咱们的基金,就要成立了。” 栗光英唬着脸瞪着他,“不是还没成立吗,你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乔一福点头如鸡啄米,应和地说:“是,是,成立基金还……还要个几天。不过,你……你是基金管理人呀!是……是咱们的基金经理呀!你……你就应该先动起来了,不能等呀。” 栗光英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问:“为什么?” 乔一福说:“袁姐正在打……打压沪市4412,ST星信也会跟……跟着下跌。这正是你……你收购的好时机。你……你要赶快开始才行。” 栗光英就把她的红嘴唇歪到耳朵根上去了,斜眼瞪着他说:“怎么着,他们都没出钱呢,倒要先用我的钱了!那可不行!万一又出什么情况怎么办!” 乔一福有点急了。他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拿英子最关心的事说。 他说:“英子,英子,机不可失呀!等全准备好,可……可能就晚了。要影响咱们挣钱呀!咱……咱们挣钱可是大事,你说是不是?再晚就挣……挣不着了!” 这个道理,栗光英哪有不明白的。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什么人都没动呢,倒让她先用自己的钱,总是叫她不踏实。 乔一福就说:“英子,向……向毛保证,他……他们肯定都会出钱。一出钱,就……就都送到你这里。他……他们要是有一个人不出钱,你……你把我卖了,补上差额!还不行吗?” 栗光英撇着嘴瞪着他,说:“傻缺,你还能卖出二百块钱呀?” 乔一福就嘎嘎地笑起来,又耍起来小心眼。他嘻嘻哈哈地说:“我……我当然卖不出来了。要不然,咱们把英子卖了吧。哎一一,卖了卖了,天下最美丽最漂亮的英子,最贤惠最善良的英子,最聪明最智慧的英子,卖了卖了……” 栗光英被他逗笑了,就使劲打他,叫道:“傻缺,傻缺,你喊什么喊!杀猪呀!” 乔一福的两只小眼睛就放出光来,说:“英子,你……你答应了?” 栗光英把她的红嘴唇撇了又撇,说:“有什么呀,不就是炒股吗?炒股谁不会呀!他们要是不出钱,我就自个挣它个几百万,我馋死他们!” 乔一福笑得满脸开花,急忙附和说:“那是,咱们英子是谁呀,肯定能……能挣着一大堆钱。那……那还不把他们都……都馋死了!” 就这样,栗光英就开车去了乔一福家,和他进一步商量创办一家私募基金的种种细节。对于栗光英来说,她第一要知道的,就是她可以掌握多少资金! 但是,她这么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甚至是一个很严重的大问题。 她从电脑上抬起头,黑眼睛锥子似的盯着乔一福,撇着嘴说:“傻缺,我刚刚注意到,这些投资人,全是女人,而且个个都是大美女,一个比一个妖!傻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你给我说老实话!” 这下子,乔一福就笑得眼睛都没了。这个情况,再清楚不过地说明,英子好在意他的,最不希望他乔一福被别的美女抢走了。妈呀,我太幸福了! 他咧开大嘴说:“英子呀,你……你就是第一大美女呀!谁……谁能比得过你去!绝……绝不可能!哎呀,你瞅瞅呀,你小鼻子俏俏的,大眼睛黑黑的,小嘴唇美美的,连下巴壳,都……都是秀秀的。英子呀,你咋这么漂亮呢,我……我都想不明白了。从今以后,你……你就是天下第一美女基金总经理,哇噻!哇噻!我……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女人真是经不得夸的,漂亮的女人更经不得夸。聪明的栗光英也不能免俗。乔一福几句话,就让她满面笑容,眉目生辉了。 她说:“傻缺,你怎么这么会甜言蜜语呀!” 乔一福见好就收,立刻说:“英子,我接着往下说吧。” 栗光英照他头上又是一记美人掌,撇着嘴说:“傻缺,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沾花惹草,我先打破你的头!接着说!” 乔一福满脸笑开了花,说:“绝不会!绝……绝不会!我保证。那,我……我接着说了?英子,咱们办的这个私募基金,国……国家有两条规定,第一条,投……投资人不能多,只能在五十人以下。咱们只有这么几个人,肯……肯定符合规定。第二条,资金不……不能转移到个人账户里。如果违反了这两条,就……就叫做非法集资!” 他一提帐户,让栗光英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来,她皱着眉说:“我倒想起来了,像咱们这种秘密收购,股票帐户一定要多开一些,是不是?” 乔一福说:“是,是,没错。要……要多开一些帐户。” 栗光英的眼睛就转了起来,说:“那要多找一些身份证来才行!到哪儿找这么多身份证呢?”她这么琢磨着的时候,就想到了青森资本公司的老总洪金。 第二天上午,有一个大光头的洪金。把一杯茶放在栗光英面前,满脸都是疑惑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身份证?你要身份证干吗?” 栗光英就咯咯地笑起来,“我的洪总,我当然是有用了。我还能用它熬着吃呀。” 洪金诡异的眼睛盯着她,有点阴沉地问:“你要几张?” 栗光英把桌子一拍,说:“洪总,要几张够我干吗的。我至少要两百张,人员最好集中一些,不要散得到处都是,我将来比较好办。” 洪金疑惑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洪金的原则是,无论干什么事,都要弄清楚,他可不会闭着眼睛做事。他说:“你到底想干吗?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栗光英嘻嘻地笑着说:“我炒股呗,还能干什么。用身份证开户。” !! 185、 她要找几个操盘手 - 逆行商海 - 闻绎 洪金觉得,这个说法还说得过去,但两百张身份证,也实在太多了。 他微笑说:“栗小姐,我知道你有些钱。就算是炒股,也用不着开那么多账户。” 栗光英扬起脖子,很高傲地说:“哼,洪总,我的那些钱,那算是小钱了!根本就不算什么!我炒股,至少要开两百个户才够用!” 洪金的好奇心,算是彻底被她逗起来了。就说:“栗小姐,你到底想干嘛?能跟我说说吗?以我们的关系,你不会对我保密吧?” 栗光英想了想说:“洪总,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可没想有意瞒着你。第一,我确实是炒股。第二,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我不能多说。第三,我做的是长线。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洪金在金融行里干了多年,对挣钱这种事,有天然的敏感。他早知道栗光英赌了一块好石头,至少挣了有一千万。如果这也算小钱的话,她的生意就一定不会小。再一个,这丫头对钱是最在意的,不是大生意,一定打不动她。 他就说:“你刚才说了,咱们是朋友。这几年,咱们关系怎么样?” 栗光英点点头说:“还不错吧。你肯借债给我,我也能按时还债,还不错。” 洪金说:“是不是?咱们的关系还不错嘛。咱们这样的关系,够可以的吧?” 栗光英就笑着说:“洪总,你别打听了,我没必要瞒着你,但我现在确实不能告诉你。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事,还有其他人呢。这是第一。第二,我们都要签保密协议的,你明白吗?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 洪金听得懂这个意思。这就是说,她绝不会对他说实话。于是,他就拐了一个弯,笑着说:“我这么问吧,你告诉我,你这个生意,是谁牵头的?” 栗光英就嘻嘻地笑起来,这个事是可以告诉他的。她就有点得意地说:“告诉你吧,这个牵头的人,就是乔律师!别人我还不乐意呢。” 这个情况,就让洪金意识到,这肯定是一个大生意。他说:“你的财神!” 栗光英说:“让你说对了,就是我的财神!告诉你,只要是挣钱的事,乔律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不跟着财神跑,那我是不是傻呀!” 洪金就笑着说:“栗小姐,我呢,也想见识一下你那个财神的本事。所以,我也入一股,怎么样?” 栗光英快乐地笑起来。乔一福策划的生意,居然引起洪金的注意,这可不容易。她笑着说:“洪总,我们可负担不起您的利息呀!妈呀,想宰我们呀。” 洪金一摇头,认真地说:“不是公司里的钱,是我自己的钱。五百万,怎么样?让我也入一股,沾你的光,如何?” 这下子,栗光英也认真起来了。她知道,乔一福策划的生意,最需要的就是资金,几乎可以说,资金是越多越好。 她这么想了一下,就说:“洪总,你入股这个事,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我要问问其他人。要是大家都同意了,就让你入。” 洪总一点头:“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栗光英就向他叫道:“那我的两百张身份证呢?” 洪金说:“明天中午,你过来拿就行了。” 栗光英叫道:“人可要集中一些的。” 他一点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从这一天开始,所有人为了实施乔一福的两步走计划,都开始忙起来了。能挣大钱这个目标,让他们激动不已。 乔一福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起草各种协议。 他到底是当律师的,他只是略略一想,就发现他要起草的协议有很多种。他们要共同创办一家私募基金,就要有“合伙创业协议”。他们要在这个私募基金里投资,就需要有“委托投资协议”。他们的目标,是他们目前最大的秘密,就要有“保密协议”。此外,还要起草“公司章程”、“股东权益协议”、“管理人员薪酬协议”等等。这个私募基金要在工商局登记,还要起草各种申请、公司简介等等。 所以,乔一福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从早到晚地起草协议。有时回到家里,还要继续熬夜。这下子,他那一头乱发,就更乱了,模样也更傻了。 栗光英也很忙。她除了请洪金帮她收集身份证之外,还有一项工作她要亲自做,就是去人才市场招聘员工。她将来的主要工作,说的俗一点,就是炒股。她可不会把自己钉在电脑前,每天忙着下单买进卖出的。她要找几个操盘手。 人才市场里永远是最混乱的地方。来找工作的人很多,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在各个摊位前观看,或者投放简历,或者和招聘人员攀谈。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看她的招聘简介,好奇地问:“您这里说的办公室文员,到底是什么工作呀?这么简单。” 栗光英狡猾地笑着说:“你如果符合我们的要求,来了之后就知道了。” 年轻人迷惑地看着她,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您这里,收入怎么样?” 栗光英笑着说:“到时候,我们可以面商。你满意了,就可以留下。” 年轻人仍然迷惑地看着她,到底还是投放了一份简历,莫名其妙地走了。 只一天的功夫,栗光英面前已经有一大摞简历了。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虽然她的招聘简章非常简单,还是有许多人在她这里投放了简历。 这几天里,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则在忙着一件更隐密的工作。他们在网络上,或者报社的旧稿件里,寻找ST星信和沪市4412的负面资料。栗光英的秘密收购很快就要开始,他们可不想让这两只股票涨起来。 现在,他们都聚在姜丽萍家的客厅里,茶几上放了许多文稿。袁诺芳和姜丽萍负责翻看这些文稿,从中寻找可用的资料。葛涛则在电脑前,从网上寻找。 这两个精英美女,沦落到这种地步,在垃圾堆一样稿件中寻找资料,没有一个心情好的。她们寻找的过程,也就是互相挖苦贬损的过程。 “喂,你看这个怎么样?能不能用?” “你傻呀,八年前的东西也往外拿!要最近的嘛!” “就是找着最近的又怎么着!我们又不敢点名!最多只能影射!” “影射你个头!到时候,找地方往网上放,总会有傻逼看!” “你就是个大傻逼!这种东西你看吗!一点意义也没有!” “没意义也得用!捣乱会不会呀!笨死了你!” 两个美女一边寻找,一边争吵,还不时把稿件往对方对上扔。姜丽萍这间客厅,很快就变成一个垃圾堆了。 在所有人中,最沉稳,最冷静的,就是小姑娘罗兰了。她现在要办两件事。 第一件,她请阿哥帮忙,编写一个炒股用的小程序,要求是好用灵活,在手机上都能用。她们只能秘密收购,账户一定很多,买进卖出的数量一定很小。所以,好用方便,是她的第一要求。 第二件,她要找一个办公地方。她们创办的私募基金,必须是一家正规的投资公司,就必须有一个像样的办公地方。这件事关系到尊严,也关系今后的信心。她要的这个信心,就是必须成功。 一天后,她就找到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办公地点。她立刻给栗光英打电话。 栗光英接到这个电话时,刚刚从人才市场里出来。她一听说阿兰已经找好了办公地点,立刻说:“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她开车冲上大街时,她旁边的座位上放着那一大摞简历。 她在北四环找到阿兰说的那栋写字楼。她到的时候,就看见阿兰正在门口等着她。她停车的时候,她就把周围的情况看清楚了。这里不靠近CBD,也不靠近中关村,所以,租金不会贵得离谱。这栋写字楼显然是新建的,所以,里面的条件应该不错,也许连装修都不需要了。她觉得,阿兰虽然年轻,但做事极有心计。 她抱着一大摞简历下了车,就和阿兰一起向楼里走去。 罗兰笑着说:“栗姐姐,我找了几间办公室,大约有两百平。我刚才看了一下,还可以,就叫你来看看。” 栗光英一进大厅,就看出这栋写字楼相当高档。等到进了电梯,就发现这栋写字楼装修得非常细致,连墙上的指示牌和电梯里的灯光,都是精心设计的。她感觉,她以前把创办公司这件事,想得有点简单了。 她说:“阿兰,咱们还真要当一个正规公司来办呀?” 罗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就非常严肃地看着她,小声说:“栗姐姐,我们必须办一个正规公司,否则,我们什么事也办不成!将来在楼梯口,在公司门口,还要挂上我们的牌子呢。姐,我们的公司还要办大呢!” 栗光英看着她有点惊讶。现在,她从这个小姑娘身上发现了另外一点,她可是个野心勃勃的小姑娘呀! !! 186、 这醋吃的得有多酸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她就想起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说:“阿兰,一福也说过,咱们这个公司,还要在工商局登记?” 罗兰非常认真地说:“是,一定要登记。” 栗光英这就为难起来了。“我上网查了一下,创办私募基金,条件很高呀。”她将来就是资金管理人,这些事,就都是她的事。她对此可有点发愁了。 罗兰却挽着她的胳膊,轻声说:“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吧。姐,咱们可不能太老实,有些东西,还得灵活一点。我认识一些人,也许能给咱们想想办法。” 她们出了电梯,沿着走廊拐了两个弯,就看见一扇双开的玻璃门前,站着一严肃的中年人。那人正用严肃的目光审视着她们。 阿兰说:“张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栗光英。” 这位张先生的眼睛在这两个年轻姑娘的脸上转来转去,没有一点相信的意思。他说:“你们,要租这个房子?” 阿兰笑着说:“是,就是我们要租房子。我们栗总今天来看看房子。” 张先生的眼睛又在她们脸上一阵乱转,终于掏出钥匙,打开身后的玻璃门。 栗光英和罗兰进了玻璃门,在几间空旷的大房间里看着。房子果然是新的,还没有人使用过。地上有一些尘土,但墙壁雪白。房间里什么家具也没有。 张先生陪着她们在各个房间里查看,说:“这里一共一百八十平,是净面积,不包括公摊。五个房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储藏室。吃饭在地下室。也可以在一楼的饭馆里吃。”他回头看着两个姑娘,又补充说:“我们原本想租给旁边的公司。但他们嫌这里是单独开门,就没要。所以,这些房间让你们捡着了。” 栗光英:“租金多少?” 张先生说:“日租金五元钱每平方。年租金是个整数,三十二万。你们如果想要的话,最好今天就签协议。明天肯定租出去了。” 栗光英惊讶地看着他,“三十二万!这么贵!” 张先生说:“这个地段,这就是最低价了。你们想要吗?” 这下子,栗光英就犹豫起来了。按照乔一福的说法,她先用自己的钱启动。妈呀,一下子就是三十二万呀,可都要从自己的账户里出,她心里还是悬悬的。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自然也猜得到她的想法。她略沉了一口气,就回头说:“好了,这个房子我们要了!你先去起协议吧,过一会儿栗总就去签!” 这位张先生却没动,而是狡黠地看着栗光英。他嘴角里藏着一丝讥讽,说:“栗总,你还没开口呢。你要还是不要?” 栗光英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办法了,只好点头说:“好,我们要了!” 张先生向她点点头,“好,那我去准备协议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个人一走,栗光英就叫起苦来了,“妈呀,这么贵,三十二万!协议一签,就是三十二万呀!阿兰,咱们犯得着吗?” 这时,罗兰就无声地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说:“栗姐姐,这个给你。” 栗光英很吃惊地问:“这是什么?” 罗兰轻声说:“这是我的那一份,三千万,全在里面了。名片上有密码,也交给你。不管是交租金,还是买设备,都先从这里支出吧。” 栗光英惊讶地看着她那张平静的,不动声色的脸,小声说:“阿兰,这么多钱,你就这么给我了?我可没有收据给你呀。” 罗兰仍然轻声说:“栗姐姐,这是为了我的事,我当然信任你。过一两天,乔律师准备好协议,一签字,就是我的收据了。” 栗光英仍然张着嘴,惊讶地说:“三千万呀!你可真有胆量!” 罗兰微笑看着她,黑黑的大眼睛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光,在宁静中透出一丝很深的激情。她说:“栗姐姐,我看得很清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要能收回海洲,我什么代价都能承受。”她向前走了一步,就张开双臂搂住栗光英的脖子,小声说:“栗姐姐,你愿意冒着这么大风险帮助我,谢谢你。” 栗光英很感动。她也是个天生敢冒险的人,让阿兰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豪情来。她说:“阿兰,我也豁出去了,一定陪着你走到底!” 罗兰的黑眼睛里透出坚定的光,说:“我知道,你肯定行。我们一定能成功!” 栗光英此时用不着想太多。阿兰投入三千万,就敢说我们一定能成功。那么,她投入的一千五百万,自然会挣到大钱。乔一福说,翻个一两倍应该没问题。这样一种前景,想一想都让她激动。 未来公司的办公地点一确定,俞凤媛也跟着忙了起来。她和栗光英一起,在家具城里挑选需要的家具。她是个贵妇,走到哪里都预示着一个大买卖。那些家具城里的导购看见她,两眼都放出光来了。 也不能不让导购们两眼放光,俞凤媛进了家具城,两只眼睛只盯在价签上,什么贵就看什么。十万元一张的老板台,两万元一把的老板椅,被她问了又问。栗光英可是个实用主义者,偷偷地在她胳膊上掐了好几次,才让她收敛一点。 她撇着两片红嘴唇说:“小光英,就应该给你来个老板台嘛。你现在可是老总呀。咱们公司的面子全在你这里呢。” 栗光英可不会听她胡说八道,指着一种中等价位的大办公桌说:“服务员,这个老板台,我要两套。” 俞凤媛就夸张地说:“妈呀,你有几个屁股呀!还要两套!” 栗光英打她一下说:“还有一福呢。我是总经理,他就应该是董事长。” 俞凤媛歪着嘴讥讽说:“哎哟,一福,一福,你叫得可真亲切呀,处处都替他想着。妈呀,我都要吃醋了。你不知道,这个醋得有多酸呀!” 栗光英咯咯地大笑,打着她说:“你这个臭凤姐,又来劲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呀!哪天我非好好修理你一下不可!” 之后,她们又选了几张普通的办公桌和电脑桌,还有会议桌、文件柜什么的。光是各种靠背椅就选了一大堆。 在家电区,俞凤媛妖娆地说:“服务员,这个大屏幕彩电,我要三台。” 到了电脑区,栗光英终于有了发言权,“这个电脑,五台。这种笔记本,五台。” 这一天下来,栗光英拿着罗兰的卡,刷了无数次。她心里很清楚,钱正如流水一般,飞快地往外流。怪事就在这里了,终归这是罗兰的卡,不是她自己的。虽然理智告诉她,刷的是罗兰的卡,花的还是自己的钱,但感觉上就是不一样! 第二天,栗光英独自站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也看着落地窗外密密匝匝的高楼,还有所剩不多的天空,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不安的。 所有的事,都是未知的。所有的结果,也是未知的。她再次体验到这就是一次赌博,和她在瑞丽赌石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是和她一起赌的人多了。即使有灾难降临,也是砸在大家的头上。 她心里另外一点不同,就是乔一福那双闪着光的小眼睛。他说:“英子,我也想当一回小富人!”他这么想,和别人这么想,是绝对不同的。这个傻缺,可能真有天生的好运气,是挡都挡不住的! 想到这里,栗光英心里就有一点激动。她很想看一看结果,这个傻缺还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好运气!小发财、中发财、大发财!他要是不给她带来大发财,她一定要打破他的头!傻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大傻缺呀! 栗光英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知道,那个傻缺喜欢被她打,挨了打还笑呢。比较怪异的是,她也喜欢打那个傻缺。她想到这里又笑了。 此时,乔一福那个傻模样,就那么傻地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面带微笑。她在房间里慢慢地转着,轻声哼唱起一首歌:“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究竟为了什么,因为你是一个大傻缺!” 这时,有三个年轻人探头探脑走进来,站在门口惊愕地看着面色红润,旋转吟唱的栗光英。栗光英也吃了一惊,同样惊愕地看着他们。 一个年轻人敲敲门,眨着眼睛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栗光英把她的大眼睛瞪起来,喝道:“我不就是人呀!你的眼睛长哪儿去了!” 那个年轻人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您……您是栗总吧?我们,来报到。” 栗光英这才算回过神来,知道他们是自己招聘的操盘手。就说:“怎么这么巧,你们一起来了,还挺准时的。” 那个年轻人说:“我们在电梯里碰到的。一问,都是来您这里应聘的。栗总,咱们这里,还什么也没有呢。你叫我们干什么呀?” 栗光英笑着说:“让你说对了,咱们这家公司刚刚成立。” !! 187、 他就是放高利贷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那个年轻人眨着眼睛四下看着,“那,我们来,干什么呢?” 栗光英冷笑一声说:“你看看这个环境,会叫你们扛大包吗?” 年轻人也点头说:“不会,不会。那,咱这里收入咋样呀?” 栗光英笑着说:“试用期三个月,每月五千元。期满后,每月八千到九千元。” 三个人互相看着都笑了,几乎同时问:“有奖金吗?” 栗光英说:“每个月有奖金,年底还有年终奖。” 三个年轻人都喜上眉梢,张大了嘴,乐不可支。 还是为首那个年轻人脑筋好使,又问:“栗总,我……我多问一下,咱们这里,到底干什么呀?不会干什么违法的事吧?” 栗光英大笑起来:“胡扯!我们这里是正经公司!说吧,你们干不干!” 三个年轻人都说:“这么好的收入,可没处找了,当然干了。” 栗光英就说:“那好了,从今天开始,都用昵称。你叫张三,你叫李四。”她指着为首的年轻人说:“你叫王五。王五当组长。我呢,叫我栗总就可以了。” 这时,外面传来俞凤媛妖娆妩媚的声音。她叫道:“栗总,我的栗总,是不是这里呀?送家具的来了!” 只片刻,就见俞凤媛一身华贵服饰,脚蹬着高跟鞋,风韵悠然地进来了。她一进门,看见三个年轻人站在屋里,就说:“哟一一,咱们有客人了,是谁呀?” 栗光英知道她又犯了迷惑男人的毛病,微微撇着嘴说:“是咱们刚刚招的操盘手,今天来报到。”又一个一个指着说:“这是王五,这是李四,这是张三。” 这个凤姐,你简直就拿她没办法,只见她悠悠然地走过来,脸上都是甜美的笑容,温柔地说:“三位小哥哥,今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初次见面,就握个手吧。” 她这么说着,就伸出她雪白的玉手,指尖向下,只伸出三根手指。 那三个人,早已被凤姐迷得失魂落魄,慌张地欠着身,握了一下她的三个指尖,就赶快放开了,只剩下痴迷的目光了。 栗光英简洁地说:“这位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你们以后叫她凤姐就行了。” 凤姐就笑眯眯地向那三个年轻人一指,说:“你们来得恰恰好,看看咱们的新家具怎么放吧。”她又妖娆地一转身,向外面喊:“几位师傅,快把家具抬进来。” 话音未落,就见四五个工人,抬着大大小小的家具送了进来。 栗光英说:“王五,你们几个都看看,这些家具怎么放。” 只一瞬间,这里顿时乱了起来。电脑桌、办公桌、会议桌,都搬了进来,各种椅子和大小柜子也搬了进来。电脑从箱子里搬出来,放在电脑桌上。大屏幕彩电被挂在墙上。电缆线也顺着墙拉来拉去。各种办公用品被放在桌子上了。 这时候,就看凤姐招摇了,颐指气使地指挥着,整个屋里就听见她的声音。 三个年轻人摆放好家具,又用拖把和抹布擦拭桌椅和地面。到了这个时候,整个办公室已经有点样子了。所有人都四面看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是王五先开了口,说:“栗总,都弄好了,我们究竟干什么呀?” 栗光英笑着说:“好了,咱们都去会议室坐着去吧,咱们开个小会。” 会议室里已经很气派了,一张长会议桌放在中间,周围一圈皮转椅,墙上挂着一部大屏幕彩电。三个年轻人都围坐在桌边,看着栗光英。 俞凤媛是一刻也不会停的。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包速溶咖啡,笑着说:“三位小哥哥,今天也辛苦了,我给你们每人冲一杯咖啡吧。”她这么说着,就在会议桌上忙碌起来,嘴里还说:“小光英,你说你的,你说你的,我不碍你的事。” 这时,栗光英就变得严肃起来。她从提包里拿出三份协议,看着三个年轻人说:“这是本公司的保密协议。你们都认真看看,等你们看明白了,都同意了,签了字,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一边看协议,一边低声议论。 还是王五打头,小声说:“栗总,肯定不是违法的事,是吧?” 一句话,就把凤姐说得如风中杨柳一般咯咯的大笑起来,让三个年轻冏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凤姐双手把腰一叉,说:“你们看我凤姐是做违法的人吗!我们要是违法,你们第一个去报警,不就结了吗!还可以立个小功呢,真是的!” 王五他们三个人都眨着眼睛看她,互相点点头,就都签了字。 栗光英逐一看过他们的签字,就从大提包里拿出一摞摞的身份证放在桌上。 她微笑说:“从明天起,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全市各个证券营业点去开户,一共要开二百个户。王五,你负责安排一下,争取明天就开好户。” 王五大吃一惊:“栗总,咱们是要炒股吧?” 栗光英笑着说:“对了,就是炒股。这个事违法吗?” 张三惊愕地说:“栗总,两百个户呀!栗总一定是要做庄吧?” 栗光英心里很愉快,乔一福设计的方案,差不多可以说,就要从今天开始了。这么一种情况,还是让她挺激动的。 她看着那三个年轻人,笑了笑,郑重其事地说:“要不要做庄,要看情况了。好了,费话少说,你们尽快开始吧。” 王五用力向同伴抿了抿嘴,说:“好!好!这个工作好,我最愿意干这个!” 于是,他就和张三、李四开始整理身份证,又上网寻找所有营业部的地址,然后划片分工,准备去开户了。 这天夜里,袁诺芳、栗光英、罗兰和乔一福也到了公司里,他们在各个房间里来回转着,赞叹着,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房间,朝南,落地窗宽大,房间里的光线很明亮。房间了摆放着整齐的工作台和文件柜,工作台上放着崭新的电脑。墙上挂着六十吋的大屏幕。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也朝南,里面放着两张老板台和宽大皮转椅。 大房间的北面还有几间办公室,是会议室和将来的工作人员办公室。 袁诺芳赞叹地说:“不错,不错,咱们的公司已经有点大公司的样子了。” 栗光英瞄了她一眼,说:“当然有样子了,全部是新家具。不过,柜子、桌子里面都是空的,连张纸都没有,咱们就像是暴发户。” 袁诺芳盯她一眼,隐约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一丝敌意。所以,她也不客气地说:“我们就是要做暴发户!我们必须有这份决心!” 她们两个人互相盯着,似乎谁也不肯让步。 罗兰随意地走过来,一直走到她们中间,轻声说:“栗姐姐和袁姐都不要着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真正的公司。” 栗光英向袁诺芳撇了撇嘴说:“咱们还没怎么样呢,反正架子已经拉开了。” 袁诺芳看看罗兰,又看看乔一福,感觉自己不能失了身份。她虽然不想和栗光英戗戗,但还是问:“对了,登记的事,你准备好了吗?” 栗光英不由皱了一下眉。这也是她的麻烦事,就说:“正在准备。妈的,我找人一打听,这事可能还不容易呢。听说最近又有了新规定,比过去更严格了,特别强调资质。他妈的,我们有什么资质!” 听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倒把顶嘴的事给放到一边了,问她:“你认识人吗?” 栗光英说:“阿兰认识一些人。我可一个也不认识,我就没正经上过班。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青森资本公司的洪金也要入伙,他想投资五百万。他说了,是他自己的钱。你们同意不同意?我好给他回话。” 这倒是一个新问题。四个人互相看看,都有点拿不定主意。 袁诺芳想了想说:“这个青森公司,我多少知道一点。他们就是放高利贷的,平时催债讨债什么的,都有一些狠手段。咱们要是惹着他们,可能就有麻烦了。” 罗兰却说:“袁姐,我倒是赞成。能增加咱们的资金,总归是好事。” 栗光英瞄了袁诺芳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对这个洪金还算比较了解。只要不欠他的债,他还算是一个比较和气的人。但谁要是欠了他的债不还,他可是六亲不认的。有一次,我欠他的债快到期了,他就给我打电话,说我到期不还,他会把我妈的一只手寄过来。” 罗兰有些惊讶地说:“栗姐姐,他这么凶,你还介绍他来参加?” 栗光英笑着说:“我们又不想欠他的债。他要参加也是为了挣钱嘛,和我们是一样的。我就担心我们资金不够,他一来,就能增加五百万呢。” 袁诺芳说:“咱们要是赔了呢?怎么办?” 栗光英就瞪着她说:“要赔大家一起赔,他还能怎么着?真是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8、 咱们是秘密收购!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看着她们,就笑着说:“也不知你们是怎么了,说话都戗戗的。要我说,我们肯定要涉及一些人的利益。我倒是觉得,有洪金参加进来,对我们可能有好处。我们平时谨慎一些,不要被青森公司利用就行了。” 袁诺芳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跌身份,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那个乔一福。她就说:“英子,你可真够命大的,没栽在他手上!乔律师,你说呢?”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说:“姐,咱……咱们能挣到钱,他也能挣到钱。他要是参加,咱……咱们的资金还……还可以多一些。” 栗光英立刻说:“就是的,一下子能增加五百万呢!这两天,我这里租房子买家具,还招了三个人,花钱就跟淌水一样。过两天就要注入资金,还要收购股票,妈的,这钱花起来就更快了!” 袁诺芳看着她,心里就是怪怪的,有一种说不清的纠结。傻乔说了,就喜欢英子。她现在看着英子,心里就总是往这方面想。 首先一点,英子个头不算太高,她要是站在傻乔身边,居然给人一种般配的感觉。其次,英子也挺漂亮的,全身上下,精精干干的,也难怪傻乔会喜欢她。比较起来,自己本来是优势的高挑个头,丰满体态,高端气质,在傻乔面前,竟然成了弱项。这个情况尤其让她恼火。 这时,她就语带威胁地说:“那怎么着,咱们就同意洪金参加进来?不过,英子,万一那个洪金给我们弄出什么麻烦来,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栗光英毫不示弱,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说:“洪金要惹麻烦,就在于能不能挣着钱!这个事可不是我负责!你也有责任!你就得保证让洪金挣着钱!” 袁诺芳立刻回嘴说:“我们能挣到,他也能挣到!怎么着!” 栗光英冷笑一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罗兰在旁边看着,心里非常不安。这是她寻找了四年才找到的机会,她很担心这个机会,会因为内部的争斗化为乌有。另外一点,袁姐为什么要和栗姐姐斗嘴,也是她不明白的事。凤姐隐约说过,葛涛曾经是栗姐姐的男友。所以,栗姐姐要是和姜姐斗嘴,她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她们两个会斗气呢?她想不明白。 但现在,实在不能让她们再斗下去了。她瞅准眼前这一点空,立刻拉着栗光英说:“对了,栗姐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跟你说了。” 她这句话,立刻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头看着她。 她笑着说:“栗姐姐,我让阿哥做了一个专门炒股的小软件,功能特别好。有了这个,你平时看看手机就可以了,不用天天绑在这里。” 栗光英立刻就被这件事吸引了,急忙说:“哎呀,阿兰,这个好,这个好。我正愁着呢,就怕被天天绑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罗兰继续说:“阿哥好厉害的,他说了,有了这个软件,你通过手机就可以查看收购情况,还可以指挥你的操盘手下单,那你就太方便了。” 栗光英明显地兴奋起来,“阿哥什么时候能做好,我想赶快看一看。” 罗兰就说:“很快的,就是这几天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收购呀?” 其实,这才是她最想问的话。 栗光英想了想说:“今天王五他们正在开户。开好了账户,明天一注资,咱们就可以开始收购了。” 罗兰是个十分精明的小姑娘,她立刻说:“栗姐姐,你的进展好快哟。袁姐,你看,咱们明天就可以收购了,快不快?对了,乔律师,你说咱们做得怎么样?”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傻笑,连连点头。 看到这么一种情况,袁诺芳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就说:“英子,最近一段时间,你是最辛苦的,谢谢了。”她说完,就用眼睛盯着她。 栗光英也算是个聪明人,人家已经这么说了,没必要再争什么,就笑着点点头。又领着他们在办公室里转悠起来。 第二天上午,栗光英早早就到了公司里。她先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四面看了看。这就是老总办公室呀!办公桌、文件柜,还有固定电话、传真机、电脑、大屏幕电视,等等,一应俱全。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只纸盒子,从里面拿出许多小摆设来,一一摆放在桌上。对面就是她给乔一福预留的办公桌,她也放上一些小摆设。现在看起来,她的老总办公室就有一点样子了。 这时,王五等三个操盘手才提着一只大提包,匆匆进来。他们脸上都是很神秘的样子。王五什么话也没说,就从大提包里拿出一大摞开户协议书,放在栗光英面前。李四和张三,则拿出一捆捆的股票帐户卡,也放在她面前。 王五说:“栗总,昨天,我们三个跑了一天,终于都办好了,您看看。” 栗光英看着那些股票帐户卡,两眼都放出光来了。今后,她就要靠着这些帐户卡挣钱了!她惊叹地说:“喝!真不少!这是多少?” 王五眼神怪怪地看着她说:“栗总,这是两百个帐户,全开好了,接下来呢?” 栗光英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李四和张三,脸上也露出神秘的微笑。她不动声色地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卡,亮给他们看,轻声说:“这里是我们的资金。接下来,你们要在每个帐户里注入五万元钱。尽快完成这件事!” 张三的嘴张得大大的,叫道:“栗总,二百个帐户,一个帐户五万元!妈呀!那就是一千万呀!您真是要做庄呀!” 栗光英微微地笑着,心里也很得意,说:“这算什么,大资金还在后面呢。” 三个年轻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都睁大了眼睛。 李四说:“妈呀,这可太来劲儿了!栗总,这个活儿,干起来肯定有意思!” 还是王五更聪明一些。这几天,都是他首先提问题。但此时,他还是小心地说:“栗总,您……有目标吗?咱们炒哪个股?” 栗光英拿起遥控器,打开墙上的大屏幕,调出ST星信的页面,轻声说:“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张三再次睁大了眼睛,“栗总,ST星信?这是只亏损股呀!” 栗光英坚定地说:“对!我们要的就是这只亏损股!你们注入好资金后,就开始收购这只股票。记住,要一点一点收购,三手,五手,最多十手的收。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的收购,千万不要被人察觉!明白吗!” 王五点头说:“明白,明白。咱们是秘密收购。” 栗光英说:“那好,你们现在就开始吧。” 这样,三个操盘手都在电脑前坐下,开始忙了起来。 王五果然是个好组长。他安排张三和李四负责注入资金。他负责收购股票。 栗光英站在旁边看着,就见这三个年轻人都快速地敲击键盘,像飞一样。 王五抬头叫道:“栗总,我成交了五手!” 栗光英叫道:“慢一点!你慢一点!不是叫你抢购!王五,你控制住速度!” 王五嘻嘻地笑起来,说:“是是,慢一点,咱们又不是买白菜!慢慢来!” 一个星期之后,乔一福终于起草好了所有协议和规章。他先后给袁诺芳和罗兰,还有他的英子通了电话,询问了方方面面的情况。他们都确认,可以进行最重要的那一步了。之后,他们就给所有参加投资的股东们打了电话,通知他们第二天的上午,在罗兰家集中。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咱们的公司要成立了!” 第二天的上午,是个星期天。惠小春早早就到罗兰家来了,做准备工作。 在那间有客厅那么大的厨房里,和她一起做准备工作的,还有沙子哥。 她在水池里哗哗地洗着精制的茶杯,偶尔回头看一眼忙来忙去的沙子哥。她忍不住就会想,要是在自家的厨房里,也有这么一个粗壮男人和她一起忙家务,一定是一件特别温馨,特别惬意的事。 但是,她也是个特别聪明的姑娘,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表达想法。她很希望将来有一个机会,和他这个那个的聊一聊天。 这时,沙子哥拿来一罐茶叶,送到她鼻子底下,嗓音低沉地说:“小春,泡这个茶。你闻闻,怎么样?” 惠小春看着那只粗壮的大手,很仔细地闻一下那个茶叶。她满脸都是微笑说:“嗯,真是好茶。行了,都交给我吧。” 沙子哥站在旁边看着她,问道:“茶杯够不够,不够跟我说,我再去找。” 惠小春微微红了脸。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红脸。她急忙点头说:“够了,我数过的。”然后,又努力随意地问:“喂,沙子哥,问你一句话,你入伙了吗?” 沙子哥笑起来的嗓音那么好听。惠小春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9、 真像旧SH的千金小姐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说:“我一个开车的,入那个干什么。” 惠小春低下头,但还是轻声说:“沙子哥,你奥特了。我要是有钱,我也想入。姜姐说了,可以挣大钱的!”现在,她可以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了。 沙子哥随意地说:“那你就入呀,没人不让你入。” 惠小春的脸又红了,“我只有一万元块钱,入什么入呀。” 沙子哥大笑起来,甚至还走过来凑到她的跟前,笑着说:“那你还是算了吧。乔律师最少,也一百万呢。” 惠小春心里叹了一口气,今天肯定没有她的机会。她小声说:“这就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哪里有咱们的机会。” 沙子哥用抹布擦拭桌面。她看出来了,他手脚很勤快。他说:“你知道一句俗话吗?有多大的屁股,就穿多大的裤衩。” 惠小春一下子大笑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她伸手向沙子哥撩水。他躲闪着,却并不生气,这让她更高兴了。 片刻,惠小春端着一大盘茶杯和茶叶罐出了厨房,向客厅走过去。 罗兰家的大客厅也做了重新安排。除了原有的沙发外,又增加了一些皮软椅和小茶几。罗兰说:“今天要来不少人呢。” 惠小春在一张方桌上整理茶杯,放茶叶,然后冲上开水。她用毛巾擦了茶杯底,然后用托盘端到茶几上。现在她都忙完了,就站在墙边看着。 门铃响了,罗兰匆匆跑去开门。不一会儿,乔一福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来。 罗兰满面喜气,笑着说:“乔律师,你是第一个来的。” 乔一福也满脸都是笑容。他今天穿着整齐的西装,还歪歪地打着一条领带。他说:“应……应该的,应该的。这是大……大事,得早点来。” 他在茶几边上的绣墩上坐下来,就开始整理这一大摞文件。 惠小春给他送去一杯茶,小声说:“乔律师,请喝茶。” 乔一福回头说:“谢谢春姐。” 惠小春一眼看见沙子哥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边,立刻低声喝斥道:“你叫谁姐呢!叫谁呢!”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坏笑说:“那,你……你就是春儿妹妹了。” 惠小春“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走了。她其实比乔一福大一岁。但她就希望在沙子哥面前,年龄越小越好。越是粗壮的男人,越是喜欢小姑娘。她知道这个。 罗兰在乔一福身边坐下,看着他整理那些文件。她期待了四年的愿望,就要在今天开始了,这个想法让她变得严肃起来了。 乔一福回头看着她,小声说:“阿兰,别……别担心,咱们一定能成功!” 罗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乔律师,竟然猜到了她的心事。她现在最担心的事,就是他们的秘密收购行动,能不能顺利进行,能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她轻声说:“乔律师,我也希望这样。” 外面又传来门铃声,罗兰匆匆去开门。这一次,进来的是妖娆的金艳妮。 金艳妮扭着细腰,狐狸精似的向罗兰露出迷人的微笑,说:“您是阿兰姑娘吧。我是金艳妮,和袁姐、姜姐她们是老朋友了。” 罗兰上下打量她这一身艳丽的服装,向她点头说:“金姐姐,我知道你。快进来吧,随便坐。小春,给金姐姐端一杯茶。” 金艳妮进了客厅,一眼看见乔一福,立刻扭着腰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一脸妩媚的笑容,小声说:“乔哥哥,谢谢你还记着我哟,我可不会忘记你的。” 乔一福有些尴尬地向她笑着,同样小声说:“金姐姐,我……我应该的。” 金艳妮看着茶几上一摞一摞的协议书,夸张地说:“哎呀,乔哥哥,你写了这么多协议呀,真辛苦。” 有这么一个妖女人呆在旁边,乔一福可有点坐不住了,小心地看一眼周围,低声说:“金姐姐,你……你可别这么叫了,让……让人听见了,可……可不好。” 金艳妮狐狸似的斜睨着他,幽幽地笑着说:“你放心,我知道的,这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是不是?”又说:“那我到那边坐着去了。” 金艳妮挪到沙发上坐着去了,这才让乔一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心里觉得,这个金姐姐实在太那个了,呆在她身边,他连魂都守不住了。 这时,罗兰又去开门了。这一次,进来的是栗光英和俞凤媛。 俞凤媛就是个华贵娇奢的富贵娘娘,今天仿佛就是来参加舞会的。只见她穿一身紫罗兰素花连衣长裙,扎着一条金色的细皮带,脚上一双雪白的高跟鞋,更让她端庄高贵,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一进了门,眼睛就落在罗兰身上,见她穿着一条浅棕色宽腿长裤,裤脚翻着宽边,白衬衣外套着同样浅棕色的小马夹,就亲热地拉着她的小手招摇起来。 只见她张开鲜艳的红嘴唇,夸张地说:“哎呀呀,阿兰,你复古呀,穿着这么一身,真像风声里的女主角,真像旧SH的千金小姐。哎呀呀,倒是蛮清爽的,蛮好看的。你瞧我这条裙子,‘烦死了’,世界名牌。你再看我脚上的这双鞋‘甲娇’,我的脚立刻就显瘦了。你看是不是?” 栗光英在旁边看着,就挖苦她说:“什么‘甲娇’呀,也就是夹脚,没给你夹出甲沟炎来就不错了。阿兰,你看她嘚瑟的。” 俞凤媛立刻把她一推,妖娆地说:“你知道什么呀,女人的脚就是要瘦瘦的嘛。” 罗兰微微地笑着,赞美道:“凤姐,你真是太漂亮了,太漂亮了。让我家蓬荜生辉。快进来吧,随便坐。” 栗光英进来,就直接坐在乔一福身边,翻看那些协议。 金艳妮则坐在一边,细细地观察她和乔一福表情,又回头去看俞凤媛。 罗兰细致周到,早注意到她的眼神,就说:“栗姐姐,这位是金姐姐,金艳妮,是鲁腾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也是咱们的投资人。金姐姐,这位是栗姐姐栗光英,这位是凤姐俞凤媛。你们也认识一下吧。” 金艳妮就柳条似的站起来,万分妩媚地和她们握手,笑着说:“栗姐姐,我是金艳妮,在公司里做事。凤姐我认识,就是没有说过话。凤姐,您可是咱们京城企业圈里有名的大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这俞凤媛立刻找到了知音,就千娇百媚地在她身边坐下,和她聊起身上的裙子和脚上的鞋来了。金艳妮也是个时尚“淘女”,也兴高采烈地和她聊起时装秀和流行色来了。两个人还没说几句话,就相约哪天一起逛街去。 栗光英很警觉地瞄一眼金艳妮,继续翻看手里的协议,说:“一福,咱们还需要这么多种协议呀?” 乔一福笑嘻嘻地看着她,小声说:“英子,咱们这……这么大的事,没有协议怎么行。我……我真担心,还……还有什么纰漏没想到。” 栗光英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你那么仔细,一定不会有纰漏。” 金艳妮和俞凤媛说着话,两个眼睛却好奇地观察他们两个人。她感觉,他们挺亲近的,似乎超出普通朋友的关系。这让她有点意外,那位栗姐姐,也是很漂亮的嘛,她会看上乔律师吗?她在心里猜想着。 这个时候,袁诺芳和姜丽萍、葛涛也到了。她们出了电梯,一边向罗兰家走过去,一边还在争论着。 姜丽萍很气恼地说:“袁姐,你别看ST星信就是一只亏损股,你要想找它的负面新闻,也不容易呢。我们报社的资料室,都让我翻遍了,也找不出什么来。” 袁诺芳气哼哼地瞪着她说:“找不着也得找,这是咱们的大事。英子已经开始收购了。这才几天时间,股价已经跌不下去了。没有负面新闻,你叫她怎么收!葛涛,你也得找!不能闲着!” 葛涛就说:“我找,我找。我一天也没闲着,天天找呢。不过袁姐,还真不好找。好不容易找着一点吧,还是旧闻,一点用也没有。” 袁诺芳不肯放过他,又说:“你多想想办法,多找人打听一下。你有那么多朋友,特别是企业圈里的朋友,都得用起来!” 姜丽萍可不乐意了,“我说黑袁,你不能光叫我们找,你也要找呀!” 袁诺芳把她一推,“谁说我没找!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要打多少电话呢!真是的,你看看我的电话费就知道了!” 他们走到罗兰家门外,咣咣地敲门。惠小春来开门,侧身让他们都进了客厅。 姜丽萍进了门,一眼就看见了乔一福,大叫一声:“傻乔,你早来了呀。” 这一嗓子,立刻让栗光英瞪起了大大的黑眼睛,生气地盯着姜丽萍。姜丽萍就是她的敌人,这是不用说的。她现在居然叫乔一福为傻乔,她是什么意思呀!她怎么老是和我作对!勾走了葛涛不说,现在似乎又要对乔一福这个傻缺下手了!栗光英此时已做好了准备,就准备对这个姜丽萍发起攻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0、 请各位拿出自己的银行卡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到底稳重一些,一进门就已看见乔一福身边的栗光英,还有她那双闪着锐光的黑眼睛。她急忙捅了姜丽萍一下。 姜丽萍还不明白,回头说:“你捅我干什么!” 她看见袁诺芳正在向她使眼色。她再回头,这才注意到栗光英的眼神。她和栗光英之间,为了一个葛涛,早就撕过好几回了。刚才一时粗心,竟然没注意到她。到了这个时候,她可不会认怂的,躲避更不是办法。她只能迎面而上了。 所以,她就慢慢走过去,直接在栗光英身边坐下,撇着两片红嘴唇看着她,淡淡地说:“英子,你早来了。我听说,你已经开始收购了,是不是呀?” 栗光英盯着她,没好气地说:“是,已经开始收了!” 姜丽萍就是要转移敌人的目标,就立刻回头说:“袁姐,你听见没有,咱们进展挺快的。英子已经开始收购了。” 袁诺芳心里有点想笑。这个臭姜,还算有点小聪明。但秘密收购已经进行一个星期了,她还拿这个来当挡箭牌,一点智慧也没有。 她应付说:“是,我知道。”她现在不得不帮着臭姜,再次转移目标,就又回头问:“阿兰,咱们人来齐了吗?还有谁没来?” 罗兰冷静而聪明。她冷眼旁观,早已看出来,这个客厅里的几个女人,个个都是人尖子,职场精英,情场悍将。她们惯会唇枪舌剑,飞短流长。微笑里藏着精明机锋,时不时的就要戳一下对手的软肋,更是她们天生就有的本事。想到这里,她就有点为今天的会议担心了。 她说:“其他人都来了,还有青森公司的洪总没来。” 袁诺芳顾左右而言他,说:“噢,他也算是一个大脑袋。咱们再等等吧。” 就这样,姜丽萍和袁诺芳一番配合,才没让栗光英的火爆脾气发作出来。 这时,不识相的葛涛却凑到茶几边,笑着说:“英子,你早来了。” 姜丽萍心里一股酸火直冲牛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在暗中用着力,口气却无比轻柔地说:“葛涛,你去把我的电脑打开吧,我要看一看。” 葛涛得了指令,急忙说:“行,行,我给你打开。”他就去了桌边,拿出姜丽萍的电脑,又是接电源,又是开机,好一阵忙。 栗光英撇着一张冷笑的嘴,低声说:“看不出来,他可真孝顺。” 姜丽萍有点得意地笑着,就凑到她耳边,也低声说:“不听我的行吗!他就怕我甩了他!我也只能将就了。” 栗光英歪着嘴说:“那你就好好守着他吧,别再叫哪个丑丫头拐跑了!” 姜丽萍哼了一声,“我才不担心呢,我现在赶他都赶不走!”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几个美女都转着眼睛,看来看去,各怀心思。 袁诺芳又说了一句,“这个洪金,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这个时候,其实洪金已经到了。他出了电梯,看着手里的名片,正四面张望着寻找门牌号码。他终于找到罗兰家的房门,举手敲门。 罗兰打开门,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个好像黑社会老大的人,说:“您是洪总吧?” 洪金笑着说:“是我,是我。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对不起,对不起。” 罗兰说:“洪总,快请进来吧,其他人都来了。” 洪金进了门,有点惊愕地看着客厅里的几个美女,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栗光英急忙起身迎过去。说到底,洪金算是她介绍来的人,她不能让别人说什么闲话。就悠然地说:“哎呀洪总,你可真准时,怎么还踩着点来呀。” 洪金再次向客厅里的美女欠身,说:“路上有点堵,对不起各位。” 栗光英就拉着他一一作了介绍,这是凤姐、袁姐和阿兰,那是姜丽萍、葛涛和金艳妮,等等。洪金虽然差不多就是个恶人,也是在社交场合历练过的,做派和谈吐也很优雅,就一一和她们握手,偶尔还要赞一句。 栗光英说:“洪总,你就在沙发上坐吧。” 洪金向沙发上看了一眼,几张大沙发上已经坐了几个美女。和美女坐在一起,爽到是挺爽的,就是有点那个。他四面一望,就拉了一把扶手软椅过来,说:“我就坐在这里吧。我比较适合坐椅子。” 这时,惠小春也给他送来茶,又给其他人续上水。 洪金端着茶杯,再次扫视客厅里的美女们。他忍不住想到,参加这个投资组合的,大部分都是美女。那个傻子一样的乔律师,他得有多大的号召力呀! 在所有人中,只有罗兰没有落座。她心里总有一股狂风巨浪,颠簸起伏,让她坐不下来。只不过,她不想露出来而已。 她看看大厅里的人,就轻声说:“袁姐,人都来齐了。咱们该开始了吧。” 袁诺芳此时也正一一看着客厅里的美人们。女人的天性,她是最清楚的,天生就是敌人。谁出头打谁,是她们天然的本事。所以,她可不想冲在最前面。 此时,她就放低身段,请示似的说:“乔律师,咱们人都齐了。你看怎么着,咱们开始吧?”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乔一福此时坐在茶几前的绣墩上,也在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周围的投资者们。他一脸笑容,憨态可掬,就是一副说傻不傻,说精不精的模样。 他听到袁姐的话,也不说话,就直接拿起一摞协议,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他看到每个人手里都有了,这才笑着说:“这……这个,是……是咱们投资的保密协议,是为了保护大家利益的。各位先看一看。如……如果同意,就签上字,咱们就……就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他一说出“投资”两个字,所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对于投资,他们都是大姑娘上轿一一头一回,无论如何都要谨慎一些的。他们都翻开保密协议,细细地看着。但看归看,还不时抬起头,观察周围的人。 金艳妮首先就吃了一惊,不由小声说:“妈呀,谁要是泄了密,可是要没收投资的呀!”可她一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顿时捂住嘴,不敢再说话了。这时,客厅就很安静。 在所有人中,俞凤媛是最没心没肺的大女人。她投资二百万,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她撇着嘴把这个保密协议稍一浏览,就说:“谁有笔呀,我要签字。” 罗兰不动声色,很快递给她一支笔。就见她龙飞凤舞一般,在协议上签了字。 有了凤姐的带头,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他们先后签了字,一个接一个地把协议递给乔一福。 乔一福收回这些保密协议,又从茶几上拿起一摞协议。 他笑着说:“好,好,各……各位都签了字,就……就表示,各位都能保守秘密,也……也同意投资。是吧?”他一一看着身边的美女们。 周围的人互相观望着,都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其实,这些人中,只有金艳妮和洪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投资计划。他们很想问,但看见大家都点了头,倒不好开口问了,就也随着大家点了头。 这时,原本一脸傻相的乔一福,就露出一点狡猾的样子来。他笑着说:“既然各位都同意,就……就请各位拿出自己的银行卡,交……交给我。” 这一次,更多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他,又看着周围的人。这可是要交出银行卡呀!自己的钱,就要交给别人管了呀!每个人心里都有点打鼓。 乔一福仍然傻傻地笑着,却说:“阿兰姑娘投资三千万,英子也……也投资一千五百万。她们的资金已经开始使用了,算……算是交过了。” 袁诺芳心里不由赞了一声:好一个傻乔,真挺会说话的。他似乎在说,人家那么多的钱都拿出来了,你们那点小钱还要在意吗!狡猾的傻乔! 她想到这里,就伸手去掏自己的银行卡。不就是三百万吗!老娘豁出去了! 这时,俞凤媛就很惊讶地说:“小阿兰,你投资三千万呀!” 罗兰内心紧张,但脸上却仍然平静安宁。她轻声说:“是,凤姐。栗姐姐已经开始收购了,需要好多钱。她还要租房子,买设备,好多地方都要用钱。我就把我的资金交给她了。反正迟早也是要拿出来用的嘛。” 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倒让她说得轻巧异常,让周围的人都惊愕万分。 俞凤媛就说:“小阿兰,凤姐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她这么说着,就用夸张的动作,从自己的包里取出银行卡,“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又把一张名片也放在茶几上,傲然说:“乔律师,我的卡交给你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就是两百万!有什么呀!名片上有密码,你可不要弄错了。” 有了阿兰那几句平静而坚定的话,现在又有了俞凤媛的带动,其他人也纷纷掏出自己的银行卡,一一放在乔一福面前,仿佛谁慢了,谁就是怂人似的。 !! 191、 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张着嘴,笨拙地收好银行卡,放进自己的提包里。这时,他又从茶几上拿起一摞协议,把新的协议一一发到每一个人手里。这时,连袁诺芳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这个傻乔,他到底准备了多少协议呀! 乔一福仍然嘻嘻地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说:“这……这个是委托投资授权书。请……请各位,把自己的投资金额写在协议里。也……也要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要……要说明的是,英子是咱们的资金管理人,所以,和每个人签这个协议的,是……是英子。” 姜丽萍其实明白这件事,但她看着对面的栗光英,还是撇着嘴说:“乔律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委托英子投资了?我们一签字,就都委托给英子了?” 乔一福说:“是,是。咱……咱们要……要成立一家私募基金,英子是资金管理人。所以,从道理上说,我们是委……委托她投资。”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面前的委托投资授权书。冷静地说,虽然这和交出银行卡是一件事,但其中还是有些区别的。银行卡虽然交了,但要想拿回来,也很容易。但这个委托投资授权书,就不一样了。这个字一签上,几百万的钱,就真要交给别人管了。这可是法律文件呀!反悔不得的。所以,她们翻着这份委托书,都有一些犹豫,也偷偷观察旁边的人。 乔一福仍然笑眯眯地看着周围的人,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这让袁诺芳很意外。这个傻乔,是真有把握呢,还是一点都不着急? 在这个客厅里,心里最着急的有两个人。头一个,就是罗兰。 她心里很着急,是因为此事关系到她的复仇计划能否成功。但是,她又不能催他们。这么多钱拿出来,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这是她等了四年的机会,她很担心会前功尽弃。 另一个着急的,就是栗光英了。她知道,这个字必须签!她那么多钱都花了,不签字怎么行!虽然现在所有的支出都是从阿兰的卡里付出的,但万一都不签字,她好意思让阿兰一个人承担损失吗? 所以,她就使劲盯着俞凤媛,向她使眼色。今天要让大家签字,非凤姐带头不可!坐在她对面的俞凤媛,当然也明白栗光英的意思,再说,拖下去也没意思。 所以,她就妩媚地笑着说:“乔律师,我反正就是二百万。你说我是大写呢,还是小写。哎呀,我的字写得可不好看,乔律师,你可别见笑。” 乔一福嘻嘻地向她笑着,说:“不会,不会。我……我就写的一笔狗刨字,小学生看了都笑话。不……不过,数字还是要大写,万一您写两个横,让谁……谁在中间添一横,就变成三百万了。姐呀,那……那就只能把我的钱赔给您了。” 俞凤媛快乐地大笑起来,万分妖娆地扭着,就说:“乔律师,要那样就最好了,回头我拿股息还可以多拿一点呢。”她这么说着,就填上了投资额,又签上名,就递到栗光英面前说:“小光英,该你签字了。” 栗光英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别有用意地说:“凤姐,你好豪爽!” 有了凤姐带头,又有了英子这句含沙射影的片汤话,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多说一句,反而会被别人嘲笑,就都开始签字,又过来请栗光英签字。最后,拿了自己那一份授权书,才回到位子上,等着进行下一项。 乔一福又是一通忙,细心地把每个人的投资额都抄在一张表上。 抄完之后,他笑嘻嘻地说:“现在,我……我把每个人的投资额,都……都公布一下。一个呢,是为了核对,二一个呢,也是为了让各位都知道,其……其他投资人,都投了多少资。罗兰姑娘,投资三千万。英子,投资一千五百万。洪总洪金先生,投资五百万。袁姐、姜姐和涛哥,各投资三百万。凤姐和金姐姐,各投资二百万。我,乔一福最少,只……只有一百万。我是最小的股东。” 他说完,又是一阵傻笑。大家看着他那个样子,也都笑了。到了这个时候,客厅里的气氛才显得融洽轻松起来了。 乔一福继续说:“我……我们的投资总额,共计是六千四百万。我……我们还有一个大股东,就是博远电子的项总。他已经口头答应,投资五千万。所以,我们的投资额,一共是一亿一千四百万。” 金艳妮非常惊讶,不由叫了一声:“哎呀,项总也要投资呀!五千万!妈呀!他可真是大手笔!”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的两百万,应该是有保障的。天蹋下来,还有长人顶着呢!再说,项总那样的老总,肯定不会随便投资的,一定是算计好了的。想到这里,她脸上才露出笑容。 洪金也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他今天最惊讶的一件事,就是这个怎么看都不起眼的小律师,那么从容镇定地组织这次投资会。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呀!再一个,他更没想到,他们的投资竟然有这么大,他们这是要干吗?现在,他心里更好奇了,就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站在厨房门口的沙子哥和惠小春也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全是震惊。 沙子哥小声说:“喂,你也报名去参加呀,就说你有一万元。” 聪明的惠小春突然发现一个展现魅力,和他拉近关系的机会。她无声地笑着,就在他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她听见他低沉的笑声时,心里感觉特别舒服。 这时,乔一福继续说:“我……我们今天组织的,是……是一家公司型的私募基金。我们要给这个基金起一个名字,各位,有……有没有好建议?” 别人还在思考时,俞凤媛就抢先说:“要我说呀,就叫‘光福’投资。乔律师策划的,英子管理的!叫‘光福投资’最合适。” 在这期间,葛涛一直盯着坐在一起的栗光英和乔一福。他总觉得,这个傻律师在打英子的主意。一想到这个傻律师这么丑,却和英子这么亲近,就让他受不了。现在,他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他憋着他主持节目的磁性嗓音,左顾右盼地说:“哎呀,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太好,别人还以为咱们是搞太阳能的呢。最好换一个别的。” 他一张嘴,姜丽萍就看出他的鬼心思了。这个臭葛涛,哪里是觉得名字不好,分明是不想让英子的名字和乔律师的名字连在一起。狗东西,还惦记着英子呢!她歪着嘴说:“喂,葛涛,你什么意思?你想什么呢?” 葛涛就摊开双手,很无辜地说:“我没想什么呀。我就是觉得应该起一个更好的名字嘛!名字起不好,也是不行的,是不是?” 俞凤媛就向他叫了起来,“葛涛,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的,你说!你说!” 姜丽萍当然知道,凤姐就是英子的死党,她们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所以,凤姐这一开口,她的心思和口中刀枪就又改变方向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英子太得意。就说:“也是的,咱们也许可以起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吧?” 栗光英早就把姜丽萍当作死敌了。她反对的,一定是自己最赞成的!她本来对这个名字还有点顾忌,并不希望把自己的名字和身边的傻缺连在一起。但现在就不同了,她就是要反击。 她就向姜丽萍叫道:“你想起什么名字!你是不是看我管理资金不满意!你说出来!你要想管你来管!我就是觉得‘光福’这个名字挺好,怎么了!” 他们这几个人,其实就是为了一个名字,说来说去也就这么几个意思。但是,一旦勾出心里的醋意和敌意来,却决不相让,就翻来覆去地大吵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里,就听她们几个人在嚷嚷。她们嚷嚷了几句之后,甚至扯出“钱赔了怎么办!你负得了责任吗!你赔了钱活该!怕赔钱你就回家!”这一类的话来。旁边的人相劝也听不进去。乱得谁也听不清楚。 洪金古怪地看着她们,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多数都是女人,她们之间似乎还有什么过节呢。将来她们要是天天这么闹起来,他的投资不要打水漂吗?他准备再看一看,实在不行,他就准备撤资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罗兰,此时也苦恼地看着她们,心里焦虑不安。今天开局不利,投资的事可能要出问题了。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苦恼了,几乎要克制不住了,转身就去了厨房。 袁诺芳太清楚这几个人了,看着她们争吵,并没有太当什么事。她看见罗兰去了厨房,知道她心里一定难过,就也悄悄去了厨房。 袁诺芳一进了厨房,就看见罗兰独自站在灶台前,正低头难过。 !! 192、 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轻轻走过去,小声说:“阿兰,你是不是担心了?” 罗兰抬头看着她时,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她努力克制自己,轻声说:“袁姐,他们怎么这个样子!简直……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投资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些人,还能成得了吗!”她说着,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下来了。 袁诺芳拍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阿兰,不是他们,是我们。我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你要看清楚这一点。” 罗兰惊讶地看着她,“袁姐,你也这么看呀?那我们的计划,还能好吗?” 袁诺芳就笑着说:“这些人,谁还没有一点小算计,小想法。这你还看不清楚。她们那么嚷嚷,其实都是为了心里的那点小算计。” 罗兰忧虑地摇摇头,说:“袁姐,我等了四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我想收回爸爸创办的公司,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他们总是这个样子,我实在是……” 袁诺芳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阿兰,别在意。咱们中国人合伙做什么事,没有不内讧的。不内讧就做不成事,这是必然的,很正常。不过,你注意听一下,他们在嚷嚷什么呢?” 罗兰疑惑地看着她,“他们嚷嚷什么?” 袁诺芳不由笑了起来,指着外面说:“你再听听,他们就是为了争风吃醋嚷嚷,为了耍小心眼嚷嚷,一个个就跟小毛孩子一样。阿兰,他们要是为了争权夺利,为了玩阴谋诡计嚷嚷,咱们就真成不了事了!”她说到这里,脸色也变严肃了,“阿兰,你再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罗兰看着她,忍不住也笑了,擦着眼泪说:“袁姐,你真会说宽心话。” 袁诺芳继续说:“你不要担心,咱们是中国人嘛,一起吃苦受累都没关系,到了要紧的时刻,他们还是会团结一致的。至于将来能不能共享福,那是将来的事了。咱们先看眼下吧。” 罗兰小声说:“姐,没想到你这么有信心?” 袁诺芳说:“我怎么能没信心呢!没信心,我就不会撮合这个事了!咱们现在说现在的,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走吧,回去。该吵就吵,该闹就闹,该做事的时候,大家还是会一心做事的。”她拉着罗兰又回到客厅里。 客厅里的对头们已经不再争吵了,但每个人都沉着脸,仿佛谁欠了她们钱。 袁诺芳走过去,微笑看着她们。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吵架斗嘴都是行家,但将来他们要投资,要收购企业,这些人就没本事了。可笑的丫头片子们! 她歪着嘴说:“怎么着,怎么不吵了?接碴吵,有多大嗓门就用多大嗓门!没关系!多吵吵,才活泛!肚子里的话才能说出来,气才能顺下来。还有谁要说话?”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绷着脸,翻着眼睛看着她。 袁诺芳接着说:“要我说呀,叫‘光福’挺好的。凤姐说的对,咱们的私募基金乔律师策划的,今后就是英子管理的,将来咱们这个公司还要做大做强呢!叫‘光福’,意思就是,全是福!有什么不好的!谁赞成?说话!”她这么说着,眼睛就很凶地盯着姜丽萍。刚才这一番嚷嚷,核心就是她!必须先把她压下去! 姜丽萍自然看得懂她的眼神。其实她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意见,根本就无所谓。她在意的就是葛涛!这个东西从一进门,眼睛就膘在英子身上了,就是一副藕断丝连的样子。现在袁诺芳瞪着她,她又不肯改口,就赌气地转向一边。 她的另一边就是葛涛。葛涛这个东西,一副谄媚的样子向袁诺芳怪笑着,又回头拉姜丽萍的手,一副认怂的样子。 他终于开口说:“袁姐,我没问题,看大家的意见吧,我无所谓。” 这时,俞凤媛就扬着脖子说:“我就认为这个名字好,怎么着吧!” 这几个人里,还有一个能开口的,就是金艳妮。但她可是个精码子,这种情况下,可不会随便开口的。 老谋深算的洪金,也看清了这种局面。几乎可以这么说,他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决定要不要这个名字。他的想法超级简单,他是栗光英介绍来的,他当然要向着她。于是,他就稳稳当当地说:“对不起,我挺赞成的叫‘光福’的,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关键是看我们今后的操作,是不是各位?” 袁诺芳笑着向他点点头,就说:“洪总说的对。好了,我们就确定叫‘光福’了。对了,叫‘光福’什么呀?阿兰,你说后面还应该有个什么吧?” 这时,罗兰就镇静地说:“我提个建议,在‘光福’后面再加上‘科技创新投资’几个字,更好听一些。全称是:光福科技创新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是‘光福投资’。袁姐,你看这样好不好?” 袁诺芳立刻说:“那……那就叫光福科技创新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是‘光福投资’。有……有不同意的吗?” 这时,大家都看明白了,现在谁要还想较真掰扯这个事,就真没意思了。所以,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乔一福也嘻嘻地笑着,说:“袁姐,就……就这样了,就这样了。” 袁诺芳终归是基金经理,知道有话要说到明处。她环顾每一个人,说:“我再多说一句,想吵吵就吵吵,没什么。吵吵才热闹。不过,现在每个人都决定投资了,再吵吵也不能误了我们的正事!我们投资是有目的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我们都要挣钱!这才是大事!希望大家都明白!好了,乔律师,你接着说吧。” 这个时候,大客厅里就很安静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一点就通。再耍小性子,也不能影响了挣钱这个大生意!所以,大家都回头去看着乔一福。 此时,乔一福就跟个熊猫似的,憨态可掬,笑眯眯地看着每一个人,说:“接下来,我……我就要说一说大家都关心的事,我……我们的投资计划了。” 这时,袁诺芳又插了一句话,“等一下乔律师,我再多说一句,不要还有什么含糊的地方。我们的整个计划都是乔律师策划的。英子是资金管理人,其实就是‘光福投资’的总经理。所以,乔律师就是咱们的董事长。大家想想,是不是这样?有人不同意吗?” 她这么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大家互相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乔律师是做董事长最合适的人选。他傻得那么诚实,那么可爱,当然不会卷了大家的钱跑了。这是第一条。再说了,他的投资是最小的,不管有什么事,他也得听我们大家的意见。每个人心里,其实转的都是这么一点小心思。 想明白这一点,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微笑,一起向袁诺芳点头。 袁诺芳说:“乔律师,你现在就是董事长了,公司的事,今后都由你作决定!” 乔一福笑嘻嘻地看着每一个人,说:“我……我是最小的股东,袁姐,各……各位,开我玩笑吧。” 袁诺芳顿时严肃起来,大声说:“乔律师,股东们选你做董事长,是相信你,不在于你的股份有多少。今后遇到问题,你要作出决断,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这么说着,就瞪着眼睛注视每一个人。见没人表示反对意见。她就说:“好了,全体通过了。乔律师,你继续吧。” 乔一福也点头说:“好,好,我……我们继续说。” 这时,沙发上的美女们,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乔一福也收起他一惯的傻笑,冷静而清晰地说:“我们的投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ST星信。这只股票,是一只亏损股,股价很低。我们发现,这家公司的董事会成员,总共只持有不到百分之十的股票。所以,如果我们能收购超过百分之十的股票,就是第一大股东了。我们就可以要求改组董事会,并且进一步控制这只股票。” 洪金猜想,乔律师选定这只股,应该是另有目的的,就问:“乔律师,我随便多问一句,为什么选择这家公司?亏损股很多嘛。” 乔一福向他点点头,“洪总,这有两个原因。第一,这只股票目前没有被庄家控制,股价很低,我们买得起。第二个原因,这家公司持有一千多万博远电子的股票,大约占百分之二点四。博远的项总,希望能收回这部分股票。” 洪金忍不住用力一点头。他立刻就听明白了,难怪项雨轩要参加这个投资项目,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特殊原因呀!他简洁地说:“明白了。” 乔一福又说:“这一步完成后,我们还有第二个目标,叫做庆亚信息。” 洪金忍不住又开了口。他看明白了,在座的人可能都知道这个第二目标是什么意思。他也一定要弄明白。他投入了五百万呀,可不想有什么糊涂地方。 !! 193、 天塌下来有长人顶着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说:“对不起,乔律师,我猜,你选中这个公司,也是有原因的吧?” 乔一福说:“是,洪总。这个庆亚信息,也是一只亏损股,也没有被庄家控制,股价也不高。最重要的一点,它持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九的股权。我们希望,将来能把这部分股权,还给阿兰。” 洪金感觉,整个投资似乎都是为人作嫁,怎么又扯到罗兰身上了。他说:“对不起,乔律师,我可以问一下吗?为什么?” 乔一福笑着向他说:“洪总,就算您不问,我也要把这些事都说清楚,让大家都明白。这个海洲数据,是阿兰爸爸创建的公司。后来被人耍了阴谋诡计,给别人夺走了。我们的第二步,就是要帮助阿兰,收回这家公司。阿兰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七点九的股份,加上庆亚信息的股份,就是第一大股东。” 洪金立刻点头,“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疑问,这么大的投资,不能都是为人作嫁吧?但现在不好再开口了,再开口就招人烦了。他相信,别人也会想到这个问题的。 可是,乔一福后面的话,恰恰解开了他的疑问。他笑着说:“我们还有第三个目的。我们今天投资的人,也是要挣钱的。太多的钱,我不敢说,但翻个一两倍,是有可能实现的。” 这时,俞凤媛就撇着她的红嘴唇,挺起她的丰胸,声音妖娆地说:“乔律师,翻个一两倍算什么呀!至少要翻个三四倍才有意思!” 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都说那不可能,凤姐的野心也太大了,等等。 这位凤姐就一拍茶几,叫道:“什么叫不可能!老鼠胆子还没个针尖大!必须翻个三四倍!我们就得有这个野心!你们怎么着吧!” 所有人看着凤姐,其实都是一脸笑容。翻个三四倍虽然不大可能,但她这个说法还是挺诱人的,谁不想挣大钱呀!要是真能翻个三四倍,妈呀!后面的结果就有点不太敢想了。 乔一福笑着说:“凤姐的愿望,就是大家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我只有一百万,要是能翻个三四倍,妈呀,我就可以在BJ买一套小房子了。” 周围的人都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说你投了三百万,以后就有一千多万了!哎呀,阿兰可投了三千万呀!那她不就是亿万富婆了吗?是亿万美女,人家才二十岁,怎么叫富婆呢?你眼红了是不是?你才眼红了呢!你不想发财?我当然想呀!客厅里这时就有一点乱,每个人的脸都是红红的,很兴奋的样子。 袁诺芳当然要控制这种局面。现在可不是瞎说的时候。 她再次站起来说:“都安静了,又瞎嚷嚷什么呢!继续听乔律师说!”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乔一福身上。 乔一福此时,又是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做贼似的说:“但是,最……最关键的一点是,所有人,都……都必须严格保密!有任何一点消息泄……泄露出去,我们的钱,就……就全打水漂了!” 这时,俞凤媛瞪起她的凤眼,嘟起红红的嘴唇,昂首叫道:“谁敢泄密,我立刻掘了他家八代祖坟!我说到做到!” 其他人也纷纷附合,说一定要保密,谁泄密就掐死谁,一类的话。 洪金则眯着他的小眼睛,细细地打量着乔一福。刚才有一段,他说话挺顺溜的,一点也不结巴。可现在,又结巴起来了。怎么回事?他是真结巴还是假结巴? 这时,姜丽萍就找到一个小小的机会,想间接地敲打一下英子,缓一缓刚才存下的醋心。她笑着说:“乔律师,听上去挺容易的嘛,怎么别人都想不到这么做呢?给我们留下这么好的机会?” 乔一福却瞪大了眼睛,一副警惕的样子说:“姜姐,可……可能有人想到了。我听说,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就……就注意到ST星信了。” 姜丽萍也想起了这件事,就说:“那怎么着,我们要和他抢吗?” 乔一福小声说:“可不能抢呀!股……股票这个东西,你一抢,股价立刻就涨上来了。姜姐,这……这个事吧,今后还要请你帮忙呢。要……要是有什么负面消息,那就最好了。” 姜丽萍冷冷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用担心!” 这一段时间,她已经收集不少有关ST星信的负面消息,正琢磨着怎么用呢。 罗兰和袁诺芳站在旁边,互相对视一眼,都会心地一笑。看来,整个投资计划,已经渐渐走上正轨了。 乔一福望着大家,又说:“还……还有一个事,挺难办的,不知哪……哪位姐姐有办法。咱们的公司,要……要在工商局登记。不过,国家对私募基金控制得挺严的,谁……谁有办法?” 这时,金艳妮可找到一个表现的机会了。她立刻举起一只手,张口就说:“乔哥……”她突然看见栗光英的那双黑眼睛,又急忙改口说:“乔律师,我认识工商局里的人,也许可以试一试。” 乔一福笑得眼睛都没了,急忙说:“好,好,请金姐姐给我们疏通一下吧。” 栗光英盯着他和那边的金艳妮,伸手在乔一福的胳膊上打了一下,又盯他一眼。她隐约察觉,这个傻缺和金艳妮之间,好像还有什么秘密呢。金艳妮那个妖精,一看就比乔一福的年纪大,她居然叫他‘乔哥’,什么意思呀! 乔一福嘻嘻地向她笑着,“英子,能……能把执照拿下来,咱们就什么都有了。” 这时,洪金又忍不住了,说:“乔律师,我可以再问一句吗?” 乔一福急忙说:“洪总,您说,您说。” 洪金微微地笑着说:“我要说的,其实就是刚才姜记者问的那个意思。这个计划,是不是太容易了?就不会出点什么意外?或者弄出什么麻烦来?” 一听这个话,俞凤媛首先就不高兴了,撇着嘴说:“洪总,你怎么这么不提气呀!公司还没开张呢,你就说一些关门的话,多扫兴呀!咱们的计划,还能出什么事呀!根本就不可能出!也不允许出!你们说是不是!” 凤姐的话,立刻招来许多赞同的声音。 姜丽萍说:“洪总你多虑了。我们也不是傻子,瞻前顾后也研究好些日子了。” 金艳妮说:“洪总,您不要担心,项总五千万呢!天塌下来有长人顶着!” 栗光英则笑嘻嘻地说:“洪总,有财神保佑呢,不要担心。” 洪金也向她们笑着,但仍然镇静地说:“几位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就想听听乔律师怎么说。乔律师?” 袁诺芳最明白了,别看大家都那么坚定,好像马到就可以成功似的。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疑问,多少而已。所以,她就说:“乔律师,既然洪总这么问你,你就跟洪总说一说吧,也等于跟大家说一说。” 乔一福虽然转向了洪金,但小眼睛却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他说:“洪总,我……我是这么想,企业圈里,风险天天有,可机……机会,只有一次,一错过去,就没了。要……要是怕风险,什么也不做,我……我们就白活了。” 洪金冷静地盯着他,“如果,我们遇到什么严重问题呢?” 乔一福坚定地看着他,小声说:“洪总,我……我们一关一关往前闯,拚命也要闯过去!谁……谁也挡不住我们!” 洪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虽然还是没有看清这个人,但心里,至少对他很有信心了。他轻声说:“乔律师,你说的好。我没问题了。” 到了这个时候,客厅里就安静下来了,每个人都互相看着。 乔一福也咧开嘴笑着,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忽然说:“好了,我……我们的投资公司,已……已经算是成立了。等工商局登记了,我们就正式成立了!” 美女们开始还傻傻地看着他,等明白过来,就一起欢呼鼓起掌来。有的人还互相击掌庆贺。所有人都笑着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袁诺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大家。散会了!” 参加投资的男人和女人们互相说着话,打着招呼走了出去。罗兰满脸都是笑容,和沙子哥站在门口送他们。 在罗兰家楼下,参与投资的人是一拨一拨走出来的,互相低声说话。 栗光英和洪金走在最前面。她低声问:“洪总,感觉怎么样?” 洪金点点头说:“这些人,可真够热闹的。” 栗光英说:“你别光看热闹呀,看看我们的计划怎么样?” 这时,洪金的目光有点阴沉地盯着栗光英,轻声说:“栗小姐,我有两句话,想对你说。第一句,梅美云要知道你们和她抢ST星信,廖清山要知道你们想收购庆亚信息,哼哼!会恨死你们的!第二句,栗小姐,后面一定有数不清的麻烦和风险在等着你们,你就做好精神准备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4、 大家都有致富的愿望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眨着眼睛想了想,说:“我也知道会有风险!没风险就不刺激了!” 洪金露出一丝冷笑:“有些风险,可能会要人命的!” 这句话,确实让栗光英愣了一下。她只想挣钱,并不想闹出人命来。不过,这么大的金额,这么大的事,也真有可能闹出人命来的。 洪金斜眼看着她,心里有些得意,不知这些人是否做好精神准备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我参加的事,他们都同意?” 栗光英想了想说:“开始吧,也有人不太同意。后来一福赞成让你参加,他们才不再说什么了。怎么了?” 洪金摇摇头,没说话。他心里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者说那个乔一福,可能早就知道会遇到麻烦和风险,那个小律师乔一福赞成我参加,可能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麻烦和风险的吧?他忍不住想到,那个傻律师,居然把他也给算计进来了。他哪里是个傻律师,他是个贼精的律师!我倒真不能小瞧他了! 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出了楼门,走在栗光英后面不太远的地方。 袁诺芳盯了他们一眼,小声说:“我说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呀!动不动就像个中学生一样,叽叽喳喳地吃醋!吵起来没完没了!有意思吗!” 姜丽萍不肯认错,就说:“葛涛这个狗东西,贼心不死,我不敲打他成吗!” 葛涛顿时委曲起来:“袁姐,你看,她又说我!丽萍,我也没别的意思呀。” 姜丽萍瞪着他说:“你还想有什么意思?啊?一个名称你也纠缠个没完!” 葛涛摊开双手,来回看着她们说:“我就是提一下嘛。袁姐,‘光福’这个名字,真的像太阳能嘛,容易让人误会。” 姜丽萍说:“袁姐,你看看,他是不是贼心不死!就是不想他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臭葛涛,我警告你,你给我小心一点!你要是还惦记着栗光英,她就在前面呢,你去找她呀!你去呀!” 葛涛就嘻嘻哈哈地笑着,“怎么可能呢。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不要误会嘛。” 袁诺芳瞪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够了没有!有完没有!你们以后要想叽咕,就回家叽咕去!你们两个要是争风吃醋,影响了我们的投资,我先找把破菜刀,把你们两个都剁了算了!” 她这么一说,姜丽萍和葛涛两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金艳妮则和乔一福走在最后,也在小声说着话。 金艳妮做贼似的瞄着前面的人,就怕谁盯上她。她小声说:“乔哥哥,我真看不出来了,你好智慧呀,整个计划弄得这么细致。” 乔一福连忙说:“没有,没有,都……都是大家的主意。” 在心里,也说不上为什么,乔一福很怕这个女人。妈呀,一个女人还能妖成这个样子。她走起路来就像柳条摇摆,身上哪儿哪儿的都像有火似的。你就是个金刚,走在她身边,也得浮想联翩,控制不住心中躁动的。 他又小声补了一句,“金姐姐,可……可别这么叫了,要让人误会的。” 金艳妮就悄悄地笑了起来。她明白,这个乔哥哥心里,不知怎么担忧她呢。她心里想,放心吧,乔哥哥,我还没想怎么着你呢。我要是想对你动心思,你跑得了吗!不过,她也看出来了,不仅栗光英、姜丽萍,就是袁姐袁诺芳,也很在意这个小律师呢,他倒是真让人有点奇怪了。 这时,她想起更重要的事了,说:“咱们这个投资,真会发财吗?” 乔一福用力向她点头,“有……有希望,很有希望。不……不过,也有风险!” 这时,走在前面的袁诺芳等人都停下来,等着乔一福走过来。 金艳妮一见,赶快向前走了。她可不敢招惹这位袁姐,要是让她当众呲哒一句,她可受不了。 袁诺芳等乔一福走到跟前,就说:“乔律师,咱们该去见项总了吧?”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是,是,尽快去见。”去见项总,是今天的重要一步。 袁诺芳说:“好了,你等着,我去开车,咱们一起去。” 袁诺芳去开车的时候,葛涛这个二百五,就凑到乔一福面前,神神鬼鬼地说:“我说,你怎么有时结巴,有时又不结巴。你到底结巴还是不结巴?” 乔一福愣怔地望着他,说:“是……是口吃,有一点点口吃。” 葛涛和姜丽萍都看着他,有点怪异地笑了起来。这个乔律师真是怪,有时结巴,有时又不结巴,哪有这样的结巴呀! 几分钟之后,袁诺芳已开着车冲上大街。街上的车不多,车开起来很顺畅。 她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乔一福,脸上就露出怪异的微笑。天下哪有这样的怪事,她这样的一个大美女,坐在这个一脸傻样的乔一福身边,心里竟然有一种怪异的爽快的感觉。她竟然有一种要捶他一下的冲动。 但是,等她回头多看了他几眼之后,心里的感觉又悠悠然地发生了变化。老天对她这样的高端美女实在不公,送给她一个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一个样子。你看他矮的,能不能看见车窗外面都要打一个问号呢! 让袁诺芳犹豫要不要拿下这个傻男人,还有一件难以想像的事。她根本无法想像让这么一个小男人爬上她的玉体,是一种什么状况。这太难以想像了。她一向都特别追求的那种美妙之感,爽快之感,会不会有,也要打上一个大问号呢! 这就是高端精英大美女袁诺芳,心里的纠结之处。她现在只得先把这个想法放下,总归眼下的投资计划,才是她的大事。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傻乔,姐问你一句话。刚才在会上,他们争成那个样子,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罗兰着急,我也着急,你怎么不急?” 乔一福一脸的傻笑,伸出一根手指上下点着,“姐,今天的事,多……多数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也都同意的,只有金姐姐和洪总不知道。他们两人都不……不争论,姜姐和英子争一争,又……又有什么关系?是吧?” 袁诺芳听他这么一说,以前的想法又从心里冒出来,这个傻乔,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看问题的方式和角度,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她说:“你早就看出来,今天的会肯定能成功?” 乔一福说:“姐,不……不就是一个名称吗?没关系的,叫……叫什么都行。关……关键的关键,大家都想挣钱,是吧?”他仍是一脸傻笑。 袁诺芳在心里又把自己骂了一句,妈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当时竟没有看清楚。她说:“他们争成那个样子,倒是没有一个人退出。” 乔一福又傻笑起来,“姐,大……大家都有致富的愿望,是吧?” 袁诺芳不能不想到,天下的道理再复杂,归根结底都很简单,就是“利益”两个字。她说:“我相信,项总也有致富的愿望,肯定的!”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就都笑了起来,很爽快的样子。 半个小时之后,当袁诺芳和乔一福走进项雨轩的小书房里的时候,就看出来,项总项雨轩,不仅也有致富的愿望,并且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盯着他们,无声地指了指沙发,示意他们坐下来,就去开一瓶红葡萄酒。 只见那把象牙柄的酒瓶螺丝起子,一下一下地拧进软木塞里,把手一起一落,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酒瓶塞子被拔了出来。 项雨轩斟了三杯葡萄酒,脸上带着微笑,递给袁诺芳和乔一福。 他举起酒杯说:“我一看见你们的脸色,不用问就知道,你们有好消息给我。来吧,我们先干了这一杯,再说!” 三个人碰杯,喝干了酒,脸上都露出抑止不住的笑容。 项雨轩说:“都坐吧,把你们策划的方案告诉我。你们谁先说?” 这时,他们三个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上身前倾,双臂支在膝盖上,互相注视。 袁诺芳向乔一福一指,说:“还是由乔律师先说吧。” 乔一福笑着,认真地说:“项……项总,我们还……还是按照您和罗兰姑娘商定的步骤,准……准备逐步进行。我们今天,刚刚成……成立了一个私募基金,名字叫‘光福投资’,筹……筹集了一部分资金。” 项雨轩简洁地问:“有多少?” 乔一福在茶几上划着,“一共是,六千四百万。”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够了吗?” 乔一福又在茶几上划着,“我们算过,加上您的,差不多够了。我们的第一步,先控制ST星信,也就控制了那个百分之二点四。” 项雨轩用力一点头,“很好。”这正是他最关心的事。 乔一福说:“然后是,控制庆亚信息,达到控制海洲数据的目的。” 项雨轩仍然不动声色,“乔律师,你确保,在这个中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5、 屁股都不知怎么扭好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非常肯定地说:“项总,外面的意外,我们会谨慎应对。对内部的意外,我起草了‘保密协议’,还有您和罗兰姑娘签的‘秘密协议’。这些就是。” 他这么说着,就从皮包里把各种协议拿出来,摊放在茶几上,一一向项雨轩解释。项雨轩更仔细,一一拿起来细看。从前面的甲方乙方,到下面的签名日期。 项雨轩把这些协议看完,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这个乔律师,考虑问题确实仔细。这时,他又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他说:“这些都很好,很周密。乔律师,你们第一步收购股票,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这时,乔一福就回头去看袁诺芳。这个问题很专业,只能由袁诺芳来回答。 袁诺芳对这个问题是早有考虑的,就说:“我估计,秘密收购ST星信的百分之十,大约需要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不会太长。” 项雨轩对这个时间点也很满意,“这就是说,最多两个月,我就能知道,那个百分之二点四,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袁诺芳一点头,“是的,肯定是这样!不按时达到这个目的,我们这些人的投资,就要赔了。所以,完成收购的时间很重要。” 项雨轩微笑着一点头,心里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略一思考,就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向他们晃了晃,然后就交给乔一福。 他笑着说:“这是我的那部分投资,五千万。乔律师,我应该在什么地方签字吧?请你指点一下。” 乔一福把委托投资协议和保密协议等文件放在他面前,又指点他需要签字的地方。项雨轩拿起签字笔,一阵龙飞凤舞,很快就签完了。 项雨轩又斟了三杯酒,递给他们,“你们已经开始收购了?” 袁诺芳说:“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正在秘密进行着。” 项雨轩对此很满意,说:“所以,我们的一切都是绝密!” 乔一福和袁诺芳立刻点头,“是,一切都是绝密!” 项雨轩和他们碰杯,喝干了酒,“好,乔律师,袁总,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二天上午,袁诺芳、栗光英、罗兰和乔一福这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他们刚刚成立的“光福投资”的办公室里。 今天到了这里,他们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他们站在王五的背后,看着他小笔买入ST星信股票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王五电脑屏幕上的ST星信正在买卖交易之中,忽涨忽跌。他们的心情,也随之忽涨忽跌。 大概也就从这天开始,这四个人逐渐成为“光福投资”的核心层。不管有什么情况,总是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商量。说出来绝对没人会相信,这四个人中的核心,就是那个看上去最傻最没本事的乔一福。在很长时间里,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王五操作着电脑,小笔买入。他回头看看身后的袁诺芳,小声说:“袁总,咱们这个操作,有点复杂。像这样慢慢买入还可以,要是需要快速买入或卖出的时候,可能就跟不上趟了。”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王五说:“咱们的账户多呗。哪一个账户都不能大笔买入卖出,怕引起别人注意。每一次操作,都得选择不同的账户,输入不同的密码,很麻烦的。” 袁诺芳就回头看着罗兰说:“阿哥说要给咱们做一个操作软件,怎么样了?” 罗兰说:“快了,应该就是最近。他说的这些麻烦,到时候都能解决。” 袁诺芳就拍拍王五的肩说:“别着急,等用上咱们自己的软件就好了。” 乔一福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就说:“英子,那,咱……咱们去办照吧。” 去工商局办照,几乎是他们最后一件大事了。昨天晚上,金艳妮就给乔一福和栗光英打过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约他们今天上午在工商局碰头。所以,栗光英就点点头,去她的办公室拿自己的包。 乔一福就向袁诺芳和罗兰挥挥手,说:“那,我……我们就先去了。” 乔一福坐在栗光英车里的时候,就不断检查他准备的各种资料,不时嘻嘻地笑,甚至笑出声来了,很诡异的样子。栗光英就回头瞪着他。他小声说:“英子,好多东西都是假的,也不知道金姐姐给联系得怎么样,能不能办成。”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她可是打了包票的,办不成可不行!” 英子的汽车很快就到了工商局,在街边停下。乔一福和栗光英都下了车,就在街边等候金艳妮。两个人都有点忐忑不安的。 乔一福就给金艳妮打电话,说:“金姐姐,你……你到哪儿了?噢,好的,好的,不着急,我……我们等一会儿。好,一会儿见。”他回头对栗光英说:“金姐姐给……给堵在路上了。不……不过也快到了。” 这时,栗光英却一脸严肃,眼神严厉地瞪着他。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不安地问:“英子,怎……怎么啦?” 栗光英脸上悚出一副美丽无比的凶相,一双水灵灵的黑眼睛盯着贼似的,盯着乔一福,凶凶地说:“傻缺,你怎么叫她叫得这么亲热呀!金姐姐,金姐姐,我听着肉麻!起一身鸡皮疙瘩!你给我说,为什么呀!”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亲切地说:“英子,那……那我叫什么呀?我……我要是叫她艳妮,你是不是就更……更肉麻了?” 栗光英一声娇吼:“你少跟我耍贫嘴!昨天我听她的话音,还要叫你乔哥呢,是不是呀!她怎么跟你这么亲呀!你给我说实话!” 乔一福不敢再耍贫嘴了,急忙解释说:“英子,你……你千万别多心。就……就是前几天吧,她告诉我雪丽的事,我……我挺感谢她的。” 栗光英盯着他说:“你和她,就是这个事?再没别的了?” 乔一福急忙说:“就……就是这个事呀,保证没有别的事。英子,有了金姐姐说的这个证据,凤姐的事,就……就有希望了。” 凤姐的事,到底也是栗光英心里的大事。她就问:“凤姐能走第二步了?” 这一下子,乔一福又苦恼起来了。他到底是做律师的,对夫妻离婚这个事,要考虑得更多一些。许家城外面的女人,过去竟然是凤姐爸爸的秘书。这么一种情况,就让他隐约意识到,其中可能还有什么麻烦事。 他有点为难地说:“英子,凤姐的第二步,还是不能走呀。这……这里边的情况,可能挺复杂,我好担心的。” 栗光英很疑惑,说:“你还担心什么!” 乔一福说:“我就……就是担心后面还有什么事。我得查……查清楚才行。” 栗光英的心思,重新回到金艳妮身上,恨恨地说:“那个金艳妮,她就是个妖精!你看她那个样子,屁股都不知怎么扭好了!我告诉你,你给我小心一点!你要和她怎么着,我对你可不客气!” 乔一福就如鸡啄米一般,连连地点头。妈呀,英子对我好在意的。我今后和那些美女们,一定要保持距离。他这么想着,就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你……你好在意我的,是吧?” 栗光英又是几声吼:“谁在意你了!你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 这时,乔一福就连连向她使眼色,让她往街边看。栗光英回头一看,就见金艳妮的汽车正在旁边停下。妈呀,这个妖精,下个车也要扭出十八道弯来! 金艳妮下了车,就莺声燕语地向他们打招呼:“乔律师,栗姐姐,让你们久等了吧。哎呀,街上的车多得真受不了。把我给急得呀,都受不了了。” 栗光英盯一眼乔一福,小声说:“你听听她的声音,妖声妖气的!好像马上就要脱裤子了!你给我小心一点!傻缺!” 乔一福拚命地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他跟着英子,向金艳妮那边走过去。 这个栗光英,一转了身,就向金艳妮露出灿烂笑容,用亲得不得了的声音说:“金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和一福一直等着你呢。” 金艳妮软软地挥一下她的玉手,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得不行,把我给急得呀,都快不行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来了。” 栗光英也亲切地说:“你真不用着急,我们也是刚刚到。咱们这就进去吗?” 金艳妮也同样亲切地说:“栗姐姐你等一下,我给里边打个电话。” 她这么说着,就转过身去打电话。妈呀,她这一通娇滴滴的电话打的,那叫一个妖,不要说栗光英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旁边的两棵老槐树也兴得******片刻,她回头说:“栗姐姐,要再等一会儿的,他们来人带咱们进去。” 栗光英亲热地说:“今天也多亏有了金姐姐,要不然,我们肯定办不成。”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6、 栗光英笑得全身乱颤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就快乐地笑了起来,说:“栗姐姐,你可不要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吧,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朋友多一点,他们也肯给我面子罢了。” 今天登记这件事,栗光英是非要办成不可的,这是她心里的大事。她在话里,就悄悄给金艳妮加了压,说道:“金姐姐,我可跟你说,咱们好些资质是没有的。” 金艳妮立刻说:“哎呀,那少了可不行呀,就是假的你也要准备一些呀。” 栗光英说:“我倒是准备了一些,就怕到了里边有麻烦。反正今天全靠金姐姐了,肯定能给咱们办成了。” 金艳妮受到吹捧,忍不住就要顺竿爬,说:“栗姐姐,不要担心,今天有我呢。我跟他们李处长可熟了,怎么着也要把咱们的事办成了。” 栗光英忍着全身的肉麻,又加了一句,“那我今天可就全靠你了。” 这时,一个年轻人跑出工商局大门,眨着眼睛看着她们,“是你们找李处长?” 金艳妮立刻妖娆地扭了起来,说:“是呀,是呀,就是我们。” 于是,那个年轻人就领他们向楼里走去。他们顺着走廊拐了两个弯,就在一扇门前停下来。栗光英向门上一看,门上牌子写着:登记处处长办公室。年轻人推开门,就请她们进去。 在里面的办公桌后面,一个挺精干的中年人就笑着站起来,伸手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 金艳妮却不肯落坐,就千娇百媚地拉着李处长的手,娇声说:“哎哟,我的李处长,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精神呀,真是的,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了吧?” 这位李处长身体宽厚,嗓音低沉挺有磁性。他哈哈笑着说:“没有,没有,金经理哪会让人忘记呢。哎呀,金经理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妈呀,这位金艳妮都快扭断了腰,那么婀娜地笑着说:“哎呀,李处长,你可不要光对我说好听的,我今天可是来求你了。我们吧,就是响应国家的创业号召,就办了一个小公司,为国家多少做一些贡献呗。今天嘛,就是特地找你李处长来办理登记手续的。我可跟你说,我们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可难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可不要跟我太较真哟,好不好?” 李处长笑得哈哈的,说:“好说,好说,金经理也请坐吧。” 金艳妮哪里有这么听话,她竟然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李处长身边了。她伸手从栗光英手里接过一摞资料,放在李处长面前,就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 她笑着说:“李处长,我也不瞒你,这个公司吧,我在里边也有一份的。我知道你李处长办事认真,我们是仔仔细细做了准备的,保证什么也不缺。”她这么说着,仍然一页接一页地翻着那些资料,似乎就不想让他看清楚。嘴里可也没闲着,继续说:“对了,李处长,你还记得隹隹小姐吗?就是轻机何老总的秘书,隹隹,瓜子脸,大眼睛,一头大波浪的小美人,还记得吗?” 李处长眼睛来不及地看那些资料,连忙说:“是,记得,记得。” 金艳妮就把他的手一拍,万分妖艳夸张地说:“她现在可不在轻机了,跳槽了,听说是傍上了重机的顾老总了。跟你说,前几天我见着她了,喝,可神气了,开一辆‘马拉的’跑车,穿一身紧绷绷的海豹皮,把胸前的事业线,挤出有半尺长。妈呀,她要是再拿把机关枪,都可以干突击队了,那叫一个威武!一副大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嘴唇红的就像鸡屁股一样!你要和她挨得近了,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骚气和鸡屎味!” 李处长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说:“金经理说话真幽默,入木三分。”可是,他的眼睛也没有闲着,他的手指就指着一页资料,轻轻地点着。 金艳妮伸头扫了一眼,还没看清楚就说:“你是说这个呀,我们有,我们有。”她也不回头,就向栗光英伸出一只手。 栗光英急忙从另一个纸袋子里拿出一份资料,很快就递给了她。 她摇着下巴说:“李处长,我们准备得可细了,你要什么,我都准备了。你看,这个就是你要的吧,没问题吧?” 她把资料放在李处长面前,还没等他看清楚就又翻了过去。 她继续神神叨叨地说:“对了,你还记得咪咪小姐吗?就是总把自己整成芭芘娃娃的那一个。告诉你吧,她现在可不一样了,也不知打哪儿找了一个老外。妈呀,一身的毛,像一只猴子,不过是穿了衣服罢了。哎呀,你都没法想,她要是挨着那一身毛,还不得给痒死呀,你说是不是!” 这下子,不要说李处长哈哈大笑起来,连沙发上的栗光英和乔一福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不敢出大声罢了。 李处长说:“金经理挖苦人,真是连草稿都不用打,还能逗死人。” 金艳妮就说:“本来就是嘛。跟你说,这年头的妖精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弄套房子弄辆车,就跟玩一样,手到擒来。那些肉头们,还以为自己多么善战,多么英勇无敌呢!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妖精们把他们逗完了,还得到再找一个壮汉来操操,填巴一下子。她们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早把他们踹一边去了!” 李处长嘎嘎大笑起来,眼泪水都快笑出来了。乔一福也偷偷地笑。栗光英则笑得全身乱颤,快要抽抽了。 十几分钟后,李处长在金艳妮的特意照料下,终于看完了资料,就说:“好了,这些东西我大致看了看,就先放在这里吧,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 金艳妮面条一般摇摆着站起来,媚笑四溢地说:“李处长,那可要辛苦你了。等我们的事办成了,我可要好好感谢你的,一定的。” 李处长连声说:“我看看吧,我看看吧。”然后就送他们出去。 金艳妮和栗光英、乔一福走出工商局。 到了街边,栗光英还是有些不放心,就问:“金姐姐,咱们登记的事,工商局那里,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金艳妮笑着说:“嗨,看你说的。现在国家都鼓励创业,他们也不能太较真。他一看见咱们的注册资金,五千万呀!他怎么也得关照一些。咱们五千万一动起来,能为国家创造多少税收呢,他们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栗光英笑眯眯地说:“金姐姐,咱们登记的事要能成,可真要感谢你了。” 金艳妮笑得脸都红了,拉着她的手说:“栗姐姐,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嘛,我怎么也要尽一份力,你说是不是?那,我要先走了。这里要是还有什么事,我再跟你联系,好不好?拜拜。” 金艳妮向他们挥手致意,快乐妖娆地上了车走了。 栗光英看着她的车远去,就撇着两片红嘴唇说:“你瞧她是什么人呀!还说别人妖精,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妖精!一个胸脯,一个屁股,瞧她夸张的!还张口闭口栗姐姐,栗姐姐的,倒好像我比她岁数大似的!妖精!” 她扭回头,一眼看见乔一福脸上窃笑不已的笑容,就喝道:“傻缺,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乔一福仍然笑着,说:“是,是,离她远一点。咱……咱们走吧。” 栗光英一甩下巴,“不走你还等着干什么呀!傻缺!” 她一扭头,就杠杠地踏着高跟鞋,向她的汽车走过去。 “光福投资”的登记资料,虽然已经投进了工商局,能不能登记成功还不知道。但“光福投资”的收购业务,却已经悄悄地展开了,每天都在进行中。 在这段时间里,所有股东们,都一丝不苟地各负其责。 栗光英競競业业,每天双臂抱在胸前,看着王五等三个人在电脑上收购股票,一刻也不敢离开。阿哥的小软件还没有做好,她也只能这样了。 电脑上不时有提示:“买入三百股。”或者“买入五百股。” 张三说:“栗总,咱们这样,是不是慢了一点?得收到什么时候呀?” 栗光英说:“不能快。一快就会被人察觉。现在炒股的人,一个比一个精。” 有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或坐或立,看着ST星信的股价上上下下的走着,都是很无奈的样子,不敢多收。 袁诺芳上班的时候,也坐在电脑前,看着ST星信的买卖情况。 现在,她只注意两件事,一个是对沪市4412的打压情况,另一个就是ST星信的走势。秘密收购,说穿了,就是慢慢收购。有时,她觉得ST星信的涨势略大了一点,就伸手拿起面前的座机电话。 外间的秦仁一直偷偷地盯着她。他想弄清楚袁诺芳和惠小春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可以说下了最大的力气。他看见袁诺芳拿起面前的电话。这个电话是公司的内部电话,他立刻在电脑里调出走廊里的监控探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7、 她太想要ST星信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秦仁这边看着袁诺芳拨了号,那边就看见惠小春拿起了电话。他看出来了,她们两人果然是有关系的! 袁诺芳没有察觉秦仁对她的监视,对着电话说:“小春,你告诉姜姐,咱们今天晚上出去吃饭。” 惠小春轻声说:“好,知道了。”就放下了电话。 秦仁抬头看见袁诺芳放下了电话。但在电脑里,惠小春却拿起了另一部电话。秦仁知道,那部电话是外线电话。 惠小春对着电话说:“姜姐,袁姐说晚上出去吃饭。” 姜丽萍此时正坐在报社里的小格子间里,面前放着一堆文稿。这些文稿都和ST星信有关,甚至就是负面消息。她这些日子,正通过各种途径把这些消息发出去。她听清惠小春的话,立刻说:“好,我知道了。” 面对这种奇怪情况,秦仁当然看出来了,袁诺芳正是通过惠小春,和外面的某个人保持联系。但是,她想干什么呢?他一时还猜不出来。 这时,姜丽萍刚刚合上手机,正看着电脑里ST星信的走势。说一句实话,她觉得黑袁的警告有点小题大做,ST星信并没有明显的上涨。但她还是给栗光英打了电话,小声说:“英子,你那里怎么样?” 栗光英接到这个电话,一看是姜丽萍来的,就没好气的说:“我这里还能怎么样,就这样!你干吗!” 姜丽萍压低声音说:“你少跟我吃了枪药似的。告诉你,袁姐说了,你那里吸得太快了!你最好还是慢一点!” 栗光英盯一眼大屏幕。其实她和姜丽萍的感觉一样,都不觉得ST星信涨快了。但这是袁诺芳的警告,她不能不重视,就说:“我知道!用不着你多说!” 她合上手机,走到王五等人身后,说:“你们都慢一点吧,刚才可能有点快。” 王五向后一靠,抱怨说:“栗总,咱们已经很慢了,还要怎么慢呀!” 栗光英心里很无奈。她和袁诺芳、罗兰,曾经反复计算过他们的资金。老实说,资金实在有点少。如果ST星信涨得高一点,他们的资金可能就不够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说:“没办法,慢慢来吧。刚才就有点要涨起来了。” 王五说:“栗总,这个ST星信,现在可真有点下不去了。咱们照这么买,得买到什么时候呀?” 栗光英皱着眉,说不出话来。她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袁姐给她的时限是两个月。但照这个速度收下去,他妈的不要说两个月,五个月也收不够呀! 股市里的这点事,基金经理袁诺芳哪有不明白的?她也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也知道资金不足事关他们的投资计划能否成功。 所以,她略略的考虑一下,就把秦仁叫进她的小办公室里,问道:“沪市4412,你最近还在砸吗?” 秦仁藏起眼睛里的疑惑,小声说:“我想过一两天再砸一下,离这个报告期结束还有两三天。袁总,你怎么个意思?” 袁诺芳稍稍犹豫一下,就说:“你今天继续砸吧,不要非等报告期结束。” 秦仁疑惑地看着她,心里猜测,她这个意思,和她通过惠小春跟外面的人联系,肯定是有关系的。但他就是想不出是为了什么事。他就说:“好吧,我去对交易员说。”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袁诺芳仍然忧虑地看着ST星信的走势。ST星信跌不下去了,他们的投资计划就会有大麻烦。她希望沪市4412继续带着ST星信下跌。只有这样,栗光英才能继续收购!但是,这也不是长远办法呀!眼前的情况让她很忧虑。 “光福投资”对ST星信的秘密收购,必然导致它的价格走平,跌不下去了,每天只在很小的范围内波动。这个情况,立刻引起梅美云的警惕。 打压沪市4412,带动ST星信同时下跌,到一定时候,出手收购ST星信,是她和她的心腹、公司保卫部经理陈一峰密谋许久的一件事。 前一段时间,ST星信就开始价格走平,不再下跌,他们还没有太在意,以为随着沪市4412的下跌,ST星信还会继续下跌的。但到了现在,ST星信仍然跌不下去,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此时,梅美云和陈一峰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走势,脸色都很严峻。对于梅美云来说,她借了一个亿的高利贷,打压沪市4412,这个代价是非常大的,简直就像大山一样,沉重地压在她的心上。 陈一峰轻声说:“梅总,怪事了,ST星信最近不往下走了!” 梅美云调出沪市4412的走势图,但沪市4412还在往下走。博洋证券对它的打压,似乎还在起作用,但ST星信却跌不动了,这个情况叫她太意外了! 她也轻声说:“确实有点奇怪。” 这时,陈一峰提了一个问题,“梅总,会不会有人在收购?我听说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就一直在关注ST星信。他会悄悄收购ST星信吗?” 这个情况,梅美云当然是知道的。但她考虑再三,还是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她说:“廖清山如果要收购,应该不会这么做。我查了成交明细,都是散户,小额交易,不像是廖清山的做法。也看不出有其他人要收购。” 这个时候,陈一峰就问了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梅总,ST星信目前这个价位,你能收购吗?” 这是梅美云最痛苦的一件事。她太想要ST星信了,但她的资金却不够。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她摇摇头说:“这个价格还是高了一点,我的资金不够!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的情况,让梅美云焦虑不安。她付出了巨大代价,如果不能完成对ST星信的收购,她将万劫不复!万劫不复呀!但是,她曾经设置好的计划,眼前却陷入僵局,而且,她还找不到跳出这个僵局的办法!她感到自己正在沉入深渊! 这时,她就注意到陈一峰那不动声色,正注视她的眼神。她明白这个眼神!冷静地说,她还有最后一招!但是,这一招却要冒着更大的风险呀!她太清楚这个风险了!她因此犹豫不决。 这一天,栗光英正在公司里看着王五等人对ST星信的秘密收购。乔一福来了,也站在她旁边,看着王五等人的操作。这是他们现在最关心也最重要的一件事! 王五他们的操作,其实就是偶尔为之。即使买入,也不过是三手或者五手,非常缓慢的进展。公司这间操盘室里,有时就非常安静,听不到一点动静。 这时,栗光英就扭回头,瞪着她美丽的黑眼睛,很凶地盯着乔一福。乔一福则眨着眼睛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其实,他挺喜欢看见她这个样子的。栗光英向他做一个不容置疑的手势,就先进了她的办公室。 王五等三个人,都回头看着他们,互相做着鬼脸。他们都隐约察觉,这家公司的两个老总,关系有点特别。 栗光英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来,却好一会儿没说话。 乔一福却好像知道她要发火似的,坐在她对面,东摸摸,西碰碰。他笑着说:“英子,你……你给我置的这张老板台,真……真是气派,太气派了。” 栗光英却所桌子一拍,叫道:“傻缺!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我们要是收不够股票,会怎么样!你给我老实说!” 乔一福这个傻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英子,你一瞪眼睛,好漂亮呢。” 栗光英可不听他这些胡话,立刻就冲了过来,照他头上就打了一巴掌,叫道:“你少来这一套!跟我胡打马二的!给我说!” 乔一福就陪着笑脸说:“英子,怎……怎么能收……收不够呢,一定能的。” 栗光英指着外面,“就照这个样子,你能收够?骗鬼去吧!他们再多收一点,股价就涨上来了!股价一涨,我们的资金就不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 其实,乔一福心里也别提有多焦虑了。万一真收不够,所有的资金就都打了水漂!那样,头一个,英子就会吃了他!他可不敢往这上面想。其次,所有投资人中,头一个,英子就不能有疑虑,她可是资金管理人呀!她要是有疑虑,其他人还不散了伙? 所以,他就努力笑着说:“英子,你……你应该知道呀,股市里的事,可……可是说不准的,现在看着它还挺稳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一起下跌了。到那……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敞开收了,肯……肯定让你收够了。真的,真的。” 栗光英脸绷着,黑黑的大眼睛瞪着,就盯着这个傻缺看。这里边很重要的一点是,她确实相信这个傻缺就是她的财神。对财神的话是不能怀疑的,这要影响她挣钱的!挣钱可是她的大事。 她那两片红嘴唇拧了又拧,歪了又歪,终于说:“真的?” 乔一福这个傻缺,到了该聪明的时候,也是足够聪明的。他一看有转机,就急忙说:“英子,你……放心,一定的,一定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8、 再让我抱一下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心里,其实还想叮他几句,彻底打消心里的疑问。偏偏这个时候,她接到阿兰的电话。阿兰在电话里说:“栗姐姐,你要的小软件,阿哥已经做好了。你快来看看吧。”接着,就告诉她一个位于城南的地址。 这是栗光英最关心的事,她立刻向乔一福一招手,就领头向外走。 几分钟之后,她已经开着车,在路上疾驶了。 她看着身边的乔一福,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说:“一福,凤姐的事,你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去调查吗?什么时候去?” 她这么一说,乔一福脸上又爬满了皱纹,这也是他焦虑的事。 他嗫嚅着说:“英子,这段时间,咱……咱们都挺紧张的,我……我得等忙过这一段才行。英子,还……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想出来。你说凤姐的事,怎……怎么去查,我去查什么?” 栗光英顿时瞪起了眼睛,叫道:“好你个傻缺!你说要去调查,居然不知道查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傻缺,你到她老家去查!把她查个底儿掉!知道不知道!”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说:“我……我到她老家去,查……查什么呢?” 栗光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查什么。她说:“你当初说要去调查,你总有什么想法吧?你个傻缺是不是想蒙我呀!” 这时,乔一福就忧虑起来了。凤姐的这个事,他总感觉后面有什么麻烦。 他说:“英子,你看呀,许家城的女人就……就是雪丽。雪丽呢,又……又是凤姐爸爸的秘书!对不对?雪丽七八年前突然出了国,为什么呢?她和许家城那么好,怎……怎么就出国了呢?她现在为什么又……又回来了呢?” 女人就是女人。栗光英这个女人再大条,也意识到后面有问题了。她想了一下说:“这里边肯定有什么事。可你也不能总这么拖着吧?还是得去调查。” 乔一福把他的小眼睛转了又转,犹豫着说:“凤姐的事,就……就是我的大事,你让……让我再想想,看这事怎么办。” 栗光英看出他的为难,就说:“凤姐现在急得不行,你赶快想办法吧。” 乔一福点头说:“是,我……我知道,我知道。” 栗光英开着车,边走边向两边张望,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叫白纸路的街道。她开车进去,又在一些小街里钻来钻去,这才找到阿哥家的旧楼房。 楼房很旧,红砖砌成,外墙爬满了爬山虎,显得苍郁而神秘。它似乎是从前的工房,至少有三十年历史了。周围都是旧平房,彼此倒也和谐。 栗光英在楼下停好车,给阿兰打了电话,知道她和袁姐很快就到。她就和乔一福下了车,在树荫下等待着。 等了几分钟,栗光英就等得有点不耐烦。她还是不放心王五他们的收购,就想早点回去。她一回头,却看见乔一福正嘻嘻地向她笑着。就说:“你笑什么笑!” 乔一福的小心思,其实非常简单。他现在越看英子越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她个头不算太高,只有一米六五上下(妈呀,够高的了!),只比自己略高一点点。他自己则是一米六七或一米六八的样子,这个身高,般配得很呢。英子还有一张牡丹花一样的脸,秀丽而冷艳。溪水一般的大眼睛,清澈而灵动。她精干挺拔的小身体,在乔一福眼里更是别有一番风韵,既玲珑又妖娆,搂在怀里,妈呀,好得不得了。他抱过这个小身体,所以念念不忘。 现在,他听英子这么一问,就不失时机地说:“英子,你……你好漂亮吔。” 栗光英看着他那副傻样子,又恼火又骄傲,就翻眼睛一瞪,说道:“傻缺!你又动什么坏心思呢!我警告你,给我老实一点!” 在乔一福的眼睛里,英子再凶也透着一股可爱,就笑嘻嘻地说:“赞……赞美一下,不……不蚀本,真的,真的。” 栗光英几乎要被他逗笑了。对这个傻缺,可不能放纵,就忍着笑喝斥道:“傻缺!你少跟我油嘴滑舌的!当心我打破你的头!” 乔一福哪里怕这个,让英子打几下他才舒服呢。他就厚着脸皮说:“哪天,再……再让我抱一下呗,就一下。英子,求求你了。” 栗光英就摆出一副盛怒的样子来,指着他说:“你又动什么歪心思呢!得寸进尺了是不是!还想抱一下!你想也别想!” 事情就是这么有点怪。英子的眼光,也是相当高的。追求她的帅哥也被她挑来拣去的,总是看不上眼。眼前这个矬得像钉,丑得像怪的傻缺,距离她的审美标准远远超过十万八千里,没一根眼睫毛是朝着他长的。可是,她居然让这个傻缺抱过,搂过,甚至还被他占过一点小便宜。要是哪个美女和这个傻缺亲近一点,还会让她火冒三丈。这个傻缺哪里招人喜欢了!简直就是个怪事! 她回头再看这个傻缺,喝,他赖皮赖脸的还没完呢! 只见他一副贼样子说:“一会儿,阿兰和……和袁姐也要来,是吧?英子,我是不是,该……该打打预防针了?”他说完了,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了。 栗光英照他头上就打了一下,说:“喝,你个大傻缺,你还敢威胁我!” 她正准备再发发威,教训一下这个傻缺,却看见罗兰的车正在不远处停下来,她才没有继续发威。 只见袁诺芳和罗兰下了车,风采迷人地说笑着,向这边走过来。 其实,袁诺芳一下车就看见乔一福了。她脸上笑着,和阿兰说着话,心里却有一点恼火。这个乔一福就像个小跟班一样,站在栗光英身后,让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她知道傻乔喜欢英子,但他们好到什么程度,她却怎么也看不明白。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反正她看见傻乔和英子在一起,心里就是不高兴。 这时,罗兰已走到栗光英跟前,就向她和乔一福挥着手说:“栗姐姐,乔律师,让你们久等了。咱们上去吧。”说完,她就领头进了那栋旧楼。 栗光英就跟在罗兰后面,也进了楼门。 袁诺芳经过乔一福面前时,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问:“乔律师,从哪里来?” 乔一福喜笑颜开地说:“袁姐,我们刚……刚从公司里来。” 袁诺芳斜睨着他没说话。但她敏锐地察觉,刚刚走上楼梯的英子,正从上面看着他们呢。所以,她只能不动声色地说:“走吧,上楼去。” 乔一福说:“好,好,袁姐先。”跟在她后面也上了楼梯。 古人说的好:“千万不要让傻缺跟在美女后面上楼梯。” 因为傻缺眼里,看见的只有一个屁股。 袁诺芳生来端庄正派,绝不会像金艳妮那样有意招摇。但她生得高挑而丰满,一步一步踏上楼梯时,她那个臀部,就再自然不过地扭出无限风韵来。后面的乔一福能看见什么,那是可以想像得到的。 在楼梯上面的栗光英边走边向下看着他们,虽然警惕,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罗兰领着大家上了楼,走到阿哥家门前,就回头笑着说:“屋里比较黑,也比较乱。我要先收拾一下才好进去,你们在外面等一下吧。”又说:“我这个阿哥是个电脑高手,网络高手,但生活自理能力几乎等于零。你们看见就知道了。” 她这么说着,就用钥匙开了门,高声说:“阿哥,我进来了,你先闭一下眼睛吧。咱们来客人了。” 屋里果然很黑暗。其他人都站在门外,好奇地看着屋里,模模糊糊的,就看见屋里是一个垃圾堆。 罗兰开了灯。阿哥仍和从前一样,从电脑前转回身,痴呆地看着罗兰。 罗兰拍他一下,就开始飞快地收拾房间里的垃圾。栗光英也进来帮她一起收拾。乔一福也不甘落后,找来垃圾袋,两个手张着,让英子往里扔垃圾。 只有袁诺芳站在门外没动。她心里想,这个小阿兰算是怎么回事?主人都坐着不动呢,她倒跟个小媳妇似的四处忙活。那个傻乔也是的,张着个垃圾袋,就是跟在英子后面转。她这个心思只要一动,就再自然不过地想到那个关键问题,老娘到底什么时候拿下这个傻乔! 等房间全都收拾好了,袁诺芳才贵宾似的进了房间。 罗兰介绍说:“袁姐,栗姐姐,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阿哥。他给咱们做了一个小软件,用来炒股的。阿哥,这是袁姐,这是栗姐姐,这是乔律师。你说软件已经做好了,他们就想来看一看。阿哥,软件做好了?” 阿哥也不说话,只是向她伸出手,痴傻似的看着她。 罗兰有点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 阿哥简洁地说:“手机。” 罗兰这才明白过来,说:“软件应该是栗姐姐用。栗姐姐,你的手机。” 阿哥转向栗光英,也痴傻似的看着她,向她伸出手。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9、 这是一份绝密文件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阿哥将手机连到电脑上,就飞快地在手机里安装软件。只见他那几根细长的手指,飞一般地按着键。这时,袁诺芳和栗光英才算仔细地看清阿哥。 阿哥的个头显然很高,但很瘦削,脸色更是苍白而忧郁。他的头发很长,卷成一个乱鸡窝,不知多久没理发了。要在阿哥身上找出一点特色来,大概就是他的眼睛了,蒙蒙的,深深的,仿佛看不见底的水井。后来她们才看出来,阿哥的睫毛竟然很长,雾似的遮着他的双眼。 一番操作之后,他把手机递给栗光英,又把一台电脑转向她。他在电脑里操作,让栗光英看手机。果然,电脑里的所有操作都能在手机里显示出来。 她惊喜地叫道:“哎哟,好,好,太好了。阿哥,这个同时可以下多少单?” 阿哥冷漠地看着她,“你有多少账户?” 栗光英说:“两百个,行吗?” 阿哥说:“这个,可以同时下两百个单。可以随时检查买卖情况,还可以控制他们下单的速度。” 栗光英叫了起来:“噢,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阿哥。哎呀,阿兰,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天天绑在公司里,哪里也去不了,我正发愁呢,有了这个就太好了。阿哥,能给我刻张盘吗?” 阿哥把一只优盘递给她,“全在里面了。” 栗光英快乐地看着手机,不时向阿哥和罗兰笑着。 这时阿哥拍拍罗兰的手,让她看另一台电脑。他把椅子滑过去,很快就在那台电脑里打开一个文件,然后回头看着阿兰。 这时,袁诺芳和栗光英都注意到了,罗兰是将胳膊架在阿哥的肩上,她的小身体那么自然地倚在阿哥的身上,低头看电脑里的文件。 她看了一会儿说:“文件全是英文的。栗姐姐,你英文好吗?” 栗光英也伸头去看,只看了一眼就说:“我的英文也不行。这个好像是什么秘密报告。袁姐,你来看看吧,里面还提到巴菲特什么的。” 袁诺芳其实早就看出那是一份英文文件,使用的格式完全是英文习惯,一些重要段落前,还标着黑三角,有些文字还是斜体的。这样的文件只能她来看了。她可是英语六级,还曾在美国实习过半年。英文这个事,就是一碟小菜。 她可不想失了身份,就庄重地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不经意地看着那份文件。不料,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紧张起来了,飞快看着文件。 罗兰察觉到异常,就问:“袁姐,怎么了?” 袁诺芳向她一挥手,却说:“阿哥,这个文件太重要了。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阿哥淡淡地说:“搜出来的。” 袁诺芳盯他一眼,大声说:“网上绝不会有这个东西!” 这时,阿哥却嘿嘿地向她笑起来,还回头看罗兰。 袁诺芳向他一挥手,说:“好了,我明白了,不问了。” 罗兰问:“袁姐,这个东西很重要?” 袁诺芳向她说:“阿兰,阿哥找到一份重要文件!我简直猜不出他是怎么找出来的!这是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秘密报告,上个月刚出来!是给他在全球的大客户看的。妈的,这是一份绝密文件!” 罗兰急忙问:“袁姐,里面都说了一些什么?” 袁诺芳点着电脑,大声说:“这份文件,是对未来一年,世界经济形势的预测。我现在看的这部分,是关于中国经济的。知道它的结论怎么说?它说,未来的MSCI新兴市场指数,有可能超过美国标准普尔500指数!” 栗光英完全被她搞糊涂了,问道:“袁姐,什么是MSCI新兴市场指数?” 这下子,可有袁诺芳发挥的机会了。她居然还特意看了乔一福一眼,仿佛是说,你也看看什么叫精英。 她说:“这个MSCI指数,是一家全球大投行,摩根斯坦利国际资本公司,针对全球不同市场编制的一种指数,是指当地市场指数以及全球市场的综合指数!告诉你们,这是国际大投资家必须参考的基准指数!也就是说,世界各大基金公司,都是根据MSCI指数权重,来配置股票的!” 栗光英勉强听明白一些,又问:“为什么说,新兴市场指数,有可能超过标准普尔500指数?可能吗?” 袁诺芳快速地看着文件,终于说:“在这个报告里,列举了一些情况。你们看,它说第一,现在世界主要基金,都对新兴市场股票缺乏热情,都保持低位。最近一段时间,全球投资者又进一步缩减了仓位,已经低于新兴市场在全球指数中的权重。它说第二,报告又依据高盛公司的分析认为,全球基金和专门投资新兴市场的基金,分别低配140个基点和320个基点。其中,在中国的配置更是严重不足,低配了600个基点。这就是说,大基金在中国市场的配置,比中国指数低了六个百分点。还有第三,它说今年五月,美联储打算缩减资产购买计划,导致新兴市场又出现一波下滑,同时导致中国的股票估值,远远低于近五年平均值的水平。妈呀,这么低!” 罗兰对这些技术指标一向敏感,她问:“袁姐,这是什么意思?” 袁诺芳说:“这就是说,中国股票的价格,已经到了非常低的地步!你们明白吗?中国股票,已经到了非常低的地步呀!” 袁诺芳的这句话,再明白不过了。所以,旁边听的人,立刻就联想到他们的投资。罗兰和栗光英首先想到的是,他们的投资有可能正好抄到了底! 乔一福小声说:“袁姐,是不是说,咱……咱们的投资计划,赶上好时候了。” 袁诺芳就把桌子一拍,大声说:“乔律师,让你说对了!”她又说:“你们等一等,让我继续往下看,也许还有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房间里已经很安静了。栗光英和乔一福都注意看着袁诺芳的脸色,希望从上面看出什么情况来。旁边的罗兰更是高兴,她仍然倚在阿哥的身上,不时抓着他的头发。阿哥则扬着脸,那么高兴地看着她。 袁诺芳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她伸着脖子,快速地翻看文件。 她一指电脑,说:“你们看,这个报告还举出几个例子,说这是重要信号。你们看,第一个信号是,今年八月四日,上证综指报收于2223。33点,涨幅为1。7%,创去年十二月十日以来的最高点。沪深300指数收盘时上涨2%,创去年十二月十三日以来的最高点。” 栗光英问:“这就是信号?” 她大声叫道:“这他妈的,就是信号!还有,第二个信号是,中国股市本轮上涨,本质上是沪港通的第二波行情。重点是,中国经济持续复苏与流动性的进一步宽松,这是重要背景。报告认为,整体上,沪港通的第二波行情已进入下半场,对八月份大盘的判断,可以谨慎乐观。你们听到没有,说的就是这个月!” 罗兰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袁姐,这个月?” 她说:“是!说的就是这个月!还有,第三个信号更有意思。报告里说,去年八月十六日,中国上证综指,在权重股集体强劲涨势带领下,一度瞬间大涨超过5%,之后又迅速回落,早盘最终收升超过3%。报告里是这么说的,虽然事后证明,这是一次乌龙指事件,但也间接说明,中国股市已经是一个被点燃了的火药桶,很可能在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出现一波强劲的涨势!你们听见没有,中国股市将要出现一波强劲涨势呀!” 屋里的几个人都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的投资恰逢其时,竟然赶上了好时候! 袁诺芳继续快速地看着,又指着电脑说:“你们看,这里还有一条。报告分析认为,近几年来,中国央行连续降低存贷款利率和存款准备金,预计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中国央行还将有两到三次的降息和降准。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中国股市极可能会有一次大涨!” 栗光英叫了起来,“妈呀,妈呀!还真要大涨呀!” 她这么说着,就抓着乔一福的领子摇了又摇。这个傻缺,果然是她的财神!今天她还有点犹豫,这个傻缺还一再安慰她!这个傻缺怎么这么有眼力呀! 再看那个乔一福,早已满面生辉了。英子这么高兴,他就更高兴了。 袁诺芳也很兴奋,说:“阿哥,你给我们找到了一份好文件!太好了!阿兰,我要把这个文件复制下来,拿回去好好看一看。” 罗兰说:“袁姐,没问题!阿哥,给袁姐复制一下,给我也复制一份。” 袁诺芳兴奋地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转着,不住挥着拳头,说:“妈的,咱们正逢其时,咱们抄着了!” 罗兰和栗光英都笑着推她,和她一样高兴。 这时,乔一福就眨着他的小眼睛,认真地打量起阿哥来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00、 三个操盘手都是偷懒专家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姐说过,这个文件是绝密文件,在网上是找不到的。这就是说,阿哥在网上,那是相当的了不起!可以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东西!他心里的念头转着,就转到凤姐的事上了。 他悄悄地走到阿哥面前,小声说:“阿哥,能帮我一个忙吗?找一个人?” 阿哥却冷冷地看着他,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冷漠地说:“找谁?” 乔一福就抓起一张纸,很快写了几个字,然后认真地说:“阿哥,这……这是一个女人,可能叫雪丽。是不是这两个字,我……我也不知道。她可能是中国人,也可能是……是外国人,或者在国外呆过。你……你能帮我查查这个人吗?” 阿哥冷冷地看看他,没说话,却抬头去看罗兰。 栗光英一下子就明白乔一福的目的了。她急忙拉住罗兰的手,认真地说:“阿兰,乔律师要找的这个女人很重要,尤其对凤姐非常重要,凤姐的事你可能也知道。阿兰,请阿哥帮助乔律师找一找吧。以后,我会把凤姐的事详细告诉你。” 罗兰看看她,又看看乔一福,就向阿哥点点头。 阿哥就转向乔一福说:“我试试。你,等消息吧。” 乔一福连忙说:“阿哥,谢谢你,谢谢你。” 这天下午,袁诺芳兴冲冲地带着巴菲特的秘密报告,就去了姜丽萍家。她希望和姜丽萍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报告。 果然如她猜测的,姜丽萍和葛涛坐在桌前看完电脑里的文章,都兴奋得叫了起来。他们逐条议论那些观点和依据,每一条都证明,他们的投资是恰逢其时。即使收购ST星信失败,光是那些已经收上来的股票,都能让他们挣一大笔! 可是,他们议论了还没一会儿呢,姜丽萍和葛涛这两个不要脸的冤家就嚷嚷起来了,让袁诺芳大为扫兴。 开始,姜丽萍看得兴奋起来,她那个细腰,就在椅子上摇摆起来了。 她声音尖尖地说:“你说这个巴菲特,难怪人家能挣到大钱呢,他那个脑子真不是白长的,分析这些情况真是到位!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中国股票市场要大涨呢!葛涛,你想到没有,咱们真遇上了好时候。” 葛涛那张原本挺帅气的脸,这时却像苦瓜一样,皱了起来。他嘟嘟囔囔地说:“那个阿哥,怎么现在才找出这个报告来。早知道这样,我就多投一点钱了。” 姜丽萍却一下子瞪起她美丽的大眼睛,盯着贼似的盯着他,唬着脸叫道:“臭葛涛,怎么回事?闹了半天,你还有私房钱呀?” 葛涛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改口说:“不是,不是,我哪里还有什么私房钱,要有,也是我妈的钱。我妈还有点钱。” 姜丽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妈的钱!你一直就在骗我!你对我到底有几句实话!你存着小金库还敢瞒着我!” 葛涛就跟个泥鳅似的扭来扭去,心虚气短地说:“真的,真的,真是我妈的钱,我绝没有骗你。你说,我哪会骗你呢,你借我个胆子也不会呀。” 姜丽萍这根软面条,是连个鸡娃也捉不住的,虽然扑在葛涛身上,好像占着上风,其实却被他搂了个满怀,腰里搂搂,脸上亲亲,还嘻嘻哈哈地笑着。 她还叫着:“你一个屁三个谎,你从来没有真心对我!我算是瞎了眼!” 葛涛有美人在怀,自然得了便宜就要献上一点殷勤,陪着笑脸说:“我的萍萍,你千万别生气,生气就不好了。我对你全都是真心的,一点假也没有。” 这两个冤家,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就在沙发纠缠起来,闹个没完。 袁诺芳看着他们,心里就有一点搓火。这是两个什么东西,整天就在一起闹个没完,哪里有什么经济头脑,哪里有什么叱咤风云的野心,三岁孩子过娃娃家都要比他们认真一些。 她冲过去,先照姜丽萍的屁股上打一巴掌,又拎着葛涛的耳朵一阵乱摇,叫道:“喂,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还有没有个正形!” 姜丽萍爬起来叫道:“臭黑袁,你打我干什么。”她看清袁诺芳的脸色,居然立刻就改了口,说:“袁姐,咱们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赶快叫英子收呀!机不可失!收够了股票,咱们就等着挣钱了!” 巴菲特的秘密报告,就这样在“光福投资”的股东们手里,悄悄传递,并且被读了又读,议了又议。他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机不可失!赶快收股票!” 这些股东们怀着这份兴奋之心,就时不时的要到公司里来,看着那三个操盘手收购股票。可是,这三个操盘手简直就是偷懒专家,十分钟收了五手,半个小时才收了二十手。妈呀,这要收到什么时候呀! 他们聚在会议室里,看着墙上大屏幕里的ST星信,又着急又无奈。 栗光英指点着大屏幕,向他们叫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什么机不可失!什么收足了股票就等着挣钱!你们自己看看,我还能收吗!股价已经走平了,我再收就要涨起来了!你们看不见呀!” 除了袁诺芳,在场的人都不是炒股专家,但炒股的这点道理谁都明白。K线图谁都会看,ST星信就是一副要涨起来的架势,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 姜丽萍是证券记者,这些情况她更是明白。但她就是忍不住要嘟囔说:“什么走平了!我看就是你磨蹭!袁姐在那边打压沪市4412,就是叫你赶快收ST星信的!你怎么就是收不进来!你想收到什么时候去!” 栗光英一看见她就生气。听她这么一说,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她就瞪起眼睛说:“你瞎呀!还是不长脑子!被葛涛灌水灌糊涂了吧!收什么收!沪市4412倒是下去了,但ST星信就是下不去!我有什么办法!” 姜丽萍过一会儿才明白,被葛涛灌水是个什么意思。要不是看见袁姐的脸色很不好,她真想双手一叉腰,和她开骂!骂是不能骂,但不讲理还可以做到。 她伶牙俐齿地叫道:“你是不是心痛钱呀!舍不得花呀!那可是我们大家的钱!你收不上来股票,你就是失职!你就是要坏了我们大家的好事!” 葛涛一见新旧两个女友又斗起了嘴,就左右劝解,说:“丽萍,丽萍,你别这么着急嘛。咱们有话好好说。” 姜丽萍把他一推,叫道:“怎么着,我说她几句,你就心疼了!你心疼你去哄她呀,跟我胡扯什么!” 栗光英也不含糊,立刻回击说:“哟,是谁心疼呀!偷来的锣你也好意思使劲敲呀!撅着屁股照照镜子,有脸没脸呀!还好意思说!” 这两个仇敌,顿时就像煮沸的粥一样,卟到锅外去了。两个人唇枪舌剑,斗起嘴来,谁也不让谁。葛涛和乔一福两边劝着,一点作用也没有。 袁诺芳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叫道:“好了没有!好了没有!你们还有完没完!臭袜子烂裤衩,抖个没完了!闲的呀!都给我闭嘴,说正事!” 栗光英聪明伶俐,反应敏捷,立刻说:“袁姐,你说她是不是胡扯!我们早就算过账,现在这个价位,我们资金不足,就收不够百分之十!收不够百分之十,我们就全是白忙!这个道理她还不懂吗!” 姜丽萍哪里肯认输,况且,还有葛涛在旁边看着呢,她绝不能输给栗光英!她就叫道:“那怎么着!我们凑这么多钱出来,就是给你白忙的呀!” 葛涛早坐不住了,两边劝着说:“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吧。英子,你也别生气,丽萍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有点着急罢了。” 栗光英瞪着他,一步不让地说:“她急!我们谁不急!要说钱,我们都出了!她是记者,她就应该在报纸上多发一点坏消息!造点舆论出来才行!” 姜丽萍可真急了。按照大家的分工,她就是主管舆论这方面的人。按英子的意思,是她没做好!她叫道:“我一直在发消息!你看不见呀!” 栗光英瞪着她说:“没起作用!什么作用都没有!ST星信就是没下去!这就是你失职!我收不上来也是因为你!” 姜丽萍尖声大叫:“你讲不讲理!讲不讲理!你收不上来,还怪到我头上了!” 这两个死对头,可逮着机会了,就此大吵一顿,差点连房顶都掀翻了。还是罗兰、乔一福和葛涛在旁边好一阵劝,两个人才多少平静下来。 所有这些人里,最着急的,就是罗兰了。这是她等了四年的机会,绝不能放过去。但是,那个ST星信死活跌不下去,这个价位,他们的资金就不够!她再也没资金了,她就是把房子卖了,那也不过是小钱!最糟糕的是,他们内部却争吵成这个样子。她非常为投资计划能不能进行下去而着急。 但另一方面,在所有这些人里,最冷静的也是她了。她知道着急没有任何作用!现在是动脑筋想办法的时候! 下载免费阅读器!! 201、 要是傻乔都没办法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竭力克制心里的焦虑,轻声说:“好了,好了,两位姐姐都少说几句吧。咱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袁姐,你说咱们怎么办?” 在这些人里,袁姐最有经验,年龄也最大,应该更理智一些。罗兰满怀希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能拿出一个办法来。 袁诺芳听着他们争吵,知道那不过是一次发泄,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找到办法。她一直就在会议室走来走去,琢磨这个问题。 她想了又想,不由也苦恼起来。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她说:“妈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在眼前!所有外部情况,几乎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但是,我们他妈的收不上来ST星信,就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栗光英跟她是一个想法。前几天她就为这个情况忧虑过了。她投入了那么多资金,最后会不会白玩!甚至可能亏损! 她忍不住说:“袁姐,你打压沪市4412还不够!你还要打得再狠一点!” 袁诺芳也忍不住了,向她叫道:“我已经尽力打压了!还能怎么狠!” 栗光英毫不客气地说:“你打压了,为什么ST星信还下不来!” 袁诺芳回头瞪着这个小丫头。刚才她和姜丽萍对吵,就让她很生气了。现在,她居然又把矛头对着她了!这让她更生气。 她大声说:“你应该对敲!对敲你懂不懂!边打边收!” 栗光英尖着嗓子说:“这一招我用过了!王五他们都懂这个!我们用过了!没用!还是收不上来!我们多交了许多交易费!这也是损失!” 罗兰再次插到她们中间,向两边推着她们,平稳地说:“好了,好了,别再吵了。刚刚安静一会儿,又吵起来了。我们还是静下来想想办法吧。”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她们其实都知道,这么争下去什么作用也没有。她们互相看着,都希望别人能说出一个好办法来。 袁诺芳焦躁地瞪着她们每个人,但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苦恼。她扭回头,看着乔一福,但他也苦着一张脸,眨着小眼睛思索着。她忍不住想,要是傻乔都没办法了,看来真要坏事了!她这个念头一冒上来,心里立刻就好像少了主心骨似的,没着没落的。 争吵没有结果,再争吵就没意思了。袁诺芳说:“今天先这样吧,咱们先回去,晚上都琢磨琢磨,想想办法,明天再说吧。” 傍晚,袁诺芳开着车,带着姜丽萍和葛涛,就去了姜丽萍家。 一进门,姜丽萍和葛涛就坐在电脑前,上网搜索,希望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袁诺芳则在屋里走来走去,心里反复盘算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情况真是糟透了。收不够ST星信,她们的两步走目标就一个也实现不了。从自尊上讲,她就无法向项雨轩和罗兰交待。虽然今后股票可能上涨,能让她们挣到一些小钱,但那又有什么意思?挣那个小钱还用得着下这么大功夫成立“光福投资”吗! 这个时候,姜丽萍也早已冷静下来了。她在网上没有搜到什么结果,终于停下了手。她有点沮丧地说:“袁姐,我也算过账了,照现在的价位,咱们的资金缺好大一块呢。咱们稍微用点力,这个股价还真就涨上去了。” 袁诺芳说:“我知道!英子还没开口,我心里就算出这个账来了!” 这下子,姜丽萍就有点苦歪歪的了。下午在公司里吵架的劲头,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她说:“那咱们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样白玩一回吧?” 袁诺芳看着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这时,她肚子里一阵咕咕响,却提醒了她。她一看表,已经很晚了,就说:“臭姜,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做饭!晚上不吃饭了!” 姜丽萍急忙站起来,四面看着说:“哎呀,小春今天是怎么搞的,到现在也不来!我早就把做饭的事给忘了!” 葛涛嘻嘻地笑着说:“你瞧瞧你,还真把小春当保姆了。” 姜丽萍向他叫道:“小春不来你去做呀!你怎么不去做!” 葛涛不想和她争吵。当男人的除非是傻子,谁也不想和女人争吵。他说:“好,好,我去做,我去做,这总行了吧。”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厨房。 这个时候,惠小春提着一只塑料袋,正不慌不忙地走在去姜丽萍家的路上。 她刚刚从菜场里出来。她买了一些新鲜蔬菜,有青菜,有藕,还有一块豆腐。她买了一条大草鱼,准备晚上红烧。塑料袋里还有两罐啤酒,这是涛哥每天晚上都要喝的。有一次,她挖苦他说:“涛哥,你的肚子可是见长呀。” 她住在姜姐家的一间小北屋里,这样,房租就省了。她每天早晚两顿饭也在姜姐家吃,这样,饭钱也省了。她在公司里的工资,果然如袁姐说的那样,好得不得了,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所以,她平时为姜姐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甚至洗洗衣服,也是很值得的。她的工资,几乎全省下了。 她今天下班有点晚,因为研究部里的人要加班。等她下了班,再去菜场买完了菜,时间就已经很晚了。 走在外面的大街上,她倒不觉得什么。街上人来车往,灯火辉煌。但一进了小区,就觉得冷清了。这个时间,正是大家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小区里虽然也有路灯,但总有一些地方很黑暗,附近树影幢幢,总给她有人藏在里边的感觉。她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赶到姜姐家。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刚刚拐过墙角,很突然的,一个人影从墙角后面闪出来,挡住她的去路。那人的架式,仿佛就是一个劫道的。 惠小春吓了一跳,尖叫一声,转身就要跑。 那人却在后面压低了声音说:“小春,小春,不要跑,是我。” 这个声音很熟悉,惠小春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那个人。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她终于认出来,竟然是秦仁。 她拍着胸脯说:“秦助理,你这是干什么?你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她警觉起来,“秦助理,你想干吗?” 秦仁脸上带着一点笑容,慢慢走到她面前。他盯着惠小春,已经盯了快一个星期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谁住在这里,惠小春为什么天天到这里来。也许,袁诺芳通过她打电话,联系的就是这个人吧? 他想了一个星期,也没办法弄清这个问题。今天在这里堵惠小春,是他最后一招了。他努力用平和的口气说:“小春,我在这里等你,就是要问你一句话。” 惠小春警惕地看着他,说:“你要问什么?” 秦仁问:“你前天,用前台的外线电话,往外打过一次电话,是打给谁的?” 惠小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猜不出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她生气地说:“我打给谁,是我的私事,你不应该过问我的私事。” 这时,秦仁就凶了起来,阴沉地说:“小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袁总叫你打的,对不对?我知道是袁总叫你打的!你告诉我打给谁,就什么事也没有。否则,我能叫你干不成,离开公司!” 惠小春有点慌了,说:“公司不是你家开的!你有什么权力叫我走!我给谁打电话是我的事,你就是管不着!” 秦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摇,叫道:“你说出来,谁住在这里?你为什么天天到这里来!我知道,袁总可不住这里!你说,是谁住在这里!是不是你前天打电话的那个人,你快说!” 惠小春知道再被他问下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她转身就要走。但秦仁却抓着她不放。她张嘴要喊,却被秦仁捂住嘴。她更慌了,拚命挣扎。 两个人就在黑暗中扭打起来。惠小春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但她被秦仁压在下面,怎么也动不了。 秦仁已经掐住她的脖子,喘着粗气问:“你说!谁住在这里!你必须说!” 惠小春竭力挣扎着,不断发出尖叫声。她的脖子被掐住了,快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时,秦仁突然一声惨叫,无力地摔倒在地上。接着,他就被人拖开了。 惠小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张着嘴喘粗气。一个人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拖进来、 惠小春终于喘过气来,想看清的眼前是什么人,但周围很黑,她看不清。 这时,秦仁又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地说:“你是什么人!来管我的私事!” 那个人却逼近秦仁,低沉说:“混蛋!你拦截污辱女性,我就管得着!” 惠小春听出来了,那个人竟然是沙子哥。她终于放了心。她大叫:“他是坏人!他要欺负我!” 秦仁怒骂着向惠小春扑过去,抡起拳头就打。但沙子哥却拦住他的去路。他生得高大魁梧,拳脚更加犀利,几下子就把他打倒了。 !! 202、 最好让他摔得更狠一点 - 逆行商海 - 闻绎 秦仁不敢再凶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爬起来跑了。 沙子哥回头说:“是小春吧?我听声音就是你。那是个什么人?他要干吗?” 几分钟之后,惠小春和沙子哥回到姜丽萍家,把秦仁半路拦截她的事,都告诉袁诺芳和姜丽萍。 惠小春一见到袁诺芳和姜丽萍,就像见到了亲人,眼圈也红了。她仰着脸,让她们看她脖子上的一圈红印子,眼睛却瞟着旁边的沙子哥。就是这个粗壮男人救了她,让她心里好感激。 她小声说:“我猜,秦助理是跟着我到这里的。他还说,前天袁姐让我给姜姐打电话,问我是打给谁。他还问我,谁住在这里,我为什么天天都要到这里来。我不说,他就打我。要不是沙子哥来,他可能还要吃了我呢!” 姜丽萍目光幽幽地看着袁诺芳,小声说:“袁姐,这家伙可盯上咱们了!” 袁诺芳也凶凶地瞪起了眼睛。她曾经给这个秦仁挖过一个小泥坑,让这家伙掉了下去。谁知道,他却不知道收敛,还在暗地里跟她捣乱。 她说:“秦仁这个小混蛋!我还想着,要不要把他从泥坑里拉出来呢!看来,我还得想办法再踩他一脚才行!” 姜丽萍说:“袁姐,我担心他是个后患,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袁诺芳恶狠狠地说:“我会再收拾他,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她抬头看着沙子哥说:“你怎么正好赶到?阿兰让你来有事?” 沙子哥看着她和姜丽萍,小声说:“袁姐,还有姜姐,今天阿兰一回到家里,就一直闷着,饭也没吃。我从没看见她这样过。所以,我想来问问,今天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这样?” 他这么一说,袁诺芳和姜丽萍就都明白了,还是为了收购ST星信的事。一想到这里,她们心里也难受起来了。她们现在进退维谷,不收,她们的计划就要落空。可要是继续收,ST星信的股价就会涨起来,她们的资金就不够了。 她们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心里都是忧心忡忡的。 这天夜里,所有参与“光福投资”的股东们,都陷入焦虑之中了。她们几乎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还在为收购ST星信的事焦虑。 第二天,袁诺芳怀着重重心事去上班。她坐在她的小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沪市4412的走势。这只股一直在下跌,没有问题。但ST星信却跌不下去了,它的成交量也很少。她明白,栗光英几乎把所有跌下来的股票都收走了。现在甚至可以说,即使是那些小散户,也不肯再割肉了,而是期待着它会涨起来! 袁诺芳看到这些情况,心里不能不焦虑。 这时,她抬起头,看着外间的秦仁。她看出来了,秦仁也不时地瞄着她,眼神里满是阴鸷和疑虑。昨天晚上,他居然拦截惠小春,他就是想抓到她的把柄!狗东西!现在,她心里已经悄悄下了决心,要再给他挖一个大一点的泥坑!最好再让他摔得狠一点! 她考虑了一下,就向外面的秦仁招招手,把他叫进自己的小办公室。 袁诺芳平静地看着秦仁警惕的眼神,也注意到他脸上的块块青紫。 她说:“你脸上是怎么搞的?” 他恨恨地瞪着她,却说:“走夜路不小心,摔的。” 袁诺芳只是点点头,并不想多说。回头一指电脑里的沪市4412,不动声色地说:“你看看这个沪市4412,最近跌幅有些减少,为什么?” 秦仁小心地盯着她,也猜测着她的想法,口气阴阴地说:“这几天收的多,卖的少,所以跌幅减少。” 袁诺芳沉默片刻,说:“那么,你现在有什么建议给我?” 秦仁的眼睛在她脸上乱转,试探地说:“现在距离报告期结束,还有几天,我看,还是慢慢收两天吧。” 袁诺芳想了一下,说:“你大约还要收个两三天,是这样吧?” 秦仁点头说:“是。” 袁诺芳问:“那么,到最后那两三天,你是用力砸下去呢,还是慢慢砸?” 秦仁仍然猜不出袁诺芳的想法,就很犹豫,但还是说:“我看,最后还是用力砸下去比较好。”他说着,就用拳头向下用力一抡,仿佛真在给什么人用力一拳。 袁诺芳点点头,“好,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你先去吧,继续收购。” 秦仁疑惑地看着她,慢慢离开小房间。 袁诺芳盯着他的背影,再次考虑一下,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向外面走去。她决心再把这个泥坑挖大一点。 外间的秦仁看见她离开交易室,立刻走到门口,盯着袁诺芳的背影。 袁诺芳顺着走廊,一直向前台那边走过去,并向惠小春挥挥手。 惠小春低声说:“袁姐,秦助理在后面偷看呢。” 袁诺芳说:“我知道,不要去管他。”她说完就走过去,一直走进谭森办公室。 她走进办公室,看见谭森正在看电脑,就在他对面坐下。 谭森从电脑上抬起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她,“袁总,有什么情况?”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说:“谭总,我一直在考虑,沪市4412已经打压到目前这个价位,还要不要再继续往下打了。不知客户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有?” 谭森的脸上,同样没有表情,说:“没有。客户没说法,你就继续打下去。” 袁诺芳点点头说:“也好,我就按计划继续做下去。” 这时,谭森随口问:“目前进展怎么样?” 袁诺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她心里很高兴,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很随意地说:“进展很好。这件事,秦仁一直很负责,这些日子时时盯着交易员的操作,节奏掌握得也不错。” 这时,谭森眼睛里的疑惑就多了一些,不动声色地盯着对面的袁诺芳。 这件事,说起来就很扯淡。在中国的官场上,如果手下的两员主要干将密切配合,把工作做得天衣无缝,却并不是上司乐意看见的。他们没矛盾,当上司的还要给他们制造一点矛盾呢。这种情况有一个很俗的说法,叫“拴对儿”。 所以,谭森此时察觉的是,他拴的这个“对儿”,似乎挺和谐的。 袁诺芳似乎并没有察觉谭森的疑惑,仍在思考目前的工作。她平和地说:“刚才,秦仁和我商量,对这个沪市4412,怎么打压更好。” 谭森阴沉的目光里似有寒风掠过。他哑声问:“他怎么说?” 袁诺芳并不看他,仍在想着眼前的工作。她说:“我感觉,秦仁的想法也不错,他想过两天,慢慢地往下砸。这样,不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说着,还用手轻轻向下压,做出慢慢砸的样子。 谭森拿起一支笔,在手里转着,“那么,你的想法呢?” 袁诺芳抿了一下嘴,似乎在权衡这种方法的优劣。她说:“我其实,倒想用一点力,狠砸一下。我们一直都是慢慢砸,也许应该变变手法了。您说呢?” 这时,她才抬头看一眼谭森,完全是一副征求他意见的样子。 谭森沉默片刻,才轻声说:“这个事嘛,我要考虑一下。不是还有两三天吗?如果我考虑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袁诺芳立刻笑着说:“那太好了。您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笑着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谭森看着她走后,考虑一下,才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很快就通了。他说:“梅总,近来好吗?” 梅美云在电话里说:“多谢惦记,我挺好。你呢?” 谭森就笑着说:“我嘛,马马虎虎,还是那个样了,不好也不坏。哎呀,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呀。上次我看着你,就比以前瘦了一些,是不是?” 梅美云察觉了,谭森有什么比较重要的话要说。不过,他久经官场的习惯还是那样,总要兜一个圈子才会说重点。 她就笑着说:“多谢谭总关照。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这两句话,就让谭森高兴起来了,急忙说:“好,好,我会注意。现在有这么一个事,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最近我要往下打压,就是你那个目标。你说,我是用力往下打呢,还是慢慢打?” 谭森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小问题,却意外击中梅美云心里的要害。 这个时候,梅美云正和陈一峰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一起看着电脑里ST星信的走势。这只股票的走势,现在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心头。它最近一段时间,竟然走平了,不往下跌了! 陈一峰怀疑有人在收购。但梅美云查看了它的交易记录,成交量很少,而且全部都是小笔买卖,根本不像有庄家入驻的样子。再看沪市4412,仍然在缓缓下跌着,显然谭森那边是按照计划做的,完全没问题。 ST星信不下跌,她就不敢收购,因为她的资金不足!她和陈一峰都为此焦虑。 所以,当她的手机响的时候,她一看是谭森来的电话,就明白是为了沪市4412。在这件事上,她对陈一峰没什么可保密的,就按了免提键。 !! 203、 你却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 逆行商海 - 闻绎 对面的陈一峰也听清这个问题,就用力向下作“狠砸”的手势。 梅美云到底冷静一些,就问:“阿森,你是什么意见呢?” 谭森在电话里笑着说:“我可要听听你的意见呀,要符合你的节奏才最好。” 这时,梅美云看见陈一峰再次用力向下做手势,就微笑着说:“阿森,我看,用一点力,也许更好一些吧。你那里变一变手法,可能也不错。” 谭森听到这句话,正是袁诺芳刚刚表达过的意见,就满意地说:“好,我听明白了。就这么办吧。”他完,就挂断了电话。 梅美云放下电话,看着对面的陈一峰,疑虑重重地说:“也许,让沪市4412大跌一下,能让ST星信也下跌,也许!” 陈一峰却冷冷地说:“梅总,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必须狠一点!” 梅美云仍然忧心忡忡地说:“试试看吧,看看结果怎么样。” 陈一峰却冷静地说:“我看,如果效果仍然不理想,您就该做决断了,再犹豫下去,可能……”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但他的意思,梅美云却是明白的。她心里唯一顾虑的,就是风险。陈一峰说的决断,风险巨大呀! 几分钟之后,袁诺芳接到谭森的电话。她轻声问:“谭总,您考虑好了?” 谭森说话,仍然是那么慢条斯理的。他说:“袁总,你说的事,我刚才考虑了一下。我感觉,等报告期快结束时,用力砸一下比较好。” 袁诺芳立刻说:“好,我听明白了,就按您说的办。”她放下电话后,就抬头盯着外间的秦仁。她现在还拿不准,她给秦仁挖的这个泥坑,能不能管用! 这时,秦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看着里屋的袁诺芳。他们两人都互相注视猜疑着。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袁诺芳偷偷挖的这个小泥坑,当天夜里就起了作用! 这天傍晚,已经过了下班的时候了,办公室里也暗了下来。交易室的大房间里,只有秦仁独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在等待时间过去。 他看了看表,认为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起身,走出办公室。他沿着走廊一直向谭森办公室走过去。在这条走廊里,只有谭森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谭森这个人,算不上工作狂,但他每天却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人。别人都下班了,正是公司里最安静的时候,他就在这个时候认真阅读和研究所有最新的证券资料,并且考虑他下一步的工作。 他最关心的其实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保住他目前的地位。那么,前提条件是,他如何做好他的工作。其实,所有官员的动力,无不来源于此。 当他看见秦仁走进来的时候,就抬头盯着他,随口问:“有事吗?” 这个时候,秦仁却非常犹豫。他太清楚了,他想说的话,在证券行业里,就是杀头的罪!如果传出去,他今后就休想在证券行里立足!但是,他已经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谭森对他失去了信任。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出现的,但失去谭森的信任,就意味着他不会有好下场。他犹豫的是,他心里的话应该怎么说。 谭森心里,对这个秦仁也有他的疑问,是他非常想弄清楚的疑问。所以,他一边翻看面前的文件,就很随意地问:“上午,你和袁总商量沪市4412的事了?” 这给秦仁可以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立刻说:“是,商量了一下。” 谭森淡淡地,更加不经意地问:“你们,怎么商量的?” 他熟稔官场,考察下属,就要使用淡淡的,不经意的语气。 秦仁倒没有想太多。谭总主动开口,他无论是“扎针”,还是“下刀子”,都更容易一些。想到这里,他就说:“上午,袁总问我,报告期结束前,对那个沪市4412,是用力砸一下,还是慢慢地砸。” 谭森仍然翻看面前的资料,继续不经意地问:“你呢?怎么说?” 秦仁根本无从察觉其中的陷阱,就说:“我的建议是,用力砸?” 谭森抬头盯着他,脸上露出讥讽的微笑,“是吗?可是,袁总对我说,你给她的建议是,慢慢砸。是这样吗?” 秦仁委曲到了极点,提高了声音说:“她胡说!我一开始就是建议用力砸!” 谭森脸上的微笑变成冷笑,冷漠地盯着他,“秦助理,你说她胡说,她却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工作认真负责,交易安排得很细致,节奏也掌握得很好。为什么?” 秦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简直说不出话来了。袁诺芳会表扬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就好像他不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一样!可这个时候,他却说不出话来。他怎么说,都显得是自己卑鄙。 谭森继续说:“她在我面前赞扬你,你却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不地道吧?秦仁,你对她和对我,究竟哪一面是真的?” 秦仁隐约意识到,袁诺芳在暗中给他下了一个套,一个非常狡猾阴险的套。因为他看不出这个套是怎么下的,在什么地方下的。按照谭总说的,她是在表扬他呀!但他现在,却深深陷入这个套里!无法自拔!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匆匆忙忙地说:“谭总,她完全是胡说!是别有用心!谭总,我对您才是真的!我知道您对她不放心,我一直在注意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谭森心里更加恼火。这确实是他的用意!但是,就算这是他的用意,也不是可以这样说出来的!当走狗爪牙也不是这么当的! 袁诺芳的能力,在证券这一行里,也是数得着的。她的业绩在公司的几只基金里总是第一。正是因为她有能力,做上司的才不会放心!才需要你这么一个小无赖去注意她,甚至就是监视她!但你他妈的怎么可以挂在嘴上! 他想到这里,就更加恼火了。他冷冷地说:“你监视她?你能监视出什么东西来!你能发现她什么!” 这时,秦仁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大声说:“我发现,她和前台的惠小春是一伙的!她们一直就有勾结!” 谭森把这个情况在心里转了一下,就冷笑说:“惠小春不过是个前台小姐。袁诺芳和她是一伙的,又有什么意义?她能勾结她干什么!” 秦仁就说:“我发觉,惠小春在帮她内外通消息,还在前台藏了一个手机,我看见了!就藏在前台里!袁诺芳需要的时候,就拿给她用!” 谭森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他心里明白,这个情况就比较严重了。 他说:“手机在哪里!” 几分钟之后,秦仁像只猎犬似的,在前台里四处上下搜寻,把那里翻得乱七八糟,但是,他却没有找到那个手机。 谭森始终站在旁边,冷冷地盯着他,“秦仁,你说的手机在哪里?” 秦仁到这个时候就有点慌了。你要指责别人,就必须有证据,哪怕一点也好。没有证据,那就叫血口喷人!是最忌讳的事! 他结巴着说:“前几天,也……也在夜里,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了手机,是真的!我查看过,手机里没有芯片!是惠小春特意为袁诺芳准备的!” 谭森冷冷地盯着他。他精明老练,心里就有一个判断,惠小春有可能确实在这里藏了一个手机,也极有可能就是给袁诺芳准备的!证券行业里的人,总是千方百计地和外面的人保持联络,什么鬼主意都用过。他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废话! 他说:“前几天?前几天的事,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仁明白了,他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没有立即报告。但是,他不就是想弄清楚,袁诺芳想和谁联系吗?他很后悔,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嘟囔着说:“她……她收起来了,我找到过。我……我就是想再查清楚一些,再向您报告。她真的有,我找到过!她们,收起来了!” 谭森非常恼火。他原本以为秦仁足够精明,能够盯住袁诺芳,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糊涂蛋!现在找不到手机,他对秦仁就必须换一种说法了,因为天知道,这个秦仁会不会把他的话又告诉袁诺芳! 他冷冷地说:“秦仁,你做人不正!袁总一直赞扬你工作负责任。我并没有问她,是她随口说出来的。她有什么必要骗我!对那个沪市4412,是慢慢砸,还是用力砸,他妈的都是砸!她就是向我提建议,要求慢慢砸,又有什么关系!告诉你,用力砸是我通知袁总的,你为什么非要说是你建议的!惠小春不过是个前台小姐,她能干什么!就算袁诺芳和她好,又有什么关系!你说她在这里藏了手机,手机在哪里!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到了这个时候,秦仁完全陷入袁诺芳给他挖的泥坑里了,却没有察觉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谭森,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 204、 再买就他妈的要涨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谭森继续说:“我信任你!你却不对我说实话!你太叫我失望了!”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只留下傻了一般的秦仁。 秦仁此时,真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了。他心里憋闷得要死,却毫无办法。他抓起几张旧报纸,狠狠地摔在前台的桌子上。 也是这个时候,在姜丽萍家里,袁诺芳也抓起几张报纸,用力摔在她身上。 她向姜丽萍叫道:“臭姜,这就是你发的负面消息!就是这些东西!” 姜丽萍很愤怒,为了发这些负面消息,她也费了好大的劲儿呢!不要说袁诺芳不满意,就是她自己也不满意。但是,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力了! 她不是个肯低头的人,就叫道:“怎么了?这就是我发的消息!怎么了!” “没用!”袁诺芳毫不客气地向她吼叫:“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还能怎么样!”姜丽萍把那些报纸翻得哗哗的,叫道:“我这些消息,一直在暗示ST股票风险大,我就建议散户们远离ST股票!” “你应该点出名来!说出ST星信的名字来!”袁诺芳大声向她吼叫。 这几天,她们这几个人都快疯了,就为了那个跌不下去的ST星信!连英子也指责她,说没有负面消息,ST星信就跌不下去!这件事就是臭姜负责的! 姜丽萍也快疯了,扯着嗓子向她叫道:“臭黑袁,你想要我的命呀!现在谁敢瞎点名!谁敢点!点一次名要主编批!万一人家找上门来,就是我的大麻烦!你懂不懂!这里是有规矩的!” 坐在旁边的葛涛自然要为姜丽萍说话,连声说:“袁姐,袁姐,名可真不是随便好点的,会惹出麻烦来的。我们可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这些道理,袁诺芳怎么会不明白。一旦有了麻烦,就可能暴露他们的计划。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收不够ST星信,他们的投资就可能打水漂! 她用力向他们两个人挥着手说:“都起来,都起来!咱们都去公司!叫上英子和傻乔!今晚要不商量出一个办法来,我们就白忙了!” 姜丽萍和葛涛都知道目前的局面很严重,就站起来,整理收拾自己的东西。 袁诺芳掏出手机,给乔一福打电话。她忍了一下,换了一种软软的口气对他说:“傻乔,干吗呢?”她可不想把傻乔给吼糊涂了。 没想到,傻乔却在电话里说:“正……正想姐呢。” 她一下子就大笑起来,笑了又笑。她突然觉得,心情竟然也好了许多。她歪着嘴说:“臭傻乔,现在也学会跟姐耍花招了呀!胡说吧?” 乔一福在电话笑嘻嘻地说:“可……可不敢跟姐耍花招。再……再耍,就……就要成猪腰子了。” 袁诺芳忍着笑问:“为什么呀?” 乔一福居然在那边说:“要……要挨千刀呗,成……成了人家的下酒菜。” 袁诺芳再次大笑起来,心情也更加好了。她笑着说:“油嘴滑舌的!老实说,在家干吗呢?” 乔一福说:“看……看股市呢。姐,ST星信再不下去,咱……咱们就有麻烦了!” 袁诺芳的心情,立刻又变得沉甸甸冷冰冰的了。她收起笑容说:“我知道。你跟英子说一下,今晚都在公司碰头,咱们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这天晚上,乔一福一直在家里对着电脑发愁,现在听袁姐这么说,立刻应和道:“好,好,我……我跟英子说,晚上在公司里见。” 他听见袁姐挂了电话,就又给栗光英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笑嘻嘻地说:“英子,吃……吃过饭了吧?” 栗光英口气硬硬地说:“吃过了,怎么着?” 乔一福温和地说:“刚……刚才袁姐来电话说,今晚在公司里碰……碰一下头,为了收购的事,咱……咱们要商量一下。” 栗光英此时正在家里看电视,看的是经济台。她听乔一福这么说,肚子里就有一股邪火冲上了头。她言词尖刻地说:“傻缺,她说在公司里碰头,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干吗要先给你打?啊?她是什么意思?看着你亲是不是!” 乔一福一脸酸叽叽的样子,小声说:“英子,英子,你……你别多想。袁姐她,就……就是顺便跟我说吧。我……我最愿意给你打了,是真的。” 栗光英仍然没有好气地说:“什么顺便呀!你少替她打马虎眼!别以为我是傻子!我告诉你,你给我小心一点!周围全都是女妖精,一个比一个妖!你那双傻缺眼睛是不是不够使了!你要敢跟我耍什么鬼花招,我一定打破你的头!” 乔一福满脸傻笑,连声说:“我保……保证,绝……绝不会那样的。好,好,英子,咱们公司里见,公司里见。”他一合上手机,就快乐地左右扭了起来。 他心里越来越高兴了,英子好在意他的,已经不止一次了。英子容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多说话,容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多联系。英子一定对他有意思,妈呀,真是太好了!此时,他的小心眼里,全是这种傻念头。 一个小时后,“光福投资”的几个主要人物,都集中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他们心里都是沉甸甸的,都为公司目前的状况发愁。 袁诺芳用她严厉的眼神,逐一盯着桌边的姜丽萍、葛涛、栗光英、罗兰和乔一福。说一句实话,她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她终于打破沉默,说:“英子,咱们最近收了多少?” 栗光英撇着嘴看着她,她今晚竟然充起大头来了。她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说:“到今天为止,一共只收进来不到百分之三。距离百分之十,还差一大截呢!但是,你们也都看见了,股价已经走平了,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它快要上涨了。它只要一涨,就会连续涨!那我们就全都白忙了!” 大家的脸色都很严峻,这个情况,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 袁诺芳努力平静地说:“最近,我一直在打压沪市4412,丽萍也在制造舆论,在一些报纸上和网络上发消息,也确实把一些散户给挤了出来。这部分股票,也都被英子收走了。但是,现在却不敢再收了,再收就他妈的要涨起来了!我们的资金就不够!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情况!” 罗兰冷静地看着她,用同样冷静的声音说:“袁姐,这些情况,大家都知道。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袁诺芳心里确实有一些想法。但是,这个想法能起多大作用,她也拿不准。这时,她就回头盯着葛涛说:“葛涛,你也不能总在旁边躲清闲,现在该你上阵了!” 葛涛有点惊恐地看着她,原本挺有型的脸上,有点发白了。他嗫嚅着说:“我?我能干什么?电视节目可不是好玩的。” 袁诺芳怒视着他,大声说:“我要的就是你的电视节日!” 葛涛就叫了起来,“袁姐,你可不能瞎来呀,要有麻烦的!” 其他人也瞪大眼睛,注意地看着她。 袁诺芳看着每一个人,瞪着葛涛说:“我们要是收不够ST星信,麻烦更大!葛涛,你也别紧张,我的想法弄好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葛涛立刻说:“你说,你说,只要没麻烦就行。” 袁诺芳轻声说:“过两天,就是科博会。你们电视台肯定要报道科博会。你争取去采访科博会,再用科博会做一个访谈节目!我要你在节目里提到ST星信!” 葛涛惊得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你让我提ST星信?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我敢提吗?提了也通不过!不行!不行!” 袁诺芳瞪着他说:“笨蛋!不是让你提!是借别人的嘴提!让那些接受采访的人,还有那些访谈嘉宾去提!英子,到科博会那天,让王五他们三个人也上场。葛涛一出现,他们就往跟前凑。葛涛,你只管提问,他们负责回答。他们就说科研如何如何重要,不重视科研,企业就会怎么样!说这个,说那个,其中就要提到ST星信!让王五他们三个人提。你们看,这个怎么样?” 葛涛想了一下,点头说:“这样嘛,或许还行。那访谈节目呢?谁来说?” 袁诺芳撇着嘴说:“嘉宾我给你找!我也会教他们怎么说!你只要保证这个节目播出就行了。怎么样?” 桌边的人都互相看着,也在思考这件事。没人反对。 罗兰首先说:“袁姐,我赞成试一试。” 栗光英跟着说:“我也赞成。到时候,我会教王五他们怎么说!” 乔一福却有点惊恐,结巴说:“千万别……别……” 葛涛立刻听出他的意思,也结巴说:“就是,千万别……别……别太明显。” 姜丽萍咯咯地笑起来,说:“葛涛,你怎么也结巴了?” 葛涛就向乔一福做出怪样子,“这是口……口吃!一……一点点。” !! 205、 ST星信会失火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忽然之间,会议室里气氛变得融洽起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点微笑,不知是为这个主意,还是为了葛涛的口吃。他们都低声议论起来。 姜丽萍说:“这个节目,会有作用吗?” 袁诺芳说:“他妈的先干着,有没有作用再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栗光英疑惑地说:“这个节目,到底有没有作用!我们总不能瞎忙吧!” 袁诺芳就瞪着她说:“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什么招都使了!” 栗光英也瞪着她,“你是基金经理,专门干这个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袁诺芳反击说:“基金经理也不管干这个事!就是这个办法了,你说怎么着!你有什么好办法你说出来,我们都听听!” 栗光英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又不肯认输,就小声叽咕说:“搞不好又是白忙!” 袁诺芳怒上心头,把桌子一拍说:“那你说怎么办!你没办法,又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栗光英扬着脖子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怎么着吧!” 乔一福在旁边只有摆手的份儿了,小声说:“英子,英子,别……别这样。” 可是,袁诺芳和栗光英两个女人,还是扬着下巴争论着。直到罗兰轻轻站起来,用一种哀伤的表情看着她们,她们才算安静下来。 罗兰的声音很轻,含着一种谁都不能拒绝,谁都不能忽视的哀伤,看着她们说:“袁姐,栗姐姐,请你们都少说几句吧。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才拿出你们的积蓄,投资到我们的计划里。所以,我心里特别感激。袁姐,栗姐姐,不要因为我,就伤了大家的感情。” 桌边的人都不说话了,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了。袁诺芳和栗光英多少都有一点后悔,她们甚至还不如这个少女一般的阿兰知情达理。 罗兰默默地看着她们,似乎确认她们不会再争吵了,才慢慢转到乔一福那边。她说:“乔律师,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你要是有,也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 这时,桌边的人都扭回头,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苦着一张脸,不住眨着他的小眼睛,看一看这个,又看一看那个,一副怪模怪样。他终于说:“阿兰,我……我哪里有办法?要不,先……先按袁姐说的办吧。我……我们走一步,算……算一步吧。要不怎么着呢?那……那个ST星信,总不会好好的失火吧,没……没这个道理呀。”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仿佛都受到惊吓了。 实在说起来,也是桌边的美女们太聪明了,眼下的危机也太严重了,她们一下子就想到其他方面了。接着,她们就回头去看栗光英,仿佛她是个怪物似的。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猜想,如果ST星信失火,股价一定会下跌!但真要让ST星信失火,就只能找洪金这种人了。她们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 栗光英瞪着她的黑眼睛,唬着脸说:“你们都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这时,乔一福似乎也意识到他说的不妥,急忙说:“不,不,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觉得,ST星信有没有可能,出……出什么其他意外?你们千万不……不要想到其他地方去。” 袁诺芳却回头盯着栗光英说:“英子,你说,ST星信会失火吗?” 栗光英就把桌子一拍,叫道:“你拉倒吧!我明白你们都是什么意思!一个一个都不存好心思!洪金是什么人!他又不傻,他哪会干这种事!你们想都别想!” 这个时候,虽然没人说话,但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都盯着栗光英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名堂来。 罗兰不动声色,轻声说:“袁姐,姜姐,不要那么想。极端的事,只能到极端的时候才能做。我们还没到极端的时候。我说,栗姐姐,我的意见,你这两天先砸一下盘吧。就是这两天砸。过两天,涛哥那边的负面消息出来了,袁姐那边再砸一下盘,然后你再收购。栗姐姐,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栗光英仿佛没听明白似的看着她,又回头去看袁诺芳和姜丽萍。她喘了一口气,轻声说:“我看,先这么办吧。再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葛涛,轻声说:“希望葛涛的节目能起作用。还有,也希望我们能在一个月内,收足股票。”她说话的样子非常认真。 葛涛立刻说:“英子,你放心,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坐在旁边的姜丽萍却盯着他,撇着两片红红的嘴唇,却没有说话。她这个时候很明白,面对眼下的情况,她不能随便多说什么。 到了夜很深的时候,“光福投资”的这次会议才算结束。她们没有再争吵,而是把希望都寄托在葛涛的电视节目上了。 也是这天夜里,梅美云家的客厅里十分安静。 梅美云穿着长睡袍,不时看着电脑,又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心里很忧虑,因为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做出重要决定才行。她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已经做出决议,他们确实想收购ST星信。如果廖清山收购成功,她就彻底失败了,并且败到地狱里,万劫不复! 这时,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她走过去开门。柯建设和陈一峰先后走进来。 梅美云无声地指了一下沙发,就走到吧台边去给他们沏了咖啡。不一会儿,她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放在他们面前。她在他们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就看清了他们的脸色。她知道,他们没有好消息带给她。 但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她轻声说:“建设,测试怎么样?” 柯建设痛苦地摇着头,沮丧地说:“这个‘X系统3’,就是我的魔障,它实在是太难弄了!梅总,今晚的测试,失败了。” 梅美云冷静地看着他,“原因?” 柯建设轻声说:“初步分析,还是出在无尘车间上,咱们的风淋室也不行。空气中的灰尘害了我们。” 梅美云默默地看着他,又问:“你不是也采取了许多措施吗?” 柯建设叹息摇头,说不出话来。他的脸几乎也扭曲了。 坐在旁边的陈一峰说:“建设,我可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你的那些措施,从一开始就不行。你就是想撞大运。你能撞过今天,能撞过明天吗?梅总,博远公司建的无尘车间和风淋室,花了多少钱?将近八个亿呀!咱们才花了多少钱,才五千万!这个差距太大了!建设就是采取再多的措施也不行!”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这些情况,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个结果,他们也知道。 梅美云问:“建设?”她还是想听柯建设说。 柯建设很无奈地说:“梅总,我没什么可说的,一峰说的都对。公司的情况我也知道,不可能投入这么多资金。所以,我们的新产品,可能希望不大了。梅总,我想早点回去,几天没睡觉了,想补一下。” 梅美云只得说:“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今后怎么办,我们再想办法,再商量吧。” 柯建设向她点点头,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梅美云和陈一峰互相注视,好一会儿没说话。客厅里就很安静。 陈一峰不时注意梅美云,犹豫再三,还是说:“梅总,我听说,廖清山已经派人和ST星信联系了,他要收购。” 梅美云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 陈一峰就向前伸出头,眼神尖锐地盯着她,“梅总,您该早点拿定主意了。” 梅美云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意思风险太大。这时,她想起今天谭森来的电话,问她如何打压沪市4412。她就抬头说:“这两天,沪市4412可能跌得更深一点,我们看看ST星信的情况再说吧,它也许会跌一跌。我们再看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又沉默好一会儿,终于说:“你等我的电话吧。” 陈一峰微微地笑着,“好,我等你电话。”他也起身走了。 梅美云独自坐在寂静的客厅里,低头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她脸上很平静,但心里却如狂风中的波涛一般,剧烈地翻滚着。 她的投入太大了,早已没了退路。但是,她现在也没有进路呀!陈一峰那张瘦削的脸,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极其忧虑地想,难道只有破釜沉舟一条路了吗!但是,那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太大了!她实在下不了决心! 这一夜,平静无事,悄然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袁诺芳仍和往常一样,坐在她的小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她猜想,如果沪市4412大幅下跌,会不会也带着ST星信下跌呢? 昨天夜里,她提了一个建议,利用科博会,打压ST星信。但有没有作用,她完全没有把握。她心里最焦虑的,就是这件事了。 !! 206、 你现在是收还是砸!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她抬起头,看着外面秦仁那张苍白的脸,这才想起,她还有这么一个麻烦呢。 秦仁的脸色确实苍白。昨天夜里,他偷鸡不成,反而蚀了一把米,遭到谭森的严厉痛斥。做下属的,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严厉痛斥!这种结果,让他心里的怨恨已如山一般沉重了。此时,他也注视着袁诺芳。 袁诺芳并不知道昨天夜里在谭森和秦仁之间发生的事。但她感觉,应该掂一掂这个秦仁,最好能看出他到底想怎么着!于是,她缓缓站起来,向他招招手。 秦仁看见了,虽然心里非常迟疑,但还是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他。 袁诺芳观察着他,随意地问:“你是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好?” 秦仁拿不准她的意思,也只能随意地回答:“昨天夜里没睡好。” “有什么问题吗?”她继续问。 “不过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就这些!”他的回答有点生硬。 袁诺芳听出他的抵触情绪,就瞪着他,一时没说话。 也是有点巧,坐在办公室里的谭森,此时正惦记梅美云的叮嘱,同时也想看看袁诺芳和秦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出了他的办公室。他经过前台时,还盯了一眼前台的惠小春,就一直向交易室那边走过去。 惠小春聪明而机灵,她看见谭森从她面前走过去,就抓起面前座机,给袁诺芳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她简洁地说:“袁姐,谭总去你那里了。” 袁诺芳何等精明,一接到这个电话,心里的鬼主意立刻就有了。她轻声说:“好,我知道了。”随后就放下电话。 这时,她再盯着秦仁时,就很意外地在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她说:“秦助理,工作还是要做,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咱们还可以多商量嘛,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秦仁,几乎快要被她气死了。就是这个女人,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破坏了他和谭总之间的关系。 他冷冷地说:“你说什么时候商量,就什么时候商量吧!我无所谓。” 这时,袁诺芳眼睛的余光,已看见谭森刚刚走进交易室。她笑着凑近秦仁,仿佛正跟他说什么神秘的事,她说:“秦助理,不管怎么样,工作上的事,你以后还是要多留心一点,我可全靠你了。”她说着,就笑了起来,仿佛很快乐的样子。 秦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由也笑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这么说话的样子,正被刚刚进门的谭森看得清清楚楚。在他看来,袁诺芳和秦仁正在愉快说笑,看来他们的关系相当融洽呀! 袁诺芳一回头,仿佛刚刚看见谭森,立刻收起笑容,向他指了指自己。 谭森脸色严峻,用力向她一指,回头就走了。 袁诺芳就说:“秦助理,你接着忙吧,我去看看谭总有什么事。”她说着,就急忙跟着谭森出了办公室。 秦仁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走出办公室的背影。他把刚才的情形一回想,就意识到,袁诺芳又在无意中把他给耍了,而且还被耍得不露痕迹。他不由懊恼起来,刚才这个情形,他根本没办法跟谭总解释。他心里的愤怒,几乎要爆炸了! 秦仁并不知道,此时谭森心里的愤怒,也几乎要爆炸了。此时,他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色冷峻地盯着对面的袁诺芳。 他终于看清楚了,秦仁和袁诺芳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好!他们可能没事的时候就在一起说笑!这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事。他猜想,袁诺芳可能用了什么手段,拉拢了秦仁!那么,昨天晚上,秦仁说袁诺芳这个那个,是不是另有目的,他就说不清楚了!这两个人,他现在都要防! 谭森到底当了多年总经理,再让他生气的事,也不会表露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袁诺芳,平静地说:“对那个沪市4412,你现在是收还是砸!” 袁诺芳冷静地看着他,轻声说:“今天还在收,明天开始砸!” 谭森一拍桌子,语带怒气说:“你要砸就用力砸!不要留余地!” 袁诺芳不失时机,不经意地问:“谭总,这是客户的意见吧?” 谭森有点凶狠地说:“是!明天必须见到效果!” 袁诺芳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我保证明天让客户见到效果!” 她看出来了,她刚才对秦仁做的小动作,确实把谭森气坏了。这个秦仁,终于掉进她的泥坑里!今后,他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也是这个上午,乔一福和栗光英坐在新街街口的茶座里等罗兰。 罗兰的电话是早上打给乔一福的,说乔律师委托阿哥查找的人,现在已经有了结果。于是,乔一福就约她在新街街口的茶座里见面。这里是去公司的必经之路,他们反正都要去公司。 乔一福立刻就给栗光英打电话,说雪丽的情况可能有什么消息了。所以,十几分钟后,他们首先到了茶座,共同等阿兰。 乔一福最愉快的事,就是看着坐在身边的英子。他在茶桌边坐下时,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他关切地问:“英子,咱们股票,还……还是不好收吧?” 一说到股票,栗光英肚子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她撇着嘴说:“还收什么收!ST星信股价下不来,你叫我怎么收!再收就要涨了!我收不上来,她们都怪到我头上!我有办法吗!真是的!” 乔一福满脸都是傻笑,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万紫千红,情真意切。他就亲切地说:“英子,英子,别……别着急。没有过……过不去的火焰山,是吧?” 栗光英唬起脸瞪着他,大声说:“这可不是在瑞丽!可以撞一撞大运!收购ST星信没有大运可撞!我不着急行吗!现在都是实打实的!我投了那么多钱,万一亏了,我找谁去!” 她这样一说,乔一福也苦恼起来了,小声说:“英子,大……大家都一样。” 栗光英这位爽快小姐,你越哄她,她就越来劲儿。此时,她竟然鼓着嘴说:“那可不行!我的钱可不能亏!告诉你,实在不行,我就把股价拉起来,再把那些股票都抛出去!我还能挣一点小钱呢!”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什么似的看着她,苦恼说:“那你……你只能挣一点小钱呀,有……有意思吗?没意思呀。” 栗光英噘着嘴看着他,“至少我不会亏钱嘛。”她这么说着,就扭了起来,很得意地笑了起来。 乔一福也笑了起来。他看出来了,英子也就是说说而已,肯定不会这么做的,那她也太傻了。 这时,罗兰的车在街边停下,她下车向茶座这边走过来。 栗光英和乔一福都站起来向她打招呼:“阿兰,过来坐,我们给你泡了茶。” 罗兰笑着说:“好,我也喝一口茶吧。”她掏出一张纸递给乔一福,“乔律师,这是阿哥让我带给你的。他只能查到这些。” 乔一福低头看纸条上的内容,却傻了眼。这张纸上竟然全是英文的。他搜肠刮肚寻找肚子里的一点英文,竭力猜测其中的意思。 在旁边,罗兰拉着栗光英的手说:“栗姐姐,这些日子,就你最辛苦了。” 栗光英是经不得夸的,脸上立刻放出光来,无比谦逊地说:“嗨,也没有,大家这么相信我,我尽点力是应该的嘛。” 罗兰被她逗笑了,说:“我看栗姐姐还是挺能承受压力的。” 栗光英一下子就明白了,阿兰这是指当前收购股票的事,眼神又黯淡下来了。 罗兰看着她的脸色,声音也变轻了,“股票还是收不进来吧?” 栗光英扯着嘴角说:“可不就是的!阿兰,你说今后可咱们怎么办?” 罗兰点点头,“栗姐姐,再耐心等一等吧。看看葛涛对科博会的采访,会不会起一些作用。要是能起一些作用,就好了。” 栗光英就把嘴一撇,有点不屑地说:“葛涛那个东西,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他那两下子,哼,我就怕不顶龙,误了咱们的事!” 罗兰笑了,“栗姐姐,咱们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又说:“乔律师,你慢慢看吧,也许你能看出名堂来。” 罗兰和栗光英、乔一福告别,就上车走了。 栗光英回头,看见乔一福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乔一福一脸苦恼的样子说:“英子,凤姐的事,可……可能有麻烦了!”他把纸条递给英子,“你看看吧。” 栗光英看着这张纸条,说:“怎么全是英文?”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哎,一福,阿哥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资料?不像是从国内网上找来的。” 他们对着那张表的上下一阵研究,这似乎是一家叫艾姆特尔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的资料。他们对视一眼,隐约猜测,阿哥一定钻到人家的内部网络里了。 !! 207、 如何才能拿下一个小女孩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小声说:“英子,咱们不……不管这些了。咱们不要让……让别人看见这个东西,就行了。”这时,他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就凑到她身边。他装模作样地指着“Name”这个单词说:“这个,你……你知道吧?” 栗光英立刻说:“姓名,这个我还不知道呀,真是的。”接着,她就看见后面的“LisaXue”,她在嘴里咕噜了半天,终于尝试着说:“她的名字好像叫丽莎薛?妈的,是丽莎雪!中国叫法就是雪丽莎!是不是?她就是雪丽,你说对不对?” 乔一福向她灿烂地笑着,“英子,你……你好聪明,一下子就……就看出来了。” 栗光英得意地向她笑着,“这有什么呀,小意思。” 乔一福又指着“Married”这个单词说:“这……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栗光英睁大眼睛,向上翻了又翻,把早已还给体育老师的英文单词想了又想,说:“有……有配偶的?是吗?不对,应该叫‘已婚’吧?” 乔一福说:“是,是,都……都是一个意思。” 栗光英猛地一惊,叫道:“她结过婚?是不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 乔一福却向下指着说:“你……你看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栗光英看着这个“Children”项目,还有后面的单词,嘴里又是一阵咕噜,终于醒悟说:“那个,那个雪丽,她还有一个孩子?” 这时,乔一福却咧开嘴说:“你……你看清他的年龄了吗?” 栗光英惊讶地看着他,不解地说:“她有一个孩子,八岁了?你什么意思?” 乔一福瞪大眼睛说:“凤……凤姐说过,雪丽就……就是七八年前离开的。就是说,她离开时,可能,已经怀……怀了孩子!” 栗光英顿时明白其中的要点了,“老天!会不会是凤姐爸爸的孩子?会不会?”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说:“英子,十有八九,就是凤姐爸爸的!我就……就担心这个事,还……还偏偏就有这个事。英子,凤姐不管离婚不离婚,所有财产,这个孩子都……都有权拿走一半呀!剩下的,才……才是凤姐和许家城分配呢!” 栗光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老天!那凤姐剩的不就更少了吗?” 乔一福苦恼地说:“就是呀,现在雪丽的孩子,倒……倒成了关键!” 他们两个人互相惊讶地看着。雪丽居然还有一个孩子,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凤姐要和许家城离婚,分配财产的时候,首先就要过孩子这一关呀!他们都明白,凤姐想离婚的事,可能真的有大麻烦了。 乔一福和栗光英关心的这个雪丽,此时正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和金发碧眼的黛西坐在办公桌的两侧。她们都用戒备的目光,互相注视着。 她们之间的敌意,已经到了相当明显的地步,谁也没有要掩饰的想法。几分钟之前,她们刚刚争吵了一次,就为了她们的任务。她们的目的不同,完成任务的想法和办法,自然也不同。 现在她们都多少冷静下来了。她们都明白,继续争吵下去,毫无意义。 相对而言,雪丽的想法更简单一些。她就是想完成她的任务,以体现她在艾姆特尔的价值。她明白,作为一名华裔高级职员,她几乎没有更高的晋升空间了。能体现出她的价值,就已经相当好了,可以稳固她目前的地位。 但黛西的目的却很明确。她把她目前的任务,当作她人生和事业的一个重要台阶。她就是想跨上这个台阶,让她的事业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但是,以她们的智慧,她们也都明白,要实现各自的目的,她们还要互相配合才行。鱼死网破,对她们来说,是下下策!是不能考虑的。 此时,黛西就是这么想的。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相框,翻过来看,里面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中国孩子,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一个典型的中国孩子。 她多少有点和解地说:“这是你儿子?” 雪丽静静地说:“是。” 黛西继续用和解的语气说:“很漂亮,几岁了?” 雪丽微微一笑,说:“谢谢。到十月,就满八岁了。” 黛西到底是女人,就轻声说:“希望我将来,也有这么漂亮的孩子。” 雪丽以她中国人的思维,意在言外地说:“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挺难的。” 黛西已经在中国生活工作了两年,一点点中国思维总还是有的。她明白丽萨尔的意思,就是说,关键是你想要什么了。所以,冷静地思考,她现在要的,仍然是完成她的任务。 她放下小相框,说“丽萨尔,希望你理解我。我的目的就是想完成任务,我也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雪丽冷静地说:“希望如你所说。” 黛西进一步说:“我们的目标一致。我还希望,我们的迫切心情也是一致的。” 这一点,正是雪丽不敢苟同的。她努力用和缓的口气说:“黛西,要完成我们的任务,真的不能太着急。” 黛西感觉丽萨尔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就又补充一句说:“我说的迫切,是指完成任务的迫切,不单单是指时间。” 雪丽点点头,就换了一个话题,“黛西,你想要什么?完成任务之后。” 黛西却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她继续说:“我有我的愿望,你一定也有你的愿望。请你相信,我会继续配合你的工作,就像我们最初到这里的时候一样。” 雪丽看得很清楚,黛西虽然年轻,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她就希望在中国的任务里,干出惊天动地的成绩来!她想一飞冲天! 于是,她尽可能平缓地说:“黛西,对你说一句实话,要完成任务,我有我的步骤,我要按照我的步骤逐步推进,不希望受到外来的干扰,希望你理解。” 黛西立刻说:“OK,我充分理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雪丽冷静地看着她,轻声说:“项雨轩的女儿。” 项雨轩的女儿项玉菲,当然是一个重点,黛西明白这一点。她问:“她确实有百分之三,但你怎么能拿到手呢?” 雪丽从她的眼睛里,多少看出一点嘲笑。她也明白,有时候,美国人的思维,有时真的太直接了,以为要什么就去拿什么,就全都OK了。她不想对她说得太明白,就说:“我正在安排。大体上,也快安排好了。请你再等一等,就会知道。” 黛西疑惑地看着她。她想不出如何才能拿下一个小女孩,并且还要获得她手里百分之三的股权。你能强迫她签字吗?根本不可能! 也是这个时候,被雪丽和黛西惦记的小女孩项玉菲,正和她的护卫许莹湘坐在教室里上课呢。教室很宽大,每人面前都有一台电脑。这是她们学的计算机管理中的一门课。 许莹湘和别的同学们都很认真地听着课,并且在计算机上快速地操作着。 在所有人中,唯一不安分的,就只有项玉菲了。只见她如坐针毡一般左右扭着,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时看着手表。 她小声问:“姐,我的表是不是不走了,怎么还不下课呀。” 许莹湘瞪着她说:“你就安稳一点吧,好好听老师讲课,还要交作业呢。” 妈呀,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别提多悦耳了。项玉菲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拉着许莹湘就往外跑。 许莹湘叫道:“你跑什么跑!有什么可着急的!” 项玉菲可不管这些。今天她和另一个班的同学约了一场排球赛,是有赌注的。明天晚上是学校业余舞蹈团组织的一场舞会,将有许多帅哥美女到场。她们的赌注是,输家为赢家的啤酒饮料买单。 一到了排球馆里,项玉菲就和她的女同学们疯了起来,就好像她们正在为国争光似的,一个比一个奋勇。她们大声喊叫,在地板上来回翻滚。每打一个好球,她就尖叫着和同学们击掌庆贺,十分快乐。 许莹湘端着两大杯饮料,站在场边看着她。她觉得,玉菲还真有一点体育细胞。虽然不过是玩玩,但她打起来,还就是有模有样的。 比赛终于结束了。女同学们互相说笑着分手,约定下回还来比赛。 许莹湘把饮料递给项玉菲,两人就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排球馆的浴室很棒,里面热气腾腾的。女同学们在雾一般的热气里更像盛开的花朵。她们互相尖叫打闹着,不时传来哈哈的笑声。 项玉菲一边冲洗着,一边说:“姐,今晚也有舞会,咱们吃完饭跳舞去吧。” 许莹湘副怪模怪样的看着她,撇着嘴说:“我的小姐,你就知道玩,不是打球,就是跳舞,你哪还有心事上课呀。” 她们洗完了澡,互相挽着胳膊,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 项玉菲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神头鬼脸的凑到她跟前,小声说:“喂喂,姐,上次,你不是还和乔律师去跳舞了?” !! 208、 你准备给她安排一个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嗨,也就是在小歌厅里转一转。”许莹湘也想起乔律师在小歌厅里的样子。 “他跳舞怎么样?好吗?”项玉菲眼神里藏着狡猾,立刻问。 “好什么呀,他也就会慢四,慢慢转还把我的皮鞋给踩花了。”她笑着说。 这时,项玉菲带着鬼心思问:“喂,你们跳舞,他就没在你身上动手动脚?” 许莹湘立刻推了她一把:“你得了吧。乔律师可不是那种人,他特别正派,就是用大拇指挨着我的背,连动都不敢动。他这只手上吧,全是汗。”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又搂着她的胳膊问:“喂,姐,我问你一句话。你们跳舞的时候,那个乔律师要是对你动手动脚的,你怎么办?” 许莹湘瞪起眼睛看着她,很不高兴地说:“你瞎想什么呢!乔律师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他就不会瞎动!” 项玉菲像只下了蛋的小母鸡似的,咯咯地笑,脸色红得像刚熟的苹果,很兴奋的样子。她在校园里只呆了一个月,看见无数年轻的男女同学,特别是看见他们总是成双成对地在校园的徘徊,心里就是有一种异样的兴奋,仿佛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似的。 有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她是好多男同学倾慕的对象。他们搂着她的背,和她一起跳舞时,手上传递给她的火热,他们请她喝啤酒时腼腆,还有他们手足无措时的样子,都让她心里产生出某种期待。 所以,她就是要问:“姐,我是说万一嘛。那个乔律师万一要对你动手动脚的时候,你怎么办呢?”她心里想的是,那些男同学如果对她动手动脚,她会怎么样呢? 许莹湘坚定不移地说:“没有万一!乔律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这时,项玉菲看着许莹湘那种坚决维护乔律师的样子,忽然问:“姐呀,你是不是喜欢乔律师呀?啊?是不是呀?” 许莹湘很惊讶地望着她,想不出她怎么会这么问。她说:“这跟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乔律师就是个正派人嘛!” 项玉菲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她脸上来回转着,狡黠地问:“那你就是喜欢他了?喂,他要是追求你,你怎么办?你说呀,你怎么办?” 许莹湘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仿佛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还没一秒钟,她很突然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项玉菲疑惑不解地使劲推她,叫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说呀,他追求你呢?和你甜言蜜语的,你怎么办?” 许莹湘终于止住笑,双眼那么深沉地望着远处。她轻声说:“乔律师吧,就是个好人,特别正派的好人。可是他吧,实在是……实在是……”她又笑了起来。 项玉菲就推她说:“实在什么呀,你快说!” 许莹湘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说:“你想想,咱们是女孩子呀,找个男的,总要找一个……帅一点的吧。他实在是有点丑,丑得让人都难过……” 她们两个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互相推推打打,在草地上闹成了一团。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在离她们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不时用手机给她们照相。他又绕到另一边,继续照相。老实说,这个人在她们身边出现好几次了,但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那个安静的办公室里,雪丽脸上带着一点微笑,注视着黛西迷惑不解的脸,随后,她把一张照片递给她,“你看看,很漂亮吧?” 黛西看着这张照片。她立刻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项雨轩的女儿,那个叫项玉菲的姑娘。在照片里,她坐在校园的草地上,正快乐地大笑着。她的那种肆意而美丽的笑容,让黛西都有点嫉妒了。 她说:“是挺漂亮的。你准备怎么对付她?” 雪丽淡淡地笑着,轻声说:“你想没想过,她如果喜欢上一个年轻人,会怎么样?她适合谈恋爱吗?” 黛西立刻明白丽萨尔的主意了。她问:“你准备给她安排一个人?” 雪丽点点头,“是的。并且,这个人我已经找好了。” 黛西沉思着望着丽萨尔:“我猜,那应该是个很英俊的小伙子吧?” 雪丽微笑向她点点头,并没有细说。 不过,黛西还是想明白了。她脸上隐约露出一点讥讽的微笑,“丽萨尔,我得承认,你们中国人,真不是一般的精明。可能你连他们爱上之后会怎么样,都想好了吧?” 雪丽向她点点头,然后很认真地说:“黛西,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目标。我相信,总公司那里一定有一个好职位在等着你。但是,请你不要妨碍我。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目标才会实现。” 黛西撇了撇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说:“我明白。” 雪丽几乎咬着牙说:“你未必明白!我建议你尽量少给总部写报告,有害无利!” 黛西把这件事考虑一下,说:“对不起,丽萨尔,报告还是要写,我不能被人忘记。但是,我会注意分寸。请你相信。” 雪丽说:“那就最好了。”她回头看着大屏幕上的沪市4412,那只股票正在下跌。她说:“沪市4412今天跌得有点猛。咱们看看ST星信吧。” 黛西用遥控器调出ST星信。这时,她们就都有一点迷惑了。沪市4412跌得比较猛,但ST星信似乎并不受影响,仍然是温吞水似的,不上不下的样子。 她们都知道,ST星信是沪市4412的关联公司,但它怎么不受影响呢? 这个时候,袁诺芳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也在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 今天上午,秦仁确实是按照她的要求用力向下砸的。现在股价正在下跌。她调出ST星信,但这只股票却下跌的不多。她明白,这是栗光英收购的结果。但她注意看看下面的成交量,成交并不大。这就是说,散户惜售,不愿意抛出手里的股票。这种情况让她更加忧虑了。 成交量不大,说明ST星信的抛盘并不多。那么,就算英子还在收,也没有收进来多少。现在,她的最后期望,就是葛涛对科博会的采访,能起一点效果。 袁诺芳抬头看着外面。交易室里的交易员们都在电脑前忙碌着。接着,她就看见了秦仁。而秦仁也在看着她。他用大拇指向下比了一下,表示他正在用力向下砸盘。她看着他,不由点点头。 这一次,她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把秦仁狠狠地收拾一顿。她希望秦仁今后老实一点,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他今天似乎就很老实,正在努力砸盘。 但是,袁诺芳并不知道,秦仁虽然表面上老实了一点,但那不过是在等候机会罢了。职场里的踅伏,永远藏着不可预测的危机。 也是这个时候,在“光福投资”的操盘室里,栗光英和罗兰站在大屏幕前,也在看着ST星信的走势。它现在似乎有一点下跌,但是很慢。 罗兰小声说:“栗姐姐,你叫他们慢一点收吧,不要把下跌的势头挡住了。” 栗光英就向王五招呼一声,“你叫他们都慢一点,保持下跌。” 王五和张三、李四小声交谈着,他们的下单动作果然慢了一些。他们偶尔竖起三个或五个手指,表示已经收购了三手或五手。 栗光英知道,收购的速度非常慢。她说:“阿兰,总是这个样子,咱们要收购到什么时候呀!” 罗兰更加焦虑,但她的焦虑永远都是藏在心里的。她轻声说:“栗姐姐,只能慢慢来了,不能着急。”但她心里,却是急不可耐的。 同样是这个时候,梅美云和陈一峰都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看着股市。 陈一峰说:“梅总,ST星信是不是下跌了?” 梅美云脸色严峻,低声说:“下来一些。但是,还是不够,还是不够。” 陈一峰回头看着她,眼神阴阴地说:“梅总,你怎么办?最后的措施?” 梅美云和他互相注视着。他们的眼神里都藏着深意。她的嘴唇微微歙动,似乎正有一句话要冲口而出。但她心里还是在犹豫着!非常非常犹豫! 还有一个人,也在关注着股市里的动向,他就是乔一福。 他现在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了。他坐在电脑前看着股市,不会有人打扰他。他此时,就如一尊泥像一般,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电脑。 现在,乔一福真的有点慌了。他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一个最让他害怕的结果,正悄悄地向他逼近,他们的投资可能有危险了。 这时,他的房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了。他抬头看,这才看见,俞凤媛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呢。 乔一福慌忙站起来说,“哎呀,是……是凤姐,快请进,您快请进。” 俞凤媛一如既往地端着她贵妇一般的架子,昂首挺胸,视察似的走进来,四面看着。她笑着说:“行啊,乔律师,都有单独的办公室了,可见是大有进步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209、 我要是再带一个人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凤姐笑……笑话我了。这个,真……真没什么。” 此时,他的心里可是另外一种情景了。他一看见凤姐,立刻就想起来,雪丽有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这对凤姐来说,也是一件特别要命的事。但是,他想了又想,还是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凤姐。凤姐要是在他这里哭起来,就麻烦了! 他不能不想到,这又是一件让他没办法的事。 俞凤媛却仍然是笑呵呵的样子,说:“我的乔律师,你最近怎么样?忙吗?咱们那个小光英,也没来这里看看你?” 乔一福哪里敢接凤姐的话碴,只能说:“英子,她也……也挺忙的。这几天,正是她最……最忙的时候。” 凤姐是个心最宽的贵妇娘娘,心里只关心两件事,一个是逛街购物,第二个就是给人说媒拉纤。别人谈情说爱,却是她最上心的事。 她就问:“喂,那怎么着,喜欢我们小光英吗?就没和她套套近乎?” 乔一福在凤姐面前可不敢耍嘴皮子,嘻嘻地笑着,老老实实地说:“凤姐,我……我喜欢是真喜欢,可是,我……我就是个小律师,马……马尾拴豆腐,提都提不起来。可……可不敢多想。” 俞凤媛可来了情绪,立刻说:“哟,是不敢多想呢,还是看不上我们英子呀!” 乔一福几乎是告饶的样子说:“绝不是,绝……绝不是。” 俞凤媛坐在他对面,眉飞色舞地说:“乔律师,我们英子对你,那可是非常认真呀。就你身边这些美女,一个个都跟妖精似的,说一句话都要扭三扭的,我可是知道。知道我们英子是什么样子吗?要是谁和多你说一句话,英子都不高兴!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乔一福被凤姐这句话说到了心坎上,别提有多高兴了。但嘴里却说:“不会,不……不会的。” 俞凤媛就把她那肉乎乎的下巴左右一摇,媚惑无比地说:“不会?你当我是瞎子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怎么着,也给我一句话,我给你说说去,怎么样?” 乔一福不由叹了一口气,小声说:“英子现在,正……正忙咱们的大事呢,她……她也正愁着呢。”他说着,就指了指电脑里的股市。 他这么一说,俞凤媛就明白是什么事了。说到底,这也是她的大事呀。 她就说:“不就是买股票嘛,叫她买就是了嘛。” 乔一福的嘴巴就歪到一边去了,仿佛牙疼似的,“凤姐,现在的价格,太……太高了,咱们的资金可能不……不太够。” 他这么一说,俞凤媛那双好看的凤眼就眨了起来。她忽然把身体那么妖艳地一扭,仿佛要有重大宣布。她笑着说:“乔律师,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晚上,马总和廖总要请客,请的是项雨轩、温庆西,还有其他一些老总,要在一起吃个饭。他们让我张罗这个事。我说,你去不去呢?” 乔一福也眨着眼睛看着她,没听明白,“马总请客,我……我去干什么?” 俞凤媛就伸出她的兰花指,照乔一福的额头上一点,娇声妩媚地说:“你笨死了你!不光有马总和廖总,还有其他人呢。也许,你三聊两聊的,或许还能给咱们小光英拉到一些资金呢。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呀?” 乔一福被贵妇一般的凤姐玉指一点,原本是有些晕眩的。老实说,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男人受得了凤姐这么一指头,只怕一下子就酥了。乔一福这一晕眩,却让他有了新的想法。他眨着眼睛问:“我……我能去?”他的眼睛就乱转起来了。 俞凤媛把她柔软的红嘴唇一撇,娇声说:“乔律师,我要是安排你去,你就一定能去!你和马总又不是外人,你是马总的律师嘛,也是我的律师呀。” 乔一福的眼睛又转了起来。他觉得,马总这顿饭,似乎也有他的机会。 俞凤媛嘟着嘴说:“喂,乔律师,你想什么呢?犯迷糊呀!” 乔一福就神头鬼脸地说:“凤姐,我……我要是再带一个人呢?能不能去?” 俞凤媛不由笑了起来,说:“哎哟,你关系户还不少呢,你准备带谁呀?” 乔一福就说:“是……是晋北能源的董事长,刚……刚刚认识的。凤姐,他可是好……好有钱的,也……也是我的顾问单位。行不行?” 俞凤媛琢磨着说:“晋北?SX的?不会是煤老板吧?他人在BJ吗?回头我跟马总和廖总都打了招呼,他又不在,来不了,你怎么办呀?时间就是今天晚上,七点钟,地点定在黄埔厅了。” 乔一福就笑着说:“那,我问问,我问问成吗?” 俞凤媛就妖娆地说:“那你就赶快问吧,现在就要定下来。” 乔一福就手忙脚乱地给楚全富打电话。他居然用嗲嗲的声音问:“楚总,我是乔一福,您……您在BJ吗?就……就现在。” 楚全富在电话里说:“在哩,在哩。咋哩嘛?” 乔一福急忙说:“您……您在BJ就好了。是……是这样,今天晚上,有一个聚会,伊都的马总和博远的项总都……都参加,还……还有南方控股的廖总,还有其他几个人。您有意来吗?和大家认识一下。还可……可以交流交流。” 楚全富一听这个话,就知道是京城企业圈里的几个大老板,这正是他巴求不得的好机会,就说:“好哩嘛,好地恨!那个,我去合适嘛,人家不要见外咱哩嘛!” 乔一福就热乎乎地说:“楚总,我……我给您介绍,我给您介绍。您……您再和他们聊一聊,不……不就成朋友了吗。以后您就可以多……多联系了。” 楚全富立刻说:“好地恨!好地恨!介个晚上,何处嘛?” 乔一福说:“今晚七点,在……在黄埔厅。楚总,我会早到,您……您也早一点来,还可以和他们聊一聊,是不是?” 楚全富爽快地说:“中哩,俄知道哩,俄肯定早到。” 乔一福合上手机,心里就很快乐。他能不能从楚全富那里再拉一笔资金,这是说不定的事。但给楚总拉上这么一个关系,至少也显出自己这个律师的价值,楚总一定会高兴的。他笑着说:“凤姐,你……你也和马总廖总他们打一个招呼,别……别让他们太意外。” 俞凤媛歪着她的红嘴唇说:“行了,我知道了。我自然会通知到。” 这时,乔一福的手机又响了,他接通电话听了一下,不由满脸笑容,说:“姜姐,真的呀,太好了,太好了。你和涛哥真……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就安排好了。今晚几点呀?八点?好,好,我知道了。” 乔一福合上手机,笑着说:“姜姐说,涛哥做的采访节目要播了,就是采访科博会的,是……是今晚八点,经济台。” 俞凤媛把下巴一摇,笑着说:“这个呀,好,这个节目我倒是要看一看,看看他们忙出个什么结果来。” 乔一福这双眼睛又眨了起来,似乎有点心虚了,小声说:“就是呀,也……也不知效果会怎么样。希望,有……有点作用才好。” 这天晚上,豪华的中餐馆黄埔厅,仍如以往一样,尽显它的豪华与气派。客人一进了门,就好像进了艺术品展览馆,各处都摆放着难以想像的雕塑、瓷器和名家书画。走进大堂,只见悬挂在空中的吊灯,如满天的繁星一般晶莹璀璨。那些时装模特一般的女招待,幽灵一般悄然走过,或者静立一边,让这个幽静的中式大厅也有了一些人气。 大厅里的客人确实不多。高端餐馆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不可能再重现了。 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里,大帅哥楚国林,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像个密探似的在这里来回走着,不住地东张西望。他是奉了他父亲的指示,在这里打探的。 六点一刻时,俞凤媛和乔一福就在黄埔厅外面的小街里下了出租车。俞凤媛如入无人之境地跨进那座中式门楼。 她回头看着有点畏首畏尾的乔一福,笑着说:“乔律师,过来,挽着姐。” 乔一福傻笑着,乍起十万个胆子,挽住凤姐的玉臂。妈呀,凤姐这条玉臂,那可真是白璧无瑕,柔软而丰腴,让他那颗小心脏几乎要爆裂了。 他傻笑着说:“跟……跟着凤姐,我……我也成贵人了。” 俞凤媛是从不放过挑逗男人的,身边这个小男人,她更是要逗一逗了。 她说:“乔律师,挽过我们小光英的胳膊吗?” 乔一福只能实话实说,“没有。可……可不敢随便。” 俞凤媛就笑着说:“乔律师,你可是个男人呀。喜欢我们小光英是不是?那逮着机会就上手呀,你要是再犹豫,小光英可就是别人的了!” 她一说完,就放声大笑起来,银铃一般,非常悦耳。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0、 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眼睛里早已五颜六色天花烂漫了,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走廊里,他们就碰见东张西望的楚国林。不过,他们都不认识他。 楚国林则满脸惊愕地看着这样两个人,简直被惊呆了。心里猜想,这个小个子,怎么着也得是个富二代吧?妈呀,他得富到什么地步,才能挽着这样一个大美女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说笑着,径直走进一间豪华的大包间里。 他又密探似的跟着他们走过来,向包间里张望。妈呀,这个大包间得有多豪华呀,处处晶莹剔透,处处精致典雅。这个包间大得足可以办一场婚礼了。它的一侧是一张大圆桌,周围是雕花高背椅,桌上的餐具更是晶莹耀眼,令人目眩。包间的另一侧是几张大沙发和一张巨大的茶几。 四五名身穿高衩旗袍的女招待都围在凤姐身边,恭敬地向她作着介绍。 俞凤媛尊贵而矜持,说:“再加两张椅子,一共十二个人。” 女招待们立刻开始搬椅子,整理餐具。一个女招待双手捧来一本菜单,送到俞凤媛面前,她就坐在桌边开始看菜单。 门外的楚国林把这些情况都看清楚,就悄悄地走了。 他父亲楚全富早就来了,此时正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桌边喝茶。 这种场面,在晋北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要是不到场,那些先来的客人们不定怎么慌张不安呢,一分钟一个电话打给他的秘书,问到哪儿了。但今日就不同了,他是初次和京城里的大老板们接触,这个露面的时机就得掌握好。到早了,有损身份。到晚了,可能会被人看不上眼。所以,他得叫儿子去查看一下。 这时,楚国林悄悄走过来,凑到他耳边说:“大,那个大包间里有人来了哩。” 楚全富抬头看着他,“是个甚人?” 楚国林就说:“一个是女子。大,这个女子美得恨哩,贵气地不行咧!” 楚全富就很生气,喝斥道:“内个色眼眼,可那看女子是咋!莫见过世面!还有甚人哩!” 楚国林就笑着说:“可怪哩,还有一个是娃儿,年轻个娃儿。他丑得怪哩,不像和那个女子是夫妻。他矮小个不行哩。” 楚全富就瞪起眼睛说:“你闹甚哩,莫见过世面!瞅人只瞅个外表,莫出息!可那再瞅着些,快可!猴个蛋蛋的!” 楚国林只得说:“中哩,我可再瞅着些。”他急忙走了。 他再次溜到那个大包间的门口,向里面窥视。只见那位贵妇一般的大美女正端坐在一把扶手椅上,翻看着菜单。两名旗袍女招待则恭立两侧,向她作介绍。 楚国林听了听她们点的菜,不由啧舌。什么白雪藏龙,就是澳洲来的大龙虾。什么降脂麦米大连鲍鱼,女招待介绍,这是最顶级的。其他还有什么脆皮香葱牛舌卷,什么鲤鱼跃龙门,乾坤东星斑,等等,不一而足。至于酒水,更是不得了。他想,都是些什么尊贵客人呀,还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在包间里,乔一福正用遥控器调着一台大电视,调到经济台,眨着眼睛看着。 俞凤媛看着他,就问:“乔律师,你调的是哪个台?” 乔一福回头说:“经济台。凤姐,涛哥的节目八点就开始了。” 俞凤媛向他歪嘴笑着,说:“那你只能在这里看了。” 门外的楚国林正向大包间里张望,听到身后有说话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两位器宇轩昂的老总,正向这边走过来。他溜到旁边观赏墙上的书画,斜着眼睛偷看那两位老总。果然看见他们进了大包间。他急忙去找他父亲了。 刚来的两位老总,正是马维世和项雨轩。他们说笑着进了大包间。 马维世笑嗬嗬地说:“小凤媛,乔律师,你们早来了?” 这个俞凤媛立刻像一只花蝴蝶似的,向他飞了过去,嘴里妖娆地说:“哎哟,我的马叔,你怎么才来呀。项总,您也是的,现在才来。” 马维世指指手表说:“你看,我是提前十分钟来的,还晚吗?还有人没到嘛。” 俞凤媛就拉着他们的手,说:“叔,您先在沙发上坐下吧,项总,您也坐。我给两位老总倒杯茶。廖总刚才来电话了,说他们很快就到。” 马维世回头看见乔一福,就向他招招手说:“乔律师,你过来,你最近都忙什么呢?是不是要干什么大事了?” 乔一福听他这么一说,急忙向俞凤媛看了一眼。 马维世笑着说:“乔律师,你也不用看她,还使什么眼神的。我问过她了,她还挺神秘的,说什么也不能告诉我,还说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乔律师,真的吗?” 项雨轩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很神秘地笑着,却不动声色。 乔一福一到马总面前,就拘谨得不得了,急忙说:“马总,也……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们吧,我们确实要……要干一点事,就是想挣一点钱。这……这个事呢,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哪天,等您有空了,我……我去跟您汇报。还……还要请您指点指点呢。” 马维世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微微地笑着说:“是吗?向我汇报?我看你的样子,你们的事还不小呢,是不是呀,小凤媛?” 这个俞凤媛就眉目生辉地向他招摇起来,摇着他的胳膊说:“我的马总,叫您不要问,就不要问好了。妈呀,都是乔律师策划的,要是弄成了,我们可要挣不少钱呢,您就等着看吧。” 马维世就哈哈地笑起来,“哎哟,我的小凤媛也要挣钱了,真是不得了。” 这个时候,楚国林匆匆走到父亲身边,凑在他耳边说:“大,那里来贵客哩。是两个大老板,神气的恨哩,一看就是大老板。” 楚全富略略地有一点紧张,说:“内瞅清没?多大个年纪?” 楚国林就说:“俄瞅着吧,怎么都有五十多岁吧。大,他们好大气派哩,准定是大老板。内快可呀,认识一哈。” 这个楚全富就稳稳当当地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说:“中哩,俄可瞅瞅。”他沉了一口气,稳稳当当地向大包间那边走过去。 他走到大包间的门口,向里面一看,包间里的人正坐在沙发上说话。他就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 乔一福回头看见他,慌忙走过去迎接,连说:“楚总,楚总,请……请进来。” 楚全富一副敦厚稳重的样子,说:“乔律师,是介个地方吧?” 乔一福说:“是,是,正是这里。来,来,我……我来给您介绍。” 他拉着楚全富就向沙发那边走过去。马维世和项雨轩是知道今天还有一位SX来的客人,就都站了起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乔一福就介绍说:“这……这位就是伊都集团的马总。” 马维世就笑着和他握手,说:“我是马维世,欢迎你来。” 楚全富就哈哈地笑着说:“俄是楚全富,和马总初次见面。” 乔一福又介绍说:“这位是博远电子的项总。” 项雨轩也笑着说:“我是项雨轩,欢迎欢迎。” 乔一福也多少有点激动,说:“马总,项总,这位是晋北能源集团的楚总。” 楚全富咧开大嘴,笑着说:“俄是楚全富嘛,从晋北那圪哩来。马总大名,项总大名,俄耳朵里打雷哩,响地恨!俄早就圪求着要来看看马总和项总哩,俄高兴得恨,高兴得恨!”他回头指着楚国林说:“哦,这是俄小儿,国林。” 楚国林虽然年轻,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就谦恭地走过来,和马维世、项雨轩握手,笑着说:“马总您好,项总您好,我是楚国林。” 马维世拉着他的手说:“哎哟,楚总,贵公子好帅嘛。” 楚全富满脸喜色,哈哈笑着说:“不中哩,看得过吧。咦呀,介个见着马总和项总,俄高兴得恨哩。俄早圪求着要来拜访马总和项总了。” 初次见面,开局很好。马维世请楚全富在沙发上坐下,就和他聊起企业和经营方面的问题。三个人聊得很融洽。 这时,楚国林就有些尴尬了。坐在沙发上的都是长辈,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他一回头,看见俞凤媛和乔一福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就讪讪地向他们走过去。 俞凤媛这个美女,是见不得帅哥的。一旦让她见着了,立刻眉飞色舞,满面生辉,就如风中的花枝一般,招展起来。 她见楚国林走过来,就妖娆地笑着说:“小哥哥,怎么称呼呀?” 在这样的美女面前,楚国林也不禁脸色微红,两眼放光,笑容可掬地说:“我是楚国林。就是双木楚,国家的国,外加双木林。” 俞凤媛一见帅哥这么识趣,就更加妖娆了,一双凤眼里风光无限,笑着说:“噢,是国林小哥哥呀。国林小哥哥在哪里工作呀?” 楚国林说:“不好意思,我还没工作,正在上学呢。” 俞凤媛更高兴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你在哪里上学呀?” 楚国林说:“在清华,大四了,明年就毕业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1、 俄眊眊眼就瞅着高科技哩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嘟起她红红的嘴唇,万分妩媚地说:“噢一一,优秀,真是优秀。” 说起来,这个楚国林也是在美女堆里扎出来的,见着凤姐这样的大美人,自然话就多一些。他笑着问:“那个,那个,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俞凤媛却咯咯地笑着,妖娆地扭着,不肯立刻就告诉他,还要吊一吊他。 乔一福可真怕这位凤姐再使出什么媚惑人的本事,折腾人家小哥哥。就立刻说:“她姓俞,你叫她凤姐就行了。我是乔一福,马总的法律顾问。” 楚国林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说:“噢,原来您就是乔律师呀。我父亲提过您。您也是我父亲的法律顾问。” 这时,乔一福就有一点尴尬了,“您……您父亲确实有……有这个意思,不过,这个事还……还没最后定呢。” 楚国林就回头看看他父亲一眼,小声说:“已经定了,我听我父亲说过。他已经签过字了,公司里也盖了章。” 乔一福一听这个话,脸上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俞凤媛立刻挽住乔一福的胳膊,那么亲切地说:“乔律师,你又多了一家顾问单位,日后可要谢谢我哟。” 楚国林望着贵妇一般的凤姐,挽着矮个乔律师的样子,已经完全看呆了。 这个时候,这次聚会的另一个主角,廖清山和温庆西刚刚走进黄埔厅的走廊里,向预定的大包间走过去。走在他们后面的,是另外两家公司的张总和王总。 现在,廖清山和温庆西这两个老谋深算的人,都陷入一种难以言明的焦虑之中。在企业圈里,他们玩浑水摸鱼、暗渡陈仓、偷梁换柱这些阴谋诡计,早已炉火纯青,没有不成功的。四年前的海洲数据,不过是其中一例。但现在,那个项雨轩莫名其妙地一拖延,竟把他们拖得焦头烂额。 温庆西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这个项雨轩就是故意的!他这么一拖,也真是够阴狠毒辣的!他妈的,那个杜俊山的独山投资,还在拉升股价。他是赔不了,可能还有得赚!我们背上的包袱,却是越来越重了!” 廖清山脸色严峻,却没有说话。这些情况,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温庆西继续说:“廖总,今天他要是还想往下拖,咱们最好还是改主意吧。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不能在他那棵树上吊死!” 廖清山低沉地说:“今天晚上,先谈谈看吧。” 这时,温庆西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就说:“你看,马维世会不会帮咱们一下,劝劝那个项雨轩?你一直和他合作,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廖清山却有些懊恼地摇摇头,低声说:“马维世是个老狐狸!上次,他想和我联合收购ST星信,我没松口。他恐怕不会帮咱们!” 温庆西还不甘心,又说:“要不然,咱们先用ST星信把马维世拉过来?先把项雨轩这一关过去,今后是不是和马维世联合,再说了。” 廖清山用力一摆头,“我说过了,他是条老狐狸,不会上这个当!” 温庆西:“我来开口,试一试?” 廖清山盯了他一眼,简单地说:“看吧。”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大包间的门口。他们都换上一副平和的笑脸,和后面的张总、王总都进入大包间里。 廖清山、温庆西等人一进入大包间,马维世、项雨轩和楚全富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笑容满面,互相客气寒暄,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这时,就是俞凤媛的天下了。只见她魅力四射地在所有人中间周旋,娇声燕语地埋怨廖总来晚了,一会儿可要罚酒的。又把楚全富介绍给他们,说这是马总的新朋友,将来也想在这里投资的。之后,就安排他们在桌边坐下。 这样,马维世居首,坐在中间。左边是楚全富、项雨轩、俞凤媛,右边是廖清山、温庆西和张总、王总等人。乔一福和楚国林都坐在下首。他们一坐下来,都说着天气如何,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大事,等客气话,倒也很热闹。 酒菜一一上来。俞凤媛亲自为大家斟酒,说着劝酒的话。大家都很高兴。 马维世说:“大家都是忙人。小凤媛张罗这个事,也费了好大的劲儿。说起来,我们还是应该经常聚一下,互相沟通情况。来,我们先同饮一杯吧。” 即使是仇敌,到了酒桌上也不会碍了喝酒。大家碰了杯,都一饮而尽。 廖清山等桌边的女招待给大家斟完了酒,就端起酒杯说:“马总刚才说的对,生意场的关键,就是要互相交流信息。今天又认识了新朋友,楚总,你可不要拘束。来,我借马总的光,咱们再饮一杯。” 大家都哈哈地笑着,就又喝了一杯。 楚全富心里高兴,四面望望,觉得该自己表个态度了,就端着酒杯站起来,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大声说:“俄说哩嘛,虽然和各位老总说是头回见,可俄就是亲地恨,亲地恨!俄那个公司,不中哩,上下都惶惶着。俄就想来咱BJ圪求些些,和各位老总一同做些个生意。俄看好圪求了,想投个资,走走科技路线。俄眊眊眼就瞅着高科技哩。俄借马总、廖总的光,先敬各个老总一杯。” 这样,三杯酒喝下去,算是开了场,老总们不再敬酒,开始低声议论。 马维世精明而老练,知道廖清山今天来是有目的的。他可不想先挑他这个碴,就回头和楚全富说话,问道:“楚总说,想要投资,有目标没有?” 这个话题算是说到楚全富的心坎上了。立刻接过话头说:“还莫哩,正四处瞅着哩。马总捎带手,给俄介绍一个!” 马维世笑着说:“楚总,您身边的项总就是高科技,你可以和项总谈一谈嘛。” 这正是楚全富早就存下的心思,他认识了乔律师,不就是冲着项雨轩的博远电子来的吗?于是,他再自然不过地转过身,先和他碰了一杯,低声交谈起来。 项雨轩说:“楚总想在BJ投资?” 楚全富立刻说:“可不是咋。项总亦知道哩嘛,现在煤炭行业萎地恨,不挣钱,真是萎地恨。所以俄就到了这里,就看咱这里有莫有机会了。” 温庆西在旁边看着,项雨轩和楚全富搭上了话,马维世这里空了,就笑眯眯地说:“马总,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马总是不是感兴趣。” 马维世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笑着问:“哦,是什么事?” 温庆西就说:“您看啊,我最近呢,受廖总之托,一直在研究收购ST星信的事。我感觉,这个事风险很高,但今后预期的收益也很高。我琢磨,要是马总也愿意参与进来,那就更好了。您说呢?” 马维世精明而沉稳,对他的话并不回答,却回头去看廖清山。 温庆西也就顺势转向廖清山,仿佛跟他商量似的说:“廖总,你说,咱们要是和马总共同收购ST星信,是不是更好?咱们的风险可以小一些嘛。” 廖清山微微地笑着,说:“庆西,你也是的,你觉得有风险,却要劝马总来参与,这不是引着马总上当吗?” 温庆西立刻说:“不是呀,廖总,我可没那个想法。我刚才也说了,将来的收益也很大呀。马总是有经验的人,一定会化解风险。马总,您说是不是?” 廖清山就摆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说:“如果马总有意,我是很高兴的。” 温庆西立刻转向马维世,说:“马总,你有意吗?至少,帮我参考一下嘛。” 马维世淡淡地笑着说:“对这个ST星信,廖总是不是有什么方案了?” 廖清山微笑说:“还没有最后定。我的想法,主要还是以投资为主吧。马总有意参与吗?我倒是希望和马总合作。” 坐在旁边的乔一福和俞凤媛,一听见他们提到ST星信,都注意地看着他们,猜测他们的意图。这个ST星信,可是他们投资计划的关键! 马维世偶尔目光一扫,就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很在意的样子。这倒让他有点奇怪,这两个孩子怎么会注意ST星信呢?不过,他也注意到了,从宴会一开始,廖清山和温庆西就一直盯着项雨轩。他隐约意识到,他们嘴上虽说是联合收购,恐怕他们的真正目的还是在项雨轩身上吧。 他说:“廖总这是信任我,再说,这也是好事。不过,凡是收购上市公司这样的大事,都不可太仓促,咱们可以慢慢谈,慢慢谈。” 有了这样的铺垫,虽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把马维世拉到自己一边,但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廖清山就转向项雨轩,并且向他举起酒杯。 他笑着说:“项总,我敬你老兄一杯吧。” 项雨轩并不推辞,和他碰了杯,各自喝干了自己的酒。 廖清山努力用平和的口气说:“项总,上次在郡王府,你说公司里出了一点事,你要处理,还说,一周后就可以和温总恢复谈判。现在已经过了一周,项总是否要恢复谈判呢?”他眼睛眯着,却目光如锥,盯着项雨轩。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2、 她已经付出巨大代价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不料,项雨轩却笑着说:“廖总,和海洲换股的事,现在已经不需要谈判了。” 廖清山不由把脸色一沉,严厉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项雨轩仍然满脸笑容,一边吃着菜,一边说:“廖总,其实协议方面的东西,已经都谈好了嘛。我们内部也研究了好几次,都说协议已经很详细很完备了,对咱们双方都是很有利的,几乎就可以签了。”他说着,就哈哈地笑起来。 廖清山很意外地盯着他,“项总,你说‘几乎’,是什么意思?” 项雨轩说:“我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两位董事,非要坚持他们的意见。你也明白,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人,也没什么好主意,就是固执己见,怎么也说不通。他们非要把这个协议提交到股东大会上去讨论。我考虑,这么好的事,股东大会肯定也会通过的,也就同意他们的意见了。现在呢,咱们两家换股的事,就是这么一个状况,等着上股东大会了。” 这么一种情况,让廖清山和温庆西都很意外。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忧虑许久的事,居然已经解决了吗?他们简直不敢相信! 温庆西立刻笑着说:“项总真是爽快人,我没看错项总的为人。那么,我多问一句,博远的股东大会,什么时候召开呢?” 项雨轩微笑说:“下个月十五号,日子已经定好了。” 居然是下个月十五日!这个时间点,让廖清山和温庆西疑虑万分。说此事不成,项雨轩说得如此肯定。说它成了,却又定在下个月十五日。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一个多月可是不好熬的呀! 他们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盯着项雨轩,想从他脸上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个时候,乔一福和俞凤媛并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他们都在看着电视。电视里,葛涛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站在科博会门口,手执一支话筒,正向七八个年轻人采访。王五、张三和李四也站在其中,不时对葛涛说着什么。 乔一福看着电视里的字幕,一下子看见ST星信的字样。他神色怪异地向俞凤媛看了一眼,两人都露出神秘的笑容。 马维世一边注意廖清山和项雨轩的对话,一边注意看着乔一福和俞凤媛。他们那么专注地看着电视,让他奇怪。他也向电视上看一眼,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字幕出却出现ST星信的字样。在眼下这个时刻,电视节目中居然出现了ST星信的字样,让他感觉十分诡异和奇妙。他想,这两个毛孩子,能对ST星信干什么呢?找个机会,他真得问一问才行。 这时,楚国林也注意到乔一福和凤姐都在看电炉,就和他碰了一酒杯,小声问:“乔律师,你看什么呢?” 乔一福向他露出傻笑,小声说:“没……没什么,瞎看呗。” 他这个马虎眼,也只能对楚国林打。事实上,许多与此有关的人,都在看这个节目呢,并且生出各种不同的猜想来。 此时,在姜丽萍家里,她和袁诺芳、葛涛都坐在沙发上,谨慎地看着电视节目里,葛涛和嘉宾们的谈话。 电视里的葛涛说:“何先生,关于科研的重要性,您能举一个例子吗?” 这位何先生,正是袁诺芳找来的一个说客。他看上去是一个学者模样,戴着一副金边眼睛。他微笑说:“科研的重要性,怎么说都不过分。比如,有这么一只股票,叫ST星信的,还有一只叫沪市3139的,都属于这种情况。他们最近几年不太重视科研,不太重视产品更新,结果呢,就落后了,被人家超过去了。” 电视里的葛涛说:“您认为,这个ST星信,下一步会怎么样呢?” 何先生直截了当地说:“眼前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它们的亏损面会继续扩大,股价也有可能进一步下跌,这是没办法的事。除非它们尽快抓紧科研,抓紧新产品的研发,否则,局面可能会很不好……” 袁诺芳回头看着沙发上的葛涛,却沉思着没说话。 姜丽萍抢先说:“袁姐,葛涛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极点了。节目里点了ST星信的名,还说到它下一步可能不好,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袁诺芳却摇头说:“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是效果!有没有效果!” 姜丽萍睁大眼睛看着她,“这个,这个可就难说了。” 袁诺芳有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人,“葛涛你说,现在有多少人看你的节目!是多还是少!” 葛涛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天夜里,梅美云和陈一峰坐在她家的客厅里,也在看电视,并且正好看到葛涛采访科博会这一档节目。当他们听到节目里提到ST星信的时候,都有点目瞪口呆的。他们都意识到,有情况了! 梅美云目光尖锐地盯他一眼,小声说:“你什么感觉?” 陈一峰惊讶地看着电视,低声说:“梅总,这个,这个可就难说了!” 梅美云向电视点点头,“就说你的直觉。 陈一峰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仿佛在说什么重大秘密。他声音很低,“梅总,我相信,有人在打ST星信的主意!这个节目,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 梅美云也盯着电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会是廖清山吗?” 陈一峰用力点头说:“肯定有他!别人没这么大的力量!能说动电视台做这个节目,一定要花很多钱!至于有没有别人,就不好说了。但这就是一个信号!” 陈一峰所说的话,正是梅美云心里最忧虑的。如果廖清山也来争夺ST星信,她可能就很难成功了!但是,她已经付出巨大代价,如果现在收手,她的损失就太大了!是不可承受的!她心里忧虑万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陈一峰看着她来回走动,终于说:“梅总,有人要动手了!你也该下定决心了!不要咱们忙了半天,却被别人抢了先!我们就落一个两手空空!” 梅美云走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着黑色的光,长时间地盯着他,一动不动。陈一峰也同样盯着她。他们就好像在较量眼力。 片刻,梅美云终于轻声说:“你去吧。” 陈一峰脸上闪出冰冷的微笑,低声说:“最后措施?” 梅美云用力一点头,同样轻声说:“是,最后措施!” 陈一峰盯着她,点点头,起身就向外走。 他快走到门口时,梅美云唤他,“一峰。” 陈一峰扭回头,默默地盯着她,然后摇摇头,更低沉地说:“梅总,你不用开口,我会当心!”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那扇门无声地在他身后关上了。 梅美云坐在沙发上,好长时间没有动,只是盯着那扇门。 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不可能回头了!她必须走到底! 这天夜里十点多钟时,在黄埔厅大包间里的这次宴会,终于结束了。 老总们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提起自己的包,互相之间热情地寒暄着,互相握手道别,谦让着向门口走去。 廖清山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和马维世握着手,很诚恳地望着他。 今天晚上得到的结果很诡异。项雨轩居然还要等股东大会之后,才能和他签协议。虽然他不太敢相信真假,虽然等待的时间很长,但毕竟他有了一个态度,并且给他一个答复。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刻,廖清山就不想再对马维世提ST星信的事。有一点很清楚,项雨轩无论最后做什么决定,马维世都不可能帮上忙。 他握着马维世的手,只是简单地说:“马总,日后有机会,咱们再沟通。” 马维世不动声色地说:“好的,好的,我等廖总的电话。” 廖清山盯着后面的项雨轩,很想再说几句,但还是放弃了。他有一种很怪的感觉,项雨轩这个说法,仍然是缓兵之计! 此时,俞凤媛妖娆地笑着,和所有出门的老总们说着下回再见面一类的话,一一和他们握手道别。待马维世走过来,就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叔,我搭你的车呗。” 马维世左右望望,才发现楚全富和乔一福还没出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他们还站在大餐桌旁说着话。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个傻子似的乔一福,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拍拍俞凤媛的手说:“咱们等等乔律师。” 这个时候,楚全富正满脸笑容地和乔一福握手道别。他说:“乔律师,俄真瞅不出哩,你能地恨呢!让俄一下子结识下这么多老总,俄高兴得恨!” 乔一福局促地说:“楚总,您……您客气,您客气。我……我应当的。” 楚全富凑到他耳边,很认真地说:“乔律师,内听俄说哈,俄来BJ就是想在这里投资的,这是俄的大事情。乔律师,内也给俄听着点儿,中不?” 乔一福慌乱地点着头,“我……我尽力,我一定尽力。” !! 213、 咱们的投资不要坏了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楚全富就笑着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大牛皮纸袋子,递到乔一福手里。 他说:“这是俄和内签下的那个,啊,那个委托协议书。俄已经签哈了字,盖过了章,全都在介个里边哩。乔律师,内今后就是俄的律师了。啊,对了,还有一张支票,也搁在介里边了,内可要收好了哟。” 乔一福惊得张大了嘴,连声说:“谢谢楚总,谢谢楚总。” 楚全富说:“乔律师,俄刚刚和内说地事,内要上心咯。” 乔一福点头说:“是,我……我一定。您……您有目标吗?” 楚全富就压低了声音说:“俄告给内嘛,俄刚刚和项总谈了些生意,合资的。项总有心得恨。他是高科技,俄也有心得恨。内择个方便日子,给俄和项总再牵个线线,俄们再谈谈。中不?” 乔一福急忙说:“中,中,我……我看项总有空,就……就给您联系。” 楚全富哈哈笑着,拍着乔一福的肩膀向外走去。 楚国林也向乔一福和俞凤媛挥手,跟着他父亲一起走了。 廖清山和温庆西最先离开黄埔厅,上了外面的汽车就走了。 他看着车窗外晶莹剔透的街景,终于问:“庆西,你怎么看?” 温庆西回头看着他,眼神阴阴的,咬牙切齿地说:“廖总,我就是不相信项雨轩的话!他简直就是个混蛋!他说的好听,协议已经谈好了,就等着上股东大会了!他妈的,他就是还想拖!到下个月十五号,还有一个多月呢!” 廖清山脸色很严峻。他知道庆西说的对。项雨轩要是真有心签协议,还用等到现在!他说一句话就签了!他还是想拖!问题在于,他居然毫无办法! 温庆西继续说:“廖总,这个项雨轩就是在耍我们!想拖死我们!等到我们负担最重的时候,他再来个拒签!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 廖清山摇摇头,低沉地说:“你不必说了,我也看出来了!” 温庆西想了一下,又说:“现在怎么办?既然项雨轩不会和我们换股,是不是叫杜俊山停下来?他越拉升,我们的负担越重!” 这是最让廖清山恼火的事。为了让杜俊山拉升股价,他把海洲的百分之八都抵押出去了!将来清账的时候,他的现金流可能要出问题了! 他说:“你叫他慢一点吧!妈的,简直是混蛋!庆西,你现在就派人去ST星信,和他们谈判收购的事。先把这个ST星信拿下来再说!” 温庆西点头说:“行,我明天就派人和他们谈判。咱们不能把这个再丢了!” 夜很深的时候,乔一福才匆匆回到家里。他顾不得放下东西,首先就打开电视,回放葛涛的访谈节目。他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脱下外衣,又烧水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呆呆地看着电视。 葛涛在节目里,和嘉宾们侃侃而谈,似乎谈得很热闹。 可是,乔一福看着电视,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他感觉,如果自己是一个持有ST星信的散户,他会听那些嘉宾们的话吗?卖出手里的股票?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他看着电视,傻了似的发呆,心里越发感觉到恐惧和担忧。 这个时候,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也同样感觉到恐惧和担忧。他们八点钟时已经看过葛涛的访谈节目,但还不放心,就又看了一遍回放。 节目看完了,他们喝着茶,都不说话了。他们的感觉其实和乔一福是一样的,散户们会听嘉宾的话吗?很难说。更要命的一点是,现在有多少人看这个节目!现在炒股的人,早就不看证券节目了! 姜丽萍坐不住了。建议是袁姐提的,节目是葛涛做的,从私人关系上讲,她真不好对他们说什么。她想来想去,突然转向葛涛说:“你们这些做主持人的,说话怎么这么啰嗦,哇啦哇啦的,还跟嘉宾抢话说。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抢着说!我看你是有毛病,还是不要脸!” 葛涛看着她,尴尬地笑着,摆着双手说:“我们,我们这些当主持人的,也希望观众多看几眼嘛。现在的主持人都这样,要不然,谁记得住你。” 姜丽萍仍然不客气地说:“那就是不要脸!是皮厚!还跟嘉宾抢话说!” 袁诺芳摇着头说:“好了,不要说这些了。说咱们自己的事吧。” 一听到她的话,姜丽萍那张美丽的脸上,就是一副愁容。她说:“我感觉,这个节目,可能够呛吧?” 葛涛就叫了起来,两眼来回看着她们,“我已经尽最大力了!你还能叫我怎么样!我那已经算是点名了!我总不能在电视里大声吆喝,你们卖吧,卖吧,都把ST星信卖了吧!台里非把我枪毙了不可!” 姜丽萍说:“拉倒吧,你们这个破证券节目有多少人看呀!现在谁信你们的!” 葛涛向她叫了起来,“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投资嘛!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主编才批准我的计划!真是的,你以为我想上节目就能上呀!” 袁诺芳向他们挥挥手,“你们说,这个节目会起作用吗?你们给我说这个!” 这下子,姜丽萍和葛涛都收起笑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袁诺芳也不需要他们说。她自己就知道,效果可能不大。 这天晚上,俞凤媛从黄埔厅里出来,就直接去了英子家,并且在她那里看了电视回放。看完之后,她那两片好看的红嘴唇就噘了起来。 栗光英早就生了一肚子气了。她把电视一关,就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一边走着一边挥着手喊:“这个破节目有屁用!现在哪还有人看证券节目!傻子才看!说来说去,全是废话!连句沾边的硬话都说不出来!对咱们的计划,一点作用都没有!” 俞凤媛坐在沙发上,把身体扭来扭去的,越发显出她的丰胸肥臀来。她懊恼地说:“哎呀,就为了这档节目,我吃着饭都不安生,老惦记着咱们的事。那要是没人看,可怎么办呀?咱们的投资不要坏了吗?” 栗光英把手一挥,“另想办法!只能另想办法了!” 俞凤媛望着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哎呀,小光英,我可就那两百万呀!这下可好,一下子都打了水漂了。” 栗光英向她叫道:“我更多!明天我非把葛涛那个狗东西骂死不可!一点用也没有!要他干什么!” 在所有人里,最安静最沉稳的,就是罗兰了。她明白,喊叫没有用。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 沙子哥把电视调到体育节目,回头看着她。他很担心罗兰的心情,这么一种情况,她今天可能要失眠了。 他轻声说:“阿兰,这么一个节目,空口白话的说一说,有用吗?” 罗兰的脸色有点发白。她摇摇头,同样轻声说:“就算有,也不大。” 沙子哥向她摊开一只手,“要是硬收,股价就涨起来了?” 罗兰点头。“是,咱们的资金不够。” 沙子哥再问:“还能筹到资金吗?” 罗兰摇摇头,“我想过了。风险太大,谁会往里投资?” 沙子哥还想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但他看着阿兰的脸色,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金艳妮独自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电视。 聪明的金艳妮对股市很熟悉。她看出来了,这个节目可能不会起什么作用。没有作用,她们的投资计划就可能夭折。这样,她立刻想到的是,她的两百万投资,可能要打水漂了。这让她心里很难受。她在BJ打拚几年,才存下这么一点钱呀!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积攒下这么多。 她把电视一关,在床上躺下,心里恨恨地想:“这个葛涛,做的是什么节目!简直是活见鬼!” 这天夜里,洪金也是独自一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脸色严峻地看了经济台的证券电视节目。节目看完了,他不由摇摇头。 洪金感觉,他这次的投资,可能要出问题了。现在来看,栗光英把她的小律师当作财神来看,可能是瞎了眼。在郡王府,那个小律师帮她赢了一大笔钱,那不过是巧合而已,让他赶上了。那个小律师还帮她赌到一块好石头。栗光英本来就看好了那块石头,只不过稍稍有点犹豫而已。那个小律师恰在那个时候向她点了一下头,结果就成了她的财神。这些事,都太巧了,毫无意义。 现在,洪金不能不想到,因为栗光英的蛊惑,他竟然也相信那个小律师是个财神了,还往他的计划里投入了五百万!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 他能够退出吗?似乎不可能。他仔细阅读过那些协议,他妈的,协议规定,没有多数人的同意,他竟然不能退出! 那么,他们的投资计划会成功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就好像天上掉下一颗流星,偏偏就掉到你头上一样!天下想挣钱的人太多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他们弄了一个证券节目,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 214、 希望各位姐姐和我一起扛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洪金就开始考虑,他能不能退出来,哪怕损失一点呢。 这个时候,姜丽萍的客厅里就很安静。她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们三个人互相看着,都默不作声。其实,他们考虑的都和洪金一样。 葛涛小心地看着袁诺芳,轻声说:“袁姐,我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证券节目,看的人确实很少。我说,如果实在不行,咱们还不如早点结束呢,损失会小一点。我没别的意思,路走到头了,就回头呗,还能怎么办?” 袁诺芳恶狠狠地瞪着他,几乎是吼道:“你胡说八道!结束?绝不可能!半途而废,绝不可能!现在刚哪儿到哪儿呀!就想着退出了,你有什么出息!” 其实,姜丽萍也和葛涛是一个想法。但看到袁诺芳说得这么坚决,就问:“袁姐,你说咱们怎么办?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袁诺芳瞪着她的黑眼睛,看看她,又回头看看葛涛。她猛地坐起来,掏出手机,说:“我要问问,别人都怎么看!众志成城!如果大家都跟我是一个想法,我们就一定能走到底!要是都和你们两个一样,妈的,趁早散伙!” 袁诺芳说着,就开始拨电话。她使用的是手机电话会议功能,拨通了所有人的电话。她恶狠狠地说:“喂,喂,有活的没有?有活的就出个声!出声呀!” 电话里传来大家一个又一个的答应声。有的说,在呢。有的说,你干吗? 她对着电话大声喊:“喂,喂,你们都看了证券节目吗?看了没有?” 电话里立刻响起一片乱喊乱叫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声音尖,什么也听不清。大概意思是说,看是都看过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光是这个,可能不行吧。等等。没人说好的。 这里边,属栗光英的声音最尖最响。她不断气地叫道:“喂!喂!都不要叫了!都闭嘴!都闭嘴!你们感觉怎么样?啊!这个节目有用吗?啊!说呀!” 袁诺芳一听她的声音就不高兴,也大声叫起来,“他妈的,总要起点作用吧!我就不信不起作用!你们说,是不是有点作用!” 姜丽萍也高声说:“告诉你们,反正我和葛涛已经尽到力了!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谁要是还有好办法,就说出来。谁有!谁有!” 这个时候,电话里稍稍安静了一会儿。这些情况,大家都清楚。 这时,罗兰借这个机会说:“袁姐,我相信,多少会起一些作用吧。” 袁诺芳听出她的话音了。她说:“阿兰,你的意思是说,作用不会很大吧?” 罗兰说:“袁姐,只要有一点作用,就很不错了。” 栗光英大叫起来:“我说,你们赶快再想办法吧!我们还差得很远呢!现在我们只有百分之三,只有百分之三呀!不想办法,我们就白玩儿了!” 金艳妮也喊叫起来:“喂!栗姐姐说的对!我得到消息,那个廖清山,已经安排人和星信那边接触了,他们已经开始谈判了!他们也要收购ST星信!他们要是收购走了,我们怎么办!快想办法吧!” 袁诺芳说:“这些我都知道!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做个节目试试!给你们打电话,就是要你们再想想办法!” 电话里一片乱喊乱叫的声音,都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呀! 罗兰的声音,在这一片喊叫声中,就显出一点冷静和安稳。她说:“袁姐,你不要着急,咱们再想一想,再想一想,也许还有办法吧。” 袁诺芳仍然大声喊叫:“我能不着急吗!你们谁还有好办法!赶快说出来!” 金艳妮说:“袁姐,袁姐,我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咱们是不是要赔了呀?” 姜丽萍叫道:“你没办法,那你就闭嘴!有办法的说话!现在是关键时候!都把脑筋动一动!想一想!” 洪金仍然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静静地听着手机里乱七八糟的声音。电话里的人几乎都是女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听她们这份儿嚷嚷,肯定是找不出办法来的。他在考虑,明天要先找栗光英商量一下。她是总经理,如果他们两个共同退出来,可能好一些吧。现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俞凤媛说:“喂,你们说,你们说,咱们的资金会不会赔了呀?” 栗光英推了她一下,说:“凤姐,你不要瞎说,咱们的资金不会赔!” 俞凤媛就瞪着她说:“你怎么说不会赔?你就是炒股,也没见你的股票涨呀!” 金艳妮说:“我也好担心呢。我只有那么一点钱,赔进去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姜丽萍叫了起来:“你瞎说什么呢!咱们都一样!我的投资,比你还多呢!” 金艳妮说:“那栗姐姐怎么说不会赔?栗姐姐,你说呀,为什么不会赔?” 栗光英有点得意地说:“你们想一想,我们一直在低位抄,抄到现在,买进来的都是低价。他妈的,现在不敢买了,再买就要涨上去了!万一不行,咱们把股价一拉,至少还可以保本出来!我们赔不了!” 俞凤媛看着她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放心一些了。” 可是,袁诺芳却愤怒起来了,大声说:“你们眼眶子就这么浅呀!这么浅呀!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他妈的,是要挣钱!挣大钱!不是挣小钱!你们明白不明白!我们不吸够百分之十,就他妈的是白干!白干!你们不懂吗!咱们挣不着钱,项总的博远就有危险,阿兰的海洲就收不回来!海洲收不回来,咱们就更挣不着钱了!你们明白不明白!” 葛涛说:“袁姐,咱们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挣钱呀?”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倒仿佛是一个意外,电话里就有一阵寂静。所有的人都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们还要继续冒险向前闯吗? 电话里又响起罗兰平稳的声音。她说:“袁姐,我的想法没变!我就是倾家荡产,把房子卖了,也要把海洲收回来!不收回来,就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袁姐,还有其他姐姐,咱们干的事,肯定有风险。我希望,各位姐姐和我一起扛一下,把这一关扛过去。求你们了。”她沉默片刻,声音更轻地说:“求你们了。” 这时,手机里就安静下来了。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坐着,在心里感受着罗兰话里的感情。罗兰的情况,项总的情况,从一开始就跟大家说清楚了。这是他们的两个主要目标,更大的目标是,他们都想挣钱,挣大钱! 洪金的脸上,此时倒隐约露出一点笑容。他很佩服这个年龄最小的罗兰。她声音最轻,却最坚定。他心里不由想到,他也是想挣钱呀!这里肯定是有风险的! 金艳妮在电话轻声说:“我再多说几句吧。我们现在怎么办呀?股票收不进来,证券节目能有多大作用,还很难说。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天开成立会的时候就说了,我们最少要收够百分之十以上才行。可是栗姐姐也说了,我们只收了百分之三,这个,这个,我们还差得很远呢。要是收不够呢?我们怎么办?” 手机里又是一阵静默。好一会儿,手机里无人说话。 这时,俞凤媛在电话里大喊起来:“喂,喂,乔律师,乔律师,你在不在线上?” 仿佛受到俞凤媛的提醒,其他人也喊起来,都在叫乔律师的名字。 金艳妮说:“对呀,为什么不和乔律师连线!没有乔律师,我们瞎说管什么用!” 袁诺芳大声吼叫:“谁说没连线乔律师!我第一个连线的就是乔律师!” 手机里又是一阵乱喊,所有人都大叫乔一福的名字。 乔一福一直坐在他的小房间里,听着大家说的话。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时候,他满脸都是苦恼了。 现在,他实在坐不住了,那么多人在叫他,他不能再躲着了。 他只好说:“凤姐,凤姐,还有袁姐,阿兰,英子和金姐姐,我……我在呢,我……我一直都在呢。各位姐姐,我……我也听着呢。” 俞凤媛就声音妖妖地说:“我说乔律师,你可是我们牵头的人,咱们的计划是你策划的。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给我们说句话吗?” 金艳妮说:“乔律师,怎么办呀,咱们怎么办呀!” 姜丽萍听见乔一福的声音,也来了情绪,尖刻地说:“乔律师,别闷着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大头蒜!” 她这几句话说出来,别人还没怎么着,栗光英已经怒火冲天了。姜丽萍就是她的仇人,姜丽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她看不顺眼的。她这么挖苦乔一福,就是打她的脸,她一定要反击! 她尖声说:“什么叫大头蒜!谁装了!我看你才是大头蒜!” !! 215、 明天!后天!大后天!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说:“怎么着,我就是问问乔律师,有没有办法,你吃什么心呀!我又没问你!” 栗光英叫道:“你问得着我吗!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一福,你怕什么呢,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们都听着呢!” 姜丽萍被她损了一下,就想回嘴,但被袁诺芳用力推了一下,才算没有叫出来。她努力克制着怒气,眼睛就落到葛涛身上了。葛涛知道她吃了亏,就努力向她做出笑脸,又向袁诺芳指着。 在另一边,俞凤媛也拉住栗光英,不让她再说话了。她一副贵妇腔,说:“乔律师,你就给我们大家,说几句吧。” 袁诺芳也说:“好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了,听乔律师怎么说。” 她心里,非常希望傻乔能再神一把。妈的,这一次说干就干,只要他再神一把,老娘一定把他拿下! 这时,乔一福小声说:“凤……凤姐,还……还有袁姐、姜姐,我……我一直听着呢。英子,你……你说的话,我也听着呢。这……这个,我……我……我也是……”他此时苦恼得说不下去了。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袁诺芳注意听了一下,完全是傻到不能再傻的声音。但傻乔只有说傻话才管用,才有效果!也许,傻乔这个样子,就是在整理思路呢。 她就说:“乔律师,你就说我们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吧。现在的情况是,英子只收购了百分之三。这个数肯定不够。如果我们现在收手,不做了,大家就算有损失,也还不算多,甚至还能小挣一点。总之一句话,咱们要是想撒手,现在还来得及!但是,如果我们套得深了,损失可能就比较大了!但是,我刚才也说了,不冒风险,就挣不着大钱!这是两难的事!乔律师,你就说我们还要不要坚持下去!现在就给我们说!” 栗光英叫道:“袁姐,你逼他干什么!他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袁诺芳也吼了起来,叫道:“栗光英,你给我闭嘴!现在我们就是听乔律师怎么说!只要他说出一句话就行了!乔律师,你现在就张口说一句话,我们还要不要坚持下去!快说!现在就说!” 姜丽萍也说:“要不然,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 这个时候,电话里已经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在等乔一福说话。 可这个时候,他紧张得连汗都下来了。其实,所有的情况他全都知道,现在他们到了一种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地步。要退,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资金已经都投进去了,怎么退得了呀!也不能进了,他们的资金不够!老天!下一步怎么办,他可一点也不知道呀! 栗光英对着电话说:“一福,你别听他们瞎嚷嚷,你就说你的,对大家说!” 这时,姜丽萍就忍不住了。她特别受不了栗光英的那种语气,好像乔一福就是她的,甚至乔一福要不要说话都要由她决定。她大声说:“喂,傻乔,你倒是说一句话呀!我们到底怎么办!” 栗光英更加愤怒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竟然叫他傻乔!她有那么亲近吗!她凭什么要这么对一福说话! 想到这里,她毫不客气地大声说:“姜丽萍,你叫他什么!你凭什么那么叫他!” 姜丽萍现在就是想吵一架,尤其想跟栗光英吵架。 她大声说:“怎么了!怎么了!我认识乔律师这么长时间,一直就这么叫他!我就是叫他傻乔!他都乐意听,你有什么不能听的!你嚷嚷什么你!” 栗光英尖叫:“你这么叫他就不行!” 姜丽萍同样尖叫:“为什么!你说出理由来!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叫他!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他的男朋友!你是吗!” 谁想到,葛涛却在一边插了一句嘴,说:“怎么可能呢!乔律师怎么可能是英子的男朋友!决不可能!” 这下子,栗光英倒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要是换一个人,也许她就直截了当地说:“他就是我男朋友!你怎么着!”准叫姜丽萍说不出话来。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他虽然是她的财神,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她的男朋友!你瞧他丑的,你瞧他矮的,怎么可能呢!这样一来,别人叫他什么,她管得着吗?乔一福不是她的男朋友,她怎么能拦着别人怎么叫他? 所以,她就说:“他是光福公司董事长,怎么着!你就是要对他尊重一些!” 姜丽萍就对着电话嘎嘎大笑起来,好快乐的样子。连她身边的袁诺芳也笑了起来。她隐约从栗光英的回答中听出一些意思来。 姜丽萍在沙发上扭着说:“噢,原来是这样呀!那就好办了,咱们就叫他乔董事长,行不行?这下你总满意了吧?”她这么说着,就向袁诺芳眨眼睛。 袁诺芳突然明白了,姜丽萍耍了一个小花招,逼着栗光英不敢承认乔一福是她的男朋友。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动,想着今后怎么对付这个乔一福了。 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罗兰终于忍不住了。她坚定地说:“各位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咱们就不要吵了好不好!还是说咱们的正事吧!” 俞凤媛也帮腔说:“就是的,你们东拉西扯的,都说什么呢!谁也不许再胡扯了!乔律师,你是董事长,你怎么也要说句话吧?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电话里一片乱七八糟的喊声,“乔律师,乔律师,快说!我们怎么办!” 乔一福此时苦恼到了极点。下一步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呀!所有人里边,我是最傻的呀!怎么偏偏要我说呢?我可怎么说呀! 这时,手机里已经安静下来,他的投资者们都安静下来等着他说话。 乔一福终于嗫嚅地说:“我感觉……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他焦虑得都快哭出来了。 袁诺芳有一种感觉,如果有天机,这个就是天机!如果这个神人又要再神一把,那就是这句话了。她不能让别人把这句话截住了,立刻说:“乔律师,你说的是,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就会有结果出来。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啊,啊”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袁诺芳等的就是这么一种表示。傻乔说傻话才管用,说得含含糊糊的才管用!再说,他已经把时间说得很清楚了,绝不能再多问了! 于是,她就说:“好,乔律师,我听明白了。大家是不是都听明白了?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听明白了?谁还有疑问!” 金艳妮说:“是的,是的,听是听明白了。可是,到底是什么……” 袁诺芳吼了一声:“你等着看就行了!” 俞凤媛说:“不就是三天吗?我多问一句,今天算不算呀?” 栗光英就推她一把,说:“跟你说明天嘛!当然是从明天开始算了。” 俞凤媛就说:“好,好,我知道了。明天、后天、大后天!” 电话里响起罗兰平稳的声音,“好了,我也听明白了。三天时间,我愿意等。” 其实,她心里明白,今天晚上再说什么,也没意义了。现在只能等了。只要没人说出散伙的话,她愿意等下去! 姜丽萍大叫:“好!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见分晓!等着吧!” 葛涛还不肯省事,就问:“喂,你说的是三天,到底是哪一天见分晓?” 姜丽萍回头瞪着他,“反正就是三天之内嘛!你着什么急!” 金艳妮急忙问:“喂喂,会出什么结果呀?谁知道?” 袁诺芳说:“艳妮儿,你就不要问了,到时候看结果就行了!” 栗光英说:“喂,袁姐,你说是什么结果,我总可以知道一点吧。” 姜丽萍插进来说:“不就是三天吗!你等着看结果就知道了!问什么问!” 栗光英叫道:“我又没问你,你费什么话!多什么嘴呀!” 葛涛终于得了跟栗光英说话的机会,温柔和气地说:“英子,英子,别着急,咱们就耐心等三天吧,反正就是三天嘛。” 姜丽萍一回头,怒视着葛涛。葛涛不敢出声,怕被栗光英听见,只是不停地向她点头陪笑脸。 这时,俞凤媛却提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问题。她说:“要是有了什么消息,谁打电话通知我一下呀?我醒得晚。” 姜丽萍一下子大笑起来,说:“凤姐,你就睡懒觉吧,放心睡!一睁眼,妈呀,好消息就来了,那多好呀。乔律师,再见了,我要挂了。” 电话里响起一片“乔律师,再见,再见。”的声音。电话也一一挂断了。 洪金也慢慢合上自己的手机。他想,不就是三天吗?也好,我就等三天,看你这个乔律师到底有什么神通。三天后再商量退出的事,也不算晚。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6、 这三天里会发生什么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也慢慢合上他的手机。他的耳朵已经被她们吵得发热了,甚至麻木了。他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苦恼地看着天花板。 这天夜里,他真的苦恼到了极点。整个投资计划都是他设计的,但现在却进行不下去了,甚至还有赔本的可能。妈呀,万一真赔了,大家投入了那么多,他只有一百万,可赔不起呀!最主要的,是项总和阿兰对他的信任。他们都投入了那么多钱。如果投资失败,项总的博远就危险了,而阿兰的愿望,也几乎再也无法实现了!乔一福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天晚上,另一个陷入极度苦恼的人,就是年轻的罗兰了。电话会议结束之后,她就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像一座悲伤的少女雕像。 年轻的小罗兰心里的忧虑到了极点。她唯一可以收回海洲数据的机会,目前正面临难以挽救的危机。她不可惜她投入的三千万。她最痛苦的是,难以面对父亲去世前看着她的眼神。收回海洲的话,一直就含在父亲的嘴里。 许久之后,罗兰的头渐渐低下去,脊背也渐渐向前佝偻下去。她再次犯病了。 沙子哥从外面进来,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双肩用力向后推。所有的动作都是他做了四年的,熟练而准确。他扳开她的嘴给她吃药,他把她拖到地板上给她按摩。最后,又把她放进热气腾腾的浴盆里。 罗兰闭着眼睛躺在烫人的浴盆里,忍受着热水,也忍受着全身的疼痛。她希望烫人的热水能使她僵硬的脊背舒解开。十几分钟后,等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沙子哥正坐在浴盆边上,忧虑地看着她。 她脸上露出微笑,轻声说:“我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但是,沙子哥却说:“你的投资呢?你的目标呢?” 这时,年轻的罗兰就说不出话来了。她心里极其忧愁。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乔律师在电话里说:“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他说的话管用吗?她还是看不到任何转变的可能。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姜丽萍家里很安静。袁诺芳把录在手机里,乔一福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一遍又一遍地放出来听,仿佛这是一个改变一切的密语。 葛涛躺在长沙发上,一条胳膊遮在眼睛上,一副绝望的样子。 姜丽萍拿来开水壶,给她杯子里续水。续完了水,却站在她面前没走,有点痴呆地看着她。袁诺芳也抬起头,盯着她。 她突然说:“臭姜,你听出来没有,他说的就是一句傻话!傻不傻?他妈的,这就是一句最傻最傻的话!但是,只有他说的傻话才管用!” 姜丽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傻乔这种傻话,也说过不止一次了,次次都有意外的效果。但他这次说的傻话有效果吗?他以前说的傻话,多少都有一些道理。他说电话记录,他说关联公司,他让她直接跟老贾要稿子,就是这样的。最诡异的就是那次看袁诺芳的数据库。他妈的,只有最笨的人才能找到那条信息!但是,现在呢?他说的傻话管用吗? 她说:“明天,后天,大后天。袁姐,你能说出道理来吗?” 袁诺芳几乎是瞪着眼睛向她怒吼:“我不需要他说出道理来!能说出道理来的肯定不行!我就认定了他说的是傻话!是最傻的傻话!这就可以了!” 姜丽萍明白了,袁姐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她几乎就是绝望。但她还要在心里留一点希望。她不敢让这最后一点希望破灭。说到底,她自己也是这么希望的。 所以,她沉默片刻,终于说:“也许,他又要神一把了。” 袁诺芳大声说:“一定的!你等着吧,他一定会再神一把!” 这时,姜丽萍脸上就露出狡黠的微笑,“袁姐,他要是真神了,你就把他拿下嘛,还等什么呢。我要是没有葛涛,我就冲上去了!” 葛涛大叫一声坐起来,叫道:“什么!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 姜丽萍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都摇摆起来。她说:“臭葛涛,你瞎想什么呢!关你什么事!我是劝袁姐呢!” 袁诺芳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妈的,老娘要不要拿下傻乔?让不让他上身?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葛涛那种无聊男人说!他懂个屁! 她斜着眼睛说:“臭姜,你滚一边去吧!” 没想到,姜丽萍偏偏就来了情绪,还不想放过她,说:“喂,万一他要是真神了,说对了,让咱们绝路逢生,你还嫌他长得丑呀!那就是你不对了!” 袁诺芳心里就是有那种怪怪的感觉,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冲撞着,让她没了主意。她想,天下哪有这种缺德事呀,她这样的高端美女,却犹豫着要不要拿下那个又丑又矮的结巴傻小子!她怎么会碰上这么一种怪事! 她心里十分矛盾地说:“这个……这个吧……他妈的,有时候你要想喜欢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还真是一个大难事!” 姜丽萍快乐地大笑起来,笑了又笑。最后,她收起笑容,却推了袁诺芳一下,怪里怪气地说:“袁姐,你还真拿不定主意呀?当心英子找你算账!” 袁诺芳不想再扯这个事,就说:“反正,傻乔的话,你信不信吧!” 姜丽萍歪着嘴说:“我当然信了,也只能信了,要不然怎么办?只是,这三天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你想过吗?” 袁诺芳恶狠狠地瞪着她说:“你等着吧,臭姜!肯定会叫你大吃一惊!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就是这种感觉!” 姜丽萍大叫一声说:“那你干脆就下定决心,把他拿下嘛!” 袁诺芳没想到她又提这件让尴尬事,气得连续打她。但她心里,还真是很苦恼,很犹豫,简直不知该拿这个傻乔怎么办了。 这天夜里,不知什么原因,还有许多人没有入睡。 头一个没有入睡的,就是就是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袍,在卧室里来回转着。眼前有许多事,让她心神不安。她考虑再三,终于拨通柯建设的电话。她知道,他也是个夜猫子。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轻声问:“建设,还没休息呢?” 柯建设在电话里打了一个哈欠,说:“还没有呢,还在考虑今后测试的事。” 梅美云轻声说:“建设,有关测试的事,你先放一放吧。我想请你明天去长沙,按照咱们以前讨论过的办法,和ST星信的董事会接触,表明我们要收购它的意图。建设,你的目标,是争取收购董事会成员手里的股权,至少百分之八。建设,你和他们商量时,可以有一点溢价。这件事,你要见机行事,但溢价不能太高。太高了,我们承受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柯建设说:“梅总,我明白了。我明天就飞过去,立刻和他们接触协商。” 梅美云点点头,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争取谈下来,这就是你的任务。好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你到了那边后,随时给我打电话。” 柯建设的回答仍然那么平静,说:“行,我知道了。” 梅美云放下电话,心里仍然不能安定。她不得不考虑各种可能发生的事! 这天夜里,还有两个人没入睡,就是雪丽和黛西。 傍晚的时候,黛西收到詹姆斯发来的一份传真,并且标为急件。这让她们都有点意外。此时,她们就坐在雪丽的办公室里,研究这份传真。 雪丽从传真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黛西,“詹姆斯为什么提到梅美云呢?” 黛西说:“是。我相信,詹姆斯的这个传真,就是提醒我们注意梅美云。” 雪丽还是很疑惑,“可是,他为什么让我们注意这个梅美云呢?” 黛西从她手里接过传真,很认真地说:“丽萨尔,詹姆斯的传真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他的传真里主要是这么几件事。第一,是对我们不久前发给他的工作汇报的回复,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你也明白。第二,是对沪市4412的处理。他说他得到可靠消息,中国政府要设立第二批自贸区,最快也要到今年年底,并且可能和这个沪市4412有关。他建议我们开始收购沪市4412股票。他说,这个收购是有利可图的。这个你也明白。第三件事,就提到这个梅美云。詹姆斯建议你,最好和梅美云建立起某种比较直接的关系。” 雪丽细细地思考这件事。她问:“你带来梅美云的资料吗?” 黛西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前后翻着,很快找出一份资料。她说:“有关梅美云的情况,都在这里了。梅美云在博远电子的股权。她的博云电子公司。她的新产品测试。最后是,她的技术副总经理,一个叫柯建设的人,一直在研究一个叫ST星信的股票。主要内容就是这些。”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7、 他果然是一条老狐狸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有点震惊地看着她,说:“ST星信?” 黛西冷静地盯着她,“是,这是一只亏损股。我的调查员发现,梅美云对这只股票很关注,已经很长时间了。” 雪丽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黛西,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告诉我!” 黛西立刻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丽萨尔,你要注意!这个情况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们最初调查博远电子的时候,就查清这些情况了!你把这些情况忘了!没想起来!怪不着我!” 雪丽盯着她说:“詹姆斯来的时候,我说过,我要收购ST星信!你为什么没提醒我!这就是你的失职!” 黛西大叫起来:“你是主管!这个办事处你负责!所有该给你的情况,我都给你了!你想让我把你当作傻子,每时每刻都提醒你吗!” 雪丽明白,这么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她摆了摆手,缓和口气说:“你坐下。以前的事不提了。现在我仍然想收购ST星信。” 黛西感觉,她这一次终于占了丽萨尔的上风。她有点得意地摇晃着身体,不屑地说:“你现在收购不了!告诉你,廖清山也要收购ST星信!现在来看,梅美云可能也要收购ST星信!你要是插手进去,就会闹个天翻地覆!” 这时,雪丽就说不出话了。目前的情况,比她原来想像的都要复杂。ST星信是她必须控制的一家上市公司。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有博远百分之二点四的股权。但是,她不能和廖清山和梅美云争,因为一旦陷入混战,就等于对项雨轩发出警告,她的任务就很难完成了。 黛西冷笑一声,盯着她说:“你现在,必须另想办法了!希望你想出办法来!”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有一种情况她看得很清楚,丽萨尔遇到困难了!哼!这是你的麻烦,你就想办法解决吧! 雪丽冷冰冰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确实明白,她遇到了严重困难,必须另想办法才行。那么,我要像詹姆斯说的那样,和梅美云建立某种直接关系吗? 她把这件事再次考虑一遍,突然发现,詹姆斯是预见到她会遇到困难的。詹姆斯发给她的这个传真,其实就是给她指出了一条路。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了一下,老谋深算的詹姆斯,果然是一条老狐狸! 第二天,阳光明媚。黎明前的一场小雨,让京城的空气变得滋润而清新。街道整齐,车辆虽多却行驶有序。街边的行人们也都是轻松而愉快的。 世界变得和谐而明朗,仿佛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一样。 栗光英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却心情焦躁。一福说明天、后天、大后天。今天就是第一天。她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这一路上,她一直开着收音机,想从新闻里听出一些苗头来。 她终于赶到公司里,匆匆冲进操盘室,张口就问:“张三,有什么情况没有?” 张三惊愕地看着她,“栗总,什么情况也没有。能有什么情况?” 栗光英左右看了又看,公司里也不像发生了什么重大情况的样子。说一句实话,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她说:“没情况就算了。” 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提包,脱下外衣,仍然满脸狐疑的看着周围。 王五站在外间,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模样,就悄悄走到门口,同样满脸狐疑地看着她,“栗总,你说的情况,是指什么?” 栗光英瞪着他,脑子里一阵盘旋,才算转过弯来,伸手点着他说:“王五,你这几天要安排好他们的工作。ST星信能买入时,就继续买入。但你们也要注意网上,电视里,报纸上,什么什么的,凡是能注意的都注意到。特别是,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五更加惊愕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样子,“栗总,会……会发生什么事?” 栗光英有点不耐烦了,向他挥着手说:“我也不知道!你叫他们多注意就行了。你去吧,现在就去!多注意!” 王五回到操盘室里,把李四和张三叫到身边,低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于是,三个人都扭回头,惊讶地看着在里屋转来转去的栗光英。她脸上的表情让他们紧张。王五向他们挥挥手,三个人就悄悄分开了。他们有人看电视,有人看报纸,有人看电脑。操盘室里一片惊恐不安的气氛。 这个时候,罗兰也在她家的大客厅里转来转去,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她一向都认为自己是最理性,最冷静,也最有机谋的。但现在,她的这些长处都用不上了。她仿佛站在雾里,前方有什么,完全看不清楚。最最让她疑惑的,最最让她奇异的,是她感觉自己被乔律师那句没有理性,没有冷静,更没有机谋的话给蛊惑了。此时,她就努力猜想着,这三天里会发生什么事吗? 她呆不住了,就给栗光英打电话。她问:“栗姐姐,你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栗光英在电话里大声说:“什么情况也没有!我安排王五他们,叫他们多注意报纸、电视和网络,看看这三天里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事,立刻告诉我。” 罗兰轻声问:“栗姐姐,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怎么知道呢!我现在也是糊里糊涂的!”她在电话里说。 “你没问问乔律师?你和他那么熟,问问他的想法?”罗兰小心地说。 这下子,栗光英就有点沉默了。她把那个一脸傻样子的乔一福想了又想,就谨慎地说:“阿兰,你知道天机吗?过去人们常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你想过没有?我感觉,对乔律师说的话,不能太认真。不对,不对,我不是说不能认真,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去追问。你要是问明白了,可能……可能反而不好。” 罗兰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隐约明白,让她说,却是说不明白的。她感觉,栗姐姐可能说的有道理。天下有些事,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她说:“好,我大约明白了。这几天,有什么情况,咱们多通气吧。” 栗光英立刻说:“那是肯定的,咱们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吧。” 罗兰挂断电话,又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给阿哥打电话。阿哥的声音,还是那么断断续续,不太清楚。 罗兰立刻说:“阿哥,帮帮我好吗?” 阿哥的声音似乎提高了一点,他说:“帮什么?你说。” 罗兰轻声说:“阿哥,你帮我查一查,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里出了什么事,是和我有关系的事。你帮我找一找,好吗?” 阿哥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阿兰,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事?” 罗兰没有了底气。她的声音是嚅嚅的,软软的,仿佛在求他,“阿哥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很急,非常急。你凭感觉吧,帮我找找。” 阿哥说:“好吧,我试试。”其实,他也毫无头绪,他只是不能拒绝阿兰而已。 这天早上,袁诺芳起晚了。她匆匆忙忙地洗脸梳头,坐在梳妆台前草草地给自己化了淡妆。她顾不上吃早饭,就开着车,冲上大街。 昨天夜里,她不想住在姜丽萍家里。住在她家里她就得睡沙发。因为她看葛涛那个样子,似乎有点蠢蠢欲动的劲头。所以,她还是回家了。 她回到家里,洗了澡,然后就摆成一个“大”字,光光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她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努力猜想着,在今后的三天里会发生什么事。 她直到后半夜才矇眬入睡,心里却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早上的街道,一如既往地堵。她尽量钻小街小巷,往公司里赶。 她再次想起乔一福说的那句傻话。她相信他说的就是傻话,只有他的傻话才可能出现奇迹。但是,是什么奇迹呢?她按了车里的蓝牙,拨通姜丽萍的通话。 她说:“喂,臭姜,你已经到单位了?” 姜丽萍这个时候,正呆在报社的资料室里,面前摆了一大摞一大摞的资料。她一听到电话里的汽车声,就猜想她正在上班的路上。 她嘻嘻地笑着说:“妈呀,我的黑袁,你还在路上呢?我可是一大早就到单位来了。我现在正在资料室里,看看历史上的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袁诺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说:“行,不错,到底是美女姜,真有想法,居然能想到从历史上找情况。希望你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姜丽萍说:“得了得了,别甩片汤话了。我说,咱们找一下乔律师吧。” 袁诺芳顿时警惕起来,说:“你想干什么?” 姜丽萍大叫说:“今天明天后天,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呀!没有查找范围,连个关键字都没有,你叫我怎么找呀!你叫我大海里捞针呀!” 袁诺芳说:“那你也得这么找!这是必须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8、 凤姐家里却出了意外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说:“他妈的,就不能问一下傻乔呀!他哪怕说一两句呢,也让我有个边边,可以找一找嘛!你说呢?” 袁诺芳用和缓的口气说:“臭姜,你想一想呀,傻乔说的就是傻话,他一直跟咱们说的就是傻话!傻话你能去多问吗!你问他的傻话,那不是你傻吗!是不是?我感觉,傻乔也不知道这三天里会发生什么事,他说的就是傻话嘛,明白这个道理吗?要是咱们一去问,准把他给问蒙了!妈的,傻乔的傻话就不灵了!你懂不懂这里边的道理!” 姜丽萍歪着嘴,咯咯地笑着,“他还真是神人了,天机不可泄露呀!” 袁诺芳拍着方向盘,大声说:“从古到今,谁他妈的泄露过天机!想泄露都泄露不出来!天机是能说清楚的事吗?你想想呀?天机从来都是事后才知道的!都是事后诸葛亮!到了事后,谁都能想到!妈的,事先有谁想到了?谁也想不到!明白这个道理吗?我的美女姜,你就踏踏实实地找吧。我估计,阿兰和英子她们都在找。我们也要找。这是咱们自己的事!” 姜丽萍被她说了一大堆,整个意思,就是不想问,不能问!她想想也是,万一傻乔说:“我也不知道呀。”妈呀,她们就更傻了。 她说:“好了,我知道了,我接碴找。你别再跟我啰嗦了!”她挂断了电话。 袁诺芳收起电话,也加速向博洋证券公司赶去。 今天是乔一福预言要出现奇迹的第一天。在这一天里,“光福公司”的投资者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寻找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在“光福公司”的操盘室里,王五等人都按照分工做自己的事。有的上网查看各种新闻。有的盯着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断调看中央和各省的新闻。张三则跑出去,从报摊上买来一大堆报纸,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王五不时看一眼股市,ST星信的成交量已经很小了,股价始终在很小的波幅里涨跌。他偶尔下单买几手,数量很少。 栗光英则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翻看手机里的新闻和所有她知道的微信圈。 袁诺芳坐在她的小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她希望能从网上找到一些消息,让她预测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秦仁不时盯着她看,她已经顾不上他了。 姜丽萍已经结束在报社资料室里的查找。她现在拉着几个老记者,那么妖娆地笑着,仿佛很乐意和他们聊天似的。对他们说起最近的新闻,保持适度的惊讶和鼓励,希望他们不断地说下去。 罗兰也到了阿哥家,和他一起看着面前的五台电脑。阿哥查找信息的方法奇特而快捷。他只用一分钟时间,就制作了一个小软件,按照阿兰给他的关键字,自动在网络里搜索。所以,那五台电脑的屏幕,就如飞旋的万花筒一样,不断地跳动着,闪电一般掠过。只有找到某个特定内容时才会停下来。 金艳妮则坐在她的汽车里打电话,不断给她的朋友打电话。她那么妖艳地笑着,快乐地说:“哥们儿,你猜,今天或者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你猜呀!” 她的朋友们说这个,她说不对,朋友们说那个,她还是说不对。她的朋友们比赛智力似的说出各种可能来,甚至连RB闹地震,美国发动战争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金艳妮娇滴滴地笑着,心里却像浆糊一般迷糊,她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葛涛的搜寻范围就更大了。他居然给远在国外的记者朋友打电话,反复询问他们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们那里有大新闻吗? 甚至连洪金也动起来了。他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给他那些从不公开露面的朋友们打电话。他询问的顺序是这样的,博远的项雨轩、海洲的温庆西、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博云公司的梅美云、沪市4412、ST星信。他问:“兄弟,对这些人,你得到什么消息没有?什么消息都行。” 结果,洪金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消息,今天上午,梅美云的技术副总经理柯建设,飞往长沙。ST星信的所在地,就是长沙! 栗光英从洪金嘴里得到这个消息,惊讶得张大了嘴。几分钟之后,所有投资者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都明白,梅美云要对ST星信下手了!那么,这算不算乔一福预测的那种情况呢? 袁诺芳大吼一声:“肯定不是!继续找!” 在这一整天里,“光福投资”的所有人都处于疯狂的寻找之中。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甚至就是瞎撞,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在这一天里,只有一个人没有四处寻找,就是“光福投资”的核心人物乔一福。他坐在自己简陋的一居室里,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发呆。 他昨天夜里失眠,极度的忧虑让抱着脑袋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到了早上,他就没去上班,连脸都没洗,只是坐在房间傻坐着。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竟然筹集到一个多亿的资金,这得多少钱呀!他更不敢相信,英子为了收购ST星信,已经付出了许多资金!但是,英子现在不敢收了,因为再收,股价就要涨起来了,他们的资金就不够。不能收购足够的股票,他们的投资计划就要失败!他制定的两个目标就不能实现!他许诺的第三个目标就更不能实现!最让他害怕的,是亏损!他就对不起那些信任他的人了! 乔一福不敢往下想了。袁姐、姜姐、阿兰、金姐姐,还有英子,她们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愿意对不住她们呀!还有一个人,就是项总了。我是他的律师,理应帮项总解决问题。项总的前妻梅美云要夺取博远,她要是得手了,我就更对不起项总了! 乔一福在家里坐了一天,苦思苦想,却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他哪里想得到,就是因为他的一句傻话,那些美女们已经翻江倒海地寻找一天了,就是想找到这三天里可能发生的事! 这一天,终于在无声无息又焦躁不安中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到了夜里,凤姐家里却出了一点意外的事,并且终于让她发怒了。 凤姐这件事,多少有点怪她自己不慎,才惹出来的。 她今晚和两位公司老总吃饭,和他们聊一聊近期企业圈里的事。她并不相信这两位老总和她的“光福公司”有什么瓜葛,但还是聊了一聊。 这样,她回家的时间就有点晚。她进门的时候,许家城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不想理他,就直接去浴室里洗澡去了。她洗完澡出了浴室,正用毛巾擦头发时,裹在身上的浴巾却鬼使神差地掉了下来。就这一下,勾起那个狗蛋的情绪。 这是一件没办法的事。凤姐的身材、肌肤,她的前胸和后臀,那是举世少有的,对任何男人都有百分百的杀伤力,你就是个资深道学先生也躲不过去。更何况许家城那个凡夫俗子了。 当时,凤姐从地上捡起浴巾,就扭扭地进了卧室,准备睡觉了。她绝没有要招惹许家城的意思。不料,才过了两分钟,那个狗蛋却晃啊晃地也进了卧室。他往床上一躺,就开始很无耻地骚扰她。 她真不想理他。不过,她也跟乔律师说过了,为了维持夫妻和睦的假象,该怎么着,她还得怎么着。所以,她也只好让他占一点便宜吧。另外一点,她也有些日子没和这个狗蛋睡了,被他骚扰几下也勾起了她的情绪。她就想,好吧,来就来吧,有什么呀。 谁知,这个狗蛋一上身,就让她察觉到了,他今天在外面是找过野女人的!他虽然仍然能在她身上弯弓盘马地熬战,但气焰却不像从前那么嚣张了,那么勇猛了。狗东西,他居然有点怂了! 此时,凤姐已经被勾起了情绪,只得将就着,帮他把这件事做到底! 这个狗蛋一完了事,脑袋还没落到枕头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但凤姐却恼怒地看着半明半暗房顶,怎么也睡不着了。狗蛋,他准是去找雪丽了!他在外面撒完了野,居然还要找她的麻烦!简直是十恶不赦!无耻透顶! 俞凤媛此时,真是怒不可遏!她躺了一会儿,终于躺不住了,就气呼呼地翻身起来,穿上内外衣服,然后拿了一只皮箱开始收拾东西。她看着那个狗蛋还睡得呼呼的,就把柜门摔得砰砰响。 许家城到底被她惊醒了,欠起身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他说:“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一句话,挑起俞凤媛心里的怒火。她突然转身,抡着两条胳膊大叫:“许家城!你无耻!你混蛋!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许家城瞪起眼睛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疯?有毛病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9、 他只能向雪丽诉说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气得脸色发白,叫道:“我告诉你!我要搬出去!我要和你分居!我还要和你离婚!我再也不想见着你了!” 许家城坐起来,向她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睡糊涂了吧?” 俞凤媛说:“狗才睡糊涂了!你在外面有野女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许家城瞪大了眼睛说:“谁说我有野女人了!你胡说什么呢!” 俞凤媛指着他,斥责道:“就在刚才,你的本事呢!你能捅破大天的本事都到哪里去了!你都泄到哪里去了!你怂了是不是!你没力气了是不是!刚才不是我帮着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还干得出来吗!你不是有野女人了是什么!” 许家城向她叫道:“我没有野女人!你少胡说八道!” 俞凤媛几乎失去理智了,就什么也不顾了,大声说:“雪丽是谁!你说,雪丽是谁!她是不是你的野女人!” 许家城惊讶地瞪大眼睛,有点茫然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俞凤媛看出来了,这句话戳穿他的嘴脸了,他想赖也赖不掉了,就说:“你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还以为别人不知道!狗东西,你在外面和野女人干过了,干吗还要找我干!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羞耻!你连条狗都不如!我跟了你算是瞎了眼!那个雪丽,就是个烂货!过去在公司祸害我爸爸!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又祸害到我家里来了!她就是个烂货!不要脸的野女人!” 雪丽是许家城心里的最爱,他们一起经历过许多艰难的日子。他怎么受得这样被俞凤媛咒骂!他猛地跳起来,抡起胳膊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俞凤媛捂着脸,狠狠地瞪着他。她嘴唇哆嗦起来,眼泪如溪水一般流下来。 许家城也有点发愣,呆呆地看着她。和俞凤媛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他感觉自己过分了。但他心里太生气了,就是不肯向她道歉。 俞凤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就是一条没良心的烂狗!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非和你离婚不可!你等着吧!” 她呜呜地哭泣着,继续收拾她的衣服,胡乱地塞进箱子里,最后提着箱子出门,用力关上房门走了。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许家城痴呆地坐着,心里一片混乱,许久没动。 俞凤媛提着皮箱,差不多是哭着走到街上。她望着灯光璀璨的街道,心里却委曲到了极点。她看见一辆亮着红灯的出租车正驶过来,急忙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她几乎是用纸巾遮着脸,才上了那辆出租车。 她上了车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粉盒和口红,给自己化了简单的妆。这时,她才感觉自己可以见人了,也可以说话了。 她掏出手机给栗光英打电话,刚说了一句:“英子。”眼泪又夺眶而出。 栗光英察觉到异常,急忙问:“凤姐,你怎么了?快说话呀,你要急死我呀!” 有人这么心疼她,让凤姐感觉好了许多。她说:“英子,我搬出来了。就是现在,我再也不能跟那个狗蛋在一起住了!我都快要疯了!你知道不知道!” 栗光英急忙说了一句:“凤姐,乔律师不是叫你……” 凤姐就大叫起来:“不要说了!不许你再劝我!我已经出来了,正要去老房子!告诉你,我非和他离婚不可!谁劝我也不行!非离不可!” 英子说:“算了,我也不劝你了。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我吧。” 栗光英合上手机,一边穿衣服,收拾东西,一边把手机夹在耳朵上,又给乔一福打电话,告诉他凤姐已经离开许家城了,他们一定是撕破脸了,这次非要分开了!她现在正往老房子那边走。 乔一福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慌了。他明白,凤姐的事,一定不是离婚那么简单,弄不好会有更大的麻烦。他和英子约了会合的地点,就急忙往外走。 这个时候,正在睡梦中的雪丽也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家城来的。她接通电话,但电话里好一会儿都没声音。 她说:“家城,家城,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 此时,许家城正万分沮丧地坐在床边,懊悔得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冷静下来了,就后悔刚才不应该打俞凤媛。雪丽确实是他心中的最爱,就算俞凤媛骂她,他也不应该打她呀! 俞凤媛是个无可挑剔的妻子,美丽而单纯。说真的,她一点坏心眼都没有。只要能让她逛街,让她有钱买她喜欢的任何奢侈品,她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她有光彩夺目的容貌,她有曼妙柔软的身体,还有她在床上的迎合与激情,都是没什么可挑的。再说,她嫁给他,是带着一大笔财富来的,并且,还那么放心地把这些财富都交给他管理。他再爱雪丽,也不应该打她呀! 发生了这种事,他无人可以求助,他只能向雪丽诉说。也许,雪丽会给他一些比较好的建议吧。许家城给雪丽打电话,正是出于这种想法。 但是,这些话让他怎么说呢,他真有点说不出口呀! 雪丽的家里很安静。她静静地听着许家城在电话里那种不安的喘息声,就意识到,一定是他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她继续问:“家城,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和媛媛有什么情况了?吵架了?” 许家城沉重地叹息一声,“嗨,她走了,跟我分居了。刚走的。” 雪丽很惊讶,“你和媛媛?她和你分居了?为什么?” 许家城说:“她骂你,我没忍住,我也忍不住,我就……” 雪丽大声问:“你怎么了?你干什么了?你快说呀!” 许家城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他太后悔了。 这个时候,乔一福在寂静的街上匆匆走着。他心里的压力太大了。他们收购ST星信的计划正处于进退不得生死攸关的时候,凤姐的事又出来了。从英子的口中知道,凤姐已经离开家了,这又是一件让他毫无办法的事。 一辆汽车在街边停下,栗光英从里面推开车门,说:“一福,快上车。” 乔一福急忙钻进车里。他的脸色,即使在昏暗的汽车里,也像纸一样白。 栗光英注意地盯他一眼,说:“你怎么了?才隔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越是小男人,越是要显出大男人的样子来。乔一福也同样,更何况,他现在就坐在英子身边呢。看着英子开车,就好像看着一个芭比娃娃在开车一样。 乔一福原本阴郁的心情,在英子阳光一般的美妙目光照耀下,顿时变得灿烂起来了。他笑着说:“我……我就这样。今天有……有点头疼,没事。” 栗光英再次盯他一眼,“没事就好。凤姐来电话,说她搬出来了。我听她的声音,挺难过的。我猜,他们可能是吵架了。”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补充一句:“那个许家城,一定做了什么混帐事,让凤姐忍不住了。” 许家城究竟做了什么混帐事,雪丽是问了又问,催了又催,才算问清楚。等问清楚了,她才明白,此事和她有关。 今天下午,家城又到她家里来了。他差不多隔几天就要来一次。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随便聊着闲天。等到闲天聊到差不多的时候,两人都默默无语。在这种四目相对的时候,心里的柔情就从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了。家城的手,握着她手,轻抚而上,让她的心,也如风中的湖水一般摇荡不定。 接下来,就是抚摸和轻吻,让他们心里的情感渐渐激动起来。最后,他们就到了床上,把那件夫妻们常做的事,又做了个酣畅淋漓。 老天,你下午刚刚和我做过这个事呀!你又回去和媛媛做。你就是铁打的金刚也经不住的。结果呢,被媛媛察觉了。她能不察觉吗?她是女人呀!雪丽虽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但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今天的事,又和从前的事搅到一起了。家城说,俞凤媛骂你,说你从前和她父亲怎么样,现在又和我怎么样。我受不了,就是受不了! 许家城不断地这么说着,似乎想表明,他打了俞凤媛是有道理的。 雪丽心中叹息,却无可奈何。她过去和媛媛的爸爸,那是一种什么情况,是一种什么关系,是没人知道的,也是无法解释的。媛媛即使要当面骂她,她也只能听着。但冷静地想一想,她感觉,她最近和家城的关系可能过于随便了。如果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影响到她的任务,这是她必须注意的。她想起来了,上次詹姆斯来的时候,就特地提到了许家城。这就是一个信号,她对许家城的事,必须妥善处理。 想到这里,她轻声说:“家城,不管怎么说,就算媛媛骂了我,你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呀!你不是那种人呀。” !! 220、 她和马维世合伙骗我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的轻声指责,让许家城心里痛苦而惆怅。许多从前他和雪丽在一起的影子,如窗外吹来的风一样飘进他的思绪里。 在三十年前的贫穷山乡,两个年幼的孩子在田野里踽踽独行,只为找一点可以填进肚子里的食物。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共同准备高考,期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在初尝禁果的时刻,也曾互相发誓绝不辜负对方。 但命运却将他们远隔,即使是最近的重逢,在雪丽的感觉里,也如露水一般短暂。但是,她对眼前的情况,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家城手里抓着电话,心里好难过,他最爱的女人,并不在他的身边。 他有些恍惚地说:“雪丽,雪丽,你在我心里,是无人可比的女神,是最重的。她骂得很难听,我实在受不了,我也忍不住!” 雪丽更加轻声地问:“所以,你就打了她?” 许家城痛苦不堪,就仿佛陷入到泥沼里不能自拔,蚊子一般说:“是。” 雪丽感受到他的感情,其实也就感受到自己的感情。但现在,她只能从自己的感觉里拔出来。她说:“媛媛,就走了?” 许家城说:“是。她说,她要和我离婚。” 雪丽思绪转到另一个方面。她感觉在那另一个方面里,藏着让她不安的东西。 她问:“家城,媛媛是怎么知道我的?认识我的人,不应该知道我在这里。” 许家城疑虑重重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她的意思,她好像早就知道了。现在想起刚才的情景,让我好奇怪。她那种人,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但她好像早就知道你的事,却一点声色也不露。直到刚才,才对我喊出来。” 这个情况让雪丽疑虑起来。她感觉暗中有人正在对她窥视。她的计划还没有真正启动呢,却已经有人知道她是谁了。 她问:“家城,对媛媛,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让许家城心里冒出一丝希望。他今生其实没有太大的期待,最大的期待,其实就是和雪丽终生相守。但他对此,没有一丝把握。 他小声说:“这个,我不知道,脑子里很乱。雪丽,我希望,你给我一句话,你和我的将来,你给我一句话,让我知道,让我心里有个底!” 雪丽无奈地说:“家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一直把我放在心里。其实,你也一直就在我心里,永远在。只是,你一定要明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是追不回来的。你不再是过去那个给俞腾远打工的小职员。家城,我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为了生存,就什么都不顾的雪丽。世界已经变了,我们也和过去不一样了。家城,我们回不去了。” 许家城深情款款地说:“雪丽,你就在我心里,从来没有变过!” 雪丽说:“我知道。但是,家城,世界变了。也许,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沉缅于过去,也不应该和你保持这种关系。” 许家城大声叫了起来,“你是我妻子,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眼泪从雪丽脸上流下来,她说:“这种关系,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 许家城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现在已经这样了!俞凤媛说了,要和我离婚!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到一起!我在你心里,你也在我心里。你给我一句话,我会把这边的事处理好,然后来找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雪丽有些生气了。在艾姆特尔的几年,足以锤炼她的神经和意志。 她努力用一种严肃并且不可商量的语气说:“家城,你还是没听清我的话!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有我的事业,你也有你的事业。俞腾远对我再不好,他把女儿嫁给你了,他把宜海电工交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俞凤媛没有坏心眼,人又那么漂亮,你还要回到从前干什么!家城,这是不可能的!” 许家城大声说:“你说俞凤媛没有坏心眼,可是她和马维世合伙骗我!” 雪丽更加坚定地说:“家城,那是你做得太过分!她那个人,只要有钱花就行了,你为什么要控制她的账户?你这么做,一定会让她起疑心!家城,我们不要再说这些吧,再说已经没意义了。你今天的事,其实也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重温旧梦,尤其是今天下午。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当然会生气。家城,听我一句话,跟媛媛和好吧,她是最适合你的人。跟她和好,也最符合你的利益!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媛媛,和她谈一谈。你也去,在那儿等我。” 许家城对着电话,喃喃地说:“跟她和好,这可能吗?可能吗?” 这个时候,在俞凤媛家里,她正怒不可遏地瞪着试图劝解她的英子。 她大叫一声:“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就是忍不住了!我忍到现在了,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就是要和他离婚!你不要再劝我!” 俞凤媛的旧房子,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乔一福和栗光英到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了,甚至连床都铺好了。她摆明了再也不会回去了。 乔一福和栗光英都呆呆地坐在桌边,难过地看着她。 到了这个时候,俞凤媛什么也不在乎了。她哇啦哇啦地叫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把今晚的发生事都说出来了。 “那个狗蛋!他在外面和野女人干过了,回来以后,还不知羞耻地找我干!你们说他是不是个缺德鬼!我说他两句,他竟然还不承认!我急了,就说,雪丽是谁!你敢说你不知道吗!我说,她就是个烂货,过去祸害我爸爸,现在又祸害到我家里来了!你们说呀,那个狗蛋有多可恶!他就打我!你们看,你们看,现在我的脸还红着一片!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护着那个女人!” 栗光英小声问:“你说出雪丽的名字了?” 俞凤媛叫道:“我不说出来,还留着孵蛋呀!那个狗蛋,一爬上来我就知道了,他去找过那个野女人了!他都怂成那个样子了,还来找我干!他混蛋不混蛋!” 乔一福尴尬地把脸转到一边。 俞凤媛把桌子一拍,说:“乔律师,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都不在乎,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现在就要你帮我离婚!非离不可!” 这时,栗光英就回头看着乔一福说:“一福,现在,能帮凤姐离吗?他们都这样了,肯定维持不下去了。” 乔一福完全是一副苦恼样子,不安地说:“凤姐,英子,从……从一开始,我……我就是想……想帮凤姐离婚的。当初说好的,分……分两步走。” 俞凤媛大声说:“就是呀!你已经帮我走好第一步了,为什么不能走第二步!” 乔一福为难地说:“凤姐,这……这不是出了一个雪丽吗?” 俞凤媛生气叫道:“她有什么了不起!过去她和我爸爸搅在一起,现在又和我家那个狗蛋搅在一起!她就是来搅和我们家的!她还能怎么样!” 乔一福向她摆着双手,“凤姐,请……请你一定要冷静一点。” 俞凤媛愤怒地瞪着他,“我冷静不了!我现在就是要离!” 到了这个时候,乔一福这个做律师的,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小心地说:“凤姐,我……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这个雪丽,还……还有一个孩子,今年刚刚八岁。他……他可能是你爸爸的孩子!” 俞凤媛就嘟起她的红嘴唇,翻起眼睛盯着他。她突然把身体那么一扭,大声说:“那怎么啦!他要是我爸爸的孩子,我就把他领回来!我该离婚还是离婚!” 栗光英在旁边就叫了起来,“凤姐,可不能那样呀!” 俞凤媛向她叫道:“怎么啦,有什么了不起的!” 乔一福看出来了,凤姐在这方面就是一个法盲,什么也不明白。他尽可能清楚地说:“凤姐,按……按照‘继承法’,你父亲留下的财产,这个孩子要拿走一半呀!剩下的,才是你和你先生分呢。凤姐,他们要拿走一大半呀!” 俞凤媛这才明白其中的要害,顿时就激动起来了,咧着嘴大叫:“他讲理不讲理!他凭什么拿走那么多!” 乔一福用力摆着双手安抚她,说:“凤姐,法……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所以,至少现在,你……你还不能离婚呀!” 俞凤媛哭了起来,眼泪一行一行地流下来。她的脸被泪水浸湿了,变成粉红色。栗光英轻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俞凤媛断断续续地说:“要是这样,那我不就离不了婚了呀!英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嫁个男人还是这样的人,根本靠不上!爸爸留给我的财产,还要被别人拿走一大半,我今后怎么办!我还怎么活呀!”她哇哇地大哭起来。 栗光英急忙拿来毛巾递给她,不住地说:“凤姐,别哭,你别哭呀,也许,还有办法吧。”她的眼睛也红了,回头看着乔一福说:“一福,你别傻坐着,给凤姐想想办法呀!你是律师,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 221、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像个乞丐似的伸出双手,来回看着她们,小声说:“凤姐,你别难过。你……你容我一段时间,让我把这件事查清楚,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只……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帮你离,行吗?先……先让我查清楚,行不行?” 栗光英向他叫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查!” 乔一福为难地看着她,“现在……现在,正……正是咱们最要命的时候。等……等这一段过去,我就去调查。凤姐,请你一定不要着急。” 栗光英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现在的情况。妈的,要命的事都赶在一块了! 这时,俞凤媛一边扭着,一这拍着桌子,大声说:“赶快离!我非离不可!”她又大声哭起来了。 这时,栗光英听见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声音很轻,敲了敲又停一停,似乎没有把握。她想,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呢? 在外面敲门的,是雪丽。即使是雪丽,对这次拜访也毫无把握。 她十分钟之前就到了。很快,许家城也到了。他们在楼房外面的阴影里拉扯了一会儿,因为许家城不愿意进去。 雪丽轻声说:“你打了她,总要进去道个歉吧,尽快把这件事结束。” 但许家城却沮丧地站着,满脸苦恼地看着雪丽,就是不肯动地方。 雪丽拉着他的手,轻声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和媛媛和好。” 许家城不住地摇头,“已经这样了,可能,很难了吧。” 雪丽看着他,很无奈。她知道许家城的脾气,是轻易不肯服软的人。但是,她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她说:“要不,我先进去,和媛媛谈一下。如果还能转圜,我出来叫你。家城,你一定要向她道歉,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许家城无奈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雪丽向他挥挥手,走进楼门里。 这个时候,俞凤媛已经止住了哭泣,难过地看着他们。 栗光英说:“好了,凤姐,你就再忍一忍。等一福查清楚了,就帮你离婚。” 俞凤媛噘着嘴,像个小女孩似的说:“那你们两个,要经常来看我。我现在一个人住了,多孤单呀。” 栗光英忍不住笑了,推着她说:“哎呀,瞧你这个大凤姐呀,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我和一福肯定经常来看你,这总可以了吧?” 这时,他们都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乔一福起身去开门。雪丽就不动声色地出现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乔一福和栗光英都不认识她,看着她有点发呆。 俞凤媛是认识她的,此时也震惊地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跳起来大叫:“雪丽!雪丽!你来干什么!” 雪丽平静地走进来,只一瞬间就看清屋里的每一个人。媛媛的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姑娘,很美丽,有一又火辣辣的大眼睛。她判断,她是栗光英。家城曾经提到过,说媛媛有一好朋友,就叫栗光英。家城还说过,她是媛媛的死党。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来开门的这个年轻人。他矮矮的个子,其貌不扬。她怎么也想不出,媛媛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朋友,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此时,她平静地注视着媛媛。媛媛仍和从前一样,无比的美丽和妖娆,是让女人嫉妒,让男人失魂落魄的娇艳美女。 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轻声说:“对不起。我能像从前那样,叫你媛媛吗?” 俞凤媛早已把那一双凤眼瞪得圆圆的,怒视着她。她尖声说:“不行!你就是我的仇人,我最恨的就是你!过去恨你,现在更恨你!” 雪丽细细品了品她的话,就隐约地听出来,媛媛其实相当在意许家城的。只是因为家城和自己有了一点不应该有的关系,她才恨家城的。她感觉,劝和媛媛和家城,可能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她客气地转向乔一福和栗光英,声音柔和地说:“两位,实在对不起,我想单独和媛媛谈一会儿,可以吗?” 栗光英那双火辣辣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尖刻地说:“不行!你想得美!你过去搅和她爸爸,现在又来搅和她的家庭!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利叫我们走!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叫你滚蛋!” 雪丽摇摇头,轻声说:“姑娘,过去的事,你不知道。” 栗光英大叫:“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雪丽心里的怒气已经升上来了,但这里不是她发火的地方,和这个年轻姑娘争论,更是毫无必要。所以,她现在只能竭力忍耐。她静静地转向俞凤媛,温和地说:“媛媛,过去这段时间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俞凤媛怒视着她,很凶地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看你虚情假意的样子!” 栗光英也说:“就是!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完了放完了就赶快走!” 俞凤媛和栗光英,一句接一句的,全是狠话,恶毒的话,雪丽已经有点站不住了,更忍不住了。如果在平时,最好的结果,就是摔门而出。但今天不行,她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这时,让她意外的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却悄悄走过来,向俞凤媛和栗光英摆手。更让她意外的是,她们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了。 乔一福回头看着雪丽,一脸痴傻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雪……雪女士,您……您别生气,请坐吧。”他向沙发伸出手,示意雪丽坐下。 这时,栗光英却凶狠地叫道:“傻缺,你干吗!” 她的叫法,更让雪丽意外。她居然叫他傻缺。可是,这个被叫做傻缺的男人并不生气,仍然向她摆着手。 他说:“英子,别这样,她……她已经来了,就……就听她怎么说吧。” 那个栗光英的样子,又凶恶又野蛮,不过,她果然没有喊下去。 雪丽慢慢转向乔一福,再次把他上下打量一遍,并且在心里掂量他的份量。她温和地说:“请问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乔一福傻笑着点头说:“我……我姓乔,乔一福,是……是律师。” 雪丽不由疑惑起来了,媛媛已经找了律师吗?她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律师?简直是开玩笑!她有点不相信地问:“您是律师?” 栗光英气呼呼地说:“没错!他就是凤姐的律师,是准备帮她办离婚手续的!” 这是雪丽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她回头看着俞凤媛,轻声说:“媛媛,你和许家城,真到这一步了吗?非离不可吗?” 俞凤媛大声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会不知道!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装糊涂!告诉你,都是因为你!” 雪丽难过地看着她,尽可能温和说:“媛媛,请你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俞凤媛摆着手向她喊叫:“我不听!我不听!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过去的往事,都在雪丽眼前晃动起来,如雾一般弥漫着。媛媛如果肯听她解释,或许还可以挽救她和家城的婚姻。但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可能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无论是为了媛媛的父亲,还是为了家城,她还有解释的机会吗? 这个时候,让雪丽更疑惑的是,那个姓乔的律师又站了起来,并且凑到媛媛的面前,小声说:“凤姐,既……既然她来了,就……就让她说说吧,听她说说。” 媛媛果然没有再喊叫。雪丽对这个小律师有些奇怪了,媛媛和她旁边的栗光英,似乎都肯听他的话。她再次回头注视着他,轻声问:“乔先生,你真是律师?” 乔一福仍然是一副傻傻的样子,笑着向她说:“是,是,我……我是小律师。” 雪丽很更加疑惑地看着他。她一向自认慧眼识人,现在却看不透这个小律师了。但现在,她没时间再多想这些了。她转向俞凤媛,尽可能柔和地向她解释。 这个时候,许家城始终一动不动站在楼下的阴影里,看着远处。 他很不愿意到这里来。但雪丽让他来,他不能不来。不过,他也太了解俞凤媛是什么样的人了。她确实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也不聪明。不聪明的人都很任性。他能够想像到,俞凤媛会怎么对雪丽说话,一定没有好话。他最希望的是,雪丽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样,他就有和雪丽重圆的机会了。 只是,许家城不可能想到,在房间里的,除了栗光英之外,还有一个小律师乔一福呢。天下事,没有一件是可以轻易让人预料到的。 有了小律师的劝解,雪丽终于有机会,向俞凤媛解释从前到现在的所有情况了。她有时候会看看那个小律师,但更多的时候,是用一种平静而温和的目光看着媛媛。她希望媛媛能听进她说的话。 她轻声说:“媛媛,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当时,并没有刻意要和你爸爸怎么样。你爸爸是好人,对我一直很关照。我那时不过是个小职员,不可能决定你爸爸心里的想法。我只是很在意那一份工作。” !! 222、 我会和许家城保持距离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撇着嘴盯着她,竭力挖苦她说:“为了那份工作,所以你就勾引他,是不是!你那点小花招,谁都看得出来!” 雪丽回头望着她,轻声说:“我猜,你是栗姑娘吧。家城曾经对我提到你。他说,你一直是媛媛的好朋友。请你听我继续说,好吗?”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停了一下,过去的经历,都像雾一般,弥漫在她眼前。 她轻声说:“当时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也不会那么随便!媛媛,那时,你妈妈已经去世两年多了。你知道吗,你妈妈一直就在你爸爸心里,他非常惦念你妈妈。有一天,你爸爸在外面应酬,喝多了酒,我送他回家。酒能勾起人的心事,他就是在那天晚上,对我说起你妈妈。他说,他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在过去那个年代,他们共同经历了许多磨难,非常多。那个年代,你们没有经历过,我也只是沾到一点边。你爸爸和你妈妈,是相濡以沫才度过那个年代的!” 提到爸爸妈妈,让俞凤媛脸上蒙上一层哀戚,她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她噘着嘴问:“那,后来呢?” 雪丽露出一点微笑,像个姐姐似的注视着她。她轻声说:“媛媛,我很尊重你父亲。也正是因为那一次长谈,我才看出他心里的孤单。媛媛,我没有非分之想,充其量,也就是想保住我那份工作。那时,我也很年轻。” 俞凤媛的脸又沉了下来,低声说:“所以,你就搅和我爸爸!” 雪丽无奈地摇着头,诚恳地说:“媛媛,请不要这样理解我和你爸爸的关系。我并没有搅和他,他也不会被人搅和。怎么说呢,我和他,只是因为互相理解。” 栗光英又大又亮的黑眼睛仍然像钉子一样,盯在雪丽的脸上。她尖声说:“你不用光说好听的!那种事,你再怎么说也遮掩不了!再说,你和凤姐爸爸还有了一个孩子!谁都看得出来,你就是想用这个孩子要挟他!” 雪丽吃惊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可能低估了他们。儿子的事,她除了在办公桌上放一个相框之外,没对任何人说过。即使是在她的档案里,也只是在她晋升高级主管的时候,在表格里提到。在艾姆特尔公司里,甚至没人提过她的孩子。他们认为,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雪丽有一种感觉,她正站在聚光灯下,被人仔细地观察过。而她的对手们,比如眼前这几个人,却隐在暗处,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不由自主地问:“你们都是什么人呀!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媛媛和那个乔律师都没有说话,还是那个叫栗光英的姑娘大声对她喊叫:“我们知道什么,你管不着!” 出于职业习惯,让雪丽警觉起来。她小声问:“你们,还知道什么?” 栗光英指着她叫道:“我们都知道,你们就是想夺取凤姐的财产!” 这时,那个乔律师就向她连连摆手,说:“英子,英子,不……不要说了。” 栗光英回头瞪着他,叫道:“为什么不能说!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雪丽注意到,那个乔律师不住向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种情况,让她感觉到,这个乔律师可能知道更多情况。他甚至,在媛媛和栗光英心里,还有特殊地地位吧。她看不明白了,这个乔律师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她惊愕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终于转向乔一福,目光深沉地盯着他。她已经感觉到,他可能是一个更重要的人。 她轻声说:“乔律师,您是律师,可能你更了解这件事,是吗?” 但这个乔律师只是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痴呆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他的模样,还有他给她的感觉,让她心里陷入到一种矛盾和迷惑之中。 现在,她只能努力让这件事向最简单的方向发展。 她说:“乔律师,就算你要办这件离婚案,也应该先劝和他们。我想告诉你,我和许家城,也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经历了许多苦难才建立起来的。这些,都是从前的事了。本来,我已经出国了,我以为,我和家城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没想到的是,公司会派我又回到国内工作。最近一段时间,是我不对。我再次见到家城后,又沉缅在过去的情感里。媛媛,这是我不对,我道歉。我知道你已经和家城结婚后,更不应该再和他来往。媛媛,我再次向你道歉。以后,我一定会和许家城保持距离。请你相信,我不会食言。” 雪丽说着这些话,心里却如刀割一般的痛。她和家城之间,有三十多年的情感呀,从来没有变过。但现在,她不得不克制这段情感了。此时,她的眼睛里已经泪光莹莹了。她慢慢地站起来,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能再说了。我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媛媛,我希望你今后能和家城和好。这是真心的。对不起,我该走了。” 她忍着眼泪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回头注视着俞凤媛,轻声说:“媛媛,对不起。”之后,她拉开门走了。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送她出门的,确实是那个乔律师。她扭回头,再次注视这个让她意外的小律师。她拿不准自己还能说什么,就向电梯走去了。 送走了雪丽,乔一福重新回到房间里。凤姐坐在沙发上,还处于伤心和难过之中。英子则站在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 他想了想,小声问:“凤姐,你……你和你先生,还能和……和好吗?” 俞凤媛抬起头,又娇憨又凶恶地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骂我,还打我!我凭什么和他和好!他就是个狗蛋!” 这时,栗光英说:“一福,你别劝凤姐了,你就想想办法,怎么帮凤姐走第二步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他们怎么可能再和好!” 此时,雪丽开着车,行驶在寂静而空旷的街道上。世界如此寂静,让她感觉到一种孤独。她明白,从今往后,她就要和家城拉开距离。那么,从今往后,她的情感,又要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风飘动了,再没有可以依傍的港湾。 许家城坐在旁边,无声地看着她。雪丽上了车之后,只用几句话,就把她在里面谈的情况都说清楚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今后还能和俞凤媛和好吗? 他轻声说:“你不必费心了,我和她,不可能和好了。” 雪丽回头瞪着他,目光尖锐而严厉。她说出的话,也是尖锐而严厉的。 她说:“不对!你还没有努力,怎么就说不可能!” 许家城无奈地看着她,“你跟她说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起作用,还能怎么样!” 雪丽冷静而坚定。她明白,她一定要在和家城的关系上画一个句号。遇事当断则断,这是她在国外几年得出的教训。 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地说:“家城,冷静地说,你和媛媛弄到这种地步,有你的责任,也有我的原因。我不应该沉缅在过去。我们的过去已经结束了。你一定要听清楚,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今后就是朋友!” 许家城生气了。俞凤媛已经离去,他怎么看,都是不可挽回的。现在,雪丽又要和他拉开距离。这种情况让他痛苦,也让他愤怒。 他大声说:“就算你不再和我来往,我和俞凤媛也好不了!我和她好不了!” 雪丽说:“家城,你先要检查自己!你一直对她隔着心,心里总存着对俞家的怨恨。你还限制她,动不动就封她的账户,她能和你好吗!再加上我的原因,这是我不好。我已经向媛媛道歉了。现在,她对你起疑心了,怕你卷走她的财产!” 许家城愤怒地瞪着她,大声说:“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根本不屑于这么干!她那是胡乱猜疑!” 雪丽不住地摇着头,说:“可是媛媛有这个疑心了!她有这个疑心是应该的!你说她和马维世合伙骗你!家城,她其实就是想改变宜海电工的股权结构,她怕你转移甚至卷走她的财产!老天,我刚刚想明白这个道理!” 许家城叫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你说她和马维世,是不是合伙骗我!” 雪丽沉默了,在心里重新思考这件事。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马维世其实是用一种不会让人怀疑的说法,从家城手里收购了百分之十的股权。这个主意肯定不是媛媛能想到的。似乎,马维世也不可能这么考虑问题。俞家的股权和他没关系,他反而还要拿出一大笔资金来!老天,是那个小律师出的主意吗?她不敢往下想。 她喃喃地说:“不知为什么,我对那个小律师有点看不明白。好像一直是他在给媛媛出主意。”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3、 凤姐还能和他和好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此时,她心里冒出许多疑问,从宜海电工改变股权结构,到媛媛早就知道她,却直到今天夜里才向家城喊出来。还有,她有一个孩子,也是那个小律师查证出来的吗?没人知道她有一个孩子呀!她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她喃喃地自语:“可是,我真有点看不出来,他怎么会是律师呢?他甚至还有点口吃!他怎么当这个律师?”她心里又想起他的模样。他毫不起眼,看上去还有点傻。但是,我是不是低估了他?雪丽在这样猜测着。 这个时候,被雪丽猜测着的乔一福,正坐在栗光英的车里,心事重重地看着外面。外面的街道更加冷清了,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凉凉的夜风正从车窗外吹进来,让他感觉到舒适和柔软。 栗光英开着车,不时看他一眼。她问:“一福,你是不是还希望凤姐和许家城和好?让他们破镜重圆?” 乔一福扭回头,嘻嘻地向她傻笑着,“这……这个,英子,这个事吧,咱……咱们不能瞎猜,得……得看凤姐的意思。” 栗光英极其疑惑,亮晶晶的大眼睛一下一下从前面的街道上甩到他的脸上。她突然扬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叫道:“傻缺,你跟我耍心眼呀!有什么话不能跟我直说!”她把两片红嘴唇撇得像个妖精,斜着眼睛盯着他说:“傻缺,你是不是还以为,凤姐还会和许家城和好呀!” 乔一福笑出一脸的灿烂,眼睛都快没有了,“万……万一,凤姐还……还能和她先生和好呢?那……那个雪丽,都道歉了,不和许……许家城来往了。凤姐还不能和他和……和好吗?” 栗光英很不屑地说:“你想什么呢!他们根本好不了!凤姐是什么脾气,我可比你了解,她一定要离婚!” 这时,乔一福就又苦恼起来了,“也……也是,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 栗光英说:“可不就是的。我说,凤姐离婚的事,你赶快给她办吧。” 乔一福就点头说:“英子,这个事吧,你……你千万别催我,一定要等我调查清楚了,才……才能知道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们就都沉默了。街上没有其他车辆,英子的车就开得飞快。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喂,一福,今天已经过去了。明天会怎么着?” 乔一福疑惑地看着她,“你……你说什么?明天怎么着?” 栗光英瞪着他说:“你说的呀,明天后天大后天,不是你昨天夜里说的吗?今天就是你说的明天呀!明天会怎么着?” 乔一福不由张开了嘴,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哎呀,这个这个,我……我是真不知道。明……明天会怎么着,看吧。英子,我真不知道,我那是瞎说的。” 栗光英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又生气又愤怒的样子。她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终于没有问。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有点不敢问。明天会怎么样,也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上。 乔一福曾经说的三天里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除了凤姐搬出来的事,什么像点样的事也没发生。“光福投资”的股东们,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忧心忡忡地想,明天会怎么样? 第二天早上,栗光英心里有事,早早就起来了。她照顾母亲吃完了早饭,就背着包出门了。 她从楼门里出来,仰头看着天,又回头看着周围。天很蓝,晴空万里,一丝云彩也没有,连下场雨的可能都没有。周围景色宜人,米黄色的楼房和碧绿的草木互相映衬,色彩协调而鲜艳。一些早起买菜和上班的人,都平静或者急促地走着,一如既往。她看了又看,仍然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向汽车走去。 她上了车,先打开收音机,调到新闻台。她听着新闻,开车驶上大街。街上一如既往地堵,她的车在街上走走停停。 国际新闻就如八宝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印度大选刮起莫迪旋风,人民党大获全胜,莫迪当选新总理;美国和俄罗斯剑拔弩张,奥巴马把埃博拉疫情、俄罗斯和“伊斯兰国”列为破坏世界和平的“三大威胁”;美国新保守主义理想家米尔斯海默认为,乌克兰危机主要是美国和北约东扩错误造成的;国际石油价格暴跌,有人认为,美国和沙特如果不是蓄意推动油价下跌,至少是乐见其成,以此打击俄罗斯、伊朗和委内瑞拉这三个国家的经济。 栗光英听上去,这些都是大事,甚至是天大的事,但和她的投资计划有关吗?是不是乔一福说的,这三天内要发生的大事吗?她完全看不出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现在这个时候,任何电话都会让她紧张。她急忙关掉收音机,用蓝牙接通电话。她问:“是哪位?” 金艳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栗姐姐,你在哪里呢?” 栗光英看着前面的道路,说:“我正在路上,准备去公司。你怎么着?” 金艳妮的声音妖得不得了,那么夸张地说:“哎呀,栗姐姐,你看这事闹的。刚才吧,我接到李处长的电话了。” 栗光英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就问:“哪个李处长?” 金艳妮说:“就是工商局的李处长呀。咱们办照的事,你忘了?” 栗光英急忙说:“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咱们的照怎么样了?” 金艳妮笑着说:“是好消息。李处长说,咱们的照批下来了。本来嘛,我去取回来就行了。可是,我们阎总又交给我一件急事,我得先办这个事。” 栗光英点头说:“好,我明白了,我去取吧,我正好也要从那里过。” 金艳妮扭捏地说:“哎呀,栗姐姐,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跑一趟了。” 栗光英说:“这还不是应该的,是咱们自己的事嘛。你忙你的吧,我去取。” 金艳妮说:“那太好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好吧,拜。” 栗光英放下电话,撇着嘴说:“妈呀,真肉麻!鸡皮疙瘩一大片,妖精!”她掉转车头,往工商局那边开去了。 这一路还算顺利,她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工商局,在门外停好车,就向工商局大门走去。 她进了工商局大楼,穿过走廊向里走。李处长的办公室她还记得,在走廊的最里面。她一直走到李处长办公室门口。那扇门开着,她敲敲门,向里面张望。 李处长正在工作,抬头看见她,就说:“请进,请进。” 栗光英满面笑容走进办公室,说:“李处长,您还记得我吗?” 李处长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栗光英急忙说:“我是光福投资的,我姓栗。前些日子,我和金艳妮金经理,在您这里办照。金经理说,我们的照批下来了。” 李处长向她点点头说:“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光福科创投资公司?” 栗光英笑着说:“是的,是的,给您添麻烦了。” 李处长说:“哪儿的话,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小金呢?” 栗光英急忙说:“金经理本来也要来的。她说了,特别想当面向您道谢的。可是她要出门的时候,又临时有事,给叫走了,所以,我来……” 李处长笑着说:“知道了。”他从桌上拿起一个大牛皮纸袋子,递给她说:“好了,照,资料,批文,都在这里边了。” 栗光英双手接过袋子,满面都是笑容,“李处长,真是太谢谢您了。哪天,我和金经理请您吃个饭吧。” 李处长哈哈地笑着,“不必不必,你这可会给我找麻烦的。” 栗光英做出很遗憾的样子说:“哎呀,真是的,你们管的也太严了。谢谢您了。” 李处长向她摆摆手,“好了,我也不留你了。你拿着这个,就可以去办税了。” 栗光英再三感谢,终于一身轻松地出了办公室。她在心里想:“妈呀,吃个饭还怕找麻烦,真够廉洁的。” 她从袋子里拿出执照,边走边看,脸上喜滋滋的。 她快走到大厅时,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个女人。栗光英一看见这个女人,顿时就愣住了。她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应该是叫柳卓兰。在昌平郡王府,她是跟着廖清山一起来的。她是温庆西的前妻。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柳卓兰。现在,她就有点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认她。 柳卓兰从那边走过来,也看着栗光英有点发愣,似乎认出她来了。她们都放慢了脚步,互相注视着,似乎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搭话。 柳卓兰的性格更随和一些,年龄也大一些,就首先笑着说:“对不起,这位姑娘,咱们见过面吗?” 栗光英多聪明,立刻意识到,柳卓兰只是看着她眼熟,并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就顺着她的话说:“啊呀,是,是的。我好像见过您,只是不敢认。” 柳卓兰笑着说:“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4、 ST星信正在大幅下跌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是呀,是呀,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您,就是想不起来了。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简直是坏掉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柳卓兰温和地笑着说:“咱们总归是见过的,是不是?” 栗光英急忙说:“是,是,肯定是见过的。” 柳卓兰挥了一下手说:“想不起来就算了。你今天来办事?” 栗光英把手里的袋子晃了一下,“我们办了一个照,今天来取。您呢?” 柳卓兰说:“我是为了公司年检的事,给他们补一份资料。” 栗光英说:“那您办完了?” 柳卓兰说:“是,办完了,这就走。” 她们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再自然不过地并排向外面走去。 栗光英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打着主意。这个女人是跟着廖清山来的,她又是温庆西的前妻。这两个人,都和她的投资计划有关。她在心里想,能不能从她嘴里打听到什么事吗?或者,就是先认识下来,或许以后对她有什么帮助吧。 她这么想着,就陪着柳卓兰出了工商局,一起沿着街边向前走。 柳卓兰笑着说:“你也往这边走?” 栗光英说:“是。咱们可能是同路吧。”这时,她指着街边的茶室说:“大姐,那边有一家茶室,咱们进去喝杯茶吧。”她看着柳卓兰的眼神,又补充说:“我一直没想起在哪里见过您,想和您再坐一会儿,也许就想起来了。” 柳卓兰说:“也好,我也有点渴了。也许咱们喝一杯茶,就真的想起来了呢。” 她们这么说着,就一起走进那家茶室。 茶室很小,中间一张铺着绿色桌布的长条桌,两边是长长的皮软椅,此外就没有什么空地了。倒是干净整洁,是个很舒适的私密小空间。 服务员给她们送来茶水,就悄悄地离开了。柳卓兰和栗光英都端起那个小茶杯,互相微笑注视着,很亲近的样子。 柳卓兰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姑娘,我大概是老年痴呆了,我想到现在,就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你。”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心里倒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她说:“大姐,您可别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也老年痴呆了?我也没想起您来。”她说着,就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大姐,这是我的名片。您再想想。” 柳卓兰看着名片说:“哎哟,你还是玉石鉴定师呢,真了不起。”她也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栗光英,“你也想一想吧。” 栗光英笑着说:“嗨,什么玉石鉴定师呀,也就是挂个名好听,其实也没鉴定过什么。大姐,您是南方控股的,财务主管?” 柳卓兰说:“我其实也就是挂个名,从没管过财务。你想起我来了吗?” 栗光英说:“我跟您一样,也有点面盲,记不住人。走在大街上就怕遇到熟人,瞪着眼睛想半天,也想不起那人叫什么。” 柳卓兰大笑起来,快乐地说:“哎呀,我也经常这样呀。有时真挺难为情的。” 栗光英也笑了,“大姐,你是在安慰我吧?我反正特别爱忘事,没办法。” 柳卓兰说:“那你今天是来办照?” 栗光英点头说:“是,我有几个朋友,要办一个公司。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混在里面跑跑腿。他们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是个小公司。” 柳卓兰喝着茶,仿佛很随意地说:“你们公司还需要跑腿的吗?我可以去跑腿,还有打杂什么的,也都行。” 栗光英就夸张地笑起来,“哎哟,您要一来,不就把我的位子给顶了吗?” 柳卓兰这下可真的大笑起来了,笑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她急忙:“那不会,那不会。你真逗,对了,你有事就支使我呗。” 栗光英说:“那怎么行呀,您是大姐呀,是前辈,肯定有经验。将来我要是有了什么事,可能还要请教您呢。” 柳卓兰笑着说:“说什么请教呀,那就外了。有空时,给我打电话吧,咱们聊聊天。真的,我挺愿意和你聊天的。” 栗光英立刻说:“一定,我一有空就给您打电话。” 到了这个时候,栗光英心里暗中猜想,她大概已经和这位柳卓兰拉上了关系。至于将来有没有用,就只能以后再说了。 她们喝了一会儿茶,就起身告别。栗光英送柳卓兰坐上出租车,不住向她挥着手,直到看着出租车远去,她才回头向自己的汽车走去。 栗光英开着车驶上大街时,重新打开收音机,听里面的新闻。国内新闻也是八宝粥,什么名堂也听不出来。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阿兰来的。 她用蓝牙接通电话,问道:“阿兰,什么事?” 阿兰的第一句话就问:“栗姐姐,你在哪儿呢?” 阿兰的声音轻而低沉,但其中却藏着惊恐和紧张。栗光英顿时像触了电似的,全身都紧张起来了。她说:“我在路上呢。刚在工商局把咱们的照取回来,正准备去公司。怎么了?”她紧张地问。 阿兰的下一句话,让栗光英的头皮都麻了,就像着了火似的。 她说:“我刚刚接到阿哥的电话,他说长沙那边的网络突然拥堵起来了,好像是从早上五六点钟开始的。他又查了一下,长沙那边的手机信号和有线电话,全都堵住了,很难打通!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她的声音更加紧张了。 栗光英可被这种情况吓得不轻。那个ST星信,就在长沙呀!在所有的消息里,只有这个和ST星信最接近。 她有点恐慌地问:“会出什么事吗?” 阿兰说:“就是不知道呀!栗姐姐,你赶快回公司吧!我也往公司赶。” 栗光英知道,这个时候,她最好守在公司里,以便应对意外情况。她说:“好,我这就回去!咱们公司里见!” 她收了手机,加大油门,在车流里左拐右拐地超车。她感觉自己双手有点发抖,就在心里警告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事呀!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开市了。她感觉,今天早上去工商局取照,又和柳卓兰聊了一会儿,占用了太多的时间,她必须尽快赶到公司。街上的车辆虽然不如早上多,但也不少。她抓紧方向盘,一辆接一辆地超车。前面路口的黄灯亮了,她一踩油门就冲了过去,伸出一只手来回晃着。 当栗光英在公司门前刹住车时,她看见阿兰的汽车也刚刚在门前停下。阿兰立刻就跳下车,一边向她挥手,一这就往楼里跑。她注意到,阿兰脸色苍白。 她紧跟地阿兰身后冲进大门。她们冲到电梯前,看着上面的数字。电梯都在上面,一时还下不来。阿兰向她一挥手,她们转身就向楼梯间跑去。 她们一步两级冲上楼梯时,栗光英问:“阿兰,还有什么情况?” 阿兰扭回头,黑黑的大眼睛里闪着异常的光。她说:“刚才,阿哥又来电话,说只有长沙出现这种情况。阿哥说,他判断,长沙那边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才造成通讯网络瘫痪!” 栗光英大叫:“会不会是ST星信出事!” 阿兰尖声叫道:“我不知道!到公司里查新闻!” 终于,栗光英和阿兰气喘吁吁地冲进操盘室,她大叫:“王五,有什么事!” 王五和张三、李四,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惊愕地说:“没有呀,没听说出什么事呀。怎么了?” 栗光英立刻说:“你们立刻查电视新闻!还有广播新闻!上网查新闻!重点是HN长沙!快去查!股市开盘没有!” 王五一边调着电视,一边说:“还差几分钟。栗总,到底出什么事了?” 罗兰冷静地盯着他,“你别问了,赶快查吧。肯定出什么事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她坐在一台电脑前,也开始上网搜索。 栗光英大叫:“什么情况都不要放过!看到大一点的事,就说出来!”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专注着电脑和电视,希望能找到异常情况。 几分钟之后,王五突然大叫起来:“栗总,快看!”他指着墙上的大屏幕叫道:“ST星信下跌了!是大幅下跌!你快看呀!” 栗光英抬头看着大屏幕,果然看见ST星信正在大幅下跌,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股价正向跌停位置俯冲。她震惊地看着大屏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回头看,只见阿兰也震惊地看着大屏幕。王五那三个年轻人也惊恐地看着她们。一时之间,操盘室里十分安静,每个人都互相看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罗兰冷静地问:“王五,知道什么原因吗?你找到消息没有?” 王五说:“就是不知道呀!我查了HN电视新闻,也没找到消息。” 栗光英大叫:“你们继续找!赶快找!看看这个ST星信到底出了什么事!快找,赶快找!” 三个操盘手立刻继续去查找消息,看电视的看电视,上网的上网。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5、 都和那个小律师有关系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和罗兰并排站在大屏幕前,看着股市里的ST星信继续下跌。开市只过了五分钟,ST星信跌停了!卖盘巨大! 就是这个卖盘巨大,让栗光英担忧。第一,情况不明,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明天会不会继续下跌?如果明天继续下跌,今天的买入就亏了! 她小声问:“阿兰,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收吗?” 罗兰冷静的目光如锥子一般盯在她的脸上,轻声说:“栗姐姐,应该收!” “如果明天继续下跌呢?”这是她心里最大的担忧。 罗兰又把大屏幕盯了一眼,然后说:“栗姐姐,现在可以肯定,ST星信一定出了什么重大负面消息,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我的建议是,你继续小笔收,明白我的意思吗?小笔收,不要显出有人在大量收购,更不要把盘托住了,让别人察觉。” 栗光英一点头说:“好,我明白了。”她叫来张三,“电视里有消息吗?” 张三说:“还没有。我正找呢。” 栗光英:“你继续找,也注意网上。王五,你过来。” 王五急忙跑过来,“栗总,你说。” 栗光英盯着他,小声说:“你负责操盘。账户分散,小笔,快速收。另外,在上方放几笔大卖单,压住!明白吗?” 王五拚命地点着头说:“明白,明白。小笔,快速,是吧?” 栗光英回头说:“李四,你们两个继续上网搜消息,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样,三个操盘手都开始忙了起来。有的搜索消息,有的小笔买入。 栗光英和罗兰震惊地看着大屏幕上已经跌停的ST星信,都在猜测ST星信发生了什么事。有的时候,她们也互相对视一眼,满眼里都是疑惑。 发生在长沙,并且导致ST星信暴跌的诡异事件,至少现在这个时刻还没人知道。但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梅美云。她一看见ST星信大跌,就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一次极其严重的冒险,就如在刀尖上舔血。这种情况,让她脸色变得雪一样白,尤如暗夜里的女鬼。 此时,她冷静地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拿起手机,拨通柯建设的电话。 她努力用平静的口气问:“建设,你和星信公司的人接触了吗?” 柯建设在电话里说:“昨天已经和他们接触了,谈得还不错,只是在价格上还要再商量。我现在正在去星信的路上,准备继续商谈。” 梅美云沉默片刻,轻声说:“建设,就在几分钟前,不知出了什么事,ST星信股价正在大幅下跌,现在已经跌停了。” 柯建设非常吃惊,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梅美云轻声说:“不知道。我正在找消息,到处打听。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我觉得,这是你的机会。你好好跟星信的人谈一谈,争取达成收购意向。” 柯建设说:“好,我去和他们谈。梅总,如果有什么消息,尽快告诉我。” 梅美云说:“一有消息,我第一个告诉你。ST星信出了什么事,你也问一问。” 她收起手机,焦虑不安地在屋里转着。她注意到,ST星信的卖盘十分巨大,显然,股民们正在拚命抛售。而买盘却很小,这个情况正是她所希望的。 但是,在她心里,仍然十分担忧,非常非常担忧。 这个时候,雪丽和黛西也站在大屏幕前,看着正在下跌的ST星信。她们也非常疑惑,不知道ST星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雪丽回头看了黛西一眼,轻声问:“你有消息吗?” 黛西摇摇头,“还没有。所有人都动起来了,正在查找。” 雪丽冷静地说:“你再盯他们一下,让他们尽快找出来!” 黛西回头盯着她,猜测着她的想法。她警觉地问:“丽萨尔,你想干什么?想借机收购吗?” 雪丽向她点点头,眼神更加坚定。她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这是一个机会!我不能错过去!但是,我要等情况清楚之后才能决定!” 黛西盯着她没动。她心里正在掂量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她明白,她几次给总公司写报告,终于得到总公司一句话:“目前收购ST星信,并非最好时机。”这句话虽然否定了丽萨尔的收购念头,但并没有封死。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如果时机很好,也不排斥收购。毕竟,ST星信手里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 所以,她现在如何向丽萨尔表明她的意思,就有点微妙了。她也不能把话说死,毕竟ST星信正在大跌,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雪丽毕竟更精明也更老练,她已经隐约猜出她的心思。她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温和地说:“黛西,请你听清楚我现在说的话,如果是我的决策错了,责任由我承担。如果我的决策对了,就是我们共同的决策!这样可以吗?” 黛西明白,这个建议最符合她的利益,是稳赚不赔的。不过,她虽然没有大智慧,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她不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简单地说:“好,我去催他们一下,尽快找出原因。”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雪丽又叫住她,沉默片刻说:“黛西,请你等一下。有一个律师,甚至就是一个小律师,他叫乔一福,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我估计,他可能不超过三十岁。我要尽可能详细的情况,最好快一点。” 黛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说:“行,我知道了。”她转身出了雪丽的办公室。 雪丽继续看着大屏幕。但她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其貌不扬,说话结巴的乔一福。 说一句实话,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律师非常意外。因为现在有太多的情况是她解释不了的。俞凤媛和家城分居,竟然是因为他们知道她,还知道她叫雪丽。此外,马维世收购许家城手里百分之十的股份,同样让她意外。联想到俞凤媛对财产的担忧,几乎可以说,这次收购设计得极其精致。让她忧虑的是,这些事,都和那个小律师有关系吗?她还说不准。但有一种感觉让她担忧,她第一次察觉到她是在明处,而对方却在暗处。这种局面让她非常被动。 雪丽抬头继续盯着大屏幕里正在下跌的ST星信。这又是一件让她意外的事!她忍不住猜想,这件事应该不会和那个小律师有关系吧? 被雪丽猜想的乔一福,此时正坐在津成律师所的办公室,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里正在下跌的ST星信。ST星信的突然下跌,让他受到了惊吓。 他喃喃自语道:“啊,它真出事了?真出事了?为什么呢?” 他坐不住了,背起提包就向外走。他要赶快赶到公司里去看看。 他在门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思考这件事应该听谁的意见。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诺芳。她是基金大经理,对这种情况应该有丰富的经验。 但是,基金大经理袁诺芳也被眼前出现的情况吓住了。她震惊地看着正在下跌的ST星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网络里搜寻一遍,没有找到可信的答案,就焦躁地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并且不时回头看着电脑。 她的这种样子,自然引起外间的秦仁的注意。他一直看着她,猜想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才让她这个样子。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他也猜不出来。 这个时候,在证券报社的大办公室里,姜丽萍一边看着电脑,一边低声给葛涛打电话,“喂,你那里有什么消息了?ST星信到底怎么了?” 葛涛在电话里也焦虑地说:“就是没有呀!我也看见ST星信下跌了,可什么消息也没有!我身边的人都没有消息。” 姜丽萍小声说:“你利用你外面的关系,悄悄打听一下,快一点!” 葛涛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再想办法吧。” 这个时候,栗光英和罗兰并排站在操盘室的大屏幕前,看着ST星信的走势,也注意着王五对这只股的收购。她们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闪着波动着的光。她们心里都在动着某个想法。终于,她们互相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一起走进栗光英的办公室。她甚至还仔细地关上房门。 栗光英立刻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号的计算器。她们并排俯身在桌面上,都盯着那个计算器。栗光英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得出一个结果后,她就回头看着罗兰。罗兰小声说:“价格再低一点。”于是,栗光英又开始计算。 等最后的结果出来后,她们两人的眼睛里都闪出亮晶晶的光。 栗光英几乎是咬着牙说:“如果明天再跌停,咱们的资金就足够了!” 罗兰脑子里的计算,几乎和计算器一样快。她低声说:“甚至还有剩余!” 栗光英瞪着大眼睛说:“你说,明天还会跌吗?跌停!” 罗兰把桌上的电脑拉过来,调出股市里的ST星信,不动声色地盯着它看。片刻,她回头说:“栗姐姐,卖盘巨大呀!买盘很小!明天还会跌!”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6、 我现在就想买这个股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目光如锥,“跌停!” 罗兰同样目光如锥,“对!跌停!” 栗光英仿佛要拔刀杀人似的伸直腰,“好!明天我要全部买够!买够为止!” 罗兰也笑了,说:“对!买够为止!”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问:“阿哥,你有什么消息了?” 阿哥在电话里说:“阿兰,最新消息,星信公司失火了!刚刚得到的!” 罗兰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星信公司失火?是长沙的吗?” 阿哥说:“是,正是长沙的星信公司!不会是其他公司!” 栗光英和罗兰都震惊地互相注视着,猜测其中的原因。 这时,张三猛地推开门冲进来,大叫着说:“栗总,栗总!快来看!CS市星信公司发生大火!就是今天早上!” 她们两个人同时冲出办公室,冲到大屏幕电视前看着。只见电视画面上,在半明半暗的天空下,一栋楼房上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烧。许多消防队员正用高压水枪灭火。现场一片混乱,许多人在附近奔跑或者围观。 电视主持人出现在画面里,快速地介绍说:“本台最新消息,CS市星信科技有限公司今日凌晨六点钟左右发生大火,火势很猛。目前消防队正在全力扑救。据初步消息,大火可能是由于电线短路引起的。如果有进一步消息,本台将继续追踪报道……” 李四从电脑上抬头叫道:“栗总,网上也有消息了。也说星信公司发生大火,起火地点可能是星信公司的组装车间!” 操盘室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栗光英大声说:“王五,张三,你们两个,继续收购,小单,慢慢收!” 张三瞪大眼睛说:“栗总,ST星信已经跌停了!卖盘很大!” 栗光英向他叫到:“小单,慢慢收!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就一拉阿兰,两人重新回到她的办公室里。 她说:“阿兰,一福说,明天后天大后天,今天不就是后天吗?让他给说中了!” 罗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轻声问:“栗姐姐,乔律师还在BJ吧?” 栗光英瞪着眼睛看着她。她突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就大笑起来,连续向她摆着手说:“你不要怀疑他,他可没有放火的本事!昨天夜里,我和一福还在凤姐家呢,到了今天早上两点多钟才走。你不用多想,他可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罗兰摇着头说:“那他说的话,可实在是太准了。三天之内呀!第二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简直是神了!” 栗光英快乐地笑着说:“你不知道,他神的事可多了。我就遇到好几次。今年四月,我去瑞丽赌石。我在那里看来看去,就看中一块石头。妈呀,那块石头要五十万呢!老板就是不肯降价。我看了好长时间,心里那个犹豫呀,转来转去的。万一赌输了,我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我一抬头,那个傻缺,一副傻样子,就笑着向我点点头。我那时也成傻子了,他一点头,我就买下来了。后来我问他,你为什么点头。他说,只要是美女看着他,他就点一下头!” 罗兰咯咯地大笑起来,“这个乔律师可真逗。” 栗光英接着说:“我当时对他说,你这个傻缺,你瞎点头是要害死人的!” 罗兰笑眯眯地看着她,“后来呢?”其实,她心里已经预感到是什么结果了。 栗光英夸张地瞪大眼睛,双手比划着说:“后来,赌石行把那个石头锯开一看,妈呀,满绿!无绺!” 罗兰大叫起来,“那就是翡翠呀!那你不是挣着了吗!” 栗光英咯咯笑着说:“可不就是的,那一次,我挣了一大笔钱!把我给乐的!还有一次呀,我跟人家打牌,玩的是德州扑克。我要上卫生间,就让他替我一下。反正他输一把也输不了多少钱。嗨,你猜怎么着,那个傻缺,光顾看那个筹码了,就把筹码掉在牌上了,变成了暗投!” 罗兰疑惑地看着她,“那不就是闭着眼睛投呀。” 栗光英说:“可不就是的。他也吓傻了,手都哆嗦起来了。结果怎么着,最后牌一翻出来,那个傻缺,竟然凑成一把‘铁支’,四个10!好赢了一大把!” 罗兰大笑起来,“没想到,乔律师运气这么好。” 栗光英眯起眼睛说:“你要说他运气好吧,可他也是贼精贼精的。你看,他给凤姐策划的两步走离婚方案,是不是贼精贼精的?还有,他给咱们策划的两步走投资方案,是不是贼精贼精的?” 罗兰想了一下说:“还真是的。我就一直挺奇怪的,袁姐那么高大上的人,就特别拿他的话当回事。前天夜里,乔律师一说明天、后天、大后天,袁姐立刻就认可了。没想到,今天就应验了。” 栗光英又低声说:“还有呀,伊都的马总,博远的项总,那是随随便便请人的吗?却都聘请他这个傻缺当法律顾问,是不是说明他真有一点邪的。” 罗兰说:“还真是的,乔律师可真叫人看不出来。” 这时,栗光英说得有点声情并茂了,夸张地说:“跟你说吧,有时,我都奇怪了。他就是那么一个傻样子,说话还有点结巴,也不知他是运气好呢,还是真的贼精。告诉你,这次要不是他劝我,我可能不会往这里投资。妈呀,那么多钱,万一赔进去了,我哭都来不及了。” 她们都低声笑起来,互相推来推去的。ST星信一跌停,她们的心情都变好了。 这个时候,正坐在报社大办公室里的姜丽萍,心情也变好了。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现在正处于极大的犹豫之中。她在证券行里干久了,一看到股市里的机会,心里就会冒出强烈的投资冲动,就像一头饿狼看见动物的尸体一样,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 她犹豫好一会儿,就给葛涛打电话,小声说:“喂,葛涛,你注意到没有,那个沪市4412,他妈的也跌停了!” 葛涛说:“我看见了,它们是关联公司嘛。喂喂,你想怎么着?不会是……” 姜丽萍的红嘴唇扭到了一边,几乎是咬着牙说:“妈的,臭葛涛,还真让你给猜着了!我现在就想买这个股!抄底!” 正在电视台剪辑室里的葛涛回头看了一眼,两名剪辑师坐在另一边的剪辑机旁,正头挨着头商量着剪辑一部片子。他用手捂着手机低声说:“丽萍,你疯了你!不怕给自己找麻烦呀!万一你们被盯上,可就真有麻烦了!” 姜丽萍低声喝斥道:“你闭嘴!没有一句好话!好了,我不问你了!” 葛涛还在电话里“喂,喂”的时候,她已经挂断电话了。 现在,姜丽萍就坐在她的小格子间里,紧张地思考着这件事。年初的时候,她和袁诺芳一番商量,决定悄悄买入沪市4412。妈的,整整过去半年时间,她不仅没有挣到钱,还被一个神秘人给盯上了!迫不得已,她和袁诺芳都把沪市4412割肉给卖了!让她损失了好大一笔钱!她现在想起来还肉疼! 她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今天有了机会,明天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想到这里,她猛地抓起电话,一边看电脑屏幕,一边连续按键。一分钟后,电话里终于传出提示的声音:“您,买入,沪市4412,三十万股,已成交。” 姜丽萍用力挂上电话,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四面乱转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这是袁诺芳的股东账号和密码。她只略略地犹豫一下,就又拿起了电话。她心里想,妈的,要买一起买,要挣钱大家一起挣!省得将来落你的埋怨!袁姐,将来挣了钱,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她又是一番操作。 这个时候,袁诺芳坐在她的玻璃小办公室里,来回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和沪市4412,心里十分疑惑和不安。她现在还不知道ST星信已经失火了。她只是被这两只股同时下跌并且跌停,给吓住了。这时,她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她拿起电话听了一下,说:“好,谭总,我这就过去。”她放下电话向外走。 袁诺芳很快出了交易室,匆匆穿过走廊,直接进入谭森的办公室。 谭森的眼神永远都阴阴的,他向办公桌对面的靠背椅点了一下,示意她坐下。 袁诺芳谨慎地看着他的脸色,猜测他的用意,说:“谭总,什么事?” 谭森向她点点头,平淡地说:“袁总,是这样,我刚刚接到客户的电话。” 袁诺芳警觉起来,已经意识到是沪市4412的客户,但她还是问:“哪个客户?” 谭森很不满地瞥她一眼,“还有哪个客户!沪市!” 袁诺芳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说:“噢,是沪市4412,客户想怎么着?” 谭森淡淡地笑着说:“客户在电话里说,咱们对沪市4412做得不错,已经下跌七毛多钱了,达到她要求的五到八毛的目的了。她很感谢。所以,客户的意思,今天就结束对沪市4412的打压。”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7、 他比算命先生还准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心里有事,不想在这里多耽误,立刻就说:“好,我听明白了,客户已经达到目的了。我这就告诉秦仁,叫他抛出所有股票,看看还剩下多少资金,然后,我再来告诉你一个总数。”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谭森却脸色阴阴地看着她,“袁总,你怎么这么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袁诺芳连忙坐下说:“对不起,对不起,谭总,您还有什么指示?” 谭森沉默一会儿,脸上却露出异样的微笑,又说:“刚才,我还接到公司董事长的电话,他指示,你的优选基金,从今天开始,悄悄收购沪市4412。” 袁诺芳震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她急忙问:“为什么?这只股有什么……”此时,她脑子里却转着神秘人给她打的电话。如果神秘人的电话是来自公司董事长,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她转念一想,就感觉这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公司董事长知道她曾经收购过沪市4412,可能早就对她不客气了。但她仍然紧张地看着谭森。 谭森向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袁总,你也不要感到太奇怪。你这个意思,我也问过董事长,为什么收购它?但董事长一句话就把我堵回来了。他说,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所以,你什么也不要多问,回去执行吧。” 袁诺芳虽然极其疑惑,但她也明白,不可能从谭森嘴得到更多情况了。她努力保持平静,离开谭森的办公室。 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沪市4412,焦虑和疑惑已经如水一般淹没了她。她心里的疑惑是,这个沪市4412,真有什么重大利好吗?公司高层也判断出这个股可能和第二批成立的自贸区有关系吗?她完全拿不准。 她心里另外一个焦虑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不是公司里的人?还有谁知道她买过沪市4412?难道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和今天公司开始做多沪市4412,难道是一盘大棋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想不清这个情况。 这时,秦仁却悄悄走进她的小办公室。袁诺芳一回来,他就看出来了,她心里有事。他就是想来探探,她有什么事!或者说,外面出了什么事! 所以,他谨慎地说:“袁总,沪市4412已经跌停了。” 袁诺芳抬头盯着他。这个时候,她更感觉到这个人的危险。但至少眼下,她还拿他没办法。她问:“你全抛出去了?” 秦仁向她点点头,“明天就到报告期了,所以,我今天全抛出去了。” 袁诺芳沉吟了一下,轻声说:“秦仁,对这个沪市4412,你抛了就抛了。但从明天起,不再抛了。你要反手做多,开始收购。是小笔低位收购。” 秦仁非常意外,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袁诺芳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也问过谭总这句话,为什么要反手做多?但谭总一句话就把我堵回来了。他说,这是他的决定,所以,你什么也不要问,回去执行吧。” 秦仁惊讶地看着她,似乎还不甘心,又问:“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原因?” 袁诺芳目光严厉地瞪着他,“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对你说!现在就去执行吧!” 秦仁其实非常恐慌,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谭森和袁诺芳,这两个对头都不信任他,这让他的处境极其不利! 到了这天下班的时候,袁诺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起包就向外走。 她从保管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开机,一边往外走。手机里突然跳出一条短信:“星星失火。”她看着这条短信,又是吃了一惊。 袁诺芳非常疑惑。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都叫她疑惑。这边ST星信失火,那边梅美云立刻就说停止打压沪市4412,这也太巧了!ST星信失火,是人为的吗?这把火,太奇怪了!那边梅美云说停止打压沪市4412,这边的公司老总却要开始做多!最让她疑惑的,就是ST星信的跌停!这可能和它失火有关。但如果这把火是人为的,就说明有人要对它下手了! 她开车驶上大街的时候,心里的疑惑已经乱成了一堆浆糊。如果有人先手拿下ST星信,她,还有‘光福’公司的投资计划,将彻底完蛋!这种情况,让她心里有危机重重的感觉。 但是,这个时候,“光福”公司里,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栗光英和罗兰,还有三个操盘手,正在清点今天收购的股票。在这一天里,虽然栗光英和罗兰都压制着三个操盘手,让他们慢一点收,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她们都判断,今天还是收进来不少。几天前那种怎么也收不进来的情况,早已烟消云散了。 王五在电脑上统计出今天买入的数量,那个数字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栗光英看得清清楚楚。但她还是回头大叫:“阿兰,我们今天买入了多少?” 罗兰在另一台电脑里做着统计,大声说:“我们今天买入了一千三百万!” 栗光英抡着胳膊跳起来,又叫道:“阿兰,你说我们今天买入了多少?” 罗兰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她说:“栗姐姐,我告诉过你了,是一千三百万!” 栗光英上下摆着胳膊,像一只要飞起来的鸟,转着圈说:“是,是,你说过了,是一千三百万。等等,你说的是多少?” 罗兰就咯咯地大笑起来,说:“栗姐姐,你脑子坏掉了!我告诉过你了!” 栗光英向她大叫:“就是坏掉了!脑袋里都是一锅粥了!是一千三百万,我怎么也记不住了。对了,对了,你说咱们买入了多少?” 这下子,两个人都肆意地大笑起来,瘫倒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的。 那三个操盘手也拍着手,幸灾乐祸地笑着,还用力跺着脚。 这时,金艳妮冲了进来。她一身五彩缤纷的薄纱衣服,都如旗帜一般在她身后飘了起来,就像一只刚刚飞舞进来的花蝴蝶。她一看见操盘室里欢乐的情况就明白,今天是大吉大利的一天,她们终于逢凶化吉了。她此时正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万分惊奇地说:“栗姐姐,阿兰,是后天吧?今天不就是后天吗!” 栗光英跳起来向她叫道:“金姐姐,今天就是后天!是第二天!” 金艳妮把她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那么夸张地叫道:“哎呀,栗姐姐,真让乔律师说着了,三天里肯定要有变化,果然就应验了!是不是呀!” 她这么一说,栗光英和罗兰也瞪大了眼睛。其实她们早就想到这个事了。现在金艳妮一提,也让她们想到其中的奇异之处。 罗兰静静地看着栗光英,“栗姐姐,你说,乔律师怎么知道这三天里出事?” 栗光英一下子就想到昨天夜里乔一福的傻样子。他当时说,他也不知道。她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能愣怔地看着她们两个人。 金艳妮接着说:“是不是?乔律师说三天之内就会有结果,可偏偏今天就出了事。为什么呀?” 罗兰也说:“栗姐姐,最要命的是,他还说过,ST星信总不会失火吧。可是,ST星信偏偏就今天失了火!他是怎么知道的?” 金艳妮叫道:“老天,他说要出事就真出事了!他比算命先生还准呢!” 栗光英看着她们,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只能怔怔地看着她们。 金艳妮又神秘地向前伸出头,盯着她们说:“前天夜里,我就挺奇怪的,袁姐说,乔律师,你就说我们怎么办吧!妈呀,我怎么也想不出来,袁姐那样的人,精明到极点的人,竟会这样问乔律师,你们说是不是?” 罗兰和栗光英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一点怪怪的。看上去那么傻的一个人,竟然把他们这么多人纠集到一起,共同出资组建了“光福投资”。她们奇怪的是,她们居然都同意了,好像她们就是一群不长脑子的傻瓜! 金艳妮来回看着她们,就忍不住猜想,她们可能都不想说吧,或者有什么不想说的理由吧。她就问:“乔律师呢?来了吗?” 栗光英摇摇头说:“他还没来呢。” 金艳妮的大眼睛闪了又闪,也看出这个问题问不出个结果,就说:“对了,栗姐姐,咱们的照取回来了?” 栗光英立刻说:“取回来了,取回来了。” 她冲进自己的办公室,把她们的执照取出来,给她们看。三个姑娘都赞叹起来,不住地念着:“光福科技创新投资公司,妈呀,太好了!” 金艳妮妖娆地笑着,把身体扭出了几道弯,“哎呀,栗姐姐,我今天实在是有点事,要不然我就取回来了。你看看,还让你跑了一趟,真是的。” 栗光英一看见她那个样子,就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快成癞蛤蟆了,看在她帮忙办照的功劳上,也只得忍着。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8、 她对这个神人太好奇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模仿着金艳妮的样子,也扭着腰,也万分妖娆地说:“哎呀,金姐姐,你是不知道,今天李处长看你的面子,跟我可客气了。还说呢,金经理怎么没来呀?你看你在李处长心里,地位得有多高呀,人家还挺惦记你的呢。这个照多亏你了,我去了就拿回来了。” 这下子,妖娆的金艳妮就更加妖娆了,那么夸张地笑着,一张红嘴唇张得有葫芦瓢那么大,说道:“哎呀,栗姐姐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面子呀。我也就是嘴巴甜一点,脸上笑容多一点罢了。找他们办事,总要好一点吧。” 栗光英大笑着,不住向她伸出大拇指,“金姐姐,你就是了不起嘛。” 她们正这么说笑着,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冲了进来。她们满脸都是惊喜的表情,一进门就欢叫起来,然后互相击掌庆祝,还哇哇地叫道。 袁诺芳大叫:“英子,咱们今天收了多少?” 栗光英脸色红红地叫道:“咱们今天买入一千三百万!” 所有人都高举双臂,又是一阵欢呼。 袁诺芳又问:“咱们现在有多少了?百分比?” 栗光英得意地说:“咱们现在有百分之七了!明天再买入百分之三,咱们就够了!就是第一大股东了!” 袁诺芳到底是基金大经理,问的都是关键问题。她紧盯着栗光英,又问:“咱们的资金够了吗?是不是够了?” 栗光英大笑着一拍她的手,“肯定够了!还会有剩余呢!” 袁诺芳似乎还有一点不相信,就回头去看罗兰,“是吗?” 罗兰咯咯地笑着,“袁姐,你不要不放心,我和栗姐姐都算过了,咱们的资金肯定够,还有剩余。袁姐,咱们的第一步肯定能走成!” 她的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阵欢呼,互相击掌欢庆,又一个接一个地拥抱。每个人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他们已经有百分之七了,这就是最大的喜讯了。 这时,就听见金艳妮长长的一声尖叫:“乔律师,你来了!” 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只见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满头乱发,正站在门口,傻呆呆地看着大家。所有人都欢呼着向他涌过去。那个情景很壮观,所有美女都至少比他高半头,她们就如花海一般一下子就把他淹没了。她们尖叫着把他东拉西扯,几乎把他扯倒在地了。 大家都向他喊:“乔律师,乔律师,你怎么知道今天要出事?你怎么知道?你快对我们说!我都想知道!” 乔一福终于站稳了脚跟,就眨着他的小眼睛,四面摇着头,摆着手,结巴说:“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是瞎说的。” 他这句话立刻遭到所有人的抗议,她们就像吵架似的围着他喊叫。 姜丽萍用力摆着手,大声尖叫:“都安静!都安静!听我来问问!” 房间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嘻笑着,看着乔一福和姜丽萍。 姜丽萍就像一个要吃人的女鬼似的,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过去,脸上摆出狡诈的笑容,一双大眼睛闪着凌厉的光,两片红嘴唇很凶地撇到一边。 她盯贼似的盯着他,妖声说:“乔律师,前天夜里,你话也说过了,大家也都听见了,说的就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是不是?今天就是你说的后天,是不是?今天还就偏偏出了状况,ST星信失火了!让英子一下子买进来百分之四!我们就想问你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周围的人都怀着同样的好奇心,把中间的乔一福扯来扯去,又是推又是搡,乱七八糟地问:“就是呀,就是呀!你说一说!你怎么知道的?” 姜丽萍向四周摆着手,仍然嘻笑地说:“乔律师,你听到没有,这可是大家的要求。你给我们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乔一福又尴尬又无奈地说:“我……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我真的不知道。” 姜丽萍和他脸对着脸,又逼问:“那你为什么说明天后天大后天?” 乔一福恐慌地看着她,又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嗫嚅着说:“我……我就是瞎说的,我……我哪会知道会……会出事。我是瞎说的。” 姜丽萍仍然不肯放过他。袁姐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一个神人,当时自己还不服气,现在自己也得把他当一个神人了。她对这个神人太好奇了。 她说:“你得了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的话也应验了,还装什么装,你为什么那么说?快说!” 这下子,栗光英可就不高兴了。这个狐狸精,勾走了葛涛,也就算了。葛涛除了帅一点之外,就是一个垃圾,勾走也就勾走了,没什么了不起!现在她又对自己的朋友发狠,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想到这里,她就挤了过来,把姜丽萍一推,向她叫道:“你干吗!你想干吗!” 姜丽萍也不客气,瞪着她说:“我就是想问一问!不可以呀!” 栗光英像只斗架的小公鸡似的,向她横眉立目,呲出一口小牙齿,叫道:“你凭什么问他!怎么又是你!你干吗总是跟他捣乱!你不服气是不是!” 姜丽萍同样伶牙俐齿地说:“怎么了,我问一下不可以呀!大家都想知道,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说出来给大家听一听,有什么不可以的!” 栗光英伸出尖尖的食指,几乎指到她的鼻子尖上,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他就是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告诉你!一福,就是不告诉她!看她还能怎么着了!” 这下子,这两个泼辣美女就如针锋对麦芒似的争吵起来了。 这期间,心里最清楚,也最糊涂的,就是袁诺芳了。她早就知道傻乔是个神人,关键时刻,他说的傻话就是管用!但是,为什么呢?这是她心里最糊涂的地方。她也想弄个明白。但眼下姜丽萍和栗光英争吵起来,就让她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栗光英这个小丫头,似乎挺在意傻乔的。她喜欢他吗?她是他男朋友吗?前天夜里,她可没承认这一点呀!他妈的,这里边还有一个情况呢,老娘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拿下傻乔呢!如果中间插进来一个栗光英,这个事就很扯蛋了!所以,这期间她一直注意着乔一福,又回头盯着栗光英。 乔一福还是那个傻样子,不认识他的人,绝不会多看他一眼。现在,他来回劝着栗光英和姜丽萍,却一点作用也不起。 姜丽萍叫道:“你凭什么拦着他!” 栗光英同样叫道:“我就是拦着他!就是不让他告诉你!你怎么着吧!” 姜丽萍旧话重提:“他是你什么人呀!你怎么这么在意他呀!心肝宝贝呀!” 栗光英可不上她的当,立刻回击说:“他……他是光福的董事长!怎么了!你就是应该尊重一点!” 姜丽萍反唇相讥:“你又来这一套!今天不行了!我们大家都想知道,对不对!”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葛涛就有点呆不住了。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女友,一个是前女友。现女友是他肯定想要的,但对前女友,他心里还是有点挂念。现在,现女友和前女友刀枪剑戟地杀了起来,怎么着都让他心疼。 他急忙挤过来劝说:“丽萍,丽萍,别这样。不要问了。英子,你也别生气。” 可是,姜丽萍根本听不进去,仍然和栗光英互不相让的争吵,其他人也都乱七八糟地喊了起来,有劝的,有拉的,还有高声问的,互相推来拉去,乱成一团。 这时,袁诺芳就忍不住了。她们的投资计划刚刚取得一点进展,内部就这么争吵起来。将来再遇到什么问题,还不知要怎么乱呢。她是个明白人,年龄又最长,再不出面说句话,就不行了。 想到这里,她推开前面的人,挤到中间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再争了,乔律师不想说,就算了。有些事,不清楚最好。” 姜丽萍还不甘心,说:“袁姐,你就不感到奇怪吗?他说这三天里要出事,今天就真出了事!为什么呀!我们问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袁诺芳就抓着她的胳膊使劲捏了捏,大声说:“好了,好了,你也别问了。还是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事,不清楚最好。你要真问清楚了,反而没用了。” 姜丽萍瞥了她一眼,就猜到她的想法。也许,就是傻乔说的傻话才管用。袁姐说过,傻话你能多问吗?那不是你傻吗。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出声了。 这时,栗光英的手机响了。她听了一下,拚命向大家挥着手,“安静,安静,都安静!” 葛涛就笑嘻嘻地问:“英子,怎么了?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姜丽萍虽然没说话,却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栗光英放下手机说:“凤姐来了,在楼下。她买了酒,叫咱们下去拿。” 这下子,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咱们就差酒了。走呀,走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9、 冒傻气也能冒出神机妙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大家都欢呼着涌出了门,在走廊和电梯里还大声喧哗着,一片欢笑。 等大家说笑着涌出楼门,只见凤姐双手叉腰,唬着一张脸,站在出租车旁。 她撇着嘴说:“你们干什么呢!我足足打了五分钟电话,你们就是听不见!你们都聋了是不是!真是气死我了!” 所有人都嘻嘻哈哈向凤姐说着抱歉的话。 金艳妮说:“凤姐,你真是太好了,想的真周到,还给我们带来了酒。凤姐,让我亲亲你。”她这只花蝴蝶就扑了上去,抱着凤姐就亲。 姜丽萍刚才生的气,只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笑着说:“凤姐呀,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们刚才太高兴了,都快乐疯了。”她又捉住凤姐一只手,那么可爱地摇了起来。 栗光英仍然是一副辣椒模样,她把俞凤媛一推,“臭凤姐,你嚷嚷什么呢!我们光顾着高兴了,没听见你的电话。” 俞凤媛还有一点生气,把她精致的下巴左一歪,右一歪,撇着嘴说:“你们高兴,我也要高兴呀!光嚷嚷就算高兴了!一点脑子也没有!”她这么说着,就打开出租车行李厢,一手叉着腰说:“把这些东西,都拿上去吧!光咧着嘴笑,算哪门子高兴!举杯相庆才是真高兴呢!” 美女们往车里一看,都高声欢叫起来。 车厢里是五瓶红葡萄酒,分装在五个纸袋里,一看就是高级品牌。另外还有两个纸箱子,不用说,肯定是各种精美食物了。在搬东西上楼这件事,美女们是最有自知之明的。她们一人拎了一个纸袋子,就嘻嘻哈哈说笑着上楼去了。 乔一福和葛涛向车里看了看,就各搬起一个沉重的纸箱子,往楼里走。 进了电梯,葛涛就斜眼看着身边这个小律师。就是因为这个傻子,差点让他给袁姐磕头。妈呀,也亏袁姐不计较这些,万一真让老子给她磕头,那成什么了!可是这个傻子,冒傻气也能冒出神机妙算来,也太邪门了! 所以,他就撇着嘴问:“喂,我问你话呢。你真不知道呀?” 乔一福眨着眼睛,一副傻相,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葛涛让他给气着了,大声说:“明天后天大后天呀!还有什么!” 乔一福终于明白了,就苦笑着说:“涛哥,我……我是真不知道,前天夜里,就……就是瞎说的,赶……赶上了,凑巧。” 葛涛恶声问:“你是瞎说的?” 乔一福痴呆地向他点着头,“就……就是瞎说的。我……我都笨得不行了,我哪里知道会出这种事,那……那我不成神了。” 葛涛那两片嘴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拧了。仔细看看这个傻子的模样,确实没有卖弄的意思。就歪着嘴说:“看不出来,你还真有点邪门,瞎说还能说到点上,真有你的。你真是瞎说的?” 乔一福急忙说:“真的,真的,真的是瞎……瞎说的。” 乔一福和葛涛抱着纸箱,一直走进公司的小会议室里。那些美女们,都站在会议桌边,嘻嘻哈哈地议论说笑着。他们把纸箱子放在会议桌上,一打开,所有美女都欢呼起来了。 一个箱子里是杯盘刀叉等餐具,还有用绵纸包着的高脚杯。另一个箱子里最让人惊奇,竟然是烧鸡、烤鸭、卤牛肉、香肠、培根、青笋、酱瓜等等,都用铝箔纸整整齐齐地包着。还有沙拉酱、番茄酱、酸辣酱、蛋黄酱等等,都用各种新奇的瓶瓶罐罐装着。此外还三明治、蛋糕、蛋饼、蛋卷等食物,都用纸盒装着。 所有美女们都招摇地扭摆起来,一边快乐地说笑着,一边轻挽香袖,俏展玉指,就动起手来。美女们干活,是一定要把自己干的活说出来的,好让别人知道。 袁诺芳伸手拿起烧鸡,大声说:“我来拆这只烧鸡,我干这个最熟练,保证骨肉分离,叫你们吃起来方便。”她抓着那只鸡就大撕大扯起来。 金艳妮从箱子里找出一块小菜板和一把小刀,奋不顾身地说:“切肠,切牛肉,还是我来吧。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切了手。姜姐姐,你把肠递给我。” 姜丽萍把一大包香肠递给她,说:“小艳妮,你刀工怎么样呀?千万不切成砖头那么厚。哎呀,这里有这么多酱,我都给摺在小碟子里吧。你们瞧呀,这些小碟子真好看。” 栗光英从箱子里拿出一摞盘子,说:“咱们把所有吃的都放在盘子里,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多好呀。”她伸手抄起一瓶葡萄酒,直接放在葛涛面前,还瞪起一双黑眼睛用力盯了他一下。 葛涛讪讪地笑着,说:“我来开酒瓶,我来开。” 罗兰最安静,无声地擦拭高脚杯和刀叉,并且一一摆放整齐。她时不时的就看乔一福一眼,看着他添乱似的给别人帮忙,就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乔律师是遁世高人?还是好运冲天?他怎么就说得那么准?不过,袁姐那么信得过他,可能也是有道理的。 在这些忙乱的美女中间,俞凤媛自恃功高,仰着玉一般的下巴左右督察。她翘起兰花指,拈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妖艳地嚼着,张扬地说:“我可告诉你们,这个酒两千块钱一瓶呢,今晚都得给我喝了,谁也不许退缩!” 金艳妮叫道:“对呀,对呀,我们今晚要喝一个痛快!” 一番乱糟糟的忙碌,所有食物都准备好了,摆了满满一大桌子。高脚杯里也斟上了酒。大家笑着都举起酒杯,互相看着。 袁诺芳大声说:“来呀,祝我们旗开得胜!干了!” 一阵叮当碰杯声,所有人都尖声叫嚷,欢呼着喝了酒。 俞凤媛一放下酒杯,就说:“小光英,我听说,今天咱们买进来好多股票,买了多少呀?” 栗光英欢笑着说:“凤姐,我告诉你,咱们今天一共买一千三百万!现在,咱们已经有百分之七了。明天再买进来百分之三,咱们就够了!” 所有人再次欢呼起来,又互相碰杯喝酒。小小的会议室几乎被她们的尖笑声掀了房顶。美女们都花蝴蝶一般来回碰着杯。 这时,俞凤媛又问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她说:“小光英,明天还会跌吗?”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互相看着。如果明天不跌,她们的资金可能还是有点问题的。她们都看着栗光英,看她怎么说。 栗光英却转着眼睛看着罗兰。她问:“阿兰,你说,明天会不会跌?” 罗兰小巧精致的脸上是冷若冰霜的镇静。她不动声色地说:“栗姐姐,我相信,明天还会跌,并且会跌停!” 袁诺芳也瞪着眼睛说:“阿兰说的对,明天还会跌!一定会跌停!” 这下子,栗光英也有了底气,说:“对,明天还会跌!明天我们就能买够!” 姜丽萍也大叫:“明天我们就能控制ST星信!肯定的!实现我们的第一步!” 所有人又举起酒杯,连声高叫:“跌停!跌停!控制ST星信!”她们欢呼着,继续和身边的人碰杯喝酒。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红红的。 这个时候,一直缩在墙边的乔一福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傻傻的笑容。不过,他并不像别人那么兴奋。 这时,金艳妮一声高叫,就端着酒杯,在房子中间跳起欢快的XJ舞来了。可以看得出来,她舞蹈功底相当好,旋转起来也别有妖娆风采。所有人都唱了起来,“我们XJ好地方呀,嘿,我们XJ好地方呀……”她们踏着脚,为金艳妮打着节拍,也跟着她转来转去,互相欢笑着。 葛涛一手拿着一个酒瓶,不断给大家斟酒,说:“喝呀,敞开了喝!” 这个时候,乔一福心里原本就不多的兴奋已经全部消失了。他端着酒杯退到墙边,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忧愁地看着大家。他研究了很长时间的证券,此时终于察觉到,其中的风险,真是比天还大呀! 一直和别人碰杯喝酒的罗兰,心里总是在琢磨着乔律师。她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乔律师。现在,她也看出来了,乔律师并不像别人那么高兴。她端着酒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问:“乔律师,怎么不和大家一起跳?” 乔一福没说话,却向她露出苦恼的笑容。 罗兰眯着眼睛,细心地看着他的表情,小声问:“怎么了?” 乔一福咧开嘴,同样小声说:“阿兰,这个……这个……ST星信这把火,烧得实……实在太糟糕了!”此时,他脸上的忧虑已经藏不住了。 在所有人中,罗兰是最冷静也最聪明的,她立刻听明白乔律师话里的意思了,ST星信一定还有她想不到的情况。她想到这里,就急忙抬头去看袁诺芳。 其实,袁诺芳也一直在注意乔一福。他说的傻话,果然就应验了,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她看见罗兰忧虑的眼神,就向这边走过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230、 我们会不会赔钱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问:“阿兰,你们在说什么呢?” 罗兰并没有回答,却回头盯着乔一福,看他怎么说。 乔一福有些尴尬地向她笑了笑,小声说:“袁姐,今早这……这把火,ST星信一定损失很惨重。将来,我……我们要是控制了这家公司,能……能把它恢复过来吗?电视里说,是星信公司最……最主要的一个车间被烧毁了。我……我们能把它恢复过来吗?” 袁诺芳一时没说话。但她很明白,如果ST星信不能恢复过来,对她们的投资计划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罗兰冷静地盯着他说:“乔律师,不是这把火,栗姐姐也买不了这么多股票。” 乔一福却忧虑地说:“阿兰,如果它……它恢复不过来,我们的资金,就……就全套在里面了!” 袁诺芳和罗兰都有些震惊地看着他。罗兰心里更紧张一些,她收回海洲数据的愿望,目前正遇到了危机。 其他人也注意到他们的神色,都逐渐聚集到他们身边。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有些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袁诺芳目光严厉地扫了大家一眼,说:“来吧,来吧,我们都坐下。现在有新情况了,我们要商量一下。” 刚才还在欢笑的人,现在都如木雕一般在桌边坐下,都是很担心的样子。 俞凤媛小声问栗光英:“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栗光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先坐下吧,听他们怎么说。” 袁诺芳轻声说:“刚才,我们光顾着高兴了,都没往深里想。是乔律师看到了危险。ST星信这把火,确实让我们买到了便宜股票,但也给ST星信造成重大损失!现在来看,如果我们明天继续买入,就能控制ST星信。但今后,我们如果不能把ST星信恢复过来,它的股票还会下跌!我们的资金就会套在里面!我们可能会有损失!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金艳妮张开两片红红的嘴唇,睁着大大的眼睛,首先开口说:“套在里边?我们的资金?乔律师,我们会不会赔钱呀?” 袁诺芳瞪她一眼,“套住了就会赔钱!这是肯定的!我们虽然可以控制博远电子的百分之二点四,但阿兰的第二步就没办法走了!” 罗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也比刚才更白了。这是她等了四年的机会呀! 栗光英首先想到的,是她投入的资金。一千五百万呀,这可不是小数!她看了看袁诺芳和罗兰,就看出她们都没什么办法,就回头问:“一福,你快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大家,勉强说:“英子,我……我也不知道。” 俞凤媛立刻叫了起来,“那,我们投入的那些资金怎么办?” 金艳妮也叫了起来,“对呀,我们的资金怎么办?会不会全赔进去?” 会议室里有点乱了,每个人都小声议论着,也有点慌张了。 栗光英尖声叫道:“你们都别吵吵了!有什么用!说最主要的!一福,你就说明天开市,我还买不买吧?” 乔一福仍然苦恼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姜丽萍叫道:“为什么不买!ST星信怎么样先不说,明天还要下跌,我们继续买才会摊低成本!这个账你算过来没有!” 对姜丽萍的话,栗光英当然是要反击的,哪能让你来质问我!她大声说:“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还要不要控制ST星信!” 罗兰立刻说:“栗姐姐……”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了。她明白,有的时候,再英明的决策也要看大势所趋。如果大家都抱着撤退的打算,她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的。所以,她现在只能看着乔律师了。 金艳妮也叫了起来,“乔律师,你倒是说话呀,我们该怎么办!” 可是,乔一福却嗫嚅着看着大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姜丽萍可不管栗光英正瞪着她,一根直肠子的性格又暴露出来。她撇着嘴说:“乔律师,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果然,栗光英就不客气地向她叫起来,“什么叫装呀!谁装了!” 姜丽萍还想说话,却被袁诺芳拉住。已经到这种时候了,还扯那些闲篇有什么用!她大声说:“都不要说话!都别说了!静一静,听乔律师怎么说!” 这时,会议室里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乔一福。他前天说的话,今天就应验了。现在谁也不会轻视乔律师说的话。 乔一福仿佛傻了似的看着大家,一个一个地看过来,最后看着栗光英,小声说:“英子,咱……咱们,已……已经开弓……” 栗光英的黑眼睛一闪一闪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回头了!” 乔一福满脸都是恐惧的表情,仿佛哆嗦似的向她点着头。 袁诺芳精神一震,这个傻乔的话,她是一定要听的!她接口说:“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不能回头了!谁不同意!就说话!” 姜丽萍立刻说:“我同意!至少可以摊低成本嘛!” 罗兰静静地站起来,冷静地看着大家,轻声说:“我同意!如果赔钱,我认了。” 金艳妮左右看着,说:“那,那,我也同意。” 栗光英看着大家,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既然这样,我明天还要继续买入?要不要?”她的眼睛仍然盯着乔一福。 乔一福向她点头说:“英子,咱们……已经开弓……” 栗光英站起来,有点恶狠狠地盯着大家说:“我明白一福的意思了。是不是绝境,是不是死路,我们要踏进去才能知道!” 袁诺芳也站起来,高叫一声:“对!就是这个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座的人互相望望,都没有反对意见。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虽然还有一些疑虑,但这就是大势所趋,是谁也不能阻止的。 这时,袁诺芳倒了有一些疑惑。她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跟阿兰说?你看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她只有二十岁!” 乔一福向罗兰露出一副可爱的傻笑,出人意料地说:“袁姐,以后,阿兰要……要当ST星信的董事长,她……她应该知道。”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问题,桌边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也互相看着。 葛涛数数似的四面指点着说:“还真是的。袁姐、丽萍和艳妮都要上班,肯定不行。我也不行,也要上班。英子要管理咱们的资金。凤姐肯定不会干这个事。乔律师,你能当这个董事长吗?”他说这个话时,嘴巴已经歪到一边去了。 乔一福嘻嘻地向他笑着,“我……我不懂企业管理,一点也不懂。阿兰懂。” 葛涛说:“阿兰,那就只有你去了。妈呀,你以后就是ST星信的董事长了!” 桌边的人都怪异地笑了起来。阿兰是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ST星信的董事长,却只能她来承担了。她可只有二十岁呀! 罗兰平静看着大家,沉稳地说:“涛哥,我知道。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承担。” 袁诺芳的眼睛在乔一福和罗兰的脸上转来转去。她没想到的事,这两个人都想到了,这是她最没想到的事。他们一个是傻乔,一个是未成年的小女孩,这个世界不是疯了,就是我傻到了姥姥家!我居然都没有想到! 这时,金艳妮也闪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妖声说:“乔律师,你考虑得好仔细呀,连这些事都想到了。” 乔一福咧开嘴傻傻地笑着,“我……我也是……刚刚想到的。” 袁诺芳看清眼前的形势,就说:“好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必须走到底!来,都来,倒上酒,我们再喝一杯,鼓鼓士气!” 葛涛立刻站起来,给大家都斟满酒。他们举着酒杯互相注视着。 袁诺芳就说:“他妈的,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我们只能向前闯!必须闯过去!我们每人说一句话,然后干杯!乔律师,你先说。”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眨着眼睛想了一下,才说:“我……我估计,今后,总……总有想不到事,要……要我们去闯。” 袁诺芳接着说:“乔律师说对了。要让我说,没有高风险,哪有高收益!他妈的,我们就是冲着高收益去的!美女姜,该你说了!” 姜丽萍就把她的细腰扭了一下,撇着她的红嘴唇说:“要我说呀,今后不管有什么事,到了关键的时候,谁也别想装!”她说着,就看了乔一福一眼。 栗光英瞄了她一眼。现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坏了自己和大家的兴致。就说:“我来说一句吧,明天,ST星信最好跌得凶一点,我可要多买一点了!” 葛涛左右望着,“是不是该我说一句了?要我说呀,咱们的事,真是挺刺激的,来劲儿!真来劲儿!” 此时,俞凤媛翻着她媚光四射的大眼睛,娇滴滴的说:“那我说什么呢?我这么说吧,阿兰,凤姐的将来,就要看你的了!你必须成功!” 下载免费阅读器!! 231、 明天我们就能买够!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脸上露出纯洁美丽的笑容,向凤姐,也向大家举起酒杯,“希望凤姐,也希望其他的姐姐,都支持我。我一定要走到底!” 这时,金艳妮就蛇似的扭了起来,左看看,右瞅瞅,媚光四射地说:“那,该我说了是吧?我说什么好呢?这样吧,我……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是这样的,在老家吧,我有个表妹,人长得吧,不太好看。嗨,直说吧,她是特别不好看!就是个丑丫头,没办法的丑!这样一来呢,她就怎么也嫁不出去。后来,有人就开玩笑说,除非她遇上了人贩子,才能嫁出去。嘿,你们说这个事,我这个表妹吧,偏偏就遇上了人贩子。人贩子把她劫走了,想把她卖给许多又丑又老的男人,价格还特别便宜,简直就是白送的,但就是没有把她卖掉,怎么也卖不掉。那些人贩子实在没办法了,就又把她送回家来了。但是,到了她家门口,我这个表妹吧,是坚决不下车,怎么劝也不下车。她说,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卖掉,我什么时候下车!这下子,两个人贩子可就难办了。卖是肯定卖不掉的,她又坚决不下车。人贩子犹豫再三,终于说:算了,这车我不要了!嘿,这两个人贩子就这样下车走了。”说到这里,她就咯咯地笑起来,“你们没听明白吧?我要说的是,咱们既然上了车,就坚决不下车,非要挣回来不可!” 大家听到这里,才算回过味来,都大笑起来。 姜丽萍说:“艳妮儿,我们可都是大美女呀!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袁诺芳说:“美女都是美女,但我们都要有丑女的决心!不挣回来,决不下车!” 大家都笑了,乱七八糟地说:“对,对,不挣回来,谁劝也不下车!” 这时,袁诺芳高举起酒杯说:“来,不下车的美女们,碰一下,都干了!” 这一次,葛涛把剩下的酒分给每一个人,大家碰了杯,都喝干了酒。 袁诺芳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眼睛却瞄着乔一福。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是一种和这个傻乔很亲近的感觉,甚至,就是想把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她的心思,再次转到什么时候拿下傻乔的问题。妈的,老娘就是想拿下他! 她幽幽地笑着说:“乔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这时,桌边的美女们都回头看着乔一福,仿佛他是一个特别稀罕的物件。她们一看见他脸上傻傻的笑容,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了。 乔一福就那样傻傻地笑着,说:“我……我有件事,和……和大家商量。” 姜丽萍俏皮地歪着脑袋说:“哎哟,我的乔律师,还商量什么呀,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们肯定是同意的。” 栗光英那双黑眼睛又盯在她脸上了,那样子,姜丽萍再说一句话,她就要发作了。袁诺芳可不想再生出什么枝节来,就推了姜丽萍一下,不让她说话。 她说:“都不要说话,听乔律师说。” 乔一福说:“我……我想把咱们的计划,告诉伊都的马总。” 这倒是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桌边的人都直愣愣地看着他,猜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罗兰笑着说:“乔律师,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他和咱们的事,有关系吗?” 乔一福嘿嘿地笑着,小声说:“阿兰,其……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我只是,希望有一个后盾。马总就……就是一个后盾。” 金艳妮说:“乔律师,再有外人进来,会不会分走我们的利润呀?” 俞凤媛立刻瞪起眼睛说:“你瞎说八道!马总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以后我们有了麻烦,马总一定会帮我们!” 袁诺芳向桌边的人点点头,“我大约明白乔律师的意思了。现在来看,明后天我们就能收足控制ST星信的股票了。但ST星信的情况很糟糕,这把火烧得很厉害。阿兰,我们要想走出第二步,就必须把ST星信恢复过来。我感觉,我们可能真的需要一个后盾。” 姜丽萍说:“那还有什么说的,乔律师怎么说,就怎么办呗。” 栗光英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说:“不对,我们是一家正式公司,我们要做决定,都必须全体同意。现在表决,一福,我同意告诉马总。”她这么说着,就举起一只手,看着桌边的人。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也纷纷举起手,表示同意。 乔一福说:“那……那就这么定了。另外,我……我最近要出一趟差,有一个案子,要……要出去做调查。”他说着,就向俞凤媛看了一眼。 俞凤媛立刻举起手,“我同意,还有谁同意。” 姜丽萍咯咯地笑起来,“凤姐,乔律师要出门办案子,就不用我们同意了。” 俞凤媛鼓起她的红嘴唇说:“我就是同意。乔律师要干什么,我都同意!” 金艳妮又惊惊乍乍起来了,“哎呀,乔律师,你还要办案子呀?” 姜丽萍说:“不办案子,乔律师吃什么呀。” 袁诺芳就说:“以后,乔律师在公司里拿年薪了,就不用出去办案子了。” 乔一福点头说:“就是,就是,我……我现在还要办案子。这几天买股票的事,就……就请袁姐,阿兰,还有英子,多……多操心吧。” 栗光英把桌子一拍,大声说:“没问题,明天我们就能买够!” 到这个时候,光福公司的这次非正式会议已经结束了。这些美女投资人纷纷离开公司,走出写字楼。她们有人走向自己的汽车,有人大声地说笑着,结伙走了。寂静的街道上,就显出她们银铃似的声音。 袁诺芳站在楼门口没走,等着最后出来的乔一福。她嘴上撇出有点怪异的微笑,似乎很随意地说:“乔律师,我送你吧。” 乔一福惊喜地看着她,“袁姐,不……不绕路吧?” 袁诺芳笑着说:“不绕路,你就上车吧。” 乔一福笑着钻进车里,喜滋滋地看着她。袁诺芳发动汽车,很快就驶上大街。 袁诺芳开着车,心里却打着一个很扯的主意。说起来真的很扯,她到现在还在为如何拿下这个傻乔,打不定主意呢。她总不能说,咱俩开间房去吧,老娘就想和你干那个事!妈的,那才叫混蛋呢! 她想了想,就问:“傻乔,姐问你句话怎么样?” 他连连点着头说:“姐你说,问……问什么都行。” 那句很扯的话就在她嘴边转着,问出来的却是:“傻乔,跟姐说,你……你真的不知道?明天后天大后天是什么意思?” 乔一福就嘎嘎地笑起来,“姐,我……我你还不知道,都傻得不行了,哪……哪有那个本事。神机妙算呀?我连边也不沾。都……都是蒙上的。” 袁诺芳回头盯着他,“真的?” 他把脑袋一歪一歪地晃着,“就……就是真的。那天晚上,她……他们问得紧了,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就那么说了一句。姐,你可别笑话我。” 袁诺芳怎么都觉得,听傻乔说傻话,心里就是挺舒服的。她嘴里哼唧了一下,还是说:“傻乔,那姐问你一句话呗?你实话实说,行不行?” 乔一福那么诚恳地看着她,“姐你说,我……我一定实话实说。” 那句很扯的话,袁诺芳说出来还是拐了一个弯,“你……是不是喜欢英子?” 乔一福惊喜地张大了嘴,“哎呀,姐你看出来了?” 袁诺芳肚子里骂了自己一句,竟然问出这么蠢的话来。她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吧?”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我吧,喜欢是……是喜欢,就是……就是希望不大。” 在袁诺芳听起来,这简直就是一句混帐话!噢,英子漂亮,所以你说希望不大。老娘要拿下你,要跟你干那事,倒显得我还不如英子了?真是的! 她想了想就说:“傻乔,要是有这么一个女的,比英子嘛,还漂亮一点,个子呢,还要高一点,工作也不错,至于收入嘛,年薪至少两百万,你喜欢吗?” 乔一福就咯咯地笑起来,快乐地说:“妈呀,那……那就是月亮上的仙女了。不敢想,可是个不敢想。” 袁诺芳把嘴一撇,就说:“真是没出息!找女朋友嘛,当然要找好的了。见着好的就大胆去追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乔一福眨着眼睛说:“姐,我……我这个样子吧,啥都不行,又……又没本事。不敢想。”他傻傻地笑着,“真……真的不敢想。” 袁诺芳简直要没办法了,想献身都献不上!就说:“那你敢想什么?” 乔一福望着前面,一副很向往的样子说:“要……要是有一天,英子对我……对我……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下载免费阅读器!! 232、 他好像是你的对手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古怪地看着他,心里不由想到,他妈的,要想拿下这么一个傻小子,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事!总不能说,傻乔,你往姐身上冲吧,真是的!她继续开着车,不知该怎么诱导这个傻小子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傻小子乔一福的照片,却出现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大屏幕里。雪丽看着这张照片,第一句话就说:“没错,就是他!” 今天上午,雪丽让黛西搜集有关这个小律师的情况,黛西果然有手段,很快就查清这个小律师的情况了。大屏幕上的这张照片,就是她的成果之一。 雪丽一动不动坐在桌前,看着大屏幕里的乔一福,心里又是一阵迷茫和矛盾。不管她怎么看,他就是一个蠢头蠢脑的小民工。但是,他却是一个律师,并且是俞凤媛的律师。雪丽在美国生活多年,对律师都有不一般的警惕。但他怎么可能是律师呢?他怎么可能是俞凤媛的律师呢?媛媛要找什么样的律师找不到,偏偏找了这么一个小律师,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但是,昨天夜里,她很快就掂了出来,他不仅是律师,并且是媛媛和栗光英都很信任的律师。他结结巴巴说的话,那两个人都是听的,这就太奇怪了。 她回头看一眼还站在旁边的黛西,看见她歪着嘴角的嘲笑样子,就知道她很看不上这个小律师。 她说:“你很快嘛。”她把手里的资料挥了一下。 黛西并不把这句话当作一个赞赏,对她来说,这都是小事。她简单地说:“你上午要我查这个人,我现在查出来了。我的调查团队就是这个效率。” 雪丽点点头,“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情况。” 黛西并不立刻回答,而是在大屏幕上调出乔一福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有走路的,有在街边大口吃面的,还有在咨询室里回答问题的工作照。几乎每一张都是一脸傻笑的样子。 黛西一边变换照片,一边说:“这个人叫乔一福,今年二十七岁,现在是津成律师所的律师。三年前东大法律系毕业。他没办过什么大案子,每天就是在咨询室接待顾客。不过,他有三个法律顾问单位,这个有点意思。” 雪丽说:“是什么情况?” 黛西说:“第一个,他是博远电子董事长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 雪丽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种不安,如湍急的溪水从她心里流过,“黛西,难道项雨轩拖延和海洲数据换股,是他的建议?” 黛西在她身边坐下,浅绿色的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雪丽,“有这个可能。我调查过,博远电子的法律部从没提过什么拖延谈判的建议!” 雪丽不由张大了嘴,“是这个乔一福提的建议?” 黛西有点恶意地说:“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 雪丽非常意外地摇摇头,“不管是不是他,项雨轩一拖延,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还有什么顾问单位?” 黛西不动声色地说:“还有一个,可能也会让你奇怪。伊都集团的董事长马维世,还有俞凤媛,他也是他们的私人法律顾问。他的顾问费好像还高一点。” 雪丽更加惊讶了,“真是有点奇怪了,他居然是马维世的私人法律顾问?马维世增持宜海电工的股份,是不是也和这个乔一福有关系?” 黛西点点头,“我判断,有这个可能。” 雪丽从黛西的话里听出来,她和许家城的关系,黛西可能早就做过调查,并且掌握一些情况。不过,这已经是次要的事了。要紧的是马维世增持股份这件事。乔一福是马维世和俞凤媛共同的法律顾问,这就意味着,马维世增持宜海的股份,可能不那么简单了。马维世和俞凤媛的股份加起来,已经超过许家城了。老天,他们是在防备许家城呀!不想让他完全控制宜海电工!这虽然是猜想,却更让她惊讶了。她不能不想到,如果马维世的增持措施也是这个小律师的建议,这个乔一福可就不简单了。他可绝不是看上去那么傻! 这时,黛西还嫌不够似的,又接着说:“丽萨尔,他的第三个法律顾问单位,又和你的计划有关。是晋北能源集团的楚全富,最近刚刚签的。” 雪丽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小律师,怎么总是截在我前面?” 黛西目光尖锐地盯着她,“是不是和你的计划有关系?” 雪丽不得不点头,低声说:“太有关系了!我希望通过楚全富,得到博远电子的股份。他却突然出现,还成了他的法律顾问!简直是……这样看来,马维世收购许家城的股权,项雨轩拖延和海洲换股,似乎都和这个小律师有关系。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呀?简直是……有点神机妙算了!处处都截住我的路!” 看到丽萨尔居然有了一个对手,是黛西最快乐的事。不过,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律师,居然能成为丽萨尔的对手,也同样让黛西感到意外。 她说:“你对这个小律师,怎么办?” 雪丽摇摇头,“我还不知道。我要看一看,最好能和他认识,和他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黛西不动声色地说:“我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你的对手。” 雪丽看着大屏幕里的乔一福,也不得不承认,“我也有这种感觉。” 一个不起眼的小律师,忽然成为她的对手,并且是一个让她处处陷于被动的对手,雪丽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计划了。她看看黛西有点讥讽的笑容,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她需要安静下来,重新考虑她的计划。 黛西看着离去的丽萨尔,又回头盯着大屏幕上的乔一福。这个小律师能够截住丽萨尔,是一件难以让人相信的事。但如果,她能够截住这个小律师,又会怎么样呢?黛西在心里琢磨的,就是这么一个主意。 第二天上午,小姑娘罗兰心里有事,早早就到了公司里。她到的时候,股市已经开盘,只见王五等三个操盘手正在操作着电脑。她在他们身后看了看,看出他们不时在下单买入,但数量不是很大。 栗光英从里屋出来,站在她身边一起看着。她们心里都有一点紧张。 大屏幕上的ST星信不断下跌,这是她们最期望的。栗光英手里拿着一个计算器,不断计算今天买入的数量,还有她们剩余的资金。只过了半个小时,ST星信终于跌停了。 她们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条直线,再有就是成交量。成交不大,但卖盘很大,甚至是巨大。她们同时回头,互相注视着。 栗光英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说:“阿兰,跌停了,我们买吗?” 罗兰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脸色更加冷峻。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不知道股市里还有没有其他力量! 她轻声问:“我们资金?” 栗光英把计算器给她看,“我们有富余!” 她用力一点头,“栗姐姐,我赞成买!” “下决心买?”栗光英严肃地看着她。 “是!一步到位!买!”到了这个时候,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罗兰,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凌厉神态。 栗光英用力一拍手,叫道:“王五,你们三个都听着,留两千万资金,其余资金,有多少算多少,全给我买进来!现在就买!” 王五回头看着她,“大笔买?” 栗光英说:“对,大笔买,不给别人明白的机会!” 王五咧开大嘴,向她笑了起来,“好!栗总,没问题!” 他和那两个操盘手互相做了几个手势,就开始在电脑里下单。他们在屏幕里打开许多小窗口,往里面填入数字,然后连续敲击回车键。 栗光英和罗兰都看见,ST星信下方的交易量正在迅速放大,仿佛一柱擎天,傲然立在那里。可以看出来,正有其他买盘也在买入。但他们的速度更快! 只过了片刻,王五就抬头说:“栗总,按您说的,留了两千万,其余的,全部买入了!你看,其他人正在跟着我们买入呢!” 栗光英向他叫道:“别管其他人!我们买入多少?” 王五迅速敲了几下键盘,“大约又买进来百分之四!肯定足够了!” 栗光英和罗兰都笑了,她们互相用力击掌庆祝,仿佛一下子卸下了重担!她回头说:“王五,从现在开始,不再买了。我们等着!” 王五和那两个操盘手都兴奋地笑着:“栗总,您做的,肯定是大买卖!” 栗光英说:“不要多问,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栗光英的这一次巨量买入,立刻就惊着了梅美云。 她皱着眉,几乎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ST星信的下面,出现一根长长的成交量。那是一股巨量,说明正有某个大买家在大笔买入。她一动不动,盯着电脑,心里为这股巨量而担忧。她伸手拿起电话,打给远在长沙的柯建设。 她努力克制心里的焦虑,问道:“建设,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下载免费阅读器!! 233、 不相信她能接近乔一福 - 逆行商海 - 闻绎 电话里有一些杂音,信号很不稳定。梅美云听到柯建设在电话里喊:“梅总,这里很乱,乱极了!ST星信刚刚发了一场大火,公司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忙着清理,忙着处理善后,谈判工作完全停顿了!” 这些都是她早已想到的情况。她问:“失火之前,谈判进行得怎么样?” 柯建设大概进了一个房间里,声音清楚了很多。他说:“梅总,失火之前还算比较顺利。我们提出收购所有董事会成员手里的股份,他们挺高兴的。但他们也拚命讨价还价。梅总,我得到消息,南方控股也在和他们接触。似乎,他们要通过注资的方式,成为ST星信的第一大股东。” 梅美云冷静地说:“ST星信可能接受谁的方案?南方控股的?” 柯建设在电话里喘了一口气,慢慢说:“梅总,从星信公司的角度来考虑,他们应该接受南方控股的建议,这对星信公司最有利。但是,对董事会成员来说,他们应该接受我们的方案,对他们个人有利,他们手里的股票可以立刻兑现!梅总,这里边的关键,就是我们的出价!” 听到这里,梅美云已经明白了,刚才的巨量买入,不是来自南方控股。他们要注入资金,自然就会成为大股东。问题在于,是谁在买入?谁是那个看不见的对手?这是梅美云最担忧的事! 她说:“建设,你和他们谈。我给你百分之五的上浮权限,你灵活掌握。” 柯建设却叫了起来,“梅总,他们要按失火前的价格谈!” 梅美云一听到这个话,不由怒火中烧。我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ST星信已经是个烂摊子了,他们还是这么死要钱! 柯建设又说:“就是因为南方控股插了一手,才让他们有了底气!” 梅美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对南方控股没什么办法,只好说:“这帮东西!太可恶了!建设,百分之五,是咱们的极限,你要控制好这个极限。” 柯建设沉默了一会儿,说:“梅总,可不可以这样,咱们只收购张董事长手里的百分之四。拿到这个百分之四,咱们差不多就是大股东了。这样行吗?” 其实,梅美云是考虑过这个办法的。但是,今天ST星信出了巨量买盘,这个事就不好说了。她说:“建设,你见机行事吧,把这件事办好。” 柯建设说:“行,我见机行事。对了,梅总,你掌握南方控股的底线吗?” 梅美云明白,柯建设是真动了脑子的,他确实想把ST星信拿下来。她说:“我想办法去了解一下。你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争取谈下来。” 说完,她放下电话,再次思考柯建设说的话。如果她掌握南方控股的底线,或许就会有她的机会。她这么想了片刻,就又打了一个电话。 也说不上为什么,打通这个电话后,梅美云的声音就低了许多。她低声说:“一峰,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陈一峰总那么冷静。他说:“我很好,正在了解情况。” 梅美云问:“有漏洞吗?” 陈一峰低声笑着,“我很谨慎,不会有漏洞,您放心。” 梅美云说:“你不必呆在那里了。你去深圳,想办法弄清楚南方控股注资ST星信的底线,你明白吗?” 陈一峰立刻说:“梅总,我明白。我这就去,有消息我给您打电话。” 梅美云松了一口气,“好,你要注意安全。” 她放下电话,一动不动地思考着。目前ST星信的情况不明。他妈的,南方控股的情况也不明呀!她的一切希望,现在都寄托在柯建设的身上了。她忍不住就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帮她一下就好了,哪怕帮她出出主意也好呀!但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人,她只能靠自己了。 不过,梅美云此时还不知道,现在正有一个人要帮助她呢!这个人就是雪丽。 也是这个时候,艾姆特尔办事处也正是最忙碌的时候。 雪丽背着包,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她看见外间的黛西,就向她挥挥手。 黛西走过来,两只眼睛在她脸上转着,“你出去?”她问。 雪丽点点头,“是,我去见梅美云。我觉得,詹姆斯的建议有道理,我准备去试试。你呢?今天有什么打算?” 黛西看着她,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说:“我准备找个机会,去观察一下那个乔一福,甚至去认识一下他。你觉得呢?” 雪丽也笑了,沉思着说:“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不过,你一个美国姑娘,不会太显眼吧?你能接近他吗?” 黛西很随意地说:“怎么办,我还在考虑。” 雪丽就说:“那好,希望你也顺利。”她这么说着,就出了办事处。 黛西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的不服气又一波一波地浮了上来。现在,她可要认真考虑一下,怎么去接近那个乔一福了。她看得出来,丽萨尔的眼神里藏着讥讽,她似乎不相信她能接近乔一福。 这个时候,光福公司的办公室里,几天来的紧张和不安已经消失不见了,变得安静而祥和。王五他们几个人也没事可干了,聚在一起玩游戏,不时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栗光英和罗兰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景,低声商量她们最关心的事。 “阿兰,你说,我已经掌握这么多股份了,应该算第一大股东了吧?” “当然算了。我们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呢。” “那你说,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按理说,我们应该和ST星信的董事会谈判了。改组董事会。” “他们会同意吗?就咱们这几个人?” “不在于咱们这几个人,在于咱们掌握那么多股权,这才是核心!” “那怎么着,哪天咱们就去长沙?我还没去过长沙呢。” 罗兰咯咯地笑起来,“你想顺便去旅游一下呀?” 栗光英也笑了,“那怎么着,总可以顺便转一转吧。” 这时,罗兰倒沉思起来了。她说:“不过呢,和ST星信谈判的事,我猜乔律师一定有什么想法。我们看乔律师怎么说吧。” 栗光英就把她捅了捅,“阿兰,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那个傻缺好狡猾。我猜,他肯定还有什么鬼主意。” 罗兰回头望着她,脸上露出一点很怪的笑容,“栗姐姐,好几次了,我都听你叫他傻缺,可是你又说他好狡猾,为什么呀?我一直想不明白。” 栗光英笑起来,“阿兰,那个傻缺的心思,你还猜不出来吗?” 罗兰点头说:“噢,我明白了,乔律师喜欢你,是吧?那你呢,也喜欢他吗?” 一听到这个话,栗光英的眼睛也像唐老鸭一样眨了起来,“嗨,你说这个事吧,也挺那个的。要说喜欢,当然也是喜欢,他傻得可爱嘛,你说是不是。不过呢,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罢了。不过,我可不敢露出来。我老骂他,我说你少给我动什么鬼心眼,当心我打破你的头!” 罗兰笑眯眯地看着她,“栗姐姐,我怎么觉得,你喜欢他可不是一点点呀,你其实好喜欢他呀?是不是呀?” 栗光英连忙摆着手,“没有的事!根本不可能!你看他丑的,丑得像个怪!” 她们两个人一下子都咯咯大笑起来,互相推来推去的。 栗光英笑着说:“他就是丑得像个怪,矬得像个丁!你说是不是?你说我这样的人,要是和他走在一起,那合适吗?我们根本就走不到一起!” 罗兰微微地笑着,不动声色的眼睛里藏着精明和睿智。她小声说:“栗姐姐,你不要介意,我确实看见好几次了。每当别的姐姐和乔律师多说几句话,你好像都特别在意的。” 这下子,栗光英就扭了起来,好像非常不愿意听到这个话似的。她叫道:“你说什么呀,我才没有呢。阿兰,你也不看看他那么一个傻样子,我才不在意呢。我怎么会在意他呢!真是的!” 罗兰看着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快乐的样子。这种事,从来没人说真话。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现在最忧愁的,就是梅美云。 整整一天,她心里一直忧愁的,就是这么几件事。一是柯建设的长沙之行,不知会不会有好结果。二是南方控股突然插了一手,让星信公司的混蛋们提高了要价。三是陈一峰是不是安全?这才是她最大的忧虑。还有第四呢,今天上午,ST星信突然放出巨量,虽然没有打开跌停,却说明有人正在收购。那么,这个收购者是谁呢?会不会让她的收购计划彻底告吹? 此时,她疑虑重重地看着电脑里的股市,设想着种种可能的情况。她不能不想到,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她的收购计划也是困难重重呀!柯建设不在,陈一峰也不在,眼前没人可以给她提建议,更没有人帮助她。 !! 234、 我不是来破坏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她的秘书悄悄进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梅总,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的雪丽女士来了,你要见她吗?” 梅美云疑惑地看着秘书,一时想不起这个叫雪丽的是个什么人。 秘书轻声说:“这位雪丽女士昨天就联系过了。昨天您说,同意今天见她。要不,我叫她以后再来吧。” 梅美云一摆手说:“噢,好了,我想起来了,昨天说过。那就请她进来吧。” 秘书出去后,她倒更疑惑起来了,这个雪丽女士又是个什么人呢?只过了片刻,一个端庄而高雅的中年女人,笑吟吟地走进来,微笑注视着她。 两个女人,都有一些派头,也都同样的精明而睿智。她们都在无声的注视中,掂量着对方的份量。 雪丽看出梅美云眼里的疑惑,她并不急于解释。詹姆斯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他的传真让雪丽明白,这个梅美云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人。另外一点,她从黛西收集的资料里知道,梅美云一直关注ST星信。但ST星信却意外失火。 梅美云款款地站起来,风度优雅地和雪丽握一下手,然后客气地向前伸出手,请她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其实她心里很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精明。她绝不相信她是来帮助她的,她似乎更像是来算计她的!她想知道她的目的何在。 梅美云沉吟片刻,轻声说:“你是雪丽女士?” 雪丽淡淡地笑着,“是我。”她这么说着,就取出自己的名片,用双手递过去。她说:“我是艾姆特尔亚洲区驻BJ办事处的商务主管,雪丽。我想介绍一下我今天的来意,可以吗?” 梅美云心里有一个评价,这个女人已经磨好了牙,就是来吃她的! 但她只是文雅地说:“您请说,我也正想知道呢。” 雪丽挪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适。她不慌不忙地说:“梅总,是这样,我在这里的任务,就是在BJ发展我们的业务。今天很抱歉打扰您。其实,我更希望和您建立起初步的联系,为我们今后的业务往来做准备。” 梅美云心里的疑惑,如夏天傍晚的蚊虫,飞得满天都是。她的博云电子公司只是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技术不先进,业绩不优秀,在行业位于中游。艾姆特尔这样的国际大公司,怎么会看上她的博云呢? 但她只是淡淡地说:“初步的联系?只是为了和我认识?” 雪丽平和地微笑,“是的。为我们今后的合作打下基础。” 她问:“为今后的合作?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雪丽不急不躁,继续说:“我今天只是为了和您认识,建立初步的联系。同时,也想介绍一下我在国内的商务业务,还有就是我的一些想法。” 梅美云早已没了兴趣,想起身让她离开,但看在艾姆特尔大公司的份上,勉强说:“那好,雪丽女士,你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雪丽很明白,任何合作的开始,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她有过无数次类似的经历。她希望逐步加深梅美云对她印象,当她说出核心意思时,相信梅美云这么精明的企业家,也会有兴趣的。 她平和稳重地说:“梅总一定知道,中国经济的发展,我是指IT行业的发展,正在发生一场巨变。在这个过程里,IT企业可能发生比较大的分化和重组,有的企业将要发展壮大,还有一些企业,将要被吞并,或者消失。我的艾姆特尔公司,很愿意参与到这个过程里。” 梅美云听出来了,这么平和的几句话,是暗含着杀机的。这个女人的意思就是说,你顺我则昌,你逆我则亡!并且不容置疑!这个意思,倒挑起了她心里的斗志,她可不是一个能被人吓住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说:“雪丽女士,我想问一下,在你说的这个过程里,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她的本意是说,虽然你看上去是个中国人,但你了解国内的情况吗?你知道国内的IT行业是什么状况吗? 雪丽聪明而睿智,当然能听出梅美云对她的不信任,这很正常。 她静静地说:“梅总,我们愿意在这个分化重组的过程中,为那些将要发展壮大的企业做两件事,一是为他们的兼并重组提供参考意见,或者,更直接的说法是,提供行动策划。二是为他们的兼并重组行动提供一定数量的资金支持。当然,梅总一定也知道,我们是生意人,也是要赚钱的。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这么两条建议,让梅美云有些意外,也让她更仔细地揣测雪丽的本意。所以,有那么一会儿,她看着雪丽,并没有急着说话。 她隐约并且很快就明白,这个女人到这里来,是有明确目的的。往更好的方面说,有可能要和她联手,做一些有利可图的交易。再进一步考虑,她似乎不应该是带着恶意来的。博云只是一家中等公司,不值得她下恶手。那么,如果真的如此,似乎就有她的机会了,至少在资金方面。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资金了。 此时,雪丽也微微地笑着。她已经把梅美云的心理活动看清楚了,因为她从黛西的调查报告中,早就看出她缺资金。资金永远是最好的诱饵!果然,她已经看出梅美云的脸色有了变化,甚至有了动作。 梅美云不动声色,按下桌上的呼叫开关,说:“茶。”接着,又补充说:“要好茶!”随后,她就向沙发那边伸出手,平静地说:“雪丽女士,请到沙发上坐吧,那里更舒适一些。” 雪丽明白,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几分钟之后,她们不仅脸上都带着微笑,在沙发上坐下来,秘书也用小托盘送来两杯好茶。她们都端起这杯茶,一边轻轻地吹着杯中的茶叶,同时互相观察。 梅美云放下茶杯,向后靠在沙发上,轻声说:“雪丽女士,请指教。” 雪丽自然也面带微笑,“梅总,我就直言了。我最近听到这么一个消息,说南方控股的廖清山,有意收购ST星信。梅总应该听说过吧?” 梅美云一点头,“我确实听说过这个消息。但是,也许只是传说吧。” 雪丽的眼睛里隐含着一丝锐利,“我还听说,梅总也对这个ST星信有兴趣。” 如此平常的一句话,却如匕首一般,直刺梅美云的内心。更准确地说,是刺中了她的要害!因此,她犹豫着没有回答。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很警惕。这个女人似乎了解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知道她要收购ST星信,这个情况让她很担心。 雪丽继续吹着杯中的茶叶,轻抿一小口。她很随意地说:“梅总,你不必回答我的问题。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们愿意为那些即将发展壮大的公司提供参考意见,或者策划行动方案。所以,我不是来破坏的,而是来助力的。我请梅总听好我下一句话,认真思考后再回答。” 梅美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看出她眼中的锐利和深邃。 雪丽轻声说:“梅总,就我所知,您的目的,和廖清山的目的,并不矛盾。至少在ST星信这件事上,你们不是对手。所以,我特别建议您,最好和廖清山谈一谈,是深谈,不藏着不掖着。如果你们能结成战略同盟,在收购ST星信这件事上,你们完全可以各取所需。您认为呢?”她声音虽轻,却力重千钧! 此时,梅美云心里,已经倒海翻江了。过去没有考虑过的情况,正在她精明的大脑里翻转变化。她其实完全听懂了,但她还是问:“各取所需?怎么解释?” 雪丽向前倾身,“梅总,我相信,南方控股的廖清山,要的不过是壳资源,为他旗下的企业上市做准备。而您,要的是ST星信持有的股票,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我说的对吗?” 梅美云大吃一惊。她最大的机密,一直深藏不露的机密,竟被这个女人如此轻松的说出来,让她有一种被人剥光了的感觉! 她目光尖锐,声音喑哑地问:“你怎么知道?” 雪丽轻轻向她点头,“梅总,我是来给您提建议的。不弄清情况,我怎么给您提建议。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破坏的,而是来助力的。希望您明白。” 梅美云惊愕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没说话是因为她的恐惧,被人看透一切的恐惧。但另一方面,她到底是一个精明的企业家,也在掂量雪丽提出的建议。她瞬间就考虑明白,雪丽给她指出了一条十分简单又十分有效的道路。她完全并且确实可以和廖清山协商一致,然后各取所需。所以,眼前这个雪丽确实是来助力,而不是来破坏的。 想到这里,她微笑着站起来,从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她打开来,让雪丽看。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支细细的雪茄。 !! 235、 谁都能听出我的外国口音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恰如其分地露出惊喜的笑容,“噢,梅总,我看出来了,这是古巴的COHIBA雪茄。我没想到,梅总也有这个爱好。” 梅美云不动声色地微笑,“雪丽女士,我只在我最高兴的时候才拿出来。” “我可以拿一支吗?”雪丽向盒子里伸出手。 “请吧,雪丽女士。”她说,并把盒子直接送到她面前。 接下来,她们各取了一支COHIBA雪茄在手里。梅美云递给她一个精致的雪茄剪,让她切掉烟头,然后拿出打火机,她们都点上了雪茄烟,慢慢地吸着。 对于这两个精明而睿智的女人来说,有关对ST星信的收购建议,已经说完了,无需再多说什么了。她们接下来要做的,不过继续融洽她们的关系了。用雪丽话说,就是继续为她们今后的合作打好基础。 梅美云的心情变得愉快而舒畅,“雪丽女士,你在艾姆特尔一定很多年了吧?” “也没有多久。我是〇六年才出国的,算起来,也有八年了。” “八年可不算短了。现在的人,跳槽可是很频繁的。” “也是,八年确实不算短了,现在想起来,也是岁月匆匆呀。” “那么,你在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做商务主管,这个职务晋升,应该也算是很快的了。是吗?” 梅美云一句话,勾起雪丽对过去的回忆,那是难以回首的八年呀! “梅总,一说起这个事,也是挺有意思的。哎呀,八年前,我刚进艾姆特尔的时候,就是个小办事员,是个谁都可以支使的小办事员。那几年,谁都可以把他们不愿意干的工作推给我,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接受。所以,那几年里,我每天夜里要加班到凌晨,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的觉。这种情况,差不多持续了两三年。不过,这样的加班,却带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我竟然成了部门里最了解情况的那个人。有的时候,部门经理开重要会议时,也要带上我,因为我知道所有情况。部门里制定重要计划时,也要听一听我这个小办事员的意见。”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感慨的样子,“梅总,就这样,才有了我的今天。” “我明白,一份付出,才会有一分收获。你是那个了解所有情况的人,包括在BJ这里。” “您说的对,我要在这里开展业务,就必须了解这里的所有情况。” 表面上,她们都会意地笑了起来。但其实,她们心里都多了一分警惕。 总体而言,雪丽今天的行动很成功,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今天的目的,就是劝说梅美云和廖清山联手!这个联手,有助于完成她的任务!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金发碧眼的黛西,也达到了她的目的。 黛西的调查团队可不是白吃饭的,她对律师乔一福的了解,也不是向丽萨尔汇报的那么简单。她了解他的日常规律和上下班的路线。所以,她选择了一家露天茶座等他,她知道他下班以后会从这里经过。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茶座里的客人比较多,街边的行人也比较。所以,黛西坐在茶桌边喝茶的时候,就得透过往来的行人,注意街道的那一头。大约一个小时后,她看见了她的目标,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正摇摇晃晃地从那边走过来。 黛西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片刻,她抱起桌上的一摞杂志向他走过去。 乔一福这个小律师,脑子里全是事儿。光福公司已经收足了ST星信,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他最大的心事。所以,他根本想不到今天会有一次奇遇。他穿过往来的行人,也穿过客人很多的茶座,摇晃着走过来。 似乎对面有人过来,他向旁边让了一下,但没有让过去。他的胳膊碰到那个人的胳膊,接着,那人怀里抱着的杂志掉在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 一个有点怪异口音的女人斥责道:“哎呀,你怎么搞的,走路也不看着一点!” 乔一福急忙抬起头,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正用生气的眼神瞪着他,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实在对不起。”他急忙蹲下去,捡起那些杂志,想放进外国姑娘的手里。 黛西当然不会去接这些杂志,她指点着那些杂志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把我的书上弄得全是土!全是土!怎么办!” 乔一福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一边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黛西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又指着旁边的茶桌说:“你给我好好擦,擦好了放到桌上!真是的你!你怎么走路不看着呀,想什么呢!” 乔一福把杂志放到茶桌上,用纸巾一本一本去擦,并向黛西露出他的傻笑。 黛西瞪着他说:“你笑什么笑!你把我的书碰掉了,有什么好笑的!” 乔一福仍然嘻嘻地笑,“您……您的中国话,说……说的真好,比我都好。” 黛西摆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样子,“说瞎话了吧。谁都能听出我的外国口音。” 乔一福说:“是,是,但是,您……您不结巴。” 黛西忍俊不禁,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快乐的样子。她向服务员招招手,要了两杯茶。 一名女服务员很快送来茶壶和茶杯,并且替他们斟上。 这时,黛西脸上早已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不住上下打量着他,说:“你好好替我擦,擦干净。这杯茶是给你喝的。” 乔一福继续一本一本地擦那些杂志,说:“谢谢,谢谢。您……您真客气。” 那些杂志终于擦干净了,他小心地把杂志摆放整齐,傻笑着看着黛西。他那样子,就等黛西一发话,就准备走了。 黛西向他点点头,“茶已经给你泡上了,你喝一口再走吧。”她再次盯了他一眼,说:“我随便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 乔一福端着茶杯,老老实实地说:“我……我是律师,小律师。” 黛西睁大了眼睛,“律师?你是律师?” “是,是,小律师。” “那么,我要是有什么法律方面的事,可以问你吗?”她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心里却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当……当然可以。这……这是我的名片。”他取出名片,双手递给她。 “噢,你姓乔,乔一福,是吗?” “是,是。您有什么问题,尽管给……给我打电话。” 黛西也掏出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有事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好的,噢,您……您是黛西小姐。”他嘻嘻地笑着。 “我就是叫黛西,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没有。我……我也有外国朋友了,真好,真好。那,我可以走了?” 黛西向他挥挥手,“好了,你可以走了。”她说着,也抱起杂志走了。 她走在路上还在想,这就算认识了。但是,就算认识了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她现在还想不出来。 这天夜里,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坐在公司那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商量他们下一步,对那个ST星信应该怎么办。 对ST星信最忧虑的,就是袁诺芳了。她一坐下来就说:“你们想想,对那个ST星信,我们了解所有情况吗?我们全都不了解。刚开始,我们收不进来,大家为这个事吵来吵去。现在它突然着了一把火,却叫我们收购了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好,我们现在收够了,是第一大股东了,也可以控制ST星信了。但是,将来我们能把ST星信那个烂摊子恢复过来吗?我们能吗?” 桌边的人都看着她,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袁诺芳继续说:“如果我们不能把它恢复过来,他妈的,我们的钱就全套在里边了!甚至全部打了水漂!” 罗兰轻声说:“袁姐,昨天夜里大家都说过了,既然我们上了车,就决不下车!” 袁诺芳说:“阿兰,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前面有没有风险,有多大风险,我们先一脚踏进去再说!这个都没问题。决心是决心,办法是办法。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办,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不仅走好第一步,还要走好第二步!” 罗兰很聪明,她已经听出袁姐的意思。他们控股ST星信应该没问题,关键是能不能把它恢复过来。她回头看着乔一福,“乔律师,你说呢。” 大家都回头看着他。但他却是一脸傻乎乎的笑容,也看着她们。 他似乎很神秘地说:“袁姐,我……我们,现在只……只能等。”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他,“等?等什么?” 乔一福小声说:“咱们等……等机会。那个梅美云,目标就……就是ST星信,是吧?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已经派人去……去ST星信谈判了,也想要这个公司。不管他……他们谈出什么结果,一……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 236、 没想到你好狡猾一个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满脸都是疑惑,不解地问:“等他们给我们机会?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直接去找ST星信,和他们的董事会谈判?” 栗光英拍着桌子说:“对呀,对呀,我们是第一大股东,就应该直接去改组他们的董事会!先把这个ST星信控制起来再说!他们敢不听吗?” 罗兰静静地看着乔一福,“乔律师,袁姐和栗姐姐的意见,你怎么说?” 乔一福几乎趴在桌子上了,向上翻着他的小眼睛,低声说:“咱……咱们是秘密的呀!咱们要……要悄悄的,打枪的不要。” 桌边的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乔一福伸出一个手指在桌面上划着,“是这样,不管是梅美云,还是廖清山,他们要是和ST星信谈成了,ST星信那边按照规定,要至少提前十五天发出公告,召开股东大会,在股东大会上做决定。我们呢,按照规定,持股超过百分之三以上的股东,可以提前十天向董事会提出新的议案。董事会必须在两日内发出新的公告,把我们的决议通知所有股东。” 罗兰静静地说:“乔律师,听你的意思,ST星信必须把我们的议案,列入到股东大会的议程里?” 乔一福说:“就是呀,他们必须列入,这是法律规定的。” 栗光英立刻说:“那,我的议案是什么呢?” 乔一福说:“要求他们撤……撤销原来议案,增补阿兰为董事,改组董事会。” 栗光英盯着他问:“他们,ST星信会同意吗?” 乔一福的手指在桌上划着圆圈,一圈又一圈,“那这……这要看股东大会上的表决。我们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呢,很有胜算的。” 袁诺芳不由张大了嘴,那么惊奇地看着乔一福,“噢,噢,是这样,我可是明白了。如果我们现在去找ST星信谈,他们还是要召开股东大会。但是,廖清山和梅美云,他们就有准备时间了。他们要是耍什么花招,我们就可能有麻烦。” 乔一福嘻嘻地笑起来,仍然小声说:“是,袁姐说对了。咱……咱们晚一点提议案,等我们的新公告一出,还有八天时间,他们就是想怎么着,也来不及了!” 桌边的三个人都眨着眼睛盯着他,渐渐的,脸上都绽出了笑容。 罗兰就像个孩子似的笑了,鼓着嘴说:“乔律师,没想到你好狡猾一个。” 栗光英也照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傻缺,贼精贼精的。” 她和罗兰都快乐地笑起来。乔一福傻乎乎地对着她们笑。 可是,袁诺芳却把桌子一拍,叫道:“等一等,还是有问题。就是我刚才说的,ST星信失了火,咱们能把它恢复过来吗?恢复不过来怎么办?” 桌边的人又回头去看乔一福。可是,乔一福却有些痴呆地看着罗兰。 他目光定定地说:“阿兰将来要……要当董事长,她一定想……想过这个事。” 桌边的人又回头去看阿兰,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们,轻声说:“袁姐,栗姐姐,乔律师,你们都相信我,让我去管理ST星信。我也请你们相信,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它恢复过来。不把它恢复过来,我的第二步就实现不了!我会竭尽全力!” 袁诺芳就向她点着头,有些心疼地说:“阿兰,到时候,你的担子可是最重的。管理企业这种事,我们都帮不了你。” 罗兰的脸色仍然那么冷静和沉着,说:“袁姐,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在这个过程里,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起来!” 袁诺芳看看罗兰,又回头看看乔一福。她再次察觉到,这两个人,一个看着就是个傻子,另一个几乎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但他们肯定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她忍不住想,有的时候,人真是不可貌相的! 这时,乔一福又说:“英子,还……还有一件事,咱们那些账户的主人,你……你得尽快找到他们,请他们签股东授权书。你还要去营业部,开……开据持股证明。有了这些,我们才算真正掌握了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到了股东大会上,这些股份才……才会算数。” 栗光英咧开嘴向他笑着,说:“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办。” 这时,乔一福就转向小罗兰,默默地看着她。 罗兰也专注地看着他。她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还是为了我能不能把ST星信恢复过来担忧?是不是?” 乔一福说:“阿兰,那……那个车间,听说很重要。” 罗兰却静静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她说:“乔律师,这些我都知道。我要先走了,今晚我约了海洲的老沈,沈格富。我要向他请教一下,如何挽救一个刚刚失了火的企业。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袁诺芳说:“阿兰,没想到,我们要把这么重的担子放在你肩上。” 罗兰离开座位,说:“袁姐,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二十岁了,成年了。我再说一遍,为了海洲,为了父亲的遗愿,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承担起来。” 她这么说着,就静悄悄地走出会议室。她个头不高,身材那么单薄,但走出会议室里,却仿佛是一个将要出征的将军。 外面夜色已深,街道寂静而清冷地向前蜿蜒,两边的建筑和闪烁的灯光都仿佛沉入梦中。清凉的风一阵阵吹进汽车里。 年轻的小罗兰从她坐进汽车里,就静静地看着车外,在沉思中显出一丝冷峻。 汽车从东三环拐上长安街,又从王府井的街口向南拐,最后在一家很有名的餐馆门外停下。 沙子哥回头说:“阿兰,到了。” 罗兰清醒过来。她向外看了看,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向餐馆里走去。 罗兰进了门,向里面张望。在这个时刻,餐馆里几乎没有客人。她很快就看见,沈格富从角落里站起来,向她招手。她微笑着走过去,和沈格富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在桌边坐下。 她轻声说:“老沈,让你久等了。” 沈格富笑着摇摇头,“我到了也没多久。阿兰,你想吃什么,今天我做东吧。” 他叫来服务员,随意地说:“一个松鼠鳜鱼,一个燉四宝,一个酸脆黄瓜,一个五香炸排骨。阿兰,再要一个小二吧。我想喝一点。” 罗兰笑着说:“那就要一个百牛吧。难得和你吃一顿饭,我也想喝一点。” 沈格富也笑了,“好,好,咱们一起喝一点。” 酒和菜很快就上来了。老沈开了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给罗兰倒了小半杯。罗兰就笑着向他点点头。 他说:“我喝一小杯,你抿一小口,如何?” 罗兰说:“好。” 他们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沈格富一口就喝干了。罗兰果然只抿了一小口,却辣得捂着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沈格富再次给自己斟上酒,然后就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罗兰。他的表情仿佛是说,阿兰,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说吧。 罗兰却端起酒杯,说:“老沈,我回敬你一杯吧。” 她和老沈碰杯,一口将半杯酒喝干。她捂着嘴,眼泪终于给辣出来了。她唔唔地笑着说:“好辣!火一样!” 沈格富喝了酒,仍然用探询的目光注视她,等待她先开口。 罗兰默默地注视他,终于说:“老沈,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我可能,很有可能,去管理一家属于我自己的企业。老沈,你愿意来帮助我吗?” 沈格富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很长时间没说话,似乎还没有理解。 罗兰说:“老沈,吃菜吧,不必急于回答。” 但沈格富还是问:“一个企业,属于你的?” 罗兰向他点点头,“是,属于我的。” 沈格富更加疑惑地看着她,“阿兰,你是希望,我离开海洲?跟你走?” 罗兰仍然不动声色,“是,我希望,你能帮我管理这个企业。” 不用说,现在正有许多疑问在沈格富的脑海里旋转着。但他了解罗兰,所以不想随便开口询问。但有一点他已经意识到了,对他,这极有可能是一个人生的转折。而对罗兰,他预感,她可能真的要翻上来了! 这个时候,袁诺芳和乔一福也离开了光福公司。他坐袁诺芳的车回家顺路,就上了她的车。他似乎也和罗兰一样,从上了车之后,就一直痴呆地看着车外。 袁诺芳开着车,向西疾驶时,心里一直犹豫不决的那件扯淡事,又悄悄地浮了上来。她想,她把傻乔送到家之后,他会邀请她上楼坐一会儿吗?万一傻乔真邀请了,她会奋不顾身地跟他上楼吗?如果她真的上了楼,接下来,她会怎么样呢?直接把他抱在怀里?妈的,这件扯淡事是如此扯淡,她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 237、 我会给你最大的权力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是,当她随意地和傻乔聊了几句之后,她心里的那件扯淡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再次意识到,这个一脸傻相的家伙,绝不是一般的精明! 她随意地问:“傻乔,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乔一福扭回头,默默地看着她,却是很迟疑也很痴呆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让袁诺芳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新的麻烦,是她没想到的。她问:“你说话呀!还有什么事,你快说!” 乔一福的脸上现出苦恼和焦虑的样子,小声说:“袁姐,还……还有两件麻烦事,我……我一直想不出办法。” 一听到这个话,袁诺芳的头发梢都竖了起来。她太明白了,整个投资计划就是一次巨大的冒险,任何没想到的事,都可能造成灾难。她厉声问:“什么事!” 乔一福的模样也有点变了,两条眉毛已经耷拉下来了,两个嘴角也耷拉下来了,仿佛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嗫嚅着说:“这……这个第一件,就是刚才在公司里说的事。不知阿兰,能不能最……最后把ST星信恢复过来。我……我看阿兰很有信心,这个事,可……可以先放下。姐,还有第二件呢,我……我们能通过股东大会吗?我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我们能带给ST星信什么?股东们会支持我们吗?这……这两件事不解决,咱们的投资就收不回来,也就不能走第二步,去……去收购庆亚信息。姐,那样,咱们就会亏损!现在,我……我想不出办法来。” 袁诺芳不得不停下车,严厉地盯着他,仿佛是他造成了这些困难。她沉了一口气说:“从明天起,我们要仔细研究这两件事,想想办法。” 可是,乔一福还没有完,他又说:“姐,其实还……还有第三件事呢。” 袁诺芳简直要发怒了,“还有什么事?你说!” 乔一福低下头,左右看着,眼神慌乱,就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几乎是胆怯地说:“姐,我……我感觉,梅美云,还有廖清山,都……都想要ST星信。姐,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他们可能在背后对我们干什么事,很不好的事!可是,我……我想不出他们会干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袁诺芳心里太明白了,企业圈里的兼并,从来就包藏着数不清的阴谋诡计,使不完的尔虞我诈。梅美云和廖清山都想要ST星信,他们当然不会轻易放手! 她盯着乔一福,“这些事,刚才在公司里,你为什么不说?”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小心地看着袁诺芳,似乎怕她发怒。他小声说:“阿兰,要……要恢复ST星信,心里压力好大。我……我不敢再对她说。还……还有,英子最怕赔钱,我不想让她太担心。所以,就……就没说。” 袁诺芳鼻子里冒着粗气,嘴都快被他气歪了。她有点恶狠狠地说:“傻乔,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替英子着想,你就不怕我担心!” 这时,这个乔一福却咧开嘴笑了出来,“姐……姐是英雄豪杰,有担当。也……也许,姐还能想出好办法。所以,我……我只能对姐说。” 这么一种说法,倒让袁诺芳有点意外。他说,姐是英雄豪杰,让她心里很舒服。他说,我只能对姐说,又让她有一点得意。此时,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里却隐约察觉,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傻乔,对她和对英子,是有一点细微区别的。正是这一点区别,让她高兴,傻乔似乎挺依赖她的。但是吧,也让她有一点嫉妒,他似乎挺关爱栗光英的。虽然傻乔喜欢栗光英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但她还是有一点嫉妒。她想,只要你事事都和我商量,依赖我,我就有办法拿下你! 但是,傻乔说的这三件事,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问题,她坐在车里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妈的,老娘好好动动脑筋,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一声不响地发动汽车,向前开去。她想尽快把傻乔送回家。她也要尽快回家,把这三个问题好好考虑一下了。 这个时候,在那家著名的餐馆里,罗兰和沈格富都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什么特异的东西。 罗兰提的建议,确实大出沈格富的意外。他绝没想到,到了这个岁数,他还可能转变人生的道路。他虽然信任罗兰,但前途是好是坏,却完全拿不准。 他再喝了一杯酒,轻声问:“阿兰,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老沈,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经验。我担心,如果我不能把那家企业管理好,亏损了,就太糟糕了。” 沈格富同样轻声说:“阿兰,你是个细心的人,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吧?” “我有自知之明,我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帮助我。” “有经验的人很多嘛。” “老沈,我需要的,还是一个我信任的人。除了你,我找不着这样的人。” “阿兰,我过去,曾做过对不起你父亲的事,你还信任我吗?” “我也是逐渐理解你当时的处境。老沈,谁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 沈格富听到这个话,忍不住长叹一声。海洲变天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眼前。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她举起酒杯,又和沈格富碰了一下,她们:“老沈,你会离开海洲,跟我走吗?去帮助我?” 沈格富难以决断地看着她,“我去,干什么呢?” 罗兰不动声色地说:“比如,担任总经理。老沈,我会给你最大的权力。” “你说的这个企业,在哪里?” “在外地。老沈,请你原谅,由于一些原因,企业在哪儿,暂时不能告诉你。” “阿兰,你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罗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这是应该的,我等着你。” 罗兰陪着沈格富走出餐馆,向他挥挥手,就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沈格富看着罗兰上了车,又看着汽车远去,心里却像一团乱麻。 他在街边站了好一会儿。夜风清凉,吹拂在他身上,也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冷静地考虑,他还是很倾向接受阿兰的邀请的。 想到这里,他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他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我赶时间。” 出租车向前驶去时,沈格富有点焦虑地看看表。他想,卓兰一定等很久了。 这个时候,单薄柔弱的柳卓兰,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楼上的那个窗口。她确实等了很久了。她想,老沈的女儿还没睡吗? 这时,沈格富刚刚在小区外下了出租车,匆匆向小区里走去。他很快看见树下的柳卓兰,就径直向她走过去。 柳卓兰回头看见走过来的沈格富,虽然有些意外,却什么也没说,就迎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 许久,沈格富才抬头看看楼上的窗口说:“女儿早就睡下了,让你等了这么久,咱们上去吧。”他挽着柳卓兰的胳膊,无声地向楼里走去。 几分钟后,沈格富扶着柳卓兰进了他的卧室,又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一定累了吧?先坐一下,我给你倒杯水。”他静悄悄地忙碌着。 柳卓兰疲倦地笑了一下,“就是脚站麻了,坐一会儿就好。你今晚出去了?” 沈格富给她端来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此时,他的思绪还是有点乱纷纷的。 “是,出去了。你可能想不到,是和罗兰一起吃饭,说了一点事。” “为什么?你们从没在一起吃过饭。” “这是第一次。说一句实话吧,因为过去的事,我一直避着她。” “你们说了什么呢?能对我说吗?“ “我没想到,你也想不到,她跟我提了一个建议。” “是什么?” “罗兰说,她要去外地管理一家企业。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 “一家企业,她让你去做什么呢?” “她问我,当总经理怎么样。”沈格富无声地笑了起来。 “让你当总经理?这个企业有多大?比海洲大还是小?”柳卓兰迫切地问。 “不知道,她没具体说。” “你刚才说,在外地,是在哪儿?不在BJ现在还不知道。她只是说在外地。她说,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能对我说。我猜,她怕受到干扰吧。她让我考虑一下,然后给她一个答复。” 柳卓兰笑着说:“她需要一个跑腿的吗?让我和你一起去?” 沈格富拉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卓兰,你要是真能去,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跑腿呀。” 她仍然笑着,说:“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嘛。跟你说吧,前几天,我在工商局办事,碰到一个姑娘。我看着她眼熟,她也看着我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后来,我们俩就聊了起来。她说,她和朋友办了一个公司。我就说,你这个公司要不要一个跑腿的,我去你们公司里跑腿吧。那姑娘可逗了,她说,你要是来了,不就把我给顶了吗?” !! 238、 小罗兰竟然要去外地!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也许,那姑娘真的怕你把她给顶了。” “我就是开玩笑嘛。刚刚认识,就提这个要求,当然是开玩笑了。” “你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你的记忆不至于这么差吧。” “嗨,我的记忆真不行了。她叫什么来着,你看,刚过了几天,就把她的名字给忘了。对了,她姓栗,毛栗子的栗。” 沈格富笑了,“真要给你吃一个毛栗子了,连个名字也记不住。” 柳卓兰也轻声地笑起来,歪在他的怀里,好一会没动。每逢到了这样的时候,她总是在幻想,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但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和沈格富每一次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真应了那句话,幸福总是短暂的。 所以,到了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柳卓兰仍和从前一样,无声地从楼门里走出来。她回头向门里的沈格富挥挥手,就悄悄地走了。 这个时候,周围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柳卓兰如孤独的游魂一般,出了小区,走在寂静的小街里。每次到这个时候,她的神情都十分落寞。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她再次走到那个围墙缺口前,然后跨进缺口,进了小公园。她在无人的小公园里慢慢地走着。几分钟后,她又走到那张熟悉的长椅前,无奈地坐下。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孤独和哀伤,让她的眼泪滴落下来。 每一次和沈格富分手,都让她感到说不出的难过。此时的孤独,总是让她感觉到人生的无奈。现在,沈格富可能要离开海洲了,去外地。她预感沈格富最后一定会离开海洲,这是必然的。那么,今后要再见到他,可能就不容易了。她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不知自己能否独自承担孤独。 时间在静悄悄地流逝。小公园里终于有了晨练的人,保洁员在扫地。 柳卓兰看看表,擦去眼泪,吃力地站起来,向公园外面走去。 所有的事,都是无法选择的。她接下来要做的事,都是被人设定好的程序,她就像一具机器人,只能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行动。她走在街道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这是必然的。 她在公司外面下了车,进入大楼,又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也是必然的,她没有选择。 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如泥塑一般。 终于,外面的走廊里有了上班的人。他们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互相打着招呼。 柳卓兰仍然静静地坐着。不久,设定好的程序让她抬头看墙上的钟,时间是八点零五分。她站起来,拖延片刻,终于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门,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时,脚步尤其沉重。那个被设定好的程序决定了她的下一步,她每一次和沈格富分手后,都要向廖清山汇报。这更是必然的。她明白,她就像个可恶的密探一样,偷偷伤害她最爱的那个人。 她一直走到廖清山办公室的门口,静立片刻,才举手敲门。她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廖清山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端起他刚刚泡好的茶。他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就说:“进来。” 柳卓兰进门的时候脸色苍白,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廖清山如鹰隼一般盯她一眼,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柳卓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低头坐着,一动不动。 廖清山冷酷地盯着她。他是个精明而狡诈的人。她看出柳卓兰不想说话,这就是说,她一定有了什么新情况。 这让他来了兴致,他慢慢放下茶杯,说:“卓兰,有什么情况,你说吧。” 但是,柳卓兰今天实在不想说。以前向廖清山汇报沈格富的情况,不过是一些大不了的事,说了也就说了。但今天却不一样。沈格富可能要离开海洲,可能要帮着罗兰去管理一家企业,这些都是大事,她实在不想说出来。 但是,她不想说也不行。廖清山知道她昨夜与沈格富见面,就一定不会放过她。柳卓兰心里再三犹豫,就捡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终于小声说:“前几天,我去工商局办事,碰见一个姑娘。我们互相都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她说她叫栗光英。她还说,她和几个朋友办了一个公司,刚刚办下照来。”说完,她就停下来,等着廖清山催问。但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廖清山的催问,这让她很意外。 因为廖清山听到这件事,却很疑惑,一直在盯着她,好像在考虑这件事。 柳卓兰小心抬头看他一眼。她有点奇怪,这就是她敷衍塞责的一件事,却意外引起廖清山的注意。她实在看不出这件事有什么特殊之处。 廖清山仍然盯着柳卓兰。因为柳卓兰没想起栗光英是谁,但廖清山却想起来了。在昌平郡王府,就是这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意外赢了不少钱。她现在居然要办一个公司?他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关系,这件事和那件事之间的关系。这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和他有关系,虽然这个关系是间接的,但他就必须注意。 想到这里,他问:“这个叫栗光英的,要办一个什么公司?” 柳卓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就是随便聊了几句,不好多问。” 他点头说:“好,这个事以后再说。还有什么?” 这时,柳卓兰就不愿意开口了,她满脸都是迟疑的表情。 她的表情引起廖清山的注意。他问:“沈格富怎么了,说出来!” 柳卓兰仍然低着头不开口。她心里痛恨自己,一直在做着伤害沈格富的事。如果他将来知道自己做的事,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无地自容,只能自我了断! 廖清山明白,柳卓兰不肯说的事一定很重要。他起身走到柳卓兰面前,阴沉地盯着她。很突然的,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下子就把她提起来。他凶狠地瞪着她,向她吼道:“你给我说!快说!” 柳卓兰恐惧地看着他,全身都颤抖起来,但还是不肯开口。 廖清山一掌抡到她的脸上。柳卓兰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他冲过去,再次把她拖起来,凶狠地瞪着她。 他咬着牙说:“你现在就给我说!否则,我立刻叫温庆西来!让他在这里,当着我的面收拾你!他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收拾你!你想让我打这个电话吗!”他像摇晃一个布娃娃似的,用力摇晃她,叫道:“快说!” 柳卓兰的精神垮了,她死也不愿意再见到温庆西。她嗫嚅着,几乎是哭着说:“昨天晚上……他……他和罗董吃饭……” “他们说了什么!继续说!继续说!” “他说,罗……罗董要去外地,去……去管理一家企业,想叫格富也去。” “外地?在哪里!快说!”廖清山更凶狠地叫起来。罗兰要去外地,去管理一家企业,并且还要叫沈格富和她一起去,为什么!他太想知道了! “不知道,不知道。格富说,罗……罗董……没告诉他。” “沈格富答应了!他是不是答应了!他答应没有!” “他……他说,他要考虑一下。”她心里好痛,就像被刀子划开,血液正汹涌地流出来,痛不可忍!痛不可忍!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快说!”廖清山仍向她吼叫着。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柳卓兰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就要失去知觉了。她觉得自己正在沉入深渊,她最爱的沈格富,正在深渊里瞪着她。 廖清山松开手,柳卓兰就像一件衣服似的,瘫倒在地上,眼泪正如泉水一般流出来。但站在旁边的廖清山仍然严厉地盯着她。 他心里非常疑惑,甚至是严重担忧。小罗兰竟然要去外地,去管理一家企业!其中有什么情况?她竟然要叫上沈格富!他们之间早有勾结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竟然也办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似乎是在本地。这个公司和小罗兰去外地管理的企业有关系吗?似乎没有。但这件事仍然让他很疑惑。他有一种预感,小罗兰这个举动,更像是要翻天! 想到这里,廖清山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他拨通号码就说:“庆西,你记得栗光英吗?在昌平郡王府,赢了不少钱的那个小姑娘。” 温庆西在电话里说:“记得记得,是一个傻律师帮她赢的。” 廖清山身后,瘫倒在地上的柳卓兰不由睁大了眼睛,她终于想起来了。昌平郡王府,她就是在昌平郡王府见到那个姑娘的。她隐约明白,那个叫栗光英的姑娘,为什么说她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那个姑娘一定看见了什么。想到这里,她心疼不已,为自己可悲的命运,也为沈格富将来的命运。 !! 239、 我就像一个被拴住的犯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廖清山继续对着电话说:“我听说这个小姑娘办了一个公司。你去查一下,她办了一个什么公司。就是最近办的。” 电话里的温庆西转着眼睛,“那个小姑娘,和咱们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都要查一下,把她的情况弄清楚!” “行,我去查一查。还有什么?” “还有一件事,”一想到这件可疑的事,廖清山心里更加不安。他说:“你听说罗兰要去外地管理一个企业吗?最近?” “罗兰?去外地?管理一个企业?怎么可能!她就是一个小丫头!谁会把企业交给她管理?这不可能!” “你不要低估她!这件事我有可靠的消息!她最近要去外地!”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查她的行踪?” “行踪也要查!你还要查一下,那是个什么企业,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的!特别是,和你的海洲有没有关系!一定要查清楚!” 这下子,电话里的温庆西也重视起来了,“行,我想办法去查。” “好,你要快,我等你的消息。”廖清山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温庆西却在电话里叫了起来:“等一等,等一等,廖总。廖总,我说,能让我们夫妻,团聚一下吗?”他在电话里竟然哼哼地笑了起来。 廖清山非常看不起这个温庆西,俗不可耐!他冷笑一下说:“今晚,我会叫她去。但是,你多少也要克制一下!不要做得那么过分!” 温庆西笑了起来,“是,是,廖总,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对她。” 廖清山终于放下电话。他转身走到柳卓兰面前,恶狠狠地瞪着她。这也是个让他鄙夷的人,软弱无能,只会流眼泪。她就是一只没有腿的猫,别人想怎么折腾她就怎么折腾她。他从心眼里看不起她,对她也根本没有什么可避着的。 他说:“柳卓兰,你给我记着,你要是敢对我说假话,我一定饶不了你!还有,今晚你去庆西那里,去陪陪他。我嘱咐过他了,对你不要太恶!” 柳卓兰恐惧地站起来,“不,不,我不去。” 廖清山瞪起眼睛吼道:“你敢不去!你不去,我就叫他到这里来!让他当着我的面,收拾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让他弄够!” 柳卓兰失魂落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廖清山的办公室的。她只觉得一阵阵的绝望无助,只觉得生命对于她,已经毫无意义了。如果有一天,格富知道她所做过的事,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想在椅子上坐下来,却一下子跪到地上。她身心俱疲,无力站起来,就那样跪在地上,俯下身,无声地哭泣着。 她是个懦弱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哭泣,却毫无办法。此时此刻,她绝望得要死。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挣扎着站起来,拿起电话。里面仍然是廖清山的声音,他向她大声说:“柳卓兰,你还没去庆西那里!你现在就去!不要拖延!” 这个时候,是上午十点钟。等软弱的柳卓兰从温庆西家里出来的时候,是夜里十点钟。在这整整十二个小时里,她受到了多少折磨,是可想而知的。 这天夜里,她终于离开那个狼窝。她蹒跚走到街上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脸上身上都是瘀伤。她全身疼痛不已,筋疲力尽,只能如游魂一般,慢慢地向前走着。她在街边的阴影里走着,尽量不让别人看见她脸上的瘀伤和眼泪。 她很累,靠在树干上休息,茫然地望着灯光昏暗的小街。她的思绪在黑暗的夜色里飘荡,漫无方向。她终于想起一个人,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这个时候,栗光英刚刚离开公司,坐进汽车里。她发动汽车驶上大街时,接到了柳卓兰的电话。她问:“喂,是哪位?”但电话里没声音,似乎有微弱的喘息声。她看手机,很快查了电话薄。她轻声说:“您是柳姐吧?是您吗?” 电话里终于有了声音:“是。” 栗光英急忙说:“柳姐,您在哪儿?您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卓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有人这么关切的问候她,让她心里感到温暖。她说:“我这会儿,在北新街这里。” 栗光英说:“柳姐,我离您那里不远。我开车,很快就能到您那里。您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就到,你等我。” 眼泪从柳卓兰脸上流下来。她轻声说:“好,我等你。”她收起手机的时候,几乎哭出声来。她忍了又忍,用纸巾擦拭眼泪,又整理头发。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注意自己的外表。 没过多久,栗光英的车就在街边停下。她下了车,立刻注意到柳卓兰脸上的瘀伤。她惊愕地看着她,小声问:“柳姐姐,出了什么事?” 柳卓兰哀伤地看着她,却没说话。 栗光英四面看看,说:“那边有一家茶室,咱们去坐一坐吧,喝口热茶。” 她低声说:“我不想去。我这个样子,会被人看见。” 栗光英立刻拉开车门,说:“柳姐,上车坐吧。咱们说一会儿话。” 柳卓兰坐进车里的时候,栗光英匆忙去茶室里买来两杯热茶。她递给她一杯。好一会儿,她们就是静静地坐着,互相看着。 栗光英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柳姐,您脸上……怎么……” 柳卓兰勉强笑了一下,“我猜,你应该知道吧。” 栗光英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柳卓兰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回忆非常久远的往事似的,轻声说:“在昌平,郡王府,你就是那个赢了钱的姑娘吧?” 栗光英说:“那天,我确实赢了一点钱。”她仍然很犹豫,不敢往下说。 柳卓兰继续说:“你其实,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说想不起来?” 栗光英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似乎怎么说都不好,总给人欺骗的感觉。她那天看见的情景,太伤人自尊了。 柳卓兰说:“栗姑娘,你一定看见什么了。看见我被人欺负,是吧。” 栗光英张口结舌,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柳卓兰叹息一声,两眼转向窗外,“我当时的样子,是不是好难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好可怜?” 栗光英不能不说话了。她说:“可是柳姐,为什么呀?我听说,那个人还是你的前夫。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反抗?不喊叫?” 眼泪从柳卓兰脸上流下来,她用手捂着眼睛,无声地哭泣。她很突然的,开始诉说,并且一说起来,就停不住。 她说:“我这个人呀,没办法,太懦弱,从小就懦弱。平时吃了亏,从来不敢对别人说。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着,独自伤心。我呀,我这一辈子,没有一天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总是逆来顺受。我总在想,如果结了婚,有一个可靠的男人,也许会好一些。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那个前夫,竟然是一个特别无耻的家伙!他欺负了我好多年,好多年。你那天都看见了,就知道他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好不容易和他离婚了,但还是脱不开他的手心。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就因为那个廖清山,和他……是一丘之貉!你不知道,我被他们控制住了!我就像一个被拴住的犯人,怎么也逃不掉!” 柳卓兰无声地哭泣起来。栗光英拿出纸巾递给她,又握住她的手。 柳卓兰继续说:“你不要笑话我,我就是这么一种人,软弱,没主见。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没有办法。” “柳姐,你为什么不离开?离他们远远的。” “嗨,我这个人吧,什么本事也没有,又到了这个岁数,离开了公司,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所以,你那天问我,我那个公司要不要人?你其实还是想离开的。” “你不用说了,我那是开玩笑的。我被拴住了,被他们攥在手心里,逃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到哪里不能找碗饭吃,为什么还要受他们欺负?我特别不理解。” 柳卓兰叹息一声,幽幽地说:“栗姑娘,因为我心里,还有一个人。我喜欢他,他是我心里的寄托,是我还能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他呢,也爱我,关心我。可是,他也在那个公司里。我要是离开,就怕会害了他。还有,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我命该如此,没有办法。” 栗光英,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心里倒能理解柳姐姐的难处。她既被情所困,又为情而生,她其实是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她想了一下,终于说:“柳姐姐,我能帮你做什么?我认识一个律师,也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柳卓兰摇摇头,“是我自己懦弱,也是我自己作茧自缚,律师也帮不了我。谢谢你,栗姑娘。有你陪着我坐一会儿,让我好多了。我该走了。” !! 240、 廖清山正在查咱们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很无奈,只好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吧。” 栗光英开着车,不时看一眼坐在身边的柳卓兰。她始终看着窗外,神情落寞,似乎不想说话。对这样一个女人,性格直爽的栗光英,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栗光英把柳卓兰送到家,说:“柳姐,如果有空,就给我打电话吧。” 柳卓兰淡淡地笑着,说:“好,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她转身走了。 她回到家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静静地坐在窗前发呆。她回想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就如坐过山车一般,冰火几重,纤细的情感也大起大落。想到最后,她就明白,格富迟早会知道,她曾经在背后做过伤害他的事。到那时,她和格富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那么,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再也没有牵挂了。 这个想法,让她全身冰冷,也让她如濒死的蠕虫一般做最后的挣扎。她忍不住想到,她并不是没有牵挂的,她心里最后的一丝牵挂,就是对廖清山和温庆西的恨,是恨之入骨的那种恨! 这样,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就掏出手机,给栗光英发了一条短信:“妹,廖清山正在查你的公司。请多小心。” 栗光英的短信很快回来了,“姐,谢谢你,我会当心。” 柳卓兰继续坐在窗前,自语:“格富,对不起,对不起。”眼泪汨汨而下。 栗光英匆匆回到家里,扔下东西就掏出手机。她同时拨了袁诺芳、乔一福和罗兰的电话,并把他们一个一个叫应。 罗兰问:“栗姐姐,什么事?” 她尖声说:“我今晚得到一个消息,我听说,廖清山正在查咱们的公司!” 袁诺芳很惊讶,“怎么搞的,廖清山怎么知道我们的公司?” 栗光英大声说:“我不知道!我给你们打电话,就是问你们,我们该怎么办!” 罗兰很冷静,小声问:“栗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栗光英就:“廖清山有个财务主管,叫柳卓兰。海洲数据的董事长温庆西,是她的前夫。但是,这个温庆西是个虐待狂,毫无人性,总是欺负她,折磨她。今天晚上我又见到她了,她脸上身上都是瘀伤!” 袁诺芳问:“温庆西是她前夫?那她不是离婚了吗,干吗还受他欺负?” 栗光英恨得不知该怎样说才好了,大声说:“袁姐,你想想,这个柳卓兰和温庆西都在廖清山手下,这件事肯定和廖清山有关系!” 袁诺芳哈哈一笑,“照你这么说,那个廖清山简直就是一个皮条客了!” 栗光英叫道:“比那个还黑!廖清山是强迫柳姐姐被温庆西折磨!就是这么一回事!刚才,柳姐姐给我发来短信,说廖清山正在查我们的公司!” 袁诺芳恶狠狠地说:“查我们?查我们又能怎么着!我们是合法企业,不怕他!” 罗兰轻声说:“袁姐,不会那么简单。企业圈里,经常有一些背后下手的事。我们应该小心防备才行。” 栗光英也说:“以前,洪金就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我们的投资计划一开始,廖清山和梅美云一定会恨我们!现在,廖清山就在查我们!他要对我们玩阴的了!我们怎么办?” 手机里一阵沉默,每个人都为这种情况担忧,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袁诺芳忍不住,到底问了一句,“乔律师,你怎么说?也说一说。” 乔一福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袁姐,我……我觉得,咱们迟……迟早要惹着廖清山和梅美云。他们……迟早会……会知道。” 袁诺芳到底对企业界的兼并收购一类的事更了解。她把整个情况考虑一下,就说:“对呀,乔律师说的没错,只要咱们的公告一发出来,他们总会知道的!他们早晚都会恨我们!他们恨我们又怎么样!要我看,根本无所谓!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咱们的计划能成功,就什么也不怕!你们说是不是?” 罗兰轻声说:“袁姐,你说的也对,该来的,迟早都会来。” 栗光英说:“那现在呢,咱们怎么办?廖清山正在查咱们呢!” 这就是眼前的事,袁诺芳想了想,也是没办法,就说:“乔律师,你说,咱们怎么办最好?” 乔一福又是一阵犹豫,结结巴巴地说:“咱……咱们该干什么,还……还……” 袁诺芳立刻大叫起来,“就是呀!乔律师说的没错!咱们该干吗还干吗!有法律管着呢,他廖清山还能怎么着!吃人呀!” 罗兰和栗光英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栗光英是恨乌及屋,她恨姜丽萍,自然也不会放过她,就语带挖苦地说:“袁姐,是你聪明呢,还是乔律师聪明?” 袁诺芳自然听得出她的话音,只是不想和她较真,就大大咧咧地说:“怎么着,乔律师一张嘴我就听明白了,替他说出来的。乔律师,你还说什么?接着说!” 乔一福嗫嚅着说:“英子,现在最……最要紧的,就……就是股票委托书,你……你要……” 袁诺芳立刻大声说:“没错!股票委托书得赶快办好!英子,这可是你的事!” 这下子,罗兰和栗光英都大笑起来。袁诺芳自己也笑了起来。她们又在电话里哇啦哇啦嚷嚷了好了一阵,才算结束这次电话会议。 第二天,栗光英就开始为股票委托书的事忙碌起来了。她先给洪金打电话,和他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就带着三个操盘手上车走了。 他们乘车来到一处建筑工地。这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约有十几层高。楼房的框架已经建好,许多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忙碌着。 栗光英和三个操盘手在工地外面下了车。王五等人都背着大提包,他们跨过高低不平的建筑垃圾,向工地上走来。 栗光英拦住一个工人,“请问师傅,钱经理在哪儿?” 那工人向楼房上一指,说:“那里,看见没,就在那里。” 栗光英抬头向上一看,只见洪金和一个中年人正站在三楼上向她招手。 她很高兴,这个洪总,果然很准时,竟然先到了。她向上挥手喊:“洪总。” 洪金向她做着手势,叫她上来。但栗光英看来看去也不知该从哪儿上去。 洪金身边的中年人向下面喊:“阿根,带他们上来。” 那个叫阿根工人领着栗光英等人走到一个大铁笼子跟前,推开铁栅栏门,对他们说:“就是介,进去哇!”不耐烦地向他们挥着手。 栗光英等人进了那个大铁笼子,四下一看,不仅四周都有很宽的缝隙,连脚底下也有很宽的缝。他们还没有站稳,那个大铁笼子哐啷啷一阵乱响,就摇摇晃晃地向上面升去。这一路上,前后左右都发出叽叽嘎嘎的响声。 栗光英和王五等人都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脚下和四周,也随着铁笼子左右摇晃。她感觉,这个铁笼子至少向上走了一个小时。突然之间,铁笼子一阵乱响,停在半空中,上上下下的乱颤,好像出了什么故障,就要掉下去了。 栗光英等人吓得脸色都白了。但那个叫阿根的工人却一下子打开铁门,向外哄赶他们。她这才知道,是到站了。 栗光英和三个操盘手慌张出了铁笼子,一脚高一脚低地向洪金那边走过去。 洪金仍然闪着他大大的光头,向她哈哈地笑着,指着身边的中年人说:“这位就是项目经理钱经理。老钱,这位就是光福公司的栗总。” 钱经理满脸笑容,热情和栗光英握手,连声说:“你好,栗总,你好,栗总。哎呀,栗总真是年轻,哎呀,栗总真是漂亮。少见,真是少见。” 栗光英望着他那有点色的样子,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洪金说:“老钱,上次,我在你这里收集的身份证,就是栗总要用的。” 钱经理嘎声嘎气地说:“啊知道,啊知道,买股票用哩,啊知道。今天呢?” 洪金说:“你知道就最好了。栗总今天来,就是要请你的那些工人们,来签一下委托书。签一个字,栗总就付两百元,是这样吧,栗总?” 栗光英用力点头,“是这样,没错。钱经理,麻烦把你的工人们都招呼过来。” 钱经理说:“毛问题,毛问题。喂,喂,都来哩,都来哩。签个字就发钱了!” 听他这么一招呼,那些建筑工人们都向这边走过来,粗犷黝黑的脸上都露出笑容。他们很快就把栗光英等人围在中间,看马戏一般的快乐。 三个操盘手在一个大木箱上打开大提包,从中拿出一大摞委托书。 王五拿起一份委托书,向工人们喊:“胡汉三,谁是胡汉三?” 一个秃顶胖胖的工人挤过来,举着一只手说:“俺是,俺是。” 王五向他伸出手,“你的身份证,带来了?” 胡汉三擦了擦粗黑的大手,谨慎地从里面衣袋里取出身份证,递给王五。 !! 241、 真的和你们没关系? - 逆行商海 - 闻绎 王五核对他的身份证和委托书,无误,就向张三点头。张三就指点他在委托书上签字。胡汉三签上歪歪扭扭的名字,李四就发给他两百元钱。胡汉三咧开大嘴笑着,走了。 王五又拿起一份委托书,“李向阳,谁是李向阳?” 一个粗壮的年轻人挤过来,“俺是李向阳。”手里就拿着他的身份证。 王五看着他的身份证,“大哥,你还真叫李向阳呀。” 粗壮的李向阳嘿嘿笑着说:“俺爹最崇拜李向阳,就给俺起了这个名。” 张三指点他签字。李四递给他两百元钱。李向阳也笑着走了。 王五又拿起一份委托书,大喊:“安倍!谁是安倍?”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挤过来,“俺签中不?俺来签。” 王五说:“你是安倍?” 那个叫安倍的人说:“俺是他爹。俺儿上吊了。”他向高高的吊车上指。 吊车上正有一个人向下面挥着手。 王五模仿他的HN口音说:“安倍他爹,这个得本人签字才中哩。” 中年人就向吊车上招手,“安倍儿,安倍儿,快下来,有钱拿!有钱拿!” 签委托书的工作还在继续着。二百份委托书,可要签一会儿呢。 也是在这个时候,海洲数据董事长温庆西,匆匆赶到南方控股总部。 他一进廖清山的办公室,就从提包里拿出几页资料,放在廖清山面前,神色有点诡异地看着他。 廖清山说:“庆西,这是什么?” 温庆西向他点头说:“这就是那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所说的公司!您看吧。” 这份资料其实很简单,廖清山简单一看,就感到疑惑,“光福投资?” 温庆西神秘地说:“全称叫光福科技创新投资公司。你再看看它的注册资金。” 这是廖清山最感惊讶的事,“五千万!” 温庆西说:“是的,这可不是三万元就可以注册的小公司。他们的资金很雄厚!” 廖清山连续翻看资料,没有多少内容,“就这么简单?” 温庆西说:“我打听过了,这是个私募投资基金,股东和投资额都可以不公开。我只查到这些东西。我也没想到,那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竟然是资金管理人!” 廖清山疑虑重重。仅从这些资料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似乎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就是有疑虑。几十年来,他经历过无数风险,已经快成精了。他能从最细微的苗头里看见危机。这个叫光福投资的公司,就让他察觉到危机。 他疑惑地说:“你看,这个什么光福投资,和罗兰有关系吗?” 温庆西摇摇头,“这里边倒看不出来。罗兰说,她管理的企业是在外地,这个公司就在BJ呀,应该不是一个公司。” 廖清山一摇头,“庆西,我知道它们不是一个公司,我是说,它们之间有没有关系。你最好想办法,把这个光福投资查一查,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温庆西就向他露出有点怪异的微笑,“廖总,你知道,是谁带这个栗光英,去工商局注册登记的?” “谁?”廖清山疑惑地盯着他。 “您的表侄女,金艳妮。是她带着去的。她如果不在里面有一份,也应该最了解这个光福投资的情况。” “金艳妮?”这个情况更叫廖清山疑惑了。 天下的事就是这样,如果一件事和你有一点关系,哪怕是细小曲折的关系,这件事就一定和你有关系了,并且极有可能是重要关系!廖清山想到的就是这一点。他抬头盯着温庆西。 温庆西向他点点头,“也许,您可以从金艳妮嘴里,问出一点情况来吧,她是您的表侄女嘛,应该可以问出一点来。” 廖清山抬头想了想,点点头说:“好,我找个机会吧。” 这个时候,在高大建筑工地上,一群建筑工人继续围在王五等人身边,签字领钱。领了钱的工人笑眯眯地把钱塞进里边口袋里,挤出人群向外走去。还没领到钱的人就有点着急,伸长脖子向里面看着。 王五就向他们喊:“不要着急,都可以领到,都可以领到!” 栗光英和洪金不用管这些事,他们站在三楼的边缘,看着下面熙来攘往的车辆和行人。站在高处,就能看出整个城市的辉煌和壮观。 洪金斜眼瞄着身边的栗光英,别有用意地说:“怎么会这么巧?乔律师说了今天明天后天,那个ST星信,偏偏就在第二天失了火?” 栗光英歪着嘴说:“我的洪总,你不用瞎想什么,我们也感到奇怪呢。” 洪金不动声色,“是吗?真的和你们没关系?” 这下子,栗光英就放声大笑起来,“我说洪总,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哪有那个本事呀!你叫他去干,他都干不了!跟你说吧,那几天,我们其实也没办法了,股价太高,我们根本不敢再买了。一买就更高了,我们的资金就不够。要是不买,我们的目的就达不到!反正,当时就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局面。我们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都焦虑得团团转呢。嘿,你说巧不巧,它就突然失火了!据说还烧得挺厉害。股价连跌两天,我们才算买够了股票。就是这么巧!妈的,也就是这么怪!” 洪金点头说:“也真是够巧够怪的。” 栗光英说:“确实有点巧。你不用多猜,我们都干不了那种事。那天,股价下跌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失火的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也被吓住了,好一会儿都不敢下单买。后来电视上有了失火的报导,我们才开始下单买。” 洪金是个精明的人。他看着远处,不紧不慢地说:“你就不觉得,这次失火有些奇怪吗?” “肯定奇怪!我们都感到奇怪!这里边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她回头看着洪金,“我们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感觉,应该是另外有人,也对这个ST星信感兴趣吧?” “你是说,因为有人对ST星信感兴趣,所以它才失了火?” “这个可能性,还真不能排除。” 栗光英把这个情况想了想,就点头说:“肯定是这样的。我们知道的,至少有两个人对这个ST星信有兴趣。一个是南方控股的廖清山。我们得到消息,他已经派人去和ST星信谈判了。另一个,就是项雨轩的前妻,梅美云。她用一笔大资金打压沪市4412,目标就是ST星信!” 洪金轻声说:“这两个人我都认识。那天,在昌平郡王府,廖清山就说他对ST星信有兴趣。至于那个梅美云嘛。”他说到这里,就回头看着栗光英,露出怪异的笑容,很神秘的样子。 栗光英盯着他,“她怎么着了?洪总,她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要瞒着我,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 洪金向她点点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情况,梅美云曾经在我这里贷了一大笔钱!其他的,我就不能再对你说了。你明白她的意思吗?” 栗光英露出会意的微笑,似乎还有点得意地向他说:“洪总,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个情况,我们确实得到消息,梅美云投入了一个亿,是一个亿呀!就是要打压沪市4412!这个情况,和你知道的,能对上吗?” 洪金没说话,但微微一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时,栗光英就转向洪金,小声说:“洪总,我们还得到一个消息,廖清山似乎正在暗中查咱们的公司呢。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洪金回头盯着她,显然很意外,“你们惹着他了?” 栗光英叫道:“没有呀!我们惹他干什么。要惹他也是以后的事!” 洪金说:“这样看来,你们要收购ST星信的事,可能让他察觉了。” 栗光英疑惑说:“可是,他怎么会察觉的?我们都是秘密做的,没人知道!” 洪金也有些迟疑,“会不会,你们内部的人,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了?” 栗光英大吃一惊,“我们内部的人?”这个说法让她警惕起来了。 就是这天夜里,袁诺芳、栗光英、乔一福和罗兰都坐在会议室里,互相注视着。他们最多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内部的人?” 袁诺芳就看着栗光英,仍然不太相信地问:“我们内部的人?是谁?” 栗光英瞪着她,恶狠狠地叫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昨天夜里,我从南方控股内部得到消息,廖清山正在查我们的公司。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是从他们内部传来的消息,肯定准确!今天,洪金就对我说,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消息。有这么巧的事吗!洪金是个老谋深算,最精明最狡猾的人,他的怀疑肯定有道理!” 袁诺芳担忧地看着大家,“要是,廖清山知道我们做的事,会怎么样?” 罗兰冷静地说:“袁姐,廖清山的南方控股,财力雄厚。万一他知道了,要和我们抢ST星信,我们可能抢不过他!” 下载免费阅读器!! 242、 我哪里敢对别人说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立刻叫了起来,“那他妈的,我们不就白忙了吗!我们投入那么多钱!最后,ST星信成了廖清山的!我们的钱不就打了水漂了!” 袁诺芳最看不得她的火爆脾气,回嘴说:“你不要瞎嚷嚷,冷静一点!” 栗光英大声说:“我冷静不了!我投入一千五百万,你们才投入多少!你们那点钱,能和我比吗!我赔得起吗!” 袁诺芳一拍桌子,“阿兰投入了三千万!项总投入了五千万!都比你多!” 栗光英也不客气,立刻说:“别人我管不了!我就管我自己!他妈的,实在不行,我把ST星信股票全卖掉!我还少赔一点!怎么着!” 袁诺芳连续拍着桌子,“你敢!你敢!那是大家的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栗光英尖声叫道:“我的钱赔了!就是我的事!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时,乔一福再稳重,也不得不说话了。他说:“英子,英子,你……你和大家一样,是签……签了投资协议的。咱……咱们是一体的,祸……祸……” 袁诺芳立刻说:“就是的,祸福共担!我们是一体的!有钱大家赚!有风险也是大家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罗兰轻声说:“栗姐姐,不要着急。只要咱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闯过去。” 栗光英只得说:“那好,你们说怎么办吧!有什么办法!” 这下子,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了。她们一时哪里想得出办法来。 袁诺芳左看看,右看看,已经养成的习惯又冒了出来。她还是回头对乔一福说:“乔律师,还是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小声说:“如……如果真是咱们内部的人,泄露咱们的情况,可……可能比较危险。今后,咱们的计划还……还有许多步骤要走,都……都被廖清山知道了,就很难办了。” 袁诺芳说:“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就说怎么办吧!” 乔一福说:“袁姐,最……最好咱们查一查,看看是……是谁泄露了消息。” 袁诺芳一拍桌子说:“对!他妈的,非查清楚不可!一个一个查!” 他们商定这个主意,又商定了调查的方法,就分头去进行。他们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临走的时候,都是很神秘的样子,仿佛是干了多年的反谍专家。 头一个做这个调查的,就是栗光英。她自然是去找俞凤媛了解情况。她去凤姐家里,把眼前面临的情况一一对凤姐说清楚。之后,她们就都坐在沙发上,互相转着大眼睛注视着对方。 俞凤媛那么妖艳地斜坐在沙发上,脚上的红拖鞋一下一下晃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如蝴蝶翅膀一般上下扇动着,红红的嘴唇则翘出嘲讽的微笑。 她拖着长腔说:“哟,小光英,听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把咱们公司内部的秘密计划,都泄露给廖清山了?是不是呀?” 栗光英看着她妖精似的模样,打心眼里不相信她会做出那种泄密的蠢事来。但是,该做的调查就是得做。这件事尤其考验她甄别潜伏特务的功力。 她耸着她精巧的小鼻子说:“凤姐,你也别多想,这可是从南方控股内部,秘密发送出来的情报,非常可靠。所以,我们必须调查一下。” 俞凤媛哈地一笑,歪着嘴说:“小光英,那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呀,啊?” 栗光英努力做出反谍专家的模样,万分正式地说:“凤姐,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跟别人说过咱们的事。” 俞凤媛就把她那双凤眼一瞪,尖声叫道:“那你不是怀疑我是什么!小光英,我看你三头六臂的挺能哏呀,你是艾弗逼埃呀!你凭什么怀疑我!” 栗光英这个反谍专家快做不下去了,只得勉强说:“凤姐,凤姐,不是怀疑你。我们就是问一问,所有人都要问,不光你一个人。这件事太重大了!” 俞凤媛撇着红嘴唇,万分不屑地说:“告诉你吧,小光英,我可不会那么傻!把咱们这么大的事告诉别人!我对谁都没有说!再说,我可是经过考验的!” 这倒让栗光英有些惊讶,凤姐还会经历什么考验?是扛过枪,还是渡过江?或者在敌人内部战斗过?她问:“考验?什么考验?” 俞凤媛把她白嫩的下巴左一摇右一摇的,十分高傲地说:“我要离婚这件事,是不是考验!这是最重大的考验了!我对别人说过吗?没有!我对许家城吐露过一个字吗!也没有!最后怎么样,马总的的增持不就成功了吗?” 栗光英心里想,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就说:“凤姐,我说的是咱们的投资计划,不是你要离婚的事!” 凤姐更加高傲地说:“那不都是一个道理吗!我可往里面投了两百万呀!要是投资失败,我可一点钱也没有了!你转转你的小脑袋想一想,我会泄密吗!真是的!我看你是瞎眼的和尚看经书,念的都是歪经!” 到了这个时候,栗光英只得放弃她的反谍调查,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说:“没错,没错,你凤姐是经过战火考验过的。那你确实没对任何人说过?”她最后问。 俞凤媛高高地举起一只手说:“我向毛保证,绝对没有说过!” 这样,栗光英终于结束了对俞凤媛的内部调查,就给袁诺芳打电话,“袁姐,凤姐是经过考验的,她肯定没对任何人说过!” 这个时候,袁诺芳正坐在姜丽萍家里,对她和葛涛进行安全调查呢。 袁诺芳接到英子的电话,还是再问了一句:“你确定?真的确定?行了,我知道了。”她放下电话,就继续盯着姜丽萍和葛涛。 她此时正襟危坐,审视着她们,沉稳而不动声色,说:“英子已经跟凤姐核对过了,凤姐肯定没有泄露。臭姜,你呢?泄露过没有?” 姜丽萍的身体就如柳条一般摇摆着,双手一下一下拍着膝盖,就好像刚刚死了丈夫的农妇,正在哭嚎的样子,叫道:“哎呀,臭黑袁,我都对你说过一百二十遍了,我绝对没跟任何人说过!我要对任何人说过,我就是小狗!” 袁诺芳目光尖锐地转向葛涛,喝问:“葛涛,你呢?给我老实交待!” 葛涛就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仿佛遇到了千古奇冤,两条眉毛也成八字形倒挂了下来,说:“妈呀,我哪里敢对别人说呀!我现在提心吊胆还来不及呢!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我都瘦了,你看见没有?瘦了好多呢!” 袁诺芳怪模怪样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提心吊胆的?” 葛涛就叫了起来:“袁姐,你还不知道吧?丽萍她,又……又把沪市4412买回来了!用的是我妈的身份证。万一出事,就是我的大麻烦了!我能不担心吗!” 袁诺芳心里的火顿时就升了上来,回头瞪着姜丽萍叫道:“臭姜,你怎么又把沪市4412买回来了?你想干什么!” 姜丽萍就把双手往腰里一插,一双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叫道:“怎么啦!怎么啦!我赔了几十万,我不得捞回来呀!ST星信一失火,沪市4412也跌了下来,这不正是我扳本的好机会吗!我傻呀,有了机会我不买,我还要挣回来呢!” 袁诺芳向她一指,“你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干吗还趟这个浑水!” 姜丽萍尖声大叫:“这个不是浑水!沪市4412,就是有机会!雪丽指使阎震强收购,就说明这个股有机会!有挣钱的机会,我干吗不挣!” 袁诺芳想了想,不能让这个臭姜转移了斗争大方向,就说:“现在不跟你说沪市4412!沪市4412的账,以后再跟你算!现在就说ST星信!你跟没跟别人说过!” 姜丽萍坚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就是没有!” 这下子,袁诺芳的内部调查工作也进行不下去了。再说,姜丽萍和葛涛都不是傻子,也都在公司里投了资了。他们要是对别人说,岂不是犯傻吗? 她沉默了片刻,自语道:“他妈的,那是谁把咱们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这肯定是咱们内部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姜丽萍就神头鬼脸地凑过来,低声说:“袁姐,你没问金艳妮吧?” 袁诺芳眨着眼睛问:“你怀疑是她?” 姜丽萍一拍巴掌,大叫起来:“妈呀,你怎么就不问问她呢!你把最可疑的人给放过去了!廖清山是她表叔呀!我只见过廖清山一面,是为了采访的事!凤姐和他见的比较多,不过,我看凤姐也和他不怎么熟。咱们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廖清山!怎么向他泄密呀!金艳妮可是廖清山的表侄女呀!我就怀疑是她!” 袁诺芳一想,妈的,果然把一个最可疑的人给放过去了。她就掏出手机,恶狠狠地说:“妈的,差一点把她给忘了!我得好好问问她!” 下载免费阅读器!! 243、 有个妖精在车上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神秘地说:“你傻呀!她要是泄露了咱们的秘密,会告诉你吗?她会承认吗?抓内部的敌人也不是这么抓的!你想想呀!” 袁诺芳的眼睛眨了又眨,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姜丽萍笑嘻嘻地说:“咱们秘密调查呀!谍战片看过没有,跟踪盯梢,暗中监视,就像抓特务一样,把暗藏在我们内部的卧底挖出来!亮出来给大家看一看!你看怎么样!” 她们三个人听清这个办法,互相严肃地看过来看过去,都认真地点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袁诺芳自任反谍工作总指挥,就给全公司的人都安排了任务。她感觉人手不够,不光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都被她委以监视重任,连沙子哥和惠小春也被她召至麾下,共同承担深挖卧底的工作。 一番惊险刺激的秘密行动,终于让她们有了重大发现。袁诺芳在秘密电话会议里下令:“明天所有人出动!咱们准备收网!” 这一天,天气出奇地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街道干净整洁,两侧花草树木翠绿欲滴。行人川流不息,车辆有序行驶。虽然已入夏季,天气有些热,但反谍工作新鲜刺激,也就不算什么了。 袁诺芳的汽车停在路边,她用手机指挥着每一个人的行动。 这时,她的手机里传出来高级特工俞凤媛的声音:“袁姐,袁姐,我是凤姐,目标正向你那个方向过去。你可盯住了!妈呀,我这边的太阳晒死了!” 袁诺芳一回头,正看见妖娆美丽的金艳妮开着车,从她身边经过。这个妖精,一边开着车,一边轻松愉快地看着外面,伪装出一副好随意的样子来。袁诺芳一眼就看出来了,金艳妮去的方向,正是廖清山居住的那个方向。她想,老娘一眼就看出你要去哪儿了! 她对着手机说:“小春,小春,我是袁姐,你盯着目标吗!” 一错眼珠的功夫,她就看见沙子哥的汽车紧跟在金艳妮的后面。她想,干得不错,监视工作极其到位。 此时,沙子哥正开着车,惠小春则紧张地坐在他身边。他们都盯着前面的金艳妮,生怕把这个重要目标给盯丢了。 惠小春对着手机说:“袁姐,袁姐,我是小春,收到。我们正盯着目标呢。” 这时,沙子哥开口说话了,“喂,你通知前面,让她们也盯住了。” 惠小春很不高兴,说:“你说喂是谁呀,我没有名字呀!” 沙子哥也不高兴了,说:“我说喂不是简单一些吗?你计较这个干什么!” 惠小春说:“我就是计较,怎么地吧!”她对着电话又说:“姜姐,姜姐,我是小春,目标正往你那边去了,请注意,请注意。”她一放下电话,就皱着鼻子,重重地向沙子哥哼了一声,仿佛是在警告他。 这时,栗光英的汽车正停在一个路口。她和姜丽萍都前后左右地张望,寻找她们的重要目标。 坐在旁边的姜丽萍对着电话说:“小春,小春,我是姜姐,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盯着。”她一放下电话就喊:“英子,快开车,目标就要过来了!” 栗光英就急忙发动汽车。但是,却真是见了鬼了,汽车却一遍一遍轻轻响着,却就是发动不起来。她急得脸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姜丽萍可有了下叉子斥责的机会了,就说:“喂,你怎么搞的,这么笨!连个汽车也发动不起来!你倒是快一点呀!” 栗光英反唇相讥:“你才笨呢!有你在旁边,人都跑了,车却不跑!尤其是那个臭葛涛,跑得比兔子都快!真是见了鬼了!” 姜丽萍立刻说:“就你这么没用的人,连个汽车也发动不起来,葛涛要是不跑,那才怪了呢!你到底行不行呀!” 栗光英怒不可遏,叫道:“滚你的臭大粪!你怎么不跑呀!有个妖精在车上,它就发动不起来!你一下车,它就发动起来了!” 姜丽萍又等了几秒钟,就仿佛过了一年,这辆汽车仍然没有发动起来。她就叫道:“他妈的,坐你的车才叫活见鬼呢!要是丢了目标,所有人都要找你算账!我还是去前面看看吧!真是见了鬼了!”她说着就推开车门。 谁知,她刚一下车,这辆倒霉汽车却轰地一下子,发动起来了。她急忙拉开车门又钻了进来。 栗光英快乐得哈哈大笑,叫道:“你就是鬼!你不下车它就是不起来!这下你相信了吧!谁见着你这个鬼都会倒霉!” 姜丽萍愤怒叫道:“快开你的车吧!真是的!” 她们开车到了街口,东张西望,却没有金艳妮的影子。 姜丽萍又拿起电话,问道:“小春,小春,我是姜姐,目标在哪里?目标在哪里?我们怎么看不见呀!” 惠小春在电话里说:“姜姐,姜姐,我是小春。我们已经过路口了。袁姐说,让你们到前面路口去等。你们快去吧!通话完毕!” 姜丽萍就大喊:“快开车!我们到前面路口去等!” 栗光英就开着车,向前面的路口冲过去。 这个时候,轻松随意,还不知被人秘密监视的金艳妮,刚刚接到她表叔廖清山的电话。她问:“叔,您找我呀?” 廖清山在电话里哈哈地笑着,说:“小艳妮,你现在有事吗?” 金艳妮就说:“我没事,刚刚办完事,正找地方吃饭呢。” 廖清山说:“那正好了,你就到我这里来吃吧。老家来了几个人,送来一些腊肉、风干鸡什么的。我哪里吃得了这个。你来吧,顺便把这些东西都拿走。” 金艳妮说:“叔,那可要谢谢您了。这样吧,我十分钟后就到。” 廖清山说:“好,我等你来了再吃饭。” 金艳妮应了一声,就开车拐进另一个路口,向前走了。 在沙子哥的汽车里,惠小春一看见金艳妮拐了弯,就大叫起来:“沙子哥,沙子哥,她拐弯了!她拐弯了!快跟上去!” 沙子哥瞪她一眼说:“我看见了,你不要瞎嚷嚷!真是个扬州嘘子!” 惠小春很生气,“你才是扬州嘘子呢!怎么啦,我提醒你一下不行呀?” 沙子哥说:“你安安稳稳地坐着,就最好了。真是的,大惊小怪的!” 惠小春马上回嘴,“你才大惊小怪呢!没见过你这种人!” 沙子哥开着车拐过街口,说:“你快给她们打电话吧!要不然又追不上了!” 惠小春不高兴地瞪着他,就给姜丽萍打电话,“姜姐,姜姐,我是小春,目标拐进华荫街了,目标拐进华荫街了。” 姜丽萍接到小春的电话,立刻叫道:“快快快,快拐弯掉头!目标去华荫街了!” 栗光英说:“我已经听见了!全世界都能听见,真够啰嗦的!” 姜丽萍就给袁诺芳打电话,“袁姐,袁姐,我是姜姐,目标去华荫街了。那里离廖清山的家不远!她就是去找廖清山的!” 袁诺芳说:“好,我知道了。咱们就要抓到她了。你要注意,一定要拍下照片来,叫她抵赖不了!” 姜丽萍妖娆地笑着说:“我的袁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能拿到证据!对了,你叫葛涛快点来!现在需要他上场了!” 袁诺芳说:“我知道,不用你多说。” 她们这两辆车,一前一后,先后拐进了华荫街。她们都看见,乔一福和罗兰正站在街边,向她们挥着手,并且向前指。意思是说,金艳妮的汽车已经开过去了。她们先后看见乔一福那个傻样子,已经兴奋得不得了。至于罗兰,则灿烂地笑着,在太阳底下,就如盛开的花朵一样。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罗兰笑成这样。 袁诺芳和姜丽萍的车,相差几分钟,先后拐进华荫街。前面不远,就是华荫小区了,里面高大的塔楼已经近在眼前。 袁诺芳最兴奋,因为她知道,廖清山就住在华荫小区的一栋塔楼里。金艳妮到这里来,毫无疑问是要和她表叔廖清山见面的!一定是秘密见面! 她对着手机喊:“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袁姐,我们已经接近目标,我们已经接近目标。按照预定方案行动,按照预定方案行动!完毕!” 这个时候,金艳妮可不知道发生在她身后的这一切。她开车进入华荫小区,在廖清山家楼下停好车,就如正走T台的模特一般,轻松愉快地向楼门里走去。 这时,沙子哥的汽车呼啸着疾驶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金艳妮身后不远的地方,差一点就撞在她的屁股上。在车里,惠小春不断用手机对金艳妮拍照,直至她走进楼门里。 惠小春翻看着手机,回头说:“沙子哥,咱们这个算证据吗?” 沙子哥讥讽地一撇嘴,“这算什么证据。你知道她去哪一家。” 惠小春就说:“那怎么着,我跟着她一起进去?” 沙子哥哈哈大笑起来,“你拉倒吧,那你还不被她发现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44、 跟踪特务还这么麻烦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栗光英的汽车也开过来,停在沙子哥的后面。 姜丽萍就跳下车跑过来,大声问:“小春,小春,你拍下照片了吗?” 惠小春举起手机给她看,“姜姐,我拍了一些,你看。” 姜丽萍抓过手机飞快地看着,向她叫道:“小春,你拍的这是什么呀,全是背影,谁知道这是金艳妮呀!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惠小春也着急了,“姐,她不回头,我有什么办法呀。我又不能喊她一嗓子,说喂,你回头,让我拍一个正脸!” 沙子哥在旁边就嘻嘻哈哈地狂笑起来,还用手向她们指点着。 惠小春很生气,用力推他一下,斥责说“你笑什么呀!有什么可笑的!” 此时,金艳妮站在上行的电梯里,借着这点时间,她从皮包掏出自己的化妆粉盒,对着里面的小镜子修饰自己的容貌。只见她,口红轻划樱唇,粉扑轻拍脸颊,理一理波涛汹涌的头发,扯一扯花枝招展的连衣裙。只需一分钟,她就变得容光焕发,美色宜人了。 她出了电梯,很快走到廖清山家的门前,伸出纤纤玉指,轻按精致门铃。只片刻,保姆给她开了门,侧身让她进去。她笑吟吟地一点头,挺着婀娜腰身,踏着轻巧舞步,就走了进去。 她一进大客厅,就见廖清山和温庆西都笑意盎然地起身迎向她。 她娇滴滴地说:“叔,您叫我来,有什么好事吗?” 廖清山拉着她手往里走,说:“我的小艳妮,没有好事,你就不来看叔了?” 金艳妮咯咯地笑着,“哪能呀,我只要有空,一定常来看您。温叔,您真是的,怎么越来越年轻了,都快成帅哥了。” 她这一句话,让廖清山和温庆西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时,廖清山就指着地上的一个纸箱子,说:“小艳妮,你来看看,老家送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什么腊肉、风干鸡、板鸭、牛肉条,全是腌腊食品。你说我这个岁数的人,哪里还吃得了这些。小艳妮,你全拿走吧。你要能吃就吃,不能吃就送人,随便你。” 金艳妮向纸箱子里看了一眼,果然礼品丰盛,很诱人的。就笑着说:“叔,那我可就谢谢你了,我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廖清山说:“小艳妮,这算什么,不用你谢。过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陪着我多喝一杯就全有了。” 金艳妮快乐地说:“叔,那一定没问题。我舍命也要陪着叔喝好了。” 偏偏这个时候,保姆走进来说:“廖总,饭菜全好了,去吃饭吧。” 廖清山立刻说:“小艳妮,你可说过了,一定陪着叔喝好酒的,走吧,咱们先喝酒去。庆西,有小艳妮陪着,你也要多喝一点。” 温庆西哈哈地笑着,陪着他们一起向餐厅里走去。 这个时候,在楼下的空地里,袁诺芳的特工小组成员,已经先后聚集到这里。可是,她们望着楼上,却有一些发呆。 沙子哥和惠小春这个跟踪小组,跟是跟着金艳妮到了这里,却没办法跟着她上楼,因此,就不知道廖清山住在哪一层,哪个房间里呢? 此时,跟踪而至的姜丽萍、栗光英等人都躲在墙角后面,漫无目标地向楼上张望。这么一栋高塔,有十好几层高,那么多房间,到哪个房间里去找廖清山呢?金艳妮是不是和廖清山见了面?更是无从知道。 姜丽萍仰头看着楼上,无奈自语:“那个廖清山,住几层呀?” 惠小春自作聪明:“姐,网上能搜着吗?咱们上网搜一下。” 沙子哥就在后面挖苦说:“你就拉倒吧,你们这都做的是什么情报工作呀!连他住几层,住哪个房间都不知道,还怎么找证据呀!” 惠小春气哼哼地瞪着他:“喂,你会做你做呀!你说什么风凉话呢!真没见过你这种人,自己没本事,还说别人!” 栗光英抬着头望着上面,也是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 沙子哥又说起了风凉话:“你们就抬头看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金艳妮从窗口里伸出头,你们就知道她在哪一层,哪个房间了。” 惠小春气愤不过,抓着他的胳膊就打了起来。栗光英和姜丽萍又回头给他们劝架,几个人在楼下,好乱了一阵,还是没办法。 这时,袁诺芳的汽车开过来,也停在旁边。 她一下车就匆匆跑来,大喊大叫地问:“喂,怎么样?怎么样?” 姜丽萍说:“小妖精上楼去了。” 袁诺芳问:“她进哪个门了?在几层?” 姜丽萍就苦着脸说:“我们也不知道。就看见她坐电梯上去了,我等半天也不见电梯下来,肯定是在上面。” 袁诺芳就愤怒地骂了起来,说:“臭姜,就你说废话,她不在上面,还在地下室呀!你都不知道她进了哪个门,我们怎么找证据!” 姜丽萍也不客气,回头叫道:“你冲我嚷嚷什么呀!我们能跟到这儿就不错了!总不能拉着她问,小艳妮,你去哪一层,哪个房间呀!”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了。 姜丽萍受到了鼓舞,接着说:“我们又没有先进设备,在她身上贴个什么小片片,就知道她去了哪里。真是的,谁知道跟踪特务还这么麻烦!” 一句话,说得袁诺芳火冒三丈,叫道:“你给我闭嘴!就你那个破嘴说个没完!” 姜丽萍闭嘴闭了一分钟,又问:“葛涛呢?他怎么还不来!” 袁诺芳觉得,目前这个情况,也只能等葛涛来了再说了。就说:“快来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他已经出发了。” 姜丽萍说:“现在只有看葛涛怎么办了!这个狗东西,这时候了,磨蹭什么呢!” 特工们正在没抓没挠,四面张望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一般驶来,尖叫着在他们面前急刹车停下。只见葛涛穿了一身又古怪又时髦的连体工装,像个超人似的从车上跳下来。 姜丽萍就向他大叫:“葛涛,你怎么才来!” 葛涛向她摆着手说:“得了,得了,快别说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准备利落了。车上有监视器,你去车上看着,我在外面操作。” 他这么说着,就从车上搬下来一只大箱子,放在地上打开。妈妈呀,里面竟然是一架有四个螺旋桨的无人机。妈妈呀,无人机下面,还带着摄像头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无人机搬出来,放在箱子上。他一边检查无人机,调整遥控器什么的,一边问:“金艳妮去了哪一层?” 旁边的几个人互相看着,都耷拉着嘴角摇头,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葛涛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们:“嘿,你们连他住几层都不知道,你们让我的飞机往哪儿飞呀!就你们还想干特工,挖卧底呀!要让中情局知道了,他们还有你们这样的同行,他们还不得哭死呀!” 姜丽萍简直快要让他气死了,猛踢他一脚,叫道:“臭葛涛,你哪有这么多废话呀!说起来没完了!你就别管那么多!反正大热天的,家家户户都开着窗户。你一个一个挨着看,总能看见她。她只要没躲在壁橱里就行!听到没有!赶快发动飞机!飞起来往窗户里看!别等着了。我去看着电脑!” 葛涛苦笑着摇摇头,只得蹲在飞机旁边做着准备。旁边的人都好奇地围着看。 姜丽萍就上了面包车,打开车上的电脑,和葛涛的飞机连线。 葛涛这边一按电钮,那架无人机轰地一声就发动起来,上面的四个螺旋桨,也惊天动地地呼啸起来,好像要爆炸了一般。葛涛一动上面的操纵杆,它就飞了起来,直向旁边围观的人冲过去,所有人都尖叫着蹲下去,真怕它撞着自己的脑袋。她们惊魂未定,就见那架无人机已经升上天空,并且越飞越高。 惠小春欣喜欲狂,拍着手跳起来,叫道:“嘿,好玩,好玩,真好玩!” 沙子哥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喊什么喊,还怕楼上的人听不见呀!” 惠小春回头就去打他,“你干吗对我那么凶,讨厌东西!真讨厌!” 沙子哥被她吓住了,小声说:“对不起,我就是叫你安静一点。” 惠小春看着他那个样子,竟然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了。他们都抬起头看着,只见无人机越飞越高,它每飞到一窗口,就停一下,对着窗口里面照。 袁诺芳也上了面包车,和姜丽萍一起看电脑,屏幕里一个一个窗口闪过。那些窗口里,不是这个人,就是那个人,就是不见金艳妮的踪影。 姜丽萍向车外尖叫:“葛涛,再上一层。再上一层!” 那架无人机在葛涛的操纵下,逐渐向高处飞去。 当楼下的这些精英特工们正在外面忙碌的时候,廖清山、温庆西,还有金艳妮,正坐在一张餐桌边笑语喧哗地喝酒呢。 菜肴很丰盛,五色搭配,荤素兼顾,山珍海味全有了。 !! 245、 窗外飞来一架无人机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笑盈盈地向金艳妮举起酒杯,说:“小艳妮,再陪叔喝一杯。” 这下子,金艳妮可就妖娆起来了,苗条的身体左一扭右一扭的,艳艳地笑着说:“叔,我已经喝了好几杯了,再喝可就要倒了。” 温庆西笑哈哈地说:“反正你车是开不成了,就陪你叔再喝一杯。大不了在你叔这里睡一觉就是了。不过,以你的酒量,肯定到不了那一步,你就喝吧。” 金艳妮的脸色已经红艳艳的了,经不得别人劝,就笑着说:“那好吧,叔呀,祝你身体健康,不断发财,发大财。温叔,你也一起来吧。” 温庆西笑着说:“好,好,我来凑个三羊开泰吧。” 他们三个人笑嗬嗬地碰了杯,都喝了酒。 廖清山放下酒杯,就说:“小艳妮,你一说发财,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庆西,你还记得不记得,在昌平郡王府,有一个小姑娘,嗬,一把牌赢了好多钱呢!” 温庆西张大嘴点着手指,夸张地说:“对,对,我也记起来了。哇,那个小姑娘,她居然凑了一把‘铁支’!通吃呀!” 廖清山也说:“是的,是的,是一把‘铁支’。庆西,你还记得那姑娘叫什么来着?你看我这个脑子,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温庆西也装模作样地思考,敲着脑门说:“哎呀,好像是姓栗吧。叫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叫栗光英,对,就是她,叫栗光英。” 廖清山哈哈地笑着说:“我就记得她是姓栗,名字还真没想起来。我说小艳妮,这个栗姑娘,那可真是会打牌,真有个好手气,她赢了好多钱呢。你认识她吗?” 一听提到了栗光英,精明的金艳妮已经警觉起来了。作出万分惊讶的样子看着他们,“叔,您……您说,她……她叫什么?”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她叫栗光英呀,你认识她吗?” 金艳妮脑子里虽然转得像陀螺一样快,却一下子也想不出该怎么应对才好,就张大嘴说:“啊,啊,您说的是那个光英呀。您看我,喝了一点酒,就有点糊涂了。是,我认的。哎呀,我跟她不是很熟就是了。” 廖清山一边吃着菜,一边随意地问:“我听说,这个栗光英还办了一个什么公司呢,挺有本事的。对了,你知道这个事吗?” 这下子,金艳妮只能惊愕看着他们。她虽然有些犹豫,却也知道,这个事是万不能说的。正在她慌不择言,无法应对的时候,她一错眼珠,突然看见窗外竟然飞上来一架无人机,正对着窗户里。她惊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在楼下,可是好一片喧哗欢呼之声,她们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面包车里的袁诺芳和姜丽萍首先就欢呼起来,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这个金艳妮正和廖清山喝酒吃饭呢!他们串通一气!”姜丽萍也伸头到窗外,叫道:“葛涛,就是这里,赶快定住了!” 葛涛操纵着无人机,让它对准窗口里。其他人都张大了嘴,向上看着。 此时,正在张口结舌的金艳妮看着窗外的无人机,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向窗外指着说:“哎呀,叔呀,你们快看呀,是无人机!无人机!真好玩!”她起身就冲到窗口,满脸笑容地看着外面的无人机,又向无人机挥着手。 她又扭回头,叫道:“叔呀,你看呀,无人机,准是从美国飞来的!妈呀,太漂亮了!叔你看呀,它正对着我照呢!”她向无人机挥着手喊道:“嗨,你好呀!奥巴马在家吗?” 这时,廖清山和温庆西也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他们就站在金艳妮身边。 温庆西赞叹说:“现在的孩子,真不得了,都开始玩无人机了。” 在楼下的面包车里,袁诺芳大叫:“臭姜,他们站在一起,这就是证据!” 姜丽萍咯咯地笑着,说:“小妖精,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到底还是栗光英聪明一些,她看见楼上窗口里的金艳妮,急忙低声叫道:“金艳妮出来了!金艳妮出来了!快躲起来!都快躲起来!” 面包车旁边的几个人都被她提醒了,他们大声呼叫着,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躲到墙角后面和面包车后面。惠小春猫腰躲在沙子哥身后,咯咯地大笑着。 葛涛也做贼似的躲到面包车后面。他这么一动,无人机立刻失去控制,向下俯冲下来。墙角后面的人都尖叫起来。他急忙一推遥控器,那无人机又呼啸着向上飞去。面包车里的人也都发出一片大叫声。 楼上窗口里的金艳妮更是尖叫起来,拍着手咯咯大笑,快乐得不得了。 栗光英猫着腰,一路快跑,仿佛要去炸碉堡一样,猛冲到面包车门口,向里面叫道:“喂,袁姐,拍到了吗?拍到了吗?” 袁诺芳叫道:“拍到了!全都清清楚楚的!她就不要想抵赖!你快来看!” 栗光英凑到电脑前一看,只见金艳妮正在窗口里和廖清山喝酒说笑。她大叫起来:“好!好!这就行了!看她金艳妮还怎么说!” 此时,在廖清山的餐厅里,窗外的无人机终于飞走了,不见了。廖清山和金艳妮也都回到桌边。这时,金艳妮就开始耍滑头了。 她佯装喝醉了酒,摸着额头说:“叔,我不行了,我今天可真是喝多了。我得回去躺一躺才行。” 温庆西说:“艳妮,你就在沙发上躺一躺就行了嘛。” 金艳妮嘻嘻地笑着说:“哎呀,那可不行,我还是赶快走吧。我要是吐在叔家里,叔非骂死我不可。”她咯咯地笑着,摇晃着,就向门外走去了。 廖清山狡猾地看着她,向温庆西摇摇手,就让金艳妮走了。 在楼下,几个人都围在面包车门口,看着监视器里的视频,都哈哈地笑。 这时,惠小春突然冲到车门口,低声叫道:“袁姐,姜姐,她出来了,出来了!” 袁诺芳看着她,“你喊什么!谁出来了?” 惠小春向她叫道:“目标!目标出来了!马上就要出来了!” 袁诺芳吃了一惊,急忙向周围摆着手叫道:“快隐蔽!快隐蔽!不要让她看见!” 围在车门口的人都急忙爬进车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趴在地板上不敢出声。 姜丽萍嗤嗤地笑着,小声说:“妈呀,真够惊险的,太刺激了!” 袁诺芳打她一下,“不要笑!不要笑!谁都不要出声!” 离面包车比较远的人,想再爬进车里是不可能了。乔一福和沙子哥,还有惠小春,都躲在墙角后面,抱着头蹲下,仿佛在找地上的蚂蚁。 惠小春抱着沙子哥的胳膊,嗤嗤地笑着,快要瘫在地上了。沙子哥伸手去捂她的嘴,她却一口咬住他的手,仍然笑得浑身乱颤。沙子哥可张着嘴,又不敢出声,只好忍着。 那个葛涛手里拿着遥控器,急忙躲到树后。他眼睛乱转,四面寻找他的无人机,却一点踪影也不见了。 这时,妖娆的金艳妮如刚刚下了轿的新娘子,婀婀娜娜,摇摇摆摆地从门里出来。她显然是喝多了,脸色泛红如桃花,目光潋滟如溪水,身如柳枝随风摆,脚下颤颤如捣蒜。她就这么妖娆地从面包车旁边走过去了。 车里的人都趴在地板上,悄悄抬头,看着她从外面走过去。 袁诺芳看着金艳妮走过去,眼睛一转,立刻拨通所有人的电话。这一下子可不得了,一时之间,车里车外的手机铃声大作,惊天动地一般。车里的人乱打袁诺芳,低声斥责她,又急忙去按手机,止住铃声。 金艳妮似乎也听到铃声,左右看看,前后望望,又继续向前走过去。 姜丽萍低声叫道:“袁姐,你干吗呀!全世界都听见了!” 墙角后面的人都背身蹲下去,对着电话叫道:“袁姐,你干什么!快说!” 袁诺芳对着电话说:“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悄悄跟上去,严密监视,看她要去哪儿!注意隐蔽!不许暴露!” 电话里,所有人都回应道:“明白。明白。明白。” 这时,所有特工们都戴上一副紫红色的大墨镜,悄悄溜出来,把手机按在耳朵上,分散跟在金艳妮后面,向前走过去。几乎每个人都忍着笑容,互相做着手势,仿佛她们真的跟踪一个国际大间谍一样。 此时,金艳妮面色红润,洋溢着烂漫笑容,在街道上妖娆地走着。她还算有点理智,不能开车了,只好步行回去。 所有跟踪监视的人,一手听着手机,躲在树后、电线杆后或者行人的背后,做贼似的探头探脑,悄悄向前移动,跟在金艳妮的身后。 袁诺芳用手机下达着命令:“臭姜,臭姜,英子,英子,你们两个到街对面去,从侧面观察她,不要被她发现。” 姜丽萍和栗光英都戴着紫红色的大墨镜,左右张望一下,手拉手跑到街对面去,猫着腰看着金艳妮。 !! 246、 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再次下达命令:“小春,小春,我是袁姐,你和沙子哥往前走,跟在目标身后,靠近一点,目标不认识你们。” 惠小春和沙子哥也是手拉着手,如一对情侣一般,悄悄接近金艳妮,跟在她身后。他们两个人不时相视一笑,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这时,金艳妮忽然停下来,左右看看,就掏出手机,那样摇摆地打起电话来了。她娇滴滴地说:“喂,哎呀,是阎总呀,你有什么事呀?” 惠小春想凑到金艳妮身边去。被沙子哥一把拉住。 沙子哥瞪着她说:“你跑得太靠前了!会被她发现!” 惠小春凑到他耳边说:“你拉我干什么!她又不认识我,我听听她说什么。” 她这么说着,就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跟在金艳妮身后。 袁诺芳远远看着,就说:“小春,小春,我是袁姐,听听她说什么。” 惠小春低声说:“我明白,我明白。” 她左转转,右转转,逐步接近金艳妮,几乎紧贴在她的身后了。 这时,金艳妮面若桃李,仍然招摇地四面望着,娇声说:“你在哪儿呀?” 惠小春几乎就是模仿她的样子,也招摇地四面望着,同样娇声对着手机说:“你在哪儿呢?” 站在不远处的沙子哥快要笑弯了腰,悄悄用手指划着自己的脸。 金艳妮听到背后有人和她说一样的话,就回头瞪了她一眼。 惠小春也装作找人,回头向沙子哥瞪了一眼。让沙子哥不由张大了嘴。 金艳妮灿烂地笑着,说:“哎哟,你也在这里呀?” 惠小春也扭着身体,说:“哎哟,你也在这里呀?” 金艳妮娇声说:“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惠小春向沙子哥嘟起一张红嘴唇,说:“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远处的袁诺芳坐在汽车里,一手拿着手机监听,一手拿着一看歌剧用的袖珍小望远镜向前观察。她听到这几句对话,立刻叫道:“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袁姐!目标可能要和别人接头,都给我注意观察!看看是什么人!” 她手下的这些高级特工们,一个个都戴着紫红色的大墨镜,伸头踮脚地四面张望,就想看看,是中情局还是克格勃的特务和金艳妮接头。 有的特工没有发现目标,就向附近的同行们尖声大叫:“喂,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我怎么看不见呀!” 路上的行人们都向这些招摇的美女露出微笑。也有几个男青年,痴呆地看着妖娆姜丽萍,或者精致小罗兰,或者端庄贵妇一般的俞凤媛,竟然动不了了。 这时,所有监视特工都看见,娇艳的金艳妮,正把苗条身体扭出几道弯,那么夸张地笑着,仿佛就要瘫倒在地上了。她娇滴滴地对着手机说:“啊呀,我可算看见你了,真是的,你在那里呀。”她那欢笑的模样,就仿佛站街小姐看见了肉头,可算找着下刀子宰一回的目标了。 惠小春却有点眼大无神,虽然对着电话不断说:“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但其实她谁也没看见,就把一双大眼睛左边扫一圈,右边扫一圈,还是找不着目标。她甚至冲到金艳妮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街对面张望。但街对面有许多行人,她仍然不知道金艳妮看见了谁。 沙子哥被这个特工外行气糊涂了,就冲过来,把她一拉,大声说:“你四处瞎看什么呢!你已经暴露了!” 惠小春就冲他大叫:“我才没暴露呢!我就是想找一找,她看见谁了!” 沙子哥说:“你嚷嚷什么你,还怕她不知道你呀!” 惠小春尖声说:“你管不着!我才不怕呢!” 金艳妮意外受到他们的干扰,就回头瞪了惠小春一眼,生气地说:“你们捣什么乱呀!要吵架到一边吵去!真是的!”她说着,继续向远处挥手。 她也是因为多喝了一点酒,居然没认出惠小春。她其实是见过惠小春一面的。 此时,沙子哥和惠小春都回头向街对面张望。到了这时,他们才看见,从街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正向金艳妮挥着手。他们很快就走到一起了。 袁诺芳坐在汽车里,用小望远镜看到这个情景,立刻说:“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袁姐,谁认识这个人?快说,谁认识?” 但是,电话里的特工们高一声,低一声地乱叫,却都说不认识。 袁诺芳继续下达命令:“小春,小春,我是袁姐,跟过去,快!听听他们说什么。小心点,不要被他们看出来。” 这时,金艳妮和阎震强站在一棵大树的旁边,四目相对,笑意盎然。 惠小春和沙子哥则如情侣一般,做贼似的悄悄走到大树的另一边,竟如采访记者一般,从树后把手机伸过去,几乎就伸到他们的嘴边了。 金艳妮笑嘻嘻媚态十足地说:“哎哟,我的阎总,你怎么找着我的呀?” 阎震强嘎嘎地笑着,还有一点摇晃,说:“哪里还用找呀。我在那边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出来,一眼就看见你了。我心里想,妈呀,那边那个美人是谁呀,都快看花我的眼了,那不是我的金经理吗?”他说完了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子,金艳妮可就做张做势起来,更加妖娆了,“阎总,你又瞎说了。” 阎震强说:“小金呀,你这是去哪儿了?” 金艳妮就张扬地笑着,说:“我这不是去廖总家了嘛,喝了几杯酒。结果呢,车也不能开了,只好走路回去呗。” 阎震强夸张地张大嘴:“我说小金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呢,原来是喝了酒呀。” 金艳妮就推他一下:“什么呀,你可不要这么说,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这个阎震强就把眼珠子转了又转,左右看了看,就拉着她的手说:“来,来,跟我来,咱们到那边去。”说着,就拉着她走到角落里去了。 袁诺芳的小望远镜早已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也从惠小春和沙子哥的手机里听出来一个大概,似乎那个男人要对金艳妮说什么重要的事。就命令道:“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我是袁姐。都快一点!快一点!跟过去!听听他们还要说什么!” 妈妈呀!袁诺芳一声令下,只见所有男女特工,都如花蝴蝶一般,从各个方向冲出来,都向那个角落里跑过去。但是,等他们冲到那里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都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男人,已经把金艳妮抱在怀里了。他们居然都嘻嘻哈哈地笑着,非常快乐的样子。 阎震强抱着金艳妮,一脸的色模样说:“我的小艳妮,你今天可真是漂亮。” 金艳妮咯咯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阎总,你可不要这么说,什么意思呀。” 阎震强笑嘻嘻地说:“我的小艳妮,让我亲一下呗。” 金艳妮一边大笑着,把脸转来转去,一边在他身上乱打着。 阎震强搂紧了她,嘟起嘴唇就向她白嫩的脸上凑过去。这时,他却突然愣住了,惊愕地看着前面。金艳妮注意到了,也回头看,她也愣住了。 只见袁诺芳和乔一福等七八个人,在前面不远处站成一大排。他们每人都戴着紫红色的大墨镜,正吃惊地看着他们,似乎也愣住了。 金艳妮可是认识他们的,就问:“啊,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时,葛涛冲到前面来,举起大相机对着他们,说:“靠近一点,笑一下。” 金艳妮和阎震强果然靠近一点。只听咔嚓一声响,给他们照了一个完美。 至此,经袁诺芳严厉下令,美丽妖娆的金艳妮被这个临时成立的特工组织“逮捕”了,当天就被“押送”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等候接受全体股东的“审讯”。 此时,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庄严肃穆,气氛极为隆重。金艳妮独自一人,坐在会议桌的一侧,万分惊愕地看着对面“审判员”们。 在会议桌另一侧,整齐地坐着光福公司的其他股东们,她们都严肃镇静地看着对面的金艳妮。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副紫红色的大墨镜。 只有袁诺芳一人没入座,在其他人身后走来走去,很有派头的样子。 金艳妮满脸都是疑惑的样子,说:“你们……怎么了?” 袁诺芳盯着她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呀?你们怎么都这个样子了?我违法了?贪污了?犯罪了?杀人放火了?”她居然一连串地问。 袁诺芳冷笑一声,一按遥控器,墙上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廖清山楼下的汽车。 “小艳妮,你说吧,这是不是你的汽车吧?” “是呀,这是我的汽车呀,怎么了?” “好,你承认就好。我问你,这是哪里呀?” “这是廖清山家的楼下,我的车就停在他家楼下,怎么了?” 袁诺芳又一按遥控器,大屏幕里出现金艳妮进入楼门的背影。 “小艳妮,这个是你吧?你承认吗?” !! 247、 他和廖清山可没关系 - 逆行商海 - 闻绎 “是呀,是我呀。哎呀,我背后的衣服怎么没拉齐呀,真是的,你们也不提醒我一下。哎呀,我要整整衣服就好看一些了。” “哼哼,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什么衣服没拉齐,你还敢转移目标呀!” “我没转移目标。袁姐,我承认这就是我,明天给我重新照一张吧。” “好,好,你承认就好!” “袁姐,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今天去廖清山家吃饭去了。袁姐,我还和他喝了几杯酒。妈呀,他给我喝的是‘闷倒驴’,辣死我了。” “你少给我指东说西的!我可不管你喝是什么‘闷倒驴’还是‘闷倒狗’!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事,公司的事,都告诉廖清山了!” “妈呀,袁姐,这你可冤枉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就算是喝多了一点‘闷倒驴’,也绝不会把公司的事告诉他呀!那是咱们的大事!” 袁诺芳再按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无人机拍摄的视频。透过窗口,只见金艳妮和廖清山、温庆西正在喝酒。他们三个人正在碰杯说笑。可惜视频里没有声音。 “小艳妮,这是不是你!你还和廖清山喝酒庆祝呢吧!你看廖清山高兴的,就差拥抱你了!你还说没把公司里的事告诉他!” “妈呀,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呀!袁姐,你们用无人飞机来监视我!你们还在大街上监视我!我怎么了!犯什么罪了!你们要这样对我!” “我们就是要你说实话,是不是把我们的事告诉廖清山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傻呀我,把咱们那么重要的事告诉他?” 这时,姜丽萍就按照事先的分工,摆出一副笑脸来,亲热地说:“艳妮,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是不是?关系一直挺好。你对我们说一句实话,你没把公司的事告诉廖清山,他为什么对你这么亲热呢?” “姜姐,他对我这么亲热,就是想打听咱们公司的事呀!我看出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让我说着了!这下子你都承认了吧?” “我不承认!就是不承认!他是问过我,可是我没说呀!一句也没说!”这时,她就站了起来。开始表演当时的情况,“那时吧,廖清山坐在我这边,那个温庆西呢,坐在我那边。廖清山就坐在这边对我说,哎呀,在昌平的什么郡王府,有一个小姑娘,可赢了一大笔钱呢,她叫什么来着?坐在我那边的温庆西就说,廖总,那个姑娘姓栗,叫栗光英。栗姐姐,有这个事吗?” 栗光英一听提到昌平郡王府,不由睁大了眼睛,说:“有这个事。怎么了?他们提这个事干什么?” 金艳妮就继续在桌边比划起来了,“栗姐姐,他们提到你,就是想套我的话呢,我听出来了。后来吧,坐在我这边的廖清山就说,小艳妮呀,我听说,这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还办了一个公司呢。小艳妮,你知道这个事吗?喂,喂,你们说,你们说,我怎么回答?他是不是套我的话?” 袁诺芳盯着她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金艳妮就招摇地扭摆起来,“哎呀,袁姐呀,我当时可为难了。我回答说认识,不行。我回答说不认识,也不行。是不是?我不能瞎说呀,要不然,以后可怎么办?我正在为难的时候,突然之间,我看见窗外飞来一架无人机。哎呀,我当时真的是灵机一动呀,就直接冲到窗口去了。我就说:你们看,无人机!无人机!一定是从美国飞来的!嘿,你们猜怎么着,我就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 她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聪明无比,就在桌边扭了起来,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她边扭边说:“我是什么人呀,我哪有那么傻呀!” 这时,罗兰就向她招手,静静地说:“金姐姐,你别扭了。你当时什么也没说?” 金艳妮马上叫了起来:“阿兰,我当然什么也没说了!你们当我傻呀!我的两百万投在公司里,万一泄露出去,打了水漂,我怎么办?那是我所有的积蓄呀!” 这时,桌边的“审判员”们也有些拿不准了,互相低声说,也许金姐姐什么也没说吧?可是,金姐姐没说,又是谁说的呢? 俞凤媛还有些不甘心,前两天,小光英就把她“审查”了好一会儿,至今叫她耿耿于怀的。她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金艳妮,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混进我们革命队伍里的!” 金艳妮眨着眼睛看着她,说:“凤姐,是袁姐邀请我来的,怎么了?” 袁诺芳一时没想起来,疑惑地说:“我邀请的?是我吗?” 这下子,金艳妮可真的着急了,急忙说:“当然是你了,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嘛。袁姐,你可不能赖呀!你要是不承认,倒好像我真是混进来的卧底,那我可就冤死了!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嘛。哎呀,乔律师,你也知道这个事呀!” 这时,乔一福就摆着手站起来,有些尴尬地说:“是……是这样的。当时是我提出,请……请金姐姐也来参加的,然……然后,袁姐才给金姐姐打了电话。这……这个没问题,没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丽萍就说:“艳妮,反正吧,你和廖清山这么亲近,就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大家就是有点怀疑你!” 葛涛立刻说:“对,所以我们才怀疑你的!今天,我们就是澄清这个怀疑!”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金艳妮,就想看看她怎么说。 这时,金艳妮也不扭了,也不笑了,倒把一张脸冷得满是冰霜。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那我就告诉你们吧,廖清山虽然是我的表叔,可是,他当年起家的时候,是把我父亲挤下来,才当上那个小无线电厂的厂长的!袁姐,我跟你说过这件事!告诉你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 栗光英就瞪大了眼睛问:“那你为什么还跟廖清山那么亲近?” 金艳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嗨,这你们还不懂吗?我也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呀!我也要从他那里打探这个消息,那个消息呀!我一个小小的公关部经理,别人为什么理我呀,因为我总能打探到别人不知道的消息!我这么做,有错吗!” 栗光英认真地说:“金姐姐,前天,我得到消息,说廖清山正在查我们呢。昨天,青森的洪金就警告我们,是不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了消息!” 金艳妮把那双大眼睛转了转,立刻说:“对呀,栗姐姐,你说的是前天和昨天的事,廖清山请我吃饭,是今天的事,怎么是我泄露了消息呢?时间不对吧。” 这时,袁诺芳在大屏幕里又调出金艳妮和阎震强的合影,那真是一张亲密无间的合影呀。她就问:“小艳妮,这个人是谁?” 金艳妮就哈哈地大笑起来:“哎哟,你们还猜测他呀?他就是鲁腾公司的董事长,我的老板嘛。我保证,他和廖清山可没关系。” 袁诺芳撇着嘴说:“瞧瞧你们,你和他还挺亲近的嘛。” 金艳妮就忸怩地笑起来,脸都有点红了,“他是我的老板嘛,我不亲近行吗?”她突然大叫起来,“嗨,我和他怎么样,你们管得着吗!真是多管闲事!” 桌边的人继续面面相觑,整个间谍案,似乎也办不下去了。 这时,罗兰就安静地说:“乔律师,袁姐,要我说,金姐姐的事,应该算是清楚了吧?金姐姐,希望你不要在意,咱们的事,实在是太重大了。现在来看,廖清山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所以,我们今后更应该小心一点才行。” 金艳妮可逮着反击的机会了,就说:“那你们也不应该冤枉我呀!” 袁诺芳就向好挥着手说:“好了,好了,我们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不行吗?” 至此,有关光福公司内部,有人泄露消息的案件,虽然没有破案,但也不得不结束了。但大家都知道,他们今后必须谨慎一点才行了。 但是呢,金艳妮心里却非常的不舒服。她被大家调查监视了一溜够,差点查出她和阎震强的私情来,总觉得不找个人哇啦哇啦唠叨一下,就过不去了。但是,跟谁哇啦哇啦唠叨一下呢?她想来想去,只能跟她的乔哥哥唠叨了。 所以,金艳妮在公司里的时候,就一直瞄着乔一福。终于,她瞅准了一个机会,看见乔哥哥背着大提包独自离开了公司,就急忙悄悄地跟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抱着乔哥哥的胳膊把他推到一个角落里,还没开口,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她噘着嘴说:“乔哥哥,他们那么冤枉我,你也不给我做主呀!就让他们那样对我呀!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呀!” 乔一福也觉得冤枉了她,急忙安慰她说:“金姐姐,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查清楚了,就……就没事了。” !! 248、 我怀疑是人为纵火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就撒起娇来了,把身体扭得像拨浪鼓一样,叫道:“啊,这就没事了呀?那我的冤枉对谁说呀!” 乔一福只好哄着她说:“金姐姐,这一次,让……让你受委曲了。你……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实在是咱们的事,太重大了。那……哪天我请吃饭行不行?” 听着乔哥哥说了这么多好话,金艳妮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了,说道:“就是嘛,这还差不多,还是乔哥哥讲道理。今天也幸亏你给我说了一句话,要不然,那些人还要没完没了的呢!好家伙,连无人机都用上了。他们哪天要是对我不高兴了,是不是还要发一颗导弹过来,灭了我呀!” 乔一福也笑了,说:“好了,好了,金姐姐别在意,都……都是为了公司好。” 金艳妮觉得,乔律师的地位在公司里高不可攀,他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没问题了。就说:“乔哥哥,你可要记住了,你是用得着我的,我的本事可大着呢,你以后就知道了,走着瞧吧。” 乔一福被她这么叫了好几声乔哥哥,身体早就麻了又麻,就怕她这么叫顺了嘴,将来在公司里也这么叫起来,那他肯定就有麻烦了。就小声说:“金姐姐,你别……别再叫我乔哥哥了,当心被……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金艳妮就嘻嘻地笑起来,“我就是在背后这么叫嘛,没人听见,你就放心吧。” 乔一福:“好了,好了,你……你快回去吧,天……天要晚了。” 金艳妮就向乔一福挥挥手,“拜了,乔哥哥。”就转身走了。 乔一福看着她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一回头,却看见栗光英正目光尖锐地站在他身后,盯贼似的盯着他呢,把他给吓了一跳。 栗光英歪着嘴,斜着眼睛,一脸的怒气,尖声说:“傻缺,你跟那个妖精有什么好啰嗦的!啊!你跟她说什么呢!” 乔一福急忙小心说:“金姐姐被……被冤枉了,跟……跟我唠叨几句。” 栗光英怒道:“她干吗找你唠叨!你跟她有什么事没有!” 这下子,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连声说:“没有,没有。我……我要有事,也……也就是跟你有事,真的,真的,我天天都……都想着你呢。” 栗光英自己也说不上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喜欢听这个傻缺说这种傻话,就有一点想笑的感觉。她努力忍住了,严肃说:“傻缺,跟我也不许动什么歪心思!我警告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乔一福笑得小眼睛都找不着了,“肯定,肯定,我……我肯定老老实实的。英子,你就放心好了。对了,哪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特……特别想听你训我。你定时间,定标准,定心情,我……我请客,好不好?” 栗光英忍了又忍,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就说:“傻缺,不许你胡思乱想的!” 她虽然嘴上凶巴巴的,但乔一福也看出她眼睛里的那一点笑意,早已满脸桃花绽放,幸福无比了。他向英子挥着手,说了无数遍“拜拜”,这才背着他的大提包摇摇晃晃地走了。英子则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她竟然一直看着乔一福的影子消失了,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把今天的事想了想,就给洪金打电话。 她说:“洪总,我们都查过了,不是我们内部泄露的消息。” 洪金却在电话里问:“你确定?” “我们当然确定,是仔细查的。”想到这一天里的经过,她自己也觉得好笑。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廖清山怎么知道的,总有一个原因吧,是不是?你今后还是得多注意。再有,ST星信这把火烧的,也是有点邪门。” “就是呀,你说的对,我们也奇怪呢,怎么好好的就着火了!肯定有问题!” 这时,洪金就在电话里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轻声说:“我怀疑,是人为纵火!” 栗光英也吓了一跳,“妈呀,要真是人为放的,那可就严重了!” 洪金阴阴地说:“我倒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查一下,或许能查清楚。” 栗光英就叫了起来,“洪总,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查清楚了,那就太好了。” 所以,洪金放下电话,低头沉思片刻,就又打电话叫来一个人。 进来的这个人,是一个叫郭宽河的粗野家伙,一看就是个挺凶恶的人。此时,他在桌边坐下,就注意地看着洪金,等着他发话。 洪金再次把这件事考虑一下,就说:“宽河,找你来,就是为了长沙ST星信失火这个事。我的一些资金业务,和这个公司有关系,你想想办法,去查一查,看看是电线短路,还是人为纵火。如果真是人为的,是什么人干的!” 洪金找这个郭宽河,可不是平白找的。这个郭宽河的公开身份,是青森资本公司的贷款业务主管,说穿了,就是一个催债队的队长。在青森公司的业务里,总有一些人还不了款,甚至躲藏起来拖延还款,洪金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些人!寻找那些躲债的人,并且用各种手段催他们还款,就是郭队长的业务了。 在洪金的记忆里,还没有一个躲债的人是郭队长找不到的!至于那些被找着的人,他们是还款还是送命,那就是另一个不太好说的问题了。 这个郭宽河听清洪金的话,就稍稍地考虑了一下。可以看出来,他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他阴阴地说:“洪总,要真是电线短路,我就没办法了。但要真是人为放的火,我肯定能查出一点线索来,这点本事我还有。只是,找着以后怎么办呢?我总不能劝他去公安局自首吧,那就没意思了。”他说着,就笑了起来。 洪金也笑了,说:“找是必须找着。至于找着以后怎么办,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候你给我来电话吧。” 郭宽河说:“那就简单了,我只管找着就行了,是吧?” 洪金点头说:“倒也是。但是,你找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别人察觉。我想查清这件事,找着放火的人,但也不想搅进别人的是非里,你明白吗?” 郭宽河歪着嘴笑了笑,“明白了,我也不想惹麻烦。那,没别的事,我就去安排了。”看见洪金向他点头,就起身走了。他挺粗壮的人,走路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郭宽河走了之后,洪金仍坐在桌边沉思,他在猜想,这是谁放的火呢? 就是这天的夜里,和ST星信失火事件有关系的梅美云,正坐在家中的大沙发上,也在沉思着。她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秘密收购ST星信的计划,正遇到越来越大的麻烦。 第一,她的秘密计划其实已无密可言,连八竿子打不着的雪丽都知道了,并且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就难保别人不知道。第二,ST星信因为失火大幅下跌的时候,居然出现了大买家。她查了交易记录,成交量里没有大手笔,全是小买单,十几手,几十手,上百手的都很少。就是这一点最让她疑虑。如果在巨量交易的背后,真的有大买家,那么,买家的用意就是秘密收购!也是要控制ST星信的! 她意识到,她的处境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不知道这个黄雀是谁! 她思考再三,一点头绪也没有。想了想,还是先顾眼前吧,就给柯建设打电话。她问:“建设,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柯建设在电话里却是很焦虑的样子。他说:“梅总,那些人还是不松口,他们坚持要失火前的价格。我跟他们谈了几次都没有谈通!” 梅美云心里的火又窜了上来!廖清山的介入,还有那个不知从哪儿来的买家,吊起了星信公司那帮王八蛋的胃口,跟她漫天要价!她真想照他们脸上唾一口! 她忍着火气说:“建设,你跟他们说清楚,ST星信已经变成一个烂摊子了,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连现在的价格都卖不出去!叫他们明白这一点!” 柯建设在电话那边却考虑了很长时间,连梅美云都有点坐不住了。 他说:“梅总,我觉得,他们就想最后卖一个好价钱,轻易不会松口。我考虑,您要是买不了百分之十,买百分之四也是第一大股东呀!我看,那个姓张的董事长似乎有一点松动,没有完全拒绝我。他就有百分之四,在董事里边算是最多的了。我要是提一点价格,买下他手里的股票,您不是也可以控制ST星信吗?这样,您付出的代价可能还小一点。” 梅美云没有立刻否定柯建设的建议。她太清楚资本和股权是怎么回事了!拿下百分之四也许可以成为第一大股东,但其他混蛋董事手里,可有百分之六呀!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就可能叫她的计划前功尽弃! !! 249、 我还尊敬你爸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柯建设可能没考虑到这一点,但她早就考虑到了。但是,天下的事都有另一面,这个另一面就是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也许,她先控制了百分之四,如果再能收伏一两个董事,她就真的是第一大股东了!但是,说穿了,这就是冒险!但现在,她正处在一个要不要冒险的境地! 她思考片刻,就说:“也好,建设,我赞成你的建议,很有道理。你先争取把他手里的股票买下来!”她还需要柯建设卖命,必须给他精神鼓励。 柯建设果然就很高兴,说:“行,我再好好跟他谈一谈,争取拿下来!” 梅美云放下电话以后,仍然在思考着。她现在犹豫的,是她要不要和廖清山联手?这是雪丽给她出的主意。但要和廖清山联手,好处几乎都被他拿走了,这让她有点不甘心。梅美云现在考虑的另外一个人,就是她的女儿项玉菲。女儿要是和她一条心,就根本用不着找廖清山了!但是,这也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所以,夜很深的时候,梅美云仍然看着墙上项玉菲的大照片,久久不动。 在最近一段时间,被梅美云惦记的项玉菲,一直和许莹湘在清华大学的继续教育学院里学习。一门国际商贸,一门计算机管理,都是挺高深的课程。 不过,项玉菲这个顽劣丫头,哪有心思学这些。她现在虽然头戴耳机,和大家一起听课,其实却心不在焉,身体也是动来动去的。 她问身边的许莹湘,“喂,几点了?” 许莹湘看看手机,小声说:“还有三分钟呢。你好好听课吧。” 项玉菲歪着嘴,左张望,右张望,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终于,下课铃响了。她一把扯下耳机,拉着许莹湘就往教室外面走。 只要一离开教室,项玉菲立刻变得海阔天空,心情愉悦起来。在校园里快乐地走着,回头问:“喂,许姐,咱们去哪儿吃饭?” 这并是许莹湘能做主的事,就随口问:“你想去哪儿吃?” 可是,项玉菲也拿不定主意,说:“问你呢。你说咱们去哪里吃?” 吃饭这个事,还就是她们两个的麻烦事。清华大学的食堂虽然多,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风味各不相同。但架不住她们天天来,一来就是一整天,两顿饭都在学校里吃,很快就把学校里的食堂都吃遍了,各种风味也吃遍了。所以,每天去哪个食堂吃饭,吃什么,成了她们必须讨论的一件大事。 许莹湘就犹豫着说:“清华的食堂,咱们都吃遍了。五食堂的烧茄子最有名,六食堂的面食多种多样,七食堂的麻辣香锅最好晚上去吃,还有回民食堂的烧牛肉、烤炉烧饼也挺好的。要不然,咱们去吃教工食堂的酱猪蹄吧?” 项玉菲就嘟着嘴说:“酱猪蹄是前天吃的,昨天吃的烧牛肉。倒是烧茄子好几天没吃了,还算新鲜一点。” 许莹湘就撇着嘴斜视着她,说:“那还不结了,还问什么问呀。咱们就去五食堂吧,吃米饭配烧茄子。” 这样,项玉菲和许莹湘就去了五食堂。她们刷学生证买好饭菜,一人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是洁白如玉的大米饭和油嫩酸香的烧茄子,另外还有几样小菜,也算很丰盛了。她们在餐桌边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低声聊天。 这个项玉菲简直就是个八卦精,最关心的就是七大姑八大姨这一类的男女事。所以,她一坐下来,开口就说:“喂,许姐,最近见没见着乔律师呀?” 许莹湘太清楚她这副德性了,最惦记别人的酸事。就歪着嘴,斜着眼说:“我天天和你在一起,就像一要绳上的蚂蚱,我见没见着乔律师,你还不知道呀?” 项玉菲就嘻嘻哈哈地说:“你别生气嘛,我就是觉得,你挺喜欢乔律师的。” 许莹湘瞪着她,一脸的不屑,“你又来了是不是!你还有完没完!总问这个。” “姐呀,不要打马虎眼好不好,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他吧。” “打什么马虎眼了!乔律师就是个正派人,我尊敬他,怎么啦!” “妈呀,你尊敬他?尊敬不就是喜欢吗?” “你得了吧。尊敬是尊敬,跟喜欢有什么关系!我还尊敬你爸呢!” 项玉菲就咯咯大笑起来,“妈呀,你要是喜欢我爸,不就爬到我头上去了!喂喂,你是不是想做我小妈了?你真有这个想法呀!” 许莹湘也大笑起来,把她又推又打,叫道:“你就会胡说八道!我要是你小妈,早就把你打成八瓣了,还等到现在!所以,喜欢是喜欢,尊敬是尊敬。” 这鬼丫头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那,对乔律师,你就没一点喜欢?” “哎呀,我都对你说过了,我们是女孩子嘛,要喜欢一个人,他总要长得帅一点吧!这还不清楚吗?” “哎呀,许姐,这可就难办了。乔律师那个样子,实在是救不过来了。” 两个姑娘都低声笑了起来,互相捅着,吃个饭也不安生。 就在这时,一个餐盘突然“砰”的一声放在她们面前,把她们吓一跳。她们抬头一看,妈呀,只见一个超级帅的小伙子正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两个都看呆了,就如呆头鹅一般。她们刚刚说到要一个帅一点,现在可来了一个超级帅的! 只见他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穿着一身运动型的休闲服,袖子已推到胳膊肘上。他瘦削有型的脸上泛着阳光,一双大眼睛洋溢着无限风采,更显得英俊迷人。 这个超级帅的小伙子不是别人,就是楚国林。 此时,他把装满饭菜的餐盘往桌上一放,就向远处的人喊:“你们先去,你们先去!我吃完饭就过去!” 他一说完,就坐了下来,抓起筷子就开始吃饭。吃了两口饭,他这才注意到,对面还有两个美丽姑娘呢。他似乎很意外,也呆住了,来回看着她们。最后,他的眼睛就落在项玉菲的脸上了。他几乎是吃一口饭,就要看她一眼。 刚才还笑语喧哗的两个姑娘,此时也变得心不在焉了,差不多也是吃一口饭,就要抬头看他一眼,往日的矜持与高傲,都飞到爪哇国去了。 许莹湘首先清醒过来,她推推项玉菲,“我们走吧,别吃了。” 她们如机器人一般,端起餐盘就走向柜台。她们动作僵硬地把餐盘放在柜台上,又目不斜视地往外面走。 快走到食堂门口时,她们同时都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楚国林正离开餐桌,向她们跑过来,还用手指着她们。许莹湘一声尖叫,拉着项玉菲就往外跑。 出了食堂大门,她们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咯咯地大笑着,兴奋得脸都红了。 跑了没多远,项玉菲就不想跑了,大声说:“姐,跑什么,你怕他干什么?看看他想干吗,看看嘛。”她居然停了下来,还回头张望寻找。 许莹湘到底年长两岁,知道这种事经常没有好结果,就说:“你不要费话,快走!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不安好心!你要有出什么事,又是我的麻烦!” 项玉菲就向后坠着,似乎还想回去找那个帅哥,噘着嘴说:“姐,大白天的,咱们怕他干什么呀,看看嘛,看看嘛。也不知他追上来没有。” 许莹湘叫道:“不许说话,快走!” 可是,项玉菲就像个拖油瓶似的,叽叽嘎嘎地笑着,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她亮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小脸蛋,还有跳跳的心中鹿,都惦记着那个帅哥哥! 这样一来,楚国林很快就追了上来,并且拦在她们前面。他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在两个姑娘脸上转了转,就直接落在项玉菲的脸上了。他微微喘着说:“你们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许莹湘把项玉菲拖在身后,左手单立掌,喝斥说:“你要干什么!” 楚国林就摇着双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吓你们的意思。就……就是想和你们……认识一下。两位,应该也是学生吧?认识一下有什么。” 许莹湘就向他一指说:“我们不想认识你!你走开!” 楚国林就笑着说:“你们不要怕嘛。这里有这么多同学,光天化日下,我又不会怎么着你们。我就是想留一个电话。我……我也是这里的学生。这位同学好漂亮,我就是想认识一下嘛。” 此时,项玉菲听到他那句赞美,早已心花怒放,就悄悄地摇着许莹湘的手。 楚国林看出来了,急忙拿出他的学生证,直接就送到项玉菲面前。许莹湘伸手要拦。但项玉菲眼急手快,一把就抢了过来,噘着红红的小嘴看着。 楚国林看见有了希望,就说:“这是我的学生证,我叫楚国林,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我要是坏人,你们直接把它交给学校保卫处就行了。” 项玉菲就凑到许莹湘耳边,小声说:“姐,他真叫楚国林,也是这里的学生。喂,姓楚的,你想干吗?” !! 250、 超级大帅哥楚国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满脸都笑容,说:“就是想认识一下。请问同学,能给我留个电话吗?”他那么热切地看着项玉菲。 许莹湘到底还有一份护卫职责,就瞪起黑黑的大眼睛,摆出怒怒的尖下巴,大声说:“你少费话!我们凭什么给你留电话!” 项玉菲则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干吗要我们的电话?你就说你的电话呗。” 楚国林看着她们两个,就绕口令一般飞快说出自己的电话,“13681185643。” 项玉菲拉着许莹湘就走,说:“好了,我知道了。姐,咱们快走吧。” 楚国林就有些急了,追着说:“喂,你记住了吗?我再说一遍吧。” 项玉菲边走边说:“记住了,记住了。”拉着许莹湘向前跑去。 楚国林又追着说:“请你下午一定给我打电话。没有学生证我就吃不了晚饭。” 项玉菲回头喊:“你放心吧,饿不着你!”说着,就和许莹湘笑着跑远了。 她们跑到一片茂密树林后面,回头左右张望。那个叫楚国林的家伙并没有追过来。这倒让项玉菲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项玉菲拉着许莹湘坐在草地上,掏出手机,输入楚国林的电话号码。 许莹湘瞪着她说:“你干吗,你还真记住他的电话了?” 这个项玉菲就张牙舞爪起来,满脸都是恐怖表情,怪异地说:“姐呀,你看这个家伙,简直帅呆了。妈呀,男生还可以长这么帅呀!太帅了!好恐怖呀!” “玉菲,我可警告你,长这么帅的人,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点吧,不要上他的当!” “你得了吧,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你还想让我找乔律师那样的呀!” “乔律师就是好人!特别正派!我就是信任乔律师!这家伙就不是好人!哪有这样的,第一次见面,就要电话!我说,咱们把他的学生证交到保卫处去吧!” “干吗要交呀!我就不,我就不!妈呀,我好想再见他一面,哎呀……真好,男生怎么可以长这么帅呢。” “喂,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的眼光不是一向很高吗,你不是谁也看不上吗?怎么了,今天见着一个这样的,就忍不住了?我可警告你,项伯伯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项伯伯要训你,你可不要怪我!” “你干吗要告诉我爸?关他什么事呀。我告诉你,你回去也不许说!” “那你到底想干吗?你还真想认识他呀!” “认识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交个朋友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哼哼,我看你就是被他迷上了。还把手机号记下来,我就看你有点丢人!” “我怎么丢人了!你说你说!做个朋友,总比乔律师强吧。你可是说过的,我们是女孩子,要找一个男朋友,总要帅一点吧!是不是你说的?不要耍赖!” 许莹湘气哼哼地瞪着她,却说不出话来了。她心里,总有一种纠着的感觉,仿佛绷紧的琴弦一般,让她很不安定。 其实,这个下午她们过得都不安定,似乎在期待着某个想不到的事要发生。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她们什么活动也没有,就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都魂不守舍地遐想着。许莹湘注意到,项玉菲扯了一根草,在脸上轻轻地划着,嘴角那里飘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两只眼睛也如入梦一般矇眬。她猜想,这丫头肯定是动心了。这样一想,她心里更不安定了。 之后,她们就去跳舞。谁都想不到,她们居然报了一个舞蹈班。清华大学的舞蹈团相当有名的,要求也特别高。好在,她们都有很好的功底,下腰、踢腿、举手、投足,都非常到位。指导她们的舞蹈老师不时向她们点头。 中间休息的时候,她们都坐在墙边。项玉菲又拿出楚国林的学生证看着,瞧她那个入迷的样子,简直要成情痴了。 许莹湘很生气地看着她,一副不屑的样子。她突然伸手抢走学生证。妈呀,那个项玉菲竟大喊大叫地和她争夺,两个人大笑着打成了一团。 舞蹈训练结束了,她们都去浴室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校园里慢慢走着。她们都跟做贼似的,两眼悄悄地巡视四周,似乎想找到那个帅家伙。 项玉菲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狡黠地问:“姐,咱们晚饭去哪里吃呀?” 许莹湘把嘴一撇说:“除了五食堂,哪个食堂都可以。”她心里明白,这丫头就想赶快给帅家伙打电话呢。 项玉菲咯咯地笑着,左望望右望望,说:“要不,咱们去六食堂吃面吧。” 许莹湘眨着眼睛盯她一下,就明白了。今天是周六,所有食堂都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只有六食堂,位置有点偏,反而人少一点。贼丫头片子,见帅哥一面,还要找个诗情画意、月明风清的地方,真动了不少心思呀! 不过,在哪儿吃饭,只有听这个丫头片子的,就说:“吃面好,我就喜欢吃面。” 就这样,还不到六点钟,项玉菲和许莹湘已经坐在六食堂的塑料餐桌边,香喷喷地吃起面来了。实在说,六食堂的面就是好吃,她们几筷子一吸溜,一份面已经快吃完了。 项玉菲在手里转着帅哥的学生证,歪着嘴说:“姐,咱们什么时候打电话呀?” 许莹湘唬着一张脸,硬硬地说:“等一会儿再打!” 项玉菲当然不甘心了,说:“再晚,咱们可就吃完了,咱们还得等他来呀。” 许莹湘就说:“不打电话,给他发短信!他收不到拉倒!” 项玉菲心里转了转,也觉得矜持一点好,就发了一个短信:“我们在六食堂。” 她们继续吃面,但两人的眼睛都滴溜溜地看着食堂门口,那里就是爬过一只蚂蚁,她们也看得清清楚楚。餐盘里剩下几根面,她们也吃得精细起来。筷子挑起一根面,一点一点地咬,就是蚂蚁吃面条,也比她们吃得快。 终于,那个被美丽姑娘期盼的超级大帅哥楚国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跑进六食堂里,焦虑地向四面张望着。 项玉菲和许莹湘,目光晶莹,看着他那张充满朝气的脸,那头酷劲十足的乱发,还有他那种急迫的样子,她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楚国林终于看见她们,咧开大嘴,朝阳般地笑着,一步一步向她们走过来,然后在她们对面坐下。他爽朗地说:“我刚才,还在五食堂傻等呢,没想到你们来了六食堂。幸亏我跑得快,总算赶来了。” 许莹湘谨慎收起自己的芳心,斜眼一看项玉菲,只见她美目凝神,樱口微张,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她看得出来,这丫头真的动情了。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尴尬了。她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学生证就拍在楚国林面前,大声说:“好了,学生证还给你,你可以买饭去了。我们已经吃完了,该走了。玉菲,我们走。” 许莹湘拉起痴呆的项玉菲,站起身,端起餐盘就要走。 不料,楚国林却一把抓住她们的餐盘,就是不放手。 许莹湘瞪着他说:“你要干吗!” 楚国林一脸狡黠的微笑,有些得意地说:“两位美丽同学,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但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们,不能让你们就这样走了。我请求你们再坐一会儿,给我眼前的世界多留一片光明,让我认识你们。” 许莹湘说:“我们已经吃完了,就该走了。再说,身份证也还给你了。” 她想把餐盘夺过来,立刻离开这里。但是,对面的楚国林却抓得很紧。她就松了手,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楚国林嘻嘻地笑着,很得意,说:“按规定,你们不把餐盘送回去,是要罚款的。对不起,两位美丽同学,我还是请求你们再坐一会儿,求你们了。” 这时,项玉菲终于开了口,轻声说:“好,你去买饭,我们等着你。” 可是他却看着她,摇摇头说:“那不行。我去买饭,你们就走了,那我就傻了。” 许莹湘叫道:“你还想怎么样!不要不讲理!” 楚国林更加肆意地笑起来,越发帅得万里无云了。他那样迷人地说:“两位美丽同学,我请求你们留下一个人,另一个帮我去买饭。” 这时,许莹湘倒有些发怒了,帅哥要是耍起无赖来,天下真的没有王法了。她尖刻地说:“你想的美!还让我们伺候你呀!谁知道你想吃什么!” 楚国林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说:“同学,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许莹湘则凶恶地瞪着他说:“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 楚国林笑眯眯的眼睛里,魅力无穷地看着她,“是,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 许莹湘大声说:“你说话算数!” 楚国林更加坚定地看着她,“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同学,你哪怕买来一盘狗食,我也吃下去。”他用那么诚恳的目光看着许莹湘,“同学,请求你,帮我买饭,买什么都行。顺便,再买两杯冰激凌。” !! 251、 那你会说SX话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眼中努力聚起愤怒的目光,质问道:“你干吗!” 楚国林咧开嘴笑了,“我吃饭的时候,总不能让两位美丽女同学看着我吃吧。” 许莹湘仍然怒视着他说:“你说的,我买什么,你就吃什么!” 他说:“没错,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许莹湘恨恨地说:“好,你等着!”她抓起学生证,就气哼哼地走了。 这时,楚国林默默看着项玉菲,片刻,才笑嘻嘻地说:“同学,请问芳名?” 项玉菲在手机上发给他三个字,“项玉菲。” 楚国林点头笑着,“噢,项玉菲,真是好名字。请问,那一位同学呢?” 项玉菲又发了一个字:“许。” 楚国林低头看看手机,又抬头看着她,轻声说:“噢,她姓许。项同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项玉菲觉得自己被人窥破了心事,就说:“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什么了!” 楚国林笑着说:“我已经明白你的心了,是不是?” 这时,许莹湘端着餐盘走过来。她把餐盘往桌上一放,楚国林和项玉菲都大吃一惊。那是两份肉末拌面,堆得像小山一样。许莹湘脸上带着恶意的微笑,还不算完,她抓起醋壶向面上倒了一大半,又抓起辣椒罐,挖了两大勺辣椒酱倒在面上,又用力拌了几下。 项玉菲和楚国林都惊愕地看着她。 许莹湘恶狠狠地说:“好了,这可是你说的,我买什么,你吃什么!现在你就吃吧,不许剩!浪费粮食是犯罪!” 楚国林用那么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外星人。他嗓音低沉地说:“许同学,你够狠!真极端!” 许莹湘也同样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姓许?玉菲,是你告诉他的?” 项玉菲快乐地笑着说:“姐,就是介绍一下嘛,没关系。” 许莹湘说:“好了,你吃吧!不许剩!” 楚国林说:“好,我吃!这是你买来的,我无论如何都要吃下去!说到做到!”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面。项玉菲和许莹湘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惊愕地看着他吃,就像看着天下奇事一样。 楚国林边吃边说:“许同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面?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醋?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椒?我可是SX人呀!”他抓起醋壶,倒了一勺醋,直接喝掉。 项玉菲和许莹湘满嘴青梅泛滥,酸得歪了嘴,连眼睛都眯上了。 项玉菲温文尔雅地问:“楚同学,你真是SX人呀?”声音里也有一点酸甜。 楚国林大大咧咧地说:“当然是呀,那还有错,晋北的。” 项玉菲受到了鼓舞,又说:“哎,那你会说SX话吗?” 楚国林看着她,大笑起来。接着,他就用SX话说:“看内说哩,SX人不会说个SX话,活甚哩。” 项玉菲满面都是笑容,说:“那你好好说几句SX话,给我们听听,行吗?” 楚国林眨着眼睛看着她,想了一下,仍然用SX话说:“那中哩。是个介,俄上中学那前儿,班上有个娃儿,给女同学写情书。结果哩,被那女同学交给老师哩,介个情书可就传扬开了。俄给内们背一哈。可中?” 项玉菲就笑着说:“中,中,你说一哈。” 接下来,楚国林就用SX话背起情书来:“隹隹,夜儿个黑将儿,和内在广场耍完后,俄决意喜欢内了,刎死个喜欢哩。一黑夜过起了。俄拿起了久莫拿起地笔,写下俄对内的感觉,这就是耐情。佳佳,俄莫啥文化,小时候老师顾养猪,莫顾上俄们,就把俄们给耽误了。其实,俄家亲戚都夸蛋俄聪明哩。虽然越长越圪矬,就长成了内看到的俄,但内应该看到俄有一颗金子一样的心。俄对内的感情,那是真真的,一毫毫假都莫得,俄这辈子非内不娶。如果内不答应俄,俄就从邮电大楼跳下去,让内看到俄的心!” 楚国林一边背情书,项玉菲和许莹湘一边笑,笑得互相挽着胳膊,如风中的花朵一般前仰后合,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几乎要摔到地上去了。 这时,楚国林突然把餐盘向她们一亮,大声说:“咦,俄吃完哩!” 项玉菲和许莹湘又是一阵放声大笑,互相抱在一起笑得全身乱颤。 楚国林有些得意地向她们笑着,说:“两位美女同学,能不能展现一点同情心,陪我散散步,消消食?” 夏季的傍晚,外面天还很亮,许多男女学生在校园里散步说笑。 由于笑得实在爽朗,项玉菲和许莹湘只得陪着楚国林在草地上慢慢走着。 散步几分钟,许莹湘也渐渐冷静下来,不时斜着眼睛盯一眼楚国林。就看见他虽然满面笑容,看着她们,但偶尔,也会悄悄把眼睛转到她脸上。老实说,这么一种方式遇见帅哥,要想让她不怀疑,是不太可能的。 项玉菲可是一点怀疑也没有。她白嫩的脸上早已一片粉红,两只大眼睛里水灵灵的,闪着快乐的光辉。身边走着这么一个超级帅哥,让她动心。 她那么随意地问:“楚同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楚国林微笑回答:“是化工专业。” 项玉菲极其美妙地展现她的弱智,“哟,化工是什么专业呀?” “这一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什么有机无机,物理生物,总之各种分析试验,什么什么的,都是化工,挺没意思的。”他最后这么说。 “没意思你干吗要学呀?”她借此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高考分数低了一点呗。考不上好专业,凑合着学一个化工呗。”他嘻嘻地笑。 “为什么要凑合呢?”她隐约看出他笑容里的狡黠。 “将来总要找工作嘛。混个文凭,找工作容易一些。” 这一回,她真的看出他没说实话。于是,聪明的项玉菲就换了一个角度,继续考察帅哥。她说:“楚同学,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我可以问一下吗?” “我爸我妈,就是在家里做一点小生意,供我读大学。他们一般般吧。” “噢,原来是这样呀。”但她心里根本不相信。 “项同学家里情况一定挺好吧?”他开始反问。 “我可比不上你。我爸我妈都在公司里工作,收入可少了。”她也耍小聪明。 “那咱们差不多,是吧,都是穷学生。”他泰然自若地说着,似乎很随意。 大体而言,有情人初次见面,都有心继续维持下去的时候,都会耍一耍这样的小聪明,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过,走在旁边的许莹湘可听不下去了。她听不下去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说得清楚,这两个家伙,一看就都是有钱人,却假惺惺的哭穷,让她听不下去。另一个原因就说不清楚了,自从这个帅哥出现,她身体里的哪儿哪儿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杠住了似的。所以,她这时候说话,可就不客气了。 此时,她就撇着嘴盯着楚国林说:“你就说吧,满嘴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楚国林就眨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直截了当看着她说:“许同学,我说的都是真话。我骗你们干什么呀?” 许莹湘说:“哼!脚上穿一双‘歪头鳄’,腰里系一条‘歪耳兔’,身上的T恤是‘歪胡子’,一身的名牌,就靠你爸你妈做一点小生意,够吗?” 楚国林笑着说:“我这一身都是假的,统共加起来还不到两百块钱呢。” 许莹湘说:“是真是假,你当别人看不出来呀!不害臊,脸皮有城墙拐弯厚!” 楚国林这辈子,但凡是对女孩子,从来都是欲取欲求,说什么都是真理。女孩子们就怕他不说呢,哪里会挑他说的不对?没想到今天却遇上了言词锋利的对头,甚至说他“不害臊,脸皮有城墙拐弯厚!”让他脸上有点下不来了。 他就反击说:“许同学,你呢?你脚上的鞋‘夹脚一歪’,腕上的手表‘保碎一地’,提一只包,谁见了都要‘哎哟哎哟’,全是真家伙呀!” 楚国林这么说着还不算,竟然伸手去拉许莹湘的包。要在别的女孩子面前,这个动作不定引出多少娇滴滴的叫声呢,怎么也要打闹一回,很有趣的事。 但许莹湘却是练家子,眼快手快,一把就擒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地攥着。 楚国林挣了一把却没有挣出来,就有点吃惊看着她,非常想不到。 这时,旁边的项玉菲就笑嘻嘻地说:“国林同学,你可不要和她动手,她是柔道黑带,三四个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姐,快放手吧,咱们都是朋友嘛。” 许莹湘虽然松开了手,但一双大眼睛仍然恼怒地瞪着他,很不屑的样子。 楚国林揉着手腕,虽然继续向前走着,却不时回头去看许莹湘。 三个人且聊且行,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下来了。林荫路上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其实,聪明的项玉菲也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就该分手了,这么一点矜持,她还是要有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但也不能就这样冷着。 !! 252、 迷上那个帅家伙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想了想就说:“国林同学,听说你们SX还有酸曲儿呢,你会唱吗?” 这下子,楚国林可就来了精神。刚才的那一点尴尬,就想借此找补回来。他有点挑衅地说:“你们想听吗?我是说,你们敢听吗?” 项玉菲对此还有一点惊讶时,许莹湘已经先开了口,撇着嘴说:“你唱歌我们有什么不敢听的!你就是跑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将就着听听不就完了!” 她的意思几乎就是说,你就是个二百五,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楚国林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其中的挑衅意味,就下战书似的说:“许同学,你真的敢听?听我唱歌的女同学,都会疯狂爱上我!” 项玉菲和许莹湘顿时都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她们笑是笑,却有一点区别。项玉菲是面向楚国林笑的,快乐而张扬。而许莹湘却是背过身去笑的,别有韵味。真正谈过恋爱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细微之处。 项玉菲止住了笑,快乐地说:“国林同学,你就唱吧,让我们领教一下。你要是唱不动我们怎么办?你就爬着走?”她又是一阵大笑。 许莹湘转回身,立刻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爬着走的家伙!”她这么说还不算完,又伸手比了一个王八爬的手势。她的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挑衅。 楚国林借着夕阳的余晖,定定地盯着许莹湘,眼睛里有十分不忿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再说,很突然地,唱起SX小调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仿佛只是唱给她们两人听的。但那声音,在低沉中透出一点迷离的亮色,在温柔婉转中含着一点桀骜的阳刚,再有,就是十足的悠长韵味。他的眼睛,更是挑衅似的盯着许莹湘,似乎就是唱给她听的。他轻声唱道: “山沟沟山洼洼金针针菜, 单为眊眊你,妹妹呀,磨烂我一对对鞋。 黑黝黝的头发白凌凌的牙, 毛呼噜噜的眼眼矇矇的眊, 妹妹呀,你还叫哥哥咋? 辣椒椒开花花一片片, 结那个果果红艳艳呀, 哥哥心里头有你, 妹妹呀,你可有咱?” 楚国林的SX小曲唱完了。他们三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注视着,谁也没有动。那支低回婉转的SX小曲,似乎还在他们之间飘动旋转着。 楚国林面带微笑,来回看着她们。他的眼睛,更多地溜到许莹湘的脸上。 项玉菲一声轻叹,心中一缕柔情,都纤毫毕现地流露在脸上。她赞叹道:“国林同学,你唱得真好,我还想听。” 许莹湘却万分警惕地盯着楚国林,低声说:“玉菲,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项玉菲还想赖着不动,被她手底下一推,只得慢慢转身离开。 楚国林轻声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许莹湘坚定地说:“不用!我们自己能走!” 项玉菲一脸柔情,轻声说:“国林哥哥,我们打车走。我们天天都要来学校,有时间,我们打电话联系吧。” 楚国林说:“你们从西门走吧,西门外车多。我送你们出校门,这总可以吧。” 从校园里一路走到西门外,他都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们什么也不用再说了。可以用语言表达的那一点意思,早已刻在他们心里了。 他们在街边等了几分钟,许莹湘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推着项玉菲上车。 项玉菲仍恋恋不舍地看着车外的楚国林,不住向他挥手。 楚国林也不住向她们挥手,一再说:“两位同学,有时间一定给我打电话。” 项玉菲已说不出话了,只是不住向他挥手。出租车终于开走了。 楚国林不舍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却踌躇着此时此刻的心境。 这时,一辆汽车无声地在他身边停下。杜俊山推开车门说:“国林,上车吧。” 楚国林见出租车已驶远了,再也看不见了,这才上了杜俊山的车。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楚国林坐在汽车里,窗外繁华的街景和绚丽的灯光,如万花筒一般映照在他的脸上,微妙地折射出他此时复杂纷乱的心情。他沉浸在今天晚饭以后的种种情景里,刚才的兴奋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杜俊山开着车,不时悄悄观察他的表情。他判断,楚国林的眼界再高,也应该满意了。他很随意地问:“国林,怎么样?是不是挺好?” 楚国林仍然看着车外,淡淡地说:“还行吧。” 杜俊山有些意外,“哟,怎么着,你对人家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是,杜叔给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他若有所思地说。 “就是嘛,我在一边看着,也觉得你们是天设的一对,是最合适的。”他有些得意地笑着。这件事,其实涉及两个人,一个是雪丽,另一个则是楚全富。他觉得,他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楚国林说了那么一句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仍然看着车外的景色,倒仿佛有了很重的心事。精明的杜俊山,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他说:“国林,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的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楚国林扭回头,用那么一种眼光注视着他。他沉默片刻才说:“杜叔,我不瞒你,我吧,还是喜欢那个姓许的同学。” 这种情况,让杜俊山大吃一惊。这么好的事,万全的事,竟然还是出了意外。 他急忙说:“哎呀,国林,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那个许姑娘也挺好,可她只是一个保镖,她什么背景也没有,她对你爸爸今后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呀!” 楚国林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恼,“叔啊,您要让我选,我还是选许同学。” 杜俊山可真有点生气了,大叫一声:“许同学帮不了你爸爸!你要想清楚!” 楚国林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说:“叔,这是婚姻大事,又不是投资。” “这就是投资!是货真价实的投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杜俊山几乎是怒视着他,非常生气的样子。 “叔,请您跟我爸说,让我自己选好不好?叔啊,我想自己选。”他低声说。 “那怎么行!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杜俊山可真的生气了。 “叔一一。”他乞求地看着杜俊山,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在阻拦。 杜俊山感觉,再这么说下去,这件天大的好事,就真的要变成坏事了。不论是对雪丽还是对楚全富,他都没办法交待。 他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语言更能感化这个固执的孩子。 他诚恳地说:“国林,国林,你这个孩子,你一定要明白,你是晋北能源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婚事,必须要为那么大的能源集团将来的发展考虑呀!你知道你爸爸现在有多难!他的头发白了多少!眼下煤炭卖不出好价钱来,那么大的能源集团要经营好,那么多的职工要拿工资吃饭,但集团每年的亏损达几千万!这么亏损下去,你爸爸就是有座金山也顶不住呀!” 楚国林惊愕地看着他,“这些事,爸爸从来没对我说过。” 杜俊山也激动起来了,仿佛这就他自己的事一般。他说:“你爸爸不对你说,是希望你好好完成学业,将来好接他的班。但我是你叔,我可要对你说实话呀!现在,你爸爸有一个最好最好的机会,就是和博远电子的项雨轩联手,把资金逐步转移到科技企业上来。国林,你要是能和项姑娘相爱、结婚,对你爸爸有特别大的帮助!你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吗!” 这时,楚国林就不说话了。婚姻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但集团对爸爸来说,也是天大的事呀!他心里好为难。 杜俊山干脆停下车,认真地对他说:“国林,怎么样?这件事孰轻孰重,你还看不清楚吗?爱情当然美好,但在现实面前,那不过是你心里的一点感受。你的这点美好感受,对你爸爸的能源集团,有帮助吗?国林,我再说最后一句,你不能到了最后,头上还有一顶‘煤少爷’的帽子吧!” 这是楚国林最不爱听的话,也是他心里的一块病,“煤少爷”这三个字,有时真像大山一样压在他心头。他摇头说:“叔,您不用说了。我听您的就是了。” 杜俊山这么一个自私而市侩的人,竟然也被他感动了。他拍着楚国林的胳膊说:“国林,好孩子,你是明白人。你爸爸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楚国林垂下头不说话了。今天晚上曾经有过的笑容,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这个时候,美丽的项玉菲坐在出租车里,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她脸上满是笑容,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她的手指轻轻拨着嘴唇,看着外面的绚丽光影。 许莹湘一直悄悄地注视着她。她看出来了,这丫头已经陷入情网了。她撇着嘴,轻轻捅她一下,说:“怎么着,迷上那个帅家伙了?” !! 253、 不远万里来到中国 - 逆行商海 - 闻绎 就仿佛大坝决了堤,项玉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泛滥出来。她那么快乐地笑着,抓着许莹湘的胳膊就用力摇。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神经病似的凑到许莹湘耳边说:“喂,姐,你说他帅不帅?啊,帅不帅?哎呀,他那双眼睛好深沉,他好看的嘴唇多柔软,他的微笑就像阳光。妈呀,他唱歌的声音,那么婉转,那么悠扬,像梦一样美。姐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心里。他真是太帅了!我好喜欢!全心全意地喜欢!” 许莹湘明白,完蛋了!人们都说,老年人恋爱,是老房子失火,救不过来了。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要是恋爱上了,比老房子失火更严重,是要把自己也烧成灰烬的!她特别特别希望,给这个丫头片子降降温。 她冷冰冰地说:“我警告你,他就是打你的坏主意呢!你不要上他的当!” 这个丫头片子立刻转身怒视着她,那么严肃地说:“姐,我告诉你吧,就算他打我的坏主意,我也不在乎!再说了,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打我的坏主意!” 许莹湘继续说:“你想想吧,你爸爸肯定不会同意!” 她就大叫起来:“关他什么事!关他什么事!我乐意就行了!” 许莹湘盯着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她心里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因为,不管她脸上多么凶,说话多么恶,但她心里,也喜欢那个帅家伙。和这个丫头片子一样,也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她太明白了,在这件要命的事里,没有她一点机会!机会永远永远都是有钱人的!她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更难过,也更生气了! 就是这天夜里,雪丽在海岛咖啡里品着咖啡的时候,听杜俊山介绍了楚国林和项玉菲相识的经过。她微笑说:“杜总,你确实认为,他们是一见钟情?” 她以一个女人的敏感,相信这一点至关重要。 杜俊山哈哈地笑着,一再向她做着保证。他可不想把楚国林那一点犹豫说出来。他相信,楚国林已经被他说服了,不会再有问题。 他说:“雪夫人,整个过程,我一直在旁边观察。绝对没错,他们就是一见钟情。尤其是那个姑娘,她看着楚国林的眼神,明亮,清澈。您见过阳光下波动的湖水吗?就是那个样子的,我一看就明白了。” 雪丽也笑了起来,“没想到,杜总也成文学家了。” 杜俊山认真地向她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你的第一步。我相信,这一步已经成功了。绝对没有疑问。您的第二步呢?” 雪丽温和地说:“其实,第二步你也知道。这个第二步,我希望楚全富的晋北能源,和项雨轩的博远电子,能够合作投资。”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笑着,轻声说:“雪夫人,您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迂回曲折,第二步就这么简单?只是合作投资?” 雪丽仍然温和地笑着。她当然知道杜俊山的精明,但他今后还要为她的目标出力,也就不希望他领会她的意图时出错。 她轻声说:“杜总,在他们的合作投资里边,有一个细节,是你必须做到的。楚全富的投资组合里,一定要取得博远电子的股份,最好是百分之三。” 杜俊山顿时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心思的细密。他说:“夫人,您真是放长线,钓大鱼!这条线,可真够长的!” 雪丽说:“你明白就好。这个第二步,你能确保成功吗?这个很关键。” 杜俊山略微沉吟片刻,就用力一点头说:“问题应该不大。您看,楚全富和项雨轩已经相识,正在商谈合作,楚全富增持博远的股份,应该是很自然的事。现在,他们的儿女又要相爱。最有利的一点是,他们的律师都是乔一福。他们相识也是这个乔一福牵的线。所以我想,这件事一定会成功。” 这个时候,雪丽就不说话了,而是沉吟了很长时间。 在她的整个计划里,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大概就是这个小律师乔一福了。她明白中国“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也知道看人要看他的本质,看他的能力。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小律师会有多大的道行。其中,这个小律师建议马维世增持宜海股份这件事,就让许家城实际上失去了第一大股东的地位。这是釜底抽薪的一个建议!相当的精巧而重要! 想到这里,她轻声问:“杜总,你对那个乔一福有多少了解?他很有能力吗?” 杜俊山一听到这个话,也不由歪起了嘴。他有点犹豫地说:“说起来呢,我也只见过他一面。看呢,是看不出来什么来,他就是一副傻样子,说话还有一点结巴。不过呢,楚全富、项雨轩,还有马维世,都聘请他做律师,这就有点奇怪了。似乎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吧?我可说不准。也许,他真有什么能力吧?” 雪丽点点头,低声说:“我也只见过他一面,观感和你一样。如果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乔一福让我有一点担心,不知他会给楚全富和项雨轩出什么主意。” 杜俊山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想办法多和他接触接触,再观察一下。” 雪丽说:“也好,但不可操之过急。我们的事,不在忙中取。” 这天晚上,雪丽和杜俊山分手后,就又回到办事处里。她走进走廊时,迎面碰见背着包,正向外走的黛西。 她说:“黛西,很晚了,你才下班?” 黛西说:“和下面的人碰了一下头,完事了。这就回家。” 雪丽微笑向她点点头,“好,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早上再说。” 黛西向她摆摆手说:“好,明天见。”就向电梯走去。 黛西走进电梯里,想了一下,就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乔先生,如果没休息,请来北贸街口找我。可否?”她发完短信,就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至少有一件事,她算是看明白了,丽萨尔相当在意这个乔一福,甚至有一点担忧。这样一来,她就对这个乔一福很有兴趣了。或许,她可以在这个人身上下点功夫,会有意外的收获,这可是说不准的事。 这个时候,乔一福刚刚离开公司,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最近一段时间,光福公司的美女股东们,已经如蛰伏的冬虫一般,停止了一切活动。她们已经收足了ST星信的股票,就等着廖清山或者梅美云给他们提供一个机会了。那些美女股东们,有时见了面,就会神秘地相视一笑,感觉自己正如猎人一般,潜伏在暗处,等候猎物的到来。这是一种很刺激的感觉。 乔一福也是这种感觉。但他心里的压力要更大一些,毕竟,打枪的不要,是他做出的决策。如果廖清山和梅美云都不动,他就成了大笑话了!也将前功尽弃!他盼望廖清山或者梅美云,赶快动起来! 他走在路上,收到黛西这条短信,却想不起这是谁。他急忙从提包里找出一堆名片来看。他没想到,竟然是黛西小姐来的短信,约他见面的地点在北贸街口。他其实是犹豫了片刻的,要不要去见她。不过和一个外国姑娘交个朋友,确实蛮有意思的。他这么想着,就转身往北贸那个方向走去。 乔一福在北贸街口下了出租车,四面张望。看着周围有那么多游玩的人往来行走,他真觉得黛西姑娘可能在开他的玩笑。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妈呀,果然是美丽无比的黛西小姐,并且正在向他笑着呢。 乔一福这个傻缺,一看见美丽姑娘就慌了手脚,拘谨地说:“啊,是……是黛西小姐。哎呀,哎呀,您真漂亮。” 黛西笑着问:“乔先生,请你出来,不影响你吧?” 乔一福急忙说:“就……就是不知道黛西小姐,有……有什么事。” 这个黛西,那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又那么张扬地说:“乔先生,你看我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却没有什么朋友,是不是挺孤单的?” 这么一个意思,就有点超出乔一福的承受能力了。外国姑娘的大方、爽朗、随便,想干嘛就干嘛,他多少听说过一些。妈呀,该不会要和他怎么样吧?但一想到自己的尊容,确实挺对不起人的,就稍稍放了一点心,只好傻傻地笑着。 黛西是个现实主义者,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她倒是足够直爽,直截了当地说:“乔先生,是这样的,本来嘛,我准备和一个朋友去迪厅玩的。可是呢,他临时又有事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迪厅里转,总是觉得不太好。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怎么样,能陪我消磨一下晚上的时光吗?前面就是迪厅。” 乔一福就有点慌了,急忙说:“黛西小姐,你可真……真找错人了。我不会唱歌,又……又不会跳舞,你……你肯定要扫兴的。” !! 254、 黛西惊得冷水浇头 - 逆行商海 - 闻绎 黛西咯咯地笑起来,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会跳,我可以教你呀。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聊聊天嘛。” 乔一福就说:“那……那只好这样了。不过我……我真的,什么也不会。” 但是,黛西可不管这些,不由分说,就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进迪厅里了。 迪厅里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无数年轻人拥挤在一起,都举着双手,摇着脑袋,吼啊吼啊地叫着,随着音乐疯狂地跳舞。 小舞台上,一个歌手疯了一般甩着长头发摇滚,声嘶力竭地唱着歌。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黛西企图用西方疯狂夜生活,摧毁乔一福三观的过程。 疯狂的音乐,吼啊吼啊吼啊!铿锵的节奏,跳啊跳啊跳啊!拉着美女的手,扭啊扭啊扭啊!共同举起酒杯,喝啊喝啊喝啊!什么也不要想,摇啊摇啊摇啊! 黛西的腰就像弹簧,她的胸脯更像汹涌的波涛。她贴在乔一福的耳边尖声大笑,她拉着乔一福的手,就像陀螺一样旋转。乔一福没有被疯狂的音乐摧毁,实在是因为他的体力不够。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勉强乞求说:“黛西小姐,我……我真的要不行了,快……快要瘫掉了。我……我还是坐下来吧。” 黛西带着他坐在吧台上,“乔先生,陪我喝一杯。” 他只能说:“哎呀,这……这个洋酒,真厉害,真厉害。” 他也不知道和黛西小姐喝了多少酒,只记得脑袋有磨盘那么大,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当他感觉有一股凉风吹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和黛西小姐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了。他觉得自己终于清醒过来了。 黛西紧挨着他坐着,摇着他的手,“乔先生,再喝一杯,祝我今晚快乐。” 乔一福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端着一杯酒。他举起酒杯,傻傻地说“好,好,祝黛西小姐今……今晚快乐。”他又喝了一大口。 他勉强说:“我……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来玩,人真多。” 黛西说:“大家晚上都想快乐一下嘛,是不是。我晚上也没什么地方去,只能到这里来跳一跳了。我的朋友特别少,今后,你也算一个了。” “我?做朋友?没……没问题。你……你需要朋友了,就给我打电话。” “乔先生,你没事吧?”她狡黠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就……就是有点晕。”他傻乎乎地说。 外面的空气凉爽而宜人。他们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着天。 “乔先生,你每天除了做律师办案子,还干什么呢?”她笑眯眯地问。 “也……也不干什么,瞎忙呗。” “也是,你就是一个小律师嘛,也干不了什么。最多也就是和朋友打打牌,聊聊天罢了。”她眼睛里仍然闪着狡黠的光芒。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心里其实还有一些自豪感。他脸上藏着得意说:“黛西小姐小……小看我了,是不是,小看我了。” 她夸张地张大了嘴,“哎哟,你还能干什么大事呀?说给我听听。” 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我们也投资呢!告诉你吧,是……是大投资!” “真的?不会吧,你能有多少钱,你还大投资?”她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我……我们就是投资,是秘密投资!谁……谁都不知道。”乔一福晕头晕脑,却是一副神秘到家的样子。 “秘密投资?你逗我呢吧,你肯定是逗我呢。”她不经意地敲打着他。 “保证,不……不是逗你,是……是真的。” 乔一福这个时候可真有点着急了。被一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外国姑娘小看,让他多喝了一点外国洋酒的脑子,更加冲动了。他最想看到这个美丽的外国姑娘,张开她的大嘴,露出惊愕和敬佩的表情。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大……大投资!是登了记的。” “那,你投资什么呢?”黛西高高挑起她细长的眉毛,仍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投资玉石古玩?投资书画?或者投资炒股?”她继续仔细盘问。 “小看我,小看我,是不是?古玩、书画,那……那算什么。我们的投资,要大……大得多呢!不过,说炒股,有点接近,有点接近。”他嘻嘻地笑着,很得意的样子。 “那,到底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她的绿眼睛很尖锐地注视着他。 “我……我不能跟你说,这……这是秘密!我们所有人,都……都要签字保守秘密的,决不能跟任何人说!黛西小姐,对……对你也不能说!” 乔一福则嘻嘻哈哈地笑着,看到黛西吃惊的样子,让他十分快乐。 黛西则疑惑地看着他,很拿不准,这个乔律师说的投资,到底是一种什么投资。这是第一点疑问。第二点,这个乔律师所说的投资计划,和她的秘密任务,有什么关系吗?她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似乎,她今晚花了大钱请他蹦迪喝酒,就是一场无用功。 黛西终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在自己的客厅里转来转去,把乔律师说过的话再仔细考虑一遍,结论仍然是她已经想到的两点:大投资。他说得那么肯定,应该没有疑问。其次,和艾姆特尔的秘密任务有关吗?她看不出来。但这一点,才是关键。 她考虑再三,终于决定给丽萨尔打个电话。但是,当她刚刚说完今晚的过程,就立刻察觉,电话那头的丽萨尔,已经严重警觉起来了。她非常意外,这件事,我还有什么没看明白吗? 丽萨尔简单地询问了几个要点,以确认黛西的叙述准确无误。这几个要点是:大投资,秘密投资,和炒股接近。之后,她就发出一声惊叹:“MyGod!” 黛西在电话里叫了起来,“丽萨尔,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告诉你这些情况,你就应该把你想到的事,也告诉我!” 雪丽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黛西,你说的情况极其重要。但是,我还不敢确定。如果能够确定,我们就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黛西更加急不可耐,“你快说!你快说!” 雪丽冷静地说:“有这么几个情况,你要和你说过的几点结合起来考虑。第一,这个乔一福是项雨轩的法律顾问。项雨轩拖延和海洲数据的谈判,我现在越来越可以确定,就是这个乔一福的建议!第二,这个乔一福又是马维世的法律顾问。而马维世曾想插手对ST星信的收购,廖清山没有同意。黛西,仅仅这两点,就足以促使这个乔一福采取什么行动了!如果他足够精明的话!那么,这个乔一福会做什么呢!第三,他说他的投资,和炒股很接近,这一点最为严重!你应该还记得,ST星信因为失火,大跌两天后,有一股大资金突然开始收购!你记得吗?” 黛西立刻说:“我记得。但是,我查过交易记录,买入者全部都是散户,没有大买家。你怎么说是大资金呢?” 雪丽在电话里一声断喝:“黛西,你考虑问题太简单了!你太低估中国人的智慧了!你说的小散户,正对应了那个乔一福说的一句话,也就是第四点:秘密收购!在股市里,只有秘密收购才是采用分散小额的方式买入的!你再想一下!” 到了这个时候,黛西把丽萨尔所说的四点重新考虑一下,也被震惊了。如果乔一福所说的秘密投资,正是针对ST星信的,将严重危及她们控制博远电子的任务!在她们的任务里,ST星信是其中的重要一环,因为它持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权!她和丽萨尔,都不能丢失这重要的百分之二点四! 黛西此时,惊得冷水浇头,全身都颤抖起来。她问:“丽萨尔,你怎么办?” 雪丽冷静地说:“具体怎么办,我们明天再仔细商量。但现在,我要采取一点措施才行!我们不能起个大早,却赶个晚集!” 黛西并不明白,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是什么意思。但她确实明白了,这个丽萨尔绝不是一般的精明和狡猾,她能把所有细节并在一起思考。 黛西打电话的时候,雪丽正斜靠在床上,看着一份有关世界经济资讯的资料。她和黛西通话期间,已经不由自主地坐起来,并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着。 现在,她挂断黛西的电话,继续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着。她谨慎思考片刻,就拨通了梅美云的电话。她猜想,梅美云此时可能已经睡觉了。但她听完自己的电话,一定会失眠的! 果然,梅美云确实已经入睡,是床头柜上的电话惊醒了她。她立刻就拿起电话。她一看号码,竟然是雪丽来的。她立刻就意识到,有严重情况了。 她问:“雪丽,有要紧事?” 雪丽简洁地说:“是,否则我不会现在给你打电话。梅总,你一定记得ST星信大跌两天后,出现的巨额买入吧? !! 255、 你少跟我胡说八道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瞪起了眼睛,这一直就是她心里的巨大疑问。她说:“是,我记得!” 雪丽继续说:“梅总,我得到一些情况,我确信,这个巨额买入,不是为了炒股挣小钱,它们极有可能是为了控制ST星信!” 梅美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卧室里来回走动着。她紧张地说:“我一直怀疑这个买入,但又不敢相信。” 雪丽说:“梅总,我建议您不要再怀疑了,最好早点采取措施。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梅美云几乎是咬着牙说:“我明白,非常明白!” 梅美云挂断电话后,再次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说穿了,雪丽提示她早点采取措施,其实就是尽快和廖清山达成合作协议。但是,让她为难的是,她如何才能说动廖清山那个老狐狸呢? 她思考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天亮。 梅美云没有再入睡。而在城市另一边的乔一福,则完全没有睡好。因为他喝了太多的酒,让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 早上起来,他还有点昏头昏脑的。他用凉水洗了脸,才多少清醒一些。之后,他就背上他的大提包,出门去公司了。每天早上去公司,是他们这几个核心成员必然要做的事。就是为了汇集每个人掌握的情况,避免出现失误。 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他们出现任何失误! 乔一福摇头晃脑地走进公司里,向已经到了的栗光英挥了一下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用手掌揉着额头。 栗光英正在桌边整理资料,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傻缺,你怎么了?” 乔一福向她傻傻地笑着,“没什么,昨天晚上,喝了一点酒,喝……喝多了。” 栗光英唬着脸瞪着他,这个傻缺,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她随口就问:“昨晚你喝酒了?和谁?男的女的?”这些话,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那么自然地从她嘴里问出来。有时候,她自己也不明白,干吗那么在意这个傻缺! 可乔一福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慌忙说:“男的,是男的。是……是我从前的同学,在……在一起聚一聚。”他嘻嘻地笑着,“所以,喝了一点酒。” 栗光英却走过来,黑黑的大眼睛像锥子一样盯着他,照他脑袋一戳,说:“傻缺,你跟我胡说八道吧!什么同学!快说!” 这下子,乔一福可是完全清醒过来了。妈呀,英子好在意他呀!他急忙说:“真……真的是同学,有男的也……也有女同学。哎呀,砰砰砰,嚓嚓嚓,在迪厅里,人多得都喘不过气来。我……我也喝多了,现在还……还有点头疼。” 栗光英把他盯了又盯,似乎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就说:“傻缺,你可别喝多了酒,误了咱们的事!”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满眼睛里都是玫瑰色,“不会,不会,我……我现在清醒着呢。不信,你摸摸我的头,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好希望英子的小手摸一摸他的头,那是可以治百病的。 栗光英看着他,似乎真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袁诺芳和罗兰走了进来,正看见栗光英站在乔一福面前,脸对着脸,样子有点怪异。 袁诺芳讥讽地看着他们说:“哟,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吧?” 栗光英就向她翻翻眼睛,“你们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他说他昨晚喝了酒,我看看他是不是喝多了。” 袁诺芳又转头去看乔一福,“乔律师,怎么回事,有人请你喝酒了?” 乔一福尴尬地笑着,“是……是同学,喝了一点,没事。” 罗兰脸上带着一点微笑,看着这三个人。她早就听姜丽萍说过,袁姐对这个乔律师挺有意思的。可乔律师却对她说过,他心里喜欢英子。但她也问过英子,英子对乔律师,似乎有点不冷不热的。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有点复杂了。 她一向以大事为重,不想管他们这些说不清,也扯不清的事。就说:“栗姐姐,咱们的委托书,准备好没有?” 栗光英正想摆脱这个尴尬,立刻说:“全都准备好了。”她就向外面的大办公室喊:“王五,你们把委托书都拿进来。” 王五那三个人应了一声,就把一摞一摞的股东授权书搬进来,摆放在会议桌上。袁诺芳和罗兰一看,竟然有这么多,都很惊讶。 栗光英向她们说:“这就是我们准备好的股东授权书。” 乔一福也很惊讶:“哎呀,英子,全……全齐了?” 栗光英歪着嘴说:“全都齐了,一共是两百份,全在这里了。王五他们都逐一做了核对,没错。” 她拿起一份股东授权书,逐页翻开,向他们解释,“前面是股东委托授权书,这些股东是洪金帮我联系的,都是建筑公司的工人,已经签好了字。后面是身份证复印件。最后是营业部出的持股证明。” 袁诺芳盯着她说:“你重新核对了没有?咱们一共持有多少?” 栗光英也盯着她说:“我们核算好几次了,一共占ST星信的百分之十二点三一。ST星信的几个董事就是全联合起来,我们也是第一大股东!”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拿着一份授权向桌边的人晃着,说:“好,好,足够了,足够了。袁姐,阿兰,咱们足够了!这……这个太好了。” 罗兰轻声说:“乔律师,我们还是等着?” 乔一福就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神头鬼脸地说:“等着,悄悄等着。” 桌边的人看着他那个怪样子,都笑了起来。 这时,凤姐俞凤媛昂着头走进来,视察似的四面看着,“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小光英,说给我听听。” 栗光英拍拍桌上的授权书,说:“凤姐,咱们全都准备好了!” 俞凤媛把手一摆,“不是说八百年前就准备了吗?” 栗光英说:“这可是认真核对过的,是确实准备好了。” 俞凤媛就转向乔一福,说:“那,乔律师,咱们不就是等着动手了吗?拿下那个什么星信?”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是,凤姐,我……我们就等机会了。” 俞凤媛说:“那怎么着,你什么时候去见马总?我刚刚接到马总的电话,说他刚好现在有空儿,你去见他吗?” 乔一福立刻说:“去,去,现在就去。”他说着就起身拿他的大提包。 袁诺芳向栗光英那边扫了一眼,就说:“这样吧,我送你们过去。” 这样,他们三个人离开公司,都上了袁诺芳的车,就往伊都总部驶去。 袁诺芳开着车,不时瞥一眼身边的乔一福。她其实挺想知道,刚才栗光英和乔一福面对面站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傻乔心里惦记着英子,但英子未必真看上了傻乔。但她似乎对傻乔盯得很紧,容不得别的女人人接近傻乔,这事儿就有点微妙了。现在,俞凤媛就坐在后面,她有什么话,倒不好说了。 偏偏这个时候,坐在后面的俞凤媛说:“我说袁总,你认识我们马总吗?” 袁诺芳笑着说:“早有耳闻,就是没见过面。” 俞凤媛说:“你去见过就知道了,马总是特别好的人,说话也特别随和。” 袁诺芳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俞凤媛,看见她端庄而优雅,真有一副贵妇派头。就说:“凤姐,我觉得乔律师说的对,马总将来,一定是我们的后盾。” 俞凤媛说:“那是肯定的。要是有了什么事,我去跟马总说,肯定没问题。” 袁诺芳笑着说:“是吗?什么事都行吗?” 乔一福在旁边说:“是,凤姐和马总,是……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 俞凤媛就扭着说:“就是嘛,马总这个人呀,慈眉善目,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是个特别和蔼可亲的人。” 但是,俞凤媛这句话,却给说早了。 当他们一行三人去了伊都集团总部,坐在马总办公室里,由乔一福结结巴巴地介绍了他们的投资计划之后,他们都看出来了,马总的脸色非常不好。 马总此时的目光,十分严厉地盯着乔一福,竟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其实,他此时的心里极其震惊。前几天,俞凤媛说他们有什么秘密行动,不能告诉他,让他还有点好奇。小凤媛那么一个没心眼的人,还能参加什么秘密行动呢?现在乔一福来了,那么谦恭结巴地向他汇报他们的投资计划。但他只听了几句,就听出他们正在进行一次风险巨大的资产并购!这些不要命的年轻人,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即使是他这样的老家伙,也不敢轻易这么干!现在,马维世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律师,突然看见了他的另一面!他胆大包天呀! 俞凤媛和袁诺芳坐在沙发上,都不安地看着马维世,不敢开口说话。她们都看出来了,乔一福也非常紧张,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 256、 岂不是要血本无归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马维世沉了一口气,才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他不怒而威地说:“乔律师,我问你一句话,你肯告诉我吗?”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胆怯地说:“马总,您……您说。” 马总问:“项雨轩拖延和海洲数据签定协议,是不是你的建议?” 乔一福惶恐不安,小心看着他说:“马总,我……我是律师,总……总要从另一个方面看问题,就……就提了那个建议。我其实……其实……” 马维世却向他一挥手,“好了!你不必多解释!海洲和博远换股这件事,廖清山的心机藏得很深,谁都没有看出来!我也只是有点猜疑,并不敢多想!却被你乔律师一指头给捅破了!廖清山要知道是你在背后出主意,一定会恨死你!” “是,是,青森的洪……洪总,也……也这么警告我了。”乔一福小心地说。 “你刚才说的,那些投资计划,都是真的?”马总又问。 “是,是,已经完……完成第一步了。”他嗫嚅地说。 “你们收购了多少?那个ST星信?” “百……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就这些。” 马维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们居然收购了ST星信的百分之十二多!但是,天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呀!他们几乎把自己送进虎口里去了!真是的!但是,凭这个小律师的胆子,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他想了想,就说:“乔律师,你知道吗?那个ST星信,也是廖清山想要的!我想和他共同出资收购,他都没同意!他要是知道了,对你是恨上加恨!” “是,是,我……我知道。”乔一福不住地点着头。 “那个ST星信,持有博远电子的股份?你确定吗?”他现在只能进一步确认。 “是。它持有,百……百分之二点四。我……我们确认过了。” “都是玩阴谋诡计的!廖清山和梅美云,都想要这百分之二点四吧!” “我……我猜,是,他们都想要。” “他们已经过分了!搞这些阴谋诡计!乔律师,你比他们更过分!” “我们……我们……”他不敢说下去了。 “你不必解释!现在除了廖清山,梅美云也要恨死你!你们!”他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袁诺芳和俞凤媛,把她们也包括在内。 “马总,我……我是项总的律师……”他仍是一副苦歪歪的样子。 “我没说你不是!”马维世喝道。他现在越想越忧虑,“你们秘密收购了ST星信,确实解了项雨轩的急,这个可以理解。你们还想收购庆亚信息?居然还想控制海洲数据?乔律师,你这一下一下的,都戳在廖清山的心肝上了!” “马总,海洲,是罗兰爸爸……”他嗫嚅着说。 “我知道!不用你多说!”他再次喝道。片刻,他才轻声说:“四年前,海洲变天的事,我大体上都知道!乔律师,我要问一句,你究竟想干什么!” 乔一福露出一脸傻相,还嘿嘿地笑起来,“我……我……我们,就是想挣……挣一点钱。” 听他这么一说,马维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呀!他们竟然是只想挣一点钱!那是一点钱的事吗! “好,好!你想挣一点钱!好!好!”他渐渐收起笑容,严厉地盯着他,“可是,乔律师,你知道这其中有多大风险吗!你想过吗!你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们所有筹集的资金,都会输得一分不剩!廖清山和梅美云绝不会放过你!” 乔一福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拘谨地看着他。 坐在旁边的俞凤媛和袁诺芳,也都不安地看着他和马维世。 马总的办公室里,有一阵十分安静,静得有点瘆人。 “乔律师,你说话呀!”他瞪着乔一福。 这个时候,乔一福再顾忌,也要说出他最真实的话了。他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拧来拧去,快要拧出水来了。 他小声说:“马总,这个事,我……我们商量过。我们觉得,风……风险时时都有,但……但机会……只有一次。我们想……我们想……” 马维世严厉地盯着他,“你们想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是不是!” 乔一福点点头,不敢再说话了。 马维世一时没有说话,是因为这个傻律师的这一句傻话,恰恰点中他心里的要害。在竞争激烈的经济领域里,风险时时有,如影随形,无所不至。但机会,任何机会,却只有一次,且稍纵即逝!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再也遇不到了!有时,这些失去的机会,会让人后悔一辈子!这个傻律师绝不傻!一旦成功,财富就会像洪水一般淹没他们!这是他可以想到的结果! “那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控制ST星信?你们不是已经收够了吗?” “我们,还……还想再等等。” “为什么!你说!” “马总,我……我们判断,廖清山或者梅美云,也……也要收购ST星信。如果成了,他们一定会发公告,我……我们,等他们要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再去。” 马维世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他很突然地大笑起来,“乔律师,乔律师,我真没想到,没想到你比贼还精!比我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家伙都精!好,好,那是防不住的一枪!很好!”此时,他的脸色意外地好了起来。 到了这时,乔一福、袁诺芳和俞凤媛都如卸重负,拘谨地笑了起来。 马维世再次收起笑容,“但是,ST星信着了一把火!” 乔一福苦恼地说:“这个,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马维世盯着他,“为了这把火,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拉进你们的小圈子里?” 乔一福急忙摇头,“不……不敢。至……至少,现在不敢。” “那就是将来了?”他脸上藏着狡黠的笑容问。 “是。”他的声音更轻了。 “那么,到了将来,我还能帮你做什么呢?”他微笑问。 这时,乔一福却憨厚地笑起来,“马总,我……我挺傻的,现……现在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我们……我们希望您,将来,是我们的后盾,最坚强的后盾。” 马维世有点滑稽地斜着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掂量他的意思。他察觉,这个小律师是有长远想法的,为他将来遇到的危机做准备。这倒是未雨绸缪的做法。 他沉思片刻,终于说:“好,很好,今后我这个后盾怎么当,咱们以后可以再商量。现在,我问另外一件事,小凤媛的事,怎么样了?你也是小凤媛的律师嘛。” 乔一福小心地回头看了凤姐一眼,说:“马总,凤姐的事,有……有点麻烦。许家城,确……确实在外面有一个女人,叫雪丽。但几年前,这个雪丽出国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女人回来了?”马维世疑惑地问。 “是,回来了。但问……问题是,这个雪丽曾经是凤姐父亲的秘书。另外,她……她还有一个孩子。” “你怀疑,这个孩子和小凤媛的父亲有关?” “只……只是怀疑,不敢确定。所以,凤姐的事,有……有一点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关于遗产的问题,是吧?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才……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调查?” 乔一福回头又看了凤姐一眼:“最近就去,也许明后天。早……早去早回。” 马维世点点头,抬头看着俞凤媛说:“小凤媛,你都听清楚了?你的事,也只有等一等再说了。” 俞凤媛就撇着嘴,左右摇着说:“叔,只要能让我离婚,我就等一等呗。” 马维世把今天的事再考虑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小律师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自己的身上,却压上了很沉的重担。这个小律师,把他也算计进来了。 他虽然摇摇头,却还是一挥手说:“好了,乔律师,你们的事,我算是都知道了。将来会怎么样,咱们走着瞧吧。希望你,你们,都做好最坏的准备!” 袁诺芳、乔一福和俞凤媛,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马维世严肃地瞪着他们,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一定会遇上最坏的情况!甚至叫你们血本无归!等着瞧吧!你们最好有这个心理准备!” 马总这几句话,给这三个人的心里,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离开伊都集团,坐在回去的车里时,心里想的都是这件事。马总经验丰富,如果真应验了他的话,他们这些股东们,岂不是要血本无归吗? 袁诺芳开着车,看看身边的乔一福和凤姐,忽然想到,今天去的都是小股东,要是英子和阿兰听到马总的话,不知会怎么样。她们可是大股东呀。 这时,她就小声说:“凤姐,你还说马总说话和气呢,我都快被他吓死了!我到现在还没有緩过气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257、 她必须采取行动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就撒娇似的扭了起来,嘟着红红的嘴唇说:“马总以前说话,就是特别和气的嘛。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弄得我也挺难受的。” 袁诺芳就回头斜一眼乔一福,说:“乔律师,马总发怒,那就是你的原因了。” 乔一福吃惊地望着她,“我?是……是我的原因吗?” 袁诺芳冷笑一声,“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两步走,野心勃勃,把马总给吓住了!妈的,我这些日子也奇怪呢,当初咱们怎么就那么大胆子!” 这时,俞凤媛却大笑一声,“哎呀,我的袁总,你害怕了是不是!告诉你吧,天塌下来有长人顶着呢,我们就那么一点投资,有什么呀!” 袁诺芳说:“好,凤姐你真有魄力。不过,乔律师对马总一说,连马总都担心,倒是你不担心,真不愧是凤姐。乔律师,你跟马总说的时候,就不能缓和一点?”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有点苦歪歪地看着她,“前……前几天,我……我琢磨了好些日子呢,就……就琢磨着怎么跟马总说呢。” 袁诺芳继续说:“乔律师,当初你策划投资的时候,就没想到风险?” 乔一福点头说:“也……也想过,肯定有……有风险的。” 袁诺芳斜着眼睛看着他,大声说:“乔律师,咱们的计划,风险肯定非常大。你们等着瞧吧,廖清山和梅美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是这个时候,被袁诺芳提到的梅美云,刚刚做出重要决定。 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修饰自己的容貌。她非常理解男人,男人看见女人的第一眼十分重要。有些女人,甚至相当聪明的美女,都可能犯一个不易察觉的小错误,为了追求风采,而淹没她的智慧。对于美女,如何彰显她的容貌,固然是天大的问题。但对于聪明的美女,在她的美貌中显露智慧,则是更大的问题。梅美云对这一点细微的差别,有非常到位的理解。 她描眼线是在隐约之间,不显刻意。让眉梢上挑而微弯,强烈而温柔。腮红浓淡相宜而偏淡,妆似未妆。而口红至关重要,它是一切容妆的基础,甚至超过眼睛。她选了一种沉稳而大气符合她年龄的深紫色的口红,让她既美丽又端庄。 之后,她打开衣橱检视自己的衣服。今天将要做的,其实是一种商业谈判,既要华贵,也要干练。她选了一种深紫罗兰色的职业装,只在衣领里系上有鲜艳花朵的丝由。她仔细梳理了头发,是一种自然而整齐的发型。最后,她再次检查了头上和脸上,确认一切都很好,然后就提上她的小皮包出了门。 她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冷静如冰地从繁华的大街上驶过。 三天前,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的高级主管雪丽,和她进行了一次长谈。她确实认为雪丽给她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就是设法和南方控股的廖清山联手。建议确实很好,但是,她总有一种感觉,廖清山获得的利益太大了,他几乎可以得到整个ST星信,而她却只能得到博远的百分之二点四股权。 事实上,这两天里,她一直考虑的就是这件事。她仍然很犹豫。 但是,昨天夜里,雪丽给她打来的电话,让她震惊。雪丽说,你注意到ST星信的巨额成交量吗?她当然注意到了。雪丽说,你相信有人想控制ST星信吗?她确实相信。ST星信大跌的那天,她就有过这样的猜想。这个猜想让她恐惧。 就是昨天夜里,雪丽的电话,让她的猜想变成一种近在眼前的危机。她不能冒着巨大的风险,并且忙到现在,却被别人抢先得到好处!她必须采取行动了! 现在,她开着车,就是准备去见廖清山。她相信廖清山不会拒绝她的建议。但她仍然为此而焦虑。 不过,她并没有想到,廖清山也正处于焦虑之中。 这个时候,廖清山和温庆西都坐在沙发上,正在商量眼前让他们焦虑的事。 窗外的阳光很猛烈,但奈何不了室内的空调。空调里流出的阵阵冷风,则奈何不了廖清山和温庆西心中的焦虑。 项雨轩拖延谈判,已经让他们焦虑了很长时间了。这算一件。ST星信的大火,烧毁了最重要的装配车间,它的价值陡然下降,他们还要不要收购它?这算第二件。小罗兰将要去外地,管理一家属于她自己的企业,并且还要带走沈格富。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完全不清楚。这是第三件。一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居然创办了一家私募基金,注册资金高达五千万!廖清山感到焦虑的是,这个小姑娘可能和他有着某种说不清的关系,虽然这是一种预感,但确实很强烈。这算是沾着边的第四件。 这件沾着边的第四件,明显和金艳妮有关系,但她却那么刻意地对他隐瞒,这种情况,就令人猜疑了。 温庆西淡淡地笑着说:“廖总,你那位表侄女,似乎在瞒着我们。” 廖清山点头说:“我知道。第一,她和那个叫栗光英的小姑娘,就是一伙的!她在那个光福投资公司里肯定也有一份!她刻意对我隐瞒,就说明这个投资公司可能和我有关系!庆西,说到这个投资,你也想想办法,去查一查,那个光福投资里还有别的什么人,不会只有她们这两个人。” 温庆西有点不明白,“您查这个还有什么用?” 廖清山有点阴沉地说:“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人,或许就可以知道,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个投资基金如果和我们有关系,那肯定是个麻烦!” 温庆西用力一点头,“行,没问题,我安排人去调查。” 这时,廖清山又疑惑起来了,“第二个嘛,她们那个‘光福投资’,就是一个私募基金,有什么可保密的?就算小艳妮帮人通路子办公司,甚至在里边投一点资,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庆西,所以,我感觉,小艳妮刻意对我们保密,似乎说明这个基金和我们有关系。这一点至关重要!” “为什么?”温庆西不由紧张起来。 “光福投资的注册资金是五千万,不是小数呀!”廖清山的脸色更加严峻。 “是,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认真查一查。” “眼前的事,我们比较麻烦的,”廖清山焦虑重重,“一个是杜俊山的‘独山投资’,仍在拉升海洲的股份,这个负担越来越重。另外,从种种情况来看,我判断,项雨轩不会再和我们签换股协议了!” “这个项雨轩,实在是太可恶了!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光生气没用,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怎么办最好。” “哎呀,我差不多天天都在想这个事!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廖清山目光严厉地瞪着他,似乎在谴责他的愚蠢。但是,这些日子里,他也想不出办法来,竟是进退维谷!甚至是作茧自缚!他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就在这时,给进退维谷的廖清山送办法的人来了。 柳卓兰轻轻敲门,随后推门进来。她一看见温庆西就冷下脸来。她说:“廖总,梅女士来了。博云电子公司的董事长梅美云。她早上来过电话。” 廖清山眨了一下眼睛才想起这是谁。他站起来说:“请她进来吧。” 柳卓兰出去时,他低声对温庆西说:“她是项雨轩的前妻,真是够巧的。我们听听她说什么吧。”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梅美云面带微笑走进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她身上渗透出来那种端庄、高贵,甚至有点冷傲的神态,让廖清山和温庆西有些意外。 他们都迎上去和她寒暄握手,并且恭敬地请她在沙发上坐下。 一分钟后,柳卓兰在梅太太面前放下茶杯,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她知道温庆西一直盯着她。但她最痛恨的就是他的那双邪恶的眼睛。 廖清山客气地说:“梅总,请喝茶。” 梅美云面带微笑,“谢谢廖总。”她伸手碰了一下茶杯,却并没有端起来。 廖清山心中微微一跳。这个动作表示尊敬,但也表示她有重要的话说,并不在意这些小客套。这个感觉让他来了兴趣,笑着说:“我对梅总,是早有耳闻,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我想说,耳闻真的不如一见。今天幸会。” 梅美云果然直截了当,简单说:“廖总客气了。”然后就要转入正题,“我知道廖总工作繁忙。所以,我今天想直言。希望廖总谅解。” 廖清山隐约意识到,梅美云今天来,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好事。就说:“好得很,这最符合我的性格。梅总有什么话,请尽管直言。” 梅美云稳重而矜持,微笑点头说:“廖总,我想说三点。第一点,我对ST星信有兴趣。但我听说,廖总的南方控股对ST星信也有兴趣。这个消息,不知是否属实,请廖总直言相告。” 下载免费阅读器!! 258、 天下没有如意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用力一点头,说:“不瞒梅总,确实有。” 这第一句,就是廖清山感兴趣的事。ST星信已经成了鸡肋。那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让ST星信的价值陡然下降。梅美云却对它有兴趣,这就有谈判的可能了。 梅美云向他点头说:“廖总真爽快。第二点,我确实认为,我和廖总,对ST星信的目的不同,因此,不应该是对手。” 廖清山虽然有些意外,但脸上却渐渐露出笑容,“这个嘛,还请梅总指教。”他现在迫切想知道梅太太的真实想法了。 梅美云继续说:“我是这样猜测的,廖总要的是ST星信的‘壳资源’。而我,对‘壳资源’虽然也有兴趣,但并不是第一位的。” 廖清山立刻顺着她问:“那么,梅总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梅美云冷静而镇定地盯着他,停顿了约有半分钟,然后才慢慢地说:“廖总,这个ST星信,持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我想要。” 廖清山几乎无法掩饰他脸上的惊讶,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梅美云。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完全明白,梅美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呀! 但是,多年历练出来的精明和睿智,让他并不急于表达心中的想法。 他微笑说:“梅总,您真是个直爽干脆的人。我愿闻第三点。” 梅美云淡淡地笑着说:“第三,我希望由我来收购ST星信。等我收购成功后,欢迎廖总成为ST星信的第一大股东。您注入资金,或者注入资产,我都欢迎。” 廖清山心中的狂喜简直难以言明。梅美云收购ST星信,然后由他来注入资金或资产,那么,这个ST星信简直是唾手可得!但是,他看得很清楚,这些仅仅是皮毛,是无可无不可的。他最想要的,其实也是梅美云最想要的,就是控制博远电子!对他或者对梅美云来说,这才是核心! 所以,廖清山接下来说的话,就直刺这个核心。他那么轻描淡写,那么无伤大雅地说:“梅总,可能您也知道,我们一直在和博远电子商谈换股的事,这件事,我们和项雨轩已经……甚至基本上……”他适时地闭住嘴,看着她。 梅美云声音不高,却直截了当地说:“廖总,我本人,非常希望博远电子和海洲数据相互持股,这对双方都有利。但是,我也看得很清楚,项雨轩不会和你签这个字。但是,我会签!只要我能控制博远!”她目光如锥地盯着廖清山。 廖清山心中狂喜,但仍然控制着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说:“那么,我理解,您收购了ST星信,就一定能控制博远电子,对吗?” 梅美云不容置疑地说:“对!” 廖清山再下一锤,钉死这颗钉子,“然后,您会和我签换股协议?” 梅美云说:“是!你要我现在就给你签个字吗?” 廖清山摇摇头,“不必了。”他心里很清楚,一纸协议,又有多大作用。 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他缓缓地站起来,向梅美云伸出手。梅美云也站起来,用力和他握手。他们都用锥子一般的眼神盯着对方。 廖清山说:“梅总,我相信你的诚意。我们一言为定!” 梅美云也说:“廖总,我们一言为定!” 廖清山用力一点头,大声说:“梅总,我今天就可以通知下去,撤出对ST星信的收购,这样可以吗?” 梅美云同样用力一点头,“好,我今天就开始对ST星信的收购。完成后,廖总,我会和你合作,然后看你的大手笔!” 他们都笑了起来,眼神里虽然还有一些警惕,但这就是他们必须冒的风险!天下决没有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 梅美云微笑说:“那么,廖总,我就告辞了。” 廖清山也微笑向前伸出手,“好,梅总请,我送您。” 他们一起向门口走去。到了电梯门前,他们再次握手告别,脸上都带着满意的微笑。廖清山看着梅美云进入电梯,并且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再次向她挥手。 到了这时,他才回头看着温庆西说:“这真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呀!” 但是,温庆西却有些疑惑,小声说:“廖总,咱们为什么不能拿下ST星信?拿下它可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一拿下它,我们就得到了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呀!” 廖清山向他笑着说:“我们拿下ST星信,只能得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但我们如果和博远换股,却可以拿到百分之七到八,这个账你算过吗?” 温庆西想了一下,不由恨了起来,“说到底,还是那个项雨轩可恶!如果他和我们签字,我们再拿下ST星信,不就有将近百分之十的股权了?” 廖清山的嘴角一下一下地牵扯着,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最后说:“天下没有如意事!饭,也只能一口一口吃!走吧,我们吃饭去!” 此时,袁诺芳、姜丽萍和罗兰,也在忙着做中午饭呢。 自从乔律师说:“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整个光福公司都停了下来,什么也不做,都在等。等待廖清山或者梅美云发重组公告。虽然大家都相信乔律师这个决策绝对正确,但心里都有一点忐忑不安。 罗兰正在做的,叫做西班牙海鲜饭。她说:“这是我新学的厨艺,特别好吃。今天就是叫你们来尝尝我做的西班牙海鲜饭。” 袁诺芳和姜丽萍在旁边给她打下手,剥葱、切姜、淘米,等等。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个饭做起来,也是一个纷繁复杂的过程。 罗兰先将鸡腿肉煎至两面微黄,又用盐、胡椒、柠檬和白葡萄酒调味。将贻贝洗净,烹炒至开口,放在一边备用。再用葱姜将甜椒丁和西红杮丁炒至变色。她们都没想到,阿兰竟要用鸡汤煮米饭。米饭煮熟后,最后将鸡腿肉、贻贝、蔬菜丁放在米饭上,再焖几分钟,就做成一锅鲜香可口的西班牙海鲜饭了。 她们一边忙碌着,一边小声说着话。 姜丽萍说:“袁姐,你说廖清山和梅美云,什么时候才开始收购ST星信?我们总是这么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我都急死了。” 袁诺芳笑嘻嘻地说:“这我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下手,可不会告诉我。” 姜丽萍就叫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咱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该买的也买够了。他们不动,咱们也下不了手呀!” 袁诺芳歪着嘴直摇头,“也是,还真是有点急人。” 姜丽萍又说:“傻乔说等着,咱们就等着呀?” 袁诺芳就哈哈地笑起来了,“他现在是董事长,成立那天,你也是认可的。他说等着,可不就得等着吗?你说,傻乔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这下子,姜丽萍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斜着眼睛看着袁诺芳,真想说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拿下傻乔呀!但是,阿兰就在一边,这个话就不好说了。 这时,罗兰轻声说:“姜姐,那个廖清山动不动手,我说不好。但梅美云一定会动手。她花了那么大代价打压沪市4412,不就是要收购ST星信吗?” 袁诺芳说:“但是,怎么不见她有动静呢?” 罗兰抬起头,冷静地看着她们,“我猜,她可能正在筹集资金,或者,要和ST星信那边的人,商谈价钱吧。” 这时,她已经将调制好的鸡腿肉、贻贝、蔬菜丁什么的,都整齐地摆放在米饭上,盖上盖子,用小火焖着。只过了几分钟,锅里就漫出阵阵香气。 姜丽萍叫道:“哎呀,真香呀,我都要流口水了。” 袁诺芳也说:“阿兰,看不出,你做饭还有两下子。” 罗兰向她们微笑说:“我就是个闲人,闲得无聊了,就学着做一些自己想吃的饭菜。好了,饭好了,拿上碗筷,咱们去餐厅吃饭。” 她们三个人好一阵忙乱,终于在桌上摆放好饭菜和碗筷,就围坐在餐桌旁,开始吃这个西班牙海鲜饭。袁诺芳和姜丽萍几乎吃一口,就要赞一句好吃。 这时,姜丽萍想起一件事,就问:“袁姐,乔律师和马总谈好了?” 袁诺芳忍不住歪了歪嘴,说:“是,马总倒是答应了,愿意做我们的坚强后盾。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嗬,你们是没看到,马总可凶了,说我们是,胆大包天!” 姜丽萍咯咯大笑,“我们就是胆大包天嘛,做别人不敢想也不敢干的事!” 罗兰问:“那,乔律师最后怎么说服马总的?” 袁诺芳再次歪歪嘴,“你们猜傻乔怎么说?他说,风险天天有,但机会只有一次。就是这句话,才说服了马总。这个傻乔!” 罗兰笑着说:“姐,你们看,乔律师看上去就是挺傻的,可做起事来,算计的还是蛮深的。你们说是不是?” 袁诺芳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看着傻,其实一点也不傻。甚至,他比贼都精。” 姜丽萍和罗兰都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259、 你是希望他来追你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姜丽萍就说到另外一件事,“我看出来了,傻乔对英子,挺那个的。” 这是袁诺芳的心病,她撇着嘴说:“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姜丽萍嘻嘻地笑着说:“你们没注意?傻乔看英子的眼神,可不一样呢。要是形容一下,那是玫瑰色的,一往情深,就是爱慕的眼神呀。” 袁诺芳很不屑地瞟着她,“你什么心思呀?就希望英子和傻乔好上?” 姜丽萍满脸狡黠的笑容,“我是成人之美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袁诺芳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英子和傻乔好上了,你家葛涛就算踏实了,跑不了,是不是?” 姜丽萍大笑起来,“你说什么呢,葛涛我甩都甩不掉!我就是成人之美嘛。” 这时,罗兰微笑说:“我看,他们可能好不了吧?” 这句话再次挑动了袁诺芳的心病,她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罗兰笑着说:“有一天,我问过栗姐姐。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乔律师。栗姐姐说,喜欢当然是喜欢,他傻得可爱嘛,不过也就这么一点。我问她为什么?栗姐姐说,你看他丑的,丑得像个怪!” 她这句话刚说完,三个人一齐大笑起来,几乎把海鲜饭喷到桌上。 姜丽萍叫道:“真的呀?她真这么说的?” 罗兰说:“当然了,她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我感觉,乔律师可能是单相思吧。说句实话吧,单看外表,他们确实不般配。” 袁诺芳的心病,到底还是被小罗兰的这句话给刺穿了。将来,她如果真的和傻乔走到一起了,哎呀,还真是太不般配了!不过呢,小罗兰这句话里还有一句潜台词,臭姜未必听出来了。她的潜台词是:单看外表,如何如何。我可不会单看外表!我在傻乔眼里,可是英雄豪杰呀!决不能单看外表!可是,妈的,不般配,不般配!这也是一个大问题呀!袁诺芳的心里,已经有点乱了。 姜丽萍是报社记者,最会玩文字游戏。她其实也听出小罗兰的话外音,而且,她还看出袁诺芳心中的矛盾之处,就捅了她一下,笑着说:“喂,你听见了?” 袁诺芳大怒,喝道:“臭姜,你捅我干什么!什么意思!” 姜丽萍原本是咯咯地笑,这下子就变成哈哈大笑了,一副怪模怪样,仿佛她知道天下最大的秘密似的。 罗兰就有点惊讶地看着她们,“怎么了?姜姐姐,你要说什么?” 姜丽萍急忙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罗兰还是个小姑娘,她也不想当着罗兰的面,开袁诺芳的玩笑,就转移话题说:“哎呀,你们说这个乔律师,出去调查那个雪丽,走了两天了,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袁姐,你说怪不怪,傻乔不在,咱们也好像少了主心骨似的,你说是不是?” 袁诺芳就瞪着她说:“那是你!我可没觉得少了什么主心骨!你离了傻乔还过不了日子了!说的什么话呀!” 姜丽萍立刻反唇相讥,“妈呀,我还不能提傻乔了!我提一下他怎么了?” 袁诺芳叫道:“你有毛病!毛病还不轻呢你!” 罗兰转着黑黑的大眼睛,看一看袁诺芳,又看一看姜丽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或者看出了什么。她眼睛落在袁诺芳脸上时,就露出微微的笑容。 袁诺芳和姜丽萍吃完了饭,终于离开罗兰家。她开车行驶在大街上时,就有一点沉默。旁边的姜丽萍却笑嘻嘻地看着她,还不想放过她。 她说:“喂,袁姐,问你话呢,你喜欢傻乔吗?” 袁诺芳心里乱麻似的纠着,就瞪她一眼,喝道:“滚!” 姜丽萍就大笑起来,在座位上颠上颠下的,叫道“袁姐,别不好意思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难说的。喂,你说呀,喜欢不喜欢?” 袁诺芳实在不想提这件事,“哎呀,你就别烦我了!” 姜丽萍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我呢,也看出来了。你呢,心里边吧,真有一点喜欢。可是乔律师那个样子吧,又实在有点丑。将来要是出席个什么活动,或者家里来了客人,还真有点拿不出手,是不是呀?” 袁诺芳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呀!你真是烦死我了!有完没完!” 姜丽萍大笑着说:“你说实话我就有完。其实呀,是你心里矛盾得要死!” 袁诺芳看明白了,不说几句实话,这个臭姜还要没完没了。另外一方面,她犹豫这件事,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不渲泄一下子,心里也是挺难受的。 她再次把这件扯淡事想了一下,就说:“妈的,要说喜欢,老娘确实有点喜欢。他妈的直说吧,老娘就是喜欢!他是我的神人嘛,我当然喜欢!要说他有点丑呢,我也不是特别在意。我喜欢就行,有什么拿不出手的!那都是瞎扯淡!” 姜丽萍立刻把脸凑过来,仿佛要看清她的表情,神头鬼脸地说:“那你就下手呀。阿兰说了,英子并没把他放眼里,你还怕什么呢?找个好日子,把他招过来,想怎么着,你先动手就是了。他还不得疯了似的扑上来呀!”她又是一阵大笑。 袁诺芳苦恼的,还就是这个事。她歪着嘴说:“这个事……这个事……你说他对我这么高端的美女,才能和收入都不错,他不上赶着,主动一点,该上手就上手,该下嘴就下嘴,我还能吃了他呀?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办!” 姜丽萍笑得都快要疯掉了,前仰后合的,脑袋都快撞到仪表板上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算平静下来。她说:“袁姐,你是希望他来追你呀?那你算瞎了。傻乔眼里只有英子。你不主动,绝对不行。你别忘了,他就是个傻子,实心眼!他妈的,勾一勾男人,这点小伎俩你还没有吗?” 袁诺芳苦恼地说:“哎呀,这个事还真是个麻烦。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姜丽萍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我给你牵个线,给傻乔提示一下?” 袁诺芳立刻吼道:“你滚一边去吧!你一张嘴,准把我的身份降低了!” 姜丽萍大笑不已。片刻,又轻声说:“告诉你,傻乔出门调查,今天就要回来了。你呆在家里,请他来,就说有事要商量。等他一进门,你就一把抱住他,你就说,傻乔,这几天你不在,想死姐了!来呀,亲姐一下。” 这下子,连烦恼不已的袁诺芳也哈哈大笑起来了,差点把车开到马路牙子上。 这几天,小律师乔一福确实出门调查去了。他早就答应凤姐,一旦把有关雪丽的情况调查清楚,就帮助她离婚。他去了SX汉中,雪丽的家乡。 汉中的旁边有一条叫褒河的河流,非常有名。如果站在流经汉中的褒河河岸上,就会让人想起二千八百多年前的著名美女褒姒。正是这个美女,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周幽王为了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终至西周灭亡。 汉中出美女,过去的褒姒,今天的雪丽和许莹湘,都是美女。 但是,乔一福这次去汉中调查,找到的情况却让他心里忧虑。 这一天,他终于乘火车回到BJ下车的乘客就如洪流,从宽阔的出口通道里涌出来。来接站的人更是大呼小叫,一片嘈杂声音。 乔一福随着人群从出口里出来,就是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他摇晃着向车站外面走去。他在外面上了一辆出租车,就直接回公司。他希望把调查来的情况,先和英子商量一下,再决定如何告诉凤姐。 这个时候,栗光英和金艳妮正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喝茶聊天呢。 现在的光福公司里,已经变得很清静了。王五他们三个人,都聚在电脑前玩游戏,互相小声说话逗趣。前一段时间的紧张收购已经结束了。 栗光英在公司内部的朋友圈里,俞凤媛自然是她的死党,这是没什么可说的。其次一个,就是罗兰了。罗兰聪明而镇静,从来不大声说话。至于袁诺芳和姜丽萍,基本上属于她的敌人了。姜丽萍就更不用说了,为了一个臭葛涛,她们时不时的就要争吵一下。对于那个袁诺芳,栗光英的心里就有点奇妙了。似乎她对乔一福那个傻缺就经常眉来眼去的,让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至于金艳妮,她觉得,金艳妮介于前面两种人之间,虽然也是一个妖精,但也是可以聊一聊的人。所以,她现在和金艳妮聊天时,脸上就是带着微笑的。 金艳妮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冤屈的人了。她对自己居然被“中情局”的美女特工们监视跟踪,一直就是耿耿于怀的。 所以,她向栗光英倾诉冤屈的时候,脸上满是激愤,摊开的两只手不住地摆动着,撇着嘴说:“英子,你说说,你说说,我冤不冤?那个廖清山就是我的仇人,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我爸爸就是因为他,才早早去世的。我能跟他一条心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0、 ST星信发公告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也觉得那一天的事十分可乐。再说,也确实冤枉了她,就说:“好了,好了,金姐姐,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总是放在心上。” 金艳妮花似的左右摇摆,上访似的说:“好家伙呀,你们还全体出动呢!跟踪、盯梢、窃听,什么招都使了,你们还用上了无人机!妈呀,我还真以为是美军派来的,那个稀罕呀!倒让你们拍了一个正脸。” 栗光英就大笑起来,说:“你没看我们在楼下的情景呢,一看见无人机飞上去了,都拍着手大叫呢,都快乐死了。” 金艳妮摇着身体说:“你们倒是开心了,我可成特务了!好家伙,你们还审问我,就差没给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了,真行!” 栗光英咯咯地笑,忽然想起来了,就问:“喂,喂,金姐姐,那个人是谁呀?那天,就是拉你手,还抱着你的那个人?什么人呀?” 金艳妮就歪着嘴说:“你快别提了,弄得我脸都快丢尽了!那是鲁腾公司的董事长,我的老板嘛。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公关部经理,不跟老板搞好关系,那还能行吗?真是的!对了,我回家还得再找一找,万一你们在我家里安了探头,装个窃听器什么的,那就糟了!我的那点私事就都被你们发现了!” 栗光英又是一阵大笑,说:“金姐姐,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自在的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看你的董事长,一定是被你给迷住了,是不是呀?” 金艳妮就扭着身体说:“哪能呀,怎么可能呢。” 栗光英叫道:“怎么不可能呀!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每天的回头率得有多高呀!” 金艳妮听到这个话,虽然里面也有一点玩笑意思,但还是很得意的。心里想,谁不承认我是大美女呀!越发的摇摆着搔首弄姿起来。 就在这时,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走进办公室里。 金艳妮立刻叫道:“哎哟,乔律师,你可算是回来了!是不是累了?快坐下吧,我给你倒杯水吧。”她顿时忙碌起来,就仿佛丈夫久别,刚刚归来一般。 乔一福在桌边坐下,神情还是有一点沉重。 栗光英看出来了,就问:“一福,你调查清楚了?怎么样?” 乔一福就从提包里拿出来两张复印件,递给她,“你看吧,看看吧。” 栗光英一看复印件,是派出所提供的居民基本情况登记表。她仔细一看,不由叫道:“哎呀,那个雪丽,是结过婚的!妈呀,她和许家城结过婚!” 乔一福点着头说:“你……你再看看时间吧。” 栗光英往下一看,说:“是二〇〇二年的六月!” 乔一福说:“是。想不到吧,她……她和许家城,在进宜海电工之前,就……就在家乡结过婚了。” 栗光英一拍桌子叫道:“我明白了!许家城是重婚?是不是?这个表上并没有她离婚的记录!好呀,这下算是抓住他了!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这时,金艳妮插话说:“栗姐姐,他们隐瞒结婚这件事,可能有原因吧?” 栗光英叫道:“还能有什么原因!结婚就是结婚,有什么可隐瞒的!” 金艳妮说:“我在公司里,知道一点这方面的情况。有的公司,不愿意让夫妻两个都进来,就怕他们有什么勾结。我猜想,他们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吧?” 栗光英瞪着眼睛说:“他们隐瞒结婚这件事,肯定不是好事!” 乔一福向她点头说:“是,确实不好。可能,就……就是金姐姐说的那个原因。这个吧,我……我可以理解。我猜,他们就……就是为了保住在宜海的工作。结果,这一隐瞒,就一直隐瞒了下来。” 栗光英说:“我不管这些!反正,凤姐要和许家城离婚的事,应该是没问题了!他重婚嘛!他要不同意,就上法院告他!他敢不同意!” 乔一福仍然是一副苦恼的样子,小声说:“英子,许家城这一关,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孩子。从……从时间上算,雪丽是去了美国之后才生了孩子。但是,她……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是离开宜海之前,还是之后呢?英子,这……这个孩子才是关键呀!” 栗光英虽然瞪着他,但心里很快就想明白了。说到底,这就是涉及财产分配的事。按理说,那个孩子有权和凤姐平分财产呀! 想到这里,她也苦恼起来了,“这可怎么查呀?不查清楚,肯定是个麻烦事!” 这时,金艳妮笑嘻嘻地走过来,甚至还有点得意地说:“乔律师,你不用担心。这个事,你就用得着我了。我能帮你查清楚。” 乔一福抬头望着她,急忙说:“金姐姐,你……你怎么查?” 金艳妮笑着说:“你想想,女人要是怀了孕,会怎么样?”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说:“呕吐?” 金艳妮和栗光英顿时都大笑起来,都用手指点他,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栗光英打他一下,笑着说:“你想什么呢!怎么还知道这个!” 乔一福有点尴尬地说:“那个,电影里不……不都是这样吗?女人一呕吐,就说明是怀孕了。这……这个连小孩子都知道了。” 金艳妮柳条似的摇摆起来,笑着说:“乔律师呀,女人要是怀了孕,第一件事就是上医院检查呀,这是最大的事。” 乔一福惊讶看着她,“上医院?检查?咱……咱们得去医院问?” 金艳妮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了,去医院查一下嘛,不就知道了?” 栗光英不由歪起了嘴:“妈呀,BJ那……那么多医院,怎么去找呀?” 这时,金艳妮就更加妖娆起来了,得意地笑着说:“栗姐姐,乔律师,你们就放心好了,BJ的医院再多,我也一定能查出来。你们就等着瞧吧。” 栗光英立刻说:“哎呀,金姐姐,你要是能查清楚,凤姐一定会感谢你。” 这时,袁诺芳和姜丽萍也推门进来了,有点惊愕地看着他们。 姜丽萍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栗光英就说:“一福和金姐姐正在说雪丽和许家城的事呢。” 这时,袁诺芳的眼睛就在乔一福和栗光英之间转来转去,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来。她问:“是吗?他们什么事?” 栗光英说:“还不是凤姐想离婚的事。” 袁诺芳就问:“乔律师,凤姐离得成吗?”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现……现在还不清楚,要等金姐姐查清楚了才知道。” 这时,王五突然冲进来,大叫:“栗总,ST星信发公告了!” 小办公室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急忙涌出去,凑到电脑上看。 这个时候,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里,黛西拿着一张纸走进雪丽的办公室,说:“丽萨尔,ST星信发公告了!” 雪丽猛地抬起头,盯着她问:“是吗?他们怎么说?” 黛西微微笑着说:“我简单给你说一下吧。公告一共三项内容,第一,博云电子公司董事长梅美云,受让ST星信董事长张某某所持有百分之四股权,并以此提出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的动议。第二,补选博云电子公司董事长梅美云为ST星信董事,并改组董事会。第三,新的董事会将于近期提出资产重组方案,并报股东大会审议通过后实施。” 雪丽不由张开了嘴,惊喜地问:“什么时候召开股东大会?” 黛西说:“九月十日,还有二十天。” 雪丽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她自语道:“她果然动了起来,果然动起来了!很好!太好了!” 黛西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甚至有点冷峻。她和那个小律师乔一福的接触,竟然让丽萨尔立刻采取了行动。而她行动的目的,就是让梅美云出手收购并且控制ST星信。她实在看不出来,丽萨尔的作法,对她们完成控制博远电子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的话,也是相反的关系。 所以,她冷冰冰地说:“丽萨尔,梅美云如果控制了ST星信,对我们的任务毫无帮助!甚至不利吧?” 雪丽回头盯着她,目光冷静而坚定。她不动声色地说:“黛西,你要明白,梅美云控制住ST星信,对我们的任务有利,甚至非常有利!现在,我已经和梅美云建立了联系。她如果控制了ST星信,就能进一步控制博远电子。这样,就有我们的机会了。”她冷静的眼神里藏着一丝蔑视。她相信黛西看不出其中的关键处。 黛西确实没有看出来,但她又不肯直接询问,不想让自己显得低能。她只是简单地说:“梅美云是个很精明的女人,恐怕不好对付。” 雪丽向她摆摆手,“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 黛西有点恼怒地瞪着她。丽萨尔居然不肯对她多做一点解释,完全把她当作小孩子耍!但是,对此,她也没什么办法。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1、 希望你言而有信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回头问:“你对那个乔一福,还有什么新的了解?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黛西冷冰冰地盯着她,冷淡地说:“没有,还是那些情况。” 雪丽思考片刻,说:“我一直在考虑,我要不要和这个乔一福接触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黛西终于找到扎针出气的机会,冷笑说:“他知道你是谁。你就是和他接触,他也不会对你说实话!”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句话,倒真让雪丽有些疑惑了。她盯着黛西的背影,忽然意识到,黛西手下的调查人员,调查的范围可能很大,知道她和许家城的关系,甚至知道俞凤媛要和许家城离婚的事。他妈的,黛西还有可能知道,她曾去俞凤媛家道歉的事! 她想到这里,心里真有一点愤怒了。美国人!天生的就是小人! 关于ST星信发出公告,将要于九月十日召开股东大会的消息,不仅光福公司的美女股东们知道了,艾姆特尔办事处的雪丽和黛西知道了,很自然的,南方控股的廖清山和温庆西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们拿到公告文本,一番细致研读,不由惊叹梅美云的魄力。她简直是四两拨千斤,只用区区百分之四的股权,就要改组董事会,控制ST星信,真有蛇吞象的胃口。另外,她只提前二十天发公告,就是不想给别人留下反击的机会。他们看得很清楚,梅美云就是想速战速决! 温庆西点着手里的文件,小声说:“廖总,这个梅美云,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廖清山明白其意,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我能控制她!” 可是,温庆西仍然不放心地问:“她要是不听话呢?” 廖清山大笑起来,很不屑地说:“你想一想,ST星信那个烂摊子,需要大笔资金才能救过来。梅美云有这么大的资金吗?她就算完成了收购,也只能暂时控制博远电子的百分之二点四。她如果不能把ST星信救过来,那个烂摊子就会压死她!她只能再来求我!求我向ST星信注入资金。到时候,我就是第一大股东!梅美云想要拿到手的那个百分之二点四,能不能到手,还要打个问号呢!” 温庆西和廖清山相比,他们有共同点,都具有十足的精明和狡猾。但也有不同点,廖清山有纵横商海的冲天魄力,而温庆西却有不一般的细致。他们互补。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不无忧虑地说:“廖总,说到资金,我们也有问题呀。杜俊山拉升海洲股份,用了大量资金,这是我们的大窟窿。” 廖清山的魄力,让他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信心。他淡然地说:“我们想想办法,应该能把这个窟窿补上。” 这时,温庆西就想到了另外一点。但他说得很婉转,“廖总,现在说到底,关键是看梅美云能不能拿下ST星信。她能拿下,我们就能和博远换股。如果能这样,就是再大的窟窿,也是值得的。” 廖清山听出来了,温庆西说的重点,其实是前面一句,也就是梅美云能不能拿下ST星信。这确实是个关键。他说:“庆西,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支持她一下。” 但温庆西还是小声补了一句:“我真的有点担心呀,廖总。” 这时,即使是廖清山这样的阴谋家,也不能不担心了。关键的事,却要假手于人,总是让他有些不放心,这是必然的。 此时,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里,则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黛西带着一股怨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在桌边坐下。现在她多少有些冷静了。冷静地说,丽萨尔能不能完成控制博远的任务,同样关系到她的前途。她不能就这样懵懂着,不明白丽萨尔的策略。 想到这里,她重新回到丽萨尔的办公室里,在她对面坐下来。她想和丽萨尔拧成一股绳,就得把对亚洲人的鄙视,藏在心里。她脸上带着微笑,用一种你我应该精诚一致的眼神看着丽萨尔。 雪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看出她有话想说。 黛西犹豫片刻,还是说:“丽萨尔,我们的任务是控制博远电子。对于这个任务,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策略吗?” 雪丽明白,她要想顺利完成任务,不要受到干扰,就一定要收服这个黛西,最好让她心悦诚服地干好她那一份工作。 她说:“当然可以,你尽管问,我一定认真回答。” 黛西思考片刻,终于问:“丽萨尔,我仍然想不明白,你如何控制梅美云?” 雪丽平静说:“我可以通过廖清山控制她!她需要廖清山的资金!” “为什么?”黛西有点绕不过这个弯来。她相信,梅美云应该有资金。 “ST星信着了一把火。她如果不能把它恢复过来,反而会把她压垮!”她克制着脸上的微笑。她确实没想到,黛西竟然没有看清这么简单的问题。 “那么,你又如何控制廖清山!”这是她进一步的疑惑。 “黛西,我可以通过杜俊山的独山投资控制他。廖清山把海洲数据百分之八的股权抵押给杜俊山,这就是我手里的王牌!” “那么,你又如何控制杜俊山呢?他也是一个很精明的家伙。” “杜俊山使用的资金,大部分是我提供的。我其实已经成为他的独山投资第一大股东。黛西,这些资金表面是借贷给他的,其实就是一条绳索,已经把他套住了。他跑不掉。”她说这些的声音很轻,仿佛这不过是一些寻常小事一般。 黛西目光尖锐地瞪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她绝没有想到,丽萨尔的心机会有这么深,简直是深不可测! 终于,她低声说:“连环套!一环套一环!丽萨尔,你可真是个阴谋家!” 雪丽微笑说:“黛西,你认可我的策略吗?” 黛西的两片红嘴唇抿了又抿,终于向她点点头。她感觉,她如果开口,几乎就是承认自己的无能! 雪丽用缓和的口气说:“黛西,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做好你的工作,并且配合我的工作。将来,在给总部的报告里,我会把你排在第一位。” 黛西不得不忍受丽萨尔扎进她心里的这一刀。她明白,她已经被这个中国女人看透了!现在,她只能说:“丽萨尔,希望你言而有信!” 雪丽轻声说:“我说到做到,只要你做到我刚才说的那两条!” 黛西慢慢站起来,低声说:“行!咱们走着瞧吧!”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雪丽不屑地盯着她的背影,轻声自语:“幼稚!” 她看得实在太清楚了,她在艾姆特尔的晋升阶梯上,已经到顶了,不可能再向上走了。她每每想到这一点,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不过,碰到玻璃天花板是一回事,而只有晋升的愿望,却没有晋升的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黛西徒有野心,却无智慧,则是一件更让人悲哀的事。 就是这天的夜里,光福投资除了项雨轩和洪金外,所有人都坐在会议桌边。他们面面相觑,心中不安,却要为公司的下一步做出重大决策。 袁诺芳环顾四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ST星信已经发出公告了,大家也都看见了。梅美云就是要控制ST星信,最后达到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怎么办?”她笑了一下,“咱们都听乔律师的。乔律师,你说吧。” 这样,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转到乔一福的脸上,注视着他。 乔一福却咧开了嘴,向大家露出傻傻的微笑。他这么一笑,让桌边原本严肃的股东,也都古怪地笑了起来。每到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这些精英,天下最聪明的人,却要等这个一脸傻笑的人拿主意。 这时,罗兰却轻声说:“乔律师,看到你还能笑得出来,我就比较放心了。” 金艳妮立刻就说:“可不嘛,就是的。阿兰都能放心,我也能放心了。”她的话外音是,眼前的人,阿兰是最大的股东。她都放心了,我自然也放心了。 乔一福笑嘻嘻地看着她们,终于说:“咱……咱们忙了这些日子,不……不就等这一天吗?这一天终于来了,咱们……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 袁诺芳怪模怪样地看着这个神人。她总感觉,他应该说出什么震惊天下的话来才好。她说:“我们是在等这一天。但是,现在怎么办?你就快说吧。” 乔一福笑着说:“我……我们也要向ST星信提出议案,大体内容,也……也和梅美云的议案差不多。这……这个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 袁诺芳仍然是一副怪模怪样的样子,“就这么简单?” 乔一福向她露出傻笑,“袁姐,不……不是现在提,是过几天提。按照国家规定,我……我们,持有百分之三以上的股东,可以在股东大会召开的十天前提出新议案。ST星信必须在两天内发出新公告,把……把我们的议案也列入股东大会议程。这样,就……就只有八天了,他们再想私下做手脚,就不太容易了。” !! 262、 你们是个什么公司?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点点头,“好,这个我们都明白了。还有什么?” 这时,乔一福就取出一个小笔记本,舔着手指翻开来,做贼似的说:“有……有这么几件事,咱们商量一下。第一件,下……下个月十日之前,最好有记者采访我们,让……让外面的人了解我们这个公司。”他这么说着,就看着姜丽萍。 姜丽萍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很快就说:“行,我明白了。我有一些媒体朋友,长沙那边也有,可以想办法安排一下。” 乔一福说:“具……具体采访内容,咱们再商量。第二件,就……就是网络上的消息。要……要当心股东大会召开前,有人散布我们的坏消息。”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就看着罗兰。 罗兰向他点点头,“行,这个我明白,我会叫阿哥想办法。你的意思是,咱们该灌水灌水,对那些恶劣消息,该删帖删帖,是这样吧?” 乔一福说:“是,是。开股东大会时,还……还要进行网上投票,不能让人造我们的坏消息。” 这时,栗光英就插话说:“阿兰,我那三个操盘手,也是网上的好手。他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和阿哥一起干!怎么样?” 罗兰说:“好,没问题。乔律师,还有什么?” 这时,乔一福却意外地注视着罗兰,好一会儿没说话。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目光谨慎而精明,“乔律师?怎么了?” 乔一福终于说:“阿兰,到……到了股东大会那天,那些股东们,可能会向你提出问题,甚……甚至是一些刁钻问题。” 罗兰轻声说:“昨天,沙子哥也向我提了这个问题。他说,他参加过四年前的那次股东大会,我父亲就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被温庆西安排的人给问住了,才导致最后的结果。乔律师,袁姐,还有栗姐姐,我知道我很年轻,一看就是个没有经验的人。但是,乔律师,我会尽力做好准备。” 栗光英满脸都是惊恐表情,“现在来看,阿兰,你是关键呀!咱们可输不起!” 袁诺芳立刻喝斥说:“你不要这么说!你这样会影响她的情绪!” 栗光英回击道:“阿兰看上去就是年轻嘛。那些股东在台下乱嚷嚷怎么办?” 袁诺芳说:“阿兰年轻怎么了!谁没有年轻过!我们自己就是要有信心!” 其实,连袁诺芳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就是把栗光英当作敌人。她现在也拿不准,她能不能最终选择傻乔。但栗光英喜欢傻乔,就是让她不舒服! 栗光英也不是个善茬,立刻就从袁诺芳的口气中察觉到了敌意。她叫道:“这不是我们说有信心,就可以成功的事!没那么简单!” 袁诺芳瞪着她说:“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准备!” 栗光英也瞪起眼睛,“要是在股东大会上,阿兰被人问住了怎么办!你说!” 袁诺芳大声说:“她要是被问住了,你就砍我的头!行不行!” 这两个人,像斗架的鸡一样,都耸起了翎毛,互相瞪视着。桌边的人都分头去拉她们,希望她们不要再争吵。 乔一福急忙站起来,向两边摆着手,连声说:“英子,英子,袁姐,袁姐,不要争,不要争。相信我,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成功!”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他们都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肯定。 此时,乔一福收起他一向的傻笑,严肃地说:“只……只要我们向……向ST星信提出新议案,我……我们,就算是上车了!上了车,我们就绝不下车!这是金姐姐说过的话,就……就是我们的口号!” 袁诺芳一拍桌子,叫道:“对,我们上了车,就绝不下车!” 这天夜里,光福公司的股东们终于做出重大决定,准备择机向ST星信董事会提出他们的新议案,明确要求控制ST星信! 第二天上午,乔一福和袁诺芳按照约定,去了项雨轩的办公室,向他报告他们做出的这个重大决定。 此时,项雨轩和他们坐在沙发里,表情严肃地注视着他们。 他昨天就看见ST星信发出的公告,梅美云已经获得百分之四的股权,她就是要控制ST星信,控制那关键的百分之二点四!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沉说:“她果然动手了!她果然动手了!她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件事,控制博远电子!乔律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乔一福小声说:“这……这个月底,我们要去ST星信,提出我们的新议案。” 他问:“要求控制ST星信?” 乔一福回答:“是。” 他又问:“能成功吗?” 袁诺芳插话说:“项总,不要担心,我们现在是第一大股东。ST星信所有董事的股份加起来,也没有我们多!” 他点点头:“袁总,我看出来了,你们很有信心。” 袁诺芳说:“当然,昨天夜里,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项雨轩思考一下,就问:“那么,我可以为这件事做点什么吗?” 这倒是袁诺芳没有想到的问题,竟然一时语塞,她只得回头去看乔一福。 乔一福却简洁地说:“后……后盾!” 袁诺芳立刻说:“对,项总,请你做我们的坚强后盾!” 项雨轩来回看着他们,“后盾?这样看来,你们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了,是不是?很好,我等着,看看我们会遇上什么样的风险!” 现在,光福公司的美女股东们已经做出了重大决策,并且向大股东项雨轩做过了汇报,并且取得了一致意见。接下来,她们要做的事,就是做好准备。 他们头一项准备,就是帮助阿兰做好应对股东大会的准备。说穿了,就是怎么应付股东们的刁钻问题。她们都明白,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几天里,袁诺芳、乔一福、姜丽萍和葛涛一直都呆在罗兰家里。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只有葛涛在沙发后面走来走去。他现在的角色就是最刁钻的股东。 而罗兰,则像个小学生似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坐在他们对面的绣墩上。此时,她肩背挺直,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刁钻股东们。 葛涛突然指着她,大喊大叫地问:“喂,你们是个什么公司?你说!快说!” 罗兰冷静地说:“我们公司的名称是‘光福科技创新投资公司’。” “什么公司?”葛涛继续大喊大叫:“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你们这个公司!” “我们光福公司,是今年七月十八日经工商局批准成立的新公司,所以您没有听说过。这位朋友,您以后会更了解我们的公司。” “你们有多大财力?有多少资金?就想收购星信公司!太自不量力了吧!” “这位朋友,我们的注册资本是五千万,有雄厚的财力收购ST星信。事实上,我们已经初步完成对星信公司的收购,持有星信公司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 “喂,你说!你们为什么要收购ST星信!” “星信公司是一家亏损企业。我们希望,把它改造成一家能盈利的企业。” “你那么年轻,你会管理企业吗!你知道企业管理是怎么回事吗!” “我们有一支优秀的管理团队,一定会做好星信公司的管理工作,改变它亏损的局面。”她抬头看着袁诺芳,“袁姐,这个问题,我只能这么说了。” 袁诺芳立刻说:“你不是邀请了沈格富吗?这么说没问题!” 罗兰却有点忧虑地看着她,“我是邀请了。可是,他还没有给我回话。” 袁诺芳竭力鼓舞她,“不要紧,还有几天时间,你再争取一下沈格富。他是海洲的老人,我听说,他在海洲过得也不顺心。” 罗兰点点头,向葛涛说:“涛哥,你继续吧。” 葛涛继续大声质问:“喂,你听着!星信公司失火,损失很大,你们怎么办!” 这时,罗兰又有点犹豫了,“星信公司失火,确实损失很大。我们……我们会努力……袁姐,这个问题……”她的表情有些苦恼。 葛涛却不管不顾地质问:“你们有资金吗!你们能向星信公司注入资产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你们有没有这个计划!你说!你现在就说清楚!” 面对这几句话,罗兰更说不出话来了,只是苦恼地看着他们。 姜丽萍回头叫道:“葛涛,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跟你说了,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不了!你总这么问干什么!” 葛涛就向身边的人叫道:“哎呀,你们也想想看呀,我问来问去,最后肯定要问到这个问题,非问不可!那些股东们,肯定也要这么问的!我不问行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互相面面相觑地看着。 片刻,罗兰轻声说:“袁姐,乔律师,涛哥说的对,股东们提问题,一定会提到这个问题。一到这里,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我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我们什么都没有,股东们会相信我们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3、 那股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不住摇着头,“妈的,这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我们怎么回答?” 其他人都痴呆地看着她,谁也说不出话来。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再现实不过的问题。这一关过不去,他们将功亏一篑! 罗兰默默地翻看手里的笔记本,轻声说:“乔律师,我们可以成为大股东,我们可以努力让企业逐步走上正轨,恢复生产。但是,我们能带给它什么?梅美云其实就是买壳,甚至可以把她的博云电子注入到ST星信里。股东们就会很高兴。但是,我们能带给ST星信什么呢?我们甚至连资金都不足。栗姐姐说过,我们还有两千万,我们敢投入到ST星信里吗?” 客厅里一阵沉默,袁诺芳和姜丽萍,还有对面的罗兰,都看着乔一福。他们现在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一旦遇到难办的事,没办法的事,就去看乔一福。 乔一福也一个一个地看着她们,他嗫嚅着,眨着他的小眼睛,终于结巴说:“阿兰,你……你把这个事交……交给我,行不行?交……交给我,我……我来想办法,行不行?”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你只负责做好前面的事,行不行?” 罗兰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轻声说:“乔律师,袁姐一直对我说,你是一个神人,总能逢凶化吉,解决难题。乔律师,这一次,希望你再神一回。” 她这么一说,乔一福就尴尬地笑起来,“我……我可不是什么神人。”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乔律师,你让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你,你有办法吗?” 乔一福一副苦恼万分的样子,“现……现在,真的没有。我……我得想想。” 这时,坐在旁边的姜丽萍就叫了起来,说:“我说傻乔,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你要有什么办法,现在就拿出来,让我们大家知道一下。” 袁诺芳立刻喝斥道:“臭姜,你胡说八道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懂不懂!”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碰碰乔一福的胳膊,小声问:“乔律师,你有办法吗?”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她,不住地摇头,“我……我实在是……” 客厅里的人,都古怪地看着他。每逢这种情况,他们都有一种古怪的想法,他就是个傻人嘛,他怎么可能有办法呢?绝不可能!我们干吗要相信他?可是,就是这个一脸傻相的人,带领他们一直走到了今天。他们又会忍不住地想,也许他真是一个神人吧?他是吗?现在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袁诺芳到底年长一些,对这个一脸傻相的乔一福也有更深的感受和理解。 她决断地说:“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说了!乔律师说,这个问题交给他,那就交给他了,由他负责解决!”她看着对面的罗兰,又补充说:“阿兰,你不要太着急。以我的经验,乔律师不到最后时刻,是神不起来的,你等着瞧吧,一定会让你意外!你们也都听着,一定会让你们意外的!” 但是,袁诺芳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同样很焦虑。她知道,资金问题是绕不过去的,必须解决。那么,乔律师这次还能神一回吗?她心里可实在没有底。这个问题是个实打实的问题,乔律师再神,资金和资产问题,他也解决不了!这样一想,一向心胸阔达的袁诺芳,也感觉到了危机。 这时,她又注意到,一脸傻相的乔一福正无奈地看着她们,甚至向他们露出又尴尬又苦恼的傻笑来。按她从前的经验,这是他能解决疑难的先兆。但是,资金和资产,不是变戏法就能变出来的呀!更不是碰运气就可以碰上的! 实在说起来,乔一福可不知道什么先兆,什么神人之类的事。他虽然让罗兰把这个问题交给他,但他其实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知道一点,大家那么信任地把资金交给他,那么相信他能解决所有的疑难问题,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什么后退之类的话,他绝不敢让大家失望。 像今天这样的准备,他们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但每次葛涛都会问:“星信公司失火,损失很大,你怎么办!”他还会问:“你们有资金吗!你们能注入资产吗!” 每一次,罗兰都会说:“乔律师,我们能带给ST星信什么呢?我们没有资产,我们甚至连资金都不足。我们还有两千万,我们敢投入到ST星信里吗?” 每次他们的准备工作进行到这里,就卡壳了,说不下去了。她们都明白,她们遇到了绕不过去的巨大困难!甚至,就是危机! 这天夜里很晚的时候,乔一福才回到自己租住的一居室里。 他躺在床上,两眼痴呆地看着天花板,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苦恼极了。他比所有人都苦恼,他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干脆爬起来。他坐在桌边,在电脑里起草“关于重新改组星信公司董事会的议案”。他很快地在电脑里写着议案,这让他暂时忘记资金和资产的难题。他一直写到东方发白的时候才停下来。 当他打着哈欠看着电脑里的议案时,关于资金和资产的难题,再次浮上他的心头。他又苦恼起来了,坐在椅子上缩成了一团。他最最担忧的事,就是怕他的计划失败,怕他的股东们赔钱。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发呆。 这一天的上午,梅美云同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面前的电脑。 现在,柯建设终于代替她收购了星信公司张董事长手里的股权,百分之四。就是这个百分之四让她疑虑重重。只有百分之四呀,太少了! 雪丽曾经在电话里提醒她,注意ST星信的巨额成交量。她早就注意到了。就是这个成交量让她心里非常焦虑。ST星信失火后的两天里的巨量成交,可远远超过百分之四呀!她相信,这是另有一支力量在对ST星信下手。但她却不知道这支力量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里边最让疑虑的是,ST星信的巨量成交,全部都是小额买入!这就意味着对方是秘密收购!这是秘密收购呀! 谁在秘密收购! 梅美云首先想到的是项雨轩。如果他知道ST星信持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的股权,他一定会抢在她前面收购。但她很快就排除了项雨轩。项雨轩要收购,一定是大手笔,不会采取这种小额交易。 那么,会是廖清山吗?廖清山那么痛快地答应和她联手,是一种烟雾吗?她对廖清山早有耳闻,他是个非常狡猾的人,什么手段都会用! 想到这里,梅美云就给廖清山打了一个电话。她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说:“廖总,ST星信已经发了公告,你看见了吗?” 廖清山在电话里说:“梅总,我看见了,看见了。我要祝贺你。不过,关键是股东大会,希望你也能顺利通过。” 廖清山的口气里透着愉快和高兴,似乎是很真诚的。如果他真搞了什么鬼,她应该能听出来。她说:“请廖总放心,我一定会顺利过关。” 廖清山大声说:“那么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梅美云脸上露出微笑,“好,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慢慢放下电话。她相信,那支秘密收购力量,并不是他,但那是谁呢?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疑问,就像一座山一样压着她。 这个时候,在南方控股廖清山的办公室里,他也慢慢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的温庆西。他说:“我听出来了,梅美云心里有疑问。” 温庆西疑惑地看着他,“什么疑问?” 廖清山摇摇头,“说一句实话,我也有疑问,很大的疑问。我总在想那个小姑娘栗光英,还有她创办的‘光福投资’。你想想,小艳妮居然不肯承认。她帮助栗光英办了这个公司,却不肯承认。他们是秘密成立的!但是,为什么呢?” 温庆西低声说:“不会和咱们的事,有什么关系吧?” 廖清山脸色阴沉地盯着他,“我确实有种感觉,小艳妮不肯承认,可能就是和咱们有关系!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他们想干什么呢?” 他们都是精明狡猾的企业家,在企业圈里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危机。但他们想来想去,怎么也猜不出,那个名叫“光福投资”的小公司,想干什么呢! 那股起于青萍之末的微风,正静悄悄地在草丛和树林里回旋,在山谷里流动,风势渐渐变大了,即将演变成狂风暴雨,却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 但是,对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却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并引起他们的猜测。梅美云和廖清山、温庆西,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在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里,雪丽却充满了信心。当她和黛西并排站在一起,都看着大屏幕里的ST星信时,更是如此。她同样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只是,她的想法和廖清山、梅美云都不一样。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4、 他就是打你的坏主意!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丽萨尔,梅美云控制ST星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黛西随口说。 “现在还难说。意外的情况总会有的。”雪丽并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她不是按照你的建议,和廖清山联手了吗?”她疑惑地盯着雪丽。 “没错。但关键要看股东大会的结果。这个变数很大。” “你不是说过,梅美云成功收购ST星信,你的计划就完成一半了?”黛西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 “我确实这么说过。”雪丽察觉她的话外音,不动声色地说。 “丽萨尔,我希望你判断的对。” “你指什么?”她回头盯着黛西。 “梅美云通过股东大会,成功收购ST星信。”她静静地说。 “黛西,你似乎不太相信?”雪丽已经猜出她的想法。 “我确实有一点。你刚才还说,股东大会的变数很大嘛。”她脸上露出微笑。 “黛西,股东大会的变数确实很大。”雪丽镇静地看着她,又说:“不过,我还想对你再说一句话,无论梅美云输赢,都是我赢!” “你什么意思?”黛西很吃惊,完全想不明白这一点。 雪丽向她微笑,仿佛在说,你怎么如此弱智!但她只是简单地说:“黛西,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梅美云输了,失败了,她会怎么做?你应该对她很了解,能够判断出她的下一下动作。” 她说完,就转到一边,掏出手机拨号。 黛西没说话。她承认,丽萨尔确实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她的整个行动计划设计得严丝合缝,设想了各种情况。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点不服气。丽萨尔说过,那个乔一福总是截在她的前面,似乎那个看上去很傻的乔一福,才算她的对手。现在,她已经认识了乔一福,却一时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倒是丽萨尔,从乔一福的几句傻话里听出意外的情况。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有一点,黛西心里很明确,她不希望丽萨尔独尝胜果,她想压过她!超过她! 这时,雪丽打给杜俊山的电话通了,她口气那么温和地说:“杜总,我想知道,项家的那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正常吗?” 杜俊山在电话里笑着说:“雪夫人,非常好,一切都非常正常。最近这段时间,项家的小姐,和楚家的少爷,几乎天天见面。他们一见面,就亲热得不得了。我看得出来,他们非常好。” 雪丽说:“那就好,希望他们情深意长。但是,你也要多注意,这件事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杜俊山说:“这么大的事,我天天都在注意呢,请雪夫人放心吧。” 雪丽微笑说:“很好,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再见。” 她收起电话,转身走到大屏幕前。 黛西有点刻薄地说:“丽萨尔,我真挺佩服你的,阴谋诡计,长线钓鱼,十面埋伏,暗渡陈仓。我确实很佩服你!” 雪丽冷冷地盯她一眼,说:“承蒙夸奖。” 她用遥控器调出项玉菲和楚国林坐在草地上谈笑风生的照片,说:“这就是他们的近况。你看他们,是不是情深意长?” 照片里的情景,其实就是真实的场景。 几乎每一天,楚国林和项玉菲都要见面。他们坐在草地上,窃窃私语,低声嘻笑。有时,项玉菲被楚国林的笑话逗得咯咯大笑,就用拳头捶打他。 而许莹湘,则独自坐在几步远的地方,有点恼怒地看着远处。不想看见他们说笑打闹的样子。 经常,楚国林和项玉菲低声说笑时,会扫一眼坐在旁边的许莹湘。他仿佛随意地说:“许同学,坐那么远干什么,到这里来吧。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许莹湘瞪他一眼,没动,仍然看着远处。 每一天,和这个帅家伙见面,都是许莹湘最恼怒的时候。她再次深切地感觉到,机会永远属于有钱人,包括眼前这个帅家伙!她很恼怒,更恼怒的是自己。她想忘掉那个帅家伙,但就是忘不掉。 经常的,项玉菲就会说:“国林哥哥,你就别叫她了,她可不会来当电灯泡。” 经常的,许莹湘也会忍不住向他们那边扫一眼。她总是看见那个帅家伙楚国林,正贴在项玉菲耳边低声说话。项玉菲呢,则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样,不住地点着头,或者咯咯地笑起来,满脸灿烂的粉红。 有一天,楚国林在玉菲耳边说笑一会儿后,就站了起来。他笑着向玉菲挥挥手,又笑着向许莹湘挥挥手,就笑着走了。 不知羞的项玉菲,竟然那么向往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许莹湘悄悄移过来,撇着嘴说:“怎么着,他今天这么早就走了?” 项玉菲低声说:“他有点急事,要去办一下,一会儿,还会回来。” 许莹湘察觉到,她那张红红的脸上藏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就像刚喝了酒一样。 她警惕地盯着玉菲,说:“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打什么鬼主意呢?” 项玉菲似乎还不想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就象急于把手心里的宝贝亮给别人看似的,小声说:“姐呀,跟你说吧,他回来以后,要请我吃晚饭。吃完晚饭,我和国林哥哥要去看电影。” 许莹湘向她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恶毒地盯着她。她太了解这个丫头了,看个什么破电影,不可能让她这么兴奋!她咬牙问!“然后呢!然后呢!” 项玉菲的身体,就如柳条似的摇了起来,“姐呀,你别这么凶好不好。” 许莹湘一声断喝:“你给我老实点!给我说实话!然后去干什么!” 这丫头就咯咯地笑起来,把一个脑袋前后左右地晃着,眼瞅着就要掉下来了。她眉飞色舞地说:“然后呢,国林哥哥要请我去他的宿舍坐一坐。国林哥哥说,他弄到一点好咖啡,他想请我去尝一尝。姐呀,好不好呀?” 这么一个小伎俩,许莹湘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最后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她心里的恼怒,在脸上腾起一片粉红。她叫道:“呸!什么好咖啡!什么去尝一尝!他安的什么心你会不知道!他就是打你的坏主意!” 项玉菲却咯咯地大笑起来,眼瞅着要栽倒在草地上了。 许莹湘叫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今晚去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项玉菲收起笑容,撇着嘴说:“姐,这些事,你还以为我不明白呀,真是的。” 许莹湘怒视着她,心里已经乱成一堆草了,仍然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不料,项玉菲却目光幽幽地看着,轻声说:“我就是想去。” “为什么?”许莹湘怒视着她。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她居然还歪着嘴笑呢。 “你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是我的麻烦!”许莹湘瞪着她。 “我警告你,回去以后也不许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你出了事怎么办!你想过没有!”此时,许莹湘可真有点慌了。别看她现在凶巴巴的,但其实,她是管不住这个丫头的!今晚她一去,会发生什么事,就像她有十个手指头一样,是一清二楚的! “你以为我什么也不懂呀!”项玉菲这个丫头,就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告诉你,我会小心,不要你管!” “他占了你的便宜!拍拍屁股走人!你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傻呢!”她仍然这么叫道,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这时,项玉菲却低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她居然说:“姐呀,可是你说的,咱们是女孩子,要做那个事,总要找一个帅的吧。是不是你说的?姐呀,我就算被这么帅的家伙占一回便宜,也是挺好的事,是不是?” 她的样子,倒好像不是帅家伙占她的便宜,而是她占帅家伙的便宜了。 许莹湘看着她,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她心里像有一股气堵着,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难以想像,这两个人今天晚上会怎么样。她就是觉得,她心里的一根莫名的线,就要断了,特别特别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莹湘看见那个帅家伙楚国林,在远处向玉菲招手。她真想冲过去,对他大喊一声:“不许你这样!我不许!”但她也知道,那是没有用的。 这时,项玉菲就凑到她耳边说:“好了,姐,我现在过去了。你随便去哪里逛一逛吧,不要回家,免得我爸问你什么。等我的电话,姐,明天见。”她嘻嘻地笑着,就向那个帅家伙走过去。 许莹湘无奈地看着项玉菲和楚国林手拉着手走了。她远远地看见,项玉菲不时用她的肩膀去碰帅家伙,还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说话。他们好亲密! 她茫然四顾,不知该去哪儿。今天本来就没有课,玉菲来学校,就是为了和帅家伙见面。现在玉菲一走,她呆在学校里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5、 你男朋友被人拐跑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非常非常失落地往学校外面走。她出了学校,走到街边时,就看见满大街的人都在匆匆走着。他们也许正急于赶回家吃饭吧。 她完全能想得到,玉菲和那个帅家伙会怎样在一起吃饭。帅家伙也许会替玉菲拉开椅子,请她坐下。玉菲一定会笑意盈盈,款款地在桌边坐下。他们一定会互相凝视,双目传情。那个帅家伙会问:“玉菲,你想吃点什么?”她不用想就知道,玉菲会像个娇小姐一样左右扭着,说:“国林哥哥,你点什么我都喜欢吃。” 臭丫头,要是我,就点一份狗屎给你吃! 最最要命的是,吃完饭,看完电影后,他们就要去帅家伙的宿舍!臭大粪,那个帅家伙可能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把玉菲搂在怀里! 许莹湘不愿意再往下想了。后面的事,想一想都会让她脸红。臭大粪呀!她不能不想到,让一个那么帅的坏家伙占一回便宜,也许真是挺好的事吧?真无耻!她在心里怒骂一声。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走着。等她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眼熟的门口时,她才想起来,这不是乔律师上班的地方吗?她转啊转的,就转到乔律师上班的地方来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想,那我就去乔律师那里坐坐吧。 这个时候,在津成律师所里,小律师乔一福正坐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忙着起草文件呢。这两天,他天天坐在电脑前,起草召开股东大会的议案和公告,还有什么资料一类的东西,并且一直写到深夜。 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他就要想到那个他毫无办法的问题。他们能给星信公司带去什么?他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什么也没有,只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权!但股东们不在乎你有多少股权,他们关心的是你能给他们带去什么! 在这两天两夜里,这个问题就像一片乌云一样,始终飘浮在他的头上。又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办法。他虽然努力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但绝望,正从他心里渗透出来。他实在太睏了,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去门口的脸盆旁洗了一把脸。在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熬红了,整个就是一副傻比模样。 他回到桌边,继续打字。就在这时,他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他抬头一看,只见许莹湘面带微笑,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傻子都是一个德性,心里再苦恼,脸上再傻比,一见到美女,立刻心花怒放,满面生辉了。乔一福一看见美丽的许莹湘,急忙站起来,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连声说:“哎呀,是……是许姑娘,快……快请进来。” 美女也都是一个心态。许莹湘虽然心里很懊恼,很失落,但看见乔律师满脸笑容,那么欢迎自己到来,心里也是很愉快的。 她笑着说:“乔律师,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乔一福急忙挥着手说:“没……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刚刚写完,刚写完,你就来了,真……真是太巧了。” 许莹湘向外面指了指“我刚才去了咨询室,你不在。我一问,才知道你在这里办公。乔律师,你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乔一福就傻傻地笑起来,“也不是,也不是,是和另……另一位律师合用的,他……他常年在深圳,倒好像是我一个人用了。来,快坐下吧,我给你接杯水。” 他忙忙碌碌地给许莹湘接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就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许莹湘端着纸杯,没话找话说:“乔律师,你有自己的办公室了,真挺好。” 这时,乔一福眨着眼睛问:“你……你今天,还是等项姑娘电话吧?” 听他这么一说,许莹湘心里又堵了起来。她估计,玉菲这个时候,可能正和那个帅家伙在一起吃饭呢。他们吃完饭后,哼,准没有好事!想到这里,她无奈地说:“是,我等她电话。所以,又来打扰你了。” 这下子,乔一福更快乐了,笑得眼睛都没有了,甩着下巴说:“没……没事,没事。你看,我……我也下班了,没事了。许姑娘,我……我请你吃饭吧?” 许莹湘低头沉默片刻,心里总是沉沉的,轻声说:“乔律师,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坐一会儿。我不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乔一福也看出来了,许姑娘有心事,现在正是烦恼的时候。他想了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安静的地方,就小心地说:“要……要不,去我家?就是地方小了点。” 许莹湘却爽快地点点头,说:“行,只要安静就好。” 乔一福想了想又说:“可是,我……我家里只有一个肉饼,还……还是昨天剩的。要不然,我在路上买点什么吃的吧?” 许莹湘却静静地看着他说:“乔律师,不用麻烦了。我有半个肉饼就够了。” 这样,乔一福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陪着忧郁哀伤的许莹湘离开了律师所。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街上的行人很多,都是行色匆匆的。车辆也很多,一个比着一个地鸣喇叭,更让人心烦意乱。 只有乔一福和许莹湘在街边慢慢地走着,让迎面而来的行人怀疑,这么两个人怎么会是情侣?猜疑的目光就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乔一福这个傻缺,陪着美女逛街,喜悦就像发大水似的从脸上漫遍全身。他猜测许姑娘有心事,就很想开开玩笑,让美女的心情变得好一些。 他傻笑着说:“许姑娘,有……有人借了你的钱,没……没还?” 许莹湘鼓着嘴,摇摇头,低声说:“不是的。” 他又说:“那……那就是新买的好衣服,被刮……刮破了!” 许莹湘又摇头,“也不是的。” 他笑嘻嘻地又说:“哎呀,哎呀,不会是……你男朋友,被人拐跑了吧?” 这个话,倒让许莹湘愣了一下,却没说话。 乔一福笑得咯咯的,“我开……开玩笑呢,你……你没男朋友,是吧?” 许莹湘沉默一下,声音更低了,小声说:“是,没有。”很委曲的样子。 这下子,乔一福可就真疑惑了,很不解地看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乔一福的家,距离津成律师所并不远,坐车也不过四站地。他们蹓蹓跶跶走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他开了门,请许莹湘先进去。 许莹湘是第一次到乔律师家,进了门之后就四面看着。乔律师看着挺邋遢,但小小的房间里收拾得还算整齐,桌子和窗台也擦得很干净。她注意到,窗台上还放着一些木雕的小摆设,挺有情意的。 乔一福忙手忙脚地放下提包,就说:“许姑娘,你……你随便坐。我先……先烧点水,然后再做点吃的。” 他忙乱地打开煤气灶,又接水烧开水,还不时回头向许莹湘傻笑。 被人这样关怀,让许莹湘挺感动。她放下东西走过来,摸了摸灶台,说“乔律师,要做什么,我来做吧。” 乔一福就踮着脚,从上面的吊柜里拿出一个盘子,里面孤零零地放着一只肉饼,一点生气也没有。他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只……只有一个肉饼。烤一烤,你吃吧。我……我吃方便面就……就行了。” 许莹湘轻声说:“我有半个就够了。我来烤吧。” 她这么说着,就打开煤气灶,小火,又在铁锅里抹了一点油,就开始烤肉饼。 灶上的水烧开了,乔一福忙乱地洗茶杯,沏了两杯茶,又笨手笨脚地去拆方便面,把一包调料撒了一台面。许莹湘急忙接过来,帮他把方便面也泡上了。 几分钟之后,许莹湘把烤好的肉饼被切成两半,放在盘子里,连同泡好的方便面一起端在椅子上。他们并排坐在小沙发上,看着面前这点可怜的食物。 乔一福拘谨得不得了。这么一点食物,打发叫花子都不够,却要来招待美女,实在是太那个了。他结结巴巴地说:“要不,你……你也吃一点方便面吧。吃方便面,也就……就是喝口汤,光吃饼,太干了。这……这个汤挺鲜的,我就爱喝汤。” 他又跑到灶台前拿来一个碗,给她分面。两人都仿佛是君子国里出来的,又为了多分一点面少分一点面谦让起来,好像多吃一口面,就会把肚子撑破似的。 接下来,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小口吃饼,小口吃面,都是尴尬拘谨的样子。 许莹湘看看桌上的闹钟,已经快九点了。她猜想,玉菲和那个帅家伙,也许还在看电影呢。她能想像得到,玉菲那个鬼丫头,一定倚在帅家伙身上,不知怎样和他亲昵呢。他们看完了电影,就会去帅家伙的宿舍。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像天上的阴霾似的,堵在她的心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266、 咱们谁也不过界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坐在旁边,慢慢地吃着,小眼睛不停地眨着,猜测许姑娘的心事。他实在猜不出来她有什么心事,只知道她的心事很重。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不过是一个肉饼,一包方便面,两个人吃,吃得再慢,这么一点东西也吃完了。许莹湘坚决不让乔一福动手收拾,她端着碗筷盘子去了灶台,很仔细地洗干净,放进柜子里,又把灶台整个擦了一遍。左右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这才擦着手,回到小沙发上坐下来。她默默地坐着,仍然没有说话。 乔一福感觉就这么傻坐着,实在尴尬,就说:“要不,咱们看看电视?” 许莹湘摇摇头,忧伤地说:“我不想看,只想静静地坐一会儿。” 乔一福苦恼得不得了,怎么也猜不出她的心事,就小声问:“那个项姑娘,可能又……又要到后半夜,才会给你打电话吧?” 这句话,又挑起许莹湘心里的忧伤。她猜想,玉菲此时可能正在帅家伙的宿舍里,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干那个事了,这是最让她难受的。那样,玉菲也许要到天亮之后才会给她打电话吧。可是,就这样坐在乔律师家里,一直坐到天亮,似乎也不是办法。现在,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摇摇头,声音幽幽地说:“我不知道。可能吧。” 乔一福虽然在相貌上困难一些,但护花之心却不比帅哥们少。他看出许姑娘有很重的心事,就很心疼,总希望在力所能及之处关照一下。 他犹豫再三,终于小心地说:“许姑娘,我……我提个建议,你千万别在意。你……你不如在床上躺着,可以休息一下。要是项……项姑娘后半夜才来电话,你……你就休息不成了。不如现……现在休息一下。” 许莹湘扭回头,默默地看着他。她看得出来,乔律师确实是个好人,他提这个建议时,眼睛里很干净,只是关心和爱护,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种关心和爱护让她感动。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躺在乔律师的床上,总是有点那个。可是,如果玉菲真要到天亮才来电话,总这么呆坐着,可能更不好。再说,她现在也累了,真想静静地躺一躺。 她犹豫再三,终于问:“那……乔律师,你呢?” 乔一福就露出一脸又傻又可爱的笑容,说:“我……我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在……在沙发上坐坐就行了。我经常,在……在沙发上傻坐着,真的,真的。” 许莹湘还是有些犹豫,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乔一福又说:“你……你休息,我保证不……不打扰你,真的,真的。” 许莹湘确实有些累了,就说:“那好吧。我躺一会儿,就一会儿。”她起身在床上侧身躺下,仍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说:“闭上眼睛,休……休息一会儿,我……我守着你。” 许莹湘笑了一下,感觉到温暖和松弛,就合上了眼睛。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乔一福,则是满脸憨傻的笑容,看着床上的许莹湘。 实在说起来,美女的最美时刻,就是她们侧身入睡的美妙模样。那种安静松弛的神态,披散在枕上的如云黑发,还有她那如沙丘一般柔软起伏的曼妙身姿,真正是雾中仙女般的美仑美奂,令人赏心悦目。 他欣赏这美景只片刻,也渐渐合上眼睛。他两天两夜没睡,早就困乏至极,眨眼间就沉入梦乡之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睁开通红的眼睛,茫然四面一看,这才知道是许莹湘在摇他,并且俯身注视着他。 他喃喃地说:“啊,许姑娘,怎么了?” 她轻声说:“乔律师,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吧,我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乔一福慌忙摇着头说:“不,不,我……我没事。你接着休息,也……也许,项姑娘很快就来电话了。你……你多休息一会儿,我没事。” 许莹湘默默地看着他,“要不然,这样吧。”她回到床边,扯下枕巾卷成长条,放在床中间。她回头注视着乔一福,轻声说:“乔律师,这样吧,这个,就算是界限。我在里边,你在外边,咱们谁也不过界,好不好?” 乔一福连连摆着手说:“那……那怎么好,不……不合适,不合适。” 许莹湘定定地看着他,小声说:“乔律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过界,所以才提这个建议。你也休息一下吧,看你眼睛红的。” 乔一福的脸都红了,拚命摇着手,“不好,不好,真……真不好。” 许莹湘也红了脸,低声说:“乔律师,我都不介意,你也别介意。”她上了床,侧身躺下,看着他,“乔律师,你眼睛都那么红了,也休息一会儿吧。” 乔一福尴尬地笑着,到底抵挡不住困倦,就在床边坐下,说:“那……那什么,我……我保证……不……不……”他打了一声呼噜,就仿佛中了枪似的倒在枕头上,立刻就发出鼾声。 许莹湘看着他,古怪地笑了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刻里,帅家伙楚国林和美丽的项玉菲,则是另一种情形了。 这天晚上,他们在一起吃了晚饭。确实如许莹湘猜测的,这餐晚饭精致而温馨,正是项玉菲心里期盼的那样,特别美好。他们都端着高脚杯时,经常四目相对,情意浓浓。之后,他们看了一场电影。他们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至少在项玉菲的记忆里,想不起电影里都演了什么。 最后,他们就去了帅家伙楚国林租住的宿舍。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一居室,里面装修精致,布置讲究,到处摆放着精美的雕塑和油画。一组雪白羊皮沙发的对面,就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 项玉菲进门之后,四面看了一遍,心里就充满了浪漫的遐想。 楚国林面带微笑,注视着她。他什么话也没说,放下包就在灶台前沏咖啡。他打开一个精致的咖啡罐,递给项玉菲,示意她闻一下。 项玉菲耸起尖尖的小鼻子,细心闻了一下,小声说:“真香。”她的目光在楚国林脸上再三睃巡,轻声说:“印尼?” 楚国林微笑向她点头,但仍看着她。 项玉菲目光明亮地看着他,脑海中却像暴风似的旋转着,搜寻她曾经喝过的种种好咖啡。她又说:“苏门答腊?” 楚国林再次向她露出微笑,说:“是,还能再猜吗?” 一种苦苦的,她从来不爱喝,却非常著名的咖啡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试探着说:“不会是,曼特宁吧?” 他那么快乐地笑起来,说:“是的。不过,它是我喝过的最苦的咖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喝它。” 聪明的项玉菲不动声色,注视他的眼睛,轻声说:“国林哥哥,我说的可能不对。我觉得,人吃一点苦,受一点挫折,可能更容易感受到幸福吧。” 楚国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年轻、美丽、聪明,气质清新,举止优雅。确实如杜叔所说,她是他最合适的妻子。她的家庭,她父亲经营的博远电子,更对父亲的事业有极其重要的帮助。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在眼下这个时刻,一见钟情,似乎不应该是他的选择。想到这里,楚国林一直纠着的心,终于松弛下来了。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细心地调制产自印尼苏门答腊的曼特宁咖啡。 之后,他们端着咖啡走到沙发前坐下,一边品着,一边互相微笑凝视。 终于,楚国林微微地笑着,向她伸出手。她也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楚国林拉她过来,她就挪到他身边,偎在他的怀里。 楚国林低头注视她,慢慢凑过去吻她。项玉菲也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亲吻。楚国林的手,就款款地抚摸她的身体。她则向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他们都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也做好了接受这件事的准备。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楚国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那声音,就像上课的电铃似的响亮和讨厌。 项玉菲轻声说:“哥哥,别管它。” 楚国林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听一下吧。”他仍然搂着她,掏出手机接听。 连项玉菲都听见了,手机里的人急促地喊叫。她感觉到他全身一震。 他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现在呢,他在什么地方!好,好,我这就过去!我这就过去!” 项玉菲专注地看着他,“哥哥,怎么了?”她预感,今天的事已经结束了。 “我父亲病了,可能是心脏病,刚刚送进医院。”他匆忙地站起来。 “很严重吗?”她心里还怀着一点希望。 “不知道,只知道正在抢救。”他慌乱地左右张望,收拾自己的东西。 !! 267、 人家姑娘真挺懂事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那就快走吧,别耽搁了。”她也站起来,快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今天很抱歉,我先送你回去吧。”他脸色青白地看着她。 “不,”她在一瞬间打定了主意,“哥哥,我不回去。我要去看看楚伯伯。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她拉住他的手,那么坚定地看着他。 他们没有再说什么,手拉着手离开了房间。 下了楼,楚国林并没有向小区门口那边跑,而是向停车场那边跑过去。跑到跟前,项玉菲才看出来,角落里停着一辆墨绿色的跑车。他们匆匆上了车,汽车一阵怒吼就冲了出去,一直冲到大街上。 项玉菲小声说:“哥哥,不要着急,楚伯伯一定会好的。” 楚国林向她一点头,“我知道。”他注视着前面,双手紧握方向盘。 在寂静的夜里,跑车的轰鸣声打雷似的惊心动魄。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医院。他们一路打听,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跑到急救室门口。坐在长椅上的一个年轻人向他们迎上来。 楚国林焦虑问:“刘秘书,我爸爸怎么样?” 刘秘书脸色苍白,低声说:“正在抢救呢。这一次,好像重一些。” 楚国林说:“他不是一直挺好吗?怎么突然犯病了?” 刘秘书叹息一声,“别提了,楚总晚上正在听能源价格通告。嗨,油价跌,气价跌,煤炭价格也在跌呀!楚总是急的,就犯病了。” 楚国林瞪大眼睛,“我怎么听说,最近煤炭价格涨了一点?” 刘秘书摇头说:“那是动力煤。动力煤在咱们公司里,比例很小。” 项玉菲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哥哥,别着急,咱们坐着等一会儿吧。” 刘秘书说:“坐吧,都坐吧,可能还要很长时间。” 楚国林说:“玉菲,我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你还是回去吧。” 项玉菲摇头说:“哥哥,我没事。已经来了,就等一等,也许楚伯伯很快就出来了。哥哥,咱们坐下来等吧。楚伯伯一定会好的。” 他们这一等,就等了很长时间。快天亮的时候,项玉菲也累了,但还不肯回去。楚国林让她躺在长椅上,枕在他的腿上。他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 他看着她雪白的脸,单薄柔弱的身体,心里却意外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可是,他也看出来了,玉菲愿意陪他在这里等,真的是出于一片真情。想到这里,他就不住摇着头,似乎想把什么苦恼甩开。 对面,刘秘书坐在长椅上打着盹。周围十分宁静。只有他的内心,还在不安地翻腾着,就如湍急的江水一般。 夏天,天亮得早。还不到六点钟,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了。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脸色苍白的楚全富也终于被推了出来。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他,把他送进病房里。 医生告诉楚国林,“幸亏抢救及时,否则,很危险。” 楚国林和项玉菲站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楚全富。他脸上挂着氧气管,输液袋则高挂在空中。他一动不动,合眼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 楚国林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大,俄是国林。大,内好不?” 楚全富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低声说了一个字:“儿。”随后,他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床边的项玉菲。 楚国林说:“大,她是项玉菲。她陪俄,在外面守一个晚上哩。” 楚全富说:“好,儿,人家闺女累下哩,回可歇息吧。” 楚国林回头拉着她的手,小声说:“玉菲,我爸的意思,是你也守一夜了,累了。我爸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项玉菲俯身到床边,很亲切地说:“楚伯伯,今天第一次见您,希望您好好的。我和国林哥哥是同学,也是好朋友。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努力去做。您好好养着,一定会好起来。” 楚全富露出慈祥的微笑,“好,闺女,谢谢你哩,你也回可吧。” 项玉菲点点头,“好,楚伯伯,那我就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 楚国林送项玉菲出了医院,站在街边看着她,心里却仍然翻腾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说:“玉菲,今天真是不巧,害你也守了一夜。” 项玉菲脸上露出微笑,拉着他的手说:“国林哥哥,不要这么说,还是楚伯伯的身体重要。昨晚,也挺好的,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再约吧。” 楚国林点点头,只好说:“好,等有空吧。” 他看着项玉菲拦了一辆出租车,情意绵绵地向他挥手,终于上车走了。他呆呆地站着,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又纠结起来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完全亮了,早晨的一线阳光,也斜斜地照进乔一福的一居室里。 正在酣睡中的乔一福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心里的忧虑,又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几天后,他们将要去长沙,去参加ST星信的股东大会。但是,他们能带给ST星信什么呢?他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股东们会支持他们吗?他不知道,也没有一丝的把握。 他万分忧虑地转向一边,蓦然一惊,只见美丽的许莹湘正睁着她的大眼睛,在床的里侧静静地看着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吓得急忙向外翻身,一下子就摔到床下了。他慢慢地伸出头,痴呆地看着床上的许莹湘。足足过了十秒钟,他才醒悟过来。他张着嘴,不住地拍自己的脑袋。 他苦歪歪地说:“许姑娘,许姑娘,对……对不起,我……我把你给忘了。” 许莹湘忍不住,用毛巾被捂着半边脸,咯咯地笑起来。 乔一福也傻乎乎地笑起来,语无伦次地说:“这个……这个……” 许莹湘止住笑,小声说:“乔律师,你能出去一下吗?” 乔一福急忙说:“是,是。那……那……我去买早点。你……你慢慢……”他穿上鞋,匆匆忙忙地走了。 门一关上,许莹湘又捂着毛巾被笑了起来,笑得脸都红了。她起来,拖着鞋进了卫生间。她一看见自己在镜子里的大红脸,就做出一副怪样子,又笑了起来。 此时,在医院外面,楚国林送走了项玉菲。等他再回到病房里的时候,杜俊山正坐在床边和楚全富说话。 他回头看见楚国林,立刻笑着说:“国林,项姑娘走了?哎呀,项姑娘真是不错,在医院里守了一夜。老楚,你说是不是?人家姑娘真挺懂事的。” 楚全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笑容,说:“是哩,是个好闺女。” 楚国林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他们。他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都希望他和项玉菲继续好下去。他能说项玉菲不好吗?他根本说不出来。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姑娘。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纠着,总是纠着。昨天夜里原本已经放松的心情,此时又纠得他心乱如麻了。 这时,楚全富轻声说:“儿,内叔说,昨夜下,内和那闺女在一起哩?” 楚国林看一眼杜俊山,心里非常恼火。他约了项玉菲,并没有和杜叔说过,但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个杜叔,简直就是个特务! 他小声说:“大,昨夜下,俄和玉菲在一起喝咖啡哩,就接到刘秘书的电话。俄说不让她来介哩,她一定要跟来,俄们就一下来哩。就这,一介等到该个早上。” 杜俊山哈哈地笑着,很快乐的样子,说道:“老楚啊,看你病的这个时候,人家俩谈情说爱呢,就给你这病给搅和了。哎呀,老楚,那姑娘好吧?” 楚全富连声说:“好姑娘,好着哩。硬是难得哩。” 楚国林无奈地看着他们,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乔一福蹓蹓跶跶,终于买回来早点。他和许莹湘并排坐在小沙发上,喝着塑料杯里的豆浆,吃着纸袋里的油饼。他们不时瞟一眼对方,表情里都有一点尴尬。 这时,许莹湘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就知道是项玉菲的电话。她心里堵堵的,手里的油饼也吃不下去了。 她闷声问:“玉菲,你在哪里呢?” 项玉菲居然在电话里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让许莹湘心里更加郁闷了。 她说:“我刚上车,正要回家。咱们还是在小区门口见面吧。” 许莹湘低声说:“好,我们在小区门口碰面。”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里的油饼看了又看,还是吃不下去,就低声说:“乔律师,我该走了。”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项姑娘电话?” “是。乔律师,我走了,谢谢你。”她的脸色仍然沉着。 “你……你真客气。我昨夜,没……没……” 她一摇头说:“什么也没有。你一躺下就睡着了,再也没有动过。” 乔一福小心地看着她,说:“这个,真……真是不好意思。那,我……我送你出去,我送你出去吧。” !! 268、 让我自己选一个姑娘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半个小时后,许莹湘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她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望着街道的那一头。八月的酷署里,蝉声枯燥而单调。想像玉菲如何度过昨夜,让她心情更加郁闷和无奈。 终于,她看见一辆出租车远远驶来。她预感这是玉菲乘坐的车。果然,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接着,她就惊讶地看见,脸色青白的玉菲,很疲倦地下了出租车,向她这边走过来。她心里猜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和玉菲并排往小区走。她问:“喂,你怎么了?怎么这种脸色?” 项玉菲像要瘫了似的摇了一下头,说:“姐呀,快别提了。” “怎么了?你们没出什么事吧?”她疑惑地问。 “嗨,我们还能出什么事呀。昨天晚上,我和国林哥哥一起吃了晚饭,又去看了电影。又去国林哥哥那里喝咖啡。是一种印尼产的曼特宁咖啡,妈呀,苦得不得了。苦得我只喝了一小口,就不敢再喝了。” “玉菲!你扯什么扯!说正经的!你们到底怎么了!”许莹湘叫了起来,她有一种预感,昨天夜里,他们一定出什么意外的事了。 玉菲也大叫起来,“你着什么急呀!真是的!我和国林哥哥正喝着咖啡呢,突然接到电话,说他爸爸心脏病发作。你说说,他爸爸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到了关键的时候发什么心脏病!给送进医院抢救去了!” 许莹湘惊讶极了,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有点紧张地问:“你也去了医院?你在医院里呆到现在?” 项玉菲拍着巴掌说:“我的姐呀,我能不去吗?这正是我表现的时候。哎哟,真是累死我了!我在医院里一直呆到现在!” 许莹湘张开了嘴,呆呆地看着项玉菲,仿佛不认识她了。她只觉得心里仿佛有鲜花盛开,天空突然明亮宽阔,耳边的蝉声更如天籁般的悦耳动听。她好高兴,好快乐,真想抱着玉菲大叫一声。 “你……你们当时……正在喝咖啡?”她紧张得结巴起来。 “当然了,正在喝咖啡呢。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她努力克制心里的激动。 “喂,姐呀,你呢?你昨晚在哪儿过的?”玉菲随口问。 “我?我还能去哪儿,在乔律师那儿呗。”她快乐地说。 “也和他喝咖啡?不会吧?” “得了吧,他可没有咖啡。再说,喝一晚上咖啡,我受得了吗!” “那你们干吗呢?”她看着许莹湘,渐渐的瞪大了眼睛,“妈呀,你们在床上!是不是!你们都在床上!”她疯了似的抓着许莹湘的手,使劲地摇着。 “哎呀,哎呀,你知道什么呀!我在床中间拉了一条界线!” “妈呀,姐!你和他干那个事了!”她那么惊讶地叫了起来。 “我在中间拉了一条界线!你听清楚!不许瞎说!” “妈呀,姐,你胆子可真不小!你竟然和他……那个了……” “你聋了还是怎么了!我说过了,我在中间拉了一条界线!我们谁也没有过界!谁也没有过界!你不要瞎说!” “妈呀,他是怎么干的?好不好?你就没拒绝?老天,你什么感觉?” 许莹湘快要被她气疯了。她突然抓住项玉菲的手腕一拧,就勒住她的脖子。项玉菲就长长的尖叫起来。她一边叫着,又咯咯地大笑起来。 许莹湘在她耳边叫道:“我们什么事也没有!你说!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们什么事也没干!你听清楚了没有!” 项玉菲急忙求饶,说:“我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妈呀,妈呀,你胆子可真大!就把那个事给干了!是不是特别好,啊,你说呀!” 这下子,轮到许莹湘向她长长地尖叫了。她叫道:“你听清楚我的话!” 她心里这个后悔呀,干嘛要跟这个神经病丫头说昨晚的事!她就是个一心想和帅家伙干那个事的臭丫头!你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也是这个时候,在楚全富的病房里,也发生了意外的情况。 那个杜俊山,此时就像狼一样瞪着楚国林,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过去。他就像个抢劫者似的,用极其严厉的口气说:“国林,国林,你说!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啊,你说!你现在就说,你当着你爸的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呀!”他吼叫起来。 楚国林心情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几乎要哭出来了。脸色苍白的楚全富,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眼神深沉而苍老,就那样注视着他的儿子。 杜俊山叫道:“你说呀!你对着你爸再说一遍!” 楚国林苦恼地看着父亲,终于小声说:“大,如果让我选,我选许莹湘。” 杜俊山叫道:“你没得选!” 楚国林真要哭了,乞求说:“叔,求你了,就让我选吧。” 杜俊山也是一副痛彻肺腑的样子,语气沉重地说:“国林,你这个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你,你怎么能喜欢那个姑娘呢!她就是一个保镖,她根本配不上你!她也不如项姑娘漂亮,是不是!难道你看不出来?” 楚国林看看他,又回头去看父亲,乞求说:“叔,大呀,她好纯朴,好直爽。她没有富家出身的小姐气。我真的想选她。叔,大呀,我真的想选她呀!” 楚全富忧虑而痛苦地看着儿子。他明白,公司的未来,和儿子的情感,发生了冲突。顾了儿子,公司的前景堪忧。可是,顾了公司,就可能伤到儿子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杜俊山拍着楚国林的膝盖,努力用和缓的口气说:“国林,你应该知道,你爸最近正在和项玉菲她爸爸在谈生意,他们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他们准备合资创办一家公司,生产高科技产品。还准备让你爸持有博远的股份。国林,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不是当面说一说,谈一谈就可以的!这里边,楚家和项家联姻,是很重要的原因呀!你明白吗?” 眼泪终于从楚国林脸上流下来。他嗫嚅着说:“叔,大呀,你们合资,能不能放过我,让我自己选一个姑娘。大呀,中不?” 杜俊山叫道:“你没得选!没有给你选的机会!你只有一个项玉菲!” 楚国林哭泣说:“大呀,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选的机会!” 楚全富又痛苦又犹豫地看着儿子,还是说不出话来。 杜俊山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他指着楚全富,对楚国林说:“国林,国林,你看见了吗?你爸没说话!他没说话。你爸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你,他是在求你呢!他那是在请求你给他!也给你自己!还给整个晋北能源集团一个机会!国林,你爸刚刚犯过一次病,刚刚抢救过来!他为什么犯病,就是因为煤炭价格下跌!他为公司的将来担忧!你想让他再犯一次病吗?再送进急救室抢救?你想吗?” 一阵长长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楚国林看着父亲,犹豫再三,终于说:“不,我不想。大,我希望你好好的。”他又是一阵沉默,低声说:“叔,就按你说的,就按你说的吧。” 杜俊山拍着楚国林的肩,很感动地说:“老楚,老楚,你的国林,真是个明白孩子!什么道理,一说就明白。国林,记住叔的一句话,人活在世上,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事事按自己的心意办!” 楚全富看着儿子,颤抖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楚国林上前握着父亲的手,紧紧地握着。父子两人互相注视着,没有再说话。 有关楚国林的感情波折问题,当天下午,杜俊山就向雪丽做了汇报。他很清楚,这么一件小事,却是雪夫人的大事,也涉及到他的利益,他可不能马虎了。 这个时候,雪丽和黛西都坐在办事处会议室的桌边,听杜俊山介绍情况。 雪丽忍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楚国林却喜欢那个许莹湘?” 杜俊山也很忧虑地说:“是。他今天是第二次提这个事,说他想选择许莹湘。” 雪丽抬头看着他,“你说服他了?” 杜俊山勉强点点头,“至少是暂时说服了。但今后会怎么样,可不好说。他是SX人,性格里有点倔。他要是念念不忘那个许莹湘,可能还是个麻烦。” 雪丽说:“从我了解的情况看,这个楚国林是个很明白事理的人,也很孝顺。有机会,你再做做他的工作,不要让他发生变化。” 杜俊山说:“我尽量吧,希望他不要再发生变化。” 黛西看着他们,心里却有些不解。她就是不明白,中国人到底是怎么了。她说:“杜总,那个项玉菲,也很漂亮,也很迷人嘛,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杜俊山看她一眼,就猜出她对中国的文化传统还有很深的隔膜。 !! 269、 到底让我给查出来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简单地说:“黛西小姐,刚才雪夫人说,他很明白事理,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看出来了,他不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富家子,他不太喜欢富家里的小姐。我也说不清这是好,还是不好,但这就是个麻烦。” 雪丽不想在这件事纠缠太多,就问:“杜总,楚全富和项雨轩谈判联合投资的事,进展怎么样?” 杜俊山说:“他们已经谈了好几次。我感觉,意向上的东西没什么问题了。” 雪丽问:“具体的呢?” 杜俊山扳着手指说:“主要有两点。一个是联合投资。项雨轩出技术,楚全富出资金,合作创办一定高科技电子企业。这个事,他们谈的最详细。还有一个,就是楚全富收购博远电子一部分股份。” 雪丽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有具体数字吗?”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最少百分之三。” 雪丽双手一拍,大声说:“OK,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杜俊山微微点头说:“夫人,这些还都是意向上的谈判。说到底,我不是他的律师。项雨轩要最后打定主意,可能还要经过他的律师。” 雪丽眯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是指那个乔一福?” 杜俊山向她一点头,用力说:“是。您能对付他吗?” 这时,黛西在大屏幕上调出乔一福的照片。三个人都看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好一会儿没说话。不过,他们心里的想法,却是有区别的。 雪丽对这个乔一福极其警觉。天下之大,最难对付的人,就是那种难测深浅的人。这个小律师正是这种人。马维世增持宜海电工,可能就是这个小律师的主意。但说一句实话,这次增持背后的目的,她竟然没有看出来! 杜俊山对这个小律师,则又是一种想法。他必须全力执行雪夫人的指令,绝不能出什么差错,因为这关系到“独山投资”的生死,自然也关系到他的生死。但是,他当然要想办法摆脱这种听命于人的境地。眼下来看,项雨轩是雪夫人的目标,将来生死难料。廖清山则早已掉入雪夫人的陷阱,却还不知道。那么,能帮助他摆脱这种境地的人,会是这个小律师吗?他现在可拿不准。他需要在以后找机会。 这三个人中,头脑最简单的,就是金发碧眼的黛西。她至少还要过二十年,才会多少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深邃内含。 她撇着嘴,微笑说:“丽萨尔,杜总,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你们看,他就是一副傻样子,又这么年轻。” 杜俊山微微向她笑着,说:“黛西小姐,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可现在,他就是一个关键。项雨轩和马维世,还有楚全富,都聘请他当律师,不是随随便便请的,一定是有道理的。” 雪丽也微笑说:“黛西,中国有句老话: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指的就是这种人。我也感觉,这个小律师有点不一般。” 这时,杜俊山笑嘻嘻地说:“前两天,我从项雨轩的话里,隐隐约约听出来,拖延和海洲签协议,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律师乔一福的建议。就这么一条小建议,就让廖清山背上沉重的包袱!黛西小姐,廖清山死定了!” 黛西惊讶地看着他。她在心里把这个情况再次考虑一遍,居然没看出来,廖清山怎么就死定了!她想起前几天,这个小律师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让丽萨尔吃了一惊,急忙催促梅美云赶快行动。她感觉,中国人也太神秘莫测了。 雪丽并不理会黛西,而是仍然和杜俊山交换眼神。她低声说:“杜总,乔律师这一招,谁都没想到,却是最有效最致命的一招!” 黛西再次感觉到,她的思路似乎跟不上这两个人。但她也是个聪明姑娘,她至少可以提一个比较超前的问题。她说:“丽萨尔,对这个小律师,你想怎么办?” 雪丽并不和她计较这个小聪明,而是诚恳地看着她说:“黛西,你看一看,有没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和这个乔一福接触一下?” 杜俊山立刻说:“我看,这个机会必须很自然,不能太明显了。” 雪丽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黛西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但她心里,并不想给丽萨尔创造这个机会。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在心里打着自己的主意。 杜俊山站起来说:“夫人,我要先走了。楚全富还在医院里,我得去看看,他可不能出什么事。” 雪丽说:“杜总,那就辛苦你了。我送你。”她客气地送杜俊山出门。 到了门外,杜俊山狡黠地盯了雪丽一眼,却低声说:“夫人,您没提梅美云收购ST星信的事。是想避着她吗?”他的嘴巴向门里歪了一下。 雪丽并不想让他了解办事处的内部情况,而是说:“梅美云的公告也发了一些日子了。我倒是有点奇怪,怎么没动静呢?难道,就没人看出ST星信里的利益?” 杜俊山两眼定了一下,随后说:“夫人,我感觉,可能不会。您等着瞧吧!” 他说对了!光福投资的美女投资人们早已开始行动,但现在却不敢动。一是时间未到,二是,他们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这一天,乔一福和罗兰站在光福公司里的大屏幕前,看着ST星信走势。 他们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后来,罗兰慢慢转向乔一福,无声地注视着他。 乔一福也回头看着她,一副傻到家的傻样子,却说:“阿兰,你还……还是担心那个事吧?”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她点头说:“是。我们能给ST星信带去什么?乔律师,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他结巴着说:“我……我知道。现在,还……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罗兰却仍用她深邃的目光盯着他。她笑着说:“乔律师,袁姐说了好几次,说你只有到关键的时候,才会神一把,说出谁都想不到的主意。” 乔一福一脸的苦笑,不住地摇头,“那……那是袁姐开玩笑。我有时,瞎猫碰上死耗子,袁姐就……就当真了。这个事,我……我真的没什么办法。” 罗兰仍然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却极其认真地说:“乔律师,这次你不神一把,我们可能过不了股东大会这一关!我们就可能前功尽弃!” 乔一福张大了嘴,万分苦恼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罗兰静静地说:“乔律师,我要回去了,明天见吧。”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望着她的背影,嗫嚅说:“好,明……明天见。” 罗兰一走,乔一福呆坐在椅子上,又陷入到自己的疑虑里。他感觉,这一次可能闯不过去了。他们的所有投资,都可能打了水漂。 这时,栗光英从里边的办公室里出来,把一杯茶重重地在他面前一放,眼神凶凶的瞪着他。 乔一福这个傻缺,立刻满脸放光,那么喜悦地看着她。 她撇着嘴说:“我听见阿兰说的话了!喂,你说他们这些人,自己就不动动脑子呀,光是盯着你问,有没有办法呀,有没有办法呀!都是傻子呀!” 乔一福嘻嘻地笑起来,“英子,英子,我……我才是傻子呢。” 她叫道:“你就是个傻缺!你怎么一点心眼也没有,光听他们支使呀!” 这下子,乔一福又苦恼起来了,“这个,真……真不怪他们。事情是……是我策划的,也……也是我组织的,我应该拿出办法来。” “你有办法了?”她瞪着他问。 “还……还是没有。”他支吾着说。 “要想办法,大家一起想嘛!干吗只问你一个人!” “嗨,这……这件事吧,还真是难办。” “傻缺,我看你都瘦了,眼睛也是红的。” 她的语气让乔一福很感动,立刻露出一脸的傻笑,“英子,你看到了是吧?” 栗光英歪着嘴说:“你就在我跟前,我还看不到呀!” “别人都……都没注意到,只有你注意到了。” “傻缺,”她立刻瞪起了眼睛,“你想什么呢!不许你胡思乱想的!” 他们正在说着话,外面传来金艳妮的喊声:“人呢!有人吗!” 栗光英向门外喊:“有人,我们在这里呢!”又小声说:“你听听她那声调,真是够妖的。” 金艳妮兴冲冲地冲进来,立刻像看见亲人似的叫道:“哎呀,栗姐姐,乔律师,你们两个都在呀,那就最好了。告诉你们,我有消息了!” 栗光英斜眼看着她,“什么消息?” 金艳妮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雪丽怀孕的消息呀!” 这下子,栗光英和乔一福都惊愕地看着她,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来。 只见金艳妮蛇似的扭着她的细腰,扬起尖尖的手指,惊惊乍乍地说:“这几天呀,我电话都打了几百个,这一通查呀,到底让我给查出来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70、 你是不是让嫂子抓到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看到乔一福和栗光英那么吃惊的样子,金艳妮继续说:“你们知道吧,那个雪丽,是在妇幼保健医院做的妊娠检查!时间是二〇〇六年的六月!七月,她就离开了宜海电工!八月,她就出国了!走了!你们听出来没有?她是在出国之前怀的孕!是不是?” 栗光英不由张大了嘴说:“妈呀,这就是说,雪丽怀的孩子,是凤姐爸爸的!” 乔一福也同样张大了嘴,“哎呀,这样一来,凤姐的事就……就很难办了。” 栗光英跺着脚说:“妈的,以前凤姐想和许家城离婚,离不成。现在离婚不成问题了,又冒出一个孩子来!你说凤姐怎么这么倒霉呀!” 乔一福连连向金艳妮作揖:“金姐姐,谢谢你,这……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金艳妮很想再夸夸自己的功劳,但一看他们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说:“嗨,算了,快是快,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乔律师,你现在怎么办?” 乔一福一脸的苦相,嘟囔着说:“现在,也……也没什么办法了。英子,咱……咱们还是去跟凤姐说一声吧。这个事,她迟……迟早总要知道的。” 栗光英想了想,也没办法了,只好说:“那走吧,现在就去跟她说。” 乔一福再次向金艳妮道了谢,就和栗光英去凤姐家了。 此时,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里,雪丽送走杜俊山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却看见黛西正坐在桌边等着她。她看出来,黛西眼睛里有很多疑问。 雪丽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微笑说:“黛西,杜俊山的话,你也听见了。楚全富有可能收购博远百分之三的股份!百分之三可不少呢!” 黛西却冷静地盯着她,审问似的说:“好,那么,你如何控制楚全富?他就轻易肯把那个百分之三交给你?” 雪丽同样冷静地盯着她,“我通过杜俊山的‘独山投资’,控制楚全富!” 黛西冷笑一声,“杜俊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吧?晋北能源集团是个大公司。再说,晋北能源是杜俊山的大股东,他控制得了吗!” 雪丽淡淡地说:“我才是杜俊山的第一大股东!黛西,一个日薄西山的煤炭企业,总是好控制的。” 黛西冷冷地说:“就算是这样,你也只控制了百分之三!” “黛西,你不必担心。项玉菲还有博远百分之三!她如果和楚国林结婚,这一部分就会带到楚家!那么,楚家就有百分之六了!你看清楚了吗!” “但项雨轩有百分之八!”黛西毫不客气地说。 “我知道。”此时,雪丽已经有些生气了,“ST星信还有百分之二点四!” “梅美云那么精明的人,会把这百分之二点四给你吗?”黛西瞪着她说。 “那是我的事!我有很大的把握,她会把这个二点四给我!” “就依靠你的连环套?”黛西斜着眼睛盯着她。 “是,就靠我的连环套!最后还有一点,鲁腾公司的阎震强手里,还有博远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我也可以想办法拿到手里!” “你怎么拿?他凭什么给你!” “我说过了,我会想办法!需要时,我一定要拿到这百分之一点五!” 黛西很长时间没说话。说一句老实话,她确实没想到,这个中国女人如此诡计多端!她已经布下了罗网,就是要控制博远电子。冷静地说,如果是她自己来做,可能达不到这种程度。 想到这里,她努力用缓和的口气说:“丽萨尔,前面那几项,你已经够了。” 雪丽却摇摇头,用一种冷酷而凶狠的目光瞪着黛西。她声音低沉地说:“不!任何事都不会这么简单!意外情况随时都会发生,我必须防备万一!” “如果发生你说的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要把梅美云手里的百分之六也拿过来!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 黛西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国女人,其实更是个冷静而残酷的人。她感觉,她可能永远也达不到她的那种算计。 她小声说:“丽萨尔,我确实挺佩服你的。你的这些算计,确实很细致。” 雪丽冷静地盯着她,轻声说:“黛西,你如果也能算计得这么细致,就可以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了。这是实话。” 黛西看着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感觉,她需要时间,认真思考丽萨尔的算计或者说诡计。她希望自己也能达到丽萨尔的深度。 还是这一天,许莹湘和项玉菲一回到家里,就都爬到床上睡觉去了。昨天夜里,她们都没有睡好,需要补一补。 但许莹湘总是睡不着。她一直想着昨天夜里项玉菲守在医院里的情景。早晨的瞬间兴奋,此时已经消失了。玉菲没有和帅家伙做成那个事,并不是他们不愿意做,而是帅家伙的爸爸生病了。这就是说,今后一有机会,这两个人还会凑到一起去的,他们一定会做成那个事! 这时,她接到哥哥许家城的电话,叫她出来一下,说有话要对她说。 她爬起来,简单洗了脸,就从小区里走出来,向两边张望着。她看见哥哥的汽车。许家城正从里面打开车门,叫她过去。许莹湘上了车,坐在许家城身边。 她很快就看出哥哥的气色很不好,就问:“哥,你怎么了?” 许家城叹息一声,终于说:“小妹,你嫂子,和我分居了。” “你们吵架了?”许莹湘吃惊地问。 “是,吵了一架,她就走了。”许家城无力地说。 “为什么呀?你们干吗要吵架呀!” “嗨,还不是为了你姐呀。小妹,她知道你姐了。” “嫂子知道了!嫂子怎么知道的?你和姐是不是天天在一起?让嫂子知道了?你是不是让嫂子抓到了?”许莹湘很意外,一连串地问。 “嗨,不是那个事。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是,她为了你姐,和我大吵了一架,就走了。”许家城叹息着,不住地摇着头。 许莹湘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她抱怨道:“哥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嫂子多好呀,又漂亮又有钱,对你也是实心实意的。你干吗非要和……非要和姐来往呀!要我说,姐这次回来!就是来破坏你们的!” “小妹,你别这么说,你姐也没那个意思。再说,你姐在这里的工作,明年就结束了,一结束她就会走。我们也就是在无意中碰到的嘛!我们都没想怎么样!” “那,你现在想怎么着呀?”许莹湘为难地看着他。 “还能怎么着,先这么混着呗。”他无奈地说。 许莹湘想了想,就说:“哥,我说,你跟嫂子赔个不是,还是让她回家吧。” 其实,这正是许家城此时的想法。只是,让他这样去道歉,又有点不甘心。依照他的性格,最好是有个人强迫他去道歉。 他说:“没用。你嫂子肯定不会原谅我。去了也是白去。” 偏偏许莹湘还就是这么一个人,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当然处处都要为哥哥着想。她就说:“哥,你不去你怎么知道呀。你今天就去!现在就去!” “没用,没用,肯定没用!”许家城无力地拒绝。 “你去不去!你现在就去!你去呀!还傻坐着干什么!” “你看,你还不信?我去了,肯定会被她碰回来,不信你看着!她可能连门都不开!她那个人,我知道!” 许莹湘就连续向他叫道:“你去呀!去呀!开车!” 在小妹的督促下,许家城终于开车走了。 此时的许家城,心情极其复杂。从他的内心里,他还是希望和雪丽永远相守在一起。但是,雪丽说过,她迟早还是要离开的。她还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也追不回来了。冷静地想一想,他也知道,过去的情感也不可追回了,他和雪丽其实已经天各一方了。 那么,再认真考虑一下,俞凤媛是无可挑剔的妻子。他父亲把俞凤媛嫁给他,并且把宜海电工交给他,这份信任,也是无可挑剔的。为了这些,雪丽已经向俞凤媛道过歉了。现在,他在小妹的“强迫”下,也去道歉,能够赢回俞凤媛的信任吗?他没有把握,但他也真想去试试。 这一路上,他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心里想的,都是过去的俞凤媛。他想,嗨,人的命运,真的是难以把握呀! 半个小时后,他到了俞凤媛家的楼下,停好车。他和小妹下了车,四面看着。想着俞凤媛愤怒离家的样子,他心里又犹豫起来了。他最怕俞凤媛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把他轰出来。所以,他就站在车边不敢动。 许莹湘一直瞪着他,此时就用力推他一下,“走呀,你去呀!” 他又苦恼起来了,嘟囔着说:“小妹,你嫂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肯定不会原谅我,咱们这样去说,行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271、 凭什么我不能和他离婚 - 逆行商海 - 闻绎 小妹说:“那你也要去!嫂子最讲道理,我知道。你诚心诚意的,她一定会原谅你!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去。”她说着,就推着哥哥往楼里走。 他们刚到门口,许家城突然拉着小妹闪到门边的角落里。 小妹说:“哥,你干吗?” 他说:“别说话,别说话,你看,谁来了。” 他们站在一坐树篱后面,只见栗光英的汽车开过来,也停在楼下。栗光英和乔一福下了车,走进楼门里。 许家城有点懊恼地说:“得了,你嫂子的死党来了,我们还去干什么!” “不就是英子姐姐吗?你怕什么呢!”小妹说。 “你嫂子是个没主意的人,她要和我离婚,肯定是英子的主意!她来了,肯定没好事!她那张嘴要是嚷嚷起来,肯定没什么好话!走吧,走吧,我不去了。” 许莹湘也有一点犹豫,就说:“哥,你呆着别动,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时,乔一福和栗光英到了凤姐家门外,砰砰地敲门。 不一会儿,俞凤媛打开门,撇着嘴瞪着他们。 栗光英先笑了起来,“凤姐,你看看你这样子,倒好像我们是来讨债的。” 俞凤媛一边让他们进来,一边像个预言家似的,说:“我一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没带来什么好消息。说吧,又怎么着了!” 栗光英勉强笑着说:“嗨,我的凤姐,再坏的消息,你也要让我们坐下来喘口气再说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不是呀?” 俞凤媛双臂抱在胸前,扭着腰,那么婀娜地靠在桌边,说:“小光英,你倒是坐下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凤姐现在也算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了!” 栗光英也知道嘴里的话有点难说,就不肯立刻坐下,只是在屋子里转着,笑着说:“我说凤姐呀,你老是这么闷在家里呀,也不去咱们公司里转一转。” 俞凤媛就把嘴一撇,直截了当地说:“小光英,你就少费话吧。乔律师,是不是又有什么情况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到这个时候,乔一福也没办法了。那么重要的情况,怎么也得让凤姐知道呀。该怎么办,也得凤姐拿主意才行。 他就结巴着说:“凤姐,我上……上次出去调查,就……就知道,你家许先生,〇二年六月就……就结婚了,和……和雪丽。” 俞凤媛歪着下巴,把身体一左一右地扭着,很不高兴地说:“乔律师,这个事你已经说过了。他就是重婚!现在,我和他离婚就有理由了!对不对!” 乔一福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勉强说:“是,是。不……不过,当时我们还知道,雪丽还……还有一个孩子。” 这下子,俞凤媛也警惕起来了。雪丽有个孩子的事,一直就像个琴拨子似的,拨着她的神经。她说:“怎么着,这个孩子的事,你也查清楚了?”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说:“凤姐,我……我这次查到,〇六年的六月,雪丽她……她曾经在妇幼保健医院,做……做过一次妊娠检查。这……这是金姐姐查到的,她……她有做过检查的记录。” 这时,俞凤媛就把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很快就把这个意思想明白了。她咬着她雪白的牙齿,瞪着眼睛说:“乔律师,这就是说,雪丽在出国前就怀孕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是我爸爸的!是不是!” 乔一福慌乱地点着头,“凤姐,这个,这个,非常有可能。” 俞凤媛起身转了一圈,又回头瞪着乔一福,“听你的意思,我现在不能和那个狗蛋离婚!是不是!凭什么我不能和他离婚!啊!你说!” 乔一福更加结巴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栗光英立刻接口说:“凤姐,你想想呀,你要是提出离婚,他们要是把那个孩子拿出来,你怎么办?一下子就要拿走你一半的财产呀!剩下的,才是你和许家城分。凤姐,那你的损失就太大了!你懂不懂!你现在就是不能离婚!” 俞凤媛瞪着他们,嘴唇动了动就哭了起来。眼泪从她脸上流下来,她抽泣说:“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婚!你们说!我要耗到什么时候!就这样拖着呀!” 栗光英的心也软了,掏出纸巾给她擦脸,噘着嘴说:“凤姐,你别哭呀。” 俞凤媛推开她说:“我难受!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呀!那个雪丽,是个什么东西!她过去祸害我爸爸!现在又来搅和我丈夫!我还不敢说!是不是!我还要忍着!是不是!我现在搬到这里来了,还要给他们腾地方是不是!” 她放声大哭起来,满脸都是泪。 栗光英搂着她,自己也流出了眼泪,低声说:“凤姐,凤姐,别哭了。” 这个时候,正站在门外的许莹湘听到这里,自己也伤心起来。她忍不住想到,婚姻有时就像一把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在你心里狠狠地划上一刀,让你心里血流不止。她想到自己在心里惦念着的帅家伙。那样一个帅家伙,将来要是和别的女人也不清不楚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站在远处的许家城。也听到俞凤媛的哭声,不由慢慢移到门口。 许家城小声问:“她怎么了?在说什么呢?” 许莹湘摇摇头,“听不清楚。嫂子在难过,说你的事呢。他们还提到了姐。” 许家城听到凤姐在里面的哭声,自己也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别听了。” 许莹湘抬头看着他,说:“哥,你今天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当面和嫂子说,说开了,该道歉就道歉,该认错就认个错,不就过去了吗?” 许家城犹豫再三,还是说:“你听听,她都哭成这样了,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还是走吧,以后再说吧。” 许莹湘拉着他,“哥,你已经来了,就进去吧。我陪你进去,咱们好好说嘛。” 许家城总是摇头,“算了,算了,咱们以后再说吧。”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栗光英站在门里,很惊讶地看着他们。 许莹湘急忙说:“英子姐,我哥来了。我哥想和我嫂子说几句话。” 栗光英就回头去看凤姐。 俞凤媛也看见门外的许家城,心里更加生气。她叫道:“许家城,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来呀!你的脸皮比城墙都厚!你竟然结了两次婚!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去找你的雪丽呀!” 许莹湘冲进去抱住她,“嫂子,嫂子,我哥是来道歉的,你听他说几句吧。” 俞凤媛哭着叫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他和雪丽,合伙来祸害我家!害了我爸爸,又来害我!告诉你,我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我滚!滚!” 许家城原本还想和她说几句软话,但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的火也冒了上来。原来想说的话也不说了,回头就走。 许莹湘急忙追出去拉住他,叫道:“哥,哥,你别走!” 许家城回头叫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走了!”甩开她就走了。 俞凤媛也追出去,继续对着许家城的背影怒骂,一点端庄贤淑的样子也没有了。乔一福和栗光英竭力拉住她,推她回房间里。 看到这种情况,许莹湘也哭了。她哭着说:“嫂子,嫂子,你为什么不肯听我哥说几句呀,你为什么呀!” 俞凤媛回头对她说:“小妹,你不用劝我!你想想,如果你的男人在外面乱找女人,你会怎么样!你会原谅他吗!” 这句话,又像刀一样砍进许莹湘的心里。她心里的那个帅家伙,那么帅呀,每天得有多少姑娘在打他的主意。玉菲其实也就是看到他的帅样子,才要和他接近的。将来他要是在外面花天花地的,她可能也会像嫂子一样生气了。 乔一福看出她心里难过,就拉她坐下,小声说:“许姑娘,坐……坐下说吧。” 许莹湘心里真的很痛苦,为她哥哥,也为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行一行地流下来。她难过地说:“乔律师,我今天是特意劝我哥来的。嫂子,我哥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他从没想过要祸害你们家,但他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嫂子,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才会来道歉。嫂子,你为什么不肯听他说几句呢。” 俞凤媛也很难过,“小妹,你不要说了。我就是不相信他!他那种人,怎么会来道歉!他会来真心道歉吗!” 她这么一说,许莹湘更难过了,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她边哭边说:“嫂子,你干吗不相信我的话!你干吗不信呀!” 她这么一哭,连一向性格火爆的栗光英也受到感染了,就说:“哎呀,凤姐,你就少说几句吧。也许许家城确实是来道歉的。” 俞凤媛仍然鼓着嘴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就是不信!” 这时,乔一福就小声问许莹湘,:“今……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哥他……” !! 272、 咱们是天作之合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擦了眼泪,忍不住叹息一声,终于说:“乔律师,嫂子,英子姐,我哥和我姐的那些事,还是我妈去世前告诉我的。以前,我不理解,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隐瞒。后来,我到BJ工作后,才多少理解他们了。我哥和我姐,就是雪丽,其实就是想保住他们当时的工作,所以没把结婚的事说出去。结果,就这样给瞒了下来。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姐在公司里呆不下去了,就走了。我哥就更不能说了。嫂子,我哥其实就怕你爸爸开除他!” 俞凤媛说:“这就是欺骗!他欺骗我爸,还欺骗我!” 许莹湘难过地说:“嫂子,我哥不是真心想骗你。当时那种情况,他也不敢说。在老家,我父母和我姐的父母,年龄都大了,都靠我哥赡养。他不敢对你爸爸说实话,他就是怕丢了这份工作呀!” 俞凤媛美丽的大眼睛里汪着泪,说:“那他现在呢!为什么还要和雪丽来往!” 许莹湘也是满脸的泪水,“嫂子,他错了,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我姐也对他说,他们再来往是不对的。我姐也说要和他拉开距离。再说,我姐在这里工作一结束,就要离开。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还有,我姐也劝我哥要和你处好关系。她现在再也没和我哥来往。嫂子,这些都是真的!” 俞凤媛和许莹湘都是满脸的泪,互相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乔一福小声说:“凤姐,那……那个雪丽,也……也跟你道过歉。” 栗光英早就认识许莹湘,看见她哭成这样,心肠早就软了。她也附合着说:“就是呀,凤姐,雪丽跟你道过歉的,你怎么忘记了?” 乔一福又说:“凤姐,今天,你家先生,又……又来道歉,他……他也许是真心的。你……你能原谅他吗?” 俞凤媛也哭泣着,说:“我就是不相信!许家城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 许莹湘大哭地说:“嫂子,你就原谅他一回吧,求你了。” 俞凤媛仍然不肯原谅,说:“小妹,你不要多说了,我迟早要和他离婚!” 许莹湘捂着脸大哭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俞凤媛一把抓住她,哭泣说:“小妹,你不要怨我,你哥伤我伤得太重了!” 许莹湘扑在俞凤媛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两个人哭成了一团。 这天傍晚,栗光英开着车,和乔一福一起送许莹湘回家。这一路上,许莹湘难过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到了地方,他们都看着许莹湘孤独地向小区里走去。他们都沉默着,也很难过。 终于,乔一福说:“英子,咱……咱们走吧。” 栗光英开着车,沉默片刻,才说:“一福,凤姐的事,怎么办呀!” 乔一福唉声叹气地摇着头,“没……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栗光英噘着嘴说:“他们好又好不了,离也离不成,还真要拖下去呀?” 乔一福苦恼得嘴都歪到一边去了,“也……也只能先拖着了。” 这时,栗光英忽然想到另外一点,推他一把说:“喂,你说,那个雪丽要是走了,回国了,凤姐和许家城他们会怎么样?是离还是不离?” 乔一福拍着脑门想了又想,还是说:“英子,不行呀,我……我是律师,不……不能这么办案子。雪丽的孩子总……总是在那里,不好办呀!” 栗光英气恼地打他一下,“傻缺,你是个律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叫你帮凤姐办这个事的!你就是得想办法!” 乔一福说:“只……只能先拖着了,看将来会怎么样吧。英子,凤姐的事,先放一放吧,咱……咱们,还有一堆的麻烦事呢。” 栗光英回头盯他一眼,“你是说ST星信的股东大会吧?” “就是呀。咱们还……还是先把咱们的大事办好吧。” “咱们什么时候去?” “明……明天就该出发了。” 栗光英回头盯着他,“你有办法了吗?” 她这么一说,乔一福又变傻了,眨着一双小眼睛,痴呆地看着她。那个解决不了的大难题,又像山一样压在他的头上了。 但是,虽然“光福投资”没有可投入ST星信的资金和资产,但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们希望,以第一大股东的地位,或许可以让他们控制住ST星信。 所以,到了第二天上午,“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都到了BJ西站,送乔一福和栗光英去长沙星信公司,提出他们的新议案。 她们分乘三辆车到了西站,送他们到了入口。王五等三个操盘手背着包,拖着一只大皮箱先进去了。其他人则站在入口外,目光沉重地看着乔一福和栗光英。 袁诺芳先向乔一福伸出手,和他握手,眼睛却仔细地盯着他。她现在真说不好,这个傻乔是不是傻到家的样子。他要是不傻到家,可能就出不了奇迹。 她仿佛很随意地问:“乔律师,你有办法了吗?” 乔一福一副苦恼的样子,摇摇头说:“还……还没有。” 姜丽萍说:“那怎么着,我们就这样硬闯呀?” 乔一福苦笑着说:“我……我们一步一步往前闯,也许能闯过去吧。” 罗兰静静地走过来,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盯在他的脸上。按袁姐的说法,他是一个奇人。可是,谁要是能看出他是奇人来,那眼光得有多贼呀! 她轻声说:“乔律师,祝你一路顺利。” 乔一福傻笑着说:“是,是。那,我……我们该上车了。” 这时,金艳妮在后面喊了一句:“乔律师,上去就不下来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栗光英咯咯地笑着说:“我们还要在火车上过一辈子呀?” 金艳妮又叫了一声:“对,我们就是要在车上过一辈子!决不下车!” 乔一福向她说:“对,对,金姐姐说的对,我……我们的提案一提交,就……就算上车了。我……我们,要在车上过一辈子!” 这句话,终于让身边的美女股东们的眼睛里放出光来。仿佛乔一福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办到似的。 袁诺芳心里又开始转着那个让她纠结了很长时间的扯淡问题,她到底要不要拿下这个傻乔。但她嘴里却说:“乔律师,后面,肯定还有许多麻烦,甚至风险,你要多注意。到了那边,有事就打电话回来,我们都在一条战壕里。” 姜丽萍也说:“没错,我们都在一条战壕里!谁也不会后退!” 袁诺芳又说:“英子,有事就打电话回来。” 栗光英心里也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第一次没了和她争吵的想法。她低声说:“袁姐,我知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们也该进去了。” 乔一福也说:“那,我们就进去了。再见,我……我们要上车了。” 他和栗光英不住向送行的人挥着手,终于拖着行李箱进去了。 列车一出了城,就在田野上疾驶,路边的景物都如飞似向后掠去。车厢里整洁明亮,乘客们坐在自己的座位里低声说话。偶尔有人从过道上走过。 乔一福和栗光英坐在一起,不时露出傻笑,注视着她。能和心中的女神坐在一起,让他心里很愉快。趁这个时候,要是能和英子谈谈情,说说爱,那就美了。 不过,英子此时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她一直在预想提交议案时可能发生的情况。不管怎么说,他们今天都像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要夺人家的成果的!ST星信肯定和梅美云有勾结的,会那么轻易地接收他们的议案?绝不可能!再说,她这一辈子,今天还是第一次出差办理公务呢,千万不能办砸了! 想到这里,她就说:“喂,你说,ST星信那帮人,会不会和咱们胡搅蛮缠?什么这个那个的,给我们挑刺找麻烦?” “应……应该不会吧。我……我们都是按规定办的。”他眨着眼睛看着英子,不太有把握地说。 “那可说不好。ST星信明摆着,已经和梅美云串通好了,会那么容易就接受我们的议案?肯定要找碴,说我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她瞪着眼撇着嘴说。 “咱……咱们准备的那……那么仔细,还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哼,能不能挑出毛病来,等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告诉你,我可是做好准备了!跟他们干一架!”栗光英咬牙切齿地说,仿佛她真的要和人家打架了。 乔一福居然嘻嘻地笑起来,说:“要……要是吵架,你……你上。要是说理,就……就是我上。我……我就是有点口吃罢了,不怕他们。” 栗光英也笑了起来,说:“好,到时候还是看我的吧!等你跟他们说理,黄瓜菜都凉了,也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乔一福笑着说:“你……你说,我配合。咱……咱们是天作之合。” !! 273、 我们这就算完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照他胳膊上打了一拳,“傻缺,你少胡说!” 乔一福把他的小眼睛转了转,又说:“英子,你……你紧张吗?” 栗光英翻着眼睛看着他,终于承认说:“有那么一点吧。” 乔一福就露出一副惊乍乍的样子来,“我……我可是好紧张的,我紧张得都……都口吃了。” 栗光英放声大笑起来,连续打了他几下,叫道:“傻缺,你本来就是口吃!你一直就是口吃!什么紧张的,就会对我胡说八道!” 乔一福快乐地笑起来,说:“我……我逗你开心呢。” 栗光英伸手去拧他。乔一福更快乐了,也伸手去拧她。两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还是老话说得好,话长路短。乔一福和栗光英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飞快地过去。五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了长沙。 出了长沙南站,他们分乘两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星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星信公司的董事长姓张,看上去有六十岁上下,头发几乎全白了。此时,他站在宽敞的会客室里,来回看着年轻美丽的栗光英和她递过来的名片,再有,就是站在她身后,那个像傻子一样的小个子男人。 他难以相信地问:“您……您是光福投资的栗总经理?” 栗光英昂首挺胸,一副坚定从容的模样,点头说:“是我,栗光英。” 张董事长吃惊地看着她,又转向乔一福,“您是……” 乔一福虽然仍是一副傻样子,却笑容可掬地说:“张总,我……我是光福投资公司的律师,乔一福,这……这是我的名片。” 张董事长满腹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那么,两位的来意是……” 栗光英现在虽然是总经理,但她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张董事长的询问。她端着架子向乔一福一挥手,“乔律师,你告诉张总。” 乔一福再傻,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立刻恭敬地说:“好,我……我来说。”他转向张董事长,一副小办事员的样子说:“张总,是……是这样,我们光福投资科创公司,代表一部分ST星信的股东,向您的星信公司提出新的议案。” “新议案?”张董事长惊愕莫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是,您的星信公司曾经发出公告,要召开股东大会。按照管理层的有关规定,在召开股东大会的十天前,持有百分之三以上股份的股东,可以提出新议案。张总,我们就是来提出新议案的。”乔一福满脸都是笑容,却一点也不结巴。 张董事长的嘴张得更大了,“你们代表一部分股东?多少股东?” 乔一福微笑指着他身后的会议桌,“那就是我们代表的股东。” 此时,王五等三个操盘手正打开那个大箱子,把一摞一摞的股东委托书摆放在桌子上,放得整整齐齐的。 张董事长惊愕地翻看这些委托书,“请问,这是多少?” 栗光英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张总,我们代表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东,向您的星信公司提出新议案。” 张董事长更加惊愕地看着她,“百分之十二点三一?” 栗光英极其严肃地说:“是的,我们持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 张董事长的眼珠子真要瞪出来了,“真有那么多?百分之十二点三一?” 栗光英提高了声音,“是!我们就是有这么多!如果不信,您可以核对!” 张董事长茫然地望着他们,又再次翻看那一摞摞的股东委托书,喃喃地说:“是,是,我……我们一定要核对,一定要核对。” 栗光英说:“那就请您核对吧。我们等着。” 十分钟后,几名星信公司的工作人员被召进来。他们站在会议桌边,看着面前一摞一摞的委托书,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张董事长的双手有一点颤抖,指着那些委托书说:“你们,现在核对每一份股东委托书,核对持股数量,都……都录入到电脑里。现在就开始吧。” 几名工作人员打开他们带来的电脑,准备录入。 王五笑着把一个优盘递给他们,说:“所有股东姓名,身份资料,持股数量,都在这里了。你们可以按照这个统计表逐一核对。它们的顺序是一致的。” 那个工作人员接过优盘,插进电脑里,然后示意其他工作人员开始核对。 桌边的工作人员拿起一份资料开始念:“胡汉三,十四万四千股。李向阳,十五万一千股。安倍,十三万九千股……” 电脑前的工作人员则对照电脑中的数据,一一核对。 这时,张董事长终于想起他应该履行的责任了。他转向乔一福和栗光英,认真地说:“栗总,乔律师,按照规定,等他们核对完之后,所有持股证明将封存在我们这里,直至股东大会结束之后,再还给你们。” 乔一福笑着说:“当然,当然。我……我们,都按照规定办。” 张董事长想了想又说:“你们的新议案,我们会在两天之内发出公告。” 乔一福说:“是,按照规定,是这样。张总,谢谢您了。” 张董事长又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有点夸张地说说:“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仍在下月十日召开,你们的光福投资,来参加,没问题吧?” 乔一福笑容可掬说:“没问题,没问题。” 张董事长向他伸出手,“那么,我可以看看你们的新议案吗?你们有吗?是什么内容?我……我想看一看,可以吗?” 乔一福急忙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应该的。”他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张董事长,“这是我们草拟的议案。请您看看,是不是合适。” 张董事长惊愕地看着他,然后低头细看这份新议案。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眼睛乱转着,根本就没有看进去。 整整两个小时之后,栗光英和乔一福终于从会客室里走出来。三个操盘手拖着空箱子,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这个时候,栗光英俏皮的样子又显露出来了。她一会儿偷偷回头张望,一会儿又呲牙咧嘴地看着乔一福,嘴里却小声说:“快走,快走。” 一直到走进电梯里,她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喂,一福,我们这就算完事了?”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是呀,我……我们就是来提……提交新议案的。” “我们提交完了?”她的圆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着。 “是呀,提……提交完了。我……我们可以坐晚班车回去了。” “真完事了?”她看来还有点不相信。 “是呀,股东委托书,都……都交给他们了,他……他们也核对过了。他们要发的公告,咱……咱们也修订过了。咱们没事了呀。” “就这么简单?” “是呀,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们的那些资料,股东委托书,不会丢?” “他……他们都签收了,丢了要……要负责的。” “他们怎么不找碴,挑刺什么的?也没和咱们吵架?” 乔一福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英子,你不吵架,就……就不舒服是不是?” 栗光英推他一把,“傻缺,我跟你说真的呢,咱们真的没事了?” 乔一福笑得眼睛都没了,“你……你还想干什么?在……在这里守着?” 栗光英也笑了,“傻缺,我就是问问嘛,不可以呀!” 乔一福说:“英子,咱们这……这就算上车了。十天后,咱……咱们来参加股东大会,那……那才是关键呢!” 他这么一说,栗光英也笑不出来了。他们的投资计划成功不成功,十天后就要见分晓了。他们能通过股东大会吗?现在,他们想的都是这个问题了。 乔一福和栗光英等人出了星信公司大门,站在街边看着天空和街景,心情都很舒畅。王五他们招手拦了两辆出租车,他们先后都上了车。 这个时候,张董事长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乔一福和栗光英等人,他拨的电话终于通了。 他急忙说:“梅总,梅总,我这里有情况了,很严重的情况。” 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梅美云一阵紧张,急切地问:“张总,什么情况?你快说。” 她从张董事长的口气里听出来,星信那边一定发生严重问题了。现在正是她最关键的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叫她紧张。 张董事长说:“有一个公司,叫光福科创投资公司,从BJ来的,您听说过吗?” 梅美云顿时疑惑起来:“BJ来的?没有听说。怎么了?” 张董事长在电话里说:“这个光福公司的总经理叫栗光英,是个小姑娘。她还带来一个律师。他们说,他们代表ST星信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东,向我们星信提出新议案。你听明白没有?他们要提出新议案!” “什么新议案?”梅美云的心里,更加紧张了。 “梅总,他们新议案的主要内容。就是要否决我们以前的那个议案!他们提出,要增补光福投资的代表,一个叫罗兰的人为董事。最后。是由这个罗兰负责改组星信的董事会!” !! 274、 我防她防到今天!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震惊地听着这些情况。有人要提出新议案!要否决以前的公告!他们要改组董事会!他们要控制ST星信!老天,他们居然持有ST星信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那要大大超过她持有的百分之四呀! 这种种情况让梅美云大为震惊。她焦虑地问:“他们是些什么人?” 张董事长说:“他们是从BJ来的,您从没听说过?你不知道他们也要控制ST星信?你不知道?” 梅美云喃喃地,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了,“我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过。”她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下去,会让张董事长怀疑她的实力。她很快调整声音,镇静地说:“张总,请不要着急,这件事我要查一下,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联系。” 张董事长说:“行,行,你要快一点。最迟后天,我就要发出新公告了。” 梅美云说:“好,我知道了。” 到了这个时候,梅美云的脸色已经极其严峻。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有人早就在暗中打ST星信的主意了!ST星信失火后的两天里,有人趁股价下跌之机,大批收购股票,就是为了控制ST星信!这伙人太狡猾了!他们按兵不动,直到最后一天才提出他们的新议案!她想不明白,这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从BJ去的,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听说过呢? 她思考再三,立刻给廖清山打电话。她说:“廖总,您什么时候有空?” 廖清山更精明敏锐一些,他立刻就从梅美云的语气中听出了异常。他冷静地问:“梅总,怎么回事!听你的语气,似乎有什么急事!” 梅美云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低声说:“是的!是非常紧急的事!廖总,有一个叫‘光福投资’的公司,你听说过吗?” 廖清山顿时紧张起来。“光福公司”的名字,竟然从梅美云的嘴里说出来,这说明梅美云已经和这个光福公司发生了严重的利益冲突!他瞬间意识到,这个光福公司,肯定也要和他发生严重的利益冲突! 他冷森森地问:“怎么着?它干什么了?” 梅美云听出来了,廖清山是知道这个光福投资的!这个情况让她非常愤怒,就在电话里尖声说:“它向ST星信提出新议案!并且是在最后一天!廖总,这就说明,这个光福投资的目的,就是要控制ST星信!” 廖清山瞪大了眼睛,有股带着锋芒的凶狠目光,从中直射出来。他说:“梅总,请你现在就过来!不管多晚我都等着你!现在就来!” 梅美云说:“好!你等着!”说完,她重重地放下电话。 现在,廖清山和温庆西就只有坐在办公室里静等了。梅美云从她的公司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那个小姑娘栗光英创办的光福投资,居然要控制ST星信,大大超出廖清山的预料!听梅美云的意思,她还是等到最后一天,才向ST星信提出新议案的!仅此,足见那个小丫头的精明! 廖清山把整个情况略一思考,就意识到,光福投资这个举动,将严重损害他的利益!首先,海洲数据和博远电子的谈判,现在完全处于停顿状态!他和温庆西都相信,项雨轩早已无意签署协议。那么,他支持梅美云控制ST星信,是他控制博远电子的最后一着。梅美云答应过,她一旦控制住博远,就会和他签换股协议。但是,前提是,她必须首先控制ST星信!因为ST星信手里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 所有这一切都是环环相扣的,一个情况引发另一个情况,最后才能达到他控制博远的目的!但是,任何一环出现问题,他都将前功尽弃! 廖清山一直在考虑,他应该怎么办。但他整整考虑了一个半小时,梅美云到来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想出办法!他几乎是束手无策! 天完全黑了之后,外面才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廖清山起身应了一声。柳卓兰推门进来,跟在她身后的就是梅美云。 梅美云伸手抓住门把手,对柳卓兰说:“谢谢你,我来吧。” 等柳卓兰走了之后,她轻轻关上门,然后走到廖清山面前,直盯着他。她脸色严峻,甚至带着一些愤怒! 廖清山同样目光冷峻地盯着她,向沙发伸出手,“梅总,你请坐。你得到什么消息,请直接说出来。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梅美云克制住心中的焦躁,在沙发上坐下,立刻说:“廖总,ST星信的张总告诉我,这个‘光福投资’持有ST星信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他们提出新议案,要求由他们控制ST星信!” 廖清山简洁地问:“是谁?” 梅美云盯着他说:“一个叫罗兰的人!” 廖清山愤怒至极,重重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我防她防到今天!却没有防住,终于被她跳出去了!” 梅美云尖声说:“你知道这个人!” 廖清山瞪着眼睛,一副凶相,低沉地说:“她是海洲数据的董事,是罗怀舟的女儿。梅总,我一直防着她!这几年,她却一直不动声色,一直不动声色!却在暗中做着准备!我几天前刚刚得到消息,说她要去外地管理一家企业,还要带走海洲的董秘!现在来看,就是这个ST星信了!” 梅美云也同样一拍桌子,叫道:“廖总,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廖清山向她摆着手说:“我也没想到!完全没想到!罗兰要去的企业,竟然是ST星信!梅总,请你少安毋躁。我最近刚刚得到一些情况,请庆西对你说吧。”他伸手向温庆西示意。 温庆西前倾着上身,认真地说:“梅总,我们确实刚刚得到消息,说罗兰要去外地管理一家企业,但我们并没有想到是ST星信。我们还得到另外一个消息,就是有一个叫栗光英的人,秘密创办了一家私募基金,就叫‘光福投资’!” 梅美云立刻说:“对,星信的张总告诉我,要收购ST星信的,就是这个‘光福投资’!这个栗光英,就是‘光福投资’的总经理!廖总,你没在我的背后搞什么花样吧?”她目光尖锐地盯着廖清山。 温庆西急忙摆着双手说:“梅总,梅总,请你不要误会。廖总绝不会做那种事!我们对那个罗兰,一直就很防备。只是没想到,她做得这么诡秘!” 梅美云冷静地盯着他们。她心里判断,廖清山似乎不会做这种事,因为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相反,他们只有支持她,才会有最大的好处! 她冷静地说:“温总,请你继续说,我听着!” 温庆西继续说:“梅总,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了。所以,这两件事就联系起来了。廖总曾经委托我做了一些调查。我们发现,这个光福公司里有这么几个人,一个叫袁诺芳,是博洋证券的基金经理,在基金圈里,有点名气。一个叫姜丽萍,证券报社的记者,也有点名气。还有一个叫俞凤媛,是宜海电工董事长许家城的太太。还有一个人,是个律师,叫乔一福。” 梅美云点点头,“张总确实告诉我,今天去星信公司的,有一个律师,就叫乔一福。只是,就是这么几个人?” 温庆西说:“目前知道的,就是这几个人。但肯定不止。那个叫栗光英的姑娘,肯定也在其中。我们判断,还有一个叫金艳妮的姑娘,是鲁腾公司的公关经理。但是,我们查了一下,这几个人没有那么大的财力,能收购ST星信百分之十二点三一股份。他们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大股东!” 梅美云仔细思考这些情况。有一点她已经确信,她要完成收购ST星信,可能不像以前想的那么简单了。光福投资显然早就盯上ST星信了! 她疑惑地说:“前三个人,我都听说过。基金经理、证券记者,倒是都有一点小名气。那个许家城的太太,更是人人都知道。不过,那个律师是个什么人?” 温庆西微微地一笑,说:“梅总,看上去,这就是个傻乎乎的小律师,没人会把他当回事。但是,他是项雨轩的私人法律顾问。”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 这倒是梅美云没有想到的事。她又问了一遍:“项雨轩的法律顾问?” 这时,廖清山的表情就有一点复杂了。他自信,在企业圈里,他能战胜任何人,但他对那个小律师,却有一种说不清的疑虑。 他轻声说:“梅总,对这个小律师,我还有一个猜测,项雨轩拖延和海洲数据签换股协议,可能就是这个小律师的建议。我感觉,对这个小律师,不可低估!” 梅美云突然想起来了,说:“我刚刚想起来,给我女儿打那个小官司的律师,就叫乔一福。是这个人吗?” 温庆西连声说:“是的,就是这个人!也许,他正是因为给您女儿打赢了官司,项雨轩才聘请他当法律顾问的!” !! 275、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办法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她是知道海洲和博远换股的事的。她一直以为,是项雨轩有意拖延。但是,如果是这个小律师提的建议,那可就不简单了。现在,她对这个小律师也有疑虑了。 这个时候,被廖清山和梅美云疑虑的乔一福,正和栗光英坐在返回BJ的列车里。下午向星信公司提出新议案,过程很顺利,他们决定连夜返回BJ入夜,列车在漆黑的原野上疾驶,远处灯光模糊,如晃动的星辰。 车厢里的乘客大多入睡,也有少数人凑在一起低声聊天。 只有栗光英仍然很兴奋,一边拍打着乔一福的手,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也正是乔一福最感幸福的时刻。能坐在英子身边,就已经让他兴奋了,更何况,英子是歪着头,凑在他耳边在说话。英子的呼吸,就像香水一般喷在他脸上。 她惊惊乍乍地说:“喂,喂,你看见那个张总的眼神了吗?你看见他们那些工作人员的眼神了吗?都是那样的,就跟活见鬼一样!他们肯定在想,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呀,居然想控制我们星信公司!你说他们想什么呢,看不起我们呀!” 乔一福一直快乐地笑着,说:“我……我们是光福投资呀,我们光福投资的总经理是……是英子呀!他们哪里见过这……这么漂亮的总经理呀!” 栗光英继续拍着他的手,“喂,喂,我原来以为,我们一提新议案,他们就会反对,不让我们提交呢!到时候肯定会很激烈。告诉你,我做好准备了,非和他们大吵一架不可!吵他们一个天翻地覆!咦,没想到,咱们还挺顺利的。” 这时,乔一福就好长时间没说话,小眼睛不断地眨着。 “喂,你说话呀!想什么呢!”她疑惑地瞪着他。 “英子,太……太顺利了。”他脸上已经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了。 “顺利还不好吗?我就希望顺利。你不希望?” “英子,英子,我……我吧,看过许多这……这一类兼并重组案例,这……这种事,从……从来就没有顺利的,都要经过许多反复,遇到许多阻碍的。太顺利了,后面,我们可……可能有大麻烦了!” 栗光英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什么大麻烦?他们一发公告,我们不就上车了吗!我们只要上去,就决不下来!” 乔一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她,“英子,咱们是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呀!哪……哪有这么顺利的!” 栗光英目光尖锐地盯着他,“我们真会有麻烦?” 乔一福小声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可能有吧。” 栗光英照他头上打了一下,低声喝道:“一福,我可警告你,你要是让我赔了钱,我可饶不了你!你给我小心一点!” 乔一福连忙向她点头说:“英子,我……我知道,我知道。咱们绝不能输!英子,我就……就怕还有什么事没想到。那个廖清山和梅美云,绝不会认输的!” 这句话,他算是说对了。廖清山和梅美云绝不会认输!天底下就没有轻易认输的人!更何况他们这种自认比所有人都聪明的人! 此时,在南方控股廖清山的办公室里,廖清山、梅美云和温庆西坐在沙发里,互相注视着。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情况也很清楚了。他们的对手,就是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光福投资!他们的神色表明,他们已经进入临战状态了! 廖清山脸上含着一丝阴沉的笑容,轻声说:“梅总,你今天来,应该是有什么想法的吧?可以对我开诚布公吗?” 梅美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可以。但是,我有几个小问题,需要弄清楚。” “梅总,请你直说。这个时候了,我一定说实话!” “首先,你确实想要ST星信?”这是她首先要确认的。如果廖清山并不想要ST星信,后面的话,她说了也是白说! “我确实想要,甚至可以说,非常想要!”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为什么呢?那可是个烂摊子。廖总能否直言相告?” 廖清山逐一竖起他的手指,“第一,ST星信是壳资源,它虽然失了一把火,我还是想要。第二,你曾经说过,如果你掌握了博远电子,愿意和我的海洲数据换股。我最看重这一点,这也是我想确认的。” 梅美云冷峻地说:“廖总,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我一定信守承诺!只要我能拿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我会请你来做大股东!我会让博远和海洲结成战略联盟!” 廖清山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容,“OK!那么同,我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梅美云不动声色地说:“其次,我要想拿下ST星信,就需要你的支持。廖总,你愿意支持我吗?” 廖清山把双手一拍,指着梅美云说:“梅总,我肯定支持你!全力支持你!这是我的承诺!现在,请说出你的办法!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办法!” 梅美云向他点点头,低声说:“两天后,ST星信将要发布新的公告,也就是那个‘光福投资’要控制董事会的公告。我想让这个公告,变成一个重大利空!” 廖清山眼睛里闪出光来,“你怎么做?我全力支持!” 梅美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廖总,我手里现在有ST星信百分之四的股票,是从张总手里买下来的。公告发布之后,我要用这些股票打压ST星信!造成事实上的利空!” 廖清山迅速在心里掂量这个办法,立刻说:“百分之四?少了一点吧?” 她立刻点头说:“是,少了一点。但ST星信董事会的刘董和和杨董手里,还有百分之四。廖总,你可否借用这部分股票,和我共同打压ST星信?” 廖清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在思考这个办法。这可不是一般的支持呀!这是要拿出真金白银的!一旦失败,损失将是巨大的!但是,和成功相比,和海洲与博远换股相比,这个风险是他必须冒的! 他回头看一眼温庆西,“温总,你说呢?” 温庆西阴沉地说:“我感觉,似乎风险不大。我不太相信那个‘光福投资’有多大的资金。就算他们背后有大股东,但收购了百分之十二点三一,也用得差不多了。廖总,我看这是个好办法!” 廖清山就向梅美云点头说:“好,我愿意和你共同打压ST星信。如何借用这部分股票,请你为我牵线。” 梅美云说:“好,我出面和ST星信方面商量!廖总,我们如果打压得足够低,你还可以在低位收回来。说不定,还可以赚一点小钱呢。” 温庆西立刻说:“梅总说的对,也许,我们真的可以赚一点小钱。” 有了这样的预期,廖清山就说:“好,梅总,我同意。请你为我牵个线。” 梅美云站起来,“好,具体情况,我明天再和你联系。” 她强有力地和廖清山、温庆西握一下手,就向门口走去。 这天夜里,梅美云回到家里,在宁静的大客厅里转来转去,再次把她的办法想了一遍,确认无误,就给ST星信的张董事长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说:“张总,对‘光福投资’,我要采取一些措施,请你支持我。” 张董事长立刻回应道:“你说,我肯定支持你。” “张总,我知道,刘董和杨董手里各有百分之二的股份,我想借用一下。” “梅总,您说借用是什么意思?”张董事长还不太明白。 “后天,你发布公告时,我要用这些股票打压ST星信,让光福投资的公告变成重大利空!让所有的股东都恨他们!最后,我再在低位收回来,召开股东大会之前,还给他们。你能帮我牵个线吗?” “梅总,您真是高手!但是,他们没有好处,可能不会同意吧?” “我给他们百分之五的佣金,怎么样?” 听她这么一说,张董事长就牙疼起来了,“哎呀,梅总,我转让给您的股份,可都是低价呀!我的损失就太大了!” 此时,梅美云心里甚至有了要杀人的感觉!这个混蛋,到现在了,还想趁火打劫!要钱不要命的东西!但是,她却平静地说:“张总,你帮我联系好了,我也给你百分之五,这样可以吗?” 张董事长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梅总,您真是爽快人,说话办事干脆利落。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给您说成!您明天等我的电话吧。” “那好,明天上午给我消息。”她干脆地说。 “行,没问题。”张董事长说的也很干脆。 梅美云放下电话,在心里诅咒这个贪得无厌的东西!但是,这就是利益交换,任何利益,都必须用利益去交换!她再次考虑一下,就感觉仍然不太有把握。她要成功,就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她考虑片刻,就给雪丽打电话,温和地说:“雪女士,我梅美云。” !! 276、 傻乔的傻话就是天机! - 逆行商海 - 闻绎 此时,雪丽正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和黛西商量最近的工作。 她同样温和地说:“梅总,还没休息呢?” 梅美云说:“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想明天上午和你见一面。” 雪丽问:“哪方面的事,可以先说一句吗?” 梅美云咬着牙说:“有一个叫‘光福投资’的私募基金,也要收购ST星信!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问题!” 雪丽可大吃一惊,她再次问:“你说的是‘光福投资’?” 梅美云说:“是的。我要是不采取措施,我的目的就要落空了!” 雪丽很清楚,她要完成她的任务,最好的前提就是梅美云的计划要成功。 她说:“我明白了。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这样吧,明天上午,请你到我的办事处来,我等着你,咱们见面再详谈。” 梅美云对着电话说:“好,明天见!”她其实很明白,为了明天的见面,她可能也要付出一部分代价的!就看那个雪丽有多快的刀了! 雪丽放下电话,满脸的疑惑,回头对黛西说:“有一个叫‘光福投资’的私募基金,也要收购ST星信,你听说过这个基金吗?” 黛西说:“你等一下,我要查一查。”她打开面前的笔记本,飞快的搜索着。片刻,她看着电脑说:“丽萨尔,确实有这个基金。它成立时间不长,还不到三个月。资金管理人叫栗光英。” 雪丽惊讶得张大了嘴,“她叫什么?” 黛西说:“栗光英。栗子的栗,光明英明的光英。你认识她?” 雪丽惊叹起来,“老天,怎么是她?黛西,我想起来了,许家城的太太俞凤媛,她有一个好朋友,就叫栗光英。前些日子,我在俞凤媛家见过她。可是,她就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呀,她居然创办了一个私募基金?还要收购ST星信?怎么可能?太让我惊讶了!” 黛西冷笑一声,“丽萨尔,我提醒你,俞凤媛的律师就是乔一福!” 雪丽更加吃惊了,“又是他!怎么又是他!难道光福投资也有他一份?这个乔一福,怎么总是截在我前面!” 黛西继续看着电脑,然后抬起头,冷笑地说:“丽萨尔,工商局的网站里说,光福投资的律师,就是乔一福!” 雪丽对这个情况简直要跳起来了!她对这个一再出现的乔一福和光福投资疑虑重重。她感觉,这些人是她从未重视的对手!她必须重新考虑她的计划了! 这天夜里绝不简单。所有的碎片,正处于难以察觉的旋转、变化、移动的过程之中,并且向一起聚合。一场激烈的财富战争,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和积累,就要轰然爆发了! 这个时候,在南方控股廖清山的办公室里,他送走了梅美云,自己却没有走。他也和雪丽一样,要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廖清山疑虑重重地说:“庆西,咱们现在知道的几个人,俞凤媛、栗光英、姜丽萍、罗兰、乔一福,还有那个袁诺芳,这些人都不像是很有钱的人。她们怎么能收购ST星信,并且还收够了百分之十二点三一?” 温庆西小声说:“廖总,罗兰应该很有钱。” 廖清山摇摇头,“她的底子我知道,充其量有个四五千万。但‘光福投资’的注册资金就是五千万。他们要想收购ST星信,至少要有两个亿才行!” 温庆西想了想,又说:“我听说,那个俞凤媛,跟马维世的关系很亲近。你说,马维世会参与进来吗?在背后支持她们?” 廖清山皱着眉思考,说:“马维世应该有这个实力。但是,他是个很稳健的人,从不冒险。他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干这个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马维世曾经要和我共同收购ST星信,我没同意。难道他想单独干?不会,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 温庆西说:“如果马维世没参与,还有谁会给他们投资呢?” 廖清山脸色阴沉地盯着他,咬着牙说:“总之,这件事是这样,一方面,你要继续查一查,这个‘光福投资’里还有什么人。另一方面,你再想办法找一找,他们谁有短处,我们可以利用的短处,或许今后对我们有用。” 温庆西说:“行,我明天就开始查。他们只要不是圣人,就一定有短处。” 这一夜,就这样悄然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乔一福和栗光英,还有他们的操盘手,回到了BJ他们拖着箱子,随着出站的人群走出来。 栗光英问:“你回家吗?” 乔一福脸色青白,一副苦恼的样子,说:“我……我还是去公司吧。” 栗光英就说:“那好吧,咱们都回公司。” 等他们打车回到公司里才知道,留在家里的人比他们更焦虑。袁诺芳和罗兰正在公司里等着他们呢。 袁诺芳看见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用猜测的目光看着他们。她问:“我们的议案,你们提交了?” 栗光英说:“是,提交了。后天,他们发公告。” 袁诺芳的眼睛仍然在他们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她说:“乔律师,怎么这么急,连夜赶回来?你们应该在长沙住一夜,第二天看看风景再回来。王五他们也难得去一趟。” 栗光英连连向她摇手,“好了,没有心情,我们在那里呆不住。” 袁诺芳更加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栗光英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快舌快嘴地说:“一福说,我们去提交新议案,太顺利了!他说顺利得不正常。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袁诺芳两眼瞪着她“你说不正常?怎么个不正常?” 栗光英把双手一拍:“哎呀,你们看呀,两百份持股证明,他们不到两个小时就审完了,什么毛病也找不出来。咱们起草的议案,他们一个字不改就同意了。还说,后天就发公告。再过十天,就在他们公司会议室,召开股东大会。他们什么问题也不提,什么疑问也没有,就这么办完了。这他妈的,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我也说不清了!是一福说的!” 袁诺芳和罗兰面面相觑,看看栗光英,又看看乔一福,眼睛里都是疑问。 罗兰静静地走到乔一福面前,轻声问:“乔律师,你觉得不正常?” 乔一福嗫嚅地看着她,又看看袁诺芳,小声说:“就……就是一种感觉,可能不对,也可能……” 罗兰没让他再说下去,直截了当地问:“乔律师,你认为,咱们的计划里,有什么漏洞吗?或者,有什么事我们没想到?”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说:“我想……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 罗兰没有再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但是,袁诺芳心里却是狂风暴雨。她知道,傻乔说的傻话,就是天机!他感觉不正常,那他妈的,就是天大的不正常了!但是,这种话,不能多说。说了就可能造成混乱。她觉得,最好找个机会,和傻乔单独聊一聊才好。 她说:“好了,你们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这两天我们都好好想一想,还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明天上午,咱们在公司里碰头,再商量一下。” 她扭回头时,就看见乔一福正不住地向她点着头。她觉得,她做对了。 这一天,也就是梅美云接到张董事长电话的第二天,梅美云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她先驱车赶到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和雪丽和黛西见面。 她刚刚在办事处会议室里坐下来,就接到星信公司张董事长的电话。她起身走到窗边去接电话。雪丽和黛西则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她。 梅美云对着电话说:“张总,你的意思我明白。请你放心,只要你说通刘董和杨董,我一定会保证你的百分之五。也请你转告刘董和杨董,我保证在股东大会召开前,把他们的股票还给他们。请他们放心,股票绝不会少。好,好,再见。” 她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再给廖清山打电话。她说:“廖总,ST星信的股票已经联系好了。等我收到他们的账号和密码后,我会立刻转给你。” 廖清山在电话里问:“梅总,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梅美云冷笑一声说:“明天早上,星信公司将要发公告。等股市一开盘,我就开始。先小打,之后逐渐加大力量,让它跌停!” 廖清山说:“好,我会和你配合。再见。” 梅美云也说:“再见。”她收起电话,向雪丽和黛西这边走过来。她在桌边坐下来的时候,脸色极其冷峻。 雪丽向她点点头,“梅总,我已经听明白你的计划了,非常好的计划!” 梅美云说:“ST星信是只亏损股,股票一旦开始下跌,就会连续下跌。等散户们开始往外涌的时候,是谁也挡不住的!在股东们心里,那个‘光福投资’就是个祸害!在股东大会上,他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 277、 那就是一份死亡判决书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虽然已经听明白梅美云的计划,但她心里的疑问并不在这里。她微笑说:“梅总,你对那个‘光福投资’,有多少了解?” 梅美云细长的凤眼里闪着锐光,敏锐地盯着她。她说:“我知道的,都是从廖清山那里听来的。参与‘光福投资’的人,有博洋证券的基金经理袁诺芳,证券报记者姜丽萍,还有宜海许家城的太太俞凤媛,还有一个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罗兰。基金管理人叫栗光英。还有一个人,是个律师,叫乔一福。” 雪丽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向黛西那边看了一眼。 梅美云细致而精明,她立刻就注意到了。她说:“雪女士,你似乎对这个律师很在意?有什么原因吗?” 雪丽轻声说:“梅总,我见过这个律师。他看上去其貌不扬,说话可能还有一点结巴。但我有一种感觉,他可能不简单。所以,你对这个律师倒要多注意。” 梅美云立刻说:“雪女士,让你说着了,廖清山对这个律师也很警惕。他认为,劝阻项雨轩和海洲签协议的,可能就是他!” 雪丽问道:“这个律师,你和廖总感觉,他会是一个领头的吗?” 梅美云对乔一福的了解,主要是来自她女儿的叙述,说他就是个小律师,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另一方面,她不相信还有什么人能超过她的智力。 她摇头说:“我看不大可能。一个小律师,能把这么多人集合到一起,并且是投资!似乎不太可能。另外,刚才说的这几个人,都拿不出大笔资金。我和廖清山感觉,在这些人背后应该还有大股东,但我们不知道是谁。” 其实,雪丽心里也有一个判断,如果光福投资的背后真有大股东的话,应该就是项雨轩!光福投资的人都注意到了ST星信,项雨轩会没注意到吗?ST星信持有的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对项雨轩来说,简直就是生死攸关! 但是,她现在不想把这个情况说出来。对她来说,梅美云就是替她冲锋陷阵的,不需要她知道那么多! 所以,她微笑说:“好了,梅总,你已经制定好了计划,明天就准备开始实行。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梅美云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一句话,我需要资金!” “多少?”雪丽简洁地问。 “至少五千万!”梅美云同样简洁地回答。 雪丽微微点头。她心里很清楚,她早就预想过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极其冷酷地说:“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提供!但是,你用什么做抵押呢?” 她的微笑里藏着狡黠,甚至还藏着一丝杀气。坐在旁边的黛西太熟悉她了,隐约察觉到这股杀气。她更注意地看着梅美云和雪丽。 梅美云也察觉到了这般杀气!但她借款心切,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说:“我有一个公司,博云电子公司,土地厂房,都是我的。这个可以吗?” 雪丽面带微笑,轻轻摇头,冷静的眼神直盯着她。 梅美云脸色青白,甚至有点恶狠狠地问:“你想要什么?” 雪丽坐在桌边纹丝不动,嗓音极其轻巧地说:“梅总,你有博远电子百分之六的股份。我建议,就用这个做抵押吧。” 此时,梅美云的心里也冒出一股杀气!博远的股份是她的命根子,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做抵押!但是,她现在确实需要一大笔资金做周转,这两天是关键! 她目光冰冷地盯着雪丽,“雪夫人,我只借贷五千万呀,用得着拿百分之六股份做抵押吗?百分之一就足够了!” 雪丽仍然轻巧而随意,淡淡地说:“梅总,请你不要太在意。抵押物,通常要大于标的金额,这是一般的借贷规则。另外希望你明白的是,这不过是个抵押,产权还是你的,只不过在我这里抵押一段时间而已。” 梅美云脸色苍白,心里更是万分犹豫。她还是问:“抵押多久?” 雪丽随意地说:“梅总,这个要听你的,半年,或者一年。一旦你资金周转过来了,我立刻奉还。咱们可以在协议里写清楚这一点。” 梅美云盯着她看了许久,又起身在窗前看了许久。什么叫做生死一线间?现在就是!这两天就是关键!如果她能打垮光福投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但要做到这一步,她必须有足够的资金。反过来说,她为了获得资金,却又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别人的手里,也有可能更加危险! 雪丽坐在桌边,一动不动。黛西也坐在桌边,同样一动不动。她到现在才看出来,丽萨尔是一个多么冷酷的杀手!她会用温柔的语言在你的耳边安慰你,同时用更温柔的动作切断你的颈动脉,最后,她还会面带微笑看着你流尽最后一滴血!她甚至会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然后起身离去。梅美云现在就算是落在她的手里了!她甚至连挣扎一下都不可能! 果然,梅美云从窗前走回来,向雪丽点头说:“好!抵押半年!我今天就要!” 果然,雪丽那么温柔而亲切地说:“梅总,没问题,资金下午就可以到账。黛西,请给梅总准备一份协议。” 黛西站起来,像一具僵尸似的向梅美云点头说:“梅总请稍等。”之后,她就走了出去,去给她准备协议。她在心里想,那就是一份死亡判决书! 也是在这个时候,在光福投资的会议室里,美女股东们先后接到通知,都赶到公司里来了。除了袁诺芳要去上班外,其他人都坐在桌边,疑虑地面面相觑。 栗光英向她们介绍了向星信公司提交议案的整个过程,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顺利!再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太顺利了!大家都有同样的预感,太顺利的事,通常就是危机的先兆!她们都明白这一点。 栗光英最后说:“一福有一种感觉,可能要出事了!” 美女股东们目瞪口呆,如同木雕一般。虽然她们都投了资,虽然她们一再说,上了车就绝不下车。但现在,真的有人告诉她们,她们的投资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心里也会打鼓的。妈呀,我的投资会不会打了水漂呀! 罗兰静静地看着桌边的人,轻声说:“我和乔律师的感觉一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停了一下又说:“就是最近!梅美云现在肯定知道,是我们要控制ST星信!她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姜丽萍歪着她的红嘴唇,雪白的脖子左一扭右一扭,睁着她美丽的大眼睛说:“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梅美云会干什么?” 罗兰冷静地看着她,“姜姐,这个我可想不出来。我们收购了ST星信,这是最大的事,廖清山和梅美云他们,一定会干点什么!” 姜丽萍又问:“英子,你们在星信公司提交议案,很顺利?” 栗光英瞪着她说:“刚才我已经都说过了,非常顺利!前后才两个多小时,就全办好了。原来我以为,还要跟他们扯皮或者吵架呢。但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们才决定连夜赶回来。” 姜丽萍仍然盯着她问:“你们就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什么征兆?” 栗光英心里的怒气又升了上来,厉声说:“你当我是傻子呀!整个过程我都是睁大眼睛盯着的!一福也在,王五他们也在,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 姜丽萍那么妖娆地扭了一下,撇着嘴说:“说不定,就让你漏掉了什么。” 栗光英拍桌子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也没有!就是你在那里,也发现不了!” 姜丽萍说:“那可不一定。我的眼睛比锥子还尖,什么都漏不掉!” 栗光英怒视着她,“所有情况都告诉你了!你说,还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两个天生的敌人针锋对麦芒,眼看就要吵起来了。旁边的人急忙拉她们坐下,劝她们不要争吵。 葛涛摆着手说:“英子,英子,别着急,丽萍也就是那么问问。” 栗光英瞪起眼睛向他叫道:“有她这么问的吗!胡搅蛮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呀!就她一个是贼精!” 姜丽萍也不是省油的灯,又跳起来叫道:“你说谁是贼精?你说!” 栗光英指着她叫道:“我说的就是你!就是你!” 两个人又是一阵刀枪剑戟,互不相让。其他人都过来劝架,叫他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容易才把她们按着坐下来。她们虽然坐下来了,但仍然是气呼呼的。 罗兰很无奈。大敌当前呀!走错一步,将全军覆没。但是,她们内部却在无谓地争吵,这种情况让她很焦虑。想来想去,她只能看着一直没说话的乔一福,说:“乔律师,你说说吧,我们是不是要做什么准备?” 乔一福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那么苦恼地看着大家,小声说:“现在,什……什么都不知道。梅美云和廖清山会干什么,更……更不知道,我……我也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278、 要给散户们一个错觉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这个麻烦制造者,立刻就说:“乔律师,你可是光福公司董事长呀!计划也是你制定的,你总要说一点什么吧!” 栗光英一听见她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回击道:“别人会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你叫他说什么!” 姜丽萍叫道:“我叫他说预案!你懂不懂!什么事都要有预案!出现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应付,这就是预案!你瞎说什么呢!” 栗光英再次叫道:“预案你个头!你少跟我摆什么瞎谱!” 俞凤媛和金艳妮再次起身把他们拉开,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都少说两句吧。吵来吵去,什么用也没有。” 金艳妮也挺焦虑的。现在她们两眼一抹黑,只知道有危险,但是什么样的危险,来自何方,却一点都不知道。她可不敢直眉瞪眼地跟乔一福说话,英子就跟一个护法罗汉一样,在旁边守着呢。所以,她就扭着她S腰,娇滴滴地说:“乔律师,要不,你还是多少说一点吧。今天不说,你瞅瞅,可过不去了。” 乔一福嘴巴一扁一扁的,终于说:“反……反正,我……我们都上车了……” 这句话是金艳妮最爱听的,是她最先提出来的。她立刻尖叫着说:“就是呀!就是呀!我们已经上车了,想叫我们下车,没门!乔律师,你继续说。” 乔一福又把嘴巴扁了又扁,说:“反……反正,我……我们是第一大股东。” 金艳妮又欢呼起来了,好像刚刚中了大奖,叫道:“就是呀!就是呀!我们是第一大股东!想迈过我们去,可能吗!绝不可能!我们就是第一大股东!乔律师,你继续说,继续说。” 坐在她旁边的俞凤媛就咯咯地笑起来,“小艳妮,你还叫乔律师说什么呀?你比乔律师还聪明,把该说的话都给说了,是不是呀?” 金艳妮也咯咯地笑起来,“凤姐,凤姐,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乔律师,还是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嗫嚅半天,说:“兵……兵……” 葛涛撇着嘴看着他,说:“乔律师,你是不是说,兵来将挡?” 乔一福急忙向他点头,“是是。水……水……”他又说不下去了。 葛涛说:“水来土屯!” 乔一福向他露出一脸的傻笑,“是是,水来土屯!水来土屯!” 坐在桌边的美女股东们一起大笑起来。简直说不出是怎么个情况,她们现在突然都高兴快乐起来了,一起大叫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下车!不下车!就是不下车!”她们一边喊叫,一边快乐地大笑起来。 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一片欢声笑语,仿佛她们刚刚得到什么好消息似的。 此时,在博云电子公司,梅美云的办公室里,则是另外一种气氛了。冰冷、肃杀,就像开战之前的指挥所。 她刚刚召来了她的证券部经理和两个操盘手,向他们布置明天上午将要开始的打压策略。她说:“要狠,要猛!大单小单交叉打出去!要给散户们一个错觉!” 之后,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细致考虑她的步骤和策略。当她确认万无一失之后,就给廖清山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她口气平稳地说:“廖总,我发给你的密码和帐号,都收到了?” 廖清山的语气也非常平稳,“梅总,收到了。我也做好准备了。” “你查过了吗?有多少?” “也查过了,大约百分之四多一点,足够了!” “我相信,你也做好准备了。” “当然,全都准备好了!只等你动手,我随后跟上!” “廖总,你认为,结果会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廖清山却哈哈地一笑,说:“梅总,我正在考虑一个更重大的问题。” 梅美云全身的神经都抖了起来,哑声问:“什么问题?” 他淡淡地说:“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到哪里去喝酒庆祝?” 梅美云一阵大笑,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了。她说“廖总,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有信心了!如果成功,你就是请我吃咸菜,我也高兴!” 她和廖清山的电话结束没多久,雪丽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雪丽很轻松地问:“梅总,资金到账了吗?” 梅美云嘴角里闪出冷笑,“到账了,刚刚收到。” “那么,你准备明天动手吗?”雪丽的声音,就仿佛是问,你吃饭了吗? “是,明天一开市,我就动手。告诉你,我不会客气的!” “梅总,我想问一句,你预判过结果吗?” 梅美云冷冷地一笑:“雪夫人,你知道我刚才正和廖总商量什么吗?我们在商量,结束之后,到什么地方喝酒庆祝呢!” 雪丽那么愉快地大笑起来,“好,非常好。梅总,我预祝你成功。” 梅美云的声音就像一个要上杀场的刽子手。她说:“我必须成功!” 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办公室里,雪丽放下电话,面带微笑看着黛西。她说:“黛西,我们等着看明天的结果吧。在中国,这叫坐山观虎斗!” 黛西冷静地看着这个微笑里藏着一点得意的中国女人。她总感觉和这个中国女人没有多少差距。她说:“丽萨尔,你其实已经有了百分之六,博远的股份。” 雪丽冷冷地盯着她说:“别忘了,项雨轩有百分之八呢!” 黛西有点不高兴了,“你有好几个选项,只要拿到一个就够了。” 雪丽却向她摇摇头,“黛西,你如果总是这么考虑问题,就坐不到我的位置上!” 黛西最讨厌的就是被这个中国女人教训。她警惕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丽轻声说:“我预判梅美云会输!廖清山也会输!” “为什么?”黛西简直难以相信。丽萨尔如此帮助梅美云,却认定她会输? “黛西,那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律师,可能不简单!我判断,他就是光福投资的主谋!但是,我们却摸不清他的底数!他可能不会让梅美云得手!”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采取一些措施,帮助梅美云?” “所以,你还是坐不到我的位置上!告诉你,我希望她输!” 黛西瞪着眼睛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大约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一次,她才真正表示出她的叹服。她喃喃地说:“我明白了,她输了,那个百分之六,就是你的了!丽萨尔,你真是个魔鬼!” 雪丽冷冷地盯着她,“你明白就好!”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的会议里召开的临时会议已经结束。所有人都陆续走了。虽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她们的心情都很愉快。 罗兰临走的时候,一双黑黑的眼睛定在乔一福的脸上。聪明的罗兰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们根本不知道梅美云或者廖清山会采取什么办法对付她们,那么,现在也就不是商量对策的时候。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鼓舞每个人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轻声说:“乔律师,你每天都来公司吗?”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笑着,“我……我也没什么事,就……就在这里呆着。” 罗兰向他点点头,“我也会每天来。再见。”说完,她就悄悄地走了。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俞凤媛和栗光英。她们一边收拾着会议室,一边互相注视着,眼神里都有一点怪怪的。 栗光英说:“我的凤姐,你什么毛病,这么阴阳怪气的?” 俞凤媛确实有点阴阳怪气的,一张红嘴唇歪向一边,两条细细的长眉向上挑着。她笑嘻嘻地说:“我说小光英,你怎么那么护着乔律师呀?为什么呀?” 栗光英奇怪地瞪着她,“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护着他了!” “哟,看你凶的,就跟母老虎一样,别人说他一句都不行,这不是护着是什么?”她两条雪白的胳膊叉在腰上,身体却奇妙地扭着。 “噢,你是说那个臭姜吧?她就是个臭姜,她凭什么说一福!什么这个,什么那个的!我一看见她就有气!” “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护着又是什么?还不承认呢。” “拉倒吧你!我就是不许臭姜欺负他,怎么啦!” “妈呀!”俞凤媛就叫了起来,“他还真成你的小哥哥了?你是当真的吗?” “你瞎说什么呢。”栗光英也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你看他傻的,傻萌傻萌的,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兵……兵……,水……水……” 两人都笑了起来。俞凤媛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有一点古怪。 她说:“喂,小光英,我可提醒你,你要是喜欢你的小哥哥呢,就跟他挑明了。告诉你吧,我可注意到了,袁姐看他的眼神,可是有点那个的,你明白吗?” 栗光英看着她,突然一阵大笑,说:“怎么可能呢!袁姐那个人,一看就是个大姐大,高傲得很呢!她比一福要高半头呢,她会看上一福,我可不相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279、 你怎么能拆散他们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笑嘻嘻地说:“你要是不信,就等着瞧吧。我是什么人,我可是过来人!她是什么人,有什么眼神,我还看不出来?真是的!” 栗光英就向她摆着手说:“得了得了,我才不信呢。喂,我说,你最近在家干吗呢?闷不闷?” 俞凤媛摇着她的丰满身体,噘着嘴说:“闷不闷我还能干什么,整天拿着个遥控器,把八百年不看的电视剧都看了。” “喂,你不是有个会计本吗?就到公司里来吧,随便干点什么,也比在家里闷着强呀。” “哟,小光英,你是总经理,我是个小会计,让我听你吆喝呀。” “臭凤姐,你怎么不知好人心呢!谁吆喝你了!叫你到公司里来转转,总比呆在家里看那些破电视剧强吧!我这是关心你!没你这么不知道好歹的!” “我嘛,来是可以来,但你不能吆喝我。我的地位,现在越来越低了。你看看,我现在都要出来打工了!” “你这个臭凤姐,看你说什么呢!” “我还能说什么。告诉你,你要是敢吆喝我,我就找乔律师告你的状去!叫他治一治你这个小丫头!” 栗光英看着她摇摆的样子,要多婀娜就有多婀娜,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是,等凤姐也离开公司后,栗光英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也有一点恍惚。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袁诺芳那么高端大气的白领精英,会看上说话结巴、其貌不扬的乔一福?那是决不可能的!那么,回过头来说,我会看上乔一福吗?那更不可能了!她把这个问题想了又想,还是感觉不可能。那个傻缺,不过是喜欢美女而已,还想在自己身上占点便宜罢了。我呢,偶尔让他占点便宜,也就是这样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到这里,她歪着嘴自语道:“傻缺,你也就是占一点便宜罢了!其他的,你想也别想!” 这个时候,被栗光英讥讽的傻缺乔一福,坐在自己在律师所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对着笔记本,正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呢。 上午在公司会议室里,股东们就已经有点人心浮动了,因为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危险。梅美云手里的股票,肯定是从张董事长手里买来的。昨天,张董事长可能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梅美云了。梅美云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一定会采取反击措施。但是,她会怎么办呢?乔一福一点也想不出来,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付。 这时,门口那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一抬头,却意外地看见,雪丽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优雅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呢。 他慌忙站起来说:“啊呀,是……是雪女士,您请进,您请进。” 雪丽神态矜持,不慌不忙走进来,在桌边坐下,静静地打量着乔一福。 乔一福慌手慌脚地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说:“您……您请喝水。” 雪丽微微地笑着,不经意地说:“乔律师,我听说,你是俞凤媛的律师?” 乔一福傻傻地笑着,“是,是。凤姐她……偶尔……偶尔问一些法律上的事。” 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直接说:“俞凤媛要和许家城离婚,是你建议的吧?” 这下子,乔一福就有点慌了。虽然他是律师,但建议人家离婚,总是有点那个的。他语无伦次地说:“凤姐向……向我咨询,我就向她提……提了一点建议。” 雪丽斜着眼睛瞥着他,轻声说:“他们是夫妻,你怎么能建议他们离婚呢!” 乔一福张了张嘴,只得说:“雪女士,您……您这么说,不……不公平。” 雪丽说:“怎么不公平了!婚姻只能促好,你怎么能拆散他们呢!” 她不怒而威的样子,给了乔一福很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有理,但要把这个理说出来,还是挺让他为难的。 他嗫嚅着说:“雪女士,凤姐发……发现,她先生在外面有……有……”这个话,怎么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呢。他不由住了嘴。 雪丽何等聪明,立刻就听出其中的关键。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纠缠,就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有错,我有错我就认错!上次在俞凤媛家里,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乔一福小心地说:“凤姐,对……对她先生,不……不……” 雪丽立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俞凤媛不相信她丈夫,是吗?乔律师,那天我也说过,我会和许家城保持距离。我说到做到,这还不够吗?” 乔一福拘束得不得了,想了想,还是说:“雪女士,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您……您出国都好几年了,为什么还……还要再去找许……许……” 雪丽听出他话里的谴责,就看着他,沉默了许久。 终于,她轻声说:“乔律师,上次在俞凤媛家,我就说过,我和许家城是青梅竹马,我们有很深的感情。我说一件小事吧,你或许就会明白。小时候,我的父母,还有家城的父母,因为一些政治上的原因,被陷在农村里。我们那个时候,非常穷。不知你能不能想到,我们穷到没饭吃,饿着肚子。我那时,只有三四岁,家城也不过七八岁。每到肚子饿的时候,家城就拉着我的手,在山上,在河边,在荒凉的田野里,寻找各种各样能吃的东西。有一年冬天,河里已经结了薄冰,家城踩破薄冰,站在河水里,挖泥里的芦芽给我吃。他挖出一根,在河里洗干净,就递给我。我那时,两只手冻得通红,坐在河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吃那个芦芽的?你一定想不出来,我是用双手捧着那个芦芽吃的!” 雪丽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她竭力忍着心里的悲伤,轻声说:“乔律师,我和家城的感情,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建立起来的。你能体会到吗?” 乔一福心里也很感动。他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却听说过那个时期的许多故事。在那个时期建立起来的人生情感,确实和今天不一样。 他小声说:“对不起,让……让你想起过去的事。” 雪丽静静地说:“这些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所以才对你说这些。不过,再深的情感,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乔律师,我承认,我没有处理好和许家城的关系,我愿意道歉。” 雪丽的坦率和诚恳,让乔一福很感动。他说:“雪女士,您……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我特别敬重您。还有,我……我也看出来了,您和许先生很……很有感情。至少,我……我很理解。” 雪丽向他点点头,“乔律师,你能理解就好。我刚才说过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深的感情,也只能放在心里。我只是希望,家城今后也过得好。我不希望他和俞凤媛离婚,这是真心话。” 乔一福连连点头,“我……我理解,我理解。” 雪丽又说:“你是俞凤媛的律师,我希望你在这件事上,能促成他们和好,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你能做到吗?” 这下子,乔一福就为难起来了。他不安地说:“雪女士,这个,这个吧,我要听凤姐的意见。她可能,对您……对您……” 雪丽说:“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请你转告俞凤媛,我是真心道歉,也会和家城保持距离,更希望她原谅。过去,我一去她家,她就拉着我的手,和我说这个,说那个。这种情景,可能很难恢复了。但我还是希望她原谅我。” 乔一福说:“我……我一定转告凤姐。” 雪丽注意地看着他,“乔律师,你答应我的请求了?” 乔一福可不敢应她这句话,只好说:“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这时,雪丽接到一个电话,她起身走到门口去接电话。她轻声说:“杜总,什么事?好,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咱们在海岛见。” 她收起电话,回头注视着乔一福。她在心里犹豫着一件事,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有违她的职业道德,但是,却是她内心的感情所在。她意识到,她正处于一种出于公,还是出于私的矛盾状态之中。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只是说:“乔律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和你聊一聊。” 乔一福急忙掏出名片,双手递过去,说:“好,好,这……这是我的名片。”他想了一下,又说:“雪女士,我……我吧,特别敬重您,希望今后还能见到您。” 雪丽听到这个话,心里再次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她出了律师所,上了自己的车,很快驶上大街。她看着外面的街景,那些疾驶而过的车辆,那些匆匆往来的行人,也感受着内心的哀伤。 她忽然意识到,她今天来见乔律师,却又犹豫着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和家城的感情太深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80、 天下第一号的傻美女 - 逆行商海 - 闻绎 可是,过去海一样深的感情,已经不可重复,她只能由衷地希望,家城今后能过得好一点,还希望他夫妻和睦。 雪丽在海岛咖啡外面停好车,款款走进去。她站在门口,向四面看了看,就看见杜俊山在角落里向她招手。 杜俊山待她走来坐定,先倒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然后有些得意地说:“雪夫人,我得到一点情况,也许对你有用。” 雪丽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是什么消息?” 杜俊山向前伸出头,神秘地看着她,小声说:“您还记得那个袁诺芳吗?博洋的基金经理。当初,为了沪市4412的事,你曾经叫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您可能想不到,她最近,又买了一大批沪市4412的股票!” 雪丽目光尖锐地盯着他。这是一个让她有点意外的消息。几个月前,她确实让杜俊山给袁诺芳打过一次电话。那是一个可进可退的选择。她那个时候正考虑收购沪市4412,却发现袁诺芳也买了一批这个股票。似乎,袁诺芳已经察觉这只股票有可能上涨。她不希望有人搭她的顺风车,让杜俊山给她打电话,就是想把她吓出去。如果她不出去呢?她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需要的时候,或许可以让她拉升沪市4412。 后来,杜俊山告诉她,袁诺芳已经把那批股票割肉卖掉了。但是,她现在怎么又把这批股票买回来了呢?这让她有些不理解。 她问:“她买了多少?” 杜俊山笑着说:“四十万股!可不少呢!” 雪丽问:“就她一个人买回来了?” 杜俊山说:“不是一个人。我查到了她委托买入的电话。您可能想不到,这个电话是证券报记者姜丽萍的电话。我再一查,这个姜丽萍也买入三十万股!这两笔交易前后相差只有三分钟。所以,都是由姜丽萍操作买入的!” 雪丽又问:“什么时间买入的?” 杜俊山说:“八月七日。就是这一天,ST星信失火,造成股价大跌,也带动沪市4412大跌。她就是这个时候买入的。您说,这个事,我们可以利用吗?” 雪丽长时间思考,细细地掂量这件事。她终于摇摇头。在她心里,沪市4412已经是次要的事了。另外一个方面,那个袁诺芳居然是光福投资的股东之一,而光福投资正准备收购ST星信!这就是她曾经对黛西说过的话,梅美云无论输赢,都是她赢!她其实更希望梅美云输!这个结果对她更有利!那么,她就不希望袁诺芳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想清楚这件事里的前因后果,她就说:“不,暂时不提这个事。” 杜俊山的眼睛贼溜溜地转着,有点不甘心地说:“我一直以为,您要收购沪市4412,并要袁诺芳帮你拉升股价,怎么现在不提了呢?” 雪丽淡淡地说:“杜总,沪市4412,是另外一件事,不能影响ST星信的事。我当时并不知道袁诺芳也会掺和在ST星信这件事里。所以,现在不能提。” 这时,杜俊山又说起另外一件事。他说:“雪夫人,我听温庆西说,‘光福投资’已经成了他们的死对头。所以,他正在找那伙人的把柄,想整倒他们。” 对雪丽来说,这就是另外一个情况了。手中掌握必胜的王牌,是她处理这类问题的关键。到了需要的时候,这个情况确实有可能被她利用! 她轻声说:“我们旁观吧,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能找到什么。”她想了一下又问:“他们有目标吗?” 杜俊山嘻嘻地笑着,说:“他们还真找到一个人,是袁诺芳的助理,叫秦仁。” 雪丽忍不住露出微笑。他们居然找到袁诺芳的助理,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她说:“那么,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吧。看看他们会弄出什么情况来。” 就是这天的傍晚,被雪丽和杜俊山议论的秦仁,刚刚下了班。他背着包,从公司大门里出来,沿着街边向前走。 此时,温庆西就坐在街边的汽车里,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周围的行人很多,车辆也很多。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从车里出来,远远地跟着秦仁。 温庆西选择秦仁是必然的。他用不着知道袁诺芳和秦仁之间是不是有矛盾。他相信,他们之间肯定有矛盾。职场生涯,办公室政治,就决定了,和你职务最近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暗中最大的敌人!他盯了秦仁三天,从未看见他和袁诺芳同时离开公司。仅此一点,他就相信,秦仁一定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有一点,温庆西还没有拿定主意,他准备如何与秦仁“相识”。自然“相识”,当然是最好的了,可以得到秦仁最大的信任。但目前情况紧迫,这样的机会就不容易创造出来。那么,最后一个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直接上前叫住他,跟他挑明了。袁诺芳是他的顶头上司,秦仁一定希望他的顶头上司下台! 这是温庆西慢慢跟在秦仁身后时思考的问题。 大约十几分钟后,袁诺芳也慢悠悠地从公司里走出来。她没看见前面的秦仁,自然也没看见跟在秦仁身后的温庆西。事实上,她没有看见任何人,也没有看见周围的任何景物。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此时,夕阳正在玻璃幕墙上镀了一层金,刚刚亮起的霓虹灯给茂密的树叶上洒上五色的光,孩子们的欢笑,忽然间响起的笛声,草坪上的喷水声,枝叶里的蝉声。她都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她只在想自己的心事。 她上了自己的车,就半垂下头,脸上露出莫名的微笑,一动不动地坐着。 昨天早上,傻乔从长沙回来了。傻乔感觉他们提交议案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得不正常。她知道,傻乔的傻话就是天机!她今晚就想去和傻乔聊一聊,或许可以看出傻乔没有说出来的天机! 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事!但是,还有一件小事,说不出来的小事,但她感觉,却比傻乔没说出来的天机还要重大。她能捎带着,拿下傻乔吗? 她心里纠结这件事,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妈呀,我一个高端美女,职场精英,从未把什么帅哥俊男放在眼里,现在面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傻小子,却犹豫不决要不要拿下他!我肯定是有病了! 她开车冲上大街。不管怎么样,先要把当前天大的事弄清楚。至于那件比天大的事更重要的小事,只能见机行事了。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到了傻乔的家。 当她走进门时,才察觉到她有点端着架子。她几乎是扬着下巴,视察似的环顾这个小房间,眼睛时不时的就要扫一眼那张双人床。她几乎有点恶毒地想,傻乔这个单身汉,居然在他的小房间里放了一张双人大床,简直就是别有用心的! 自然,她挑剔的目光也时不时地上下打量正忙着沏茶的乔一福。妈呀,他还能再矮一点吗?他还能再丑一点吗?他还能再傻一点吗?都不可能了!都到了极致!妈的!老娘居然还要打他的主意! 袁诺芳不由在心里想,老娘应该改名叫“傻袁”!天下第一号的傻美女! 有美女进门,对小律师乔一福来说,永远都是最幸福的事。他忙乱地给袁诺芳沏了茶,并且看着她那么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闪耀着美丽、端庄、高贵,令人着迷的光芒。他嘻嘻地傻笑着,坐在床边看着她。 袁诺芳心里想着他们当前天大的事,但问出的话却变成了别的意思。 她拍着身边的沙发说:“傻乔,过来,坐姐身边来。” 乔一福却不敢造次,只是尴尬地笑着,没说话,也没动。 袁诺芳就把一双美目稍稍一瞪,“叫你过来呢!快点!姐跟你说话!” 乔一福就佝偻着腰,万分拘谨地挪过来,在小沙发的那一端坐下来。小沙发实在小了一点,他虽然尽量靠边,但和袁诺芳的距离也不过是两三公分的样子。 他双手夹在膝盖之间,“姐你……你说,我听着。” 袁诺芳背靠在沙发扶手上,脸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心里又翻腾起来了。妈呀,这么一个东西,扔在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一眼。她还大老远地跑来,琢磨着如何拿下他,真是活见鬼了!可是,回头再一想,他也是个神人呀!天下什么人都有,唯独神人难遇上。她遇上了,还能放过吗? 想到这里,她就笑着说:“傻乔,这一趟出差,和英子在一起,很愉快吧?” 乔一福傻乎乎地也笑着,“也……也没什么,还……还那样,还那样。” “你不是喜欢英子吗?就没主动一点?争取争取?”她怪模怪样地笑着说,眼睛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我……我这样子吧,挺……挺那个的。”他尴尬地摇着头,一脸的苦笑。 下载免费阅读器!! 281、 老娘是要给你献身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机会那么好,两个人独处,你说点悄悄话还不会吗?”她歪着嘴说。 “我……我笨。英子也警告过我,不……不许胡思乱想的。”他摇着头说。 这下子,袁诺芳就感觉机会似乎来了。她优雅地掏出纸巾,在额头上按按,在鼻子尖上按按,又在脖子上擦了两下,顺手就解开上面的扣子。 她和无数帅哥打过交道,太清楚男人们了。男人们的目光也会犯坏,能够像水一样,顺着她的领口流下去。当然这需要想像力。但即使是最没想像力的男人,他们的目光至少也会流遍她的前胸呀,就好像他的手在抚摸似的。再说,她的胸脯是这么饱满,这么有吸引力,完全可以给男人们足够的想像力! 她款款地收起纸巾,微微摇着下巴,那么随意地说:“我说傻乔,你可不要真傻呀。这边的英子要是不行,你就找别的姑娘嘛。天下的美丽姑娘多着呢,只要你愿意找,一定会找到喜欢你的,是不是呀?” 乔一福就嘻嘻地笑着说:“我这……这个样子吧,实在……实在不行,太……太困难了。我……我都不敢多看别的姑娘。” 袁诺芳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你不敢看别的姑娘,怎么敢看姐姐呀?是不是觉得姐不漂亮呀?” 乔一福也嘻嘻地笑起来,“哪能呢,哪能呢,姐……姐多漂亮,太漂亮了,没的比,没的比。” “真的?”这下子,她可就来了情绪,斜眼看着他。 “就是,就是,姐好漂亮的,大……大美女。”他咧着嘴,用力点着头。 袁诺芳笑得咯咯的,两条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她那么亲热地推他一下,声音软软地说:“你这个傻乔,就会说好听的,”她用双手捂一下脸,“你看,姐都让你说得不好意思了,脸都发烧了。不信你摸摸,是不是滚烫的?” 她这么说着,还侧着脸向他伸了伸,两眼闪着明亮的光,斜视着他。她心里想,傻乔的贼手要是敢上她的脸,哼哼,老娘非咬下他一根手指不可! 傻乔一脸傻笑地摇着头,就是不肯伸出他的贼手。 “你摸摸呀,姐让你摸,你就摸一下嘛。”她进一步说。 他还是用力摇着头,那么傻地笑着。 “傻乔,你是不敢呢,还是不想?”看来得激一激这个傻小子了! “不……不敢想,啥……啥都不敢想。”他尴尬地说。 袁诺芳简直要怒了!妈的,老娘简直就是送上门了,他居然还不敢想!妈的,难道还要老娘拎着你的贼耳朵,把你拎到老娘怀里吗!但是,妈的,你看他那个傻样子,那个丑样子,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真叫老娘主动献身,还真有点那个! 她心里简直翻腾得不行了,但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她歪了歪嘴说:“你不敢想?那你想什么呢?你跟我说!现在就说!” 这时,傻乔就垂下了头,一动不动地呆坐着,脸上是一副说不出的苦恼。 她推推他,“喂,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跟姐说。” 他就像个真正傻子似的,慢慢抬起头,那么傻地看着她。他轻声说:“姐,姐,我怎么觉得,不……不好了,要……要出事了呀!” 刹时间,袁诺芳就觉得脑子里有一颗大炸弹,轰然爆炸,震得她心跳突然加速,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妈的,危机就在眼前呀!昨天傻乔就说过这个意思!她不考虑近在眼前的大事,却想着如何拿下傻乔,简直是糊涂到家了! 傻乔的傻话,从来就不是傻话,是他妈的天机!傻乔有这个感觉,那就是说,危机就要发生了!袁诺芳的脸色瞬间变得雪白,眼睛瞪着圆圆的,盯着他。 “你真感觉到了?”她严厉地问。 “姐呀,我们去长沙,太……太顺利了!那个廖清山,还……还有那个梅美云,不……不会白让我们得……得这个便宜。他们一定要干什么的!” “他们会干什么?” “我不知道,不……不知道。姐,我……傻得不行了。姐,你……你是大英雄,最……最有智慧,你想出来了吗?” 袁诺芳目光炯炯,其中却藏着疑虑。她想了又想,却想不出廖清山和梅美云会干什么!她在证券行里打拚多年,太清楚这种状况了。如果她知道对手一定会还击,却不知道对手如何还击,那就叫茫然无措!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措手不及!她们筹集了那么多钱,突然被对手一刀斩下!她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天夜里,袁诺芳开车离开乔一福家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忧虑。今晚两个目的,她都没有达到。她想从傻乔嘴里探知天机,天机有了,她却不明白。她想拿下这个神人!老娘献一回身也就献了!得这个神人可以得天下!她当然愿意!可是吧,这个神人实在不识趣,实在听不出女人的弦外之音。伸手摸一摸老娘的脸怎么了!老娘还真会咬下你的手指呀!他妈的,老娘是要给你献身呀!丑八怪,傻乔连这个都不懂!叫老娘如何拿下他! 就是这么两个目的,袁诺芳自己也说不清哪一个更重要,反正都没有实现! 所以,她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时,心里就怎么也不得劲,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是这天的夜里,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沉思着。桌上的一盏台灯半明半暗,照着她深谋远虑的脸。 人都有私心,雪丽也有。她现在犹豫的,就是她出于公还是出于私。出于私,就和她的任务有一点点抵触了。她的私心就是许家城。为了许家城的利益,无论她怎么和他拉开关系,过去的情感都如影子似的跟随在她的身后。在幼年难熬的苦难中,家城就是她的依靠。她心里永远有那么一个画面,在荒凉的田野上,家城牵着她的小手,踽踽独行。他们低着头,在收割后的田地里寻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家城哪怕找到一截薯根,也会先递到她的手里。她永远都记得这些! 她可以和家城拉开距离,但过去残留在记忆里的情感,她是不会忘记的。这是她做人的原则。现在,她就是要为家城着想。 家城一定不能和俞凤媛离婚!这是家城全部利益的根基,她看得太清楚了!更好的结果,是家城和俞凤媛破镜重圆,恢复夫妻和睦。可是,俞凤媛已经把话说到了那种地步,完全没有和好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她打开提包,从中拿出那个小律师乔一福的名片看着。 她隐约意识到,要维护家城的利益,她必须做通这个小律师的工作。想到这个小律师,再次让她感到异常。他简直就不像一个长脑子的人,一脸的傻相,说话结结巴巴的。可是,他不仅是项雨轩的法律顾问,还是马维世和楚全富的法律顾问。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另外,那天在俞凤媛家里,他结结巴巴说的话,居然很管用。俞凤媛是个简单的人,可那个栗光英却是个人尖子呀,居然也听他的! 雪丽考虑再三,终于拿起手机,拨了乔一福的电话。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顶。就在刚才,袁姐那么聪明的人,也没有想出办法,就更让他忧虑了。他确切地相信,廖清山和梅美云一定会采取措施,一定会反击的!但他却猜不出他们会干什么,这种情况,让他太忧虑了。 这时,他枕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一个他不知道的电话,就问:“请问,您……您是哪位?” 有一阵,电话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但他听出,电话那头是有人的。 他又问:“喂,是……是谁呀?” 电话那头终于有声音了,“对不起,乔律师,我是雪丽。”电话里的声音很轻。 乔一福吃了一惊,没想到雪丽会给他打电话。他急忙坐起来,说:“啊,是……是雪女士,您……您……” 雪丽轻声说:“乔律师,我还是下午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希望你能促成俞凤媛和许家城和好。你是她的律师,应该促成他们和好。” 这个问题,乔一福要不敢轻易答应。他是凤姐的律师,一切都要以凤姐的利益为重,更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他看得出来,凤姐对许家城的怨恨已经很深了,可能很难转圜了吧。 他小声说:“雪女士,这个事,我……我还是要听一听凤……凤姐的意见。” 雪丽听着这个回答,心里冷静而坚定。作为律师,他这样回答是必然的。但她知道,他还是光福投资的成员之一,甚至是主谋者之一!她要说服他,就必须有足够份量的交换! 她静静地说:“乔律师,请你听好了。你要是答应我的请求,我会告诉你一个情况。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况,作为我给你的交换。” !! 282、 这个消息可能是个炸弹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坐在床上,不由张大了嘴,嗫嚅道:“您……您说。” 雪丽的话直指关键,“乔律师,我理解,你这是答应我了。” 实在说起来,乔一福并不真傻,也并不是全靠运气。他的智慧,完全被他的外貌掩盖住了。别人要看出这一点来,还需要时间。 此时,傻子一样的乔一福,就感觉大脑里仿佛有电流穿行,让他的全身都籁籁地跳起来。他几乎是出于本能说:“雪……雪女士,其实……其实,我……我也不希望凤姐离婚,我尽力……我一定尽力……” 雪丽明白,话只能说到这一步了。这个傻律师如果真是一个智者,就不会让她失望!生活就是这么奇妙,那个和你最没关系的人,却有可能是你最关键的人! 她说:“乔律师,你能尽力就好。我告诉你,明天,你关注的一只股票,会下跌,甚至可能是大跌!乔律师,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怎么理解,是你的事。再见。” 雪丽放下手机时,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冷静地说,雪丽这个电话其实是一箭双雕!即使是出于私,她也要为她的任务而设计。她有一种预感,梅美云明天对ST星信的攻击,极有可能输!谁都想不到这一点,但她想到了!所以,她希望梅美云输的价值,更大一些! 不过,她忽略了一点,她没想到,就在此时,黛西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听到了她的这个电话。她什么也没说,而是悄悄地走了。 黛西绝没有想到,丽萨尔居然敢泄露机密!这就是一个她可以利用的把柄!甚至,这就是她的机会!但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却是她要认真考虑的。 这个时候,乔一福坐在床上,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他最感震惊的是,他焦虑两天没有找到的答案,居然被雪丽暗示出来了! 老天!那个ST星信,明天将要下跌!甚至可能是大跌!大跌的结果,就像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他和光福投资的前途!他们将大败!并且毫无疑问! 他连想都没多想,急忙拨通袁诺芳的电话。他说:“姐,我……我乔一福。” 袁诺芳一接到乔一福这个电话,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怪异的是,她先向门口那边看了一眼。她几乎要猜测,傻乔是不是终于想明白了,已经到她门外了。 她哈地一声大笑,张口就说:“傻乔,你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呀?” 乔一福却惊慌失措地说:“姐,有……有情况了!” 袁诺芳大吃一惊,又仿佛有一股电流掠过她的全身。她叫道:“什么情况!” “姐,你……你知道雪……雪丽吗?” “谁是雪丽?”这个女人的名字又让她心里一阵翻腾,很怪异的一种感觉。 “就……就是凤姐老公,她老公以……以前的那……那一个。” “凤姐的事,我知道一点。你是说,这个雪丽是凤姐老公以前的妻子?” “是,是,就是!” “她怎么着了?你快说!”她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得了的意外! “姐,今天下午,就是这……这个雪丽,到律师所来找我,她主……主要的意思,就是说,不希望凤姐和她老公离婚。刚……刚才,她又打来电话,说如果我答应,不……不让凤姐和她老公离婚,就……就告诉我一个消息!” “一个消息?什么消息?”袁诺芳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消息可能是个炸弹! “她说,明……明天,我们特别关注的一个股,将……将要下跌。” “妈的,她是指ST星信吗!”袁诺芳惊恐地大叫起来。 “姐,除了这个,咱们不……不关注别的股呀!她……她还说,这……这个股,甚至可能是大……大跌!” 袁诺芳毕竟是基金经理,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明白其中的要害了,更明白这个下跌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叫道:“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关注这个股!” 乔一福说:“我……我猜,可能是ST星信那边,有……有人把消息传出来了。” 她立刻说:“这个消息怎么会传到她耳朵里!” 乔一福在电话那边就有些犹豫了,低声说:“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袁诺芳再次把整个事考虑一下,就叫道:“他妈的!明天ST星信就要发公告了!股价一旦下跌,我们的公告就变成了利空!这应该是廖清山和梅美云干的事!但是,这个雪丽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关她什么事!”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姐,怎么办呀?咱……咱们的资金,能托住吗?能……能挡住吗?” 袁诺芳再次考虑一下。英子说过,她留了两千万,其它都买股票了。她们只有两千万呀!这点钱根本不够!她脑子里又转了一下,不由说:“傻乔,廖清山和梅美云要让ST星信下跌,咱们那点钱根本不够!傻乔,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应该是考虑过这件事的吧?你怎么想?” 可是,乔一福在电话那头嗫嚅了好一会儿,还是说:“姐,我……我不知道。” 她不由大叫起来:“傻乔,不知道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快说,你怎么想的!” 乔一福说:“姐,我们只……只能明天,看看情况再……再说了,走……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一关一关闯。” 到了这个时候,袁诺芳浑身一机灵。她隐约感觉,傻乔听上去紧张,其中并不真的紧张。他不是装傻,他是真傻!但是,他妈的,傻乔只有说傻话才管用!现在的情况几乎就是这样,天塌下来有傻乔顶着呢!妈的,老娘趁早把他拿下就好了。她想到这里,脸上忍不住露出怪异的笑容。他妈的,要拿下这个小傻子,还真是挺费劲的! 她沉住了气,问道:“傻乔,这个事,咱们要不要告诉别人?” 乔一福却在那边说:“姐,可能没……没用吧?” 袁诺芳就感觉胸中一阵浮动,仿佛突然心胸开阔,连呼吸都顺畅起来了。这个傻子,准有谁都想不到的办法!他给自己打电话,却不愿意告诉别人。他一定觉得,只有老娘是个明白人!老娘还就是个明白人!傻乔,你明天就给老娘再神一把吧!你要是真神了!老娘二话不说,真的去,给你个小傻子献一回身!让你知道,什么叫天下美事! 想到这里,她就忍着快要忍不住的笑容,说:“他妈的,傻乔,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个事告诉他们,他们肯定都吓慌了,非得拉肚子不可!对,先不告诉他们!那么,你是希望咱们两个想办法了?”她说这个话的时候,简直有点自鸣得意了! 乔一福果然说:“是。姐是英雄豪杰,有担当,也……也许能想出好办法。” 袁诺芳脸上露出怪模怪样的笑容,“那好吧,我们两个都要想办法。” 乔一福说:“是,是,我都听姐的。” 袁诺芳忽然笑着说:“那,我要是想出办法来了,你怎么着呀?” 他说:“我……我都听姐的,姐说。” 袁诺芳忍着笑,想了一下说:“这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叫你怎么着,你就得怎么着,行不行?” 他立刻说:“是,姐说怎么着,我……我就怎么着,我一定听姐的!” 袁诺芳放下电话的时候,心里好不愉快。她在床上躺下时就想,要是老娘想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我怎么办呢?我就说,傻乔,先亲亲姐!不许耍赖!哼哼,他要是敢上嘴,老娘非把他三魂勾走两个半!让他知道,什么叫玉体横陈! 可是,当她真的静下心来,考虑如何解决眼前这个大危机时,却再清楚不过的意识到,她们的资金不够!资金不够,她就什么办法也没有!她看得太明白了,ST星信一旦下跌,散户们就会往外跑,那是谁也挡不住的!ST星信甚至会连跌几天!他们极有可能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呀! 她躺在床上,忧虑地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 这天夜里,乔一福躺在床上,也同样忧虑地看着天花板,竭力思考着。他心里的忧虑也和袁诺芳一样,都在忧虑他们的资金。他眨着小眼睛,在心里算了又算,他们的资金就是不够!他们挡不住股价下跌! 他翻了身,就再自然不过地想到,股价一跌,股东的怨恨就会发泄到他们身上!八天之后,他们将要去参加股东大会!股东们也许会把他们轰出来!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乔一福仍然睁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天花板,仍然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他终于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再苦恼也得起来了!今天将是关键的一天!他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天! 他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头也没梳,就这样乱糟糟地出了门。 街道上到处是匆匆去上班的行人。他们手里拿着早点,匆匆追赶公共汽车。 !! 283、 你给我开多少工资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一些家庭妇女提着装满蔬菜的篮子,刚从菜市场回来,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小学生们跳跃着奔跑着,互相说笑打闹。 街上的车辆疾驶而过,喇叭一声声地鸣着。 乔一福看见街边热气腾腾的小吃摊子,就坐下来,要了一碗面,大口地吃着。他吃得很不安生,不时停下筷子,痴呆地看着远处。 这个时候,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也都起来了,按照自己的习惯忙碌着。 袁诺芳早早出了家门。她开着车,在车流里走走停停。她最清楚公司将要面临的危机,心里焦虑,脸色也更忧愁了。 姜丽萍和葛涛是在家里吃了一点简单的早餐。他们一起出了门,到了街边,互相挥挥手,就分头走了。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危机,都是很高兴的样子。 此时,金艳妮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修饰自己的容貌。这是她一天之始,最重要的工作。她面前摆放着一大排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工具。 俞凤媛在自己家里,则是另外一种模样。她如贵妇一般站在镜子前,优雅地转来转去,察看自己的服装是否合适。她的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 这个时候,罗兰刚刚上了自己的车。沙子哥回头看她一眼,就发动汽车走了。他看出罗兰心里的忧虑。昨天夜里,她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就如一个布娃娃一般,一动不动。沙子哥不会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 这个时候,栗光英已经到了公司。她今天穿了一身职业装,像一个大公司里的高级职员,美丽而精干。她下了自己的车,就向公司里走去。她出了电梯,顺着宽阔的走廊向前走去时,脚下的皮鞋咔咔地响着。她进了公司时,看见王五他们三个人已经来了,正在打扫卫生。 同样是这个时候,雪丽穿着长长的睡袍,手里拿着一条洁白的抹布,正在自己家里擦拭家具。她在考虑,今天还会发生什么事。她自信,无论发生任何事,都将按照她的意志运行。她看不出任何发生偏差的可能。 此时,廖清山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脸上带着一丝阴阴的笑容,仔细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他拿起茶盘上的白毛巾,慢慢擦拭着茶杯。他在考虑,要不要在股市开市前,和梅美云通一个电话。现在就是临战前,通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检查一下梅美云的状态。如果梅美云状态不隹,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想到这时,他就给温庆西打了一个电话。他问:“你准备好了吗?”他得到的回答是非常肯定的。于是,他就进一步说:“开市后,等我的电话。” 对他来说,开市,就是“开战”!他要谋定而后动! 此时,在“光福投资”的办公室里,还没有任何要开战的迹象。王五他们正在打扫卫生,擦桌子扫地,捎带着互相开玩笑逗闷子。 片刻,公司办公室里忽然朝霞瑞丽,五彩缤纷起来。原来美丽妖艳的金艳妮,如仙女下凡一般地进来了。只见她腰肢柔软,神态婀娜,两只大眼睛蝴蝶似的忽闪着,一张樱桃小口婴儿屁股似的娇嫩柔软。说出来的几句话,更仿佛是小美女被粗壮野汉干到正酣处时发出的阵阵娇喘。 她一进了门,就莺声燕语般地说:“哎呀,王五,你们早就来了呀,真是够早的。那什么呀,还有谁来了呀?” 王五背着她,先向张三李四做呕吐状,又扭回头,笑容可掬地说:“金经理,您好。栗总来了,在里边呢。” 金艳妮鬼精鬼怪地向他斜一眼,仿佛看出他的小动作,很威胁地向他点点手指,就进了栗光英的办公室。 她一进了门,又莺声燕语般地说:“哎呀,栗姐姐,你来的真早呀。” 栗光英隔着玻璃门,早已看见她和王五在外间的动作,立刻一手插着腰,摆出S造型,左右扭着说:“我也是刚到。金姐姐,你今天可真是漂亮耶。” 这句话立刻让金艳妮容光焕发,把一条细腰扭出了十八道弯,妖娆地说:“什么呀,也就是一般般吧。对了,栗姐姐,你每天做美容吗?” 栗光英歪了歪下巴,说:“我这个人比较随便,从没做过美容。” 金艳妮立刻一张红嘴唇张成了O型,夸张地说:“哎呀,我怎么看着,你就好像天天做美容一样,总是那么漂亮的,跟粉雕玉琢的一样。” 高帽子谁都乐意戴,栗光英也不例外,笑得咯咯的,说道:“金姐姐,你可真会说话,还粉雕玉琢的呢,我哪能和你比呀。” 她们两个人正在说笑着,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进来的是风姿绰约,贵妇一般的俞凤媛。她一出现,立刻把屋里的两个人给比了下去。 金艳妮把一张小红嘴张成更大的O型,更加夸张地说:“哎呀呀,凤姐,你今天才是最漂亮的呢,简直是光彩照人了。对了,你今天有重要活动吗?” 俞凤媛是最爱听这一套话的。她原本就富贵华丽,端庄优雅,此时更像燃烧的火把一样,魅力四射,灿烂夺目了。她摆出宫廷贵妇的架子,妖娆一转身,说:“小艳妮,我这一身好看吗?告诉你吧,这是‘烦死了’,朋友从法国带来的。” 金艳妮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夸赞中也藏着一丝讥讽,笑着说:“哎呀,真是漂亮呀。凤姐,价格也漂亮吧?” 凤姐倒是个实在人,立刻说:“这个呀,还有一个牌子,叫‘宰死你’!两千欧元呢!我说小艳妮,你今天这么漂亮,准备去见谁呀?” 金艳妮招摇地说:“我还能去见谁呀,我就是来见你的呀。” 俞凤媛的两片红嘴唇都快咧到耳根去了,说:“哈,拉倒吧,我现在是打工仔,有什么好见的。小光英,我今天可是来上班的,你给我开多少工资呀?”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你是什么凤姐呀,活还没干呢,就先要钱。” 俞凤媛把两只凤眼一瞪,说:“哎呀,可是你叫我来上班的。告诉你,只要我来了,干不干活你都得给我开工资。告诉你,光福也是我家的公司!” 她这么一说,栗光英和金艳妮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都说,怎么成你家的公司了,也是我们家的公司。光福还能让你凤姐给吞了呀!三个大美女互相逗着贫,聊得好不快乐。 金艳妮忍不住好奇,说:“凤姐,你来上班,你能干什么呀?” 俞凤媛把双手往腰里一插,说:“怎么着,我可是有会计证的。” 金艳妮叫道:“妈呀,我说凤姐,你长这么大,摸过账本吗?” 俞凤媛就把腰一扭,鼓着嘴说:“我摸它干什么,反正我有会计证就是了。小光英,怎么地吧,你至少给我开一份会计师的工资。” 三个美女又是一阵大笑,说,你知道会计师都干什么吗? 金艳妮说:“栗姐姐,你说,凤姐要是手里拿一支笔,戴一副眼镜,面前放一个账本,那得是什么样子呀。” 三个美女又咯咯大笑起来,好不快乐。这个时刻,光福公司里,笑声叮铃,哪有一丁点要“开战”的迹象。 这时,姜丽萍和罗兰也来了。哇噻,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美女们一个比一个漂亮。姜丽萍穿了一身有素色花朵的裙装,清新而雅致,更衬出她的苗条和美丽。而小罗兰则是宽松的休闲服,外罩黑色纱褛,走起路来飘飘欲仙,煞是好看。 她们一进门,屋里的三个美女就哇哇地大叫起来,互相品评服装、容貌、指甲颜色,鞋跟高低,好不热闹。 几分钟后,高大粗壮的沙子哥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也走进来。 姜丽萍一看见他,立刻高声说:“喂,喂,你们谁没有吃早饭?阿兰带来一大包肉饼和小包子,特别好吃。王五、张三,你们几个也过来,一起吃。” 王五那几个人早已闻到了香味,立刻过来拿了肉饼和小包子吃,一边吃着,一边连声说好吃,谢谢罗董,谢谢罗董。 姜丽萍回头说:“凤姐,你吃过没有,也来吃一个吧。” 凤姐就摇着身体说:“我倒是吃过早饭了。不过呢,阿兰这么客气,我怎么也吃一个吧。” 姜丽萍叫道:“妈呀,你吃一个包子,还算给阿兰面子了。” 凤姐就回头向她说:“我闻到香味了,我怎么也得吃一个。妈呀,真好吃。” 屋里的几个人看着她噘着红嘴唇,优雅地吃着包子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坐下来,桌上摆着肉饼和小包子,王五三个操盘手给每人都泡了一杯茶。她们都坐在桌边喝茶说笑,十分热闹。 栗光英说:“凤姐,你到底吃早饭没有呀,你都吃三个小包子了。” 金艳妮说:“你们注意我这个口红了吗?丰润雾感唇膏,雾感,看出来没有?” !! 284、 咱们只有两千万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姜丽萍说:“我这种裙子,非得瘦瘦的人穿才行。名字特别噶,叫做‘费死拉’印花高档重磅真丝蚕丝连衣裙,是今年的新产品。” 凤姐惊叫一声:“妈呀,坏了,油滴在衣服上了!小光英,都怪你,老说我,老说我,现在衣服油了,你说怎么办?” 其他美女们都围在凤姐身边,乱七八糟地叫着,这可怎么办呀!快拿餐巾纸。餐巾纸不行,有领洁净吗?对了,赶快去洗一下吧。会议室里好一阵忙乱。 这时,王五出现在门口,一声高叫:“栗总,ST星信的公告发出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都转移到这个上面了。 栗光英叫道:“快快,打开大屏幕,打开大屏幕。” 王五打开墙上的大屏幕,很快调出ST星信的公告。大家都高兴地看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金艳妮大声念道:“CS市星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关于二〇一四年第二次股东大会的公告。阿兰,你看呀,第二条就是增补你为董事。” 俞凤媛忘了衣服上的油,高声说:“小阿兰,等股东大会一开,你可就是ST星信的董事了。” 姜丽萍纠正说:“是董事长!阿兰一去,就要改组董事会,她要当董事长了。” 金艳妮叫道:“阿兰,到时候,可就全看你的了!” 但是,罗兰却平静地看着大家,淡淡地说:“姜姐,金姐姐,现在说这个为时太早。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对了,乔律师怎么还没来?” 王五说:“乔律师来过电话,说很快就要到了。” 但罗兰的眼神里却隐隐地藏着一丝焦虑,轻声说:“希望乔律师早点来。” 她这么一说,别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栗光英首先就变了脸。她是听一福说过,他们去星信公司提交议案太顺利了,可能有问题。她一回头,看见小罗兰冷静中透着紧张的眼睛,心里也不安起来了。 这时,另一个操盘手张三,突然神色慌张地冲进来,大声叫道:“栗总,ST星信下跌了!” 栗光英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张三紧张地说:“ST星信正在下跌,跌得很猛!现在正在下跌呢!” 栗光英一把抓起桌上的遥控器,在大屏幕上调出股市里的ST星信。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这只股。它果然在下跌,已经接近下跌百分之二了。会议室里的人都惊呆了,恐惧地看着ST星信的股价正在步步下跌。 这时,乔一福一头冲进会议室,也震惊地看着正在下跌的ST星信。他回头看着周围的人,小声问:“袁姐来了吗?袁……袁姐来了吗?” 大家扭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在博洋证券公司里,袁诺芳还不知道ST星信下跌的事。她刚刚从谭森办公室里出来,回到交易室里。她向秦仁招招手,就走进自己的小办公室。 她在桌边坐下来的时候,心里只想着两件事。一件是目前正在收购的沪市4412,但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小事,只要交给秦仁办就可以了。另外一件就是天大的事了。今天,ST星信会下跌吗?那个雪丽怎么知道这个情况?她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她心里想的,全是这件事。 她看看时间,股市已经开盘。她的眼角瞄到,秦仁正向她的办公室走过来。她克制着自己,没有打开电脑。 秦仁进来问:“袁总,什么事?” 袁诺芳回头盯着他,说:“刚才,谭总跟我提到沪市4412的事,要我们改变策略,避免被人察觉。” 秦仁不动声色,“是吗?谭总怎么说?” 袁诺芳盯着他有点慌乱的眼神,心里已经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他其实非常不安。他两头都不得好,能不安吗?现在对他,最好是公事公办。 她说:“刚才谭总说了,我们不能一味地收沪市4412,今天要砸一下盘,把浮筹震出去,等收市前半个小时再继续收购。” 秦仁瞪着他的死鱼一般的眼睛,好一会儿没动。通常,像这样的吩咐,谭总都把他叫过去叮嘱。但现在,却要通过袁诺芳来传达。他明白,这就是危机! 他低声说:“行,我这就去安排。”就转身离开小办公室。 袁诺芳坐在桌边,隔着玻璃窗,看着他和几个交易员低声交谈,就打开电脑,调出了ST星信。她虽然已经得到消息,但突然看见ST星信正在大幅下跌,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她震惊地看着,脸色也变白了。 她很快调出交易明细察看,推动股价下跌的,几乎都是中单和大单!他妈的,ST星信哪来的大户!所有的大户,除了董事会的几个人之外,就只有梅美云了!这个情况再清楚不过地说明,这是梅美云在背后下手!那么,再一步思考,那个雪丽,似乎和梅美云有某种关系! 原因很简单,雪丽昨天夜里的警告果然出现了!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明白的另外一件事,亏损股一旦下跌,就可能连续下跌。如果真的连续下跌,他们的新议案就不可能在股东大会上获得通过!这才是最要命的! 袁诺芳关上电脑,转身就往外走。外间的秦仁惊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连前台的惠小春也吃惊地看着她,不知出了什么事。 袁诺芳脸色苍白走进谭森的办公室。她的模样,连谭森也很意外。 他疑惑地问:“袁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袁诺芳不是装,她已经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了。她咬紧牙关说:“谭总,不知怎么回事,我很难受,我要去医院看一看。” 谭森站起来,向外挥着手说:“你快去吧,赶快去,别弄出什么大毛病来。” 袁诺芳用力一点头,“那我就去了!”她转身就往外走。 她几乎是奔跑着冲出公司,一直冲到自己的汽车旁。她一上了车,一脚发动起汽车,就冲上了大街。她瞪着眼睛,飞快地开着车。每遇到堵车,她就钻进小街小巷里飞驰。穿过街口时,她从窗口伸出一只手,高高地扬着。 她驾驶着汽车,飞快超越前面的车,疾驰而去。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的大操盘室里,正如袁诺芳预想的一样,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 她们都震惊地看着大屏幕,看着ST星信股价正在步步下跌,已经逼近百分之四了,但卖盘还在不断涌出。 金艳妮首先尖叫起来,早上刚来时的妖娆嘻笑,已被恐惧代替。她大声叫道:“怎么办呀!不能就这么看着吧!那是咱们的钱呀!栗姐姐,你怎么办呀!” 栗光英心慌意乱地左右看着。在所有股东里,对股市最精通的是袁姐,但她现在不在。其次,就是罗兰了。她急忙问:“阿兰,你说怎么办?” 但罗兰的大眼睛里闪着黑色的光,却说不出话来。 姜丽萍叫了起来,“英子,你还有什么可问的,赶快托盘呀!托住呀!” 栗光英回头喝道:“你少废话!阿兰比你有经验!阿兰,你说咱们怎么办?” 罗兰脸色雪白,盯着她问:“栗姐姐,咱们还有多少资金?”其实,现在她们有多少资金,她心里很清楚。但她就是要问一下。 栗光英小声说:“阿兰,咱们只有两千万了!要动吗?” 姜丽萍白骨精似的冲过来,伶牙俐齿地叫道:“你有资金为什么不托盘!这个时候了,你还留着资金干什么!赶快托市!” 栗光英怒不可遏。这个臭姜,就是一个败事的妖精,什么事和她沾了边,就准没有好事!她恶毒地向她叫道:“你是瞎子呀!你睁开你的瞎眼睛看看!这是多大的量!我们的两千万进去,不可能起作用!我们根本挡不住!” 姜丽萍也不让,叫道:“至少可以抵挡一下吧!不要让它跌那么快!” 栗光英尖尖的手指刀似的指着大屏幕:“你看不出来呀!它跌得快,跌得慢,对我们有什么意义!我们的资金根本挡不住!你知道不知道!” 罗兰向姜丽萍伸出手,不让她再说话。她黑黑的大眼睛盯着栗光英,极其冷静地说:“栗姐姐,这个情况,你有什么想法?” 栗光英脸色雪白,一张红嘴唇分外显眼。她把自己的红嘴唇抿了又抿,终于说:“阿兰,你这么想,我们是失火那两天吃进来的股票,正是价格最低的时候。最近这几天,ST星信一直在慢慢回升。我们其实是挣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兰极其冷静地盯着她,低声说:“栗姐姐,你想卖股票?” 这时,姜丽萍就像个疯子似的冲过来,一下子插到两个人之间,向栗光英叫道:“不行!你一卖,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什么也没有了!” 栗光英也向她叫道:“你少费话!卖了股票,至少我们没赔多少钱!如果卖得快,我们也许还能挣一点!怎么啦!不行呀!” !! 285、 你想出办法了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仍然低声说话。她低低的声音里另有一种威力。她说:“栗姐姐,你一卖股票,我们的两步走方案,就全完了!” 栗光英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她可以轻视任何人,唯独不敢轻视这个年龄最小的小罗兰。她拉着罗兰的手,同样低声说:“阿兰,你看看现在的情况!这肯定是廖清山和梅美云在背后搞鬼!他们肯定是要把股票打下去的!股价真跌下去了,股东们就会恨死我们!我们就通不过股东大会!你明白吗?什么两步走方案,什么投资计划,全都没有了!我们还赔了钱!是不是这个道理?” 金艳妮也挤过来,大声说:“阿兰,栗姐姐说的对,现在卖,至少可以保本!那可是我们自己的钱呀,不能赔进去!” 姜丽萍大声喝道:“金艳妮,我们卖了股票,还怎么参加股东大会!我们不是要挣小钱,是要挣大钱!你明白不明白!我们还有两个大目标呢!” 金艳妮回头说:“姜姐,那是我所有积蓄呀,不能就这样赔进去呀!” 姜丽萍毫不客气地说:“你才投了多少!我和袁姐都投了三百万,阿兰投了三千万!我们有大目标!不能计较这么一点小损失!” 栗光英立刻说:“我们的资金都赔光了,就什么目标也没有了!” 几个人就这样激烈地争吵起来,互不相让。王五他们站在一边,都张着嘴看着,这里可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乔一福则站在墙边,也张着嘴,一脸傻样地看着她们,说不出话来。 在所有人中,最不在意的,就是俞凤媛了。她投了两百万,根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赔了还是赚了,她也无所谓。她最乐意的就是,能和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掺和、说笑,时不时地展示一下她的风采就可以了。 不过,她明白一点,如果卖了股票,她们的光福投资就基本上走到头了,要散伙了。这个结果让她觉得可惜。 所以,她一回头,看见墙边的乔一福,就高声说:“乔律师,乔律师,你干吗不说话!喂,喂,你们吵吵什么呢,听乔律师怎么说!” 她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所有人。他们都冲到乔一福身边,对着他乱喊,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还把他拉得东倒西歪,就想让他听清自己说的话。 乔一福满脸都是惶恐的模样,被她们拉来拉去,也根本说不出话来。 正在一片混乱之时,袁诺芳脸色青白地从外面冲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是葛涛。 她向操盘室里看了一遍之后,立刻大叫:“你们吵什么!吵什么!都给我安静!”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惊愕地回头看着她,还没有从刚才的吵嚷中清静下来。 袁诺芳喝道:“你们这么吵,能解决问题吗!能吗!能不能安静下来想想办法!” 金艳妮几乎是哭着说:“袁姐,股价下跌,咱们要赔了,怎么办呀!” 袁诺芳喝道:“你闭嘴!全都闭嘴!现在,所有人都去会议室,我们坐下来说!” 她这么说着,就直接冲到乔一福面前,两眼直盯着他。 栗光英早就察觉,袁诺芳似乎对一福这个傻缺另眼看待,这是她不能容忍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容忍,她自己也说不清。她也冲过去,站在他们两人之间,怒视着袁诺芳,似乎想看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诺芳冷冷地扫她一眼,伸手抓住乔一福的胳膊,直盯着他的眼睛,低沉地说:“乔律师,你想出办法了吗?” 乔一福苦恼地向她摇头,“可能,不……不管用。” 袁诺芳仿佛触了电!老天,傻乔一定有办法了!她几乎是恶狠狠地说:“管用不管用,我们先去会议室再说!都去!” 有了袁诺芳这个主心骨,大家都不再吵嚷,很快去了会议室,在桌边坐下。 袁诺芳仍然抓着乔一福的胳膊,似乎怕他跑了似的。她进了会议室,直接把乔一福推到上首的位子上,按着他坐下。 她大声说:“都坐下来!快一点,都坐下来!” 大家都在桌边坐下来,惶恐不安地看着她。 她扫了一遍桌边的每一个人,说:“我正上着班,看见ST星信下跌,就知道不好了。我们都明白,廖清山和梅美云决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采取什么措施的!我们就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打压股价!股价真跌下来,我们就通不过股东大会!我们的计划就全完蛋了!我是请了病假跑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们会乱成一团!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吗!只会乱喊乱叫!瞎嚷嚷!现在谁也不要乱叫了,都听乔律师说!乔律师,你是光福公司董事长,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你说吧。” 但是,乔一福此时却是满脸惶恐不安的神色,放在桌上的双手哆嗦着,眼神更是慌乱地看着桌边的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诺芳伸手抓住他的一只手,紧张并且坚定地看着他。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个神人!他就是个神人!他一定有办法!他说,可能不管用!那他一定是有办法了!他要是能领着大家闯过这一关,妈的,老娘直接脱裤子献身去!这回说到做到! 坐在对面的栗光英,看见袁诺芳居然抓着一福的手,就瞪着她,也伸手抓住乔一福的手。两个女人就这样互相瞪着,互不相让。 足足过去了两三分钟,乔一福才渐渐沉住气。他轻声说:“袁姐,英子,我现在好……好一些了,你……你们,都松手吧。” 袁诺芳和栗光英又互相瞪了一眼,才慢慢松开手,回头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不住舔着嘴唇,眼神慌乱地看着每个人。最后,他的目光竟然定在姜丽萍的脸上,那么傻乎乎盯着她看。 桌边的人,也怪异地回头去看姜丽萍,猜不出她是怎么回事。 姜丽萍到底是当记者的,极其聪明。她盯着乔一福的眼睛一阵乱转,突然醒悟过来,一拍桌子说:“你是不是要说采访的事?” 乔一福张着嘴,“啊,啊”地点着头,仍然盯着她。 姜丽萍的两片红嘴唇呶了又呶,说:“采访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是长沙的报纸。你就说什么时候采访吧!” 乔一福歪了歪嘴,小声说:“明天……后天……” 姜丽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直打转,谨慎地说:“你的意思是,明天采访,后天见报?” 乔一福又连续“啊,啊”了两声。 姜丽萍就苦恼起来了,“虽然联系好了,可这个时间也太紧了,可能来不及!” 坐在她旁边的袁诺芳用力一拍桌子,高声叫道:“臭姜,现在是什么时候!火上房了!不许讨价还价!就是明天采访,后天见报!你必须做到!” 姜丽萍还想说什么,但看看袁诺芳的脸色,又看看桌边期待的目光,只好说:“行!就是明天后天了!你们说,采访谁?” 桌边的人又回头去看乔一福。他们想不出谁接受采访最合适。 乔一福那双眨着的小眼睛又逐一看着桌边的人。他的眼睛在罗兰脸上停了一下。罗兰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可乔一福的眼睛又滑了过去,最后却停在栗光英脸上。他说:“就……就采访英子。” 栗光英大吃一惊,不由跳了起来,叫道:“什么?采访我?为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对记者说什么!我没什么可说的呀!” 袁诺芳回头一看,见乔一福的眼睛仍然盯在英子的脸上,就叫道:“你闭嘴!现在谁也不许讨价还价!英子,你必须接受采访!” 栗光英向她叫道:“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为什么要采访我!你怎么不去!” 袁诺芳大声说:“乔律师说是你,就是你最合适!你是总经理,你是唯一人选!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对记者说什么,怎么说,葛涛和姜丽萍会告诉你!你照着说就行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要再开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栗光英毫无办法。但好在骑虎难下的还有一个姜丽萍!照着说谁不会说呀!她就瞪着姜丽萍说:“好,到时候,你叫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袁诺芳立刻说:“对,就是这样!”她又回头看着乔一福,“乔律师,后面。” 乔一福又眨着眼睛去看桌边的人。这次,他的眼睛就盯在罗兰的脸上了。 罗兰冷静地看着他,轻声说:“乔律师,你想叫我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一定做什么!保证做好!” 袁诺芳立刻说:“对,现在必须有阿兰这个态度!”不过,她也猜不出阿兰能干什么。她问:“乔律师,你让阿兰干什么?” 乔一福结巴说:“网上……网上……” 聪明的罗兰立刻醒悟,镇定地说:“乔律师,我明白了。我会叫阿哥监督网上的情况。栗姐姐,还像上次一样,给我两个操盘手,让他们和阿哥一起,该灌水灌水,该删帖删帖,避免有人跟我们捣乱!这个事没问题!” !! 286、 你还有逃生的机会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感觉,乔一福安排的这两件事,都是有道理的。她还感觉,这个傻乔后面可能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说:“乔律师,后面呢?还有什么?” 这时,乔一福却抬头去看大屏幕。大屏幕里,股市已快到中午收市的时候了。但ST星信仍在下跌。所有人都随着他的目光去看大屏幕,却是心惊胆战的样子。 乔一福小声说:“下……下跌的量很大,我……我们的资金不够。” 这个情况,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也是最没办法的事。大家都看着他没说话。 乔一福低头沉默片刻,终于说:“等……等散了会,我要去借……借钱,一个找马总,一个是找项总。我猜,也……也许吧,只……只有他们会借给我们钱。”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俞凤媛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她甚至有点得意地说:“乔律师,咱们也只有跟马总和项总借了。跟马总借钱呢,我可以开口说。” 乔一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是,是,这个事,非……非凤姐出马不可了。请凤姐和……和我一起去。袁姐,请……请你开车。” 袁诺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要说这个傻乔算计好了,就是要借用凤姐去向马总借钱,但他为什么要我开车呢?难道,他要我和项总开口借钱?可是,我和项总并没有很深的关系呀? 想到这里,她问:“你是要我,跟项总开口?”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说:“是,是,姐,你……你说的清楚。” 袁诺芳把他那张傻乎乎的脸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就说:“行,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说!后面呢?还有什么?” 这时,乔一福就又转向了栗光英,那么亲切地说:“英子,咱们还有两千万,你……你尽量托一下,争取托上一天。可能会……会跌停,那……那也要撑到收市。这……这个事吧,只有辛苦你了。” 栗光英那么疑惑地看着他,在他脸上看了又看,说:“一福,你的意思,咱们还有机会?” 乔一福凑近栗光英,轻声说:“英子,有……有凤姐,有袁姐,咱……咱们只要借来钱,肯……肯定有机会,你要……要相信我。” 栗光英却把他看了又看,心里琢磨这个事。乔一福是她的财神,财神都这么说了,看来真的有机会吧。她就说:“那行了,我尽量争取吧。” 乔一福灿烂地笑着说:“你一定行,一定行。” 桌边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心里都有了底,也就都松了一口气。 袁诺芳又问:“乔律师,还有什么?” 这时,乔一福的眼睛就转到金艳妮的脸上,长时间地看着她。 金艳妮也转着眼睛。现在看来,乔律师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现在只剩下自己了。她在心里猜想,我能干什么呢?想到这里,她就试探着问:“乔律师,你是不是,要我去打听打听消息?你想要什么消息?” 乔一福却摇摇头,小声说:“不……不是的。金姐姐,你要……要是能劝阎总,也买入ST星信,那……那就真的是大功一件了。” 桌边的人都“噢”地一声,恍然大悟。乔律师的意思,还要找同盟军,共同护盘,这样也更有把握一些。她们都回头看着金艳妮,看她怎么说。 金艳妮到底是个聪明人,两只大眼睛飞快地转着,很快就想清了其中的关键。她把身体扭了扭,说:“乔律师,我去劝他没问题。但是,我应该有个说词吧?” 桌边的人立刻回头去看乔一福。她们都明白,金艳妮若没有合适的理由,恐怕说不动阎震强。她们猜不出乔律师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说词。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金姐姐,你……你可以说两点,一个是梅美云,还……还有一个,就……就是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博远电子的股份。你能说明白,阎总就能听明白。” 桌边的人再次“噢”了一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呀! 金艳妮精明机灵,一下子就想明白其中的要点。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妖娆地说:“乔律师,你可真厉害!要是这样说,就没问题了!我一定能说动他!” 姜丽萍似乎还怕她不明白,急忙说:“你能说动他,就是我们增强了力量!相当于我们又借了一大笔钱!” 金艳妮的两条细眉已经挑到太阳穴了,一口白牙咬着红嘴唇,尖声说:“他要是不买,我就掐死他!我一定要让他买!”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相当轻松了。 此时,袁诺芳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从眼角那里盯着乔一福。这个傻乔,果然又神了一把,他一夜功夫,居然制订出一整套作战方案,还是谁都想不到的!她想,老娘要是不拿下他,我就是个傻子!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罗兰也轻声笑了起来,说:“乔律师,我真没想到,你好狡猾一个,什么都算计到了。” 乔一福一脸的傻笑,也是很快乐的样子,说:“你……你们都有本事,我……我才狡猾得起来。现在,我……我要去借钱了。希望我们,闯……闯过这一关。” 袁诺芳心情舒畅,立刻站起来说:“好了,乔总分配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吧,现在就分头行动吧。我们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桌边的美女股东们听她这么一说,立刻都站起来,纷纷向外走去。她们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在算计如何完成自己的任务。 在所有去完成任务的人中,乔一福、袁诺芳和凤姐这一路,是重中之重,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们在停车场分手时,是先看着袁诺芳的车冲上大街之后,才分头走的。 此时,袁诺芳开着车,脸上却带着怪异的微笑,不时看一眼身边的乔一福。这个傻子,居然在一夜之间策划出这么多的措施,并且一一实施,立刻让眼前的危机减轻了不少。她们甚至还有可能闯过这一关! 所以,这个傻子就是一个神人,是光福公司,也是她,今后不可少的一个人。按照常理说,袁诺芳这样明白的精英,下决心拿下这个傻子,是最明智的一步。但是,她此时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实在是因为他那一副傻样子,让她下不了手。老天,他几乎比她矮大半头呢!居家过日子,或者躲在暗处施展神人手段,都没问题。但要是挽着他的胳膊出席什么活动,妈呀,那可就现大眼了!因为除了她,没人知道他是个神人! 此时,她只能先把这份犹豫放在一边。她笑着说:“乔总。” 她这个称呼,立刻叫乔一福傻了眼,张着嘴看着她,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他结巴着说:“姐,你……你这么叫,我……我要蒙了。” 袁诺芳快乐地笑起来。不管怎么说,和这个傻子逗一逗,也是挺有意思的。她笑着说:“好吧,还是叫你乔律师。你说,我们这次去,马总会借钱给我们吗?”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掂量一下说:“马总曾……曾经答应过,做……做我们的坚强后盾。” 袁诺芳也想起来了,上次也是他们三个人,去向马总汇报他们的投资计划,马总确实答应过,做他们的坚强后盾。这样来看,这个傻子可能早就算计到有这一步了!她歪了歪嘴说:“倒也是,马总答应过的。凤姐,你和马总最熟,马总好说话吗?”她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问。 俞凤媛仍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张口就说:“那还用说。马总是我叔,跟我爸就是老朋友。马总说话特别和气。我每次去,他脸上全是笑容。你们瞧着吧。” 袁诺芳立刻说:“凤姐,我们上次去见马总,他可很严厉的。” 俞凤媛立刻说:“上次是上次嘛,他也不能老那么严厉嘛。” 但是,这一次,马维世一听乔一福说完他们的情况,脸色却比上一次更加严厉。他就那么严厉地盯着乔一福,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好一会儿没说话。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袁诺芳和俞凤媛都不安地看着他,感觉今天可能要碰钉子。乔一福也不安地看着他,不敢再说话了。 马维世盯着乔一福,两片嘴唇如岩石一般抿在一起。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乔律师,你们面临的,就是一个败局!必败!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句话,让乔一福、袁诺芳和俞凤媛,都如石雕一般,不能动了。 他继续说:“廖清山资本雄厚,实力很强,并且诡计多端。梅美云又是个精明透顶的人。他们决定做的事,一定考虑周全,布置严密!现在,ST星信下跌,你们还有逃生的机会吗?还有成功的机会吗?根本没有!”他大声吼道,严厉地瞪着他们! !! 287、 你们这就是幼稚!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等人都更不敢说话了,只能不安地看着他。 马维世伸出一根手指说:“在企业经营中,有一条铁律,是不能违反的!如果眼前是败局,就绝不能再往里面投一分钱!不仅不能投,还要尽快止血,尽可能撤资!尽力减少损失!你们目前就处于这么一种状态中!面临一种败局!你们还来找我借钱?我能借给你们吗?借给你们帮不了你们,还会叫你损失更大!” 乔一福和袁诺芳都不敢说话,痴呆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只能俞凤媛开口了。她嘟着红嘴唇叫道:“叔!” 马维世瞪她一眼:“你别说话!” 俞凤媛就拍着膝盖,又大叫一声:“叔!” 马维世吼了起来,“小凤媛,我叫你不要说话!” 俞凤媛噘着嘴,眼泪都要下来了,却也不敢再说话了。 袁诺芳看了俞凤媛一眼,就看出她这一张牌也不好使了。但她对这种局面太清楚了,如果不能挽回局面,她们将大败亏输,一丝余地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只能她出来硬顶了。 想到这里,她挺了一下腰,坚定地说:“马总,请您听我说几句。我知道我们可能大意了,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现在处于生死之间。我们有一句口号,只要上了车,就决不下车!马总,我们不想认输!” 马维世瞪着她喝道:“这不是跟人打架拚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义愤填膺,豁出性命去拚,或许可以以少胜多!但投资要有理性!不是赌博!看出是败局,就要立刻后退,你们必须后退!” 袁诺芳也提高了声音,“马总,我们其实,已经无路可退!” 马维世高声说:“无路可退也要退!面临败局,就必须退!” 这下子,袁诺芳也无话可说了。马总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这时,乔一福又开口了,说:“马总,我……我们……只……只有这一次机会……”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还一脸傻样子地回头看了一眼凤姐。 马维世却不向俞凤媛那边看,只是严厉地瞪着他。 就是因为乔一福这一眼,俞凤媛尤如神助似的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叔,叔,你这是干吗呀!求你了,帮我们一下吧!你要不帮我,我就什么也没有了!父亲没了,丈夫没了,钱也没了,你叫我今后怎么办呀!叔,你不管我了呀!”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眼泪已经不断地流了下来。 马维世受不了这个,不得不转向她说:“小凤媛,你不要哭嘛!我就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顾了,帮你们一下,我现在也没钱呀!” 俞凤媛就扭着身体,仍然哭着说:“叔,你不要跟我瞎说嘛!我就是要你帮我一下嘛!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帮我呀!伊都集团这么大,你哪里拿出一点来,我们就够了!叔呀,叔呀,你就帮我一回嘛!” 马维世不得不说:“企业里的资金,几个月前就决定了用途,哪里会有闲钱!你让我从哪里拿钱出来呀!” 这下子,俞凤媛就真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叔呀,我不管!我就是不管!反正你要帮我,非帮不可!叔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马维世看着满脸是泪的俞凤媛,简直没有办法了。他回头盯着乔一福,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你这个小律师,看着憨厚,看着质朴,甚至有点呆傻,其实你真是个……你居然敢用小凤媛来对付我!” 俞凤媛再没心眼,也看出了转机,立刻跳起来冲过去,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晃,那么娇滴滴地说:“叔呀,叔呀,你答应帮我们了?” 马维世拿她没办法,只好说:“小凤媛,我叫你不要说话嘛!” 俞凤媛向他叫道:“你只要帮我们,叫我当哑巴也行!你答应过的,做我们的坚强后盾!你要说话算话!” 马维世挥手让她坐回到沙发里,就长时间盯着乔一福。这个贼精的傻律师,真不是一般的精,他把什么都算计到了。也许,他们真能闯过这一关! 他思考再三,终于说:“你这个乔律师呀,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着。你说,风险天天有,但机会只有一次。你刚才又说了。我知道,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好吧,我也跟着你们往火坑里跳一回,就当是蹦极。我确实有一笔机动资金,但不多,只有一千万,你够吗?” 袁诺芳和俞凤媛都万分担忧地看着乔一福。她们不用想就知道,这不够。 乔一福小声说:“可能不……不够,但……是……是我们的希望。” 马维世盯着他:“这笔资金,下午就可以到账。乔律师,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希望到底有多大!我拭目以待!” 几分钟之后,他们离开伊都集团总部,钻进袁诺芳的汽车里。 袁诺芳一坐进汽车就大叫:“妈呀,紧张死了。我还以为马总不肯帮咱们呢!” 俞凤媛万分得意地说:“哼,谁让他是我叔的!他非帮我不可!” 乔一福也喜笑颜开地说:“马总答……答应过,做我们的坚强后盾,就……就一定会帮我们!是吧,凤姐。” 俞凤媛从后面捅他一下,撇着嘴说:“乔律师,你老实说,是不是利用我了?利用我和马总的关系?” 乔一福说:“没……没有。我就……就是觉得,你和马总熟,好说一些。” 袁诺芳斜睨乔一福一眼,歪着嘴说:“看着憨厚,看着质朴,甚至有点呆傻,其实,你是个什么?凤姐,你说他是个什么?” 俞凤媛大叫起来,“他就是个贼精!” 袁诺芳也大笑起来,“乔律师,你就是个贼精!马总也是这么说你的!” 乔一福一脸傻笑地说:“姐,你……你也拿我开玩笑。” 袁诺芳斜盯着他,心里又是好一阵翻腾,歪着嘴说:“乔律师,我能开吗?”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笑着说:“能开,能开,我……我就是个小律师嘛。” 袁诺芳竭力忍着笑,看着前面。下一步,他们就要跟项总借钱了。她想到这一点,忽然疑惑起来了。跟马总借钱,傻乔明显是利用了凤姐。但是,跟项总借钱,难道是利用我吗?咦,我跟项总不过是普通关系,远不如傻乔是项总法律顾问的关系,他如何利用我呢? 她把这个情况又想了一下,仍然看不出傻乔是如何利用她的。他妈的,这个傻子决不会只叫她来当司机的!老娘肯定是被他利用了!但如何利用她,她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这他妈的,真是一个怪事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博远电子项雨轩的办公室里。也确实是由袁诺芳向项总介绍光福公司目前的处境。她端庄而稳重,不卑不亢,语言要比乔一福流畅得多,并且言简意赅,很快就把目前的情况说清楚了。 项雨轩同样脸色严峻,一动不动地看着袁诺芳,偶尔才向乔一福和俞凤媛那边看一眼。他一直没说话。 最后,她冷静地说:“项总,主要情况就是这样了。如果我们这次输了,ST星信就会落到梅美云手里,她就多了百分之二点四。项总,这样一来,您有危险,我们也赔光了!” 项雨轩的目光停在袁诺芳的脸上,很长时间没说话。最后,他扭回头,严厉地盯着沙发上的乔一福。他沉重地说:“乔律师,你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我的协议都让你看出了毛病,你就看不出现在这种情况?” 乔一福的两只手拘谨地来回搓着,嗫嚅着说:“对……对不起,项总。我们曾经想过许多可能,猜测,他……他们会对我们干什么,就……就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我……我们没经验。” 项雨轩严厉地说:“你们没想到?这解释得了吗!” 袁诺芳觉得,自己怎么也该多说一句话,就说:“项总,我们……” 项雨轩却向她一摆手,说:“袁总,你不必解释,让他说!” 乔一福完全是毫无办法的样子,小声说:“项总,我……我们商量过,我们的想法是,兵……兵……”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袁诺芳见项总不让她说话,心里很不服气,就接口大声说:“项总,我们商量的想法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一关一关向前闯!一定要闯过去!” 项雨轩又向她摆摆手,仍然盯着乔一福说:“你们这就是幼稚!没有经验的幼稚!马总说的对,你们其实已经处于败局,不应该再往里投资了!” 这下子,俞凤媛就不干了,立刻接着嘴说:“项总,马总答应借钱给我们了!马总就是我们的坚强后盾!怎么着吧!” 项雨轩看她一眼,没说话,仍然在思考着。 乔一福和袁诺芳都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敢多说话。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们每个人,语气沉重地说:“我已经投入了五千万!那是我私人的钱,全都投在里面了!这没什么,没什么!我不怪你们!因为这是我同意的。” !! 288、 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又继续说:“我也知道,你们现在需要资金!我知道!我要是不支持你们,我也有危险!这个我也知道!” 乔一福他们都担忧地看着他,随着他的脚步来回转着。 项雨轩突然停下来,回头大声说:“但是,我就是想支持你们,现在也没资金呀!博远公司是很大,但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放在那里,等着你们来用呀!马总有机动资金,我没有!” 乔一福和袁诺芳仍然看着他,满脸都是忧虑的表情。 项雨轩用力挥着手,几乎是向他们吼叫:“你们一败,肯定会赔本!甚至全赔光!那才有多少钱!我呢?梅美云会拿走整个博远!整个博远呀!”他说不下去了,长时间地沉默着。他突然说:“袁总,你带着烟吗?” 袁诺芳急忙从提包里找出烟,递给他一支,又替他点上。 项雨轩用力吸了一口,就把烟插进茶杯里。他拿起电话,转过身去。 他停顿片刻,显然是在思考,然后拨了一个电话。他说:“钱总,我们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上个月不是有一笔资金吗?……德隆的预付款……我知道,还有什么!除了这几项,还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还有什么!好!告诉我一个数!好了,谢谢你。” 他终于放下电话,慢慢转向袁诺芳,注视着她。之后,他又转向乔一福,沉默许久才说:“乔律师,我只有一千万!你够吗?” 袁诺芳不等乔一福开口,就直接说:“项总,一千万可能不够!但是,这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坚持下去!我们说到做到!” 项雨轩注视着她,很意外的,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点点头说:“袁总,乔律师,我要先说清楚,这笔钱你们只能用五天!五天之后我必须支付出去!否则,我就要吃官司!你们听明白这个意思吗!只能用五天!” 只有五天呀!这个情况,袁诺芳就不敢回答了。她回头去看乔一福。 乔一福挺直了身体,居然一点也不结巴地说:“马总,我们最多借用五天!因为七天后,就要开股东大会。我们能不能闯过去,就看这几天的情况。马总,我们一定要闯过去!请您相信我们!” 项雨轩脸上露出的微笑也是极其严厉的。他说:“乔律师,你倒是很有信心!好,我等着看!你们能不能通过股东大会!” 乔一福站了起来,“项总,我们一定要通过股东大会!” 坐在旁边的袁诺芳,非常惊讶地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坚定的说话。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傻乔,这个神人,绝不是早上在公司说的那几条,他一定还有后手!要真是这样,妈的,老娘还是看低了他! 这一天里,乔一福和袁诺芳连续奔波,终于借到了两千万。他们都知道,钱肯定不够!但是,他们能借到这两千万,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现在,他们只能一步一步往前闯!拚了命也要闯过去! 在这一天里,栗光英和张三一直坐在电脑前,盯着股市。 公司里现在很安静,所有人都去执行乔一福布置的任务。王五和李四也跟着阿兰走了,去阿哥那里制造网上的舆论。整个公司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栗光英手里抓着手机,不时和阿兰通电话,商量买入速度和数量。张三则盯在电脑上,不断按照她的指令操作着。此时,ST星信已经接近跌停了! 栗光英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焦虑地问:“还有多少时间?” 张三小声说:“还有十五分钟才收市呢。咱们还买吗?” 她站起来,在操盘室里来回转着,回头问:“我们还有多少资金?” 张三操作电脑,查看资金账户,说:“不到两百万了。是不是要留一点?” 她把牙咬了又咬,黑黑的大眼睛瞪了又瞪!前方就仿佛是个无底洞,她们所有的资金,几乎都扔进这个无底洞了!但明天会怎么样,今后会怎么样,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觉得,她就在向深渊里跳! 但是,这是她的财神布置给她的任务,她只能相信她的财神了! 她说:“张三,咱们再买一点吧,小单,连续买!” 可是,张三却突然向后一靠,叫道:“噢,完蛋了!一个大单出来,跌停了!” 栗光英冲到电脑前,“托不住了!” 张三叫道:“你看呀!一万多手呢!咱们托不住了!” ST星信跌停,栗光英和张三都没有办法了。他们一动不动地坐着,呆呆地看着电脑里的股市。卖单还在增加,有大单也有小单。他们仅剩的那点资金,肯定撼不动了。此时,操盘室里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喧哗,接着,乔一福、袁诺芳和俞凤媛就冲了进来。尤其是袁诺芳,把包一扔,就向栗光英大喊大叫。 她叫道:“英子,怎么样,怎么样!你托住没有!” 栗光英一看见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怒气。她和姜丽萍不同,姜丽萍有时是拿乔一福开心,也不过如此了。但这个袁诺芳,却似乎对乔一福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她对所有人吼叫:都安静,听乔律师说!这是信任吗?她有时还会站在乔一福面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是尊敬吗?她居然还抓着他的一只手,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这是爱慕吗?栗光英都说不清楚,但她就是不喜欢,她更不愿意让袁诺芳对乔一福这样! 此时,她冷冷地说:“跌停了!刚刚跌停的!” 袁诺芳看电脑,倒是说了一句公平话,“这就不错了,你已经撑到收市了。” 但栗光英就是对她不高兴,好像我撑到收市,倒是你布置给我的任务! 她翻着眼睛说:“你们借到钱了?” 袁诺芳并没有想那么多。她一边查看交易数据,一边说:“借了两千万!马总一千万,项总一千万。但项总的一千万只能用五天!” 栗光英可找到发火的机会了,叫道:“就五天!这么短!” 袁诺芳这才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似乎是含着敌意的。她瞪起眼睛盯着她,看着她气哼哼的样子,大声说:“五天就不错了!项总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一千万!借钱是那么好借的吗!咱们只有这么多了!你不要不知足!” 栗光英撇着嘴说:“你们就借来两千万!这点钱够干什么的!明天能撑过去吗?我们今天就消耗了两千万!” 袁诺芳挺直身体,怒视着她说:“告诉你,够不够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们尽了最大的力!有本事你去借去!” 两个人唇枪舌剑、含沙射影地斗着嘴。乔一福和俞凤媛急忙插进来,把她们推开,叫她们不要争了。又一再解释,能借到两千万,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 乔一福小声说:“英子,先看看,资金到……到了没有。” 栗光英把下巴一歪,说:“张三,你查一下!” 张三急忙在电脑上操作一番,回头说:“栗总,资金已经到了。一笔是一点钟到的,还有一笔刚到。要转入账户里吗?” 栗光英说:“转!现在就转!” 袁诺芳没好气地说:“英子,我费心提醒你一下,现在用不了那么多账户,有十几个就行了!” 栗光英立刻回嘴:“用不着你多说!张三,挑十个账户,全部转进去!” 乔一福一左一右看着她们,怎么也猜不出,她们这是怎么了。 这天夜里,廖清山和梅美云的庆功宴会并没有在大饭店里举行,而是在廖清山的办公室里。温庆西特地出去买了七八个荤素凉菜,还有两瓶葡萄酒。不过,他一时着急,却没有买来筷子。 廖清山心情极好,说:“我看,梅总,咱们就上手吧,更爽快一些!” 梅美云立刻响应。她亲自动手,解开那些塑料袋,将袋口翻卷好,在茶几上摆出很好看的样子。她先抓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大笑着说:“廖总,这样果然爽快!我先开吃了!” 廖清山已经打开酒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举起来说:“梅总,咱们在这里喝酒,吃手抓肉,确实简单了一点。” 梅美云说:“廖总,你这就外了。这比黄埔厅还好呢。来,碰一下。” 他们三个人碰杯喝酒,直接用手抓袋子里的凉菜吃,心情都非常舒畅。 廖清山拿起一条酥炸小黄鱼,一口咬了一半,说:“要说起买卖股票,梅总当然是专家了,是不是庆西?” 温庆西应和说:“那是当然的。我今天在电脑前看着,就能感觉到。用一句形容词说吧,叫做轻重得当,张驰有度,让别人买了不好,不买更不好!” 他们都大笑起来,又是一阵叮当的碰杯声。 梅美云说:“我已经让你们说晕了。温总,你用不着给我戴高帽子。” !! 289、 我今天扛到了收市!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饮着酒,轻松地问:“这一天下来,梅总是什么感觉?” 梅美云优雅地把一片桂花藕放进嘴里,声音冰冷地说:“我相信,他们已经弹尽粮绝!最后几分钟里,我一个大单下去,他们再也没有买入!因为他们的资金不够了,甚至可能用尽了!” 廖清山微微地笑着,轻声问:“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 梅美云断然地说:“借钱!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其实,廖清山也想到了这一点。甚至,这一点就是一个关键!他问:“你看,他们能借到吗?或者,他们能借到多少?” 梅美云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干脆地说:“廖总,咱们都是办企业的。你掂掂你手里的流动资金,就能估算出他们能借到多少钱!我判断,最好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超过两千万!这是极限!” 廖清山微笑着向她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猜想的,这是最好的情况下。甚至,他们能不能借来钱,还要打一个问号呢!” 梅美云却向他摇摇头,“廖总,是生死之间呀!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借到钱!再说,这个世上,总有想冒险的人!我做好他们能借到钱的准备了!” 廖清山对她这个说法大为赞赏,不住地点头,“梅总,你才是真豪杰呢!来,再干一杯。”他和梅美云碰杯,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梅美云放下酒杯,抓起一把油炸花生米,一粒一粒地放进嘴里,咯咯地嚼着,嘴角那里,却闪出一丝冷笑,“廖总,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明天怎么办!” 廖清山用力一点头,“你说的对,明天怎么办!” 梅美云冷静地说:“今天我不过是小打,不算什么。明天我要大打!放大单!上午就让它跌停!廖总,ST星信是亏损股,一旦跌停,散户们就撑不住了,就会跟着抛!后天还会大跌!廖总,后天,我们就可以割韮菜了!” 廖清山在心里算计着这个结果,一时没有说话。 一直没说话的温庆西倒忍不住了,急忙说:“梅总,我请教一下,为什么不能让它多跌两天?我们的收益不是更大一些吗?” 梅美云先扫了廖清山一眼,看出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心里不由一阵冷笑。这两个人,都是只贪眼前利益的人!如果不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她真不想多理他们!她非常温和地说:“温总,这个月十号就要开股东大会了,我们要早点把股票收回来。不能为了那一点小利,失了大局。” 廖清山也不再犹豫了,立刻举起酒杯说:“梅总,你说的对!我们再喝一杯。咱们说定了,后天割韮菜!” 也是这天的夜里,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雪丽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工作人员早已下班回家,外面的大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此时,只有雪丽和黛西还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电脑里的股市。电脑里,ST星信已经跌停。 黛西盯着身边的雪丽,轻声问:“丽萨尔,你在想什么?” 雪丽笑了笑说:“我感觉,此时,梅美云和廖清山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黛西说:“我看出来了,梅美云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量,就把股价打下来了。明天她会继续打压。如果股价连跌两天,他们就成功了。” 雪丽好一会儿没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已经跌停的ST星信。 黛西继续说:“我判断,梅美云会赢,形势很明显。” 雪丽长出一口气,轻声说:“可能吧。首先我要告诉你,廖清山和梅美云无论输赢,都是我赢。我就等着明天,看看他们会怎么样。” 黛西撇着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还会有什么问题呢?” 雪丽摇摇头:“我们看吧。我总感觉,那个姓乔的律师,可能有点异常。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他们会怎么样。黛西,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真人不露相,不知你是否理解。” 黛西笑着说:“真人不露相,怎么知道他是真人?” 雪丽点点头说:“也是。我们看吧,那个律师,可能会叫我们意外。” 黛西冷冷地说:“所以你才会告诉他,今天ST星信会下跌?” 雪丽慢慢转回头,冷眼盯着她,“你偷听我的电话!” 黛西冷笑着一摇头,“我没有偷听。昨天夜里,我来找你,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你这么说。我不想干扰你,就走开了。” 她们互相盯视着,眼神里没有一丁点善意! 还是这天夜里,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就是另外一种景象了。 他们可没有廖清山和梅美云那么快乐,在一起喝酒庆祝。他们吃的是盒饭,是张三出去买回来的。此时,张三正坐在操盘室的电脑前玩游戏。栗光英说,你今晚算加班。于是,他就很愉快地玩着游戏。 他们也没有像雪丽和黛西那样针锋相对。偶尔他们也会争吵几句,因为大家心里都非常忧虑,不知道明天的结果会怎么样。 乔一福仍是一脸傻相,痴呆地看着坐在桌边的袁诺芳、栗光英和俞凤媛。那三个人也同样看着他。所有她们能做的事,都做了,但她们心里仍然忧虑。 乔一福小声说:“阿兰……她……” 袁诺芳一摆头说:“我给她打过电话了。阿兰和王五、李四,都在阿哥家里清理网络,该灌水灌水,该删帖删帖。他们可能要忙到天亮了。” 乔一福点点头,又说:“那个,金姐姐,是不是……” 袁诺芳不由笑了起来,“我也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正在化妆。她还说,她要展现她的无限魅力,不把阎震强迷倒绝不罢休!” 栗光英撇着嘴冷笑一声,“她就是个妖精,什么男人都能让她迷倒!” 袁诺芳忍不住瞪她一眼,说:“她要不是个妖精,怎么完成她的任务!阎震强投入多少资金,就等于我们又增加多少资金!” 栗光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阎震强肯出手,她的压力就要轻一些。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时,乔一福又问:“姜……姜姐和涛哥,有……有消息吗?”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门响,接着,姜丽萍和葛涛就匆匆地冲进来。她还叫道:“来了,我们来了!怎么就跟催命似的!我们是紧赶着来的!” 袁诺芳对她可就不客气了,立刻站起来说:“臭姜,你们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怎么搞的现在才来!” 姜丽萍回敬道:“谁磨蹭了!我得把我的任务完成才行吧!不然我跑来干吗!” 袁诺芳说:“你都准备好了?” 姜丽萍掏出纸巾擦擦额头的汗,说:“长沙那边的记者,明早出发,中午到,下午两点钟开始采访,采访完就回去,明天早上见报。另外,地点和设备都联系好了。英子,到采访的时候,可就看你的了。” 栗光英很不屑的一撇嘴:“你把我该说的话准备好,照着念谁不会呀!” 姜丽萍向她翻翻眼睛,本着不和她计较的态度,回头说:“乔律师,我可先说明,咱们这是有偿新闻。人家可是民办的,是要收钱的,十五万,咱们付钱吗?” 乔一福连连点头,“要……要付,要付。” 袁诺芳也有些肉疼,说:“这帮家伙,可真敢要,还是狮子大开口!” 姜丽萍就向她叫道:“这还是熟人关系呢,不然更贵!”她把几页纸递给栗光英,教导似的说:“这是你要说的话,你先看看吧。警告你,可不要真照着念!” 栗光英就说:“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袁诺芳看了看桌边的人,大声说:“好了,姜丽萍这一路,已经算是没问题了。阿兰和金艳妮那两路,估计也不会错。关键是我和乔律师这一路。今天我们借了两千万,马总一千万,项总一千万,都是好不容易才借来的。不过,有一点要说清楚,项总那一笔的期限是五天。现在的问题是,这些钱够不够?” 桌边的人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够不够。 袁诺芳扫了一圈,就看见栗光英那有些不屑的目光,就说:“他妈的,问你们也是白问。英子,你也不要瞪眼睛,你也不知道够不够!” 栗光英不服气地说:“至少我今天扛到了收市!” 袁诺芳含着怒气说:“明天怎么样,可能难说了。我还是问阿兰吧。”她说着,就拿出手机给阿兰打电话。 她大声说:“阿兰,我们今天借来两千万,你看够吗?” 这个时候,罗兰是在阿哥家里接到这个电话的。她起身走到门口,低声说:“袁姐,你们能借来钱就很了不起了。不过,我感觉,两千万可能不够。” 袁诺芳也低声说:“这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借来的!妈的,你说明天怎么办?” 罗兰低头沉默。她是在心里算计。她虽然带着王五和李四在阿哥这里清理网上信息,但时时都在关注ST星信的情况。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0、 今晚就看金艳妮的本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此时,她感觉,今天廖清山和梅美云并没有出全力,明天会打得更猛。如果真是这样,两千万肯定不够了。但她很聪明,并不肯把这个意思说出来。人心浮动的时候,说这样的话会动摇军心。 她轻声说:“袁姐,我也说不好。乔律师怎么说?” 袁诺芳说:“我还没问呢。不过,这个情况他也知道,还能怎么着?” 罗兰冷静地说:“袁姐,你还是问问吧。乔律师的想法,可能和别人不一样。” 袁诺芳把这个话品了品,察觉阿兰其实很担忧。不过,她似乎也很看重乔一福的意见,这正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说:“好了,我知道了。挂了。” 罗兰收起手机。她转回身时,看见王五和李四都注意地看着她。她笑了一下说:“你们继续清理吧,和你们没关系。” 王五和李四正在清理的事,就有一点复杂了。他们其实要侵入别人的网站,甚至还会侵入某个人的帐户。这是一个技术性极强的事。 这时,李四多次操作,却没有侵入进去,只得向阿哥求援。他说:“阿哥,这里有人乱骂,我弄了几次,还是进不去。” 阿哥无声地走过来坐下,飞快地操作。李四看出来了,他其实是在写一个极短的小程序,只有四五行。两分钟后,他一回车,就已经完全进去了。 李四嘎嘎地笑起来,说:“阿哥,你这是从哪里进去的?” 阿哥不经意地说:“这个网站安全性很高。但它的操作系统是WINDOWS,WINDOWS的一大特征,就是有补不完的漏洞,每年打几千个补丁也补不完。我只要找一个漏洞就进去了。” 李四看看阿哥编写的小程序,说:“阿哥,你真牛,这么简单就进去了。” 阿哥笑笑说:“WINDOWS嘛,很容易。” 李四说:“阿哥,照你的意思,WINDOWS就不能用了。” 阿哥说:“一般人的电脑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用一用没关系。” 李四立刻说:“那要是我的电脑里,有特别重要东西呢?” 阿哥说:“政府和军队的保密单位,都使用UNIX。这个操作系统很古老,但安全性很高。我们犯不着,倒不如用国产的LINIX,也挺好的,几乎没什么漏洞。” 李四说:“真的,这我倒没想到,原来国产的操作系统还更安全一些。” 阿哥说:“是的,LINIX更安全一些。你进去以后,不要乱逛,不要动人家的东西,只删那些恶意谩骂的。另外,做这个事不要收钱。这样,即使将来有什么麻烦,也不会很严重。” 李四向他点头说:“明白,明白。” 罗兰走过来问:“阿哥,谩骂的人多吗?” 阿哥向她点点头:“有一些,大多是从深圳那边登进来的。” 罗兰说:“南方控股的老家,就在深圳。” 这时,王五抬起头,悄悄问:“罗董,我刚才听你打电话,说他们借到了钱,不够?是吗?” 罗兰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他们借来两千万,够不够,现在还说不好。也不知道空方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王五继续问:“如果他们的力量很大呢?” 罗兰的目光也变得沉重了,轻声说:“他们的力量大,就比较难办了。明天是关键的一天,我们等着瞧吧。”她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她心里,其实是非常沉重的。她最担心的就是,功亏一篑! 此时,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坐在桌边,不安地看着乔一福。所有能采取的措施,他们都做了,也达到了,但他们就是不安。 袁诺芳仿佛怕惊扰他似的,轻声说:“乔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乔一福那么怪异地看着她,也看着桌边的人。他非常艰难地吞咽一下,说:“明天,姐,是……是我们最……最关键的一天。” 袁诺芳当然明白这一点,但她总觉得,一定还有什么她想不到的情况要发生。 她问:“乔律师,我问你一句话,行不行?” 乔一福傻乎乎地向她笑着,“姐,你……你说。” 袁诺芳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傻乎乎的,但还是问:“下午在项总那里,你说我们一定能闯过这一关,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要项总的钱吧?” 乔一福尴尬地笑起来,甚至脸都红了。他说:“其……其实,真……真有一点那个意思。不过,我……我们也许真能闯过去,至少,有……有这个可能。”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可能?”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作贼似的说:“姐,我……我们都知道,ST星信的那些董事,持有的全……全部股份,不……不超过百分之十,是不是?” “是,那又怎么样?”她点头说。 “咱们就……就算他们有百分之十。今天,我看……看了成交量,我估计,他们大……大约卖出了,至少有……有百分之四吧,是不是?” 袁诺芳意识到,自己有些疏忽了。今天一天,她的注意力都在借钱上。回来以后,也看了成交量,却没有计算大单数量。不管是梅美云还是廖清山,他们要打压股价,一定是大单!妈的,老娘可是基金经理呀!居然犯这样的错误,反倒是傻乔看出这一点,实在太不应该了! 她说:“你的意思,他们手里大概还有百分之五上下?” 乔一福第一次向她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样子就像个小毛贼。他说:“大约还……还有这么多吧。姐,今天,英子用两千万,就……就一直撑到收市,才跌停的。你们想……想想,是不是这样?” 袁诺芳翻着眼睛,心里却在快速计算股价和数量。她摇摇头说:“你是说,明天我们用两千万,再撑到收市?” 乔一福急忙向摆手,“姐,要……要是那样,我们就……就败了呀!” 袁诺芳叫道:“对呀!我想的就是这个!今天她们抛出有百分之四,明天他们手里还有百分之五以上呢!我们的两千万,能撑住吗?” 乔一福不说话了,而是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她,又看着周围的人。 他小声说:“金……金姐姐……也许……” 袁诺芳恍然大悟,不由张大了嘴。她好看的嘴角都快歪到耳朵上去了。 她怪笑着说:“乔律师,你真是一个贼精。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让金艳妮去找阎震强。阎震强如果收的足够多,我们就能撑住,ST星信就不会跌停!甚至有可能涨起来!” 乔一福小心地说:“是,是,金姐姐也……也是一个关键。”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姜丽萍终于开口了。她说:“乔律师,如果金艳妮没有说动阎震强,或者阎震强买得不够多,我们就有风险了!” 乔一福回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他小心说:“是,风险巨大!风险巨大!不过,廖清山和梅美云的风险,也……也巨大!” 袁诺芳恶狠狠地一拍桌子,“妈的,今晚就看金艳妮的本事了!” 这个时候,在银海饭店1205房间里,金艳妮已经做好准备了,等着阎震强。 金艳妮和阎震强好上,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以前,她只是为了在BJ站稳脚跟,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不过,最多,她觉得,阎震强有点见钱眼开的毛病,其实也是一个挺好的人。她希望维持住这个关系。 她通常不会欺骗阎震强。但今天,她希望能骗过他。关系实在太重大了。 现在,她等的时间太长了。但她也只能继续等。终于,她听到外面有了敲门声。她立刻打起精神,欢叫着说:“来了,来了。”就如飞舞的花蝴蝶一样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并且露出迷人的笑容。 门外的阎震强歪嘴笑着,摇晃着走进来。他每次来,都是这副德性。 金艳妮就好像在大海中突然看见一根救命稻草,伸出一只玉手,勾子一般挽住他的胳膊,就把他拖了进来,嘴里却像下蛋的母鸡一样咯咯地叫着:“哎哟,我的阎总,你怎么才来呀!我等呀等呀,都等得不行了,真是的!现在才来!” 阎震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眉开眼笑地主:“跟人说了一点事,就耽误了。你怎么着,真等急了?” 金艳妮就把她的苗条身体扭成十八道弯,那么妖娆地说:“能不急嘛!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来,来,快把包放下吧。天这么热,把外衣也脱了吧。要不然,阎总,你去洗个澡吧,好不好?看你这一身臭汗,真是的。” 金艳妮这么说着,整个人都快化在他身上了。说着,就替他解扣子。 阎震强当然喜欢这个妖精,这个妖精总能让他心情愉快。不过,今天这个妖精似乎有点太着急了,是个异常。他就抓住她的手,疑惑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来转去,似乎想看出什么来。他狡猾地笑着,说:“小艳妮,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1、 叫他们血本无归!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要的就是这个。她睁着一双又好看又无辜的大眼睛,仍很急迫地说:“什么怎么回事?你快点脱吧,我给你抓抓背好不好?” 阎震强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仔细盯着她的眼睛,“我的妖儿,你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今天有什么情况吗?给我说实话!” 金艳妮就在他怀里扭了起来,“哎哟,有什么情况呀,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阎震强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左一右地转着,“瞧瞧,精心化了妆,还换了这么招人的衣服,是不是想哄我呀?你肯定有什么事。快给我说实话!” 金艳妮就搂住他的脖子,也一左一右地扭着,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我的阎总,你也太精明了,什么也瞒不过你。我倒是没别的意思,借我点钱呗。” 阎震强根本不相信她的话,“骗我是不是?你还缺钱吗?” “嗨,我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借我五百万,咋样呀?过几天就还你。”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的疑惑更大了。 “我的阎总,我还能干什么呀,就是想炒炒股呗。” “你又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了。听消息炒股,非赔了不可!” “阎总,我今天得的这个消息可不一样!告诉你吧,我要买ST星信!” 金艳妮对阎震强的算计,真是准无再准了。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股市里赚钱快,是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果然,他听到金艳妮这么一说,立刻走到电脑,打开来。他对炒股也很有经验,调出ST星信只看了眼,就看清楚了。 他说:“这就是一个亏损股!你看,今天都跌停了!它有什么好的!” 金艳妮立刻指点着说:“喂,喂,你看看他们的公告。” 阎震强果然点开星信公司的公告。 她说:“你看看,要增补梅美云为星信公司董事呢。梅美云你知道是谁吗?” “那我还能不知道,项雨轩的前妻!人人都知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收购ST星信吗?啊,你知道吗?” “为什么?”他翻起眼睛,回头看着她。 “因为这个ST星信手里,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呀!你想想,梅美云要是拿到这百分之二点四,会怎么样?” 阎震强不由瞪大了眼睛,万分惊讶地看着她。这个情况大出他的预料,“他妈的,那她就成了博远的第一大股东了!” 金艳妮叫道:“对呀!梅美云一完成收购,博远电子就要换人了!你看出后果来了吗?要不了几天,ST星信就要大涨了!” 可是,阎震强心里还是有疑问,“那它今天为什么会跌?还跌停了!” 金艳妮知道,现在就到了关键时候了。她万分神秘地说:“你看看它今天的成交量!这么大的成交量,说明什么?是不是有人在和梅美云争呢?也想要那百分之二点四!你想想,梅美云会让吗?” 阎震强终于从这些情况看出了机会,“看来,梅美云非把这个股抢到手不可!” 金艳妮大叫起来:“就是呀!她肯定要抢到手!她一抢到手,博远电子就是她的了!ST星信一靠上博远电子,那还不要大涨呀!阎总,怎么样,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还不借我一点钱吗?我也不多借,只借五百万,好不好?哎呀,我的好阎总,你就答应我嘛。” 这个时候,金艳妮就什么也不管了,干脆歪在他身上,左摇右摇的,哇啦哇啦不断地说着,似乎非要借到钱不可。 这下子,阎震强见钱眼开的毛病想不犯都不行了。他在心里算计自己手头的钱。他要想抄这个ST星信,钱少了可不行。 他磨磨叽叽地说:“哎呀,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就五十万吧。” 金艳妮就在他身上撒泼耍赖起来了,一个劲儿地说:“那可不行,太少了!要不然,一百万吧,不能再少了。我都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了,你还不借呀!” 阎震强被她纠缠不过,只好说:“好,好,一百万就一百万!不能再多了!” 金艳妮摆出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搂着他连亲了几下,“阎总,等我挣了钱,一定请你吃饭,你就等着吧!” 他们后面的状况,就不用细说了,反正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 这一夜,照例不会平静,所有人都在悄悄做着准备,筹划自己的行动方案。 梅美云和廖清山聊得很畅快,也喝了不少酒。她离开南方控股,驱车驶上大街的时候,希望不要遇到查酒驾的警察。但是,当窗外的冷气扑身袭来,让她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行动里,有一个被她忽视了的漏洞。 她确实对廖清山说过,她判断光福投资那些人,最多能借来两千万。但是,她确实不知道他们真能借来多少钱!如果他们能借来很多钱,她将大败。 她怀着这样的不安回到博云电子公司的办公室时,发现柯建设还在等着她。 她说:“建设,怎么没回去休息?” 柯建设指着桌上的电脑,非常不安地说:“梅总,您注意ST星信的成交量了吗?很大呀!” “我注意到了。”梅美云在桌边坐下来的时候,心里的忧虑又悄悄地升上来。 “梅总,今天的成交量太大了,我感觉有风险。”柯建设小心地看着她。 “我知道,这就是光福投资那些人在抵抗。”她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我感觉,他们的资金已经不足了。明天我再砸一下,ST星信就会连续下跌!”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 他避开她的眼睛,转头看着窗外。他仿佛自语道:“要是,他们还有资金呢?” 梅美云已经非常愤怒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她大声说:“不可能!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有多少资金!就算他们去借,也借不来多少!他们今天就是硬撑!我明天就能把他们打垮!叫他们血本无归!” 柯建设苦恼地看着她,不再说话了。他是个很有修养的年轻人,实在不愿意直接和她对抗。但他心里确实非常忧虑。 梅美云缓和了语气,轻声说:“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来。我需要你。” 柯建设点点头。他知道,不管明天的结果如何,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他说:“好。”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梅总,陈一峰去哪儿了?怎么好久没见他的踪影了?” 梅美云目光严厉地盯着他,说:“他去深圳了,有别的任务。” 看到柯建设终于走了,梅美云就陷入到自己的忧虑里。光福投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们真能借到许多资金吗?她实在拿不准。她此时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头了!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了。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办公室里,黛西仍然站在大屏幕前,看着上面的ST星信。她心里一直转着一个心思,她还能做些什么? 一切都是按照丽萨尔的步骤在进行。这个中国女人预见到了一切,而最关键的是,她居然有办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梅美云无论输赢,都是她赢!就是这一点让黛西非常不服气。 这时,雪丽出现在她的门外。她敲敲敞开的门,说:“黛西,很晚了。” 黛西回头看着她,说:“我知道。我再呆一会儿就走。” 雪丽点点头,“那好,我先走了。咱们明天见。” 黛西说:“好,明天见。”她盯着雪丽笔直的背影,如执掌天下的女王一般,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仍然站在大屏幕前,思考自己刚刚冒出来的一点想法。接着,她就在大屏幕上调出乔一福的照片。这是一张在律师所门口拍下来的照片,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正走上律师所的台阶。他看上去那么普通,那么平凡,简直就是一个刚从工地上下来的小民工。但就是这个小民工让丽萨尔忧心忡忡。这时,她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乔一福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有意让自己的外国口音更明显一些。她说:“乔律师,你听出来我是谁了吗?”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忧虑。 这个时候,乔一福刚刚离开公司。他独自一人走在仍然很热闹的大街上。明天很难闯过去,这就是他此时的想法。他隐约地也看出来,这也是大家的想法。他一个人慢慢走着,希望能想出什么妙招来。 黛西的电话让他很意外。他没想到这个美国姑娘会给他打电话。他急忙说:“是,是,我……我听出来了,黛西小姐,是吧?” 黛西在电话里轻声说:“是我。”可是,接下来,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黛西小姐,你……你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 黛西在电话叹息一声,仿佛遇到天大的困难似的。 她说:“乔律师,我……我好难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急忙问。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2、 你能不能再神一把 - 逆行商海 - 闻绎 “我真是事事不顺。工作上有麻烦,我的上司老是刁难我,让我很难受。还有,我男朋友,刚刚和我吹了,就是刚才。我现在,好想找个人说一说心里话。你知道吧,我没别的朋友,只有你了。你能来吗,和我坐一坐,说几句话。要不然,我今晚就过不去了。” 这下子,乔一福没办法拒绝了。他问:“黛西小姐,你……你在哪儿呢?” 黛西说:“乔律师,我在百乐啤酒屋。求求你了,来安慰安慰我好吗?”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乔一福和黛西就坐在百乐啤酒屋里的小桌边喝啤酒。黛西一副哀伤的样子,仿佛已经到了世界末日,一双浅绿色的眼睛里,似乎含着许多晶莹的泪水。 啤酒屋里光线昏暗,音乐声却震耳欲聋。一些外国人和中国人,坐在柜台前或小桌边喝酒聊天,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黛西的失恋故事用不着现编,她上大学时确实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她的述说很自然的就得到乔一福的同情。 可是,他自己就是一个单身汉,从未正经谈过恋爱。让他去安慰一个失恋中的美国姑娘,简直就是沙滩上打鱼,都不知道该在哪里撒网了。 他笨嘴拙舌地说:“黛西小姐,您……您别伤心。BJ这……这里的外国人很多,是吧?也……也许哪天,你突然碰到一个更好的,这……这可是说不准的。” 黛西还要把出戏演到底,就说:“我们认识一年了,他一直都对我特别好。他一到周末就陪我出去旅游。可是,他现在喜欢上别的姑娘了,让我好难过。” 乔一福面对这么一个美丽的外国姑娘,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急得抓耳挠腮,胡乱地说:“您……您不应该难过,您干吗要难过?您……您应该替他难过。说不定,他碰上的,就……就是一个母老虎,女夜叉,天天折磨他。他……他就会想,哎呀,还……还是我的黛西好呀,我应该回去找……找我的黛西去。他就说,亲爱的黛西,求求你原……原谅我一回吧,我……我错了。” 他这一番劝说,虽然不着调,却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堆,黛西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小律师,看着是真的傻,可也挺有意思的。 她说:“乔律师,你真会安慰人。让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了许多。好了,我又恢复过来了,也许我还能找到更好的。不说我的事了,还是说说你吧。”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个小律师嘛。” 黛西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来直去地说:“真的,我对投资挺感兴趣的。我能在你那里入股吗?不过,我只有一万元钱,够不够?” 乔一福笑得嘎嘎的,好不快乐,“黛西小姐,你还……还是留着给自己买件新衣服吧。你要是穿上新衣服,妈呀,一定好……好漂亮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黛西撇着嘴,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哟,你的意思是,你们的投资特别大,看不上我这一万元钱,是不是呀?” “不,不,也……也不是。不过呢,就……就是风险特别大,有时,也挺吓人的。万一,我……我把您黛西小姐的钱,给……给赔了,就太不好了。” “真的呀?那,你给我讲讲吧,肯定特别有意思。喂,我不打听你们的秘密,你简单的讲讲就行了,我就爱听这个。” 乔一福虽然傻,也没有傻到把光福投资的秘密说出来的地步。他虽然贼精,可也没精到看出黛西小姐是个什么人的地步。他相信,他和黛西小姐不过是个偶遇,和什么事都不沾边的。再说,男人爱炫耀,可一点不比女人少。有心的女人要是特意打听,还真没有什么打听不出来的。 所以,他就眨着他的小眼睛说:“告诉你,这两天吧,风险就……就特别大,大得不得了呢!本……本来吧,我们一点防备也没有,还……还蒙在鼓里呢。你说我……我是不是特别走运,嗨,有人提前告诉我了!” “你的朋友?”黛西笑着的眼睛里藏着一丝尖锐。 “就……就算是朋友吧。人……人家提前告诉我了嘛。” “乔律师,不会是个女朋友吧?”她的一个嘴角扬了起来。 “倒……倒是个女的,可……可不是你……你说的那种女……女朋友。我这个人,自……自然灾害,还没有过女朋友呢。”他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英子。 黛西并不理会他的玩笑,却举起酒杯做掩护,似乎很随意地问:“她对你说了什么呢?一定特别重要吧?” “那……那可不!她说,价……价格要跌。妈呀,可把我吓了一跳!” “哎呀,幸亏她及时告诉你了,是吧?”她心里,却想起昨天夜里听到的话,丽萨尔果然是给乔律师打的电话。 “可……可不是。要……要不然,我们可就真抓瞎了!” “那你怎么办呢?”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哎呀,我就想呀,想呀,想了一晚上,脑袋都……都要想破了。”他嘿嘿地笑起来,“这……这才想起一些办法来。要不然,我……我们可就惨了!” 黛西明白。这是丽萨尔向乔一福通风报信的结果!这是有违职业道德的!但是,她此时还没有想好,怎么使用这个情况。 这天夜里,傻乎乎的乔一福,和黛西聊到很晚,也喝了许多啤酒。黛西感觉,她再也诈不出什么情况了,这才和他一起离开了啤酒屋。 她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说:“乔律师,今晚和你聊天很愉快,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今后,我有了什么烦恼了,还可以再找你聊天吧?” 乔一福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忙不迭地点头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看着黛西小姐的出租车驶远之后,他才摇摇晃晃着往回走。 他筋疲力尽、头昏脑胀地回到家里,扔下包就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房顶。 和黛西小姐一起喝酒聊天,当然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却解不了他心头的烦恼。他回想今天发生并且经历过的事,一件最让他忧虑的事,渐渐浮上心头。 在公司会议室里,袁姐袁诺芳说:“咱们借了两千万,够不够?” 英子一天的功夫,就抛出了将近两千万,ST星信还是跌停了。他们虽然又借来两千万,但明天够吗?他根本拿不准。说到底,今天梅美云和廖清山不过是抛出了百分之四多的股票。他们手里,可能还有百分之五呀! 这件事还在其次了。英子的模样又浮到他的眼前。英子说:“傻缺,你要是让我赔了钱,我打破你的头!” 明天如果撑不住,英子一定会对他失望。妈呀,美丽的英子,曾经让他这个傻缺抱过的英子,今后就再也不会理他了。这更让他绝望。 还有,罗兰曾经睁着她的大眼睛,说:“乔律师,你能不能再神一把?” 罗兰的意思,其实是代表所有人对他的希望。那些美女,那些高大上的精英们,那么信任他,投入了那么多的钱,要是都赔光了,那他就真不是人了! 这时,金艳妮的模样又出现在他眼前。她说了句特别振奋人心的话,“咱们上了车,就绝不下车!” 乔一福就此从床上坐起来,抱着头,蜷成一团,拚命皱着眉思索。他应该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才能闯过这个危机! 乔一福一夜未眠,一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他痴呆的小眼睛看着窗外,看见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地亮起来。但他仍然毫无办法。 他知道不能再傻坐着了。他下了床,在卫生间里随便擦了一把脸,就抓起他的大提包,向外走去。 外面是晴朗的天,早晨的凉风轻微地吹拂着。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街道上到处都是匆匆去上班的行人。他们吃着早点,追赶公共汽车。家庭妇女们提着装满蔬菜的篮子,和熟人打着招呼,愉快地说笑着。学生们跳跃着互相追赶,互相打闹,无忧无虑地叫喊着。街上车辆往来疾驶,喇叭声声,催促前面的车辆。十字街口的行人,一波一波的,如海浪一般穿过街口。 乔一福裹在行人中间,完全下意识地跟他们穿过街口。 这个时候,光福投资的股东们,也一个一个离开家门,都向公司赶去。 袁诺芳没去上班。她给公司打了电话,说身体不适,要休息一天。她开着车,在路边停下。姜丽萍和葛涛嘴里塞着早点,向她跑过来。他们钻进汽车。袁诺芳继续开车走了。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谁也没说话。 栗光英也出了家门。她走到汽车旁,抬头看着天。天空没有异常,似乎预示着,今天可能不会发生奇迹。 罗兰也上了自己的汽车。沙子哥什么也没说,就开车走了。罗兰静静地看着外面,眼神镇定,但心里却非常不安。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3、 看不见硝烟的财富战争 - 逆行商海 - 闻绎 此时,金艳妮正快速化妆。今天情况特殊,她没有心情讲究了。她把化妆品都扔进包里,抓起来就走。她希望,她昨天夜里确实说动阎震强了。她希望,阎震强今天能出手收购,哪怕买的少一点也好呀。此事关系到她在公司里的地位。 俞凤媛照例是盛装出行,妆容,服装,鞋和包,都是精心修饰和挑选的。她叫了一辆“嘀嘀”,就等在楼下。她如贵妇一般走出家门,优雅地上了车。她对司机说:“柳园街小饭馆停一下,我买一点吃的。”她猜想,今天未必人人都吃了早饭,她还是买一点的好。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梅美云在自家的厨房里,正给自己做一份简单而又丰富的早餐。一杯牛奶,一片烤面包,一个煎鸡蛋,还有一盘水果沙拉。她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就给廖清山打了一个电话。 她说:“廖总,吃过早饭了吗?” 此时,廖清山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了,用一条白毛巾,细心地擦着手里的茶杯。他说:“梅总,你是问,中午在哪里喝酒吧?” 梅美云笑着说:“我希望,还在你的办公室里。喝葡萄酒,吃手抓肉。” 廖清山大笑起来,“好,好,我听得出来,梅总胸有成竹呀!” 这个时候,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办公室里,雪丽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等着股市开市。她明白,今天必将有一个结果。无论谁输谁赢,都必然是她赢! 此时,黛西从她的门外走过。她停下来,不动声色地盯着丽萨尔。她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无论谁赢,都是丽萨尔赢。这个结果的背后是,她至少在眼前,还扳不倒这个中国女人。但她相信,她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上午八点四十五分,光福公司操盘室里寂静无声。王五等三个操盘手都静静地端坐在自己位子上,看着面前的电脑。电脑里的股市已经调出来了,阿哥编写的操作软件也调出来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做好。他们都知道,今天是个关键。 栗光英双臂抱在胸前,看着挂在墙上的大屏幕。大屏幕上也已经调出股市。她知道时间还早,但让她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前,她可坐不住。 八点五十分,乔一福匆匆走进来。他看看栗光英,又看看墙上的大屏幕,就没说话,而是静静地在墙边坐下来。 栗光英瞥他一眼,小声问:“一福,今天会怎么样?” 乔一福向她摇摇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说:“等着瞧吧,等着瞧吧。” 操盘室里很安静。三个操盘手互相看一眼,都没动。时间过得很慢。 八点五十五分,罗兰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她有点惊讶地来回看着他们,就悄悄坐下来,也没有说话。 九点整,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大声议论着走进来。她们突然注意到,屋里的人都静静地坐着,很吃惊地看着他们。 袁诺芳走到栗光英身边,“英子,出什么事了?” 栗光英扫她一眼,“没事,就是不想说话!” 姜丽萍闪着眼睛看着她,“为什么?有毛病呀!” 栗光英瞪她一眼,“不想说就是不想说!没有什么为什么!” 姜丽萍也不客气,瞪她一眼说:“你吃枪药了你!” 袁诺芳急忙拉着姜丽萍和葛涛走开,推着他们在桌边坐下来。她知道今天极其关键,是死是活,就看今天能不能闯过去了。他们也都看着大屏幕。 九点五分,金艳妮和俞凤媛说着话走进来,看见大家的样子,也很吃惊。 俞凤媛小声说:“妈呀,真安静。他们都等着开盘吧?” 金艳妮凑到她耳边说:“就等着开盘呢。凤姐,咱们也坐下吧。” 俞凤媛把手里的一个大塑料袋放在桌上,说:“有没吃早饭的吗?这里有。”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但没人说话。 金艳妮急忙拉她一下,小声说:“凤姐,别问了。他们要吃也要等到收市了。” 她突然注意到,所有人都用一种特殊而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她立刻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小声说:“告诉你们,我已经劝过阎震强了。我估计,他一定会买!” 所有人都向她点点头,继续看着大屏幕。金艳妮心里,却意外地紧张起来了。妈呀,阎震强要是不买,她可就死定了! 心神不定,可不止是光福投资的股东们。冷静地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处于心神不定之中。他们都在等待即将开盘的股市,那个毫不起眼的ST星信的涨跌,将决定他们的切身利益。 在博云电子公司梅美云的办公室里,她端坐在桌前,看着电脑。柯建设静悄悄地进来。她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在南方控股,廖清山和温庆西进了他的办公室,打开桌上的电脑,调出股市。廖清山拿出自己的茶杯,转了一圈,却坐下来,盯着电脑。 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大房间里,雪丽和黛西并排站在大屏幕前,无声地看着。她们都注意到,ST星信已经开始集合竞价了。买盘和卖盘都不多,股价平开。 在博远电子项雨轩的办公室里,他正在办公桌上看文件。他看一眼电脑,推开面前的文件。股价平开,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在伊都集团,马维世从窗前转过身来,看着桌上的电脑。股价平开,却让他心里不安。他凭经验就知道,平开的背后,预示着股价将要暴跌! 这个时候,阎震强手里提着一袋包子,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在电脑前坐下来,一边大口吃着包子,一边看着电脑。他心里有一个精明的算计,如果ST星信跌停,他是绝不会买入的!要买也是明天的事了。 更冷静地说,所有的碎片都已经拼合在一起,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财富战争,将要就此暴发。 所有相关的人中,最紧张的,就是光福投资的股东们。他们都注视着墙上的挂钟,和电脑里的股市。九点二十五分,原本平开的股价突然出现低于平开价的卖盘。他们都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大屏幕,等待着。九点二十九分,股价又意外地回到平开价。 王五回头看一眼,小声说:“栗总,平开,都是小单。”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九点三十分,一个大单突然出现,股价立刻下跌了百分之一。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立刻回头看着栗光英。 栗光英则紧张地看着大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袁诺芳对这种情况是再清楚不过了,开盘越是平淡,预示着后面抛盘越大!关键是要给散户们信心!她说:“英子,别傻呆着了,开始买吧,托住股价!” 栗光英却紧张地问:“怎么买?” 这时,罗兰异常冷静地说:“栗姐姐,小单,快速买入,造成散户们正在进来的样子。也告诉卖家,我们在这里等着呢!” 栗光英不再犹豫,大声说:“王五,你们三个,小单,快速,买!” 王五等三个操盘手都快速地操作电脑。他们打开许多买入窗口,填入五手、八手或者十手,然后快速点击“确定”,那些小窗口就一一消失了。 ST星信的成交量正在逐渐放大,似乎有许多散户正在买入。 但是,突然又出现一个大单,立刻就把股价打到下跌百分之二了!紧接着,许多小单开始在这个大卖单上堆积。卖盘越来越大。 金艳妮沉不住气了,大叫:“栗姐姐,快托住!快托住!” 栗光英的黑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叫:“王五,中单,快速!买!” 王五等三个操盘手继续快速地下单。这一次,他们的买单都是四十手或五十手,努力造成正有大买家进来的架式。 几分钟后,第三个大单又出来了,五千手,股价下跌到百分之三! 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乱七八糟地大叫:“跌了!跌了!快托住呀!” 袁诺芳另找一台电脑,很快查看了成交细目。她不由摇摇头,转身说:“英子,一些散户也跑出来了!” 栗光英脸色青白,怒不可遏地大叫:“我知道!王五,中单,连续放!连续放!” 王五他们手下的键盘,就如机枪似的一片敲击声。 袁诺芳抬头叫道:“喂,你们看见有大买单吗?看见没有!” 栗光英怒气冲冲地说:“没有大买单!只有我们的小买单!” 姜丽萍说:“我也看不出有大买单。” 其他人都忍不住回头去看金艳妮。金艳妮痛苦焦虑,悄悄坐下来,不敢出声。 罗兰走到窗边给阿哥打电话,她小声说:“阿哥,你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买单进来。”她听了一下,回头说:“袁姐,阿哥说,没有大买单进来。” 所有人都明白,没有大买单出来,就说明阎震强还没有出手买入。单靠他们的力量,可能托不住ST星信的股价。这个情况,就很糟糕了!非常糟糕!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4、 多高的利息也借!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委曲地看着大家,快哭出来了。所有人都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只有她没完成。她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一点作用也没起。 栗光英回头去看墙上的挂钟。大家也都回头去看挂钟。现在时间是十点十分,距离中午休市还有很长时间,但她们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她厉声叫道:“张三,查一下,我们还有多少资金!” 张三查看一下,回头说:“栗总,已经消耗掉一半了。” 屏幕上,ST星信的股价继续下跌,一笔一笔的大卖单还在抛出来,还有许多小单在卖盘上积累,股价已经下跌到百分之四了。所有人都焦虑地看着。如果套用一句话,他们眼看就要溃不成军了!不安的情绪在操盘室里漫延开了。 葛涛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叫道:“袁姐,这样下去可不行呀!要不了多久,我们的资金就消耗光了!赶快想办法吧!” 姜丽萍也低声说:“袁姐,散户正在往外跑!要跌停了!怎么办?” 连一向都非常镇静的小罗兰也不住地往袁诺芳这边看。在所有人里,她是基金经理,是最有经验的人,她应该拿出办法来! 但是,袁诺芳哪里有办法。她要是有办法,早就说出来了,不会等到现在!她甚至考虑,要不要给秦仁打电话,叫他也收购一部分股票。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是不可能的!个人因素可以不去考虑,谭森就不会放过她! 所有人都惊慌地看着她。她还知道,她看着别人的目光可能也是惊异的,恐惧的!要完蛋了!这个想法就像闪电一样从她的脑海里闪过。 此时,操盘室里已是一片乱七八糟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喊叫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恐慌的,甚至是绝望的!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大家后面,几乎被大家忘记的乔一福,同样焦虑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在一片叫喊之中,他转身,悄悄向栗光英那边走过去。 可是,他这么一动,似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们都扭回头,表情惊异地看着他,也在猜测他想干什么。操盘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一福的身上,并且猜测,他要干什么? 栗光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就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回头看。 乔一福如木偶一般扭回头,痴呆地看着大家。他张着嘴,脸上全是恐慌的样子,双手还在颤抖,仿佛就要瘫倒在地了。 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操盘室里十分安静,仿佛只要再发一声响,她们就要全体崩溃了! 袁诺芳咧开了嘴,脸上却露出怪异的微笑。她隐约察觉,这个傻到家,恐慌到家的乔一福,可能又要神一把了!他只有傻到家的时候,才会神一把!他妈的,他还能干什么呢!她们现在濒临悬崖,再动一下,她们就要粉身碎骨! 乔一福脸色苍白,目光闪烁,却终于哆嗦着说:“他……他们,股票有限,不……不会很多!他们……他们,最多有百分之十。是吧?昨天,他们卖……卖了一半,今天最……最多还……还有一半。ST星信是亏损股,不会参与融资融券。他们手里的股票,就……就要耗光了!” 操盘室里的人惊异地看着他,对他说的话,既明白,又不明白。 栗光英说出了大家心里的话,“一福,我们的资金也快要耗光了!托不住了!” 袁诺芳一声断喝:“栗光英!你闭嘴!听乔律师说!” 乔一福一一看着身边的人。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他,神色恐慌而不安。此时他却向金艳妮招招手,做贼似的小声说:“金姐姐,你……你过来。” 金艳妮张大了嘴,猜不出他要干什么,惶恐地走过来。 乔一福仿佛怕她跑了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小眼睛瞪得圆圆的,瞪着大家,说:“金姐姐说过一句话,是……是我们的口号!我们上了车,就……就绝不下车!是不是这样!” 俞凤媛大喊一声:“当然不下车了!下车就完蛋了!” 其他人也纷纷说:“对,对,不下车!绝不下车!” 他又问一句:“有……有怕的吗?举手!” 又是俞凤媛先开了口,“乔律师,我们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怕的!怕也没用呀!你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所有人虽然都惶恐地张着嘴,却一齐用力向他点着头,等着他说话。 乔一福用力向下挥着手,非常用力,他憋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大家都……都这么想,就好!英子,你去借钱,现在就去!” 栗光英仍然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借?找谁借?” 乔一福说:“去找洪总借。不管多高的利息,都要把钱借来!” 栗光英惊慌地问:“借多少?你,有个数吗?” 乔一福可不知道应该借多少,就回头去看袁诺芳。袁诺芳仿佛受了惊,却又立刻回头去看罗兰,用目光征求她的意见。 年轻的罗兰,肩背挺得笔直,不动声色,却极其冷静地说:“至少五千万!” 袁诺芳回头大喝一声:“乔律师,至少借五千万!” 乔一福就拉着栗光英的手,用力摇着,“英子,五千万!至少借五千万!下午开市前,一定要借来!” 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多高的利息也借!” 乔一福用力点头,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但他身边的人,所有人,一起大喊:“是!是!多高的利息也借!快去借!” 此时,栗光英目光凌厉,已经是一脸杀气了。她大声说:“好!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借!”她抓起自己的包就向外飞跑。 这时,乔一福又把目光转向袁诺芳,颤抖着说:“姐,剩下的钱,你……你一定要撑到中……中午收市!” 袁诺芳只觉得血都涌到脸上,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这就是傻乔交给她的重任!她高声叫道:“行!没问题!王五,你们都听我的!暂停五分钟,做好准备!九百手!一千一百手!一千三百手!连续放!” 王五等三个操盘手,立刻打开许多卖出窗口,以小单凑大单,分批买入。 这时,栗光英站在下行的电梯里,双眼盯着门上的数字,不断掂着脚。她忽然想到,洪金不会离开办公室吧?她匆忙掏出手机,给洪金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大声叫道:“洪总,洪总,你在公司里吗?你听我说,你在公司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半个小时后就到!你千万不要走!我就到!” 洪金终于插进一句话,“栗小姐,你到底什么情况!” 栗光英叫道:“你别问了!我到了再跟你说!是万分紧急的事!” 电梯门开了,她出了电梯就向外飞奔。 她冲出大楼的玻璃门,立刻从提包里找出车钥匙。她按了一下解锁钮,看见自己的汽车在一百公尺外闪了一下灯光。她把提包斜挎在肩上,不想一不留神掉在地上,撒一地的零碎。 她钻进自己的车里,发动汽车,掉头冲上大街。她很庆幸,早高峰已过,现在街上的车辆不算多。她鸣着喇叭在车流里穿行,不断超过前面的车。她不时向前面张望,一看见前面堵车,立刻掉转方向钻进小巷。有时,她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呼啸着闯过红灯。 她的想法很明确,我可投了一千五百万呀!绝不能就这样赔了! 终于,当她喘息着冲进洪金的办公室时,洪金正双臂抱在胸前,站在办公桌前,脸色有些阴沉地盯着她。他的那个光头,闪着耀眼的光! 她大叫:“洪总,洪总!我要借钱!” 精明老练的洪金早已猜到,栗光英如此着急地找他,只有一件事,就是借钱!而借钱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他也投入资金的光福公司,目前出现了麻烦!他相信,这肯定是个大麻烦! 他冷静地说:“栗小姐,栗小姐,你冷静一下,喘一口气,静一静再说!” 栗光英疯了似的叫道:“我要借钱,现在就要!” 洪金的双手不住向下压着,希望她冷静下来。他说:“为什么!你把原因说清楚!别着急,天蹋不下来,慢慢说。” 栗光英深喘几口气,也理顺了思路,尽可能简洁地说:“洪总,昨天,我们提出的新议案,ST星信终于发出公告了!可是,他妈的,梅美云,可能还有廖清山,早就做好了准备!昨天上午一开盘,他们就开始打压ST星信,力量很大,一直把它打到跌停!ST星信跌停了!” 洪金的脸色更加阴沉,“他们为什么要打压?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栗光英双手胡乱地比划着,以加重她的语气。她瞪着眼睛说:“他们就是要给股东们造成一种错觉,好像我们收购ST星信的公告,就是个大利空!如果ST星信继续下跌,股东们就会恨我们!这个月十号就要召开股东大会了!股东们就会否决我们的议案!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你听明白没有!”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5、 你想过最坏的结果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洪金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有各种各样的人要从他这里借用资金,或者打压股价,或者拉升股价,原因各不相同。但都是冒险!凡是从他这里借用资金的,都要冒巨大的风险!最后的结果是,绝大多数人都是身败名裂! 他眼神冰冷地盯着栗光英,阴沉地说:“你们想用我的资金,去拉升股价!” 栗光英目光凶狠地说:“是!” 洪金吼了一声,“你们不要命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利息是多少!” 栗光英用力一摇头,“洪总,我知道!全都知道!但是,一福对我说了,不管利息多高都要借!非借不可!我们要借五千万!” 洪金盯着她,心里有一些异常的想法在旋转。她嘴里的一福,就是那个傻子一样的乔一福!他看着傻,却是栗光英的财神,并且极有可能是个异类!对财神,对异类,你能用常规来衡量吗?洪金此时思索的,就是一个风险问题。不过,他的资本公司,几乎每一笔生意都有风险,并且都是大风险!对将要面临的风险,他其实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所以,他稳稳地盯着脸色青白的栗光英,不动声色地问:“乔律师让你来的?” “是,就是我的财神说的!我今天非借不可!”她的样子更加疯狂了。 “这可是真金白银!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的财神想清楚没有!” “我早就告诉过你,”她提高声音喊叫!“我不管这些!在钱的事上,乔一福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今天就是要借钱!非借不可!我的财神说的!” “五千万?”他进一步确认。 “对!就是五千万!”她的目光更加坚定。 “好吧,五千万就五千万,没问题!你要借多久?” “我不知道!就按你们的规矩!按月算吧!”她在洪金这里借钱,通常都是按月算的,这是老习惯了。 “一个月,月息八分,这是最低的!”虽然他也入了股,但生意就是生意。 “八分就八分!我现在就要!” 栗光英此时已经疯了。不管你是谁,如果面临眼前的局面,都得发疯! 但洪金并没有疯。每到这个时刻,他比所有人都冷静。他此时的冷静,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在光福投资里入了股的。光福投资的盈亏,盈多少,亏多少,直接关系到他的利益! 他说:“栗小姐,你最好再冷静一点!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到底要用多少时间!你别忘了,我也是光福的股东!” 栗光英黑眼睛飞快地转着。她到底和洪金打过许多交道,洪金的这个说法也让她明白,盈亏是一回事,盈亏多少,则是另一回事,甚至是更大的事! 她认真地想了一下,就说:“昨天,我们跟项总借了一千万,但是,只能用五天,今天已经过去一天了!” “你们还有四天?” “是,还有四天!” “股市里拚命,你们要得了四天吗?” 栗光英的黑眼睛再次飞快地旋转。她猛然意识到,其实只要两三天就要见分晓了!不是我们闯过去,就是梅美云、廖清山得胜!只要两三天就够了! 她大声说:“洪总,那我们就用四天!怎么样!” 这时,洪金的脸色就平缓了许多。他说:“栗小姐,这可是大不一样的。五千万,月息八分,就是四百万利息!一下子就要拿出四百万呀!对不对!如果你只借四天,按日算,日息半分,看上去比月息八分贵了一倍都不止,但四天时间,利息只有一百万,你算过这个账吗?” 栗光英也是个精于算计的人,顿时醒悟过来,不由快乐地笑起来,大声说:“洪总,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是我急蒙了。就按你说的,日息半分,借四天,五千万!洪总,谢谢你!” 洪金也很高兴,说:“这就对了嘛。我对我后面的老板们,也更好说一些。” 栗光英说:“我现在就要!什么时候到账?” 洪金歪着嘴,狡黠地说:“我看你这么急,就是准备今天反攻的!今天下午一点之前,保证到账,这样可以吗?” 栗光英:“好,下午一点之前,必须到账。你拿协议来,我签字!” 这时,洪金就淡淡地说:“你拿什么抵押呢?” 栗光英大叫一声,“我们有ST星信百分之十二的股票!还不够你抵押的吗!” 洪金一点头,“OK,够了!我们签协议!”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的操盘室里,却是另外一种景象了。所有的美女股东们都紧张地看着大屏幕,看着ST星信在步步下跌。她们还看着的,就是墙上的挂钟,感觉那秒针走得比蜗牛都慢。 在栗光英走后的一个小时里,袁诺芳调动了她当基金经理积累的全部经验,艰难地应对着步步走低的ST星信。她一会儿大单,一会儿小单,既做出有大户进入的假象,也模拟散户们纷纷买入的情况。 终于,王五回头说:“袁总,收市了。差一分钱跌停。” 袁诺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住地摇着头。资金不足,让她太吃力了。她的优选基金曾经高达上百亿,她可以纵横捭阖,意指气使。她要叫某个股票上涨,它敢不涨吗?但今天,她左支右绌,却捉襟见肘,难以抵挡。 她喝了一口水,回头说:“阿兰,你感觉怎么样?刚才?” 罗兰微微地笑着,轻声说:“梅美云今天加大了力量。阿哥告诉我,今天还有其他人也在抛盘,并且抛得很猛。” 袁诺芳撇着嘴说:“那一定是廖清山了!” 罗兰说:“可能是。我们能撑到收市,已经很不容易了。” 袁诺芳抬头说:“王五,我们还有多少资金?” 王五查看一下电脑,低声说:“袁总,只有二三十万了,这就算是光了。下午如果再出一个大单,我们就顶不住了。” 袁诺芳摇摇头说:“两千万呀!一上午就没了!下午怎么办?” 罗兰说:“袁姐,一旦跌停,散户们就坚持不住了,下午就会涌出来!” 袁诺芳回头看着一直站在墙边的乔一福,看见他就像一个从未进过城的乡下人一样,瑟缩地靠在墙上,似乎随时等待别人的差遣。她还是那个感觉,傻乔要是一副傻样子,眼下的事就是正常的。她很想和他说几句话,但又实在害怕破坏了他的那个傻样子。 她说:“英子去借钱,还没回来?” 坐在桌边的姜丽萍是什么顾忌也没有,立刻推了一下乔一福说:“乔律师,要不要给英子打个电话?问问她?” 袁诺芳注意到,乔一福只是苦恼地向她摇摇头,却什么也没说。她细细地品评他那个痴呆的样子,心里判断,这似乎是不用问的。以栗光英和洪金的关系,应该能借来钱。问题在于,栗光英能借来多少。如果借来的钱不够,她们还是有危险的。下午,梅美云和廖清山一定会竭尽所有,拚命打压! 袁诺芳转向罗兰,眼睛却瞄着乔一福,小声问:“阿兰,你想过最坏的结果吗?” 罗兰目光坚定地盯着她,摇头说:“袁姐,我不考虑这个问题。我现在只考虑十号去长沙,参加股东大会的事!” 袁诺芳不由露出微笑,小声说:“只要英子能借到钱,我们就能闯过去!” 这时,俞凤媛把早上买来的包子和肉饼,都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她招呼着说:“喂,喂,都来吃饭了,想吃什么自己拿。再怎么着,饭总是要吃的嘛!” 姜丽萍夸张地笑起来,“哎呀,凤姐,你真好。你一说,我也觉得饿了。” 俞凤媛歪着嘴说:“我现在是光福公司的勤杂工,这些事只能我来干了。来吧来吧,都来吃饭。” 操盘室里的人都围过去,挑选自己爱吃的食物。只有金艳妮仍然坐在墙角里没动,神情落寞,很孤单的样子。 袁诺芳猜出她的心思,就说:“艳妮,来吃饭。” 金艳妮忸怩地说:“我不饿,真的。” 袁诺芳喝道:“什么不饿!快过来!阎震强要是买了,那最好!他不买也没什么。我们全靠自己!来吧,吃个鸡腿。” 金艳妮借坡下驴,妖娆地走过去,笑着说:“袁姐,你真好。” 也是这个时候,在博云电子公司的办公室里,梅美云和柯建设都坐在桌边,表情严峻地看着电脑里的股市。 ST星信居然没有跌停,让梅美云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没什么,她手里还有一些股票,下午,她还可以重重地砸一下,叫光福投资那些人,彻底绝望! 她向电脑里的股市示意,轻声说:“建设,你感觉怎么样?” 柯建设疑虑地说:“似乎,买方的力量不足了。” 梅美云点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下午一开盘,我就叫它跌停!” 柯建设扭回头,目光忧虑地看着她,谨慎地说:“可是,梅总,风险很大呀!这么大的成交量,太吓人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6、 就像两个久别的情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盯着他,心里很清楚,这也是她担忧的。如果光福投资还有资金,甚至不用很多,她就有危险了。除了光福投资的人外,那些坐在电脑前观察股市的人,也是她的敌人!如果他们察觉她的力量不够,会毫不客气地进来抄底! 她轻声说:“我知道有风险,我也知道风险非常大!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在刀尖上!我心里知道!” 柯建设不安地看着她,小声说:“梅总,你一定要控制风险呀!” 梅美云没有说话。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建设,你哪里知道!我也想控制风险,但我就在险境里!就在绝境里!不是我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我必须冒险闯过去!我必须闯过去!她心里明白,她如果闯不过去,就将万劫不复! 有一点,梅美云说对了,确实有一些人躲在电脑后面,在暗中观察ST星信的走势,随时准备出手。这其中,就有鲁腾公司的阎震强。 此时,他就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脑。他已经看了一上午,也看出有两股力量正在股市里搏斗。毫无疑问,其中一方就是梅美云。但现在,ST星信是不是到了底,他还有点拿不准。他几个手指来回搓着,心里非常犹豫。 他心里有一个判断,如果今天ST星信跌停,他最好等到明天再做决定。明天有可能继续跌!但今天如果没跌停,甚至开始向上涨的时候,他就要坚决出手了! 此时,在光福公司的操盘室里,大家都简单吃了午饭,坐在桌边喝茶。王五等人则忙碌着,把吃剩的食物和餐盒收集在一起,用力擦着桌子。 她们都坐在桌边,或者看大屏幕,或者看挂钟。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四十分,很快就要开市了。更多的,是互相看着。她们心里都有一句话,栗光英怎么还不回来!她到底借到钱没有! 王五他们三个人忙完了,就站在会议室门口,不安地看着这些美女股东们,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都知道,账户里的资金其实已经告罄! 就在这时,栗光英疯了一般,猛地冲进来。看看大屏幕,又回头去看电脑,大叫:“开盘没有!开盘没有!” 袁诺芳等人都站起来,万分紧张地看着她,但谁也没开口问。 张三小声说:“栗总,还没有呢,还差几分钟。” 栗光英用力一挥手,大叫:“王五,快去查一下,资金到账没有!” 听到这句话,袁诺芳和罗兰等人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正慢悠悠地落下来。 可是,王五查看了电脑,却回头说:“栗总,还没有。账户里没资金!” 栗光英尖声大叫起来:“混蛋洪金!混蛋洪金!他跟我磨蹭还是干什么!我跟他签了协议!他答应借给咱们五千万!他答应了的!” 袁诺芳和姜丽萍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里却在猜想,洪金是不是在跟她们玩什么花样!甚至是落井下石! 罗兰脸色雪白,瞪着黑黑的眼睛,一指王五,冷静地说:“你再查一下!快!” 王五再查电脑。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脸上就是一副绝望的表情,很傻很傻的样子。就在这时,电脑屏幕上突然蹦出一串数字。他“呀”地一声大叫:“栗总,栗总!资金到账了!资金到账了!一共是五千万!” 他转向身后的人时,脸色涨得通红。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大叫,欢呼起来。她们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互相露出了笑脸。 栗光英大叫:“你们三个,选十个账户,全部转进去!动作快一点!” 三个操盘手凑在一起,分头向账户里转移资金。 袁诺芳终于轻松一些了。她相信,有了这五千万,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她笑着说:“英子,这回你可立功了,立一个大功!” 姜丽萍也显出一副妖精模样,笑嘻嘻地说:“英子,我们都给你记着,到时候给你发奖金,好不好?” 栗光英瞪着他们,严肃地说:“你们听清楚,我只借了四天!” 姜丽萍吃了一惊,“为什么!四天够干吗的!” 栗光英说:“项总的钱就只剩四天了!我借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数着玩呀!” 姜丽萍说:“账里有钱,我们至少可以安心一点嘛!四天时间太短了!” 栗光英歪着嘴,一点不客气地说:“你知道个屁!借一个月的利息八分,就是四百万!借四天的日息是半分,虽然贵,却只要一百万!你会算这个账吗!还安心一点,我们需要那么长时间吗!你就知道瞎说!” 姜丽萍还想多说几句,被袁诺芳拦住了。 她说:“英子说的也对,确实有道理。项总那笔钱只有四天。四天之内,我们必须结束。否则,我们就得完蛋!”她严肃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时,罗兰轻声说:“袁姐,其实今天就可以见分晓了!用不着拖到明天!” 袁诺芳迅速在心里盘算一下,就明白了,他妈的!梅美云和廖清山,今天差不多已经把所有的股票都抛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力量做空! 她大声说:“阿兰说的对!他妈的!梅美云和廖清山,他们玩到头了!手里没股票了!现在该看我们的了!我们今天就可以翻盘!”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互相高声议论着,仿佛一个比一个聪明。 袁诺芳注意到,一直站在最后的乔一福,也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这时,葛涛说:“袁姐,丽萍,英子该接受采访去了,现在快一点了。” 姜丽萍立刻回头说:“对了,英子,你老老实实的,现在跟我去接受采访。” 栗光英却向她大叫:“我不去!现在这个时候,我哪里也不去!” 袁诺芳大声说:“英子,这里有我和阿兰呢。你去接受采访,这是昨天董事会决定的!你必须去!现在就去!” 姜丽萍也说:“就是!这是董事会决定的,你必须去!” 可是,栗光英拚命地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去,非要守在这里。 葛涛乞求她说:“英子,英子,别固执,接受采访也是大事。” 栗光英叫道:“我就不去!就不去!看你们怎么着!” 袁诺芳拿她毫无办法,只好回头说:“乔律师,栗光英拒绝执行董事会决议,你说怎么办!” 乔一福张着嘴,看着大家,然后慢慢走到栗光英面前,看着她。他的样子,真的像个傻子,那么痴呆地看着她。谁都没想到的是,他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栗光英。那个栗光英也仿佛哪根神经动了一下,居然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就那样站在操盘室中间,一动不动,就像两个久别的情人,忽然见面了。 袁诺芳看着这种情况,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很不爽,却也没办法。 这时,乔一福就在她耳边轻声说:“英子,不……不要这样。” 栗光英仿佛也动了感情,同样轻声说:“一福,我实在不放心呀!我的钱,都在里边了。我还借了五千万,是我签的字呀!我能放心吗!” 乔一福那么温柔地说:“英子,你……你的想法,大家都知道。咱们都……都是一样的。还有呀,这次采访,是……是为股东们准备的。过几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你还要去参加股东大会呢。让……让股东们认识你。” 栗光英不说话了,无声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颇有一些情意。 乔一福轻声说:“英子,采访,非……非常重要!” 金艳妮在旁边说:“栗姐姐,大家都这么说了,你就去吧。这边有袁姐,有阿兰,肯定没问题。” 俞凤媛是最了解栗光英的,她婀娜地走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抓起她的提包,往她肩上一挂,嘟着嘴说:“你们用不着再说什么了,英子肯定去!”她说着,就回头向姜丽萍和葛涛挥手。 姜丽萍和葛涛二话不说,一边一个架住栗光英的胳膊,绑架似的往外走。 他们出了公司,一直把她架进电梯里,还是不松手,似乎怕她突然跑了。 姜丽萍歪着嘴说:“哼,我就不该对你那么客气,拿条绳子把你一捆,直接抬走,还怕你跑了不成!你别动!老老实实的!” 栗光英说:“你们松手呀,我说去就去!你们又不是我孙子,搀着我干什么!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 葛涛小心地看着她,“英子,你可说话算数,不要跑啊,我可松手了。” 栗光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姜丽萍和葛涛也笑了起来。三个人就在电梯里笑个没完,互相拉来拉去的,倒好像有了什么喜事似的。 此时,在光福公司操盘室里,王五一声大喊,惊动了所有人,“乔总,袁总!股市开盘了!” 所有人都抬头去看大屏幕。只见ST星信刚刚开盘,就有一个大卖单砸了出来,ST星信立刻跌停了。接着,大家就看见,许多小单都跟着加了上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7、 别卖了!那都是钱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镇静地盯着股市,轻声说:“袁姐,散户都被赶出来了!” 王五从电脑前扭回头,“袁总,咱们买吗?” 此时,袁诺芳就像两军阵前的统帅一样,昂首挺立在操盘室中间,目光严峻地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冷静地说:“等一下!别着急!” 几分钟后,又有一个大卖单加了上去。接着,是更多的小卖单堆积在卖盘上。 俞凤媛不由张大了嘴,“妈呀,他们还有的卖呀!” 袁诺芳神色冷峻地说:“都不要动!我们再等一下!”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大屏幕。ST星信处在跌停位上,成交量很少,偶尔有也都是小单。但卖盘上却不断堆积着,越来越大。 罗兰回头看着袁诺芳,说:“袁姐,我感觉,也就这么多了,他们可能没多少股票了。除了小单,再也没大单出来!” 袁诺芳冷静地说:“我也看出来了!王五,你们三个做好准备,一万手!全部小单!做好准备说一声!” 王五、李四和张三迅速凑在一起,确认各自的账户,就开始快速地下单。他们的屏幕上,卖出窗口一个一个被打开,迅速填入数字。许多窗口摞在一起,像手风琴一样。他们做好准备,手指就悬在回车键上,都回头看着袁诺芳。 袁诺芳扫了他们一眼,又盯着股市。她突然说:“买入!” 王五他们的手指,连续敲着回车键,发出机枪一般的响声。那些卖单窗口,如风卷残云一般,一个一个地消失了。 大屏幕上,ST星信的成交量迅速放大,堆在跌停位上的卖盘,正在迅速地减少。所有人都张大嘴看着,被这个局面震惊了。他们感觉,这就是一场战争! 这时,罗兰接到一个电话。她听了一下,抬头喊:“袁姐,阿哥说,阎震强出手了!第一单是五千手!” 金艳妮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挥着胳膊喊叫:“哎呀,你这个阎震强!你要害死我呀!五千手,太少了!阿兰,问问阿哥,他还买不买了?” 罗兰向她笑着说:“金姐姐,你也立功了!阿哥说,他后面可能还有。” 这时,袁诺芳一声大叫:“王五,准备一万手!全部中单!再买!” 王五等三个人飞快地敲击键盘。大家都看到,堆积在卖盘的股票正在迅速减少,已经不多了。王五他们飞快地下着买单。现在,他们是在抢股票了! 罗兰又喊道:“金姐姐,阎震强又出手了!这次是八千手!不算少了!” 大屏幕上,ST星信的跌停突然被打开,一个大买单出现在高一档上,将那个档位上的股票全部收走了。操盘室里的人都欢呼起来,大叫:“快呀!快呀!” 罗兰高声说:“金姐姐,这个也是阎震强的,一万手!” 金艳妮简直连眼睛都红了,大叫:“这个家伙,可让他捡着大便宜了!” 袁诺芳再次下令:“王五,再高一档,两万手!买!” 大屏幕上,ST星信的股价开始回升,许多小买单也冲进来,开始抢筹了。 ST星信意外打开跌停,并且开始回升,立刻惊动了两个人! 首先一个,就是梅美云!此时,她目光严厉地盯着正在回升的股价,内心却像撞上冰山的泰坦尼克一样,向冰冷的海水里沉没。她心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她已经陷入没顶之灾了!并且毫无挽回的余地! 坐在旁边的柯建设,比她更紧张,绝望地叫道:“梅总,不能再犹豫了!股价正在回升,我们得赶紧买回来!不然,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梅美云此时,真是痛苦到了极点。她用力一拍桌子,叫道:“这个‘光福投资’,他们到底有多大资金!他们哪来的资金呀!” 被惊动的第二个人,就是廖清山。此时,他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比梅美云更惊恐,也更愤怒! 他近乎疯狂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一连串地怒骂着:“混蛋!混蛋!他们就是一群混蛋!他们!胆大包天!” 温庆西匆匆跑进来,万分惊恐地看着他。 廖清山第一句话就问:“我们还有股票吗!” 温庆西疯了似的向他喊!“廖总,没有了!咱们的股票已经抛光了!就是有也不能卖了!抄底的散户都冲回来了!现在股价正在回升!正在回升!廖总,趁现在股价还不算太高,赶快回收吧。要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廖清山愤怒异常,非常非常不甘心!他居然败在几个黄毛丫头手里。他不用想就知道,他现在毫无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忍了又忍,终于一挥手说:“你告诉他们,买!赶快买回来吧!” 温庆西得了指令,匆忙向外面跑去。他冲进南方控股的证券营业部,高声叫道:“买!买!全部做多!” 此时,在光福公司的操盘室里,所有人都在疯狂地喊:“涨!涨!涨!” 在大屏幕上,ST星信正在从下跌变成上涨。谁都可以看出来,许多散户也在买入!股价正在稳稳地上升! 袁诺芳神情紧张地盯着大屏幕,再下一道指令L“王五,上涨百分之三位,一万手,大单!买!” 王五等人快速操作。大屏幕上,ST星信的股价立刻上涨到百分之三。 但是,只过了片刻,一个大买单冲出来,一下子将股价拉升到百分之四。 所有人都大喊:“涨!涨!涨!” 在所有人中,只有乔一福没有喊叫。他喊叫不出来,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大盘,看着正在上涨的ST星信。他心里,隐约冒出另外一种苦恼,那个梅美云,还有廖清山,他们损失巨大呀!几千万的财富,就这样化为乌有了!他们,得有多么强大的神经,才能扛住这个灾难呀! 他望着窗外,心中痴迷。财富令人艳羡,令人向往,但获取的方式是如此的惊天动地!又是如此残酷!就如逆流而行,失败的人,必将被汪洋大海所淹没! 在他的身后,袁诺芳高声叫道:“王五,百分之五!涨停位!一万手,买!” 王五和李四、张三,都如机器人一般,快速地操作,把一笔笔的买单发出去。 大屏幕上,ST星信立刻就涨停了。所有人都欢呼跳跃起来,大声喊:“涨停!涨停!涨停!”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很欢乐的小游戏。 紧接着,她们都看见,又有几个大买单堆积上去,买盘更大了。所有情况都预示着,ST星信不可能再下跌了。也预示着,梅美云和廖清山都在拚命争夺股票!他们不抢回股票,损失将更加惨重! 凤姐把双手拢在嘴边,“呜呜”地欢叫起来。金艳妮则如蛇一般,扭动着她的细腰。罗兰拍着手,满脸都微笑,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 只有袁诺芳仍紧张地盯着大盘,脑子里也飞快地算计着。 她回头叫道:“阿兰,买盘够多吗?” 罗兰向她大叫:“袁姐,足够多,而且都是大单!我估计,他们正在回收股票!” 袁诺芳脸色严峻,目光如炬,盯着大盘,叫道:“王五,涨停位买单撤下来!” 王五惊愕地看她一眼,急忙低头操作,开始撤单。 袁诺芳叫道:“张三、李四,你们听好了,小单,快速,抛!” 操盘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刚才还在欢叫的人,此时都惊愕地看着她。 金艳妮首先叫了起来,“哎呀,袁姐,正在涨呢,干吗卖呀!” 俞凤媛也冲过来,“喂,喂,我的大袁总,你看清楚没有!明天这个股还会涨呢!你为什么要卖!明天还会涨呢!” 金艳妮又说:“袁姐,这是挣钱的好机会呀!等一两天再卖呀!那都是钱呀!” 但是,袁诺芳却脸色严峻地说:“张三,李四,中单,抛!快抛!” 金艳妮简直要哭出来了,“袁姐,求求你了,别卖了!那都是钱呀!” 袁诺芳怒目瞪她一眼,喝斥道:“金艳妮,你少费话!” 俞凤媛仍不甘心,叫道:“明天还要涨!明天还要涨!你干吗现在卖呀!” 袁诺芳大声说:“你们知道什么!项总的资金还有四天!洪总的资金只有四天!如果明天涨不起来,我们的资金还能收回来吗!” 金艳妮和俞凤媛同时叫起来:“不会吧,明天应该还会涨,再等一天吧!” 这时,罗兰悄悄走到她们身边,说:“凤姐,金姐姐,别心疼,我们其实已经挣着了。袁姐必须把资金抽回来,不然我们也可能有麻烦。” 金艳妮和俞凤媛都很心疼,但听阿兰这么说,也只得心疼地看着了。 袁诺芳说:“王五,你们三个,控制节奏,全部小单,连续卖!连续卖!” 王五等三个操盘手飞快地操作电脑,不断挂出卖单。 几分钟后,袁诺芳突然大叫:“慢一点!停!停!” 王五他们三个人都停下手,看着大屏幕,又不解地看着袁诺芳。片刻,只见又有一个大买单挂了上去,买盘仍然很大。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8、 洪金的钱可不能欠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一挥手,说:“中单,快速!再卖!快卖!” 王五他们又开始挂出卖单。俞凤媛和金艳妮都心疼地看着,却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正在接受采访的栗光英,也在惦记着股市。 采访的地点选择在一个公园的角落里,以几棵大松树作为背景。她坐在一把椅子,一个化妆师正在她脸上补妆。她一边忍受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来抹去,一边心慌意乱地和姜丽萍斗着嘴皮子。 “这个地方选得不好!”她鼓着嘴说。 “你别那么多毛病,这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姜丽萍不客气地说。 “革命英雄牺牲的时候才有大松树!”她歪着嘴说。 “你就是革命英雄呀!妈呀,你可是光福投资的总经理呢!还不伟大吗?”姜丽萍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我可没牺牲!” “你老老实实的坐着,现在还轮不到你牺牲呢!美的你,还牺牲呢!” “怎么着,我这个样子,跟牺牲有什么两样!” “放松一点吧,革命英雄,脸上也应该带一点微笑。笑一下。” 栗光英勉强露出一点微笑,斜着眼睛盯着她。 “对,对,就是这样。王姐,你那里怎么样了?” 被称作王姐的女记者整理着手里的稿子,走过来,“化妆好了没有?其他人离开,我们要开始了。摄像准备。” 葛涛站在摄像机旁边,和摄影记者低声耳语,又向栗光英这边指指点点。 化妆师终于离开了。摄像师低头看着画面。 女记者王姐坐在她对面,笑着说:“栗总,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你准备好了?” 栗光英勉强笑着说:“我好了,快开始吧。” 女记者向摄像那边一点头,“好了,开始。”她转向栗光英,“栗总,咱们光福投资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请告诉电视机前面的观众。” 栗光英正襟危坐,面带微笑,稳重地说:“我们光福投资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继续在科技企业里投资。” 女记者说:“栗总,请您具体说一说。” 栗光英盯着她,说:“具体地说,就是把亏损的企业改造成赢利企业,把普通科技企业,改造成高科技企业,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女记者微笑说:“好的,栗总,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OK!” 她的话音刚落,栗光英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向汽车那边跑过去。 姜丽萍在她后面紧追,大叫:“你跑什么!你回去也收市了!” 栗光英头也不回地喊:“我必须回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几分钟之后,栗光英已经开着车,飞快地驶过大街。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妈呀,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接受采访了!我心里都要冒火了,还要让我笑一笑,妈呀,我笑得出来吗!” 葛涛坐在她身边,愉快地说:“英子,效果挺好的。我看摄像了,一看就是老总的架式,说得有条有理。” 栗光英撇着嘴说:“你得了吧!不用给我说好听的!” 姜丽萍在后面说:“你不要着急!现在已经收市了!董事会叫你接受采访,你还敢不接受吗?真是的。” 栗光英懒得再理她了,就加快了车速。她的车就像要飞起来一样,不断超过前面的车。 这个时候,光福公司的操盘室里是一片欢声笑语,所有人都互相击掌庆贺,大声说笑着。 到了这个时候,袁诺芳才算松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金艳妮妖娆地走过来,满脸都是迷人的微笑,娇声说:“袁姐,你到底是大经理,实在太厉害了。我佩服得不得了。我吧,刚才冲你嚷嚷,你可别在意,明天还得听你的。” 俞凤媛也笑嘻嘻地走过来,一手挽住金艳妮的细腰,说:“就是呀,炒股这个事,谁也比不了袁总,就是名不虚传!你和阿兰都说抛的好,当然是听你们的了。我和小艳妮嚷嚷几句,也热闹一些,是不是呀,小艳妮?” 金艳妮嘻嘻地笑着:“就是嘛,我们是来打酱油的,不热闹不好玩。袁姐,我们跟你瞎嚷嚷,你可别生气呀。” 袁诺芳看着她们哭笑不得。不过,她心里还是很愉快的。她的目光转了一圈,这才看见乔一福也笑嘻嘻地看着她呢。她心里更得意了。她心里说:傻乔,你现在可见识姐的本事了吧。姐今后还要叫你见识见识呢!姐的本事还多着呢! 她这么想着,心里又转到那个让她纠结矛盾的问题上了。按说,这个事,她实在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但是,他妈的,她就是非常犹豫!她也明白,她犹豫的事非常可笑,也非常虚荣,不是她要不要和这个傻子在床上怎么样,她犹豫的是如何带他出去见人!真他妈的! 这时,王五从电脑上抬起头,大叫着说:“袁总,我算了一下,从昨天到今天,咱们账面上净赚两千万呢!” 金艳妮和俞凤媛最爱听的就是这个事,立刻咯咯笑着欢呼起来,就在操盘室里扭了起来,和袁诺芳、乔一福击掌庆祝。 这时,栗光英、姜丽萍和葛涛匆匆冲进来,惊愕地看着他们。 栗光英其实已经意识到,等待她们的肯定是好消息,但还是大声问:“袁姐,怎么着了?咱们怎么着了?” 袁诺芳指着墙上的大屏幕:“英子,你看见没有?ST星信涨停了!” 金艳妮也欢叫着:“栗姐姐,涨停了!ST星信涨停了!” 栗光英“呀”地一声尖叫,原地跳了起来。紧接着又问:“袁姐,你卖了没有?” 袁诺芳得意地笑着说:“涨停了,我能不卖吗!已经卖了一部分。今天借来的资金,咱们全部收回来了!” 栗光英“呀”地一声,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妈呀,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谁的钱都能欠,洪金的钱可不能欠。” 袁诺芳又说:“英子,昨天跟马总、项总借的资金,还没有收回来呢。” 栗光英说:“今天都涨停了!妈的,明天还要涨停!” 所有人都喊叫起来:“明天涨停!明天涨停!继续涨停!” 这时,俞凤媛摆着双手,女王似的说:“喂,我说,你们都别乱叫了!走吧,咱们吃饭去!喝酒庆祝!王五,你们也去!” 这下子,所有人都欢呼着向外走去。 也是这个时候,在南方控股的办公室里,廖清山和温庆西面对面站在窗前。他们的脸色就很不好了。 廖清山脸色极其严峻,低沉地说:“今天收回来多少?” 温庆西低声说:“还差一部分。明天还要继续收。廖总,这次损失比较大。” 廖清山用力摇着头说:“妈的,那个‘光福投资’!它怎么有这么大的资金!” 温庆西叹息一声,说:“这年头,就是个傻子你也得敬着点儿,谁知道他是哪根藤上的瓜。我感觉,这伙人的背后,一定有大头子!” 廖清山盯着他说:“谁?马还是项?” 温庆西向他点点头,说:“我判断,可能都是!那个乔一福,是马和项的法律顾问,他们肯定有关系!廖总,对这些人,咱们今后还真得防着点儿。” 廖清山低头考虑片刻,低声说:“这件事还不算完!我不会就这么结束!” 接下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可是,在俞凤媛订的饭店大包间里,却是一片欢乐和喧闹的气氛。 大包间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端着酒杯,走来走去地互相敬酒,又是欢呼又是喊叫,每个人都脸色红红的。 刚刚下班的惠小春也被叫来了。她此时抓着一个大酒瓶,不住给大家斟酒,又跑到门口喊:“服务员,再拿两瓶红酒来。”她转到沙子哥面前,快乐地说:“沙子哥,你喝酒吗?” 沙子哥说:“我开车呢,喝饮料。” 惠小春向他一撇嘴,说:“真没劲,这么喜庆的时候,还喝饮料。”她又转到王五、李四和张三那三个年轻人身边,一看见他们手里小杯子,就叫道:“对了,你们喝的是白酒!等着,我给你们倒酒。” 王五他们都叽叽嘎嘎地笑着,说:“惠姐姐,你喝不喝呀,和我们一起喝。” 惠小春向他们歪着嘴说:“别跟我逞能,喝酒?还不知道谁钻桌子呢!” 在另一边,金艳妮那么夸张地扭着她的细腰,蛇似的说:“妈呀,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当时吓得都不敢动了!妈呀,跌得那么猛!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俞凤媛挺着胸脯说:“我才不在乎呢,我就那么一点投资,赔了就赔了!” 葛涛竖着一根手指,轮流看着每个人,“你们还别说,咱们英子真有老总的派头呢,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说起话来不快不慢。” 姜丽萍重重在乔一福肩上拍了一下,眉开眼笑地说:“我说乔律师,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装了,装什么装!跟姐碰一杯,干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9、 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和袁诺芳碰了一下酒杯,只敢抿一小口,轻声说:“袁姐,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挺担心的。不过,我现在又看到希望了。” 袁诺芳用一只胳膊,搂了她一下,说:“阿兰,咱们吉人天相,你等着瞧吧!” 栗光英眼睛瞪得大大的,比划着说:“我急的,汗都出来了!我一进门就大叫,洪总,我要借钱!我要借钱!洪金就说,你慢点说,你慢点说,我听得懂。” 袁诺芳脸红红,心里十分高兴。她端着酒杯四面扫了一眼,就走到乔一福面前,微笑注视着他。乔一福也快乐地笑着,向她举起酒杯。不过,她却没碰,反而伸手扯了一张餐巾纸,去擦乔一福嘴边的菜汤。乔一福向她嘿嘿地笑,那样子更傻了。袁诺芳也微微地笑着,一直注视着他。 在另一边和别人说着话的栗光英,透过晃来晃去的人,看见他们正相视而笑,就端着酒杯,慢慢走过来,来回盯着他们。 乔一福可有点慌了。他看看袁诺芳,又看看走过来的栗光英,就向她举起酒杯。栗光英一声不响地和他碰了一下。乔一福又向袁诺芳举起酒杯。可是,栗光英却一把扯住他,仍然向他举着酒杯,还用她的大眼睛盯着他。 袁诺芳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却没有动,只是看着乔一福。她对这种情景太清楚了,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就是一种竞争,女人之间的竞争。她特别希望乔一福仍然向她举起酒杯,并且和她碰一下。可是,她也注意到了,栗光英正毫不客气地瞪着乔一福,固执地向他举着酒杯。 这么一种微妙的情况,让乔一福更加尴尬了,只能傻傻地笑着,看着她们。 罗兰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就款款走过来,看着他们。她向他们举着酒杯说:“喂,你们怎么了?喝酒吗?谁和我碰一下。” 乔一福急忙和她碰一下,说:“英子,阿兰,袁姐,咱……咱们喝酒。” 栗光英却直截了当地伸手去拧他的胳膊,仍向他举着酒杯。 袁诺芳有些不高兴了,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只是故意从他们之间走过去。 她转向大家,高声说:“喝酒!都喝酒!小春,叫他们再送两瓶酒来!今天我们要一醉方休!你们都瞧着吧,明天还要涨!甚至还要涨停!” 金艳妮高声叫道:“对,袁姐,明天还要涨!继续涨!天天涨!” 她这么喊叫着,就一手端着酒杯,在喝酒的人之间,旋转跳起舞来。她跳的是XJ舞,谁都看得出来,她跳舞是真有功底的。她的细腰和圆臀,扭得都快要飞起来了,她那饱满的胸脯,更是抖得风光无限,让人遐想翩翩。旁边的人都咯咯地笑着,互相碰着酒杯,用脚为她打出节奏,大声地叫好。 王五那三个操盘手,已经五啊六啊地划起拳来了。 惠小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一瓶饮料,脚下踏着那边的节奏,妩媚地笑着,走到沙子哥面前。她给他斟上饮料,微笑注视着他。她指了指正在跳舞的金艳妮,自己也轻轻扭动起来。沙子哥笑着,和她面对面踏起舞步。 葛涛拿着一瓶红酒,逐一往大家的杯子里倒,“喝呀!使劲喝!” 此时,在梅美云的办公室里,却寂静无声,冷清得更如墓地一般。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脸色苍白,无声地看着电脑里的ST星信。 窗外,夜色刚起,但秋意却渐渐的浓了起来。秋风秋雨不在窗外,而在她的心里,并且,一直渗进她的骨头里。她此时,是彻身冰凉。 她心里极其痛苦。多年来,她时刻想把博远电子控制在自己手里,但现在成果就在眼前,她却步步艰难,处处失败。为了拿到ST星信持有的那百分之二点四,她先是从洪金手里借了一个亿的高利贷,损失了一半。为了弥补,她又从雪丽手里贷款五千万,却又把博远的股份抵押出去了。她和廖清山联手打压ST星信,为几天后将要召开的股东大会造势,却又遭到更大的损失。她现在真切地感觉到了绝望,刻骨铭心的绝望!她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她四面环顾,却发现她可以依靠的人是如此之少,只有廖清山和雪丽。 她不敢和廖清山通电话,更不敢向他求援。他低价抛出,却不得不在高价收回。他和她一样,肯定损失惨重。廖清山要找替罪羊,只能是她! 眼下,她只能和雪丽联系了。雪丽借给她五千万,应该会向她伸出援手吧? 她犹豫两三,终于接通了雪丽的电话。但电话通了,她却很长时间没说话。她不是犹豫怎么说,而是自感下贱。她这一生虽然有起有落,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下贱地和别人通电话! 雪丽一看见电话号码就知道是她,首先问道:“梅总,梅总,你怎么了?” 此时,梅美云心中悲凉,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她哑声说:“雪丽,我今天损失巨大呀!我……快要崩溃了!” 雪丽轻声说:“梅总,梅总,请你冷静一点。我现在正开会,今晚咱们见个面,聊一聊,好不好?我现在想问一问,你今天是怎么操作的?” 梅美云心里的堤坝突然崩溃了,眼泪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她嘶声叫道:“我的操作没问题!没问题!光福对我设了圈套!故意引着我抛出!我上当了!” 雪丽明白,这个样子,是无法和她交谈的,就立刻说:“好,好,梅总,我知道了。请你冷静一下,咱们今晚见面后再说。十点钟,在海岛,见面再说吧。” 她几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但梅美云仍然举着手机,久久没放下来。她哭出了声,甚至是痛哭着,全身都在颤抖。她哭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是一个肯认输的人,她的精明,她的睿智,逐渐控制了她的情绪。她明白,她必须从这个绝境中冲杀出来!否则,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天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梅美云重归冷静。她精心选择了服装,精心修饰容貌,然后才端庄高雅地出现在海岛咖啡里,见到了雪丽。 当她在桌边坐下时,心中的痛苦再次涌上来。她竭力克制着自己,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 雪丽不动声色,更冷静地注视着她。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想在进行。今天下午,黛西看着她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惊讶和敬畏的眼神。 她说:“梅总,我肯定,你的操作没问题。你在电话一说,我就明白了。只能说,‘光福投资’的资金,确实比较充足。这一点让人意外。” 梅美云冷淡而僵硬地说:“他们的资金,简直是非常充足!今天下午,他们连续大单收购,连续收购!我没办法,只能回购!” 雪丽完全清楚,梅美云的损失有多么大。今天一天,她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着ST星信从跌停到涨停的过程,那是一种出人意料的反转!光福投资的资金,更是出人意料的充足!她确实向那个小律师通报过,告诉他,ST星信将要下跌。但那个小律师,居然在一夜之间做好了准备!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她轻声说:“梅总,看来,你在资金上,确实损失了一些。不过,你如果能通过股东大会,完成对ST星信的收购,一切损失都补回来了。” 梅美云克制着心中的愤怒,冷静地盯着她,“你相信,我能通过股东大会?” 雪丽同样冷静地盯着她,“我相信,你能!而且,你必须通过!没有退路!” 梅美云一直目光尖锐地盯着她,此时一声冷笑,直截了当地说:“雪女士,我今天想了一下午,才想明白了。你一直推着我在前面冲锋!你一步步地推着我往前冲!你那么关心我,那么细心地为我策划,还为我提供资金,你究竟想要什么?” 雪丽心里很明白,以梅美云的聪明智慧,迟早会怀疑她的动机。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 她轻声说:“梅总,我对你说过,我们愿意为有能力的公司和经营者提供支持,包括资金和行动建议。你就是这样的经营者。我愿意帮助你实现你的目的。” 梅美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尖声说:“别说那么多好听的了!你其实是一步步把我往泥坑里推!你让我陷入被动,甚至陷入绝境!你就是想要我的博远股份吧!你帮助我的结果,让我无力收回我的股份!这是不是你的目的!” 雪丽不紧不慢地说:“梅总,请你不要误解。那些股份仍然属于你,只不过,现在抵押给我了,只是为了获得资金。但它的所有权仍然是你的!” 梅美云怒不可遏地说:“那些股份,我还拿得回来吗!我已被你推入绝境!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我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掉进你的陷阱里!你就是想要那些股份!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0、 他就是那个趁火打劫的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这么说着,就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但雪丽却敲了敲桌子,目光尖锐地盯着她,毫不客气地示意她坐下。 梅美云盯着她说:“你还想干什么!” 雪丽不容拒绝地说:“请你坐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坐下!你要想翻身就必须坐下!” 梅美云惊愕地看着她,心里有些恍惚。她已经处于这种状况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机会?还有什么办法吗?说一句实话,在目前的状况下,梅美云也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她虽然愤怒,但还是慢慢坐了下来。 雪丽冷冷地盯着她,沉默许久,才轻声说:“梅总,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你现在没有选择,你必须翻身!这个道理不用我再对你讲。我想对你说的是,你要想翻身,就必须处理好和廖清山的关系。原因,你一定能想清楚,甚至,以你的智慧,你早就想清楚了!” 梅美云盯着她,没有说话。处理好和廖清山的关系,确实是她曾经考虑过的办法。但是,如何处理?如何缓和?简直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所以,她没摇头拒绝。 雪丽盯着她,似乎确认她是否明白这一点。随后,她仿佛无意地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刚刚知道,但和你有关。” 梅美云震惊地看着她,哑声问:“什么?” 雪丽轻声说:“我来这里之前,偶然得到一个消息。我听说,鲁腾的阎震强也买了一大批ST星信股票,就是今天下午!这可能是你功亏一篑的重要原因!至少是原因之一!梅总,你怎么看这件事,是你的事。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个情况。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该怎么办,该你自己决定了!再见,请多保重!” 雪丽无声地站起来,没有和她握手告别,就悄悄地走了。 梅美云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她心里有两件事难以决断。这两件事都是雪丽告诉她的。第一件,雪丽说:“你要想翻身,就必须处理好和廖清山的关系!”这件事其实一直就在她的思考之中。但是,廖清山也亏了一大笔钱呀!他恨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和他恢复关系!第二件,雪丽说:“阎震强也买了一大批ST星信股票,这可能是你功亏一篑的重要原因!”这个情况让她十分意外,难怪光福投资那帮人,有那么充足的资金呢!原因是阎震强在背后下黑手!他就是那个趁火打劫的人!她想清楚这一点,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几分钟之后,当梅美云终于离开海岛咖啡的时候,她并没想到,雪丽就坐在门外的汽车里,在暗中看着她呢。 雪丽看得很清楚,梅美云是脸色苍白地从海岛里出来的。她注意到,梅美云打开车门时,甚至有点吃力。不过,她能扛住今天的打击,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她看着梅美云开车走了,也发动汽车。她准备回办事处去。 汽车行驶在灯光明亮的街道上,畅快而轻松。风从车窗外吹进来,让她感觉到惬意。她心里很清楚,如果梅美云能翻身,对她最终控制博远电子更有利。梅美云在今天的股市博弈里,如她猜测的一样输了。但她希望梅美云能翻身。 雪丽回到办事处的时候,黛西正在她的办公室里等着她。她猜得出来,这个精明的美国姑娘,想弄清楚所有她不明白的地方。 果然,雪丽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翻看桌上的资讯时,黛西开口说话了。 她说:“丽萨尔,我倒是没想到,那个‘光福投资’还挺有实力的。” 雪丽抬头盯她一眼,点头说:“我也没想到。按说,廖清山和梅美云联手,有非常大的实力。” “但是呢?”黛西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我忽略了两个小细节,可能梅美云和廖清山也忽略了。ST星信是亏损股,不在融资融券范围之内。他们能抛出的股票,最多只有百分之八。抛光了,也就完了。换句话说,那个不起眼的‘光福投资’,至少有两个亿的资金!” “还有什么细节?”黛西继续问。 “我没想到,廖清山和梅美云可能更没想到,阎震强会出手!这在无形之中,增强了光福投资的实力!” “你告诉梅美云了?” “是。我希望她知道这个情况。” “不管怎么说,你指挥的第一仗,已经失败了。是不是?”黛西微笑说。 “黛西,我早就对你说过,廖清山和梅美云无论输赢,都是我赢!比较起来,他们输了,我的赢面更大一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希望梅美云和廖清山,继续联手?” “是的。在目前情况下,他们如果能联手,更符合我的要求。” “我知道你的连环套。我再提一个问题,就算是学习吧。” “你说。”黛西如此谦虚,倒让雪丽有点意外。 “你为什么要告诉梅美云,阎震强也买了ST星信?” 雪丽脸上露出让人捉摸不定的微笑。她说:“黛西,难得你这么谦逊,我就告诉你。梅美云的百分之六已经抵押给我,虽然是抵押,但基本上已经算是我的了。项玉菲的百分之三,还有楚全富可能增持的百分之三,都比较遥远。倒是阎震强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五,离我更近一点。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这个一点五拿到手。告诉梅美云,或许是一条途径吧。” “你还要看情况?” “是。还要看情况。这种事,永远都要随机应变。” “那么,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呢?”黛西真的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提问。 这个很随便的小问题,却让雪丽沉默许久。她考虑一下才说:“黛西,我不瞒你,最让我疑惑的,就是那个小律师乔一福。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所以,我很想见见他,比较自然的见面。你能给我找找机会吗?” 听到这个话,黛西心里有一点得意。她已经认识了那个小律师,要想见他,打一个电话就可以了,哪里还需要找机会呢?但她不想把这个情况说出来。 她微笑说:“我也正在找机会。不过,他实在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律师。” 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小看他!” 黛西盯着她,没说话。她心里想的是,我从来没有小看他!咱们走着瞧吧! 这天夜里,光福投资的庆祝晚宴直到很晚才结束。所有人都喝多了酒,脸红红的,很兴奋的样子。她们在饭店门口互相拥抱告别,有车的上了自己的车,没车或者搭别人的车,或者叫了出租车,都各自回家了。 袁诺芳躲过别人的眼睛,尤其是躲过栗光英的眼睛,悄悄对乔一福说:“傻乔,我顺路,送你回家。” 于是,乔一福看着所有人离开以后,就上了她的车。 袁诺芳开着车,在寂静的大街上驶过。她不时斜睨一眼身边的乔一福,心里始终翻腾着那件让她纠结了许久的事。她其实早就下了决心,要拿下傻乔。妈的,老娘献一回身也就献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他妈的老娘是主动献向,还是被动献身,半推半就的献呢?这却有天壤之别呀!她心里犹豫的就是这么一点奇妙事! 她紧抓着方向盘,把自己美妙的下巴歪了又歪,终于说:“乔律师,我问你一句话,可以吗?” 乔一福就眨着小眼睛说:“什么?姐直接说,不……不用这么客气。” 话到了嘴边,还是绕了一个弯。她说:“我心里一直有一句话,傻乔,你他妈的到底是真傻还假傻!” 乔一福非常吃惊地看着她,嘟囔着说:“我……我真挺傻的。今天,还……还有昨天,把……把我吓坏了,大家也吓坏了。只……只有姐最刚强,一下子,就……就把大家都给震住了。不是姐,咱……咱们就乱了。” 袁诺芳想到昨天冲进公司里,向所有人大喝一声,还是挺得意的。就笑着说:“不过,我看你一招一招出的,谁都想不到,也挺狡猾的。姜丽萍就一直说你装,你是不是跟姐装呢?” 他就说:“哎呀,姐你知道吧?泥人还……还有个土性呢,傻子给逼急了,也……也会蹦一蹦吧,是不是?我吧,可能也这样。给逼急了,就……就什么都敢想了。不过吧,我还是觉得我挺傻的。姐、阿兰,还有英子,都……都特别聪明。我不行,真不行。姐,我真挺傻的。” 袁诺芳听他提到英子,就顺便问:“傻乔,你喜欢英子?” 乔一福嘻嘻地笑:“喜欢。我……我跟姐说过的。” “为什么呢?”她的嘴已经歪到一边去了。 “有一次吧,英子就……就挽着我的胳膊,对……对别人说,我以后就……就嫁这么丑的男人!你……你怎么着吧!” “真的?她对谁说的?” !! 301、 我这个样子狗都嫌 - 逆行商海 - 闻绎 “是……是对涛哥说的。姐,涛哥过去,是……是跟英子好吧?” “他们俩是好过。她说的那就是气话,这还听不出来,是故意气葛涛的,你也当真?”她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哪能呀,不……不敢当真。姐,我吧,喜欢是喜欢,就……就是配不上她,真的。我吧,太……太对不住人了。”他说着,就傻乎乎地笑起来。 袁诺芳也笑了起来,进一步问:“英子从没说过喜欢你吧?” 这句话,算是点到他的穴位上了。他苦歪歪地说:“没有。” 袁诺芳觉得有机会了,就说:“喂,傻乔,你也不能就在她那棵树上吊死呀!我问你,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呀?”她狡黠地斜视着他。 “啥样呀?”他小声问。 “啥样呢?个子呢高高的,身条呢顺顺的,人呢长得也特别漂亮,好多人追求还追求不上呢,工作和收入嘛也不错,怎么样呀?”她觉得,这简直和主动献身没什么两样了,就看这个傻乔上不上套了! 谁知道,这个傻子却说:“姐,我……我就是土地爷照镜子,里外都土,土……土得不行了。我这样子,人家姑娘不会乐意吧?” “嘿,你不要瞎想,要是人家姑娘乐意呢?” “不能吧,哪有这……这么傻的姑娘,不……不可能。我这样子,狗都嫌。” 袁诺芳不由大笑起来,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眼神也是怪怪地看着他。看眼下的样子,她要是不把他薅到自己怀里,下嘴去亲,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但是,他妈的,老娘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她就这样,左一犹豫,右一犹豫,直到把傻乔送回家,也没有下定决心。就这样,机会再次被她错过去了。 这天夜里,雪丽很晚才回到家。她在楼下停好汽车,走进楼门,乘电梯上楼。 当她开门进了客厅,意外看见许家城正坐在沙发上等她呢。 她脸上露出微笑,放下提包说:“家城,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我这里?” 许家城神情沮丧,说:“家里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到你这里来坐坐。” 雪丽眯起眼睛盯了他一下,就明白他是怎么回事了。她仔细地为许家城沏了杯普洱茶,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她轻声说:“家城,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 但许家城立刻就说:“你应该知道,你当然知道。雪丽,自从年初,我在电梯上看见你,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回来。我原本以为,我早已忘记你了,你也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但是,我一看见你,你就在我心里活了过来,我们过去的一切,都在我心里活过来了。说一句实话吧,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雪丽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摸,同时,也轻声说:“家城,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知道,因为我,你对俞家的人还有些怨恨。但是,你冷静地想一想,当年俞凤媛父亲对我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他就是担心,我的孩子会分走俞家的财产……” 她忽然住了嘴,低头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许家城问:“你想到什么了?” 雪丽叹了一口气,“我忽然明白了,俞凤媛为什么要让马维世增持宜海的股份,她其实是担心你把俞家的财产转移走。” 许家城额头的筋暴了起来,大声说:“她那是胡思乱想!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她说:“是呀,我知道。不过,冷静地说,俞凤媛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她怀疑你在外面有了女人,自然会担心她的财产。后来,她终于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我。家城,这是我的不对,我不应该沉缅在过去。上次去俞凤媛家时,我已经向她道了歉。家城,我们的关系结束了。我们的过去也都结束了。” 许家城摇着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我不想结束,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雪丽抓着他的手摇着,“家城,不可能了。我们真的结束了。你对俞凤媛的父亲再有怨恨,他最终还是把宜海交给了你,把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你。我已经不恨俞家了,你为什么还要怨恨?把你从过去的怨恨中解脱出来吧,和俞凤媛重归于好,这是最好的结果。家城,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家城仍然说:“我不想走,我就想守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雪丽再次向他摇头,“家城,我已经向俞凤媛道过歉了,不能再留你。再说,一旦我在这里的工作结束,也是要走的。我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家城,你要明白,你的根在这里,你的利益也在这里,我们结束了。” 许家城终于明白,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正如雪丽说的,一切都结束了。他站起来,向她伸出双手,说:“那,就是最后一次吧。” 雪丽和他拥抱在一起,只觉得心中如潮水一般在翻滚,眼睛也涌了出来。 她在他耳边说:“家城,和俞凤媛和好吧。你的妻子是她,不是我。” 他们拥抱在一起,好长时间没动。 夜很深的时候,袁诺芳才回到家里。她走进卫生间里洗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她对今天夜里的事很不满意,她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她的手机在客厅里响了,她擦了手,走出来拿起手机接听。 姜丽萍在电话里大声说:“袁姐,你怎么样呀?” 她有点疑惑,“什么怎么样?” “黑袁,别给我装糊涂!今天晚上,我看见你给傻乔擦嘴的,你们很亲密嘛。”姜丽萍的声音很大,声音里藏大惊小怪的兴奋。 “滚一边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想起晚上吃饭时的情景。 “怎么是我大惊小怪的。吃完饭,你又送他回家,就没有和他谈一谈?” “谈什么?”她心里正为此别扭着呢,只能装傻。 “臭黑袁,谈恋爱呀!还能谈什么!和傻乔谈一谈呀!”她在电话里大声说。 “妈呀,别提了!”想到送傻乔回家的经过,连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怪声说:“还谈恋爱呢!我对他说,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好不好?个子高高的,身条顺顺的,人也长得很漂亮,工作收入都不错。臭姜,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求你给他介绍一下?” “放你的狗臭屁吧!他说,不能吧,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呀!我这个样子,狗都嫌。妈的,臭姜,你说我怎么办!”她这么说着,就嘎嘎地大笑起来。 姜丽萍也是一阵大笑。听她的声音,恐怕连肠子都要笑出来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妈呀,他还不上路。喂,那怎么着,我给你们牵个线吧,把你介绍给他,就说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这样不就行了吗?” 袁诺芳恶狠狠地说:“你滚一边去吧,我还用你介绍!”她心里再次把这个事想了一下,也不由苦恼起来了。她叹息说:“你说这个,这个,还真他妈的,他多少帅一点,不帅也行,哪怕个子高一点呢。妈的,个子不高也行,至少说话顺溜一点呀,我也好上赶着追追他呀。他那个样子,唉呀,我实在是下不了手。我巴不得碰到个人贩子,把我卖给他呢,不嫁他不行!我心里多少也好过一些呀!” 姜丽萍又是一阵大笑,大叫着说:“下回你逮着傻乔,就闭着眼睛说!你就说,傻乔,嫁给姐吧,不对,不对,是姐嫁给你吧。姐就想嫁你这个傻小子,你怎么那么有福呀!我这么一个天下难找的大美人,就想嫁给你呀!” 两个人在电话里都大笑起来,又互相喝斥,互相挖苦,又聊了很长时间才算完。这天晚上,一向大条的袁诺芳,居然失眠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二天上午,刚过八点钟,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都聚到公司里了。对她们来说,今天也是一个关键。跟洪金借的钱,已经收回来了。但跟马总和项总借的钱还没有收回来。如果收不回来,她们也是要有麻烦的! 俞凤媛视察似的,在操盘室里一圈一圈地走着,不时看一眼墙上的大屏幕。 金艳妮则和王五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不时问这问那,如何下单,如何确认,似乎也想当一回操盘手。 罗兰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她轻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微笑。 袁诺芳和姜丽萍则靠在会议室门口,互相咬着耳朵,不时瞟一眼和栗光英站在一起的乔一福。她们看着他那副傻样子,不时互相捅一下,低声笑着。 乔一福则向栗光英询问资金情况。他笑着说:“英子,咱……咱们,已经挣着钱了,挣不少吧?” 栗光英也笑着,翻开小笔记本给他看,小声说:“咱们净挣两千万呢!要是天天都这么挣,那就好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2、 这就是一场战争! - 逆行商海 - 闻绎 英子这么高兴,也就是乔一福最高兴的时候。他看着英子就傻傻地笑。 就在这时,王五大喊一声:“栗总,九点一刻了!” 所有人都仿佛触了电似的抬起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又去看大屏幕里的股市。股市里的集合竞价已经开始,ST星信微微上涨,买盘卖盘都不多。 栗光英往前走了两步,将军似的说:“王五,你们三个都注意!做好准备!” 这时,袁诺芳悄悄走到她身旁,小声说:“英子,等一下。希望你别在意,今天还是我来吧。” 栗光英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可是基金大经理,买卖股票是最在行的。再说,今天也是一个关键,她们能不能把资金全部收回来,全看如何操作了。 她说:“好,好,你来。我今天还真有点发怵呢。” 袁诺芳昂首挺胸,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又看一眼即将开盘的股市,威严地说:“王五,你注意,九点二十九分上第一单,五千手,涨百分之二价位,全部中单,现在就做好准备。” 王五看她一眼,就飞快地操作电脑。一个一个的买入窗口被他打开,并快速填入数字。之后,他一个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抬头看着袁诺芳。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里的股市。袁诺芳则看着挂钟。时间到了九点二十九分。 袁诺芳说:“王五,上!” 王五的手指“啪”的一声落下,并且连续敲击回车键。像手风琴一样排列整齐的买入窗口逐一消失。 在大屏幕上,这一笔大买单把以下的卖单全部吃掉了!ST星信涨到了百分之二的价位。一些小卖盘开始涌现,但数量并不多。王五放上去的买单仍然悬在百分之二的价位上。 操盘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盘。 袁诺芳看着逐渐消耗的买单,大声说:“张三,你准备第二单,五千手,照样堆上去!准备好就上!” 张三开始飞快地操作电脑,然后连续敲击键盘。 大屏幕上,这一单五千手上去之后,卖单明显减少了。几分钟之后,一个大买单接在这一单后面,买盘增加了。 金艳妮紧张得脸色都白了,大叫:“袁姐,有新买单了!” 袁诺芳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单不是梅美云就是廖清山的!她说:“他出来晚了!李四,准备第三单,也是五千手,上到百分之三价位!准备好就上!快上!” 李四飞快地操作电脑。大屏幕上,股价涨到百分之三。李四敲击回车键,买单在迅速增加。 只过了一分钟,一笔六千手的大单跳到五千手的上方,要承接所有的卖盘。 袁诺芳兴奋异常,眼睛瞪得大大的,叫道:“好,有人跟我们抢股票了!王五,准备第四单,八千手!百分之四价位!上!快上!张三,准备第五单!涨停价,一万手!我说上再上!” 王五和张三都低着头,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操盘室里一片哒哒的键盘声。 ST星信的股价已经上涨到百分之四!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袁诺芳大声:“你们等着瞧吧!马上就要涨停了!有人要和我们抢!” 张三小心翼翼地说:“袁总,咱们的涨停买单,上吗?” 袁诺芳大声说:“你等着!不要动!” 她的话音还未落,一笔五千手的大买单直接放到涨停位上了。 观看的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 袁诺芳说:“张三,上!” 张三这一单上去后,大屏幕上的买单顿时增加了。接着,又有新买单追上去。 袁诺芳目光炯炯,闪着凌厉的光,大声说:“王五,你们三个都听好了,现在咱们重新开始!王五,你第一单,五千手,涨停价,放上去!张三准备第二单,也是五千手,涨停价!准备好!” 王五的五千手刚刚放上去,又有一个大单跳上去,是六千手!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有人开始疯抢了! 袁诺芳大叫:“张三,你的第二单,放上去!” 张三的这一单刚上去,紧接着就有两个大单也飞了上去。此时,买盘巨大! 袁诺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屏幕,叫道:“王五,你听好!撤第一单,快撤!李四,准备上第三单,五千手,放上去!” 涨停价上堆积了大量买盘,一些小单也堆了上去。但卖单并不多。 袁诺芳继续指挥着,“张三,撤第二单!快撤!王五,准备第四单,八千手!放上去!快!李四撤第三单!王五,准备第五单!五千手!准备好就放上去!” 大屏幕上,ST星信始终在涨停价上,并且堆积了大量买盘。偶尔可以看出有大买单在撤,但很快就被其他买单填平了。此时,买盘还在继续增加着。 这时,袁诺芳却扭回头,盯着后面的罗兰。罗兰也同样目光尖锐地盯着她。 袁诺芳问:“阿兰,是不是差不多了?” 罗兰的声音轻而镇静,说:“袁姐,买盘已经很大了,够了!” 袁诺芳立刻下达新的指令:“张三,李四,你们两个,中单,以五十手为限,中速,卖!现在开始卖!” 张三和李四虽然愣了一下,却不敢多问,立刻敲击电脑开始抛售。 ST星信的成交量开始逐步放大,但价格始终稳定在百分之五的涨停位上,它的下方堆积着大量买盘。 在接下来的过程里,袁诺芳不断让王五放上新买盘,又不断地撤掉前面的买盘,始终让涨停价上的买盘保持相当大的数量。同时又指挥张三和李四不断用小单或中单卖出股票。 这就是一场战争!攻守双方投入兵力!这中间的关键,就是看谁掌握了主动!掌握了主动,兵不血刃,就可以攻城拔寨,掠夺财富!不掌握主动,就只能被动挨打,被人一刀一刀地割去血肉! 栗光英天生就是一个锱铢必较的算盘,她看着袁诺芳指挥买入卖出,挂单撤单,心里已如算盘似的计算着结果。随着袁诺芳逐渐放慢买卖的节奏,她心里已经算出了结果,今天不仅把马总、项总的资金全部收了回来,还狠狠地挣了一大笔!她心里的算盘,此时就如钢琴的琴键一般,敲出了美妙的音乐。她乐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她悄悄走到袁诺芳身边,小声说:“袁姐,你也好狡猾一个,没花多少钱,就拉到涨停位了。你真行!” 袁诺芳回头看她一眼,又看看周围的人,特别是看见乔一福那副痴呆的模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得意。哼哼,老娘的本事,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傻乔,你也知道姐的厉害了吧! 她克制着心里的得意,说:“英子,你看明白了吧?不断往上堆买单,始终保持买盘庞大,又不断撤单,让后来的买单到前面去。张三和李四那边抓紧卖,咱们赶快抛,尽快把资金收回来。英子,现在你来吧,我要休息一会儿了。” 她拍拍栗光英的肩,就走到一边去了。她抽出一支烟,点上,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看见,傻乔正满脸笑容地向她走过来。她也微笑地看着他。 乔一福走过来,小声说:“姐,你……你真的好厉害!我好佩服!” 此时,袁诺芳真是快乐得不得了,快乐得都要飞起来了。她现在就是有那么一种愿望,搂着这个傻乔的脖子,用力亲他一下。 基金大经理亲自上阵操盘,控制股价的涨落,那是谁也比不了的。这一点,再清楚不过地反映在梅美云抢购股票,却抢不进来的过程中。 这个上午,梅美云一直脸色严峻地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电脑。她知道,她的操盘手正在抢购股票,但她一看到ST星信上涨的节奏,就知道这个抢购有多难。她每一次放出大单收购,都被别人拉升到更高的价位!这种情况意味着,她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直到中午快收盘的时候,柯建设才悄悄地走进来,低声说:“梅总,咱们的百分之四,都收回来了。” 梅美云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痛苦。她冷笑一声说:“低价卖出去,高价买回来!哼哼!真不错!真不错呀!”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痛不可挡! 柯建设也十分沮丧,但他不想再给梅美云添堵,只能说:“是,咱们这次,是损失了一些。不过,应该不会伤筋动骨吧?” 梅美云痛苦地摇着头。他哪里知道真实情况,真实情况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个亿的高利贷损失了一半!又跟雪丽借了五千万!这次借,就把博远的股份给抵押出去了!她最痛苦的就是这个!她已经意识到,博远的股份可能很难收回了!至于她还要付给ST星信董事长和那些混蛋董事的钱,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她不会和柯建设说这些,只是简单地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不管怎么样,梅美云总算收回了ST星信的股票。有了这些股票,她才能参加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 !! 303、 今后不要总是您您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是,在城市的另一边,在南方控股廖清山的办公室里,情况就更糟一些了。到了这天股市收盘的时候,他们仍然没有收回ST星信的股票!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损失,比梅美云更大! 带给廖清山这个消息的,是温庆西。这是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坏消息,但只能向廖清山报告。 他走进廖清山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屋里走来走去,神情异常焦虑。温庆西实在不愿意说出那个坏消息,只能无声地看着他。 廖清山直截了当地问:“怎么,没收回来?” 这才算给了温庆西一个机会。他小声说:“是,还缺一点。只能等明天再买了。” 廖清山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却毫无办法,脸色也更难看了。 在博云电子,在南方控股,都不可能看见好脸色。好脸色只能出现在光福投资的操盘室里。 此时,王五就脸色红红地从电脑上抬起来,兴奋得两眼放光。他大叫:“栗总,栗总,我算过了,咱们的资金,全都收回来了!” 一手叉腰,一手夹着香烟,正往嘴里送的袁诺芳;双臂抱在胸前,脸上露出诡异笑容,正斜睨着她的姜丽萍;举着两条雪白胳膊,正对着镜子整理高挽发髻俞凤媛;弯腰站在王五身后,看着他计算的栗光英;扭着细腰,摆着圆臀,狐狸精似的正和葛涛说笑的金艳妮;甚至一向冷静镇定,不苟言笑的小罗兰,一听到王五的报告,都高举起双臂欢呼起来了。她们咯咯嘎嘎、叽叽喳喳地大笑着,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甚至一直站在墙边,一脸傻乎乎的样子看着大家的乔一福,也摇头晃脑地大笑起来,还用力拍着巴掌。 王五张着大嘴,用力挥着双手,继续叫喊:“还有,还有呀!这三天,咱们一进一出,整整净赚了三千五百万!是净赚!是现金!不是账面上的!” 那些美女股东们又是一阵尖声大叫,欢呼跳跃,互相击掌庆贺。 金艳妮一声尖叫,冲到乔一福身边,一下子把他拉到中间,向他尖叫着。其他美女们也同时冲过去。她们拉着乔一福,又是拽又是扯,还在他头上身上打来打去。乔一福嘎嘎地笑着,抱着脑袋,就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没处躲没处藏的。 大家正在闹着,张三指着大屏幕叫道:“快看呀,快看呀,栗总上电视了!” 正在闹着的人都回头观看,果然电视里正在播放栗光英接受采访的报道。 栗光英一脸严肃,正襟危坐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着镜头说:“我们‘光福投资’未来发展的方向,就是继续在科技企业里投资。把亏损企业改造成赢利企业,把普通科技企业,改造成高科技企业,这就是我们的发展方向。” 金艳妮扭着细腰,有点眼热地说:“栗姐姐,你好漂亮哟,真有光彩。” 葛涛挤过来,满脸都是笑容,大声说:“英子,怎么样,画面多漂亮,多清晰,我在摄像后面盯着呢,这个事,我最有经验了。” 旁边的姜丽萍就撇着嘴说:“哼,要不是我说她呀,她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特别严肃。你又不是省长,那么严肃干什么呀!” 俞凤媛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电视里的栗光英,回头说:“什么省长不省长的,我说小光英,你就是得端着一点嘛,你是总经理嘛,也算是大官了。” 袁诺芳则沉思着,品评电视报道的作用。她说:“我怎么觉得,话说的太正规了,好像有点不自然。” 栗光英立刻说:“稿子可是姜姐准备的,要是不好,你找她去!” 罗兰微微地笑着,她也和袁诺芳一样,感受着这个报道的作用。但她却说:“挺好的,挺好的,这样播出来,总会起一点作用吧。乔律师呢?” 袁诺芳和罗兰都扭回头,只见乔一福满脸都是傻笑,正看着电视里的栗光英。 袁诺芳推他一下,心里却有点酸酸地说:“喂,你看着好吗?” 乔一福傻笑着说:“挺好,挺好,英子好漂亮的。” 袁诺芳就歪着嘴说:“挺好?是特别好吧?” 乔一福回头向她笑着,连忙点头说:“比……比我强。英子,你也上过电视了。” 栗光英的眼睛却翻着,看看旁边的袁诺芳,又看看满脸笑容的乔一福,有点不屑地说:“这算什么呀。下回谁想上谁上,我可再也不上了!” 姜丽萍可就不高兴了。电视报道,是她一手策划和组织的,哪有这种人呀,在电视上露了脸,居然还不领情!她就歪着嘴说:“哟,你露了这么大脸,还卖乖呀!告诉你吧,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回呢!” 姜丽萍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并没有多想。但她身边的袁诺芳,却被这句话给惊醒了。唐僧西天取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她们今天不过才经历了第一难,离成功还早着呢!后面,还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她这么想着,就向乔一福那边扫了一眼。她立刻就看出来,乔一福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正傻呆呆地看着她呢。她忍不住在心里想,妈的,只有老娘和他心有灵犀,他真是老娘命中注定的吗? 她心里这么想着,却并不愿在脸上露出来。她随意地说:“英子就是嘴上这么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乐呢。” 她斜了一眼,果然看见栗光英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栗光英脸上的灿烂笑容,一直持续到这天的晚上。她和洪金坐在青森资本公司的办公室里,笑嘻嘻地看着电脑里,她正在接受采访的视频。 洪金双臂抱在胸前,哈哈大笑,“栗小姐,你很有光彩嘛。看看,真有派头。” 栗光英得意地笑着,“洪总,我说的那些话,怎么样?” 洪金点头说:“不错,不错,说的真好,是个总经理的样子。” 栗光英说:“洪总,你再查一查,看看资金到了没有?” 洪金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回头说:“到了,到了。不错,本息全有了。”这时,他就渐渐收起了笑容,脸上重新现出冷静而狡诈的模样,仿佛不经意地说:“不过呢,我也多说一句,现在,廖清山和梅美云,可真要恨死你们了。他们可损失了不少呀!你想过没有?”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就是发个公告,他们就跟我们玩命,拚命砸盘!我们能饶得了他们吗?真是的!” 洪金向她点点头,轻声说:“我建议你们,今后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凡事多考虑一下,不要出什么纰漏。任何纰漏,都会被他们抓住的!小心一点!” 他这么一说,栗光英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他。洪金的老谋深算,她可是太清楚了!他要是这么说,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也是这天晚上,向项雨轩汇报股市结果的,自然是袁诺芳和乔一福。此时,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项雨轩。 其实,不用他们汇报,项雨轩已经知道结果了。 他轻声说:“我这些日子,一直盯着股市。说一句实话,你们还是真有点危险的,看得我惊心动魄的。好在,你们总算闯过来了。” 袁诺芳想到这几天的跌宕起伏,心里还是有些感慨。天下就没有顺风顺水的事,再好的计划,都必须经历阴谋诡计的检验!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看一眼身边的乔一福。他果然步步都有奇招,招招都出人意料。 她笑着说:“让项总为我们担心了。” 项雨轩微笑看着她,挥挥手说:“这些倒是不算什么。” 袁诺芳说:“所以,我今天和乔律师来,就是当面向您汇报一下我们这几天的情况,另外,也是告诉您,您的资金也打到您的账上了。” 项雨轩哈哈地笑着说:“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回头我查一下就行了。我倒是要说一句,今后不要总是您您的,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这个话,倒是让袁诺芳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 项雨轩接着说:“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去参加股东大会?” 乔一福仍是那么拘谨地说:“我……我们九号出发,十……十号开股东大会。” 这是项雨轩最关心的一件大事,关系到他能不能控制那关键的百分之二点四!所以,他关切地问:“乔律师,你们,能通过吗?” 乔一福却张着嘴,有点说不出话来,“我们……我们……” 袁诺芳只得接过来说:“项总,乔律师以前就说过,我们一直是一关一关地闯过去。股东大会也是一关,我们一定会闯过去!” 项雨轩回头看着她,满脸都是温和的笑容。袁诺芳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怪异。 项雨轩转向乔一福说:“乔律师,有这么一件事,你要帮我斟酌一下。” 乔一福张着嘴说:“您……您说。” !! 304、 我可一直都蒙在鼓里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雨轩略略思考一下,谨慎地说:“最近,我一直跟晋北能源集团的楚全富楚总,谈我们双方合作的事。倒是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我们正在草拟协议。等差不多的时候,你也要参加进来,再给我审一审协议。” 袁诺芳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乔就是给他审了一个协议,才有了今天的结果。他再给项总审协议,不知又会审出什么情况来。 乔一福说:“我……我是您的律师,您需要,我……我随时都会过来。” 袁诺芳笑着说:“看来,项总的业务又要扩展了。” 项雨轩就愉快地笑起来,似乎很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说:“那个楚总有资金,我有高科技项目,我们双方合作,应该是一件双赢的事。其中,楚总那边提出,想增持博远百分之三的股份,这是件大事,你要考虑一下。” 乔一福说:“是,是,我一定。那,我们就……就……” 项雨轩一挥手,“好,我也不留你们了,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袁诺芳和乔一福都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不料,项雨轩又招手说:“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带点东西,我去拿来。” 项雨轩说着,就出了书房。书房里只剩下袁诺芳和乔一福。 袁诺芳此时心情很好,就微笑看着身边的乔一福。她看见乔一福的头发有点乱,就从包里拿出梳子给他梳头。乔一福就傻乎乎地笑起来,眯着小眼睛看着她。袁诺芳仍然给他梳着头,然后推着他转向门口的大镜子。 在镜子里,袁诺芳可要比乔一福高出大半个头,容貌美丽而端庄,身材高挑而挺拔,一副知识精英的模样。可是,再看这个乔一福呢,却是满脸傻笑。他个头矮矮的,站在她的旁边,就仿佛王祖蓝站在他美女媳妇身边一样,极不般配。 袁诺芳看着镜子里的高大美女和矮小民工,笑得嘴巴都歪到一边去了。妈呀,妈呀,她就在心里叫了起来,哎呀呀,这叫老娘如何下得了手!如何下得了手!哎呀呀,这个事情也太难办了!太难办了! 这时,项雨轩拿着两个盒子走进来,笑着说:“这是朋友送的东西,我也用不着,就送给你们吧。这个盒子里面,是一条披肩,听说还是什么名牌,就请袁总收下吧。以后有空了,就多来看看我,跟我说一说外面的情况。” 袁诺芳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总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项雨轩又说:“这个盒子里面是一顶帽子,就送给乔律师吧。”他向他们伸出手,说:“你们不妨拿出来试试,很好的东西。” 袁诺芳和乔一福连声道谢。他们打开盒子,不由都笑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他们咯咯笑着,终于告辞出来,上了外面的汽车。只见袁诺芳披着一条艳丽的真丝大披肩,就如一个印度美女一般,仿佛马上就要唱起歌,跳起舞来了。旁边的乔一福则戴着一顶宽檐的牛仔帽,倒像是哪个快枪手的跟班。 乔一福仍然嘻嘻哈哈地笑着,说:“姐,我戴这个帽子,好看吗?” 袁诺芳仍然歪着嘴,讥讽地斜睨着他,“好看,好看,你真是太帅了。”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不住东张西望,最后笑着说:“姐,还是你好看。” 他这个话,倒让袁诺芳惊讶得合不上嘴了,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们两个人这么一副模样,一进了公司,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金艳妮首先叫了起来:“哎呀,袁姐,你们是不是逛街去了?我们都等着你们呢,你们倒去逛街去了,也不叫上我,真是的!” 袁诺芳说:“什么呀,谁逛街去了。这是项总送的。你看好看吗?” 金艳妮就夸张地招摇起来了,连声说:“当然好看了,这可是名牌,我在专卖店里看见过,贵得不得了呢。喂,袁姐,项总送你这个,什么意思呀?” 她这句话,就让袁诺芳眨了半天眼,有点回不过神来。 在另一边,俞凤媛就拉着乔一福,妖娆地上下看着,说:“哎哟,乔律师,你怎么弄得跟牛仔一样,我都不敢认了。你们看呀,他像不像个牛仔?” 乔一福快乐地笑着,“我……我还是第一次戴帽子呢,真不习惯。” 站在一边的栗光英可就来了气了。一福不过是戴顶帽子,倒也没什么。那个袁诺芳却披那么大的一条花披肩,你瞧她嘚瑟的,招摇给谁看呢!就撇着嘴说:“你们可真行,就跟项总汇报一下工作,还收起礼来了。咱们公司可是有廉洁制度的。” 袁诺芳原本满心高兴,却被她泼了一盆冷水,也不高兴了,说:“不就是一条披肩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我还能被他拉下水呀!我和项总都在一条河里!” 她们两个人虽然算不上争吵,却叽叽咕咕说了好几句气话。 葛涛最不愿意看着英子和别人吵架,急忙过去把她们拉开,两边劝着说:“英子,英子,别这样。袁姐,你也少说几句吧。没多大事,没事,没事。” 袁诺芳小声说:“真是个小心眼,我收一条披肩她就不平衡了。” 姜丽萍挤过来,把袁诺芳拉到一边,却小声问:“喂,怎么样?你挑明了吗?” 袁诺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挑明了?” 姜丽萍狡黠地笑着说:“还有谁呀,和傻乔呗。” 袁诺芳就向她歪歪嘴,同样小声说:“哎呀,快别提了,我实在是,实在是下不了手呀。你看看他那样子,你叫我怎么办?” 姜丽萍回头向乔一福那边瞄了一眼,就偷偷地笑起来,“袁姐,看来想喜欢一个人,还真挺不容易的。喂,喂,关了灯是不是好一些呀?” 袁诺芳不由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都乱颤起来,拧着她的胳膊说:“你胡说什么呢!关灯管个屁用呀!他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呀!哎呀,臭姜呀,这个事真是难死我了,我心里纠结得不得了,简直是没办法了!” 这时,俞凤媛端肩挺胸,昂然地大声说:“喂,不是说要开会吗?要开就快开,我还要逛街去呢。” 袁诺芳立刻挥着手说:“对对,要开会。都去会议室,咱们开会。” 这样,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就说说笑笑地进了会议室,互相推拉着,在会议桌边坐了下来。袁诺芳最后一个进来,仍把乔一福推到会议桌的上首坐下。 她说:“好了,都别说话了,现在都听乔总说吧。” 听她这么一说,美女股东们都笑眯眯地看着乔一福,不知他要说什么。 乔一福笑嘻嘻地看着桌边的人,结结巴巴地说:“这些日子,要我说,咱……咱们又闯过了一关。妈呀,真是惊心动魄呀!我看着你们,都……都挺沉着的,就我不行,吓……吓得都要瘫了。” 这时,金艳妮妖娆地笑着说:“乔总,你就别谦虚了。我们这里边,就你最狡猾了,我可算是知道了。好家伙,诡计多端呀,一招一招的,谁都想不到。” 她这几句话,倒是得到大家的认同,都笑着频频点头。 乔一福笑着,立刻接口吹捧说:“这次,金姐姐也……也立大功了,能……能把阎总说动,出手买股票,真……真是不容易。” 这个金艳妮真是经不得夸,此时就好不得意,身体也扭成几道弯,妖笑着说:“哪里呀,我那算什么呀,大家都立功了,可不光我一个人。” 乔一福说:“就是,就是,大……大家都立功了。袁姐、姜姐、英子、阿兰,都……都立功了,都比我强。” 这时,俞凤媛就扭着腰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一福,娇声说:“我说乔律师,你什么意思呀,我就没立功呀!” 乔一福急忙双手抱拳,向她作揖,陪着笑说:“凤……凤姐立的是头功。没有凤姐,马总那一千万,打……打死我也借不来。凤姐是头功,没错的。” 俞凤媛这才扭扭地坐了下来,撇着嘴说:“就是嘛,这还差不多。” 这时,袁诺芳心里可就犯起了疑惑。那天,去向马总和项总借钱,请凤姐一起去,当然是没错的,凤姐在马总面前有面子嘛。可是,傻乔为什么也要叫上自己去呢?我在项总面前也有那么大的面子吗?这时,她就想起今天项总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说话的声音。妈呀,现在想起来,那声音还是有点肉麻的。临走时,项总居然送了她那么贵重的礼物,难道他真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时,她不由回头盯着乔一福。她心里想,妈呀,这个傻家伙,难道早就看出来,项总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我可一直都蒙在鼓里呢!这个傻乔,居然敢利用我!老娘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傻东西,都他妈的精到什么份上了!袁诺芳此时,可真不敢小看这个傻家伙了! 这时,美女股东们还在说说笑笑的,坐在上首的乔一福却渐渐收起了笑容,看着大家的眼神也变得沉重起来了。 !! 305、 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说:“咱……咱们虽然闯过了这……这一关,可……可是,风险也来了。梅美云,可能还有廖清山,肯定损失特……特别大,那得多少钱呀!妈呀!想一想都……都挺吓人的!” 这时,栗光英也插话说:“今天洪总也说了,让我们都小心梅美云和廖清山。他们肯定都恨死我们了!不定在背后又干什么坏事呢!” 她这么一说,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严肃地看着乔一福,似乎希望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答案。 乔一福也看着桌边的每一个人,一副神头鬼脸的样子,小声说:“就……就是,英子说的对。现在到开股东大会,还……还有几天时间,他们还会干什么,我们都……都不知道。在股东大会上,他……他们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 乔一福说的这些话,正是袁诺芳心里所担忧的。她忍不住插话说:“乔总说的没错,后面的关,更大更难!咱们都等着瞧吧!” 这下子,桌边的人都面面相觑,变得胆颤心惊起来了,似乎眼前的大好形势,突然变得危机重重了。 金艳妮小声说:“袁姐,他们损失那么大,还敢再对咱们使坏?” 这时,俞凤媛就摇着她高傲挺立的脑袋,万分不屑地说:“他们还敢呀!这一次,咱们就不是好惹的!他们再使坏,叫他们赔到姥姥家去!” 姜丽萍也左右望着,撇着嘴说:“就是!这次就让他们长教训了!不过,说起来也是呀,他们损失好大一笔钱呢!得有几千万吧,你们说是不是?” 袁诺芳立刻瞪着她说:“臭姜,你也不要太得意!他们肯定是长教训了!但是,他们要使坏,一定是更损的招!妈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还会干什么!” 会议室里再次沉默下来。桌边的人都互相望着,很担心的样子。显而易见的麻烦,谁都知道怎么应付。但看不见影,摸不着头的麻烦,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乔一福仍是那副神头鬼脸的样子,说:“是,是,袁姐说的对。我们都……都要做好准备,都……都不要大意。” 此时,坐在桌边唯一镇静而平稳的,就是最年轻的罗兰了。 她那么平静地说:“乔律师,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只担心一件事,我们能给ST星信带去什么?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可能过不了股东大会这一关。” 这也是袁诺芳最担心的事。不过,她还没有开口,姜丽萍却把桌子一拍说:“阿兰,咱们是第一大股东!持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呢!这还有什么说的!” 葛涛立刻符合说:“现在可不止了。咱们现在将近有百分之十四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继续说:“姜姐,涛哥,咱们持有再多,如果不能给股东们带去利益,就得不到他们的支持。我们还是过不去!” 这下子,大家就都沉默了,是真正的沉默,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只能互相看着。所有在座的人,多少都有一点经济头脑。罗兰说的结果,并不需要多少经济头脑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股东们见不到好处,是不会投票支持他们的! 到了这个时候,乔一福也只能小声说:“我们再想办法吧,再想办法。” 袁诺芳不想看见大家这么绝望,就把桌子一拍,大声说:“我们就是一关一关闯!一定能闯过去!上了车,就绝不下车!” 此时,坐在桌边的这些美女股东们,都挺起了胸,端起了肩膀,脸色更是肃穆,仿佛随时准备慷慨就义似的。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在清华校园里,却洋溢着青春的欢乐笑声。 那些整齐的树木在温暖宜人的秋风中摇曳,碧绿的草地在和熙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远近成群成对的红男绿女,点缀在如洗的蓝天白云下,也把他们的笑声传播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里。 此时,项玉菲侧身坐在草地上,张牙舞爪,惊乍乍地瞪着许莹湘,嘎嘎大笑。 许莹湘的脸红得好像刚刚被人泼了红墨水,不住地打她,咬着细齿说:“你还笑,你还笑!你吃蜜蜂屎了!” 项玉菲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泽,那么夸张地说:“妈呀,不是你亲口对我说,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个晚上呀,你就和乔律师躺在一张床上呀?妈呀,他就没有动你一下?怎么可能呢!打死我也不信!” 许莹湘大声说:“就是没有!就是没有!乔律师特别规矩,他什么也没干!” 项玉菲尖尖食指指着她,耸着小鼻子说:“肯定是你睡着了,被乔律师占了便宜,你还不知道呢。” “根本不可能!”许莹湘此时想到那天夜里的事,自己也感到惊奇。她回想着说:“我当时也没全睡着,我一会儿睁一下眼,一会儿睁一下眼,乔律师总是那个样子,动都没动,他还打呼噜呢。” “后来呢?”项玉菲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奇迹的神色。 “后来天就亮了,他才醒过来。”许莹湘仍然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脸上带着奇妙的笑容。 “他怎么着了?他看见你,眼神里有没有那个意思,那个意思?”项玉菲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很期待地说。 “得了吧,才没有呢。他当时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揉眼睛呢。他一回头看见我,妈呀,把他给吓的,一下子就摔到床底下了。”许莹湘说着就大笑起来,“他一摔下去,把我都吓一跳。” 项玉菲万分惊讶地大笑,“真的假的呀?” 许莹湘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了。后来他从床边伸出头,傻了似的看着我,足足看了一分钟,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他就使劲拍自己的脑袋。把我给逗的,要笑又不好笑,使劲捂着嘴。” “你们,就那样互相看着?就没别的意思?” “他什么意思也没有!他就那样,急急忙忙就爬起来,不住指着门外,就去买早点了。我这才起来的。” “哎呀,姐呀,乔律师可错过一个好机会呀!哎呀,你就不招他一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好像许莹湘真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你胡说!就会胡说八道!乔律师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我也不可能去招他,真是的!”她鼓着嘴,很不屑地说。 项玉菲可不管这些,笑得咯咯的,前仰后合,快乐得不得了。 许莹湘和乔律师的这段奇事,不可阻拦地勾起她心中的一个幻想,如果有一天,她和她的帅哥哥也挤在一张床上。妈呀,天下还有这样的帅哥哥,简直太奇妙了!要是能骑在帅哥哥身上,扭一扭他的鼻子,捏一捏他的耳朵,再薅住他的那个能要人亲命的家伙,那样干一下子,妈呀!那简直太奇妙了!她特别希望帅哥哥再给她一次喝咖啡的机会。她想,我可不是许莹湘,决不会放过你! 这时,许莹湘忽然停下了下来,不说话了,并且看着远处。她鼓起嘴,很恼怒地起身走到旁边坐下,看着远处,不肯再说话了。 项玉菲扭回头,果然看见她的帅哥哥楚国林,正满脸微笑地向她们走过来。她脸上漾起美丽而娇嫩的笑容。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是一点假都没有的,帅哥哥实在是太帅了,再加上他宽肩窄腰,两条长长的腿,不管和他干什么,都是很值得的!她在心里这样胡乱琢磨着。 楚国林走过来,那么自然地在玉菲身边坐下,却笑着说:“许同学,别坐那么远,还是坐过来吧,咱们一起说话。” 这个时候,许莹湘不得不努力克制着心里的躁动。要是没有玉菲在旁边,她拿不准自己会不会回头。此时,她只能嘟着嘴看着远处,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项玉菲笑盈盈地说:“哥哥,你就别叫她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楚国林就回头望着她,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才在她耳边说:“玉菲,你明天是在家呢,还是来学校?” 聪明的项玉菲立刻意识到,一定有什么重要情况了。就轻声问:“怎么了?” 楚国林向她点点头,又回头看着远处,说:“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可能要去你家,和你爸爸谈谈生意什么的。他们就是这样,就是离不开生意,我其实挺烦的。玉菲,他问我,明天跟不跟他去。” 项玉菲明白了,这其实是一次公私兼顾的亲家见面。生意要能定下来,两家的亲事自然也能定下来了。不过呢,帅哥哥的表情让她有一点疑惑,她不动声色,小声问:“哥哥,你怎么说的呀?” 楚国林拔着地上的草,随意地说:“我问你呢。你说我去好吗?” 这就是嘴边的糖,不吃到嘴里,绝不符合项玉菲的性格。不过,怎么吃到这块糖,还要让这块糖心甘情愿地落进她的嘴里,这可是她天生的本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6、 准备了一桌精美的家宴 - 逆行商海 - 闻绎 谁都不要忘记,她可是梅美云的女儿呀,天生的阴谋家! 她温和地笑着,纯净而又天真地说:“我曾经听我爸爸说过,他特别愿意和楚伯伯谈成他们的生意,没办法,他们就是那种人嘛。你去了,也许可以让他们谈得轻松一点,你说呢?” 她这句话,真是准无再准地打中楚国林心里的软弱处。父亲看着他的眼神,杜叔说过的那些话,晋北能源的未来,似乎都系于这一次谈判。他感觉,他可能已经成为这次谈判的一个砝码了。 “你觉得,我去比较好?”他轻声问。 “当然好了。”她仍然笑盈盈地说:“生意谈成了,你迟早总要去见一见我爸的嘛。让我爸爸见见你,他肯定很高兴。” 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楚国林绝不希望父亲再犯一次心脏病。此时,他心里再犹豫,再为难,再不甘,也只有做决定了。他望着远处,又看看坐在远处的许莹湘,终于说:“那好吧,我就去。”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轻声说:“哥哥,我在家里等着你。别担心,我爸一定喜欢你,你爸爸的生意,也一定能谈成。” 楚国林笑着,向她点点头。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世界总在运行,并且是按照自己的轨道。组成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小碎片,看上去也在按照自己的轨道在运行,不可能脱离它之外的这个大世界。“混沌理论”之下,概莫能外! 毫不夸张地说,楚全富携带儿子楚国林,到项雨轩家拜访,这就是一件大事。 这次拜访,不仅决定晋北能源与博远电子联合投资项目能否成功,也决定着他们两家儿女的婚事能否成功。所以,楚全富是带了一份厚礼来的。 这份厚礼中,山珍有黑松露、竹荪蛋、猴头菇;海味有鲍鱼、花胶、刺参;SX特产有沁州的黄小米、平遥的牛肉、上党的党参、太谷的壶瓶枣。而作为晋北能源特有的一件礼品,是一件未经任何雕琢的煤精,却如崇山峻岭一般沟壑纵横,山势险峻,镶在一个精致的红木底座上,极其珍贵。 项雨轩自然也不会怠慢,两天前就请厨师来家里,准备了一桌精美的家宴。 此时,他家里原本挺宽敞的厨房,也显得拥挤起来了,因为灶台、案板,还有地上,到处都是各种做菜的原料。厨师和保姆都在案板上灶台前忙碌着。 到这个时候,许莹湘自然是不能闲着的,就蹲在地上摘菜,或者为厨师拿这个,准备那个,也忙了一头汗。 楚国林跟着父亲到了项家,拜见了项伯伯。见他们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就觉得很无聊。项玉菲早已看出他对那些生意上的事不感兴趣,就拉着他在家里各处转着。经过厨房门口,看见许莹湘在厨房里摘菜,他就拉着项玉菲的手走进去。 他笑着说:“许同学,你看我们能干点什么?我们和你一起摘菜吧。” 许莹湘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翻他一眼没说话。楚国林就蹲在地上摘菜。项玉菲也拈了一根菜叶子,在手里摇来摇去的。这下子,厨房里就更拥挤了。 保姆就说:“哎呀,厨房里地方小,转不开,你们都去客厅里坐着吧。” 楚国林讪讪地笑着,眼睛却总是看着许莹湘。 保姆说:“许姑娘,你去后院里,把我早上买的鸡抓来吧。” 许莹湘站起来就往外走。 楚国林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回头对项玉菲说:“咱们去看抓鸡。” 出了厨房就是后院。一架葡萄,两株枣树,让后院浓荫蔽日。葡萄架下的石桌石凳也别有一凡意趣。他们三个人一进了后院,那只硕大的三黄鸡就咯咯地叫着,在后院里来回跑着。 楚国林和项玉菲这辈子从未抓过鸡,都不太敢上手,只是轰来轰去。项玉菲更是像鸡一样咯咯地笑着,抓着楚国林的胳膊,隐在他的身后。 许莹湘到底身手矫健,将鸡逼到一个角落,突然扑上去,抓住一只鸡腿,却摔倒在地上。那只鸡就扑腾着翅膀,尖锐地叫起来。恰在此时,楚国林也扑了过来,却没抓到鸡,差一点摔在许莹湘身上。项玉菲指着他们快乐地大笑。 许莹湘瞪一眼楚国林,低声说:“你走开!” 楚国林慌忙站起来,摆着双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杀鸡又是一个惊险的过程。许莹湘熟练地接了半碗凉水,在里面放了一点盐,用菜刀的一角在碗里搅动,让盐尽快化开。 楚国林蹲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分崇拜的样子。 许莹湘伸手抓起那只倒霉的鸡,左手抓住它的翅膀根,右手将鸡头向后扳,左手的两个指头就捏住了鸡头。之后,她就开始揪鸡脖子上的细毛。这时,连项玉菲也凑过来,惊恐地看着。 许莹湘这辈子确实杀过鸡,不是一次就是两次,仅此而已。但是,帅家伙就在旁边,她怎么也要显出手法老练,杀尽天下三黄鸡而不怯的样子来。 但是,天下的事总有意外,当她手中的菜刀刚刚划开鸡脖子上的血管时,这只三黄鸡就开始作垂死挣扎。它先是拚命蹬踏两个脚,接着,翅膀也开始扇动起来。它的头突然从许莹湘的手指中挣脱出来,并且开始大叫,把它脖子上的血甩得到处都是。许莹湘刚一扭脸躲闪,它就从她的手中挣脱出来,如导弹一般在厨房里上下飞腾跳跃。 厨房里的人,都在它双翅和利爪的打击下,上下躲避,东西奔逃,尖声喊叫,一片混乱。许莹湘早已摔在地上,似乎楚国林曾经拉了她一下,才不至于摔得太重。后来那只鸡如轰炸机一般,向项玉菲俯冲过去的时候,他又把她按倒在地上。但它投下的红色炸弹,还是溅了他们一身。 到底是那位久经沙场的厨师更有经验,只见他躲开三黄鸡的一次攻击之后,轻舒猿臂,凌空一把将它抓住,不知怎么一弄,那只鸡立刻就偃旗息鼓,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厨房里的人这才神情甫定,互相看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终于,企图反叛的三黄鸡被宰杀好了,保姆在水龙头下冲洗着。 项玉菲就注意到刚刚被保姆掏出来,放在碗里的鸡内脏,惊乍乍地说:“阿姨,这个能吃吗?还留着它干什么?” 保姆也从刚才的混战中清醒过来,就叫道:“哎哟,这个好吃的呀!鸡心、鸡肝、鸡胗,鸡肠子洗干净,一起炒一个鸡杂,是下酒的好菜哩。” 项玉菲摆出一副恐怖面容,回头说:“国林哥哥,你吃这个吗?” 楚国林是吃山珍海味长大的,哪里见过如此血淋淋的鸡内脏,同样是一副恐怖面容,就回头问许莹湘:“许同学,你是不是吃过这个?” 许莹湘冷冷地说!“这个菜不是你吃的。是平民百姓吃的!” 楚国林急忙换了一副表情,回头说:“玉菲,这个一定好吃,一定好吃!” 项玉菲仍是一副恐怖模样,“哥哥,看上去好吓人的。” 保姆说:“啊吔,洗干净就好了的。放一点辣子,炒出来喷喷香,好吃哩。” 项家的这个家宴,终于在项雨轩和楚全富相互谦让中隆重开始。因为主客只有四人,所以,许莹湘也被项雨轩叫来做陪客,让她好不尴尬。 餐桌上菜肴精致而丰盛,是没什么可说的。他们喝的酒则是SX名酒竹叶青,色泽金黄中略带一点青绿色,斟在高脚杯里非常好看。 此时,项雨轩和楚全富碰杯喝酒时,不由多看了对面的楚国林一眼。不由想到,要说帅哥,那就是这个了。要说才俊,也是这个了。 他的秘书早已把这个帅小伙查个清清楚楚。要说人品、容貌、学业、身家,处处都是百里挑一的。他能有这样一个女婿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只不过呢,看着他明亮的眼神,温暖的笑容,项雨轩也多少掂了出来,这孩子恐怕不是一个能挑起晋北能源重担的企业家。这样一来,项家和楚家的这两个孩子,恐怕都难以承担大任。那么,博远电子和晋北能源,将来怎么办呢?这就是一个问题了。不过,这些都是将来的事了,现在只能顾眼下了。这个眼下,就是博远下一步的发展,至关重要。 昨天,在博远的会议室里,博远和晋北两方面的管理人员,整整开了一天的会。参加这个会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律师乔一福,还有一个则是独山投资的总经理杜俊山。 这个会上商量的一件重大事情,就是博远和晋北联合投资的事。 博远的“X系统4”即将研发成功。一旦成功,他们就要联合投资建设新的生产线。老楚愿意投入巨额资金,而项雨轩有技术和场地,双方珠联璧合。他们双方商定的是,博远电子和晋北能源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7、 我甚至可能忘掉这件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倒是那个杜俊山提了一个新建议,建议双方建立战略联盟,由博远向晋北定向增发百分之三的股份。他说:“项总,这样,您的资金就更充裕了,是不是?” 项雨轩略一考虑,这也是一件好事,就回头去看乔一福。乔一福却是满脸的傻笑,不住地向他点头。于是,这件事就也初步确实下来,并且交由双方的管理人员详细讨论。 楚全富对这个结果更是高兴,不住地说:“好地恨!好地恨!” 所以,在家宴上,项雨轩和楚全富说的最多的,仍然是他们合作投资的事。 此时,在饭桌的另一边,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许莹湘这个陪客,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好酒只有放在她面前看着的份儿,没人向她敬酒,她也无需向别人敬酒。好菜也只有她看着的份儿。人家的家宴,你向那些鲍鱼、海参下筷子,那算怎么回事呀。所以,她很自觉,只是尝一尝那些凉菜,吃得最多的,就是那个鸡杂了。 旁边的楚国林虽然不时和项玉菲小声说话,但大脑里的雷达,却始终向许莹湘这边扫瞄。逮到机会,他就那么随意地说:“许同学,这个鸡杂好吃吗?” 许莹湘向他翻一眼,并不回答。 楚国林就连吃了几口鸡杂,脸是对着项玉菲,声音却是说给许莹湘听的,“玉菲,这个鸡杂真的很好吃,很辣却很香,你尝尝。” 项玉菲就搛了一筷子到嘴里,嚼了一会儿说:“吃着挺脆的,是什么呀?” 楚国林得着这个机会,就回头去看许莹湘,等她解答。 许莹湘可老实不客气,干脆地说:“脆的就是鸡肠子。” 项玉菲顿时停住了嘴,一双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楚国林,直到楚国林不断说:“是不是很香?是不是很香?”她才勉强把这些鸡肠子给咽下去。妈呀,那可是鸡肠子呀!鸡屎都是从那里过的呀! 楚国林当然看出了这一点,就奖励似的给他搛了一个鸡肝,说:“你再尝尝这个。”可一回头,他又给许莹湘搛了一个鸡心。不过,他有些失望地察觉,许莹湘到最后也没接受他的这颗“心”。 有关项雨轩和楚全富商谈合作投资的情况,以及他们举办家宴的情况,杜俊山这个耳报神,当天夜里就向雪丽作了汇报,并且绘声绘色。其中一个重点,就是他说服项雨轩同意,向晋北能源定向增发百分之三的情况。 说清这么一个结果,杜俊山和雪丽都面带微笑,非常满意的样子。而坐在旁边的黛西,则不动声色地注视他们。她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中国女人长线钓鱼,这根线可真是够长的! 雪丽微笑说:“杜总,他们对合作投资的事,对定向增发的事,都很满意?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杜俊山用力一摆手,大声说:“完全没有。他们都非常满意。接下来,他们双方的业务人员就要商谈详细的协议。昨天,项雨轩给他的市场部经理的指示是,尽快完成谈判,拿出完整协议来。” 雪丽问:“那么,楚全富呢?” 杜俊山笑着说:“那还用说,他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投资高科技,正是他最盼望的事。他对昨天上午的谈判非常满意。而且,项雨轩已经答应他,一旦晋北能源完成百分之三的增持,他就可以派一个董事到博远电子的董事会!” 他说这句话时很用力。他也看出来,雪丽和黛西对这个结果都很满意。 雪丽确实很满意,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预想在进行,并且进行得隐秘而含蓄。她相信,不管是总公司还是詹姆斯,也都会满意的。 她点头说:“很好,杜总,非常好。最后一个问题,两个年轻人呢?他们如何?” 这个问题对杜俊山来说,其实相当有风险。他早就看出来,楚国林的那颗心,还在许莹湘身上。他最恐惧的就是,这位公子哥,很难说会不会变卦,甚至很快就会变卦。不过,他到底是个中国人,报喜不报忧的传统,在他心里也是根深蒂固的。楚国林就算要变卦,也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只能顾眼前了。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瞄了雪丽一眼,就十分肯定地说:“雪夫人,他们的关系非常好,非常非常好,已经完全走上正轨了。就像我以前对你说过的,在他们互相注视的眼睛里,可以看见波动的湖光。” 雪丽快乐地笑了起来,说:“杜总,非常好,确实非常好。我可以先告诉你一句,我的计划一旦成功,你的利益将是非常巨大的,我可以保证。” 对于利益这个事,是杜俊山最感兴趣的事。他人生的一切,都以利益为基础。所以,他听到雪丽这句话,就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地问:“雪夫人,我可以问一下吗?是什么样的利益?” 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轻声说:“别的还不好说,但我提供给你的资金,你可以长期无息使用。我甚至可能忘掉这件事。” 雪丽提供给他的资金,已经超过三个亿了!是三个亿呀!这可不是小数!利益这两个字,竟然价值三个亿,让他不敢相信。 他眼神里藏着狡黠,轻声说:“那应该是,不会的吧?” 雪丽却向他点头说:“非常可能会的,杜总,非常可能。” 杜俊山几乎要被这个利益淹没了,咧着嘴说:“那我要先谢谢雪夫人了。” 不过,杜俊山是什么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要让他相信天上会掉馅饼,那是最困难的一件事。三个亿的利益固然让他惊喜,但他心里还是要保持一丝冷静。 几分钟之后,杜俊山静悄悄离开了办事处。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雪丽和黛西。她们互相用不信任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雪丽轻声说:“黛西,有什么指教?” 黛西向她点点头,勉强露出微笑说:“丽萨尔,我还是要祝贺你,你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你要看看你的战果吗?我现在就可以做一个统计,你看。” 她用遥控器在大屏幕上调出白版,一边快速地输入文字,一边解说。 “丽萨尔,你现在最大的成果,是梅美云抵押给你的百分之六,没错吧?其次是ST星信持有的百分之二点四。但是,这一部分只有等梅美云控制了ST星信之后才会有效,没错吧?第三,楚全富的晋北能源将持有博远百分之三。但是,你能不能通过杜总的‘独山投资’控制这一部分,还要打一个问号,也没错吧?同样道理,项玉菲持有的百分之三,就算她因为结婚带到楚家,你能不能控制住,恐怕也要打一个问号吧?最后,就是鲁腾公司阎震强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五。你现在有办法拿到这百分之一点五吗?” 雪丽冷静地看着大屏幕,摇摇头说:“我承认,目前还没什么办法。” “所以,你目前到手的,只有梅美云抵押给你的百分之六。ST星信的百分之二点四,还有阎震强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五,都很难说,是这样吧?” “你说的对。”雪丽不动声色地说。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完成总公司交给你的任务吗?”黛西说。 “我会尽全力去完成。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如果你完不成呢?”黛西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盯着她。 “我会主动离开。这样可以吗?黛西,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她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同样目光尖锐地盯着她。 黛西站起来,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她说:“丽萨尔,我们走着瞧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完成。现在,我要回去了。”她向门口走过去。 雪丽在她身后说:“谢谢,我会言而有信!现在,我就看梅美云的了。” 黛西在门口扭回头,看着她,点点头,拉开门走了。 也是这个时候,南方控股的走廊里昏暗而宁静,只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表情冰冷的柳卓兰,领着脸色严峻的梅美云,正沿着长长的走廊,向廖清山办公室走过去。 此时,梅美云心里非常清楚,对ST星信不成功的打压,让她现在身陷绝境,几乎倾家荡产。在这种情况下,最先要做的,就是脱困!现在唯一能帮她脱困的,就是廖清山!她想了又想,确实没有别人了! 雪丽也特地叮嘱她,要她处理好和廖清山的关系。现在,她非处理好和廖清山的关系不可了!她知道,廖清山同样损失惨重,一定对她非常愤怒! 走到门前,柳卓兰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门。梅美云看见,廖清山脸色阴沉地站在办公室中间,正严厉地盯着她。柳卓兰盯了他一眼,就闪开身,看着身后的梅美云,示意她进去。 梅美云就仿佛踏入鬼门关,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并在背后关上门。 此时,柳卓兰有些惊讶地看着关上的门,却站着没动,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8、 你要打就打够!我撑得住! - 逆行商海 - 闻绎 办公室里只剩下廖清山和梅美云,他们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互相盯视着。他们的眼神里几乎都含着杀气,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了! 梅美云心中绝望,但不能在脸上露出来。今晚不能平安度过,她将死无葬身之地!她努力平静地说:“廖总,希望你听我解释。” 廖清山却愤怒地一跺脚,高声怒吼道:“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还能说什么!你他妈的,竟然给我设下一个陷阱!” 梅美云摇头说:“绝不是!我只想和您联手!共同拿下ST星信!” 廖清山继续吼叫:“你胡说八道!短短两天时间,你就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钱!这不是圈套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美云再次放低声音。此时高声喊叫,只会让廖清山更加愤怒。放低声音,也许会让他冷静一些。她轻声说:“廖总,不是!我只是想和您联手,共同拿下ST星信。但是,出了一些意外,是我没料到的。我现在的情况和您一样!” “你怎么样,关老子屁事!他妈的,老子是低价抛出!是低价抛出呀!他妈的,却要在最高价收回!这一进一出,是多大的损失!现在,老子还不得不付出更高的价格,去赔偿那些王八蛋!你知道我赔了多少钱!” “我赔的和您一样多!甚至更多!”梅美云咬着牙说。 “你他妈的活该!那是你自找的!你把我也给陷进去了!”廖清山怒吼道。 “廖总,这件事还没完!不能就这样结束!”她拚命克制心中的颤抖,努力让廖清山看到,其中还有一些机会。 “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拖老子下水!”廖清山的样子,似乎就要吃人了。 “廖总,我必须拿下ST星信!这是我的目的!我必须达到!” “你他妈的做梦!你也不可能拿到!你输干净了!” “还没有!我也不认输!我必须拿到ST星信!”梅美云终于提高了声音。 “你做梦!你再也没机会了!你骗不了我!你彻底输了!” “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就要去拚命!”梅美云再次提高了声音,向他尖声大叫。她的眼睛里,也如锥子似的闪着黑光。 “拚命!拚上你这条命也拿不到!你还有什么资本!” 梅美云再次放低了声音,但每句话都是咬着牙说的。她说:“我确实没有资本,但我必须拚!你有南方控股,损失几千万不过是九牛一毛!我没有!我为了这个ST星信已经损失了两个亿,还欠了一大笔债!” “你活该!这是你自找的!你他妈的害人害已!你就认这个账吧!” “我绝不认这个账!廖总,我请求你帮助我!拿下ST星信!”她尖声大叫。 廖清山愤怒至极。这个女人已经让他损失惨重,赔了一大笔钱,却还要叫他帮助她!她痴人说梦!她把老子当肉头了!她还想怎么样!他真的快气疯了,一步跨过去,抡起一掌抽在她脸上,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你还想叫我上当!我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这一掌,让梅美云的头一下子甩到一边,雪白的脸上顿时一片紫红。她捂着脸,要杀人似的盯着他,却平稳地说:“好,打得好!打完了,请你再帮我一次!” 廖清山愤怒到了极点。抽出皮带,“姓梅的,看我的皮带答应不答应你!” “你想干什么!”她凶狠地盯着他,也看着他手里的皮带。 “叫你尝尝什么叫疼痛!你受得了这个吗!”他向她摇晃着手里的皮带。 梅美云昂起头,傲然地盯着他。随后,她转身走到办公桌旁,双手撑着桌边。她扭回头,冷冰冰地说:“廖总,请你打吧!再疼再痛,我也可以忍受!我梅美云要是哼一声,就从这里爬着出去!你打吧!” 梅美云的挑战,更加激怒了廖清山!现在,他可不会客气了!更不会怜香惜玉了。这两天积在心里的愤怒到了极点,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抡起皮带就猛抽下去,并且连续猛抽。 那是一条牛皮带,结实而坚硬,呼啸着从空中抡下来,鞭子一样抽在梅美云身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她咬紧牙关撑着桌边,全身一下一下地抽搐着,却一声不出,只是忍着。 廖清山虽然愤怒,却多少有些意外。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解决问题,除了出口气,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他用力扔下皮带,愤怒得呼呼喘着粗气。 梅美云颤抖着侧回脸,瞪着他。之后,她吃力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皮带,又递给他,说:“廖总,你要打,就打够!我撑得住!” 廖清山手里提着皮带,瞪着眼,却很长时间没动。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衬衣,他能感觉到她光滑的后背上已经起了一条一条的楞子。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个女人,倒是够种!” 这一刻,眼泪如溪水一般,从梅美云脸上流下来。她虽然竭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她慢慢蹲下去,无声哭泣。她从里到外,都痛不可忍!此时,廖清山伸手扶住她,似乎想把她扶起来。她却再也忍不住,全身颤抖地嚎啕大哭起来,瘫坐在地上。她一声接一声地哭泣和喊叫,这几天堆积在心里的苦恼,就如火山一般地爆发出来了。 这个时候,在廖清山办公室的门外,柳卓兰一直就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外听着。她听到他们说的话,也听到那一下一下的抽打声。她也是女人,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听到梅美云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脸上也流下了眼泪。 此时,在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的灯光,也仿佛在诡异的气氛中波动着。窗外的车声,也在极远的地方呼啸着。梅美云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还有廖清山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积聚的乌云,压在他们的头顶上。 廖清山终于动了一下,他抽出纸巾递给她。她没动,他就直接塞进她的手里。她把那纸巾折成长条,捂在眼睛上,拭去眼泪。之后,她高高地昂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他也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们就这样互相盯了许久。 “请求你,再帮我一次!”她的声音如空谷里的回音,沉重而又飘渺。 “你还有什么!凭什么让我帮你!”他的声音里还有一些疑虑,更多的是疑惑。 “我只剩下一个决心!拿下ST星信!”她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做不到!你没有机会了!”他完全不相信。 “我必须做到!我只请求你帮我!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真能做到吗?”他心里渐渐的,也有了一点希望。 “我必须做到!”她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坚定地说。 “如果你能做到,之后呢?”这是他不能不想的利益! “按我们商定过的!不变!” “ST星信归我!” “绝没有问题!我只要博远的股份!” “你控制博远后,会不会和我换股!” “一定会!我说到做到!我只请你现在帮我!” “怎么帮?” “给我一个投资承诺!我只要求这个!帮助我通过股东大会!” 此时,办公室里更加宁静,如同阴森的墓地。他们已经重要恢复理智,经济头脑又开始运转起来。成本多少?代价多高?有多少可能性?获得的利益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的头脑中运算和评估。 廖清山心中的计算有了结果,虽然成本很高,代价很大,可能性似乎还很飘渺,但利益巨大!这个利益足以让他解脱所有的困境! 他说:“好,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拿下ST星信,我承诺投资一个亿!够不够!” 她立刻说:“廖总,这就足够了!有了这个,我就能通过股东大会!后面的,都按刚才说的,我保证做到!” 此时,廖清山终于满意了。他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说:“刚才对不住了。” 梅美云说:“廖总,没什么!只要你肯帮我,就都值了!” 廖清山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也在她身边坐下。 此时,梅美云才感到口中火烧火燎的干渴。背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只要解决眼下最大的问题就可以了。她喝了一大口茶,回头注视着廖清山,说:“廖总,我还得到一个消息,不知你怎么看。” “你说,我听着。”廖清山静静地盯着她。 她脸上再次浮现出刻骨的仇恨,“我得到可靠消息,ST星信开始上涨的第一天,鲁腾的阎震强,抢购了一大批股票,ST星信的股票!这些,就是从我手中抢走的!也是从你手里抢走的!廖总,你能忍下这口气吗!” 廖清山眼睛里闪出凶光。他从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阎震强居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这是他绝不能放过的! 他冷静地说:“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对付他!你等着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9、 那可要不少资金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又说:“还有三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 廖清山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很好,我也要为此做一些准备!” 就在这个时刻里,静静站在门外的柳卓兰仍然一动不动。但此时,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流露出来的,是冰一样的沉静。有一点,她渐渐察觉到了,她一直就想挣脱廖清山和温庆西对她的控制,眼前似乎有机会了。 这天夜里,廖清山所说的准备,长远曲折却很阴险狡诈。不过,这种准备也是官场里、企业界里经常用到的。简单的说,就是寻找把柄,暗放冷箭!没有防备的人,无不中招! 这一天的傍晚,正是下班时刻。离开单位下班的人,都匆匆走在路上,想尽快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 秦仁也下了班,从公司里出来,沿着街道向前走着。他没什么可着急的,家里并没有人等着他。他走得慢,是琢磨着到哪里去吃晚饭。 就在前方不远的路边,温庆西靠在汽车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正走过来的秦仁。他手下的人已对秦仁观察了许久,并且得出了结论:这是个不得志的小人。温庆西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也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才是他最需要的人。 温庆西等待秦仁走近,快要走过的时候,才轻声说:“是秦先生吧?” 秦仁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猜不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问:“你是谁?” 温庆西不慌不忙地说:“秦先生如果不忙的话,我想和你一起吃个便饭,再说几句话。可以吗?” 秦仁仍做出要走过去的样子,其实却没有动。对他这种际遇的人来说,意外经常就是机会,虽然他一时还猜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机会。 他只是简单地说:“我不认识你。” 温庆西彬彬有礼地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说:“我姓温,想做你的朋友。” 秦仁低头看着名片。他心里大为意外,这个人居然是海洲数据的董事长!这太奇怪了。这时,一点记忆从他的脑海里掠过,海洲数据是袁诺芳特别关注的一家上市公司。这个人要认识他,难道和袁诺芳有什么特殊关系吗?如果真有,无论好坏,就都可能是一个机会了。 他还需要思考,就机械地问:“你是海洲数据的老总?你想做我的朋友?” 温庆西接下来的话直截了当,“有一个叫袁诺芳的人,应该不是你的朋友吧?” 几分钟之后,当秦仁坐在一家小饭馆里,注视着对面的温庆西时,情况就进一步清楚了。这个叫温庆西的人,就是他的一个机会! “你知道袁诺芳这个人?”秦仁还想把这个情况弄得更清楚一些。 “知道。博洋证券优选基金的经理,你的上司。”温庆西平静地说。 “那,她是你……什么人?”秦仁对这种情况太惊奇了。 “仇人!”温庆西的回答干脆而直接。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策略! 秦仁的眼睛里闪出了光。他居然是袁诺芳的仇人!这个机会是他最需要的!但是,他也是个足够谨慎的人,轻声说:“你和她有仇,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庆西温和地笑着,对那个袁诺芳,他并没露出要杀之而后快的样子来。说到底,他要的是兵不血刃的东西。 所以,他此时目光坚定,但语气却非常温和,轻声说:“秦先生,你在她手下工作,顺心吗?愉快吗?你不必回答,因为我都知道。我只告诉你一点,我希望她倒霉,倒大霉!甚至丢了饭碗!” 接下来的过程,秦仁就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仇人,他不利用,他就是个傻子! 他不慌不忙,竭尽自己所知,说出有关袁诺芳的种种情况。袁诺芳和前台惠小春的神秘关系;惠小春藏在前台的手机;袁诺芳秘密关注沪市4412和ST星信,似乎有什么特殊目的;袁诺芳和证券记者姜丽萍的关系,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温庆西适时地表现出他的震惊和愤怒,鼓励秦仁继续说下去。最后,当他们吃完饭的时候,相互约定,今后有什么情况,还要互相通报。 温庆西临走时说:“秦先生,你等着吧,她一定会倒大霉的!” 廖清山所做的第二个准备,则是单独约见杜俊山,并且是在他的办公室里。 经过一番密谈,他对杜俊山的要求非常简单,就是打压鲁腾公司的股价,他说:“我提供资金,请把他打下去!” 杜俊山坐在廖清山对面的沙发上,非常疑惑地看着他,完全想不明白。 “阎震强?你要打压鲁腾的阎震强?”他奇怪地问。 “就是他!”廖清山口气坚定,在冷静中藏着愤怒。 “为什么?”杜俊山实在想不明白。阎震强几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呀。 “你不必问!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廖清山干脆地说。 杜俊山听出来了,廖清山是对阎震强发狠。阎震强一定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并且得罪得很严重!廖清山这是要报复他!但是,这么一件非理性的事,他就必须考虑一下得失了。他绝不干没有利益的事! “廖总,鲁腾的股票,可不在融资融券范围内呀。”他不动声色地说。 “边买边砸!这点办法你还没有吗?”廖清山毫不掩饰他的愤怒。 “这是高买低卖呀!那可要好多钱往里赔呀!”这就是他的利益所在,是他必须问清楚的关键。 “资金方面,我肯定负责!并且,我保证你的利益。”廖清山盯着他说。 杜俊山实在被他给弄糊涂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就问:“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了。一会儿是拉升海洲,一会儿是打压鲁腾。您到底是为什么?” 廖清山此时,脸色更加严峻,冷冷地盯着他说:“杜总,说到拉升海洲的事,你可以暂时停下来。其实,在这只股票上,你并没有损失多少。最近股市有点上涨,海洲也有许多传言,也上涨了不少,是吧?”他脸上的冷笑阴阴的。 杜俊山并不想跟他顶牛,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必要,就顺着说:“那倒也是,不过,也都是些小钱而已。但是,您让我打压鲁腾,可真的是赔本生意呀,你想好了没有?那可要不少资金呀!” 廖清山仍然是一副凶狠的模样,说:“我说过了,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对鲁腾,你一旦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一定要把他打下去!” 杜俊山惊讶地看着他,心里则在猜想原因。他可以肯定,阎震强一定把他得罪得很重,否则,他不会如此破费! 也是这个时候,精明干练的黛西正端着咖啡,坐在街边的露天咖啡座里。慢慢地喝着。她看见,那个个头不高的小律师,正摇摇晃晃地从远处走过来。 现在,她看得很清楚,丽萨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运用她无穷诡计,推动各方面的人和事,向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眼看着步步接近她的目标。她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办法,还不得不处处配合那个中国女人。 她空闲时想了又想,这才发现,自己手里只有乔一福这张王牌。她认识乔一福,并且关系不错。但是,最要命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利用这张王牌。倒是那个精明的丽萨尔,时不时通过她去利用乔一福。这是最让她恼火的事! 所以,黛西此时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再和乔一福见一个面,看看能否找到她可以利用的机会! 乔一福摇摇晃晃走进露天咖啡座里,就向里边张望。他很快就看见美丽的黛西正在向他招手,就匆匆走过来,满脸都是傻笑说:“对……对不起,黛西小姐,路上有点堵,来……来晚了。” 黛西招手让他坐下来,随意地说:“没关系,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今天我的工作都完成了,不用加班,就想找人聊聊天。不影响你吧?”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说:“我……我也下班了,也没什么事。就……就想找个人聊聊天呢。” “最好是个姑娘吧?”黛西也嘻嘻地笑着。 “最……最好是个美国姑娘。我一看手机,是……是黛西小姐来的,太好了。”他一副傻傻的模样,笑得那么开心。 黛西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律师,似乎也有一点幽默感呢。她把咖啡推过去,说:“这是你的,我先给你点了。” 乔一福连忙说:“谢谢,谢谢。我这辈子,还……还没喝过几次咖啡,真好。” 黛西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一点,可能更好一些。就说:“真的,乔律师,我可以参加你的投资吗?我还是挺想投资的,说不定还能挣点钱呢。” 乔一福急忙向她摇着手说:“不不不,风……风险太大了。我最近吧,就……就给吓得不轻呢。投资风险,太……太大了。你最好不干这个。” !! 310、 今天做好最后的准备 - 逆行商海 - 闻绎 黛西笑着说:“那有什么呀,我有一万元钱呢,不少了。再说,就算有风险,损失一点,也是我自愿的,不会怨你的。” 乔一福仍然嘻嘻地笑着,眨着他的小眼睛,说:“我……我那个投资吧,真的不太适合你。我觉得,你可以用你……你的钱,去干点别的。” 黛西想了想说:“可是,干什么呢。如果不能投资,那我只有用它旅游了。我这几天就要休假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旅游吗?就用这个钱,反正我不能让它闲着。怎么样,和我一起去吧?” 乔一福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旅游?什么时候?” 黛西说:“就是这几天吧,八号或者九号出发,去郊区什么地方转一转,一两天就回来。怎么样,你和我一起去吗?” 乔一福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这个,我……我可去不了。我九号要出差,去……去外地,没办法陪你了。” 这正是黛西特别想知道的一件事。这个乔一福,或者他的光福投资,最近要干什么呢?她非常意外地说:“啊呀,你要出差呀?去哪里呀?” 乔一福笑着说:“去……去长沙,是公事。” 黛西努力做出非常遗憾的样子,“哎呀,真是太不巧了。” 有关乔一福将于这个月九日去长沙的消息,黛西当天夜里就通报给雪丽了。 所以,雪丽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稍稍有些意外地注视着黛西。让她意外的不是乔一福将要去长沙。光福投资将参加股东大会的公告早就公布了,就是乔一福向星信公司提出要求的。所以,他当然也会去长沙参加股东大会。 让她稍稍有些意外的,是黛西居然和乔一FJ立了一种朋友关系,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黛西将来能从这种关系中得到什么,还不好说,但至少可以说,黛西是真的下了功夫了。 所以,雪丽露出微笑,似乎很随意地问:“那么,你对他的印象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黛西稍稍犹豫了一下。她确实有一些印象,但关键是怎么对丽萨尔说。她可不希望丽萨尔看轻她的印象,好像她没眼力似的。 她谨慎地说:“他看上去很憨厚,很纯朴,这是直观印象。但要是加上我对他的了解,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我感觉,他又是个很精明的人。” 雪丽笑着说:“黛西,我要恭喜你了,你确实进步了。你对他的印象和我一样。黛西,既然你已经和他认识了,就不需要我再去和他打交道了。” 黛西脸上藏着微笑,注视着她。但她心里仍然想不出,应该如何运用这个机会。她不得不承认,丽萨尔可不是一般的狡猾。 就在这时,办事处的一名女工作人员进来,小声说:“丽萨尔,杜总经理来了。” 雪丽向她做个请进的手势。女工作人员向外面伸出手。 杜俊山很快走进来,在雪丽面前坐下,并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直盯着她。 在雪丽精明的计算里,她不担心任何人,包括财大气粗的廖清山。但是,她却时时担忧着这个杜俊山。他是唯一有可能猜测出她整个方案,并且猜测出她的核心目标的人。他如果猜中了,是有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大获其利的!这是她不能允许的,因为这有可能损害她的根本目的。 所以,当她看清杜俊山疑惑甚至不安的目光时,她是有一些担心的。她只能轻声问:“杜总,你有什么情况了?” 杜俊山明显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雪夫人,只有一件事。就在我到这里之前,我和廖清山见面。他要我的‘独山投资’,打压鲁腾公司的股价。” 这个情况确实让雪丽吃了一惊。她问:“廖清山出资吗?” 杜俊山干脆地说:“出资!并且说,他能保证我的利益。所以,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我要这么做吗?符合您的利益吗?” 雪丽疑惑地盯了他几秒钟,一道闪电瞬间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照亮她一直苦恼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她非常突然地大笑起来,“好!很好!非常好!”她甚至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异常快乐地说:“好!真是太好了!” 杜俊山和黛西可完全陷入五里迷雾里,都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雪丽面带微笑转向黛西,有些得意地说:“黛西,不知你看明白没有?请你好好动一动脑筋。你要是想明白了,就真的进步了。”她又转向杜俊山,大声说:“杜总,请你一定按照廖清山的要求去做,并且做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吃亏!” 杜俊山仍然不是很明白,说:“那么,我就那么去做了?” 雪丽大声说:“你完全可以去做!我的建议是,尽快开始!杜总,如果需要,我也会采取措施支持你!” 杜俊山不想做傻子,还是问:“为什么呢?您有什么好处吗?” 雪丽笑着说:“杜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得到什么好处了!” 杜俊山终于走了,尽管他什么也没问明白。黛西没走,但她也没有问明白。 她可以问,问丽萨尔的目的是什么,能得到什么。但她看着丽萨尔高兴的样子,就是不想问。她也太得意了!得意到旁边的人一个字也不想问! 当黛西独自一人时,她竭力思索这件事里面的奥秘,但还是想不明白。这个结果让她愤怒到要砸桌子的地步。她只知道,这件事能让丽萨尔得到很大的好处。 九月八日,星期一,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两天后,ST星信将要召开股东大会。 乔一福像往常一样出了家门去公司。他要在今天做好最后的准备。 街上行人很多,大多都是去上班的。他们背着或提着包,行色匆匆。乔一福走在这些行人中间,那么普通,一点也不显眼。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肉夹馍,边走边吃,不时东张西望,或者给别人让路。他吃完了肉夹馍,舔了舔手指,左右看看,就在衣服上擦擦手,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去。 他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民工,去哪个工地上找活干。但他此时的心里,却十分紧张。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做准备了。但他却感觉,他的准备远远没做好!ST星信股东大会,有太大的不确定性。 他摇摇晃晃走进公司里来的时候,张三他们三个操盘手已经来了,正坐在电脑前聊天和打游戏。他们早就看出乔一福在公司里的地位,都恭敬地起身和他打招呼,先后说:“乔总来了。”“乔总喝茶吗?” 乔一福笑嘻嘻地说:“现在你们可……可轻松了。” 张三说:“乔总,现在风平浪静,什么情况也没有。” 王五说:“这是表面的。我估计,后面肯定还有大事发生,是吧,乔总?” 乔一福不由咧开了嘴,这句话正说到他心里。他说:“是,你说的对。” 这时,栗光英从她的办公室里出来,说:“一福,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听她说话的声音,王五他们三个就互相使着眼色,说话声音也放低了。 乔一福急忙走进她的办公室,说:“好,好,来了,来了。” 栗光英的脸色和她的声音一样,在冷峻中透出一股愤怒。她侧身让乔一福进来,伸手关上门,就瞪起她的黑眼睛直盯着他。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她,小心地说:“英子,有……有事呀?” 栗光英撇着她的红嘴唇,一手叉腰,一手点着他的脑门,恨恨地说:“傻缺,你现在怎么这么招女人疼呀!走桃花运呀!是不是!” 乔一福一时还没回过味来,“什么?我……我没做什么呀。” 栗光英的小肩膀一端,小腰一扭,叫道:“哼哼,你没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呀!吃个饭,都有大美人给你擦嘴了。你要是去上茅房,是不是还有人给你擦屁股呀!傻缺,你到底什么地方稀奇呀,我都想不明白了!” 乔一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为了前天晚上,袁姐给他擦了一下嘴的事。就嘻嘻地笑着说:“英子,我吧,我这个人,特……特别诚实,特……特别善良,特……特别真心对待别人。我……我优点挺多的,你没看出来?” 栗光英叫道:“我看出个屁!我就看出你对我耍心眼了!在女人面前得瑟!” 乔一福心里更快乐了,妈呀,英子对他吃醋呢。英子好在意他呀! 他说:“我?不……不可能呀。别的女人,我……我从来没当回事,我……我对你才……才是一片真心呢,真的真的。” “你少跟五马斗槽,油嘴滑舌的!喂,你是不是跟袁姐甜言蜜语的了!” “绝……绝对没有!我发誓!我……我就是有时和袁姐说说公司里的事。” “你少跟我瞎扯!告诉你,袁姐至少比你大五岁,怎么着,她看上你了?动不动就给你擦擦嘴,动不动就握着你的手,多深的情意呀。你是不是挺愉快呀!” !! 311、 我们就是去硬拚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没有没有,英子,我……我最愉快的,是……是和你在一起。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第一次要……要和凤姐见面,你……你还让我抱过呢。真的,英子,我能不能……再……再来一次?”他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向她凑过去。 天知道怎么回事,栗光英一看见他那副无赖样子,就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你看看这个傻缺都丑成什么样子了,小眼睛,大嘴巴,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可他一耍起无赖来,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以前让他占占便宜,都是有特殊原因的,这个傻缺倒好像养成习惯了,动不动就要往前凑,占便宜没够的德性。 她努力瞪起眼睛吼了一声:“闭上你的臭嘴!” 傻缺乔一福却继续往前凑,不住地说:“真的,真的,再……再让我抱……抱一次……求求你了,好英子,求求你了。” 栗光英已经让他逼得无处可退了,身体靠在桌边,只能往后仰,还喝斥道:“傻缺,我看你敢乱动!” 可是,傻缺就是傻缺,把她这个姿势当作接受,伸出双手就把她抱了个结实。他虽然不敢下嘴,但腮帮子已经贴到栗光英的脸上了。 她抡起小拳头就在他身上捶了起来,嘴里叫道:“滚!滚!你这个大傻缺!” 乔一福得了便宜,可不敢多造次,就笑嘻嘻地松开手,快乐地看着她。 英子又在他身上好一顿捶,捶完了,唬着脸说:“我警告你,以后你再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我叫你一个脑袋两个大!一张猪脸变成猴屁股!”她说完,转身就走到旁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乔一福可快乐得不得了,猫在她背后,双手举在头上学兔子,还笑着左右摇摆。栗光英立刻就察觉到了,突然一回头。乔一福顿时呆住了,两只手还举在头上比出兔子耳朵,此时也只能傻看着她了。 栗光英大怒,一双黑眼睛唬得有鸡蛋大,一张脸怒成猛张飞,扑上来就对他拳打脚踢,还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摇来摇去,一只小巴掌抡得跟菜刀一样,在他头上拍出啪啪的节奏来,如非洲战鼓一般。 乔一福只是唧唧嘎嘎地笑着,貌似无处躲藏的样子,貌似忙于招架的样子,两只手却在英子的腰上、胸脯上偷袭,很占了几回便宜,快乐得都要疯了。 两个人正在闹着,仿佛新婚小夫妻在洞房里互撕,忽然觉得办公室里有一些异常,他们一回头,只见袁诺芳和罗兰站在门口,正看猴戏似的看着他们。他们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诺芳一眼就看清这是怎么回事了,小夫妻在床上撕逼也不过如此了,所谓打情骂俏也他妈的不过如此了!特别让她生气的是,傻乔居然和英子到了这一步!她肚子里的愤怒,就如高压锅似的“嘶嘶”的往外喷气。不过,她毕竟不是姜丽萍,更不是栗光英,肚子里的醋海翻腾,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所以,她脸上藏着一丝坏笑,却慢悠悠地走进来,一把挽住乔一福的胳膊,亲切地说:“乔律师,你来,我有话对你说。”她拉着乔一福就向门外走。 实在说起来,栗光英从未把乔一福当作她的什么男朋友,充其量也就是觉得他傻得可爱而已。但袁诺芳这么挽着他的胳膊,简直就是当面戗行,是任何女人都不会忍受的。所以,她立刻就横眉立目地断喝一声:“乔一福!” 这一声断喝,对乔一福来说就是皇上圣旨,哪有不听的道理。他想回头,却被袁诺芳用力拉住,不让他走。 他只好乞求说:“姐,英子叫……叫我呢。” 袁诺芳却挽住他的胳膊不撒手,目光如锥地盯着他,说:“乔律师,她刚才对你说什么,我都听见了。她刚才对你干什么,我也看见了。她那样对你,你还要到她跟前去吗?”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说:“姐,我……我们刚才,就……就是开玩笑。” 这一句话,让袁诺芳感到心里有一丝丝的寒意,甚至愤怒。不过,她也明白,这个傻子,就是这么一个傻子,一旦迷上一个女人,轻易不会回头的。她不得不把她的怒火转向另一边,那个叉着腰,母夜叉似的栗光英身上。 她说:“英子,你不要把眼睛瞪那么大。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吆喝他!” 栗光英肚子里的火气可不打一处来。她本来捞上一个葛涛,心里还挺满意的,不料却被姜丽萍那个妖精给劫走了。眼前有一个乔一福,不过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这个袁诺芳却要来下手,叫她简直怒不可遏。 她叫道:“你管不着!我就要叫他过来!乔一福,你过来不过来!” 乔一福这个傻子,矬得像丁,丑得像怪,命中的桃花运却是天一般的大,他八辈祖宗都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桃花命。他身边的美女们,个个都高看他一眼。英子不用说了,时不时的就让他占一点小便宜,爽得不得了。袁姐那么高大上,却要介绍一个大美女给他。即使是冰清玉洁、尊贵无比的阿兰姑娘,也从不用眼角看他。跟他说话,从来都是面带微笑的。 不过,他就是一个傻子,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可爱的英子。所以,即使袁姐用力挽着他的胳膊,几乎就把他的胳膊搂在自己的怀里,他还是想过去,到英子身边去。但是,袁姐把他挽得那么紧,让他挣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感受到傻乔对英子的痴情,袁诺芳心里一直盘算何时献身的想法,也凉了一大截。不过,她还想最后再争取一下。 她说:“英子,你不用这么凶,我不吃你这一套!你就说,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吧。你如果说是,我立刻松手!你就说是不是吧!”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关键,是可以一语定乾坤的。 男朋友?栗光英心里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她挟持这个傻缺,就是看不得别的女人和他亲近。所以,她只是恼怒地瞪着他们,并不开口承认。 男朋友?这可是乔一福追求的最大人生目标,他就盼望着成为英子的男朋友。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天灾严重,这个愿望可能很难实现,但他确实怀着这样的想法。现在,他只能乞求地看着英子,希望她意外一点头,给他一个惊喜。 男朋友?这原本就是袁诺芳心里的一个想法,哪怕提前献身都是可以的。但是,她也确实看出来了,傻乔的痴情,全都在英子身上,可能很难挽回了。 眼前这么一个状况,就是一个僵局,因为他们已经顶上牛了,谁也不愿意先后退。叫上劲儿的女人,哪有先后退的道理? 最后化解这个僵局的,竟然是身处事外、冷静矜持的小罗兰。其实,她的聪明和智慧,早已让她看明白这三个人之间的纠结事。能得到的不想得,想得到的却得不到。天下一个“情”字,就是这么难办。夹在中间的乔律师,虽然一副傻样子,却有可能是个痴情种子,或者就是个半导体,是单向的。 此时,罗兰就静静地走过来,站在他们中间,冷静如冰地看着他们。 她轻声说:“袁姐,请你不要再问了。栗姐姐,你也什么都不用说。袁姐,栗姐姐,我问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处于什么境地?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这些话,还要我提醒你们吗?” 袁诺芳到底心胸更开阔一些,首先冷静下来,就松开挽着乔一福的手。 乔一福再傻,小罗兰几句话,正说中他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头的忧虑。所以,袁诺芳虽然松了手,他却没有动,而是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着罗兰。 栗光英也没动。既然袁诺芳已经松了手,她也就没什么纠结的了。 小罗兰继续说:“乔律师,你们明天就要去长沙了。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会议,咱们去会议室吧。栗姐姐,你也去吧。” 就这样,乔一福、栗光英、袁诺芳和罗兰就一起去了会议室。他们坐在会议桌边时,仍然互相注视着。刚才的气氛还如迷雾一般笼罩在他们身边。 小罗兰面带微笑,注视着他们,首先开口说:“好吧,还是我先说吧。明天,我们就要去参加ST星信的股东大会了。这几天,我把所有情况捋了一遍,资料,股东权证,都准备齐了。我应该在股东大会上怎么回答股东的提问,也看了无数遍。但是,唯一的问题,仍然是那个老问题,我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我们能给ST星信带去什么?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如果我们的议案不能获得股东大会的批准,我们怎么办?” 桌边的人面面相觑,互相为难地看着,这是他们苦恼了很长时间的大问题,却没办法解决。 栗光英仍然怀着怒气,大声说:“我们是第一大股东,我们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怎么着吧!我们就是去硬拚的!不可以呀!” !! 312、 就等最后那一刻!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肚子里的怒气也没有消,就不客气地说:“那没用!如果股东大会否决了我们的议案,就会同意梅美云的议案。到时候,梅美云就是董事长,我们最多弄一个董事当当!” 栗光英翻起眼睛盯着她,“你不要光说风凉话,你就说怎么办吧!” 袁诺芳也同样瞪着她,“栗光英,你不要这么凶!今天就是要想办法的!乔律师,你说咱们怎么办?” 栗光英一拍桌子叫道:“你总是问他干什么!他要是有办法,他早就说出来了,还等你来问!你怎么不动脑子!” 袁诺芳立刻回击道:“谁说我没动脑子!今天就是动脑子想办法的!” 这两个美女,今天突然升级为情敌,是谁也没想到的。女人一旦吵起架来,是谁也不会相让的。她们就这样针锋对麦芒地斗起嘴来。 一向冷静聪明的罗兰,看到这种情况也毫无办法。参加ST星信的股东大会,不过是她们要走的第一步,这一步都走不成,对她至关重要的第二步,就无从谈起了。她现在只能焦虑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同样焦虑,也同样没办法。他在她们之间来来回回地劝说着,“英子,英子,不……不要这样。袁姐,咱……咱们再想办法。” 袁诺芳一回头,盯着他说:“乔律师,我就等着你想办法呢!你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一福,不再看栗光英。 栗光英可正在兴头上,哪里会放过她,大声说:“袁姐,这里就你最有经验!你是基金大经理,这类的事你最清楚!你想不出办法,总盯着他有什么用!”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突然意识到,她简直是瞎着急!傻乔哪一回是认认真真想办法才想出来的?他妈的,他哪一回都是犯傻,说傻话,才露出神人面目的!傻乔不犯傻,她再多说也没用! 想到这里,她很突然地轻松下来,又向乔一福脸上扫了一眼,就向后一靠,摆着双手说:“拉倒吧,我不和你们争了!妈的,再争也没有!你们等着瞧吧,船到桥头自然直!用不着我们在这里哇啦哇啦大叫!” 栗光英就说:“我就对你叫了!你怎么着!”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罗兰也注意看了看袁诺芳,察觉她一直瞄着乔一福,隐约猜测,她们面临的这个最大问题,只能由乔律师来解决。也许,乔律师到了最后关头,又神了一把呢。想到这里,她就站起来说:“栗姐姐,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为了帮助我,我特别感激。我希望不要因为我,弄得我们大家这么紧张。” 桌边的人都沉默下来了。他们都觉得难为情,年龄最小的罗兰,却比他们都懂事,都明白事理。但是对参加股东大会的事,谁也没有好办法。 这时,把整个事都想明白的袁诺芳站了起来,大声说:“好了,我建议散会!明天去长沙参加股东大会的事,我建议授权乔律师临时全权决断。阿兰和英子,必须服从乔律师的决定!有不同意的吗?” 罗兰也站起来,看着乔一福说:“也只好这样了。我没意见。” 栗光英仍然对袁诺芳不服气,站起来说:“哼,我们走着瞧吧!” 乔一福惊愕地来回看着她们。在所有人中,大概只有他没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似乎大家把这件事交给他,就必定能成功了。 罗兰笑着说:“乔律师,我送你回家吧。” 乔一福却有点犹豫。他很想再和英子呆一会儿,说说话什么的。今天似乎是个挺好的机会。所以,他吱唔着不想立刻就走。 但罗兰的眼神却温和而坚定,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还是回家吧。我送你走。”她抬头看着袁诺芳和栗光英,似乎别有意图地说:“请两位姐姐不要说话。” 袁诺芳已经猜到她的意思,就笑着向她一点头。栗光英则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沙子哥开车,快而平稳。虽然不时超过前面的车,但坐车的人并没有左右摇摆或者点头仰头的感觉。车窗开着,宜人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让人很舒服。 乔一福坐在车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望着车外的景色发呆。 罗兰坐在他身边,不时平静地看他一眼。她特地要求送他回家,就是想有个安静的机会,和他聊一聊。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光福投资会不会亏损,她的目标能不能实现,都要看股东大会的结果了。 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办法也没有。要是现在问他怎么办,岂不是自己犯傻吗?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袁诺芳的电话。她刚刚接通电话,就听见袁姐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阿兰,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听我说。” 这个情况让她很疑惑,就说:“好,你说吧。” 袁姐在电话就是一种神秘的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他在你身边吗?乔?” 罗兰忍不住要笑出来了,说:“是。怎么呢?” 袁诺芳仿佛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更低了,说:“阿兰,你听好了,不要担心,一定不要担心。他不傻到家,不到最后一刻,是想不出办法来的!你要相信我的话!什么也不要多说,就等最后那一刻!然后按他说的办!就行了,明白吗?” 罗兰听袁姐多次说过,乔律师就是一个神人,只有他最傻的时候说的傻话,才会管用。但是这一次,他们确确实实没有资金,没有资产,这些东西是变不出来的。更不可能机缘凑巧了,让他说中了什么意外的事,就可以解决的。乔律师曾经说过,明天后天大后天,也许就是凑巧了,第二天ST星信就失了火。资金和资产可不行!不可能有什么凑巧的事! 她怀着疑虑,轻声说:“真的?” 袁姐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着急了,用力说:“当然是真的,已经有过许多次了!次次都是这样。你只管等着就行了,然后按照他说的办!你现在问他,可能起不到好作用,反而给他增加了压力,明白吗?” 罗兰心里想,反正也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了,或许乔律师真有什么天赋异能的奇迹出现。要真是那样,可就太神奇了。她忍着微笑说:“那好吧,我就等着。” 袁诺芳用力说:“对!对!就是这样!好好等着就行了!”她说完这句话,却又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罗兰忍不住问:“还有什么?” 袁姐在电话里很奇怪地笑了一下,再说话时,边声调都变了。她声音柔柔地说:“小阿兰,还有一件事,明天你们到了长沙之后,不要和英子分开,好吗?”她这么说着,还嗤嗤地笑了起来,有点妖情妩媚的意思。 罗兰立刻就想到今天袁姐和英子对峙的情景。哎呀,这样看来,袁姐和英子姐姐,都在暗中争夺乔律师呢!袁姐清楚自己的目的,所以她要争。但英子姐姐却并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却也要争,这个情况就有点意思了。 她忍不住,就快乐地笑起来,说:“好,我们不分开。这样行了吗?” 袁诺芳也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起来,怪声怪气地说:“你这个小罗兰,不要瞎想!我也没别的意思。行了,我挂了。明天我去车站送你们。” 罗兰放下电话,想着袁姐在电话里提到的事,心里觉得,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她微笑看着乔一福,轻声说:“乔律师,问你一句话可以吗?”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啊,什么?” 罗兰的笑脸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她笑着问:“你喜欢栗姐姐吗?”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简直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啊,那个什么……是,是,就是……”他尴尬得有点说不下去了。 罗兰说:“乔律师,我也看出你喜欢英子姐姐,可是,这可能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吧?也许,英子姐姐并不这么想吧?”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恰恰点中乔一福心里的要害。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尊容,英子多美丽呀,多耀眼呀,美得像鲜花一样。 他结巴着说:“这个……这个……我觉得……我觉得吧……我挺那个的。”他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罗兰想了想,又说:“乔律师,今天我和袁姐到公司里的时候,栗姐姐对你说了什么话,我们都听见了。乔律师,我也听明白了。不过,我觉得这种事,应该是两好合一好,才最好。如果只有一好,可能很难吧?” 乔一福咧开了嘴,说:“我……我吧,挺笨的,心里只……只能放一件事。” 罗兰仔细看着他那双有些慌乱的眼睛,说:“你的意思是,你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栗姐姐,是吗?” 乔一福傻笑着,不住向她点头,似乎还有点难为情。 下载免费阅读器!! 313、 天下哪有这种事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明白了,乔律师非常非常看重英子姐姐,甚至可以说,他这个单相思,可能相思得很深呢。想到这里,她也有点为乔律师难过了。 她声音很轻地说:“可是,如果英子姐姐不这么想,你怎么办呢?” 乔一福说不出话了,望着窗外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其实吧,她……她……心里……我……只……只有一层纸,你……你明白吧?” 罗兰仔细看着他那双既苦恼,又满怀希望的眼睛,猜测着说:“乔律师,你的意思是说,栗姐姐对你,其实只隔着一层窗户纸,是吗?” 乔一福认真地说:“我……我觉得……是。”接着,他又傻笑着说:“不过呢,我……我也知道,我好丑,又没本事,是吧?” 罗兰定定地看着他。她几乎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那颗火热的,却又含着自卑的心,在苦恼和希望之间挣扎的心,又单纯又可爱,让她很感动。她忍不住想,乔律师这个愿望,真不知将来会怎么呢。 汽车在街边停下,前面就是乔律师居住的小区。罗兰看着他下了车,还向她挥挥手,就向小区里走去了。罗兰一直注视着他那摇晃着的背影,好一会儿没动。 汽车重新向前行驶时,罗兰逐渐恢复到冷静而机智的状态。为了明天的股东大会,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给沈格富打电话,轻声说:“老沈,我明天就要去长沙了。你决定了吗?” 电话里的沈格富冷静而干脆地说:“阿兰,我已经决定了,跟你走。我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去长沙找你。” 罗兰脸上绽放出可爱的笑容,说:“老沈,太好了。请你记住,我们一旦拿下ST星信,我给你的是全权。” 沈格富说:“我知道。咱们长沙见吧。” 罗兰也说:“长沙见。”她微笑挂断电话。 这时,一直压在她心上的忧虑重新冒了出来。明天,我们能拿下ST星信吗?我们能吗?她明白,没有资金和资产,她根本没有把握! 第二天上午,乔一福、栗光英和罗兰将要去长沙,和他们三个一起去的,还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来送行的只有袁诺芳。 现在的BJ西站,早已不允许送行的人进入候车大厅了。他们下了车,都拖着行李箱站在入口外。此行前景不明,让他们都高兴不起来。 袁诺芳再次查看要出发的人,和他们携带的行李,就走到乔一福面前,眼神怪怪地盯着他说:“乔律师,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乔一福仍是一副糊涂不知天亮的模样,小眼睛不住地眨着,尴尬地说:“袁姐,这个这个吧,还……还真不好说。我们一定尽力。公司里,就……就请袁姐照应了,也就……就是去看一看吧。” 袁诺芳看一眼不动声色的罗兰,仍然对乔一福说:“行,没问题。我会照应。” 栗光英撇着嘴,仍然没好气地说:“回来我可要检查,别弄得乱七八糟的!” 袁诺芳瞪着她很想说几句话,但还是忍住了。心里想,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这时,罗兰却悄悄走过来,把她拉到一边。 她低声说:“袁姐,你真的有信心?” 袁诺芳瞄了一眼正和英子说话的乔一福,就咬牙切齿地说:“有!百分之百的有信心!阿兰,他就是个神人,不到最后一刻,是拿不出办法来的。你只管注意他就行了。这一次,让你亲眼见识一下!你就知道了!” 罗兰咯咯地笑起来,仍然低声说:“袁姐,他除非是个神仙!” 袁诺芳把眼睛一瞪,说:“他比神仙还厉害呢!你等着瞧吧!” 罗兰点点头说:“行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信心了。” 袁诺芳拉住她的手说:“你一定要有信心!这也是个关键,你明白不明白!” 罗兰说:“我明白,我明白。” 这时,栗光英在那边说:“阿兰,咱们该上车了,走吧。” 阿兰应了一声,就向她走过去。所有人都拉着箱子,向入口走过去。乔一福走到入口,再次回头向袁诺芳挥手,就消失在入口里。 袁诺芳表面上信心十足,但心里,却是非常不安的。没办法,她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前面就是火焰山,她们也要踏进去! 十几分钟后,乔一福、栗光英和罗兰等人都拖着行李,进入车厢。 罗兰说:“栗姐姐,你来,咱们两个坐一起吧。” 栗光英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就走过来,放好行李,在座位上坐下。 动车一旦动起来,速度就很快。窗外的城市街景飞似地掠过,没多久,就只剩下无边的田野和星星点点的村落了。 小罗兰虽然年轻,却极有心机。她向过道那边看一眼,看见乔一福正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就知道他仍在为明天的股东大会焦虑。但是,再焦虑,没有办法仍然是没有办法,一切只能等到了会上,再见机行事了。 她从包里拿出芦柑,剥好了递给栗光英,说:“栗姐姐,我问你一句话行吗?” 栗光英吃着芦柑,说:“你看你,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客气的,尽管问。” 罗兰脸上藏机敏,笑着问:“栗姐姐,你喜欢乔律师吗?别犹豫,直接说。” 栗光英却“哈”地一声笑,又放低声音说:“那个大傻缺,我怎么会喜欢他!” 罗兰仍然笑着说:“可是,我看着你吧,就是挺奇怪的。平时,要是别的女人对乔律师多说几句话,你就好不高兴。” “我不高兴?不可能,没影儿的事。”栗光英说得很痛快。 “是吗?可是昨天,要不是我拦着,你就非要把乔律师拉到你身边去。还跟袁姐那么叫劲儿。我是真不明白了,你说你不喜欢,可为什么呢?” “他就是个朋友嘛,我不看着他,谁知道他会怎么样。”她说得很认真。 “那你还是喜欢他了?是不是?”罗兰仔细地盯着她。 “我喜欢他?才不会呢!你看他那个傻样子,说话都结巴,我会喜欢他?” “好,你说你并不喜欢他。那要是别人喜欢他呢?你怎么办?” “不可能!他那个样子,你说谁会喜欢他?”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奇地问。 罗兰不动声色,似乎很随意地说:“我看,袁姐就挺喜欢他的。” 栗光英一副万分恐惧的模样睁大眼睛,叫道:“袁姐至少比他大五岁!比他高半头!收入是他的一百倍!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根本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可我从旁看着吧,袁姐就是挺喜欢他的。你看乔律师布置任务的时候,谁要是插话,袁姐立刻就拍桌子,叫他们都听乔律师的。” “哎呀,阿兰,你怎么这么想呢!袁姐那个人,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他?” “那袁姐就是看上他了呢?你怎么办?”罗兰笑得更灿烂了,直盯着她。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下哪有这种事呀!”她用力摇着头,好像要把这个念头甩掉似的。 可是,小罗兰却不依不饶,继续问:“要是袁姐就是喜欢他呢?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栗光英的身体就在座位上扭了起来,好像浑身都不舒服似的。她叫道:“哎呀,你这个小阿兰,你非逼我这个干什么!真是的!” 罗兰轻轻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栗姐姐,我说一句话,请你考虑。你要是喜欢乔律师呢,就挑明了说你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呢,就干脆撒手。” 栗光英惊愕地看着她,又看看那边的乔一福,一向麻利爽快的人,此时却犹豫不决起来了。你看他那样子,矬得像钉,丑得像怪,说话还结巴,小眼睛一眨一眨的,跟那个王祖蓝没什么两样。这么一个男人,让她说,傻缺,我喜欢你!怎么可能呢!也说不出来呀!但是,如果说我不喜欢你,袁姐愿意喜欢你,就让她喜欢你去吧!那似乎……那似乎……也是她说不出来的!哎呀,这个小阿兰,怎么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真是的! 罗兰脸上藏着机敏智慧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又说:“栗姐姐,你最好还是想一想吧。想清楚了,就做个决断。我是为你好,也是为咱们大家好。” 这回,轮到栗光英这个爽快人眨眼睛了,长长的睫毛,仿佛蝴蝶翅膀似的扇着,莫名其妙地看着小罗兰。 也就在乔一福等乘车前往长沙的时候,沈格富进了海洲数据董事长温庆西的办公室里,并且把一封“辞职信”放在他的面前。 其实,温庆西早就判断,沈格富会辞职。他极有可能会跟罗兰走!但真的看见这封“辞职信”,他还是有些惊讶。 他装模作样地说:“哎呀,老沈,你这是干什么?” 沈格富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就沉静地回答:“温总,就是这么个事,你一看就明白。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已经决定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14、 你应该给老沈下跪! - 逆行商海 - 闻绎 温庆西还想尽一点责任,就说:“你看,你一直在海洲干得不错,干吗要走呢?” 沈格富说:“感谢温总的挽留,请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温庆西明白,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好说:“哎呀,这个,这个,真挺遗憾的。老沈,这个事是这样,你是海洲高管,你要是辞职,要廖总批准才行。要是廖总也同意,我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行不行?” 沈格富盯他一眼,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就拿起“辞职信”,说:“那好吧,我去找廖总说。”说完,他就出了办公室。 温庆西急忙给廖清山打电话,“廖总,沈格富真要辞职了。他现在找你去了。” 接到这个电话廖清山极其恼怒。他明白,光福投资那帮人,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就是要拿下ST星信!让沈格富去管理ST星信,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他咬着牙说:“好,就让他来吧!我等着他!” 半个小时之后,廖清山终于等来了沈格富。他看着沈格富递给他的“辞职信”,并没有拆看,转身就扔在办公桌上。然后,他就像一条凶神似的,盯着沈格富。 他心里极其愤怒,但脸上努力做出温和的模样。他淡淡地说:“刚才,温总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要走,是吗?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沈格富早已打定离职的主意,并不在意他还会说什么。他同样淡淡地说:“廖总,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是想换一个新环境。我想开始新的生活,到新的地方工作。希望廖总不要介意。” “你说的新环境,在哪里?是一个更好的公司吗?”廖清山的声音已经逐渐变得严厉起来了,脸色也变得严峻。 “谈不上更好,但确实是一个新环境,是一个新工作。”沈格富轻声说。 “是在长沙吧?是吗?”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沈格富有点吃惊地看着他。他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他相信,罗兰也不会对别人说。但廖清山怎么知道的呢?他一时还想不出来。 廖清山继续说:“是ST星信吗?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公司,你看上了它什么!” 沈格富疑惑地看着他,轻声问:“廖总,你怎么知道的?” 廖清山得意地冷笑一声。他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很快拨了一个号码,严厉地说说:“你来一下,现在就来!”他放下电话,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沈格富。 沈格富疑惑地等待着。片刻,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廖清山说:“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柳卓兰。她进门一眼看见老沈,就愣住了。 沈格富更加吃惊,疑惑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廖清山为什么要叫她来。 廖清山慢慢走到柳卓兰面前,盯着她。之后,他推着她转向沈格富,说:“卓兰,你一定认识老沈吧,是吗?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说的没错吧?” 柳卓兰惊恐不安地看着他,又回头去看沈格富。她小声说:“是。” 廖清山不紧不慢地说:“我还知道,你对沈格富很了解,是吧?” 柳卓兰不安地看着沈格富,仍然小声说:“是。” 廖清山又说:“我曾经听你说过,老沈经常和罗兰见面,他们还在一起吃饭,说一些公司里的事,是不是!”他的声音变得很凶恶了。 柳卓兰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最可怕的事终于出现,她的脸皮将要被残酷地撕扯!她吓得不敢说话,更不敢回答。她此时,已经意识到后面的危险! 沈格富则惊讶地看着廖清山,又回头去柳卓兰。 廖清山继续说:“卓兰,你还告诉我,老沈对海洲的状况很不满。你告诉过我,老沈曾经说过,海洲迟早要出大麻烦!要出大麻烦!是不是!”他叫了起来。 沈格富更加震惊。这些话,是他和卓兰私会的时候才说的。她竟然告诉了廖清山!为什么!他一会儿看看廖清山,又一会儿看看柳卓兰,似乎想找到答案。 廖清山明白,他已经占了上风,形势对他很有利!沈格富要离开海洲,就是对他的背叛!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但是,他也看得很明白,要想留住沈格富已经不可能了!甚至,他也不敢留了!沈格富留下来只能成为祸害!但是,他要在赶走他之前,摧毁他的意志!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得意洋洋的意味,就好像他正在宰杀一只兔子,甚至就在剥她的皮!这种感觉让说话时有一种血淋淋的痛快感。 他大声说:“卓兰,你一直对我很诚实,什么也不会瞒着我,包括你和老沈的关系,都详细告诉我了!我对你非常满意!你曾经告诉我,老沈说,迟早有一天,罗兰董事会把海洲翻过来!老沈还对你说,他就希望罗兰董事把海洲翻过来!你告诉我,他说他就等这一天呢!是不是!”最后这一句,他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沈格富盯着柳卓兰,眼神和表情都很震惊,很复杂。柳卓兰则躲避着他的眼睛,脸色更是变得雪白,她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这时,廖清山却突然转向柳卓兰,恶毒地说:“卓兰,你把老沈告诉你的话,都告诉了我。啊,你都对我说了!这样,你对得起老沈吗?你对得起他吗!你应该给老沈下跪,请求他原谅你!” 柳卓兰满脸是泪,痛苦异常。她的脸面,完全被廖清山撕下来了,撕得血淋淋的,痛彻肺腑。面对她最爱的人,她无话可说,更无地自容。她只能颤抖着跪了下来,面对着沈格富。她根本不敢指望老沈会原谅她。 廖清山盯着沈格富,随意地拨拉着柳卓兰的头发。 这时,廖清山又转向沈格富,说:“老沈,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辞职!海洲多好,业绩优异,技术先进,将来还会有很大的发展前途。那个ST星信又有什么好!一个严重亏损的公司,资不抵债!最近又失了一次火,烧得乱七八糟!你为什么要去!罗兰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当总经理!你值得吗!你去那么远,你的家怎么办!你的女儿怎么办!最后,卓兰怎么办!你也要扔下她吗!” 沈格富痛彻肺腑!痛彻肺腑!他绝对想不到,卓兰会把他说的话,都告诉廖清山!他震惊地看着满脸泪水的柳卓兰,简直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好了! 柳卓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快要哭出声来,任泪水汩汩流下。 廖清山凶恶地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的怒气再次升了上来。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他叫道:“卓兰,我的小卓兰,你是不是应该劝劝老沈,让他回心转意!嗯!你说话呀!不要像锔了嘴的葫芦,不作声!” 柳卓兰终于哭出来了。她一声一声地哭着,看着对面的沈格富。她哭泣说:“走!走呀!你走呀!”她放声大哭起来,叫道:“你走呀!你走呀!” 沈格富脸色铁青,额头上的筋都暴了起来。他猛地站起来,严厉地瞪了廖清山一眼,转身冲出了办公室,用力摔上门。 办公室里如同坟墓。只剩下站着的廖清山和跪着的柳卓兰。 他怒视着沈格富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只觉得胸中的怒气都快要爆炸了。他用力把柳卓兰推倒在地,又重重地踢了她一脚,吼了一声:“滚!滚出去!” 柳卓兰哭泣着,竭力想爬起来,但爬不起来。她哭泣着向门口爬去。 她一直爬出门,才扶着墙壁站起来。她踉跄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又像过去一样,跪在办公桌后面哭泣。她感觉天蹋下来了,地也陷下去了。她就像个石头一样,从山头上滚落下来,一直滚向深渊。沈格富一走,她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愿望了。她彻底绝望了。接着,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这一天的下午,乔一福他们乘坐的动车抵达长沙南站。他们出了站,打了两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星信公司。 长沙的街道有一点特殊,它们虽然各有自己的街名或路名,但被人统称为“长沙街道”。据说,这是因为长沙的街道两边有许多有名的历史建筑。乔一福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就在这些或狭窄或宽阔的街道中行驶着。 出租车终于在星信公司的大门外停下。他们都下了车,有些不安地看着周围。 栗光英走到后面的出租车旁边,小声对王五说:“你们先去找地方住下来。记住,不要和我们住一层楼。尽量少出门。” 王五点头说:“我们知道。您放心。” 栗光英看着他们的出租车又开走了,就回到乔一福身边。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星信公司的大门里走去。 几分钟之后,一名星信公司的工作人员,引着他们三个人向董事长办公室走过去。那人先敲敲门,然后推开门,请他们进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315、 她输了对我更有利! - 逆行商海 - 闻绎 头发花白的张董事长看见他们,慌忙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先向栗光英伸出手,“哎呀,栗总来了,你好,欢迎你来。哎呀,乔律师也来了,你好,你好。”他看见年轻的罗兰时,似乎很意外,说:“哎呀,这位是……”他回头看着栗光英。 栗光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张董事长,我来介绍,这位是罗兰女士。我们的公告里说,要求选举罗兰女士为星信公司董事,就是她。如果我们能通过股东大会,罗兰女士将担任星信公司的董事长一职。” 张董事长看着好像还未成年的罗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讶。他半天才说:“噢,噢,罗兰女士您好。哎呀,哎呀,罗兰女士真是年轻。” 罗兰平静地笑着,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张总,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张董事长把这张名片看了又看,更加惊讶了,连声说:“哎呀,真是想不到,原来罗兰女士还是海洲数据的董事呢,真是年轻有为呀。” 张董事长一凡客套,终于请乔一福等人都在沙发上坐下来,并且一个一个地看着他们,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栗光英首先问:“张总,明天的股东大会,准时召开吗?” 张董事长仿佛刚刚被惊醒了似的,急忙说:“是,是,明天上午九点整,地点就在走廊那头的会议室里。这个……这个……,这次报名参加股东大会的股东并不多,所以就在公司里召开了,也节省一点资金。” 栗光英说:“那么,我们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去会议室就行了,是吧?” 张董事长急忙点头说:“是,是。明天准时到就行。哎呀,希望明天的股东大会,能顺利通过贵公司的议案,这样,星信公司就有希望了。” 栗光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真的?您真这么希望吗?” 张董事长说:“当然,当然,你们是第一大股东嘛,有利于今后管理公司。” 栗光英笑着说:“那我们要感谢张总的好意了。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董事长急忙说:“行,行,明天见,明天见。” 等乔一福和栗光英等人出了办公室之后,张董事长立刻就给梅美云打电话。 他说:“梅总,‘光福投资’的人来了,准备参加明天的股东大会。哎呀,那个罗兰,就是个小姑娘。不过,她可是海洲数据的董事呢,您知道这个事吗?” 此时,坐在博云公司办公室里的梅美云,一直在焦虑地等待消息。今天,她已经派柯建设去了长沙,也是为了参加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她知道,光福投资那帮年轻人,也会去参加股东大会。她虽然有廖清山提供一个亿资金的承诺,但明天的股东大会究竟如何,她也没有把握。 现在,她真有度日如年的感觉。到了今天的地步,她其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她不能通过明天的股东大会,她将倾家荡产,一文不名了! 她一接到张董事长的电话就明白,光福投资的人已经去了。这个消息,就如沉重的乌云一样,压在她的头上。她说:“张总,谢谢你通知我,我知道了。” 张董事长关切地问:“那么,明天您来吗?” 梅美云说:“我实在走不开。我的代表会去,他叫柯建设,他很快就到。” 张董事长在企业圈里翻滚了许多年,察微知著。他隐约从梅美云的话音里听出了丧气。大战在即,话音里却藏着丧气,结果就很难说了!但他还是说:“好的,好的。希望梅总的议案,能顺利通过明天的股东大会。” 梅美云知道,她再与张董事长多说也无济于事,只能敷衍地说:“张总,谢谢你的吉言。我们会尽力。” 她坐在桌边,略略考虑几分钟之后,又给廖清山打电话。 她说:“廖总,那个罗兰,就是你们海洲数据的董事!她已经到长沙了!我现在拿不准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是不是想背后坑我!” 这个时候,廖清山刚刚打发走沈格富和柳卓兰,心情正是最糟糕的时候。但想了想,到底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就说:“梅总,请你不要生气。我也不瞒你,我防这个小罗兰防了许多年!她一直就是我心头的一根硬刺!这次终于让她找到机会钻出去了!她还带走了海洲的董秘沈格富!梅总,我绝没有背后坑你的意思!” 梅美云心里,就如站在悬崖边上一般,有抑制不住的恐惧。她大声说:“廖总,你那么大的本事,竟连一个小姑娘也防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 廖清山终于被她激怒了,吼叫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那个罗兰就是个丫头片子!你还对付不了她吗!你明天全力拿下ST星信!我给你投资一个亿的承诺不会变!你尽可以在股东大会上说!下一步的事,等你拿下ST星信再说!” 梅美云虽然烦躁不已,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说,廖清山终究是她的金主,是不能得罪的。她忍着怒气说:“好,咱们明天看结果吧!”就用力放下电话。 此时,在廖清山的办公室里,他也恼怒地放下电话。他不能不想到,光福投资那帮人,是第一大股东呀,他们居然收购了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凭着这一点,明天梅美云能否战胜他们,还真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但是,他决不能让光福投资的那些人太得意! 他把眼前的情况再次考虑一遍,就回头对温庆西说:“庆西,光福这伙人,实在太可恶了!不能让他们这么消停!你挖出的那点料,该抖就抖出去!” 温庆西说:“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找人去举报!” 关心ST星信股东大会的,可不止这几个人。此时,雪丽和黛西也坐在桌边,等候长沙那边的消息。有时,她们也互相盯视着,琢磨对方的想法。 黛西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丽萨尔,明天,ST星信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判断,结果会怎么样?” 雪丽冷冰冰地盯着她,早已把她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动声色地说:“我预判,梅美云会输,八九不离十。” 黛西冷笑一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希望她输。” 雪丽静静地说:“她输了,对我更有利!” 黛西再次冷笑一声:“丽萨尔,这一次你可能判断错了!我的最新消息是,廖清山准备向ST星信投资一个亿,为梅美云壮声势。你还认为她会输吗?” 雪丽说:“我还是那句话,她输了,对我更有利!” 黛西手里的一支笔,在手指之间来回转着,“现在看,形势对她有利呀。光福投资的人,除了那些股份,什么也没有!那些股东们,凭什么支持他们!” 这个时候,雪丽再次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那个一脸傻样的小律师,就如魔鬼一般出现在她眼前。她把这个小律师掂了又掂,他仍然像个魔鬼!有些人,你一看就知道他是你的对头,那个小律师就是这样的人!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想到这里,她轻声说:“黛西,黛西,你千万不要小看那个小律师。我最近越来越感觉,那个小律师是光福投资的核心。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别人想不到的,却又是最管用的!他们虽然除了那些股份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我就是感觉他们会胜!说一句实话吧,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其实,黛西也不敢轻视那个小律师。现在听丽萨尔这么说,也觉得应该做一点什么,或许会有作用。这时,她有点得意地说:“丽萨尔,你说,我给那个小律师打个电话怎么样?和他聊一聊,也许可以猜出他们会怎么办吧?” 雪丽盯着她: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想好怎么说。你可不能暴露身份。” 黛西不由笑了起来,说:“我知道。” 这天的傍晚,乔一福等人在星信公司确定了明天参加股东大会的事,又在饭店里安排好了房间,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他们在饭店餐厅的角落里要了一个小桌,王五他们三个人则占了另外一张桌。 他们坐在桌边吃饭时,因为都有心事,话就很少。 罗兰年龄虽小,却聪明而精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英子一直在注视乔一福,是那种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的注视,似乎在品评他的相貌体态,审视他的服装举止。她隐约明白了,栗姐姐是在考虑,要不要乔律师做她的男朋友。想到这里,她就悄悄踢了她一下。栗姐姐回头看她一眼,两个聪明女人一下子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就会心地笑了起来。罗兰注意到,栗姐姐的脸似乎有点红了。 乔一福这个傻子,哪里明白身边两个女人的精细心态,还眨着眼睛问:“啊,什么?你……你们说什么了。” !! 316、 找客户也找个美国姑娘!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再看一眼栗姐姐,就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乔律师,我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关键问题。我们没有资金,没有资产,明天怎么通过股东大会?” 这个问题,乔一福已经焦虑了很长时间了,一点头绪也没有,只能嗫嚅着说:“这个,这个,我……我也是想……想不出办法来。” 栗光英精明是精明,思维还是有点大条,什么事都不吝的。就说:“咱们拚持股数量嘛!咱们是第一大股东,看投票!明天只有几十个股东参加会,肯定不会超过我们!阿兰,你说呢?” 小罗兰却比她精明得多,考虑问题也更全面,小声说:“栗姐姐,不光是会场里的投票,还有网上投票呢,这个就难说了。” 听她这么一说,栗光英也皱起了眉,黑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 罗兰又说:“还有,如果有股东问到这个问题,拿什么投入到星信公司里,我怎么说呢?我不能被股东们问住了,那就比较糟糕了。” 栗光英转向乔一福,说:“喂,一福,你说怎么办?” 乔一福苦恼得眼睛都没了,不住地摇着头,叹息说:“咱们,只……只能走一步,看……看一步了。如果……如果……”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罗兰目光冷静地盯着他。她的精明,能让她感受到乔律师的内心。至少到现在,她感觉乔律师的内心还是一片混乱,没有办法。袁姐在她临走时说过,乔律师不到最后一刻,是没有办法的!到了最后,你只管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袁姐那么信任乔律师。但罗兰以她的精明、冷静和智慧,怎么也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到明天再看了。 这时,栗光英摇着她的手,那么认真地说:“阿兰,你是最聪明的人,明天就看你怎么发挥了。你机灵点,也许能闯过去。” 罗兰不由笑了起来,说:“栗姐姐,这可是天大的难题呀!你们叫我怎么发挥?” 这时,乔一福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掏出手机接听。栗光英和罗兰都注意到,他接到这个电话竟然那么兴奋,小眼睛里都闪出光来了。 他说:“哎哟,是……是黛西小姐呀,真……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此时,黛西正坐在雪丽的办公室里,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对着电话说:“乔律师,你好吗?你是不是真的出差了?” 乔一福眉开眼笑地说:“是呀,是呀,我……我正在出差呢,在长沙。” 黛西笑眯眯地说:“哎呀,太可惜了,我晚上还想和你去酒吧里坐一坐呢。你出差了,就没办法了。对了,你出差顺利吗?” 这下子,乔一福又苦恼起来了,嘴巴也咧开了,嘟囔着说:“嗨,干……干我这一行的,哪……哪能顺利呢。我现在,正……正发愁呢。” 黛西立刻问:“真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就……就是呀,很大很大的难题。”他看着远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是哪方面的难题呢?能对我说吗?”她问。她还注意到,丽萨尔正向她点头微笑,很赞赏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是资金和资产方面的难题。我们明……明天就要参加会了,这……这两个难题,还……还是解决不了。” 这时,坐在黛西对面的雪丽先向她伸出大拇指,之后,又摇摇头。 黛西明白了,这个话题不能多说,就轻声说:“乔律师,希望你顺利解决你们的难题。好了,我不打扰你了。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好吗?当然是你请客了,行吗?”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一福急忙说:“行,行,没问题,我……我请客好了。” 黛西放下电话,微笑看着雪丽,“他说了,他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是资金和资产方面的。我判断,他正在为如何通过股东大会而发愁呢。没有资金,也没有资产,他们可能很难通过股东大会吧。” 雪丽点头说:“黛西,你问出了他的实话。这确实是他们最大的难题。如果廖清山真给梅美云提供资金,那就是天大的难题了!” 黛西笑着说:“可是,你还判断梅美云会输呢。” 这时,雪丽就沉默下来了。她心里处于极度的矛盾之中。从种种情况来说,梅美云的赢面都很大,特别是她有廖清山的资金支持。但是,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预感梅美云会输!这个预感来自两点,第一,那个叫乔一福的小律师是个异类,更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很难说他最后会干出什么事来。第二,梅美云输,才更符合她的利益。但是,梅美云的赢面确实很大呀! 此时,乔一福正笑眯眯地收起电话,似乎很快乐的样子。 这么一个情况,立刻就引起栗光英敌意,她已经听出电话里是个女人。她说:“傻缺,看你乐的,美得不行了是不是!黛西?还有叫这个名字的?是什么人?” 乔一福咧开嘴笑着说:“是……是一个朋友,美国姑娘,叫……叫黛西。” 栗光英心里的敌意更强烈了,就在桌子下面用力踢了他一下,尖牙利齿地说:“傻缺,你怎么回事?现在居然交了美国女朋友!你本事不小呀是不是!” 乔一福看出她真生气了,急忙小心翼翼地说:“不是,不是,她哪里是……是什么女朋友呀。她就……就是在这……这里工作,曾经向……向我咨询过法律问题,就……就成我的客户了。她就是个客户。” 栗光英怒气冲冲,刻薄地说:“你挺行的呀!找客户也找个美国姑娘!再过几天,你没准还要找希拉里做客户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大美事在等着你吧!黛西?黛西?听听这个名字就不是个好东西!告诉你,你给我小心一点!” 乔一福笑着说:“不……不会,我这个人,最……最实心眼了。中国姑娘,还……还喜欢不过来呢,哪里会招……招惹外国姑娘。” 栗光英更加瞪圆了眼睛,斥责道:“中国姑娘你还喜欢不过来!你喜欢多少呀!你还喜欢谁!你给我说实话!” 这时,一直看着他们的罗兰却咯咯地笑了起来,并且笑个不住。 一直到了这天夜里,罗兰坐在房间里的镜子前卸妆时,仍然咯咯地笑个不住,笑得脸都红了。 栗光英在床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也忍不住发笑。但她终于被罗兰给笑毛了,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似的。她把东西一摔,回头叫道:“小阿兰,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就是个大傻缺嘛!” 罗兰终于止住了笑,她扭回头,认真地看着她,说:“栗姐姐,要我说,你到底要对乔律师怎么样,赶快拿定主意吧。你别看乔律师那副模样,没有一点长处,可有不少人盯着呢。现在又冒出一个美国姑娘来了。我估计,她一定挺漂亮的。” 栗光英气哼哼地把床上的东西摔进箱子里,大声说:“我就不信了,他那个傻缺样子,还能招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呀!” 罗兰继续给自己卸妆,却仿佛不经意地说:“栗姐姐,我看出来了,乔律师是个实在人,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不过,你要是不留神,那个黛西可能不会怎么样,至少我知道,袁姐就是很在意的。” 提到袁姐,就引起栗光英的注意了。似乎,那个高大上美如天仙的袁姐,确实挺在意那个傻缺的。她就问:“阿兰,袁姐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罗兰回头看着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小声说:“栗姐姐,我也不瞒你,今天临上车的时候,袁姐对我说,乔律师不到最后一刻,是没有办法的。但到了最后,乔律师怎么说,她就叫我怎么办,千万不要犹豫。栗姐姐,袁姐可比你了解乔律师。”她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栗光英冲过去抓住她的手,“阿兰,袁姐还对你说什么了?” 罗兰忍着笑,不动声色地说:“今天上车前,袁姐还交待我一句话,叫我不要和你分开,晚上也住在一个房间里。” 栗光英不由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就大笑起来,大叫道:“小阿兰,你非要和我住一个房间,原来是想看着我呀!你真是个傻阿兰,笨阿兰,喏喏,你看看我的容貌,喏喏,你看看我的身材,我会和那个傻缺东西怎么着吗?袁姐也傻到家了!还想防着我呀!” 罗兰看着她只是笑,却一句话也不说。 栗光英就一撇嘴说:“哼,你看着我也没用!我要是想收拾他,比吃根咸菜还容易呢!真是的!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呢!” 可是,到了夜里,两个都已入睡,罗兰已经睡着了。但栗光英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眼前总是乔一福的傻样子。 !! 317、 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我真在意那个傻缺吗?栗光英来回想着。根本不可能!你瞧他那个傻样子,真是傻到家了!可是,似乎袁姐真的挺在意那个傻缺的。她看上傻缺了,关我什么事,我干吗要在意呢?我真的在意吗? 栗光英一直想着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直到很晚才入睡。 就是这天夜里,还发生了一件小事。事情虽小,却是这整个大事件不可或缺的一个小碎片。梅美云最信任的心腹,博云电子公司的安全主管陈一峰,在这天夜里回到了BJ他无论是在长沙,还是后来在深圳,他一方面执行梅美云的命令,另一方面,也在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他很不安,他总感觉自己的周围有看不见的人影,或远或近地盯着他。他几次三番转移藏身的地点,但这种感觉总是挥之不去。现在,他身上的钱花光了,就决定先回BJ他是乘坐夜车回到BJ的。他离开车站时,夜色已深。所走过的街道寂静冷清,行人更是稀少,偶尔才有汽车呼啸驶过,就如警车一般令人心惊。 即使回到了BJ他仍然感觉身后有看不见的人影若有若现。他沿着街边的阴影快速地走着,不时前后张望,担心被人注意。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确实有人在追踪他。不用说,是洪金手下的郭宽河。他带着一个年轻人,悄悄跟在他后面。他们从深圳一直追踪到了BJ陈一峰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迎面驶来一辆公共汽车。他突然加速,抢在公共汽车前面穿过街道。接着,他跟着公共汽车一起往回飞跑,并且很快钻进一条小巷里。 等郭宽河带人追过来时,已看不见陈一峰的影子。他不由低声骂了一句。陈一峰已经几次甩掉他的追踪了,他不得不重新寻找他的踪迹。 此时,梅美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正和远在长沙的柯建设通电话。家里很安静,几盏台灯和落地灯给宽大的客厅映照出神秘的氛围。 她轻声说:“建设,你那边怎么样?” 柯建设在电话里的声音同样很轻,“梅总,光福投资的人已经来了,他们是三个人。为首的叫栗光英,带着一个律师。还有一个是年轻姑娘。我听张总说,她是海洲数据的董事,叫罗兰。” 梅美云心里极其不安。她非常清楚,她其实就是站在悬崖边上,除了全力通过明天的股东大会,她已没有任何选择。但是,她只要稍一不慎,就会失足摔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她轻声说:“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去管他们了。明天参加会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保持联系。建设,我们输不起了。”她的声音非常沉重。 柯建设也受到她的感染,更轻地说:“是,我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梅美云想了想,说:“现在没有了。明天开会时再说吧。” 她和柯建设道过再见后,轻轻合上手机。她望着窗外的夜,一动不动地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见轻微的敲门声。她回头看着客厅的门。敲门声再次响起,她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陈一峰。 她侧身让他进来,迅速关好门,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一峰,你怎么回来了?”她谨慎地问。 “梅总,我觉得,那边好像也不太安全。另外,我也需要钱。我想走远一点。”他没有坐下来,就站在门口这么说,似乎随时都准备走。 “你露出马脚了?”她几乎有点恐惧地看着他。她最怕的就是他出事。 “我相信,还没有。我一直很小心。我现在就是缺钱。”他说。 梅美云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在掂量他的处境。她转身去了里屋,很快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轻声说:“这里面有十五万,你先用着。最好找一个小城市,住下来。等这边风头过去了,你再回来。” 陈一峰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那,我走了。” 梅美云替他打开门,说:“你走吧。路上多当心。” 她看着陈一峰走了,关好门,心神不安地在屋里转着。现在,她有些后悔让陈一峰去放那一把火了。那把火,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却让光福投资那帮丫头片子们买到了便宜的股票。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她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走错了,每一步都无法挽回! 这天夜里,梅美云终于躺下睡觉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还是这天夜里,还有一个人,同样平静不下来。她就是柳卓兰。 柳卓兰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眼痴呆地看着窗外的月光。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她再也无法面对沈格富了。她就像个奸细一样,一直在出卖他,背叛他,做下最令人不耻的事。她跪在他面前也没用,沈格富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她感觉到痛彻全身的耻辱和下贱。这种痛彻全身的绝望,让她想到了死!死了,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就全结束了。她想死! 但是,把她逼到如此绝境的廖清山和温庆西呢?他们就这样摆脱她了吗?他们就像扔掉一件破衣服似的扔掉她了吗?她好不甘心呀! 她终于慢慢地坐起来,靠在桌边发呆。她在想,死之前,我该怎么办! 许久,她慢慢掏出手机,给栗光英发了一条短信:“好妹妹,廖清山和梅美云合伙,要对付你们。廖清山要向星信公司投资一个亿。好妹妹,请多小心。再见。” 接下来,她所考虑的,就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栗光英和罗兰所住的房间黑暗而安静。她们都已睡着了。栗光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很轻地响了一下。 罗兰是个睡觉很轻的人,这一声轻响,让她醒了过来。她看见栗光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亮着,栗姐姐没动,她就起身去推她,小声说:“栗姐姐,醒醒,你有短信。” 栗光英翻身坐起来,拿起手机看。她原本矇眬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而警醒。她立刻把手机递给罗兰看。罗兰看了短信,也睁大了眼睛。她们都很吃惊。 栗光英问:“这是什么意思?” 罗兰惊悸地说:“最坏的消息!赶快告诉乔律师,看他怎么说。” 她们都明白,这是最坏的消息!就没有再说话,急忙起来穿好衣服。她们出了房间,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去敲乔一福的房门。 门终于开了。乔一福睡眼惺忪,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们。 栗光英把他一推,低声说:“傻缺,有情况了!阿兰,快进来。” 一进了房间,栗光英就拿出手机给他看。 乔一福看明白手机里的短信,不由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她们。 罗兰眼睛里闪出锋芒,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说:“乔律师,咱们最怕什么,就来什么!咱们没资金,他们有!廖清山给梅美云提供一个亿,明天在股东大会上一说,股东们就会支持他们!” 乔一福仍然张着嘴,瞪着他的小眼睛看着罗兰,却说不出话来。 栗光英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用力把他一推,叫道:“一福,别闷着了!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出来!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 乔一福眼神慌乱地转来转去,喃喃地说:“咱……咱们,肯定没有资金!” 栗光英叫道:“这还用你说!我们是问你怎么办!” 罗兰脸色苍白,但仍然冷静地说:“栗姐姐,不要着急,让乔律师仔细考虑。” 乔一福张着嘴,眼睛乱转,足足有五分钟,才说:“英子,先……先把王五他们叫……叫上来的吧,先把他们叫上来。” 栗光英想也不想,立刻拿起手机拨电话,小声说:“王五,你们三个,赶快上来,到乔律师房间里,快一点!” 罗兰冷静地盯着乔一福,轻声问:“乔律师,你是不是想出办法来了?” 乔一福苦笑着向她摇头,“还……还是没有办法呀。现在,”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现在,咱们只……只有耍赖的办法了。” 栗光英叫道:“不管什么办法,管用就行!” 外面有人敲门,她跳起来过去开门。王五他们三个人都悄悄走进房间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乔一福招手叫他们在床边坐下,做贼似的看着他们,低声说:“明天的会,你们作……作为股东进去,分头进去,坐在会议室的各处。明白吗?” 那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些兴奋地看着他,用力点头。 他接着说:“王五在……在右后角,张三在左后角,李四在右前角,都……都看着我。明天,我……我一给王五发信号,王五带头,你……你们就乱提问题,提什么问题都行。明白吗?如果,我……我给张三发信号,就是要乱,你们就瞎嚷嚷,把会场闹……闹乱。明白吗?我要是给……给李四发信号,就是要安静,你们一起要大家安静。你……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 318、 她现在就是孤注一掷 - 逆行商海 - 闻绎 王五嘻嘻地笑起来,“明白,明白,该乱就乱,该安静就安静。” 罗兰已经明白乔一福的意思了,就接口说:“不管是嚷嚷,还是提问题,都要根据会上的情况,要合理一些。” 张三嘻嘻地向她笑,说:“罗总,这个把戏,我们知道怎么玩,您放心好了。” 栗光英问:“还有什么?” 乔一福的手指,向王五他们来回点着,“如果有什么特……特殊情况,我……我就会发短信。你们看明白,再……再开口,明白吗?” 王五等人同时说:“明白,明白。” 乔一福最后向他们一点头,“好,咱……咱们明天见!” 这一夜,肯定是不平静的,所有相关的人,都在悄悄地做着准备,为了明天的关键一战。这几乎就是你死我活的一战! 早上七点钟,天亮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鸣叫,栗光英终于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她看见罗兰穿着睡衣,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 她嘟着嘴说:“阿兰,你早就起来了?” 罗兰永远是那么轻声细语,说:“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了。” 栗光英一想到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就飞了满脸的愁云,低声说:“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紧张吗?” 罗兰弓着她单薄的脊背,轻声说:“非常紧张。” “我看你总是那么冷静,从来没有紧张过。”她垂下双腿,歪头看着罗兰。 “栗姐姐,”她继续用小毛刷刷着额头和两颊,“你还是不了解我。我里外是两个人。你看着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已倒海翻江了。现在就是这样。人这一生,关键的时候,就那么一两步。” “今天就是!”栗光英已经完全清醒了,眉毛也扬了起来。 “是,今天就是。今天无论输赢,都将开启我新的一生。”她在镜子里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栗光英。 栗光英用力点头说:“是,我们都是这样!好了,我去洗脸。今天见分晓!” 她在卫生间里用凉水刷牙洗脸,眼睛一直盯着镜子里自己雪白的脸。她哗哗地搓着毛巾,又哗哗地搓洗脸和脖子,水洒得到处都是,连衣服也湿了半截。 她用干毛巾擦着脸和肚子,出了卫生间。等她看见站在房间中央的罗兰时,不由愣住了,惊叹地睁大了眼睛。 罗兰就如一尊雕像,昂首挺立,目光平静地看着栗光英。此时,她的神态和外表都发生了巨大的令人惊讶的变化。 她脸上化了精细的淡妆,如粉雕玉琢一般。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更显得端庄大气。两枚钻石耳钉在她耳垂上闪着晶莹的光泽,映着她精巧的红唇。她穿了一身全黑的绝不会反光的黑西装,整洁合体,贵气逼人。那宽松的直筒长裤,一直盖到脚面,遮住她全高跟的黑皮鞋,只露出小小的鞋尖。在她领口里,系着紫罗兰色的丝巾,以及胸前一朵红艳艳的绒花,更显出她的俏丽和华贵。她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黑皮手包,点缀出她高贵的身份。 罗兰冷眼看着震惊的栗光英,轻声说:“栗姐姐,你看我还行吗?” 栗光英惊叹道:“妈呀,阿兰,你真是太漂亮了!太高贵了!太镇人了!我感觉到了,你要不当上星信公司的董事长,绝不罢休!” 罗兰的声音轻而刚硬,“栗姐姐,你说对了!我不拿下星信,绝不罢休!” 十分钟后,她们离开房间,在走廊里看见等待她们的乔一福。他同样满脸惊叹地看着罗兰,并且向她伸出两个大拇指。 罗兰露出微微的笑容,轻声说:“乔律师,该我做的,我都做到了,也准备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我?”他一脸傻样地看着她。 “是!希望你在这个最后时刻,神一把!”她目不转睛地盯他。 乔一福顿时就变得痴呆起来了,惶恐而且绝望地看着她。 罗兰看出来了,他已经傻了,是那种毫无主见地傻,甚至傻到了极端。此时,她心里也纠结到了极端。袁姐一再说,乔律师不到最后一刻,不傻到家,是没有办法的!看他的样子,就是傻到家的样子。今天,就是最后一刻!她!还有她们所有人,此时就站在悬崖边上!他能真的神一把吗?她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 但是,她也明白,真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就只有拚命向前闯了! 二〇一四年九月十日,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年轻美丽的小罗兰以光福投资代表的身份,参加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如果她的议案不能通过本次股东大会,光福投资将就此崩溃,前功尽弃! 这天上午八点五十分,以罗兰为首的光福投资代表,到了星信公司。一名星信公司的工作人员那么谦恭地走在她们旁边,向前伸出手,引着她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向会议室走过去。 年轻的罗兰,以她震人心魄的美丽和华贵,走在最前面。她脚下的高跟皮鞋发出咔咔地响声,干脆而果断。乔一福和栗光英则走在她的后面。 一些从两边办公室里出来的人,都用震惊而痴迷的目光看着她们。他们特别注意的就是走在前面的罗兰。 她们走进会议室门口。罗兰停下脚步,冷傲而持重地向会场里看着。 已经提前进入会场,散坐在各处的王五等人,都惊愕并且惊喜地看着她。坐在窗户旁边的柯建设,还有他身边的两名博云公司的工作人员,则是惊愕并且惊讶地看着她。那些已经先来的三五成群高声聊天的股东们,此时也扭回头,更加惊愕也更加意外地看着她。他们都没有想到,代表光福投资的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又如此美丽的小姑娘。会议室里有了片刻的寂静。 这间会议室并不大,是三间打通的大房间,估计只有六十平方米左右。会场的前面放着两张铺着桌面的办公桌,就算是主席台了。整个会场里放了几十把折叠椅,是给股东们坐的。会场的前面挂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写着:“CS市星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二〇一四年第二次股东大会”。 罗兰穿过折叠椅中窄窄的过道,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前面的第一排,在星信工作人员指点下,尊贵地坐下。乔一福和栗光英则坐在她身边。他们都端坐着,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主席台。 提前到达的柯建设等人,则坐在这一排的另一端。此时,柯建设已在窗台上放了一台笔记本,并且打开,让笔记本的摄像头对着整个会场。 柯建设看一眼另一端的罗兰等人,就拨通电话,小声说:“梅总,能看清吗?” 此时,梅美云正坐在她办公室的桌边,通过电脑里的视频,看着股东大会会场里的情况。她对着手机说:“光福公司来了三个人?” “是,就是那边三个人。”柯建设再次向那边的罗兰看了一眼。 “很好。”梅美云也看着坐在那一端的三个人,两个年轻姑娘,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坐在中间的小姑娘很漂亮,可她实在太年轻了,简直就像一个布娃娃。但她心里丝毫不敢轻视她。她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罗怀舟的女儿。 她轻声说:“建设,我们有很大成功的把握,但是,还是要靠你在现场的努力!” “梅总,我一定尽全力。”自从光福的人在那边坐下,他心里就很不安。他有廖清山承诺的一个亿投资,这是最有力的筹码,但他心里就是不安。 “有情况,我们短信交流吧。”梅美云说完最后这句话,就合上手机,盯着电脑里的会场。她心里同样很不安。 她明白,她现在就是孤注一掷,没有任何退路,胜负都在此一举了。但她心里,却非常的不安。光福投资那几个人的手里,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呀!仅此一点,就让她感到巨大的压力! 时间悄悄地流逝,不时进来的股东们快把会场里坐满了。他们喧哗着,议论着,也不时回头向门口看。但主持会议的人还没有进来。 栗光英看看表,小声说:“怎么回事,已经过了十分钟了,还不开始?” 乔一福和罗兰都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主席台。 股东们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嚷嚷:“喂,到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开始!” 于是,更多的股东也大声喊叫起来,有人跺脚,有人墩椅子,会场里一片混乱。站在门口的星信工作人员看到这种情况,急忙跑走了。 又过了片刻,张董事长和杨董事才匆匆进来,在主席台上坐下来。 头发花白的张董事长向大家挥着手,不住叫道:“请安静,请安静。” 一个股东站起来大喊:“你们怎么搞的,说九点钟开始,现在时间都过了,为什么还不开始!你们磨蹭什么呢!” 更多的股东也大声喊叫起来,会议室里一片混乱。 !! 319、 这个消息可以用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张董事长再次挥手,一再说:“对不起,对不起。本来,今天主持股东大会的,除了我和杨董事之外,还有刘董事。可是刘董事一直没来。我们刚刚接到电话,刘董事今天身体不好,去医院了。所以耽误到现在。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我宣布,星信公司今年第二次股东大会现在开始。” 股东们乱喊:“赶快开始吧,还等什么呢!”好一阵混乱。 张董事长又挥手安抚了有五分钟,会场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他说:“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次股东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风险投资,对星信公司进行资产重组和改革,使公司扭亏为盈,改变目前的亏损状况。现在,有两家公司响应了公司的请求。一家是BJ博云电子有限公司,还有一家是,BJ光福科创投资有限公司。现在,我们按照顺序,先请博云电子公司的代表,柯总经理先发言。” 这时,柯建设就站了起来,转身面对所有股东们。他沉稳地开始介绍博云公司的基本情况:“我们的博云电子公司,是为国内的芯片公司生产专用辅助设备的。我们的产品,在芯片行业里非常受欢迎……” 也是这个时候,在青森资本公司的办公室里,矮胖的洪金正惊愕地盯着面前郭宽河,看着他那张粗糙而凶悍的脸,“你查清了,星信公司失火,是人为的?” 凶悍的郭宽河也盯视着他,点着头说:“洪总,这一点几乎可以肯定!我打听过了,当地警方也是这么怀疑的!他们还在调查。” 洪金斜着他的小眼睛问:“你呢,你就查到这些消息?” 郭宽河脸上闪出一丝狞笑:“查这种事,我比警察有办法!我调查的结果,这把火极有可能是一个叫陈一峰的人放的!” 洪金问:“陈一峰?什么人?” 郭宽河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一些了,“他是博云电子公司的保安部经理!” 洪金顿时明白了。梅美云曾经从他这里贷款一个亿!他从栗光英那里了解到,梅美云曾经用这笔钱打压沪市4412,目的是间接打压ST星信!所有这些情况都碰上了,并且严丝合缝!他在心里想:“博云公司!梅美云!保安部经理陈一峰!这就对了!这就全对上了。” 但是,他得到这个消息怎么办?却是一件让他费思量的事。这其中的关键,是如何做,才能更对他有利! 这是这个故事中的一个小碎片,一闪而过,却不可或缺! 画面再次转回到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会场里,这里已是一片混乱了。股东们显然对柯建设的介绍不满意,他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一名股东大声说:“喂,你们都为哪些公司提供设备呀?也给我们介绍介绍。” 柯建设毫无办法,只得说:“主要有深电子、粤微机、西北高新……” 这个股东叫道:“你说的都是不知名的企业呀!有大企业吗?有没有!” 柯建设可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现在的股东都有通天的本事。他们用手里的手机,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查清所有情况。他老老实实地说:“目前还没有。等我们的新产品研发出来之后,将提供给大的芯片公司使用。” 股东们立刻叫了起来:“那都是以后的事!说现在!” “你这不是蒙我们吗!以为我们傻呀!” “你们到底有多大实力呀!你们的新产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你们准备拿星信公司怎么办?这可是个烂摊子!你们行吗!” 柯建设望着乱糟糟的股东们,只得使出他的最后一招。他用力挥着手,大声说:“我们准备向星信公司注入一个亿的资金!不仅要恢复正常生产,还要研发新产品,改变星信公司目前的状况!我们要投入一个亿资金!” 这个消息让股东们很意外,他们立刻就安静下来,互相低声议论。 “妈呀,一个亿呀!” “这可真不少!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们不敢撒谎吧?要真有了资金,可就大不一样了!” “也许他们还真行。” “喂,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柯建设大声说:“对股东,绝不能说假话!我们保证投入一个亿!千真万确!” 这时,罗兰和栗光英都注意到,乔一福正飞快地用手机发出短信。 果然,王五站了起来,大声问:“柯总,你说你们要投资一个亿,是不是?” 柯建设说:“是!这就是我们对星信公司的诚意!” 王五又说:“可是,我刚才听你介绍你们公司的情况,好像你们的产值和利润,也没有多少呀,哪儿来这么多资金呀?” 张三从另一边站起来,问道:“对呀,对呀,你说,你们从哪儿来的资金?你们利润都没多少,会有这么多资金吗?不会是蒙我们的吧?” 柯建设说:“我们既然要来投资,就能从金融市场募集到资金,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告诉各位,这笔资金已经商定了,没问题!” 这时,李四又站了起来,平稳地说:“柯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听说,南方控股也有意收购ST星信,还和星信公司的董事会商谈过,张总,是不是这样?” 张董事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点头说:“倒是商谈过,但后来没有继续谈下去。” 李四立刻说:“柯先生,我问的就是这个问题。你们的资金,是不是从南方控股那里弄来的?否则,南方控股为什么不谈下去了?喂,你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协议?有没有?请你一定对我们说实话!” 精明的股东们,从这几句话听出复杂的情况,又低声议论起来。 “喂,你们有没有秘密协议!妈的,是不是想瓜分星信公司呀!” “对我们说实话!别搞什么猫腻!” “喂喂,你们是真投资还是假投资!说话呀!” 会场里更乱了。有人跺脚,有人抓着椅子咣咣地摇来摇去。 柯建设看到这种情况,很想再解释一下。 但是,坐在BJ办公室里的梅美云也看到这些情况。她皱着眉,迅速给柯建设发了一条短信:“少开口。” 柯建设看了手机,就回头去看张董事长,向他示意,现在会场里太乱了。 张董事长就站起来,挥着手,努力让会场安静下来。 这时,梅美云又注意到,那一端的罗兰等人,都聚在一起看手机。她又发短信给柯建设:“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柯建设向乔一福那边张望,看不明白,就回短信:“看不出来。” 罗兰他们看的,是栗光英的手机,里面只有一句话:“星信失火是人为的?” 栗光英低声说:“这是洪金发来的,一定不会错!一福,这个消息可以用吗?” 乔一福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伸出手指,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张董事长用力拍手,又用力拍桌子,终于让股东们安静下来了。他示意柯建设坐下来。 罗兰和栗光英都注意到,乔一福又开始飞快地发出短信。 这时,王五和张三他们先后收到短信,都坐了下去。会场里渐渐安静一些了。 张董事长说:“好,好,大家都安静一下。刚才,博云电子公司的柯总经理已经介绍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准备向星信公司投资一个亿。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意向。这个意思,各位股东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现在,我们请光福投资方面的代表,说说他们的想法。”他向乔一福这边伸出手,“你们哪位说?” 乔一福已发完短信,就站了起来,转向股东们。他平稳地说:“我是光福投资的代表,也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我叫乔一福。我代表的光福公司,全称叫‘光福科技创新投资公司’。我们的宗旨,就是投资科技类的企业,让这一类企业成为有竞争力的企业。我们的目标,就是改变星信公司目前亏损的局面,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恢复赢利能力,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原本乱纷纷的股东们,看着这个长相有点傻的人,一时还有点发愣。 王五恰恰利用这个机会站了起来。他很不客气地说:“喂,这位律师先生,你是律师,你懂企业管理吗?星信公司亏损得很厉害,你知道不知道?而且,最近刚刚失了一次火,烧得很厉害。你说要让星信公司赢利,你们行吗?” 一些股东附合地叫道:“对呀,对呀,你说呀!” 乔一福笑容可掬地向他们点着头,说:“星信公司确实有亏损,这个我们知道。但最近的失火,确实出乎我们的预料,这给我们今后的努力带来挑战。我听说,公安部门一直在进行调查。我得到消息,这次失火,不排除是人为造成的。” 这句话一出口,股东们顿时骚乱起来,又互相议论起失火这件事来,都说这次失火很奇怪。会场里又乱了起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0、 被她的冷艳和高贵给镇住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却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下面的股东们。 有人大叫:“要我说,肯定是有人要对星信公司下手!所以才放的火!” 李四站起来喊道:“喂,前面的,星信公司失火,和你们有关系吗?” 乔一福拚命摇着头,万分委屈地说:“我们是投资公司,我们要的是一个能正常生产经营的公司,我们绝不会干什么放火的事!星信失火这件事,我们希望公安部门尽快查清原因。如果我们接手星信公司,一定会配合公安部门调查这次失火原因!还给各位股东一个公道。”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梅美云,万分紧张地看着会场里的情况。她绝没有想到,会有人提起失火的事!她预感,今天的股东大会可能凶多吉少!她还有一个预感,似乎有人在背后操纵这次股东大会! 她迅速给柯建设发短信:“建设,少开口!” 这个时候,会场里更加混乱了。此时,股东们的目标却转向了乔一福。 他们乱七八糟地向他喊叫:“喂,你们要接手星信,总要采取什么办法吧?” “对呀,对呀,博云那边还准备投资一个亿呢,你们也投资吗?” “你们说,你们准备投多少钱吧!” “不要闷着!快说话呀!说你们的方案!” 此时,乔一福和罗兰互相注视。他们都明白,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了。 刚才,乔一福指挥王五他们几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小伎俩,都是小花招,都是毛毛雨!只有一时的效果,却解决不了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资金和资产问题!现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他们必须闯过去才行! 乔一福向股东们挥挥手,平和地说:“如果各位股东批准我们的议案,罗兰女士,将要担任星信公司董事长,负责星信公司今后的管理工作。现在我来介绍,这位就是罗兰女士。请罗兰女士,对股东们说几句话吧。” 年轻美丽的罗兰,款款地站起来,转过身,昂首挺立,不动声色,冷静而镇定地看着会场里的股东们。 看着她优雅容貌、高贵气度和精美服饰,股东们立刻低声议论起来了。 “哎哟,这么年轻呀,她成年了吗?” “喂,你们看呀,她还挺漂亮的。” “一看就是有钱人!要不怎么敢收购星信呢!” “这年头,有钱的就是祖宗,你不服呀!” “她也太年轻了!就是个小丫头嘛!” “喂,小姑娘,你行吗?这么大的公司,你管得了吗!” “你说话呀,你还能对我们说什么!” 但是,罗兰仍然冷静而镇定地看着所有股东们。她神态凝重,冷傲持重,气度不凡,目光中含着不可一世的威严,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王五先站起来,大声说:“都静一静,都静一胸,听听她说什么!” 张三和李四也站起来,瞪着四周说:“都安静,都安静,听她说什么。她也许能说出点新东西来。我们听她说!” 乔一福不安地看着。栗光英也同样不安地看着她。柯建设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有座的股东们,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会场里,一片寂静。 罗兰凝神不动,但她心里很清楚,几分钟之后,当股东们发现她们既没有资金,也没有资产的时候,形势就会大变,她们的议案就会遭到否决! 也就在这个瞬间,远在BJ的光福公司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一件轻无再轻,小无再小,尘屑一般的小事,却改变了千里之外星信公司股东大会的走向! 这件小事是,俞凤媛在这一天里百无聊赖,就决定到公司里转一转,并且打听一下星信股东大会的结果。 俞凤媛进门的时候,袁诺芳、姜丽萍和金艳妮,正一言不发地坐在公司里,也在等待星信公司股东大会的结果。她们都感觉形势不妙,谁也没精神说话。 俞凤媛看着她们,就说:“喂,你们怎么都这个样子呀?” 姜丽萍和俞凤媛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就无力地说:“在等结果呢。” 俞凤媛一手叉腰,撇着她红红的嘴唇说:“哟,你就这样傻等呀!真是的,打个电话问问嘛,不就知道了吗!”她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姜丽萍立刻说:“凤姐,你现在千万不要打电话,不要影响她们!” 俞凤媛说:“我问问又怎么了。” 姜丽萍叫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千万不要打!” 金艳妮也小声说:“凤姐,现在真的很关键。你打电话可能干扰她们。凤姐,你坐下吧,咱们一起等消息吧。” 凤姐虽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敢打电话,但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说:“我不打电话,我给小光英发短信总可以吧,她能回就回一下嘛。” 她这么说着,就给栗光英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英子,结果如何?” 这条普普通通的短信,瞬间穿过千山万水,一秒钟之后,就传到栗光英的手机里,并且微微地震动一下。 此时,坐在会场里的栗光英感觉到了,就低头看了一眼。她推推身边的乔一福,在他耳边小声说:“凤姐来短信,问咱们这里怎么样了。” 不料,乔一福却像个真正的傻子一样,张开了嘴,那么惊愕地看着她。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栗光英再推他一下,低声说:“喂,你发什么愣呢。” 乔一福的小眼睛闪出诡异的光,向她摆摆手,就拿起手机飞快地发短信。 罗兰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轻轻震动。她攥了一下,却并没有看,仍然冷静而镇定地看着在座的股东们。 她终于开口,冷静而镇定地说:“各位股东,我叫罗兰。我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第三大股东。我是光福投资公司的董事,第二大股东。现在,我代表光福投资,是ST星信第一大股东。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改变ST星信的现状!” 会场里仍然很安静。股东们似乎被她的冷艳和高贵给镇住了,等着她说下去。 这时,罗兰才缓缓拿起手机,似乎很不经意地看了一下。刚才,她就注意到,乔律师和栗姐姐低语,随后就注意到乔律师在发短信。毫无疑问,这个短信是发给她的。她现在看清了,乔律师发来的短信是:“两个月后,资产重组!!” 罗兰心里震惊,却那么不经意地盯了乔一福一眼,也看见他向她点头。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袁姐说过,到了最后时刻,你只管按照乔律师说的做!就可以了! 现在,乔律师的指示已经很明确,她没有任何可以犹豫的余地! 罗兰仍然冷静而镇定地看着每一个股东,之后,她轻而果断地说:“各位都是星信公司的股东,手里或多或少,都持有星信公司的股票。我给各位股东一个建议,拿好手里的股票,拿住了!不要卖!至少坚守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将要在这里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讨论ST星信的资产重组计划。我说完了。” 会场里仍是一片寂静,股东们都惊愕地看着她,似乎还没理解她的话。 这时,乔一福无声地站起来,面向股东们说:“我向各位补充一句,两个月后的资产重组,价值超过十个亿!” 这时,坐在各个角落里的王五等人,准无再准地从各自的角落里站起来,大声喊道:“好!好啊!”并且用力鼓掌。 股东们受到影响,也热烈地鼓起掌来。他们兴奋地议论起来。 “资产重组?她说资产重组?” “妈的,是十个亿呀!这可是大动作!” “喂,资产重组就要停盘呀!” “你傻呀!停盘不怕,关键是开盘之后怎么样。” “十个亿呀!搞不好要连续上涨呢!连续上涨!” 股东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全都是“连续上涨!连续上涨!”的喊叫声,再有就是震耳欲聋的跺脚声。 十五分钟后,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结束了,并且通过了光福公司的议案。 罗兰领头从会场里出来,昂首顺着走廊向前走去。乔一福和栗光英跟在她身后。在她们身后,会场里仍是一片喊叫的声音。他们大喊:“光福!光福!” 有的股东从会场里冲出来,在她们背后大叫:“你们要说话算数!” 罗兰没有回头,只是高高地举起一只手,伸出一根笔直的手指。 她知道乔律师就走她的身后,但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她冷傲的性格也决定了,她不会回头!“两个月后,资产重组!”她根本不知道拿什么来重组!她最怕的,这最后就是一场空! 此时,在BJ博云电子公司,梅美云的办公室里,她看着电脑里那一片混乱的会场,脸色变得像纸一样苍白。她艰难地从桌边站起来,似乎想离开这里。她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把桌上的电脑、手机和其他物品都扫到地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2、 不要再对我提她的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沈格富先和栗光英握了手,就很惊讶她的年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阿兰更年轻呢。现在,就是年轻人的天下嘛。及至再乔一福握手时,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这个个子不高,相貌普通的小律师,就是“光福投资”的董事长? 他盯着他说:“你就是乔总?收购ST星信的计划,就是你制定的?” 乔一福仍是他从无改观的一脸傻相,却有点尴尬地说:“不……不是,都……都是大家一起商议的,我不过是……沈总,我们欢迎您。” 栗光英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就有点想发笑,急忙说:“好了,都别站着了。沈总,您也请坐吧。咱们都坐下说。” 沈格富在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菜,扭回头,眼神阴阴地说:“阿兰,有酒吗?” 罗兰微笑说:“老沈,下午还要开董事会呢。你要主持会议。” 沈格富的嘴角向一边扭着,说:“我必须喝酒!不喝酒,我就要发疯了!” 栗光英立刻向远处招手,“服务员,拿一瓶酒来,要高度酒!” 沈格富凶巴巴地盯着罗兰,“你是说,下午的董事会,由我主持?” 罗兰平静地说:“是。” 沈格富几乎有点恶毒地说:“好!等我先喝好酒再说!” 下午的董事会,在星信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召开。喝了不少酒的沈格富,虽然坐在罗兰身边,但脸色却更加凶恶,眼神也更加严峻。 小会议室不大,装修得很精致。铺着绿呢的会议桌上,摆着茶杯和烟灰缸,此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董事们坐在会议桌旁,有些不安地看着年轻美丽,坐在上首的罗兰,还有她身边这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沈格富。 乔一福坐在罗兰的另一侧,脸上总是尴尬的笑容。 沈格富一开口,就没有好话。他严厉地说:“好了,现在开会!张董事长,还有刘董,你们手里连股份都没有,已经失去做董事的资格。我建议你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写一份辞职信,交给办公室!” 张董事长和刘董事都惊愕地看着他,木雕似的没有动。 沈格富提高了声音说:“请吧!你们还等什么呢!” 张董事长和刘董事万分尴尬地站起来,欲言又止,先后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此时真的是鸦雀无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沈格富毫不客气地盯着桌边的每一个董事,严厉地说:“现在召开新一届董事会。第一项,选举罗兰女士为星信公司的董事长,有不同意的吗!请举手!” 董事们呆若木鸡地看着他,没人动。 沈格富说:“好,第一项获得通过!第二项,选举我,沈格富为董事,并担任星信公司总经理,有不同意的吗!” 董事们仍然呆呆地看着他,还是没人动。 沈格富又说:“好,第二项获得通过。第三项,今后公司所有事务,只向我汇报,由我向董事长汇报,有不同意的吗!第四项,杨董,你负责失火车间的恢复工作。我要求你在一个星期内制订出恢复方案。有问题吗?” 杨董事几乎要哆嗦起来了,他小心地问:“沈总,要……要恢复失火车间,可能需要大量资金,这个……这个……” 沈格富凶恶地瞪着他,大声说:“资金问题我负责解决!一个星期内到位!你做好恢复方案就可以了!有问题吗!” 这位杨董看看桌边的人,乍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对不起,沈总,我……我冒昧问一下,你说的资金,从……从哪里来?有多少?” 沈格富瞪着他,然后转向罗兰,口气就平稳了许多。他说:“罗总,我查过星信的基本情况,星信公司有一批股票抵押在银行里,已有很长时间了。我建议用这批股票做再抵押,请银行为我们提供恢复资金。你同意吗?” 罗兰以她的精明睿智,在一秒钟之内,就做出了判断。她明白,沈格富所说的股票,就是博远电子的百分之二点四。这部分股票极其关键。在她的算计里,一直有一个隐藏在心里的担忧,担忧项雨轩一旦控制这部分股票后,就会从“光福投资”里撤资。那样,关系到她切身利益的第二步,就走不成了!这个担忧,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袁姐,也包括身边的乔律师。 但现在,沈格富突然提出,要利用这部分股票做“再抵押”,瞬间就解除了她的担忧。所以,她在这个瞬间里,也迅速盯了乔律师一眼,看出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她不动声色,再次盯了一遍桌边的人,没有异常,就轻声说:“我同意。” 沈格富用力合上面前的笔记本,大声说:“好!那就没问题了!各位,星信公司必须在最短时间恢复正常!这是我的第一要求!如果有人耽误工作,或者消极怠工,我请他立刻写辞职信!没有商量的余地!” 董事会结束之后,乔一福、罗兰、栗光英和沈格富都坐在罗兰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这里曾经是张董事长的办公室,现在换了主人。差不多可以说,“光福投资”对星信公司的接管,至此已经基本上结束了。 他们坐在这里,大致上说了一些星信公司下一步的工作。比如,有关给证管办的请示,有关股票停牌的事宜,有关公司今后的发展,等等。但这些工作,基本上都是沈格富的工作,他早已有清晰透彻的思考,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栗光英心里最惦记的,就是柳卓兰的事。她和柳姐姐在无意中相识,心里本来就非常同情她。再说,柳卓兰几次给她提供过重要信息,也让她很感激。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她就说:“老沈,柳姐姐的事,我其实早就知道。我甚至亲眼看见,她被温庆西欺负。她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也是挺难的。所以,我觉得,她不管对你做了什么,都是迫不得已的。希望你……” 但是,沈格富很快就截住她的话,严厉地说:“栗总,你不必说了。我也不想再提她的事。阿兰,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投入到星信的恢复工作中。有些具体事,我可能顾不上向你请示。” 罗兰聪明而机智,立刻说:“老沈,我给你的,是全部权力,你尽管放手工作。” 沈格富向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他沉默了片刻,又说:“不要再对我提她的事,不要再提!” 这样一来,栗光英和乔一福等人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这天夜里,BJ博云电子公司,梅美云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从上午,星信公司股东大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就躺在地上,一直躺到现在,躺在这个黑暗静谧如墓地的办公室里。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绝望,是那种从悬崖上摔落深渊的绝望,毫无生还机会的绝望! 她曾经无声地哭泣过,任泪水在脸上汩汩而下,湿透了她的两鬓。到了夜很深的时候,她的泪水已经流尽,泪痕在脸上干涸,但绝望,仍像一把铁钳子一样,狠狠地攫住她的身心!她不想动,任凭自己像一片落叶似的,向深渊里坠落。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曾看见自己的手机在黑暗中闪亮,发出阵阵刺耳的铃声,但她就是不想动。她太清楚了,她此时没有任何机会了!她已经死了! 她在极度的绝望和迷乱的昏沉中,隐约知道时间正在流逝。阳光蛇一般从她身边滑过去,然后就消失了。黑暗如布幔一般蒙住她的双眼。她只是偶尔听见手机的铃声,其他一切都不记得了。她希望她已经死了。 恍惚之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敲门,遥远而轻微。她无力去理会。后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走廊里的灯光把一个长长的人影投射到她身边。她猜想,可能是收尸人吧。门重新关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拍打她的脸。她隐约看出来,是廖清山。她想,他是最合适的收尸人,只能是他了! 廖清山俯身在梅美云身边,低头看着她,看见她眼中微弱的亮光。他双手伸到她腋下,就像拖一袋面粉似的,把她拖到沙发旁,然后用力把她甩在沙发上。她向一侧倒下去。他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扶正。 他向她吼叫:“睁开眼!睁开你的眼!” 她没动,仍然闭着她的眼睛。 廖清山严厉地瞪着她。他突然扬起手,猛打她一个耳光。梅美云像个布娃娃似的摔倒在沙发上。他揪着她的衣领又把她正过来,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血从梅美云嘴角流出来。她终于睁开眼睛,目光阴森地盯着廖清山。虽然心里痛苦,但脸上的巨痛,到底让她多少清醒一些了。她摇晃着,声音微弱地说:“廖总,劳你肯费心……费心打我,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3、 简直就要雄霸天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向她吼叫:“放你妈的屁!我他妈的,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打了一晚上电话!你他妈的就是不接!你他妈的死人呀!” 梅美云微弱说:“廖总,我不如死了好!我输光了!全输光了!” 廖清山抓住她的衣领,把她像个布娃娃似的摇来摇去,想让她清醒过来。大声说:“你死不了!你他妈的,不过是没通过股东大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痛苦的眼泪再次从她脸上流下来。 “放你妈的屁!”他继续吼叫:“你还有一个公司!博远的股份虽然抵押出去了,他妈的,所有权还是你的!你有这么大本钱,怎么能认输!就是死了也不能认输!当年老子输的时候,连他妈的吃饭钱都没有!四处躲债!身上脏得长虱子!老子现在不是又恢复过来了!打死都不能认输!要认输你不如去死!” “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干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呀!”她绝望地说。 “等!耐心地等!等机会!翻身的机会永远都有!你认输了,我可没认输!我都在等!你怎么就不能等!” 梅美云盯着他,眼睛里渐渐闪出光泽。她脸上的肌肉更如触电似的颤抖着。 廖清山恶狠狠地说:“梅总,你要记清楚,我们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光福投资’!还有一个,就是阎震强!” 过去的情景,闪电一般在梅美云眼前掠过。她功亏一篑的原因,像刀一样插在她的胸口。她喃喃地说:“阎震强!就是他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不会忘记!” 第二天,沈格富就如凶神恶煞一般,在星信公司里大刀阔斧地劈砍起来。精简机关人员,清理产供销渠道,修订规章制度,完善奖惩办法,等等。他动得最少的,是中层干部。他需要中层稳定。但他对他们的训斥,却极其严厉。 罗兰无从插嘴,却不动声色。她和乔一福的主要任务,就是清理财务,这是星信公司能否恢复过来的关键。 这么一种情况,他们决定让栗光英和三个操盘手先回BJ给家里人报平安。 这天下午,栗光英和三个操盘手拖着箱子出了BJ西站,打车先回公司。他们出了电梯,向公司走过去。王五打开门,大家都进了公司。 公司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栗光英四面看看,倒是窗明几净,桌椅整齐。 她笑着说:“还行,没给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她的话音刚落,附近的几扇门突然打开,俞凤媛、金艳妮、姜丽萍、葛涛等人都大喊大叫地冲出来,手持洒花礼花筒,“砰砰”地向栗光英他们头顶上打礼花,一时灯光大亮,礼花满天飞扬。所有人都尖叫大笑起来,互相嘻嘻哈哈,又蹦又跳,互相打闹成一团,好不高兴。一直到闹够了,才互相拂着头上身上的礼花,渐渐安静下来。 俞凤媛拍着手,笑着说:“小光英,欢迎你们凯旋归来。” 栗光英打她一下,叫道:“凤姐,你好吓我一跳。” 姜丽萍扭着她的细腰,说:“喂喂,我们拿下ST星信了?” 栗光英得意地扬起头,“那还用说,彻底拿下了。不拿下来,我敢回来吗?” 姜丽萍又问:“乔律师和阿兰呢?” 栗光英说:“他们还要在那里忙一段时间,还有好多手续要办呢。” 葛涛快乐地笑着,走过来说:“哎呀,英子,你可辛苦了。” 姜丽萍就撇着嘴唇,把他一拉,妖声说:“什么话呀,我们都辛苦!” 金艳妮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说:“喂,栗姐姐,给我们说说股东大会的情况,过程是不是特别激烈?特别紧张?” 这正是栗光英最得意的事,就一手叉腰,一手向左右挥着,说:“可不光是激烈,而是震惊!妈呀,小阿兰可把我给惊呆了。妈呀,你们没看到小阿兰那一身打扮呢!她一身的黑西装,胸前别一朵红绒花,漂亮得不得了!简直是惊艳!你们看着吧,她好像还在上学呢,可是她往那里一站,眼神又冷酷又高贵,她那个样子,简直就要雄霸天下了!不光把我看傻了,她把全场都给看傻了!她几句话就把全场给震住了!” 金艳妮说:“栗姐姐,她是怎么说的?” 栗光英就昂首挺胸,模仿罗兰的样子,高声说:“我是罗兰,我是海洲数据的董事,第三大股东。我是光福投资的董事,第二大股东。现在我是星信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持有ST星信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妈呀,底下鸦雀无声的!所有人都给看傻了!” 俞凤媛啧啧赞叹,“没想到,咱们小阿兰还有这个大的气势!” 姜丽萍说:“看来,咱们选阿兰去当董事长,算是选对了。” 金艳妮又问:“然后呢?然后呢?你接着说。” 栗光英说:“最后,阿兰就对着大家说,我建议各位股东,一定要拿住手里的股票,至少拿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们要在这里,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讨论ST星信资产重组的方案!那家伙,全场的股东都高呼起来了,跟疯了一样!” 姜丽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惊讶说:“你说什么?资产重组?我们要给ST星信注入资产?” 栗光英高声说:“对!就是注入资产!” 姜丽萍大叫:“我们拿什么注入?我们什么也没有呀!” 这时,栗光英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了。她回头看着俞凤媛说:“凤姐,一福说,我们必须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否则,我们就会失败!败得一分不剩!” 一听到这个话,房间里的人都很惊愕。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凤姐和许家城的事,凤姐就是要跟他离婚呀!现在,乔律师却要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这怎么可能呢?她们吃惊地看着栗光英,又回头去看凤姐。 俞凤媛的那双美丽的凤眼已经吊了起来,红红的嘴唇向一边扭着。她用力地摇着头,说:“小光英,我告诉你,许家城不会同意!” 这也栗光英的一块大心病。凤姐已经和许家城分居了,并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就是要和他离婚!按说,凤姐已经拿到许家城的把柄了,要起诉离婚也是可以的。但所以没离,是因为乔一福已经答应雪丽,不劝凤姐离婚。但是,他们就算不离婚,可也好不了呀! 她苦恼地说:“凤姐,我也是这么跟一福说的。许家城就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人,又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他就是任性一回,也不会同意这个事!” 姜丽萍立刻说:“那,乔律师怎么说?” 栗光英为难地看着她,小声说:“一福的意思,不把宜海注入进去,我们就全完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屋里的几个人,都是精明人,眼前这个事,她们一眼就看明白了。乔律师说的没错,不把宜海注入到星信里,她们的投资计划将会彻底完蛋!所以,她们又扭回头,看着凤姐的反应。 此时,俞凤媛那副贵妇一般的容貌,也变得不那么贵妇了。她摇着她那个线条柔和美妙的下巴,一点不客气地说:“哼哼,小光英,你还不知道吗!那个狗蛋!恨我!恨你!也恨乔律师!稍带着,还恨我们大家!他要是会同意,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告诉你们吧,他肯定不会同意!” 此时,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她们明白,她们再次陷入到一种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的地步。她们仍然处于生死一线天的境地。 姜丽萍双手叉腰,把她那个细腰扭了又扭,连续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仍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突然回头说:“英子,对这个事,乔律师怎么说?” 这句话再次提醒了在场的人。妈的,关键的时候,还要听乔律师的!她们也回头看着栗光英,等待她的回答。 栗光英那双黑黑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个一个看着身边的人,终于说:“现在,一福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也说了,我们就是一关一关闯到今天的。昨天以前,我们都觉得通不过股东大会,是不是!但昨天,我们不是通过了吗!我们闯过去了!一福说,注入宜海电工,就是我们的下一关,我们必须闯过去!” 她说的这几句话,确实说得铿锵有力,却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兴奋,也没有激起她们的斗志。原因很简单,她们之所以能够通过股东大会,只是因为暂时拿宜海电工当了挡箭牌。更直截了当地说,是用宜海电工蒙了自己,也蒙了股东们。她们现在只有两个月的喘息时间。两个月之后,如果许家城就是不同意注入,她们将要比之前输得更惨!不仅赔光了钱,连她们的声誉也全都赔进去了! 失败的阴影,再次笼罩在她们头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4、 证管办正在调查我们 - 逆行商海 - 闻绎 第二天,除了袁诺芳还在上班,罗兰和乔一福还在长沙忙碌,其他人都到了公司里,继续为昨天的难题而焦虑着。她们坐在会议室里,想来想去,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王五突然冲过来,大叫:“栗总,快看股市!开盘了!ST星信涨停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回头去大屏幕上的股市。只见那个从没有红火过的ST星信,一开盘就被“一”字型封在涨停位上,上涨百分之五! 小小的会议室里顿时沸腾起来了,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了。刚才的阴霾,立刻就被这股欢乐气氛给淹没了,甚至被人忘记了,仿佛一切困难都消失了,不见了。 金艳妮尖声大叫:“妈呀!涨了百分之五呀!咱们投入多少?咱们投入的资金,一下子就涨了百分之五呀!一个亿的百分之五呀!” 姜丽萍从未取得过大胜的炒股经验,突然之间变成了葵花宝典,变成了金科玉律。她绝对肯定地说:“它还会涨!这种垃圾股,一旦涨起来就不会停!你们等着瞧吧,它还会涨!” 俞凤媛一手叉腰,一手高举,叫道:“涨!涨!涨到天上去!” 金艳妮咯咯地笑着,一条细腰扭出蛇一样的妩媚,说:“凤姐,你可别那么贪心。只要再涨五天,咱们的投资就上涨百分之三十了!那就不得了了呀!” 俞凤媛瞪起美丽的凤眼,大声说:“我说涨,它就得涨!不涨我吃了它!” 会议室里一片笑声,所有人都互相击掌欢庆,仿佛从今往后,就全是好日子了。她们只等着数钱数到手发软了! 此时,正在上班的袁诺芳,也看见已经涨停的ST星信。她脸上露出喜悦的微笑,快要掩饰不住了。坐在外间的秦仁,虽然不动声色,却也惊讶地盯着她。 昨天,下班后,公司里召开证券分析会,一直开到很晚。所以,袁诺芳就没去光福公司,也没有见到栗光英。但下班以后回到家里,她就接到姜丽萍来的电话,也知道她们目前遇到的困局。她考虑了一夜,仍然想不出好办法。她们目前这一关,就是如何说服许家城,同意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 不过,看见ST星信涨停,还是让她很快乐。这说明,ST星信的股东们,最期盼的,就是资产重组。傻乔的临门一脚,恰恰踢在要害处!是最正确的一招! 袁诺芳此时想起傻乔,已经和以前有一点不一样了。以前,她就是想着,如何拿下傻乔。但现在来看,不仅傻乔一门心思都在英子身上,似乎英子对傻乔,也有什么想法。这样一来,情况就有一点微妙了。 争风吃醋!戗行!虎口夺爱!勾引傻乔!这些事,对她来说都不是事!她自信绝对可以胜过英子。但这样一来,就可能产生另外一个问题,英子可能和她反目!再接下来,光福公司可能分裂!这就是她不能不考虑的了。 所以,今后对傻乔怎么办,她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她决定等一等再说! 这时,她面前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听,是谭森来的,叫她尽快过去。她就说:“好,我这就过去。”她放下电话,就出了她的小办公室。 袁诺芳出了交易室,顺着走廊向前走时,就注意到惠小春异样的眼神。 她走到前台时,就放慢了脚步,小声问:“什么事?” 惠小春不动声色,脸上仍然是温和的微笑,却小声说:“袁姐,秦助理就在你身后,盯着你呢。另外,谭总刚从外面回来。”她点点头,表示说完了。 袁诺芳说:“好,我知道了。”她继续向前走,但眼神却疑惑起来。 她隐约有些不安。谭总刚刚回来就找她,一定出了什么事,并且,这个事可能和她有关。但是,出了什么事呢?她一时还想不出来。 袁诺芳敲门走进谭森的办公室时,他只是向对面的椅子指了一下,示意她坐下。但他阴沉的眼神却一直盯着袁诺芳,很长时间没说话。 袁诺芳也谨慎地看着他。她预感到,可能出了什么大麻烦了。 谭森挪挪面前的本子和钢笔,又似乎在掩饰什么的揉着下巴,终于说:“袁总,你在操作沪市4412的过程中,够谨慎吗?” 袁诺芳明白了,这个麻烦一定和沪市4412有关。她谨慎地思考一下,轻声说:“谭总,我操作沪市4412,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谭森不耐烦地向她一挥手,“我知道要分成两个阶段。我问的是前一个阶段!” 所谓第一个阶段,其实就是帮助梅美云打压沪市4412的阶段。是梅美云出了事,还是她的打压被人察觉了?她想不明白。 她再次思考一下说:“很谨慎。再说,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 “没有超出报告期?”谭森的问话简洁而直击要害。这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也是证管办最在意的地方。 “没有。我每天都检查,绝没有超出报告期!”袁诺芳的回答也干脆果断。 谭森盯着她,似乎也确认了这一点。但他很长时间没说话。 袁诺芳感觉,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另外一种微妙的考虑,她希望谭森把她当作自己人看待。她轻声问:“谭总,出什么事了?” 谭森沉默片刻,终于说:“袁总,是这样,我得到一个消息,可能不太可靠。但是,无风不会起浪!我听说,证管办正在调查我们,是秘密调查!” 袁诺芳大吃一惊。她的操作,居然受到证管办的注意,并且开始秘密调查。在证券这一行里,这就是最可怕的事了!几乎可以说,证管办的秘密调查,很少有落空的!每一次秘密调查,都有证券老总,或者基金经理,进了监狱的! 她再次慎重考虑一下,轻声说:“谭总,您确信,证管办的调查,是针对我们前一段的操作?不是指后一段收购?” 谭森目光严厉地瞪着她,明确地说:“我们后一段对沪市4412的收购,执行的是董事会的决定,完全没有问题。关键是前一段,对沪市4412的打压!” 袁诺芳明白其中的要害了,就说:“关键的关键,是客户对我们的委托吧?” 谭森用力一点头说:“肯定是!” “那么,谭总,客户那边有问题吗?”她的问话,其实是层层递进。 “客户那里,肯定没有问题!我要你考虑的,是我们这边!” 对袁诺芳来说,情况已经比较清楚了。客户那边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证券公司这一边。再具体说,就可能出在她负责的优选基金里!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秦仁!但怎么说出这个话,她要仔细考虑。 此时,她的大脑在飞快运转,考虑各种情况和说法。 她极其认真地说:“谭总,您这么考虑,我确实知道有客户委托,但也仅此而已。我知道规矩,绝不会随便乱说!这关系到我的切身利益呀!您说,是不是?” 谭森虽然不动声色,但还是轻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她继续说:“所以,这个消息只到我这里为止。但是,操盘手们有可能猜得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不过,操盘手就算是猜到了,也不会乱说!这也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谭总,您考虑过秦仁吗?”她明白,这是关键一句,是快刀还是钝刀,有效无效,就看谭森的反应了。 但是,老奸巨猾的谭森,却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袁诺芳明白,她还需要给她这一刀加一个注脚,就如勾缝一般,要抹平其中的缝隙。她用更低的声音说:“谭总,您可不能警告秦仁,那无异于不打自招!” 谭森极其狡猾,并不接她这句话。但是,他的眼神却表明,他是认可这句话的。他淡淡地说:“袁总,你要记住,如果证管办真的查到我们这里,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怎么应对调查,你这几天就要考虑好。” 袁诺芳点头说:“行,我考虑好之后,再和你商量。” 谭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袁诺芳离开谭森办公室时,就意识到,她可能要有麻烦了。但是,这个麻烦有多大,是否会给她带来灾难,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所以,总体来说,光福投资控制星信公司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其次,廖清山和梅美云因为光福投资的介入,在收购ST星信这件事上,都遭受了巨大损失。其中,梅美云的损失更为惨重。不过,她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她正如廖清山说的那样,正如潜伏的猎豹一样,在暗中等待机会。 再其次,雪丽和黛西,正在坐山观虎斗,静待局面发生变化。她们静待的这个变化,是谁都没想到的,竟然是在清华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快乐上课的项玉菲。 所有相关的人,其实都在紧张和不安之中等待着。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5、 你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 - 逆行商海 - 闻绎 唯一例外的,就是这个项玉菲了。她每天和许莹湘来这里上课,更主要的,是和楚国林见面,在一起窃窃私语。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 但是,处于世外桃源的项玉菲,很快也要卷入这场激烈的财富战争里了。她这个碎片,终将和其他碎片拚凑到一起的。这个时刻,很快就要来临了。 这一天,项玉菲期待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她和许多同学从教室里涌出来。 她和许莹湘匆匆从教室里跑出来,快速下楼,一直跑到外面的校园里。她们今天有一场排球赛,是有赌注的。结果,她意外地看见正等在外面的柯建设。 她的眼睛在他脸上转来转去,惊讶地问:“你来干吗?” 柯建设有点尴尬地向她笑着,说:“玉菲,你还是回家看看你妈妈吧。” 项玉菲心里的疑惑顿时升起来了,“我妈怎么了?” 柯建设搓着双手,很不自在地说:“你妈妈,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很忙,人也瘦了许多。你回去看看她吧,对她一定是个安慰。再说,你也好久没回去了。” 这么一种情况,是项玉菲第一次遇到的。她感觉,柯建设特地跑到学校里来找她,母亲一定出了什么严重问题。她干脆地问:“你开车来了?” 柯建设伸手一指,“开了,在西门外。” 项玉菲想了一下,就回头说:“姐,你别回家,还是等我电话吧。我回去看看我妈怎么了。”她说得很轻松,但脸色还是有一点不安。 许莹湘小心地问:“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项玉菲说:“我也说不准。”她忽然凑到许莹湘耳边,小声说:“喂,姐呀,要不然,你还是去乔律师那里呆着吧。”她说完,就唧唧地笑起来,一脸神秘的讥讽。 许莹湘很生气,也低声说:“你要走就走,少说这种屁话吧!”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和柯建设一起向西门外走去了。 许莹湘跟着他们到了西门外,看着她上了柯建设的车,还向她挥挥手。汽车很快开走了。这时,她就不知该往哪里去了,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楚国林跑了过来。他望着远处,看着那辆远去的汽车。他其实看见玉菲上车走了,也看见许莹湘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忽然之间,他感觉到某种快乐,正从他心里浮起来。 他仿佛怕这种快乐转瞬即逝一般,轻声问:“许同学,玉菲去哪儿了?” 许莹湘回头看他一眼,心里就仿佛有电流掠过一般,颤抖起来。她努力克制着这种颤抖,似乎有些委曲似的说:“她回家了,去看她妈妈。” “她妈妈病了?”楚国林仍然看着远处,让自己和她并排站着。 “我怎么知道!”她甩下一句,就向前走去。 “那,你去哪儿?我送你吧。”他紧紧追随在她的身后,一边不安地看着她。 “不用你送!你走开!”她心里仍有一种委曲的感觉,噘着嘴说道。 楚国林感觉到她那种情绪上的异常波动,紧走几步,转身拦在她的前面。他俯下身,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嘴唇因为紧张而颤抖。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因为紧张而颤抖过。但他盯着她的眼睛时,就是克制不住这种颤抖。 他开口说话时,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他轻声说:“许同学,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我从来没得罪过你,为什么?”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心里有某种莫名的愤怒在翻滚。她恼怒地说:“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看见你!你走开!我还有事呢!” 他仍然拦在她的面前,固执地问:“许同学,请你一定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我一直都特别尊重你,我一直都把当作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看见我?” 许莹湘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这让她心里有一股气在堵着。她转身靠在树上,思考她应该怎么办。她不能回家。如果她独自回家,项伯伯一定会问的。她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么去哪里?似乎,只有去乔律师那里了。玉菲就叫她去乔律师那里等着。她不想应了玉菲的话。但不去乔律师那里,还能去哪里呢。想到这里,她就给乔律师打电话。电话立刻就通了,她问:“乔律师,你下班了吗?” 乔律师在电话里说:“是……是许姑娘吧,我……我正在长沙出差呢。” 许莹湘大为意外,只好说:“是吗?那你要出差多久呀?” “还……还要过几天才回去。你……你没事吧?”他在电话里很关切地问。 “我没事。”她勉强说,心里却焦虑不安。她说:“我就是有点空儿了,想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我没事。” “那好,等……等我回去,我请你吃饭吧。”乔一福在电话那头说。 许莹湘听出来了,乔律师那边正有事,似乎有许多人在说话。 她无奈地说:“那好吧,我等你回来。再见,乔律师。”她合上手机,靠在树上茫然四顾,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 楚国林仍然固执地站在她面前。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树上,低头注视着她。 这么一种经典的,能让人动情的局面,让许莹湘局促不安,呼吸也乱了。她很想很想甩手走开,但她就是动不了。她隐约能闻到这个帅家伙身上的气味了。她感觉自己正处于慌乱之中。 此时,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给街边的房屋,还有往来的汽车上,镀了一层灿烂的光芒,让人有一种踏入童话世界的感觉,又温暖,又清凉,令人惬意。 楚国林心里,正有这种又温暖,又清凉,让他惬意的感觉。他克制不住地说:“许同学,请你听我说,我现在有几句心里话,特别想对你说出来。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你的内心。我真的看见了,你有一颗水晶一样纯洁透明的心。我还看见,你心里有一个,你特别深爱的人,他是……” 许莹湘脸红得都要发紫了。她惊慌而急促地叫道:“不是你!不是你!”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悔到了极点,悔到连眼睛都闭上了,脸上更是一片飞红。 “那会是谁?”楚国林雾蒙蒙的双眼盯着她,脸上带着一点微笑。 “难道,不是玉菲吗?”她极其勉强地这么说,努力凶凶的瞪着他。 此时,柯建设正开着车,在宽阔的街道上疾驶。车窗外景色鲜艳如激流。 项玉菲扭回头,看着坐在身边的柯建设,问道:“你说什么?” 柯建设有些惊讶地看她一眼,“什么?我没说话呀。” 项玉菲感觉自己正在走神,是那种魂游天外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在走神,她才变得清醒起来。她随口问:“我妈到底怎么了?” 柯建设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他拿不准该把肚子里的话说到什么程度,似乎轻了重了都不好。他犹豫着说:“最近这一段,你妈妈不太顺,工作压力特别大。” 项玉菲的心里,仍然在矇眬与清晰之间波动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这种感觉,就把她的刁钻性格给勾出来了。她毫不客气地说:“你是总经理,我妈工作压力大,你怎么不能替她担起来!你是吃白饭的呀!” 柯建设的心,就像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一样,跌跌撞撞地往下掉。虽然痛苦,却只能藏着。他已经藏了好长时间了,从来不敢流露出来。 他勉强说:“你妈妈是个要强的人,有些事,她也不愿意让我们……” 项玉菲这张刀子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柯建设身上特别好使,并且锋利无比。她刻薄地说:“拉倒吧,你就是狡辩!你没能力,没本事,我妈妈才不愿意把工作交给你!你就是一天吃饱了混天黑!什么事情也担不起来!我见着你就有气!你还说什么你!” 柯建设这颗心,真正是滚落到深渊里,掉落在冰河里,摔得粉碎,冻得寒凉,让他痛苦不堪。他无奈到极点,只能勉强说,“是,你说的对,是我没能力。”他望着前面,忍受着心里的痛苦。 项玉菲这张刀子嘴,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伶牙俐齿,刀刀见血,接连不断地向他抡过来。她尖刻地说:“我妈妈就是心肠太软!对你也太客气了!养条狗还能对着门外叫两声,也不知道养着你能干什么!饭不少吃,钱不少拿!挺大的个子,却什么也干不了!我妈事事都得亲自去干!你是白眼狼呀!是睁眼瞎呀!真是的!”好一顿讥讽训斥。 柯建设苦着一张脸,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继续开车。他很无奈,非常非常无奈。这个嘴比刀子还要锋利的大小姐,却仿佛有一根线似的,一直牵着他。他无奈,是因为他怎么也摆脱不了这根线。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6、 她仍然不能掌控女儿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到了妈妈家门外,就是一个娇小姐作派,一根细长的手指按在门铃上不撒手。长长的门铃声响个不断,几乎要令人烦躁了。 梅美云打开房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项玉菲一看见妈妈,不由大吃一惊。才几天不见呀,妈妈竟然瘦得脱了形,原来平滑的腮凹陷下去了,原来明亮的眼睛深如枯井,原来挺拔的身姿竟然有些佝偻虚弱了。她站在门口,简直就是形销骨立。到底是母女,项玉菲张大了嘴,立刻从冲进去,抱住她,惊慌地看着她。 她惊叫道:“妈,妈呀,您怎么了?怎么这么瘦?脸色这么不好?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看过医生了吗?妈呀,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女儿这一阵惊叫,就如一股春风,一直吹进梅美云的心里,让她好感动。她看着站在后面的柯建设,就明白了,是建设接女儿回来的。她遭遇这场劫难,最需要的,就是女儿的抚慰和关爱了。她好感动。 她搂着女儿,内心里如绷紧的琴弦一般,铮铮地颤抖着。她到底是经历过磨难的,能够克制自己。她温和地说:“玉菲,你怎么想起回来了?是建设接你回来的?真好,来吧,到屋里来吧,跟妈说说话吧。” 她不舍得松手,仍然搂着女儿,和她一起回到客厅里。她让女儿坐下,又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柯建设也坐下。她很感谢建设把女儿接回家。 柯建设却有些尴尬地站着,之后,他指了指厨房,就进去了。梅美云猜想,他不是去泡茶,就是去弄一点水果什么。建设总是这么贴心,同样让她感动。 项玉菲拉着妈妈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快速地说:“妈,建设说,您最近不顺心,人也瘦了。妈,怎么回事呀?您有什么不顺心的,跟我说说。我就知道建设没尽力,路上我就说他了。妈,您该去看看医生,检查一下。” 梅美云满脸都是笑容,搂着女儿在她脸上贴了一下,微笑说:“玉菲,你不要怪他。妈的事,跟他没关系。是妈自己没有考虑好,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办坏了。真的和建设没关系。是妈没做好。” 项玉菲非常惊讶,母亲的精明,她实在是太清楚了。精明的母亲,居然把事办坏了,她实在想不通。她说:“妈,到底是什么事呀?您跟我说一说。” 这次灾难性的败迹,梅美云实在不想对女儿说。但是,隐约的,她感觉女儿这次回来,似乎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女儿要是能和她一条心,整个局面就会改观。但是,她遭到的困境,怎么和女儿说呢? 这时,柯建设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倒给梅美云提供了一个机会。 他把水果放在梅美云和项玉菲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最近,梅总一直想收购一家亏损公司,只是,没收购成功。” 项玉菲盯着他,猜测他说的这次收购是什么目的。但她对清华校园以外的事,实在关心太少了。她怎么会猜到母亲的目的? 她说:“嗨,不就是一家亏损公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收购成就算了。” 柯建设继续说:“这次,为了收购这家公司,梅总付出许多心血。没想到出了意外,被别人收购了。” 项玉菲瞪着他,叫道:“喂,你是干什么的呀!你为什么不为我妈妈多出力!没收购成功,就成我妈妈的事了!你就没有责任!” 梅美云拉着她的手,笑着说:“玉菲,这事不怪建设,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项玉菲仍然不肯放过他,斥责说:“你是总经理嘛,他怎么不替我妈考虑周全!说的真轻巧,出了意外!你光等着吃现成的了!” 梅美云说:“好了,好了,你一张嘴,谁也说不过你。你能来看我,我还是挺高兴的。来,来,咱们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 项玉菲说:“妈,您去过医院看过吗?没检查一下?您可不要有什么事!” 梅美云脸上露出笑容,感觉和女儿的心贴得更近了。她温和地说:“妈就是瘦了一点,没什么事,倒让你担这么大的心。” 项玉菲就抱着她的胳膊说:“妈,您是我妈呀,我能不担心吗!” 梅美云心里非常感动,默默地把女儿搂在怀里。 这天晚上,她们三个人都挤在厨房里,互相配合着做了晚饭,然后就坐在桌边吃饭。在这个过程里,精明的项玉菲,和更精明的梅美云,不时互相看一眼,猜测着对方的心意。 聪明的项玉菲,一直就想在爸爸妈妈之间找到一点挑事的缝隙。她想挑拨矛盾吗?想制造事端吗?都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又都不是。说穿了,她就是想寻找一些刺激。她手里的百分之三,让她有这个权力。 她很关切地说:“妈,您想收购什么公司?怎么是个亏损公司呢?” 尊者、长者,也包括各级上司,只想说过五关,最不想提的就是走麦城。梅美云也是如此。收购ST星信失败,是她刻骨铭心的痛! 她淡淡地说:“收购的事,已经过去了。没收购成,也就算了。” 项玉菲没从母亲嘴里得到答案,就回头看着柯建设,但眼神却是阴阴的。 柯建设自然明白梅美云的意思,但看到项玉菲的眼神,就知道他不能隐瞒。 他笑了笑,老实说:“就是一个叫ST星信的公司,在长沙。梅总想把它收购下来,让博云公司借壳上市。如果能成功,咱们的博云公司就可以募集到更多的资金,也能发展得更快一些。” 项玉菲的经济知识虽然有一些,但也没听出这个收购行动有什么重要意义。就说:“妈,就是这些?这么简单?” 梅美云看着精明的女儿,心里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何让女儿成为她的同盟军。这是她思虑了很长时间的事。如果能成功,她控制博远电子,简直轻而易举。但是,女儿表面上和她一条心,甚至和她共同策划了那件小小的故意伤害案。但到了关键时刻,她仍然不能掌控女儿。 她轻声说:“就是这些。没收购成功,确实让我有点失望。不过,也没什么。” 项玉菲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精明。虽然她看不出这个收购案的关键,但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博远电子一定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轻声说:“妈,您其实,还是想和爸爸争一争,是吧?” 这是梅美云全部行动的核心,几乎是她人生的唯一目标。她忍不住笑了,抚着女儿的手说:“玉菲,你还不了解你妈妈的性格吗?” 项玉菲明白,她猜对了。于是,她进一步问:“那,我能帮您吗?” 换一个人,都会对这句话兴奋异常。但梅美云不会,她太了解这个女儿了。谨慎地看她一眼,就知道,在这件事上,她绝不能操之过急。 她很随意地说:“你呢,只要好好的,就是帮妈了。” 项玉菲的眼睛在梅美云脸上转来转去,猜测她的想法。 梅美云则故作轻松,给她搛菜,也劝柯建设吃菜。 柯建设也谨慎地看着她们。他知道,这母女两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那个一直藏在他心里的想法,就更不敢露出来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亮起来,汽车灯更是雪亮地从她眼前扫过,让她眼花缭乱的。 许莹湘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无奈地看着远处。她不知今晚该怎么办。玉菲没来电话,她就不能回家。乔律师又去出差了,让她无处可去。身边又粘着这个帅家伙,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她总不能在大街上跑吧。那个帅家伙在后面追,那算怎么回事呀! 这时,那个帅家伙楚国林,手里拿着两个面包向她跑过来。他把一个面包递到她面前,说:“吃一个吧。你不肯去饭店,就吃一个面包吧。总不能饿着吧。” 许莹湘一下一下闪着眼睛,去瞄他的脸。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诚恳的。她犹豫再三,终于接过面包,慢慢吃着。 楚国林坐在她身边,也吃着面包,不时回头看着她。小声说:“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跟着你。你反正也要等项同学的电话。她不来电话,你也不能回家。我也不多说话,什么都不说,就是陪你在这里坐一会儿。行吗?” 许莹湘非常无奈。眼前这个情况,要是让玉菲知道了,可能就不太好了。但是,他不肯走,她也没办法。她只好呆呆地坐着,望着街上的车辆发呆。 这天晚上,栗光英从公司里出来,开车回家的时候,恰巧看见许莹湘呆坐在街边长椅上。她很想停车叫她一声,可一看见她身边的那个帅小伙,就放弃了。她猜想,许莹湘肯定正在谈恋爱呢,就不要打扰她了。 她开着车继续往前走。现在,她心里惦念的是另外一个人,柳卓兰。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7、 我就像个奸细一样出卖他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还在长沙的时候,她就听罗兰悄悄告诉她,有关柳卓兰的情况。她很吃惊,那么善良温和的柳卓兰,竟然是廖清山派到沈格富身边的奸细!这就太可怕了。不过,回来以后,再想起柳卓兰的情况时,她就为她难过。她感觉,柳卓兰那么做,实在是因为她的处境太不好了,是不得不如此的。 可是,沈格富的脸色她也看见了,对柳姐姐是恨得不得了。柳姐姐现在可能是最难过的时候,可能死的心都有了。她想,我要是能安慰一下柳姐姐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就在街边停下车,给柳卓兰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说:“姐,是我,英子。” 柳卓兰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轻声说:“英子,你……回来了?” “是,昨天才回来的。你下班了吗?”她从柳卓兰的声音里,听出她的犹豫。 “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她淡淡地说。 “姐,今晚我甩单呢,就想找人说说话什么的,你有空吗?跟我聊聊天,好不好?咱们还是在老地方见面吧。”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亲切一些。 柳卓兰又迟疑了很长时间,才说:“好吧,老地方见。” 栗光英急忙说:“姐,我很快就到。” 十几分钟之后,当柳卓兰在那间小小的茶室里再见到栗光英的时候,一直郁积在心里的感情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栗光英握着她的手,无声地看着她伤心流泪。 柳卓兰太郁闷了,过得太苦了。过去她有什么话,可以对沈格富说。但沈格富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听她说话了。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她流着泪,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自然也说到了沈格富。 她说:“英子,我这个人,就是掉在地上的一片废纸,谁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好心的人可怜我,会从我身边绕过去。要是碰上不好的人,还会从我身上踩过去。我就像只老鼠,躲着所有人。难过了,也只能在自己心里忍着。直到有一天,我认识了格富。你不知道,我的心,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那天,我是去海洲找蓝金湖。我特别不想去,因为温庆西就在海洲,我怕遇见他。我那天穿的也特别拉挂,外面风一吹,我头发乱得像一堆草。蓝金湖不在办公室,我就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去找,结果就进了格富的办公室。”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说:“英子,我当时挺尴尬的。我说对不起,就要离开。可是,他却叫住我,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拧了一条毛巾给我擦脸,又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梳子给我。他就那样,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梳头。” 栗光英对她这一次相遇也很感动,小声说:“他对你说什么了?” 柳卓兰的脸上,漫出粉色的非常好看的笑容,“他当时对我说,你本来挺好看的,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 “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栗光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粉脸。 “是,第一次。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一直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他的目光很温暖,表情很和善。那一天的情景,一直就在我的记忆里。可是,英子,我就是廖清山安在他身边的眼线呀!”眼泪再次从她脸上流下来,“我一直就在出卖他,把他对我说过的话,把他对罗兰说过的话,都告诉了廖清山。我就像个奸细一样出卖他!”她双手捂住脸,失声哭泣。 “姐,别哭了。”栗光英挽住她的胳膊,感受到她全身的颤抖,更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呀!她不能不想到那天在郡王府看到的情景。毫无疑问,廖清山对柳姐姐的控制,也是很残酷的! “他一定恨死我了!恨死我了!我知道!”她扬起脸,看着栗光英时,眼睛里全是绝望,眼泪一直流进嘴里。 “柳姐姐,”栗光英努力安慰她。她也不知道柳姐姐将来和老沈会怎么样,她只能往好的方面说:“姐,老沈现在是在气头上,可能对你有些生气。等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想明白的。你的处境这么坏,实在是没办法了。其实,他一定知道你的处境,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理解你的。” 柳卓兰悲哀地摇着头,小声说:“就算他理解,也不会原谅我!我就是个奸细!我早就明白,我迟早会有这一天!这是我自找的!” 栗光英摇着她的胳膊说:“姐,别想这些了,难过的事越想越难过。我说,你还是离开南方控股吧,别在那里呆着了。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那里呆着干什么?姐,你知道,我也在公司里。我在公司里跑腿跑不过来,你来帮我吧。” 柳卓兰勉强地笑着,说:“英子,其实,我知道你在公司里是总经理。你并不是需要一个跑腿的,你不过是同情我,甚至可怜我。” 栗光英明白,要照这样说下去,是说不动柳姐姐的,就直截了当地说:“柳姐姐,你想错了,我确实同情你,但只有一点点。更主要的是,老沈正在长沙改造星信公司。你说对了,他现在确实恨你,但时间长了,他可能还会想念你。毕竟,他和你相爱已经好几年了。我只有一个目的,希望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一切都很好。我希望老沈安心在长沙改造星信公司。姐,你能来,就能让老沈安心,就是帮老沈,你不想帮他吗?也许有一天,老沈他在公司里看见你,会怎么样?” 柳卓兰默默地看着英子,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至于老沈在公司里看见她,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她做过的事,就像一把刀一样,插进老沈的心里!老沈绝不会原谅她!她说:“英子,你让我想一下,好不好?” 栗光英立刻说:“好,我等你的信儿。走吧,姐,我送你回家。” 也是这个时候,梅美云和项玉菲已经吃完了饭,正在厨房里洗碗,收拾餐具。 项玉菲看着母亲单薄的身体,她瘦削的胳膊和双手,心里还是有点难过。她非常明白,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博远电子。父亲和母亲,为了博远电子,已经在暗中争斗了好多年了。她轻声说:“妈,您可瘦了好多。” 梅美云淡淡地向她笑了一下,风清云淡地说:“是吗?就当我顺便减减肥吧。” 项玉菲转身定定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妈,您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您是天大的事都可以扛起来的人,是可以镇得住所有灾难的人。所以,您这次收购那个什么公司,一定对你特别重要吧?” 梅美云想了一下。她特别明白,对女儿说话一定要谨慎。她隐约感觉到,女儿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廖清山让她等机会,会是女儿这个机会吗?她说不准。 所以,她只能淡淡地说:“你爸爸的公司早就上市了,挺好。我也想让博云公司上市,就是这么一点愿望。我当时觉得机会挺好。现在想想,其实也无所谓。”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细致地观察她的眼神,说:“真的?” 梅美云把洗好的碗筷一一擦干净,放进碗橱里,说:“当然是真的。所以,博云公司要想上市,可能还要再找机会了。”她竭尽全力,希望女儿明白,她不过是为了让博云公司上市而已。 似乎,项玉菲也这么认为了。她点点头,没再提收购的事,却意外地说:“妈,我想留下来,陪您住几天。” 就仿佛一道闪电,在梅美云心中瞬间闪亮,照亮她原本黑暗到极点的内心。这就是她的机会!她既不能轻易放过,更不能紧紧抓住,对这个机会的掌握,只能有抓与放的之间,多一毫少一毫都将失之交臂。 她冷静而谨慎地看女儿一眼,很随意地说:“那当然好了,那就陪妈多住两三天吧。对了,你应该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吧。” 项玉菲对母亲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就说:“对,我这就去打电话。”她回到客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然后给许莹湘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许莹湘,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正处于一个极其微妙而尴尬的境地。她一方面焦虑不安,因为她无处可去,也因为她甩不掉身边这个帅家伙。另一方面,她又心慌意乱,因为这个帅家伙就坐在她身边。她说不准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坐在她身边,他能坐多久?她偶尔偷眼去看他,用她的全部身心,去感受帅家伙此时的内心,是真情,还是假意。另外一件事,她特别担心玉菲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帅家伙楚国林,果然如他说的那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只是在偶尔之间,用不经意的眼神看她一眼。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8、 风险永远都是风险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似乎觉得,这么呆坐着很无聊,就轻声唱起他曾经唱过的SX小曲。 “山沟沟山洼洼金针针菜, 单为眊眊你,妹妹呀,磨烂我一对对鞋。 黑黝黝的头发白凌凌的牙, 毛呼噜噜的眼眼矇矇的眊, 妹妹呀,你还叫哥哥咋? 辣椒椒开花花一片片, 结那个果果红艳艳呀, 哥哥心里头有你, 妹妹呀,你可有咱?” 许莹湘简直要昏过去了,要化成地上的一滩水了。这个帅家伙虽然只是轻声哼唱,却比那天他第一次唱的时候,还要用心,还要用情。那就像一股暖流,那么轻柔,那么温暖地流进她的心里,让她有一种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就想去拧他的耳朵,打他的胳膊,再用力推他一把。可是,她不敢。要是那样,她内心的情感就暴露无遗了。她明白,帅家伙是有钱人的,不是她的!她再难过也没用! 这时,她接到项玉菲的电话。她一时有些蒙,问了好几遍才算问明白,“玉菲,你不回家了?为什么呀?那……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跟项伯伯说。” 她无奈地合上手机。她明白,今晚和帅家伙的温柔接触,结束了。 “许同学,你要走了?回家?”帅家伙那么关切地看着她。 “是,我要回家了。玉菲今晚住她妈妈家了。”她站起来时,还是有些不舍。 “那,很晚了,我送你吧。”他殷切地说。 她努力用严厉的口气说:“不用你送!”她再次迟疑一下,又说:“还是要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走了。”她走到街边,伸手去招出租车。 楚国林跟到她身边,很轻地说:“今晚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你也不要说。” 出租车在许莹湘身边停下。她最后又看了他一眼,就上车走了。 许莹湘回到家里的时候,项雨轩正坐在小书房里,和袁诺芳说话。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手里都端着咖啡杯,用小勺子轻轻地搅着。他们已经谈了好一会儿。袁诺芳今晚的任务,是乔一福在电话里向她委托的,跟项总解释,星信公司为什么要用博远那百分之二点四的股票,做再抵押。 所以,这个时候,项雨轩看着袁诺芳的眼神里,还是藏着一些疑虑的。相对而言,那个百分之二点四,现在比较安全了。但也只是比较安全,终究不如拿在自己手里更让他安心。 项雨轩最近一段时间,有一种很奇妙也很微妙的感觉,他发觉,他对袁诺芳的印象非常好。他一时想不起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袁诺芳一看就是那种干练的白领精英,外表端庄大气,身材高挑挺拔,容貌更是无可挑剔。好,非常的好!他心里时时就有这种感觉。 正是有了这种感觉,他对袁诺芳说话就很客气,也很尊重。他温和地说:“袁总,这么说,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一时还不会还给我?” 袁诺芳点点头,第二次或者第三次说:“是。今天乔律师打来电话,要我跟你解释一下这件事。ST星信的情况很糟糕,要恢复生产,就必须有资金。所以,乔律师和阿兰都赞成用那些股份,申请银行的再抵押。” 项雨轩其实早就明白这个意思,但还是没话找话地说:“你也知道,那些股份虽然不多,但对我很重要。我现在只是暂时解除了危险,但我很担心,以后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新的危险。” 袁诺芳确实没想到,一向精明果断的项总,今天会如此优柔寡断,说话如此絮叨。但项总是光福的大股东,她还是要更耐心地解释。 她笑着说:“项总,您过虑了。那些股份以前在ST星信手里,对您有危险。但现在由阿兰控制,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阿兰可不会随便动那些股份。” 项雨轩点头说:“是,我知道你说的对。不过,我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风险。在我眼里,风险永远都是风险,无论它在谁手里。” 袁诺芳只好再给他加上一道保险,说:“项总,博远可是我的重仓股,我不会掉以轻心!我保证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这样您总可以放心了吧。” 项雨轩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是呀,是呀,我知道,我们的利益密切相关嘛。好了,这件事我清楚了。袁总,我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经常到我这里来走一走,跟我说一说光福公司的情况,这个可以吗?” 袁诺芳急忙点头说:“这个没问题,我经常来就是了。” 这时,许莹湘敲门进来,却有些嗫嚅看着项雨轩。 项雨轩谨慎地盯着她,问道:“怎么了?” 许莹湘小声说:“项伯伯,玉菲今晚在她妈妈家里住了。她可能要住几天。” 项雨轩微笑着摆摆手,说:“就这个事吧,好,我知道了。你有空时告诉她,她想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好不好?” 许莹湘完全没想到,今晚项伯伯这么通情达理,没有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她。她急忙说:“是,我打电话告诉她。那,我就回房间了。” 项雨轩点头说:“好,你去吧,早点休息吧。” 看到许莹湘悄悄关上门走了,他再转向袁诺芳时,脸色就变得很严厉了,“袁总,你看见没有,这就是风险!是我时刻都不敢放下的风险!我早就知道,梅美云时刻都在打玉菲的主意!从来没有断过!包括她打的那个小官司!玉菲身上,可有百分之三呢!我敢掉以轻心吗!” 袁诺芳这才意识到,在项雨轩那么随意的表情之下,藏着多么严重的危机感。把这个问题稍稍想一下,连她自己也感到其中的风险。老天!梅美云可是和廖清山一路的!如果梅美云笼络住项玉菲,如果项玉菲把那个关键的百分之三委托给梅美云!整个世界都将反转!项总的博远,还有她的光福,都将陷入没顶之灾呀!这个情况就太可怕了! 她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小声问:“要是那样了,那……那怎么办?” 项雨轩表情严厉地盯着她,低沉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女儿面前,在这个许莹湘面前,我还不敢露出担忧的样子来。因为玉菲那丫头,和她妈妈一样,也不是一般的精明。我要是多说几句,可能适得其反!你说我敢放松吗?几年了,我一直处于忧虑之中。过去只是担心玉菲手里的股份。现在还要担心阿兰姑娘手里的那点股份!我真是,太难了,你理解吗?” 袁诺芳有点忍不住,就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坚定地说:“项总,我理解。我一定注意这些情况。我相信,阿兰这边决不会有问题!” 项雨轩对这个情景,非常非常满意。袁诺芳的手,虽然柔软,却也是很有力的,感觉非常好。他笑着说:“袁总,我们走着瞧吧。希望你一定常来坐一坐。” 袁诺芳有点微妙,也有点疑惑地看着他,还是说:“好,我一定常来。” 她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隐约感觉,这个项雨轩,似乎对她有什么企图似的。发现有一个男人可能正在打她的主意,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最近这几天里,长沙星信公司,在罗兰和沈格富的努力下,正在发生着巨大变化,所有工作,包括生产和销售,也逐渐走上了正轨。按照沈格富的说法,星信公司到了年底。就可恢复正常。 在这个过程中,乔一福也跟着忙碌着。他负责的,主要是法律方面的事。例如,和银行方面的谈判。清理并确认公司留下的债务,等等。等这些工作也告一段落了,他在长沙也就没什么事了。所以,他和罗兰商量后,就决定返回BJ这天下午,他在BJ西站下了车,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司。到了之后,他拖着行李箱,摇摇晃晃地走进公司大门里。 这时,栗光英正坐在桌边,翻看清理着一摞账本。光福公司虽然走上了正轨,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会计。俞凤媛那个会计,也是徒有其名的。所以,所有财务方面的事,还得她这个总经理亲自办理。 就在这时,乔一福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么亲切地说:“英子,我……我回来了。” 栗光英猛地从满桌的账册上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好久没看见这个傻缺了,竟然有一点久别的感觉。 她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贼似的盯着他,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她突然拧住他的耳朵,一边摇一边叫道:“傻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乔一福顿时满脸桃花灿烂。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英子想念他了,似乎还想念得不得了。他歪着头,咧着嘴,一只手护着耳朵,另一只手已挽到英子的腰上了,连说话声音都变得喜滋滋的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29、 你怎么偏偏选择了宜海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又像哀求,又像报喜似的说:“那……那边的事,刚刚完,就……就赶快回来了。英子,我……我紧赶着回来了。” 栗光英拎着他的耳朵,很惬意地摇着,也忍不住地笑着说:“傻缺,你在那边,没有勾搭什么小姑娘吧?啊,给我说实话!” 乔一福一副嘻皮赖脸的样子,快活地叫道:“不能够,不能够。心……心上人在……在这里呢。英子,我……我好想你。” 栗光英瞪着他,竭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你少跟我胡说八道!” 乔一福还搂着她的小腰,歪着脑袋跟着她转圈,说:“没有,没有,真没有。我……我这个人,就是个实心眼,真……真的好想你。” 他这个傻样子,还有他说的这些傻话,让栗光英心里就是很舒服,说不出来的舒服,怎么就是一看见他就乐呢?她犹豫一下,说:“傻缺,抱抱我。” 乔一福笑容灿烂,情意款款把栗光英抱在怀里。英子的小腰身,将将好合在他怀里,实在是在美妙了。不过,他再傻也知道,这种时候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不能搂着不撒手。所以,他轻轻一搂,又轻轻放开,那么喜悦地看着她。 栗光英心里,虽然温暖,却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她这么漂亮的美人,竟然让这么一个丑家伙、傻家伙搂着抱着,总是有点那个的。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突然把他身上的衣服一拉,喝斥道:“傻缺,你怎么又弄成这么一个拉挂样子!你看看,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乱糟糟的!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有什么好事呀!傻缺,让你抱一下就不得了了!不许你再想什么其他的!听清楚没有!傻缺!” 乔一福仍是一脸傻笑的样子。他自然知道,他这副尊容实在是重灾区。他虽然喜欢英子,可真不敢奢望就能好事成真。时不时的,英子能让他抱一下,就很美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只有点头的份了。 这时,外间的门一阵响,传来袁诺芳的声音:“张三,乔律师回来没有?” 张三说:“乔总回来了,在栗总办公室呢。” 听到这两句话,栗光英这个精丫头,突然换上一副快乐笑脸,很有情意,也很细致地为乔一福整理衣领,还梳理他的头发。 门开了,袁诺芳和姜丽萍都出现在门口。在她们身后的,还有葛涛和金艳妮。他们都万分惊讶地看着他们,竟然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栗光英仿佛刚刚看见他们,这才放下手,笑容里藏着得意的狡黠,说:“袁姐,你看看他,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了,叫他把自己收拾得整齐一些,他就是不听。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袁姐,你们打伙来,有事吗?” 袁诺芳眼睛转来转去地看着他们,嘴角也扯了又扯,不想帮着这个小丫头长面子,就干脆地说:“走吧,我们都去会议室。有些事,我们要商量一下。” 几分钟之后,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坐下来。不过,他们的思维还定在刚才看见的情景上,还没回过神来,就谁也没说话。 袁诺芳把乔一福盯了又盯,到底是眼前的事太大,不能为了这些个私事受到影响。她首先说:“好了,我们该来的也都来了。乔律师,你开始吧。” 听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转向乔一福,看着他那傻乎乎笑着的脸。如果是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看见这个情景,一定会特别意外的。这些美女和帅哥,居然那么认真地看着这个小个子傻男人。 乔一福这个时候,一如既往地是一副傻模样,胡乱地摆着双手,嗫嚅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说:“这个这个,我……我先说说长沙那边的情况。阿兰和老沈,现在正……正在大力整顿星信公司,希望尽快恢复正常生产。另外,老沈申请用博远的百分之二点四再贷款,银行已……已经同意了。这个事,袁姐,项总那……那边,没意见吧?” 袁诺芳微微地笑着,很随意地说:“我跟项总汇报过了,项总没意见。” 乔一福嘿嘿地笑起来,说:“这个事,只……只能袁姐去汇报,别人都不行。” 袁诺芳有点得意地扫了栗光英一眼。但是,一瞬间,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怎么回事?这件事为什么只能由她向项总汇报?别人就不行?可是,为什么呢?她忽然想起项总请她经常去看他的话。难道项雨轩真的在打她的主意?难道傻乔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妈的,老娘还没看出来呢! 这个时候,她看着乔一福的眼神就有点怪异了。不过,她只是简单地说:“这倒也没什么,项总是个明白人。”但她心里,却真有点乱了。 乔一福拘谨地看着在座的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现……现在,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比较难,就……就是争取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里去。” 这个情况,在座的人早就听说了。从道理上说,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宜海电工的董事长是许家城呀!凤姐正要和他离婚呢!他们之间的关系糟到不能再糟了!他怎么会同意呢! 姜丽萍闪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明知故问地说:“哎哟,今天凤姐没来,也不知那个许家城会不会同意,他会同意吗?” 栗光英干脆地说:“他肯定不会同意!问都不用问!一福,你怎么偏偏选择了宜海?就不能找别的公司吗?” 乔一福看着她,却没说话,只是看着桌边的人。 袁诺芳冷静地说:“英子,你别奇怪,我也是想了一阵才想明白。第一,许家城有上市的意愿,并且是借星信公司上市。第二,我们时间很紧,寻找其他公司,两个月时间绝对不够,光是谈判就谈不下来!但我们必须在两个月之内把注入资产这件事定下来!我们向星信注入资产这件事,早就在外面传开了!你们看看,ST星信天天上涨,已经三四天了,就是这个原因!一句话,我们没得选!” 栗光英目光尖锐地盯着她,“告诉你吧,许家城就是不会同意!” 袁诺芳也同样瞪着她,大声说:“你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我也告诉你,这就是我们的又一关,我们必须闯过去!否则,ST星信就会更糟!股价就会大幅下跌!我们的资金就全套在里面!甚至可能全部赔光!” 这时,姜丽萍急忙站起来,向两边摆着手,大声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现在,我们把整个事捋一遍!乔律师说了,我们现在必须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对不对?” 袁诺芳说:“没错!这是唯一的出路!” 姜丽萍一挥手,说:“好,我们的目标很清楚,并且还是唯一的目标!但是,许家城要是不同意呢?他死活就是不同意,咱们怎么办?” 袁诺芳不客气地盯着她说:“我们这不就是在想办法嘛!” 栗光英立刻说:“好,我看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姜丽萍再次向两边摆着手,示意她们不要争吵。她一一看着桌边的人说:“我可听说,许家城是有重婚问题的!这个情况可以利用吗?” 袁诺芳就回头看着乔一福和栗光英,显然,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栗光英立刻撇着嘴说:“馊主意!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不好!” 姜丽萍就转向她说:“英子,那你说怎么办!宜海电工必须注入星信公司!许家城是第一大股东,又是总经理!他要是不同意,咱们就不办了吗?咱们的两步走计划怎么办!咱们投入的资金怎么办!你说!” 栗光英说:“这个主意就是馊!凤姐也不会同意!你们把许家城逼急了,他乱来一气!凤姐的财产就会受损失!告诉你们,这个办法就是不行!” 姜丽萍站起来,指着她说:“你别光说不行!你说个办法出来!” 栗光英尖声大叫:“我就是没办法,你怎么着吧!” 姜丽萍说:“你是公司总经理,碰到这么重大的事,你就必须拿出办法来!” 栗光英叫道:“有本事你拿一个办法出来,我这个总经理就让给你了!” 这个时候,袁诺芳一直盯着乔一福,也猜测着他的想法。傻乔的智慧,总是出人意料的,但他至今没有说出他有什么办法。她今天是和姜丽萍串通好了的,就是想看看,傻乔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现在,她就摇着手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动不动就吵个没完!有用吗!乔律师,姜丽萍的办法,你是不是也不赞成?” 乔一福又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了,浑浑噩噩地说:“袁姐,要……要是涉及到凤……凤姐的财产问题,就不太好了。这个办法,也……也那个一点。再……再说,我答应过雪丽,不劝凤姐和许家城离婚。” 下载免费阅读器!! 330、 你才是天下第一美女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栗光英就惊讶地看着乔一福,瞪着他说:“你说什么?你答应雪丽?你什么时候答应她的!凤姐为什么不能离婚!” 这时,袁诺芳脸上露出一点得意。这么重大的情况,傻乔没跟任何人说过,只对她说过。她此时觉得,傻乔是对她另眼相看的。这可有点意思了。 她脸上藏着得意,那么温和地说:“英子,这个事,乔律师跟我说过,我赞成乔律师的意见,不劝凤姐和许家城离婚。这件事当初没跟大家说,是怕大家担心。当时,咱们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再多这么一件事,压力就更大了。所以,是我建议乔律师不要说的。现在来看,答应雪丽,确实是做对了!” 栗光英恶狠狠地瞪着乔一福,“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我!” 这下子,乔一福就有点慌了,急忙说:“英子,英子,我……我也是为凤姐考虑,还……还要为大家考虑。当时,雪丽向……向我们发出警告……” 袁诺芳立刻说:“就是的,正是因为雪丽的警告,我们才猜测到梅美云可能要打压ST星信!乔律师正是有了思想准备,我们才最后打赢的!英子,这些情况,你应该都知道!” 栗光英瞪她一眼,仍然回头盯着乔一福,说:“那你就瞒着我呀!” 乔一福小声说:“英子,还……还是因为那个孩子,凤姐不……不能离婚。所以,我……我就答应雪丽了。是为了凤姐,也……也是为了大家。” 这些情况,一旦说出来,栗光英也就都听明白了。凤姐确实不能离婚,否则,损失可能更大。雪丽也确实给她们发出了警告。这时,她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姜丽萍把这些问题弄明白了,其实也就统一了每个人的意见。她就接着说:“好了,我听明白了,大家也都听明白。许家城重婚的事不能利用,是不是?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拿许家城怎么办?怎么才能劝他同意?你们说!” 这样一来,桌边的人又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一个结果,是袁诺芳早就料到的,也是她要达到的。 她回头说:“乔律师,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在股东大会上已经说了,两个月后要审议ST星信的资产重组方案。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从时间上算,我们大约还有半个月或者多一点的时间,再晚就来不及发公告了。在这段时间里,大家都动动脑筋,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乔律师,你说呢?” 乔一福局促地向她点着头,说:“是,是,只……只能是这样了。” 光福投资的这一次股东会,就这样结束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但确实把目标弄清楚了,一句话,怎么才能说动许家城! 散了会,袁诺芳、姜丽萍、葛涛和金艳妮就先出了门。他们到了楼底下,却不约而同地都抬头向楼上看。 金艳妮小声说:“袁姐,乔律师在楼上,可能不好过吧?” 她在今天这样的会议上,几乎是说不出话来的。她可不敢和任何人顶撞,只能听着她们互相争执。现在,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袁诺芳也知道她说的对,乔律师不定怎么向栗光英赔不是呢。这个结果她也是料到的。现在来看,能够对乔律师发脾气的,只有那个伶牙俐齿的英子了。 她撇着嘴说:“那怎么办?我们还能赖着不走呀!” 姜丽萍在旁边说:“咱们应该带着他一起走。现在,哼,英子肯定收拾他呢。” 这时,袁诺芳心里就很不舒服了。她最理解傻乔,但英子却和傻乔的关系最近,这是她不能比的。她不高兴地说:“我说带他走,乔律师会跟我走吗?真是的。他反正是躲不过的,只能受着了。” 谁想到,姜丽萍却来了劲儿,把她的细腰扭着,妖娆地说:“袁姐,要我说呀,你就应该直接把他拿下来!就不用这么瞎操心了!” 金艳妮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瞪大了眼睛。妈呀,这么高大上的袁姐,居然一直惦记着要拿下乔律师呢!这太让她兴奋了! 袁诺芳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地说:“哎呀,还用你说!我都想了好些日子了!可实在下不了手呀!英子又在旁边盯着,叫我怎么下手!” 姜丽萍和金艳妮都咯咯地大笑起来,快乐得不得了。她们都明白,乔律师确实丑了一点,矮了一点。这么一个男人,袁姐确实下不了手! 姜丽萍叫道:“再怎么着,你也不能让英子得手吧!” 袁诺芳笑了一阵,就摇着头说:“哼哼,要我看呀,英子也下不了手,要不然,她也不会磨叽到现在!走着瞧吧,将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走吧,走吧,这个事,咱们以后再说。”她领头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这个时候,楼上的乔一福,确实像袁诺芳猜想的那样,日子不太好过了。 从袁诺芳她们走了之后,栗光英就虎视眈眈地瞪着乔一福。她最愤怒的是,乔一福答应雪丽的事,他竟然告诉了袁诺芳,却没有告诉她!凤姐可是她的死党呀!凤姐的事,就是她的事!这个大傻缺!他到底长不长脑子! 乔一福则尴尬地向她笑着,小眼睛飞快地眨着,似乎也在打什么主意。 他那么意外地说:“哎呀,英子,有一个事,我……我跟你说。阿……阿兰在长沙的时候,算……算了一笔账,妈呀!她说ST星信只……只要连续涨了五天,咱们的资金,就……就涨了百分之二十七点六三!二十七点六三呀!” 栗光英这个人,挣钱是头等大事。她立刻就被这个数字吸引住了,难以相信地说:“真的?能涨这么多?” 乔一福一看她上钩了,立刻大声说:“当然是真的了!阿兰多会算账呀,脑子别提多好使了!她……她那么一算,就……就给算出来了。英子,你猜,你……你投资一千五百万呢,得涨多少呀?” 栗光英完全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住了,转着大眼睛问:“涨了多少?” 乔一福笑着说:“涨……涨了百分之二十七点六三呀!” 栗光英立刻大笑起来,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竟然被这个傻缺逗着玩,就叫道:“傻缺,你拿我开心呀!” 乔一福快乐地大笑起来,摆出一副无比赞赏的样子说:“英子,你……你一笑,就真……真跟仙女一样了。英子,你……你才是天下第一美女呢!谁都比不了!” 天下的女人,谁能挡住这个高帽子?她就是有天大的仇恨,也要化成一片大笑声了,她咯咯地笑着,叫道“傻缺,你还拿我开心呀!没完啦!”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了,其乐融融,什么怨气也没有了。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天,金艳妮那边却出现了麻烦。她自从和袁诺芳、姜丽萍她们分手,就心情愉快地开着车,回鲁腾公司去了。 她进了办公室,就看见阎震强正在里屋的柜子里找东西,表情很焦虑的样子。 她就进了里屋,关切地问:“阎总,你这是找什么呢?” 阎震强扭回头,却那么严厉地瞪着她,突然向她吼叫道:“我正在找上半年的销售记录呢!你跑哪里疯去了!干吗不好好上班!” 他这个样子,金艳妮还是第一次遇到。就使出她一贯的手段,妖娆地笑着说:“哎哟,我的好阎总,你这是在哪里惹了气,冲我发泄呀。” 阎震强却拍着桌子向她叫道:“公司里出了大问题!你还跑到外面去疯!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说话!” 金艳妮眼睛转了转,就把后面的气话放在一边,首先问:“怎么了?公司到底出了什么大问题?” 此时,阎震强已经是一副心慌意乱的样子,望着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大声说:“这个月的销售,大幅下滑!他妈的,股价也在下跌!你知道不知道!公司里什么谣言都有,外面也有许多乱七八糟的谣言!” 这些日子,金艳妮一心都在星信公司的事上,没注意公司里的情况。看阎震强的意思,鲁腾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她只得缓和口气,轻声问:“咱们的产品有问题?不会吧,咱们的产品质量一直很稳定,销售也不错呀。” 她这么说着,就从文件堆里找出上半年的销售记录递给他。 阎震强看着记录,更加生气了,“你看看,你看看,上半年的情况还不错,这个月就下滑了一半!销售部说,咱们的产品卖不出去了!” 这下子,金艳妮的脑子里也轰轰地乱响了起来。一家企业,如果情况突然变坏,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内部经营管理发生重大改变,导致效益下滑。要么是外部原因,这个外部原因就复杂了,其中一个可能,就是有人给他们捣鬼! 下载免费阅读器!! 331、 我和你同归于尽! - 逆行商海 - 闻绎 想到这里,金艳妮也有一点恐惧,小心地问:“为什么?你知道原因吗?” 阎震强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但他的眼睛却飞快的乱转着,十分警惕的样子。金艳妮隐约察觉,阎震强的想法可能和她一样,他们的内部管理并没有发生变化,那么,就可能是外部原因了。 他说:“我感觉,不是咱们的产品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咱们经营销售上出了什么问题。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暗中跟我捣鬼!你想办法去查一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要是能补救,咱们赶快想办法补救!或许还能缓过来。” 金艳妮说:“行,我这就去查。”她拿起包就走了。 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停车场,坐在自己的汽车里,开始撒网似的打电话。 她是个漂亮女人,待人亲切热情,又善于交际,朋友就比较多。她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就是想探一探,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什么人,什么事,和她的鲁腾公司有关系!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经营情况。 这些电话大多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就是说一点,也和鲁腾不沾边。倒是有一个朋友,在电话里说了句,让金艳妮心惊胆战。那人说:“金经理,你想想,你们鲁腾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 金艳妮放下电话,就转着眼睛思考起来了。她不能不想到,鲁腾要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是梅美云,就是廖清山!梅美云和廖清山打压ST星信,就是想把她们的光福公司赶出去!这个情况她都知道。在这个过程里,阎震强买了一大批ST星信的股票呀!那价格,简直就是白捡的!最近,ST星信一直在上涨,他可挣了不少钱呀!那个梅美云和廖清山知道了,还能不生气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为鲁腾的将来担忧了。但是,鲁腾也是她的饭碗呀,鲁腾的好坏,也关系到她的切身利益呀!这其中还有一点,阎震强买ST星信股票,可是她建议的呀!无论从哪一方面讲,她也要做点什么,维护一下鲁腾。 想清楚这几点,她虽然很犹豫,但还是掏出手机给廖清山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脸上就漾起妩媚的微笑,声音里透出诱人的亲昵,说:“叔呀,您最近忙吗?哎呀,我都好久没见着您了,挺想您的。我现在正好有点空儿,就想去您那里坐一坐,看看您,和您说说话。” 可是,电话那头的廖清山是什么人?那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什么眉高眼低,甜言蜜语也瞒不过他的耳朵,早把娇滴滴、笑语焉然的金艳妮看个透彻。 廖清山微笑对着电话说:“好啊,小艳妮,你就来吧,我等着你。” 他放下电话,对身边的温庆西说:“我估计,阎震强已经感觉到疼了,派小艳妮来我这里打探消息。” 温庆西脸色阴阴地笑着说:“那怎么着,您准备放他一马吗?” 廖清山愤怒地瞪着他,一声怒吼:“绝不可能!那个混帐阎震强,居然敢趁火打劫,抄底买了一大批ST星信股票!现在股票连涨五天,他可挣了不少!老子可赔了一大笔钱!你说我能饶过他吗!我要叫他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温庆西点点头,说:“廖总,这是应该的。不过,对光福投资那伙人,你准备怎么办呢?你手里的牌可不多呀!” 廖清山冷笑一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让我找到机会,我同样不会放过他们!我就不相信他们会躲在铁打的城堡里!我肯定能找到机会!”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金艳妮敲门进来了。只见她妖娆地笑着,真是千般妩媚,万种柔情,都体现在她那张娇嫩的白脸上。 她那么夸张地说:“叔,好久没见您了,您还好吧?哎哟,温叔,您也在呢。” 廖清山克制着心里的怒气,不经意地说:“小艳妮,来坐吧,你还用跟我客气吗?你可是从来都不客气呀!” 金艳妮是个鬼精鬼精的女人,一下子就听出他的话外音,就妖娆地说:“哟,叔呀,听您这口气,是对我生气了,是不是呀?我可没惹着您。” 廖清山嗬嗬地一阵冷笑,夹枪带棒地说:“哈,我哪里还能生气呀!也不敢生气呀!小艳妮,难得你还想着来看我。怎么着,又准备打我什么主意呢?那个ST星信,还不够你吃的吗?”他最后这句话,就已经狠了起来。 金艳妮今天的目的,不过是想缓和廖清山的怒气,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说话自然不能和他对着呛,就依然笑着说:“哎哟,叔,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呢,就是想挣一点钱,买几件好看衣服,所以就在ST星信那里投了一点资。我也没什么钱,也就是瞎玩玩罢了。叔,您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廖清山还不想和她一下子撕破脸,就不动声色地说:“上一次,你到我家里来吃饭,我还问过你,你怎么不对我说实话呢?” 金艳妮放出所有的本事,坐在他身边左扭右扭的,几乎就等他来搂她的小腰了。她摆出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娇声说:“叔,这个事,您可怨不得我。我参与的那个投资,虽然也没多少钱,但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我要是说出去了,妈呀,就要把我那点资金都给没收了。我也是没办法嘛。” 廖清山想了想,从行业规矩上来讲,这倒也说得过去。再说,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那个光福投资,而是为了鲁腾公司,就说:“那么,你今天来,是干什么呢?” 金艳妮见说到了正题,也认真起来了,轻声说:“叔,我也不瞒您。我们鲁腾吧,就是个小本生意,挣的都是小钱,跟您的南方控股可不敢比。我们阎总一向粗心大意的,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还得请您宽宏大量。” 廖清山放声大笑起来,声音里却透着狠毒,“小艳妮,我听说,阎震强最近在股市里挣了一大笔钱,正是得意的时候,他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此时,金艳妮只能惊愕地看着他了。她已经听出来了,廖清山就是对阎震强收购一批ST星信而生气!这也说明,鲁腾现在遇到的困难,正是廖清山在背后下的黑手!祸首就是他! 金艳妮的聪明狡猾,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她很快就从中发现一条缝隙,就说:“叔呀,我就奇怪了,我们阎总确实买了一批ST星信股票。他觉得,这只股票能赚点钱,就买了一些,这应该没什么错吧?再说,ST星信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又没打算收购它,您为什么要对我们阎总生气呢?” 这件事里的内情,廖清山绝对不会和金艳妮说的,那是他和梅美云之间的机密。但此时,他瞪着她,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小艳妮隔山打牛,却恰好打在啃节上,让他满肚子的愤怒,却发泄不出来。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他吼了一声说:“进来!” 推门进来的,却是冷着一张脸的柳卓兰。她脸色青白,眼神里藏着愤怒,让廖清山和温庆西都很惊讶,想不出她要干什么。 柳卓兰不动声色走到廖清山面前,将一封“辞职信”放在他面前,冷眼盯着他。 廖清山大为惊讶地说:“小卓兰,你想辞职?” 柳卓兰冷冷地说:“是。从明天开始,我不再来了。” 廖清山心里一股怒气还没有消,现在又添了一股,忍不住高声叫道:“你离开南方控股,还能去哪儿!你找好地方了吗!你去找沈格富吗?沈格富恨不得杀了你!你还要去找他吗!” 柳卓兰的嘴唇颤抖起来,说:“他恨不恨我,无所谓!我反正要离开这里!” 廖清山向她吼叫一声:“我不同意!” 柳卓兰也提高了声音,这辈子第一次用坚定的口气说:“廖总,我不需要你同意!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她说完,转身就走。 廖清山向她的背后一指,大叫:“庆西!截住她!” 温庆西跳起来,拦在她面前,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却用温和的语气说:“卓兰,你不要走,你听我说一句话,咱们好好说。” 柳卓兰怒视着他,突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刀,指着他大叫:“温庆西,你敢碰我一下,我和你同归于尽!” 这时,温庆西的脸色也变了,变得狠毒残酷,他就像狼一样,仍然慢慢向前靠近,似乎企图夺她的刀。 柳卓兰全身都颤抖起来,拿着刀的手也哆嗦起来,但仍然指着他。 金艳妮看清这个局面,就尖叫一声!“叔,真要是闹出人命来,您也有大麻烦!” 她这句话,到底提醒了廖清山。他说:“庆西!回来!让她走!” 温庆西脸色阴沉地停下来,仍然盯着柳卓兰。柳卓兰也同样盯着他。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收起刀,转身出了办公室。 下载免费阅读器!! 332、 你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 逆行商海 - 闻绎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屋里的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廖清山心中怒火中烧,快抑制不住了。温庆西仍然盯着门,双手还攥着拳头。金艳妮则惊恐地看着廖清山。 过了很长时间,廖清山才回头盯着金艳妮,用嘶哑的声音说:“小艳妮,请你回去转告阎总,叫他好自为之吧!告诉你,他敢趁火打劫!我绝不会放过他!” 这下子,金艳妮惊恐地看着他,也不敢说话了。她心里明白,这一次不仅没有说动廖清山,还被他直接挑明了结果!他就是要整垮阎震强! 金艳妮最后离开廖清山办公室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怎么办?谁能救鲁腾?鲁腾要是被整垮了,她怎么办? 也是这个时候,栗光英坐在她的办公室里,也在发愁。她面对着桌上一大堆收据、票据和财务账册,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哪有时间弄这些事呀。 偏偏这个时候,百无聊赖的俞凤媛,闲来无赖,就花枝招展地到公司里来了。她走到栗光英面前,那么妖娆地说:“小光英,忙什么呢?” 这下子,栗光英久旱逢甘霖,仿佛遇到再世的菩萨一般,一把拉住她,连声说:“妈呀,你来得太好了。凤姐,你总算是来了。你来的正好,你该干活了。” 俞凤媛挑起柳眉,瞪起凤眼,噘起红唇,说:“你叫我干什么呀!” 栗光英抱起这一大堆票据和财务账册,拉着凤姐就进了另外一间办公室,把那些东西向桌上一放,拍着她的胳膊说:“凤姐,你是全世界最优秀的会计。这些就是你应该干的活儿。你给整理整理吧。” 俞凤媛立刻叫道:“小光英,你还真拿我当劳动力使呀!” 栗光英嘻嘻哈哈地笑着,说:“凤姐,你可是咱们公司第一把手会计,是财务主管,不,是财务总监,这是咱们公司最重要的职务了!这些就是你的工作嘛。好凤姐,你也不用着急,慢慢干就行了,反正也没人催你。” 俞凤媛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大叫:“小光英,你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栗光英咯咯笑着出了门,回头说:“拜拜,好凤姐,你就慢慢干吧。” 她刚出了财务室,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柳姐姐来的。她问:“柳姐姐,你在哪儿呢?” 柳卓兰却很迟疑,犹豫地说:“我,我就在楼下呢。” 栗光英叫道:“你等着我,我去找你!”她说着,就匆匆向公司外面走去。 她很快出了写字楼的玻璃大门,左右张望一下,就向前走去。很快,她在一家小百货店的门口看见焦虑不安的柳卓兰。 栗光英向她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连串地问:“柳姐,你来了!你是不是离开南方控股了!你真离开了是不是!哎呀,太好了!你一离开,就再也不用怕他们了!你不就自由了吗!来,来,你干吗不进去?” 柳卓兰拘谨地看着她,总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很勉强地说:“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真的,什么本事也没有,可能帮不了你。” 栗光英大声说:“柳姐,你瞎说什么呢。你已经帮了我们好多了,我们大家都惦记着你呢。走吧,跟我进去。以后,你就在这里上班就行了,肯定没问题!” 栗光英有些兴奋地拉着不安的柳卓兰,很快进了公司大门,指着四周说:“柳姐,你看,这就是咱们公司,光福投资公司。喂,王五,你们三个都过来。”她指着三个年轻人说:“这是王五,这是李四,这是张三。这位是柳姐姐。” 王五他们早就听说过柳卓兰,也看见过她发过来的短信,都非常客气地和柳卓兰握手,说:“柳姐,我们听说过您。” 栗光英说:“以后,柳姐就是咱们的内务主管,除了操盘的事之外,你们都要听柳姐的,听到没有?” 王五说:“没问题,没问题。柳姐,有事您说话,我们都听您的。” 柳卓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笑脸,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欢迎,也笑着向他们点头。 这时,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也进了公司。 栗光英也介绍说:“柳姐,这位就是咱们光福公司的董事长,乔总。” 乔一福慌忙和柳卓兰握手,不住地说:“柳姐,我……我乔一福,小……小律师。柳姐,真……真要谢谢您给我……我们的帮助。” 柳卓兰有点怪异地看着这个个头矮矮的男人,没想到他就是光福的董事长,急忙点头说:“乔总,您好。” 接着,栗光英又领着柳卓兰去了会计室,把她介绍给凤姐。 这个时候,凤姐正在整理满桌子的财务账册。她是怎么整理的?是那么婀娜地伸出两个尖尖玉指,拈起一张账单,扔到一边,再拈起一份报表,又扔到一边去了。她哪里是在整理财务账册,她是在作乱呢。 俞凤媛一见柳卓兰,立刻满面春风,笑意盎然了,娇滴滴地说:“哎呀,柳姐,你可真漂亮,真有派。你瞧瞧,穿的衣服也好看,哎呀,真是谁也比不了。” 栗光英的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惊讶地说:“哟,凤姐,你怎么这么谦虚了?” 这句话,倒说得俞凤媛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甩着手说:“去去,你一边去。我说柳姐,你看看,啊,你看看,这个小光英多不讲理呀,一下子给了我这么一大摊子东西,乱七八糟的。她哪里是给我安排工作呀,她简直就是折腾我!资本家都没有她这样的!你看看这里乱的,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爪子了。” 柳卓兰看见凤姐那么妖艳地扭着腰,尖尖玉指四处指点着,一张红嘴唇快要撇到耳朵边上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快乐地说:“凤姐,我来帮你弄吧。我虽然没有会计证,倒是知道怎么整理这些东西。” 俞凤媛的两条柳叶眉立刻就挑到房顶上去了,那么夸张地说:“妈呀,柳姐你真是太好了!指着资本家能帮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吗?不可能!不管什么工作,还得你柳姐这样的革命同志来做。我说,好柳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就交给你了,我可再也不想沾手了。对了,你想吃冰激凌吗,我这就给你买去。”她那么招摇地挥挥手,就笑着走了。 栗光英很无奈,说:“这个臭凤姐,真是拿她没办法。” 柳卓兰也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干这个没问题。”她说着,就在桌边坐下来,开始整理成堆的票据和账册。她向栗光英挥挥手说:“你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干,还清静一点呢。”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说到做到的凤姐,给柳卓兰送来一款产自迪拜,名为“黑钻石”的高级冰激凌,连盛放冰激凌的小碗,都是精致的青花瓷。 柳卓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愉快的。那个高个的王五,给她泡了一大杯茶,又烧了一壶开水放在旁边。那个瘦瘦的李四给她买来晚饭,还问她这些够不够吃。柳卓兰看着那个大饭盒,就笑了起来,说这够四个人吃的。 再后来,栗光英也来了,让她下班回家。可是,柳卓兰说:“你走吧,我多干一会儿,挺好的。”于是,栗光英给她大门的钥匙,也走了。 这天夜里,公司里就很安静,柳卓兰独自在桌边,仍然兴致盎然地整理着那些票据和账册。可以看得出来,她心情非常好。 到天亮的时候,所有票据和账册都整理好了。她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账册和票据,心里很高兴。接着,她拿起拖把和抹布开始在公司里打扫卫生。 这时,王五他们三个人都来上班了。一看见她正在擦地,就跟打劫银行似的高声叫嚷着冲过来,先抢下她手里的拖把,又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警察审贼似的叫道:“谁叫你干这个的!你干了,我们干什么!明天你还要替我们操盘是不是!坐着!不许再动了!” 柳卓兰那么快乐地笑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是说:“顺手的事,没关系。” 李四冲出去,飞快地给她买来早点,一大碗嫩嫩的豆腐脑,两张酥脆的油饼,还有茶鸡蛋,喝斥道:“吃!快吃!” 柳卓兰把一勺豆腐脑送进嘴里的时候,就觉得嘴唇瑟瑟地抖着,只是拚命地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们围坐在她身边,一边看着她吃早点,一边和她聊起参加股东大会的情景。 王五说:“乔总多精呀,早就知道您会给他发短信,一晚上没睡,就等着您的短信呢!短信一收到,一个电话就把我们都叫到他屋里。嚯,您看吧,乔总大将军一样给我们布置任务,常山赵子龙李四,你带兵把守西南方向,豹子头林冲张三,你带兵把守东北方向,美髯公关羽王五,你坐镇东南方向。我和栗总坐在中军帐中,都看我的令旗行事!” !! 333、 玉菲的婚事确实有问题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就跟说评书一样,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极力发挥,把柳卓兰逗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及至说到小罗兰冰清玉洁,冷峻孤傲,也站起来极力模仿,夸张地说:“我是天下第一大股东!”更让柳卓兰惊愕不已。 李四说:“柳姐,一个是乔总的指挥,临危不乱,足智多谋。再一个,就是您发来的短信实在太重要了,我们才取得最后的成功!” 柳卓兰看着他们,小声说:“我看乔总,说话还有点……还有点……” 张三一挥手说:“他说话结巴,没错。您不用担心,我们背后都叫他结巴。” 柳卓兰又说:“看上去,他还有点……还有点……” 李四笑着说:“他看上去还有点傻,是不是?一点都不错,栗总就叫他傻缺。” 柳卓兰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么一个人,要多平凡就有多平凡,怎么看都不起眼,却是指挥若定的大将军,太神奇了。 她说:“乔总他,怎么……怎么会这样呢?” 王五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一下,才小声说:“柳姐,告诉你吧,咱们这个公司里的股东,个个都是精英,个个都是高智商,个个都是人尖子。可是,所有人都听那个傻缺乔总的。我悄悄告诉你吧,咱们乔总看着傻,其实比贼都精!” 柳卓兰惊愕地张大了嘴,“哎呀,你们乔总真厉害!” 王五说:“当然厉害了。在我们这里,人人都服他!” 这个时候,被王五他们在背后议论的乔一福,去了项雨轩家,有重要的事! 保姆引着乔一福去了项雨轩的书房,先敲门进去说:“项总,乔律师来了。” 项雨轩似乎有点吃惊,立刻说:“请他进来,请他进来。” 这时,乔一福才笑嘻嘻地走进书房里,点着头说:“项总,您……您好。” 项雨轩淡淡地笑着,看着这个模样傻傻的乔一福。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轻视这个乔律师。按说,有关长沙星信公司的情况,几天前袁诺芳曾经向他详细说过,那么,他今天来,应该不是来重复汇报的吧? 他说:“来,乔律师,坐下。你是不是准备跟我说说,长沙那边的情况?” 乔一福拘谨地搓着双手,说:“那……那边都还好。您……您看着阿兰年轻,其实她心思挺……挺细的。总经理沈格富,现在正……正大刀阔斧,改革呢。您那个二点四,在银行里办了再抵押,又贷出一大笔资金来。我……我们预计,年底前,星信公司就……就能恢复正常了。” 项雨轩心里品了一下他说的话,他似乎并不是为星信公司而来的。这样,他的心思就又转到另一个方面了。 他说:“乔律师,不知你是不是想过,廖清山和梅美云都吃了大亏,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呢?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吧?”他注意地看着他。 乔一福笑着说:“是,是,肯定不会。他们可……可能还会算计我们。我……我比较笨,也想不出他们能干什么。您……您经验多,还得您提醒我一下。” 这时,项雨轩就想到了那件至关重要的事,给星信注入资产的事。他心里想,乔律师今天来,是为了这件事吗?于是,他仿佛不经意地说:“我判断,他们要搞什么鬼,应该是在你们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之前。乔律师,这件事,你确信能说服许家城同意吗?” 这下子,乔一福就仿佛被击中要害似的,说不出话来了。迟疑片刻,终于说:“项总,我……我们必须说服他。不……不然,我们就有麻烦了。” 现在,项雨轩倒有些迷糊了。从这几句话来看,似乎都不是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那么,他今天来,想干什么呢? 他随意地说:“那么,你就想办法说服他吧。乔律师,我最近比较忙,一个是和晋北能源合作投资的事,再一个,就是玉菲的婚事了。这也是我的大事。” 这时,他却意外注意到,乔律师那双小眼睛,居然瞪起来了。他想,难道他今天来,和玉菲有关吗? 果然,乔一福笑着说:“项总,我……我随便问一句。” 项雨轩仔细地盯着他,说:“问什么呢?你说。” 乔一福想了一下,就说:“项总,您……您和楚总合作,和玉菲姑娘的婚事,是……是不是,不可分割的?” 项雨轩沉吟片刻,把这两件事掂量一下,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就说:“倒也不是不可分割的。可是,你要说这是两回事,没关系,可能也不行。玉菲的情况你也了解,模样虽然还不错,但是一没有学历,二没有正式工作。再说呢,楚国林那个年轻人你也是见过的,确实很优秀。如果没有我和老楚合作投资的事,人家孩子能不能看上玉菲,我心里还真要打一个问号。所以,这两件事,还是有一点关系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问?”他盯着乔一福问。 乔一福笑着说:“不是,不是。这两件事,我……我觉得都挺好的。要……要是,它们可以分开来,就更好了。玉菲姑娘,其实也……也挺优秀的,是吧?”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乔一福,隐约意识到,玉菲的婚事,可能有问题了。他转念再一想,不由大吃一惊。玉菲身上可有百分之三呀!问题还在于,他和楚全富的合作项目中,其中有一项,就是向老楚定向增发百分之三呀!玉菲一结婚,老楚差不多就持有博远的百分之六呀! 一旦想清楚这一点,项雨轩心里,又是大吃一惊!玉菲的婚事确实有问题!甚至还是个大问题! 此时,引起项雨轩警觉的项玉菲,仍然一如既往地过着她愉快的校园生活。她和许莹湘每天都去学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楚国林相见。如果楚国林要忙自己的学业,她们才能像一个合格的学生一样,坐在草地上看书。 许莹湘坐在草地上看书,是非常认真的,毕竟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她学到很多东西,将来考一个大专证书,也是很不错的事。 但项玉菲看书,那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没个样子。她总是东张西望的,想找一点更有刺激的事。她的心里,更希望早点看见楚国林。 许莹湘明白她这点心思,就推她一下,叫她把心思都用在书本上。 这倒给了项玉菲一个说话的机会,嘟着嘴说:“今天怎么搞的,国林哥哥到现在还不露面,他忙什么呢!” 许莹湘一听她提楚国林,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好东西被她拿走了。就没好气地说:“你什么人呀!和他天天见,天天见,一天不见就不行了!” 项玉菲就斜着眼睛,瞟着她,讥笑地说:“我的姐呀,听你的口气,我怎么觉得你心里酸酸的呀,是不是呀?怎么回事呀?” 许莹湘就怕被这个精丫头看破心事,急忙说:“得了吧,我才不稀罕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就是打你的坏主意呢!你还当他是什么好人呀!” 项玉菲就咯咯地笑起来,大声说:“他打什么坏主意我都乐意,你怎么地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国林哥哥又请我去喝咖啡,去看电影。我们两个亲亲密密的,挨在一起。姐呀,你是不是特羡慕呀?” 许莹湘被她气得脸都红了,说:“你拉倒吧。被人家占了便宜还高兴呢!” 项玉菲竟然说:“被这么帅的家伙占一回便宜,也不错呀。总比你的乔律师强,你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肯定被乔律师占了便宜,你还不知道呢!” 这又是许莹湘的一个把柄,时不时的就要被玉菲拎出来讥讽几句。她生气地说:“绝对没有!乔律师是正派人,根本不会做那种事!” 项玉菲得意地笑着,“耶耶耶,还说呢。你睡着了,不知道就是了。” 许莹湘被她气不过,伸手就去打她。两个姑娘就嘻嘻哈哈地笑着,互相打了起来。她们都有一些功夫,互相打闹也和别人不一样,躲闪腾挪都透着一股麻利劲儿,非常好看。 这个时候,杜俊山和楚国林正站在树丛后面,远远看着打闹成一团的项玉菲和许莹湘。楚国林的样子很苦恼。他知道杜俊山的意思,就是督促他尽快打定主意,最好把生米做成熟饭。 杜俊山站在旁边,则谨慎地看着他。他知道,楚国林仍然惦记着那个许莹湘。但这是决不可能的。别人可以不去管他,但雪丽就不会饶了他! 现在,他只好耐心地劝说这个多情种子了。他轻声说:“国林,我知道你重感情,但你一定要多为你父亲考虑呀!这次,晋北能源集团能和博远电子合作投资,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呀!玉菲她爸爸已经答应,新公司生产的东西,是博远开发的最新产品,属于国家重点项目,非常难得呀!这是你爸爸最大的事了!” !! 334、 今天可能有情况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苦恼地看着远处,心里极其矛盾。他低声说:“杜叔,您帮我爸搞投资项目,我特别感激您。可是,您干吗非要把我搅在里面呢。我看玉菲爸爸也是个特别明白事理的人,也许他并不在意我怎么样吧?” 杜俊山严肃地瞪着他,“国林,这你可就说错了。杜叔的人生阅历可不是白过的,在企业这个圈子里也混了许多年。什么人,什么事,心里的想法是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玉菲她爸爸就是看上你了!模样长得帅,学习又优秀。你猜得出他的心思吗?告诉你,他还希望你将来能接他的班呀!玉菲姑娘是不错,可也就是个漂亮姑娘,她能接她爸爸的班吗?玉菲爸爸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你明白吗!” 这些道理,楚国林早就明白了,他也明白杜叔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为了许莹湘而万分苦恼。他心里总是想着许莹湘,她是唯一让他动心的姑娘。 他乞求地说:“杜叔,杜叔,求你了,劝劝我爸爸,放过我吧。” 杜俊山狠狠地说:“不行!那绝对不行!国林呀,你想想,你爸爸的精力全都集中在合作投资上。他要是为了投资的事再出点什么情况,再进了医院,你还求我吗?到那时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好了,国林,你是最明白道理的人,不用我多说。去吧,去吧,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做成!不要犹豫!” 楚国林千难万难地看着他,也明白合作投资的事对他爸爸来说有多重要。他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向项玉菲那边走过去了。 杜俊山仍然站在树丛后面,谨慎地看着那边草地上的情况。对他来说,楚国林这锅生米,能不能做成熟饭,可是个关键! 楚国林正向这边走过来,首先就被许莹湘看见了。她明白,帅家伙是来找玉菲的,和她没关系。她心里虽然有些懊恼,还是向旁边走了几步,坐下看着远处。此时的校园,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美好了。 项玉菲回头,看见正微笑走过来的楚国林,她脸上也露出笑容。 她拍拍旁边的草地,说:“国林哥哥,来坐。” 楚国林坐下来,没话找话地说:“玉菲,是要考试了吧?” 项玉菲就嘟起她的红嘴唇说:“可不就是的。我和许姐正在准备呢。” 楚国林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就向许莹湘那边偶遇:“许同学,还是坐过来吧,你不是和玉菲一起看书吗?一起准备多好。” 但许莹湘并不理他,只是低头看书。她隐约感觉,今天可能有情况了,而且是很不好的情况。但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国林看着身边的项玉菲,特别是她美好的侧影,闪光的眼睛,苗条而结实的身材。他心里不能不想到,玉菲实在是不可挑剔的姑娘。杜叔说得对,就是皇帝老子,也不可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父亲为了公司今后的发展,真是竭尽全力了,这个全力,就包括他的婚姻。他想,人生有多少无奈,这就是一件吧。 他这样想着,但说出来的话却是:“玉菲,你也看书吧,我不打扰你。” 项玉菲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在他脸上转了又转,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也看不出什么来,因为国林哥哥一向如此。现在,她努力保持着端庄而且贤惠的样子,轻声说:“那好,你陪着我,我看书了。” 周围很安静。风从他们身边掠过,让花草摇曳。阳光温暖,令人舒适而心存愿望。在这么一种情况下,项玉菲和许莹湘虽然都在看书,心里却很不安分。她们眼睛虽然在书上,但头脑里的神经,却如雷达似的扫瞄着楚国林的一举一动。 楚国林同样心神不定。人生就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做出选择。他不时透过项玉菲,注视另一边的许莹湘。她其实不如玉菲美丽,不如玉菲身材高挑,她更没有玉菲的身家地位。但在她身上,就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着他的心,牵着他的魂。他心中的堤坝将破,满腔的激情都想向许莹湘倾泄。但是,却不行! 他在心里叹息,忍不住又轻声哼唱起那支别有情意的SX小曲: “山沟沟山洼洼金针针菜, 单为眊眊你,妹妹呀,磨烂我一对对鞋。 黑黝黝的头发白凌凌的牙, 毛呼噜噜的眼眼矇矇的眊, 妹妹呀,你还叫哥哥咋? 辣椒椒开花花一片片, 结那个果果红艳艳呀, 哥哥心里头有你, 妹妹呀,你可有咱?” 这么一支民间小调,文字如此简单,情意却如此深厚长远。那婉转的曲调,也变得一唱三叹,令人柔肠百结,就好像有一双深情的眼睛,一直盯入你的心里,问你:“妹妹呀,你心里可有我?” 许莹湘背对他,一动不动,心里却有缕缕柔情在翻腾,快要抑制不住了。她好想好想跳起来,大叫一声:“哥哥呀,我有!我有!” 可是,能说出这句话的,却不是她,而是玉菲。她用那样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楚国林,声音虽轻,却含着真情说:“哥哥,我心里有你。” 楚国林直视着她,看得懂她的眼神,也看得懂她的真情。他没得选,只能是她了。他轻声说:“玉菲,我知道。” 这时,他透过玉菲,也透过茂密的树丛,看见树丛后的杜俊山正在向他作着有力的手势。他明白,他没得选,只能是玉菲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说:“玉菲,晚上有空吗?” 项玉菲两眼闪出光芒,嘴角的微笑阳光一般美。她同样轻声说:“哥,我有呀。我就是个闲人,晚上最闲了。”她的眼神在期待着。 楚国林终于说:“那,晚上我请你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最后……” 项玉菲立刻接住他这半截话:“你是不是又有了好咖啡?让我去品尝?” 楚国林只得点头说:“是。行吗?” 项玉菲竭力克制满脸的灿烂笑容,向他点头说,“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我就喜欢喝咖啡。那,我先跟许姐说一声吧。”她移到许莹湘身边,小声说:“许姐,晚上,国林哥哥请我吃饭看电影,然后去他那里喝咖啡。” 许莹湘模样凶凶地瞪着她,低声说:“你不要去!他就是打你的坏主意呢!” 项玉菲低声地笑起来,满脸都是狡黠的样子,小声说:“姐,你不要管了,我都知道。你呢,还去乔律师那里呆着吧。你和乔律师干什么,我可不管了。” 许莹湘用力掐了她一下,“我和乔律师什么事也没有!” 项玉菲咯咯地笑着,“反正,你等我电话就行了。好了,我先走了。” 她回到楚国林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莺声燕语地说:“哥哥,咱们走吧。” 许莹湘独自坐在草地上,气恼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她明白今晚会发生什么事。等那件鬼魅事发生过之后,一切就都板上钉钉了,再也不会发生变化了!她毫无办法,毫无办法,一切早已注定了。 此时,一直站在树丛后面的杜俊山看到这个情况,也在脸上露出微笑。今晚一过,一切都将板上钉钉,再也不会发生变化了!他在心里说,一切早已注定了! 这一天的下午,许莹湘无奈地在街道上走着。她看着身边的行人和街上的车辆,感觉他们都是有目的的,他们正在奔向他们的目标。而她,却毫无目的,只能任凭生活把她带到任何地方。她无力掌握她的命运。 犹豫再三,她终于掏出手机,给乔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说:“乔律师,你忙吗?” 乔一福在电话里说:“哎呀,是许姑娘呀。我……我刚下班,正在公交车上。” 看来,乔律师也是有目标的,他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她有点悲哀地说:“乔律师,我今天又没事了,正在街上瞎转呢。” 乔一福拉着长声说:“噢,我明白了,项……项姑娘又去她妈妈家了吧?” 这却是许莹湘无法回答的,她也不愿意回答,就沉默着没说话。 乔一福虽然傻,但还是听出她话音里的哀伤。他非常同情她,听出她伤心,就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他说:“要不然,你……你还到我家来?咱们随……随便做点吃点什么的?再聊聊天什么的,咱……咱们一起等项姑娘的电话。” 这些话虽然很平常,却让许莹湘感觉到说不出的温暖。乔律师那么平凡,却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轻声说:“乔律师,你不用管了。我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你在家等我吧。” 乔一福笑着说:“好好,我……我在家烧点水,等你来。” 今晚有了可去之处,让许莹湘安心了许多。她在去乔律师家的路上,找了一家小吃店。她买了猪耳朵,买了煮花生,买了炸藕盒,买了卤牛肉,还买了几个酥烧饼。 !! 335、 我心里的姑娘不是你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把这几个快餐盒放进塑料袋里时,犹豫一下,又说“师傅,再拿两瓶啤酒。”于是,两瓶啤酒被放进塑料袋里。她提着塑料袋离开了小吃店。 她走进乔一福家的时候,努力在脸上露出微笑,向他举起塑料袋,仿佛要和他庆祝什么事似的。 乔一福手里提起刚烧开的水壶,往两只玻璃杯里沏茶。两只小眼睛却注意地看着她,猜想她为了什么事而伤心。 许莹湘已经熟门熟路,径直从柜子里拿出盘子,把买来的各种食物倒进盘子里。她盯了乔一福一眼,轻声说:“乔律师,请你把这两个盘子端到椅子上,咱们还是像上次一样吧。”又说:“咱们今天有酒,你有杯子吗?” 乔一福望着她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啤酒,勉强笑着说:“妈呀,还有酒呢。你……你今天,有什么喜事吧?” 许莹湘沉默一下,轻声说:“没有喜事也可以喝。我想喝。” 所有凉菜都被放在椅子上,椅子则摆在小沙发前。许莹湘和乔一福并排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吃着凉菜。他们都不是能喝酒的人,两杯啤酒下去,就都有点兴奋起来了。他们脸红红的,咯咯地笑着,互相碰杯。 乔一福大声说:“我……我祝许姑娘,永……永远漂亮,永远美丽。” 许莹湘也快乐地说:“我……我祝乔律师,事业发达,当……当个有名的大律师,响当当的大律师!” 乔一福叫道:“好啊,你……你敢学我!罚酒!一……一定要罚酒!” 许莹湘疯了似的笑着,“好,好,我喝。”她端起一杯啤酒,一口气喝下去。 乔一福关切地说:“你……你……慢一点喝。” 许莹湘放下杯子,低下头,一动不动地坐着。 乔一福说:“你看,你看,喝猛了吧。吃……吃口菜吧。”他察觉她的异常,就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她用手捂着嘴,正在流眼泪。 乔一福默默地递给她纸巾,小声说:“你……你怎么了?能跟我说吗?” 许莹湘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乔一福又说:“你……你别难过。你说出来,也……也许好一点吧。” 许莹湘擦着眼泪,但眼泪却断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流下来。她断断续续地说:“乔律师,我知道我没道理,我就是生我自己的气!我转不过来弯来,知道不应该那么想,但还是转不过弯来。” “是什么?”他轻声问。 她抽泣起来,擦着眼泪,“我没道理,我不应该!我好没脑子,却喜欢上一个我不该喜欢的人。乔律师,我知道我没道理,更不应该,那个人根本和我走不到一起。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放不下他!我心里好疼,疼得受不了!” 乔一福默默地注视着她,小声问:“你……你喜欢的,是不是楚国林?” 许莹湘猛地转向另一边,那么痛苦地叫道:“你不要提他的名字!不要提!我好傻!他是有钱人,他本来就应该找有钱人家的姑娘!我就是一个护卫,一个打工的,根本不应该喜欢他!我总想忘记他,可就是忘不了!怎么也忘不了!乔律师,今天晚上,玉菲就要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乔律师,我知道,他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根本走不到一起!可是我心里……就是……” 乔一福好难过,特别为许姑娘难过。他是见过楚国林的。妈呀,他站在楚国林面前,简直就不能要了!妈呀,世上哪有这么帅的人呀!他心里叹息,女孩子们不遇到楚国林便罢,但万一遇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他拿来毛巾递给她,小声说:“别……别哭了,擦一擦吧。我……我跟你说吧,楚家和项家,他们是生意上伙伴,他……他们要一起投资开公司。玉菲和国林的婚事,是……是他们生意上的保证。你……你还是想开一点吧,真的。” 许莹湘抬头向他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不开,我就是忘不了他!乔律师,我怎么办呀!”她大声哭泣起来。 乔一福哀伤地看着她,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天夜里,楚国林和项玉菲的行程,几乎和上一次完全一样。 他们先去了高档饭店,两个人细心商量,点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和一瓶红葡萄酒。吃饭的时候,他们低声细语,笑眼相看,柔情款款,过程相当的温馨。 饭后,他们去看电影,是一部喜剧片。他们手拉着手,笑得前仰后合。项玉菲笑得把额头抵在他肩上,还用小拳头捶打他的腿。同样,过程相当的亲密。 再之后,他们挽着胳膊,走在回去的路上。夜色矇眬,晚风轻柔。甚至一向呼啸而过的汽车,此时也如浪漫的船,从他们身边驶过。 最后,他们终于回到楚国林的租住的那个宽大房间里,由外面的秋意微凉,转移成室内的温暖家居。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一旦独处私密室内,各自的内心,就完全不一样了,或飘动,或摇曳,或期待,或生情。 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一起站在灶台前,调制了两杯浓香的咖啡。他们一人端着一杯咖啡,回到沙发上。楚国林在她身边坐下。他们都端着咖啡,互相注视着,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房间里很安静,他们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 项玉菲抿了一口那苦苦的咖啡,轻声说:“哥哥,怎么不说话?” 楚国林眼神波动着,终于向她伸出手。项玉菲立刻移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她隐约察觉,国林哥哥一直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她。 她轻声说:“哥哥,想对我说什么?” 楚国林凝神注视着她,犹豫再三,终于说:“玉菲,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也是最聪明,最快乐的女孩。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所以,我……”他住了口,没有说下去。 但聪明的项玉菲却从中察觉到了异常,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哥哥,你要说什么?所以什么?”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着晶莹的目光。 楚国林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似的,他说:“玉菲,你是最好最好的姑娘。所以,我不能骗你。对不起,我心里的姑娘,不是你。玉菲,对不起。” 到了这个时候,项玉菲完全听明白了他说的话。她虽然受到沉重打击,脸色变得青白,并且惊愕地看着他,似乎还有些不相信,甚至有点慌张。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说到底,她是大家闺秀,矜持自重,是她天生的本能。 此时,她慢慢站起来,努力保持她的矜持和自重,轻声说:“哥哥,我听懂了。你也不用说对不起。我其实要谢谢你对我说实话。哥哥,那,我就回去了。” 她端着肩,身体有些僵硬地向门口走去。 楚国林起身追上她,说:“玉菲,玉菲,我送送你吧。” 门外的秋风,突然变得有些凉,甚至凉得刺骨。项玉菲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但她竭力忍着,一只手收紧她的领口。她脸色苍白,快速地在前面走着。楚国林则不安地跟在她后面。他也同样,也在这夜晚的秋风中颤抖着。 他不安地看着她,再次小声说:“玉菲,对不起。” 项玉菲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颤抖似的摇一下头,“你不必说了。我走了。” 一辆出租车在街边停下。项玉菲怕冷似的急忙上了车。 楚国林抓住车门,看着她说:“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项玉菲摇着头,固执地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她盯着楚国林的目光,渐渐变得尖锐起来。她突然用力推他一把,尖声叫道:“我自己能回去!不用你送!师傅,开车!快开车!” 出租车开走了。楚国林懊恼地看着出租车远去。 项玉菲坐在出租车里,脸色更加苍白,目光尖锐而游移地看着窗外。她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给许莹湘打电话。 但在这个时候,许莹湘仍然在哭泣之中。她绝不相信玉菲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她可能正和那个帅家伙藤缠树一般,纠缠在一起呢。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某个万恶的房产中介来的! 乔一福的心思,也全在美丽的许姑娘身上,完全没注意这个电话。他惊讶地问:“项……项姑娘,今天不……不是去她妈妈家?” 许莹湘听到这个话,更加痛苦了。她绝望地说:“她是和楚国林出去了!他们要在一起吃饭,还要一起去看电影,然后去楚国林的宿舍!是他在学校外面租的房子!他们说是喝咖啡,就是骗人的!他们就是骗人的!” 乔一福看着茶几上的手机,轻声说:“你……你还是接电话吧,也许,项……项姑娘有什么事呢。” 许莹湘流着眼泪说:“她还能有什么事!她有的都不是好事!我知道!” !! 336、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见许莹湘不接电话,懊恼地合上手机。她很快发了一条短信:“回家!”这时,她偏偏又接到楚国林来的电话,问她路上是否平安。她用全身的意志,努力用平静地语气说:“哥哥,谢谢你的关心。”她更加痛苦了,索性关了手机。 她看着车外,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打击!从她记事时起,就从没有被人拒绝过。如今,她却被她最亲爱的国林哥哥拒绝了!他虽然努力说得委婉,但拒绝就是拒绝,如锋利的刀一样,一下子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切断了!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痛哭出声来。 开车的司机惊讶地回头看她,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他这么一问,项玉菲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她心里的委曲,如火山爆发一般,都倾泄了出来。她一手捂着嘴,任泪水在脸上横流。 那司机惊恐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在乔一福家里,许莹湘一阵宣泄,心里终于轻松了一些,渐渐止住哭泣。 乔一福也安心一些了,小声说:“你……你别难过了,还是接电话吧。” 许莹湘终于拿起电话来看,一条短信蹦出来:“回家!”是玉菲发来的。这个情况让她很意外。现在才什么时候,她竟然要回家了?她急忙给项玉菲拨电话,但那边却关机了。她惊讶地看着乔一福,猜不出这是什么情况。 乔一福惊讶地问:“怎么了?” 她用纸巾擦了一把脸,不安地说:“玉菲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就回家两个字。我打她的电话,她却关机了。” “她关机了?”乔一福惊愕地看着她。 这时,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个可能,也许,玉菲和那个帅家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如果是这样,那就一定出了什么事! 许莹湘急忙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说:“乔律师,我要赶快回去了。” 乔一福也说:“对,对,你赶快回去吧。很晚了,我送你吧。” 他送许莹湘出了小区,终于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他说:“许姑娘,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许莹湘摇头说:“不用,不用,我没问题。师傅,快走吧。” 出租车开走了。乔一福看见出租车远去,只得往家里走。他在想,项姑娘会出什么事呢?不应该呀,楚国林应该和她在一起呀。 此时,在项玉菲的出租车里,她嚎啕大哭,已经到了痛彻肺腑的地步。她一声一声地哭泣,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她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那司机不住回头问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别哭了。你要我报警吗?” 但项玉菲只是不停地哭泣着,哭得全身乱颤。 司机被她的哭泣弄毛了,害怕发生什么让他说不清的事。就把汽车停在一个有探头的路口。他下了车,离开汽车两步远,就站在那里看着车里的项玉菲。 许莹湘乘坐的出租车很快从这辆出租车旁驶过。她根本没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想赶快回家去。 终于,她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焦虑地向两边张望。但附近并没有项玉菲的影子。她再次给她打电话,但电话里总是那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焦虑地看着周围,心里生出更多的疑问。 她忽然想到,玉菲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她悄悄给保姆打电话,小声说:“阿姨,玉菲回家了吗?” 保姆在电话里说:“没有呀,出什么事了?” 许莹湘急忙说:“没事,没事,您接着休息吧。” 十分钟之后,她仍然没有等到玉菲,心里更加焦虑。她终于忍不住,就给楚国林打了一个电话。她气哼哼地说:“楚国林!玉菲呢?” 楚国林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惊讶,说:“她……她走了呀,回家去了。” “她走了多久?”她愤怒地问,但心里,却有了某种异样的感觉。 “她走了,有……有半个多小时了。许同学,怎么了?她没回家?” “她到现在还没回家!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说!”她的声音更尖锐了。 “她……她真的回家了。真的。我要送她,她不让。” “她到现在还没回家!你到底干什么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许,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要真的发生了,就不会是这种样子了。但是,肯定出了什么事!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她再次叫道。 “没有,没有。”他在电话里拚命解释,“我们吃完饭,看完电影,然后在我这里喝了一点咖啡,她就回去了。我说要送她,她不让我送。她真没回家呀?她会不会去了什么朋友家?” “你混蛋!”许莹湘愤怒地大叫起来。她是玉菲的私人护卫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是逃不掉的!她尖声高叫:“大半夜的,你就让她一个人走呀!她到现在还没回家!你把她怎么了!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楚国林,你把她给我交出来!”她的思维也乱了,拚命地叫了起来。 “许同学,你……你千万别着急。你现在,在哪里呢?”他问。 “我就在小区门口!你说她走了半个小时,她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家!你说!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对她干什么了!”她快被他气蒙了。 “你……你千万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我这就过去,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咱们一起找,一定能找到她!”他不住地说。 许莹湘叫道:“你快一点!她要是出了事!我绝不饶你!”她合上手机,仍然焦虑地看着周围。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 此时,项玉菲的出租车仍然停在路边。她虽然还在哭泣,但经过刚才的发泄,她已经平静一些了,声音已经小了许多。她拿出纸巾擦眼泪,终于止住了哭泣。 司机仍然站在车旁,惊恐地看着她。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她绝没有想到,她会遇到这种情况。她心里的苦恼,竟然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她终于摇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司机说:“师傅,对不起,走吧。” 司机上了车,不住回头看她,小声说:“姑娘,你没事吧?” 项玉菲摇摇头,“你不要管,快开车吧。” 司机想了想又问:“姑娘,你要去哪儿呀?” 这又是项玉菲苦恼的事。她不想回家,家里太孤单,无法排解她心里的苦恼。她想了又想,只有去找许姐。她在乔律师那里,却不肯接她的电话!许姐在那里,不知正在干什么呢!她心里泛起一股恶念,就想破坏许姐的好事!我不好,你也不要好!我去砸你的门,搅你的好事! 她从包里取出乔一福的名片,递给司机,“请你送我去这里。” 司机看清名片,说:“好,好,我知道了。”他很快就开车走了。 这个时候,许莹湘仍然焦虑地站在小区外的街边,向四面张望。她心里默念着,希望玉菲千万不要出事。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竟如打雷一般惊天动地。片刻,一辆黑色跑车从黑暗中飞驰而来,闪电一般在她身边停下。 一股强风,从跑车上呼啸吹来,几乎要把许莹湘吹倒。 楚国林跳下车,向她跑过来,“许同学,玉菲还没消息?” 许莹湘恼怒地瞪着他,叫道:“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到底干什么了!你怎么着她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楚国林此时的心情,是说不清的复杂。终于拒绝了玉菲,让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但是,压力并没有减轻。项伯伯怎么看这件事,爸爸怎么看这件事,完全是说不清的。他最怕的是,父亲用沉重的目光看着他,却什么话也不说。 现在,听到许莹湘这么问他,让他又有了新的压力。他说不清许莹湘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他最怕她把他当作一时的任性,是乖戾的表现。 他摇着头,轻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就是聊聊天,喝了几口咖啡,然后就结束了,玉菲她就走了。” 许莹湘怒视着他,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玉菲今天的想法,她太清楚了!她就是想和这个帅家伙做那个事!她急不可待的要做那个事!她会说几句话,喝几口咖啡就回来,根本不可能! 她向他吼叫:“你胡说八道!你没欺负她,她怎么会离开!你们就是聊聊天,她怎么不见了!你给我说实话!你把玉菲给我交出来!” 楚国林知道,他今晚和玉菲的事,是怎么也说不清了!大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就是要做那个事的!说他们什么也没做,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个事,只能由玉菲来说明了。 他匆匆忙忙地拨打玉菲的电话,但是,她竟然电话关机了。他向她叫道:“许同学,她关机了!她关机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37、 你愿意和我一起来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为什么会关机!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她凶恶地瞪着他。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她还能去哪里!你给她的朋友打过电话吗?” “她所有的朋友我都打过电话了!谁也没见着她!”她简直要发疯了,在街边来回转着,不时向楚国林瞪一眼! “那,她还能去哪里呢?还能去哪里呢?”他乞求地看着她,希望她对他的神情好一点。他感觉,今天的事,实在太不合适了! 许莹湘用力向他指着,叫道:“玉菲要是出了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这也是楚国林最担忧的事。玉菲今晚无论出什么事,他都逃不了责任!他也四面转着,看着街道两端,无奈地说:“玉菲,玉菲,你在哪里呢?“ 这个时候,失魂落魄的项玉菲,刚刚在乔一福所住的小区外面下了车,如同幽灵一般,向他家走过去。她踏上楼梯,脚下的高跟鞋发出咔咔的响声。她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气,不发作出来,她就要崩溃了!她走到乔一福家门外,就用力敲着门。片刻,门开了,乔一福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 项玉菲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向屋里扫了一遍,屋里并没有许莹湘的影子。她是在卫生间里吗?她察觉乔律师正阻拦她,对她说着什么。她怒气冲冲,一把推开他,就向卫生间里也扫了一眼。但是,许莹湘也不在卫生里。怎么回事?她躲到哪里去了! 这时,她才隐隐约约地听到乔律师说:“项……项姑娘,您……您怎么来了?许姑娘正找您呢。” 许莹湘怎么着?她没听清楚。她一言不发,眼神怪怪地盯着乔一福。她觉得,乔律师的样子十分可疑,好像要隐瞒什么!她一直向里走去。 这时,她看见放在椅子上的食物和啤酒。她明白了,许姐和乔律师在这里很快乐,他们在一起喝酒,还吃着凉菜,他们好快乐呀! 她伸手抓起啤酒瓶,扬起脖子就喝。啤酒很凉,一直冰到她心里。 乔一福完全慌了。他看出项玉菲出了什么事,好像还很严重。他想夺下她的酒瓶,但又不敢。他只能无奈地说:“项姑娘,出……出什么事了。求求你别喝了,您……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项玉菲有点摇晃,她的眼神更加怪异,用那种阴阴的目光盯着他。她灿然地笑着说:“乔律师,你和许姐在这里,光喝酒了?就……就没干点别的?” 乔一福惊愕地看着她,说:“干别的?我……我们就是聊聊天,说说话。” 项玉菲咯咯地笑起来,扯着他的头发说:“乔律师,你就老实说吧,我的许姐回回都到你这里来,你们就没有干别的?干点大胆的事?” 乔一福看着她苍白的脸左右摇着,看着她苗条的腰,蛇一般扭着,早已眼花缭乱,更吓得六神无主了。他眼神慌乱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了。 项玉菲又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酒,直至喝光,随手扔到沙发上。她怪异地笑着,用她细长的手指在乔一福脸上划了一下,摇晃着说:“乔律师,你知道吧,我们许姐喜欢你呢。她说,她特别尊重你。尊重不就是喜欢吗?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又尊重又喜欢,那有多好呀。许姐她也说过,说她什么也没干,可我就是不相信!我能相信吗?不会的,我就是不相信!” 她最后这几句话,几乎是尖着嗓子说出来的。 这个时候,在空无一人的街边,许莹湘和楚国林几乎要发疯了。他们不住向两边看着,希望出现奇迹,玉菲会从某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要不然,就是不断地给玉菲打电话,希望她赶快开机,赶快接听他们的电话。 这时,许莹湘忽然惊叫一声:“她开机了!开机了!”她对着电话大叫:“玉菲,玉菲,快接电话呀!你开机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国林也拨打玉菲的电话,但他听到的仍是关机的声音。他回到许莹湘身边,说:“玉菲她……她还是没开机呀!” 许莹湘看着他愣了一下,急忙低头看手机,这才发现,她拨的是乔律师的电话。奇怪的是,乔律师也不接电话。她叫道:“乔律师,接电话呀!快接电话呀!” 楚国林又关切,又殷切地看着她,眼神恍惚不定。 他忽然挥着手说:“玉菲会不会……会不会……” 许莹湘瞪着他,也意识到了,玉菲可能在乔律师家里。他们同时转身向汽车跑过去。楚国林抢先一步,先替许莹湘拉开车门,然后才跳进驾驶座。 这辆跑车顿时就像要爆炸似的,轰鸣起来,眨眼间就冲向远方,消失了。 这个时候,乔一福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确实响了。但他却无法过去拿手机。因为项玉菲一把拉住他,还揪住了他的衣领。 她摇晃着说:“乔律师,你好好跟我说,你喜欢我们许姐吗?”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勉强说:“她……她是好姑娘。我……我接电话。” 不料,她却一下子搂住乔一福的脖子。她说:“你和她上过床吗?” 乔一福简直要昏过去了,喃喃地说:“我们……我们……” 项玉菲咯咯地笑着说:“乔律师,你不用解释。上过就是上过,有什么呀!”这时,眼泪正从她脸上流下来,如同雨水浇在玻璃窗上。她继续说:“许姐她好幸福,她想和你上床,就可以和你上床。是不是?我就不行,想上,却上不了!乔律师,我就像一袋垃圾一样,被人扔了出来。乔律师,我就像一袋垃圾一样,没人要!没人要呀!”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乔一福勉强说:“项小姐,你……你别哭,你坐下好不好。” 但项玉菲却不肯坐,仍然搂住他的脖子。她说:“乔律师,你要我吗?你愿意和我上这张床吗?你要我吧,我愿意,好不好?” 乔一福惊恐地要把她的手拉开,她却搂得更紧了,大声哭泣起来。 此时,楚国林的超级跑车正轰鸣着,在无人的街道上飞驰而过。他和许莹湘都急切地想赶到乔律师家。玉菲的手机关了,没有办法。但乔律师的手机没关,他却没接电话。这个情况,让他们都有了某种猜想。 许莹湘坐在窄而紧的座位里,几乎不能动了。车窗外飞掠过的景物更让她心烦意乱。她心里一直纠结着一件事,今天晚上,玉菲和这个帅家伙,干了什么! 所以,她目光尖锐地瞪着楚国林,就没什么好脸色,严厉地问:“你到底干什么了!你怎么着她了!你给我说清楚!快说呀!” 楚国林焦虑不安。他终于说出和玉菲分手的话,就已经大逆不道,要影响父亲的投资了。如果玉菲再出一点什么事,连项伯伯也会恨他。他在心里想,我应该在吃饭前就把这个话说出来。我干吗要等到那么晚! 他苦恼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干。我们就是吃了饭,又看了电影,然后就到我宿舍里。我煮了咖啡,我们就在一起喝咖啡。” 许莹湘知道说到关键了,瞪着他说:“你接着说!说后面的事!不许撒谎!” 楚国林非常非常苦恼,后面的话,叫他怎么说呢。他不住回头,看着许莹湘。他明白,再难出口的话,他也要说出口了。 他终于说:“后来,我就拉着她的手。我对她说,玉菲,你是最漂亮,最聪明,也最快乐的姑娘,所以,我不能欺骗你。” “你欺骗她什么!你快说!”她就像审犯人似的大声问。 “我就说,玉菲,我不能欺骗你。我说,对不起,我心里的姑娘不是你。”他再次扭回头,目光深沉地看着许莹湘,希望她明白。 但是,许莹湘却更加愤怒了,更凶地叫道:“你胡说八道!你想骗我呀!你那么处心积虑地要认识她,天天和她在一起,甜言蜜语的!你就是要欺骗她!你骗到手了是不是!然后就对她说,你心里的姑娘不是她!你的良心叫狗吃了!” 楚国林委曲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的心。他只能不住地说:“我没有骗她,更没有什么骗到手那样的事!我不是那种人!我就是想对她说一句实话,让她知道,我心里的姑娘不是她!你听懂了吗!” 许莹湘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话。虽然她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出某种意思,那个意思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她就是不敢相信!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事! 她尖声叫道:“你变得很快呀!是不是!你又看上哪个姑娘了吧!你对玉菲不满意了是不是!就是要再换一个!你就是个流氓!你就是个无耻的家伙!” 楚国林也瞪着她,同样愤怒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流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心里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是你!是你!就是你!”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许莹湘就一拳打在他脸上,叫道:“你胡说八道!” 下载免费阅读器!! 339、 女儿一定受到了打击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还想跟过去解释,被乔一福拉住,“别说了,别……别再说了。” 乔一福陪着项玉菲和许莹湘向小区外走去。他在街边替她们叫了一辆车,看着她们上车走了。 他回到楼门口时,楚国林仍然站在台阶上发呆。他走到他身边,左转转,右转转,不由长叹一声,说:“国林,这……这件事很严重呀!” 楚国林看着他,嘴巴一鼓一鼓的,好像在给自己鼓气。 他突然说:“乔律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再怎么着,我也不想为了财产,为了投资而结婚!我没有那些富家子的想法,朝秦暮楚!玩游戏!我已经问过自己许多次了,我的心都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喜欢的是莹湘!不是玉菲!乔律师,我特别特别坚信这一点!” “这件事一闹出来,还……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心烦意乱地说。 “乔律师,你是我们两家的律师,请你帮帮我,求你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挺高的个子,也变软了。 “你……你叫我怎么帮你?我是他们两家的律师,我……必须为他们的利益考虑,按他们的意愿办事。你……你这件事,我怎么开得了口!” “乔律师,我求你了,帮帮我。”楚国林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哀求说。 乔一福忍不住长叹一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此时,在出租车里,项玉菲一直冷眼看着车外,眼睛里仍然盈着泪水。 许莹湘小声安慰她,说:“玉菲,好了,不要难过。为了那个无赖,不值得。你瞧着吧,过几天咱们再去上课,那家伙还会来找你。” 项玉菲摇摇头,眼神更加冰冷,“他不会再来了,我看得出来。” 许莹湘把纸巾递给她,“那也说不定,万一……” 项玉菲用力摇头,“姐,你别说了。送我去我妈家吧。” 这下子,许莹湘就有些担忧了。在项家,玉菲要去妈妈家,永远都是大事。项伯伯不知要怎么盘问她呢。她小声说:“你先回家吧,洗个澡,睡一觉再说。” 项玉菲用她冰冷的眼睛盯了她一下,说:“我说了,去我妈家!现在就去!” 许莹湘小心看着她,说:“玉菲,那……你去住一两天,就回来吧。” 她摇摇头,眼神更加冰冷,“我不回去了,再也不回去了!” “为什么?就为了那个无赖?”许莹湘现在可真的担心了。 “不光是为他,你知道吗?不光是为他!”她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的光,瞪着她。 “为什么?”她看着她的眼神,心里也有一些恐惧。 “姐,我好傻!我想到今天早上才想明白,我是被人利用!你知道吗?楚家,还有我父亲!我是被他们利用!就是为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的投资!我不过是个筹码!是他们下酒的菜!我再也不回去了!我不想再被他们摆布!”她说到这里,又流出了眼泪。 许莹湘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一涉及到资产,涉及到项伯伯他们的投资,就是她说话的禁区。万一项伯伯的投资出了问题,玉菲可能没什么事,她可能就成替罪羊了。她小声说:“玉菲,别难过。好,去你妈妈家。师傅,前面右拐。” 项玉菲也掏出手机,给她妈妈打电话。她小声说:“妈,我要回家。”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她又说一遍:“妈,我想回家呀!” 接到这个电话梅美云被女儿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出什么事了。她急切地问:“菲菲,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项玉菲哭着说:“妈,我正在路上,马上就到。妈,您别问了,我到家以后再跟您说吧。我马上就到。”此时,她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 出租车在梅美云家门外停下时,她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车一停下,她立刻冲到车旁,拉开车门向里张望。她看见,项玉菲正坐在车里哭泣。她什么也没说,先搂住女儿,然后才扶着她下了车。 许莹湘也下了车,非常无奈地看着她们。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梅美云搂着女儿,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许莹湘,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情况来。但最后,她还是向她挥挥手,说:“你走吧,你回去告诉她爸爸。玉菲,咱们回家。有什么话,咱们回到家里再说。” 许莹湘看着她们互相挽着进了楼门,只得上了出租车,也走了。 梅美云挽着女儿进了家门,谨慎而疑惑地看着她。她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是简单地问:“玉菲,吃过早饭了?” 项玉菲摇摇头,小声说:“我想先洗个澡。” 梅美云立刻说:“好,好,先去洗个澡,泡一泡,人也舒服一些。” 她看见女儿去了浴室,就去抽屉里找女儿穿的衣服。这时,她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了。她看出来了,女儿一定受到什么打击,并且很严重。如果这个打击和项雨轩有什么关系,老天!那就是她的机会了! 她拿了几件衣服去了浴室。项玉菲躺在热气腾腾的浴盆里,脸色憔悴而疲惫。 她坐在浴盆边,谨慎地看着她,思索着如何开口问话。 女儿先开了口,小声说:“妈。” 有了这个开头,才有她问话的机会。她轻声问:“菲菲,怎么一大早的,想起回家来了?出什么事了?” 项玉菲那么哀伤地说:“妈,我想住在您这里。那边,我不想回去了。” 梅美云全身心都颤抖起来了。女儿说,她不想再回去了。她就此判断,女儿的事,一定和项雨轩有关系!但是,她可不敢露出惊喜的表情,更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害怕引起女儿的警觉。 她淡淡地说:“菲菲,妈这里也是你家呀,多住几天,少住几天,都没关系。好了,你先泡一会儿,我去拿几条毛巾来,过一会儿,妈帮你擦擦背。” 项玉菲幽幽地说:“好。妈,我还是住在您这里舒心。” 梅美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眼睛慌乱地转着,茫然无所视。人也慌乱地转着,焦虑无所措。现在,当机会来临的时候,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最近,她因为收购ST星信失败,背上了巨额债务,连手中的博远股权也抵押出去了。她其实早已沉入深渊,毫无翻身的希望,正处于万劫不复的绝境之中。突然之间,女儿回来了,并且说要住下来,不再回去了。梅美云在绝望之中看见了一线希望。而这一线希望又是如此渺茫,甚至稍纵即逝。她太明白了,她必须小心应对,才能保住这一线希望。 这时,她才想起送玉菲回来的许莹湘。梅美云拿出手机就给许莹湘打了一个电话。她努力用平稳的语气问:“许姑娘,谢谢你送玉菲回来。我想问一句,玉菲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那么伤心?” 正走在小区里的许莹湘只好说:“伯母,玉菲可能是失恋了。” 这是一个梅美云完全没想到的问题。玉菲竟然谈恋爱了!她这才想起来,玉菲已经二十二岁了,确实应该谈恋爱了。那么,她和谁?她能看上谁? 她很随意地问:“是吗?她失恋了,和谁?” 许莹湘就鼓起嘴说:“和楚国林,清华大学的一个学生。” 梅美云更惊讶了。在她的感觉里,玉菲应该喜欢的是成熟的男人。她问:“一个大学生?玉菲喜欢这个学生?” 许莹湘说:“是,挺喜欢的。” 梅美云的脑子再次拐了个弯,问道:“这件事,玉菲爸爸知道吗?” 许莹湘只得实话实说:“项伯伯知道。项伯伯要和楚国林爸爸谈生意,合作投资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楚国林不知为什么,不乐意了。” 梅美云更加惊讶了,“合作投资?和楚家?” 许莹湘小声说:“是。我听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这件事大出梅美云意外,她非常想问得更清楚一些。但她警告自己一定要谨慎,不要做得过分。这是她的一线希望呀!在她确实获得这一线希望的时候,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包括电话里的这个小保镖。她如果在项雨轩面前多说几句话,就可能破坏她的希望! 所以,梅美云非常小心地对许莹湘说:“好,好,只要玉菲爸爸知道就好。好了,没事了,谢谢你。”她准备挂断电话时,稍稍迟疑了一下,又说:“许姑娘,玉菲最近可能不太安定,希望你有空时,给玉菲打打电话,聊聊天什么的。” 这句话,大出许莹湘的意外。玉菲妈妈从来没正眼看过她,现在却请求她常和玉菲通电话。对了,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件巴求不得的事。 许莹湘站在小区里的路边,有点疑惑地合上手机。她一时还想不清,玉菲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请求她。但她确实为些而高兴。 许莹湘回到家里,才得知项伯伯已经上班去了。这倒给了她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向项伯伯报告这件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0、 他的贼眼也太尖了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在窗边坐下,苦恼地看着窗外。玉菲去了她妈妈家,在项家,这就是一个坏消息!她猜不出项伯伯会如何反应。 这时,她却意外地接到乔律师的电话。 这一天,乔一福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危机,从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的小事,就是危机!楚国林和项玉菲谈恋爱分手,对他,对他的光福投资来说,就是一次非常严重的危机。 他一副痴呆憨傻的模样坐在窗前,考虑再三,终于决定给许莹湘打电话。 他鬼似的说:“许姑娘,我……我乔一福。” “乔律师。”许莹湘在电话里喃喃地说。 “你们到家了?”这是乔一福最关心的一件事。 “我是到家了。不过,玉菲去她妈妈家了。她说,她不再回来了,要一直住在她妈妈家。”她觉得,乔律师是项伯伯的律师,对他什么都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忌讳的。另外,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希望乔律师知道所有情况。她听出来了,乔律师果然大吃一惊。 “啊,为什么呀?”他惊讶地问。 “在路上,玉菲说,她这次是被人利用了。乔律师,她指的是她和楚国林谈恋爱这件事。我猜,她可能是指她爸爸。乔律师,是不是这样呀?”她问道。 “这个,这个,我……我也说不太清楚。许姑娘,他……他们两家,都是大企业家,是吧?他们搞投资,总……总是要有点保险的,是吧?”他小心地解释,既希望许莹湘能听明白,又不至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许莹湘确实听明白了,玉菲和楚国林的恋爱,就是两家投资的保险。她想了想,还是能理解这个道理的。 她说:“乔律师,要真是这样,对玉菲就有点不公平。现在她很难过,不想再回家去了。”这时,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玉菲要是不回家了,我又成什么人了呢?她说:“乔律师,你说我怎么办呀,我现在成了多余的人。” 乔一福对这个问题是又同情又无奈。他只好说:“等……等项总回来,你看看项总怎么说吧。哎呀,这事怎么闹成这样了。许姑娘,玉菲真的不回家了?” 许莹湘说:“是,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这么说着,又长叹一声。 乔一福惊讶地合上手机。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又抓头皮又转圈,终于抓起皮包往外走。这件事,他得赶快想办法解决,否则,要出大麻烦了! 这个时候,项玉菲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睡着了。但是,她睡得并不安分,似乎还在梦中挣扎。出现在她梦中的,仍然是楚国林。楚国林正从她的身边走开,而她则无助地站在原地,那么热切地希望他转身回到她身边。 睡梦中的项玉菲根本不会想到,她这一回家,立刻在外面引起不小的波动,并如同涟漪一般,迅速向外扩散开来。一些她想不到的人,正在暗中谋划着。 这其中,就包括她的母亲梅美云。此时,她就坐在床边,小心谨慎地看着她的女儿,也看出她在梦中的不安。她站起身,悄悄出了卧室。 她进了厨房,小心地关好门。她站在这间精致而近于豪华的厨房里,四面环顾,似乎担忧有人躲在某个角落里。她走到灶台前,给廖清山打电话。 此时,廖清山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凝神思考他近期正在做的事。他不是一个甘于失败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反击的办法。 他抓起电话,一听到梅美云那在冷静中藏着激动的声音,他就意识到,可能有某个机会,正在悄然降临。他听到她在问:“廖总吗?”他回答:“是我。”接下来,梅美云说的话,让他意外。 梅美云用一种很低的气声和摩擦音说:“廖总,我女儿回家来了!” 廖清山的眉毛扬了起来,却没听明白,“你女儿?回家了?什么意思?” 梅美云的声音更低,明显藏着什么深意。她说:“我女儿失恋了。她失恋的那个对象,姓楚。廖总,他姓楚,你想到了什么?” 廖清山心里,正把各种情况拼凑起来,希望从中看出蹊跷。他说:“噢,我隐约听说,项雨轩正在和一个姓楚的老总在谈合作。这个人,不会就是这个老总的儿子吧?失恋了?你女儿和姓楚的儿子吹了?”他老练的眼睛快速转着。 梅美云冷静地说:“我知道的情况,似乎就是这样。我还不敢确实。关键在后面!我女儿说,她不想回去了,要一直住在我这里!” 廖清山精明老练,一个情况立刻跳进他的大脑里,就仿佛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黑暗的荒野!项雨轩的女儿,可有博远百分之三的股份呀!老天!她要在她母亲家住下来了!不回项雨轩身边去了! 他立刻就问了一句话:“梅总,她和你一条心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敢这么想!”梅美云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了。 “但是,梅总,我感觉,你似乎有机会了!” “我不敢说!我拿不准!”她此时,已经有些慌乱了,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镇静一点!”廖清山在电话里叫道:“你要相信!你终于等到了机会!” “廖总,现在还不好说。我要等等看。关于我女儿失恋这件事,可能还有什么情况,你要帮我打听一下。我必须弄准确!” 廖清山坚定地说:“行,没问题!” 他挂断电话,立刻给温庆西打电话,说:“庆西,我听说梅美云的女儿失恋了,对方是一个姓楚的年轻人。” 温庆西立刻说:“那就是楚全富的儿子!楚全富是晋北能源集团的老总,最近一直和项雨轩谈判合作投资的事。廖总,你想怎么着?” 廖清山回答:“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感觉这件事可能给我们提供一个机会!如果是,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总之,你想办法把这件事整个都打听清楚,我要所有情况。一有结果尽快告诉我!听明白了?” 温庆西说:“明白,明白,你放心。” 这个时候,乔一福正走在去公司的路上。他忍不住,还是给袁诺芳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姐,咱们可能出问题了!” 袁诺芳被他吓了一跳。现在他们可不是箭在弦上的事,而是已经发射出去了!绝对没有回头的可能!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出什么想不到的问题! “什么问题?ST星信?你快说!”她几乎被吓成惊弓之鸟了! “姐呀,项总的女儿,就是项玉菲,失……失恋了!对方就……就是楚总的儿子,楚国林。姐,项总和楚总的生意怎么样,咱们先……先不说。项玉菲说,她不回家了,就住在她妈妈家里了!” 袁诺芳对项总的情况可是太清楚了!项总和楚总的合作投资,也是她的优选基金密切关注的事!他们两家的儿女亲事如果出了问题,妈呀!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合作投资呀!接着,她就想到那个更可怕的事。项玉菲可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呀!她在电话里叫道:“妈呀,她要是和梅美云联手,项总有大麻烦!咱们也有大麻烦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乔一福连声说:“是呀,是呀,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袁诺芳忽然想到,傻乔给她打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了。她忍着微笑说:“傻乔,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乔一福在电话里那么沉重地说:“姐,这……这个事太重大了,我……我必须尽快告诉项总,让……让他有个准备。” 袁诺芳心里明白,这是必须的。就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应该的。还有呢?” 乔一福就说:“姐,你……你和我一起去吧,咱们去见项总。” 曾经有过的疑问,现在又在袁诺芳心里泛起来了。似乎回回去项总那里,傻乔总要叫她一起去。她几天前曾经隐约察觉,项总似乎对她有什么想法。妈的,那傻乔早就看出来了?他的贼眼未免也太尖了吧! 她冷笑一声说:“为什么呢?” 乔一福在电话里笑着说:“姐,我……我结巴,说……说不清楚。” 袁诺芳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冷笑,这个傻乔,真是比贼都精!他早就看出项总的想法了。妈的,他居然利用我! 不过,她还是说:“那好吧,咱们在博远公司门口碰头。” 项玉菲失恋,准备在她妈妈家住下来,就这么一件平凡小事,居然如水中涟漪一般,渐渐扩散开了。再一个被波及到的,自然是少不了的雪丽。 梅美云给廖清山打过电话之后,略略地考虑一下,就决定给雪丽打电话,向她通报这个情况。她感觉,必须集中所有可利用的力量,因为她只有一击的机会! 她努力平静地说:“雪丽,项雨轩和一个姓楚的老总做生意,你知道吗?” !! 341、 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略沉一下,谨慎地说:“我确实听说过这件事。怎么呢?” 梅美云从她的话音听出来,雪丽不仅知道,甚至有可能是幕后推动者。 她不动声色地说:“我听说,在他们合作投资的生意里,其中就包括楚家的孩子和我女儿谈恋爱的事,这个你听说了吗?” 这时,雪丽就感觉到某种被动。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却不知道!其实,这也难怪她。楚国林和项玉菲分手的事,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这件事再重要,也来不及传到她的耳朵里。 此时,她转着眼睛,只能说:“这件事……我似乎也听到一点。” 梅美云一声冷笑,阴沉地说:“雪夫人,你恐怕不止听到一点吧?如果我没猜错,这件事应该和你有关系!是不是!” 雪丽的性格决定了,在这种事上,她不会撒谎。但是,她也不会承认。她说:“梅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和楚项两家有关系?” 梅美云冷冷地说:“和你有没有关系,我迟早总会知道的!我告诉你,我女儿和姓楚的小伙子吹了!那个姓楚的小子变心了!” 雪丽确实吃了一惊。这是她计划的一部分!楚国林那孩子,确实流露过喜欢许莹湘的意思,但一直没引起她的重视!现在,他果然和项家的姑娘吹了!这件事必然要影响她的计划! 她还是太关切了,就问:“真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梅美云不由大叫起来:“雪丽,你混蛋!这就说明你和这件事有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利用了我,还要利用我女儿!你究竟什么目的!” 雪丽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梅美云有理由发怒,但她却不能发怒。她要努力收拾目前的局面!她平稳地说:“梅总,请你冷静一些。不管出了什么事,多么不好的事,别人有什么反应都不要管!你一切要从你的利益出发!冷静考虑!” 梅美云叫道:“我冷静不了!我一直就被你利用!所以才有现在的下场!” 雪丽再冷静,也感觉此事正向她难以掌握的方向发展,这就叫失控!她必须想办法挽回!她说:“梅总,现在不是争论这些事的时候!你应该考虑下一步!” 梅美云怒吼一声:“还有什么下一步!” 雪丽说:“你的下一步!请你告诉我,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梅美云一阵阵冷笑,说:“雪丽,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她现在在我这里!我告诉你,她不会再回去了!她在我这里要一直住下去!”说完,她用力挂断电话。 雪丽放下电话,焦躁地在房间转来转去。 有一个意思,可能让梅美云说中了!她说,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楚国林和项玉菲分手,就是她失算的一步!这就是说,项玉菲那百分之三,不可能再带到楚家去了!这是她长远计划的一部分。但是,认真想起来,似乎也并不那么严重! 不知什么时候,黛西站在门口,正警惕地盯着她。她说:“我并不是有意听你的电话,但你说梅美云的女儿怎么了?” 雪丽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表示她不在意黛西是否在偷听她的电话。她说:“梅美云的女儿和楚全富的儿子,他们两个人吹了!分手了!这应该就是今天的事!昨天夜里,杜俊山还告诉我,他们一切正常!甚至要在一起过夜!” 黛西冷笑着说:“丽萨尔,看来,你的计划失败了!是不是!” 雪丽严厉地盯了她一眼,很想反击她。但此时,她还没有把整个事考虑清楚,并不想接她的挑衅。她冷淡地说:“还不一定呢!”她给杜俊山打电话,说:“杜总,项雨轩女儿和楚全富儿子,他们到底还是出问题了!现在,那个女孩子已经回梅美云家了!你赶快去把这件事查清楚!告诉我!” 杜俊山:“好,好,我马上去查。妈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这个时候,在项雨轩的办公室里,女秘书推开门,轻声说:“项总,乔律师和袁总来了,他们说有要紧事。” 项雨轩警觉地盯她一眼,一摆手说:“请他们进来。” 乔一福和袁诺芳进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安。项雨轩老练而沉稳地看着他们,并请他们坐在沙发上。 他说:“怎么回事?你们两位突然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袁诺芳注意到,乔一福正斜着眼睛看着她。她想,不管这个傻乔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只能由她来说了。她说:“项总,出了一点小事,不知您是否在意。” 项雨轩推开面前的文件,说:“你这么说,看来绝不会是小事。你说吧。” 袁诺芳说:“项总,我确实听说,您女儿和楚国林谈恋爱的事。不过,昨天夜里,他们吹了,分手了。那个楚国林说,玉菲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姑娘,他不愿意欺骗她。我们来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 项雨轩疑惑地看着她,说:“就是这个事?不止吧?还有什么?” 袁诺芳尽可能平稳地说:“看来,玉菲受到了打击,很伤心。今天早上,她回她妈妈家去了。她还说,要在她妈妈家住下来,不再回来了。” 项雨轩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瞪起眼睛,严厉地瞪着她,“你说,她去她妈妈家了?不再回来了?乔律师,你确定吗?”他一连串地问。 乔一福没办法了,只得老老实实地说:“是,是,我……我问了许姑娘。玉菲她……她是这么对许姑娘说的。” 袁诺芳看得出来,项雨轩的脸色已经相当严峻了。对她们的光福投资来说,情况也相当严峻。她说:“项总,我们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必须尽快告诉你,也希望能和您商量出一个办法来。我们俩就赶快来了。” 正是古人们常说的那句话,阴沟里翻船!项雨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在女儿谈恋爱这件事上翻船!这件事的结果,想一想都让他害怕。他说:“乔律师,袁总,你们都知道,玉菲手里,可有百分之三呀!” 袁诺芳和乔一福都用力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项雨轩终于向他们吼叫起来:“如果玉菲和她妈妈联起手来,跟我争夺博远,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你们说!” 袁诺芳和乔一福都明白这个结果,不仅项雨轩将失去博远,他们的光福投资也可能在倾刻间翻船! 项玉菲回母亲家,看着不起眼,仿佛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却是整个大事件里非常重要的小碎片。现在,这个小碎片终于拼贴到那个大事件上了!这件小事,一定会波及到楚全富的家里。 这天的上午,容貌沧桑的楚全富和儿子楚国林就坐在沙发上,互相注视着。他实在心疼这个儿子呀!儿子好争气,样样都拔尖。容貌、学业、品德,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他还是个特别孝顺的儿子。老伴早就不在了,儿子就是他的一切!他愿意顺从儿子的一切要求,要月亮给月亮,要星星给星星,儿子要什么都行!可是,儿子现在要的是一个姑娘,这就让他纠结了! 晋北能源好几万人呀!晋北能源每年要亏损好几千万呀!那些挖煤的工人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带着他们挣出一条生路!和项雨轩合作投资,就是他们的生路!但是,这条生路却维系在一个年轻美丽的项玉菲身上。但是!但是!儿子要的是许莹湘,那个出身平凡的私人护卫! 他不知该如何跟项总交待这件事! 楚国林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搓着双手。他完全完全明白父亲的心愿,他完全完全明白集团目前的处境!差不多可以这么说,能让父亲高兴的任何事,他都愿意做,并且做好。但是!但是!唯独在爱情这件事上,他怎么也拧不过自己这颗心!这颗心就是向着许莹湘,惦记着许莹湘,完全被她占满了! 他望着苍老的父亲,望着父亲焦虑的眼神,他苦恼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忘恩负义!真的觉得自己卑微渺小!但他就是放不下许莹湘! 他咧开了嘴,乞求地说:“大,内说哩哇。内要气俄,就打俄两下。大,俄给内跪下,内打俄哇!”他跪下来,双手扶着父亲的膝盖,那么悲伤地望着父亲。 楚全富望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真的是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轻声说:“儿呀,内将就一下,不中哩?” 楚国林就深深地垂下头,几乎是带着哭声说:“大呀,那玉菲身边个,若是没有莹湘,俄……俄早就将就了!玉菲也中哩,好着哩。可是,俄瞅上了莹湘哩,心里巴巴地想着,瓷实得不行咧!大,俄实在……实在是将就不了哇!大,求内了,饶我中不?饶过我?大,求内了!” 儿子打生下来,从来没有这么向他求过一件事。儿子可懂事哩,从莫强求过。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2、 带来了另外一个隐患 - 逆行商海 - 闻绎 可是,儿子今天就跪在他面前,这么向他乞求,经历过沧桑的楚全富,整个心,整个人,都要碎了!公司不要了中不?投资不做了中不?可是好几万人哩,巴巴的瞅着他,他就为了儿子要一个心爱的姑娘?此时的楚全富,其实比儿子还难。儿子可以任性,他却任性不得呀! 偏偏这时,杜俊山喘着粗气冲进来。他看看楚全富,又回头瞪着跪在父亲面前的楚国林。他看清楚了,这个犟种还在求他父亲呢,但老楚却不能轻易应他。 他冲上去,抓住楚国林的肩膀用力地摇着,叫道:“国林,国林!你昏了头是吧!你犯混是吧!你死心眼不开窍是吧!那么好的玉菲姑娘,又年轻又漂亮,个头高高的,家庭也厚实,多好呀!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非要喜欢那个保镖!” 楚国林回头望着他,一副苦歪歪的样子,说:“叔,您饶我中不?您饶过我,让我喜欢莹湘姑娘,中不?” 杜俊山更加愤怒地叫道:“不行!我饶不了你!国林,我问你一句,爱情多少钱一斤!你回答我,多少钱一斤!我再问你,你大这次要投资多少钱!是六个亿呀!六个亿都不止呀!那么大的能源集团,就指着这次投资转型呢!你就不放在眼里!不当回事!你大这两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在BJ投资,在科技企业里投资!你全都不放在眼里!国林,天下多少有情人,海誓山盟,信誓旦旦,能维持到最后的有多少!告诉你,没几个!天下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 楚国林回头望着他,继续说:“叔,我真心喜欢莹湘,是真心实意的。好几个月了,我一直问我自己,我是真心喜欢她吗?叔,大,我问自己问了又问,回答都是真心实意!叔,大,我扭不过来,我怎么也扭不过来呀!” 杜俊山猛地把他推倒在地,又把他拉起来,前后左右地摇晃。这个傻小子谈恋爱,关系到雪丽的利益,其实最让他上心的是,还关系到他的利益!雪丽给他的独山投资注资好几个亿。这个傻小子要是谈成恋爱,雪丽真有可能“忘记”这些投资呢!那他就赚大发了!但是,这个傻小子却喜欢那个保镖! 他再次叫道:“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那个许莹湘,你对她有多少了解!你知道她的为人吗!你前前后后和她见过几次面!她从来都是对你恶言恶语的!从来没给你好脸色!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的!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呢!却一副痴心去喜欢她!你毁了你大这么多的投资呀!你是闭着眼睛就往下跳!你害了你大,你把你大的投资计划也给毁了!” 楚国林痛苦不堪,眼泪无声地流出来。他当然知道这次投资对父亲有多重要,也知道他和玉菲的恋爱是给这个投资上了一份保险。但是,他转不过弯来,他还害怕玉菲看出他并不喜欢她。他没办法了,因为他心里只有许莹湘。现在,他只哀求地看着父亲,小声说:“大,对不起。大,对不起。” 杜俊山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再次向他叫道:“收回你的话!收起你的单相思!去找玉菲姑娘!请她原谅你!” 楚国林望望他,又望望他的父亲,终于失声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大呀,大呀,叔呀,求求你们,饶过我吧。我心里只有莹湘呀!” 就因为楚国林移情别恋,喜欢上一个叫许莹湘的女孩子,把所有人的计划都打乱了,甚至还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危机! 其中,危机感最强的,就是项雨轩。 他送走乔一福和袁诺芳,独自思考一下,感觉有必要弄清具体情况。 他匆匆乘车回到家里,立刻把脸色拘谨不安的许莹湘叫到他的书房里。 他让许莹湘在沙发上坐下来,就问:“小许,玉菲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说。” 许莹湘真有祸事临头的感觉。项伯伯匆匆赶回家里,询问玉菲的事,让她意识到,玉菲的这次失恋,后患确实巨大。 她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本来,玉菲和楚国林一直挺好的。昨天下午,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和看电影,然后去楚国林家去喝咖啡。他们就一起走了。后来的事,我也是听玉菲说的。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喝咖啡都挺好的。到了最后,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说的,似乎是楚国林说,觉得他们不合适,提出要和玉菲分手。玉菲很自重,什么也没说就回来了。我陪她回家的路上,玉菲忽然说要去她妈妈家。我劝她先回这里来,以后再去。她就哭了,说她再也不回这里了。就这样,她就去她妈妈家了。项伯伯,这就是整个过程。” 项雨轩听着这个过程,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是这个样子!他疑惑地问:“这么说,是楚国林那孩子先提出分手的?” 许莹湘低着头,小声说:“是。” 这下子,项雨轩说不出话来了。原因是出在那个小伙子身上。另外,玉菲似乎很满意楚国林。他能想得出来,昨天晚上,玉菲是做了什么样的准备的。这也就可以看出,玉菲被拒绝,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转过念头一想,他心里又多少有一点释然的感觉。几天前,乔一福曾经说过,如果玉菲和楚国林的恋爱,能和楚项两家的投资计划分开就好了。当时,他一下子就想到一个问题,他是要向楚全富定向增发百分之三的,如果再加上玉菲的百分之三,可就有百分之六了!这个比例就有点吓人了。楚国林拒绝了玉菲,从某个意义上说,倒消除了他的隐患。 但是,凡事都怕有一个但是!玉菲失恋,可能也察觉到她是被楚项两家利用了!所以她要回她妈妈家!这样一来,就带来了另外一个隐患,如果她和她妈妈联起手来,她们就有百分之九了!他将立刻失去对博远的控制! 生活总是如此残酷!总是如此令人猝不及防!项雨轩陷入到新的忧虑里。 这时,许莹湘小声说:“项伯伯。” 他抬头盯着她问:“什么?” 她嗫嚅着说:“是这样,要是玉菲不回来了,我……我就没什么事了。项伯伯,我想辞职了。” 项雨轩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小护卫和女儿的特殊关系。他坚决地说:“不行!我不能同意。玉菲不会永远不回来!这样吧,你呢,好好留下来,职责也没变。玉菲既然不在,你就经常和她通一通电话,保持联系。如果可能,你就尽量劝她回来,好不好?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 许莹湘很无奈,嘟着嘴说:“就怕她……” 项雨轩喝道:“你不用多说了!就照我说的去做!你去吧。” 许莹湘悄悄走了。项雨轩却疑虑重重地在房间里转着。 这天的下午,刚刚离开楚家,开车行驶在大街上的杜俊山,心情极其烦躁。楚国林那个倔小子,居然油盐不进。他哭啊,向他父亲乞求呀,就是不肯回心转意。杜俊山被他气得肝疼,终于一甩手走了。 对他来说,现在这就是麻烦事了,他怎么向雪丽交待?事关他的切身利益呀!事关他的独山投资的生死存亡!他干脆在路边停了车,坐在车里仔细思考。但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尽快向雪丽报告。否则,他会死得更难看! 他掏出手机,给雪丽打电话,万分无奈地说:“夫人,我是真没办法了!磨了一上午嘴皮子,那个楚国林就是死不回头,非要找那个小保镖。他爸爸也难受呀!最大的愿望就是和项雨轩合作投资。他很担心国林这么一分手,会影响他的投资。您要是看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是用那种乞求的眼光看着他儿子,让我这个旁人看着都难过。我那么骂他,给他摆事实讲道理。但是,他就是不回头!” 杜俊山这一大段话,就是想说明,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确实没办法了。说完之后,他就小心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想知道雪丽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雪丽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听完杜俊山这一大段话,好一会儿没说话。她不是为楚国林提出分手而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其实察觉到另一种可能性,甚至是更好的可能性。今天早上,梅美云愤怒地向她叫道:“她不会再回去了!她会一直在我这里住下去!”雪丽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她隐约察觉,如果项玉菲和她母亲联手,甚至把她手里的百分之三委托给她母亲,老天!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可能是一个更好的结果!她现在正在权衡这个结果的利弊! 现在,面对杜俊山的汇报,她只能简单地问:“他们真不行了?” 杜俊山努力露出万分遗憾的样子,“真不行了,怎么劝都不行!破镜难圆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3、 你的计划彻底完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精明的雪丽,这时又想到另外一个情况。项玉菲能否和她母亲联手呢?这是一个不确定的情况。另一面,如果她们联手不成呢?那么,楚全富能否和项雨轩继续合作投资,就显得十分重要了。项雨轩有可能向楚全富增发百分之三呀! 她轻声说:“杜总,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项雨轩那边,是否还愿意继续和楚全富合作投资?这个事很重要,你一定要问确实了。” 杜俊山也是个精明的人。他立刻就从雪丽的话里听出来,她可能要改变策略了,似乎,楚国林和项玉菲分手这件事,对她已经不重要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急忙说:“好,没问题,我想办法打听一下。” 杜俊山挂断雪丽的电话,把这件考虑一下,就知道,他只能从楚全富这边打听了,因为他和项雨轩还没有比较直接的联系。他决定先给楚全富打一个电话。 他这个电话一打,就意识到,楚国林和项玉菲分手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许多人。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光福投资的乔一福,正和楚全富在一家茶室里密谈呢! 他从楚全富口中得知,他们见面的这家茶室,距离楚家并不远。他由此看出,是乔一福主动来找楚全富的,并且还可以肯定,是和楚国林和项玉菲的事有关!毫无疑问,乔一福会对楚全富说什么,一定是雪丽最关心的事! 于是,他对楚全富说:“老楚呀,关于那两个孩子的事,我还想再和你商量一下。你就呆在那里别动,我很快就到。” 十几分钟后,杜俊山停了车,下车走进街边那家正在密谈的茶室里。 他一进门,就看见一脸傻样的小律师乔一福,正和楚全富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头挨着头密谈着,显然他们已经谈了好一会儿了。 他不想显出特别关切的样子,就在桌边坐下,看着他们,很随意地说:“楚总呀,我还在想,国林那孩子,还有没有回头的可能?” 楚全富非常苦恼地摇摇头,说:“倔死个儿,小毛头从小就倔起哩!” 杜俊山连连叹息,说:“哎呀,你看看,国林和玉菲姑娘这两个孩子,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两个孩子呀,竟然成不了!”这时,他就转向乔一福,仍然很随意地说:“乔律师,你看呢,这两个孩子还会和好吗?” 乔一福一副傻到不能再傻的样子,结巴说:“我……我也不知道。” 杜俊山立刻说:“要是这两个孩子不成了,嗨,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项总和楚总商定的合作投资,还能进行下去吗?”随后,他就注意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就抬头望着楚全富,说:“不知楚总,是……是怎么想的?” 楚全富对这种情况,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终于说:“乔律师,介是俄最大地心愿嘛。孩儿们不中哩,生意终要做哈去吧?咋个玉菲姑娘一回她妈妈家,生意啥都不做了,莫有道理嘛!内说哩?” 大概杜俊山绝不会想到,乔一福今天来找楚全富,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楚项两家的合作投资,还能继续下去。这个事,是他琢磨了一上午才得出的结论。一方面,他是楚项两家的法律顾问,必须为他们的利益考虑,只有继续合作投资,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还有另外一个比较自私的目的,他还要为光福投资的利益考虑。光福投资目前非常意外地处于危险的边缘,这是一个只有他和袁诺芳看出来的危险。但是,要维护好这三方的利益,他必须万分谨慎才行。 乔一福傻笑着看看楚全富,又看看杜俊山,谨慎而又很随意地说:“楚总,这个事,我……我要解释一下。项总持有博远百分之八的股份,他的前……前妻呢,持有百分之六。而玉菲姑娘呢,持有百……百分之三。所以,玉菲姑娘一……一回她妈妈家,项总就有一些担心了。” 杜俊山和楚全富都在企业圈里打拚多年,对这些股份什么的,一听就明白了。所以,他们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乔一福。 楚全富惊愕,是他没想到,项雨轩的博远电子原来是这么一种股权结构,玉菲姑娘的百分之三,竟然是关键的百分之三。他这才明白,项雨轩为什么愿意向他定向增发百分之三了。这是一种安全策略。 杜俊山感到惊愕,是因为他现在,才算完全猜出雪丽的计划了。原来雪丽是想控制博远电子!雪丽的目标实在太大了!这时,他就要从自己的利益出来,重新考虑这些问题了。自保,当然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他能否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他感觉,能如此,这个事就有点意思了! 楚全富明白了项雨轩的担忧,就不住地说:“啊呀,原来是格莫个事呀,咦!难怪项总担心哩,格莫严重哩!乔律师,内给俄接洽一哈,哪天俄去项家府上,俄跟项总说一哈,说一哈,中不?该合作嘛,还是要继续合作才中哩。” 乔一福笑着,不住点头,说:“中,我……我跟项总说说,看他什么意思。” 杜俊山瞄着他,谨慎地问:“乔律师,你感觉,项总还能把双方合作投资的事,继续做下去吧?” 乔一福认真地说:“我……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希望楚总和项总,能继续下去。” 杜俊山就跟贼一样,一看清乔一福的想法,立刻就出去给雪丽打电话。他一直走到街边,左右看看,这才拨通雪丽的电话。 他说:“雪夫人,我相信,楚全富和项雨轩的合作,还会继续下去。” “为什么?”雪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外面的天空,淡淡地问。 “我在老楚这里看见乔一福了。您猜怎么着,他正在打探老楚的态度呢。老楚当然愿意继续合作。这个乔一福就说,他希望楚总和项总的合作还能继续下去。他是他们双方的律师,当然希望他们合作下去了。” “乔一福?”雪丽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有异样的感觉,“他现在在哪儿?” “他去见项雨轩了,我相信,他会劝项雨轩继续合作。” 雪丽听到这里,不由点点头。她忍不住想到,她制订的计划,居然需要那个乔律师的帮助才能实现,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了。如果项雨轩能够继续与楚全富合作投资,那么,她的计划仍然有成功的可能。 想到这里,她说:“杜总,你这个消息很好。你最好紧跟这件事,如有什么情况,尽快给我打电话,好吗?” 杜俊山不由笑了起来,心里轻松一些了,说:“雪夫人,保证没问题。” 雪丽收起电话,疑虑地思考着这件事。她一回头,却看见黛西站在她身后,一直在注视着她。 她盯了黛西一眼,说:“你听到什么了?” 黛西冷笑一声,说:“丽萨尔,如果项雨轩不和楚全富合作,你的计划是不是就要失败了吧?我看你很担心这一点。” 雪丽目光冰冷的盯着她。她心里再次感觉到黛西的愚蠢。这个世界上,只有蠢人才野心勃勃,真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她冷酷地说:“黛西,希望你看清楚这件事的本质,而不仅仅是它的表面。他们无论输赢,都是我赢!你明白吗?” 黛西恼怒地看着她,却无话可说。她想了又想,仍然想不出为什么是雪丽赢! 她克制住心里的愤怒,说:“丽萨尔,你能解释一下吗?” 雪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说:“我判断,项玉菲一定会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你可以等着看这个结果!” 这时,黛西终于把这些情况琢磨过来了。她不由一阵冷笑,刻薄地说:“你以为我没看清楚!如果项玉菲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博远就是梅美云的了!她也就可以轻易地偿还你的资金,收回那百分之六!你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雪丽慢慢地站起来,收拾整理自己的提包。她把提包挂在胳膊上,准备出门的时候,才淡淡地说:“黛西,你考虑问题,应该再全面一点。好了,我先走了。咱们明天见吧。” 她脖颈笔直,肩背挺拔地出了门,把一脸激愤的黛西扔在房间里,走了。 这天傍晚,乔一福再次给袁诺芳打电话,说要和她一起去见项总,谈一谈项总和楚全富合作投资的事。 袁诺芳听清他的意思,简直要怒了。这个傻乔,怎么回事呀!只要是去项总那里,他一定要叫上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难道项雨轩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他妈的,两个当事人还不知道的事,至少我就不知道的事,他一个旁观者却看清楚了?让老娘嫁项雨轩?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大岁数了,还有一个已经成年并且极其精明的女儿,他还有一个更加精明的前妻呢!老娘从来没动过这个心思!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4、 这几乎是一箭双雕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想是这么想着,但并没在嘴里说出来。首先,此事关系到博远,还关系到她的光福投资,都有巨大的利益关系,她不想因为这个生出是非来。其次,老娘着什么急!等从项雨轩那里出来,我再好好地审他一下!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算老娘不当场拿下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美女柔软,什么叫美玉无瑕,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说不定,这个傻东西还会爬上身来求她呢!那就更有意思了! 所以,当袁诺芳开车,在津成律师所外面,接上这个傻到家却又比贼都精的傻乔时,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不时斜着眼睛,审视这个又傻又丑,却让她惦记了很长时间的小男人。 现在,她和乔一福都坐在项雨轩小书房里的沙发上,并且,一如既往地由袁诺芳向项雨轩介绍情况。 项雨轩有些疑虑,不安地说:“袁总,乔律师,照你们这么说,那个楚总还想继续合作投资的事?”他眼睛盯着乔一福。 乔一福就搓着手,拘谨地说:“项总,这……这是您和楚总的根本利益!” 项雨轩一下子就听出他的话外音了。这个乔律师,可真不是一般人。他的意思是说,玉菲和楚国林的婚事,并不是他们的根本利益!乔律师以前就问过他,儿女婚事跟合作投资,能不能分开?现在来看,即使不想分开也不行了,人家干脆吹了!散伙了!但是,玉菲一回她妈妈家,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说:“这是老楚的意思吗?” 乔一福说:“是。他……他想和您见一面,把这个事,再说一说。” 项雨轩的眼神就变得严厉起来了,低声说:“乔律师,袁总,我现在处于危机之中!你们也都知道,还谈什么合作投资!” 乔一福那么苦恼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就是一副很傻的样子。 项雨轩精明而细致,察觉到了,就盯着他问:“乔律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乔一福把双手摆了又摆,说:“项总,我……我建议您和楚总见一面。” “为什么?”项雨轩严厉地盯着他。 “合……合作投资,关系博远今后的发展,您……您一定看得明白。但要说具体实施,我建……建议您缓一缓,慢一点。” “投资关系到我的发展,这个我理解。但为什么还要缓一缓呢?”项雨轩自认是个精明老到的人,考虑问题谨慎而细致。但他对这个乔律师说的话,却有点看不明白了。他似乎另有目的。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似乎做好准备要说蠢话了。他说:“项总,我……我是这么想。玉菲回她妈妈家,可能有点不高兴。她可……可能认为,她是被楚家给利用了,所以,她……她很生气。投资的事缓一缓,她……她可能好受一点。” 他这句话一说完,项雨轩和袁诺芳都有点震惊地看着他。 即使是精明老到的项雨轩,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这几乎是一箭双雕呀!和楚全富继续合作,当然有利于博远未来的发展。缓一缓,或许可以让玉菲心里好受一些,至少暂时不把她手里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这一点虽然还不确实,却至关重要!想清楚这两点,他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他说:“乔律师,难得你考虑得这么仔细。” 乔一福更加一脸傻笑地说:“是……是袁总的建议。” 果然,项雨轩就满脸笑容地转向袁诺芳,那么亲切地说:“袁总,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是吧?希望袁总今后常来,也可以多到公司里看看。” 袁诺芳心里可是一股怒气。傻乔这一手,简直就说媒拉纤的招数,给初次见面的男女双方脸上贴金,好像你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了!妈的,老娘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 她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脸上却不能这么露出来。她只能微笑着,频频向项雨轩点头,好像她和他是一个想法似的。 她这个微笑,就更让项雨轩高兴了,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而有光彩了。 袁诺芳怀着一肚子怒气,离开项雨轩家。她一上了车,一把就扭住傻乔的耳朵,居然和栗光英是一个招数,用力摇了起来,仿佛要用他的耳朵发动汽车。 傻乔就傻笑着叫了起来,歪着脑袋求她轻一点。 袁诺芳怪异地盯着他,叫道:“贼精,我还真看不出你了,真是比贼都精!我以后不叫你傻乔了,就叫你贼精!” 傻乔就笑着说:“我……我不行,姐才是真聪明呢。” “喂,我问你,你见项总,为什么总是叫上我?什么意思!” “姐说话清楚。我……我不行,口吃,说不清楚。” “放你的狗臭大驴屁吧!见了项总几回,哪回我插上话了!” 她这么说着,一只手就又扭他的耳朵,又抓他的头发,要不就是在他身上捣来捣去的,就差要把他揪到怀里来了。这个傻乔,缩着肩膀嘻嘻地傻笑,居然不往她怀里扎,简直叫她发不出这股怒气来。 “傻乔,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那只手,几乎伸进他的领子里了。 “有……有姐在,项总说话,要……要和善一些。”他都快缩成一团了。 “贼精,你敢利用我!你居然还能猜出项总的歪心思!帮他打老娘的主意!” 这时,乔一福就睁着他万分无辜的小眼睛,说:“没有呀,绝……绝对没有!” 他这个样子,简直叫袁诺芳没办法了。对这个傻子,真是扔又舍不得扔,下手吧,他妈的又下不去!只能揪着他的耳朵摇了又摇。 袁诺芳把傻乔收拾一顿,还是下不了手,只得开车回去了。 有关项玉菲回她妈妈家的消息,青森资本公司的总经理洪金,是从栗光英嘴里知道的。他和其他股东都不太熟,能聊到一起的,只有栗光英了。 今天,栗光英在下班的路上,就顺便到洪金这里来坐一坐,也跟他说说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其中就包括项玉菲回她妈妈家的消息。 洪金很意外,没想到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他说:“怎么着,项雨轩的女儿一回家,咱们的计划就可能前功尽弃!” 栗光英也很无奈,拍着桌子说:“可不就是呀!这个丫头片子身上,有百分之三呢,现在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现在,一福和袁姐他们,就为这事忙呢。” 洪金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倒仿佛事不关已似的,很洒脱地说:“咱们光福,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 在洪金面前,栗光英完全是一副小姑娘吃错了药的样子。她嘟着嘴,那么懊恼地说:“可不就是呀!所有事都连着,这里一动,到处都动。你上前了,赶上麻烦,你要是拖后一点,妈的,就被麻烦赶上!你说咱们怎么办?” 洪金望着她可爱的样子,嗬嗬地笑着,问道:“那,你的财神怎么说呢?” 栗光英把嘴一歪,很不屑地说:“别提了,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成香饽饽了,人人都找他!你看他忙的,叫袁姐给他开车,拉着他到处跑,都快有毛病了!” 洪金眯着眼睛盯着她,隐约的,他察觉这个像瓷器一样精致的小姑娘,似乎对乔一福有特殊的好感,可不仅是把他当财神呢。他想,现在的小姑娘可真是说不准,她们有什么想法,想要什么东西,可真是说不定的。不过呢,那个乔律师也真是的,模样太让人难过了。对这个事,他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一直拿不准要不要说出来。有关ST星信失火的事,郭宽河已经给了他大致的情报。郭宽河比较确定的,这是人为纵火。他比较不确定的,这个火可能是梅美云手下的陈一峰放的!这是一个要人命的消息,在现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产生什么作用,他可有点说不准。另外,梅美云明显和廖清山是一伙的,这两个人,他都不想得罪。 想清楚这一点,他就模棱两可地说:“哎呀!这个乔律师,越来越让我奇怪了。我都不明白了,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栗光英可没想那么多,张口就说:“他还能干出什么来,我都不管,关键的关键,是咱们拿什么资产注入到ST星信里!注不进去,洪总,你就等着赔钱吧! 也正是由于拿什么资产注入到ST星信里这件大事,长沙星信公司年轻的董事长罗兰,被召回BJ参加光福投资的核心会议。 这一天下午,罗兰匆匆回到BJ直接就去了公司。 她一进了公司大门,首先就看见正在忙碌的柳卓兰。她和王五他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把成摞的财务档案放进墙边的柜子里。罗兰注意到,柜子里的档案已经装订成册,整齐地排在里面。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5、 如果她委托了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看见柳卓兰,罗兰自然就会想到还在长沙的沈格富。沈格富曾经简单向她提起柳卓兰的事。他提到柳卓兰的时候非常愤怒,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心。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就是奸细!也做不出这种事!”其中,他还提到,罗兰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也被柳卓兰泄露给廖清山了! 罗兰很替老沈难过。但她也不想责怪柳卓兰。毕竟,她帮助过她们,给她们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只是,两个有情人会弄到这种地步,还是让她难过。 罗兰在公司里转了转,看到柳卓兰终于轻闲下来,就悄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柳姐姐,你好吗?” 柳卓兰看着她,有点难为情,不安地说:“罗董,对不起,过去我……” 罗兰急忙拦住她的话,仍然笑着说:“柳姐姐,快别这么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听说你到公司里来了,就特别高兴。” 柳卓兰浑身都不自在了,低头说:“你们都是好人,愿意收留我。” 罗兰说:“柳姐姐,哪里的话呀,你也帮了我们好大的忙呢,我们都记着呢。” 此时,她一方面想给柳卓兰宽宽心,另外,也想把老沈在长沙的情况都告诉她。不过,看见她那么不安和局促的样子,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袁诺芳从会议室伸出头,向她叫道:“阿兰,你回来了,快来开会!” 罗兰就拉着她的手,最后说:“柳姐姐,老沈在长沙,他挺好的。” 柳卓兰低声说:“他可能……要恨死我了。” 罗兰用力握一下她的手,说:“姐,咱们看缘分吧。只要缘分还在,什么都好说。咱们有空再聊吧,我要去开会了。” 看着罗兰进了会议室,站在外面的柳卓兰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好一会儿都没动。如果说,她心里还有什么人是她念念不忘的,那就格富了。可是,格富只有对她的恨!那天,在廖清山的办公室里,他瞪着她,脸黑得就像涂了墨,黑漆漆的。他能不恨吗!她一直就在出卖他,出卖了好几年呀! 柳卓兰回到自己的财务室里,无力地在桌边坐下。眼泪又从她的脸上流下来。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为了格富,而不是为了自己。 此时,在会议室里,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再加上罗兰,四个核心成员都坐在会议室里。袁诺芳通知开这个会时说过,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所以,他们坐在桌边,脸色都很严肃。 乔一福笑着说:“阿兰,你……你最辛苦。” 罗兰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静静地说:“乔律师,不要这么说。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各有各的责任。” 袁诺芳关切地看着她,“阿兰,长沙那边,情况怎么样?” 罗兰轻声说:“还不错。老沈很有魄力,大刀阔斧,终于把星信公司拉上正轨了。再抵押的资金已经到位,恢复装配车间的方案也基本成型了。这样,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估计,星信最近就能恢复正常生产了。” 栗光英意在言外地说:“这两天,总算听到一点让人高兴的事了。” 袁诺芳没有看她,但察觉她有意无意是冲自己来的。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罗兰继续说:“玉菲的事我听说了,不知现在怎么样?” 这正是让袁诺芳心里有点恼怒的事。她又想起栗光英刚才说的话。他妈的,项玉菲去不去她妈妈家,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冲我来干什么! 但此时,她嘴里只是说:“玉菲住到她妈妈家去了。她这一去,关键的关键,就是她会不会把她持有的股权,委托给她妈妈梅美云。” 今天回BJ罗兰心里最大的忧虑就是这件事了。她问:“如果她委托了呢?” 袁诺芳高声说:“这你还想不到吗?她一委托,梅美云立刻就能拿下博远电子!咱们的计划就全完蛋了!” 罗兰眼神冰冷,慢慢转向乔一福,问道:“乔律师,你怎么说?” 乔一福仍然是一副没办法,没主张的样子,嗫嚅说:“我……我吧……” 袁诺芳有点受不了了,就接过来说:“还是我来说吧,乔律师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一方面稳住项雨轩和楚全富,另一方面,就是让项总暂缓和楚总的合作投资。不是取消,是暂缓。不对,也不是暂缓,而是放缓,慢一点进行。” 罗兰冷静地看着她,疑惑地问:“为什么?” 袁诺芳就向她点点头,认真地说:“我们判断,玉菲可能认为,她是被楚家利用了,借她和楚国林谈恋爱,以达到和项总合作投资的目的。再一点,她可能还对她父亲生气。所以,暂时缓一缓,她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罗兰回头看着乔一福。她猜测,这些可能都是他的建议,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她点点头,静静地说:“袁姐,听上去有点道理。可是,梅美云那么精明的人,会放过这个机会吗?她一定会想办法,让玉菲把股权委托给她!玉菲也随时都会委托给她!她一旦委托了,我们怎么办?” 这个情况,是大家都想到的,只是都不愿意说出来。现在被罗兰一口点出来,桌边的人面面相觑,都是没办法的样子。 这其中,只有栗光英心里是有主意的。她早就想过,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她干脆把ST星信的股价拉起来,赚不赚钱不好说,但至少不会赔。所以,这个时候她就冷笑一声,是准备开口说话的样子。 袁诺芳早把她那点心思看清楚了,就不想给说话的机会,立刻就说:“也不要太忧虑,这个事呀,还得听乔律师怎么说吧。乔律师,你说。” 乔一福把他那双小眼睛眨了又眨,就回头专注地看着罗兰,说:“这……这个事吧,我……我想来想去,是不是这样。阿兰,你还记得玉菲的那个小官司吗?” 罗兰不由疑惑起来了,今天的事,和那个小官司有什么关系。但她只是平静地说:“我记得,所谓的故意伤害案。”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做贼似的说:“玉菲要……要打官司,却……却找了我,我是最……最没本事的小律师,为什么呀?” 罗兰轻声说:“她就不想打赢那个小官司,是吧?” 乔一福却扎针似的说:“那……那个小官司,她和她妈妈是……是同伙。” 袁诺芳和罗兰都清楚那个小官司,还一起参加过庭审。她们都感觉乔律师一针见血,说到要害处了,却一时想不出是什么要害。 乔一福笑着说:“玉菲要……要是和她妈妈一条心,那……那个时候就……就把股权委托给她了,不……不会等到现在,更用不着打什么小官司,是不是?” 罗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她却没想出来。 袁诺芳也说:“乔律师说的没错,也许,项玉菲根本就不会委托给她妈妈!” 罗兰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小姑娘,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她说:“袁姐说的对。但是,现在情况变了,玉菲失恋了,又对楚家和她父亲不满,也许,她的想法也变了。乔律师,她会吗?” 乔一福仍然跟贼似的盯着她,说:“这……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个意思。你和玉菲的关系最好,是吧?也许,你……你能和她聊一聊,她……她就不变了呢?” 罗兰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她今天被召回来,原来主要目的是在这里。她忍不住就要想,这个乔律师,还能多狡猾呀!也难怪袁姐那么相信他!自己要不是经过这些事,也真看不出他的狡猾来! 她不动声色地笑着,淡淡地说:“我明白了。找个机会,我要和她聊一聊!”随后,她又说:“今天的会议,是不是就是这个?” 这时,袁诺芳大声说:“阿兰,还有一个大问题呢!” 不料,乔一福马上对她说:“姐,姐,那……那个事,就不说了吧。” 袁诺芳听他这么一说,就低下头,只顾看着自己的手。 罗兰有些惊讶,把他们一个一个盯过来,立刻就明白是什么事了。这也是她心里的大事,她们究竟拿什么资产,注入到ST星信里!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她静静地说:“袁姐,乔律师,是为了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吗?有进展吗?” 袁诺芳歪着她好看的嘴角,露出一副美丽的苦恼来,向她摇摇头。 乔一福向罗兰摆摆手,“阿兰,你……你在长沙的任务,够重了,这……这个事,就……就交给我吧,我负责。你只要做好星信那边的事,就……就行了。” 罗兰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样子,问:“你有办法了?” 乔一福又是满脸傻笑,左望望右望望,“我……我和袁姐、英子她们再商量,总……总有办法,你放心好了。眼下的关键,还是玉菲姑娘的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6、 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玉菲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目前最急迫的事。 她说:“也好,我找机会和玉菲见一面吧。”至于资产注入的事,她就不想再说了。乔律师已经说了,他负责这个事,那就行了! 几乎可以说,项玉菲一失恋,竟然导致她可能把股权委托给她妈妈的结果,就引起所有相关人的极大兴趣和暗中觊觎,并且都在悄悄地打探着消息。 这天夜里,经过两天的考虑之后,廖清山到底忍不住,就给梅美云打电话。 “梅总,近来好吗?”他在电话里很随意地说。 “廖总,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就别绕弯子了。”梅美云当然猜得到他的意思。 “哎呀,梅总呀,你终于等来了机会!是不是?”廖清山低声说。 “廖总,机会确实是个机会。但是,却非常难于把握!”这是梅美云最苦恼的事。老实说,女儿回家是她唯一的机会,但她却一点也不敢乱动。 “梅总,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知道。我正在考虑如何抓住这个机会。” “希望你女儿会把股权委托给你!接下来,就是我和你的合作了!是不是?” 梅美云其实对廖清山这句话很痛恨。她太清楚了,廖清山就是想控制博远!以前为了得到他的支持,她默认了。现在,她为了继续获得他的支持,就还得默认!现在,就看她能不能争取到女儿的支持!如果她能得到委托,今后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廖清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一切都在未定之天呢!还不知道谁能控制谁呢!她在心里悄悄地想着。 但此时,她只能温和地说:“廖总,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努力。请你耐心给我一点时间,我非常期待和你合作!” 另一个在暗中关注这件事的,几乎必然的,就是雪丽。 雪丽同样经过两天的思考,斟酌了各方面的各种情况,比较而言,项家和楚家合作投资的事,如果成功,仍然对她有利。 想清楚这一点,她就给杜俊山打电话。她说:“杜总,我考虑了,项家和楚家合作的事,对我很重要。你还是要想想办法,推动一下。” 杜俊山简直感到莫名其妙。项家和楚家合作,怎么就对雪夫人有利呢?他就是想不明白。但他绝对相信这个女人的精明,那一定是一种迂回曲折的办法! 他问:“您说,我怎么推动?”他很想听听雪夫人到底还有什么高招! 雪丽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说的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她说:“主要是两个方面吧。一个方面,你利用你和楚全富的关系,正面推动,争取让楚家和项家的合作投资能继续下去。第二个方面,你考虑一下,如果能让楚国林再和项玉菲见一面,会怎么样呢?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吧?” 杜俊山转着眼睛把这个情况想了一下,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精细。楚国林和项玉菲,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原本就是天生的一对。两家的经济状况又相当。他们经过这一次的波折,再见面时,也许真的会发生奇迹呢!如果真有奇迹,雪夫人的计划,就又重回正轨了。但是,他可和这两个年轻人都接触过,雪夫人却没有接触过。所以,他知道,这两个年轻都是有点性格的人,可能很难回头。 他谨慎地说:“这个事吧,可能有难度呀。不过,我还是试一试吧。” 雪丽说:“好,有了消息就告诉我。” 杜俊山接到雪丽交下来的这个任务,不得不仔细琢磨。考虑清楚了,就给楚全富打电话。他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口气说:“老楚呀,咱家的孩子把婚事一吹,咱们可害了人家项总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全富这两天,也正为这个事发愁呢。合作投资的事,现在都停下来了,这个倒也罢了。但让项总处于一种比较危险的境地,却让他心里不安。今天,他就是准备和儿子好好唠一唠,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机会,偏偏就接到老杜的电话。 此时,他也只好说:“是哩嘛,是哩嘛,俄明白介个道理。内看咋整?” 杜俊山这下子可有了开口的机会,非常关切地说:“老楚,你想想看,这两个孩子,他们还有和好的可能吗?多好的两个孩子呀!你一犯病,人家姑娘就守了你一夜,你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是不是?再说,和项总投资,也是大事呀!” 楚全富说:“嗨,俄刚刚还和孩儿说到介个哩,俄说,咱不能害了项总嘛。” “他怎么说?”杜俊山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仔细地听着。 “他莫言声嘛。这孩儿倔个哩,内说俄咋整?”楚全富也很苦恼。 杜俊山立刻就叫了起来:“老楚,他没言声就是没拒绝嘛!这就有希望了!你再好好和他说,最好让他们见一面。成不成咱们再说嘛。” 楚全富觉得,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就说:“那中哩,俄和孩儿再说说。” 他放下电话,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却开不了口。他实在心疼这个儿子呀!儿子好优秀呀!好给他争脸面!儿子就是他的心头肉呀!儿子不管要什么,他都愿意满足!儿子喜欢那个许姑娘,是真喜欢!有嘛哩!中!儿子喜欢就中!可是眼下,儿子和许姑娘的事,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呀!关系太大了呀! 楚全富犹豫了又犹豫,想了又想,终于说:“儿呀,咱和项家的生意不做,也雄毬的!不做就不做!可是,咱害不得人家呀!害了人家项总就不好了呀!儿呀,俄说,内和那个玉菲姑娘,再见见面?内们再瞅瞅,能和好不?” 楚国林为难地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父亲老了,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更多了,头发也白了一大半。为了公司,父亲操劳了一辈子呀!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许莹湘,却怎么也拒绝不了父亲的请求。他就那样长时间地看着父亲,看着他的白发和他脸上的皱纹。他终于说:“中哩,大。”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乔一福和袁诺芳开始为罗兰如何与项玉菲见面的事,忙碌起来了。要做成这件事,只能去找许莹湘。 所以,这个时候,项雨轩、乔一福和袁诺芳都坐在项家的小书房里,注视着局促不安的许莹湘。 袁诺芳努力用温和的口气说:“小许,阿兰是你和玉菲的好朋友,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今天阿兰回来了,她特别想和玉菲见一面,说说话。你有办法吗?” 许莹湘望着她,却摇着头说:“不知道。我也从没去过她妈妈家。没办法。” 乔一福笑着说:“许姑娘,我……我们不……不想为难你。我们就是想让阿兰去问问,她……她是个什么想法,对……对那个楚国林。帮我们一个忙,成吗?” 许莹湘定定地望着他,心里就有点犹豫了。要说她最信任的人,那就是乔律师了。乔律师知道她对楚国林的想法,他似乎想问问玉菲,对楚国林还有什么想法。说一句实话,她也想知道呀。她被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好为难的。 她想了想,终于说:“最近,学校里有一门功课要考试了。也许,玉菲会参加这次考试吧,我不知道。她要是不参加,就没办法了。” 袁诺芳立刻说:“对,对,就是这个机会,请她去学校参加考试,和你一起。在考试之前,让阿兰和她见个面,说说话,怎么样?” 许莹湘十分犹豫地看着她,小声说:“我就怕,玉菲不肯接我的电话。” 袁诺芳说:“你试试嘛,试一试,好不好?” 许莹湘望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此时,在梅美云家里,项玉菲正坐在阳台的小桌边,喝着茶,看着远处。 当初要回妈妈家住,她想的很简单,在妈妈家里,她会轻松一些。但是,来了之后她才感觉到,枯坐在妈妈家里,有多无聊。许莹湘不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就是枯坐在阳台上,看着街景和天空。 每天,妈妈都在她身边忙碌着。妈妈似乎还和从前一样,脸上带着微笑,关注着她的睡眠、饮食,甚至说的每一句话。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但是,聪明的项玉菲还是从一些细微之处,看出她的谨慎。在妈妈的谨慎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期待。那是一种让她心里难过的期待。她知道,这都是为了她持有的股权。 这时,柯建设无声走来,把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 这让她很烦,斗气似的把外衣抖落在椅背上。她回头瞪着他说:“要不要穿衣服,我知道!用不着你这么巴结!” 柯建设的心,就像石头一样沉了一下,小声说:“是你妈妈让我送来的。” 项玉菲尖刻地说:“你那么听她的话,就到她身边去!不要烦我!”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7、 所有人都在暗中商议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是一个让叹息的悲哀。被心爱的姑娘如此斥责,让柯建设的心哇凉哇凉的,让他极其绝望。他无声地看着她,慢慢转身回到屋里。 梅美云在厨房里做饭,虽然看不见他们,却听见了玉菲说的话。她不由摇摇头,玉菲的小姐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了。 柯建设走进厨房,沉默片刻,低声说:“梅总,我还是回去吧,公司里还有好多事呢。”他沉默一下又说:“我在这里碍事。” 梅美云转回身,平静而沉稳地看着他,轻声说:“建设,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确实很伤人,我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她受了一点挫折,说话比较硬,不要和她计较。好吗?” 柯建设说:“我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了您,还是回公司去吧。” 梅美云慢慢走到他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建设,你也知道,我现在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你要是留下,就是在帮我。帮帮我,好吗?” 忠厚的柯建设很苦恼。他其实隐约猜到,梅总挺看重他的,其中就包括他对玉菲的情感。但是,他也感觉,他和玉菲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十万八千里,是一点指望也没有的。不过,梅总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点着头说:“那好吧,我留下。让我做点什么?” 梅美云微微地笑着,说:“就帮我做菜吧。我今早买了一条鱼,咱们就做一条鱼吧,是武昌鱼,在冰箱里。” 柯建设从冰箱里拿出鱼,就开始在水池里剖洗这条武昌鱼。 梅美云看着他宽宽的背影,就向外面喊:“玉菲,来帮妈做菜吧。” 片刻,项玉菲慢悠悠地踱进来,说:“让我做什么?不是有人做嘛。” 梅美云说:“帮我剥几棵葱,还有蒜,一会儿建设煎鱼。” 项玉菲就低头站在母亲身边,在案板上剥葱剥蒜。 柯建设开始煎鱼的时候,梅美云说:“玉菲,把葱姜蒜放进锅里。” 项玉菲从案板上捧起葱姜蒜,走到柯建设身边。她向他翻了翻眼睛,用力把他一挤,这才把葱姜放进锅里。 柯建设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梅美云则偷偷地笑着,向柯建设使眼色。她的意思是说,姑娘家的这些小动作,有时候也是别有深意的。 饭菜都做好了,梅美云、柯建设和项玉菲坐在桌边吃饭。菜肴很丰盛,红烧武昌鱼、盐水虾、肉片炒青椒、海米冬瓜,还有一盘水果沙拉,这是玉菲最爱吃的。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因为没人说话。 梅美云淡淡地笑着,说:“建设,你做的鱼真好吃,怎么做的?” 柯建设扫了一眼旁边的项玉菲,轻声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掌握好调料和火候就行了,时间不能太长。”又说:“就这些。” 梅美云说:“听上去挺简单的。菲菲,你要是也学会做这个鱼,就好了。咱们两个在家里,随时都可以做这么一条鱼吃。是不是?” 项玉菲撇了撇嘴说:“做饭做菜好麻烦的。要想吃鱼,咱们就去饭馆嘛。” 梅美云快乐地笑了,很随意地说:“建设,你看看,我们项家的姑娘,就是个大小姐,真没办法。我还是觉得,在家里做的鱼好吃。” 项玉菲却垂着眼睛吃饭,没说话。 柯建设害怕尴尬,急忙说:“以后梅总想吃了,我就过来做,没问题。” 这时,玉菲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低头看着。 对梅美云来说,这就是异常,不能不让她疑虑。她先说:“建设,你要多吃菜呀,千万别客气。”又随意问:“菲菲,谁来的电话?” 项玉菲说:“是许姐。”她起身走到一边,小声说:“姐,你有事呀?” “玉菲,你干吗呢?”许莹湘望着身边的项伯伯和乔一福他们,小声问。 “正吃饭呢。你吃过了?”项玉菲靠在厨房门口,望着窗外的天空。 “还没呢。我闲得无聊,就给你打电话。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不好,特别不自在。玉菲,咱们的有一门课要考试了,明天是总复习。你怎么着,还去吗?” “现在你还有心情去上课呀?多没意思呀。” “都学那么长时间了,不去就可惜了,我挺想去的。可是。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挺孤单的。” 项玉菲望着窗外在风中摇摆的树梢,一颗心也如那个树梢一样在摇摆着。她在想,如果明天去了,不知会遇见谁。如果遇见国林哥哥,她不知会怎么样。她这样想着,就没有说话。 许莹湘静静地听着手机。手机里没有声音,她仍能感觉到玉菲的犹豫。她也注意到项伯伯、乔律师,还有那位个子高高的袁总,都在关切地看着她。 她想了想,就又说:“玉菲,明天复习是讲题,挺重要的。我都学了那么长时间,不参加考试,挺冤的。我说,要不你陪陪我吧,就当出来散散心。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你了,挺想你的,好不好?” 这时,项玉菲就扭回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母亲,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梅美云精明而老练。她一听说是许莹湘来电话,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女儿又回头看着她。她就明白,阻止是不可能的,只能欲擒故纵了。 她就说:“是为了上课的事吗?”她看见玉菲向她点头,就随和地说:“那就去吧,出去转一转也挺好。”她心里的弦却绷得紧紧的。 项玉菲就又回头看着窗外,终于说:“姐,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是明天吧?” 许莹湘立刻说:“是明天上午,九点整。咱们还在教室前面草地上见面吧。” 项玉菲说:“好,那就明天见。” 她收起电话时,看见母亲向她微笑,就说:“妈,您别笑,我知道这是我爸叫她打的,我知道。” 梅美云竭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却轻松地说:“明天小许要是劝你回去,你回去住一住也行。两边都住住吧。” 项玉菲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坚决地说:“不,我不想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梅美云心里的弦,才稍稍地松了下来。她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饭菜,一边说:“明天叫建设送你一下吧。” 项玉菲说:“不用,我打个车就去了。” 梅美云说:“没关系,他就送你到学校门口,不会在你身边碍事的。” 母女两个人互相注视着,目光柔和,表情轻松。她们就是一副母女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精明和斗智的苗头。她们收拾好厨房,就挽着胳膊去了阳台,真是两个亲密无间的母女。 但是,项玉菲明天上午将要去学校上课的消息,当天夜里就在暗中悄悄流传开了,好像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国家机密似的。所有人都在暗中低声商议,制订着各自的策略和方法。恐怕将军们筹划复杂的战役,也不过如此了。 第二天早上,项玉菲细心地打扮了自己。现在是十月中旬了,天气有点凉。她穿上一条厚厚的牛仔裤,蓝色的棉布衬衣,外面套上黑色的短风衣,看上去相当的清爽干练。她背上红色的双肩包,耳朵上挂着随身听。她走进厨房向母亲挥了挥手,就出了家门。 梅美云也微笑向女儿挥一下手。但等她出了门,神色就变得紧张起来了。她望着窗外的天空,预想今天可能发生什么情况。对这种局面,她很无奈。 项玉菲出了家门,柯建设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正等着她。她上了车,看着站在窗前的母亲。此时,她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或者说,是一丝冷笑。精明的项玉菲,早就看清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切! 柯建设果然开车到了清华大学西门外,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项玉菲并不看他,只是向他那边挥了一下手,就向校园里走去。 现在,她独自在校园里走着。学校还是那个学校,绿树成荫,草木芳菲的校园,也还是那个校园,但在她此时的感觉里,已经不一样了。 不知是不是已到秋天的缘故,过去那么鲜艳,那么活泼的校园,似乎显出一些苍凉。成群的学生仍在树荫下、草地上流连,但尖声说笑,追逐打闹的声音,已比过去少了许多。她有一种明显的感觉,校园不像过去那么吸引她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今天来,就是怀着一丝的期待,只有那么一丝。 她完全想不到,在今天的校园里,该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最主要的人,就是站在树丛后面,一直看着她的杜俊山和楚国林。 昨天夜里,杜俊山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说动楚国林。他那么诚恳地说:“国林,给你大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和你大都不强求你,你就是跟着感觉走,怎么着都行!好不好!” 现在,他们都站在树丛后面,看着慢慢走在校园里的项玉菲。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8、 成不成你都要去一下! - 逆行商海 - 闻绎 若说美女如仙,这一个就是了。她那么美丽,那么轻盈,矜持而端庄,就仿佛走在云上。杜俊山心里的期待渐渐升起。他在心里想,小子,这样的美女,你还能拒绝吗? 在另一侧的草地上,黛西坐在一群外国学生中间,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走过来的项玉菲。她很清楚,今天是丽萨尔的一个关键,精明的中国女人也有内心不安的时候。如果楚国林能和项玉菲意外和好,那么,丽萨尔的计划就要顺利一些。否则,她恐怕就要另辟蹊径了。甚至,另谋高就了! 黛西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关键时刻,她就想来看一看。 在几株大树后面,葛涛手持一架小型摄像机,正偷偷对着项玉菲拍摄。他接受袁姐的安排,前来刺探情报。这个情报,就是项玉菲今天的整个过程。 袁姐很凶恶地瞪着他,说:“你一定把整个过程拍下来,让我们看清楚。这个过程关系到光福的未来!” 葛涛可不是一个只会动嘴的电视主持人,他刚入行的时候,就是一个摄影助理。对他来说,眼下做的一切简直是驾轻就熟。先来个全景,交待环境。然后逐渐拉近,看清她的相貌和表情,电视剧就是这么拍的。他想,我应该当导演。只要识字就能当导演,我为什么不能当! 此外,还有温庆西。他坐在一张长椅上看报纸,眼睛去四面转着。 项雨轩的秘书小王,则像个特务似的,站在墙角后面。甚至连洪金也派来一个手下,观看整个过程。最后,就是柯建设了。他在西门外停好车,就慢慢地踱进校门,远远地看着项玉菲。他不看清整个过程,如何回去向梅总交待? 最后一个看见项玉菲的,反而是一直坐在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书,却四面张望的许莹湘。她一看见项玉菲,急忙起身向她走过来。 她们走到一起,互相注视,脸上都是若有若无的笑容。许莹湘拉着她在草地上坐下。她们的膝盖上虽然放着书本,但谁也看不进去。 “才几天没见,你瘦了不少。”许莹湘万分关切地看着她。 “是吗?瘦点好,瘦点精神。”项玉菲笑着说,眼睛却不时看着周围。 “喂,玉菲,你还回家吗?你不在,我好孤单。” “不回去了。你也不要劝我。不过,要是有人问,你就说使劲劝我来着。”她很突然地笑出了声,还拉着她的手摇着。 “玉菲,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可不自在了。你说我算干什么的,就那么呆着,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想走了。”她噘着嘴,委曲地说。 “姐呀,你想都别想,我爸不会叫你走。他还指着你把我劝回去呢!”项玉菲脸上露出很得意的笑容,她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了。 “那我就劝不动你了?”面对精明的玉菲,许莹湘感到今天的任务很难完成,只好这么无奈地说。 “你想想,谈恋爱这件事,这么美好的事,都要被人利用,我为什么还要回去!你说,我成什么了!他们手里的筹码!”她脸上显出一股怨气,脸色也变得雪白了。她继续说:“你不必对我费口舌了!我一定不会回去!” “也真是的,这事怎么弄成这样了。以前,我还以为那个家伙要占你便宜呢,原来是为了投资,这么可恶!” “我一想起来,心里就别提多难受了!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人只认钱!” “那你,以后还来上课吗?”她对玉菲的话没法接,只得转换话题。 “上不上课已经没意思了,心情没有了。今天我也不想参加什么复习。”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来?”许莹湘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项玉菲的眼睛定在许莹湘的脸上,轻声说:“姐,你说你好孤单,打动了我。所以,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你。” 许莹湘心里很感动,就拉着她的手来回摇着。她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 项玉菲笑着向四面指了一下,“姐,你没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常吗?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一来就感觉到了,我们被人盯着呢!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让她这么一就,许莹湘立刻向周围张望,“我们被人盯着?我怎么没看见?” 项玉菲冷冷地向她笑着,真仿佛吸血鬼一样,轻声说:“你等着瞧吧,很快就会有人出现!并且向我们走过来!” 许莹湘再次向四周张望,好像在寻找鬼魅一样。一分钟之后,她果然看见了! 正是这个时候,躲在树丛后面的杜俊山,把手机递给身边的楚国林,小声说:“给,是你大的电话,你接不接?” 楚国林只得接过来,同样小声说:“大,咋哩?” 楚全富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安,说:“儿,那个玉菲姑娘,在学校里?” 楚国林回头向草地上望了一眼,许莹湘还在和项玉菲小声说话。就小声说:“在哩。咋?” 楚全富叹息一声,慢慢说:“儿,大的心思内知道。内是啥心思,俄也知道。内杜叔也唠烦俄好一阵阵了,他也是好心肠,为大好哩。儿,俄不强求***好歹再可瞅瞅人家姑娘嘛,再可瞅瞅。要中,就好好和人家姑娘唠唠,赔个不是。要不中哩……儿,大的心思内也知道,内再瞅瞅吧,可中?再可瞅瞅吧?” 楚国林心里好感动。父亲的心,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大,俄知道哩。俄可瞅瞅吧。”他说完,就把电话还给杜俊山。 杜俊山谨慎地看着他,小声说:“国林,你大的意思,你明白了?你啥都不念着,你大养育你这么多年,你也不念着?怎么样?就按你大说的,过去和玉菲姑娘说几句话。成不CD说几句话。”他看见楚国林还是站着不动,不由急了起来,“国林,你倒是去呀!还犹豫什么呢!成不成你都要去一下!” 楚国林又痛苦又犹豫,但终于向玉菲那边走过去了。 此时,所有像特务似的潜伏在附近的人,都从各自的地方看着楚国林,也看着他向项玉菲那边走过去了。所有人都用不安甚至焦虑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许莹湘一抬头,看见走过来的是楚国林时,就吃了一惊。她绝没有想到,首先出来的会是他!他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人也瘦了一些。他是用那种有些阴沉的目光盯着这边的。他一定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玉菲! 她急忙低声说:“玉菲,是他来了,楚国林!他正向这边走过来。你要和他说话吗?”她看着走过来的楚国林,心情很复杂。她想了想,只得说:“玉菲,我先离开一会儿,你们说几句话吧。” 项玉菲的心情,比许莹湘更复杂。她实在拿不准,国林哥哥再看见她时,会怎么样。他会和她重修旧好吗?她感觉,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所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就是不回头。 她坚决地说:“不,姐,你不要走!我不想和他说话!你叫他走开!” 许莹湘小心地看着他,说:“玉菲,好说好散吧,和他说几句话吧。” 她用力一摇头,“不说!绝不说!你叫他走开!现在就走开!” 许莹湘再次看看她的脸色,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就起身向楚国林走过去,并且拦住他,盯着他的眼睛说:“喂,你别往前走了,她不想见你!” 楚国林果然停了下来,却用坚定的眼神盯着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莹湘,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血涌到她的脸上,她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既激动,又愤怒,甚至是更愤怒!天下的公子哥们,大概都是这样开口的吧!实在让人生气!她狠狠地瞪着他,低沉地说:“你少来这一套!我不爱听!你!你们这些人!利用她还不够!还要来利用我呀!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一个穷光蛋!你走吧!” 楚国林也渐渐激动起来,嘴唇瑟瑟地抖着,哑着嗓子说:“莹湘,和玉菲的事,我知道我有错!我有错,我认错!我会向她道歉!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实在说不出为什么,许莹湘却更愤怒了。她几乎是高声叫道:“闭上你的嘴!什么花言巧语,玉菲不会相信你!我更不会相信你!你现在就走!走开!” 楚国林非常想用他低沉而富于感情的话打动许莹湘。他说:“莹湘,跟你说一句实话,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你还要叫我咋?” 许莹湘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只能拚命地克制自己,大声喊道:“你走!你走呀!我不想再看见你!谁都不想再看见你!”她全身都在颤抖,咬着牙,快要疯了似的瞪着楚国林。 下载免费阅读器!! 349、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一动不动,那么深情地注视着许莹湘,什么也没说,终于转身走开了。 许莹湘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就像风一样化进了阳光里。她眼睛里似乎有了泪,她用力擦了一把,转身回到项玉菲身边。 项玉菲石雕一般望着远方,也是全身颤抖。她慢慢回头,眼神冰冷地看着许莹湘,用很轻的声音问:“姐,他说什么?” 许莹湘没办法说实话,只好说:“他就是无赖,还想继续纠缠!” 项玉菲仍然盯着她,“姐,你为什么流泪?你为什么难过?” 许莹湘看着她,心里有很复杂的感情在波动着。眼前的状况,诡异而复杂。和楚国林门当户对的,本来应该是玉菲。而他喜欢的偏偏是玉菲的护卫。可是,她不仅仅是玉菲的护卫呀,她还是玉菲的知心的朋友,是忠心的朋友。她怎么能夺朋友所爱?这么一种状况,让她纠结而苦恼。 她沉默片刻,才轻声说:“玉菲,我现在才体会到,你那天夜里的心情,想爱,却爱不成,仿佛一切都是假的。” 项玉菲的聪明,不是许莹湘想瞒就可以瞒过去的。只是,她的内心太高傲,不肯随便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想在许莹湘面前承认。说一句实话,她也不太相信国林哥哥会喜欢许莹湘。那么,许莹湘呢? 她似乎很随意地问:“姐,你喜欢他吗?” 许莹湘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摇着头说:“玉菲,你别问了,我和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这是一句实话。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种情况,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但这句话,也如刀一样插进自己的心里。 这时,上课的铃声响了,仿佛催命似的,十分刺耳。周围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向楼里走去。她们周围的人少了,变得有些空旷了。她们互相注视着。 项玉菲轻声说:“姐,咱们走吧。” 许莹湘就向她点点头。她们挽着胳膊,一起向学校外面走去。 躲在树后的葛涛看见这种情况,急忙给罗兰打电话,小声说:“阿兰,她们要走了,要走了!你在哪儿呢?” 罗兰此时正乘车赶往清华大学。她接到这个电话,说:“我正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她伸手向前,拍了拍沙子哥的椅背。 沙子哥并不用回头,只是点了一下头,随即就加快了车速。 罗兰望着车外的景色,略略思考一下,就给项玉菲打电话。 项玉菲看着手机,向身边的许莹湘冷笑一声,“姐,看到没有,这又是一个。阿兰也要掺和到我的事里?我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许莹湘望着她,可不敢轻易说话。她猜想,阿兰来,一定乔律师的安排! 项玉菲接通电话,笑着说:“喂,是阿兰呀,咱们好久没见了。” 罗兰轻声说:“玉菲姐姐,咱们真的好久没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刚从外地回来,特想和你,还有许姐见个面,好吗?”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说:“阿兰,我刚从清华大学出来。本来准备去上课的,现在不想上了,正要回家呢。” 罗兰说:“幸亏给你打了电话,要不然我去你家,就要扑空了。” 项玉菲细细感受一下,阿兰似乎不知道她已回妈妈家了。就说:“我现在不在家里住了。我现在住我妈家里。” 罗兰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一点惊讶,“是吗?为什么呀?” 项玉菲哼了一声,“有些事,等见面再跟你说吧。咱们在哪儿见面?” 玉菲肯见面,让罗兰放心下来。她说:“我现在离南二街不远,这里有一家湘菜馆,挺好的,咱们在这里见吧。” 项玉菲说:“好,我这就过去。”她抬头向前面说:“喂,去南二街。” 她身边的许莹湘悄悄打了她一下,补充说:“柯总,麻烦你送我们去南二街吧,谢谢你。”她扭回头,又瞪了玉菲一眼。 她忽然想到,难怪那个帅家伙会离开玉菲。就算你是主子,也不能这么跟人家说话呀!人家好歹是博云公司的总经理呢! 柯建设并没有说话,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说一句实话,他这颗心,真是一凉再凉,都快结冰了。对这位项家大小姐,他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十几分钟后,柯建设的汽车在南二街的街边停下,前面就是湘菜馆的高大门面。项玉菲先下了车,随后许莹湘也下了车。不过,项玉菲却站在街边,看着车里的柯建设。那眼神,尖尖的,就跟小刀子似的。 许莹湘忽然明白了,这位大小姐,其实为刚才那个“喂”道歉呢。可是,哪有这么用小刀子道歉的。她急忙抢先说:“柯总,你也来吧。人多热闹一些。” 柯建设淡淡地说:“你们吃饭,我去凑什么热闹。我在这里等你们吧。” 项玉菲一扭头,拉着许莹湘就进了湘菜馆,真有一副主子模样。 柯建设坐在车里,望着玉菲苗条挺拔的背影,心里一声叹息,这位大小姐,肯回头看着他,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只是……他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女孩子只要隔三日不见,再见面时,那份虚张声势的热闹,是很不容易形容出来的。她们简直有一百年没见了,那么亲切,那么欢笑,互相抢着说话,就怕对方把最好听的话给先说了。那么大的餐厅,就听见她们笑语喧哗了。 “姐呀,咱们才几天不见呀,你怎么就变了这么多!” “我是变丑了,还是变瘦了?阿兰,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哪有你漂亮呀。你怎么会变丑呢,你要是变丑了,别人怎么办呀。姐,你漂亮还是漂亮,就是瘦了一点。” “哈哈,快变成柴火妞了吧。咱们俩一起瘦,还有许姐,咱们三个都变成柴火妞,那才好看呢。” 一番喧哗,三个人这才在桌边坐下。 罗兰说:“好了好了,咱们三个柴火妞今天就都多吃一点吧。我点了剁椒鱼头,还有红椒辣牛肉,还有蟹黄锅巴,就是都有点辣,你没关系吧?” 项玉菲耸起尖尖的小鼻子,说:“阿兰,我现在就需要一点辣辣的东西!咱们再要一瓶白酒吧!这么久没见了,还不要干一杯吗?” 许莹湘小声说:“玉菲,咱们还是喝啤酒吧,白酒太厉害了。” 项玉菲却向她瞪起眼睛,“不,今天就是要喝白酒。阿兰,你陪我喝吗?” 罗兰拍拍许莹湘的胳膊,说:“许姐,没关系的,咱们总量控制吧。玉菲姐姐,我今天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一瓶昂贵的白酒被送到她们的桌上。许莹湘只得开了酒瓶,给她们倒进杯子里。好在,酒杯并不大。她希望她们真能控制住自己。 菜一上齐,项玉菲首先端起酒杯,和罗兰、许莹湘碰一下,说:“这第一杯,都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此时,罗兰和许莹湘都是一种想法,千万不要忤逆了这位小姐,要是被她发起飙来,就不好了。所以,她们两个人是一狠心,才喝下这杯酒的。她们被辣得捂着嘴,好一会儿喘不过气来。项玉菲看着她们的模样,却高兴得大笑。 她一放下酒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已如锥子一般盯在罗兰的脸上。她似笑非笑地说:“阿兰,我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罗兰听出来,她这句话里,其实藏着一个空档,甚至就是一个小小的陷阱。她说“我的事。”那么,是指什么事呢?罗兰虽然年轻,却极其聪明。她知道,在这么精明的项玉菲面前,她不能装傻,反问“什么事?”那她今天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但是,如果她跳过这个空档,就表示她知道玉菲出了什么事,那么,将直接暴露出她今天的目的。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不过,她很快就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她似乎不经意地说:“是乔律师告诉我的。他是项家的律师,很关心你。他说,你最近遇到一点事,可能心里不痛快。他说,也许我能安慰你一下。我现在一看,你根本不需要我安慰,还是从前的爽快姐姐。”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就注意地看着项玉菲。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忽然说:“那好,我们再干一杯!”她说着,就和罗兰、许莹湘碰了杯,然后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次,罗兰和许莹湘都不敢再喝了,只能少少的抿一点。 项玉菲放下酒杯,一双笑眼又盯在罗兰脸上,“阿兰,我告诉你吧,今天上午,我都快成焦点了,被许多藏在暗处的人关注,一个个就跟做贼一样。你对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也在关注我呀!”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罗兰。 罗兰冷静地说:“是呀,我也关注。” 项玉菲扬起尖尖的下巴,斜视着问:“为什么呢?” 罗兰仍然不慌不忙,说:“是为了项伯伯。” 下载免费阅读器!! 350、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客户?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用力一点头,“好,你对我说的是实话。那么,为什么呢?” 罗兰说:“我的目标是ST星信,我需要项伯伯帮助我。” 项玉菲的眼睛转了起来,“听说你去了长沙,已经拿下ST星信了?” 罗兰点头说:“是的。那是项伯伯帮了我。我特别看重项伯伯对我的帮助。今后,我可能还需要项伯伯的帮助。玉菲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 项玉菲怪异地向她笑着,忽然转移话题,说:“阿兰,你对我的百分之三,博远的百分之三,就不看重吗?” 罗兰冷静地看着她,知道这是个关键。不过,对这个问题,她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她很从容地说:“姐,我倒要先问一句,你看重不看重?” 也许是项玉菲喝多了酒,她居然顺着罗兰的话说:“那是我的股权,我当然看重!我知道,有不少人盯着我的股权呢!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罗兰暗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姐,只要你看重这个百分之三,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来吧,姐,我回敬你一杯吧。” 项玉菲立刻来了情绪,大声说:“好,喝!都喝!许姐,你也得喝!” 当她们最后离开湘菜馆时,罗兰和许莹湘都喝多了,不过,她们还算清醒。她们共同扶着已经喝醉的项玉菲,摇晃着从菜馆里出来。 坐在车里的柯建设看见了,急忙冲过来,直接把她抱起来,送进车里,让她躺在后座上,又拿了一件衣服垫在她的头下。 罗兰和许莹湘虽然有点摇晃,还想上前帮忙。 柯建设向她们吼叫:“你们都走!都走开!你们灌她这么多酒,想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地上了车,开车就走了。 阿兰也摇晃起来了。远处的沙子哥看见,急忙冲过来,把她扶进车里,也开车走了。现在,只剩下许莹湘孤独地站在街边,不知该往何处去。她感觉好孤独,没人关心她的好与不好,她简直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这天夜里,光福公司的美女股东们都聚集在会议室里,抬头看着墙上的大屏幕。那里面正在播放葛涛拍摄的视频。 金艳妮兴致盎然,“哎呀,你们别说,清华大学里还真是蛮漂亮的。” 姜丽萍歪着嘴说:“你开玩笑,全国重点大学,能不漂亮吗。我说葛涛,你拍的视频怎么晃来晃去的,我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葛涛委曲地说:“那是手持的小机器,一举一个多小时,能不晃吗?” 视频里面,开始是项玉菲和许莹湘坐在草地上说话。后来,就是许莹湘和楚国林在说话。她们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说话时都很激动。 俞凤媛抱怨说:“怎么连个声音也没有。她们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看见她们的嘴在动,什么也看不出来!” 葛涛又不高兴了,说:“凤姐,你说我是不是还要带上一帮服装道具化妆什么的,给她们打打灯光,化化妆,拍得漂亮一点。你们还想听见声音,那我至少要准备十个麦克风,提前一天去安装!你们当我是摄制组呀!” 俞凤媛就撇着嘴说:“不就是两个人吗!要那么多麦克风干什么呀?” 葛涛叫道:“你知道她们要朝哪边说话呀。你看,他们还走来走去的。我是不是还挑一个话筒在她们头顶上?你真是的,能拍出这个视频就不错了!” 俞凤媛就叫了起来,“哎哟,我就这么说一句,看你没完没了的,给我上课呀!真是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呀!” 姜丽萍就咯咯笑着去拉她,说:“凤姐,你别理他。他拍个视频就好像立了多大的功一样!不过呢,要是知道她们说的结果就更好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罗兰轻声说:“姜姐,我知道。至少现在,玉菲不会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妈妈。” 袁诺芳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道:“阿兰,你怎么知道?” 罗兰说:“是我看出来的。玉菲很看重她手里的股权。她说,她想看一看,那些人还会耍出什么花招来。所以,我判断,她的股权不会轻易出手。” 袁诺芳专注地看着罗兰,似乎要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她拍着胸脯说:“妈呀,这下子我可以松口气了。这些日子我就担心这个事了。” 姜丽萍也叫道:“阿兰,项玉菲不会委托给她妈?” 罗兰又重复一遍,“至少现在不会。不过,袁姐,你也一定明白,她就住在她妈妈家里,她妈妈肯定要做她的工作。将来会怎么样,我就说不好了。” 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又忧虑起来,互相低声议论着, 这时,一直看着视频的乔一福忽然说:“涛哥,停一停,停一停。” 葛涛用遥控器暂停画面,回头问:“怎么了?” 乔一福仍然看着视频,说:“往回倒,往回倒。” 葛涛按照他说的,开始往回倒视频。其他人也惊异地看着视频。 乔一福不住摆着手,“再倒一点,再倒一点。停,停,就是这里。” 桌边的人都看着画面。视频里,一群男女学生在一起活动,他们看上去都很快乐。姜丽萍说:“喂,乔律师,你看什么呢。” 乔一福指着说:“那里,那里有……有一个黄头发外国姑娘。” 葛涛说:“没错,那是个外国姑娘。怎么着,好看吗?” 乔一福不住眨着眼睛,看得出来,他很惊讶。他说:“能……能放大一点吗?” 葛涛操作遥控器,画面里的外国姑娘被逐渐放大,她确实是个年轻漂亮的外国姑娘。葛涛让她的头像占据整个屏幕,笑着说:“乔律师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外国姑娘了。你们看,是不是挺漂亮的?”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乔一福,“你认识?” 乔一福张开了嘴,“她……她就是黛西。我以前对……对你们说过。” 袁诺芳再次看看视频,“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客户?她怎么会在这里?” 乔一福也愕然地看着她,“袁姐,我……我也奇怪呢。她……她出现在这里,是……是不是太巧了?”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叫黛西的外国姑娘,一直看着项玉菲那边,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桌边的人都疑惑地看着这个外国姑娘。 别人都在看着视频,金艳妮却妖娆地走到乔一福面前,笑着说:“乔律师,你要我打听一下这个外国姑娘吗?我一定能把她打听清楚!” 乔一福急忙笑着说:“金姐姐,你要是能打听清楚,那……那就太好了。”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艾姆特尔办事处里,外国姑娘黛西正和雪丽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她们争吵的原因,也是因为项玉菲和楚国林的事。 “我上午去了现场,看到了整个过程!”黛西大声说着,并且一下一下地摆着双手,“刚才我又给杜俊山打了电话,问了楚国林的情况!楚国林根本没和项玉菲说上话!他的话是对那个保镖说的!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保镖身上!他和项玉菲的关系不可能恢复!所以,一句话,楚全富和项雨轩合作投资的事,也悬了!” “黛西,你现在说这个话,还太早!”雪丽的脸色也很严峻。因为在她的预测里,楚国林和项玉菲的关系可能恢复不了!那么,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你还能怎么样!你的计划一个一个都失败了!”黛西高声叫道:“梅美云打压ST星信失败!她在股东大会上失败!现在,你给她女儿安排的婚事也失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都是枝节!无关紧要!”雪丽今天的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了。有一点她心里明白,黛西确实说准了一句话,最近,她连续失败,这让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她高声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你更不知道!” 黛西的目光尖锐如刀,说出的话也同样尖锐如刀。她恼怒地说:“丽萨尔,你怎么不认输?如此固执?你简直就是中国式的自尊!” 雪丽脸色青白,心里最后的一点理智在发挥作用,让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放低了声音,“黛西,请你注意说话分寸!现在还轮不到你对我说这些话!” 黛西却愤怒得控制不住自己,用力向下挥着手说:“快了!快了!你如此固执,也固执不了多久了!”她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雪丽盯着她的背影,脸色非常严峻。现在,她不得不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一下,她下一步该怎么办了。目前这种情况,如果黛西给总公司打报告,结果一定会很糟。她必须尽快改变这种局面! 这天夜里,在光福投资的会议室里,她们的会议还在继续着。现在,主要是罗兰向股东们汇报星信公司的生产和建设情况。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稳,目光中透着冷静,介绍的情况同样很有条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51、 她现在有了第二个敌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说:“总之一句话,星信公司目前正在恢复,而且恢复的还很好。预计到年底前,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生产了。老沈目前正在做的是,梳理销售渠道。销售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 罗兰精细,老沈经验丰富,他们所做的工作,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金艳妮万分妩媚地说:“阿兰,你好辛苦哟。咱们这里边,就你最辛苦了。” 罗兰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笑着说:“金姐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说到底,也是各位姐姐在帮我。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起来。另外,乔律师,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咱们的处境。我感觉,目前有两件事要尽快进行。第一件,是关于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的事。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否则,可能来不及了。” 大家听到这个话,都回头去看乔一福。现在,她们基本上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当有了难以克服的困难时,就是看乔一福。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原本就是乔律师提出的建议,怎么办成这件事,当然要看他的了。 乔一福苦恼地笑着,一副对不起人的模样。他看着桌边的人,勉强说:“这……这个事是这样,我……我和马总商量过一次。马……马总倒是很赞成这个事。不过,他也很担心,许家城可能不会同意。马总说,这……这个事,不能轻易开口,一旦开口再被他拒绝,就……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袁诺芳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到现在,还没有想出办法?” 乔一福更加局促不安了,身体也是歪来歪去的,说:“还……还没有。” 罗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但声音仍然那么平静而温和。她说:“乔律师,从股东大会结束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乔一福苦恼得快要缩到桌子下面去了,下巴也快贴到桌面上了。小声说:“是,是,我……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正在想办法。” 罗兰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光福公司每一次遇到难关,既考验乔律师的狡猾智力,也考验她的承受能力。几乎每一次,她都快承受不住要崩溃的时候,乔律师就会想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狡猾主意,让大家度过难关。 这一次,同样是这样。如果光福公司不能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光福和星信,将一起完蛋,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但她看不出任何可能性!许家城绝不会同意!他就是任性一回也不会同意!因为他没有任何损失! 那么,这一次,乔律师仍然能想出什么狡猾办法吗?一想到许家城的态度,罗兰再次感觉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她现在只能忍受这种不安。 想清楚这一点,她就更加冷静地说:“乔律师,还有第二件事。ST星信股东大会结束之后,股价一直在上涨,已经连续上涨七八天了。这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流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金艳妮第一个就坐不住了。这是最叫她疯狂喜悦的事,她的两百万投资,增幅巨大呀!她跳起来叫道:“阿兰,我们天天盯着股市呢!股价天天涨!天天涨!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夜里做梦都要笑醒了!” 姜丽萍也笑着说:“我大概算了一下,咱们的资金,现在,可能已经涨了超过百分之五十了!是百分之五十呀!”她咯咯地大笑着,脸都红了。 栗光英是最见不得她高兴的,撇着嘴说:“哼,应该高兴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袁诺芳也很愉快,说:“你们瞧着吧,我判断,以后还会涨!” 这时,桌边的美女们都开始议论天天上涨的ST星信了,都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明天就可以登上首富榜了。 罗兰冷静而凝重,等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了,才轻声说:“各位姐姐,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抛出一部分股票,开始悄悄收购庆亚信息了。” 会议室里,有一阵非常安静。她们很快就想明白了,现在,似乎确实可以走她们的第二步了,秘密收购庆亚信息!这是乔律师给她们制订的第二步计划呀!但是,一想到要卖出一部分股票,所有人都有点心疼。它可正在涨呀! 金艳妮首先站起来,大声问道:“现在就抛出股票?现在?哎呀,刚才不是说了嘛!ST星信天天涨停!天天涨停!已经连续上涨七八天了!我们的资金,每天增加百分之五呀!捂一天,就可以增加百分之五呀!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生意!” 俞凤媛把她的柔软身体左一扭,右一扭的,鼓着嘴说:“现在就卖,多可惜呀!” 姜丽萍也如柳条一般摇摆起来,她的两片红嘴唇也是拧来拧去的。那么痛苦地说:“阿兰,按说呢,我们是应该开始收购庆亚信息,这是我们的计划嘛。但是,能不能等几天?现在一抛股票,抛的可是钱呀!” 金艳妮叫道:“就是呀,一天就是百分之五呢!多可惜呀!” 袁诺芳虽然没说话,但心里也是极其矛盾的。阿兰说的对,现在确实应该收购庆亚信息了。但她们的账户里,现在没有多少资金,要收购,就必须卖出一部分股票,这是必须的。但一卖出,哪怕只卖出很少,也是损失呀! 她向会议桌边扫了一眼,就发现,乔一福还没说话。他向来都是最后说话,你要是不问他,他简直就不说话!不过,他说不说话才是关键呢!所以,她根据她当基金经理多年的经验,很快就盘算出,现在确实应该收购庆亚信息了。 这时,罗兰脸上带着微笑,非常温和地说:“金姐,姜姐,现在整个股市,都在缓慢上涨。巴菲特的报告你们也都看过了,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中国股市确实可能有一大波上涨。所以,庆亚信息也会涨。我们要买得晚了,代价就太大了。那也是钱呀!是一样的!” 袁诺芳再次盯了乔一福一眼,立刻接着阿兰的话说:“阿兰说的对,我们做的是大事,有更大的目标,不应该计较这一点得失!” 栗光英现在有了第二个敌人,就是袁诺芳!她察觉袁诺芳似乎对乔一福有特殊的情感,就让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愤。现在就是如此。 她立刻站起来,大声说:“怎么是一点得失呢?我们当初投资干什么!不就是要挣钱吗?现在天天都在挣着,我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袁诺芳并不想和她斗气,但道理还是要讲的。就努力平稳地说:“英子,我们当初说定的,是两步走计划!现在就应该开始走第二步了!” 栗光英不客气地说:“走第二步没问题!金姐和姜姐的意思,是晚几天了,怎么了,不行呀,非要按你说的干呀!” 金艳妮和姜丽萍立刻附合说:“就是呀!就是呀!就是晚几天嘛!” 俞凤媛也开口说话了,“阿兰,好妹妹,我对你的建议没意见,该收购就收购嘛,是不是?我就是觉得吧,每天要涨百分之五呀!只要晚五天,可就涨了将近百分之三十呀!妈呀,我们的资金要涨百分之三十呀!我可是舍不得!” 对俞凤媛,袁诺芳的口气要更缓和一点。她笑着说:“凤姐,你可不要只看见这么一点小钱!不就是百分之三十嘛。” 栗光英可不客气,叫道:“百分之三十怎么是小钱呢!你知道我们投入的资金是多少!五天就是百分之三十!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挣钱的吗?你们说?” 袁诺芳简直毫无办法了。栗光英这张利嘴,实在是把快刀,杀人能一直杀到心里。谁要是对这个百分之三十不动心,那才是怪事呢! 她向栗光英叫道:“你不要冲着我喊!我们有更大的目标,就是应该按计划办事!不能因小失大!乔律师,你说是不是!”她觉得,现在非得傻乔开口不可了! 栗光英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转向乔一福,瞪起一双黑黑的大眼睛,直盯着他,叫道:“一福,你说!晚几天可以不可以!” 桌边的美女们都不说话了,全都看着张口结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的乔一福。谁都知道乔律师喜欢英子,英子这句话,算是把他逼到墙角里了。 罗兰心里焦虑,希望尽快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就不客气地说:“乔律师,两步走的计划是你制定的,现在你来说吧。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阿兰这两句话,更把乔一福结结实实地顶到墙角里了,真是一丝都动不了了! 这时,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乔一福,似乎期望他立刻说出一个好办法。 这些人里,只有俞凤媛是个实心眼,她哪里看得出来,这其实是栗光英和袁诺芳在叫板呢,目标也是为了乔一福。 下载免费阅读器!! 352、 她的细腰扭得像柳条一样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大大咧咧地说:“没错呀,还是阿兰说的有道理。乔律师,你说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是董事长嘛!”她这么说着,还低声地笑了起来。 别人说话,都救不了乔一福,只有凤姐说话,才能给他一个机会。 这时,贼精的乔一福就傻乎乎地笑着,向她说:“凤姐,我……我就想挣钱。” 俞凤媛笑得更开心了,“乔律师,让你说着了,我也就想挣钱。” 栗光英立刻就叫了起来,“就是的嘛,我们投资就是为了挣钱嘛!” 贼精的乔一福立刻就抓到了这第二个机会,转向她说:“英子,我……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就……就是想挣钱!挣得越……越多越好!” 这下子,袁诺芳和罗兰都疑惑起来了,难以相信地看着他。怎么回事?乔律师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傻话?这不是倒退吗?转念一想,似乎他的话里还藏着什么意思,但她们一时想不出来。 栗光英和金艳妮等人则很高兴。她们感觉,乔律师是支持她们的意见的。 这时,乔一福仍然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继续说:“我……我吧,就投了一百万,毛估估,现在至少值……值一百五十万了!妈呀,真是来劲儿!ST星信一直涨,一直涨!妈呀,再涨下去,我……我就可以在BJ买套小房子了!不过呢。”他说到这里,却住了嘴,贼一样巡视桌边的人,眨着他的小眼睛,又说:“不过呢,我觉得吧,ST星信这一份钱,也……也就可以挣这么多了。要……要是再加上庆亚信息那一份钱,妈呀!那我不是挣得更多了吗?我就可以买大房子了!” 这么几句傻话,把桌边的美女精英们说得目瞪口呆。她们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两眼都放出光来了。 袁诺芳心里一声喝彩,妈的!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娘就没想起来说!她一拍桌子,叫道:“你们说,你们想挣一份钱,还是想挣两份钱!庆亚信息,就是第二个ST星信!也要连续涨!你们谁想挣第二份钱!说!现在就说!” 这一回,桌边的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了。 俞凤媛这个实心眼,说话是用不着拐弯的,立刻就说:“那还有什么说的,我当然赞成挣第二份钱了。你们说是不是?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这时,金艳妮就笑嘻嘻地扭了起来,那个模样,是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她莺歌燕舞地说:“袁姐,阿兰,你们都别在意,我们当然想挣第二份了。我刚才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咱们当然还是要按乔律师的计划办了,是吧,各位?” 栗光英和姜丽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这个事想明白了。她们当然想挣第二份钱,越多越好嘛。只是,这个话有点不好意思说罢了。 葛涛的思维就要比她们慢半拍,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喂,乔律师,咱们真能挣第二份呀?也是这样天天涨?” 乔一福就笑着向他说:“涛哥,咱们能挣到第……第一份,就……就能挣到第二份。涛哥,我……我是最想挣钱的!” 葛涛看着他,就不再说话了。他妈的,谁不想挣钱呀! 现在,袁诺芳就如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昂起头来,四顾着说:“听见没有!你们都听清楚没有!英子,现在你怎么说?” 栗光英当然有些恼火。不过,说到底,她更想挣钱!她的财神都说了,可以挣两份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悻悻然,把两片红嘴唇撇了又撇,嘟囔着说:“哼,这有什么呀,不就是悄悄收购庆亚信息吗?跟收购ST星信有什么区别!真是的,我明天就叫王五他们开始,一边抛ST星信,一边收购庆亚信息!这还不可以吗!真是的!” 袁诺芳喜笑颜开,“干这个你当然最有经验了。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 一件大事,终于在光福公司的董事会上作出了正式决定:现在是九月二十日,要求栗光英掌握节奏,一边抛出ST星信,一边秘密收购庆亚信息,争取在十一月底之前至少收购百分之十四。 这件大事一确实,光福公司的股东会也就结束了。她们互相说着话,都走出写字楼,有人向自己的汽车走去,有人去街边打车。 可是,金艳妮却拉着袁诺芳和罗兰,最后才走出来。 她一副哭相地说:“袁姐,阿兰,有个事,我要求你们两个帮帮我了。”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呀,你说。” 金艳妮还没开口,就把她的细腰扭得像柳条一样了,满脸都是苦难表情地说:“哎呀,袁姐,阿兰,我现在真是烦死了。我们鲁腾吧,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老走背字,事事都倒霉。开始吧,我们的产品忽然滞销,卖不出去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我就到处去打听消息,结果发现,是梅美云的博云电子,用低价和我们抢客户,把我们的销路给断了。后来吧,我们股价又在下跌。袁姐,阿兰,你们是最清楚的了,现在整个股市都在慢慢向上走的,已经到两千三百点了。可是,我们的股价却在下跌,跌得还挺厉害的!” 一听说鲁腾的事里有梅美云的影子,袁诺芳就谨慎起来了。她相信,梅美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断鲁腾的销路。但梅美云未必有力量砸鲁腾的股价! 她小心地问:“有人故意砸你们的盘?” 金艳妮就叫了起来,“可不就是的!股价这么一跌,我们贷款呀,还有预付款什么的,就都出了麻烦。阎震强现在焦头烂额的,到处借债堵窟窿。他以前买了一批ST星信,是挣了一些钱的,昨天也全部卖出去还债了。现在ST星信还在上涨,把他给气坏了。” 袁诺芳不由笑了一下,“他昨天卖的,也挣不少了吧?” 金艳妮就跳着脚说:“他挣了一些也全都堵窟窿去了!可是还有好多窟窿呀!现在鲁腾可有大麻烦了,上上下下都乱套了!” 袁诺芳想了想,就问:“梅美云断你们的销路,那么,谁砸你们的盘呢?你们心里有点数吗?有没有?” 这下子,金艳妮就不太敢说了。她左望望右望望,终于一下狠心说:“袁姐,我猜吧,十有八九是廖清山!我们得罪他了!”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大体也就明白了,有可能是为了收购ST星信的事。她问:“你找我们,想怎么着?不会是和我们借钱吧?” 金艳妮歪着嘴,把头摇了又摇,认真地说:“咱们的情况,我都知道。刚才在会上争论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就是想借钱也张不开口呀。嗨,袁姐,不是那个事。我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谁砸我们的盘,是不是廖清山。袁姐你在股市里路子多,或许可以帮我们查出来。阿兰家的阿哥在网上有办法,或许也可以帮我们查一查。我就是想吧,如果真的是廖清山在干这个事,我们也好想办法去对付他呀。袁姐,阿兰,能帮我一下吗?” 袁诺芳问:“就是这个事?” 金艳妮急忙说:“可不就是这个事。我们总要知道是什么人,背后对我们下手吧?鲁腾虽然业绩一般,但到底是我上班的地方,阎震强也一直对我不错。我怎么着也要出点力才好。” 袁诺芳点点头说:“行,我想办法帮你查一查。” 罗兰也说:“金姐姐,你放心,我今晚就跟阿哥说,看看他能不能找到线索。” 金艳妮笑着说:“哎呀,那太好了,我替阎震强谢谢你们了。” 袁诺芳说:“好了,你也回家去吧,等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她们互相挥手说再见,各自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罗兰上了自己的车,静静地看着车外。她心里还有想着金艳妮说的事。她想,如果真是廖清山在背后砸鲁腾的盘,就可能和光福有关系了。 沙子哥开车驶上大街,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回家?” 罗兰也没有多想,就说:“先送我去阿哥那里,去看看他。” 沙子哥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淡淡地说:“你今天跑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最好回家睡觉去吧。” 罗兰刚要开口说话,忽然明白沙子哥的意思了。 她每一次去阿哥家,沙子哥的脸色都是沉的。他虽然从来没说什么,但罗兰感觉到,沙子哥不希望她常去阿哥家。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感觉,常常让罗兰难以抉择。沙子哥从前为父亲开车,父亲去世后,就一直给她开车。沙子哥的忠诚是最坚定的,也是她每一天都离不开的。但她心里的情感,似乎总倾向于阿哥。 此刻,她轻声说:“我有半个月没去他那里了。他那里一定乱成猪窝了。” 沙子哥在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小声说:“那就先去阿哥那里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353、 我没有做任何违规的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沉默一会儿,终于轻声说:“沙子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望着从车窗外掠过的景色,心里不由想到,这也是一件她要做出抉择的事。她只是拿不准,今后怎么跟沙子哥说。这个是很不好说的话呀。 这天夜里,罗兰到了阿哥家。阿哥家里果然变成下不去脚的猪窝,到处都是废弃的垃圾和扔在各处的脏衣服。到了这时候,一向挺拔矜持的罗兰,竟然变成任劳任怨的小媳妇,那么勤快地收拾、打扫、清理、擦洗,把扔在各处的脏衣服都送进洗衣机里,轰轰响地清洗着。 等一切都忙完了,她也出了一身的汗,脸色也是粉红而滋润的。这期间,阿哥仍和以前一样,坐在电脑前,两眼痴呆地追随她忙碌的身影。 阿兰脸上带着微笑,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过来,倚在他的身上,抓一抓他的头发,扭一扭他的耳朵。阿哥则伸手伸手轻挽她的小腰身,痴迷地笑着。 这时,阿兰才想起金艳妮的事来了。她说:“阿哥,你有空的时候查一下,是谁在打压鲁腾公司的股价,他们的力量有多大。” 阿哥点点头,说:“行,我回头,就,查一查。”他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 这时,聪明的罗兰,脑子里就把这件事又转了一下。她隐约察觉,金艳妮说的这件事,可能不简单。这个不简单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打压鲁腾股价的,确实有可能是廖清山。那么,他的目的呢?似乎和光福公司有间接的关系。另一方面,金艳妮居然请她和袁诺芳帮忙,其实,她已经猜到是廖清山所为,为什么还要找她和袁姐帮忙呢? 把这两个方面想清楚,小罗兰不由笑了起来。金姐姐真是够聪明的。廖清山打压鲁腾股价,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阎震强收购了一批ST星信股票!但金姐姐却不去找乔一福,更不肯向乔一福抱怨。当初,正是乔律师请她劝说阎震强,出手购买ST星信股票的。 罗兰想清楚这些情况,就明白,金姐姐是想通过她向乔律师传达这个信息的。于是,她就给乔律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些情况。但是,乔律师虽然说话结巴,但他说的一句话,却让小罗兰隐约冒出一身的冷汗。 乔律师说:“阿兰,那……那个廖清山,怎……怎么知道阎震强,买了一批股票?他……他怎么知道的?” 老天!整个事情的发展,似乎另外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个人是谁呢? 这天夜里,袁诺芳开着车,驶过没有什么车辆的街道。当她减速驶进小区里,快要抵达家门时,也遇到一件意外的事,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楼前停好车,正向楼门走去的时候,旁边的阴影里却走出一个人,并且拦在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急忙问:“是谁?” 那人轻声说:“袁总,是我。”并且向前走了两步。 袁诺芳终于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谭森。她万分惊愕地说:“谭总,你怎么在这里?等我?要上楼吗?” 谭森摇摇头,仍然低声说:“不上去。你到这里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他引着袁诺芳走进一片树丛的阴影里,并且谨慎地看着前后左右。这么一种情况,让袁诺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安地盯着他。 谭森低声说:“袁总,我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现在!将近两个小时!” 袁诺芳大为惊讶地看着他,“我晚上出去有事了。你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 谭森的眼睛,在黑暗中居然闪出一丝绿光,就如狼眼一般。他哑着嗓子说:“从现在起,你我之间,不要再用手机打电话!如果找我有事,就在办公室里说!” 袁诺芳仿佛掉进恐怖电影里,头皮一阵阵地发麻,“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袁总,你仔细听好了!我今天在总公司里得到一个信儿!证管办的人已经开始调查你和我了!”他的声音更加阴沉。 “为什么?”她恐怖地张大了嘴。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考虑,不外乎两件事。一件是打压沪市4412的事。还有一件事,你最近是不是买了沪市4412?”他阴沉地盯着袁诺芳。 袁诺芳大为吃惊,嘴张得更大了。这就是姜丽萍干的好事!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一件事!但是,姜丽萍偷偷买入沪市4412,只告诉过自己,没对任何人说过!谭森怎么知道的?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谭森在黑暗中一声冷笑,低声说:“袁总,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对我隐瞒了!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袁诺芳犹豫了一下,只得实话实说:“谭总,我确实有一个股票账户,但一直都是别人替我操作。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管这个账户了。” 谭森嘿嘿地冷笑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低沉地说:“袁总,你这么说,管用吗!屁用都没有!我确实知道,你的账户最近收购了一大批沪市4412!仅此一件事,就证明你在这件事里有鬼!” 此时的天气,其实已经是秋天了,很凉爽。但受到惊吓的冷汗却从袁诺芳的脊背上流下来。她明白,这种事,一旦被人抓住,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终身不得介入股市,要么进监狱!这两种结果都让她恐惧。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此时高声喊叫毫无意义!她平静地说:“谭总,这个账户不是我操作。另外,除了打压沪市4412,我没有做任何违规的事!” 她其实很明白,这句话有点冒险。她就是想检验一下,谭森到底和她是不是一条船上的。如果是,并且真的是,或许还有应对的办法。但如果谭森把这句话当作威胁,就可能在背后对她下手!现在,她没有别的办法! 谭森却很冷静,只是简单的冷笑一声,说道:“袁总,你用不着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再说一遍,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你明白不明白!” 袁诺芳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他说这句话的口气非常严厉。“现在,你可一定要对我说实话!我问你,你是不是在小春那里放了一部手机?” 袁诺芳大吃一惊,心里多少明白一些了,“谭总,原来是秦仁在背后捣鬼!” “秦仁的事,呆会儿再说!这就是说,你确实在小春那里放了一部手机!” “放过几天!因为我另外有其他事,必须和外面保持联系。谭总,我保证和公司业务无关!后来就收起来了!我没用这部手机干过任何违规的事!” “不要解释!没有用!你藏了一部手机,本身就是违规的事!好了,不要再解释了!这件事,你知我知,明白吗!另外,秦仁也知道这个事,但他没证据!你要记住,打压沪市4412的事,和手机的事,你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松口!” “我明白,我明白。”她不住地点头,又问:“你准备怎么处理秦仁?” “现在动不了他,只能以后再说!” “证管办什么时候来调查?”这是她最关心的事。 “我也不知道!你反正小心就是了!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记住,你我之间,不要再用手机!你有事,就到办公室来找我!” 谭森说完这几句话,又盯着袁诺芳看了片刻,就转身走了,很快就消失了。 袁诺芳仍然站在那片树丛后面,只感觉全身冰凉。她思考,现在该怎么办!片刻之后,她转身就向汽车走去。 袁诺芳脸色严峻,快速地开着车,直奔姜丽萍家。她在心里想着,这个妖精,终于给老娘找了一个大麻烦!我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她冲到姜丽萍家门前,就跟要打劫一般,用力地敲门。 姜丽萍开了门,惊讶地看着她,“袁姐,怎么回事?你这么晚跑来?” 袁诺芳吼了一声:“进去!进去再说!” 此时,葛涛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他一看见袁诺芳进来,也吃惊地站起来,惊讶地说:“袁姐,怎么了?这么严肃?” 袁诺芳一屁股坐下来,说:“都坐下!有重要的事!” 姜丽萍笑嘻嘻地看着她,“妈呀,不会是地震了吧?” 袁诺芳凶巴巴地瞪着她,叫道:“臭姜,我没跟你开玩笑!告诉你,我刚刚接到警告,说证管办正在调查我呢!主要的事就是两件,一个是我的基金打压沪市4412的事!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妈的,我们两个的股票账户收购沪市4412的事!臭姜,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原来已经把沪市4412卖了!偏偏又被你买了回来!现在就出大麻烦了!” 姜丽萍也睁大了眼睛,无辜地说:“证管办?调查你?” 袁诺芳叫道:“就是的!人家现在正在秘密调查呢!” 姜丽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猜想,我会不会也受到调查呢?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呀! !! 354、 所有麻烦都得他来解决! - 逆行商海 - 闻绎 谁想到,这个时候,葛涛却惊惊乍乍起来了,向她伸出脖子说:“丽萍,你又把沪市4412买回来了?为什么呀?” 姜丽萍叫道:“我不买回来怎么行!我在那上面赔了一大笔钱呢!” 葛涛就张牙舞爪地向她叫了起来:“你卖了就卖了,我们就没事了。现在你又买回来,这不就有麻烦了吗!” 姜丽萍扯着脖子说:“臭葛涛,让你赔个几十万你试试!看看你肉疼不肉疼!那不是你的钱是不是!袁姐,这是我做的事,你的账户也是我买的,和你没关系!” 袁诺芳简直不知该怎么向她说好了,“你用我的账户买!我怎么说的清楚!” 葛涛也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害了自己不说,还把袁姐也给害了!你还把我也给害了!你的账户是用我妈的名字开的!你是不是把我也给害了!” 姜丽萍气得脸都白了,大声说:“怎么着吧,怎么着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说是我一人做的事,和你们都没关系!还不行呀!” 葛涛就在屋里转了起来,不住拍着膝盖,跺着脚,叫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你说的那么轻巧!谁会相信!完了,完了,我肯定是完了!也要从电视台滚蛋了!你看看你干的是什么事!你害死我了!” 姜丽萍说:“怎么着吧,怎么着吧!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当初你干什么去了!你妈的身份证也是你给我的!怎么是我害你!” 葛涛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真是没法说你!” 姜丽萍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才知道呀!你当初干什么去了!告诉你,你要是后悔跟我了,现在还来得及!你现在就走,和我断绝关系!你就没事了!” 葛涛跳着脚说:“我真是受够你了!叫我走,我就走!”他起身就向门口走。 袁诺芳和姜丽萍都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她们没想到,这个臭葛涛也牛气起来了,居然肯离开姜丽萍,太阳简直要从西边出来了! 没想到,葛涛走到门口,却又犹豫起来,回头瞪着眼睛说:“不对呀,我傻呀我!我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我离开你,我还是得倒霉呀!该滚蛋还是得滚蛋呀!那我不是赔大了吗!” 姜丽萍气得快要笑出来了,“叫你走你就走!你就说是我偷了你妈的身份证!” 葛涛就像个无赖似的挥着胳膊说:“你这话谁信呀!傻子都不信!证管办更不会信!我就那么倒霉!那可不行,我倒霉也得找个垫背的!告诉你,我不走,就跟你耗着了!我要出事,你也得出事!你要没事,我也没事,怎么着吧!” 姜丽萍看着他那个无赖样子,简直哭笑不得,索性不理他了。 袁诺芳看着这两个小鸡肚肠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叫道:“好了没有?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怎么就跟三岁的孩子一样,耍呀!撒娇呀!逗闷子玩呀!都说,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咱们说正事!” 姜丽萍瞪一眼葛涛,说:“袁姐,咱们不理他!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袁诺芳把沪市4412这个事想了又想,就问:“你想一想,什么时候买回沪市4412的?是哪一天?” 姜丽萍眨着美丽的大眼睛,果然想了又想,试探着说:“就是……就是ST星信失火的……第二天,对,对,就是星信失火的第二天!怎么啦?” 袁诺芳一拍大腿,叫道:“你这个臭姜呀!告诉你吧,就是那一天,谭森叫我开始收购沪市4412的!你怎么偏偏那天买!” 姜丽萍也没底气了,说:“妈呀,还是同一天呀?” 袁诺芳说:“就是同一天!这叫我怎么说得清楚!”她想了想,又问:“喂,你是上午买的,还是下午买的?” 姜丽萍说:“上午呀。上午就跌停了嘛,我当然是上午买了。” 这下子,就轮到袁诺芳在原地转圈了,又是拍大腿又是跺脚的,连声说:“完了,完了,这下更说不清了!别人会说是我向你通风报信!” 姜丽萍翻着眼睛说:“你又没给我通风报信!买股票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袁诺芳向她吼道:“就这么巧?我这边刚开始收购,你那边就开始买入!他妈的,傻子都会怀疑我们之间有联系!我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姜丽萍到底还是挺懂行的,眼睛转了转就说:“喂,你们的手机是集中保管的!查一查电话记录,你肯定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们就没联系过嘛!” 袁诺芳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捣蛋臭姜,真给她惹了大麻烦!她说:“告诉你吧,有人怀疑我在小春那里藏了一部手机!这个事也露馅了!” 这下子,姜丽萍就有点傻眼了,这个事一露馅,她们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客厅里一阵寂静。他们三个人互相看着,都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葛涛这个乌鸦嘴,竟然说:“完了,完了,看来是真完了!我们三个谁也跑不掉了!我们就都等着滚蛋吧!” 姜丽萍怒不可遏,向他尖叫起来,“臭葛涛,闭上你的臭嘴!” 袁诺芳把这件来来回回地想了好几遍,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此时,她竟然想出一个更笨的办法来,给傻乔打电话,也许傻乔有什么办法吧!妈的,现在的世道简直就不可理喻,像她这么聪明的白领精英,居然要向一个傻子求助! 几分钟后,她给乔一福打通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尽可能缓慢并且婉转地把她和姜丽萍目前的处境说了一遍。在她的预感里,任何人都有一句现成的话:“我的姐呀,你怎么这么愚蠢!连自己的账户都保管不好!”她是准备忍受这一句的。 没想到,傻乔却在电话那头说:“姐,别……别担心,没什么问题。” 有了傻乔这句话,袁诺芳果然心安了许多,就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傻乔就说:“姐,别……别担心。你……你让我想想,一定有……有办法。” 袁诺芳再次松了一口气,就说:“傻乔,你要有办法了,就尽快给我打电话。” 此时,在乔一福的小房间里,他正靠在床头上,连续说:“成,成,成的。” 可是,等他放下电话后,他那张脸就皱得像一块破抹布一样,全是摺子了。 这种情况下,乔一福怎么还睡得着?他靠在床头上,左翻翻,右翻翻,满脑子里都是忧虑。在他的记忆里,自从光福公司成立之后,他和他的那些美女股东们,就没有一天顺心过,没有一天是舒心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总是有难以逾越的关口。他是董事长呀!虽然没有认真的选举,更没有什么人任命,但他确确实实是光福公司的董事长,所有麻烦都得他来解决! 他只要简单想一想就知道,光福公司面临着一大堆的麻烦。第一,如果许家城就是不同意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怎么办?第二,如果项玉菲真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了,怎么办?第三,英子虽然答应开始收购庆亚信息,但资金不足怎么办?这个问题大家还没有察觉到,但他已经想到了。还有第四,鲁腾公司也出了麻烦,他明白,这个麻烦就是他引起的,是他请金艳妮劝说阎震强去收购ST星信的!这个麻烦怎么解决?现在,又冒出了第五个麻烦,袁姐和姜姐,可能也遇到麻烦了!她们这个麻烦,就有可能扯翻光福公司!这也是别人还没有察觉的问题!可能,还有第六个麻烦呢!黛西究竟是什么人?躲在廖清山和梅美云身后的那个人是谁?是谁在策动他们? 所有这些麻烦,都是天大的麻烦!任何一个麻烦爆发了,都会让他的光福公司陷入没顶之灾!妈呀,那他就太对不起那些信任他的股东们了! 乔一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考虑这些问题。但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想出来!而时间,却正一分一秒地溜过去。此时,他焦虑得都快哭出来了! 但是,这一夜并没有过去。还有一些乔一福想不到的事,要在这个夜里发生,并且,是一个要直接给他带来危机的事!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头,梅美云的家里,项玉菲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在她眼前晃动着的,仍然是她放不下的楚国林。在清华校园里,挺拔帅气的楚国林,脸上带着那么迷人的微笑,向她走过来。那情景,就像美好的梦境一样,让她芳心波动,笑意盎然。 但是,她现在想明白了,这场让她魂牵梦绕的恋爱,是被人巧妙利用了,为了楚家和项家的联合投资!她想明白的另外一件事,那个叫杜俊山的人,应该是这场恋爱里的一个关键人物。此时,项玉菲就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着,随后,她就拨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很快就通了。 !! 355、 真的是让我给弄坏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请问,您是杜叔叔吗?” “是我。您是……您是……”其实杜俊山已经预感到是谁了,但还不敢相信。 “我是项玉菲。”她不动声色地说 杜俊山不由张大了嘴。他相信,项小姐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打着玩的,一定有什么重要原因。他拉着长声说:“噢――,是项姑娘呀,你好,你好。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就给您打了一个电话,不影响您吧?”她说得很轻巧,但心里一直在盘算,她心里的话如何说出来才好。 “不影响,不影响。”他不轻不重地笑起来,“不瞒你说,我也有失眠的毛病,这会也没睡着。项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聊聊天。” 聪明的项玉菲,哪里会上他这个小当,只是淡淡地说:“杜叔叔,我今天上午去了清华大学。”她这句话如此简单,仿佛真是随口而出的,却如匕首一般抵在杜俊山的喉咙上,就看他如何回答了。 杜俊山当然察觉到这句话里的潜台词,真实的意思是,你杜叔叔在我的事上,究竟掺入到什么程度。他不能说知道,更不能说不知道,怎么回答都不好。 他转着眼睛,小声说:“噢,我确实听说,项姑娘在清华大学上课,是吧?”总算把项玉菲这把匕首给让了过去。 不过,项玉菲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她不把他治住了,怎么说后面的话? 她随后说:“我是在清华上课,想考一个大专本儿。”但接下来,她的话灵巧一转,直接刺进他的喉咙:“今天上午,杜叔叔也在清华大学吧?” 杜俊山几乎要笑出声了。这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让人防不胜防。不过,他还想和她再绕一绕。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斗斗心眼,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他笑着说:“是……是,我经常去那里,因为国林在那里嘛。他父亲不常在BJ我得经常去看看他。这个事……” 但是,项玉菲却截住他的话,直接说:“您今天也在吧?” 这下子,杜俊山就躲不过去了。再躲,更招人怀疑,项小姐就不会再和他说话了。所以,他一咬牙,镇静地说:“今天也在。不过,我可没有……” 项玉菲再次截住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是您让国林过来的吧?” 一向自认精明老练的杜俊山,竟被项玉菲这么简单几句话给逼到墙角里了,并且动弹不得。从来都像泥鳅一样油滑的杜俊山,也变得结巴起来了。他突然发现,说实话竟然这么费力。 他吃力地说:“这个……这个……项姑娘,您千万不要误会。这……这个事吧,是这样的,是您先和楚国林那孩子认识的,然……然后我才觉得,楚家和项家,是……是可以联合投资的。项姑娘,这个事怪我,我办得太仓促了,就……就好像是两家的大人,合伙算计两个孩子似的。您说,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 项玉菲进一步问:“是我和国林认识在先,然后才有联合投资,是这样吗?” 杜俊山急忙说:“千……千真万确就是这样的。是我这个人太……太急功近利了,才把这个好事给办坏了。项小姐,都是我的错。” 项玉菲并不关心是谁的错,她继续问:“那么国林呢,他是怎么想的?” 到了这个时候,杜俊山的全部聪明狡诈,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恢复过来。他立刻意识到项小姐今晚来电话的真实目的,并且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那么诚恳地说:“项小姐呀,您……您还看不出来吗?国林那孩子,他……他是个特别正派的人,特别诚实的人。现在,他……他可能也和您一样,也……也认为他是被利用了,就……就特别生气。你知道,人在特别生气的时候,真有可能干一些不太聪明的事,说一些没经过认真考虑的话。项小姐,这些话是做不得数的,可是吧,确实造……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哎呀,项小姐,我是个旁观的人,您和国林那孩子,真是蛮般配的,俊男美女呀!嗨,都让我给弄坏了!” 项玉菲虽然聪明,但到底年轻。说一句实话吧,天下最可怕的,就是顺耳的话,想听的话!杜俊山这几句话,正是她最想听到的话。虽然是这样,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好让自己有思考的时间。 她轻声说:“杜叔叔,您说话怎么结巴起来了?” 此时,虽然已是秋天,杜俊山早已一身大汗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谨慎地说:“哎呀,您实在是……您实在是个聪明姑娘,我要有一点假话,您肯定听出来了。再……再一个,我真的希望您和国林和好,真的,你们应该还有机会。” 到这个时候,项玉菲已经知道了她特别想知道的情况,心里也特别满意。但她却只是简单地说:“杜叔叔,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谢谢。” 杜俊山听出来了,项小姐要挂电话了。他急忙说:“我说,我说,项小姐,您和国林,找个时间再谈谈吧。把这些事都说清楚了,也许你们就和好了。项小姐,这个事,真的是让我给弄坏了。国林应该也知道这个情况。” 项玉菲静静地说:“这个事,以后再说吧,谢谢您,杜叔叔。” 杜俊山慢慢合上手机,却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他感觉,这个事有希望了。他立刻就想到了雪丽。这个事如果能反败为胜,将是他的一大功劳! 此时,天色已是凌晨。杜俊山这个电话,就把睡梦中的雪丽给叫醒了。 他匆忙地说:“雪女士,我觉得,项小姐和楚国林的事,或许还有转机。刚才,她给我打电话了。” 雪丽顿时清醒过来,急忙问:“谁?项玉菲?” 他说:“是呀!就是她!我反复向她解释了。我说,她和楚国林认识在先,楚家和项家联合投资在后。是我把她和国林的事给弄坏了,倒好像是我利用了他们。雪夫人,项小姐听了我的解释,似乎口气缓和了许多。您说,如果真有机会让他们再见一面,会怎么样?您准备怎么办?” 雪丽一下子就看清其中的结果,她说:“杜总,最首要的,就是楚家和项家的联合投资,希望你能促成。项玉菲和楚国林再见面的事,你要好好安排一下。” 杜俊山很随意地问:“您特别希望,他们两家能联合投资?是吧?” 大概人人都知道,刚从梦中醒来的女人,智力可能要打一点折扣的。不幸的是,雪丽再精明,也脱不出这个框子。所以,她再自然不过地说:“是的,这就是我的希望!”她考虑片刻,又说:“另外,我感觉,你还可以和那个乔律师接触一下。他是他们两家的律师嘛,也许会起一些作用。” 杜俊山那么顺从地说:“好,好,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一定安排好。一有消息,我就给您打电话。雪夫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 雪丽仔细思考片刻,说:“杜总,希望你尽快和廖清山见一面,对那个阎震强,最好再用一点力!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杜俊山说:“夫人,请您放心,我完全明白!” 他收起电话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出了绿光,像狼一样。 今晚的两个电话,一个是项小姐给他打来的,一个是他打给雪夫人的。这两个电话让他看到了另一个机会。他一直就想摆脱雪丽对他的控制,今夜就是一个机会!他绝不能放过去! 他低头一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不管,立刻就给廖清山打了一个电话。他要求,立刻和廖清山见面。他说:“就是现在!立刻!极其重要!” 天快亮的时候,廖清山、温庆西和杜俊山,这三个精明、狡猾、奸诈的人,在他们经常碰头的地方,林小姐茶室里见面了。 杜俊山进入单间的时候,廖清山和温庆西已经到了。他慢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动声色看着他们。 他略带一点歉意说:“廖总,温总,让两位久等了。” 廖清山脸上带着冷笑,似乎很不屑地看着他。讥讽地说:“杜总,你该不会又去见了什么人,甚至可能是带着指示来的吧?” 杜俊山向他点点头,笑着说:“廖总,我并没有见了什么人。我说实话吧,大约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一个重要电话,廖总,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电话!我原来是躺在床上的,不得不坐起来,万分谨慎地接这个电话!” 廖清山大为疑惑,问道:“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杜俊山嘿嘿地笑起来,但眼神仍然是阴阴的,“是项雨轩的女儿。我再说一句实话吧,接她这个电话,让我全身的汗都出来了!紧张得要死!” 廖清山更加疑惑看着他,“你究竟什么意思?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 356、 一切都以女儿为核心 - 逆行商海 - 闻绎 杜俊山轻声说:“我听出来了,项家这个姑娘,还对楚全富的儿子怀有好感,甚至还惦记他,希望能和他重归于好呢!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楚全富的儿子绝不会和她恢复关系!廖总,你听出什么来了吗?” 廖清山极其精明,他从杜俊山严肃阴鸷的表情,还有他步步深入的说话方式上,把这几句话重新考虑一下之后,不由震惊地张大了嘴,他问:“真的?” 杜俊山看出他听明白了,就点头说:“廖总,这么大的事,我敢说假的吗!” 廖清山再次考虑一遍,就看出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情节,竟可能演变出一个巨大的结果,不由又赞叹起来了。他忍不住自语道:“老天!项姑娘至今还惦记着楚家的儿子!而楚家的儿子决不会和他重归于好!其中竟然藏着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关窍!那个项姑娘一旦发起怒来,就有可能直接把她手里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呀!如果是这样……” 后面的话,他就不想说出来了。那是他和梅美云之间的交易,也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这一瞬间,他的心情突然大好,几乎溢于言表了。 可是,杜俊山也是个非常精明狡猾的人。廖清山的态度,间接印证了他早就有过的猜测。他笑着说:“廖总,我猜,您和梅美云是有协议的,是吧?”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向他笑了一下,说:“我当然不会做无利的买卖。” 杜俊山也快乐地笑着,仿佛很愉快的样子,平静地说:“所以,廖总,我还是从前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你没有害过我,我也没有害过你,你和我仍然是合作关系。我们在这里见了几次面?不都是这样吗?” 廖清山听出他的话外音,冷笑说:“杜总的意思,今天是要跟我提条件了?” 杜俊山淡淡地说:“决不是提条件,只是和您合作。” 廖清山向他点点头,“好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杜俊山声音很轻,用意却很深,“廖总,鲁腾的阎震强还活着呢!” 廖清山恶狠狠地说:“我和梅美云合作,已经尽可能截断了他的销售!另外,我也在尽力打压他的股价!我尽力了!” 杜俊山冷冰冰地说:“还不够!阎震强还有销售!我也在打压他的股价!我使用的资金,比您可大得多!昨天和今天,是我的资金把他打下来的!我做到了这一步,你可没有做到!廖总,你必须做到!这是我和你合作的一个重要目的!” 廖清山无声地盯着杜俊山。这个人有时软,有时硬,但每一个目的都很明确!他感觉到,杜俊山身后的人可能更有力量!他说:“杜总,这是你背后的那个人,向我提的要求吧?” 杜俊山用力一摇头,“廖总,这个你不必问!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我还是那个早就说过的话,我是个生意人!” 廖清山明白,今晚对杜俊山说的话,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有一点他认为杜俊山说了实话,他确实是个生意人!他只要还是个生意人,就什么事都好办! 他点头说:“好,我们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叫阎震强活不成!” 这样一来,阎震强和金艳妮的日子,就要更难过了。 不过,这些日子,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就过得十分快乐了。他们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柳卓兰一起看着大屏幕股市,等待开市。 王五一副神秘的样子,伸出一个手指说:“柳姐,您等着看,等着看,最快乐的事就要开始了。现在是九点十四分,还有一分钟就要集合竞价了。” 大屏幕里,ST星信的K线图还是一片空白,墙上的挂钟则在一秒一秒地走着。 柳卓兰和王五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都兴奋地看着大屏幕。 王五点着手指,一下一下轻声数着:“一、二、三,开始!” ST星信的K线图里突然出现一笔买单,直接把股价拉到涨停位上。 王五他们一起欢呼起来,仿佛他们中了大奖。他叫道:“柳姐,你看到没有,一开盘就涨停了!今天已经是第十一天了!连续上涨十一天了!” 柳卓兰张着嘴,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说,他们的投资,今天又增加了百分之五?” 王五大叫:“可不就是的!实话说吧,我是没钱,穷光蛋一个!我要是有钱,也买入这个股,每天都可以挣到百分之五呀!十一天了!快要翻倍了!” 张三在旁边插嘴说:“你想得美。你有钱没钱另说。你看。只有一万手,就拉到涨停位了。一天下来,也没有多少卖出的,你根本就买不着!” 王五叹息地摇着头,“哎,真是没办法,只能看着人家挣钱了。” 李四小声说:“他们挣着钱,给咱们多发点奖金就行了。” 他们三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你想得美!你天天玩游戏,还给你多发奖金!做梦去吧!” 快九点半的时候,王五说:“好了,好了,别瞎议论了。都做好准备,咱们今天有新买卖了,准备收购。” 柳卓兰惊讶地问:“今天有什么新买卖呀?” 王五向四面望望,小声说:“栗总要秘密收购一只股票,也是秘密收购,就从今天开始。柳姐,这是个秘密,千万不要往外说。” 柳卓兰充满了好奇,问道:“是什么股票,我能问吗?” 王五神秘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密。” 柳卓兰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保密。” 王五小声说:“是庆亚信息。” 柳卓兰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看着他。她太清楚了,庆亚信息的董事长就是温庆西!老天,他们是要抄温庆西的老家呀!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不动声色地问:“也是像对ST星信那样,收购足了,就控制它?”她说话的时候,几乎咬紧了牙关。 王五说:“肯定是这样!柳姐,你怎么了?脸色都变了。” 柳卓兰的脸色确实变了,变得白里透出青色。一瞬间,她从前遇到过的种种磨难,都如闪电似的掠过她的眼前。温庆西那刺耳的尖叫声,也如刀子一样割着她的神经。那时,她只能在温庆西的拳脚下挣扎,却毫无办法。 此时,她盯着他们三个人,声音尖锐地说:“王五,你们就是把它砸个稀巴烂,我也没意见!我恨死它了!” 王五他们都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在这几天里,梅美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个变化的核心,就是她女儿。一切都以女儿为核心。女儿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她都要为女儿张罗。但是,她又万分谨慎地做出不经意的样子,不让女儿察觉她的用心。 她明明是第一次尝试瑜珈,却对女儿说,她已经坚持了一段时间了。她看到女儿独坐在窗前发愣,就建议她和自己一起练瑜珈。 她当然做得不标准,身体僵硬,动作生疏。但项玉菲却做得很好。她毕竟和许莹湘经常练功,有很好的基础。 梅美云只好说:“你年轻就是好,什么动作都能做到位。妈可不行了,在训练班里,妈可让那个女教练说了好几回了,说我不认真。” 项玉菲却面带微笑看着她,并不回答。梅美云始终拿不准,她是否猜到了自己的用意。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如躲过劫难似的说:“菲菲,你接着做,我去接个电话。”她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通了电话。 廖清山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温和与微笑,轻声说:“梅总,您女儿好吗?” 梅美云顿时警觉起来。廖清山居然一开口就提到她的女儿,让她感到意外,也让她感到女儿可能被这个阴谋家算计!她问:“你什么意思?” 廖清山嗬嗬地笑着:“梅总,我今天就两件事,第一件就和她有关。” 梅美云低声问:“什么事?你快说!” 廖清山知道梅美云的精明,并不打算和她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女儿,有可能和楚国林那小子和好吗?” 梅美云回头看着正在客厅里做瑜珈的女儿,干脆地说:“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确信吗?”廖清山进一步追问。 “我的女儿,我当然清楚!”渐渐的,她隐约察觉到廖清山的意图。 “好,梅总,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是,我也得到消息,你女儿可能还对楚国林那小子抱有好感,甚至还希望和他重修旧好呢!” “他们不可能和好!”她肯定地说。但是,她已经猜出廖清山的用意了!他妈的!他的目的肯定是对女儿的残酷伤害!她低沉地说:“廖总,你少打坏主意!我绝不允许!” “梅总,我并没有刻意要求你做什么!该做什么,怎么做,你比我更清楚!”廖清山的声音也变得恶毒起来了。 !! 357、 他们怎么会有资产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梅美云心中的怒火已经升起来了! “好,关于你女儿的事,我点到即止,决不再提了!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阎震强的产品仍然有销路,你的压价还不到位!” “我已经尽力了!已经是最低价了!”她低声叫道。 “你还要继续压价!再往下压!我和你有过口头协议,差额部分,我给你补!但你必须把价格压下来,让阎震强死透!这件事,你总该做到吧!” “行!没问题!我今天就能安排下去!”她咬着牙说。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梅总,再见!”廖清山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梅美云也慢慢挂断了电话。压价!没问题!阎震强在她最关键的时刻抄底收购了一大批ST星信,让她功败垂成!她绝不会放过他! 但是,廖清山的话语里,关于女儿的事,却让她犹豫难决。说一句实话,一边是女儿的利益,一边是自己的利益,此刻她还真的拿不准,该以哪一边为重! 廖清山挂断了梅美云的电话,第二个电话,却打给了他的表侄女金艳妮。 这个时候,金艳妮正在一大堆表格里和资料里忙碌着。最近公司经营状况不好,上上下下都很紧张。所有人都在加班,检查各部门的情况,其中销售部门和生产部门是最紧张的,他们都希望开辟出新的销售渠道。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抓起电话夹在肩膀上,仍在翻看面前的报表。她一听,竟然是廖清山来的电话,不由紧张起来了。 她又妖娆又谨慎地说:“哎哟,是叔呀,您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廖清山轻松地笑着,说:“你这孩子,也好些日子没来看叔了,倒是我给你打电话,太不应该了吧?已经忘了有我这个叔了吧?” 金艳妮笑着说:“哪能呀,您是我叔呀,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呀。这不是公司里最近事多吗?这些日子一直在公司里忙呢。” 廖清山阴阳怪气地说:“看来,鲁腾的业务还不错呀,是不是呀?” 金艳妮警觉起来了。公司目前的状况这么差,就和这位廖清山有关系!她一边猜测着他的目的,一边说:“还行吧,跟您可比不了。我们就是一家小公司嘛。” “什么小公司!你们阎总,不是还要大发展吗?”他的口气变得凶恶起来。 “叔呀,我们还提什么发展呢,我们……”她忽然意识到廖清山可能是要打探鲁腾的情况!也许还对鲁腾打什么主意呢!她急忙改口说:“叔,您还跟我们提什么发展呀,在您眼里,我们鲁腾还不都是小意思。要说呢,我们阎总的想法是有一点,他最近正在做新计划呢。” “是吗?那你们还是想大发展嘛。我希望鲁腾发展得更好!”他最后这句话,几乎就是恶狠狠地说出来的。 金艳妮可不敢接他这个话碴,更不敢惹着他。她眼睛转着,小心地说:“叔,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这时,廖清山却转换了话题,口气阴阴地说:“艳妮,你的光福投资公司,最近怎么样呀?出手不凡嘛,一下子就控制了星信公司。我听说,你们还要对星信公司搞资产重组,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金艳妮很清楚,这件事是光福公司的核心机密。按照乔律师的说法,虽然已经有了目标,但能不能实现,却谁也没把握。妈呀!要是廖清山在中间插一手,光福的麻烦不就更大了吗? 她嘻嘻地笑着,随意地说:“叔,我最近一直在忙公司里的事,光福那边的事,我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弄。我听说,现在什么都没定呢。” “是吗?你告诉罗兰还有其他什么人,要是我能帮上忙,我倒是很乐意的。我也是生意人嘛。你们有目标了吗?” “真的呀。叔,那我可要谢谢您了。您的意思,我一定转告他们。行吗?至于有没有目标,我可真的不知道。要是有消息了,我一定告诉您。” 金艳妮终于放下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非常紧张了。她忍不住自语道:“什么帮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想,这个情况应该尽快告诉乔律师才好! 廖清山放下电话之后,就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皱着眉头思考。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打一打光福的气焰!但是,金艳妮那个小丫头,却一丝口风也不露,让他找不到下手的缝隙! 这些日子,温庆西一直呆在廖清山的办公室里。他心里最关心的事,既不是梅美云,也不是光福投资,他就想着柳卓兰!没有柳卓兰,他心里的戾气就发作不出来!让他浑身都难受!他就希望廖清山给他下一个令,把柳卓兰抓来! 廖清山给梅美云和金艳妮打电话,他都听到了。他随口问:“光福怎么着?” 廖清山凝神思考着,说:“我听金艳妮的意思,光福投资那帮小子丫头,似乎想在星信公司里注入资产。他们拿什么注入?” 温庆西怪异地向他笑了一下,说:“他们那个小公司,现在倒是可能有点钱,ST星信的股价一直在涨。但是,他们怎么会有资产呢?不可能。” 不过,廖清山考虑问题可不会这么简单。光福投资有什么资源吗?他很快就想到了马维世。他说:“你可别忘了,马维世和项雨轩都是他们的后台!也许会帮他们想办法!”他伸出一根手指向温庆西摇晃着,“等一下,等一下。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马维世曾经对我提过,想让宜海电工借壳ST星信上市,当时我没同意。哎呀,他们会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吗?” 温庆西说:“我好像听说,许家城那个人和光福的人不对付,他会同意吗?” 廖清山眼睛转着,越想越感觉此事的可能性很大,“宜海电工要是能借壳上市,他怎么会不同意!如果光福那帮小子丫头,真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妈的,他们可就真要成事了!”接着他就想到了梅美云,光福那帮人要是能成事,他和梅美云的交易可就难说了!想到这里,他立刻给杜俊山打电话。 他说:“杜总,你现在在哪里?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这个时候,杜俊山正和雪丽、黛西坐在一起,商量他们眼前的几件大事。头一件,就是楚家和项家的合作投资是否还能继续下去?第二件,与第一件相关,项雨轩是否还能向楚全富定向增发?第三件却是一件比较扯淡的事,项玉菲还会和楚国林和好吗?雪丽不得不考虑,是让他们和好有利,还是不让他们和好有利呢?他们现在琢磨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这时,杜俊山接到廖清山的电话。当廖清山说,他判断,光福投资有可能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时,他们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杜俊山一看雪丽的脸色,就知道此事严重。他平静地说:“廖总,我正在外面办事呢。您说的事,让我考虑一下,再和您商量,是否可以?” 廖清山一听他的语气,就明白,他要去和他背后的那个人商量。想到此事的严重性,他倒希望杜俊山能拿出一个好办法来。他说:“好,我等你的电话。” 这个意外的消息,虽然是廖清山的猜测,但冷静的想一想,却是光福投资那伙人最有可能采取的策略,甚至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想明白这一点,这三个极其精明的人,都仔细考虑此事对自身利益的影响。 黛西首先开口说:“丽萨尔,一旦光福完成注入,你恐怕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但雪丽考虑问题,却更深一步。她很快就想到,这个结果,是廖清山和梅美云都不可接受的!这简直能要他们的命!他们必然会采取反击措施!这是一。其次,光福投资如果成功,当然获利巨大。但他们如果做不成呢?不能把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那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把这两点考虑清楚,雪丽就明白,此时绝不是她冲锋陷阵的时候!而是应该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她只需去收取战利品就可以了! 所以,她轻声说:“杜总,你不必介入这件事。首先,许家城不会同意!其次,就算许家城同意,廖清山和梅美云也会竭力破坏这件事!我们坐观其变吧。” 杜俊山没说话。他确实看出来,雪丽的精明和智慧,绝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她要坐收渔利!却不费吹灰之力! 廖清山虽然是猜测,却恰恰猜中光福投资当前的命脉!他只有掐住光福投资的命脉!才有他下一步和梅美云换股的生路!他此时和温庆西商量的,就是如何出手!阻截光福投资的策略! 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正是光福投资当前的关键!是最重要的事! !! 358、 他就是个很固执的家伙! - 逆行商海 - 闻绎 小律师乔一福从长沙回来之后,一直和袁诺芳讨论这件事的可能性。他另一个要商量的人,就是伊都集团的马总马维世。他们在一起商量这件事,已经不是一天了。 就在廖清山猜中他们的目标时,马维世正和乔一福坐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再次商量如何达到这个目的。 马维世微微地笑着,看着坐在身边的这个小律师。他可真是一副傻模样,要多傻就有多傻。但现在,即使是经验丰富、老练沉稳的马维世,也不敢轻视他了。 他说:“许家城确实对我说过,他希望借ST星信这个壳上市。这是宜海电工上市的最好途径。但是,乔律师,他可能不会同意。” 乔一福痴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马维世扳着手指说:“你可以数一数,他对你的成见有多深!第一,是你在帮助俞凤媛和他离婚,没错吧?第二,是你出主意,要收购他的百分之十。他早就看明白这次收购是什么目的了!没错吧?第三,是你发现他曾经结过婚,让他陷入被动的局面,也没错吧?所以,他对你的成见非常深!他当然知道,借壳上市对他是大好事。但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宁可不要这个好事!” 乔一福苦着一张脸,把两只手搓来搓去,仍然说不出话来。 马维世看着他,不由笑了起来,颇有兴致地说:“乔律师,我倒是想问一下,你到底还有多少鬼点子?你打主意居然打到许家城头上了。” 乔一福不由叹息起来,不住地摇着头,嘀咕着说:“马总,我……我哪有什么鬼点子呀!所有人里面,我……我是最傻的那个!我也真的没想到,投资这个事,会……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我……我,还有大家,一天都没有安生过,总是有要死要活的事砸到头上,让我没抓没挠的。马总,不怕您笑话,我……我们那里吧,一有麻烦,就……就是吵吵嚷嚷的,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马维世微笑看着他,“然后呢?怎么办?” 乔一福无奈地摇着双手,叹息说:“然后,就……就是一关一关往前闯。马总,我们就……就是吵吵嚷嚷的闯到今天。” 马维世哈哈地大笑起来。他完全能想到,那一群丫头片子,毛头小子们在一起争论,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俞凤媛也对他说过,说她们再怎么嚷嚷,最后还得听乔律师的。这个乔一福,就是一个异类! 他笑着说:“现在,许家城就是你们的新一关。你们要是闯不过去,光福投资可就有麻烦了。这个你清楚吧?” 乔一福咧开了嘴,好像吃了一大口黄连,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马总,要……要是闯不过去,我们就……就完蛋了!就彻底赔光了!” 马维世大笑起来,“好,你知道就好!你就想办法闯过去吧!我等着瞧。” 他倒真想看看,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这天夜里,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这四个核心成员,都坐在会议室的桌边,疑虑重重地互相注视着。马维世曾经提过的问题,也在这个会议上提出。 罗兰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沉稳,但她心里却非常担忧。星信公司正在沈格富的领导下,步步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如果不能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星信的股价将会暴跌,甚至将导致星信破产!而她们的光福公司也将随之破产!这几乎是没有疑问的! 此时,她轻声问:“乔律师,你准备怎么说服许家城?” 乔一福在马总面前什么样,现在仍然是什么样,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一个一个地看着她们,小声说:“我……我不知道。没有什么特……特别好的理由。” 面对现在的局面,袁诺芳也很恼火。她大声说:“他妈的,谁都看得出来,把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对他有天大的好处!他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罗兰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说:“袁姐,我相信,他肯定能看出来。但是,他对咱们的抵触情绪很大,特别是对乔律师的抵触情绪很大,这就是一个障碍。他明明知道对他有利,可能也会拒绝。人有的时候,就是受情绪控制!” 袁诺芳吼叫起来:“他还要有多大的抵触情绪!不知道好歹呀!英子,你说,许家城恨我们吗?恨到什么程度,连好坏也不分了!” 栗光英也为这个事焦虑不已,此时只能摇着头说:“凤姐已经当面对他说了,要和他离婚!他还知道一福是凤姐的律师,正在帮凤姐办离婚的事。他还知道我是凤姐的死党,凤姐要离婚的事,也他妈的有我一份!可能真让阿兰说着了!他就是看到这里边有好处,也不会接受!他就是个很固执的家伙!” 袁诺芳按捺不住,起身在会议室里来回地走着,向栗光英叫道:“他很固执就完了?咱们的计划就放弃了?就什么也不干了?啊!这样行吗!” 栗光英撇着嘴向她说:“你不要对我喊!你对我喊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找许家城说去,看看你能不能说动他!” 袁诺芳指着她说:“在这些人里,只有你最了解许家城和凤姐的事!你又是总经理!你就得想出办法来!” 栗光英扯着嗓子说:“告诉你,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都想了好些日子了!一福要是去找他,肯定也会被他呛出来!最好还是另想办法吧!” 这两个对头,又是一阵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的争吵起来。 罗兰就站起来,向她们摆着手,劝解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们冷静下来,都想想办法吧。乔律师,如果宜海不行,我们能把其他公司注入进去吗?有这个可能吗?”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是互相瞪着,却都摇着头。对这个建议,她们倒是惊人的统一。找一家新公司,光是谈判就要谈半年!黄花菜都凉了!这时,会议室里就安静下来了,她们谁都没有好办法。 还是古人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们还在为宜海的事焦虑着,却又发现了另一个情况,并且也是他们的麻烦。金艳妮来了。 她几乎是冲进公司里的。人还没有进门,就高声地喊:“有人吗?有人吗?”她一进了门,看见桌边的人,就高声叫道:“你们都在这里呀!你们能帮帮我吗!你们再不帮我,我就要完蛋了!” 袁诺芳说:“艳妮,你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坐下说。” 金艳妮一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我今天,接到廖清山的电话。妈呀,他说的可亲切了,说我为什么不去看他,什么什么的,好像是我不讲情义。我现在还没有和他撕破脸,也只好应付他。” 袁诺芳心烦意乱,立刻截住她,干脆地说:“艳妮,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要说没用的!” 金艳妮说:“一句话,他总是在打听鲁腾的情况!” 袁诺芳目光尖锐地盯着她,“怎么着,鲁腾还没好转吗?” 金艳妮带着哭腔尖叫起来,“还是不好呀!一直就没好转!产品卖不出去,股价又连续下跌,本来关系挺好的银行,也贷不出款来了。那些债主们,又开始上门讨债!鲁腾上上下下的都乱套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事都和廖清山有关系!阿兰,阿哥那边有消息吗?” 罗兰冷静地看着她,轻声说:“金姐姐,阿哥确实查出一些情况。打压鲁腾股价的,是一家叫独山投资的基金。” 栗光英立刻插了一句:“阿兰,拉升海洲股价的,就是独山投资吧?” 罗兰说:“是,就是那个独山投资!” 栗光英一拍桌子,“那肯定,鲁腾的事一定和廖清山有关系!” 罗兰镇静地说:“金姐姐,还有呢,可能更严重!” 金艳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惊慌地问:“还有什么?” 此时,罗兰的黑眼睛也变得尖锐起来了,“阿哥说,在市场上以低价吸引鲁腾客户的,是梅美云的博云电子公司!她以低于成本价销售产品!” 罗兰这几句话,印证了她们的猜测,廖清山和梅美云确实是一伙的!从梅美云开始收购ST星信,到打压股价,再到梅美云要投资一个亿,都说明他们是串通一气的!她们到现在才弄清楚,谁是她们最大的对手! 金艳妮叫道:“乔律师,鲁腾现在遇到大麻烦了!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袁诺芳把手一挥,大声说:“艳妮,现在不要说你们鲁腾,就是咱们光福也遇到大麻烦了!鲁腾的麻烦,我们现在顾不上!” 金艳妮就叫了起来,“袁姐,你可不能不顾呀!鲁腾是我上班的地方,阎震强是我老板,我不能不管呀!再说,咱们当初能抗住廖清山和梅美云的打压,阎震强也是帮了咱们的。咱们不能卸磨杀驴呀!” !! 359、 有一个极其精明的三步曲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又转向乔一福叫道:“乔律师,当初是你叫我劝阎震强收购ST星信的,你现在也要帮他一把呀!” 袁诺芳说:“咱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金艳妮尖声说:“袁姐,你可不要说这个话!过去我一直敬着你,什么都听你的,现在是鲁腾生死关头,你们不能见死不救!乔律师,你说话呀!给我一句话!” 这时,桌边的人都回头去看乔一福,希望他能拿出什么好办法来。 可是,乔一福现在也是一脑袋糨糊,什么办法也没有。他万分苦恼地站起来,看着大家,终于说:“咱……咱们上了车,是吧?” 罗兰立刻听出来了,乔律师是想鼓舞一下大家的信心。就说:“乔律师,你说的没错。我们已经上了车!就决不下车!这是我们的口号!” 乔一福又说:“我……我们一直在闯,一关一关地闯,闯到今天,是吧?” 袁诺芳也听明白了,大声说:“没错!过去有多少难关,都让我们闯过来了!” 乔一福的嘴抽筋似的一歪一歪的,倒露出一股倔强的样子来。说:“我……我们继续闯!只能继续闯!宜海的事,鲁腾的事,都……都和咱们有关系!你们,你们让我想一想,我……我得想一想。明天……明天……” 罗兰的大眼睛里闪着锐光,不动声色地说:“好,乔律师,明天,我们等着你!” 光福公司的核心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们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等明天再说了。她们现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对乔一福的信任,相信他到了最后一刻,一定能想出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来。 她都出了公司,来到街边。一时却舍不得散开,都看着愁眉苦脸的乔一福。 在这些人里,罗兰是最冷静也最聪明的。她心里一直猜测着乔律师可能会有什么办法。她其实不想说出来,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就盯着他说:“乔律师,我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想利用许家城重婚的事?” 乔一福苦歪歪地看着她,又来回看着她们每个人,摇头说:“我……我答应过雪丽,不……不劝凤姐离婚。这个,这个,不行。” 栗光英疑惑地瞪着他,说:“一福,凤姐的想法,你应该知道!她就是想离婚!你不帮她离婚了?”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她,“英子,我……答应过雪丽了。” 袁诺芳摇着头说:“凤姐离不离婚是另一回事。但是吧,咱们用重婚这个事威胁许家城,总是不太好。” 罗兰却说:“袁姐,我们现在处于生死之时,顾不得这些了!自古战场无德,兵不厌诈!乔律师,我们不要太书生气了。” 乔一福很无奈地说:“阿兰,不……不要说了。让……让我再想一想吧。” 他说完,就独自走了。其他人都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她们现在没办法了,只能等着乔律师拿出什么古灵精怪的奇妙主意来。 这一夜,即使是像袁诺芳和罗兰这么精明的人,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但是,别人可没闲着。廖清山把他的猜想考虑了一夜,越来越相信,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几乎就是光福投资那帮丫头片子的唯一出路! 他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早上一上班,就叫秘书和宜海电工的董事长许家城联系,说有重要的业务,要与他商谈。秘书的电话一打完,他就带着温庆西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名女办事员的引领下,顺着走廊一直向许家城的办公室走过去。女办事员推开总经理办公室,说:“许总,廖总和温总来了。” 许家城得知廖清山和温庆西要来拜访他,心里就有了许多疑问。但看见他们进了门,还是热情地和他们握手,并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和气地说:“廖总,我还是在昌平郡王府见过您的。” 廖清山哈哈地笑着,热情地说:“是的,是的,我记得,咱们打过招呼,就是没有深谈过。对许总,还有宜海电工,我是早就听说过的。” 许家城心里藏着疑惑,随意地问:“廖总这次来,一定有什么大事吧?” “许总,确实是有一件大事,不然我不会亲自来。”廖清山虽然语气平和,但眼神里总是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盯着许家城。 “请廖总指教。”许家城也是个精明的人,这样的眼神,他也见过多了。 “许总的宜海电工。是一家优秀企业,技术先进,产品畅销。不过,为了今后更好的发展,许总是否有意借壳上市呢?” 这倒是一件让许家城意外的事。他自然地想起来,他曾经希望马维世帮助他借壳上市,却没有办成。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位廖清山不愿意与马维世合作。但眼下,廖清山却提出这样一个建议,让他感觉到异常。 他笑着问:“借壳上市?借什么壳?不会是ST星信吧?” 廖清山哈哈笑着向他摇手,似乎很坦荡地说:“不是,不是。很遗憾,那个机会已经错过去了。”他指着身边的温庆西说:“我说的是庆亚信息,温总的公司。” 他这么说着,就向温庆西伸出手。温庆西立刻把一个文件夹递到他手里。 廖清山把这个文件夹放在茶几上,向许家城推过去,“许总,我是很有诚意的。这是庆亚信息的基本情况,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我也不瞒许总,最近,庆亚信息遇到一些困难,主要是产品方面的原因。如果许总的宜海电工能够注入进去,一可以解决庆亚信息产品研发落后的局面,二可以给宜海提供一个上市的机会。我相信,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你们一定会珠联璧合,优势互补。” 让宜海上市,一直就是许家城的最大心愿。但要是IPO,难度就太大了。他听说,排队等着IPO的公司有数百家之多,而且每一家都有很强的路子和背景。宜海要是通过这种方式上市,简直是难于登天!相对而言,借壳上市要容易许多。 但是,他早就听说,廖清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并且极其精明狡猾。他今天突然登门造访,要和他谈借壳上市的事,自然会让他起疑心。 所以,他的下一句话,直奔要害。他笑着说:“那么,廖总有什么考虑吗?比如,在股份方面?” 廖清山的心里,却有一个极其精明的三步曲。第一,让宜海电工借壳上市也很好,可以把庆亚信息拔出泥潭。第二,双方谈不成也没关系,毕竟谈成的代价比较大。第三,关键的关键,就是不让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借着宜海电工上市的事脱困!这才是他今天来的根本目的! 所以,他非常诚恳地说:“具体的持股比例咱们都可以慢慢商谈。我倒是认为,许总占百分之五十五上下,可能更合适一些。另外一点,许总的经营能力有目共睹,我希望许总出任新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许家城难以相信地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了。这么好的条件,几乎就给他一种诱饵的感觉。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认真的思考一下,认为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廖清山确实另有目的,宜海借壳上市不过是个幌子。另一种是,那个什么庆亚信息,可能糟到了极点,不这么办,就可能退市了!如果是后一种,他还可以应付,甚至在股权结构上提出更高的要价。至于前一种可能嘛,他相信,他完全可以设法避免! 廖清山面带微笑,精明地看着许家城。他几乎完全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想法,只想占便宜,绝不吃亏!说起来,这也是经营者应该采取的措施。 所以,他进一步说:“许总,我再说一遍,我是很有诚意的。我希望许总也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到了这个时候,许家城只能点头应允:“当然,当然,我一定认真考虑。” 也是在这个时候,发了傻的乔一福,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律师事务所他那间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天气雾蒙蒙的,一如他的心情,沉闷而晦涩。 他一夜未眠,一直想着的,就是如何说服许家城,同意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他有许多理由可以用来说服许家城,但都抵不上许家城对他,对凤姐的气恼。他的宜海电工业绩不错,他有足够的底气去贬斥他们。 这个时候,乔一福可是苦恼到极点了。他的光福投资面临崩溃的危机,他怎么对得起那些相信他的股东们!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隐约感觉办公室里似乎有了什么变化,或者说,有了什么特殊的情况。某种他意想不到的气氛,正悄悄在他身边回旋着,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慢慢地扭回头,却意外看见美丽的许莹湘,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呢。 !! 360、 脸上闪着怪异的微笑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乔一福只觉得浑身就像过电一般,瑟瑟地抖动起来。眼前的空气,则像水波一样,奇妙的旋转着,荡漾着,向四周扩散开去。 此时,他竟然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许莹湘也惊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猜不出一向和气的乔律师,今天是怎么了。她今天实在是无聊透顶了。她坐在她的小房间里,就像坐牢一样。谁都有自己的事可干,唯独她,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伸一伸手。她觉得,她再不出去转一转,透透气,就要憋死了! 但是,她又能到哪里去呢?除了乔律师,她没有任何朋友,大街更是没什么可逛的。她想,我还是到乔律师那里坐一坐,聊聊天吧。于是,她就来了。 可是,当她看见乔律师那么怪异的模样和怪异的眼神时,心里也十分奇怪。她惊愕地问:“乔律师,你……你这是怎么了?” 乔一福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了,连忙胡乱地挥着手说:“噢,是……是许姑娘来了。那个什么,你……你请坐。” 他慌手慌脚地给许莹湘倒了一杯水,之后又一动不动地坐在她对面,傻了似的看着她。他的两只小眼睛不住地眨着,更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许莹湘的目光不住在他脸上盘旋,猜测他此时的想法。她终于小心地说:“乔律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你思考问题了?” 乔一福猛地仰起头,再次从他莫名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傻乎乎地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走神了。我……我最近总是有……有点犯糊涂。过去了,过去了。那个什么,你现在还好吧?” 许莹湘看着乔律师又恢复到他一向的傻模样,这才放下心来。但一听他问自己好不好,心里就又苦恼起来了。她噘起了嘴,有点委曲地说:“乔律师,就是不好嘛,所以才到你这里来坐坐。不过,我真不想影响你的工作。” 乔一福摆着两只手,连声说:“没有没有,我……我也正闲着呢,脑子就……就走了神。那个,项小姐,还……还是住在她妈妈家里?” 许莹湘很无奈地说:“是呀。这样一来,我在项伯伯家,就有点多余了。” 乔一福惊讶地睁大眼睛问:“你……你想辞职?” 许莹湘的小嘴又噘了起来,为自己的处境为难,低声说:“我辞过,可是,项伯伯就是不同意,不让我走。那天,在学校里的时候,玉菲说,她爸爸肯定不会让我走。玉菲说,她爸爸还指着我,把玉菲劝回去呢。乔律师,你说说,我这叫怎么个事呀!我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每天就是白吃饭,连保姆和厨师看着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你说我怎么办呀!” 这时候,乔一福又发起呆来了。他那两只小眼睛,那么快地眨着,就是一个在心里盘算什么坏主意的样子。 许莹湘看着他那个样子,却笑了起来,说:“乔律师,你又是怎么了?” 乔一福再次清醒过来,也傻笑着不断摆着手,有点神秘地说:“那,许姑娘,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吧,和……和几个朋友,办了一个小公司,叫光福投资。里边的人,都……都是你认识的。有袁姐,有英子,有阿兰,都是你认识的。你……你既然没事,就到公司里来吧,转一转,坐一坐,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帮着干点什么事。要……要是没事,你就和她们聊聊天,这样多好啊。” 他这么说完了,就好像怀着什么鬼胎似的看着她。 能和别人聊聊天,正是许莹湘期望的,就说:“我去了,不会影响别人吗?” 乔一福就嘎嘎地笑起来,迫不及待地说:“有……有什么可影响的呀。她们在公司里也没什么事,尽……尽在一起聊天了,你和……和她聊一聊,不好吗?走吧,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去看一看。” 许莹湘看着乔律师的样子,虽然心里怪怪的,但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乔律师就是好人嘛。再说,去看个新鲜,也挺好的。于是,她就跟着乔一福去了公司。 这一路上,乔一福坐在出租车里,就像个导游一样,东指西指地介绍着,“往这走,就……就是国贸,往那边走是……是富力城。其实离你家也……也不远,你来也挺方便的。你看,你看,前面就是咱……咱们公司了。” 他们在街边下了出租车,乔一福向她指点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你看,咱们公司就在这里,挺……挺漂亮的吧?” “哎哟,还是玻璃楼呢,真漂亮。乔律师,你也在公司里有股份?” “我……我是公司里最小最小的股东,只……只有别人一个零头,提不起来。走吧,走吧,咱们进去看看。”他领着许莹湘向楼里走去。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那间大办公室里,王五那三个操盘手正坐在电脑前,小笔小笔地收购庆亚信息的股票,就如他们最初收购ST星信时一样。 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则站在大屏幕前,看着庆亚信息的走势。她们都沉默着,表面是在看股市,其实,却都在想着她们目前面临的局面。 这时,门口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们扭回头,都有点惊讶地看见,乔一福正把许莹湘领进来。她们还注意到,一向苦恼的乔律师,此时脸上闪着有点怪异的微笑,甚至还有点兴奋,向许莹湘指点着周围。 他看见大屏幕前的袁诺芳等人,就咧开嘴,有些夸张地说:“来,来,许姑娘,你看,都是你认识的。这位是袁姐,这位是英子,这一位你肯定认识,她是阿兰。在玉菲姑娘的官司里,就是阿兰姑娘作的证。” 许莹湘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一一和她们握手,打着招呼。 乔一福又轻盈地转过身,更加夸张地挥着手说:“许姑娘,那……那边的是王五,这边的是张三,这……这一个是李四。他们都是公司里工作人员。” 许莹湘也向他们挥手打招呼,说:“真逗,还有叫这个名字的。” 王五笑着说:“这是昵称,是栗总给我们起的。” 乔一福笑嘻嘻地说:“你……你们可不要惹许姑娘,她是武林高手,很厉害的。你们三个人,都……都不是她的对手。” 王五他们都张开了嘴,表情惊讶地看着他。他们从没见过乔律师这样介绍的。 袁诺芳有点忍不住了,向乔一福指了一下,似乎要和他说话。 但乔一福的眼睛只是从她脸上掠过,并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他继续领着许莹湘在公司里转来转去。他推开会计室的门,说:“这……这里是会计室。对了,这位是……是柳姐,也在公司里工作。许姑娘,你今后要是没事,也可以像柳姐一样,在……在公司里做点什么事。” 袁诺芳她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乔一福和许莹湘,猜不出他今天是怎么了。 乔一福仿佛没看见她们的表情,又领着许莹湘向董事长办公室走过去,大声说:“许姑娘,来,来,到这里来看看,这里是……是我办公的地方,我的办公室。不过,我可从来没在这里办过公。” 许莹湘走进这间办公室,惊讶地说:“哇,这么大的办公室,好气派呀。” 乔一福也跟着她走进去。他转身轻轻关上门的时候,才向外面的人扫了一眼,并且神色怪异地向她们摆了一下手,似乎示意她们不要打扰他,然后就关上了门。 到了这时,栗光英才清醒过来,说:“袁姐,他这是要干什么?” 袁诺芳也是一脸的疑惑,“我怎么知道!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聪明的罗兰似乎觉察到什么,用黑黑的大眼睛盯着她们,极其冷静地说:“战场无德,兵不厌诈!你们等着瞧吧!乔律师可能有什么办法了!” 栗光英惊讶地看着她,“你的意思,他是要利用许家城重婚的事?” 罗兰一摇头,低声说:“可能不是,但肯定有关系!我们等着瞧吧!” 袁诺芳也察觉可能是为了许家城的事。她向王五他们那边一挥手,低声说:“嘘,你们都安静一点,不要出声!” 大办公室里,立刻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注视着董事长办公室那扇门。 这个时候,满脸都傻笑的乔一福正领着许莹湘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转着。办公室里有两张大办公桌,对面放着,很气派。墙边的文件柜基本就是空的,没放什么东西。再有就是墙边的一张长沙发,其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乔一福拉开自己的高背座椅,让许莹湘坐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她对面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她。 许莹湘笑着抚摸桌面,说:“这就是你的办公桌?好干净,连张纸也没有,你怎么办公?”她略带嘲讽地看着对面的乔律师。 !! 361、 面对这个犟驴一般的哥哥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乔一福脸上的笑容已经悄然消失,似乎还有一点阴沉的样子,盯着对面的许莹湘。他声音低低地说:“跟你说吧,我……我其实用不着在这里办公。所有的情况,这个那个,都……都在我的脑子里装着呢。” 许莹湘虽然微笑着,也有点惊讶地看着他,随口说:“是吗,都装着些什么?” 他胡乱地拍着脑袋,又像一休似的,在头顶上画着圈,诡异地说:“这里面有好多事呢,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乱七八糟的事。比如,你哥哥的事。” “我哥?他有什么事呢?”许莹湘再单纯,再善良,也意识到,乔律师把她带到这里来,可能真的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吧。 乔一福那颗脑袋,却一左一右的摇晃着,仿佛很犹豫的样子。他终于说:“许姑娘,你嫂子,就是凤姐,最近想离婚,和你哥。” 许莹湘更惊讶了,“我是听说他们分居了。乔律师,我可不希望他们离婚。” 乔一福叹息一声,很无奈地说:“可是,你嫂子就想离婚。我是你嫂子聘的律师,她想离婚,我就得办呀。我是律师嘛。” “乔律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不能劝一劝我嫂子,劝她不要离。”许莹湘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几乎就是乞求他了, “可是,我怎么劝呢?我也好为难。你哥从前是结过婚的,你知道吧?”他那么苦恼地看着她,好像他确实没办法似的。 这下子,许莹湘可是大吃一惊。哥哥和雪丽结过婚,这在她家里,就是一个秘密,是谁都不敢说的。母亲去世前告诉她,也是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说的。怎么这样秘密的事,竟然让乔律师知道了?而且,他还是嫂子的律师!许莹湘只是略略地一想,就知道她哥哥有麻烦了。 她吃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乔律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一福满脸都是又难过又苦恼的样子,叹息着说:“这个事哪里瞒得住呀,现在不光我知道,你嫂子也知道了。你说,这让我怎么劝?算了,算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挺……挺让人难受的。那个什么,过去在老家时,雪丽对你好吗?”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许莹湘听明白了,乔律师不仅知道哥哥和雪丽结过婚,而且知道是在老家就结过婚了。她现在真要为哥哥焦虑了。 她想了一下,低声说:“她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姐。所以我一直叫她姐。乔律师,我嫂子一旦提出离婚,我哥是不是就要有麻烦了?” 乔一福再次叹息一声。他已经叹息好几次了。他淡淡地说:“麻烦,可能……有一点吧。这个,这个,要看你嫂子怎么提起诉讼了。或者呢,你嫂子就是要求离婚,那要好一点。再或者呢,可能会起诉他重婚。这些都要看你嫂子的。” 这时,许莹湘就难过起来了,眼睛里也有了泪水。她有点哀伤地说:“乔律师,他是我哥呀!我爸我妈都去世了,不在了,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求你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能不能帮他一下?不要让他有麻烦。” 乔一福摊开双手,无奈地说:“许姑娘,你这么说让我好为难。我是你嫂子的律师呀,我不能两边都插手。那我就是个坏人了!” 眼泪终于从许莹湘脸上流下来。母亲告诉她这个事的时候,曾经小声说:“万一出了事,你哥可能要坐牢的!”这个结果让她痛苦不堪。 她乞求说:“乔律师,求求你了,帮我哥一下吧。” 乔一福说不出话来,只是苦恼地向她摇头。 许莹湘激动起来了,大声说:“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呀?我不能看着我哥出事吧!啊,你说呀,我应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如此之大,站在外面的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她们惊讶地互相看着,都猜不出里屋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她们都看见许莹湘用手捂着脸,很伤心地从里屋冲出来,匆匆地走了。她们还看见,乔一福则垂头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很难过的样子。 袁诺芳想进去问一问,但被罗兰拉住了。她向她们摇着头,示意她们不要动。 终于,她们看见乔一福慢慢站起来,很沉重地拎起提包,背到肩上,左右望着,似乎在检查是否忘记了什么东西。最后,他步履沉重地从里屋走出来。 他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却向她们摇摇头,低声说:“你……你们什么也别问,我现在,去……去见许家城。”他说完,就出了公司大门。 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惊愕地望着他摇晃的背影,直至玻璃门在他身后关上。她们互相注视着,似乎想从别人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袁诺芳小声说:“我真想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你们呢?” 罗兰同样小声说:“我也想不明白。我猜,可能又是什么谁也想不到的招数!” 栗光英来回看着她们,“这还想不到?他可能是想用重婚的事,吓唬许家城吧?现在只有这招了!” 袁诺芳和罗兰同时向她摇头,都是很精明的样子,低声说:“绝对不是!” 袁诺芳想了想,又在冷笑带着一点自嘲地补充一句:“要是能让我们猜到,哼哼,他就不是乔律师了!我们都等着瞧吧!” 许莹湘离开乔律师的公司后,匆匆走在街上。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她想着乔律师说的种种可能,终于想起,要先给哥哥打个电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至少要让哥哥早点知道这个情况。 她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大树上,掏出手机给哥哥打电话。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哥,你和姐从前结过婚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此时,许家城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前堆放着许多文件。但他没有心思办理这些文件,他心里一直想着廖清山向他提出的建议:借壳庆亚信息上市!他一直在盘算此事的利与弊。总体看来,利远大于弊,此事完全可行!但那个弊,却也有点吓人。廖清山是什么人,会让他占什么大便宜吗? 所以,当他接到妹妹的电话,不由吃了一惊,急忙问:“你说谁知道了?” “嫂子已经知道了!”她匆忙向他叫道。 “她要知道,那是迟早的事!告诉你,我不在乎!”他带着冷笑这么说。 “哥,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呀!你和姐的事,一旦上了法庭,就有麻烦了!哥呀,你要是有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办呀!”许莹湘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快哭出来了。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麻烦! 许家城一想到这个结果,心里的火气就冲了上来。他没想到,他会弄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也是倔犟的人,是从不肯认输的! 他对着电话大声说:“她还能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我不怕她!” 许莹湘面对这个犟驴一般的哥哥,也是没有办法了,张口就说:“哥,乔律师对我说过……” 可是,许家城一听到乔律师这三个字,更是怒火冲天,大声叫道:“怎么又是他,又是他!就是他给我捣蛋!你找他干什么!” 许莹湘也让他给气怒了,尖叫说:“哥呀,乔律师是嫂子的律师!嫂子说怎么办,他就得怎么办!哥,你好好听我说!乔律师说了,嫂子要是起诉离婚,那就是离婚,没有别的事。嫂子要是起诉你重婚,那就得按重婚办呀!哥,你知道重婚罪会怎么样吗?” 许家城大叫:“我哪里知道!我不烦这个事!” 许莹湘也大叫起来:“妈告诉过我,妈说重婚是要坐牢的!你知道不知道!哥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劝你跟嫂子说一说吧,你好好说。你和姐结婚的事,就是不对,你还瞒着嫂子,她当然难过了,做女人的,谁不难过!你好好和嫂子说一说吧,最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好合好散嘛,不要把你给陷进去!你要是有了事,我怎么办!你说话呀,你叫我怎么办!” 许家城嘴上再犟,心里还是明白,一旦这个事闹到法庭上,他这辈子就算完蛋了!什么都没有了!所谓身败名裂,就是这种结果。这么一种结果,让他心烦意乱!他妈的,什么借壳上市,什么扩大经营,什么科研基地,都会云消烟灭。这么一种结果,实在让他焦虑不安。 他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听!他吼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然后就合上手机,愤怒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办法!他居然被那个最没有头脑的凤姐,还有那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给逼到墙角里了! 许莹湘靠在树上,低头看着手机,眼泪无声流下来。哥就是这种人,犟驴!再给他打,也没用了。她想了想,只能给雪丽姐打电话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62、 你就是俞凤媛的律师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于是,她很快就拨通了雪丽的电话。她说:“姐,姐,我哥要有麻烦了!” 雪丽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国际经济资讯,突然接到许莹湘的这个电话,不由吃了一惊,急忙问:“小妹,小妹,你冷静一点,不要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哥怎么了?” 许莹湘哀伤地说:“姐,你和我哥结过婚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雪丽更加吃惊了,这件事怎么闹到小妹那里去了?是谁又跟她说了什么?她问:“他们已经知道了?你说的是谁?你嫂子?” 许莹湘说:“我嫂子肯定知道了!因为乔律师都知道了,我嫂子还能不知道吗?姐,我哥要有麻烦了!” 雪丽再次感觉到,这个不起眼的乔律师,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就像个门神似的,处处挡在她的前面,几次让她的计划落空! 她忍不住说:“乔律师?又是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莹湘可不知道这些情况。她说:“他是律师嘛。他要是调查,就一定会知道!姐,乔律师说了,就看我嫂子怎么起诉了。他说,嫂子要是起诉离婚,那就是离婚,没有其他的事。但是,嫂子要是起诉我哥重婚,姐,我哥可就有大麻烦了?你说话呀,是不是这样!” 雪丽痛苦不堪。她没想到,她和家城的事,竟然会弄到这种地步!她想了又想,只能简单地说:“是,有可能。” 许莹湘马上说:“我刚才给我哥打电话了,我求他和嫂子好好谈一谈,争取好合好散。姐,我哥不是个冷静的人,性子又特别犟!什么都听不进去!姐,你一定要劝劝他,让他们冷静一点,一定要和嫂子好好谈一谈,千万别把事情弄大。” 雪丽的心里,一直就很心疼这个单纯的小妹。她和家城的事,让小妹焦虑到这种地步,实在让她懊恼。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小妹,我和你哥的事,让你担忧了。我很抱歉。我一定尽力处理好这件事,行吗?相信姐,好不好?” 许莹湘这颗心,终于可以落下来了。她知道姐是个特别有能力的人,她要说能处理好,就一定能处理好。 她小声说:“那好,姐,我就等你的消息了。跟你说吧,我都焦躁死了。你赶快跟我哥说说吧,千万叫他不要惹麻烦。” 雪丽坐在桌边看着手机,心情很难过。如果说她有一个特别在意的人,那就是小妹了。小妹仿佛是她和家城之间的一个情感判官。几个月前,她在家城的车里第一次看见小妹单纯善良的眼睛时,就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后来,她终于对媛媛说,她会和家城保持距离。这其中,就有小妹的因素。 她想了又想,终于拿起手机给许家城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她轻声说:“家城,小妹给你打过电话了?” 许家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怨气,“是,她打过了。就是为了你和我的事!” 雪丽尽量婉转地说:“小妹也给我打了。家城,小妹说的对,你应该和媛媛谈一谈,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这件事上,我们有不妥的地方,你和媛媛的关系,一定不要弄僵了。” 可是,许家城心里却冒出一股无名火来,倔强地说:“你不必说了!我不在乎!俞凤媛还能怎么样,我不怕她!我等着她!” 雪丽轻声说:“家城,你这么说可不对。不光是为了媛媛的事,还有那个乔律师呢。你不处理好这件事,可能就会有麻烦!” 许家城在电话里高声说:“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在乎!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雪丽也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音说:“家城,你不在乎我在乎!小妹也在乎!你是她哥,她把你当作唯一的亲人!你就全都不放在心上?”她再次缓和了口气,轻声说:“好了,好了,你正在气头上,我们不要在电话里多说了。这样吧,你下班以后,到我这里来一下吧,咱们好好谈一谈。” 许家城却气哼哼地说:“我肯定去!你和我谈什么都行,就是不谈这件事!” 雪丽无奈地说:“好了,别说了。咱们见面再说吧。” 许家城放下电话时,心里仍然很生气。今年以来,他就觉得自己事事不顺,总是磕磕绊绊的。这其中,叫他最不舒服的,就是和俞凤媛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俞凤媛都是无可挑剔的老婆。还是那句话,别人要是知道他和俞凤媛离婚,一定会说是他有毛病。 他面前的文件也看不下去了,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这时,他的秘书推门进来说:“许总,有一位姓乔的律师要见您。” 许家城就仿佛遇见鬼似的看着他,心里非常惊讶。刚才雪丽还在电话提到这个乔律师,他现在居然到这里来了!他有些难以相信地瞪着秘书,问道:“姓乔?乔一福?”看见秘书不住向他点头,就一挥手说:“叫他进来!” 他知道这个姓乔的是俞凤媛的律师!他不会是来和他谈离婚的吧!他倒要看看,这个姓乔的律师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办公室的门开了,乔一福一脸傻笑地进来,向他点着头说:“许总。” 许家城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就是有怪怪的感觉。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当律师!他故意地说:“你是谁?” 乔一福立刻掏出名片,用双手送上来,“许总,您好。我……我是乔一福。” 他还是个结巴!许家城翻看着名片,用更加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扯着嘴角说:“你,你就是乔律师?” 乔一福笑着说:“是,是我。” 许家城向沙发上一指,说:“你坐吧,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乔一福那么恭敬地在沙发上坐下,把提包放在脚边,两只平放在膝盖,完全是一个小学生的模样,谦恭地向许家城微笑。 许家城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上去了,满脸不屑地说:“说话呀!你是律师?” 乔一福拘谨地点着头说:“是,是,小……小律师。” 许家城心里的不屑更多了,也更迷惑了。以俞凤媛的交际面,要找个什么样的律师找不着,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一个傻律师!说话都结巴!让他更疑惑的是,雪丽似乎也拿这个小律师当回事,简直是怪事了! 他再次确认,“你就是俞凤媛的律师吧?” “是,是。凤姐有一些法律方面的事,请……请我处理。”他笑着说。 “是不是她要和我离婚的事!”许家城恶狠狠地问。 “凤姐确……确实提过这个要求,但我不……不建议她离婚。” “为什么?”他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这个回答太让他意外了。 这个时候,乔一福的模样就更傻了,说话也更结巴了,“我……我是凤姐的律师,不管什么事,我都……都要为凤姐考虑。离婚,不……不符合凤姐的利益。” “为什么!”这一次,许家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凤姐找……找不着比您更合适的丈夫。您……您也找不着比凤姐更……更合适的妻子。您和凤姐,是天生的夫妻。您想想,是……是不是这个情况?” 这句话,真是准无再准地打进许家城的心里。很突然的,他感觉,他和俞凤媛之间的关系,还就是这么一种情况!雪丽也说过这个意思,但都没有这个傻律师说得准确和明白。他扪心自问,俞凤媛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呀! “真的?”他难以相信地看着这个要多傻就有多傻的傻律师。 “真的,真的,这……这个,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我不赞成凤姐和您离婚。”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许总,我今天,不……不是为凤姐的事。” 许家城的思维还停留在命中注定这个问题上,满脑子都是俞凤媛平日里傻娘娘似的娇憨模样,再有,就是他们激情四射的夫妻生活了。要说完美,俞凤媛就是一个完美的妻子,无可挑剔的。 所以,他随口问:“那么,你是为什么来?” 乔一福眨着他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却专注地看着他,轻声说:“我……我代表光福投资,和您谈一谈……合作方面的事。” “光福投资?光福投资是个什么公司?都有什么人?”他疑惑地问。 乔一福平静地说:“我们是……是一家私募基金。按照规定,有些股东可……可以不公开。在可以公开的里面,有栗光英,她现在是光福投资的总经理。有我,最……最小的股东。还……还有您太太,凤姐俞凤媛。” 许家城不由冷笑一声:“哼哼!你们光福公司,想跟我合作什么?” “我……我们控制着一家上市公司,叫ST星信。它……它是一家亏损企业。我们想和您合作,改造这个公司。”他说着,从提包里拿出一摞资料,放在许家城面前,“许总,这……这是星信公司的基本情况,请你看看。” 下载免费阅读器!! 363、 你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妻子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许家城终于清醒过来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昨天,廖清山和温庆西刚刚来找过他,提出要把宜海电工注入到庆亚信息里。今天,这个乔律师竟然也来提出建议,要求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他几乎可以肯定,廖清山和眼前这个乔律师,都是有目的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竞争关系! “怎么改造?”他问道。 “许总,我们建议,将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这……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您的宜海,可以借机上市。我们控制的ST星信,也可以变成赢利企业。这……这些都是初步设想,具体的,还有股权方面的东西,都可以慢慢谈。我估计,到那时,您……您应该仍然是第一大股东,要负责公司的管理。” “你们真控制了这个ST星信?”许家城难以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律师。 “是,我们持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的股份,是……是第一大股东。” 许家城盯着满脸都傻笑的乔一福,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他不能不想到,从昨天到现在,他突然有了两个可以借壳上市的机会。一个是廖清山提供的庆亚信息。另一个就是这个说话结巴的小律师提供的ST星信。平心而论,对廖清山这个人,他也有所耳闻。廖清山一上来就给他第一大股东的地位,就是这一点让他内心不安。好处太明显,总是令人起疑。对这个ST星信,他一下子就计算出来,他的股权,加上俞凤媛的股权,他极有可能是第一大股东。但是,什么事一和俞凤媛有了关系,就让他心里冒火! 他猜疑地问:“你今天就是建议我,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 乔一福笑着向他点头,“是,就……就是这个目的。” “我要是不同意呢?”他在突然之间露出一副严厉的样子,盯着他。 “这……这是对您有利的事呀,您怎么会不同意呢?”他满脸都是不解。 这个时候,许家城就想起妹妹许莹湘对他说的话,心里不由一阵冷笑。你们这帮家伙,先对小妹说一些威胁的话,再来谈什么借壳上市的事!明显就是对他的威胁!这点小伎俩,未免太可笑了吧! 他一脸凶相地瞪着乔一福,咬牙切齿地说:“告诉你,我就是不同意!你怎么办?你还能拿什么来逼我就范?” 乔一福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嗫嚅说:“我……我和您,就是协商。怎么……怎么……是威胁你?” 许家城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你是不是想拿重婚罪来逼我!” 乔一福的小眼睛眨得更快了,小声说:“许总,我们要……要是逼您怎么着,今后,还……还怎么和您合作?真的,我没想拿您过去的事怎么着。” 许家城瞪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现在,他对这个傻乎乎的小律师也有点拿不准了。他暗想,下一步怎么着,他真的要听一听雪丽的意见。 这时,乔一福轻声说:“许总,我……我们的建议,请您一定考……考虑一下。” 乔一福今天和许家城的会见,就这样结束了。乔一福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但是,他却给许家城留下一个巨大的疑问:下一步怎么办? 许家城看着小律师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走了之后,仍然是满面怒容。他感觉,他必须尽快见到雪丽。他离开公司,开着车冲上了大街。 此时,许家城满怀怒火,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被眼前的局面。逼到一个难以抉择的角落里了。他无论怎么做都不好,都是错的,都是违心的。如果他接受廖清山的建议,几乎可以肯定,他和俞凤媛的关系算是彻底完蛋了!如果让他接受乔律师的建议,心里就总是不舒服。他觉得,自己几乎无路可走了! 这时,他接到小妹的电话,那么关切地询问他,到底准备怎么办。 他说:“小妹,我们还是见面再说吧。” 十几分钟后,他看见小妹站在小区外面,正焦虑地向两边张望。 他停下车,推开车门说:“小妹,我在这里。” 许莹湘匆忙钻进车里,迫不及待地问:“哥,你怎么着了?怎么着了?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快急死了!” 许家城开着车,驶上大街,恼怒地说:“那个姓乔的家伙,缠住我了!” 许莹湘紧张地说:“那就是乔律师?他怎么说?” 许家城向妹妹露出怪异的笑容,撇着嘴说:“你一定想不到!他居然要和我合作!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会跟他合作!” “哥呀,你要好好说呀,他可是律师。” “我跟他好好说了!我心平气和地对他说,尊敬的乔律师,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哼,他这辈子休想!我不会和他合作!”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咱们去你姐那里!你姐肯定有办法对付他们!” 许莹湘不安地看着哥哥,心里非常不安。 乔一福离开宜海公司,就直接回到公司里。他放下提包,就坐在桌边发呆。 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站在门外,不安地看着他。他把许莹湘带到公司里,那么热情地向她介绍公司里的人。她们都猜测,这件事肯定和许家城有关,和宜海电工能不能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有关。但是,这是怎么个有关法呢?她们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很明显的,乔律师向许莹湘说了许家城重婚的事。许莹湘是带着一股气走的。她肯定要向她哥哥说!这样一来,许家城就更不会同意了! 罗兰无声走进他的办公室,在他对面坐下。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探询地望着他。她说:“乔律师,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 乔一福那么苦恼地看着她,向她摇摇头,非常无奈地说:“我……我没什么说的。阿兰,你……你别问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出来。” 袁诺芳站在桌边,目光精细地审视着他,也猜测着他的想法。她能肯定的是,他就是在为宜海注入星信的事而忙碌,但她却猜不出他的做法。 她到底忍不住,就问:“乔律师,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乔一福张着嘴,望着她,喃喃地说:“我……我等着,我只……只能等着。” 袁诺芳更不明白了,疑惑地问道:“你在等什么?” 乔一福慌乱地看着周围,一双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好了,只能在桌面上摸来摸去。他毫无把握地说:“姐,等着有人来……来找我。也许有人,会来找我。” 袁诺芳的目光已经如锥子一般尖锐了,问道:“等谁?” 乔一福更加慌乱了,低声说:“最……最好是雪丽,来……来找我。” 一直站在门口的栗光英冲过来,叫道:“雪丽?她找你干什么?她和咱们的事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呀!” 乔一福还没说话。袁诺芳却一把拉住栗光英,回头盯着乔一福说:“好,我们都等着,看看雪丽今天会不会来!”她也不相信雪丽会来找乔一福。 这天夜里,正在被乔一福和袁诺芳等人惦记着的雪丽,坐在她家宽大的客厅里,冷静地看着许家城兄妹。他们已经将今天遇到的情况,都向她作了介绍。事实上,她已听清是什么情况了。说一句让她冷彻骨髓的话,她正在被那个让她惊异许久的乔一福利用!再说一句寒冷入心的话,她居然没有翻转的余地! 现在,她只能冷静地说:“家城,我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不能和媛媛和好?乔律师有一句话说的对,你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妻子了!” 许家城则冷峻而凝重地说:“事实是,我最好的妻子,就在我面前!” 雪丽心里非常无奈。家城的固执既可怜又可悲,他怎么就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呢!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说:“家城,我跟你说过许多次了,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想找回过去,只会让我们面临麻烦。我们的过去,还是放在我们心里吧。按小妹说的,去找媛媛谈一谈,和她重归于好吧。” 许家城高声说:“她在我背后耍花招!马维世增持股份,就是他们耍的花招!” 雪丽也提高了声音,“我上次就告诉你了,他们那么做,是怕你转移财产!” 许家城叫道:“我也对你说过,我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雪丽脸色变得青白:“但是他们不知道!媛媛不知道!她怕你有外心!怕你真的转移财产!告诉你,媛媛的做法我可以理解!” 许家城仍然辩解他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他也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许莹湘在旁边坐不住了。她觉得,哥哥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的事。她拉着他的胳膊,说:“哥,你不要老是扯这些事,就说你和嫂子的事!乔律师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他不会劝嫂子和你离婚!你应该想想怎么和嫂子和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364、 今天就是一个关键!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家城甩开她的手,叫道:“小妹,你不要上他们的当!他们是不敢提离婚的事!你问他们敢提吗!”他这么说的时候,又回头看一眼柜子上的小镜框。 许莹湘可不知道这些事,连声问:“为什么?为什么?” 许家城大声说:“因为你姐还有一个孩子!是俞腾远的孩子!他们就怕那个孩子分走他们的财产!他们就怕这个!他们根本不敢提离婚的事!” 许莹湘惊愕地看着他,又回头去看雪丽,仿佛在说,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呀!你们还做过什么事呀! 雪丽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这个孩子,那几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这个孩子扯到什么是非里。 她严厉地说:“家城!你不要再提那个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告诉你,我从未想过,用我的孩子从俞家得到什么!俞腾远误解我,我可以理解!媛媛怨恨我,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谁也不能利用我的孩子,去博取什么利益!家城,请你一定打消这个念头!” 许家城叫道:“他们就怕这个!我提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雪丽脸色冷峻,目光更加尖锐,盯着他说:“不可以!”很快,她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争吵毫无用处。她用平和的语气说:“家城,你怎么不明白,你要是提孩子,他们就会提重婚!我没关系,我可以离开这里。你可怎么办!被判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小妹怎么办!你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依靠!” 客厅里,好一会儿没人说话。有些事就是这样,没人提,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就可以不放在眼里似的!非得有人把它说出来,直截了当地摊在那人面前,才能在人心里产生激荡!许家城就是如此!雪丽的话,残酷,却真实! 许莹湘痛心地看着他,小声说:“哥,要是真那样,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雪丽心里很无奈,她其实不想说这些。但不说出来,家城就不理解。也许,他是故意不这样理解吧。但是,她要顾及到家城的利益呀! 她轻声说:“家城,这就是一个平衡,谁也不能破坏的平衡。还有,孩子的事,不能碰!希望你今后也不要再提了。” 许家城原本满腔怒火,此时也燃烧不起来了。小妹的话,雪丽的话,他不能不听!他低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叫我怎么样!” 雪丽轻抚他的手,缓和地说:“家城,接受乔律师的建议,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这是你难得的机会,也符合你的最大利益!你不应该错过去!” 许家城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那有什么了不起的。错过了ST星信,我还可以注入到庆亚信息里!一样也是上市!” 雪丽震惊地看着他,急忙问:“注入庆亚信息?廖清山找过你了?” 许家城说:“是的。而且他说明了,我是第一大股东!新公司由我负责!” 雪丽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她略略思考就明白了,廖清山足够精明,他已经猜到光福投资的下一步,只能是将优质资产注入到星信公司里。而这个优质资产,毫无疑问就是宜海电工!光福投资只能选择宜海电工! 紧接着,她就想到了更深的一层。如果廖清山就是为了阻击光福投资,甚至让它崩溃,那么,他就未必是真想把宜海电工注入到庆亚信息里。只要有了这个消息,光福投资必然崩溃!那么反过来,宜海就不是简单地被涮一把的问题了,它也会有很大的损失,关键的一点是,家城的媛媛的关系,将彻底结束! 想清楚这连串的事,雪丽的脸色已经非常严峻了。她严肃地盯着他说:“家城,我给你一个忠告,你必须记住!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要和廖清山发生任何关系!你连他的边都不能沾!他就是一头野兽!吞食猎物,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你和他合作,他最终一定会剥了你的皮!割了你的肉!再把你一脚踹出去!他做得到!他已经瞄准了博远电子,要不是偶然冒出一个乔一福,项雨轩就保不住他的博远了!你一定不要和廖清山合伙!” 这几句话,其实正印证了许家城对廖清山的耳闻。这几句话,从雪丽的嘴里说出来,就更加严重了!他相信一点,雪丽一定特别在意他的利益! 这时,小妹许莹湘说:“哥,你就听姐的吧,姐肯定是为了你好。” 许家城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实在是不情愿。他苦恼地说:“可是,你让我和他们合作,我心里转不过来!我就是转不过来!” 雪丽俯过身来,双眼盯着他的双眼,低沉而冷峻地说:“家城,你转不过来也要转!今天转不过来就明天转!明天转不过来就后天转!但你必须转!家城,你要为你的家庭,为你的根本利益考虑!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 房间里很安静。许莹湘轻轻推疑虑重重的许家城,希望他赶快答应下来。许家城却望着雪丽,眼睛里有乞求,也有苦恼。 雪丽太了解他了,他就是这么一种人,心里认输了,嘴里也不会认! 她抬头说:“小妹。”她看着许莹湘停顿并且犹豫了许久,才说:“小妹,你给乔律师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到这里来一下。就是现在。” 许莹湘立刻掏出手机给乔一福打电话。 她这个电话,就把乔一福吓了一跳,也把袁诺芳她们吓了一跳。 这一天,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一直就聚在公司会议室里。她们从乔一福脸上看出来,今天就是一个关键!乔律师已经采取了措施,但有没有效果,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她们谁也不知道。因为她们都猜不出乔律师采取了什么措施! 铃声还在响着,但乔一福看着手机里的号码却是一副恐惧的样子。 罗兰伸头看他的手机,小声说:“乔律师,是许姐来的电话,是你等的吗?” 乔一福有点恐惧地说:“怎……怎么是她……她来电话?” 他这句话,让袁诺芳她们都紧张起来了。 他拨通电话,小声问:“许姑娘,你……你还没休息呢?” 许莹湘在电话里说:“乔律师,你能来一下吗?到我姐这里来?” 乔一福惊恐地捂住嘴,瞪着眼睛看着袁诺芳等人。袁诺芳急忙轻拍他的背。 乔一福喘过气来,努力缓和说:“你姐?你姐住哪儿?” 许莹湘:“我把我姐的地址发给你好吗?” 乔一福:“好的,好的。我……我这就过去。” 这个时候,袁诺芳正把乔一福各种东西塞进他的提包里。 乔一福:“我走了!”他提着提包就往外跑。 袁诺芳急忙追上去,叫道:“乔律师,我送你去!” 他们进入下行的电梯里,互相注视着。袁诺芳注意到,乔一福脸色雪白,双手还在颤抖着。她忍不住就要猜想,这个傻乔,所有人眼里的傻子,究竟耍了什么招数?他希望雪丽来找他,雪丽果然就让许莹湘给他打了电话。妈的!他得有多精明,才能预测到雪丽会来找他!她很想问一问,但还是忍住了。 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库,匆忙上了车。袁诺芳一发动汽车,就加大油门冲了出去。街上的汽车虽然很多,但她开得更快,几乎就是在车流中疾驶。 乔一福哆嗦着向她叫了起来,:“姐,姐呀,不……不要太快,不要太快。咱……咱们慢一点,要……要好一点。” 精明的袁诺芳一下子就听明白,傻乔不希望到得太早,好像他们多么急不可待似的。她放慢了车速,就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她忍不住,还是问道:“傻乔,跟姐说,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 这个乔一福,显然还没从他的紧张中恢复过来,他哆嗦着说:“姐,别……别问了。我的心,都快……快要跳出来了。妈呀,今晚的事要是能成,还……还可以算是个小花招。要是不成,我就……就比猪还蠢了!” 袁诺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她回头看他一眼,伸手把他的一头乱发整了一下,又顺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她心里想,傻乔,你知道姐有多喜欢你吗?不过,她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她表达感情的时候。 汽车终于驶进雅苑小区,并且在五号楼前停下来。 她回头说:“你上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乔一福说:“姐,你……你辛苦。”他匆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袁诺芳突然叫了他一声,拉住他的手说:“傻乔,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一定要成功!我等你的好消息!” 乔一福也盯着她,认真地说:“姐,咱……咱们必须成功!” 此时,在雪丽家的客厅里,许家城仍然是怒气难消,不肯轻易向俞凤媛低头。 !! 365、 我竟然不得不让你利用!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还不算,他还寄希望于廖清山的庆亚信息,想和廖清山合作! 许莹湘坐在一旁,不安地看着他,却插不上话。 雪丽虽然很生气,但她对家城的感情太深了,不希望他把自己陷在泥坑里。 她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家城,你不要再固执了,商海里的残酷博弈,是生是死都不见血,更不会白白把好处送给你!除非你有逆行商海的能力,驾得住重重危机,抗得住大风大浪。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家城,听我一句劝,无论今天的事,还是今后的事,你都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不必在意他是朋友还是敌人。宜海注入ST星信,符合你的最大利益。我一切都是为你好。” 许家城这个固执的家伙,虽然还是不说话,但他心里明白,雪丽讲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他好。他明白雪丽的心,但他就是转不过弯来。 许莹湘也说:“哥,你就听姐一句吧,何苦要跟自己过不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匆忙去开门。只片刻,她就引着乔一福进来了。 乔一福永远是一副不可救药的傻样子。他一进了门,就那么痴傻地向屋里的人点头,满脸都是憨厚的笑容。 他先看见了许家城,就向他点头说:“许总,咱们又……又见面了。”回头看见雪丽,又张口结舌地说:“雪……雪……,对不起,我……我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雪丽微笑着,用她冷静的目光审视着他。她总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敬重。但是,理智又清楚地告诉她,她必须敬重并且谨慎地应付这个人。这个人所做的事,让她防不胜防。 此时,她轻声说,“乔律师,叫我一声姐行吗?” 乔一福点头说:“是,是,雪丽姐姐。今天,和您是第……第二次见面。” 雪丽心里有几点疑问,还是想弄清楚,就说:“乔律师,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雪丽姐姐,您……您请说。” 雪丽冷眼盯着他,淡淡地说:“伊都马总,为什么要增持宜海的股份?” 乔一福就咧开了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向她点着头说:“雪丽姐姐,真是对不起。凤……凤姐那个人吧,其实挺厚道的。她……她只要有钱用,就天下太平了,凡……凡事都不会问的。许……许总一封她的账户,就……就把凤姐给吓坏了。她就怕她的财产会……会那个了。挺……挺那个的。” 雪丽明白这个情况,就简洁地问:“你的主意?” 乔一福又咧开嘴,仿佛他有多苦恼似的,低声说:“我这个人,挺……挺笨的,也没别的办法。我想来想去,最……最笨的办法,也就是伊都审计宜海的时候,凤姐的财产就……就比较安全一些。主要是我笨。” 雪丽的人生阅历,要比许多人都深厚得多,看人看事,更能看到深处。到了现在,她才隐约看清这个一脸傻相的乔律师。他的痴傻和笨拙,决不是伪装出来的,但确实隐藏了他的精明。甚至他的口吃,都会叫人上当! 她冷笑一声,紧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乔律师,我还想问一下,你们的光福投资,究竟想干什么?能对我说实话吗?” 乔一福嘻嘻地笑起来,“我们就……就是想挣钱。我也是。” 雪丽讥讽似的盯着他问:“控制了ST星信,你们就挣着钱了?” 这下子,乔一福就真像个财迷似的,满面红光了,快乐地说:“哇,它现在天天涨停呀,已……已经有十几天了,我好开心。我们大家都……都特别开心。” 雪丽不动声色地问:“如果你们不能把宜海注入星信,会怎么样呢?” 这时,乔一福就紧张起来了。他确实知道,今晚要是有一个关键点的话,那就是这一句了。他老老实实地说:“那……那我们就要赔光了,全……全赔了。还有,我……我就成罪人了,不如死了算了。” 许家城却在这时插了一句,气哼哼地说:“你们全赔光了才好呢!” 许莹湘把他一推,说:“哥,你不要这么说话。你这是干嘛呀!” 雪丽却露出了笑容,温和地看着乔一福,说:“乔律师,他的话你也听见了。如果他不同意注入呢?你们怎么办?能放弃吗?” 乔一福用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她,又回头看看许家城,那么单纯地说:“可是,许总,这……这么好的机会,很难遇到的,您……您怎么会不同意呢?许总,您一定会同意吧?是吧?多……多好的机会呀!” 许家城却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他实在是想不通,就这么一个小律师,又傻又结巴,雪丽却对他那么谨慎,总是试探着观察他的表情,说每句话都是谨慎小心的。他真想把这个小律师赶出去拉倒了! 雪丽对他的了解,早已到十分透彻的地步,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她不动声色地说:“家城,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也说一句话吧。对乔律师的建议,你到底是个什么意见?都说一说吧。” 许莹湘也推着他,小声催促他,“哥,你说话呀!好好说。” 谁想到,许家城这个犟种,却猛地站了起来,满脸不屑地说:“我要再考虑一下!怎么着,不可以吗!同意不同意,明天再说!”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了。 许莹湘也急了,勿忙去追他,一直追到电梯前才把他拉住。她揪着他的衣服左右乱扯,说了许多斥责的话,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雪丽却并不为许家城担心。她知道,许家城到了最后,还是会听她的。此时,她站在客厅里,目光尖锐地盯着对面的乔一福,仔细地打量着他。一次又一次,她的计划,都让这个小律师给破坏了,甚至许家城和俞凤媛的关系,都受到这个小律师的影响。可是,当她面对面看着他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难以相信的感觉。 因为乔一福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痴傻,实在是不起眼。他那么尴尬地向雪丽笑着,手里提着他的大提包,不知是该提着,还是背在肩上。 此时,雪丽就像个杀手似的,一步一步逼近他,一直走到他面前,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低沉地问:“乔律师,你究竟是什么人!” 乔一福眨着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说:“我……我是律师,小律师。” 雪丽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乔律师,今天这件事,你居然敢利用我!我竟然还不得不让你利用!去劝说许家城!你的精明,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乔一福更加慌乱了,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不是。我……我吧,特别笨。您知道,我们遇到了难题。我……我就想呀想呀,还……还是没有办法。后来,我就觉得,您……您雪丽姐姐,是……是最明白的人。这个事吧,对许总有好处。” 雪丽出人意料地尖叫一声:“所以你就利用我!去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 乔一福快要怂了,不住向她弯着腰,说:“雪丽姐姐,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笨,实……实在没办法了。我们要是赔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真的。” 雪丽看着他那慌乱的样子,很突然地大笑起来。是那种杀了仇人而后快的笑法,痛快而惨烈,虽然无奈,却又不得不如此!说到底,许家城永远是她心中放不下的那个人!而这个乔律师,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她心里有一句狠话,非常想吼出来,却最终也没有吼出来:“奸诈乔一福!我记住你了!” 此时,她努力克制着情绪,缓缓地说:“我倒没想到,你竟然肯说实话!” 乔一福拘谨地说:“我……我笨,不……不敢说假话。” 雪丽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好了,我就让你利用一回吧!今后怎么样,咱们再说!我记住你了!” 乔一福不住向她弯腰,连声说:“雪丽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想了想,又问:“那么,我再问你一句,媛媛会和家城离婚吗?”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说:“您……您一定记得,我……我答应过您,不劝凤姐离婚。他……他们要是离婚,都有很大损失,太……太不值得了,您说是不是?就是……就是希望,许总能……能主动一点,就好了。” 雪丽忍不住点头微笑:“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会劝他,让他主动一点。乔律师,现在你可以走了。” 乔一福如同遇到大赦一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说:“那,雪丽姐姐,再见,我……我先走了。”他说着,就向门口走过去。 雪丽盯着他的背影,疑虑重重,突然问道:“乔律师,我再问一句,你们的光福投资,和项雨轩有关系吗?” !! 366、 你记得那首SX小调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扭回头看着她,惊讶地张开嘴,说:“有呀。我……我是项总的律师。” 雪丽疑虑重重地看着他,心里非常拿不准。宜海注入星信的事,至少和她的任务没关系。但他是项雨轩的律师,今后和她的任务有没有关系,就不好说了。 她这么想了一下,终于向他挥手说:“好了,你走吧。” 乔一福告辞雪丽,匆匆走出来,急忙钻进汽车里,说:“姐,咱们走吧。” 袁诺芳开着车,驶上大街。她把着方向盘,不时回头看着乔一福。 她不动声色地说:“傻乔,我看见许家城和他妹妹跑出来,两个人出了门还吵来吵去的。后来,他们开车走了。你怎么才出来?” 乔一福两只手握在一起,还在瑟瑟地抖着,小声说:“是,他们先走了。后来,雪丽姐姐又……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我才走。” 袁诺芳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回事,你叫她雪丽姐姐?”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我……我也不知道,该……该怎么称呼她。她说,叫她姐就行了。要……要不然,我叫她什么呢?” 袁诺芳的嘴唇微微地动着,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她问:“结果怎么样?” 乔一福望着车外,一副苦恼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姐,现在还……还不好说。雪丽姐姐好聪明,她……她看出我利用她,好生气的!” 袁诺芳不由吃了一惊,“什么,你利用她?” 乔一福拍着膝盖,几乎是恐惧的样子,念叨说:“姐,我没办法呀!实在没……没办法了。咱们这……这个事办不成,就……就全完了!姐,现在就看许家城怎么想了。他应该……应该……会听雪丽姐姐的话吧?姐呀,我……我估计,许姑娘也……也会劝他,一定会劝他。他……他可千万不能固执呀!” 袁诺芳惊讶地看着他。她现在才看出来,注入资产这件事,对傻乔有多么大的压力。她忍不住想,幸亏我们有了傻乔!这时,她的念头也转到那个许家城身上。她在心里默想,这家伙千万不能固执呀! 但是,她和乔一福惦记的许家城,偏偏就特别固执。他在送小妹回家的路上,就和她争吵了一路,两个人的情绪都很激动。 现在,他的车就停在小区外面。他们兄妹两个坐在车里,都没动。他气哼哼地望着外面无人的街道。车外小雨迷蒙,浸湿的街道映照着五色的灯光,仿佛浸入水晶般的梦境里。许莹湘坐在旁边,无声地流着泪,也看着外面。 他扭回头时,才看见她脸上的泪水。他抽出纸巾递给她,“小妹,小妹……”后面,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莹湘哭泣着,喃喃地说:“哥,爸和妈都不在了,我就你一个亲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呀!我现在,在项家也是上不上,下不下的,还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你要是出了事,我的工作再丢了,你叫我找谁去呀!”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我决不会有事。”他的声音,也是喃喃的。 他心里也很忧郁。他感觉他现在简直无路可走。他不能失去宜海,失去宜海他就什么也没有了!不能失去宜海,他就不能失去俞凤媛。和俞凤媛离婚将是他的末路。他也不能跟廖清山合作。雪丽说过了,那也是一条死路!可是,他又不愿意向俞凤媛屈服。把宜海注入星信明明对他有好处,他也不愿意!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哥,姐是为你好呀,也为我好。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许莹湘哀伤地说。 “我没说不听她的!”他心里烦躁,不耐烦地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姐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治什么气,抬腿就走!你让我担心,还让姐担心!你干什么呀你!” “我总要……总要心里转过这个弯来才行吧!你看看,你嫂子就是那个样子,早就说了要和我离婚!我还去就着她,我心里怎么能舒服!” “那你就和嫂子好好说嘛!认个错有什么!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有肚量。嫂子那么单纯的人,你和嫂子计较什么呀!我就相信嫂子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认死理。你就和嫂子说一说嘛,认个错不行吗?”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你总要让我转过这个弯来才行吧!” 许莹湘默默地看着他。她感觉,哥哥似乎已经转过一点弯来了。她轻声说:“哥,那就不要拖太久,行吗?见着嫂子好好说。我该下车了,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她下了车,看着汽车远去,这才转身向小区里走去。 细细的雨丝从天上飘下来,冰凉而湿润,让她心里的愁绪也仿佛化在水里一般。她希望哥哥一切都好,同样的,她也希望自己一切都好。但是,她也知道,她目前的处境怎么也好不起来。玉菲不肯回家,她在项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项家了。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件忧虑事,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正想到这里的时候,很突然的,从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拦在她的面前。 她吃了一惊,担心遇到坏人,立刻拉开架式,说:“谁?你要干什么!” 正是她刚才忧虑的那件事,那个不知死活的帅家伙楚国林,竟走到灯光下,向她说:“莹湘,是我。” 许莹湘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在吃惊之外,也翻腾起来了。他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细雨虽然如雾,却也**了他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他肩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只有他那双眼睛,在路灯下闪着明亮的光,注视着她。 他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结,是化不开的忧,是她梦中时时出现的影子,更是让她柔肠百结的那一段情。可是,他是玉菲的心上人,他是楚项两家投资的保证,他和她有千山万水的距离,只能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非常清楚这一切! 此时,她只能硬着口气问:“你来干什么!” 楚国林走到她的面前。他脸色苍白而瘦削,雨滴从他的发梢上滴落,他的目光在夜色里闪耀,就如两颗闪烁的星星,照射在她的脸上。 他仿佛怕吓着她似的,用很轻的声音说:“莹湘,我就是想见到你。我去过你家了,阿姨说你不在。我就在这里等。我等了五个小时,就是想见到你。我每一天都想见到你。”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求你了,不要再缠着我。” “莹湘,你记得那首SX小调吗?哥心里有你,你心里可有我?” “我心里没有你!没有你!你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看不明白?” “没有为什么!你走开!再也不要来找我!” “求你给我一个解释。告诉我,你心中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我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又遇见别的姑娘,更好的姑娘!你这种人,每天都会遇到别的姑娘!你不要缠着我!快走开!” “请你听我说。我遇到过别的姑娘,就像你说的,每天都会遇到。但她们从来没有进到我心里。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进到我心里了,让我忘不掉。我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我只想说,我心里只有你,从来没有别人!” “我不信!我不信!你给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浪涛掀起时,乌云再低也压不住。许莹湘心里的浪涛已经掀起,不敢在他面前多停留。她害怕自己会软弱,会给他错觉。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她低下头,绕过他,想尽快离开。可是,楚国林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拦住她,去抓她的手。许莹湘尖叫一声,挥起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 他们都在震惊中对视着,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击。 许莹湘感觉全身都在发抖。她终于离开他,快步向前面走去。 楚国林在她身后大叫:“莹湘,你骂我!你打我!可你还在我心里!你叫我怎么办!你还在我心里呀!” 眼泪从许莹湘的脸上滴落下来。她仍然快速地走着。她心里幽幽地想,结束了吧,只能这样结束了。你我相隔千山万水,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几乎也是与此同时,她哥哥许家城也是泪流满面的。痛苦和委曲,就如两把铁钳子,夹住他的内心。此时此刻,他也无处可去。家里空无一人,冷清如墓地。公司里肯定也是空无一人,他去那里也只能傻坐着。 他的人生正在滑入深渊。雪丽对他,虽然仍是一往情深,但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今后要和他拉开距离,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过去了。小妹为他焦虑。他的地位不稳,小妹的处境也不稳呀!他今后怎么办呢? 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他和雪丽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苦难和挫折。他唯一的慰藉,就是和雪丽面对面时的心心相印,深情抚慰。 !! 367、 一下子就把她按倒在床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是,到了最后,雪丽也离开他了。整整八年,他一直以为,雪丽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却又那么突然的,他们在电梯上相遇。 命运没有给他再回头的机会。雪丽说:“家城,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还说:“家城,这是最好的途径和机会,也最符合你的利益,去和媛媛谈一谈吧,争取和她重归于好吧。” 许家城一路想着这些,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猛地刹住车,惊讶并且意外地看着外面。此时,他的车正停在俞凤媛旧房子的外面。他居然开车到这里来了!这么一种情况,让他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抬头向楼上看,看见俞凤媛的窗口里还有灯光。 他呆呆地看着那扇窗户,忍不住想起过去和俞凤媛在一起的时光。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承认,俞凤媛是最好的妻子,无论在厨房,在客厅,还是在床上。 这个时候,美丽如宫廷贵妇的俞凤媛,正坐在梳妆台前,精心做着复杂的皮肤保养。她刚刚洗完澡,穿着长长的丝质睡衣,心情很好,雍容而妖娆地观赏着镜子里的自己。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说,她此时,美如天仙! 她其实知道,公司里正面临着一个很大的危机。不过,从打光福公司成立那天起,哪一天不面临很大的危机呀?危机是给那些想挣大钱的人准备的,她们愿意为这个事操心,那是她们的事。俞凤媛可不想操那个心,她只投入了两百万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每天能和朋友们吃个饭,逛个街,品评一下新款服装或者精美首饰,这样的生活有多美好呀! 她终于完成那一套复杂的皮肤保养。她起身对着镜子悠然旋转,前后打量,真是无一处不美妙。男人们要是见到这样美貌和身姿,要不垂涎三尺,那才是怪事呢!她准备好好的睡一觉,天下的美女,都是睡眠养出来的。 她正整理床铺,却听到外面传来门铃声。她扬头问:“谁呀?”但是,却没有人回答。她想,这个时候了,只能是小光英才会来。 她嘟起美妙红唇,风韵优雅地向门口走过去。她边走边说:“小光英,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要是敢吓唬我,我就把你……” 她一拉开门,不由愣住了。门外站着的,是脸色阴沉,虎视眈眈的许家城。 俞凤媛立刻挑起柳眉,竖起凤眼,梗起玉颈,挺起丰胸,高声叫道:“狗蛋!你来干什么!走开!”她说着,就要关门。 但是,许家城却被她这两句话给激怒了,他用膝盖顶住门,稍一用力就推开了门,气哼哼地走进来。他一进门,就如劫匪一般,四面观望着。 俞凤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丰满的身体妖成S型,尖声叫道:“许家城,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你要不出去,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但是,许家城还是进来了,并且用力关上门,然后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过来。这下子,俞凤媛就有点害怕了。这个狗蛋,可有一身好蛮力,他要是野起来,她可对付不了他,那岂不是要吃亏吗?她眼睛一扫,就想去拿桌上的手机。但许家城早猜到了她的想法,上前一步就拦住她的去路,继续向她逼近。 俞凤媛只得步步后退,虚张声势地叫道:“你想干吗!想吃人呀!我可要喊了!我尖嗓子一喊,整个楼都能听见!警察马上就会到!” 许家城却撇着嘴,那么不屑地盯着她,阴沉地说:“你想喊就喊!我是你男人!你喊来人又能拿我怎么着!你喊呀!你叫呀!” 此时,俞凤媛已经退到墙边了,无路可退了,有点恐慌地问:“你到底想干吗!” 许家城暴怒地向她抡着胳膊,大声喊道:“我就是要问你几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你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耍心眼!叫马总来增持我的股份!” 听到这个话,俞凤媛倒安心一些了。狗蛋,这是老娘在理的事!就说:“许家城,你贼心不死!就想卷走我的财产!我绝不能让你得逞!” 以前,雪丽就猜到了这个意思,他还没觉得怎样。但今天从俞凤媛嘴里说出来,就特别让他愤怒!他怒吼道:“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动过那个歪念头!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屑于那么干!” “那你为什么封我的账户!那是我自己的钱,你凭什么不让我用!” “你就是个花钱的祖宗,家里就是有一座金山也经不住你花!我怕你乱花钱!” “你胡扯吧!那是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不着!” “我是你男人,我就管得着!谁家的老婆一下子拿给人两百万!你说!” “怎么着吧,英子是我好朋友,我那是借给她暂时用一下!她肯定会还!她说还不就还了吗!再说了,我是给朋友用,又不是去填耗子洞!” “你说谁!你说谁!” “我就说你的雪丽!怎么着!你旧情复燃呀!家里有老婆,还在外面干缺德事!你是个什么东西呀!” 许家城快要被她气炸了,就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吼道:“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你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 俞凤媛虽然伶牙俐齿,却也看出许家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个狗蛋要是野蛮起来,自己就要吃亏了。她瞅准一个机会,两步跨进卧室里,急忙回头关门。但是,那个狗蛋却也挺敏捷的,一下子就把门推开了。 她很害怕,不断往里退,嘴上却不肯认怂。尖声尖气地叫嚷:“臭狗蛋,你做了亏心事,还不让我说呀!我就说!我偏说!你吃了我呀!你杀了我呀!那个雪丽,她过去祸害我爸爸,现在又来祸害我!我跟你没完!我还要……” 她还没说完,许家城就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她按倒在床上。俞凤媛高声尖叫。他就用手去捂她的嘴。俞凤媛拚命挣扎,可是哪里挣扎得动。 许家城更用力按住她。按照他的本意,凤姐辱骂雪丽,是他决不能忍受的事,他是要在凤姐身上出出气的。可是吧,凤姐的艳丽容貌和柔软身体,那可是天下绝品,不是可以随意出气的地方!许家城即使满腔怒火,一到了她身上,顿时烟消云散,都化作男人的激情了。他突然用嘴堵住俞凤媛的嘴,双手紧紧搂住她。 那凤姐开始还挣扎了片刻,后来不知是没力气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是放弃挣扎了。她只是嘟着好看的红嘴唇,闭上她的丹凤眼,把脸扭到一边,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爱干吗就干吗吧!反正你就是个狗蛋! 这下子,许家城可就得了势,上下其手,只一分钟就把俞凤媛给收拾干净了。后面的事,就说不得了,这夫妻两个,把那个夫妻事,做了个热火朝天,嘿咻杭哟,喘息急促,香汗淋淋,痛爽了一回才算完事。 凤姐和许家城的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一直睡到大天亮才醒。 偏偏这一天早上,栗光英开车到了俞凤媛家。她来找凤姐,其实也是没办法了。昨天夜里,袁姐送乔一福去见雪丽,结果难料。罗兰就和栗光英商量,最好请凤姐来商量一下,怎么想个办法,促成许家城答应注入资产的事。所以,这天早上,栗光英就先到了凤姐家。 她在凤姐家的楼下停好车,正准备进楼的时候,却意外看见了许家城的车。她就很惊讶,心里想,这么一大早的,他来找凤姐干什么,莫非又有了什么新情况?她想,我倒要看看,你许家城又想搞什么鬼花样。她这么想着,就乘电梯上了楼。但是,她把门敲了又敲,屋里却没人应声,她不由奇怪起来了。 这个时候,凤姐和许家城在干吗?也没干啥,他们在复习昨天夜里的功课。 他们昨夜原本已经辛苦一回了,精疲力尽。也是他们旷了一些日子,没再做夫妻功课,再加上一夜酣睡,体力恢复。所以他们睁开眼来,互相瞅了瞅,又重新抖擞精神,柔情蜜意地酣战起来。 也是他们心里都有一些过节没有消除,酣战之中还在斗嘴。 “你真没脸没皮,还好意思来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着,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想来就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怎么不找你的雪丽去!找我来干什么!” “你有完没完!雪丽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和我结束了,你还想怎么样!” “本来的嘛,你们就是做得不对!喂喂喂,你别那么用力好不好!” “这个事不用力行吗!回头你又要怪我了!” “我还没好呢,你再等等,坚持一下。我都晾了好些日子了!” 这句话,把许家城也给逗笑了。接下来,他又是上手,又是下嘴,底下也持续发力,努力把这件事做得尽善尽美。 !! 368、 就说我同意就行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一下子打断了他们的兴致。许家城就要起来。凤姐急忙拉住他,叫他继续,只是不要出声。 她说:“肯定是小光英!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栗光英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又喊了几声“凤姐”,屋里仍然没有动静。这下子,她可就真的疑惑起来了。凤姐哪有这么早出门的,肯定是和许家城那家伙怎么着了。那……,她猜想到,搞不好他们正办事呢吧?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里忽然大喜,这可是再好不过的现象呀!要是凤姐和许家城重归于好,就对她们太有利了!她开着车,快速从大街上驶过,要向阿兰报告这个好消息。 此时,俞凤媛和许家城这两个刚刚重归于好的夫妻已经起来了。他们先后在卫生间里洗了澡,刷了牙。 俞凤媛穿好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眼睛却瞄着正在穿衣服的许家城。她心里对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些不放心。 许家城扣着衣扣,走过来说:“我该走了。” 俞凤媛立刻回头向他叫道:“不行!你现在不能走!” 许家城也瞪着她,说:“为什么?我还要上班呢。” 俞凤媛用发梳敲着梳妆台说:“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你被人看见怎么办!” 许家城简直要被她气得笑出来了,“看见我怎么了。我是你老公,从你这里出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俞凤媛嘟着嘴说:“那可不行。别人都知道我要离婚了,都特别同情我。他们说,你男人真是瞎了眼!离了就离了,有什么呀,你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吗?你要是从我这里出去,那我算怎么回事呀!你不能走,再等一会儿。” 许家城就叫了起来,“你那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呀!就会瞎比比!就盼着你跟我离呢!是不是!一群瞎了眼的东西!我就不离,怎么着吧!我气死他们!” 其实,他心里挺高兴的,竟然有机会把这个话说出来。雪丽就是不希望他和俞凤媛离婚。现在,他就要看俞凤媛是个什么态度了。 俞凤媛却扭着她的腰,嘟着她的红嘴唇,从镜子里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是真的呀?是不是又想哄我呢?” 这时,许家城就凑到她身边,也从镜子里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再跟我提离婚的事,我就吃了你!整个吃下去,连骨头都不吐!” 他这么一说,俞凤媛就咯咯地大笑起来。她心里,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关于离婚的事,就这样在两个人中间达成了共识。他们嘴上虽然都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许家城心情好了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问道:“你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俞凤媛起身在冰箱里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着。 许家城就说:“你看看你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点吃的都没有。还是赶快回家吧!算了,我还是走吧,在路上买点什么吃的吧。” 俞凤媛叫道:“那不行!就是不许你走!你要是走了,从此不要再进这个门!” 许家城说:“那我,真有点饿了。” 这时,俞凤媛却从食品柜里找出一个大苹果,笑着说:“咦,你瞧瞧,这里还有一个苹果呢。咱们两个分着吃,还不行吗?” 没想到,许家城却瞪起眼睛说:“你还是要跟我分呀!还是要分!是不是!” 俞凤媛呆呆地看着他。到这个时候,她才算看明白,许家城是认真的。她把苹果和水果刀都放在他面前,嘟着嘴说:“那好,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许家城拿起水果刀就开始削苹果。他一边削,一边盯着俞凤媛说:“咱们一人一口地吃!我刚刚刷过牙,干干净净的。舌头都能吃,还不能一起吃苹果吗?” 俞凤媛听他这么一说,笑得快要瘫在地上了。但她一看他的眼睛,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来。她担心他又要冲上来。 这天上午,到了快十点钟的时候,许家城终于离开俞凤媛的家。 但是,在此后的几天里,许家城却仿佛把宜海注入星信的事给忘了,再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好像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似的。 他每天夜里十一点时,戴了一个防雾霾的口罩,头上扣一顶棒球帽,跟个贼似的溜进俞凤媛家里。他似乎没有别的事,就是来和妻子共做好事的。他倒是非常尽心尽力,把那个好事做得非常之好。 俞凤媛每夜和他做完那个事之后,眼睛瞄着他,非常想问一下他的想法。但乔一福一再叮嘱她,不要问,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所以,她也只好什么都不问,只是在心里存着一个大大的疑问:这个狗蛋,到底想怎么着呀! 这么一种情况,就让光福投资的几个美女们十分焦虑。她们每天都聚在公司里,用她们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乔一福。而乔一福则坐在会议室的桌边,双手抱着头,满脸都是苦恼和焦虑的表情,却什么话也不说。 袁诺芳和罗兰,都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在这几天里,许家城几乎天天都和温庆西见面,似乎是在商讨将宜海注入到庆亚信息里的事。她们明白,如果许家城真的将宜海注入庆亚信息,她们的光福投资将要崩溃。 但是,乔一福每天一头乱发地坐在会议室里,就是不说话,她们也没办法。 另一个注意此事的,就是雪丽了。她几乎每天给许家城打一次电话,问他考虑好没有。但许家城总是说,还在考虑,还在考虑,却没有一个清楚的说法。 雪丽忍不住了,给他打电话说:“家城,我今天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希望宜海发展壮大,还是希望被廖清山吞噬!你是希望功成名就,还是想身败名裂!你自己做决定吧!”说完,她就重重地挂断电话。 许家城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雪丽是为了他好,这是首要的一点。其次,这短短两三天里,他已经研究过温庆西给他的注入方案。用一句话说,方案好得不得了!他将作为第一大股东,兼任新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温庆西则只作为挂名的副董事长和董事,对新公司的管理,一概不问! 许家城看得很明白,这么好的条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请君入瓮!之后,就会像雪丽说过的那样,把你整个吞下,最后连一点骨头渣子也不吐! 看明白这一点,他再不愿意和光福合作,再对乔一福有怨恨,也只能收起来了。他看得更明白的是,和光福投资合作,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一天,他又到俞凤媛家里过夜。到了早上,他把自己打扮成特务一样,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而此时,俞凤媛正坐在梳妆台前,回头盯着他。她已经快忍不住了! 许家城终于扭回头,盯着她,耸着鼻子说:“你告诉你们那个结巴小律师,就说我同意了!你什么也不用多问,就说我同意了就行了!他一定明白!”说完,他向她点点头,就拉开门走了。 俞凤媛盯着他的背影,想了至少有一分钟才想明白,这个狗蛋,折磨她们好几天,现在终于同意把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了! 她“呀”的一声尖叫,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出门打了一辆车,就往公司里赶。她想,妈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也就是这个时候,栗光英刚刚到了公司。 今天早上,她再次像个特工一样溜到凤姐外面观察。许家城的汽车果然停在凤姐家楼下。她一直琢磨着,凤姐和许家城又聚到一起,究竟意味着什么?已经好几天了,他怎么一点说法也没有?简直就是可恶!她很想和阿兰、袁姐她们嘀咕一下,分析一下这个情况。 栗光英赶到公司的时候,柳卓兰和王五他们三个人,正聚在一起,笑哈哈地看着墙上的大屏幕。这些日子,他们天天如此,就等着股市开市。 王五挥着手,大声说:“还有一分钟。” 其他人都张着嘴,快乐地看着大屏幕。即使是一向沉稳的柳卓兰也像个孩子似的张着嘴,等待看ST星信的奇迹。 只见王五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然后在嘴里发出“砰”的一声,大屏幕里的股市准时开市!那个ST星信,又涨停了!所有人都“噢”地一声欢叫起来。 栗光英进门的时候,他们正快乐地笑着,互相击掌庆祝。 张三就向她大喊:“栗总,ST星信又涨停了!今天是第十二天了!” 这个消息,已经不能让栗光英兴奋了,她心里有更大的忧虑。她向他们挥一下手,说:“好好,我知道了。”然后就向罗兰她们使眼色。 这一天,公司里来的人比较多,除了袁诺芳和罗兰外,姜丽萍和金艳妮也来了。她们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起小声说话,仿佛在商量什么大秘密似的。 !! 369、 其实是设了一个连环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们一看见栗光英的特工眼色,立刻就都像做贼似的聚在一起,一个个都神头鬼脸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什么意外情况来。她们都被许家城折磨好几天了,就盼着有什么意外呢! 栗光英又苦恼又神秘地看着她们,小声说:“袁姐,阿兰,你们说,许家城这几天天天去凤姐家,还在那里过夜,这算是什么情况?” 袁诺芳就把她那个美女加高级分析师才有的下巴左一摇,右一摇的,思维深邃地说:“按道理来说,许家城和凤姐的关系已经和好了,他就没道理反对咱们的建议了,而且还是对他有好处的事,他应该同意呀?” 姜丽萍和金艳妮今天才来,还不了解目前的情况,急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注入资产的事,和他们夫妻和好有什么关系呀?” 袁诺芳就瞪起眼睛,诡秘地说:“乔律师就想把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但是吧,许家城那个家伙,对凤姐,对乔律师,连带着也对咱们这些人,一肚子火!乔律师要是直接找他谈吧,肯定会被他给呛回来!那咱们的事就瞎了!” 金艳妮就说:“是呀,是呀,那怎么办呢?” 袁诺芳说:“没想到,乔律师贼精贼精的,他先把许莹湘给拖下水,然后利用雪丽去做许家城的工作!” 金艳妮惊讶问:“乔律师利用雪丽?那女人一看就是个特别精明的人!” 罗兰也笑着说:“开始,我也没想到。后来我才想明白的,乔律师其实是设了一个连环套,他先利用了许莹湘,再利用雪丽。” 袁诺芳说:“就是呀!然后让许莹湘去挑许家城和雪丽,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个给挑起来了!雪丽是什么人?许家城从前的心上人,她能不为许家城考虑吗?” 栗光英也说:“就是,谁劝许家城都没用!只有雪丽才能劝动他。” 金艳妮惊叹道:“妈呀,乔律师可不是一般的贼精,他比贼他爸都精呀!” 几个美女都低声笑起来,心里都是挺赞叹的。但是,一想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心情又沉重起来了。 袁诺芳小声说:“现在就等结果了。真要成功了,我非得给乔律师一个……”她说到这里却住了嘴,只是用一种高傲的目光盯着栗光英。 栗光英也听出她的话外音,就盯着她说:“袁姐,你想给他一个什么?” 袁诺芳就撇着嘴说:“我给他一个爆炒毛栗子,怎么啦!” 这两个美女,一个挺拔高大,一精干玲珑,为了一个矮小丑陋的乔律师,动不动就要对峙起来,在光福投资里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其他美女一看见这种情况,就嘻嘻哈哈地笑着,挤到她们中间劝阻,或者说其他事打岔。 金艳妮就压低声音,惊乍乍地说:“喂,喂,乔律师来了,乔律师来了。” 其他人都扭回头,只见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进来,一头乱发,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就是一副苦歪歪的样子。他一抬头看见美女们关切的目光,那模样就更怂了,无可奈何地向她们傻笑着。 这几个美女都睁着她们大眼睛,细致观察他的脸色,就如围捕猎物一般,排成半圆形,慢慢走到他身边,把他围在中间。 罗兰淡淡地笑着,一指大屏幕,说:“乔律师,ST星信涨得还不错吧?” 乔一福慌乱地看看大屏幕,点头说:“啊,是,还……还不错。” 罗兰冷静地盯着他,“那么,宜海电工呢?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呀?” 看乔一福那样子,似乎就准备要逃出去了。他眨着眼睛,抓着头皮,苦恼地说:“这个……这个……我不知道。我……我……” 袁诺芳逼问道:“乔律师,你是不是应该再拿出什么办法来?” 姜丽萍则说:“都这个时候,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吧!” 罗兰冷静地说:“乔律师,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们时间可不多了。” 金艳妮扭着她柳腰,尖声说:“要不然,我齐打伙去堵住许家城,问个明白!” 栗光英凑到他跟前,小声说:“一福,你不希望凤姐和他离婚,现在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 就在这时,门口那边传来俞凤媛的一声高叫:“乔律师!”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俞凤媛双手插腰,撇着一张红唇,脸上还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虎视眈眈地盯着乔一福。 乔一福慌忙说:“凤姐,你……你……” 只见俞凤媛下巴一摇,身体一扭,气势汹汹地说:“乔律师,我的事你到底还办不办了!你拖着我呀!你要让我拖到什么时候呀!” 大家一听她这个话,都惊讶地看着她。看她的意思,是马上就要离婚呀!难道凤姐这几天和许家城住在一起,又说崩了?又吵架了?又要离婚了?那,她们的注入计划不是又要落空了吗? 这时,俞凤媛却把手一招,高傲地说:“乔律师,你给我过来!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就是不行!”她说着,就转身进了栗光英的办公室。 再看这个乔一福,就像一只哈巴狗似的,匆匆忙忙小跑着跟她进了里屋。 外面的人就听凤姐一声断喝:“关上门!”那扇门就关上了。外面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都感觉要坏事了。 谁知,俞凤媛一见门关上了,忽然之间就换了一副面孔,那么妖娆地向他笑着,简直要眉飞色舞了。她低声说:“乔律师,你不要说话,听我跟你说行了。我家那个狗蛋,让我告诉你,ST星信那个事,他说他同意了!” 乔一福几乎是万分恐惧地看着她,更是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小声问:“真的?” 俞凤媛就仿佛展示她手指上的大钻戒似的,那么美妙地向他一挥,嘴巴张合得那么大,声音却低低地说:“乔律师,告诉你,千真万确的!绝对没错!” 乔一福那双小眼睛开天辟地第一回,瞪得那么大,张开嘴就要大叫。 不料,俞凤媛早就在防着呢,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说:“我的乔律师,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乔一福连连点头,也做贼似的小声说:“凤姐,你说,你……你说。” 这时,俞凤媛也开天辟地地扭捏起来了,又娇憨又可爱地说:“乔律师,这个消息嘛,你对她们,只能说是我家那个狗蛋跟你说的,你一定不要说是我说的!你听明白没有?啊,你说话呀,你明白不明白?” “许……许总他真的同意了?”他的嘴仍然张得那么大。 “当然是真的了!他真的同意了,我还能骗你呀!你可记住,绝不能说是我说的!”她怪模怪样地盯着乔一福。 “凤姐呀,你……你……你和许总,已经……已经……和好了?” “哎呀,你先不要说这些嘛!好像我多随便似的,大家要看我笑话了,那多不好呀。你可一定要保密!” “凤姐,我……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保密。”乔一福夸张地张着嘴说。 “那你现在,怎么出去说呢?可不能让她们猜出来呀!”凤姐仍然盯着他。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想了一下,就掏出手机,按在耳朵上,“凤姐,我……我就当刚刚接到许总的电话,行不行?”看见凤姐笑着点头了,他就拉开门走出去,大声对着手机说:“哎呀,是许总呀?您……您是许总吗?啊,我……我是乔一福。什么?那个那个,ST星信的事,您……您……您同意了?” 外屋的美女们,都清清楚楚地听见这几句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乔一福继续表演着,“好的,好的,我……我这就去见您,我这就过去。” 他随手关上身后的门,却突然高举起双手,那么兴奋地向外屋的美女们摇摆起来。随后,他指一指手机,又指一指里屋,两只手抡了又抡。但很快,他又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向里屋指了指,又向大家摆手,然后就背起提包往外走。 外屋这些美女们,可一个个都是精明透顶的妖精,一下子就看出来,许家城同意注入的消息是凤姐带来的。但是,很显然,凤姐还不肯承认她已经跟许家城和好了。妈呀,凤姐居然还这么爱面子。 她们一看见乔一福出了门,都兴奋异常地互相击掌,嗓音低低地互相说:“妈呀,我们成功了!我们又闯过一关!”互相又是击掌又是拥抱,只是都没发出声音,就好像是在表演一出哑剧。 栗光英可不管这些,趁大家还在拥抱庆贺,她就悄悄走进办公室,并且关上门,眼神怪怪地盯着俞凤媛。 凤姐做贼心虚,表情有点讪讪地看着她,假模假式地整理着头发。 栗光英就狡黠地笑着,声音妖妖地说:“我说凤姐呀,前天的早上,我去你家找你,我在你家外面,怎么看见许家城的汽车停在……” !! 370、 光福投资就能死里逃生! - 逆行商海 - 闻绎 俞凤媛立刻张牙舞爪地向她大叫起来:“小光英,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掐死你!”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好像多么得意的样子,快乐地说:“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凤姐呀凤姐,没想到,你竟然和许家城……” 这时,俞凤媛怪叫着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前后乱晃,仿佛真要掐死她似的,大叫:“小光英,你还说!我看你还瞎说不瞎说了!” 栗光英笑得快要瘫在地上了,不住地求饶:“好凤姐,好凤姐,我不说,我不说,好了,好了,快饶了我吧。”到底还是笑瘫在地上了。 一旦许家城同意将宜海电工作为优质资产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并且和乔一福接上了头,这件事就推进得很快。乔一福早就准备好借壳上市的方案,所有条款也都合情合理。许家城也确实想让宜海上市,再加上雪丽在背后的大力推动。很快,宜海电工的上市方案,就被提交到股东会上讨论。 这一天,宜海电工股东会整整开了一下午,讨论的就是这件事。马维世是宜海董事长,当然主持这个会议。股东们对这个方案当然也是非常赞成的。 会议开到最后,马维世微笑看着大家,说:“谁还有话说呀?” 股东们都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其中,关键的两个人,一个是俞凤媛,还有一个是许家城,却一直互相注视着。他们的眼神,说起来也都有一点复杂。他们的婚姻曾经“痒”过,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今天就是一个关键了。 看到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马维世就说:“那么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可说的了,那咱们就表决吧。同意将宜海电工作为优质资产,注入到长沙星信公司,并借此实现上市的股东,请举手。” 股东们都面带微笑,很快就举起了手。俞凤媛也举起了手,同时,还用很凶的目光盯着对面的许家城。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狗蛋要是敢不举手,老娘当场就跟他翻脸! 许家城此时,心里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他心里就是有一点抵触。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原本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就想嫁一个好人家。不料,却被一个狡诈的叫花子耍了阴谋诡计,给强行娶走了!他居然还不得不嫁给这个叫花子!所以,他此时的脸上,就是一种很怪异的笑容。不过,他再磨蹭,到了最后,也慢慢举起了手。所幸,他看见俞凤媛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马维世见所有股东都举起了手,就说:“很好,这个方案获得股东们全体通过。那么下一步,我们就要做好借壳上市的准备了。我听说,后面的事也很麻烦,什么聘请律师所、会计所、审计所,资产评估事务所。你们听听,光是这些所那些所,就不得了。我们还要清理资产,起草各种报告和申报文件等等,这些事,主要都由家城和乔律师负责办理了。我估计,他们恐怕要忙上一段时间才行。不过,这件事如果最后办成了,我们是可以增发股票,筹集一大笔资金的,这对宜海的发展大有好处!” 股东们都快乐地笑了,互相小声议论着。而俞凤媛,则撇着她好看的红嘴唇,又妖娆又诱人地盯着许家城。她也明白,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黛西的调查人员可不是白吃饭的。宜海公司通过注入星信公司的决议后,只过了两天,黛西就得到这个消息了。 她愤怒得不得了,直冲进雪丽的办公室,把这份调查结果摔在她桌上,严厉地问:“宜海注入星信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雪丽目光冷峻地盯着她,平静说:“是,我知道。” “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是我向许家城提的建议!有什么问题吗!” “这样一来,光福投资就能死里逃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光福投资能不能死里逃生,与我的任务无关!” “就是光福投资破坏了梅美云的收购计划!你难道不知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梅美云收购星信,输面大,赢面小!梅美云输了对我有利!你还看不出其中的要点吗!” “我看不出来!我就是希望梅美云赢!” “那说明你还不成熟!你还应该多思考这个事!” “我不管这些,我现在就向你提出郑重建议!许家城和你有特殊关系!我知道!总公司和詹姆斯都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没有什么可避嫌的!我建议利用你和许家城的关系,不要把宜海电工注入到ST星信里!” “许家城的事,是我的私事,和我们的任务无关!” “现在有关系了!我就要让光福投资垮台!我要求你现在就去找许家城,叫他不要接受光福的建议!这件事你能做到!” “我能做到也不做!” “为什么!” “你要想清楚这件事!” “我想得很清楚!整垮光福公司,也应该是我们任务的一部分!今后,它就不会给我们造成新的麻烦!或许我们还可以拿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 “你说的不对!于公,光福公司就算严重亏损,也仍然是ST星信的第一大股东!那个百分之二点四,还在他们手里!我们拿不到!于私,许家城确实和我有特殊关系,从私人角度讲,宜海电工注入ST星信,更符合他的利益!我不能让他自毁发展机遇!” “你就是自私!” “在这件事上,我自私就对了!如果你的亲人有这么一个发展机遇,你也给他毁掉吗!我再说一遍,许家城的事,是我的私事!和我们的任务无关!” “你必须完成你的任务!” “但不是用这种办法!损人不利己!毫无益处!” 黛西气得脸色发白,怒视着雪丽,凶恶地说:“我告诉你,这次你可不能怪我,我一定要向总公司报告这件事!” 雪丽也同样愤怒,大声说:“你请便!我必须按照我的原则办事!” 黛西怒气冲冲地走了,只剩下雪丽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发呆。有一个情况,黛西是不知道的。雪丽竭力劝说许家城同意注入,关键的一点,是她居然被那个小律师利用!她在艾姆特尔几年,操作过各种或明或暗的兼并案子,被人如此利用,甚至是不得不被人如此利用,还是第一次。 冷静地说起来,她对此是很服气的。有一个想法,一直在她心里悄悄地滋生着,她很想和那个小律师再斗一斗!见一个高低!理由很简单,这个小律师领导的光福投资,很可能已经成为她完成任务的大敌! 但是,如果像黛西所说的那样,整垮光福投资,几乎易如反掌,但却会严重损害家城的利益!这也是她不能容忍的!她相信,今后一定还有机会,和那个小律师,和那个光福投资,见一个高低! 宜海公司决定注入星信公司的事,廖清山也很快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和温庆西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愤怒得发疯! 他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很好!许家城居然不识抬举!他表面上和我们虚情假意地周旋,原来都是假的!他到底还是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了!庆西,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不能叫他这么自在!” 这个消息,原本就是温庆西带来的。他一得到这个消息,就一直在考虑怎么办,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所以,他只能看着廖清山摇头。 廖清山却很不服气,一再说:“宜海一旦注入星信,光福投资那些丫头小子们,就算是站稳脚跟了!他们就可以一本万利了!” 温庆西想不出办法,只得改变思路。他考虑片刻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看着他们得手了。廖总,我考虑,我们还是应该抓住重点才行。” 廖清山回头盯着他,阴沉地说:“重点?你是说博远?” 温庆西急忙说:“是呀,这才是关键呢。我们不能为了一口气,和那帮丫头小子们斗气!抓住了重点,什么问题都好说!” 此时,廖清山也多少冷静一些了。大丈夫能伸能屈,边边角角的事,不应该太过计较,还是应该抓住博远电子这个核心! 他这么考虑片刻,就拿出手机给梅美云打电话,说:“梅总,近来好吗?” 这个时候,梅美云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给阳台上的一大排花草修剪枝叶。项玉菲则拿着一只水壶,给这些修剪过的花草浇水。她们配合得很默契。 这些日子里,梅美云十分细心地照顾女儿的一切。但她又十分小心不把这一点表露出来。所有的关切,都是从不经意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显露出来的。给这些花草修剪浇水,并不是她的真实意思,她只是想随时呆在女儿身边,在不经意中施加影响。 !! 371、 你们阴谋诡计还不少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说:“菲菲,来帮帮妈吧。家里的花实在多了一点,每天光是伺候这些花草就要占我很多时间。不过呢,看着它们开得那么鲜艳,还是挺让人高兴的。” 项玉菲拿了一只喷壶,接了水就往花草上浇,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 梅美云对此看得很清楚。但她绝不敢说什么和股权沾边的事。女儿的精明,她可是太清楚了。现在,看到廖清山来的电话,她就回到屋里去听电话。 她说:“廖总,怎么呢?” 廖清山的问话里,似乎还藏着一点讥讽,说:“你现在天天在家里吧?” 梅美云冷静而简洁地说:“是。” 廖清山说:“那么,她怎么样呢?和你心贴心吗?” 梅美云回头看看还在阳台上浇水的女儿,平静地说:“廖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能着急,我必须慢慢来。她就像一个肥皂泡,一不小心就会破灭。” 廖清山改用温和的口气,说:“我能理解,希望你也能说服女儿。” 梅美云说:“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很清楚,我的利益,全在她身上了。但是我只能慢慢来,绝不能操之过急。” 廖清山也知道自己不能总是这么催促,就说:“也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过了一下,他又仿佛随意地说:“我听说,光福投资那些人,已经说服许家城,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了。我听说,他们现在正在忙这件事呢!” 梅美云冷冰冰地说:“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随后,她就收起电话,走到阳台上,继续和女儿一起修剪花草。 她小心地隐藏着心里的焦虑,时不时的还会说,这个花如何好看,那个花如何难伺候。又说:“嗨,要不是有了这些花,我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枯燥呢。” 她这么说的时候,又随意又温和,但她心里却像火山爆发一样,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光福投资那伙人,居然把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正是这伙人,居然抢在她前面收购了星信!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仇恨!她绝不会忘记这一点! 梅美云此时的全部身心,都集中在女儿身上。女儿是她唯一的机会! 正如廖清山所说的,也如梅美云猜到的,这些日子里,宜海公司的员工们,就开始大忙特忙起来了。许家城成立了公司上市筹备组,抽调来了不少人,为公司上市的事忙碌起来了。 筹备组就设在会议室里,每天有十几名职员在这里工作。长长的会议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和财务报表。公司要上市,就要把每一年的发展经历,还有每一笔财务,都弄得清清楚楚,这都是必须做的事。 在这些忙碌的职员中间,还有两个人也在忙,一个是总经理许家城。另一个,就是乔一福了。他们要负责审核所有整理好的资料,责任十分重大。 在这个过程中,许家城会不时抬起头,盯一眼对面的乔一福。虽然公司准备上市的方案已经确定,但他就是对这个说话结巴的小律师耿耿于怀。 到了中午,职员们向许家城打了招呼,就都离开座位,吃饭去了。大会议室里只剩下许家城和乔一福两个人。 这时,许家城就歪着嘴,盯着乔一福,阴阳怪气地说:“乔律师,我问你一句话,从头到尾,就是你在搅和我们家的事吧?”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说:“许总,您说什么?” 许家城脸上带着一股恶气,嘴都快歪到耳朵根了,恼怒地说:“开始是马总增持我的股份,后来是俞凤媛要和我离婚,再到现在,让我借壳上市,都是你在中间搅和吧?弄得我家鸡犬不宁!”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低声说:“许总,我……我可不敢。我是个律师,就……就是给凤姐提……提了一点参考意见。” 许家城哼哼地冷笑着:“律师,还有比你更可恶的律师吗?我倒要问问你,你今后还要在我们家搅和吗?” 乔一福认真地想了一下,就说:“许总,我跟您说……说一句实话吧,我从没真心要……要帮凤姐离婚。我总觉得,凤姐不会真……真的和您离婚。再后来吧,我……我又答应过雪丽姐姐,决不……不劝凤姐离婚。” “哼哼,说的真好听!你现在想搅和也搅和不了吧!”许家城仍然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想借这个机会,出一出恶气! “许总,我一直觉得,您……您和凤姐,是……是天生的夫妻,好般配的。您吧,特别有能力,把宜海管理得这……这么好。凤姐好美丽,心地又善良。我吧,我看着都……都羡慕得不得了。” 许家城看着他那副傻样子,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乔一福这个说法,他心里倒是有一点小得意。这时,他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就说:“我倒要问你,我们和星信公司重组后,我在董事会里是什么职务呢?” 乔一福非常认真地说:“许总,您……您将来是新的宜海星信公司的总经理,罗兰姑娘是……是董事长。另外,您还兼着这边分公司的总经理。长沙那个分公司,还是沈格富当总经理。不过吧,我……我估计,您担任这个职务不会很长,也就……就是两三个月吧。” 这么一个说法,倒让许家城疑惑起来了,问道:“只当两三个月?以后呢?” 乔一福说:“两三个月后,我们请……请您担任新宜海星信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您今后,得……得两边跑了,肯定会辛苦一些。” 许家城更疑惑了。这几天和这个结巴小律师谈重组方案,这才知道,他竟然是光福投资的董事长。他倒真看不出了,就他这个傻样子,竟然是董事长!可是,看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倒也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就问:“那么,罗兰和沈格富呢?他们干什么去?” 这下子,乔一福就咯咯地笑了起来,把一只手放在嘴边说:“许总,我……我要跟您打一个官腔了,按照官方的说法,他……他们另有任用。” 这个回答,让许家城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但他仍然怪声怪气地说:“我倒看不出来,你们的阴谋诡计还不少呢!”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比划好了,说:“希望咱们都……都能挣着钱。这……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许家城终于同意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并且开始做前期准备工作。这么一个结果,让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们庆幸自己又闯过了一关。这样一来,她们就不像从前那样天天到公司里来了。该上班的每天都去上班,偶尔才来公司一趟。罗兰又去了长沙,和沈格富共同为恢复星信公司的生产而努力。所以,光福投资的办公室里就清静了不少。 这样,栗光英的工作也重新走上了正轨。她一方面监督王五他们继续悄悄收购庆亚信息的股票。另一方面,就是和柳卓兰一起,努力让公司的方方面面都正规起来。还有一个人,也经常来给她们帮忙,就是许莹湘。哥和嫂子又重归于好了,让她的心情特别愉快。她在家里无聊透顶,几乎天天都到公司里来。 许莹湘到公司里来就很快乐。王五他们都是年轻人,看见美丽的许莹湘,感觉就不一样了。公司里有好几个美女股东,但人家是股东呀,高高在上的,和她们聊不到一起。许莹湘就不一样了,和他们平起平坐,聊得就很热闹。 许莹湘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柳卓兰打下手,做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时不时就叫着:“柳姐,这个怎么弄?柳姐,那个做的行吗?” 很快,栗光英就注意到一个情况,柳卓兰每天忙于各种各样的琐碎事务,略清闲时,也和王五他们,还有许莹湘,坐在一起说话聊天,或者和他们一起为天天涨停板的ST星信而欢呼。但是,当她独自一人时,却很沉默,心事也很重。 她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沈格富是她心里说不出的痛。她曾经伤害过沈格富,但她又确实深爱着沈格富。她心里的苦恼,是无人可以诉说的。 偶尔的,她也和罗兰嘀咕一下柳卓兰的事。罗兰也很没办法,因为老沈在长沙,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罗兰偶尔提到柳卓兰,都会引起他的愤怒。 他向罗兰吼道:“不要再跟我提起她!我不认识她!” 栗光英关心的是柳卓兰,罗兰则关心老沈。对这两个人,她们都很同情,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罗兰小声说:“栗姐姐,咱们再等等吧,也许时间久了,他们会好一点。” 栗光英也说:“只好这样了。要是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和好。” 这一天,光福投资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楚国林突然走进来,四面张望。 !! 372、 我天天都想见到你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问:“请问,这里是光福公司吗?” 王五突然看见这么一个大帅哥进来,也有些惊讶,说:“是,你找谁?” 他说:“我找许莹湘,她是不是在这里?”接着,他就大声喊了起来,“莹湘,莹湘,你在吗?你在吗?” 他这么一喊,就把各个房间里的人都给惊了出来。 楚国林一眼看见许莹湘,急忙跑到她身边,虽然手足无措,却那么深情地看着她,小声说:“莹湘,你果然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许莹湘一看见楚国林,心里就慌得不得了。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有一种就要被他吸过去的感觉。但一想到她在项家的尴尬地位,还有他和玉菲不清不楚的关系,非常担心她会被夹在中间,那就更难堪了。 她硬起心肠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你!你走吧!”她转身就往里屋走。 楚国林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就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就紧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说:“莹湘,莹湘,我天天去项伯伯家外面等你,一直见不到你。我真的快急疯了。后来我见到项伯伯。我知道他对我很生气,我向他道了歉,这才问出来,你是在这里。莹湘,你千万别赶我走,我不缠着你,也不招你烦,只想守在你身边,让我看见就行了。” 许莹湘被他这几句话说的,脸都红成了一片,简直要无地自容了。她回头向他叫道:“你别在这里!你赶快走!我不想见到你!你在这里碍我的事!” 楚国林仍然跟在她身边,一再说:“莹湘,我保证不碍你的事。我天天都想见到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会走!求你让我陪着你。” 许莹湘被他说得更加窘迫,也更加慌乱了,简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 周围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们,谁也不好说什么。 柳卓兰站在里屋,也呆呆地看着他们。她忍不住就想到她的沈格富,更想到她曾经对他的伤害,脸色也是慽慽的。 在所有人里,乔一福是最清楚楚国林和许莹湘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他觉得,总是这样也不好。就悄悄走过去,拍拍楚国林的肩,小声说:“国林,这……这里是公司,是……是工作的地方,你不能……就这样……” 楚国林急忙说:“乔律师,你好。是这样,我爸爸也来了,他就在下面呢。” 乔一福吃了一惊,“啊,楚……楚总也来了?在下面?” 楚国林说:“是,就在下面,在他的车里。” 乔一福急忙就往楼下跑,出了写字楼,到了停车场,就一辆一辆地向那些汽车里张望。他终于看见坐在车里的楚全富和杜俊山。 他恭敬地说:“楚总,杜总,您……您两位也来了,就上去坐一坐吧。” 楚全富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心里却有一点尴尬,笑着说:“俄也莫个毬事,圪求着从这里过哩。国林那孩儿的非要上去瞅瞅,俄就等等他。那个啥,俄要上去,不影响你们工作?影响就不好哩嘛。内说哩?” 乔一福咧开嘴笑着,连忙说:“不影响,不影响。请……请楚总和杜总就上去坐一坐吧。我们光福公司就……就是小一点,里面比较乱。” 楚全富要足了面子,这才笑哈哈地下了车,说:“那中哩,俄就上去瞅瞅。乔律师工作的地界,孬好也是一家公司哩嘛。”他在乔一福陪同下往楼里走,继续说道:“哎呀,乔律师,俄耳朵刮到个一些,说内们光福公司,可是个了得地。” 就这样,楚全富和杜俊山就在乔一福陪同下光福公司,四面张望着。他还大方持重地向大家挥手致意,很有派头的。 楚全富一到,楚国林就更没有要走的意思了。他看见许莹湘进了会计室,就也跟了进去。他一边向柳卓兰作了自我介绍,一边就摸摸计算器,动动账簿。 他就向柳卓兰说:“柳姐,整理账簿这种事,我也做过,我和您一起做吧。”他这么说的时候,眼睛却总是看着许莹湘。 在外面,乔一福就请楚全富和杜俊山进了会议室,并亲自为他们沏了茶。 楚全富今天来,是有特殊原因的。现在,他和项雨轩的联合投资,正处于停滞的状态,原因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就是楚国林这孩子拒绝了项雨轩的女儿,偏偏就看中了那个叫许莹湘的姑娘。这个情况就让他很焦虑,他可不希望他在科技行业里的投资,就这样夭折了。他和杜俊山商量了好几天,就按照他的建议,打着楚国林非要见许姑娘的由头,先来看看乔一福乔律师。 杜俊山说:“老楚呀,我可听说了,那个乔律师在项总面前,说话很管用的。咱们先看看他的意见。他要是仍然支持,这个事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楚全富坐在光福公司会议室,就用手指着隔壁的会计室,目光沉重地看着乔一福。还没开口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他说:“乔律师,内都瞅见哩,俄那个儿,和那个闺女,是咋个好哩嘛。”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还在猜测他们今天来的意图。就说:“啊,是,都……都看见了。现在年轻人的事,我……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楚全富说了这么一句,倒不好再说下去了,就回头看着杜俊山。 老楚今天到光福公司来,其实就是他撺掇的,原因很简单,这里面包含着他的巨大利益。他可不希望把老楚和项总的合作给弄黄了。 此时他看见楚全富的眼神,就急忙说:“哎呀,乔律师,你看看,我们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那两个孩子本来挺好的事,却没有成功,真是挺可惜的。刚才你说得对,现在年轻人的事,谁都没有办法,国林那孩子也是挺重情重义的人,脾气又有一点倔,弄得老楚也没办法。乔律师,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就顺着他说:“是,是,没……没办法。” 杜俊山继续说:“可是,这样一来呢,我们楚总和项总之间的合作投资,也停了下来。他们两家的合作,还是你乔律师给牵的头,挺好的事,就这么停了下来,这就是他们两家的损失呀!乔律师,你是楚总的律师,也是项总的律师。孩子们的事不成,两家合作的事,总不该受影响吧?” 乔一福这才听明白他们的意图。这些日子,他只顾着宜海借壳上市的事了,楚项两家合作投资的事,就没有多问。他在心里掂量一下就明白,这里边的关键,就是项总对儿女婚事有什么看法。 他就说:“是,是,我……我也觉得,两家合作的事,不……不该受影响。” 杜俊山就夸张地笑着说:“是不是?确实不该受影响嘛,你跟我们楚总是一个想法。乔律师,你看啊,投资合作对楚项两家是双赢的事,咱们怎么和项总商量一下,把这件事再推动一下呢?” 乔一福此时的样子,却是有点傻呆呆地看着杜俊山。一方面,项总的意见不明,让他此时不太好回答。另一方面,他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脑海深处藏着一点什么情况,让他有坐立不安的感觉。但那是什么呢,他又想不起来。 他小心谨慎地说:“其实,项总挺……挺看重和楚总的合作投资。只是吧,只是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项总说,挺……挺那个的。” 这下子,杜俊山可就更来劲儿了,大声说:“乔律师,你可千万不要不当回事呀!这么大的生意,六个亿呀!不能就这么撂下吧?项总需要资金,楚总需要进入科技行业,他们互相需要,对双方都是有利的事,这个道理还不好说吗?” 乔一福看着杜俊山,那双小眼睛眨得更多快了,似乎拚命在回想什么。他想了又想,最后说的是:“楚总,杜总,要……要不然,这样好不好?我……我先找项总问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见,然后我……我再转告给两位?” 杜俊山立刻说:“对嘛,对嘛,你先问一下比较好。你是我们两边的律师,我们两边的利益,你都得维护呀,是不是?老楚,你说呢?” 楚全富很清楚,今天只能谈到这个地步了。就说:“乔律师,俄先说一哈,俄对合作投资的事,心诚着哩,不掺假,真心要和项总合作一回哩。内一定要转告给项总,让他知道俄的诚意,可中?”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是,是,我知道,我……我一定转告项总。”可是,他的眼睛,却总是看着旁边的杜俊山,很痴迷又很疑惑的样子。 杜俊山也注意地看着他,问道:“乔律师,你这是怎么了?” 乔一福慌忙摆着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此时,在隔壁的会计室里,则是一种令人尴尬的情况了。 !! 373、 你看看我面临的处境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站在窗前,绷着脸看着窗外。但在她的心里,却波动着种种矛盾和无奈的想法,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楚国林则站在她旁边,一边用手指在窗户上乱画着,一边努力向她解释,向她道歉,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他声音很轻,却含着真挚的令年轻姑娘心动的情感,说:“对不起,莹湘,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欺骗你。我第一次在食堂里遇见你们,就是安排好的。是杜叔安排的。他是我爸的军师,什么歪主意鬼主意都有。我其实挺不乐意的,我觉得,让我去认识一个富家小姐,挺不好的。只是,我最后还是去了,就是为了认识玉菲。莹湘,这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也向玉菲道歉。可是那天,我一看见你的眼睛,一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就怎么也克制不住了。我总想看见你,总想听见你对我说话。那天,我唱的SX小调,其实就是唱给你听的。莹湘,我对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求你对我说话吧,说什么都行。” 许莹湘就好像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跳跳的总是不安定。她想了又想,都觉得这事是没有希望的。与其今后伤心,倒不如今天早早结束。 她低声说:“我还能对你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你根本不合适!也不可能!我不过是项伯伯家聘请的一个私人护卫,普普通通的,就是大街上到处都是普通人。我什么也没有!这个护卫工作就是我的全部!你总是这样缠着我,就会让我丢了这个工作!你知道不知道!” 楚国林垂着头,只能不断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什么都不强求,只是想呆在你身边。也许时间久了,你会觉得我还不错。行吗,就让我呆在你身边?” 接下来,这个大帅哥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许莹湘身边,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许莹湘把一摞档案放进柜子,他也帮忙往里放。许莹湘整理桌子,他就跟着收拾纸张。许莹湘要扫地,他就把椅子拖开。 聚在外间大办公室的王五他们,都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互相使着眼色。 许莹湘被楚国林跟得受不了了,就大声说:“你不要这样!总是缠着我干什么!你还是走吧,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对她的喝斥,大帅哥楚国林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化解,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王五就跟做贼似的溜到门边,小声说:“小许,乔律师他们,还在隔壁谈工作呢。”他这么说着,还向隔壁的会议室歪歪嘴。 许莹湘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她苦恼地站在窗前,为自己的处境而伤心。 楚国林则无声地走过来,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 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乔一福终于送走了楚全富和杜俊山。 楚国林自然也跟着他们走了。但他临走时,一再对许莹湘说:“我一有空,就来找你。莹湘,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许莹湘心情纷乱,望着他那个帅样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乔一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眨着小眼睛想了又想,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打给正在长沙的罗兰,请她尽快回来。罗兰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却说不出来,只是说,可能……可能有什么意外的危险,等你回来再说吧。 另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袁诺芳。他说:“姐,我……我想和姐一起去见项总,说一说,项总和楚总合……合作投资的事。” 就这么一个简单电话,却让袁诺芳心里有点复杂。项总和楚总合作投资,最符合她的利益,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在于,乔一福只要去见项总,总要叫上自己一块去,似乎就是要利用项总对她的有情关系。可是,两个当事人还没什么感觉呢,傻乔却好像把她和项总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的。 袁诺芳思路一转,也忍不住自嘲起来,老娘正琢磨着如何拿下你傻乔呢,你傻乔却看出来,老娘将来会和项雨轩怎么着。这简直就是怪事了! 她想是这么想,到了晚上,还是开车接上傻乔,一起去了项总的家。他们在项总家坐定,三言两语就把楚总的来意说清楚了。 项雨轩看着乔一福和袁诺芳,眼神却很沉重,“乔律师,袁总,其实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楚总是真心愿意跟我合作。我呢,从我自己的利益来说,也非常愿意和楚总合作。袁总,你说是不是?” 此时,袁诺芳坐在沙发上,体态端正,表情温和,不想显出随意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许你项总看上我了,我可还没看上你呢! 她笑着说:“是的,是的,我也看出来了。我也希望您和楚总能继续合作。” 项雨轩嗬嗬地笑着,眼睛里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说:“袁总,其实,你也是有小算盘的,是不是?” 袁诺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虽然很在意,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扭了一下。她立刻就注意到项总眼睛里闪出的光泽,急忙坐端正说:“不瞒项总,博远是我的重仓股,您和楚总合作,对博远来说就是重大利好,我当然希望你们合作。同样道理,和楚总合作,对您也是有利的,博远将来也要大发展呀,是不是?” 项雨轩虽然点头同意她的看法,但脸色却更加沉重。他轻声说:“乔律师,袁总,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但是,你们看看我面临的处境。ST星信持有的那百分之二点四,虽然是由你们控制着,但终归不在我手里,明白我的意思吗?其次,玉菲还住在她妈妈家,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这两个问题,只要有一个发生意外,博远就会变天!我和楚总的合作就会全部泡汤!乔律师,你明白吗?” 乔一福嗫嚅着点头,“是,是,我明白。不过,我觉得,问……问题不大。” 项雨轩严肃地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乔一福就搬起手指头,一点一点地说起来,“项总,是……是这样,首先,罗兰控制的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一……一定不会出问题。这个,我可以保证。就算是出了最……最坏的情况,玉菲姑娘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也……也不过是百分之九。真到那时,罗兰一定会把她手里的百分之二点四,委托给您。您……您就有百分之十点四了。您仍然是第……第一大股东呀。” 项雨轩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他说的对。梅美云百分之六,玉菲百分之三,只有百分之九呀!他笑了起来,说:“看来,还是我计算不精。也好,我可以和楚总继续推进合作,只是,要慢一点才好。”他说完,就注意地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一下子就明白项总的深意。天下事都是一个道理,好事不在忙中取。他急忙说:“是,是,慢一点好,慢一点好。” 项雨轩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再次察觉到他的精明,忍不住说:“乔律师,你确实是个聪明人!” 夜里,袁诺芳和乔一福离开项雨轩家,开着车驶上大街。她再次想到项雨轩最后说的那句评语,就微笑看着乔一福,撇着嘴说:“我说傻乔,你确实是越来越精明了,连项总都佩服你了,夸你呢。” 乔一福傻乎乎地笑着,“我……我就是个驴粪蛋。外面光,里面可……可糟透了。今天下午,我好笨的,把所有情况,一条一条全……全写出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算看出来。我……我要是精明,就……就没傻子了!” 袁诺芳不由大笑起来,心里确实很快乐。说道:“你可以叫我嘛,咱们一起琢磨,不就行了吗?有什么复杂的?” 乔一福却连连摆着手,“不合适,不合适。孤……孤男寡女,不合适。” 袁诺芳心里的怪念头,又被他这句话给挑了起来,歪着嘴说:“你瞎说吧你,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清规戒律呀!喂,对了,我怎么听说,你还和许莹湘躺在一张床上呢,有没有这个事?快说!” 乔一福被她揭了短,尴尬得不得了,拍着膝盖“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连声说:“怎……怎么把这个事给传出来了!姐呀,那……那是没有办法。许姑娘没地方去,只……只好在我那里呆着。我……我看她累得不行了,才请她到床上躺着的。姐,我们谁都没动,中间是……是有界限的。” 袁诺芳可不想放过他,就歪眉斜眼地盯着他,“喂,你是不是挺喜欢她的?” 乔一福就大叫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叫道:“妈呀!妈呀!那……那是门儿都没有的!楚国林那么一个大……大帅哥在追她,哪里有我什么事呀!姐,你可不要瞎说呀,我……我会有麻烦的!” !! 374、 就怕一不留神梦醒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看着他那傻样子,快乐得不得了,笑了又笑,说:“看你急的,我又没说你什么。那么,英子呢,你追她没有呀?” 这下子,乔一福就一脸傻笑,望着车外的夜景,无限遐想的样子,喃喃地说:“哎呀,这个事吧,有难度,有难度。我这样子吧,狗都嫌,不……不好办。” 袁诺芳再次大笑起来,伸手就在他头上抓了一把,多少有点亲昵地说:“既然英子有难度,那就换一个嘛,好姑娘多得是,你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乔一福就把他那个脑袋左一歪,右一歪,非常认真地说:“姐呀,我跟你说过的,只……只有英子让我抱过,别人都没有。姐,这个不一样的。” 这时,袁诺芳就盯着他,把两片红嘴唇拧了又拧。她非常想说,老娘也可以让你抱!这算个什么事呀!但是,等她再细看他那个傻样子时,这个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妈呀,怎么优秀男人都是一个比一个丑呀!丑到什么地步?竟然让她这样有心献身的人,下不了手!这叫个什么事呀! 冷静地说,袁诺芳心里,为了这么一件扯淡事,已经矛盾许久了。 大约两天之后,杜俊山终于从乔一福嘴里得到一个可靠消息,项雨轩仍然愿意和楚全富继续进行投资合作。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急约见雪丽。 这天夜里,杜俊山和雪丽坐在海岛咖啡的卡座里,向她报告这件事。 雪丽得到这个消息,就很疑惑,一时猜不出项雨轩的用意。但总的来说,项雨轩只要同意继续合作投资,就是一件好事。只是,她仍然猜不出项雨轩的想法。 她不动声色地问:“你确信,项雨轩同意和楚全富合作投资了?” 杜俊山用力向她点头:“这是那个乔一福乔律师,亲口告诉我的。不过,他也说了,项雨轩同意是同意了,但特地说明了,要慢一点。” 雪丽忍不住问:“还是那个乔一福起的作用?”这又是一件让她疑虑的事。现在几乎可以说,这个小律师的作用是怎么估计都不为过的。 杜俊山谨慎地观察着她,说:“可不就是的。我还真看不出来了,那么一个傻律师,能量还不小。几乎处处都有他的影子!几个老总,快离不开他了!” 雪丽不由笑了起来,轻声说:“杜总,他比你想的,要聪明的多。我可是领教过的。你可不要小看他。” 杜俊山听出来了,这位精明无比的雪夫人,似乎还吃过那个小律师的亏。这一点尤其让他意外。他随意地问:“真的?是为什么事呀?” 可是,雪丽怎么会把她被乔一福利用的事说出来。她摆着手说:“你别问了。总之,你尽量从旁推动他们的合作投资,希望他们尽快开始。” 杜俊山说:“行,没问题,我一定尽力。” 到了这个时候,雪丽倒不禁感叹起来,低声说:“我倒是没想到,楚国林和项玉菲之间出了一点小问题,竟然把我的整个计划都打乱了。现在来看,只有梅美云尽快说服她女儿了!”她这么说的时候,还不住地摇着头。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最近一段时间,他逐渐感觉到,雪夫人在暗中操作的,是一盘非常大的棋局。如果他能猜透这盘棋,他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获取更大的利益。但是,雪夫人也极其精明,就是不肯说清她的核心目标。 所以,对雪丽的核心目标,精明狡猾的杜俊山,还要再猜上一段时间。 雪丽希望梅美云尽快说服她的女儿,是因为她了解梅美云,同时,也是为了尽快完成她的任务。但她绝不会想到,梅美云说服女儿的这个过程,却是极其复杂而细致的。更简单地说,梅美云说服女儿的过程,不是用语言,而是用精心设计的行动,以及在这个行动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真情。 譬如,梅美云想给女儿烤制一些小点心,让她吃个新鲜,过程是这样的。 一天晚上,她陪着女儿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天时,就说起她曾经去一家法国企业做客的情景。她说到那晚的奢华过程,那些尊贵客人,以及她们说的无聊话题。项玉菲微笑看着母亲,一直在猜想母亲会把这个话题引到哪里。但是,梅美云最后却说,那次做客,给她留下印象的是一种小点心,非常好吃。 她微笑看着女儿,轻声说:“我特地向女主人请教过做法,似乎并不复杂。现在你来了,我好想试着做一回,咱们一起尝一尝。” 项玉菲没想到,母亲的话题竟然落在这里,只能笑着说:“那好啊。” 第二天,梅美云就拉着女儿去采购做这种小点心的配料。项玉菲惊讶地看到,母亲在一家相熟的西式糕点店里,买了细砂糖、奶油奶酪、玫瑰水、玫瑰霜馅料、杏仁粉,塔塔粉、草莓酱,还有一小瓶鲜红的食用色素。此外,她还买了挤面糊用的挤袋、盛放点心的烤纸、打鸡蛋的电动搅拌器。她甚至买了专门做糕点的橡皮刮刀和调羹,足足装了一大包回来。 当天晚上,梅美云就开始制作这种小糕点。她用电动搅拌器细致地搅拌蛋白直至起泡,又往里面加了塔塔粉和食用色素,再徐徐加入细砂糖,最后才加入杏仁霜。她在搅拌这些配料时,细心地调整转速,终于搅拌出粉红色面糊。 接下来的一步,是把这些面糊放进挤袋里。她双手握着挤袋,往一个一个烤纸里挤上一小团面糊,然后把烤盘放进烤箱里,细致地烤制。十分钟后,烤箱里传来一阵音乐声,预示着糕点已经烤好了。 梅美云面带微笑,对她的杰作很满意。她说:“咱们把它放在阳台上,很快就晾凉了。玉菲,你不要着急,还有最后一步呢。” 几分钟后,她把晾凉的小点心拿回来,然后细心地在小点心之间夹上玫瑰霜的馅料,最后,就把它们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 她微笑看着女儿,轻声说:“现在,你可以尝尝了。尝一个吧。” 项玉菲仿佛从事某种仪式似的,小心拿起一个小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她立刻就轻声哼哼起来,连声说:“妈呀,真好吃,真好吃。妈,这个点心叫什么,它总有一个名字吧?” 梅美云笑着说:“那天,女主人曾经告诉过我。它叫巴黎草莓玫瑰马卡成。马卡成是法文,意思就是法国蛋白杏仁小圆饼。真的好吃?” 项玉菲连连点头说:“真的好吃,太好吃了。” 梅美云很高兴,轻声说:“你要说好吃,妈忙这一天也就值了。” 项玉菲又说:“妈,不就是一个小圆饼嘛。虽然好吃,可是做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您看,您费了那么大功夫烤出来的,我已经吃掉好几个了。” 梅美云无声地看着她,沉默许久才轻声说:“菲菲,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明白了。女儿愿意回来跟妈住,对妈来说,就像梦一样。”这时,她脸上带出一点带着伤感的微笑,小声说:“就怕一不留神梦醒了,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项玉菲有些惊讶了,她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说:“妈。” 梅美云却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菲菲,有的时候,妈也知道,这就是一场梦,女儿不可能永远跟妈住在一起。妈只是希望,这个梦做的时间长一点。” 她微笑看着女儿,目光温暖,表情柔和,眼睛里流露出母爱深长的目光,那么亲切地看着对面的女儿。 眼泪一下子就从项玉菲脸上流下来。她轻声说:“妈,我就想跟您住在一起。” 梅美云微笑抚摸她的手,似乎还在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说:“菲菲,妈就是这么说一说。你不必在意。女儿大了,总是要离开母亲的,妈知道。” 这一下子,项玉菲真被母亲感动了。她满脸都是泪,起身搂住母亲的脖子,坚决地说:“妈,我不会走,真的,我今后就陪着您。” 但梅美云是个极其精明而细致的人。她仍然平和委婉地说:“菲菲,你愿意陪妈多住些日子,妈已经好高兴了。” 项玉菲就更坚决地说:“妈,我永远不走,一直陪着你。妈,您是我妈呀!” 梅美云搂着女儿,眼睛里也有了泪水。但她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是又高兴又哀伤。高兴的是,她距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哀伤的是,她竟然要对亲生女儿耍这种手腕。她此时理解了那句话:金钱之下,所有灵魂都是卑微的! 冷静地说一句,这场财富战争,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所有相关的人,那些碎片们,都在暗中做着各自的准备,向最终的目标移动着。 在这天夜里,也在向自己的目标移动的,就是楚国林。 自从上次在光福公司里找到许莹湘之后,楚国林就找到了自己坚决追求的目标。他每天快到下班的时候,就到光福公司来等许莹湘,并且坚持要送她回家。 !! 375、 件件事都和杜俊山有关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很无奈。她不能躲在家里,因为家里实在太无聊了。她感觉,保姆和厨师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她是个白吃饭的。今天,楚国林又来了,她也不能赖在公司里不走。因为她看出来了,罗兰从长沙赶回来了,乔律师他们似乎要开会。现在,她只能顺着街道快速向前走着。但是,楚国林就在后面紧跟着她。 街上的人很多,好像每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都那么怪异地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的楚国林,好像看出了他们的尴尬。 她恼怒地回头说:“你不要跟着我!你总是跟着我干什么!” 楚国林在她身边走着,一直侧着脸看着她。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那么悦耳地说:“莹湘,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 许莹湘叫道:“我不相信你!就是不相信你!你快走吧,不要跟着我!” 楚国林说:“我送你到家,就送你到家。莹湘,就让我陪着你。” 她终于到了小区的外面,急忙回头说:“我到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楚国林默默注视她,目光深沉而真挚。他轻声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莹湘,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也是我的一片真心。莹湘,请你相信我。” 许莹湘心里就仿佛有浪涛在翻滚,一缕柔情就在她唇边飘动。有人说,人生最怕遇到真爱,那就仿佛是深渊。你要爱,就得纵身跳下去。但是,她和他的距离,实在太大了,大到后患无穷呀!就是这种情况让她担忧。她默默看着他,心里忍了又忍,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楚国林眼里含着泪,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光福投资今晚的会议,是在乔一福的要求下召开的。罗兰特地从长沙赶回来参加这个会议。现在,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就是袁诺芳和栗光英。 从他们在会议桌边坐定,乔一福就一直盯着罗兰,眼神很怪异。 袁诺芳和栗光英也注意到他这个表情,都疑惑地看着他。 罗兰微微地笑着,轻声说:“乔律师,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乔一福拍着脑袋,笑着说:“我……我笨死了,有个事,我怎么也……也想不起来了。阿兰,你还记得不记得,咱们开始准备投资的时候,你……你曾经说过,有人正在拉升海洲数据股价的,有这个事吧?” 罗兰冷静地说:“是的,有这个事。这是阿哥告诉我的。” 乔一福问:“你……你还记得名字吗?” 罗兰说:“名字我记不清了,但那个公司我还记得,叫独山投资。” 乔一福惊讶地张大了嘴,急忙去翻自己的口袋,然后又在自己的提包里找。他终于找出一张名片,惊愕地看着,说:“独山投资的总经理,叫杜俊山?” 罗兰立刻说:“是,我想起来了,是叫杜俊山。怎么了?”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嗫嚅地说:“他……他,就是杜俊山,前天到公司里来了,和……和晋北能源集团的楚总一起来的。” 这一下子,桌边的人都愣住了,互相惊讶地看着。许多已经过去,仿佛很久远之前的事,就都被她们想起来了。 袁诺芳首先说:“当初廖清山的海洲要和项雨轩换股,结成战略联盟,就是从独山投资拉升股价开始的!阿兰,你还记得不记得?” 罗兰目光冷静而尖锐,“我记得,海洲的董事会讨论过。蓝金湖就说,海洲要获得博远的溢价!” 袁诺芳说:“对呀,我们当时都挺奇怪的,博远的股价要比海洲高得多,海洲怎么获得溢价?他们甚至还要在博远派一个董事!” 罗兰说:“是的,随后不久,海洲的股价就开始上涨。阿哥告诉我,是一个叫独山投资的私募基金在拉升股价!就是杜俊山的独山投资!” 袁诺芳说:“按说,这个杜俊山,应该和廖清山是一伙的。但是,他又怎么和楚全富走到一起的呢?” 这时,栗光英忽然说:“还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我听许莹湘说,好像项玉菲她们两个,和楚国林认识,就是杜俊山在背后安排的。这家伙有什么目的吧?” 罗兰回头说:“乔律师,你怎么认识杜俊山的?” 乔一福就说:“我……我第一次见着楚总,就……就是杜俊山带他来的。也……也是他建议楚总签我做法律顾问的。前天,也……也是他带着楚总来的。” 袁诺芳说:“怪事了,这个杜俊山到底是什么人?” 罗兰又补充说:“阿哥调查过,他说独山投资的资本只有几个亿,却投资了许多项目。他们其实没有多少资金为海洲拉升股价。所以,他才判断,独山投资的背后,应该还有人!给他提供资金的人!” 栗光英问:“阿哥知不知道,他背后是什么人?” 罗兰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只知道独山实力不够,他背后另有资金来源。” 袁诺芳皱着眉说:“这么一说,可就有点奇怪了,他为什么那么积极的想让楚总和项总合作呢?他有什么目的吗?” 这个时候,乔一福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他还用他的老办法,拿出一张纸,把刚才说到的各种情况都写了出来。其他人也伸头过来,看着纸上的情况,并且互相做着补充。他把这些情况用箭头连接起来,就发现,几乎件件事都和杜俊山有关系。 他很笨拙地扳手指,一一数着:“项总和楚总合作投资,和他有关,这……这是好事。他还安排项玉菲和楚国林认识,没……没成,楚国林现在喜欢的是许莹湘。他还帮廖清山拉升海洲的股价。可是,阿哥说,他又……又资金不足。他背后有人给他提供资金?会……会是廖清山吗?” 罗兰摇摇头,“乔律师,肯定不是廖清山。廖清山要能拉升股价,何必多拐杜俊山一道手。”这时,她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了,惊呼一声:“老天!” 她这个表情,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都疑惑地看着她。 罗兰指点着那张纸,不动声色地说:“乔律师,你在每件事都画了一个问号,这些问号都是指着杜俊山的。如果你把这些问号引出来,集中在一起,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杜俊山的背后另有一个主谋!就是这个主谋在操纵这一切?杜俊山不过是个傀儡,什么拉升股价、安排相亲、促成楚项合作?都是按照这个主谋的指挥行事的!但是,杜俊山和他背后的主谋,想干什么呢?” 这时,袁诺芳把桌子一拍,疾言厉色地说:“所有的事,不光和杜俊山有关,还和博远电子有关!杜俊山背后的主谋,目标就是博远电子!” 罗兰冷静地盯着她,小声说:“袁姐,谁是那个藏在后面的人!”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那个藏在后面的人,目标就是博远电子,这一点已经很清楚了。但这个人是谁呢?这是他们疑虑的第一点。其次,他们的投资计划,恰恰和博远电子有密切关系。如果博远出了大问题,他们的投资计划也同样会遇到大麻烦的!这么一个局面,让所有人都担忧起来了。 袁诺芳已经养成了习惯,有事先问乔一福。她说:“乔律师,你说怎么办?” 乔一福眨着眼睛拚命思考,犹犹豫豫地说:“不知有没有办法,试一试这……这个杜俊山。但是,怎么试呢?”他不住地摇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样子。 袁诺芳可不担心这一点。傻乔的鬼主意,已经被多次证明过了。她一拍乔一福的肩,笑着说:“乔律师,你就去试吧,到时候,你肯定有主意。” 这时,罗兰就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乔律师,你要是能找出他背后的那个主谋,就更好了!不然的话,你设计的两步走计划,可能有危险!” 杜俊山身上的异常疑点,以及隐藏在他身后的主谋,让光福投资的股东们都紧张不安起来。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乔一福更加不安。现在他们比较明确的是,那个隐藏的主谋早已策划好了一个巨大的局,且步步推进,目标就是项雨轩的博远电子。而光福投资和博远电子有密切的一损俱损的生死关系!他们终于发现,他们其实正处于一个暗藏的危机之中! 这天夜里,疑虑重重的乔一福在自家小区的门口下了出租车,就向里走去。到了他家楼下,却意外看见正在焦虑等候他的金艳妮。他远远的就看见,苗条美丽的金艳妮在楼门外面走来走去,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乔一福走到她面前,疑惑地问:“金姐姐,你……你找我?” 金艳妮就仿佛找到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声说:“哎呀,可不就是的!乔律师,我等你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 376、 你还是另外找人想办法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问:“你有事?” 金艳妮急不可耐地说:“可不就是有事呀!而且是天大的事!” 乔一福就挥着手,让她往里走。一边上楼一边问:“金姐姐,你为什么不……不打电话?我就在公司里,和袁姐她们说……说事来着。” 金艳妮就说:“事情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快走吧,到屋里说。” 乔一福匆忙进了自家门,打开灯,这才看出情况有多严重。金姐姐脸色苍白,甚至有点憔悴了,头发也不像从前梳得那么整齐了。他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 金艳妮的情绪很激动,捧着杯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她说:“乔律师,你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帮帮阎震强,不然,我们鲁腾公司就要完蛋了!”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金姐姐,你……你以前说过,鲁腾经营上遇……遇到了一些困难。还没过去?” 金艳妮就拍大腿说:“不是经营上遇到困难!我们是被人坑了!还被人落井下石!开始吧,问题似乎还不大,我们以为就是产品销售出了点问题。我们的产品一直挺受欢迎的,但最近却突然卖不动了。我们阎总怎么努力都不行!后来,我一查才知道,是梅美云用低价拉走我们的客户!她的价格是低于成本价的!摆明了就是要挤垮我们!再后来,就是股价下跌!不正常的下跌!现在所有股票多少都在上涨,我们的却在下跌,而且跌得很厉害!我和阎震强都怀疑是有人刻意打压我们的股价!乔律师,你知道吧,股价一下跌,直接就影响我们的融资!这样,一些债主,还有银行什么的,突然开始向我们催债。他们说的还算婉转,但意思很明白,他们都听说鲁腾的经营出了问题,可能要出现债务违约!催我们还债!”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会……会出这种情况?” 金艳妮叫道:“就是不知道呀!反正,所有的麻烦突然都向鲁腾冲过来了!我们快要扛不住了!乔律师,再要这样下去,鲁腾就要完蛋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不管怎么样,鲁腾是我吃饭的地方,你帮我想想办法,救救鲁腾呀!” 乔一福惊讶地看着她,小声说:“那……那……阎总采取什么办法了吗?” 她就懊恼地说:“想了,他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接下来,她就把阎震强最近四处求助的过程和结果,都告诉了乔一福。 阎震强求助的第一个人,就项雨轩。鲁腾和博远在业务上有协作关系,阎震强还持有博远一点股份,他求助项雨轩几乎是必然的。 当时,项雨轩一听阎震强介绍完鲁腾目前的情况,就惊讶地看着他,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他说:“鲁腾的状况,一直不错呀,怎么会出问题呢?” 阎震强虽然焦虑,但到了现在也只能说实话。他无奈地说:“这个,这个吧,有我们自己的问题。最近一两年,我们发展得比较快,扩大了生产,向银行,也向一些上下游的厂家融了一些资。但这些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有人截走了我们的客户!几乎完全阻断了我们的销售!” “谁?你查过了吗?”项雨轩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已经隐约意识到,鲁腾遇到的麻烦,可能和他的博远有一些关系。 “项总,我说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此时,阎震强的眼神就有一点怪怪的,说:“项总,就是你的前妻呀!梅美云!博云电子的梅总!你知道吗?她用超低价格销售产品。那些客户看见她的价格便宜,就全上她那里去了!” “低价?那她还不得赔死!”项雨轩的眼神也是阴阴的。他太了解鲁腾和博云的产品了,它们都是一类产品。但是,她怎么会用超低价呢?目的何在? 阎震强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就说:“我也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但她这么做的完全是赔本生意!项总,除非有人替她托底!这个意思你明白吗!否则,她持续不了这么长时间!最奇怪的是,现在有人故意打压我的股价!网上和圈子里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法,好像说,我们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项雨轩有些担忧了。鲁腾遇到的麻烦,矛头似乎是对着他的!这个感觉让他变得谨慎起来。他问:“那么,你今天找我来,想怎么办呢?” 阎震强说:“我现在需要资金。现在我只要把外面的债务填平,我多少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如果有人想害我,这股风总会过去,我就能翻过身来。” 但是,项雨轩却沉思着没说话。如果打压鲁腾的矛头,其实就是对他的,他就必须小心一些了。他必须先做到自保才行。 他努力沉稳地说:“阎总,我们是关联公司,业务上又有协作,你遭到一点困难,我应该帮你。可是,我最近正在筹划新的生产线,已经动手了,是和晋北能源集团联合投资。你知道,一个无尘车间就需要巨额资金呀。所以,我最近不仅从银行贷了大笔款,还从晋北能源那里融来大笔资金。阎总,我现在就是想帮你,也没有力量呀!” 阎震强放低了声音,几乎就是乞求:“我只求短期,两个月到三个月,行吗?” 项雨轩无奈地说:“最近这两三个月,正是我最需要资金投入的时候!阎总,我现在实在帮不了你。你还是另外找人想办法吧。” 这一趟,阎震强空手而归。接下来,他另找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他找的南方控股的廖清山! 廖清山一看见阎震强上门,就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他心情很好,哈哈地笑着说:“阎总,咱们两家的业务,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会来找我呢?” 阎震强此时就体验到了,求人者哪有尊严可谈。他低声下气,想以谦卑换来施舍,轻声说:“廖总,我的鲁腾,最近遇到一点困难,在资金上,有点周转不开了。我想,只有廖总财力雄厚,可以帮助我渡过难关。” 廖清山温和的微笑里藏着一丝冷峻,说:“阎总,你叫我怎么帮你?” 阎震强似乎看到了希望,“想从廖总这里融一点资,先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去。” 不料,廖清山却突然提高了声音,倨傲地说:“我的阎总,你怎么会缺钱呢?不应该呀!我听说,你在股市里挣了一大笔钱,你应该有许多资金才对呀,甚至有用不完的资金!是不是!” 阎震强此时已感到某种异样,让他不寒而栗的异样。廖清山竟然知道他在股市里挣了一大笔钱!那个ST星信,正是廖清山想要的一个公司。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呢?虽然人人都知道他的自营部一直在炒股,但不会知道他炒什么。 他心存一丝侥幸,笑着说:“廖总这是开我玩笑了。我虽然偶尔炒炒股,可也没挣到多少钱,空有其名而已。” 廖清山却一声冷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阴冷地说:“不会吧。我听说你就买到一大批便宜股票,非常便宜!是ST星信!对吗!”这个时候,他自恃完全可以掌控阎震强,而阎震强却拿他没办法,眼睛里就毫无顾忌地露出一片凶光,狠狠地瞪着他。他继续说:“我还准备乞求从阎总手里融一点资呢!” 阎震强震惊之余,仍然嗫嚅着问:“这个……廖总怎么知道的?” 廖清山又是一声冷笑,说:“阎总,股市里的事,和我有利益关系的,我能不关心吗!我听说你买了两万手ST星信,而且是在最便宜的时候!你买过之后,ST星信已经连续涨停二十多天了!你怎么会缺钱呢!”他严厉地瞪着阎震强,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才解恨! 阎震强完全明白了,他买了一批ST星信股票,严重触犯了廖清山的利益!他不仅知道,还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才会如此愤怒。如果真是这样,他今天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今天来,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他勉强说:“廖总,我是买了一点ST星信股票,可是,没几天我就全卖出去了。我其实并没有挣到钱。” 廖清山恶狠狠地瞪着他,“那是横财!横财你留得住吗!” 金艳妮向乔一福叙述完这些过程,焦虑地说:“乔律师,阎震强买ST星信,惹着廖清山了,对他恨得不得了!鲁腾遇到的困难,可能就是廖清山在背后搞的鬼!可是,当初,是我劝阎震强买股票的,这是你交给我的任务呀!我劝他买了,现在却落到这种地步!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呀!” 此时的乔一福,真是苦恼到了极点。他的麻烦,光福公司的麻烦,一个接一个,就没有断过。现在又冒出鲁腾的事来。当初确实是他让金艳妮去劝阎震强的,现在鲁腾遭了难,这个责任他是脱不掉的。 !! 377、 我们有责任帮他一下 - 逆行商海 - 闻绎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金姐姐,你……你让我想一想,我……我一定帮阎总想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但他心里却明白,光福投资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抗廖清山的南方控股。他现在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也是这天夜里,罗兰却从阿哥那里得到另外一个消息。 她离开公司,就直接去了阿哥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长沙,已经好久没见阿哥了。等她进了阿哥那间堆满了垃圾的房间时,才意识到,她有多想念阿哥。 她像以前一样,又是一阵忙碌,清理垃圾,擦洗地板和桌椅,把阿哥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这才来到阿哥的身边。她搂着阿哥的脖子,让自己的小身体歪在他身上。阿哥则搂住她的腰,那么痴迷的看着她。 她笑着说:“我这些日子没来,想我了吗?” 阿哥把她的一只手贴在嘴上亲吻,说:“天天都想,时时都想。” 罗兰像个小孩子似的拨弄着他的头发,声音柔柔地说:“哪里想?” 阿哥认真地指着胸口,“这里,心里想。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罗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在长沙忙碌,其实就是忙她心里的那个目标,要为了父亲,收回海洲。她只好说:“我在这里只能呆两三天,之后还要去长沙。”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阿哥仰着脸,认真地看着她。 “阿哥,我在那里的工作很忙。你还要独自住在饭店里,倒让我牵挂。” “我知道了。那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天天想着你。” 罗兰微微地笑着,说:“这样就好了。好了,咱们来干活吧。就找独山投资,看看它都有什么动作。还有它的老总杜俊山,我都想知道。” 阿哥转向电脑,调出一个很怪的小程序,然后就开始在网络里搜索。他的神情很专注。罗兰仍然偎在他身上,一只手伸进他的领子里,摸着他的脖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哥慢慢回头,严肃地看着她,“阿兰,你知道独山投资最近在干什么吗?” “他干什么了?”她急忙问。 “他最近筹集一笔很大的资金,正在打压鲁腾的股价!” “他筹集一笔资金?从谁那里?廖清山?” 阿哥认真地点点头,轻声说:“独山投资和南方控股,最近一直有资金往来。独山自己,可没有力量打压鲁腾公司,那需要的资金量很大!” 聪明的罗兰把这个情况想了一下,立刻掏出手机,分别给袁诺芳和乔律师打电话,把这些情况告诉他们。 第二天上午,光福投资核心成员的紧急会议,再次在公司会议室里召开。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把金艳妮也叫来了。 按照乔一福的要求,金艳妮就把昨天夜里说的整个过程,又叙述了一遍。 她刚说完,栗光英就先开了口,说:“金姐姐,阎震强买了那么多ST星信股票,全给卖了?”她这么说的时候,满脸都是惋惜的样子。 金艳妮比她更痛苦,虽说挣多挣少都是阎震强的,但她看着就是心疼。英子这么一提,她就叫了起来:“哎呀,哪里还留得住呀!债主上门讨债,银行也催着还债。阎震强没几天就把ST星信都卖了!他挣了一点小钱,也都拿去还债了!” 栗光英非常可惜地说:“那可都是吃到嘴里的肉呀!又给吐出去了!” 金艳妮说:“他不吐出来行吗!他有那么多窟窿,填不平呀!” 袁诺芳到底眼界高一些,挣钱不挣钱,得看能力。眼下公司有了新的危机,不解决好,还挣什么钱呀!她转向罗兰问:“打压鲁腾的,确实是独山投资?” 罗兰淡淡地笑了一下,轻声说:“袁姐,绝对没错!阿哥已经侵入独山的股票账户里了。他是高买低卖,打得很凶。” 袁诺芳又问了一句:“和廖清山有关系?” 罗兰点头说:“毫无疑问,独山投资的背后,就是廖清山!阿哥说,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大笔的资金往来。独山投资没有资金来源,就打不了鲁腾!” 袁诺芳不由凑近罗兰的耳朵,低声说:“那个杜俊山,肯定是个大麻烦!” 在会议桌的另一边,金艳妮正热切地对栗光英和乔一福说:“乔律师,你想办法救救鲁腾吧。鲁腾被廖清山打压,是因为我们呀!阎震强买了星信股票,是帮了我们大忙的!我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呀!” 栗光英就说:“金姐姐,就算我们想帮鲁腾,可我们怎么帮?鲁腾现在最需要的是资金,可我们现在也缺资金。我们也在卖ST星信股票,腾出来的资金,都用来买庆亚信息了。这些情况你都知道!” 金艳妮焦虑地左右看着,不住地说:“哎呀,那可怎么办呀!袁姐,阿兰,你们就看着鲁腾被廖清山打垮呀!那是我工作的地方,是我的饭碗!阎震强买股票,也是我劝他买的,那不成了我害他吗!乔律师,你倒是说话呀!” 乔一福虽然坐在上首,却一直苦恼地看着每一个人。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刚才英子说的,也是公司的实际情况。 袁诺芳也看了一眼乔一福,也看出他现在根本没办法。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可能有办法的。她就说:“艳妮,你说的都在理。我们也不是不想帮鲁腾,可是我们现在……英子,如果我们再卖一部分ST星信股票,能腾出多少资金?” 栗光英拿来一台大号的计算器,噼噼啪啪的一阵计算,摇着头说:“袁姐,咱们就算想腾,也腾不出多少来!而且,咱们还要收购庆亚信息呢!咱们还差着一大截呢!如果收不够庆亚信息,我们就全白忙了!金姐姐,包括你的投资,也全都赔进去了!你们看吧,这就是咱们的实际情况!” 袁诺芳把她的下巴左一歪右一歪的,勉强说:“英子,这些我们知道!但鲁腾确实是因为我们才被廖清山打压的!我们有责任帮他一下。哪怕少帮一点!” 栗光英却哈哈地一声笑。她今天不想和袁姐争吵,也没什么可吵的。说一句实话,对一福设计的两步走计划中的第二步,能不能走成,她根本无所谓。现在,光是星信股票就快让她乐疯了。连续涨停二十多天呀!什么股票能有这样的涨势!简直太厉害了!她毛估估就知道,她的投资已经翻了两个跟头了!要是第二步也有这个结果,当然更好。但你们要借钱给阎震强,第二步就走不成了! 她想清了这一点,就大大咧咧地说:“那你自己就权衡吧,帮了鲁腾,我们的第二步计划就歇菜了!不帮,我们就能按计划实现我们的目标!你们衡量吧!看你怎么办!金姐姐,里面也有你的投资,你也想想吧!” 现在,不要说袁诺芳和罗兰犹豫,就是金艳妮也犹豫了,她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要一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你就是有再宽阔的胸襟也不行! 金艳妮左看看,右看看,左想想,右想想,两边都放不下。就转向乔一福,叫道:“乔律师,你说句话呀!想想办法,帮帮鲁腾吧。再这样下去,鲁腾要完蛋了!我的工作也要丢了!”她这么说的时候,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乔一福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却毫无办法。他只好说:“金姐姐,你……你再让我想想吧。最好……最好……还是阎总自己想办法扛……扛过去。” 金艳妮就拍着桌子叫了起来,“我不管,我不管,乔律师,当初是你叫我劝阎震强的。我劝成了,他才买的!反正你要想办法帮他一下!” 乔一福望着桌边那些左右为难的人,自己更是左右为难。他只能答应金艳妮,一定帮她想办法,请她再等一等。 可是,金艳妮一回到鲁腾公司里,就没办法再等了。 阎震强一看见她,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叫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公司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你还有心到处闲逛呀!” 要是平时,金艳妮或许还可以和他耍耍赖,但在今天这个情况下,她只好小声说:“我……我不是出去想办法了吗?” 阎震强恶狠狠地瞪着她,大声吼道:“你胡说八道!你还会出去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呀!是不是又有什么祸害我的办法!很行啊你!金艳妮,你现在居然也学会吃里爬外了!” 这么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金艳妮还是第一次遇到。她委曲得都快哭出来了。低声说:“阎总,我没吃里爬外!” 阎震强原地跳得有三尺高,叫道:“骗我买ST星信!是不是你!这是不是吃里爬外!你给老子说!” 眼泪到底还是从她脸上流了下来,抽泣着说:“阎总,我没骗你买。我当时就是想跟你借点钱,是我想买一点。你别冤枉我!” !! 378、 意识到她的危机来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阎震强大吼大叫:“我冤枉你!我会冤枉你吗!你说的好听!自己想买一点,你就是胡说八道!你就是欺骗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金艳妮实在委曲了,也忍不住了,终于哭了起来,说:“我真的没想骗你!” 阎震强这几天更委曲。他每天出去筹措资金,跟别人陪着笑脸,小心察言观色。但到了最后,还是一场空!他终于从廖清山的话音里听出了端倪! 他愤怒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大声吼叫:“你还要怎么骗我!这就是欺骗!你还想翻着花样骗我呀!他妈的!我他妈的一买ST星信,直接就触犯了廖清山!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廖清山当时正在做空!就是为了对付你们的!你们那个光福投资已经快抗不住了!你欺骗我!跟我耍花招!引着我上当!他妈的,现在廖清山腾出手来了!就要拿我开刀!鲁腾好好的公司,全毁在你手里了!” 金艳妮知道,阎震强什么都看出来了。她想蒙混也蒙混不过去了。只得好好地说:“阎总,您别生气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自救吧。” 阎震强瞪着她吼道:“我怎么救!我拿什么救!销路断了!股价大幅下跌!银行、债主、供货商全都他妈的上来了!破鼓众人捶!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翻脸不认人!全都上来了!你叫我怎么救!都是叫你害的!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毁了鲁腾!毁了老子!还有脸来!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金艳妮哭了起来。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流着眼泪走了。 她下楼去了地下停车场,靠在自己的汽车上痛哭。偌大的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汽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乔一福打电话。她哀伤地说:“乔哥哥,我完了!我现在彻底完了!现在谁都知道是我害了鲁腾!阎震强更是恨死我了!他说是我欺骗他!他叫我滚!乔哥哥,我现在已经离开鲁腾了。我今后怎么办呀,谁还敢要我!”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放声大哭。 乔一福很无奈,只得好好地安慰她,不住地说:“金姐姐,金姐姐,你别……别难过。你让我再想想办法,好不好?找个时间,咱……咱们再商量一下吧。” 此时,乔一福坐在自己家里,完全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盘腿坐在小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白墙,心里却在掂量光福投资目前的处境。 要说好消息,还是有的。他们终于控制了星信公司,也就控制了那个关键的百分之二点四,至少暂时解除了项雨轩最大的隐忧。 但下一步,能否顺利将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就极其重要了,也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的。目前来看,许家城还是挺配合的。这件事暂时无虞。 但其他方面就很难说了。细数起来,一是最近突然暴出疑点的杜俊山,让他们感觉到危险;二是其背后可能另有主谋,而且可能是一个更危险的人;三是英子秘密收购庆亚信息,目前还有很大的距离,一旦被人察觉,就可能前功尽弃;四是项玉菲仍然住在她母亲家,而梅美云随时都可能控制女儿的百分之三。虽然乔一福曾经安慰项雨轩不用担心,但终究是个危险点;五是廖清山和梅美云现在虽然没什么动静,但他们肯定还在暗中觊觎,随时都可能对光福投资发动攻击。最后一件,就刚刚冒出来的鲁腾危机。 乔一福虽然是一副傻模样,却从鲁腾危机中察觉到了异常。廖清山、梅美云和杜俊山,似乎是联手攻击鲁腾。但他们如果仅仅是为了报复鲁腾,似乎不值得花那么大的资金和精力。攻击鲁腾的背后,应该另有所图才对。但是,乔一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图的是什么! 不过,旁观而言,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有另外一个危机也悄然出现了,乔一福还没有察觉到。即使是当事人袁诺芳,也大大的吃了一惊。 第二天,袁诺芳刚刚上班没多久,公司办公室主任老李,意外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并且微笑向她招手,好像要带给她什么好事似的。 袁诺芳虽然警觉,却也想不到什么事,就起身走过去,问道:“有事吗?” 老李温文而雅,笑着说:“袁总,要占用你一点时间了,有人要和你谈一谈。谭总让你现在就过去。” 袁诺芳惊讶地问:“是什么人呀?” 老李领着她顺着走廊向会议室走过去,回头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拐过走廊,她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并且示意她进去。此时,袁诺芳也确实紧张起来了。 会议室里的桌边,坐着一个严肃的中年人。他看见袁诺芳进来,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示意她在对面坐下。那个年轻人则在中年人身边坐下。 会议室里一时很安静。中年人只是翻看面前的笔记本,仿佛那里有什么重大情况要他研究似的。袁诺芳察觉到危险,就不敢先开口。 中年人终于抬头说:“你是袁诺芳?博洋证券公司优选基金总经理?” 袁诺芳简单地回答:“是,我是。” 中年人说:“我们是证管办的,我姓李,你可以叫我老李。我们今天来,要就一些事情向你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袁诺芳一听是证管办的,就意识到她的危机来了。她迅速在心里掂量一下,感觉自己的危机主要有这么几点:一是违规打压沪市4412。这件事,谭森在几天前已经警告过她了,所以她心里有数。二是光福公司收购ST星信的事。但这件事她并没有错误,也可以放心。三是惠小春和她藏在前台的手机是不是出问题了?如果证管办提到这件事,则可以肯定危险来自秦仁的告密!最后一件,就可能是姜丽萍买了沪市4412的事!她不由想到,就是这件事她最难解释。 想清楚这些情况,她只能点头说:“行,我一定配合。” 中年人一开口就直指要害,说:“袁总,你对沪市4412有多少了解?” 袁诺芳察觉,这句话里可能藏着陷阱,只好说:“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中年人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他说:“那你为什么要收购沪市4412呢?不了解的股票,你也敢收购吗?” 这下子,袁诺芳就有点犹豫了。收购沪市4412,是指她的优选基金呢?还是指姜丽萍?不能人家问这个情况,你却把那个说了出来,岂不是自戳蹩脚吗? 她想了想,只能回答更安全的那一个,就平静地说:“这是奉谭总指示,才开始收购的。我听谭总说,他是奉总公司的指示。” “这就是说,你其实并不了解沪市4412,是谭总让你收购,你才收购的?” “是。” “那么,在你的个人账户里,怎么会有沪市4412呢?数量还很多,大约有三十万股。这又是谁指示你的?”中年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不是我买的。是我朋友替我买的。”她明白,中年人是备而来,前面的问题都是为了这个问题做准备的。 “你是指姜丽萍吧?”中年人似乎很期待从她脸上看出惊讶的表情。 “是她。”袁诺芳有些生气。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她看看手背,又看看手心,似乎这个问题很无聊。 “为什么说是她替你买的呢?”中年人似乎就想在这个问题上打开缺口。 “我也想挣点钱呀。”她在眼神里露出一丝“你连这个都不明白吗?”的表情,平淡地说:“所以,我也开了股票账户。但是呢,我的工作又不便于买卖股票,所以就交给姜丽萍去处理。她想买什么随她便,我无所谓。” 中年人向她露出狡黠的微笑,轻声说:“袁总,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袁诺芳以为,中年人还会问出更尖锐的问题。没想到,他却宣布今天的谈话结束了。不过,他今后还会来找她谈话,希望她不要嫌烦。 袁诺芳离开会议室,就想找个机会和姜丽萍通报一下情况。但想了又想,却一点机会也没有。她只能等到下班以后再说了。 她没想到的是,这两名证管办的工作人员当天下午就去找姜丽萍了。和她谈话的地点是在报社的一间小会客室里。 姜丽萍和袁诺芳可不一样。她聪明而活泼,又是记者,对任何新鲜事都充满了兴趣。证管办的人找她谈话,这还是第一次。她相信自己没做任何违法的事,所以,她看着对面的中年人时,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 “根据我掌握的情况,你买了一批沪市4412的股票,对吗?” “对呀,我买了四十万股。对了,我还帮我朋友买了一批,你一定知道吧?”她的笑容里明显藏着狡黠和嘲讽,看着对面的中年人。 !! 379、 有偿新闻才有多大的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为什么呢?我随便问问。”中年人冷静地看着她。 “我看它便宜呗。它连续跌了两天,价格很低了,我就买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买卖股票就是这么简单,低买高卖嘛。”她笑嘻嘻地说。 “可是,你以前却是高买低卖呀?为什么呢?”中年人步步推进。 “嗨,没办法,我看错了呗。上一次我买了以后它不涨,还下跌,我只好割肉了。现在跌下来了,我再收回来,也许可以把我以前赔的赚回来。” “你买沪市4412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你提供参考意见?”他盯着她问。 “没有,我买股票从来不听别人的意见,完全是我凭感觉买的。” “为什么呢?” “听别人的意见,一定会赔。这是我的经验。” “为什么呢?”中年人仍然这么问。 “这还不简单,叫你买这个股票的人,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呀?也许他早就买好了,就等着你帮他拉升呢!十次有九次半是这样的。” 中年人微微地笑着,那么善良地看着她,似乎很认可她说的话。接着,他很从容地从提包里拿出一张报纸,展开给她看,随意地问:“那么,这份报导又是怎么回事呢?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姜丽萍看见,在那张报纸上,是栗光英正在接受采访的照片,很清晰,旁边就是那篇采访文章。这时,她不由愣住了。她没想到,证管办的人会揪住这件事。 证管办对袁诺芳和姜丽萍的调查,不仅使她们,也使光福投资陷入到某种危机里。关键问题在于,她们不知道证管办的人究竟掌握什么情况。其次,无风不起浪,证管办的人怎么会突然调查她们呢?是谁在背后搞鬼? 这天晚上,袁诺芳到很晚的时候才下班。她没事找事,拉着研究部的一个姐们儿,仔细研究近期的股市,快到夜里十点时,她才和这位姐们儿分手。 她坐上自己的车时,先给姜丽萍找了电话,叫她先和乔一福他们去公司。她说,她还有点事,要晚一点到。之后,她就开车驶上大街。 她的汽车在街上转了一大圈,谨慎观察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这让她很有一点中情局特工的感觉。最后,她在一条小街的黑暗处停下来。她坐在车里,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几分钟之后,一个人影钻进她的汽车里。她一眼就看出来,来人正是谭森。 谭森一上车就说:“开车吧,上五环。”之后,又小声问:“你怎么样?” 袁诺芳不由撇了撇嘴。要是为了ST星信的事,也就罢了,那是她的利益所在。现在,ST星信都快涨疯了,她这个基金经理的职位怎么样,就无所谓了。但是,如果是为沪市4412而受审查,她就觉得委屈了。 她说:“人家就追问沪市4412呢!我们打压沪市4412的事,要不要说?” 谭森回头盯着她,严厉地说:“这个一定不能说!说了就有大麻烦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袁诺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是有缺口的!一个防不住的缺口! “谭总,你以为证管办是随便调查的!他们肯定掌握了什么情况!”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说的是秦仁!人家调查沪市4412,难道不是秦仁泄露的?除了他还有谁!我们打压沪市4412,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要敢瞎说,今后就别想在证券圈子里混了!我得到的情况,他似乎没说!” “他今天不说,不代表他明天不说!” “证管办的人只要不问这件事,就坚决不说!” “我们收购沪市4412,有问题吗?” “要有问题也是总公司的事!我们只是执行者,有什么关系!” “秦仁怎么办?他就是个危险,你应该想办法把他弄走!” “我现在动不了他!动他就是自我暴露!等以后吧,我不会放过他!” “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时,谭森倒微微地笑了一下,眼神阴阴地说:“袁总,我们都有麻烦,是躲不掉的麻烦!我们还是互相理解吧。我能过关,你就能过关,明白吗?” 袁诺芳回头盯他一眼,立刻猜到了,他是指惠小春的事。 她简洁地说:“我明白。希望我们都能过关。” 谭森看着车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片刻,他轻声说:“我判断,我们都能过关,但必须谨慎。今天就这样吧,有什么事,咱们再联系。记住,你和我,只能使用公司的内部电话!不要用手机!”他说完,就下了车,悄悄走了。 袁诺芳看着他走远了,也开车走了。她直接去了光福公司。 夜很深的时候,袁诺芳才到了公司里。乔一福、姜丽萍、罗兰、栗光英和金艳妮已经等在会议室里了。她坐下来,目光严峻地看着每个人。 姜丽萍问:“袁姐,你怎么样?” 袁诺芳瞪着她,立刻就发起火来了,大声说:“他妈的!证管办的人找我谈话,一个圈套一个圈套地问,问的就是沪市4412的破事!臭姜,就是因为你买了沪市4412,我才有这么大的麻烦!” 姜丽萍也梗着脖子叫了起来,说:“我买了怎么啦!我买沪市4412,又不是你报的信!是我自己要买的!我犯法了吗!” 袁诺芳指着她说:“你买的!我说得清吗!不是我报的信,也变成我的了!” 姜丽萍叫道:“那怎么办!我赔了那么多钱,我不想办法挣回来呀!” 袁诺芳说:“吃亏是福!亏一点,至少我们没有麻烦!现在倒好了,证管办的人缠上我了,以后还要找我谈话!你叫我怎么办!” 姜丽萍扯着嗓子说:“你光想着你自己了!我也被找去谈话了!问的就是有偿新闻的事!你说我怎么办!告诉你,葛涛可能也有麻烦了!到现在都没消息!电话关机!人又不在家!他肯定也被找去谈话了!” 这些情况,让袁诺芳烦躁得不得了,恨恨地说:“他妈的,咱们前面的麻烦事还没了结呢,现在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麻烦!” 这时,罗兰冷静地看着桌边的人,轻声说:“袁姐,我们是被人盯上了。金姐姐那边刚有了麻烦,你和姜姐跟着就有了麻烦,这不是巧合!是策划好的!” 罗兰这几句话,一下子就说到大家最担忧的事了,互相都小声议论起来。 栗光英也着急起来了。现在ST星信的股价天天涨,她的投资已经涨了好几倍。这个时候,她最怕出什么意外。 她大声说:“喂,喂,这些麻烦,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庆亚信息咱们已经收购不少了,有百分之六了!你们一有麻烦,咱们的资金会不会赔?” 姜丽萍气不打一处来,向她叫道:“你就知道你的钱赔不赔!我和袁姐,还有葛涛,都有了大麻烦!搞不好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栗光英反唇相讥:“你遇到麻烦是你的事!谁叫你背后买沪市4412的!” 姜丽萍叫道:“我买沪市4412怎么啦!不可以呀!有偿新闻就和你有关系!他们给我看的报纸上,就有你的照片!” 栗光英说:“有偿新闻才有多大的事!你瞎着什么急!” 姜丽萍大声说:“我是记者!这件事又是我操办的,这就是最大的事了!” 这两个人,吵架成了习惯,一旦吵起来,就没完没了。 袁诺芳眼瞅着今晚的会议又要扯到这些闲篇上去了,就起身叫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外面的事还没怎么着呢,我们自己先内讧起来了!” 罗兰说:“袁姐说的对。我猜,我们是被廖清山盯上了,可能还有那个没露面的主谋。他们这是一套组合拳,是事先设计好的。他们就希望我们内讧呢!我们都冷静一点,想想办法,怎么度过这一关。” 金艳妮也说:“就是呀,就是呀,你们就算有麻烦,又有多大的麻烦。我已经被阎震强赶出来了,没工作了。咱们都想想办法吧,啊,都想想办法吧!” 罗兰和金艳妮这么一说,袁诺芳首先冷静下来了,她脸色严峻地说:“从咱们开始投资,一直到现在,咱们一天都没有轻松过,是一关一关闯到今天的!这一关,我们也得闯过去。好了,咱们别吵了,都想想办法吧。” 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沉默了。眼前的情况这么复杂,她们哪里想得出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再自然不过地回头去看乔一福。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没说过话呢,就是那么呆呆地坐着,也同样看着她们。 栗光英看着他这副呆样子,就伸手推了他一把,直截了当地说:“一福,情况就是这些情况了,你说说吧,咱们怎么办?” 罗兰也露出微微的笑容,仍然低声说:“就是,就是。乔律师,以前有了什么难关,都是你拿主意。这一次还是你说吧,咱们怎么办?” !! 380、 你还有什么风凉话可说! - 逆行商海 - 闻绎 旁边的金艳妮也如妖精一般,向他招摇起来,说:“乔律师,你就别闷着了,快说吧。还有呀,你给他们想办法,也要给我想想办法,求你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就噘起了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楚楚动人的。 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她说:“金姐姐,你……你不要难过,鲁腾的事,我……我一定帮你想办法。你……你给我几天时间。” 金艳妮就叫了起来:“乔律师,你可不能拖呀!鲁腾快要撑不住了,你可要赶快想办法呀!我现在工作也丢了,你叫我今后可怎么办呀!” 乔一福都快要被她妖倒了,急忙摆着手说:“一定的,一定的。咱……咱们都是一起的,有了麻烦,一定会互相帮助。金姐姐,你放心好了。” 有了他这句话,金艳妮才算好一点。不过,仍然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时,乔一福就回头看着袁诺芳。他感觉,眼下最急迫的,就是袁姐和姜姐的麻烦了。这个麻烦要不赶快解决,谁也说不准还会惹什么事来。 袁诺芳也注意地看着他。她看着他那双傻傻的眼神,呆呆的表情,就猜想,他这时会不会有什么办法了。于是,她就说:“我和姜丽萍遇到的麻烦呢?” 乔一福眨着眼睛说:“袁姐,你……你没叫姜姐买吧?” 袁诺芳哈哈的一阵大笑,说:“我可没有那么傻!再说,那两天正是咱们最紧张的时候,我哪里顾得上沪市4412呀!以前我也对姜丽萍说过,吃点亏就吃点亏,赶快卖掉沪市4412,我们还安全一点呢。” 她这么一说,姜丽萍就不高兴了,好像眼前的麻烦都是她惹出来的。就说:“噢,你那么说就完了,我赔了那么多钱就算了!好几十万呢!” 袁诺芳用力向她一指,“臭姜,都这个时候,你还是嘴不怂!我不理你了!” 姜丽萍也气哼哼地扭着脖子,不说话了。 这时,乔一福就小心地看着她,说:“姜姐,你……你是哪一天买的?” 姜丽萍一撇嘴说:“就是ST星信失火那天,我看见沪市4412跌停了,就买了。” 这下子,就把袁诺芳给气坏了。她一拍桌子,大声说:“臭姜,我也是那天按照谭森说的,开始收购沪市4412!你这个臭姜,要买为什么不早买!偏偏和我赶到一天了!你叫我怎么说得清!” 姜丽萍被她气得笑了出来,叫道:“你叫我怎么早点买呀!早一点ST星信还没失火呢!我买什么买!真是的!” 乔一福看着她说:“你……你是上午买的?” 姜丽萍说:“可不就是上午嘛!我们刚刚开完早会,回来就买了。” 袁诺芳咬牙切齿地批着她,叫道:“我也是上午!你这个臭姜!真没法说你!” 乔一福又看着姜丽萍说:“姜姐,你是上……上午什么时候买……买的?” 姜丽萍歪着她的红嘴唇,努力想了一下说:“大约十点多钟吧,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刚开完早会嘛。怎么了?” 不料,这个时候,袁诺芳却用力一拍桌子,就把脸扭到一边,哈哈地大笑起来了,还不断叫道:“妈的!妈的!我他妈的真笨!” 姜丽萍就向她叫道:“你又怎么了!吃错药了!” 袁诺芳竟然跳起来,伸手在乔一福胳膊上拧了一下,怪笑着说:“你这个傻家伙呀,怎么贼精贼精的!我都没想起来,倒你给想起来了!真是的!”她向桌边的人一挥手,还特地扫了栗光英一眼,笑着说:“臭姜是十点多买,我是十点半多接到谭森命令的。他妈的,她在先,我在后!这个事谭森可以给我作证!行了,乔律师,现在我没事了!臭姜,把你买入的时间查清楚,告诉我一个准确时间!” 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笑了,表情也轻松一些了。 姜丽萍说:“告诉你时间没问题。可是,葛涛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我头上还有一个有偿新闻呢!乔律师,这个你能解决吗?” 这下子,栗光英可找到下刀子的机会了,冷笑一声说:“哼哼,我就知道,你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你自己有了麻烦,还把葛涛也给捎进去了!真有本事!” 姜丽萍扬着下巴向她叫道:“哎哟,你什么意思呀!你怎么这么心疼他呀!” 栗光英歪着嘴,很不屑地说:“我心疼他?我心疼不着他!他那叫活该!” 姜丽萍还想和她吵几句,被袁诺芳给拉住了,说:“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等见着葛涛,弄清他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吧。”她沉默一下,又说:“不过,要是你的有偿新闻,还有葛涛的科博会报道,要都闹出来了,可能有点麻烦。” 姜丽萍立刻向栗光英叫道:“你看见没有,我们两个都有麻烦了!工作都可能要丢了!你还有什么风凉话可说!” 栗光英可不客气,立刻反嘴说:“你们那个破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算算你们的投资翻了多少倍了!至少十倍了!还要那个破工作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ST星信已经连续上涨二十多天了,可能还要上涨,她们的投资至少翻了十倍了!这么一想,所有脸上都露出了微笑,甚至拍起了巴掌。 就这样,光福公司的这次会议,就在掌声中结束了。 当大家都离开公司的时候,金艳妮却悄悄拉住了乔一福,走在最后面。 她很想像小鸟依人似的挽着乔律师的胳膊,却不成样子。因为她比乔一福还要高半头,只能用胳膊勾着乔一福的腋下,那样子,就仿佛美少女学雷锋,要搀老太太过马路似的,模样十分滑稽。 被这么一个妖娆美女挽住腋下,让乔一福十分窘迫,很想把胳膊抽出来。但金艳妮怕他跑了似的,紧紧地勾住他。 她把她那张鲜红的嘴唇凑在乔一福耳边,娇滴滴地说:“乔哥哥,袁姐、姜姐她们的麻烦,你都给解决了,那我的呢,你怎么也要想办法给解决了呀。”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我一定。只是吧,我现在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你再让我想想。” 这下子,金艳妮就扭了起来,仿佛她傍着的是巴菲特,要么就比尔盖茨,用她无限的魅力乞求说:“哎呀,你看呀,现在就是廖清山和杜俊山联手打压鲁腾的股价,梅美云又用低价截走我们的客户,他们就是要把我们挤垮!阎总这些日子,求遍了所有人,就是筹不到资金,再这样下去,鲁腾就真不行了。你赶快给我们想想办法吧。乔哥哥,我求求你了。” 乔一福这个难受呀,却毫无办法,今晚金艳妮算是缠住他了,非要拿出办法来不可。他们来到大街上,索性就站在街边,听金艳妮低声絮叨着。 她娇声说:“乔哥哥,阎震强就是替我们受过。还是我劝他买的,一想到这事,我心里都难受死了!我不怨他赶我走,真的是我骗他买ST星信嘛。真的,乔哥哥,我也不怨你,你叫我去劝阎震强,也是我们当时太危险了,眼瞅着就挺不过来了。可是,谁知道,阎震强给我们帮了忙,现在却倒了这么大的霉,你说我心里过得去吗!求你了,赶快想想办法吧。” 乔一福看出来了,今晚要是不给金艳妮拿出一个办法,她是不会离开的。可是,他脑筋转了又转,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就在这里,一辆汽车突然急刹车,吱吱叫着停在街边。只见阎震强从车上跳下来,“砰”地一声摔上车门,怒气冲冲吼道:“金艳妮!你好清闲呀!” 金艳妮急忙叫道:“阎总,阎总!”又回头说:“乔律师,这就是我们阎总。” 乔一福还是第一次见到阎震强,看他那个样子,已经怒不可遏了! 只听他大声吼道:“妖精!你就是个妖精!老子就是让你害死的!你他妈的得意了是不是!你好自在是不是!鲁腾快被你整垮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逛马路!和不三不四的家伙谈恋爱!我他妈的恨不得掐死你!” 金艳妮心里好委曲,扭着细腰,把高跟鞋跺得咔咔响。她不管是什么心情,说出话来都是娇滴滴的。此时,她娇声说:“阎总,谁逛马路了呀!鲁腾遇到麻烦,我比你还着急呢!我就是请乔律师帮你想办法呢!你瞎说什么呀!” 阎震强向她叫道:“你胡说八道!到现在了,你还想骗老子!我不会上你的当!你看看他,就他那个傻样子还能帮我!鬼才相信呢!我告诉你,金艳妮,鲁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决不会放过你!” 这个阎震强真是气疯了,就指着他们哇啦哇啦说了许多难听的话。金艳妮又委曲又生气,却也拿他没办法,委曲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81、 我想和楚总说说投资的事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一直眨着他的小眼睛,仿佛傻了一般。片刻,他却走过去,摇着手说:“阎总,请……请听我说,请……听我说。” 但是,阎震强今晚又去筹款,刚刚碰了钉子回来,心里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仍然大喊大叫地怒斥他们。 金艳妮也尖着嗓子喊叫,希望他安静下来,同样不起作用。她也快被他气疯了,突然抡起胳膊,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尖声叫道:“阎震强,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你给我安静一会儿!听乔律师跟你说!” 阎震强大怒,叫道:“金艳妮,你……你敢打老子!” 金艳妮哭了起来,跺着脚说:“阎总,你要是为鲁腾好,你要想度过难关,你就安安静静听乔律师说!他在给你想办法呢!” 阎震强瞪一眼乔一福,大叫:“鲁腾要完蛋了!你还能给老子说什么!” 乔一福终于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了摇。他亮晶晶的小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他提高声音说:“阎总,请……请您听我说,如……如果,最近几天,鲁腾的股价不再下跌,甚至回……回升一些,你是不是好一些?可以缓一缓?” 阎震强愣怔地看着他,一时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金艳妮就向他尖叫:“乔律师问你呢!鲁腾的股价要是涨起来一些,你能不能缓一口气?能不能缓过来!你说话呀!” 阎震强的眼睛就跟玻璃球似的,好一阵乱转,才渐渐停了下来,满腹狐疑地盯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个子,难以相信他说的话,“你?你?就你?你……你能吗?你凭什么能让股价涨起来!你有多大本事!” 乔一福继续摇着他,“阎总,你……你就说,股价涨起来一点,对你有……有没有好处?你能不能缓一口气?” 阎震强使劲地盯着他,又回头向远处灯光璀璨的街道看了一眼,恶狠狠地盯着乔一福,“他妈的!那能让老子缓一大口气呢!我就能想办法周转资金了!他妈的,你怎么能让股价涨起来!你有资金吗!你有可用的关系吗!你劝得动廖清山吗?你能吗?你他妈的是不是像她一样,想骗我!” 乔一福不住地说:“阎总,阎总,我……我来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让……让鲁腾的股价回升一些。时间可能不会很长,你……你要尽快周转才行。” 阎震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他,怀疑地问:“什么时候?股价回升?” 乔一福说:“就是这几天,你……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尽……尽快周转资金。” 到了这个时候,阎震强才算认真的,同时也惊愕地看着他,难以相信地看着他,似乎担心这就是一个骗局。 金艳妮向他尖叫:“你答应一声呀!好让乔律师帮你!” 阎震强虽然很怀疑,但事关切身利益,到底答应一声,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街边只剩下乔一福和一脸灿烂笑容的金艳妮。 金艳妮再次挎住他的腋下,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却又小声问:“乔哥哥,你……你不是骗他吧?你怎么让鲁腾的股价回升?” 这时,乔一福的小眼睛快速地眨着,并且伸出一个手指止住她,似乎正在考虑什么重大决定。他喃喃地说:“金姐姐,不……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他在原地转磨似的思考好一会儿,这才掏出手机,给楚全富打了一个电话,他嘻嘻地笑着说:“楚总,我……我乔一福。” 楚全富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连金艳妮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噢,俄说哩,是内乔律师嘛。咋哩,有事情嘛?” “楚总,您,还……还没休息呀?”他的声音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 “还莫哩。咋,有事情内就说。”楚全富说话,干脆利落。 “那,楚总,明天有……有空没有?我……我想和楚总说说投资的事。” “咋哩嘛,项总那边,又有啥新情况哩?俄和项总,今天刚刚见过哩。” “没有,没有,项总那边都……都很好。我……我是有一个新想法,把您和项总的合作再……再推动一下,让你们合作的……更快一点。” “那好哩嘛,俄也愿意快一点。夜长梦多,内说是不是。那,咱们在哪里见?” “要不然,您……您还是到我的公司里来吧,我这里也安静些。您……您也可以看看我……我们的公司怎么样。啊,那个什么,许姑娘也在公司帮忙。” 这个说法,倒真是挑动了楚全富的神经。儿子和玉菲姑娘的事,眼瞅着不中哩,但儿子的亲事总是他最关心的。儿子也一再说了,非许莹湘不娶。这就莫有办法了。那怎么着呢?趁这个机会,咱再把许姑娘相看相看? 他这么想着,就说:“那中哩,俄就去内那圪。下午中不?” 乔一福急忙说:“中,中,就下午。我……我等着您。” 他终于收起电话,歪眉斜眼地擦着汗,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 金艳妮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很疑惑。他打的这个电话,和鲁腾风马牛不相及嘛,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一脸困惑地问:“乔哥哥,鲁腾的事,你这样就行了?” 乔一福竭力安抚着她,小声说:“金姐姐,你千……千万不要着急。鲁腾的事,咱……咱们看吧,希望能行。万一不行,我……我再想别的办法。” 乔一福这个贼精,被金艳妮和阎震强逼到没办法,在街边一阵乱转,就想了一个极其精巧的小花招。花招虽然小,却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外,这个小花招几乎是一箭双雕,甚至是多雕!但是,风险也极大,弄不好,他会失去楚全富对他的信任,甚至打乱他的全局。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这个小花招了。 对楚全富来说,能加快和项雨轩的合作投资,当然是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第二天上午,他就给他的幕后军师杜俊山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并叫他中午过来吃饭,下午一起去光福投资,和乔律师见面。 杜俊山就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律师能量还不小,还能加快楚项两家合作投资的进度。他想,这最符合雪夫人的愿望,就转手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个情况。雪丽同样很惊讶,就叮嘱杜俊山见完面之后,尽快告诉她结果。 中午,杜俊山和楚全富在一起吃饭时,又提到乔律师的建议。 他说:“那个乔律师,真能加快您和项总的合作进度?” 楚全富说:“昨个夜下,俄都要睡下哩,乔律师打来电话。俄琢磨着,他准定是有什么想法哩嘛,要跟俄先打一下商量。” “哎呀,你和项总的合作,要是真能快一点,那就太好了。”杜俊山谨慎地盯着楚全富,心里总是对这个说法有点怀疑。 “俄说就是哩,介个,是俄头等大事嘛。”楚全富倒是快人快语,一点疑惑也没有。他时不时的,还要看一下时间,害怕晚了似的。 “乔律师,他就没说别的事?”杜俊山继续追问。 “他就说投资个事嘛,再莫说别个。咋,内还有啥不信地?” “不,不,没有,没有。我感觉,那个乔律师,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呀!”他意在言外地说。 吃完中午饭,两个人又喝了一口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乘车去了光福公司。 乔一福早就在公司里等着他们呢。他热情地把楚全富和杜俊山迎进公司里,向他们介绍了总经理栗光英,又带着他们在公司里转了一圈。 经过会计室时,在乔一福的指点下,楚全富果然看见许莹湘和一个叫柳卓兰的中年妇女在里面忙着。许莹湘看见他,表情似乎还有点尴尬,但还是笑着向他点点头。楚全富到了今天,才算看清楚这个姑娘。他感觉,这个姑娘蛮秀气的,也蛮懂礼貌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好感。 这时,乔一福才领着他们进了会议室。 柳卓兰给他们送来茶,还笑着向乔一福说:“小许有点不好意思。” 乔一福和楚全富、杜俊山闲聊了几句,这才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恭恭敬敬地放在楚全富面前。 他笑着说:“楚总,您……您和项总的投资协议,我又做了一点小修改,很小的修改。实质内容没……没变,主要是文字方面的。楚总回去以后,再看一看。如果楚总没意见了,咱……咱们挑个好日子,就……就可以签字了。您说呢?” 这个时候,不要说杜俊山,就是楚全富也有些疑惑了。他目光敏锐地盯了乔一福一眼,心里转了转,才淡淡地说:“中哩,俄拿回可,再好好瞅瞅,若中,俄尽快给内乔律师回个话。就是这个事吧?”此时,他就不动声色地盯着乔一福。 乔一福傻傻地向他们笑着,完全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 382、 内猴个蛋蛋地还要耍么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搓着手说:“楚总,这……这是一件事,也是大事,是吧?”看见楚全富若有若无地点头,他又说:“还……还有一件事。我知道,楚总一直想……想投资科技企业。您跟项总的合作,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开始。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让……让楚总立刻掌握一家科技企业。不知楚总有没有兴趣?” 楚全富是个从小煤窑底层挣扎爬上来的大企业家,一生中遭遇过无数困境,甚至就是绝境。察言观色、揣度人心、审时度势、工于心计,是他能够创建晋北能源集团,取得成功必不可少的本事。现在,他就对这个小律师心存疑虑。 这个小律师说,他希望加快楚项两家的进度,但现在给他的看的,不过是个文字修改的草稿。所以,他首先确认,这个小律师另有所图!但是,他图的是什么呢?他从项雨轩口中得知,廖清山要和博远电子换股,就是这个小律师看出了端倪。其次,他领着几个女孩子,居然就控制了星信公司。所以,这个小律师还是有些鬼心眼的。那么,想到他是项雨轩和自己的律师,他可以确认,这个小律师所图的东西,一定不会有害于自己!他是俄地法律顾问嘛,他猴个蛋蛋也不会砸自己的饭碗嘛! 楚全富虽然想清楚了这几点,但还是猜不出这个小律师图的是什么。他只能含糊着问:“立刻?内的意思,就是现在哩?” 乔一福张开嘴笑着,连连点头说:“是的,是……是的。” 楚全富斟酌他的意思,是要他点头的,就顺势说:“这个好地恨嘛,俄有些兴趣哩。那,介个企业是甚个情况,内说给俄听听。” 乔一福满面笑容,非常快乐的样子,搬着手指头,忽然非常顺溜地说:“楚总,现在有这么一个公司,还是个上市公司。最近呢,它在生产经营方面,遇到一些困难,资金方面也有点周转不开了,这就造成它股价下跌。这样一来,它的价格就很低。它的大股东手里,其实也只有百分之六。如果您愿意投资,只需要投入很少很少的资金,就可以收购它的百分之五,您就可以控制它了。” 楚全富老谋深算,目光精明犀利。他立刻就从小律师这番话中听出来,他说的这个公司,其实是个幌子。但是,他图的是什么呢?他竟然仍然还没想清楚。 但是,他的精明很快让他拿定主意。他哈哈大笑地说:“咦呀!介个生意好!好地恨嘛!投入不多,就可以控股,是不是?” 乔一福连连点头:“是,正是,正是。” 楚全富眼睛里蒇着锐光,声音朗朗地说:“是甚个公司,叫做个嘛呢?” 这时,乔一福在大屏幕上调出鲁腾公司的基本情况,指点着说:“它叫鲁腾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叫阎震强。楚总您看,它的股价是不是很低?我估计,有一个亿就能收购他手里的百分之五,您就可以控股了。” 楚全富张开嘴,大声说:“咦呀,是它呀,俄倒是听说过哩。俄也注意过这个公司。它最近股价一直在跌,销售也不中,遇到麻烦哩。是吧?” 他们两个说的热闹,坐在一旁的杜俊山则一直转着眼睛。乔律师一提到鲁腾公司,就让他紧张起来了,这可是雪夫人特别关注的公司呀。他注意地看着乔一福和楚全富,心里猜测他们的意图。 这时,楚全富和乔一福可正说得很高兴。 楚全富微微地笑着,凑近乔一福,盯着他的眼睛说:“乔律师,俄倒是听说,介个公司是得罪了别人,才给作弄成介个样子。内说说,俄要是直接收购它,怕是不太好吧?内说哩?” “那,楚总是个什么想法呢?一定有高见吧?”乔一福笑嘻嘻地说。 “内看下噢,俄间接收购它,是不是更好些个?”楚全富也狡猾地笑着。 “楚总是想,如……如何间接收购呢?我……我请教。”他又结巴起来了。 楚全富忽然意识到,这个小律师竟然是个高手,和他一来一往的说话,居然有严丝合缝的感觉,而且是一种很爽快的感觉。他沉稳地说:“譬如说吧,咱们两个商量哈,俄要是在内这个光福公司里投资,由内去收购那个鲁腾,如何哩?” 他话一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内猴个蛋蛋地还要耍么? 乔一福也咯咯地笑起来,伸出大拇指说:“楚总好……好高明!这个倒……倒也是一个好办法,我挺愿意的。您……您确定吗?” 这时,杜俊山可就着急了。这两个人要是达成协议,岂不是要影响雪夫人的利益吗?他急忙插进来说:“楚总,楚总,乔律师,我看呢,投资是个大事。我建议,您回去再考虑考虑,再把这个公司研究研究。乔律师,你也再考虑考虑。等都想清楚,你们两位再做决定,是不是更好?”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袁诺芳进了公司。她已经听栗光英说了,乔律师和楚总正在会议室里谈业务。她想,既然楚总来了,我去打个招呼,应该也挺好的。 但是,当她走到会议室门口,正听见杜俊山在里面说话的声音。她几乎是吓了一跳,立刻就疑惑并且警惕起来了。她听见里面的人似乎正在起身告别,就急忙转身进了栗光英的办公室,并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们都听见,乔律师正热情地送楚全富和杜俊山出门。 栗光英小声问:“袁姐,怎么了?” 她小声说:“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此时,她的眼睛已经瞪了起来,一副恶狠狠的凶相。她在门外听到的那个声音,实在有些耳熟! 杜俊山陪着楚全富离开光福公司,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和他分手了。他要尽快去向雪夫人报告这个情况。 他到了艾姆特尔办事处,找到雪丽,很快就把这个情况说清楚了。简单的一句话,乔一福的光福投资,有可能和楚全富的晋北能源联手收购鲁腾公司。 雪丽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大为惊讶。她看着杜俊山,很难相信楚全富会去收购鲁腾。但这可不是道听途说的消息,是杜俊山亲耳听见他们在一起商量的。 杜俊山继续说:“楚全富可能听说廖清山打压鲁腾的事了。所以,他不是直接收购鲁腾,而是他向光福投资里注资,再由光福投资去收购。雪夫人,鲁腾的股价现在很低呀,只要手里有点资金,都能收购这个公司。” 雪丽很疑惑,问道:“是那个乔一福的主意?” 杜俊山说:“就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劝楚全富收购鲁腾呢?鲁腾和他没关系嘛!” “雪夫人,他们有一点关系的。鲁腾的公关部经理,一个叫金艳妮的人,也是光福投资的股东。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雪丽几乎笑了起来,“这就对了,难怪阎震强会去买ST星信呢,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看来廖清山是把阎震强打疼了,乔一福是为了金艳妮才去帮鲁腾的。” 杜俊山也觉得这个意思对,就连连点头。 这时,雪丽不由又牙疼起来了。现在又是这个乔一福,再一次截在她前面,甚至要保护鲁腾,让她的计划步步受挫。这个乔一福,简直成了她心头大患! 这时,杜俊山小心地问:“光福投资如果收购鲁腾,符合您的要求吗?” 雪丽用力一摇头,“不!”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了。 她心里太清楚了,她建议廖清山去打压鲁腾,不是为了让他去出气!她是想得到鲁腾持有的博远股权!虽然那只有百分之一点五,却至关重要!鲁腾无论到了谁手里,那个百分之一点五,就不可能再到自己的手里了!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但是,怎么做,却让她有点费思量。 雪丽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回头盯着杜俊山说:“杜总,我不能允许楚全富收购鲁腾!更不允许光福投资收购!” 杜俊山猜测着她的想法,谨慎地说:“雪夫人,您究竟看中了鲁腾的什么?它是一个很一般的上市公司,用得着您为它花精力吗?您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但是,雪丽并不想告诉他这个目的。她冷静地说:“杜总,请你别在意,以后你会知道的,不是现在。我要求你立刻和廖清山见面!你要告诉他,不要把鲁腾压得太狠,让它缓一缓。你呢,暂时不要再打压鲁腾的股价了,让它回升一点。” 这岂不是食言吗?让他怎么和廖清山开这个口!杜俊山对雪丽的这个指示就不太乐意。但他聪明的并不直接表示反对,而是绕了一个弯,说:“雪夫人,廖清山可是对阎震强恨之入骨,他要是不同意呢?” 不料,雪丽却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声音很低,却不容置疑地说:“杜总,你必须让他同意!至于你怎么说,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智慧!你必须说服他!” !! 383、 她总算对得起阎震强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下子,杜俊山就不敢再说话了。很显然,楚全富和乔一福要收购鲁腾,严重触犯了雪夫人的利益。但是,还是那个问题,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天夜里,林小姐的茶室里很安静。高几上的一炉香笔直如线,画中的仕女看着茶室里的客人一动不动。窗外的车声极其遥远,寂静就如一把刀,悬在茶室的上空,也悬在杜俊山和坐在他对面的廖清山、温庆西头上。 他们慢慢地喝着茶,互相注视的眼神更是冰冷如刀。 “杜总,你今天,又有什么事!”廖清山忍不住先开了口,他对这个杜俊山,还有蒇在他背后的人,是越来越疑惑了。 “廖总,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明天,我要停止对鲁腾股价的打压!我要松一松手,我甚至可能让它回升一点!”杜俊山的声音阴冷如冰。他心里很明白,要说服廖清山这种老狐狸,至少在语气上,就不能客气! “是你背后的那个人,对你下的命令吧!你就这样对我下命令!”廖清山眼里藏着讥讽,语气更像是一种审问,豪不客气地说。 “你说的一点不错!她的命令,我必须服从,没有商量的余地!同样道理,你廖总也必须服从,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要听你背后那个人的!” “很简单,你的海洲数据就攥在她手里!那是你的身家性命!没错吧!” 这句话,直接戳进廖清山的心里!他虽然愤怒,却没有反抗的余地!当初为了拉升海洲的股价,他把海洲的一部分股权抵押给杜俊山,如今竟然成了他的把柄!现在,他尽管后悔到了极点,却没有办法! 他目光阴沉地盯着他,哑声问:“杜总,你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杜俊山冷冷地笑着,并不在意他阴沉的眼神,只是淡淡地说:“廖总,我以前就说过了,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另外,建议你节省一点资金,请梅总不要低价销售产品了。” 廖清山怒不可遏,既是对阎震强,也是对眼前的杜俊山。他吼道:“鲁腾支持不了几天了!他很快就会垮掉!我不能白白付出那么大代价,又放过他!” 杜俊山也提高了声音,严厉地说:“他垮不了!你必须放过他!就是现在!” 廖清山怒视着他,“为什么!最多两三天,他就会垮掉!你给我解释一下!” 杜俊山的心里,其实也很恼火,因为他至今没有看出雪夫人的目标,无法从中折冲取利。他只能执行她的命令,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同样恨恨地说:“他垮不了!是因为光福投资那帮小子丫头,要收购他!他妈的,你知道不知道,它现在正是最便宜的时候!最多一个亿,光福投资就能收购阎震强手里的百分之五,成为第一大股东!” 廖清山愤怒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宽敞的茶室里来回走着。他望着那些瓷器、那些精美的艺术品,真想把它们摔在地上! 他回头叫道:“怎么又是光福投资!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资金!” 杜俊山说:“是楚全富给他提供的!楚全富要入股光福投资!间接控股鲁腾!廖总,我们必须住手,否则,我们就是为人作嫁!是傻到家的大傻逼!” 到了这个时候,廖清山才渐渐冷静下来。他忽然意识到,杜俊山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是个极其精明的家伙!遇事不仅反应快,且思维缜密深入,采取的措施也更精确。那么,这样一个高手,肯定不会单单为了打压一下鲁腾就算了! 他冷静地问:“你让我,就这样放过鲁腾,放过光福!不会吧?” 杜俊山嘿嘿地笑起来,“当然不会的。廖总,我可以告诉你,我身后的那个人,同样对光福投资耿耿于怀。我感觉,她迟早要收拾光福!” 廖清山阴沉地盯着他,再次问:“他到底是谁!” 杜俊山说:“我估计,我很快就要告诉你了。别忘了,我是个生意人,哪边利益大,我就在哪边下注!廖总,请你耐心等一等吧。”他说着,就站了起来,笑着说:“廖总,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请按照我说的办!”说完,他就出了茶室。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一向唯我独尊的廖清山,也只能俯首帖耳,按照雪丽的指示,放松对鲁腾的打压,并且通知梅美云,暂缓低价销售。 其实也是大形势使然,此时是二〇一四年十月,中国股市正处于缓缓上涨的阶段。廖清山和杜俊山一旦暂停对鲁腾公司的打压,鲁腾的股价立刻就开始缓缓回升了。并且,由于它是补涨,涨势就比其他股票要快一点。 阎震强大为惊讶!那个小律师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说让鲁腾股价回升,就果然回升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股价一回升,各方面的压力立刻就减轻了。 把这些惊讶抛在一边,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赶快腾挪补救,让鲁腾公司尽快脱离泥潭。他的这些补救,说穿了,就是挖东墙补西墙。 这几天里,阎震强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股市,一边打着电话,联络各方。 他说:“哎呀,我的好赵总,你不要催我嘛,我的情况正在逐渐好转。麻烦你看一眼股市,我的股价正在回升。股市是最好的晴雨表,反映的就是我目前的情况,我正在好转。是不是?你看见了吧?咱们弟兄,有什么不好说的,您说是不是?您的投资,我保证会让你见到好处!好,再见。” 有时,他也把公司高管召集到一起,仔细商量哪些资产可以卖掉,或者抵押出去,以换回更多的资金,填补窟窿。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几乎没有睡觉,就是在忙着这些事。时不时的,他就会想起金艳妮,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不管怎么说,是金艳妮找了乔一福想办法。而那个小律师乔一福居然有办法让鲁腾股价回升,他还真是不简单! 这时,他就拿起电话,打给金艳妮。电话很快就通了。他不想给自己一丝尴尬的时间,立刻就大吼大叫地说:“金艳妮,你怎么不上班!你几天不上班了!现在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你怎么能在外面躲清闲!” 这个时候,金艳妮正在光福公司的办公室里,也在看着股市。看到鲁腾的股价回升,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她觉得,她总算对得起阎震强了。 她突然提到阎震强的电话,又被他一阵吼叫,原本聪明的脑筋,竟然没有转过弯来。她委曲地说:“阎总,是……是你让我走的!” 阎震强叫道:“我叫你回家休息!你就不来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还要我八抬大轿去请你!你就有那么大的架子!啊!你说,你是不是有那么大的架子!” 金艳妮到了这个时候,才算回过味来。只见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在办公室里扭了起来,让王五他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她妖娆地说:“阎总,我哪里还有架子呀。那好吧,我这就回去上班。” 她一放下电话,就如花蝴蝶一般在房间里飞舞起来,四处寻找她的包,她的外衣,却怎么也找不着,就仿佛世界末日似的惊叫着。 最后,还是李四提醒她,“金经理,您的包和衣服,都在您手上呢。” 半个小时之后,金艳妮终于回到鲁腾公司,心神不安地站在阎震强面前,看着他,不知他会怎么说自己。 阎震强仍然是一副心安理得的老总样子,几天前的那些烦躁事,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他说:“艳妮,你来得正好,赶快给我准备一份清单,看看我们在外面还有多少窟窿!哪些是最紧急的!妈的,挖肉补疮,有哪些窟窿必须先填平!你现在就弄!” 金艳妮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很想甩出一点委曲来,但还是不敢甩,只好听话地说:“行,我现在就弄吧。”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来。 阎震强却一甩手,怒气冲冲地进了里屋,继续打他的电话去了。 金艳妮隔着门缝瞄着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悄悄给乔一福打电话,声音低低地说:“喂,乔哥哥,我可要谢谢你了。就是,就是,鲁腾股价反弹了。我跟你说,阎震强正在想办法周转资金补窟窿呢。哎呀,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我叫回来,我现在就开始忙了,他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好了,好了,我不给你打电话了,我要忙了。” 至少在这几天里,鲁腾算是缓了一口气。不过,所有人都隐约明白,这个时间不会很长。阎震强就很明白这一点,他拚命想把最主要的窟窿都补起来。 这天夜里,光福投资的核心成员们,仍然坐在会议里开会。他们都很明白,光福公司并没有脱离危险。在这个会上,他们也提到了鲁腾。 !! 384、 杜俊山背后一定有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用小调羹慢慢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却瞄着身边的乔一福。这个傻乔,现在的模样是越来越傻了。你看看他,头发乱成一堆草,衣服皱皱巴巴的就像一个小民工。他那张脸,总是愁云密布,这几天就没有放松过。 她轻声说:“乔律师,鲁腾的麻烦,可能不是涨一点股价的事吧?” 乔一福一副苦恼的样子,向她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袁诺芳继续说:“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乔一福想了一下说:“希望……希望阎震强,赶快利用这几天时间,尽……尽量周转过来。姐,我感觉,那……那个廖清山可能不会完,还要打压他。” 这时,罗兰静静地说:“乔律师,我怎么觉得,你和楚总商量收购鲁腾的事,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是什么呢?”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笑起来,说:“你……你说对了。前几天,我……我在这里,和楚总商量收……收购鲁腾的事,很快,鲁腾的股份就……就开始反弹了,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袁诺芳把这件事盘算一下,就说:“你的意思,有人不想让我们收购鲁腾?” 罗兰紧接着说:“乔律师,你其实并没有真的想收购鲁腾,是吧?” 栗光英撇着嘴说:“他拿什么收购呀!咱们根本就没有钱!就算楚全富入股光福,也不可能让他注入很多!他注入多了,岂不要成第一大股东了?” 乔一福又傻傻地笑了起来,来回看着她们,说:“你……你们都……都比我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我的小花招了。我吧,只是想让鲁腾缓一缓,让阎震强有……有时间恢复一下。可是吧,廖清山果然就停了手!怪不怪?为什么呢?廖清山最恨的就……就是阎震强。打垮鲁腾,应该就是廖清山的目的!可是,他……他为什么忽然收手了呢?我想不明白。” 桌边的几个大美女,都把她们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起来,思索其中的隐情。 罗兰轻声说:“袁姐,杜俊山能决定廖清山的行动吗?” 袁诺芳嘴一撇,说:“廖清山那个人,可不是听人指挥的。” 罗兰立刻说:“所以,杜俊山背后,另有一个人。乔律师,你其实是想让杜俊山向他背后的报告,说我们要收购鲁腾了。那个人就下令停止打压,对不对?” 乔一福一住点头,“是,是,就是这个意思。那个杜俊山背后,有……有人。” 罗兰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了,轻声说:“我们都知道,杜俊山拉抬海洲股价,背后就有人给他提供资金!乔律师,杜俊山背后一定有人!甚至,我们遇到的所有麻烦,都是这个人搞的鬼!” 栗光英问:“阿兰,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罗兰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人藏在所有人背后!他一定有什么目的!” 这时,乔一福向她点着头说:“还是阿兰聪明,一下了就……就把我担忧的事给说出来了。我……我不明白,这个人想干什么呢?” 他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了。 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袁诺芳也想到她现在面临的又一个危机,似乎也和目前的情况有关系。她看看桌边的人,轻声说:“乔律师,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也告诉你们大家。几个月前,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们。有一天,我刚下班,就接到一个电话。那个人也不说他是谁,只是问,沪市4412是不是挺好的?” 桌边的人都看着她,一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继续说:“那时,我和姜丽萍刚刚买了一批沪市4412,是偷偷买的!我们判断,这只股票可能和和第二批自贸区有关系。没想到,我们刚买好,就被这个人发现了。他在电话里说,沪市4412是不是挺好,还希望今后和我合作!” 栗光英突然明白过来,叫道:“他这是在威胁你呀!你不知道他是谁?” 袁诺芳眼神凶凶地说:“我现在,差不多知道了!前天,乔律师和楚全富商谈投资的事,我刚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有人在会议室里说话。那个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乔一福惊愕地看着她,“杜俊山?” 袁诺芳大声说:“就是他!我听那个声音,非常可能就是他!” 栗光英立刻说:“那就是他了!不会错!我们都想想,最近一直在我们周边秘密活动的人,就是杜俊山!拉升海洲股价,安排楚国林和项玉菲见面,打压鲁腾,都有这个杜俊山的影子!你听着耳熟,那就是他了!” 袁诺芳又说:“我看,这个杜俊山只是一个跑腿的,关键是他背后的那个主谋!现在来看,所有的事,都是这个主谋在背后操纵!” 这时,罗兰轻声说:“袁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俊山背后的人,很早就开始策划了。你可能是那个主谋准备采取的一个步骤!” 袁诺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猜不出这个人想干什么!” 罗兰冷静地盯着她,轻声说:“关键是,这个主谋是谁!这个主谋,对我们可太危险了!我们最好想办法找一找!” 这时,桌边的人再次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时候,被光福投资的美女们疑虑的主谋,也就是雪丽,正和黛西站在大屏幕前,看着鲁腾的股价在回升。她们悄悄议论的,也就是这个鲁腾。 “你想出办法了吗?”黛西回头盯着雪丽。 “你指什么?”雪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鲁腾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五,博远的股份呀!”黛西叫道。 “还没有。先让他回升吧,至少不会被光福投资给收购了。”雪丽疑虑重重地看着股市。她总觉得光福投资突然要收购鲁腾,是一件很怪异的事。但是,万一他们收购鲁腾成功,它手里的百分之一点五就再也到不了她手里了。所以,她只能让廖清山暂时收手。她还要继续思考这件事! “你要赶快想办法。说起来,只有这个百分之一点五离你最近!” “黛西,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那个百分之一点五是我必须拿到的!”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黛西脸上突然露出微笑,盯着她。 这时,雪丽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我一直在想梅美云,和她的女儿。”她回头盯着黛西,“我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让项玉菲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黛西,你也可以想想办法。”她看着黛西时,脸上却露出讥讽的微笑。 其实,雪丽在想的事,也正是梅美云在想的事,如何让女儿把股权委托给她。但她又很明白,她绝不可以操之过急,因为她的这个女儿,可不是一般的精明! 她每天细心地照料女儿的生活,但绝不过分。有时,她也拿一些公司里的资料给女儿看,或者请她翻译一份业务文件。她笑着说:“妈的英语,早还给体育老师了。”她甚至叫来柯建设,和她们一起讨论这份业务文件。 在她做所有这一切时,都会不经意地观察女儿的脸色。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考虑如何劝说女儿。没有特别打动人的说法,女儿不会轻易把股权委托给她。 有的时候,她也会和女儿一起去逛街。她发现,女儿至少在逛街这件事上很有兴趣。她会一边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边和她说这个说那个。 这一天,梅美云又和女儿去逛街了。天气渐凉,她和女儿商量着,都想添一件厚实一点的衣服,要又好看,又时尚的。梅美云说:“杀马特?”于是,女儿就和她一起大笑起来了。 梅美云虽然精明强干,但本事都在企业圈里,在特工行里就不行了。她并没有注意到,从她们出门时起,就有一个人远远地跟着她们,甚至想接近她们。 这个人就是陈一峰。 陈一峰在长沙冒险放了一把火,虽然干得漂亮,却并没有帮助梅美云得到星信公司。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结果。但陈一峰却把自己置于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他虽然极其精明,一把火放得干净利落,但警察也不是吃白饭的。他们最终找到了起火点,并且就此确认,这把火属人为纵火,并不是电线短路引起的。因此,警方开始秘密寻找纵火者。陈一峰的危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星信公司失火之后,他一直在外地躲避,想把这股风头避过去再回京。他判断,警察即使知道这把火是人为,但要找到纵火者是谁,恐怕也不容易。 但是,机警的陈一峰却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他竟然被人跟踪!这个情况让他大吃一惊。他细细分析,判断跟踪者不是警察。警察发现他的踪迹,直接上来把他带走就完了,何须跟踪。那么,就有可能是与星信失火相关的某一方的人。 !! 385、 他们得挣多少钱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陈一峰转念又一想,他们甚至有可能借助了黑道的人来追查他。这些人有自己的渠道和手段,追踪这类事,可能比警察更有效率。 陈一峰没办法,只好在各地躲避,想甩开追踪的人。但是,这可是要花钱的。他手里的钱很快就要耗尽了。他绝不敢叫家里人给他寄钱,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梅美云,请她资助他。 这一天,陈一峰刚刚回到BJ躲在梅美云家的外面,想和她秘密见面。看见她和女儿一起出去逛街,就觉得这是和梅美云见面的最好机会。 但是,到了商场里,他准备上前与梅美云见面的时候,就察觉跟踪他的人也出现在附近。他没有办法,只得离开商场,想再次把追踪者甩开。 让他意外的是,后面的追踪者却更有经验,始终跟在他的后面。这个情况让陈一峰很意外。冷静地说,无论从谁的利益上讲,追踪者只须把他交给警察,就万事大吉了。但追踪者只是跟在他后面,似乎并没有要抓住他的意思。 整整一个白天,陈一峰地铁、公交、出租车,轮流转换。有时他已经相信甩掉追踪者了。但稍一停顿,总有被人追踪的感觉。这个情况让他很紧张。 到了夜里的时候,追踪者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此时,陈一峰正在一条小街上匆忙穿行。小街长而直,他几次回头观看,都没发现身后有人。但周围诡异的气氛让他不安,总怀疑身后有人跟踪。 他拐进另一条小胡同里,快速地走着。前面有一家旅馆。他不是要住旅馆,而是要穿过去。他相信,再高明的追踪者也会被他甩掉。 可就在这里,从他经过的一个黑暗角落里,突然闪出两个人,一下子架住他的胳膊,并且捂住他的嘴。陈一峰恐惧到了极点,拚命地挣扎。 但架住他的一个人,却在他耳边说:“别动,别动!不要出声!” 陈一峰很惊讶,不明白这两个追踪者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像要把他带走,或者交给警察,而是架着他退到黑暗的角落里,躲在树丛后面。为首的那个人一再在他耳边说:“不要出声!不要出声!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陈一峰不出声了,也不再挣扎,也在恐惧和疑惑之中静静地等待。 几分钟之后,又有两个人从陈一峰来的方向跑过来。他们停在小胡同的中央,向四面张望,显然在寻找陈一峰的踪影。他们低声嘀咕几句,很快分头走了。 陈一峰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走远了。他没想到,盯着他的人不止一方的。 他身边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陈先生,看清楚没有?你早就被人盯上了!你老老实实的,不要动!” 他说着,就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低声说:“洪总,我是郭宽河,我们找到那个家伙了。是梅美云手下的陈一峰!我现在怎么办?” 此时,青森资本公司的洪金接到这个电话,就有些犹豫了。他当初派郭宽河去找放火的人,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把这件事弄清楚。没想到,郭宽河比猎狗都厉害,很快就找到放火的人,并且是梅美云的人,这个事就比较麻烦。说到底,他并不想与廖清山和梅美云为敌,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想到这里,他就说:“你问一问失火的事,然后让他走。” 郭宽河有些惊讶,“就这么让他走了?“ 洪金说:“是,就这样。”他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郭宽河收起电话,回到陈一峰身边,严厉地盯着他。 陈一峰也同样盯着他,不知他要对自己怎么样。 郭宽河冷笑一声说:“陈先生,你跑得了吗?有多少人盯着你呢!你听着,我们不想难为你,但我要你说一句实话。” “什么?”疑虑重重地看着他。 “星信公司失火的事,和你有关系吗?你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陈一峰犹豫了一下才这样回答。他想早点脱身。 “我理解,你这就算是承认了。”他盯着陈一峰说。 陈一峰不想再回答了,只是更凶地瞪着郭宽河。 郭宽河终于向他点点头,向远处一摆头,说:“你走吧。不过,我劝你走远一点。你要是被人抓住,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要记住这一点!” 陈一峰说了一句:“多谢了。”转身就走。他不时回头,看看郭宽河是不是追了上来。很快,他就悄悄消失黑暗的小胡同里。 但是,有一个疑问一直存在他心里。他听到那个大个子打电话,一听他说“洪总”,就明白,这两个人是青森资本公司的人。他没想到,青森的洪金会掺入这件事里。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洪金也许受什么所托呢,也有可能。 奇怪的是另一点,还有两个也在追踪他,就叫他想不明白了。他们是哪一方的人呢?他猜了好一会也没猜出来。他想,我要是能把这两个人的背景查清楚,对梅总可能有利。陈一峰想着这个问题,继续在夜路上奔走。 自从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开过之后,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光福公司里的人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上午九点一刻时,都聚在大屏幕前等股市开市。 今天也不例外,柳卓兰和许莹湘,还有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都站在大屏幕前。此外,还有到公司里来的美女股东们。今天除了栗光英,还有罗兰和乔一福,他们都站在办公室门口,远远看着墙上的大屏幕。 九点十五分,股市开始集合竞价,只见一个大买单上去,ST星信又被封在涨停位上。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互相击掌,哈哈大笑着。 王五大叫:“哇,三十天呀,连续涨停三十天呀!太厉害了!” 李四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是卖房子卖地,砸锅卖铁,也要凑钱出来买这个股呀!哎呀,看得我都心酸死了!” 张三说:“你有那个气魄吗?你根本就没那个命!告诉你,我可买了两千股呢!已经翻了好几倍了!我馋死你们!” 王五和李四揪着他打,非要他请客不可。 柳卓兰一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小声对许莹湘说:“真不得了,又涨停了。你说说,他们得挣多少钱呀!” 许莹湘笑着说:“柳姐,别说了,我们只能看着他们挣钱。” 柳卓兰说:“不看着还怎么着?你没钱,我也没钱,我们就在旁边看个热闹吧。” 许莹湘说:“要不,你也开一个账户,多少买一点。他们不是在收……” 她一回头,却不见柳卓兰的影子,却看见楚国林站在她身后,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些日子,楚国林也几乎成了光福公司的员工,只要一有空,就到公司里来。他一来,就凑在许莹湘身边,她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这个楚国林是在公司里实习过的,办公室里的日常工作,他拿起来都能干。 许莹湘就走到一边,低头整理桌上的资料,不肯和他说话。 这个局面让她很尴尬,很无奈。但是,又让她心里好舒畅。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大帅哥会天天守在她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搭讪。通常她都不理他,甚至会冲他一句,让他下不来台。但是,如果哪一天这家伙没来,或者晚来了一会儿,她又会不时向办公室里扫一眼,连嘴巴都会鼓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现在,她拿着一摞发票,跟王五坐在桌边一一核对。楚国林就很尴尬地站在她身后不太远的地方等着。他每天最大的目的,就是和许莹湘说几句话而已。 张三悄悄走到楚国林身边,小声说:“兄弟,别灰心,你还得再坚持一下。”说着,还递给他一个计算器,向许莹湘那边示意。 楚国林受到了鼓励,连连向他点头。他拿着计算器走过去,说:“王哥,你报数,我计算,这样更快一点。” 这样,他们三个人就围坐在桌边,计算那一大摞发票来。 此时,罗兰站在小办公室里,透过房门看着外面正在忙碌的柳卓兰。 她向乔一福点点头,说:“乔律师,你看。”她示意他看柳卓兰。 乔一福也回头看着柳卓兰,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她……她怎么了?” 罗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乔律师,明天沈格富要回来汇报工作。他的任务很重,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心事也很重。”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她,又回头去看柳卓兰,“你……你是说柳姐?” 罗兰点头说:“是。老沈的心事,就是柳姐姐。老沈很难原谅柳姐姐,而柳姐姐也不敢见老沈。他们总是这样,我担心会影响老沈的工作。” 乔一福明白她的意思了,苦恼地抓着头皮,“这……这个,这可怎么办呀!” 罗兰轻声说:“乔律师,你最好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和好。行吗?” !! 386、 似乎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望着在外面忙碌的柳卓兰,用力向她点头。 第二天早上,天气很好。初起的阳光照耀在玻璃幕墙上,向四面反射着光芒。光福公司外面的街道上,行人和车辆都不多,是一种洁净、高雅的冷清。 栗光英的汽车开过来,在街边停下。她下了车就要往公司里走。 她经过一家小小的百货店时,许莹湘出来向她招手,“栗姐姐,过来,过来。” 栗光英看着她那神秘的样子有些吃惊,就走过去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许莹湘脸上藏着诡秘的笑容,直接把她拉进小百货店里。栗光英进去一看,小百货店里还有袁诺芳、乔一福、金艳妮和王五等人,把小店挤得满满的。 她说:“咦,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 金艳妮嘻嘻地笑着,很兴奋的样子,小声说:“栗姐姐,乔律师的主意,我们大家要给柳姐姐创造一个机会。一会儿老沈要来,就从这里过。” 栗光英还是不明白,说:“你们躲在这里就创造机会了?” 袁诺芳一摆手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时,楚国林的跑车也在街边停下。他下了车,也要向公司里走过去。 金艳妮就妖娆地向他招手,叫道:“大帅哥,大帅哥,人在这里呢。” 楚国林看见许莹湘也小店里,急忙走过来,满脸都是笑容,小声说:“莹湘,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许莹湘却背着脸,不肯看楚国林。 金艳妮笑嘻嘻地推着他们说:“哎呀,你们两个往里去,别在这里碍事。” 此时,在光福公司的大办公室里,柳卓兰用抹布擦着桌椅。今天公司里的人少,不过,这样更好,她擦拭那些桌椅时,就更轻松一些。 罗兰从小办公室里出来,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平静地说:“柳姐姐,我们大家要出去参加一个活动。今天就是您看门了。” 柳卓兰笑着说:“行,没问题,没问题。我一个人还清静一点。” 罗兰说:“那好,我走了。”她拉开门就出去了。不过,她把那扇推到底,让它敞着,就无声地走了。 罗兰出了公司,很快也走进那家小店里。她有点心事重重的看着身边的人。 栗光英轻声说:“阿兰,咱们这个办法行吗?” 罗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乔律师的办法最简单,我觉得,最简单的办法可能最有效。我就希望老沈能原谅柳姐姐。他们要是和好了,对星信公司的工作有利。” 这时,站在门口的金艳妮叫道:“别说话,他来了,他来了。” 大家都向门外看。只见沈格富穿着一件长风衣,刚刚在街边下了出租车。他向两边的写字楼看了看,就向光福公司所在的那栋楼走去。 金艳妮回头叫道:“王五,你叫上面做好准备,老沈要上去了!” 王五急忙打电话,小声说:“张三,张三,你注意,老沈上去了,你准备好。” 在光福公司对面走廊的角落里,张三接到这个电话,就伸出头,像个密探似的向外面张望。很快,他就看见电梯门开了,沈格富出了电梯。他向左右看看,就向公司大门走过去。张三从角落里闪出来,无声地跟在他后面。 此时,柳卓兰正在大办公室里拖地。她心情很好,自从她到光福公司来,心情就一直很好。王五他们一见着她,就柳姐长柳姐短地叫着,不管有什么事都和她商量。李四还教她玩游戏。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玩游戏呢。虽然已是深秋,但办公室里很暖和,她微微出了一点汗,脸色粉红,甚至有哼唱小曲的念头。 这时,沈格富走进公司大门,四面一望,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保洁在拖地,竟没有其他人。他随口问:“对不起,请问阿兰在吗?” 只一瞬间,沈格富和柳卓兰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沈格富一看见她的背影,就认出她了。而柳卓兰听到他的声音,也知道他是谁了。他们都愣住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这个时候,张三悄悄溜过来,轻轻关上大门,并且在外面上了锁。 他身后的电梯门开了,所有人都跟做贼似的向外张望,又互相挤挤挨挨地走出来,都向公司那边张望。张三摆手叫他们不要出声。 此时,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沈格富脸色变得严峻,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柳卓兰则仍然躬着背,双手握着拖把,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但他们心中,都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更仿佛有海浪在翻滚。 他们相爱了五年还是六年,沈格富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在最初,他们也有过四目相对,情弦轻拨的时候。但一旦爱上她了,他就倾注了全部感情,时时刻刻思念着她。但是,从他们相爱那时起,她就一直在背后出卖他!成为廖清山放在他身边的奸细!每当他想到这一点时,就恨她恨到全身颤抖! 此时,柳卓兰则脸色苍白,全身冰凉,仿佛见着猫的老鼠,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羞愧呀!真正是羞愧到了极点!那天,在廖清山的办公室里,她跪在地上,哭着叫沈格富赶快走的时候,就看见他那张紫黑色的脸,还有他那双痛恨她的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直沉到了海底。 现在,柳卓兰一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老沈。她没有听见脚步声,就知道老沈就站在她的身后,甚至凶狠地瞪着她。她不敢回头看,更害怕看见他那双眼睛。她只能用眼角左右窥视,似乎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格富脸色严峻地看着她,慢慢向她走过去。他真想揪着她的领子,问她一句,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卑鄙无耻的事! 柳卓兰察觉到他正走过来。她低着头,始终背对着他,绕着那些桌子,想躲开沈格富。沈格富也同样绕过那些桌子,逐渐向她逼近。 柳卓兰察觉老沈越来越近,她突然向门口跑过去。她想拉开门,却拉不开。她失声痛哭起来,低着头向角落里躲。 沈格富仍然严厉地瞪着她,就像一只狼一样,慢慢向她走过去。 柳卓兰退到角落里,无路可退。她哭泣着说:“你别过来!求你饶了我吧!” 她跪在地上,缩在角落里,双手捂脸,颤抖哭泣。 沈格富走到她跟前,看着她,也在她面前跪下来。她的哭泣声让他想到了许多。她每次受到温庆西的虐待后,都是这么哭泣的,哀伤无助,软弱颤抖,那情景,同样像刀一样插进他的心里。他终于伸手去拉她的手。 可是,柳卓兰竭力挣扎,哭泣着说:“我没脸见你!我没脸见你!” 眼泪也从沈格富的脸上流下来。看见她哭成这样,也让他心疼得不得了。他终于张开怀抱,把她搂在怀里。他们就那样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办公室的门无声地开了,一直躲在门外的人都悄悄进来,伤感地看着哭在一起的沈格富和柳卓兰。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陪着他们一起流泪。 两个有情人,就这样,在拥抱哭泣中冰释前嫌。 一直为他们担忧的罗兰也流下眼泪,他们的深情让她很受触动。情感就如风中的旗帜,令人鼓舞,更令人精神振奋。她现在再也不用为老沈担忧了,他心中的情感又回来了,让他压抑的精神负担也全部卸下了。 果然,沈格富在向光福投资股东们汇报了星信公司的恢复情况后,就向罗兰说:“阿兰,请你别在意,今后我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卓兰,我不会让她再离开。” 罗兰当然不在意。乔一福和袁诺芳他们也很乐意。就是栗光英嘀咕说:“哎呀,我那一摊子财务工作怎么办呀?” 罗兰笑嘻嘻地在她耳边说:“你有许莹湘和楚国林两个不花钱的员工,你就先用着吧,不行再说嘛。” 之后,沈格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柳卓兰。她就像个羞涩的小女孩似的,始终跟在沈格富身后,脸上带着令人怜爱的微笑。实在说,她心里幸福到了极点。 沈格富回BJ除了向光福投资汇报工作之外,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配合许家城,共同做好宜海电工借壳上市的工作。 他们的工作地点就在宜海的那间大大的会议室里,双方抽调了许多人,共同加班加点,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星信公司已经发出公告,将于下月初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讨论资产重组方案。宜海和星信共同上报给管理层的报告,也递交上去了,正等待核准。此时,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 这一天,在宜海的会议室里,长长的会议桌上,仍然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账册报表,许多工作人员都在桌边忙碌。 柳卓兰也在其中,整理着成堆的文件资料,逐一审核和分类。 下载免费阅读器!! 387、 我怎么好意思支使他们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虽然低着头,但谁都可以看出来,她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微笑。她不时向沈格富那边张望,看他是否有需要自己做的事。 大概没人会想到,俞凤媛也坐在桌边整理文件资料。是栗光英叫她来的。她说:“凤姐,那边缺人手,你也去帮帮忙吧。” 凤姐就妖娆的扭着腰,说:“我才不去呢,我去那里干吗呀!” 英子就狡黠地笑着说:“我的好凤姐,你真不去?是不是真不去?” 这样,凤姐就端着她的贵妇架子,也来这里帮忙了。 凤姐哪里是干工作的人。沈格富一上眼就看出来了,分配给她的工作就是装订文件或资料。她干着这些事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地向许家城那边瞄一眼。当她发现那个狗蛋也在注视自己的时候,就撇撇红嘴唇,或者翻翻丹凤眼,很不屑的样子。这个狗蛋,现在天天晚上都要来,戴着眼镜和口罩,帽檐还压得低低的,就像台湾派来的特务一样。不过,到了夜里,这个狗蛋又振起他可以捅破大天的威风来,她都快招架不住了!这个狗蛋!真是的! 在另一边,许家城正和乔一福、罗兰、沈格富商量他们的重组方案,但他的眼睛,却总是瞄着俞凤媛。真应了那句混帐话:好夫妻也要折腾,不折腾就不知道是好夫妻!他现在再重新偷窥凤姐时,就更看出她的妖娆和可爱,她的单纯和娇憨,真的是无人可比的。雪丽说的对,俞凤媛是他最合适的妻子。对了,眼前这个傻律师也说过这个话! 这时,乔一福递给他一份文件,“许总,这个资产审核,您看过了?” 许家城急忙收回肚子里的歪念头,说:“是,看过了,没问题。” 沈格富抬起头问:“许总,新的股份结构,你算过了?” 许家城找出另一份文件递给他,“是,我组织了一些人算了一下,审计所又给算了一遍,大体上已经比较清楚了。” 沈格富笑着说:“您应该是第一大股东吧?” 许家城不由叹息一声,歪着嘴说:“一个月之前,也许还可以算是。但ST星信现在天天涨停板,三十天均价算下来,我可能就不是了。再说,就算是,那也不过是光福投资的控股公司,没什么了不起的。” 沈格富和罗兰不由都笑了起来。罗兰心里很清楚,到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ST星信还会继续涨,那时,他就成不了第一大股东了。想到这里,她就又瞄了一眼身边的乔一福,他一脸傻傻的样子,却是神机妙算,真是不可思议。 远处的柳卓兰看见老沈在笑,她也笑了,甚至脸都有点红了。 这时,一个职员走过来说:“许总,到时间了,该吃饭去了。” 许家城就大声说:“那好,咱们都吃饭去,都走吧。” 那些忙碌的职员们放下手里的工作,纷纷起身,说笑着出了会议室。 沈格富就走到柳卓兰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柳卓兰像个孩子似的跟着他,脸上仍是羞涩的笑容。 罗兰碰碰乔一福,示意他看柳卓兰。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也笑了。 许家城摇摇晃晃着从俞凤媛身后经过,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蹭了一下,小声说:“晚上,咱们出去吃吧。” 俞凤媛翻起眼睛盯着他的背影,把两片红嘴唇撇了又撇,连身体都扭了起来。 柳卓兰跟着沈格富走了,她留下的那一摊子财务工作,只能由栗光英自己来承担了。罗兰说,许莹湘和楚国林是你不花钱的员工嘛。她倒是想,可是,她怎么好意思支使他们呢? 不过,许莹湘可是个聪明人,一看见栗光英在忙这些琐碎事务,就急忙走过来说:“栗姐姐,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那个大帅哥楚国林也凑过来,笑容可掬地说:“栗姐姐,我也行,我什么都能干。我和莹湘肯定能干好。” 栗光英咯咯地笑起来,风光无限地说:“你们两个,又不是我的员工,我怎么好意思给你派活呢。要不然,我再给你们两个开一份工资?” 许莹湘和楚国林脸都红了,急忙说:“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想帮帮忙。” 在后来的几天里,许莹湘忙碌着手里的报表和资料,偶尔瞄一眼身边的楚国林,心里却非常忧虑。她心里总有一种很怪的感觉,楚国林天天来缠着她,和她一起忙这忙那,倒好像是她对不起项玉菲了。也不知玉菲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聪明美丽的项玉菲一直住在母亲家里,其实并不快乐。她有她的心事,她的心事就是楚国林。楚国林是她心里的矛和盾,矛刺过来,盾又挡过去,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还有,她也看出母亲有很重的心事。她大体上能猜出母亲的心事,就是为了博远。她心里一直犹豫一件事,要不要把手里的股权委托给母亲,让她达到她的目的。但是,另一边是她的父亲呀,是伤不起的! 这一天,项玉菲和母亲坐在桌边摘豆角,为午饭做准备。她注意到,母亲好一会儿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她轻声问:“妈,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梅美云放下手里的豆角,那么忧伤地看着女儿。她心里有一个想法,一个会让女儿伤心的想法,她一直犹豫着怎么说出来。 项玉菲聪明而敏锐,她很快就看出,母亲想说的话和自己有关,就说:“妈,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经得住!” 梅美云看着女儿,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菲菲,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楚国林那孩子,喜欢的是许莹湘,就是你那个护卫。他们现在天天都呆在一起。” 这个消息,其实早在项玉菲的猜测之中了。她只是不太相信,甚至不愿相信。现在,这个话终于由母亲说出来了。她相信,这个消息不会错!她默默地放下豆角,就起身去了阳台。她看着楼下绿树成荫的街道,还有那些往来的车辆。她好难过,她没想到楚国林喜欢的不是她,而是许莹湘。就是这一点,让她心里好难过。她眼睛里渐渐溢出了泪水,哀伤而又无奈。 梅美云慢慢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 她轻声说:“菲菲,不要难过。他们就是为了生意,哪管儿女的感情。这样也好,要是结了婚,再看出他们的本意,就更不好了。” 项玉菲明白,母亲所说的生意,是指楚家和项家的联合投资。 实在说起来,楚家和项家的联合投资,一直也在雪丽心里盘旋着,从来没有放下。其中还有让她不放心的事,是她一直思考的。 此时,她坐在艾姆特尔办事处的办公室里,看见黛西从外面进来。她突然脑子里一亮,不由大吃一惊。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黛西疑惑地看着她,“丽萨尔,你怎么了?” 雪丽来回转着,还在思索着。她又一拍桌子,大声说:“我刚刚想明白!我刚刚想明白!什么光福投资要和楚全富合作!要收购鲁腾!全是骗人的!不过是缓兵之计!是要给鲁腾争取喘息的时间!我们上当了!” 黛西立刻就想明白了,光福投资要和楚全富合作,就是那个乔一福从中撺掇的。她不由冷笑一声,说:“又是那个傻头傻脑的小律师吧!” 雪丽瞪着眼睛说:“他绝不傻!他比鬼都精!这个乔一福,把我也给算计了!” 黛西冷笑说:“丽萨尔,说起这个,我倒要多说一句了,那个乔一福把你算计几次了?可不是这一次吧?海洲和博远换股不成功,是他吧?收购星信公司是他吧?甚至许家城的宜海,注入到星信公司里,也是因为他吧!我看,你现在终于遇到一个对手了!” 雪丽至少在心里,不得不承认黛西说的对。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律师,已经让她失算了好几次了!其中宜海注入星信,甚至利用了她,她还不得不被他利用!简直叫她不可忍受!今天又是一例,她居然想了几天之后才想明白! 她努力克制心里的愤怒,用平静的语气说:“可能是吧,可能是吧。他确实很精明。他那个样子容易让人上当!我也得打起精神来!我能对付他!” 她顾不得再和黛西说什么了,立刻给杜俊山打电话,急切地说:“杜总,你最好尽快和廖清山见面。尽快见面!” 杜俊山很惊讶,雪夫人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急迫的口气和他说话。他甚至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他问:“怎么着,又有什么情况了?” 雪丽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大声说:“你立刻告诉廖清山,叫他继续和梅美云合作!全力打压鲁腾!全力打!直至把他打垮!你现在就告诉他!” 杜俊山眼睛转了又转,立刻说:“雪夫人,你想清楚没有?还要继续打压?” 下载免费阅读器!! 388、 他似乎还有一线机会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叫道:“继续打压!打垮为止!” 这个时候,杜俊山倒冷静一些了,提高声音说:“雪夫人,你要想清楚!继续打压可能有这么几种结果。要么楚全富收购鲁腾!要么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会和楚全富联合收购!第三种,楚全富注资光福投资,由光福投资收购鲁腾!你希望的是哪一种?” 雪丽厉声叫道:“你不必去管他们收购不收购,由谁收购!就是叫廖清山全力打压!打垮为止!这就是我的要求!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杜俊山低声说:“行,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放下电话的时候终于明白,雪夫人并不想要鲁腾,她甚至不希望廖清山或者梅美云收购鲁腾。她就是要把他打垮!打死!要叫他完蛋!但是,为什么呢?他还是想不清楚。以雪夫人的精明和智慧,她一定是有目的的!绝不是为了替廖清山或者梅美云出气!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她是什么目的!这一点尤其让他生气!现在,他必须尽快执行雪夫人的命令,给廖清山打电话! 整整一个小时之后,杜俊山终于在林小姐茶室里见到了廖清山和温庆西。他只用了两分钟,就把他今天的目的说清楚了:不惜一切代价,打垮鲁腾! 到了这个时候,廖清山早已愤怒到了极点,用毫无顾忌、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杜俊山。连坐在他身边的温庆西也同样怒视着他。杜俊山猜想,他们甚至有扑过来,掐死他的想法! 他阴沉地笑着,也用阴沉的声音说:“廖总,您辛苦,把鲁腾打垮为止!这一点,您必须做到!” “为什么!”廖清山怒吼一声。 “我不知道!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就是命令!你必须做到!” “杜总,你一会儿叫我这样!一会儿又叫我那样!还说这是命令!今天你必须告诉我,谁给你下的命令!谁在背后操纵!我今天必须知道!” 廖清山向他怒吼。从来就没有人会向他下命令。如今,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杜俊山,居然向他下达命令,要他必须怎么样! “廖总,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就是个生意人!” “我知道!我也早就对你说过!我可以保证你的利益!这句话今天照样有效!你必须告诉我,藏在你背后的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杜俊山沉默许久,精明的眼睛始终盯在廖清山脸上。他似乎确认了,廖清山将来有可能帮助他逃脱雪丽的控制,这才低沉地说:“那么好,我就告诉你,她是艾姆特尔集团驻BJ办事处高级主管,她叫雪丽,是一个你斗不过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策划的,也都是她指挥的!” “一个女人!我没想到,你居然要听一个女人的指挥!” “我必须听!”杜俊山提高了声音,“因为她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我告诉你,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斗得过这个女人!我警告你,希望你不要自视太高!” “我是不是自视太高,你以后就会知道!她都策划了什么?” “因为我拉升海洲股价的资金,主要是她提供的!” “所以你必须听她的!我可不一定听!” “廖总,你也必须听!我告诉你,我在饭店走廊里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她安排的。廖总,你早就掉进她的陷阱里了!你根本逃不出来!”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廖清山愤怒得眼睛都红了,仿佛要吃人了! “海洲数据是你的旗舰,是你的核心资产,没错吧!你持有海洲数据的百分之十,已经抵押给我了!其实也就是抵押给雪丽了!你掂量一下,你还能把海洲的股份收回去吗!丢了海洲你还有什么!你就会一钱不值!” “老子还给你钱!你就得把海洲股份还给我!你敢不还吗!” 杜俊山冷笑起来。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廖清山根本不是雪丽的对手! 他放松下来,双肘支在膝盖上,稳稳地盯着他,说:“没错,南方控股是一家大公司,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但你还有资金吗!我说的是现金流!拉升海洲股价,你已经付出巨资。之后你在打压ST星信时又吃了大亏!那又是一笔巨资!现在你让我打压鲁腾,出资给梅美云让她赔本销售!也是一笔巨资!廖总,你告诉我,你还有资金吗?你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你以为我筹不到资金!以我的信誉,可以从银行里贷到款!” “胡说八道!雪丽早已把你算得清清楚楚的了!你的银行贷款快到期了!你还有几笔大额债务也快到期了!对不对!廖总,你还能活多久!” 杜俊山的话,就像钢刀一样,刺进廖清山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更让他愤怒异常!他怒视着杜俊山,伸手抓住茶杯。 不料,杜俊山也很快,他一把抓住廖清山的手,紧紧地按着,低声说:“廖总,你砸个茶杯很容易,可你有钱赔偿吗!现在你是个什么处境,你比我清楚!用不着再跟我装什么老大了!” 此时,最冷静的人倒是一直没说话的温庆西。廖清山最近做的事,他全都知道!南方控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更清楚!他明白,杜俊山,其实就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已经扣住南方控股的命脉了,他们没有挣扎的余地! 他也拉住廖清山,紧紧地抓着,轻声说:“廖总,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咱们生气的时候。我看,杜总可能还有没说出来的意思吧。杜总,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对廖总说?有话你就全说出来吧!现在这个时候,你还等什么呢?” 杜俊山冷静地向廖清山点点头,低沉而坚定地说:“廖总,请你按温总说的,冷静一下。我一再对你说,我是个生意人,做事以利益为先。这是一。其次,我要是希望你死,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廖清山目光严厉地盯着他。他已听出杜俊山的意思,但还是问:“你什么意思!” 杜俊山回头说:“温总听明白了吗?” 温庆西先看了廖清山一眼,然后阴沉地盯着杜俊山,谨慎地说:“我猜,你也想逃出那个雪丽的手心吧?” 杜俊山哈哈一笑,点点头说:“温总你说对了!这就是我今天来的本意!廖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逃生!保住你的海洲!不过,你也是我逃生的机会!是我唯一的活路!你能逃出去,我也就能逃出去!你和我,其实是一条线上的!但前提是,至少眼下,你必须服从她的命令!所以,我建议你,先打垮鲁腾,后面的事,我们还可以再慢慢商量!你我合作,总有机会的!” 廖清山怒视着他,却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局面,他其实早已察觉到了,并且非常忧虑。他总想着,以他的精明和手段,纵横捭阖,没有躲不过去的难关。但是,现在杜俊山却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也就看清楚了,他确实难逃厄运!只不过,因为有这个杜俊山,他似乎还有一线机会罢了! 此时,杜俊山慢慢站起来,面带微笑地说:“好了,话都说完了,我有事,要先走了。茶钱我已经付过了,两位慢饮。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再通电话。”他说完,就如飘渺的鬼魂一般,无声走出茶室,消失了。 温庆西和廖清山互相注视,然后轻声说:“廖总,我们就先对付鲁腾吧?其他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总有机会的!” 这样一来,刚刚缓过一口气的阎震强,又要遭到厄运了。正是老话说的,祸不单行!同时遭到厄运的,还有袁诺芳。证管办对她的调查,还在继续着。 这一天,那两名和她多次谈话调查的证管办工作人员,继续找袁诺芳调查。那位中年人仍然温文而雅,说话不紧不慢。那位年轻人仍然埋头在笔记本上做记录,很勤快的样子。袁诺芳则小心谨慎地应对着。 他们的谈话记录大体如下: “你的股票账户,由你自己管理吗?” “不是,我委托姜丽萍帮我管理。我想挣钱,但不方便。” “一直都是姜丽萍替你管理?” “是,一直由她管理。她也是业内人,有经验。” “你倒是挺省心的,就是和她讨论一下股票就行了,是吧?” “不是,我们从不讨论股票。” “为什么呢?你那么多资金都交给她了,去买卖股票,却不和她讨论哪只股好,哪只股不好,这不合情理吧?” “我们理念不同。我受职业影响,习惯于做长线。她的消息来源多,更喜欢做短线。我们两个人经常为了长线短线的事发生争吵,我们都吵烦了。再加上我不方便买卖股票,所以就全交给她了,也不和她讨论了,随她怎么办。” “从你的账户里看,年初,你们就买入过沪市4412,而且很不少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389、 你不就是正常采访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件事她跟我说过。不过,后来做赔了,就割肉卖了。” “那么,你们最近为什么又买回来了呢?” “我不知道姜丽萍是怎么想的。按我的习惯,做赔的股票,就再也不会碰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又把这个股票买回来了。我猜,她是看见股票跌下来了,想把亏损的部分挣回来吧。我对她说过,这只股票涨不起来。” “可是,现在这只股票已经涨起来了呀。” “现在所有的股票都在涨,只是涨多涨少的事,大环境如此。所以,沪市4412也在涨,我估计,它是属于随大流吧。” “是吗?随大流?可是你的优选基金也开始收购沪市4412了,这个怎么解释呢?难道你也是随大流?” “买沪市4412不是我的选择,那是总经理谭森给我的指示,我只能收购。” “他为什么要让你收购沪市4412呢?” “他说,是董事长给他的指示。” “我们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博洋公司董事长认为这只股票未来有什么重大利好,因此指示你们买入,可以这样理解吗?” “这个很自然。他们一定看到了什么机会。” “一定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对吗?” “我想是的。” “但是,你们谭总让你收购沪市4412,姜丽萍那边就同时买入了沪市4412,这个情况你怎么解释呢?” “姜丽萍先买的,之后才是谭总要求我开始收购。时间顺序是这样的。” “是吗?你可以确定吗?” “是的,我可以确定。因为您开始调查后,我特地问过姜丽萍。如果您费心查一下交易记录,就可以发现,姜丽萍买入沪市4412是上午十点过一点。而我的优选基金买入沪市4412,虽然也是上午,却是十点半过一点。换句话说,我接受谭总指示,准备买入沪市4412的时候,姜丽萍早已买过了。” “你已经准备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是吧?” “当我发现我们是在同一天买入的,就担心这件事有麻烦,所以就查了一下。” 中年人哈哈地笑着,眼神里却仍然藏着疑问,“袁总,你说的好,非常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今后,我们还有可能继续向你调查。” 袁诺芳离开公司,开车驶上大街的时候,心情非常不好。证管办的人三天两头的找她谈话,今天问这个,明天问那个,让她不胜其烦。她恼怒地想,都是臭姜给我找的麻烦!我非跟她算账不可! 她到了姜丽萍家门外,就用力敲门,大叫:“臭姜,快开门!” 姜丽萍打开门,也向她叫道:“臭黑袁,你干吗这么用力!发什么神经呢!” 她气冲冲地走进门,把外衣和提包甩得到处都是,叫道:“我生气!怎么了!”。 姜丽萍跟着她回到客厅里,也叫道:“臭黑袁,我还生气呢!我找谁去!” 袁诺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见葛涛一脸沮丧地歪在沙发上,就说:“怎么着,你们也在受调查呢?怎么样了?” 姜丽萍抱怨地说:“可不就是的!证管办的人三天两头找我谈话,三天两头地谈,这个那个的没完没了,我都烦死了!” 这样,大家同病相怜,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袁诺芳平了一下怨气,终于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能对付过去吗?” 姜丽萍这个妖精,居然还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这是一件挺好玩的事,说:“我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也不过是有偿新闻的事。现在这种事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就是葛涛麻烦大一点。” 袁诺芳就回头问:“葛涛,你什么情况?” 葛涛就摆出痛苦万分的样子,说:“别提了,别提了,就是科博会那档节目!说我企图影响股市,操纵股市,什么什么的,哎呀,麻烦死我了!” 袁诺芳说:“你不就是正常采访吗?有什么话也都是嘉宾说的,你又没说!” 葛涛就大声叫道:“人家直截了当,就说我利用国家财产为私人公司服务!说我职业道德如何如何,说我幕后交易什么什么的,没完没了的,烦死我了!” 袁诺芳毕竟在证券行里打拚多年,遇到过无数这一类的事。这类事几乎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她们三个人同时犯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谁能把这些事弄得这么清楚?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秦仁。他要是在暗中窥视,找到什么把柄,就很可能来这一手。不过,即使是谭森,现在也不敢对秦仁下手,就更别提她了。她想到的另一件事,就是这类事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 她回头说:“葛涛,你预测,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葛涛又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仿佛已经走投无路了,说:“我问过可靠的哥们儿,他们说,我可能没什么好结果。要么我主动辞职,要么被电视台辞退,只有这么两种结果。袁姐,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一听到这么丧气的话,姜丽萍就叫了起来:“好了好了,别这么肉不唧唧的!” 葛涛叫道:“谁肉不唧唧了!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姜丽萍立刻瞪起她的大眼睛,发起了美人飚,又尖刻又妖娆地叫道:“怎么着,你有麻烦还怪起我来了!那是我的事吗!” 葛涛叫道:“就是你!非叫我弄那个破节目!就是你!叫我这样,叫我那样!你还用我妈妈的身份证开户!这也成了我的麻烦!” 姜丽萍说:“我们都有麻烦!我也有麻烦,袁姐也有麻烦!我们都投资了,你要不要为我们的投资做一点贡献!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葛涛大叫:“我就要滚蛋了!你知道不知道!” 姜丽萍也叫道:“你到底想怎么着,你说清楚!你要是埋怨我,就直接说出来!” 葛涛说:“我还能说什么呀!我就要滚蛋了!离开电视台了!” 姜丽萍尖起嗓子,大叫:“你要是滚蛋!我和你一起滚蛋!行不行!” 葛涛就瞪起他的眼睛,那么认真地看着她,“你,你说的是真的?” 姜丽萍撇着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的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找上你这么个人!有点屁大的事,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你还算个男人吗!” 葛涛却不管这些,只是伸着脖子盯着她,认真地说:“丽萍,你可说过了,我要走,你也跟我一起走!你可不许反悔!” 姜丽萍拍着茶几叫道:“是的,是的,我说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袁诺芳看着他们那小孩子过家家的样子,心里倒是有点高兴。他们两个能这么说,就表明他们没问题,都能扛过去。就笑着说:“到底让我看见一点值得高兴的事。你们两个还算有情意,这就没什么说的了。挺好,这样就挺好。” 不料,姜丽萍和葛涛都向她叫了起来,“袁姐,我们都有麻烦了,你还说挺好!你什么意思呀!等着看我们笑话呀!” 这天晚上,光福投资的股东们,除了项雨轩和洪金,都聚在公司会议室里。他们坐在桌边,心情都很沉重。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几乎人人都有麻烦。 栗光英嘟囔着说:“咱们最近,麻烦实在太多了,都赶到一起了,真是的。” 姜丽萍就歪着嘴斜视着她,说:“就是的。我的麻烦最大,人家查的就是有偿新闻那件事。你可是风光了,又上报纸又上电视,麻烦可是我的。” 这个小醋,栗光英自然是不会让的,就说:“那个破采访,我就不想去,你们非叫我去!结果怎么样?作用不大,麻烦不小。还是你没有把尾巴收拾干净。” 姜丽萍立刻伶牙俐齿地说:“噢,你当我们是为自己的事呀,还不都是为了公司嘛!真是的!眼下好像就你没麻烦了,我们可要被那些调查的人,这也问,那也问,天天问,没完没了的,都把我烦死了。葛涛,你说是不是?” 葛涛就像个颓废王孙似的,那么优雅地长叹一声,朗诵一般地说:“我可能要滚蛋了!要不了多久!这是我为公司付出的沉重代价,你们可一定要记住啊。” 桌边的人看着他那个酸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罗兰回头问:“袁姐,你怎么样了?能过去吗?” 袁诺芳的心情有些沉重,无奈地说:“目前还能对付吧,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掌握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说吧。” 金艳妮就仿佛怕别人忘了她似的,妖娆地站起来,扭着她的细腰说:“你们有麻烦,我也有麻烦呀,麻烦还更大!前段时间鲁腾刚刚好了一点,最近又不好了!人家的股票天天涨,我们的股票天天跌!债主们又开始上门讨债了,把阎震强逼得都快愁死了!哎呀,我也愁死了!今后我可怎么办呀!” 罗兰轻声说:“看来,廖清山又开始下手了。他干吗要打压鲁腾呢?我真是想不明白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390、 我一定能找到机会!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姜丽萍却说:“凤姐,你也有麻烦吧?家里的事?” 俞凤媛立刻摇着她的嫩下巴,撇着红红的嘴唇,娇声说:“那可不,我的麻烦更不得了。我都分居好些日子了,等哪天,我非跟那个狗蛋离了不可!” 金艳妮说:“凤姐,你的麻烦最难受。我们谁都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扛了。” 俞凤媛并不想多提这件事。她已经看见栗光英正歪着嘴角向她笑呢,就是一副狡诈的小模样。就笑着说:“小艳妮,你算是说对了。我的麻烦,我自己扛。” 她撇着嘴盯着栗光英,在心里想,你要是敢瞎说八道,我就掐死你! 这时,罗兰轻声说:“乔律师,我们这些麻烦,你都知道。你说我们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乔一福又是一副苦恼无奈的样子,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结巴着说:“我们……我们……只……只能再忍一忍了。” 金艳妮就叫了起来:“乔律师,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袁诺芳细细地打量着傻乔,他模样虽傻,却似乎并不太在意。她略略地一想,也就明白了,所有的麻烦,最后都会过去的,用不着太着急。 她把手一挥,大声说:“小艳妮,你不用着急,乔律师说的对,咱们就是有天大的麻烦,也有过去的时候!等所有麻烦都过去了,就看我们的了!还有几天,星信公司就要开股东大会了。到那时,我们就算彻底拿下了星信了!哼哼,后面的事,就看我们的了!现在这些麻烦算什么!” 她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立刻让桌边的人都高兴起来,用力给她鼓掌。 这些日子,廖清山的心情极其恶劣。因为他知道,他有大麻烦了!他给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制造的麻烦又算什么,那都是小儿科!迟早都会过去的!但他的麻烦能不能过去,就很难说了!他没想到,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却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并且至少现在,他没有转身的余地!他为此恨得不得了! 他望着漆黑的窗外,和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不能不想到,现在,他只能顾眼前了。他回头看着温庆西说:“庆西,鲁腾怎么样了?” 他心里又是一阵恨,他竟然不得不努力落实那个女人的指令! 温庆西也是个贼精,早看出他心情恶劣。就谨慎地说:“廖总,我们这段时间一阵打压,梅总那边也压缩他的销售,鲁腾的日子更难过了。银行和其他债主,一看鲁腾股价下跌,生产萎缩,又开始找他催债了。我估计,他撑不了几天了!” 廖清山心里有很大的疑问,那个叫雪丽的女人,为什么要如此对付鲁腾?要说对鲁腾有恨,那应该是他廖清山!她为什么如此恨鲁腾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你对那个雪丽,有什么了解吗?” 温庆西摇摇头,“我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我好像听梅美云提到过这个人。” 精明的廖清山立刻就明白了,那个叫雪丽的女人打压鲁腾,一定和梅美云有关系。这个关系,其实是一个更大的局!雪丽要借这个局,实现她的目标! 他考虑片刻,立刻给梅美云打电话,说:“梅总,是我,廖清山。” 这个时候,梅美云正家里擦拭摆放几件艺术品,这是她今天下午和女儿一起上街买来的。她看见女儿似乎很喜欢,就一口气全买了下来。现在,她想把这几件艺术品摆放得更好看一些。也许,女儿看着,心里会高兴一些。 她接到廖清山的电话,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有什么严重的事要说。她四面看看,就转身走到阳台上,面对着黑暗的夜色。 她关:“廖总,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 廖清山声音哑哑地问:“梅总,有一个叫雪丽的人,你了解她吗?” 梅美云一听到雪丽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她低沉地说:“了解!我对她太了解了!是刻骨铭心地了解!” 廖清山不由吃了一惊,急忙问:“怎么回事?你赶快跟我说说。” 连日来照顾女儿,意外让梅美云承受了巨大压力。她必须谨慎,必须小心,不要露出任何她对女儿别有所图的意思。她太紧张了。现在,她站在阳台上,让深秋的冷风吹拂,竟别有一种畅快,甚至不说不快的感觉。 另一个方面,这些日子她反思自己的失败,更清晰地感觉到,她其实上了雪丽的当!并且是一上再上,让她遭受巨大损失。此时廖清山一问,一下就激起她的全部愤怒和痛苦! 她压低了声音,用更加激烈的语气说:“廖总,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和她有任何关系!她是最阴险的阴谋家!你斗不过她!一定会上她的当!” 梅美云的这个说法,一下子就触到廖清山的痛处,让他痛不可忍! 他说:“你告诉我,她究竟对你干了什么!” 梅美云已经控制不住了,她开口就说:“她是特意要认识我的!她借口帮我的公司发展,为我策划和提供建议什么什么的!就这样和我认识了。结果,她在暗中不断推着我向前走!包括和你建立联手打压ST星信!都是她的建议!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个阴谋家!她一直把我推到泥坑里!让我损失了大量资金!最后还把我的博远股份抵押给她!廖总,我损失惨重!我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梅总,我大意了,没想到,杜俊山的背后,竟然是她!”廖清山恨恨地说。 “她早就在暗中策划了!不光我,连你也被她算计进去了!我现在才明白,她让我和你联手,就是要把你也套进去!廖总,你一定被她套进去了!” 廖清山再次感到胸口被狠狠地插了一刀!他的处境,果然被梅美云说中了! “你说的对!梅总,我持有的海洲股份,也抵押给这个女人了!” “她就是用这个控制我!也用这个控制你!你上当了!” “梅总,我确实上当了!我现在,还必须按她的要求,去打压鲁腾!” “正是!包括我在内,我们都得这么办!廖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缓一缓,争取一点时间!廖总,我一点力量也没有了!你还有!我请求你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旦找到机会,就叫她下地狱!要她的命!” 到了这个时候,廖清山对那个雪丽,真是恨到了极点!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了!我听明白了!我一定能找到机会!叫她下地狱!” “你一定要找到机会!否则我们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知道!我决不会放过她!”廖清山最后吼叫一声,重重合上手机。 梅美云也合上手机。此时,她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如琴弦一般,绷得紧紧的。她希望廖清山找到机会!她更希望廖清山直接掐死她! 但是,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意外看见项玉菲站在阳台的角落里,正用惊讶甚至惊恐的目光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神,梅美云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猜想,她的脸色和眼神,一定特别吓人!她的另一面,竟这样暴露在女儿面前!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慢慢走过去,目光深沉地看着女儿。她明白,她已经无法隐瞒。也许,她更应该让女儿知道所有的事! 她轻声说:“菲菲,你……都听见了?” 项玉菲仍然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感觉到外面世界的可怕,更感觉到母亲所面临的危险境地。 她有点颤抖地问:“妈,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你是不是有了危险?” 梅美云慢慢张开双臂,抱住女儿。女儿现在是她唯一的力量源泉。她用力把女儿一抱,随后就松开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她轻声说:“菲菲,妈遇到的事,遇到的灾难,是你想像不到的。妈所在的企业圈里,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妈每天就处在这样的战场里!菲菲,妈今天不能对你多说什么,等过几天吧,妈把所遇到的所有事,都一件一件告诉你,让你知道,现在的世道有多险恶!” 项玉菲惊恐地看着母亲。母亲的一个电话,突然在她面前打开一扇大门,让她看见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巧取豪夺!母亲说,那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她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出来,母亲就在那个战场里,并且处于危险之中! 梅美云看着女儿,她一时还看不出女儿是怎么想的。她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女儿今后的决定,其实就决定着她的生死! 她深深喘了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得更直接一些。她面临深渊,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她拉起女儿的手,用力握着,就好像握着汪洋里的一根稻草。 她轻声说:“菲菲,我现在要出去一下。我必须努力化解我面临的危机。菲菲,到了最后关头,妈可能需要你的支持,你明白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391、 鲁腾现在真的要完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一动不动地盯着母亲,说:“妈,你是说那个百分之三吧?” 梅美云用力一点头,“是。妈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怎么使用那个百分之三!妈能不能闯过危机,就看你肯不肯支持妈了!菲菲,好好考虑一下吧。妈现在要出去一下,想办法闯一闯!”她说完,就匆匆走了。 此时的项玉菲,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着母亲的背影。那是一个柔弱,但也是刚强的背影,挺拔而坚定。她明白了,母亲正面临灾难! 在这一段时间里,另一个面临灾难的,就是鲁腾的董事长阎震强了。 鲁腾公司刚刚缓了一口气,现在再次面临灾难。股价就如山上滚下来的石头一样,毫无阻碍地跌落。销售几乎全部中断。银行,还有相关企业的债主们,又如扑向腐尸的秃鹫一样冲向他,追讨欠债! 这个时候,阎震强和金艳妮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看着电脑里的股市,鲁腾的股价正在下跌,并且又跌停了!公司董事会连续开了两天的会,采取了所有能采取的办法,但是,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金艳妮哀伤地看着他,小声说:“阎总,咱们还有办法吗?” 阎震强面容憔悴,内心痛苦万分,“我尽了最大的力,最大的力!你的乔律师为我争取了一点时间,但我欠债太多,不是短时间就可以周转过来的!” 金艳妮又说:“再想想办法吧,再想想。” 阎震强激动地说:“所有债主都在催债!他们落井下石!就像恶狼一样,一看见我不行了,就全扑了上来!抢夺最后一口肉!我现在就是一具死尸!” 金艳妮要哭出来了,嘤嘤地说:“阎总,你不能这样呀,你是男人,又是董事长,整个鲁腾都指望你呢!我也指望你呢!你想想办法吧,再想一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挽回一下!啊,你再想想办法呀!” 阎震强的眼睛都红了,布满了血丝。他摇着头说:“没办法了!我什么办法也没有了!我必须在几天之内筹到一笔钱,否则,我就彻底破产了!” “那你就想办法筹一笔钱呀!去找所有你认识的人!去求他们!”她抓着他的手,用力摇着,几乎就是乞求他了。 “谁还会给我钱!他们都等着瓜分鲁腾呢!手里都拿着刀,等着我死呢!我没办法了!什么办法也没了!”他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金艳妮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又转,终于说:“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了!我去找乔律师,请他帮我想办法!” 阎震强只是抱着头流泪,向她挥挥手,毫无希望的样子。 金艳妮转身就往外跑。她希望,乔律师能想出办法,救救鲁腾! 半个小时后,金艳妮终于在津成律师所里找到了乔一福。她一看见乔一福,就哭了起来。她那么可怜地说:“乔哥哥,求求你了,救救鲁腾吧,鲁腾现在真的要完了!廖清山对付鲁腾,是因为我骗了阎震强,我骗他买了ST星信。乔哥哥,这也是你的主意呀!阎震强是帮了我们的,是不是?现在他面临危机,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帮他一下,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啊,乔哥哥。” 她又哭又说,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就是希望乔一福能帮鲁腾一下。他那么精,比贼他爸爸都精,一定有办法帮鲁腾的! 可是,乔一福却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痴呆地看着她,眉毛都要拧成倒八字了,就是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金艳妮就抓着他的手,使劲摇着,“你说话呀!你不要不说话呀!那是我工作的地方,鲁腾要是垮了,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乔一福其实也明白,他确实应该帮一帮鲁腾。当初英子抵抗梅美云砸盘的时候,阎震强确实起了大作用。他结结巴巴地说:“金姐姐,你……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还……还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呢?” 他想了又想,只能用原来的办法帮鲁腾了。他拿出手机,就给楚国林打电话。他说:“国林,在……在哪儿呢?” 楚国林在电话里说:“我在学校呢?乔律师,你有事呀?” 乔一福就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说:“我……我现在要见楚总,现在。” 楚国林不由疑惑起来了,说:“你找我父亲,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呀。” “不,不,这样不行。”他对着电话,也使劲地摇着手,“国林,是……是这样,我要是给楚总打电话,你的杜叔,杜俊山可……可能就会知道。国林,我要见楚总这件事,千……千万不能让杜俊山知道。” “为什么呀?我爸很信任他。他们是好多年的朋友。” “这个,这个,我……我不能多说什么了。总之,你一定要想办法,不……不让杜俊山知道,你爸爸和我见面,这……这事很重要的。” “那好吧,我想办法告诉我爸,就说你要见他。他在哪里见你呀?” 乔一福想了想,就说:“你送你爸去……去凤姐家吧,她那里比较清静。” 楚国林爽快地说:“好,我这就去找我爸。” 乔一福放下电话,再次把心里的想法想了一下,说:“金姐姐,我们去凤姐家。” 金艳妮眨着她的眼睛,小声问:“乔哥哥,你准备怎么办呀?” 乔一福又为难起来了,心里似乎掂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金姐姐,这个事吧,咱们要……要和楚总商量。楚总要是同意,就能救鲁腾。” 金艳妮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在乔一福脸上转了又转。她感觉,乔律师虽然说得很含糊,但他一定有办法救鲁腾,这是以往的经验证明过了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鲁腾公司的办公室里,阎震强仍然抱着头,苦苦地思索着。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办法。销售几乎全部中断。银行和债主们正在催债。所有他能找到的关系全都找遍了,要么不肯出手,要么没有能力。他现在,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是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企业,眼瞅着就要破产了! 这时,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轻而稳,不慌不忙。 他想,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什么人来找他?他说:“请进吧。” 门开了,雪丽端庄而冷静地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 阎震强非常惊讶。他突然想起来,这是他唯一没有求过的人,应该也是有能力救他的人。他从未想过去求她,因为她的精明,超过了所有人!他不敢去求。 此时,他慢慢站起来,惊愕地说:“雪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雪丽温文而雅地说:“阎总,我可以进来吗?” 阎震强这才清醒过来,慌手慌脚地说:“您……您请进。您……您请坐。” 雪丽轻抚身后的衣服,优雅地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注视他的目光冷静而淡定,就仿佛审视一只待宰的羔羊。冷静地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今天的优雅来访,就是来宰这只羔羊的! 她那么随意地问:“阎总,最近好吗?”仿佛她就是来打一个招呼的。 阎震强小心谨慎地判断着她的来意,更注意她的表情或者她的心情。心里却在猜想,如果他向她求助,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他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不要提了,我现在陷入了绝境!一筹莫展呀!” 雪丽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审视着他。她今天来的目的极其重要,她希望看透这个人!控制住这个人!达到她的目的! 她平静中带着一些关切,轻声说:“阎总,我也是刚刚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点困难,经营方面的困难,但也不至于陷入绝境吧?” 阎震强感觉到她的关切,心里渐渐冒出一丝希望,就万分真诚地说:“不瞒你说,我现在真的是到了穷途末路,苟延残喘的地步了。我的鲁腾,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真的?你还能坚持多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这是她最关心的一点! “我说过,是穷途末路,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就是最近几天,我要是再筹不到一笔解困的资金,就要破产了!”他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着她。 “鲁腾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主要是什么原因?”这是进一步的关心。 “嗨,一言难尽呀!最近一段时间,股价下跌,销售停滞。结果是,债主们纷纷上门,逼着我还债!我想尽了所有办法,尽力去周转。但是,还是不行!雪夫人,我真没办法了!实在不行,我只有出售公司了!这是唯一的出路!” “你因为欠了一点债,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她目光如锥地盯着他。 “就是到这个地步了!我没什么可隐瞒的!雪夫人,我急需一笔资金,才能缓和过来,周转过来!就是最近几天!雪夫人,您……您……” 下载免费阅读器!! 392、 怎么弄得我像偷人一样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雪丽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她向他摆了一下手,就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似乎那里有什么答案似的。 阎震强肚子里的这颗心,却渐渐提到嗓子眼了。似乎有希望了,雪夫人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帮他一把。他知道,雪夫人是有资金实力的。也许她看着过去的交情,肯出手帮他一下。对呀,他过去是给她卖过力的! 这时,雪丽扭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阎震强。她终于问:“阎总,你需要多少资金,才能周转过来?” 阎震强真的看见希望了。他努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猴急,稍稍沉了一口气才说:“我至少需要三千万!雪夫人,希望您能帮我一下。” 雪丽神色平静地说:“也许我可以帮助你。过去,我们一直合作得不错。但是,你有什么呢?你能拿什么和我交换?” 这下子,阎震强就牙疼起来了。这段时间,为了筹集资金,公司里所有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出去了。他小声说:“我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雪丽摇摇头,不动声色地说:“阎总,我们在商言商,你没有抵押物,我怎么能给你提供资金?这个道理我一说你就明白。” 阎震强把这个话琢磨一下,似乎里面还包含一点看在过去合作的情分上,就说:“雪夫人,我们过去一直合作得挺好的,您的要求,我都是努力完成的。再说,我的信用您也是可以相信的。我只要迈过这个坎,就能恢复过来。所以,请您一定帮我一下,行吗?” 雪丽微笑向他点点头,说:“阎总,我正是看在过去合作的份上,才愿意帮你。但是,你还是要有抵押物才行。你不会把所有东西都抵押出去了吧?我记得,你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这个就可以作抵押物嘛。” 到了这个时候,阎震强才算看明白,雪夫人今天为什么会主动上门!她是第一只抢食腐尸的秃鹫!她甚至就等着这个时刻呢!想到这里,他瞪大眼睛,几乎是咬着牙说:“雪夫人,博远的一点五,价值一个多亿呢!您只给我三千万!你未免也太狠了吧!你要杀人也不是这么杀的!” 雪丽的脸色冰冷而镇静,说话的声音在温柔中透着强硬。她说:“阎总,是你急需资金,以度过目前的困境。我并不需要那个一点五!你的需求就是价值!你一旦破产,那个一点五能卖出三千万吗?你可以想一想。” 博远的百分之一点五,几乎是阎震强唯一的财产了,是他的镇宅之宝!他就是因为有了这个一点五,项雨轩才愿意跟他协作,其中就包括技术交流!只卖三千万!他太舍不得了! 他摇着头说:“不,不,我不能这么贱卖!不行,绝对不行!” 这时,雪丽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那么优雅,那么轻松地说:“阎总,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考虑好了,今晚六点之前给我打电话。今晚七点半,我要听音乐会,不会开手机。另外,我明天将要出差,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星期后你能考虑出一个结果来。我该走了。” 阎震强明白,这就是落井下石!这就是弱肉强食!因为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绝望地喊:“你至少给我八千万也行呀!您也得了大便宜!” 雪丽摇摇头,无比轻巧地说:“很抱歉,我只有三千万,这还是看在你以前跟我合作过,才提供给你的。阎总,不要着急,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今晚六点之前,给我打电话。好了,我走了。” 她说完,就轻轻地拉开门,无声地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阎震强,焦躁地转来转去。他眼前的情况是这么明白,要么等待破产,要么就用这三千万努力闯过难关!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几乎也是这个时候,乔一福给凤姐打电话,要在她家秘密会见楚全富,这就让凤姐家陷入一阵措手不及的慌乱之中。因为许家城来了。他还买了一点吃的,要在凤姐家吃一个简单的午餐,然后和她睡一个柔情蜜意的午觉。 还是古人说的好,小别胜过新婚。打不散的鸳鸯,拆不开的夫妻,一旦和好起来,真的就像老房子失火似的,再也救不过来了! 这段时间,许家城和俞凤媛再做那些夫妻事时,突然都有了新情意,并且在这个新情意上面又添了一点“偷情”味道,那就更激动人心了。许家城还有一点要还债的意思,更是弯弓盘马,在凤姐身上奋战起来。 傻家伙乔一福哪里知道其中趣味,来了一个电话,这夫妻俩就慌张起来了。 许家城在凤姐的催促下,慌慌张张穿好衣服。他看着俞凤媛那样撅臀扭腰,匆匆忙忙的收拾床铺,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就忍不住从后面抱住她,上上下下好一阵款款抚摸,差一点就把两个人都给撩了起来。 凤姐就嘟着嘴唠叨说:“快不要弄了,乔律师他们马上就到了!反正晚上有的是时间,怎么弄都由着你!真是的,早就把我扔到脖子后面去了,这会儿倒撒不开手了!晚上晚一点来,不要让别人看见!” 许家城就不满意了,抱怨说:“你是我老婆,怎么弄得我像偷人一样!告诉你,我以后想什么来就什么时候来,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凤姐妖娆转回身,一手插在风情万种的腰上,一手娇滴滴点着他的额头,嘟着红嘴唇说:“你不要说跟我怪话!现在谁都知道我正在分居呢,就是要和你离婚,他们不知有多同情我。哼!他们要是知道我还和你来往,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段时间,许家城看着她凹凸有致,柔软丰满的身体,处处都亲,总想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就抱怨说:“你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总是偷偷的来,偷偷的走,跟个地下党似的,总要公开吧?” 俞凤媛扯扯他的衣领,抹抹他的头发,心里却着实拿不准,只能噘着嘴说:“我怎么知道呀,过一天算一天吧!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就偷吧,我看你还更有情意一些呢。好了,好了,快,快,你走吧。还想怎么着也等晚上吧。” 就这样,俞凤媛匆匆把许家城送出门,临分手又被他搂住腰亲了两下,这才算完。她关上门又继续收拾整理房间,希望不要被人看出端倪来。 只过了五分钟,门铃就响了。俞凤媛倒真仿佛刚送走情人,再去迎接丈夫似的,把房间到处看了一遍,没问题,这才沉了一口气才去开门。门一开,一脸傻样的乔一福和妖娆万分的金艳妮就进来了。 这个金艳妮是最会奉迎人的,一进了门,还没等乔律师和凤姐开口,她倒先开口夸张起来了,笑嘻嘻地说:“哎呀,凤姐,你住这里呀!哎呀,你这房子真不错,真不错。哎呀,家具也是最高档的,又温馨又奢侈,简直就是温柔乡里呀!” 听她的意思,这里倒好像是白金汉宫似的,是贵妇们偷情的地方。 俞凤媛也作张作致起来,不经意地指点各处的艺术品,娇声说:“什么呀,房子太小了,什么都放不下,只能凑合着摆放,凑合着住。你们快坐吧,随便坐。” 这时,乔一福才算有机会开口说话,笑着说:“凤姐,我……我借你家,和……和晋北的楚总见个面,商量一下鲁腾……” 不等他说完,俞凤媛就招摇地笑着,扭着她高贵婀娜的腰,那么随意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我家还能成地下联络站,秘密会见地点,真不错。两位,喝点咖啡吧。我这可是好咖啡!” 他们刚刚落座,还没五分钟,门铃又响了,那声音也是很神秘的样子。 俞凤媛心里倒有点不安,就说:“哟,是不是楚总来了?他可真够及时的。我去开门。”她就像只花蝴蝶似的,飞过去开门。 不料,门一开,却是许家城在外面,不住向她做着拧钥匙的手势。 真是最怕什么事,什么事就来了!凤姐最怕的就是许家城出现在别人面前。她挤眉瞪眼努着嘴,示意他赶快走。 许家城没办法,只得小声说:“我的车钥匙还在柜子上,快给我拿来!” 这时,金艳妮就在客厅里娇声说:“凤姐,是不是楚总来了?我还没见过楚总呢,快请他进来吧。”她知道,楚总是晋北能源的老总,她的公关神经一下子就给激活了。看她的意思,马上就要迎到门口来了。 俞凤媛察觉到危险,一点特工潜能就激发出来,高声说:“噢,噢,是送快递的呀,你等等啊。”她说着,就用力关上门,又回到屋里,摇摆着说:“艳妮,不是楚总,是送快递的。哎呀,我得找支笔,给他签个字。”她的眼睛四处乱转。 下载免费阅读器!! 393、 鲁腾正处于要命的时候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眨着她的大眼睛,还没看出异常来,竟然问:“哟,怎么回事呀,送快递的没带笔呀?还要你来找?” 俞凤媛咯咯笑着,说:“一看就是个新手,真是的。”她一眼看见柜子上的车钥匙,一把抓在手里,又拿了一支笔,又开门出去。 一到了门外,她急忙在身后关上门,就咬牙切齿地说:“许家城,你给我捣蛋是不是!想让我现眼呀!” 许家城也被这个小情节弄得挺兴奋,笑着说:“这就是偷情嘛!偷又没偷成!刚才走的太匆忙,就给忘了。” 俞凤媛鼓着嘴,用力把钥匙塞给他,说:“给你!赶快走!把墨镜也戴上!别让人给认出来了!” 看着许家城匆匆走了,俞凤媛这才回到家里,做贼心虚地说:“哎呀,这个送快递的,真是糊涂,还给送错了,少走了一层楼。” 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钟。这个时间点,是所有各方都最焦虑的时候。 头一个,金艳妮就很着急。奉承凤姐归奉承凤姐,奉承完了,一坐下来,就神色不安起来。她知道鲁腾正处于要命的时候,今天能不能获得楚总的支持,十分关键。她不住地看着表,希望楚总早一点来。 这个时候,阎震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如磨道里的驴一样,一圈一圈地转着。他可以肯定,雪夫人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只有她愿意给他三千万。有了这三千万,他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至少可以大大地缓一口气! 但是,那个雪夫人也太狠了!那个一点五,至少值一个亿呀!要是在平时,甚至可以要到一亿五!但雪夫人只愿意给三千万!她下手也太狠了! 但是,反过来讲,这就是一个大利小利的问题。那个一点五虽然卖亏了,但他至少有机会保住鲁腾。如果不卖,鲁腾将会破产!那个一点五最后能卖出多少钱来,就很难说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它卖出再多的钱,也得先还账!他丢了鲁腾,却什么好处也得不到!这是他想的最多的一点! 也是这个时候,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雪丽的办公室里,她独自一人站在窗前,茫然无睹地看着外面的街景。此时此刻,她焦虑不安等待的,就是阎震强的电话。 她仔细算过账,那个百分之一点五,虽然少,却至关重要!她相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更没有算清这一点!这就好比下棋,要走了好多步之后,才能看出这一招的厉害! 但是,阎震强最后会不会把这一点五卖给她呢。此时此刻,她有点拿不准了。虽然她也算过账,阎震强已经穷途末路,这是他唯一的一条路!但普天下,从来不缺傻子和疯子!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都要饿死了,也不走那条能让他活下去的路!不是因为性格,而是因为愚蠢!按她对阎震强的了解,他不至于这么愚蠢!所以,她现在只能等! 这个时候,坐在凤姐家里的乔一福,同样焦虑地看着表,期待楚总早点来。 乔一福的焦虑,至少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明的,不管怎么说,金艳妮是光福公司的股东之一。她有了困难,他无论如何都要帮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暗的。光福投资已经踏上正轨,此时此刻,光福投资的声誉极其重要。而那个阎震强,一旦破了产,他会在外面说些什么,就不好说了。他要是添油加醋,对光福的声誉可能很坏,他不得不注意这一点。 他看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就说:“我……我最好去外面等楚总。” 凤姐就说:“乔律师,不要着急嘛。楚总要来,迟早总要来的。” 乔一福自知不够聪明,把这件事想了又想,说:“我……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楚国林开着他的跑车,在大街上打雷似的轰鸣疾驶。他父亲楚全富坐在他身边,不时提醒他慢一点。 楚国林一给他父亲打电话,就知道杜俊山就在父亲的身边。他不得不耍一点小诡计,说要给莹湘买个小礼物,请父亲给他做个参谋。楚全富就说,介么个事,内自个瞅瞅还不中,找俄做甚哩。楚国林就一连串地叫:“大!大!大!”一声比一声高。楚全富这才意识,儿子的话里有甚个情况。 现在,楚全富坐在他的跑车里,还在思谋儿子刚刚对他说的情况。他思谋着说:“儿,那个乔律师的意思,是怀疑杜总?咋哩嘛?” 楚国林在跑车的轰鸣中大声说:“我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今天的事,一定不能让杜叔知道!大,乔律师不信任杜叔哩!” 这么一种情况,就让楚全富疑虑起来了。他在企业界里,经历了太多的阴谋诡计,更上过无数次当。用一句话来概括,让你上当的人,一定是你最信任的人! 他低声自语道:“介个,啥子意思嘛。”他还是想不明白。 大约在下午三点半左右,楚国林的跑车终于开进凤姐家的小区里。他很快就看见乔一福站在树丛后,神秘地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开车到一个角落里。楚国林停好了车,和父亲楚全富下了车。 乔一福弯着腰跑过来,小声说:“楚总,跟……跟我来,跟我来。”说着,就东张西望地引着他们向俞凤媛家走过去。 凤姐一开了门,乔一福就匆忙推着楚全富父子进去,急忙回身关上了门。 楚全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介是甚个情况,咋这么神秘哩?” 乔一福也嘻嘻地笑着,做贼似的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这时,就显出凤姐的交际能力了。她立刻笑靥如花的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妩媚地说:“楚总,千万不要着急。您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先喝我一杯咖啡,尝一尝,然后再和乔律师谈你们的阴谋诡计,好不好呀?” 她这几句话,立刻就把楚全富给说笑了起来,索性放松身体,向后一仰,接过她递上来的咖啡,上下欣赏起她这个大美人来了。 楚国林也受宠若惊地接过咖啡,连连向凤姐道谢,差点把咖啡杯子掉在地上。 乔一福陪着楚总喝了几口咖啡,看着他眼睛里的疑惑,就低声说:“楚总,是……是这样,我们发现,您那位杜总,其实和……和廖清山有一些关系,还是很深的关系。我……我和您商谈鲁腾的事,必须避开他。” 楚全富怪异地看着他,“内咋个知道地?俄和他,认识都有好些年哩嘛。” 乔一福一只手遮着半张嘴,特务接头似的说:“楚总,您……您可能还不知道,当初,拉升海洲股价的,就……就是杜总的独山投资。最近这一次,鲁腾的股价被……被人打压,也是杜总干的。我们发现,这两次,他……他都是替廖清山干的!他和廖清山,有很深的关系呀!” “内怀疑介些个?他把俄们现在说的事,也告给廖清山?是这?” “就是哩。” “那,咋哩嘛?” “要坏事的!他们要耍诡计的!” “咱的啥事?和项总,还是和阎总?” “是和阎总,就……就是为您收购鲁腾的事!” “啊呀,那些个日子,内也说个要收购介个鲁腾,咋就莫个动静哩?” “楚总,以前和您谈收购鲁腾的事吧,我猜想杜总会……会告诉廖清山。我猜想吧,他……他看我们要收购鲁腾吧,可能会停止打压。那是……是想给鲁腾弄一点周转时间,让鲁腾缓缓。您……您明白吧?” 楚全富露出微笑,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不住用手指点着他,说道:“俄当时就疑惑哩莫,内乔律师鬼鬼的,不像是真要俄收购介个鲁腾哩嘛,内跟俄耍手段嘛,可是?” 乔一福也不好意思起来了,结结巴巴说:“对……对不起,楚总,当时请您收购鲁腾,其实就……就是想帮一下鲁腾。那位杜总,果然就把这个事告诉廖清山了。结果呢,廖清山就住了手,让……让鲁腾喘了一口气。” 楚全富笑得更痛快了,说:“内乔律师介个狡猾一些莫,内利用俄,去骗杜总嘛,可是地?耶,内是去帮助鲁腾的,可是地?” 乔一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楚总,真……真对不起,让您笑话了。不过呢,今天不……不是耍滑头了,就是想请您出资收购鲁腾。” “内看着合适?”一说到真收购,楚全富也就认真起来了。 “是,股份很低,价格也就很便宜,是……是个好机会。您只出很……很少的资金,就可以控制一家上市公司了。您看呢?” “耶,介个俄都知道,机会莫,也中哩。那位阎总,他也有意愿?” “有的,有的。他现在遇到一些困难,周转不开了,要……要尽快筹集一笔资金,否则,就要破产了!” “乔律师,俄还是以前那个说法,俄还是注资在内公司里,内公司去收购鲁腾?介个方式可中?” 下载免费阅读器!! 394、 阎震强把股份卖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中,中。这样一来,您……您就是光福的重要股东了,由我们去……去控制鲁腾,这样也好。” 楚全富把这个问题再次考虑一下,就说:“那,鲁腾的资产负债表,内有嘛?” 一听到这个话,乔一福就回头去看金艳妮。 金艳妮到了这个时候,一颗心才算落到肚子里,鲁腾总算是有救了。她急忙说:“有,有,我这就回去取。我开车,很快的,请楚总稍等一等。” 她这么说着,起身就向外跑。几分钟之后,她就开车冲上了大街。她还在想,阎总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高兴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鲁腾公司阎震强的办公室里,他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他知道那是谁在敲门! 半个小时之前,他万般无奈,终于给雪夫人打了电话。他说:“雪夫人,我决定了,接受你的建议!”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雪夫人果然来得很快,只过了半个小时,她就到了! 现在,他就仿佛在泥潭里跋涉似的,慢慢走过去,慢慢打开门。他看见,雪丽冷静肃穆地站在门外,目光尖锐地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请她进来,然后就向沙发指了指。 雪丽却并不坐,而是转回身,冷静地盯着阎震强,说:“阎总,你给我来电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考虑好了,是吗?” 阎震强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喘着粗气说:“我……基本上……差不多……雪夫人,可不可以,价格上再……再……” 雪丽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以。就是三千万。请你现在就做决定!”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办公室里十分安静。阎震强万分犹豫,同时又万分绝望,目不转睛地盯着雪丽。而雪丽则冷峻高傲不动声色地睥睨着他。套用一句农村里的土话来说,他们是麻杆打狼,两边都害怕!都怕对方拒绝。 更真实的情况是,雪丽要更怕一些,但她也占据着更多的主动。套用一句围棋术语,她是“无忧劫”! 但她仍然比阎震强更紧张一些。今天的目的能否实现,就在阎震强下一秒钟的表情里。如果他摇头,她就失败了!比阎震强败得更惨!所幸的是,阎震强看不出这一点来! 阎震强终于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说:“好吧,那就三千万!什么时候到账?” 雪丽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镇定地说:“阎总,半个小时之内。” 阎震强彻底怂了,认输了,无力地说:“好吧,我来起草协议。” 雪丽却从提包里拿出一份协议,轻声说:“阎总,我已经准备好了,请你过目。” 冷静地说,阎震强还是不如雪丽精明老练。他原本可以从这个小细节里看出来,雪丽是迫切想要这个百分之一点五的!如果他再咬牙坚持一下,雪丽就不得不让步了!但他只从这个细节里看出另外一点。 他恶狠狠地说:“没想到,你早就盯上我手里的那点股份了!” 雪丽竭力克制心里的颤抖,仍然轻声说:“倒也不是。我只是判断你会同意,所以刚才回去以后,刚刚起草好。阎总,我判断得很准确,不是吗?” 在接下来的时间,阎震强反反复复地看着协议,心里还是在犹豫。 雪丽用极轻的声音说:“阎总,请签字吧。”此时,她心里的弦已经快绷断了! 阎震强终于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了字。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金艳妮就像疯了似的冲进来,高声叫道:“阎总,阎总,晋北的楚全富,同意收购鲁腾了!” 阎震强从电脑前抬起头,眼神慌乱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喃喃地说:“收购!收购!他也要收购!谁都想来收购!他也想来瓜分老子的财产!” 金艳妮大为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有别人也来收购吗? 她继续说:“阎总,是晋北能源集团的楚全富要收购,他答应给你一个好价格!他一收购,鲁腾就得救了!对了,咱们的资产负债表在哪里?楚总要看一看。” 这时,阎震强盯着面前的电脑,突然一拍桌子,一声接一声很怪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艳妮,你看看!你看看!老子的资金到账了!你看看呀!” 金艳妮吃惊地看着电脑。妈呀!她太吃惊了!阎震强的账户里,竟然出现了一大笔资金!好大的一笔!一连串的疑问立刻就冒了出来。 “妈呀!是三千万!你筹到钱了?从哪里借来的?你把鲁腾卖了?怎么是三千万?啊,阎总,你说话呀!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用楚总收购了?你还用吗?” 她一连串地问着,就想赶快弄明白眼前的事。 但阎震强那个样子,却让她很吃惊。他好像很高兴,但咧开来的嘴角却是向下的。他又好像是悲伤,却又一声接一声地怪笑着。他眼睛是红的,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更是一阵阵地颤抖,他甚至全身都开始颤抖了。 金艳妮小心地看着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惊异地问:“阎总,你怎么了?” 阎震强那么凶地瞪着她,突然开口说:“艳妮呀,这是我经营了二十年的鲁腾呀!我为它费尽了心血!吃尽了苦头!就是为了鲁腾,妻子和我离婚,孩子也离我而去!艳妮,这就是我的鲁腾呀!我其实同意楚总收购。有什么呀,不过是二十年的心血,卖了就卖了!楚总收购也就收购了!那里面有许多窟窿,有扛不起来的债务!卖了就卖了!我就一身轻松了!” 这时,让金艳妮更加惊异地是,眼泪正不断从阎震强的脸上流下来。此时,他心里的痛苦已经掩藏不住了,几乎就要大哭出来了! 这时,金艳妮看见桌上的协议,急忙翻开来看。她看协议很有经验,一个看标的,一个看金额。当她看清这两点时,不由大吃一惊。 “老天爷呀!阎总,你把博远的百分之一点五给卖了!你卖了三千万!” 阎震强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不住向她摇摆着脑袋,又胡乱地作着手势。好一会儿,他才说:“艳妮,你……你告诉楚总,告诉乔律师,我……我同意让楚总收购,我同意!我同意!让他来收购吧!” 眼泪哗哗地从他脸上流下来,他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金艳妮震惊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地摇他,想安慰他。但什么作用也没有。她急忙给乔一福打电话,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对着电话大喊:“乔律师,阎震强把股份卖了!他卖了三千万呀!” 此时,乔一福坐在凤姐家里,正和楚全富商议他向光福投资注资的细节。看见是金艳妮的电话,接通了一听,金姐姐在电话里乱哭乱叫。 他好不容易才插上嘴说:“金姐姐,怎么了,怎么了?你……你慢慢说。你你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博远股份!百分之一点五!卖给雪丽了!” 乔一福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发直,完全是傻了的样子。 俞凤媛和楚国林急忙扶起他,都问:“乔律师,你怎么了?” 乔一福勉强站起来,却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在房间里不住转着圈。他喃喃地说:“我没事,我……我没事。”但他心里明白,一个真正的大灾难,就这样咣当一下,砸在光福投资的头上了!这个灾难,谁都没算计到,却让他们危在旦夕! 从来都是一脸傻相的乔一福,可不是真的傻。他曾经为了凤姐的股权,认真地研究股份制。就是这个研究,让他在一瞬间就意识到,博远这不起眼的百分之一点五股权,此时可是关键中的关键! 此时,他傻了似的指着俞凤媛,喃喃地说:“凤……凤姐,麻烦你通知袁姐和……英子,今晚,今晚开会,开……开紧急会!” 到了这天夜里八点多钟的时候,光福投资的股东们接到通知,都赶到公司里。此时,她们都坐在桌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乔一福。 乔一福还没有从下午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仍然是一副呆傻的模样,脸色苍白,双手颤抖,一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桌边的股东们。 袁诺芳早已对这个傻乎乎的傻乔有了充分的了解。傻乔傻到这个模样,就说明情况非常严重了,绝不是一般的严重!但是,按她知道的情况,傻乔不过是想帮鲁腾摆脱危机而已,出了什么事,把他吓成这样呢? 她回头问:“艳妮,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一说。” 金艳妮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很快把整个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捡最重要的说:“阎震强最近遇到的麻烦,你们都知道。这几天更严重了,他必须在最近筹到一笔款子,否则就要破产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也急了,就去找乔律师想办法。” !! 395、 正好比项总多百分之零点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问:“乔律师想办法了?” 金艳妮说:“是,乔律师就请楚总来商量,楚总答应帮忙,还要详细了解鲁腾的情况。我就回公司里取资产负债表。结果发现,阎震强都快疯了,他刚刚把一部分股票卖给雪丽了!卖了三千万!” 袁诺芳疑惑地问:“他卖了什么股票?” 金艳妮只得说:“是博远电子的股票,百分之一点五。这些股票值一个多亿呢!阎震强却只卖了三千万!他给卖亏了!这个笨蛋呀!后来,我就给乔律师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事。结果,乔律师就……就成这个样子了。” 袁诺芳就转向俞凤媛,问道:“凤姐,你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俞凤媛扭着她的红嘴唇,竭力回想当时的情况,说:“当时吧,乔律师正和楚总商量注资的事,他们两人都挺轻松的。后来,艳妮的电话一来,乔律师就变了。我看他的样子,这件事很严重。他也叫我赶快通知大家,我就通知你们了。” 桌边的美女股东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这件事竟把乔律师给吓成这样,她们都意识到,情况一定非常严重。但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袁诺芳盯一眼乔一福,又巡视一遍桌边的人,试探着问:“雪丽?许家城的那个那个……”她瞥了一眼俞凤媛,就没有再提这个雪丽,只是问:“你们说,她买了博远的百分之一点五?她想干什么呢?” 姜丽萍也和她是一个想法,同样看不透,也说:“不就是百分之一点五嘛,也没多少,阿兰那里还有博远的百分之二点四呢。” 在所有人中,还是罗兰更聪明一些。她把所知道的情况一汇总,就觉得雪丽是乔律师担忧的一个重点。她不动声色地盯着乔一福,轻声说:“乔律师,我们一直怀疑,廖清山、梅美云,还有那个杜俊山,他们身后另有一个主谋。你是不是怀疑,这个人就是雪丽?” 其实,即使是贼精的乔一福,这个下午也一直处于混乱迷糊之中。他一直想着的就是那个百分之一点五。现在,罗兰一提雪丽,他的思路也清晰起来了。 他用力抓着他那头乱发,表情说不出的痛苦,终于说:“阿……阿兰说的对。我……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好人。她向凤姐道歉,一直劝凤姐不……不要离婚,她还主动和许家城保持距离。我一直以为,她……她是个好人。” 罗兰目光坚定地盯着他,声音很轻,却很严厉地说:“她其实不是!对吗!” 乔一福的表情更痛苦了,不住点着头说:“是,你说的对,她……她一定是杜俊山背后的主谋!老天爷!我……我们遇到的所有麻烦,所有难关,都……都是她在背后操纵的!我……我好笨,刚刚看出来!” 罗兰提高了声音,“杜俊山拉升海洲股价,表面上是廖清山指使的,其实是她在背后操纵!廖清山也成了她的帮凶!” 乔一福小声说:“是。” 金艳妮叫了起来,“当初,支使阎震强秘密收购沪市4412的,不也是她吗?这是我发现的!我们就是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乔一福再次点头:“这……这个肯定是她。” 这时,姜丽萍那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惊讶地说:“还有呀,当初廖清山和梅美云联手打压ST星信,差点害死我们!也和她有关系吗?” 乔一福的小眼睛快速眨动起来,说:“现在来看,一定是她在背后操纵!” 这时,栗光英提了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问题:“等一下,楚总和项总合作投资,是一福从中撺掇的,杜俊山也一直参与的,这个也和雪丽有关系吗?” 袁诺芳大声说:“英子,不管什么事,只要和杜俊山有关系,就一定和雪丽有关系!这个连想都不用想!” 栗光英对她可有点不服气,就说:“你说有什么关系?那是楚总和项总合作的项目,那个雪丽,她图什么!说不过去嘛!” 袁诺芳歪着头,把这件事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就看着乔一福说:“乔律师,你把这件事想清楚没有?” 这时,乔一福那双小眼睛就瞪得圆圆的,甚至有点惊恐,小声说:“袁姐,我刚刚想明白,雪丽,就……就是想控制博远!她在打……打博远的主意!” 袁诺芳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把桌子一拍,大声叫道:“乔律师说对了!现在来看,那个雪丽就是想要博远的股份!她想控制博远!你们想想,杜俊山帮廖清山拉升海洲的股价,是雪丽在背后指使的!梅美云和我们争夺ST星信,背后也有雪丽的影子!还有呀,项总的女儿和楚国林谈恋爱,肯定也雪丽在背后操作的!最近这次,廖清山打压鲁腾,梅美云拉走鲁腾的客户,背后都是雪丽暗中操纵的!对不对!她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收购了博远的百分之一点五!她让楚总和项总合作,目标也是博远!对不对!” 她这么一说,桌边的人都明白过来了。她们没想到,雪丽为了控制博远,是张开了漫天大网,是一步一步算计的! 罗兰冷静地说说:“袁姐,我们算一下博远的股份吧,看看结果!首先,项总有百分之八,梅美云有百分之六,这个没错吧?” 袁诺芳说:“没错!所以,项玉菲手里的百分之三就很关键了!她要是把这些股份委托给梅美云,她就有百分之九了!” 罗兰说:“可是,我的星信公司手里,还有百分之二点四呢!加上项总的百分之八,就有百分之十点四了,超过梅美云的百分之九!” 这时,栗光英就拍着桌子大叫起来:“不对!刚刚说过的,雪丽从鲁腾阎震强手里,收购了百分之一点五!不就是今天下午成交的吗!加上这个一点五,梅美云就有百分之十点五了!正好比项总多百分之零点一!” 这一下子,桌边所有的人都算清这笔账了。如果雪丽达到目的,梅美云手里的股权就要比项总多零点一!虽然很少,却至关重要!她们都惊恐地互相看着,谁也说不话来了。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罗兰首先开口说:“乔律师,现在情况很清楚了,雪丽的目标就是控制博远!她撒下大网,耍了无数阴谋诡计!就是这个目的!乔律师,现在最关键的,也是唯一还没有确定的,就是项玉菲手里的百分之三了!她如果把这个百分之三委托给梅美云,博远就要改朝换代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受影响吗?” 乔一福就咧开了嘴,似乎要哭出来了。他嗫嚅着说:“要是博远变成梅美云的了,我……我们的计划,就全失败了!项总,是……是我们的第一大股东!” 他的话音刚落,罗兰就是一声惊人的尖叫:“不行!我绝不能允许!” 桌边的人都吃惊地回头看她。罗兰说话的声音从来都是轻轻的,弱弱的,就是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如此尖声说话。她们都注意到,罗兰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脸色变得苍白,小小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其实,年轻的小罗兰有钢铁般的意志。这从她患上强直炎却能忍住痛苦就可以看出来。即使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在拚命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就仿佛她忍受沙子哥的用力按摩,忍受烫人的热水一样。 此时,她目光尖锐,脸色严峻,眼睛里汪着泪水,却不肯让它流下来。她说:“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等了四年才等到这个机会!就是要为父亲收回海洲!乔律师和各位姐姐给了我这个机会!我绝不能放过!从光福投资成立以来,我们遇到了多少难关!但是,我们一关一关地闯,拚命去闯,才有了今天!栗姐姐,请你告诉我,咱们收购庆亚信息有多少了?” 栗光英说:“阿兰,肯定超过百分之八了!很快就要到百分之九了!” 罗兰的小身体,在桌边站得笔直的,虽然单薄,却极其坚定。她大声说:“你们看看!我们就要有百分之九了!距离百分之十四不差多少了!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很快就可以控制庆亚信息了!我的目标,我爸爸一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的目标,就要实现了!现在说我们要失败了,绝对不行!乔律师,我有一个建议,我要去找玉菲,和她说一说这些情况!希望她支持我们!” 袁诺芳迅速看一眼乔一福。现在,她很能看懂乔一福的面部表情了。她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来,阿兰这个建议可能不会有效果。她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不会有效果了,梅美云是她的母亲呀!她会不支持母亲,而支持我们吗?绝对不会! 她回头说:“阿兰,这是咱们的大事,你也要冷静一点,千万不要着急。” !! 396、 我们现在确实有危险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克制着说:“袁姐,我刚才有点过于激动,我会控制情绪。我想说的是,乔律师,还有各位姐姐,请你们一定想想办法,帮我收回海洲!” 她坐下以后,就低下头,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栗光英推推乔一福,小声说:“一福,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我们现在确实有危险。如果项玉菲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我们可能就失败了!你说,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下一步怎么办?” 乔一福那张脸,已经被苦恼弄成很怪异的样子了。他摇着头说:“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以后还……还会出什么事。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一关一关的闯过去。总之吧,我……我们就是不下车!” 袁诺芳立刻接过来说:“对了,这是我们的口号,坚决不下车!我们还是一关一关地往前闯!乔律师,你说,咱们怎么闯吧。” 乔一福扳着手指说:“咱们头一件,先……先完成对鲁腾的收购。楚总向我们注资,由……由我们去收购鲁腾。这……这个公司很便宜,不能落到廖清山手里。” 姜丽萍就问:“艳妮,阎震强会同意我们收购吗?他已经有三千万了。” 金艳妮就撇着嘴,咬着红嘴唇说:“他的心思我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博远的那个百分之一点五,他卖亏了!只卖了三千万!我看出来了,他没打算用这个钱去还债。他想自己留下!所以,他只能卖掉手里的股份才能去还债!” 袁诺芳笑着说:“好,我看这个生意好。别看咱们光福投资成立的时间短,咱们已经有了星信公司,以后还会有庆亚信息,如果再加上一个鲁腾公司,各位,咱们就可以改名叫光福控股了!” 这时,姜丽萍就妖妖地笑着说:“我的袁姐,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将来有多少麻烦还不知道呢,咱们还是说眼前吧。” 袁诺芳也笑了,说:“我说的是远景,光福控股就是我们的远景!乔律师,你接着说吧,第二件是什么?” 乔一福就伸出第二根手指,认真地说:“第二件,再……再过几天,星信公司就要开股东大会了,咱们的资产重组方案,就要拿到股东大会上讨论了。这……这个会,咱们也要开好。阿兰负责这个事,应该没问题吧?” 罗兰用力向他点点头:“行,这个事,我负责。” 这时,乔一福就严肃地向大家伸出第三个手指,做贼似的低声说:“最……最后一件事,我们要……要注意项玉菲。她现在是关键。” 桌边的人都明白,她们现在非注意她不可了!她现在可是关键中的关键!但是,如何做项玉菲的工作,大家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梅美云就守在她身边呢,根本没办法接近她。这个情况让大家都是心事重重的。 这天夜里,当光福投资的人议论梅美云的时候,她正在准备出门。 自从两天前,她在阳台上接到廖清山的电话,被女儿听到以后,她确实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她其实是在观察女儿的反映。在女儿面前,她的目的已经公开,她也准备把自己所面临的情况都告诉女儿。但还是那个问题,女儿是什么反映,是准备支持她呢,还是正相反。至少现在,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时,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 柯建设出现在门口,低声说:“梅总。” 梅美云说:“建设,进来吧。我今晚还要出去,你陪玉菲聊聊天,好吗?” 柯建设很不情愿地说:“那好吧,我尽量吧,希望她不要嫌烦。” 梅美云歪着眼睛斜视着他,“怎么是这么个口气呀?” 柯建设向她苦笑一下,说:“我就是个霉头。我一说话,玉菲就对我发火。我现在都不敢和她说话了。梅总,我……我挺那个的。” 梅美云忍不住笑了。她很理解建设的心情,更理解他的想法。要说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柯建设了。她很希望女儿和柯建设的关系会好一点,甚至谈谈朋友什么的。她确实需要这个柯建设呀! 她轻声说:“玉菲的事你都知道。她还没有恢复过来,心里有点情绪。你多让着她一点吧。我要赶快走了。” 她匆忙进了里屋,拿起准备出门穿的风衣,又看着项玉菲,小声说:“菲菲,过两天吧,妈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就知道妈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了。” 项玉菲聪明而冷静,不动声色地问:“你今晚呢?还要出去?” 梅美云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既认真,又略显随意地说:“妈每次出去,都是一场战斗。妈必须打起精神来,再大的困难,妈也得扛下来,闯过去!好了,过两天,我都告诉你。我走了。” 她穿上风衣,整理一下头发,最后看了项玉菲一眼,就走了。临出门的时候,她向柯建设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进去。 柯建设就慢悠悠地走进来。他勉强向她笑了一下,说:“我可以坐吗?” 项玉菲冷冷地扫他一眼,说:“你随便。”就回头继续看着电视。 柯建设坐在她身边,虽然也看着电话,其实是尴尬得要死。 这两天,梅美云每天夜里都出去,去和廖清山、温庆西见面。还有一个人叫杜俊山,地点在一家叫“林小姐茶室”的地方。 他们只谈了两个晚上就明白,他们几乎是穿在一根线上的蚂蚱,生死与共。 昨天,杜俊山第一次出现在梅美云面前时,就直截了当地说:“廖总,梅总,我们都是生意人。我们只想挣钱,不想赔钱,对吧?” 廖清山没好气地说:“这还用你说!” 杜俊山却向他笑笑,回头问:“梅总呢?也是这样吧?” 她简洁地说:“是。” 杜俊山又说:“我们都被那个雪丽攥在手心里,对吧?” 这时,梅美云冷峻地说:“不仅如此!因为她,我损失巨大!廖总也同样,甚至更大,是不是?” 廖清山恶狠狠地说:“是!杜总,你何必多说废话,就说你有什么办法吧!” 杜俊山却并不着急。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大家同仇敌忾,但如果不把话说透了,还是不行!把话说透的目的,就是要统一意志! 他不慌不忙地说:“廖总,梅总,请不要着急,先看看我们目前的处境吧。为了拉升海洲的股价,廖总海洲数据的股份,有百分之十抵押在我这里了。虽然抵押在我这里,但使用的资金却是雪丽的。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就是抵押给雪丽了!雪丽如果抽资,我的独山投资立刻崩溃,廖总的百分之十也收不回来了!”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梅美云,眼神更加冰冷,“梅总也一样吧?我听说,您持有的博远百分之六的股份,也抵押给雪丽了!是吧!” 此时,梅美云脸色冷峻,心里更好像被插了一把刀!她的处境有多严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曾借过高利贷!她为了打压ST星信,损失了大笔资金!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痛不可忍!甚至有了杀人的念头! 这是他们昨天见面商谈的结果,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的伤痕,那真是伤痕累累呀!他们今天见面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如何摆脱雪丽对他们的控制。廖清山和梅美云,都被雪丽坑苦了。杜俊山如果不尽快摆脱她,也会被她坑死的! 此时,他们四个人都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手里捧着小小的茶杯,互相注视着。 但是,要想摆脱雪丽对他们的控制,又谈何容易!雪丽捏在手里的,是他们的命脉!他们几乎没有腾挪的余地! 杜俊山叹息道:“我们三个人的处境都一样,再继续下去,我们都会完蛋!” 廖清山心中焦躁,不耐烦地说:“这些话,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你就说你有什么办法吧!现在这个时候,别再绕弯子了!” 这时,杜俊山就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梅美云。他就这样注视了很长时间,甚至还露出一丝阴阴的微笑。他想表示,他是有办法的! 梅美云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急需摆脱困局,就说:“杜总,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吧,我们都可以听一听,也可以再商量!” 杜俊山就微笑着说:“梅总,关键的关键,就在您这里了。您女儿有百分之三,如果她把这些股份委托给您,我们全都可以解套!廖总,你想明白了吗?” 廖清山首先想到的是,这对自己肯定有利。但其他人能否解套,他一时还看不出来。所以,他看一眼梅美云,就回头盯着杜俊山,想看出他的深意。 杜俊山放下手里的茶杯,扳着手指说:“梅总,如果您女儿把股份委托给您,您就可以掌握博远,没错吧?这是一。第二,梅总和廖总换股,廖总的一切损失就都补回来了,这个也没错吧?第三,有了你们两位的支持,我们就可以共同和雪丽拚一拚了!把所有抵押给她的股份都收回来!甚至是低价收回!对不对?” !! 397、 你女儿就是你的代价! - 逆行商海 - 闻绎 道理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廖清山和梅美云都是精明到顶尖的企业家,他们过去没想到,是因为他们从没想到要联手对付雪丽!现在,杜俊山把这个前景一摊在桌子上,尤其是要收回他们命脉这一点,一下子鼓起了他们的勇气。 梅美云自然明白,现在是必须合作的时候。她想了一下就说:“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玉菲的股份,我时时刻刻都在争取,比你更着急!但是,我不能对她明说,更不能显出我的急迫。我的女儿,我比你们都了解,如果强求,她必然产生逆反。那样,我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这时,杜俊山就向前伸出头,认真地盯着她,说:“梅总,您女儿已经住进您家里了,您自然对她百般照顾。但是,她为什么还没有把股份委托给您呢?这么关键的一件事,您想明白了吗?” 梅美云疑惑地盯着他,“为什么?请你明说。” 杜俊山极有深意地说:“因为她心里还存着一点希望!对那个楚国林存有一点希望!梅总,我把话说得再明确一点吧,那个百分之三,是她重回楚家,并与楚国林和好的筹码!甚至就是她的嫁妆!您没看出来吗?” 梅美云不由吃了一惊。她曾经细致地观察和分析女儿,她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以她对女儿的了解,女儿早该把股权委托给她了。但是,女儿明明知道她想要那个股权,却就是不吐这个口!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呢! 她冷静地说:“杜总,你想在我女儿和楚国林的事情上,再做一点文章?” 杜俊山向她点点头,“是的。我们都处于危机之中,任何办法都要用!” 梅美云盯着他,“请说!” 杜俊山阴沉地盯着她,小声说:“梅总,我希望,您想办法创造一个机会,让您女儿再和楚国林见一面。我相信,她一定会去见!但是,楚国林那小子,天天泡在光福投资里,和那个许莹湘厮守在一起。所以,您女儿再美丽,再聪明,楚国林也一定会拒绝她!。您明白这个后果吗?” 此时,梅美云一动不动,恶狠狠地盯着杜俊山。她突然端起茶杯,用力泼在他脸上,厉声喝道:“杜俊山,你的主意太无耻了!你想伤害我女儿!” 杜俊山并不擦脸上的茶水,任由茶水流到他的下巴上。他咬牙切齿地说:“梅总,您难道不想拿回博远吗!” 梅美云尖声说:“想!时时刻刻都想!” 杜俊山提高了声音,“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你想达到目的,就必须付出代价!你女儿就是你的代价!这是两难的选择!但你必须选!” 梅美云真的怒不可遏。她明白,这么一个看似很轻巧的小花招,将会带给女儿什么样的伤害!她甚至有可能永远失去这个女儿!她无法接受! 她还想再开口的时候,廖清山轻轻拉住她的手,就好像对待一个美丽姑娘似的,轻抚她的手。但他的眼神却是尖锐的,盯着梅美云。 他那么温和地说:“梅总,我的看法是,时间可以化解一切。也许,您女儿会对您生气,但您得到博远之后,有充分的时间修复和她的关系。您不要忘了,您掌控博远,就是最好的修复药方,您女儿一定会看清这一点的。现在,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全系在您身上了。首要的,您要为您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是第一位的!梅总,请您考虑,是不是这样?” 梅美云目光尖锐,而内心里却思虑万千。她盯着他们,许久没说话。她明白,她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利益,这是第一位的呀! 她冷静地说:“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自从察觉到自身的危机之后,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在傻律师乔一福的指挥下,也在悄悄做着自己的准备。乔一福在公司股东会上,扳着手指说了三件事,是他们眼下必须做的。这头一件事,就楚全富的晋北能源集团向光福投资注资,同时,由光福投资收购阎震强手里百分之五的鲁腾股份。 这段时间,鲁腾的股价被廖清山和杜俊山打压成地板价,便宜到极点。虽然雪丽达到收购目的之后,不再让廖清山他们继续打压,股价有所回升,但还是很便宜的。能够用很少的资金就控制一家上市公司,大家都是很乐意的。 这一天,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在栗光英、许莹湘以及三个操盘手的努力下,已经做了重新布置。所有桌椅都被推到一边,布置成会场模样。墙上的大屏幕里打出一行字:“晋北能源集团公司注资光福科创投资公司暨光福科创投资公司收购鲁腾科技公司股份签字仪式”。大屏幕下面放了两张铺着绿桌面的大办公桌,还有两把高背老板椅。桌上桌下摆满了盛开的鲜花。 今天,所有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都是盛装出席。她们花枝招展地在楚总、项总、马总这些大佬中间穿行,笑语喧哗,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她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伸出玉手,展开银喉,娇声唤道:“乔律师,你过来,这位老总要问你一句话呢!”然后就软软地挽着他的胳膊,笑吟吟地对那位老总说:“您不信就问乔律师好了,他可是知道的。幸亏我当时……要不然,我们光福可就危险了,哪会有现在呀!” 还没等乔一福开口,就又被另一位美女给叫走了。他一头乱发,袁姐给买的新西装也是皱皱巴巴的。他红光满面,傻笑着向所有人打着招呼。 整个大办公室都是喜气洋洋的。许莹湘和惠小春端着斟满葡萄酒的托盘,在客人们中间来回走着。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楚国林。他也笑容可掬地端着一个托盘,咧开大嘴,快乐地笑着。 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签字仪式终于在主持人葛涛的主持下开始了。 他安排各位老总站在大屏幕下,光福的美女股东们则光鲜亮丽,笑意盎然地站在两边。开始,是楚全富和乔一福在注资协议上签字,并且握手交换协议。之后是鲁腾的阎震强与乔一福在协议上签字,并同样握手交换协议。金艳妮则在一旁为他们安放协议,指点签字地方。这时,葛涛就化身为摄影师,端着一架大相机,为他们照相留念。所有人一齐喊道:“茄子!”然后是哈哈大笑。 这之后,惠小春、许莹湘和楚国林再次出现,把一杯杯斟满葡萄酒的高脚杯送到他们面前。。所有人都满面笑容,端起酒杯,互相碰杯致意。 葛涛的照相机再次频频闪光,就如雷鸣电闪一般。 第二天,有关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和楚全富、阎震强合作投资的消息,就传到廖清山的耳朵里了。他怒不可遏,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连声咒骂!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杜俊山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冷眼盯着他。他说:“廖总,看来你已经知道消息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廖清山愤怒地瞪着他,厉声吼叫:“我花了大量资金!大笔资金呀!把鲁腾的股价打下来,却让那些毛头小子、丫头片子们捡了大便宜!” 他没说出的话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了这么冤的冤大头!简直就是可耻!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走过来,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来,稳稳地说:“廖总,请消消气,坐下来,不要再计较这些小利了。” 廖清山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打压鲁腾的资金不算!老子还出资让梅美云低价销售产品,那又是一大笔钱!这怎么是小利!”他真是越想越痛心! 杜俊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冷静而严厉,直至廖清山也冷静下来。 “你想说什么?”廖清山声音哑哑地问。他确实看出杜俊山有重要的话要说。 “廖总,请不要再后悔这些事了,天下没有后悔药。再后悔也于事无济!请廖总抓住这件事的核心!为我们的下一步做好准备。” “就是你前天晚上说的事,梅美云的女儿?” “她女儿手里的百分之三,确实是个核心。但这个核心里还有一个核心!不知廖总是不是想到了?” “前天晚上你怎么不说?”廖清山疑惑起来,仔细地盯着他。 “前天晚上梅总在,我不能说。所以,我今天特意来说。”杜俊山眼神阴沉。 “你什么意思?赶快说,我听着呢!” “廖总,我问你,如果梅美云拿到了她女儿的那百分之三,却不跟你合作,不和海洲换股,你怎么办?你以为她看不出你换股的目的吗?” 杜俊山这句话,就如一把刀子似的,一下子就刺进廖清山的心里。这也是他一直担忧的事,他甚至不敢深想这件事!那个后果,更严重! 他恶狠狠地吼道:“她敢!老子杀了她!” 杜俊山轻声说:“你不会那么干!那是最下策!毫无意义!” !! 398、 她看出母亲对她的关注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下子,廖清山才算冷静下来。这个情况如此严重,损失更加惨重!他虽然早已对此有过疑虑,却真的没有好办法。 他努力克制心中的怒气,低沉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赶快说!” 杜俊山向前倾身,几乎就是在他耳边说:“廖总,我们两个,才是一条线上的!你脱不了身,我也脱不了身!所以,我为你考虑,其实也就是为我自己考虑!希望廖总不要忘记这一点!” 廖清山严肃地说:“我不会忘记!我们是多少年的关系了!只要我能脱身,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也同样拉你脱身!你快说!” 杜俊山不动声色地说:“廖总,你知道ST星信为什么会失火吗?” 廖清山心里不由翻腾起来了。就是因为ST星信失火,才让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买够了股票!那把火,简直就是光福那帮小子放的! 他说:“我确实得到一点消息,说ST星信失火,不排除是人为纵火!” 杜俊山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说对了!确实是人为纵火!这个纵火的人,就是梅美云的安全主管陈一峰!你想得到吗?” 廖清山震惊地看着杜俊山。他确实曾有过怀疑,梅美云和这把火有说不清的关系,因为她就想收购ST星信!她指使那个陈一峰放火,就是为了收购ST星信! “杜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廖清山点着头,心里却考虑,这件事怎么成为核心中的核心?这他妈的算个屁事! “你知道这个人在哪儿吗?”杜俊山仍然不动声色地问。 “他不在梅美云的公司里?”廖清山一时没有深思这个问题。 “他放了一把火,还敢在公司里呆着吗?”杜俊山加重了语气这么说。 “他躲起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是的,他确实躲起来了。但是,我手下的人,还是找到了他的踪迹!廖总,请你想一想,如果梅美云不肯和你合作,而你手里又掌握着这个人,情况会怎么样?”杜俊山意味深长地盯着廖清山。 廖清山不动声色地盯了杜俊山一眼,就明白了,这个情报,是需要一个交换的。他只需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他必须交换!因为和梅美云换股,是他所有计划的重中之重!接下来,廖清山、温庆西的杜俊山的头就凑到一起,仔细商量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 此时,在廖清山的心里,梅美云不仅是他的同盟,也是他的潜在对手! 也是这个时候,正被廖清山在暗中算计的梅美云,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她不时看一眼正在阳台上修剪花草的女儿。 她心里非常犹豫。她要说服女儿,把股份委托给她,就必须把她目前的处境告诉女儿。但是,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如果女儿看出她正处于绝境,就有可能离她而去。她一直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说动她的女儿。 这时,她注意到,女儿正掏出手机接电话。她在给谁打电话呢?或者,是谁在给她打电话?这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慢慢走过去,随意地拿起喷壶,给那些花草浇水。她希望听到女儿说些什么。 项玉菲接到的这个电话,是许莹湘打给她的。但这是乔一福劝说她打的。此时,乔一福正一脸傻笑地站在她身边,有点紧张地看着她。而袁诺芳和栗光英,则站在小办公室的门口,注意地看着他们。 这是几天前,乔一福在会议上确实的第三件事,就是要了解项玉菲此时此刻的想法,她准备把股份委托给她母亲吗? 许莹湘站在窗前,小声对着电话说:“玉菲,你最近好吗?” 项玉菲则倚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景色,很随意地说:“我有什么好不好的,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透了。”许莹湘这么说着,也注意着乔律师的表情。 “我不想回去了,没意思。我现在就挺好的。”她随意地说。 “那你也不想见我了?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我挺想你的。” 项玉菲向身边的母亲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她实在是个聪明透顶的姑娘,她看出母亲对她的关注,也听出许莹湘在电话里耍的小伎俩。 “姐,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肯定是有人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许莹湘对这句话并不吃惊。乔律师请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就说过,玉菲可能会这么说。乔律师也是够精明的,能猜到玉菲说什么。 “玉菲,你也别多想,你们家的事,我说不着,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就是想,什么时候和你见个面,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就是这个事。” “你想跟我说话,就给我打电话呗,这还不简单。”项玉菲随口这么说。 这也是乔律师想到的一句话。乔律师说,这句话可不简单。于是,许莹湘小心地绕过这句话,继续说:“跟你说吧,我想回家去了,回老家,不在这里呆着了。再或者,我去找个别的事干,不在你们家呆着了。在你们家呆着,我都快成神经病了,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许莹湘接下来和项玉菲说的话,都是这一类没油盐的片汤话,这也是乔律师教她这么说的。反正,就是随便说就行了。她看见乔律师不住向她点着头。几分钟之后,她按照乔律师的手势,和玉菲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一个平平淡淡毫无意义的电话,不仅让项玉菲,也让梅美云疑惑起来了,不明白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袁诺芳和栗光英站在小办公室的门口,看着正在打电话的许莹湘和乔一福。偶尔的,她们也会互相注视一下,似乎在猜测对方的心思。最近这些日子,这两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观察对方,猜测对方的心事。为什么会这样?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不过,站在窗前的乔一福,确实成了她们之间的一个问题。 袁诺芳向乔一福那边看了一会儿,那么随意地问:“喂,你喜欢他吗?” 栗光英一耳朵就听出她是指谁了。但还是装傻问:“你说谁?” 袁诺芳就向窗口那边歪歪嘴说:“还有谁!你正看着的呗!” 栗光英的鬼心眼也是一箩筐,就斜睨着她说:“喜欢怎么着,不喜欢怎么着。” 被这个小丫头耍嘴皮子,让袁诺芳有点气哼哼的。她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喜欢他呢,就去做他的女朋友,公开的做。该亲嘴亲嘴,该拥抱拥抱!你要是不喜欢呢,也简单,就不要保安似的,总是盯着他看!让别人去做他的女朋友!” 栗光英那小巧精致的尖下巴就左右摇晃起来了,很不屑地说:“我的袁姐,你说的别人,就是你自己吧!是不是呀!” 对袁诺芳来说,这简直就是公开挑战了!这还行,她必须回击!她一只手叉在腰里,虎视眈眈地瞪着她,说:“就是我!怎么着吧!不可以呀!你往那边看一看,我就觉得他为人善良,从不使坏心眼!他头脑极其聪明,业务能力更是超一流,就是我最佩服的那种人!就是我最想做他女朋友的那种人!怎么着吧!喂,问你呢,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他吧!说一句干脆的!” 这对栗光英来说,还就是一个难题。他为人善良,头脑聪明嘛,她当然喜欢了!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但是吧,也真是的,他怎么长成这么一个样子呢!又丑又矬,说话还结巴!他这模样,简直就是专门用来折磨美女的!怎么叫美女爱得起来!她当然不能承认她喜欢乔一福!但是,和袁姐斗嘴可不能输! 她耍着小聪明说:“袁姐,我喜欢不喜欢他,你管不着!” 袁诺芳却微微地笑着,那么泰然自若地说:“英子,你也不用硬撑着。我猜吧,你心里确实有点喜欢。但是呢,他又确实不帅,甚至有点丑,是不是?所以,你心里还确实有点矛盾呢,甚至还有点犹豫吧,是不是?” 栗光英盯着袁诺芳,看着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很不高兴。忽然,她脑筋一转弯,就猜出她的心思来了。这个袁姐,隔山打牛,其实是自己动了念头! 她妖妖地笑着,精明的大眼睛里藏着讥笑,狡黠地说:“我的袁姐,你也别说嘴。他为人善良,是不是?他头脑聪明,是不是?业务能力超一流,是不是?那你怎么不去喜欢他呀?你就像个妖精似的对他说,乔律师呀,我好喜欢你!我喜欢得不得了!然后顺势让他抱一抱,亲一亲,多美呀!你怎么不去呀?” 袁诺芳被她点中心里的麻筋,弄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了,就瞪着她说:“我看你小心眼还怪精明的!那我可真去了?” 她一副做张做势的样子,仿佛真要过去,拿下乔一福了! !! 399、 它说不定就能挣大钱 - 逆行商海 - 闻绎 可是,年轻美丽的栗光英也有足够的精明。她歪着她的红嘴唇,不怕事大似的说:“那你去呀,快去呀。哼哼,袁姐,你不用挤兑我,你也嫌他丑,嫌他矮,你也没打定主意呢!你不就是想用我来给你鼓劲吗?你就省省吧!告诉你,乔一福那颗脑袋,让我打过无数遍了!他的心思,就是想抱抱我,亲亲我!你碰过他吗?他那张傻嘴长在哪一边你都不知道!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她这么说着,就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理她了。不过,她心里明白,她还真让袁姐说到关节上了!妈呀,这个傻缺哪怕稍稍顺眼一点,也行呀!真是的! 站在旁边的袁诺芳就有点气呼呼地瞪着她。她确实想拿栗光英来给自己鼓鼓劲儿,下定决心拿下傻乔!却没有鼓起来,还被英子这个精丫头看透了自己的底细,真让她挺生气的。对那个一脸傻相的乔一福,她也确实矛盾到了极点。 这时,她们两个都看见,窗边的许莹湘已经打完电话,和一脸傻笑的乔一福一起走过来。许莹湘似乎也没说多少话。 袁诺芳忍不住好奇,首先就问:“小许,和玉菲说得怎么样?” 许莹湘却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说:“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聊。乔律师不让我多说,就挂断了。” 袁诺芳看着一脸傻笑的乔一福,不由疑惑起来了。小许打电话之前,她听见乔一福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还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打电话,怎么随便聊了聊就结束了?项玉菲手里的百分之三,目前可是关键中的关键!就是随便聊聊?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呢?真让她想不明白了! 自从阎震强签字,同意光福投资收购他手里的百分之五,虽然只是意向性的,后面还有许多手续要办,但他和金艳妮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天早上,金艳妮一上班,仍然花枝招展,仍是妖娆婀娜,但看着阎震强的眼神里,却藏着异样的兴奋和狡黠。阎震强无声地盯着她,猜想着她会怎么样。实在说起来,自从他签了字,金艳妮可就是总公司的董事了,几乎就是他的上级了,这个关系真让他感觉怪怪的。另外一点,今后要是想炒她的鱿鱼,那是绝不可能的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她今后在他面前拿大! 金艳妮似乎并没有拿大。她怀里仍然抱着一个文件夹,似乎准备向他请示工作。她也并没有倨傲地直接坐在他的对面,仍像从前一样站在他面前。只是她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小腰,格外妖娆地扭着。不过,她一开口,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她笑着说:“阎总,你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了吧?没人再向你逼债了。” 阎震强略带不安地盯着她,随意地说:“现在罗兰是董事长了,要有什么麻烦,都是她的事了,我就不操那么多心了。” “哎哟,你可不要这么说呀,你还是鲁腾的总经理呢,鲁腾的经营生产还是你负责,你可不能不操心呀。” “管理生产经营什么的,那就简单多了。反正没有了麻烦,我就轻松了。” “你可不能真放松了,要不然,我就向罗兰打你的小报告。”她咯咯地笑着。 “哎呀,我说小艳妮,你可不能跟我摆架子,再怎么着我也是总经理。” “我的阎总,我跟你开玩笑呢。现在,就属你舒服了,又没什么大责任,还落了一大笔钱,三千万呀!” “你就别再提这个事了!三千万!那个百分之一点五,至少值一个多亿!我是没办法了,才卖的!那个雪丽,可真够狠的!” “我的阎总,你有那么多钱,借我一点呗。” “你干吗?是不是又想骗我?我可不能再上你的当了。” “我骗你干吗,真是的。我就是想炒炒股呗。” “你看,你看,不是想骗我是什么!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哎呀,我的好阎总,就借我一点嘛。我挣了钱,就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你到底想买什么股?说给我听听。” 这下子,金艳妮可就来了劲儿,压低声音说:“喂,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可千万要保密。你发个誓,保证不说出去才行!我说的这个股,一定有来头!就是沪市4412!你听说过没有?现在多少人都在暗中注意它呀。袁姐说,博洋证券正在秘密收购呢!它说不定就能挣大钱……” 金艳妮这么一说,阎震强立刻就想起来,雪丽曾经叫他秘密收购过这个股,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叫他停止了。袁诺芳可是基金大经理,她的博洋证券开始秘密收购,说不定将来真可以挣大钱呢。 就这样,他们头挨着头,低声议论这只股票,商量着如何悄悄收购,竟然也说得眉飞色舞,兴致勃勃。不时的,他们你打我一下,我拧你一下,低声笑着,亲密得不得了,快成一个人了。 自从柳卓兰被沈格富带走之后,她留下的那一摊工作,又让栗光英麻了爪子。我好歹也是总经理呀,不能让我干这一堆琐事吧!她就和乔一福商量,想再招两个人,接手这一堆事。 可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乔一福,却没同意。他傻傻地笑着,建议她仍然让凤姐来干。他说:“现……现成的人,凤姐不是有会计证吗?” 栗光英骨碌骨碌转着眼睛,审贼似的盯着他,说:“凤姐那是干活的人吗?” 乔一福却贼眉鼠眼地四面望望,小声说:“到时候,小许会……会来帮她。” 一听他提到许莹湘,聪明的栗光英就隐约猜想到,这个傻缺耍的花招,可能和那天让许莹湘打电话,是一个大阴谋里的小阴谋。她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这个阴谋是什么,反正这个傻缺有一肚子的鬼主意,也就不去多想了。 这样一来,贵妇一般的俞凤媛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鼻子的,天天到公司里来上班了。她看着桌上那一堆票据和账册,妖艳的红嘴唇都快歪到后脑勺上去了。她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张发票扔到一边,又挑起一本账册甩到一边,就如叫花子翻捡一堆破烂似的,把这些东西好一阵乱翻。 她娇滴滴地说:“哎哟,小光英,你还是叫柳姐姐回来吧。她不在,让我对着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把它们往哪儿扔!你看我是干这个的人吗?” 栗光英一边瞄着外面的大办公室,一边说:“你这个凤姐,光拿钱不干活呀!” “哎哟,还说呢,你开的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买一件衣服的,真是的。” “那怎么办,现在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人?好好干吧!”她也提高了声音。 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许莹湘还有跟在她后面的楚国林,就都出现在门口。她笑着说:“栗姐姐,有什么事,我来做吧。” 俞凤媛可算捞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妖娆地说:“哎哟,小莹湘,你可真是活菩萨。快来,快来,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小光英也不长眼睛,决定公司大政方针的时候,她怎么不找我!偏偏让我干这个,她就是故意恶心我!你会弄吗?” 许莹湘被她逗笑了,就说:“我跟柳姐姐干过几天,知道一点儿。” 栗光英瞄了一眼后面的楚国林,就说:“这些可都是财务报表,还有发票什么的。你懂财会业务吗?可别给弄乱了。” 那个楚国林,一看见许莹湘似有犹豫的意思,立刻上前说:“栗总,我懂,我懂。每年放假,我都在公司财务部帮忙。这些东西,我知道怎么弄。我和莹湘一起弄,一定能弄好。栗总你放心吧。” 俞凤媛眉飞色舞地一拍他的肩,说:“小哥哥,你要懂那就最好了,你们栗总就把这些交给你们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拉着栗光英就往外走,娇滴滴地说:“小光英,你也走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这样一来,会计室里就只剩下许莹湘和楚国林了。许莹湘开始整理那些票据和账册。楚国林就站在旁边,一边看着她笑,一边伸手帮忙。 许莹湘在项家无所事事,闷得要死,自然每天都到光福公司里来。这里人多热闹,王五他们都有耍贫嘴的本事,逗得她笑个不了。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也很乐意伸手帮帮忙,倒也过得很快乐。 楚国林要追求许莹湘,自然一有空就到公司里来。不过呢,公司里总是有很多人,他想跟许莹湘说一点甜言蜜语的悄悄话,就不太容易。现在到了会计室,这里很清静,只有他和莹湘,机会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先细心地讲解:“做这些吧,要先分类,再按时间排序,然后记账。” 许莹湘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更知道他后面还要说什么。这就让她很矛盾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0、 我只想请求她的原谅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其实一直用眼角瞟着他,他偶尔不在身边,也会四面寻找。她好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让她心里痒痒的,好舒服。但是,她也明白,她和他之间,距离实在太大了,他也不可能成为她生命中的那个人。他们迟早是要分手的。 所以,她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说:“你别总缠着我了。我们的事成不了。” 楚国林就低下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眼睛,嗓音柔柔地说:“莹湘,不要拒绝我。我看得懂你眼睛里的光彩,我看得懂你内心的纯真。我还知道你渴望爱情,希望有一个你信任的人守在你身边。我要对你说,那就是我。因为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你就是我全部的爱!莹湘,你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许莹湘艰难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克制着自己几乎要沸腾的情感。她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她说:“你不用说了。我不是为难自己。我要是和你怎么样,首先就对不住玉菲。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莹湘,请听我说,爱不能施舍。我愿意把我这颗赤诚的心放在你手里,但你不能用来施舍,你施舍不出去!因为我的情,我的爱,只能为你所有!玉菲什么都有,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她还会缺爱情吗?” “你也什么都有!你怎么能这样说她!你也什么都不缺!两个人相爱,最要紧的是没有牵挂。我和你,就有牵挂,还会有许多担忧。”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我愿意一一向你表白。莹湘,我和她有一点不一样。她的爱情里有精明,有算计。莹湘,我没有。我想要的是一份最纯洁最真诚的爱,就是你的爱。我想奉献出最纯洁最真诚的爱,只为你的心。我说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你说你有许多担忧,我也明白。但是,我觉得那都没关系。你可以考验我,考验我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直至我们满头白发。莹湘,你可以直到那一天,再对我说,我爱你。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这些话,对许莹湘来说,就如山中溪水一般,潺潺流动。也如月下琴声,呜咽如诉。她在自己设下的禁地里挣扎,就像包在那洁白的丝,缠成的茧里。 她声音颤抖,勉强说:“这些话,你去对玉菲说!你也有算计!就是你算计了玉菲!是不是!你现在要最纯洁最真诚的爱,当初,你给过玉菲吗!你知道,她那天夜里有多难过,她是哭着回来的!” 楚国林怔怔地看着,好一会儿才说:“莹湘,你说的对,我有错,我不该那么对待玉菲。我要对玉菲说,当时是我欺骗了她,我要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她如果原谅我了,你会接受我吗?” 许莹湘:“你不要再多说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我和你没关系,我们永远也走不到一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玉菲也不会原谅你!” 楚国林一动不动地站着,那么委曲地看着她。他说:“我要给玉菲打电话,我要向她道歉!”他说着就掏出手机。 许莹湘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不要找她!你知道乔律师他们有多担心玉菲吗!你不要给他们添乱!” 楚国林立刻:“我跟乔律师说,我必须给玉菲打电话!”他说着,就出去了。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正是一片忙乱的时候。 会议桌上堆放了许多文件资料。栗光英带着王五他们都在桌边整理文件。 乔一福、罗兰、许家城和沈格富站在一起商量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在这个大会上,他们将要宣布他们的资产重组方案。其次,就是关于资产重组方案的申报,那要有更多的资料要准备。 他们的心情很好,脸上都带着微笑,听沈格富介绍他的准备情况。 这时,楚国林走过来。他站在门口,向里面的乔一福招手。 乔一福急忙出了会议室,注意地看着他。 他说:“乔律师,我要跟你说句话。”他拉着乔一福走到大办公室的角落里。 他表情很严肃,站在乔一福面前不得不驼背低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乔律师,我想和玉菲见个面。过去,我对不起她,伤害了她的感情,我要请求她的原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把过去和玉菲的那一段结束掉,然后和莹湘重新开始。乔律师,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 乔一福的小眼睛飞快地眨着,结巴着说:“国林,你……你一定知道,我们现在……有……有一些特殊情况。玉菲姑娘她……她……” 楚国林急忙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才和你说一声。我不会说别的,不想影响你们的事。我只想请求她的原谅。乔律师,为了莹湘,我一定要去见她。” 这下子,乔一福就有些犹豫起来了。他更希望许莹湘给项玉菲打电话。但现在是楚国林要给她打电话,这事就有些复杂了。他回头看见会议室里的罗兰正他这边张望,忍不住向她咧了一下嘴。罗兰察觉到了,就慢慢走过来。 她来回看着乔一福和楚国林,疑惑地问:“乔律师,你们在说什么呢?” 乔一福胡乱地做着手势,说:“国林就……就是想和玉菲姑娘见个面,向……向她道歉。他……他为了许姑娘,想……想重新开始。是吧,国林。” 楚国林坚定地说:“是,我就是想当面向玉菲当面道歉,请求她原谅,结束和她的那一段,然后重新和莹湘开始。我就是想先告诉你们一声。” 罗兰聪明而警觉,她看一眼乔一福,就看出他也在为此担忧。她隐约感觉到,楚国林和项玉菲见面,就是一种危险。但是,她和乔律师都不可能阻拦他呀。 她轻声说:“乔律师,我觉得,这应该是好事吧。国林哥哥是一片真心,也许,玉菲是个明白人,让过去的事都过去,对他们两人都挺好的。你说呢?”她这么说着,同时谨慎地注意乔一福的表情。 乔一福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连声说:“是啊,是啊。可是国林,你……你觉得,玉菲姑娘会见你吗?她……她对你挺生气的呀。” 楚国林却倔强地说:“我一定要去见她,把我心里的话都跟她说清楚。乔律师,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结束和玉菲的事,和莹湘重新开始。现在,我去给玉菲打电话。你放心,我不会多说别的事。”他出了房间,走到窗前去打电话。 乔一福和罗兰都忧虑地看着他的背影。 罗兰低声说:“乔律师,你要做好最坏打算。楚国林给玉菲打电话,可能不会有好结果,甚至出现最坏的情况!” 乔一福喃喃地说:“是,我知道。阿兰,这次可能真的要……要有麻烦了。” 此时,项玉菲正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她什么也没看进去。 梅美云端一盘新买的芭蕉过来,剥了一个递给她,并且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她心里一直转着杜俊山曾经说到过的那个建议。那个建议很无耻,但现在来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廖清山一直在电话里催促她。有时,雪丽也会来电话,询问她的近况如何。她明白,那也是在催促她。这些日子,她的神经都快绷断了,她希望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尝试一下。 她轻声说:“玉菲,在想什么呢?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许莹湘一直在光福公司里呆着,和那些人混得很熟。她就好像在那里上班一样。” 项玉菲慢慢吃着芭蕉,无所谓地说:“我想得到,她在家里没事干,只能去乔律师那里。我一直以为,她挺喜欢乔律师。” 她淡淡地说:“那个乔律师可能不会喜欢她吧。那里全是大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乔律师哪里会注意到她呀。我倒是听说楚国林天天去那里,追着许莹湘不放。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项玉菲的声音就低了很多,说:“我也想到了,肯定就是那样的。” 她虽然聪明而冷静,但此时的心里仍然翻起涛天的浪。真的是往事不可追呀!楚国林凑在她耳边低语时,吹拂到脸上的是那么温柔的气息。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时,传递到她心里的是他沉稳的敦厚。他的声音真好听,他唱的SX小曲几乎将她融化。他好帅,帅到让她念念不忘。 但此时,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就仿佛飘到天边的歌声。她本应该冷静面对这一切,但她就是做不到。她总感觉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在她的心上。 梅美云继续说:“菲菲,你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想明白这些事。国林那孩子,除了长得帅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今后还会遇到无数奇迹。甚至,你会庆幸和他结束了。菲菲,妈是过来人,明白这一切。”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1、 想听听妈的故事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项玉菲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手机却没有接听。她此时的心,也不知为什么,就像风筝一样,开始随风飘起了。她几乎立刻就明白,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其中还隐藏着什么。 梅美云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是谁来的电话,并且也猜到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她轻声说:“菲菲,怎么不接?是谁来的?”她那么随意地伸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真是巧了,咱们刚说到他,他就来电话了。菲菲,你不妨听他说些什么,不会真是一个奇迹吧?那就太让人意外了。” 项玉菲没说话,她拿起电话,起身去了阳台。 这时,梅美云就有点不安了。她谨慎地看着女儿的背影,猜想这个电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冷静地说,利用女儿的念头很无耻,但她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项玉菲走到阳台上。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风掠过街边的树梢,把那些半枯的树叶吹落下来。她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即将到来的初冬。她觉得,有点寒意的风,可以让她冷静一些。她默默地接通了手机。 电话里立刻传来楚国林那熟悉的男中音。他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好听。仅仅是这声音,就让项玉菲有些心旌摇动。 他那么匆忙地说:“玉菲,玉菲,是我,国林。你好吗?玉菲,对不起,请你应我一声吧,你最近好吗?跟我说句话吧。” 项玉菲轻声说:“我挺好。你想说什么?” 楚国林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诚恳地说:“玉菲,对不起。我真心实意向你说一声对不起。过去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爸想和你父亲合作,杜叔就出了这个坏主意。玉菲,是我利用了你。我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欺骗你。玉菲,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想说,我们都是年轻人,都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这一次,我变成俗不可耐的市侩,利用了你的感情。你要对我生气,是应该的。玉菲,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请求你原谅我。” 项玉菲听出来了,他只是想对她说对不起,仅此而已,没有别的。这样,她原本存有的希望也消失了。想清楚这一点,她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她仍然轻声说:“你不必说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 楚国林继续说:“玉菲,对不起。我很在乎。我不希望我在你心里,永远是个骗子!那样,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或者,我们哪天见个面吧,我真心向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谅,好吗?” 项玉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也渐渐变得冰冷。她说:“不,我不想见你。你道不道歉,都没有意义。不必见了。对不起,我要挂了。” 楚国林急忙叫道:“玉菲,玉菲,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都是我不好。咱们还是见个面吧,你骂我一顿都行!” 项玉菲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要见也是见莹湘,不是你!你不要再说了!” 楚国林连续叫着,“玉菲,玉菲……”但项玉菲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扭回头时,满脸沮丧,痛苦不堪。他望着远处的乔律师,苦恼地摇着头。 梅美云冷静而细心地看着伤心的女儿回到屋里,在沙发上坐下。她心里暗自庆幸,那个傻小子帮她走了第一步,走得恰到好处。不过,她看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伤心。女儿能承受更大的打击吗?她拿不准。现在,她只能继续推进这个小伎俩了。这时,她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耻! 她收回思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那么随意地问:“他说什么?道歉?” 项玉菲脸色苍白,冰冷地说:“我不需要他道歉!多此一举!” 梅美云继续剥着手里的芭蕉。她感觉,她就像在剥女儿的皮!残酷而无耻! 她点点头,轻声说:“确实,到了这时候,道歉还有什么意义?我听说,国林爸爸和你爸爸的合作投资正在进行,投资额还很大。”接下来,她的声音更低了,低到仿佛是自语,“这些人,利用过了,还想要心理安慰,真无耻!” 项玉菲的情绪终于被挑了起来,她叫道:“妈,您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梅美云叹息着点点头,轻声说:“好了,我不说了。不过,你要是和小许见见还行。那孩子挺好的。”说完这句话,她就不再开口了。她心里就像有许多针在扎。她这个做母亲的,全部恶毒,都藏在这句话里! 项玉菲冷冷地说:“再说吧。我现在不想提他们了。” 此时,在光福公司大办公室里,乔一福和罗兰面对面站在窗前,互相注视着。 叫人怎么说呢?在光福公司里,罗兰永远都像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单薄而稚嫩。而乔一福就是一个天生的傻子模样,无法让人重视。但是,这两个人偏偏就是光福公司里最聪明的人,这是谁都想不到的。 眼下,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他们正遇到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这个危机起于楚国林的移情别恋,他那么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许莹湘!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让光福投资面临前功尽弃的危机! 刚才,楚国林给项玉菲打完电话,从乔一福和罗兰身边走过,那么沮丧地说:“乔律师,她不想见我,也不想接受我的道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帮我一下吗?劝劝莹湘。”他回头看着正在会计室里忙碌的许莹湘,又说:“玉菲说,她就是想见,也只见莹湘。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 他说完,就叹息一声,进了会计室,那么哀伤地和许莹湘一起整理票据。他这副神情,就引得许莹湘不住看着他。 只有乔一福和罗兰看出来,光福投资的危机,就是这样悄然产生的。 此时,罗兰的表情冷静而严峻,一动不动地盯着乔一福。她小声说:“乔律师,我感觉,国林打的这个电话,非常不好。玉菲的脾气,我多少知道一点。她虽然很聪明,但有时也会意气用事。她如果对楚国林生气,甚至绝望,就极有可能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乔律师,我们的计划,就可能前功尽弃!”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苦恼地说:“是,是,我……我知道。可是,怎么办呢?咱……咱们拦不住玉菲姑娘!咱们没办法呀!” 罗兰几乎要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摇,低声说:“你别这么说!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我们九十九里都走了,就差这最后一里了!乔律师,你无论如何都要想想办法!挡住项玉菲!不要让她委托给梅美云!”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这天夜里,梅美云穿着家常衣服,在厨房里细心地煮着咖啡。咖啡产自牙买加,是非常好的咖啡。咖啡壶里的水在微微翻滚,深褐色的咖啡液缓缓滴落在咖啡杯里。这个过程很慢,因为她心里还在思考,如何对女儿说出她的请求。 十几分钟后,她用一只精美的托盘端着两杯咖啡回到到客厅里。她在女儿身边坐下,把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微笑说:“尝一尝吧,现煮的。” 项玉菲端起咖啡,送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无声地看着母亲。 梅美云同样端起咖啡,娴静而沉稳地看着女儿。她略略地沉了一下,才轻声说:“菲菲,想听听妈的故事吗?” 项玉菲点点头,“想听。您说。” 温暖宜人的咖啡香气,在梅美云脸前缭绕,隐约的,也让她的眼睛热了起来。许多许多往事呀,都在这一瞬间从她的眼前闪过,那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她轻声说:“菲菲,这一说起来,话就长了。你真想听吗?” 项玉菲再次点头,“想听。妈,咱们有的是时间。” 她说:“你说的对,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刚认识你爸爸的时候,他穷得叮当响。我对他的全部了解,就是经常看见他呆在实验室里加班的情景。他那时一头乱发,衣服永远是皱皱巴巴的。有一天,我走在街上,被他拦住。他是跑过来的,张嘴就说,你有钱吗?借给我,快点,借给我!一点商量的口气也没有。我后来才知道,他要买一个什么元件,但钱不够。他已经在街上等了许久,就想等到一个熟人。结果,他就等到了我。我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什么也没问,就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掏给了他。他拿了钱就跑了,连句谢谢也没说。” 项玉菲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妈,你们就这样开始了?” 她也笑了,“是,我们就这样开始了。我就是从他的唠叨中,才知道什么叫晶体管,什么叫印刷电路。说句实话,他唠叨什么,我都没听进去。我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这个人。再后来,我们就开始在一起创业。那几年,真是的,就不知道什么叫疲倦。我们一起熬夜查资料,一起在旧货市场上找零件。饿了,一包方便面两个人吃。有一天,他的一个试验突然成功了。他高兴得……就直接把我按在那张又脏又乱的单人床上。他说,给我做老婆!不许说不!不许摇头!现在就做!哈,菲菲,我们就这样结婚了。再后来,就有了博远电子,又有了你。” !! 402、 请让我和你一起往前走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项玉菲抿了一口咖啡,问道:“你们经历过那么多艰辛,为什么就分开了呢?” 梅美云叹息一声:“男人有钱就学坏,真是一点都不假。他竟然勾上了别的女人。我忍了他好久,也和他吵了好多次,就这样,和他走到头了。菲菲,这几年,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件事,他如果再找一个女人,你的利益就要受损了。” 项玉菲冷静地说:“所以,您一直想控制博远。” 梅美云似乎还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点点头,“是呀。再怎么说,博远也有妈的心血呀!但是,妈一直不顺,非常不顺。妈曾经想收购ST星信。ST星信持有博远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如果妈收购成功了,就可以控制博远了。但是,很不成功,被一个叫光福投资的公司捷足先登,收走了。” 项玉菲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公司,就是莹湘常去的那个公司吧?” 梅美云点点头,“是的。不过,糟糕的事还在后面。为了收购ST星信,妈付出了巨大代价,甚至借了高利贷。为了筹到足够的资金,妈不得不把手里的百分之六也抵押出去了!菲菲,妈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也筋疲力尽了!” 项玉菲静静地看着母亲。她虽然还是那么娴静而沉稳,但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端着咖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明白,一向自尊矜持的母亲,要说出这些失败的过程,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 她看明白这些,就问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她说:“妈,您为什么一定要控制博远呢?就是为了我吗?” 梅美云向她笑了一下,说:“为了你,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我刚才就说了,博远也是我付出了许多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博远也是我的孩子,让我日夜为它牵挂。可是,法院判决,我却不能参与公司管理!这合理吗!妈和你说过,你回家来住,对我就像一个梦,怕梦醒。怕醒来时,你并不在我的身边。博远也是一个梦,怕入梦,怕魂牵梦萦。菲菲,你能理解妈的心情吗?” 项玉菲说:“妈,我懂,我理解您的心情。” 这时,梅美云就轻轻握住女儿的手,表面仍然轻松,但内心却很沉重地说:“菲菲,这一次,妈损失很大,你要是帮妈,妈就能闯过去。你要是不帮妈,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女儿。 项玉菲轻声问:“我怎么帮您?” 梅美云声音很轻地说:“你有百分之三的股权。妈希望,你把这个股权委托给妈。不是给妈,是委托给妈。它还是你的。但妈,就可以控制博远了。” 项玉菲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关键的话:“那样,爸爸呢,他怎么办?” 梅美云轻声说:“你爸爸什么也不会少,他仍然有百分之八。而且,他还可以参与公司管理。妈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会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再过几年,你也可以做董事了,妈也会听你的意见。说到底,我们仍是一家人。菲菲,这就是妈的愿望,你愿意帮妈吗?” 项玉菲注视母亲许久,终于说:“妈,我愿意帮您。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梅美云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毕竟这是大事。希望你过几天,给妈一个答复。” 这天夜里,项玉菲躺在床上的时候,很长时间没有睡着。她耳边一直响着母亲说过的那些话。母亲说,你要是不帮妈,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此刻,在项玉菲的心里,非常非常愿意帮助母亲。说起来,这个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为了楚国林,那个让她忘不掉的人。她想报复父亲,就是父亲和楚家合谋,让她认识了楚国林。现在,却让她处于这么一种低贱的地位! 这时,楚国林的影子就如飘渺的梦一样,又在她眼前晃动起来。她仿佛又看见楚国林在向她唱SX小调的模样。他俊郎的模样,和他柔美的歌声,那么美好地占据了她高傲的心,也成为她此时此刻难以醒来的梦。 项玉菲拿起手机,看着许莹湘和楚国林的名字,却非常犹豫。她犹豫的是,她更应该给谁打电话。 此时此刻,正被项玉菲思念的许莹湘和楚国林,正在灯光璀璨的街道上走着。许莹湘匆匆地走在前面,似乎想摆脱跟在她身后的楚国林。 她突然回头喝斥道:“你不要跟着我!你跟着我算干什么的!” 楚国林走到她面前,那样深情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醇厚地说:“莹湘,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你说,不管你说什么,让我做什么,我一定能做到!我就是希望你能看懂我的心,相信我的真诚。” 许莹湘看着他那张在夜色里也清晰可辨的脸。她也知道,她其实更想听见他能透入人心的声音。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不要你跟着我!” “莹湘,我就是想送送你,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请让我和你一起往前走,就仿佛我们是在夜色里跋涉的旅伴,一起往前走,最终成为人生的旅伴。” “不行!和你在一起,我就对不起玉菲!你知道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让我好为难。”夜色清凉,她感觉自己的话正被冷风吹散,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你和我的事,与她无关。这里只有你和我,让我与你为伴,走完这一段路,好吗?” “我不相信你的陪伴,因为没有意义。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地位,就是一个打工妹。我的工作就是保护玉菲,不让她受伤害!不让她被你欺骗!你和我根本不合适!更不会有结果!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请你走开!” “不!不要拒绝我!我曾经也想拒绝这份感情,但是我做不到!” “停!停!不要再说了!”她听见手机在自己的提包里响,伸手止住他。她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就知道,是玉菲来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急忙说:“玉菲,玉菲。” 玉菲的声音,就像飘渺的风,在遥远地夜空里流动。她说:“你在干吗?” 许莹湘轻声回答:“我正在街上,要回家去。你呢,好吗?还没休息?” “睡不着,就想起给你打个电话。真的,咱们好久没见了。” “我天天都在想你,也不知你现在怎么样了。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出来走走吧,一起说说话。哪怕就是什么也不说,坐在一起喝杯茶也好呀。” “让你说着了,我也有这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天天都有空。你呢?应该也有空吧?你出来吧,我去找你。” “好。我特别想和你在一起坐坐,说说话。明天上午行吗?” “行,在哪儿?你说。” “在百花园好吗?我听说,菊花都开了,很好看。” “行,我明天在百花园等你,不见不散。玉菲,我想你呢。” “我也是。咱们明天见吧。姐,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许莹湘慢慢合上手机,站在街边,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和偶尔疾驶而过的汽车。她一动不动,就仿佛入定了一般。楚国林仍然站在她身边,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个想法,玉菲这个电话,可能不简单。 她终于拿起手机,给乔一福打了一个电话。她说:“乔律师,刚才玉菲给我来了一个电话,约我明天上午在百花园见面。她说,就是想一起坐坐,聊聊天什么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乔一福接到这个电话,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不时请许姑娘给玉菲姑娘打电话,聊聊闲天,就是想得到这么一个机会。谢天谢地,玉菲姑娘终于提出要和许姑娘见面了。他觉得,项玉菲有可能把股权委托给她母亲的危机,似乎稍稍化解了一些。 所以,他向许姑娘道了谢之后,立刻就给罗兰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们两个人商量了好一会儿才算商量定了。 最后,罗兰也说:“乔律师,我现在放心一些了。你的阴谋诡计好像得逞了。” 他们都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可是,天下的事总是这样的,你在这一边稍稍安定一些了,没想到,那一边却又出了麻烦。今天晚上这个麻烦,是出在凤姐家里。 凤姐这个性格大条的富贵娘娘,这几天在公司里视察似的闲转,偶尔和王五他们耍贫嘴说说笑话,或者到会计室里给许莹湘一些高雅指点。这样转了几天,竟然从英子嘴里得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她的光福公司从成立到现在,所遇到的所有麻烦,都是那个叫雪丽的女人给制造的。妈呀,雪丽这个恶毒女人,搅和她男人不说,还要搅和她的光福公司,她简直就是个“恐怖分子”! 凤姐的这份愤怒,就再自然不过地牵怒到许家城的头上了。 !! 403、 凤姐就是个直肠子 - 逆行商海 - 闻绎 所以,这天晚上,许家城“照例”秘密潜入到她家里来过夜的时候,就遭到了凤姐的白眼,还被她着实数落了一下。 当凤姐打开门,看见门外的许家城时,就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许家城开始并没在意,随口说:“我明天要去长沙,所以今晚来……” 凤姐不等他说完,就一手叉着腰,抢白说:“你不是后天才去吗?” 许家城还没有反应过来,解释说:“其他人是后天去。我提前一天去,问一下情况,检查一下股东大会的准备情况,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凤姐就提高声音说:“你明天都要去长沙了,今天还来干什么!” 许家城终于察觉到了异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咦,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在专卖店里买了假货,还是吃面条扎了嗓子,这么大火气。我以前来你还好好的,让抱让亲的,还有个夫妻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凤姐就瞪起丹凤眼,板起贵妇面,伸出一根玉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高声叫道:“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就是个帮凶!专门破坏我的!我不欢迎你来!” 许家城看着她那娇嗔怒斥的模样,几乎被她气笑了,说:“你到底什么情况,例假不干净?不会呀,都完事好几天了,今天正合适呀?” 凤姐也被他给气着了,就跺着脚叫道:“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吃里爬外的家伙!我看见你就有气!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许家城眨着眼睛看着她,还是不明白,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前限制你花钱,上次就已经对你道过歉了。你怀疑我转移财产,我也告诉你了,我根本没这个想法!我和雪丽的事,雪丽向你道过歉,我也向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要没完没了的好不好。” “我说的就是你的雪丽!那个可恶的女人!” “她又怎么着你了!告诉你,我和她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来往过!我够可以的了!光道歉就跟你道歉了好几次,你有完没有!” “你什么道歉呀!你就是和雪丽串通好的,想打入我们内部!破坏我们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我跟她有什么可串通的!打入你什么内部了!”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雪丽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遭到的所有危机,所有麻烦,都是她在背后搞鬼!你一定跟她是一伙的!就想整垮我们光福!” “危机?什么危机?你们遇到什么危机?”许家城这才意识,凤姐这顿无名火不是针对他们夫妻的,而是针对光福投资的,这就让他更奇怪了。 这时,只有一根直肠子的凤姐,就义愤填膺,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光福投资遇到的种种麻烦,都给数落了出来。她数落的时候,两片娇艳的红嘴唇就撇出无限风情,丰臀细腰更扭出诱人的曲线来。 她数落道:“你知道她干了多少坏事!背后指使杜俊山拉升海洲股价,撮合廖清山和梅美云和我们作对!给楚国林和项玉菲乱点鸳鸯谱!偷偷收购鲁腾手里的股份!不都是雪丽干的吗!她没和你串通一气?没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鬼都不信!许家城,你怎么肯屈尊向我道歉?不就是想打入我们内部吗!不就是想破坏我们的事吗!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许家城瞪着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光福公司的人也有了一些接触,断断续续,三言两语的,也听到一些光福公司的事。要说这些事都是雪丽在背后指使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但要说这些事和雪丽一点关系也没有,也是不能肯定的。他感觉,和凤姐这种二竿子贵妇娘娘解释雪丽的为人,解释这些事,未必能解释得清楚。再说,他此时也是一肚子怒火,不想和她多费口舌解释。 他就说:“你也不用这么嚷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等着,我现在就把雪丽叫来,和你当面对质!我就不相信她会这样!”他说着,就摔门走了。 俞凤媛气哼哼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感觉自己未必能战胜阴谋诡计的雪丽,就给栗光英打电话,大声说:“英子,你快来!许家城那个狗蛋,要把雪丽叫来,和我对质!你帮我对付她!打败她!” 栗光英就在电话里问:“凤姐,你说的是什么事呀,跟我说清楚!” 俞凤媛就叫道:“还有什么事呀!雪丽对我们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们要不要和她算账呀!不把她的气焰打下来,她还会找我们的麻烦!” 这个时候,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正在公司会议室里召开她们的紧急会议。明天,许莹湘将要和项玉菲见面,这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她们一定要商量好对策! 栗光英接到凤姐的电话,一听到许家城要把雪丽叫来对质,就猜到凤姐说话不注意,把她们掌握雪丽的情况,都对许家城嚷嚷出来了。 袁诺芳虽然不知道凤姐说了什么,但雪丽这两个字,她还是听出来了。现在的事,只要一涉及雪丽就让她紧张。她急忙问:“怎么了?雪丽又怎么着了?” 栗光英只好说:“凤姐一时口快,把雪丽一直在背后跟我们搞鬼的事,都对许家城说出来了。许家城不相信,找雪丽问去了!” 袁诺芳不由张大了嘴,吃惊地说:“老天爷,我们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提心吊胆了!她怎么把这些事说出来了!那个雪丽要是知道了,更要在背后搞我们的鬼了!哎呀,咱们这位凤姐是怎么搞的!怎么乱说呢!” 她这么一说,栗光英首先就不高兴了。凤姐是她的死党,是好得不得了的朋友。再说,这位袁姐似乎正在打乔一福的歪主意,早就被她认定为敌人了。 她就很不高兴地说:“咦,怎么着,你嫌她了!凤姐就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她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当然要说了!” 袁诺芳就大声向她说:“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能乱说呢!” 栗光英黑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客气地说:“她怎么就是乱说了!雪丽就是在背后搞我们的鬼!怎么了!不能说呀!” 袁诺芳指着她说:“你还嫌我们的麻烦少是不是!现在是关键时期,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步,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这两个人,都是伶牙俐齿,唇枪舌剑的厉害主儿,吵架是她们最拿手的本事,当时就互相争执起来了,谁也不肯相让。会议室里也没有别人,罗兰和乔一福这两个最不爱劝架的人也不得不起身相劝。 罗兰说:“袁姐,袁姐,少说几句吧。还是先商量咱们眼前的事吧。” 那个乔一福也说:“英子,英子,凤姐说……说的都是事实,她……她说的没错。你别生气,先……先坐下吧。” 这下子,袁诺芳就不高兴了,矛头立刻就转向了他,大声说:“乔律师,你什么意思呀?你看不出这个后果吗!雪丽要是知道这些了,在背后对我们下手,我们怎么办?她甚至可能直接鼓动项玉菲,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我们怎么办!” 乔一福一边向栗光英摆手,让她坐下来,又转向袁诺芳,结结巴巴地说:“姐,姐,你……你千万不要着急。咱们商……商量,商量商量。” 袁诺芳叫道:“怎么商量,能商量出什么办法来!我不着急行吗?阿兰要收回海洲,这是我们第二个大目标!项玉菲真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了,阿兰的目的还能实现吗!我说了好多次了,现在就是关键时期,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到了这个时候,乔一福那张脸,已经苦恼得全是皱纹了。他抓着那一头乱得不能再乱的乱发,那么苦歪歪地看着袁诺芳。 他这副模样,倒让袁诺芳也心疼起来了。傻乔傻到家的傻模样,一向是她坚定信心的标志。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总能一脸傻模样的说出什么高招来。也许,他现在又有什么主意了。 她向乔一福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放缓了口气说:“好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雪丽已经是我们面对面的敌人了!这是一,其次,明天许莹湘就要和项玉菲见面了,一旦说不好……”后面的结果,她不想说下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又补充一句,“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乔一福小声说:“姐,我……我们一直是一关一关往前闯。这次也……也一样。明天上午,许莹湘要……要和项玉菲见面。我们先注意这件事吧。雪丽要……要怎么对付我们,那也是以后的事。” 袁诺芳直截了当地说:“好吧,你说,明天许莹湘和项玉菲见面,会怎么样?”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4、 我的任务和你没关系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乔一福就眨着他的小眼睛,回头看着罗兰,仿佛求援似的。 罗兰也闪着她黑亮的大眼睛,在乔一福脸上睃巡。她忽然意识到,乔律师几次盯着许莹湘给项玉菲打电话,是有目的的。这个目的就是为明天的见面准备的。她不由张大了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隐约明白,乔律师耍的这个花招里,把她也给算计进去了!老天!这个一脸傻样子的乔律师,得有多精明呀!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一声,说:“厉害了我的哥!你太厉害了!”她向袁诺芳和栗光英扫了一眼,微笑地说:“我大约猜到乔律师的意思了。乔律师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乔律师!” 袁诺芳急忙问:“阿兰,你快说,他要怎么着?” 罗兰冷静地说:“乔律师想让我去劝许莹湘,是不是?如果许莹湘对项玉菲说,她和楚国林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爱楚国林,项玉菲心里,一定好受一些!也许不会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妈妈,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栗光英说:“可是,你们看不出来吗?许莹湘很喜欢楚国林呀!” 罗兰说:“所以,乔律师才让我去劝许莹湘!好吧,我可以去劝她,把我们的情况都告诉她,请她忍一下。是不是这样?乔律师?” 乔一福只好傻笑着说:“这就……就是个小花招,不知,行不行。” 这时,桌子的核心成员互相看着,谁也说不出话来了。结果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她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光福投资的核心成员们还在争吵的时候,带着一肚子气的许家城,已经到了雪丽家里,并且把凤姐说过的那些事,都一条一条对她说了。他就想知道,这些事和雪丽有没有关系! 雪丽从窗前转回身,严厉地看着许家城。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纠结。她刚刚回到国内的时候,对她可能涉及的方方面面都做过仔细的调查研究,包括她的对手们。那时,她很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完成控制博远电子的任务!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在她面前竟然横空冒出一个乔一福!一个相貌丑陋、说话结巴,甚至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律师!这个小律师居然让她处处碰壁,步步受阻。鲁腾阎震强持有的那个百分之一点五,如果不是她的动作足够快,几乎也要被那个小律师截走了! 现在,她真正到手的只有这个百分之一点五。至于梅美云那个百分之六,只是抵押在她手里。她相信,梅美云也无力从她手里赎回去了!那么,明天项玉菲和许莹湘见面,将至关重要!如果项玉菲一怒之下,把她的百分之三委托给梅美云,其实就等于委托给她了!她就可以控制博远电子了! 但是,仍然是那个小律师,他不仅了解了所有情况,甚至知道,她就是所有情况的幕后主谋!今后,那个小律师将是她面对面的对手了! 不过,所有这一切,她都不能对许家城说。许家城只是她人生经历的一段回忆,是她残存在利益之下的一段难以忘怀的情感。她向俞凤媛道歉,她和许家城拉开距离,都是为了保护这一段难以忘怀的情感。 雪丽注视着许家城,这段难以忘怀的情感就如海浪一般在她心里翻腾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家城,我回到国内来,有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许家城难以相信地瞪着她。她这个回答,几乎等于承认了俞凤媛所说的一切。他不由自主地问:“什么任务?能告诉我吗?” 雪丽说:“我的任务和你没关系,你不必知道这些!” 许家城仍然难以相信地看着她,“就是为了对付光福投资那些人?” 雪丽摇摇头:“我的任务,不是为了对付他们!但是,在经济领域里,竞争总是有的。我和光福投资那些人,可能也有一些竞争吧。” 许家城明白了,俞凤媛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他把这些事想了一下,就说:“雪丽,我一直都听你的。你说我应该和俞凤媛重归于好,我就向她道歉,承认我有错的地方。你赞成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我还是听你的了,我同意了。雪丽,我现在和光福投资那些人是一体的,你明白吗?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了。明天我就要去长沙,准备星信的股东大会。这种情况,你能不能不要和他们竞争,哪怕,就算是为了我,行吗?” 这时,雪丽就有点苦恼了。她一直认为,家城的事,和她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来看,还就是有关系了!她想保护家城的利益,但是,她也想完成她的任务呀!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想了又想,还是说:“家城,我的工作,和你没关系,和宜海借壳上市也没关系。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希望你理解,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许家城也把这些事想明白了,就大声说:“雪丽呀,光福投资如果出了问题,宜海借壳上市的事,也会出问题!宜海就会受损失!你说,我会怎么样?是不是也要栽一个大跟头?俞凤媛怀疑我和你里应外合,就是因为这个!” 此时,雪丽其实已经没办法了,处于十分矛盾的地步。她无力地说:“家城,你尽力做好宜海上市的事。我呢,尽力完成我的任务。我们不要相互干扰,好不好?请你走吧,我答应过媛媛,所以不能留你。” 许家城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结束了?” 雪丽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咬着牙说:“是,真的结束了!家城,我回国以后,不应该再遇见你,更不应该和你重燃旧情。这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许家城心情沉重,用力点着头,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再深的感情,经历过那么多苦难的感情,在经济利益面前,也不堪一击!也不值一提!是吗!这一段时间,是我太多情了,是吗!” 雪丽扭回头,哀伤地看着窗外,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家城,你不要再说了!早点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去长沙!这件事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你要做好!” 许家城瞪着她,终于明白,一切真的结束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此时,雪丽对着窗外,望着漆黑的夜空,只觉得热泪盈眶,心情沉重。 许家城离开雪丽家,开着车,在大街上疾驶。此时,他也是热泪盈眶,不时抹一把眼泪。他从前和雪丽在一起的许多情景,一次一次从他眼前闪过。过去的雪丽,再也不会回来了! 前面红灯,他停下车,望着黑暗寂静的街道。绿灯亮了,他发动了汽车。他忽然犹豫起来了,他该往哪边走?他不想回家,家里太寂寞了。去俞凤媛家,她还会接受他吗?他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个路口。他犹豫了很长时间。 他掏出手机,就拨了俞凤媛的电话。电话通了,他们却一个也不说话。他们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但就是没人说话。 许家城再怎么着,也明白一个道理,这种情况,只能是他先开口。 他终于说:“我……能回家吗?” 俞凤媛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娇滴滴地说:“随便你。” 许家城收起电话时,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叹气。 这一夜,就在这种惶恐不安中,过去了。 自然,清晨也就如约而至。 当所有相关的人,早晨起来,洗漱沐浴,整理床铺,选择出门的衣服,甚至开始考虑一天工作的时候,都会有片刻凝神沉思,思考那两个年轻姑娘将会在百花园里见面,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 梅美云精心而又不露痕迹地为女儿准备早餐。 雪丽打开收音机,收听CNN早间的经济新闻。 廖清山和温庆西通电话,不经意地提起两个姑娘的见面。 杜俊山已经坐在汽车里,大口吃着鸡腿和汉堡。 袁诺芳正在整理自己的笔记。她昨晚接到通知,证管办的人今天又要找她谈话,让她不胜其烦,不得不早早做着准备。 乔一福则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脸苦恼地眨着眼睛,想着那两个姑娘。 栗光英给罗兰打电话,紧张地问:“你出门了吗?”罗兰笑着回答:“栗姐姐,时间还早着呢。”她心里,却思考如何对许莹湘说。 这一天,许莹湘早早就起来了,她每天如此。她吃完早饭,就帮着保姆收拾餐厅,整理厨房。项家就她这么一个大闲人,她总想干点活,做出她不是白吃饭的样子来。 八点多钟,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背起自己的小包就出了门。 当她走出小区的时候,惊讶地看见,年轻美丽的罗兰正面带微笑,站在街边等着她呢。她放慢脚步,注意地看着罗兰,猜想她等候自己的目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5、 只能遍体鳞伤地回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走过来,随意地拉起她的手,说:“许姐,我特地在这里等你,就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完之后,我顺路送你去百花园。” 许莹湘跟着她走到树后,轻声问:“阿兰,你想说什么?” 罗兰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说:“许姐,我其实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你一定知道,我们光福公司目前正面临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如果玉菲把她手里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我们就比较麻烦了。玉菲会不会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又取决于你跟楚国林的关系。她如果知道楚国林在追求你,就可能很生气。她有可能一赌气,就把股权委托给她母亲了。许姐,我说的这个意思,你能理解吗?” 许莹湘是个聪明姑娘,她当然能理解阿兰的意思。 她立刻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跟你说吧,你不要担心,我和楚国林的事肯定成不了!昨天夜里,他就缠着我,说什么让我考验他五十年七十年什么的。我骂了他,叫他走开。我说,我不能做对不起玉菲的事!我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是真的,我真这么说了。阿兰,我跟他说了,我就是一个打工妹,什么都没有!我和他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罗兰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冷静而深沉。 许莹湘继续说:“我知道一点公司的情况,我理解你的意思。真的,我特别理解。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和玉菲说。我会告诉她,我和楚国林什么事也没有,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特别不愿意见到他!我知道我的处境,我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不可能的!阿兰,我一定会好好和玉菲说的。” 罗兰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挽着她的胳膊说:“那就好。我就是这么一件事,请你帮我们一下。走吧,我送你去百花园吧。我也好想抽个时间去百花园呢,听说那里的菊花都开了,特别漂亮。” 她挽着许莹湘的胳膊,轻松说话,和她一起往汽车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已经倒海翻江似的波动起来。许莹湘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可以和楚国林了断。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许莹湘早已爱上了楚国林,并且爱到最深处。两个人如果爱到这个份上,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他们拆散的!但是,她把这个感觉深藏不露,因为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就这样,藏起心里的忧虑,和许莹湘一起上了车。汽车很快就开走了。 这个时候的项玉菲,正和母亲一起吃早饭。梅美云也慢慢地吃着。她偶尔抬起眼睛,看一眼女儿。女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梅美云不经意地问:“菲菲,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项玉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和许姐要是聊得开心,就多聊一会儿。您就别等我了,我真的没准。也许,我们还会去什么地方逛一逛呢。” 梅美云点头说:“也好,去逛一逛,聊聊天,散散心,挺好的。” 但她心里却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女儿还是年轻,还对那个楚国林存着一点幻想。所以,女儿今天去,只能是遍体鳞伤地回来!她早已看见这个结果!她再次感觉自己身为母亲,却如此无耻!如此无耻!但是,上天呀,我早已遍体鳞伤了呀!我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上天呀!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这时,外面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梅美云起身时,就感觉到身体的沉重,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似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柯建设。 她说:“建设,快进来,没吃饭吧?来吧,一起吃一点吧。”她拉着他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又说:“你来的正好,上午菲菲要出门,你送她一下吧。” 玉菲立刻说:“妈,不用!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 梅美云轻声说:“他就是把你送到地方就行了。你和许姑娘是聊天还是逛街,都随你们。建设也就是顺便的事。” 柯建设看着梅美云的脸色,只好多问一句:“玉菲要去哪儿?” 梅美云说:“她和许莹湘约好了,在百花园见面,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你把她送到那儿就行了。今天我还要和你商量一下公司里的事。” 柯建设点着头说:“行,没问题,没问题。” 吃过早饭,梅美云送女儿出门,看着她上了柯建设的车。她微笑向女儿挥手,看着汽车驶去。当她回头向家里走去的时候,心里却像着了火似,焦躁、恐惧、不安、痛苦和愤怒,一起都涌了上来。女儿这一去,那个可能的后果,已经像刀一样插进她的胸口里了,让她痛不可忍! 此时,上班高峰已过,街上已不算太拥挤了。罗兰的车,柯建设的车,正沿着不同道路,向百花园驶过去。其实,还有一些人,也正向百花园赶去。 头一个,就是楚国林。莹湘今天将要和玉菲见面,她们见面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他希望他们好好谈一谈,不要出什么意外。最好最好的结果,就是玉菲表示,她已经和楚国林结束了。那样,莹湘面前,就再也没什么阻碍了。 他开着他的跑车,轰鸣着从大街驶过,也开向百花园。 意外的是,他竟然看见杜俊山的车。他一下子就明白,杜俊山也是去百花园的!也许,他还会在莹湘和玉菲之间捣乱吧!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他拚命地按着喇叭,终于引起杜俊山的注意。他用力向杜俊山挥拳头,向后做手势,像要吃了他似的瞪着他!杜俊山有点尴尬地向他笑了笑,就放慢了车速。 另一个赶往百花园的,就是葛涛。他重操旧业,带着摄像机,继续充当旁观者的角色。他明白,这两个姑娘见面聊天,却意义重大。 最后一个去了百花园的人,也不让人意外,就是黛西。 她昨天晚上才从丽萨尔嘴里知道,那两个姑娘要见面。让她不由自主撇起嘴角的是,这个中国女人耍了一个如此微小的小花招,却有可能产生惊人的效果! 她夜里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才想明白,一个失恋的女人,一个对情人绝望的女人,是有可能做出最不理智的事!她从任何角度去考虑,都相信,那个叫项玉菲的姑娘,一定会做出最不理智的事! 所以,她今天一定要去现场看一看!看看这件事发生的全过程。她再次想到丽萨尔耍的这个小花招。此时此刻,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中国女人玩起阴谋诡计来,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美国人在这个中国女人面前,哼哼,不过是个小玩闹! 这个时候,罗兰的汽车终于在百花园门口停下来。 她回头看着许莹湘,轻声说:“许姐,百花园到了,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许莹湘临下车的时候,仍然拉着她的手说:“阿兰,你放心,我一定和玉菲说清楚,我和楚国林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 罗兰看着她,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许莹湘向她挥挥手,就下车向公园里走去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背影,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乔律师拨了一个电话。 她说:“乔律师,我把许姐送到百花园了,她进去了。我要告诉你,许姐深爱楚国林,爱得特别深!她不会按照我的叮嘱去说,她不会那么说。乔律师,今天的结果一定很坏,你赶快想办法吧!” 她听到,乔律师在电话里那么痛苦地长叹一声,却没有说话。她就明白,精明的乔律师,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最坏的结果! 其实,至少在此时此刻,这个小花园叫百花园,并不准确。现在已是初冬季节了,其它的花早就谢了,花园里只有各种各样的菊花,应该叫菊花园才更合适。 此时,百花园里虽然树木参天,但大多数树叶已经飘落,只有松柏依然常青。许莹湘走在这里,就已感觉初冬的肃杀之气。唯一让人慰藉的,就是那些盛开的菊花了,那真是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令人赞叹不已。 许莹湘观赏着那些盛开的菊花,慢慢向里面走着。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她看见项玉菲正面带微笑,从另一边向她走过来。她们互相挥了挥手。 她们很快就走到一起,手拉着手,互相微笑注视。她们终归是好朋友,一个多月没见,让她们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思念。她们挽着胳膊,在公园里散步。 这个时候,楚国林、杜俊山和柯建设,还有那个金发碧眼的黛西,正从不同方向远远地看着她们,也猜测着她们说些什么。 她们远离那些观赏菊花的游人,逐渐向僻静的角落里走去。她们走到树丛后面,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互相注视着。 许莹湘首先开口问:“玉菲,你以后,还去上课吗?” 项玉菲笑着向她摇摇头,平静地说:“没心情了,再也不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6、 妈希望你尽快恢复过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你天天住在家里,也不出来,不闷吗?” “还好吧。独自一个人,可以把以前的事,都想一想。” “玉菲,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恢复过来?”许莹湘小心地看着她。 “你是说国林哥哥吧?”项玉菲眼睛里闪出精明和细致,盯着许莹湘。 “你还在想着他?”许莹湘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就是有一种不高兴的感觉。她的口气变得有点硬了。 “他现在天天和你在一起吧?”项玉菲的口气也有点变了,似乎在质问她。 “他总是来缠着我!我躲不开他!你叫我怎么办?” “姐呀,你究竟用什么办法迷住国林哥哥的?我真想不明白了!” “我没有迷他,从来没有!我总是叫他走开,可他就是不走!” “没想到,他迷你迷得这么深!”玉菲的话里,已经藏着谴责的意思了。 “我没有迷他!他愿意缠着我,我也没办法!”许莹湘心里的怨气渐渐升上来了,她几乎是瞪着玉菲这么说的。 “你不应该这样!国林哥哥本来是属于我的,从一开始就属于我!却被你迷走了!你还算是我的朋友吗!”项玉菲也渐渐激动起来了。 “你讲一点道理好不好!每次他来找你的时候,我都坐得远远的!我从没单独和他说过话!我到现在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对得起你!”许莹湘提高了声音。她不希望留下是她戗行的说法。 项玉菲出提高了声音,几乎是立刻说:“那你就跟我说实话!你喜欢他吗!” 许莹湘真有点愤怒了,她坚定地说:“是,我喜欢!” 项玉菲脸色苍白,痛心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 许莹湘同样叫道:“我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为什么!”她坚定地瞪着玉菲,又放缓了一所,说道:“玉菲,我不想瞒你,我也没必要瞒你!知道我为什么就是喜欢他吗?很简单,非常简单。我一直拒绝他,从来没有去迷惑他。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他对我是真心的,是实实在在的真心!我就是喜欢他!我们女孩子,还要什么?不就是要一颗真心吗!”她这么说着的时候,就哭泣起来了。 眼泪也从项玉菲脸上流下来。她此时,也是痛苦到了极点。她抽泣着说:“他是属于我的!你就不应该再见他!你还和他来往,你对得起我吗!” 许莹湘则哭着说:“我跟他说过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他一直追着我!他说他愿意让我考验他一百年!那就是一辈子呀!你叫我怎么办!” 此时,躲在远处的楚国林、杜俊山和柯建设,还有那个金发碧眼的黛西,都又惊讶又紧张地看着她们。他们都看出来了,两个姑娘在争执,互相拉扯着。她们都哭了,边哭边说。 “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你却这样对我!”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更没有去迷惑他!” “你干吗要和我争!国林哥哥本来就是我的!” “我没和你争!是你和我争!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和我争!” “你瞎说,你瞎说!” “你什么都有,你有爸爸,有妈妈。我父母早就去世了。你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元宝,有花不完的钱!我只有一点点工资!所有人都宠着你,所有人都护着你!我呢,我长这么大,只有国林一个人说爱我,说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争呀!你拿我当朋友,为什么还要争这个唯一爱我的人呀!” 项玉菲向她叫道:“你胡说!你胡说!” 她们两个人互相争吵拉扯得更凶了,几乎摔倒在地上。 远处的柯建设一直看着哭泣的项玉菲。他一直默默地爱着这个任性的姑娘。他知道自己不入她的眼,但心里就是惦记着她。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玉菲在哭泣,就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向她们跑过去。 楚国林看见了,什么也不顾了,也向她们跑过去。 柯建设冲过来,用力推开许莹湘,几乎把她推倒。他向她吼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欺负玉菲!” 楚国林看见了这一幕,怒不可遏。他猛冲过来,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们都摔倒在地上,互相翻滚扭打起来。 许莹湘和项玉菲同时向他们喊叫:“国林哥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楚国林到底年轻一些,又是运动健将,很快就占了上风,狠狠地打了柯建设几拳,这才松开手,气呼呼地瞪着他。 柯建设满脸都是血,好不容易爬起来,愤怒地瞪着楚国林。他毕竟理智一些,知道现在不是逞凶好勇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拉着项玉菲就走。 此时,许莹湘失声痛哭,看着远去的项玉菲。玉菲曾经是她的护卫对象,更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如今却弄到这种地步,她好痛苦呀,不停地哭泣。 楚国林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用嘴唇去吻她脸上的泪。 项玉菲扭回头,看见他们这种亲昵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她叫着楚国林的名字,要返回来。柯建设拉住她,直接将她抱起来,向汽车那边走过去。 那片树丛后面,只剩下楚国林和许莹湘。他们紧紧地搂在一起,一边哭泣,一边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直到许莹湘渐渐平静下来以后,楚国林才挽着她的胳膊,向他的跑车走过去。 项玉菲是哭着被柯建设送回家的。 梅美云在窗口里看见柯建设的车,就匆忙打开门。柯建设抱着项玉菲进来。他们什么也没有多说,直接就把她送到床上去了。 梅美云给她盖好被子,又拿来毛巾给她擦脸。她注意到,仅仅过了两个小时,女儿的脸就变得瘦削而苍白。她闭着眼睛,任泪水汩汩而下。 这是她的女儿呀!她再有铁石心肠,看到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心也疼得不得了呀!她早就从杜俊山的嘴里知道,让女儿与楚国林见面的主意,就是雪丽出的!她当时就恨得要杀人!但是,她最终也没有反对!而且在暗中促成!没有她的促成,女儿不会去和许莹湘见面!此时,她真的是心疼不已! 她轻抚女儿的额头,握着她那双冰凉的手。她竭力克制着痛恨雪丽,也痛恨自己的心情,轻声说:“菲菲,不要哭了,不要难过。其实,妈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这个结果。他们就是想利用你,想和你爸爸合作投资。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菲菲,妈就不该让你去!” 项玉菲摇着头,轻声说:“妈,你别说了。我心里好疼,就像刀扎一样!” 梅美云心里也是同样的疼。她说:“菲菲,妈理解你的感情。你是妈的女儿呀!妈的心里,也像刀扎一样!只是,妈希望你想明白,你就是有再深的感情,再深的痛苦,过一段时间,总会过去。不要只盯着楚国林一个人,你迟早也会把他忘记的。菲菲,你休息吧,妈希望你尽快恢复过来。告诉你,世界大着呢!” 关于女儿在百花园和许莹湘见面,并且发生了争执的事,项雨轩很快就知道了。是袁诺芳特地来告诉他的。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袁诺芳的宽慰对他没有产生作用。他不住地说:“我很不放心!非常不放心!” 袁诺芳也很无奈,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到底还是发生了。平心而论,如果是她处于项玉菲的地位,哪怕是为了出一口气,也会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的。想到这里,她叹息一声说:“项总,我理解您的心情。” 项雨轩说:“玉菲的性格我了解。她很有可能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 袁诺芳安慰他说:“项总,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就算项玉菲把她的百分之三委托给梅美云,她们加在一起也不过百分之九。您有百分之八,加上阿兰的百分之二点四,,您有百分之十点四呢,仍然超过她们。” 项雨轩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他确实不太相信袁诺芳的话。他在企业圈里经历过无数信誓旦旦的背叛,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落井下石!不管你是谁,要想获得一分信任,就必须付出十倍的代价!信任必须与利益挂钩!才有可能得到! 他目光有些阴沉地盯着袁诺芳,轻声说:“阿兰,不会变卦?” 袁诺芳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项总会担心阿兰。她急忙说:“项总,您怎么会怀疑她!当初,就是阿兰和您达成秘密协议的。阿兰没有理由不支持您呀!” 项雨轩仍然目光阴沉地盯着她,几乎是咬着牙说:“袁总,你要记着,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甚至签了协议,做了公证,但到了最后一刻,还是会发生变化的!袁总,你等着瞧好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07、 她已经走到了一个极端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快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急忙说:“项总,阿兰不是那样的人!” 项雨轩突然大声说:“阿兰有阿兰的目标!为了她的目标,她也可能改变!她可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呀,我看得出来!” 这下子,袁诺芳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甚至,她也有点担心了。 这个时候,在城市的另一边,许莹湘终于清醒过来了。 楚国林的跑车轰鸣着在大街上疾驶。她一清醒过来就抓着他的胳膊大叫:“你停车!快停车!” 车一停下来,许莹湘已经懊悔到了极点。光福公司面临什么样的危机,她多少知道一些。项玉菲手里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乔律师看着她的那么殷切的眼神,还有阿兰姑娘的细心叮嘱,天呐!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居然为了争夺身边这个帅家伙,和玉菲拉扯了起来!天呐!她在心里叫道,我都干了什么事呀! 她喃喃地说:“糟了!糟了!糟透了!我本该说,我和你没关系的!我却说,我就是喜欢你!你呀!你害死我了!也害死乔律师和阿兰了!” 她一声一声地叫道,又哭泣起来了。 楚国林就拉起她的手,那么深情地看着她。他说:“莹湘,你说的是实话,你说你喜欢,知道我有多高兴吗!莹湘,你没有错!乔律师他们要是有了什么麻烦,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你不应该说假话。” 她痛苦地叫道:“哎呀,你胡说什么你!这哪里是说真话说假话的事呀!他们有麻烦了,而且还是大麻烦!” 此时,楚国林这个帅家伙,一听说莹湘喜欢他,真是越想越高兴,快乐得脸都红了。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她脸上睃巡,看不够似的。 他说:“你看啊,我父亲在光福公司里投了资,所以,咱们和光福公司就是一体的!你再想想,出了今天的事,你还能回项家吗?再回去就不合适了。所以,你也辞职吧,你就可以在光福公司里工作了。那么,你也和光福公司是一体的。莹湘,只要是一体的,不管有什么麻烦,我们都可以一起扛!肯定能扛过去!” 许莹湘眨着大眼睛,看着他饱满方正的额头,看着他粗犷而温柔的嘴角,看着他帅到极致的脸形,也看着他闪着光辉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仿佛看不够似的。她还是要克制着自己,不想显出意乱情迷的样子来。 她小声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楚国林立刻说:“咱们去找乔律师嘛,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他。就算天塌下来,我们和他们一起扛!怎么样!” 许莹湘受到他的感染,终于笑了出来。 当楚国林和许莹湘商量去找乔律师的这个时间,雪丽和黛西,正站在她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已经好一会儿了,她们都没有说话。 电话是杜俊山在第一时间打过来的。他相当详细地叙述了整个过程,以及项玉菲和许莹湘哭泣分手的结果。最后,他说:“楚国林那小子,还打了梅美云的总经理,打得满脸是血。雪夫人,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雪丽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只是简单地说:“好了,我知道了,再见。” 黛西听到了她的电话。杜俊山的声音很大,她听得很清楚。她没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她冷峻的表情。 她忽然有些担忧了,不是为了那两个年轻人,而是为她自己。身边守着这么精明狡猾的一个中国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别的不说,将来回国汇报工作,丽萨尔要是在言语中对自己下刀子,她可能百口莫辩呀!她有些忧虑了。 一直看着窗外的雪丽并没有考虑这些。她考虑的是今天的结果。结果确实如她所期待的那样。那么,也许很快,项玉菲就会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她相信,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她并不为这个结果而担忧,她想的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而采取的手段!为了结果而不择手段,是一件让她在暗中痛苦的事!项玉菲受到这个打击,有可能很长时间恢复不过来。她相信,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 她仍然不为这个结果而担忧。她想的是,为了得到这个结果,她竟然采取了如此严厉,甚至可以说,如此卑劣的手段!她已经走到了一个极端,甚至有可能滑入卑鄙!因为什么呢?就因为她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傻乎乎的小律师!这个小律师几乎是她天生的敌人!已经多次截在她的前面,甚至破坏她的计划!他从哪里来?他究竟有多大本事呀!他似乎深不见底! 此时此刻,雪丽心里真正的忧虑是,因为有了这个小律师,她的任务还能完成吗?或者,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她还要采取多少严厉,甚至卑劣的手段? 说一句实话,她现在已经看不清这个前景了! 看不清前景的,除了雪丽,还有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 这天夜里,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坐在公司会议室里,互相注视着。她们神色不安,心事重重。许莹湘和项玉菲今天见面的结果,预示着她们又要面临危机了。 袁诺芳小声说:“下午,项总又把我找去了,询问玉菲和小许见面的事。阿兰,项总就是有点担心,怕发生什么意外,想提前做好准备。” 罗兰的大眼睛,在袁诺芳脸上转来转去,似乎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低声说:“项总怕发生什么意外?他想怎么准备?” 袁诺芳叹了一口气说:“嗨,还不就是你手里的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吗!他担心,在他最需要那个百分之二点四的时候,你不肯拿出来!” 罗兰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低声说:“袁姐,需要时,我一定会支持他!” 袁诺芳又叹了一口气,说:“阿兰,你可以让项总更安心一些吗?” 罗兰仍然不动声色,问道:“袁姐,怎样才能让他安心?” 袁诺芳急忙说:“就把那个二点四给他!他给你资金!不就行了吗?” 罗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神色冷峻。她轻而坚定地说:“不!” 袁诺芳说:“为什么呀?咱们没有损失,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一些!” 罗兰用力一摇头,坚定地说:“不!绝不!” 袁诺芳更加吃惊了,连声问:“为什么?你担心什么呢?” 罗兰向她点点头,冷静地说:“袁姐,项总担心,我也有担心。如果他拿回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从光福撤资怎么办!你能拦住他吗?真出现那样的情况,袁姐,我的海洲还能收回来吗!收回海洲,是我唯一的目标!” 袁诺芳简直不明白了,这个阿兰要担心什么。她摊开双手,疑惑地说:“项总和咱们是一体的,他为什么会撤资?怎么会呢?” 罗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说不清!袁姐,在过去的四年里,我看过太多企业兼并的案例!项总说对了,在企业圈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签字赌咒都没有用!该变脸的时候,照样变脸!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防备!袁姐,栗姐姐,乔律师,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要防备!我不想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才懊悔,不该把那个二点四给他!” 桌边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她。有关企业圈里的使奸耍滑,阴谋诡计,翻脸不认账,他们都多少听说过一些。只不过,现在突然由小阿兰说了出来,一下子让他们陷入到直接的,毫无情义可言的境地里,仿佛他们原本也是阴谋家似的。 栗光英立刻就想明白这件事了。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自己投资的安全。阿兰说的对,凡事必须防备!谁知道将来还会出什么事呢! 她精明地说:“袁姐,一福,我看阿兰说的有道理。情况就是这些情况,还能有什么意外。需要的时候,阿兰支持项总就行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乔一福笑眯眯地看着,不住地点头,说:“英子说的也……也不错。先……先这样吧。都回去休息。明天,我……我和阿兰要去长沙。” 栗光英说:“就是,至少,咱们算是把星信公司拿下来了。再说件让人高兴的事吧,ST星信连续涨停,已经连续涨停四十三天了!是连续四十三天呀!你们算没算过,我们挣了多少钱!” 桌边的人都露出微笑。这还真是一件让她们高兴的事。 散会之后,袁诺芳离开公司时,看一眼乔一福,又看一眼罗兰。她感觉,罗兰手里的百分之二点四,真有可能要出什么事呢! 第二天,乔一福和罗兰,还有王五和李四,一起乘动车去了长沙。 此时,动车在宽阔的原野上疾驶,风驰电掣一般。车厢里安静整洁,乘客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声交谈。乔一福和罗兰并排坐在一起,也低声交谈。 !! 408、 罗兰再次高举起双手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把一个记事本放在膝上,用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指点着说:“乔律师,你看,项总有百分之八,梅美云有百分之六。如果项玉菲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那梅美云就有了百分之九。我手里的百分之二点四,无论是还给项总,或者在董事会上支持他,项总就有了百分之十点四!看上去项总比梅美云多,但是,仍然不起作用,是不是?”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她,点点头说:“是。” 罗兰略有一点惊讶地看着他:“乔律师,你也知道,因为雪丽手里还有阎震强的百分之一点五,正好比项总多百分之零点一!就多百分之零点一呀!” 乔一福叹息一声,结巴说:“要……要是这样,咱们就……就有麻烦了!” 罗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局面,暗藏着很大的危机,如果解决不了,光福投资就可能要前功尽弃了!袁姐曾经悄悄告诉她,说乔律师如果傻到不能再傻的样子,那就可能有什么邪门招数了!你注意看着就行了!我这个观察还从来没有错过呢!袁姐这么说的时候,是非常肯定的样子。现在,她可看不出乔律师是不是到了傻到不能再傻的地步! 罗兰细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小声说:“乔律师,咱们几次遇到危机,你都出人意外地神了一把,这次还能再给我们神一把吗?” 乔一福尴尬地笑了起来,说:“哎呀,阿兰,你……你还看不明白吗?我……我哪里神得起来。那几次,都是走运,我是瞎碰碰上的。我吧,我就是个傻人,傻人有……有点傻福就是了。哪能次次都走运呢。我现在,就……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已经愁得不行了。” 罗兰极其认真看着他说:“乔律师,这一次,我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再神一把。现在真的是最后关头了,我们闯不过去,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我收回海洲的目的也没办法实现了。乔律师,我求你了。” 乔一福已经尴尬到没有办法的地步了,不住抓着头皮,乞求地说:“阿兰呀,你别这么说,我……我比你还着急呢,急得头发都……都快变白了!噢,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让咱们再闯一关吧。” 罗兰轻声说:“乔律师,我和你一起祈求老天。”她双手合十,低头虔诚祈祷。 乔一福慌忙说:“阿兰,阿兰,我……我是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罗兰抬起头,严肃地盯着他,“别这么说,虔诚一点,一定会感动上天!” 乔一福急忙收起笑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自从知道雪丽从阎震强手里买下百分之一点五的股权之后,他就被这个股权问题给难住了。但是,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下午两点钟,列车抵达长沙南站。车厢里的乘客乱纷纷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提着行李下车了。乔一福和罗兰也拖着箱子下了车。 沈格富、柳卓兰和许家城正在站台上等着他们。他们互相握手问候。 沈格富是个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的人,就像一个仍能在篮球场上奔跑的运动员。他向罗兰问候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等他转向乔一福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身材不高,其貌不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被人称作乔律师的人,才是他的最高领导。他心里就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他上次去光福公司汇报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过乔一福。但那一次,他心里光想着柳卓兰了,而且又是在会议室里向所有股东汇报工作,他竟然没怎么注意这位乔董事长。他望着这位乔总,好不容易才把思绪拉回来。 他郑重地说:“乔……对不起,我应该称你为乔总,还是乔律师?” 乔一福还眨着眼睛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罗兰先笑了起来,急忙说:“老沈,对不起。你就叫他乔律师好了,我们都这么叫。” 乔一福这才明白,他这么说是为了他的身份问题,就说:“我……我是律师,沈总还……还是叫我乔律师吧。这样比较好。” 老天!沈格富不由在心里叫了起来,他说话还有点结巴呢!这世界太奇妙了,太让人想不到了。他努力调整情绪,认真地说:“那好吧,乔律师,还有阿兰,今天下午的安排是这样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几位先住下来,休息一下吧。然后去公司小会议室,和公司中层以上干部见个面。乔律师,你也讲几句吧。” 乔一福慌忙摇着头说:“不,不,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听阿兰说过,星信最近特别好。我……我没什么可说的。” 沈格富心里又是一阵恍惚,仿佛神游天外了。他急忙收拢思绪说:“那……那也好,我介绍一下公司经营情况,还有明天股东大会的筹备情况。之后是晚餐,公司中层以上干部都参加,为乔律师,还有罗总接风。明天上午九点整,在公司大会议室里,召开今年第二次股东大会。这样安排行吗?”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着他,又回头看看罗兰。他突然明白了,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急忙说:“好,好,就这样,就这样,很好。” 他扭回头的时候,看见罗兰正看着他在笑,他也嘿嘿地笑起来,很尴尬也很傻的样子。连沈格富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日,上午九点整,星信公司的第二次股东大会,准时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召开。 这次股东大会,基本上是在一片欢呼声中进行的。那些从各地赶来的股东们,基本上都是小股东。他们基本上是站着,甚至站在椅子上参加这次股东大会的。他们唯一做的事,就是拍着巴掌,跺着脚,尽情地呼喊,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星信公司董事长罗兰,这一天也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她没有再穿职业西装,而是换上了一身裙装。她穿了一身紫红色V领收腰长裙,下面是一双高筒高跟小牛皮皮靴,外面穿了一件同样是紫红色,但颜色略深的大翻领收腰风衣,脖子上松松地围着一条长及腰下浅灰色羊绒围巾,极其雅致地显出她的高贵和美丽。她的头发没有再盘起来,而是如瀑布似的披在肩后,很清秀的样子。她的容妆更是经过细心修饰,美艳而不过分,更显出她的大气。 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地走在最前面,脚下的皮靴敲出轻脆的响声。乔一福、沈格富和许家城等人则跟在她身后,簇拥着她向前走去。 当美丽而精致的小罗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里面的股东们都发出一阵惊呼,然后就全体起立,疯狂地鼓掌跺脚,并且发出震耳的欢呼声。所有人脸上都洋溢出欢快的笑容,那么兴奋地注视着这个娇小而美丽的姑娘。 片刻,轰然而起的欢呼声变成有节奏的呐喊:“欢迎!罗总!欢迎!罗总!” 罗兰走到主席台后,向股东们高举起双手,向他们挥手致意。之后,她在沈格富的帮助下,站在椅子上,和股东们共同鼓掌。 乔一福,沈格富和许家城等人,也站在主席台后面,欢笑着一起鼓掌。 这样的欢呼,整整持续了两分钟。罗兰用力向股东们挥着手,示意他们坐下。股东们倒是安静下来了,但没人坐下,都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罗兰说:“请各位股东坐下吧,好让我下来,这里太高了。” 股东们一片大笑声,外加一阵掌声,但仍然没人坐下来。 罗兰只好说:“那好吧,我就站在这上面吧,让我看见你们每个人。” 股东们又是一阵大笑外加一阵掌声。之后,罗兰每说一句话,都会迎来一阵欢呼声和掌声。 罗兰说:“今天来的股东很多,都是老股东吧?” 只见一个股东高举着手大叫:“罗总,当然都是老股东了!上次股东大会后,谁要是卖了股票,那是绝对买不回来了!” 另一个股东喊:“罗总,我拿这个股票,已经拿了一年了!就等着这一天呢!” 罗兰指着他说:“这位股东,您有多少股?” 这个股东有点骄傲地说:“我有两千八百股!” 不料,他的声音立刻就被其他股东的叫喊声淹没了。有人喊:“罗总,我有六千股!”“罗总,我有八千二百股!”“罗总,我有一万五千股!” 股东们一个赛一个似的大声说出自己的持股数量,会场里一片混乱。 罗兰再次高举起双手,让股东们安静下来。接下来,罗兰每讲一句话,股东们都像刚才一样,热烈地欢呼一阵。 罗兰说:“股东们的信心,就是我们的动力!(欢呼声)ST星信才能连续上涨四十三天!(欢呼声)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个奇迹!(欢呼声)我们还要继续创造奇迹!(欢呼声)从今天起,我们要把优质资产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更大的欢呼声)” !! 409、 把我的股份委托给你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提高声音说:“等我们完成注入后!复牌的时候!(欢呼声)我大约测算了一下,我们的股票,可能还要上涨百分之四十四点六!(更大的持续更长时间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般。)” 罗兰又说:“请各位股东安静一下,完成注入后,ST星信将要更名为宜海星信科技有限公司。我仍然担任董事长,由沈格富先生任总经理,许家城先生任常务副总经理,负责总公司的主要工作。他们两位同时分别兼任两个子公司的总经理。柳卓兰女士,任董事会秘书……” 股东们热烈地鼓掌、呼喊、跺脚。主席台后面的沈格富和许家城,先后向股东们躹躬致意。但股东们的掌声和呼喊声持续不断,他们都尴尬地互相看着,只得跟着股东们一起鼓掌。 这天夜里,罗兰所住的房间很安静,和股东大会的场景形成反差。 罗兰站在窗前,正给袁诺芳打电话。她说:“袁姐,有消息吗?” 袁诺芳在电话里说:“现在还没有。如果项玉菲要委托她的股份,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股东大会顺利吗?” 罗兰轻声说:“很顺利,我们的重组方案,获得股东大会的一致通过。袁姐,我们投资的第一步,已经实现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项玉菲。我总在想,她会不会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袁姐,你一定要多注意呀!” 袁诺芳说:“我知道,这是咱们的大事,我天天都注意着呢。” 罗兰说:“那就好。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去再说吧。” 她放下电话,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乔一福。她说:“乔律师,现在还没消息。” 乔一福一脸傻相地说:“阿兰,没有消息,就……就算是好消息了。” 不过,这种安慰人的话,对聪明的小罗兰来说,毫无用处。她看得太清楚了,项玉菲手里的股权,根本守不住!因为有太多的人盯着呢!廖清山、梅美云,还有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雪丽!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这一部分股权! 她目光敏锐地盯着乔一福,轻声说:“乔律师,我感觉,项玉菲把股权委托给她母亲,是迟早的事!到那时,你怎么办?” 乔一福完全是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勉强说:“咱们一直是,一关一关往前闯,希望这……这一关……阿兰,咱们连星信的股东大会都闯……闯过来了,其他的……其他的……”他抓着头皮,实在说不下去了。 罗兰向他摇摇头,冷静的口气里藏严厉,说“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乔律师,请你再想办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接下来,罗兰特意为他沏了咖啡,然后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他们是光福投资最精明的两个人。他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想到了,从马总,到楚总。也把各种可能发生的事也想到了,从博远的可能变天,到海洲数据的股权结构。种种情况,他们都想到了。 这时,乔一福忽然张开嘴,那么痴呆地看着罗兰,好像被什么事给吓到了。 此时,罗兰的大眼睛尖锐而警觉,首先想到的是,他这个样子是不是真的傻到家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的眼睛就在她的脸上转着。她仔细想了想刚才说过的话,不就是提到海洲数据的股权结构吗?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情况。 她轻声问:“乔律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乔一福那双小眼睛眨了又眨,终于说:“那个……那个庆亚信息?阿兰,你说,要……要是……咱们赶快收购庆亚信息呢?早……早一点……收购?” 罗兰的精明,是再也没人比得过的!她瞬间就想到这件事的后果。老天!如果他们现在完成了对庆亚信息的收购,几乎立刻就控制海洲数据了!这正是她四年来的最大期望呀!她的目标就可以实现了!其次,就算项玉菲把她股权委托给梅美云,导致博远变天!那也没关系了!这是极其绝妙的一招! 此时,罗兰的大眼睛里立刻闪出光茫来,就仿佛在无边的大海上,突然看见灯塔一样。她惊叫了一声,猛地搂住乔一福的脖子,然后就松了手,有点难为情地看着他笑。她说:“乔律师呀,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是神人了!我真相信了!拿下庆亚信息,就算博远出了什么意外,也没关系了!” 乔一福却咧开嘴,近乎恐惧地说:“阿兰,别……别高兴太早!可能来不及!可能在我们完成收购之前,博远的股权就转移了!还有呀,风……风险巨大!” 罗兰站起来,一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她双手背在身后,单薄的小身体挺得笔直,那神态,就仿佛是一位决战千里的将军一样。 她慢慢扭回头,冷静甚至就是冷酷地盯着乔一福,低声说:“我知道,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我也知道,我们一直就在巨大的风险里!从未离开过!乔律师,是这样吧!但是,现在情况危急,任何机会我都不会放过!我决定了!我现在就通知老沈回BJ着手准备收购庆亚信息的工作!至于宜海星信其他重组工作,都请许总负责!他必须把新公司的所有工作都承担起来!” 小罗兰是个简明干脆的领导者,一旦打定主意,立刻就着手实施。她掏出手机,首先给沈格富打电话。她说的很简单,将所有工作移交给许家城,之后返回BJ至于回京后的工作,等他回京以后细谈。之后,他给许家城打电话,说的也很简单,只说公司管理层人员变动,今后宜海星信的工作,完全由他负责,包括两个子公司。另外,除非有重大情况,不必向她请示! 临结束的时候,她说:“许总,我给你最大的权限!”这是她曾对沈格富说过的话,现在又对许家城说了一遍! 她收起电话,回头看着乔一福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她说:“乔律师,要尽快收购庆亚信息,第一件事就是要说服栗姐姐,叫她赶快收购。乔律师,我看,只有你才能说服她,是这样吧?对了,乔律师,你真喜欢她吗?” 乔一福看着她,那样子已经完全傻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了。 有关星信公司召开第二次股东大会的情况,以及大会上的种种盛况,当天夜里就被传到网络上。所有提到这次股东大会的信息,都无一例外地说,ST星信连续涨停四十三天,创造中国股市的奇迹! 第二天晚上,柯建设又去了梅美云家,还在她和玉菲的协助下,做了一条红烧鲤鱼,又炒了几样十分精致的小菜。他们一起坐在桌边吃饭的时候,柯建设就提到了星信公司的这次股东大会。 他尽可能随意地说:“梅总,听说星信的股东大会开得很热闹,那些股东们一直在欢呼。星信的董事长罗兰,是站在椅子上主持大会的。我没想到,他们会把宜海电工注入到星信公司里。这只股票连续上涨四十多天,也算创造了奇迹。” 梅美云虽然不动声色,但心情却极其复杂,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个柯建设是个技术控,说技术他头头是道。但在察言观色,量体裁衣这方面,就差得很多了。他继续说:“我们,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没有把星信公司拿到手。要不然,这一切都应该是我们的!” 梅美云放下碗,轻声说:“你们慢慢吃吧。”她克制着,起身去了阳台。 柯建设看着她的背影,还有些不明白。 项玉菲低声喝斥道:“没拿到星信,也是你没做成功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不长眼睛,我妈最不愿意听这个!白痴!” 柯建设委曲地看着她,这才明白自己说了错话,但懊悔已经没用了。 项玉菲又瞪他一眼,就起身也去了阳台。 此时,梅美云站在阳台上,竭力克制懊悔不已的心情。她不能不想到,她做的事,和光福投资一样,都是要拿下ST星信。但成功的却是光福投资那些丫头片子们。她殚思竭虑,付出巨大代价,却没有成功。当初如果狠下心,不管ST星信那几个财迷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咬牙答应下来,也许就是她成功了!现在,她真的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呀!ST星信连续上涨四十三天,像手掌一样猛抽她的脸!更像刀子一样,凶狠地刺入她的胸口,让她痛不可忍! 项玉菲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轻声说:“妈。” 梅美云拍着她的手,说:“菲菲,妈没事。妈就是心里有点难过罢了。” 不过,聪明敏感的项玉菲,早已感受到母亲心里的痛苦。母女连心,她也感觉到了那种难以言明的痛苦。她特别为母亲难过。 她仿佛连想也没想,就说:“妈,我决定了,把我的股份委托给你。” !! 410、 这几乎就是一个卖身契!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慢慢扭回头,那么震惊地看着女儿。老天!她盼了多久的事,终于实现了!她因为激动,表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地问:“菲菲,你说的,是真的吗?” “妈,是真的。只是……”此时,她倒有些犹豫了。 “只是什么?”梅美云更加紧张了。她特别害怕,这就是一场梦! “我还想提一点条件。”项玉菲静静地看着母亲,轻声说。 梅美云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明白,任何利益,背后一定有代价!尽管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想清这一点,她也镇静下来,笑着说:“菲菲,你想提什么条件呢?你是我女儿,你提什么条件都是应该的,妈也都会答应你。你说吧。” 项玉菲心里的犹豫,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她淡淡地说:“妈,我还没想好。您再给我一两天时间,让我想一想,行吗?那个股权,我肯定委托给您!” 梅美云竭力克制心里的焦虑。女儿最后那句话,就是一个定心丸,至于是真是假,她已经不去考虑了,因为无用! 她微笑着,整理女儿额头上的头发,那么柔和地说:“菲菲,你现在越来越成熟了。你把股份委托给妈,也是一种商业行为,应该认真考虑。你这么说,妈其实特别高兴。不就是一两天嘛,妈不会催你的。”她的最后一句话,不经意地给这件事钉上一个钉子!她确实不希望女儿再让她等候了! 项玉菲笑着说:“好,等我一想好,就跟您说。现在,咱们吃饭去吧。” 梅美云微笑向她点头,从容地推女儿走在前面。借这点时间,她用力揉着有些颤抖的手,竭力克制着自己焦躁的情绪! 这天夜里,到了夜很深的时候,梅美云怀着说不出的激动,给廖清山打电话,并且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此时,廖清山、温庆西和杜俊山正坐在林小姐的茶室里,秘密商量如何摆脱他们的困境。梅美云这个电话,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廖清山惊问:“梅总呀,你女儿确实答应了?把股权委托给你?” 梅美云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低声说:“是,就在今晚吃晚饭的时候。廖总,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有希望了!你不要再催我,我心里的压力很大,我担心我会失控!反正,就是这一两天,最迟两三天的事。一旦她签了字,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廖清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不住拍打自己的腿,由衷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梅总,你女儿,不会发生变化吧?”他到底还是补了一句。 梅美云冷静地说:“廖总,我相信不会!” 廖清山的眼睛转了转,突然意识到,梅美云今晚这个电话,应该还有其他事。否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事,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不动声色地说:“梅总,你还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梅美云沉默片刻,轻声说:“我需要资金!我要收回抵押给雪丽的股权!” 这句话,立刻让廖清山疑心顿起!梅美云一旦收回抵押给雪丽的百分之六,再拿到女儿委托给她的百分之三,她就处于强势地位!她还肯不肯和他换股,就不好说了!他不能付出代价,却什么也得不到! 廖清山心里阴鸷,但开口说话时却那么爽朗。他大声说:“梅总,没问题!我绝对支持你!缺多少资金你尽管说!” 梅美云立刻说:“廖总,那我就要谢谢你了。” 廖清山说:“梅总不必客气。明天请你过来一下,咱们签个协议,确保咱们双方的利益,你看好不好?” 梅美云有足够的经验。她也看明白了,这个协议,几乎就是一个卖身契!但是,她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冷静地说:“行,没问题。咱们明天见!好了,我要挂了,女儿就在家里,我不能显出着急的样子,否则,前功尽弃!” 廖清山合上手机,回头看着温庆西和杜俊山,笑着说:“两位,你们都听见了吗?梅总拿到她女儿的股权,就是这一两天,最迟两三天的事!” 杜俊山机警地盯着他,没说话。他心里有一个非常清醒的判断,如果梅美云真的拿到了股权,如果梅美云和廖清山全面合作,那么,他想借助廖清山,来达到摆脱雪丽的目的,就不太可能了!在经济领域里,价值就是这么体现的,必须能够互相交换,才能体现出价值!所以,他现在只能冷静地看着。 果然,温庆西听到这个消息,就非常兴奋了。他瞪大眼睛,挺直了身体,大声叫道:“好!好!太好了!廖总,只要拿下博远,咱们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廖清山也是这种看法,冷静地说:“不要着急,我们耐心等吧,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庆西,光福投资那帮丫头片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温庆西就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一问,我倒想起来了,光福投资那帮丫头片子们,现在可有点奇怪,好像正在暗中干着什么大事!” 廖清山也疑惑起来了,说:“怎么回事?他们的股东大会,据说很成功嘛。” 温庆西立刻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们的新公司叫宜海星信,董事长还是罗兰,总经理是沈格富。他们刚刚开过股东大会呀,现在是不是都应该在新公司里忙?赶快干出成绩来?但是,罗兰和沈格富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新公司里,都回BJ来了!现在主持新公司工作的人,是副总经理许家城。廖总,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他们不在新公司里忙,回BJ干什么?” 廖清山立刻意识到,光福投资那帮丫头片子们,并没有闲着,可能正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呢!他们最善于秘密地干!他们收购ST星信就是这样!那么,他们现在正忙着什么呢? 温庆西看见自己的话引起廖清山的重视,就继续说:“罗兰和沈格富,还有那些股东们,天天泡在公司里。他们还增加了人手,天天加班到深夜。” 温庆西确实说的不错,至少现在,光福公司的人就正在加班! 乔一福、罗兰和沈格富三个人,在召开股东大会的第二天就返回BJ并且连夜召开股东会。 果然,罗兰刚刚说完她的想法,那就是尽快完成对庆亚信息的收购!立刻就遭到栗光英的强烈反对,并且理由充分! 第一,资金不足!ST星信已经停牌,不可能再抛出股票,收回资金。公司账面上确实还有一部分资金,但不够!她叫道:“你叫我拿什么去收购股票!” 第二,利益受损!要想在短时间内收足股票,势必要大量买入,股价就会上涨,甚至涨停,成本就会很高。她说:“我们收了一堆高价股票,还挣什么钱!” 眼下的情况,对大家来说,是一个危机。对罗兰来说,还是一个关键。这个关键,就是她能不能收回海洲,这是她心中最大的事!一向不与人争执的罗兰,今天也提高了声音,和栗光英争论起来了。 “栗姐姐,资金不足,我们可以挪用别的资金。楚总注入的资金就可以用嘛!” “那是用来收购阎震强的股份的!你不能瞎用!” “收购阎震强的股份还有一段审批时间,我们完全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你那叫破坏财务纪律!” “特殊时期,就要用特殊办法!栗姐姐,尽快收购庆亚信息,就是我们的特殊时期,否则,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就会受损!” “你就想着收回你的海洲数据!光考虑你自己!” “你说的没错,我是要收回我的海洲数据,这是我一开始就说清楚的!而且,这也是我们的第二步行动!是大家都同意的!你是基金管理人,你就有责任尽快收足庆亚信息的股票!” 她们两个人都是伶牙俐齿,思维敏捷的,说话说得飞快,几乎让桌边的人跟不上她们说话的速度,只能张着嘴,看打乒乓球似的看着她们。 在这些人里,金艳妮可不希望对鲁腾的收购出什么问题。袁诺芳则担心项玉菲的股权委托究竟是什么时候。姜丽萍为公司的赢利考虑,自然也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俞凤媛则双手抱在胸前,悠悠然地说:“噢,你们就把我家那个狗蛋一个人扔在那儿了!你们可真够放心的!你们就应该派一个人在那里盯着他,叫他时不时的回来汇报工作!这样才行!” 这个至关重要的紧急会议开到半夜,所有人都上了战场一起争吵,吵得一塌糊涂,差点把房顶都吵翻了。在大多数情况下,她们基本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吵架的,还会说出许多自相矛盾的话来。最重要的一个特点是,所有人的嗓子都很尖,不过,还算悦耳。这次吵架最后的结束,也让人莫名其妙的好笑。 下载免费阅读器!! 411、 她一定能控制梅美云!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吵哑了嗓子,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大吼一声:“都住嘴!你们吵什么吵!就知道吵呀!”然后习惯性地回头说:“乔律师,你说吧,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们笑着,非常认真地说:“既……既然是……是大家的一致意见,咱……咱们就……就继续收购那……那个庆亚信息。英子,这个事太重大,只……只能你来负责,速度才会快一点,别……别人都不行,是吧?” 栗光英一手叉腰,一手按在桌面上,丰满的小胸脯挺了一挺,苗条的小腰肢摇了一摇,撇着嘴扫了一眼大家,骄傲地说:“我就是受累的命,我不负责,还有谁能负责呀!真是的,动不动就跟我吵架!妈呀,我的车钥匙扔哪儿了?” 罗兰顺着桌面,把她车钥匙滑过去,笑着说:“是你吵架时摔过来的。” 紧急会议的第二天,光福公司就大大的变了样。大办公室里增加了几张新办公桌,几个新招来的人开始在这里工作。 会议室成了资料库,桌上堆满了各种有关庆亚信息的资料和表格。罗兰、乔一福、沈格富和柳卓兰,都在桌边查阅和整理这些资料。 许莹湘和楚国林也在其中忙碌着。自从几天前许莹湘和项玉菲在百花园里发生了那次造成严重危机的争吵之后,一向爽快的许莹湘,一下子就在楚国林面前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不时会眯起眼睛瞄一眼楚国林。他们最常做的事就是耳语,仿佛他们是地下党,正在秘密接头似的。 栗光英从电脑上抬起头,向罗兰招招手,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们已经收购了百分之十二了,还差百分之二!” 罗兰立刻说:“那你赶快收呀,不就是百分之二吗?赶快收吧。”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庆亚信息的盘子比较大,要好长时间才能收够百分之一呢!你以为百分之二一下子就收够了,早着呢!” “栗姐姐,咱们必须往前赶!项玉菲一旦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就晚了!” “袁姐天天盯着呢,你就别着急了。咱们再有个三四天,就收够了!” 梅美云即将得到她女儿的委托,这个消息当天夜里就由杜俊山告诉雪丽了。 杜俊山离开了林小姐茶室后,直接赶到雪丽办事处。他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雪丽,是有他自己的算计的。其一,说得直白一点,他现在完全被雪丽控制,有情况就必须报告。其二,他担心被廖清山和梅美云甩开。不被甩开的唯一办法,也是向雪丽报告。其三,他要看看雪丽怎么办。为了他的利益并且摆脱雪丽,他只能顺势而为。这些考虑,正体现了他的精明之处。 雪丽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就在她的预谋之中,但还是有点意外。她盯着杜俊山问:“那个项玉菲,真要委托了?” 杜俊山认真地说:“是的。梅美云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那么,廖清山是什么想法?”她思考着问。 “他很着急,恨不得立刻就委托给梅美云。他特别希望,梅美云控制博远后,会和他换股。这就是他的目的。”他谨慎地盯着雪丽。 这时,雪丽就有点费思考了。目前的情况,梅美云的百分之六已经抵押给她。如果她能控制梅美云,那么,她女儿的百分之三也等于由自己控制,再加上阎震强的百分之一点五,她就有百分之十点五,是第一大股东了!她将达到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她能否控制住梅美云。这时,她就想到了那个放火的陈一峰。她相信,她一定能控制梅美云! 想清楚这几点。她就向杜俊山点点头,轻声说:“好了,情况我知道了。你继续注意梅美云的情况,有情况就告诉我。” 杜俊山站起来,把自己的手机、香烟等物收进皮包里,很随意地问:“您打算怎么办呢?对那个梅美云?”他把皮包背上肩,扫了雪丽一眼。 雪丽也很随意地说:“找个机会,我找梅总谈一谈吧,再说吧。” 杜俊山立刻点头说:“噢,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离开雪丽的办事处,开车驶上大街的时候,夜色正浓,华灯璀璨,初冬的风让空气清新而凛冽。但他心里一直想雪丽最后说的两句话,琢磨她的用意。他思考了很长时间,甚至把车停在街边,极其认真的思考。思考到最后,他也想到了那个叫陈一峰的纵火者!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雪丽为什么要找梅美云谈一谈! 他自语道:“她要谈的就是这个陈一峰!妈的,她也太精明了!” 想通这个关键点,杜俊山终于轻松了。对那个陈一峰,他再次认真思考一下,就明白他该怎么办了! 此时,雪丽送走杜俊山之后,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坐在桌边思考。她心里的主意虽然已经想定了,但这里面有一个方法问题。天下的事都是这样,方法不对,什么事也办不成!对梅美云,尤其如此! 此时,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的黛西,终于动了一下。她从杜俊山说的情况里,看出丽萨尔的计划正在步步实施,甚至可以说,已经接近成功了!她实在太佩服这个中国女人了。她从不像美国人那样,公开提出条件,然后深入谈判。她是布下陷阱,声东击西、迂回前进,然后用一个小手指的力量,就能按住对手!取得最后的成功! 她轻声说:“丽萨尔,项玉菲迟早会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这是你当初就作出的判断,现在果然实现了。”她的神态很轻松。 但雪丽却警惕地盯她一眼,随口说:“是,这是迟早的事。” 黛西起身向她走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讨教似的说:“如果项玉菲真的委托了,你说,梅美云会不会向你要那个百分之六?” “她肯定会要的。没有那个百分之六,她控制不了博远。”她点头说。 “那么,你会给她吗?”黛西的这句话,就有点严厉了。 对雪丽来说,这就涉及她刚才思考的方法问题了。她当然要控制梅美云,但梅美云也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如果她的方法不妥,梅美云有可能和她鱼死网破!但是,这个方法很微妙,不太容易解释清楚,她也不想对黛西解释。 “黛西,我还是应该支持梅美云,让她控制博远。”她轻松无比地说。 这时,黛西的脸色就变得严厉起来了,目光尖锐地盯着雪丽,干脆地说:“不!我不赞成!绝不赞成!” 雪丽警觉地盯着她。黛西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个玻璃人。她能看透她的所有心理活动。她如此说话,肯定有什么特殊情况! 她轻声说:“黛西,请你不要干扰我。” 黛西却直截了当地说:“丽萨尔,不是我要干扰你!”她掏出手机,很快拨通电话,直接说:“詹姆斯,丽萨尔要和你说话。”之后,她就把手机递给雪丽。 雪丽明白了,黛西又在她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 她接过电话,轻声说:“詹姆斯。” 电话里传来詹姆斯的声音。他温和地说:“丽萨尔,我猜想,黛西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那个小姑娘,已经把她的股权委托给她母亲了。是这样吗?” 雪丽说:“还没有。但可靠消息是,大约就在这一两天里。” 詹姆斯继续问:“你准备怎么办?如果她已经委托了。” 雪丽不动声色地说:“我准备支持梅美云,让她控制博远。” 詹姆斯立刻说:“NO!不能这么简单处理。亲爱的丽萨尔,你一定要和她谈判。谈判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由你控制博远!第二,如果第一个目的达不到,你要进入董事会。这是我,也是总公司对你的要求!” 雪丽在内心里发出一阵冷笑。没想到,一向精明老练的詹姆斯也只能看见表面的东西,而看不到问题的实质!她的目的就是控制博远,没有其他!但现在,她扫了黛西一眼,就不想说出她的想法和她的作法。 她轻声说:“詹姆斯,你应该知道,梅美云有多恨我!她可能不会同意。” 詹姆斯说:“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丽萨尔,这两个目的没什么可讨论的,我已经向总公司汇报过了。总公司那边是认可的。所以,这两个目的,你至少要达到一个。我说清楚了吗?” 雪丽点头说:“是,清楚了,我照办。”她放下手机,冷笑地盯着黛西,“你现在打小报告,居然打到詹姆斯那里去了!怎么不给总公司打小报告了?” 黛西脸色严厉地说:“你想错了!我并没有给詹姆斯打什么小报告!这是詹姆斯直接给我来的电话,提出的要求!我不过是照办罢了!” 这时候,雪丽脸上虽然平静,但内心里却极其震惊。这是一个相当明确的信号,似乎詹姆斯也不那么信任她了!这让她感觉到潜伏在暗中的危机! 下载免费阅读器!! 412、 你和我有什么业务? - 逆行商海 - 闻绎 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别看她们动不动就翻鼻子瞪眼睛,耍嘴皮子吵架,但吵归吵,吵完了,该干吗还得干吗。她们要秘密收购庆亚信息的工作,一直在悄悄地进行着。到了这一天,她们的秘密收购终于告一段落。 她们的秘密收购其实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就是栗光英在股市里秘密收购庆亚信息的股票。这项工作和以前她们秘密收购ST星信是一样的。 这几天,栗光英和罗兰,一见了面就互相使眼色,作手势,然后就像做贼似的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要不就守着一台计算器,不断地做着计算,她们互相看一眼,又低下头一阵猛算。之后,她们一拍桌子,扬着下巴各自走开。 这一天,栗光英一看见罗兰,就向她抡了一下拳头。罗兰立刻瞪大眼睛冲过去,并把耳朵凑过去。栗光英说:“阿兰,咱们收够了!超过百分之十四了!” 她们同时张大了嘴,高声尖叫起来,像亲姐妹似的搂在一起。 她们的第二部分工作,就是全面调查庆亚信息的所有情况,包括成本利润、销售客户、经营负债、组织结构,等等,等等,凡与庆亚信息有关的情况,他们都要弄清楚。这项工作,主要由沈格富负责,柳卓兰协助,组织几名工作人员秘密进行。这是他们两个人最爱干的事,经常要干到深夜。 这一天,栗光英的收购任务完成,王五他们三个人就把一摞一摞的股权委托书搬进会议室,整整齐齐地放在会议桌上。 乔一福、袁诺芳和罗兰等人都站在桌旁,默默地看着。她们都感觉到,乔一福决定提前收购庆亚信息,这个决定算是做对了!项玉菲至今还没把股权委托给梅美云,这对她们来说就是好消息!她们希望项玉菲再拖一段时间就更好了! 栗光英拍着这些委托书,得意地笑着,高声说:“你们要不要看看,咱们全都准备好了!这是两百份股权委托书,代表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权!昨天夜里王五他们核对了一夜,保证没问题。袁姐,下一步该怎么办?” 袁诺芳拿起几份委托书翻了翻,满脸都是惊喜的笑容,夸赞道:“英子,好样的,这么快就收足了!阿兰,我们可以走第二步了,向温庆西提出要求,督促庆亚信息尽快召开股东大会!” 罗兰同样是满脸笑容,兴奋得脸都红了。她转向乔一福,冷静地说:“乔律师,我们是不是该走第二步了?现在该你出场了吧!”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快乐地看着身边的人,掏出手机,像举着一支火把似的说:“那……那,我就先给温庆西打……打电话?我……我们开始?” 桌边的那些美女股东们都仿佛等着马戏开始表演似的,万分期待地看着他。 乔一福拨通温庆西的电话,透着一点谄媚的样子说:“温总您好,我……我是光福投资的乔一福,小律师。” 温庆西吃惊地问:“你!你是乔一福?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乔一福很温柔地说:“温总,是……是这样,我……我有一些业务上的事,要和您商谈,请您明天上午,在……在公司里等我,九点钟好吗?” 温庆西问:“你说业务?你和我有什么业务?” 乔一福继续说:“温总,这……这个事吧,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还……还是明天面谈吧,那样可能更……更好一些。对不起了,温总,要……要占用你一点时间了。那,我们明天见?” 温庆西大为好奇,说:“那好吧,明天公司里见。” 乔一福放下手机,回头看着身边的美女股东们,露出他著名的傻笑。他用力抡了一下胳膊,大叫:“耶,咱们明天要……要走第二步了!” 那些美女股东们就好像看见大明星一样,高声尖叫起来。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就好像着了火似,一片欢闹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乔一福、栗光英和罗兰,带着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拖着一只大行李箱,出现在庆亚信息办公楼的走廊里。他们的气势,就仿佛刚刚攻占了这栋楼房,前来检点战利品似的。 温庆西接到下面职员的报告,怀着难以言明的疑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迎面看着他们。这个时候,他已经预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了。因为他在这一小群人中,看见了罗兰,还有她那张冷静而严肃的脸。他还看见了沈格富!妈的,还有柳卓兰!他真想向她冲过去!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疑惑地问:“是光福投资吧?是乔律师吧?对了,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为乔董事长?是这样吧?” 乔一福灿烂地笑着,客气地说:“温总,您客气了。我……我是乔一福,小律师,不……不值得提。那,咱们在……在哪里谈谈呢?我们,人有点多。” 温庆西望了望跟在乔一福身后的那些人,就说:“请去会议室吧,那里宽敞。” 进了宽敞的会议室,温庆西指着里面说:“乔董事长,请坐吧。”但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却越来越疑虑了。 乔一福指着罗兰说:“温总,罗兰女士,您一定认识。她现在是光福投资的董事,也是宜海星信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栗光英女士,她是光福投资的总经理。这几位都是我们光福投资的员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乔一福,小律师。” 温庆西一一看着他们,心里更加不安。他终于说:“我看你们来,好像不是来谈业务谈生意的,你们究竟有什么事!” 乔一福向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向王五他们挥挥手,说:“把咱们的委托书都拿出来吧,请温总过过目。” 王五他们就打开箱子,从里面搬出一摞一摞的股权委托书,放在会议桌上。 温庆西拿起一份股权委托书,看了一眼,心里的危机感就更清楚了。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瞪着他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乔一福也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温总,我们是光福科技创新投资公司,我们代表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东,要求庆亚信息董事会,在一个月内召开股东大会。温总,这是我们起草的召开股东大会的公告,请您过目。” 温庆西完全傻了,不知所措了。但他还是意识到,光福投资这帮人,要故伎重演,要把他们在星信公司用过的招数,拿到庆亚信息来!他大脑里一片混乱,种种可能发生的灾难,都像末日大片一样,在他眼前上演。 他勉强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乔一福继续温和地说:“我们要求您在一个月内召开庆亚信息股东大会,讨论我们的议案。我们的议案只有两条:一是改组庆亚信息董事会,二是选举罗兰女士为新一届董事会的董事长!” 温庆西惊恐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最后落到罗兰那张冷静而严峻的脸上。她竟然要控制他的庆亚信息!太不可思议了!接着,他就想到,一旦他失去了庆亚信息,就将失去一切!彻底失去!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大喊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凭什么指使我!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毫无道理!” “温总,我们有权要求你召开股东大会!讨论我们的议案!因为我们代表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东!”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代表这么多股东!我不信!” “温总,现在放在您面前的,就是这些股东的委托授权书!” “不可能!不可能!这些全是假的!” “温总,您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员审核!” “我当然要审核,我要一件一件审核!只要出一点错,那就是全错!” “只要出一点错,我们就全部拿回来!不再来了!” “好,好,我现在就要审核!”温庆西向站在门口的秘书一挥手,大叫:“去叫人来!多叫一些人来!现在就开始审核!” “这些,就是股东们的委托授权书。” 温庆西脸色苍白,虽然已是冬天,但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他忽然指着乔一福叫道:“你刚才说什么议案!你提出了什么议案!” 乔一福微笑着,更加镇定地说:“温总,我们的议案只有两条内容,一是改组庆亚信息董事会,二是选举罗兰为董事长!” 温庆西一拍桌子大喊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是,他再怎么喊叫也没用!他知道,他不接受是不行的!法律有明确规定! 接下来,对光福投资提供的股权委托书的审核,到底还是开始了。 到中午十二点整时,所有审核结束,光福投资持有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准确无误!温庆西不得不签字接收。 他送走了光福投资的那帮混蛋之后,立刻就赶到南方控股,向廖清山报告! 下载免费阅读器!! 413、 我绝不能放过他们!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听完他的报告,震惊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杜俊山恰好也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此时也惊愕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温庆西失魂落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说:“廖总,廖总呀!我被他们气蒙了!也气疯了!就朝他们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廖清山严厉地瞪着他,问道:“庆西,你审核过那些股份了?” 温庆西不住地拍着大腿,“是,是,我都审核过了!他们确实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他们说,他们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讨论他们的议案!他们要选举罗兰为董事长!” 廖清山恨得咬牙切齿,“罗兰!罗兰!没想到,她现在终于翻了上来!” 温庆西叫道:“廖总呀,地震了!天塌了!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的目标是海洲!庆亚信息持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九的股份!他们要控制海洲!”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一下子就刺入廖清山的心里,并且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搅碎了!他瞪起双眼,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疯了似的大叫:“混蛋!这帮混蛋!他们竟然要打我海洲数据的主意!混蛋!他们居然敢在老子头上动手!我捏扁了他们!我要把他们拧成粉末!”他愤怒到了极点,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坐在旁边的杜俊山还没听明白,就拉住温庆西问:“温总,我不明白,光福投资那帮人,只是要拿下庆亚信息呀,怎么就控制海洲数据了?” 温庆西快哭出来了,不住捶打膝盖,胡乱地说:“你不知道!你哪里知道呀!庆亚信息手里,持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九呀!你哪里知道,是法人股!不在我名下!那个,那个罗兰,她手里有百分之七点九!海洲数据的!她一拿下庆亚信息,就成为海洲的第一大股东呀!庆亚信息是我的企业!我创办的!现在归了罗兰!那个海洲数据也最终要归罗兰了!你看清楚没有!他们胆大包天呀!他们蛇吞象呀!一口吃掉两个上市公司呀!他们就是一群混蛋!一群野心家!” 杜俊山还在思考这些细节,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温庆西:“温总,庆亚信息,你有多少?股权?” 温庆西悲哀地说:“我有百分之十四呀!那帮混蛋,是百分之十四点三!他妈的刚刚超过我!他们居然秘密收购了这么多股票!” 杜俊山渐渐听明白了,“温总,你持有的海洲数据,是法人股?不在你名下?你也带不走?是吗?” 温庆西痛苦地说:“是呀,是呀,就是呀!” 杜俊山又问:“那,廖总持有多少?海洲的股份?” 这时,温庆西就翻起眼睛,凶狠地瞪着他,尖声说:“杜总,我的杜总!你怎么忘记了!廖总持有百分之十二!海洲股份!也是法人股!他妈的不是抵押给你了吗!那是百分之十呀!抵押给你了!你他妈的长着什么脑袋,这个都忘了!那些混蛋,他们不仅拿下庆亚信息,还同时拿下了海洲数据!” 杜俊山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自己就是个野心家,没想到,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比他的野心还要大!他忍不住自语道:“老天!他们到底有多大胃口呀!有多大胆子呀!”此时,他倒对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敬佩起来了。 温庆西又冲到廖清山面前,向他叫道:“廖总,罗兰就是来报仇的!她处心积虑,就是要夺回海洲数据!我们当初就应该杀了她!杀了她就全干净了!” 这个时候,廖清山倒冷静下来了。他是个极其理智的人,摔个茶杯子,不过是为了表达一下心情,发泄一下情绪,这些都算不了什么!现在,灾难已经出现,伤口痛彻骨髓!只是一味地哀叫,毫无用处!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办! 他脸色阴沉地说:“我不能放过他们!他们可真敢下嘴!一口吃掉我两个上市公司!我绝不能放过他们!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甚至摧毁他们!” 温庆西逐渐收起他那一脸的哭相,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里似乎也有了希望。他说:“廖总,他们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呀!是第一大股东!咱们还能怎么办!你说,咱们还能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廖清山想了一下,问道:“他们要求,什么时候召开股东大会?” 温庆西说:“他们说了,要求在一个月内召开!” 廖清山不由冷笑一声,“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一个月里可以做许多事!我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怎么对付他们!不对,应该是怎么捏碎他们!” 杜俊山立刻来了精神,小声问:“那,廖总,现在呢?怎么办?” 廖清山眯起眼睛,开始在心里思考他的办法。他低沉地说:“你不要着急,我要一步一步来!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现在的重点,就是梅美云尽快控制博远!然后我再回头收拾那帮小子丫头们!” 他拿出手机,再次思考一下他要说的话,就拨通了梅美云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哈哈地笑着说:“梅总,还没休息吧?我呢,绝没有要催你的意思。我就是夜里睡不着,给你打个电话,聊几句而已。没问题吧?” 这个时候,梅美云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起草委托书呢。女儿已经答应把股权委托给她,当时只说再考虑一两天。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女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心里急得上火,却绝不敢催促女儿。 今天晚上,她实在忍不住了。她觉得,最好先把委托书起草好,以免女儿同意时现写。所以,她现在坐在电脑前,正在起草这份至关重要的委托书! 廖清山此时此刻来电话,他不用开口,她就明白他的意思!老狐狸,你也沉不住气了吧!你可能比我还要急吧! 不过,她开口说话时却非常温和。她轻声说:“廖总,你的电话一响,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廖总,你不用开口,实话告诉你,我比你还着急呢!” 廖清山点头说:“是呀,是呀,咱们都是明白人,不用开口就明白别人的心事。我绝没有催促的意思。不过呢,我还是希望能早一点。” 他心里明白,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一口要吃掉他两个上市公司,他能不着急吗! 梅美云想了一下,就问:“廖总,咱们上次提到的资金,有问题吗?” 廖清山立刻说:“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绝对没问题!只要你拿到委托书,我立刻就提供给你!保证没问题!” 梅美云笑着说:“你这么说,我太高兴了。所以,廖总,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正在起草委托书呢。你明白了吗?我准备今晚主动一些,和女儿好好谈一下。你就安心等我的电话吧,一旦有了结果,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她挂断电话后,继续敲击键盘,起草这份至关重要的委托书。 在另一边,廖清山挂断梅美云的电话后,就一直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仔细地思考着。片刻,他转回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杜俊山。 杜俊山谨慎地看着他,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廖清山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杜总,你曾经提到过一个人,一个叫陈一峰的人。你掌握这个人的行踪吗?” 杜俊山把眼睛转了又转,就谨慎地说:“廖总,您的意思是什么?” “我要控制这个人!所以,我必须掌握他的行踪!” “我明白了,廖总其实就是担心梅美云,是不是?你担心她不跟你合作!” “你说对了!我必须防备这一点!你能提供这个人吗?” 杜俊山感觉,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他最好仔细考虑一下,或者请示一下雪夫人为最好。此事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他必须小心一些!所以,他耍了一个滑头。 “廖总,这个事,今晚我必须去查问一下才行。你等我消息吧,我一旦问清楚了,立刻就给你打电话。” “你今晚就给我打电话吗?”廖清山精明地盯着他,猜测他的意图。 “你放心,我今晚肯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他的行踪!” 杜俊山离开了廖清山,立即驱车到了艾姆特尔办事处,向雪丽汇报今晚的情况。他汇报的只有两点:一,梅美云正在起草委托书,她准备今晚和女儿摊牌。他说:“我判断,以梅美云的精明,她今晚很可能会拿到委托书!” 雪丽很认可这一点,请他继续往下说。 杜俊山汇报的第二点,就是廖清山打算控制陈一峰!这个控制的意思,就是找到并且抓住陈一峰的意思! 就这么一件小事,顿时让雪丽警觉起来。按照她的计划,梅美云拿到女儿的委托书之后,应该寻求和她联手!因为梅美云的百分之六,是抵押在她这里的!梅美云要实现控制博远的目标,只能和她联手才行! 下载免费阅读器!! 414、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 逆行商海 - 闻绎 但是,廖清山要控制陈一峰的作法,预示着,他是要控制梅美云!以达到他的海洲和博远换股的目的!那么,下一个可能就是,廖清山也许会向梅美云提供资金,以帮助她从雪丽这里赎回那个百分之六! 雪丽在一瞬间就想清楚了,这种结果,只能叫她空手而归,毫无所得!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从私心方面来讲,她已经意识到艾姆特尔总公司以及詹姆斯,对她已经不那么信任了!她只有完成任务,才能保住她的职位! 雪丽想清楚这两种结果,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逃亡在外的陈一峰,已经变成全局的关键!并且是唯一的关键!她要控制梅美云,必须首先控制陈一峰! 想到这里,她从窗前转回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杜俊山。她仿佛刚刚想起似的指着他说:“对了,杜总,我记不太清了,我给你提供了多少资金?你还记得吗?告诉我一个大概数就行了。” 精明的杜俊山,立刻意识到,此时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他或者发!或者赔!或者生!或者死!就在下一秒钟了! 他轻声说:“我记得,大约是两亿七千万,大概是这个数。雪夫人,你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和我算账吧?我可一直按照你的意思在做呢!” 雪丽笑了,轻轻摇头,说:“也许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可能忘记这笔资金。” 杜俊山明白了,雪夫人将要交给他的事,可能价值两亿七千万!这是两亿七千万呀!他一辈子也挣不着这么多钱!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谨慎地盯着她,轻声说:“夫人,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保证做到!” 雪丽微笑盯着他,说:“这件事很简单,你要尽快控制住那个陈一峰!你明白我说的控制是什么意思吗?他绝不能死!甚至不能受伤!你明白!你大概要控制他几天时间,不会很长!到了我需要的时候,你把这个人交给我,我呢,则把那几份贷款协议还给你!你我之间的账,一笔勾销!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此时,杜俊山就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脸色都变红了。这是多么简单多么容易的一件事呀!太简单也太容易了!甚至到了他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盯着她说:“夫人,您一言为定?” 雪丽目光严厉地盯着他,“当然是一言为定!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杜俊山点点头,“夫人,请放心,我保证做到!我现在就去安排!”他说完,再次盯了雪丽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样一来,自从星信公司大火之后,一直四处躲避的陈一峰,今天夜里竟然成了一个关键因素。但是,陈一峰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人物。他拚死一搏,就把所有人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此时夜色已深,周围寂静无声。陈一峰躲避的这间出租房,位于城南的一大片即将拆迁的棚户区里。这里小巷密布,房屋破旧而幽深。他选择藏身在这里,按道理说,是很难被发现的。 但是,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的陈一峰,却辗转反侧,焦虑万分。他总是感觉自己仍然被人监视和跟踪。所以,他即使是睡觉,差不多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他曾经很奇怪,谁会发现他的踪迹?很快就确定,是青森资本公司的洪金。他的手下,都有猎狗一样的鼻子,那些欠债的人,就是躺在石头缝里,也会被他们找到!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很显然,洪金的手下已经放弃对他的追踪,并且还要求他逃得远远的。那么,现在是谁在追踪他呢? 他也是个反追踪的高手。两天前,他巧妙地进行了一次反跟踪,结果追踪到一个叫杜俊山的人。之后,他就发现,这个杜俊山和一个叫雪丽的女人往来密切。这个情况叫他惊讶,因为他知道,这个雪丽曾经亲自上门找梅美云,向她提供什么行动策划或建议一类的东西。那么,问题就来了,雪丽通过杜俊山派人跟踪他,目的是什么呢?他对这个问题想了又想,却找不到答案。 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一点声音,是那种极其谨慎,又极其轻微的响声。他猛地抬起头,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但似乎周围又没声音了,但某种让人不安的危险,正如雾一样向他漫延过来了。 他是个凭感觉行动的人,更不会在怀疑中入睡。他无声地坐起来,很快穿好衣服。他借着月光向窗外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就在他准备离开窗口时,他看见远处的墙角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向另一个他看不见的人作手势。 陈一峰首先得出一个结论,今晚的追踪者,至少是两个人。这个情况让他意外。他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离开!他走到门口倾听,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他摸着门把手,隐约察觉到门把手有一点颤动。这个情况让他大吃一惊。他很快搬了一把椅子到墙角,无声钻进天花板上的小窗口里。 周围仍然寂静无声。 他从房顶的天窗里钻出来,弯着腰,谨慎窥视四周的情况。他摸着脚下的屋脊,悄悄向前移动。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一带。 这时,下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他在房顶上,向东跑了!快追!” 陈一峰很快就注意到,在下面奔跑的人,绝不止两个人,至少有三四个人!这种情况更让他奇怪了。他沿着屋脊奔跑,不断跳到别的房顶上。前面无路可走了,他跳下房顶,向黑暗中飞奔。他回头看了一眼,妈的,至少有四个黑影正向他追过来!他撒开腿,在密如蛛网的小巷里飞奔起来。 这个时候,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梅美云,还不知道这些情况。她拿着刚刚起草好的委托书,神色安详,步态端庄地走进女儿的房间里。 她多日的言语微露,轻敲慢打,潜移默化,直至吐露心扉,告诉女儿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她有一些把握,但并不大。 此时,项玉菲正坐在桌前看书。她回头看见母亲,还有她拿在手里的几页纸,就已经猜到她此时的目的。但是,她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梅美云在桌子对面坐下来,也和女儿无声地对视着。她极其精确地在脸上调出一点微笑,温和而自然,仿佛她并没有特别大的要求。 “那是什么?”玉菲向她手里的几页纸点点头。 “就是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委托书。刚写好,也许你可以看看。”她非常自然地把委托书放在她面前,让她看清楚。 “就是关于委托的事?”玉菲扫了一眼委托书,仍然看着母亲,简洁地问。 “是的,就是关于委托的事。菲菲,我想先问一下,你想好条件了吗?” “我想了一个条件,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玉菲轻声说。 “你说吧,妈一定会认真考虑。”她仍然微微地笑着,仿佛这些都是小事。 “其实,”她稍稍地犹豫一下,又说:“其实,爸爸管理博远电子,一直都挺好的。但是,从内心里讲,我又特别想帮助您。所以,我这样想,您管理一段时间后,仍然让爸爸管理。这个条件可以吗?” 梅美云的智力,警告她不要立刻点头。所以,她很认真地考虑一下,并且用力一点头,说:“行,妈答应你。还有什么?” 项玉菲也是极其聪明的,不动声色说:“多久?” 这个要求,就让梅美云有些犹豫了。博远如果到手,她怎么可能放弃?但这显然是玉菲的一个条件,是不能拒绝的。她谨慎地观察着女儿,轻声说:“十年……”她察觉女儿对此并不满意,就说:“也许就太久了,是吧?到那时,你已经到了接手公司的时候了。那么,就五年吧,这样可以吗?” 项玉菲声音极轻地说:“妈,您说到做到吗?” 梅美云微微地笑着,很自然地说:“菲菲,如果为了一个公司,却失去了女儿的信任,那就不值了。我说到做到。这个话,我也会当面对你爸爸说。” 这时,项玉菲就不说话了,而是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委托书。 现在,才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梅美云心里再急躁,也得克制自己。 她轻声说:“委托也是大事,你仔细看看吧。那个百分之三,仍然属于你,我不过是行使一下权力。另外,我会请你爸爸留在董事会里,公司里的事,我也会听取他的意见。五年为限。” 项玉菲抬头看她一眼,就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她说:“好,妈,我签字了。”她在委托书上的委托人那一栏,签上她的名字,就把委托递到母亲的手里。 梅美云拿着委托书,双手已不可抑止地颤动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微笑、激动、悲哀,还有母爱,都在她脸上出现,揉合在一起了。她伸出头,轻轻地女儿的脸上吻了一下。她站起来,无声地走出女儿的房间。 !! 415、 咱们董事会上再见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梅美云是全身颤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那么沉重地在床边坐下。她再次看着手里的委托书,和下面女儿的签名,怎么也克制不住渐渐激动起来的情绪。 她猛地仰起脸时,已是满脸泪水。天!我好难呀!一路挫折,终于有了今天! 此时,在她心里浮现的,那些已经逝去的,却如刀疤一样印在心里的情景,都一幕一幕地出现在她眼前。天!我终于有了今天! 她曾经坐在电脑前,惊心动魄地看着股市里暴跌的ST星信,还有下面长长的成交量!她曾经被暴怒的廖清山用皮带抽打。她为了那一线生机,咬紧牙关忍受着。那是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比死亡更加可怕!她为了筹集资金,不得不把手里的百分之六抵押给雪丽!那个狡诈的女人竟然带着那么优雅的微笑,注视着她!最可怕的是,星信公司股东大会失败,她就如坠入深渊一般,摔倒在地板上。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天是怎么活过来的!噢,对了,是廖清山来,拉了她一把! 所有那一切,都如狂风暴雨一般,肆虐过了,摧残过了,终于都过去了。 梅美云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擦干了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窗外。她要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她想清楚了,第一个电话打给项雨轩。她声音柔和地说:“雨轩,休息了吗?听出我是谁了吗?是不是早已把我的声音忘记了!”她的声音在坚强中透出严厉。 这个时候,项雨轩正穿着睡衣在卧室里来回走着。这是他每天晚上的习惯。当他看清是梅美云来的电话时,真的是非常惊讶。他说:“美云,是你呀!”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还算有点良心。我挺高兴的。”她快乐地笑了起来。她相信,她的快乐,她的笑声,足以吓坏项雨轩的! “哎呀,都快五年了,你还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他正如梅美云猜想的,早已从她这个电话里,察觉到某种威胁。他说:“你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否则,你不会这个时候来电话。”他怀着一丝侥幸,希望梅美云否认他这句话。 “是的,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你想听吗!” “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到了这个时候,项雨轩已经非常紧张了! “我要求尽快安排一次董事会,我要参加。”她冷静而高傲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他立刻就明白了,梅美云拿到了委托! “你猜对了,菲菲已经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我了,刚刚签的字。” 项雨轩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防备梅美云防了五年呀!给女儿请护卫,小心翼翼地和女儿保持关系。但终于没有防住,让她得逞了!她终于迷惑女儿得逞,拿到了关键的百分之三! “美云,”他沉了一口气,说:“菲菲把股权委托给你,你就是第一大股东了?你就可以掌握博远电子了?” “怎么不是!”梅美云极其冷静地说。 “你不要忘了,星信公司手里,还持有百分之二点四呢!到了董事会上,罗兰一定会支持我!你控制不了博远!”他渐渐提高了声音。 “雨轩,你太自负了!”她就仿佛一个要杀人的杀手一样,极其冷静而残酷地说:“看来你是算过账了,你的八,加上二点四,就是十点四!我的六,加上菲菲的三,只有百分之九,对吗!你就是这么算的吧!我再问你,鲁腾公司手里,曾经有过博远百分之一点五,现在这个一点五在谁手里?你知道吗?” 项雨轩大吃一惊,他这才想起来,阎震强确实有百分之一点五!不过是百分之一点五,他从来没有特别当一回事。但今天就不同了! 他惊恐地问:“难道,那个一点五在你手里!你已经拿到了吗!”这时,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 梅美云心情愉快,干脆地说:“不!它不在我手里!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到了董事会上,持有这个一点五的人,一定会支持我!雨轩,我们在董事会上见吧!另外,我顺便告诉你,我已经答应菲菲,让你留在董事会里。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雨轩,再见!咱们董事会上再见吧。”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时,项雨轩放下电话,沉重地坐下来,难掩他的惊慌和绝望。他不得不考虑,现在应该怎么办!但是,梅美云刚好比他多百分之零点一呀!还能怎么办! 他突然想到了乔一福。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个小律师乔一福给他策划的!他看着傻,但他的思路和想法,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找他想办法了! 他急忙给乔一福打电话,大声说:“乔律师,梅美云刚刚给我来电话,玉菲已经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梅美云了!梅美云要求尽快召开董事会!你说,我怎么办!” 这个时候,乔一福和他的核心成员们,还聚在公司会议室里,为他们眼前的情况而焦虑。要求庆亚信息召开股东大会的议案,已经交给温庆西了。理论上,这件事已经没问题了。但他们都知道,廖清山和温庆西绝不会老老实实把庆亚信息交给他们的!更何况,后面还牵连着海洲数据呢!廖清山还会干什么,他们琢磨了一晚上,也想不出来。 再一件事,就是项玉菲委托股权的事。栗光英说:“也许那丫头就这么拖下去了呢!”袁诺芳和罗兰都对她的说法摇头。现在,项雨轩一个电话,就说明,此事已经成真了!他们再次处于危机之中了! 乔一福万分惊恐地说:“她……她要开董事会?” 项雨轩高声说:“是!她就是要控制博远!这就是她的目的!” 乔一福无奈地说:“这……这个事,到底还是发……发生了,哎呀……” 项雨轩忽然疑惑起来了,“你们早就知道会出这个事?” “是,是,我们一直担心,项玉菲会……会把股权委托给她妈妈。” “等一下,乔律师,你知道还有一个百分之一点五?” “是,项总,我……我知道。我们一直想……想避免……”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项雨轩在电话里怒吼起来了。 “我……我们怕你担心,就……就……”他胆颤心惊地说不下去了。 “你是怕我撤资吧!乔律师,你对我隐瞒,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是不是!” “项总,对……对不起。”乔一福望着身边的核心成员们,绝望到了极点。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爱听!现在,就到了关键时刻,所有计划都是你制定的,你就要给我拿出主意来!告诉你,如果你拿不出主意来,我只能撤资!” “项总,我……我们商量一下,再……再给您回电话。”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搪塞一下了。 “告诉你,你必须在今晚给我回电话!否则,我明天就撤资!”项雨轩大声吼叫,之后,就用力挂了电话。 乔一福慢慢合上手机,苦歪歪地看着大家,好像希望她们能拿出主意来似的。他耷拉着嘴角说:“我……我们商量一下吧,现在……怎么办?” 会议室里一直就很安静。刚才项雨轩来电话的时候,又是大喊大叫的,他说的话,她们都听见了。没听清的地方,猜也可以猜出来。 罗兰冷静地盯着他,“乔律师,项总是不是威胁说,他要撤资?” 乔一福无奈地向她点头,“阿兰,如果梅美云控……控制了博远,项……项总可怎么办呀?他……他……” 但罗兰却截住他的话,更干脆地说:“他要撤资就撤资!对我们没影响!” 袁诺芳惊讶地问:“阿兰,你怎么说没影响?” 罗兰脸色严峻,站起来说:“袁姐,栗姐姐,你们看啊,我们已经向庆亚信息提出了议案,按照规定,庆亚信息明天就应该发出公告。只要我们通过股东大会,就像在星信公司那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项总即使撤资,也没关系!” 袁诺芳看一眼乔一福,心里反复转着这个问题,似乎还有什么她没想到。 这时,栗光英先说话了。她说:“阿兰,项总要是嘴上说说,倒也没什么。万一他非要撤资呢?咱们可没有资金给他!咱们一部分资金买了ST星信,现在停牌了,根本动不了!其他都买了庆亚信息,我们连楚总的资金都使用了!我们其实已经没资金了!还欠着债呢!他如果非撤不可,咱们可就麻烦了!” 乔一福万分苦恼地看着她们,嘟囔着说:“可是,项总的博远,就……就保不住了!接下来,楚总和项总的投资也就吹了。我……我是项总的律师,也是楚总的律师,我……我必须为项总和楚总的利益考……考虑呀!” !! 416、 您赶快和楚总签协议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此时脸色冷峻,单薄的身体笔直地站在桌边。她提高了声音说:“乔律师,你首先要考虑光福的利益!大家的利益!其中就包括我的利益!乔律师,我爸爸临死前含在嘴里的话,就是让我收回海洲!我必须实现这个目的!我等了四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我绝不能放弃!”她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情绪也更加激动。 袁诺芳痛惜地搂住她的肩,轻声说:“阿兰,你冷静一点,我们再想想办法。” 罗兰哭了起来,“姐呀,还有什么办法呀!咱们必须闯到底呀!” 大家都不说话了。栗光英拿来毛巾给她擦脸,然后无奈地看着大家。 袁诺芳把眼前的情况想了又想,就发觉,这些情况竟然互相交织在一起,拆解不开了。动了这边,必然影响那一边。顾了那一边,这边的情况就坏了! 她扳着手指说:“你们看啊,如果我们坚持拿下庆亚信息,项总撤资不撤资另说,首先项总的博远就丢了。项总和楚总的投资也告吹。老天呀!楚总投到光福的资金,也会撤呀!我们更拿不出来了!收购鲁腾股份的资金虽然没付,但协议咱们已经签了!阎震强是拿着这个协议去堵银行的!他跟咱们要钱怎么办?咱们不能说把钱用了吧?老天,三方面一要钱,咱们的光福可不够赔的呀!”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情况比她们想得要严重得多! 栗光英没办法,就拿了一张纸,又把项总和梅美云的股份算了一遍,最后拍着桌子说:“他妈的,项总就差百分之零点一呀!简直是太缺德了!你们说,咱们到底怎么办!不能就这样拖着吧!” 罗兰首先开口说:“一句话,现在是关键时刻,我坚决不同意项总撤资!收购庆亚信息的事,必须进行到底!其他的,我都不管!” 袁诺芳摊开双手说:“刚才不是说了吗,就算项总不撤资,楚总和阎震强的资金怎么办!咱们就要吃官司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怎么办都不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前功尽弃!所有的投资都要打水漂!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互相看着,大眼睛瞪着小眼睛,但一点办法也没有,眼前就是绝路! 袁诺芳万般无奈,又使出她的老伎俩,看着乔一福说:“乔律师,你说吧,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现在全都听你的!” 这样,大家都回头看着他。可是,乔一福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他抓着头皮,皱着脸,那模样已经苦恼到家了。他不住地摇着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大家看着他,都绝望了。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许莹湘出现在门口。她笑着说:“栗姐,已经很晚了,你们还不回家吗?我们要先走了。” 楚国林出现在她的身后,灿烂地笑着,向会议室里的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乔一福突然疯了似的跳出来,伸出一只手,那么用力地向门口那边指着。他一下一下跳着,叫道:“你……!你……!你……!” 袁诺芳和栗光英都看见他的脸色全变了,变成紫红色,眼睛瞪得圆圆的,闪着歇斯底里的光,就是一副要疯了的样子。她们一边一个扶着他,不住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栗光英感觉他似乎还在发抖,索性就抱住他,不住抚摸他那一头乱发,还说,好了,好了,你怎么了?袁诺芳完全没想到,这个小英子居然先下了手。她要想也抱一下,非把他们两个全抱住不可!这让她非常恼火。 站在门口的许莹湘和楚国林也惊讶地看着他,不知出了什么事。 终于,乔一福渐渐平静下来,指着门口说:“楚……楚国林,你……你过来。” 楚国林急忙走过来,小心地问:“乔律师,你怎么了?” 乔一福问:“你……你爸爸,还……还在BJ楚国林说:“在呀。你找他吗?” 乔一福的眼睛如受惊了一般睁得很大,盯着他,终于说:“好,好,我知道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他是发什么疯。只有袁诺芳意识到,傻乔犯傻,一定是有什么高招了!她相信他一定有! 她向楚国林和许莹湘挥挥手,小声说:“没事了,你们回家吧,走吧。” 楚国林莫名其妙地看着乔一福,出了会议室,和许莹湘一起走了。 此时,乔一福仍然抓着他的满头乱发,在原地转圈,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栗光英不放心,要上前扶他,却被袁诺芳一把抓住,示意她,也示意大家谁也不要出声。她心里想,小丫头,你都占一回便宜了,还想占呀! 这时,乔一福就如木桩似的站住不动,他的脑袋左一歪,右一歪,看着屋里的每个人,小眼睛飞快地眨着。之后,他就掏出手机,很快拨通电话,大声说:“项……项总,我乔一福。您……您没休息吧?” 项雨轩此时哪里有心思休息呀!他都快急疯了,正在卧室里一圈一圈地转着。他突然接到乔一福的电话,立刻说:“乔律师,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应该是有主意了吧!你如果没有,就挂了电话!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听!” 乔一福向前伸着脖子,哄孩子似的小声说:“项总,项总,我……我就说一句话,请……请您考虑。” 项雨轩意识到,这个傻律师可能真有什么邪门招数了,就大声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这时,乔一福就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很神秘地说:“项总,您……您和楚总的联合投资,有……有一个,定向增发的****容吧?百分之三,是吧?” 项雨轩只觉得全身一震,大声说:“是的!你的意思是……” 乔一福匆匆忙忙地说:“您……您定向增发百分之三给楚总,所有的股权,都……都要重新计算,是不是?您请……请一个精算师来,算一算股份,您……您一定能超过梅美云!项总,您……您赶快和楚总签协议吧!赶快签!” 项雨轩在电话里大吼一声,“乔律师,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件事我会立刻办!乔律师,我真要谢谢你了!再见!”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已经是另外一种情况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小罗兰更是一声尖叫扑过去,猛地搂住乔一福的脖子,就大声地哭泣起来。袁诺芳和栗光英则一边笑着,一边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地摇着,几乎把他摇散了。 袁诺芳忍不住想:老天呀!天大的难题,让他一句话就给解了!他妈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偏偏就没人想起来!老娘也成傻逼了! 不过,冷静地说起来,乔一福这个邪门招数并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就是这天夜里,梅美云意外出事了,让所有情况都发生了变化。 梅美云给项雨轩打完电话之后,心情真是畅快到了极点。此时,乔一福还没有想出那个邪门招数来。所以,梅美云现在思考控制博远的情况,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那么,她接下来干什么呢?办任何事都是有顺序的,现在也一样。她现在第一件事,就是给廖清山打电话,落实赎回股份的资金。 果然,廖清山一听说她女儿已经把股份委托给她了,就非常痛快地答应提供资金。他说:“梅总,你需要多少,我就提供多少!”当然,提供资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梅美云答应,明天上午去南方控股总部,和廖清山签订协议。她说:“廖总,我以前说过的话,全都是算数的!” 这个电话打完,梅美云明白,下一个电话,就要打给雪丽了。打给雪丽的电话,才是一个关键!她非常明白这一点。 电话很快就通了,梅美云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尽可能平静地说:“雪丽,我告诉你,我女儿,已经把她的股权委托给我了!” 这个时候,雪丽已经躺在床上,正在看英文的《每日电讯》。梅美云这个电话,让她立刻坐了起来。她说:“梅总,祝贺你,你终于要达到你的目标了。” 梅美云再次激动起来了,说:“确实很难,遇到了无数挫折和困难!但我终于做到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动感情了。商场就是战场,是不允许动感情的!她必须保持冷静!她平静地说:“刚才,我已经跟项雨轩通过电话了,我要求他尽快召开董事会,确认我在董事会里的地位。他很意外,非常意外!” 雪丽平静地说:“我能想像到,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是个什么表情。” 此时,梅美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出下面的话:“雪丽,我不想和你绕圈子,直来直去更符合我的性格。我今晚要说的,就是我的股权问题。我现在请求你,把我的百分之六还给我。我要用这个股份,上董事会!” !! 417、 你特别要警惕那个雪丽!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的思维在快速运转,思考如何做,才对她更有利。她说了一句拖延时间的话:“梅总,那个股份,可抵押了一大笔钱呀!”她甚至还轻声笑了一下。 “雪丽,这个请你放心,我会尽快把那笔资金还给你!” “什么时候呢?”雪丽轻声问。 “快的话,就是最近两天。如果有一点延误,也是在开董事会之前。” 梅美云的这个回答,既在雪丽预料之外,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内。梅美云筹集资金的途径,肯定是廖清山!这样的结果不符合雪丽对此事的预期。梅美云有可能被廖清山控制,却脱离了自己的掌握,她的目的就可能无法实现! 想到这里,她温和地说:“梅总,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资金问题。但是,为了你的利益,你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我们在一起把这件事谈一下,商量一下,好不好?” 梅美云此时早已警惕起来。她的全部精神,一直集中在雪丽的反应上,就如雷达一样,探测着她的真实目的。她早就相信,雪丽主动上门和她建立联系,肯定是有目的的。她最担忧的,是雪丽借助自己的事,达到她的目的! 她警惕地问:“雪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确实借了你的钱,用我的股份作抵押。现在,我还钱,你就应该把股份还给我!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我明白,我明白。梅总,请你冷静一下。我要请你相信,我肯定是支持你重新掌握博远的。我明天要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我确实有一些想法,想和你沟通,只要我们能达成一致,什么都好说。” “为什么!”梅美云绝不相信她这套话,厉声问道。 “这是为了你的利益!不要上别人的当!我的话说得够清楚的了!” “你胡扯!”这个时候,梅美云已经异常愤怒了!所谓不要上别人的当,就是指廖清山!那么,雪丽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她厉声说:“雪丽!你是不是还想在我的背后玩阴的!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你还有什么目的!这一段时间,你已经把我推进陷阱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只是和你商量一下。梅总,请你冷静,明天我们慢慢商谈。有些话,当面才能说得清楚,说清楚了,你也明白了!”雪丽自己也有点生气了。 “你骗不过我!你就是还想坑害我!我把钱还给你,你就必须把股份还给我!我和你没有什么可多说的!”梅美云几乎尖声大叫起来,气得脸都红了。 “咱们明天谈,好吗?再见。”雪丽挂断电话。她知道,梅美云逃不出她的手心,她明天必须来找她面谈!否则,她休想拿回那个百分之六! 这时,雪丽又拨了一个电话给杜俊山,问道:“杜总,那个陈一峰,你控制住了吗?我希望今晚就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 杜俊山在电话里回答:“雪夫人,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下面的人已经找到他了!但这家伙也很狡猾,要逃跑!我下面的人正在追呢!” 雪丽立刻提高了声音:“杜总,你要记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晚必须找到他!控制住他!天亮之前,你必须给我确切的消息!我说清楚没有!” 杜俊山仿佛受到了惊吓,小声说:“是,听清楚了。我一定做到!” 雪丽挂断电话,再次把眼前的情况细想一遍,确认没有漏洞。她相信,如果梅美云知道她控制了陈一峰,一定会屈服的!百分之六、百分之三、百分之一点五,她将成为第一大股东,并且控制博远电子,完成总公司给她的任务!所有这一切,她只差一步之遥了! 雪丽得意了,在心中期待胜利的来临。 此时,梅美云可快要疯了!她的人生经历告诉她,雪丽不会放过她!雪丽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但是,那是什么呢?她一时想不出来。显而易见的是,她面临危机,她面临被雪丽操控的危机!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全身一激凌,就仿佛有一股强电流从身体里瞬间掠过!她顿时身心颤抖,就有坠入深渊的感觉!老天呀!雪丽控制了她的百分之六,收购了阎震强的百分之一点五。现在,女儿刚刚把她的百分之三委托给自己,雪丽就要和她好好谈谈!她要谈什么!她就是要控制博远吧!想让我给她当傀儡! 梅美云到了这个时候,隐约察觉到雪丽的目的。但是,那怎么可能呢!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到的博远,我怎么会让你操控!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过是欠你一点钱!廖清山已经答应给我资金!我还给你!让你操控我,操控我的博远!绝对不可能! 她近于疯狂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她心中激愤,血涌到脸上。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色,就仿佛喷了一层鲜血似的红! 这时,她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克制情绪,打开房门,进来的竟然是陈一峰。 她吃惊地问:“一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在这个时候!” 陈一峰却脸色严峻,眼睛里闪着凶恶的光芒。他几乎是咬着牙说:“梅总,我要不是因为手机欠费,绝不会来找你!我只有几句话告诉你,然后我就走!” “什么话,你快说!”看到陈一峰的脸色,梅美云就感觉到某种危险了。 “我告诉你,我在外面,一直就有人在跟踪我,寻找我!我每天东躲XC一个地方不敢住三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的口气极其严厉。 “你说了,有人在跟踪你,找你!”她喃喃地说。 “我问的是,你知道是谁在找我吗?为什么要找我!” “谁?为什么?”渐渐的,梅美云确实感觉到危险了! “是杜俊山的人!就是独山投资的老总杜俊山!还有,我刚刚知道,杜俊山和雪丽是一伙的!他们对你绝对没安好心!你特别要警惕那个雪丽!” “他们还想怎么样?还要干什么!”她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还要干什么!肯定对你不利!梅总,你要明白,我是你的把柄!抓住我就抓住了你的把柄!也许他们有什么目的,就是要威胁你!” 梅美云到了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雪丽!雪丽!她明天要和我谈的,不是如何还债,而是要和我谈陈一峰!她要用陈一峰来操控我!她惊得目瞪口呆! 陈一峰接着说:“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我要走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陈一峰说:“你不要开门!这是来找我的!我走了!梅总,你要多加小心!” 他一说完,就向阳台上跑去。他爬上阳台,向楼下攀爬下去。 梅美云跟着冲到阳台上,低头向下看。她看见陈一峰刚刚跳到地面。但是,却从黑暗中跑出几个人来。有人还在喊:“他在这里!他在这里!”又有人喊:“抓住他了!按住他,不要让他再跑了!”这时,有一辆汽车开过来,那几个人把陈一峰塞进汽车,就开车走了。 梅美云惊恐地退进屋里。她眼前一阵发黑,脸色已经变成紫色。混蛋雪丽!她抓住了陈一峰,就是为了控制她!这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变成黑色的了。她捂着头,勉强喊了一声“菲菲!”就摔倒在地上。 项玉菲从卧室里冲出来,扑到她身边,向她大叫:“妈,妈,您怎么了!” 她是个聪明而冷静的姑娘。她很快就叫来了救护车,又通知了柯建设。很快,梅美云被送进医院抢救。医生的初步结论是:脑溢血! 梅美云意外生病,并被送进医院抢救,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项雨轩和乔一福得到这个消息时,天已经大亮了。他们匆匆赶到医院。他们走到急救室门口时,正好有一名医生出来。 项雨轩急忙拉着他问:“对不起,医生,她怎么样?梅美云?夜里送来的。” 医生向他点点头说:“是脑溢血,很严重。刚刚抢救过来,现在还没醒过来。我感觉,预后可能不好。你们进去看看吧。” 项雨轩和乔一福急忙进了急救室。 脸色苍白的梅美云,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衰弱地躺在病床上。在她的病床边,摆满了各种吓人的监控设备,一闪一闪地亮,偶尔还会发出一声嘶叫。 项玉菲眼睛红肿,坐在床边,拉着梅美云的手轻轻抚摸。她看着项雨轩和乔一福,眼泪也流了下来。她低声说:“爸,妈妈不好了。” 项雨轩仿佛突然衰老了,原本光滑的脸上也有很深的皱纹。他有点吃力地在床边坐下,也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只一会儿,他的眼睛里就汪出了泪水。 他喃喃地说:“唉,美云呀!美云!咱们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却在这里见面了。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是个有肚量的人,有胸襟的人,不应该这样呀!美云,咱们一起经历过的艰难还少吗?天大的困境都遇到过呀!你什么时候躺倒过?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行了!从来没有呀!” !! 418、 梅美云就是你害死的!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眼泪从他脸上不断流下,他嘴唇颤抖着,眼睛里有了更多的迷蒙,仿佛许多往事都涌到了他的眼前。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喂,你身上有钱吗?借给我,我有急用。美云,这是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喂,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空气电容,双联的。我经常这么对你说。唉,美云呀,我让你吃了多少方便面呀,你最不爱吃的就是方便面!我对你喊叫过,我说我们只有方便面!你不吃就饿着!美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都记得呢!所有所有的事,我都记得呢!好吧,好吧,我现在向你承认,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好久没吃过方便面了,你能陪我一起吃吗!你可一定要撑住了呀!”他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项玉菲也是满脸的泪水。她伸出一只手,放在父亲的手上,说:“爸。” 项雨轩就拉住她的手,把她和梅美云的手都握在手里。他说:“玉菲,是我对不起你妈妈!美云,你知道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后悔呀!我悔到了极点!你说我那是何必呢,就是为了一个姑娘,就是那么一次。你说我何必动那个邪念,只为了一个姑娘。美云,那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呀!” 这时,他们父女都注意到,一滴眼泪从梅美云脸上流下。她的眉毛也在颤动。 项雨轩急忙俯身上前,凑近她的耳边说:“美云,你流泪了,不知你能不能听见我的话。希望你能听见。我后悔了,我好后悔,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动那个邪念。请你原谅我,请你原谅我,求你了,你把今天扛过去!咱们重新开始,好吗?我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你把今天扛过去呀!” 谁都没想到,梅美云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项玉菲惊喜叫道:“爸,你看,妈睁眼了,妈睁眼了!” 项雨轩在她耳边说:“美云,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这时,梅美云艰难地伸出手,拉下面罩,嘴唇微微歙动着。 项雨轩轻声问:“美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梅美云非常微弱地说:“雨轩,收回……收回……收回博远。” 项雨轩问:“博远怎么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监控仪器“嘀嘀”响着,发出报警声。 医生和护士们冲进来,开始抢救,并请他们都出去。 但是,医生和护士们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没有把梅美云抢救过来。她解脱了。 几天之后,梅美云的丧事也办理结束了。她化成一幅遗像,挂在她家客厅里的墙上。项雨轩和项玉菲就站在这幅遗像前,默默地看着她。她呢,面带优雅而淡然的微笑,目光里含着敏锐和机智,那么平静地注视着他们父女俩。 项雨轩看着前妻的遗像时,心里喟然叹息。他没想到,他和梅美云的争斗,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的。也正是在这几天里,他才从袁诺芳的嘴里知道,是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的高级主管雪丽,在暗中推动梅美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个雪丽,就是想控制博远!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博远,害怕它被前妻夺去。没想到,想夺取博远的,竟然是艾姆特尔!竟然是雪丽! 他还为女儿担忧。这几天,女儿一直独自呆着,哀伤而平静。她刚刚遭受失恋的打击,现在又要遭受失去母亲的打击。 他轻声对女儿说:“玉菲,还是回家去住吧。这里就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项玉菲哀伤而平静地摇摇头,无声地拒绝了他。 项雨轩想了想,又说:“要不,我让许莹湘来陪你吧。她一直是你的好朋友。” 项玉菲终于开口说:“不用了。我就是想一个人住几天,清静一下。” 项雨轩听出了希望,立刻说:“你住几天就回去?行吗?” 项玉菲点点头说:“行。爸,还有一件事,昨天,建设来告诉我,说妈妈把她的股权抵押给雪丽了!你能收回来吗?” 项雨轩一想起那个可恶的女人,心里就恨得不得了。他低沉地说:“我知道。你妈妈去世前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你妈妈,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收回你妈妈的股份!无论多大的代价都要收回!” 梅美云的去世,给雪丽造成了重大打击。控制博远电子的任务完全失败,这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明白,她前途难料。她最感痛心的,还是梅美云的去世。一个那么精明强干的知性女人,就这样离去了,实在让她难以承受。她明白,梅美云的去世,她有脱不掉的责任!也许,她确实把她逼得太狠了! 昨天,项雨轩带着一张支票来找她,要求收回梅美云的百分之六。她没有理由拒绝,只得原物奉还。她一看见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恨死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送走项雨轩之后,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黛西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她们一开始都没说话,只是互相盯视着,眼神里都有仇恨。 雪丽想到,就是这个黄毛丫头,打小报告居然打到詹姆斯那里去了!詹姆斯的电话,让她加紧了对梅美云的逼迫!没错,她确实想完成控制博远的任务!但是,也许她本可以采取更温和一点的方式!但转念再想,也感觉这是不可能的。梅美云是个非常精明的女人,温和的方式可能会被她拒绝!那么,梅美云的死,究竟是谁的责任呢! 她瞪着黛西,忍不住脱口而出,“黛西,梅美云就是你害死的!让我们一事无成!完不成任务!” 黛西立刻回击道:“丽萨尔,你这是推卸责任!你所做的一切,执行的都是詹姆斯的要求,和我无关!” “就是你给詹姆斯打的小报告!他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才提出那样的要求!” “我没打什么小报告!我只是汇报工作!所有的措施都是你采取的!你不要想往我身上推!我只是你的助手!” “你什么时候才能承担起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总公司一定会给我一个说法!也会给你一个说法!” 雪丽怒不可遏,用力一拍桌子,瞪着她。但到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任务失败,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更何况是对这个黛西!她现在要考虑的是,今后何去何从了,甚至可能要另谋职业了!雪丽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肚子火! 这些日子,光福投资的股东们也都心情沉闷,为梅美云的去世而难过。她曾经是她们的敌人。但是,到了最后她们才知道,梅美云也是受害者。害死她的,就是那个雪丽!她们有时坐在会议室里,就会议论这件事。 罗兰说:“梅美云其实挺能干的。她的博云公司,她只用很少的资金就创办起来了。她一直想超过博远,就是怎么也超不过去。” 金艳妮说:“我就是觉得她挺可惜的。项玉菲已经把股份委托给她了,她肯定要跟项总叫板的!结果,却得了脑溢血,真是挺可惜的。” 袁诺芳说:“我们就别替梅美云难过了。其实,她这样走了是最好的。那个陈一峰已经承认了,ST星信失火就是他放的。梅美云要是不去世,也挺麻烦的。” 栗光英说:“不管怎么样吧,我们算是少了一个对手。” 她这个说法,大家倒是都赞成的。 在光福公司里,另一个难过的,就是许莹湘了。她难过的不是梅美云,而是项玉菲,她总有对不起她的感觉。现在,玉菲又失去了母亲,就更让她难过了。 她经常给玉菲打电话,但她一打电话就会掉眼泪。倒是项玉菲更看得开一些,劝她不要为她难过。两个姑娘本来在一起时,就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到了这时,项玉菲就平静地说:“姐,你不必说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许莹湘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楚国林最难过也最难受的时候。他只能站在旁边,非常尴尬地看着她。他现在连给玉菲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段时间里,最难过的就是袁诺芳、姜丽萍和葛涛他们三个人。证管办对他们三个人的调查连续进行。人家调查得极有章法,开头几句话看似随意,却悄悄给他们挖下一个小坑。然后话题一转,就等着他们掉进坑里。好在他们三个人都有准备。有些问题是逃不过的,比如有偿新闻,那就干脆承认,反正也不是死罪。但关键问题,有没有内外勾结,就坚决不承认! 连续受到调查,弄得他们神经紧张,见了面也没什么话可说。不过,凡事都是这样,再难的事,总有结束的一天。 这一天,谭森就把袁诺芳叫到他的办公室,脸色阴沉却带着一丝微笑,模样狡黠地看着对面的袁诺芳。他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调查结束了。” !! 419、 我怎么就放不下他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沉默着,没说话。她实在没力气应对这件事了。她等待他说下去。 谭森继续说:“你和我,都会受到训诫。证管办的人说了,再有此类事发生,严惩不贷!我们今后都谨慎一些吧。另外,有两个人要离开公司。一个是秦仁,还有一个是惠小春。你有意见吗?” 袁诺芳向他翻了翻眼睛,讥讽地说:“对秦仁,我没什么说的。我刚才经过前台时,就没有看见惠小春。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谭森一点头说:“是的。” 袁诺芳就说:“那你还问我的意见干什么!我要回去工作了!”她说着,站起来就走了。不管怎么样,调查的事结束了,总归可以让她轻松一下了。 她离开谭森办公室,从走廊里走过时,正看见秦仁抱着一个纸箱子,从交易室里出来。他们互相盯着,都没有好脸色,擦身而过,连头也不愿点一下。 下班以后,袁诺芳去了姜丽萍家,这才知道他们的结果。 姜丽萍说:“葛涛辞职了。他也只能辞职,要不然更难过。真是的,咱们的事竟然弄成这样!不过,总算是结束了!” 袁诺芳看着她问:“那你呢?怎么着了?” 姜丽萍就把她那好看的红嘴唇歪了又歪,说:“他辞职了,我也辞职呗。嗨,我不辞职也不行,在报社里弄得很没面子,还干什么干!干脆辞职了倒干净!” “以后呢,你们怎么办?”袁诺芳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为他们难受。 “我们俩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葛涛呢,想去深圳找找机会。他现在正在到处打听呢。他要是走了,我也跟着他走。不然怎么办。” 袁诺芳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成了患难夫妻,也挺好的。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我给你们饯行吧。” 姜丽萍就抬起眼睛瞄着她,很邪气的那一种,说:“你呢,你怎么办?” 袁诺芳不由笑了一下,“我还能怎么着,接着干呗。听说要被训一顿。” 姜丽萍却打了她一下,横眉立目地说:“你费什么话呀!我问的是傻乔,你和傻乔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着呀?还慎着呢?” 袁诺芳大笑起来。这个事,就是她的一个穴位,一旦被这个妖精点着了,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挺特别的。原来对傻乔吧,只有一个麻烦,就是他确实又矮又丑,说话还结巴。现在却变成了两个麻烦,英子那个小丫头,看来也对傻乔上心了!现在,她不仅要犹豫傻乔的相貌,还要掂量着,要不要跟英子撕破脸,把这个又矮又丑又结巴的傻小子给抢过来。一想到这些事,她这个一向都有决断的高端白领,竟然会心烦意乱的,真是的! 她说:“算了,算了,我现在不想提这个事。真是烦死我了!” 这个妖精姜丽萍,就叽叽嘎嘎地怪笑起来:“妈呀,你怎么还在犹豫呀!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惦记他,就把他先拿下来再说,有什么呀!” 听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忍不住就会想到一个场景,她这个大美女,搂着一个小傻子。而那个傻小子,又怎么能把她抱起来?这么一种场景,真是要多刹风景,就有多刹风景!简直难以想像! 她摆着手说:“跟你说了嘛!现在不提这个事!他妈的,这还就是个麻烦事!” 姜丽萍不由咯咯大笑起来,抓着她的胳膊摇来摇去的,叫道:“黑袁呀,你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呀!你当心一些吧,再犹豫下去,傻乔可要名花有主了!” 一听姜丽萍把傻乔比作“名花”,两个美女都哈哈大笑起来,在沙发上打成了一团,倒把所有烦恼事都扔到爪哇国,只剩下快乐了。 这几天,乔一福也好快乐,尽管在这快乐之下也藏着忧虑。 乔一福快乐,是因为英子忽然提出每天接他上下班。 他笑得眼睛都没了,“英子,要绕路呀。” 栗光英就瞪着他,冷冰冰地说:“不就是一脚油的事吗!说!要不要接!” 这是百年不遇的大喜事呀!乔一福又不真傻,哪有不要接的呢? 所以,他每天站在小区门口,看见英子的车过来停下,就喜滋滋地钻进车里,好不舒畅地坐在英子身边。他看着开车的英子,好想再说点什么。 英子说:“我跟那几个妖精都说过了,准备给你买辆车,她们都同意了。” 乔一福吃了一惊,急忙说:“我……我开车,可能影响交通吧?” “再给你配个司机,不就可以了吗!你好歹也是光福的董事长,没个车,算怎么回事呀!你说吧,想要个什么车?” “这个,这个,我……我其实坐公交车也挺好。我没那么大的谱。”他心里想的是,我天天坐英子的车多好呀,可以说说话,甚至还可以拉拉手呢。 “傻缺!”英子一声断喝,“我决定给你买车了!你到底要不要!” 乔一福又吃了一惊,想不出英子为什么发火,急忙说:“要,那……那就要。” 栗光英火气突然变大,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讶。想了想,这件狗屁事,就是前些日子,这个傻缺为了项雨轩的股份问题,突然发疯的时候,她竟然抱住了他。她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一福急成这个样子,让她很心疼,就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问题在于,这个傻缺要发疯,我那么心疼是为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嘛!我哪根神经牵扯到他了!我什么时候为他闹心疼了! 可是,夜里想起这件事,就有一种放不下的感觉。这个傻缺,矬得像钉,丑得像怪,要什么没什么,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我怎么就放不下他了!不过,她也知道,袁诺芳那个大美女就对乔一福有想法,甚至当面要戗她的行!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自己更放不下了。 栗光英心里放不下的第一个举动,就是要每天接送他上下班。她倒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傻缺放不下了。但是,到真的接送他的时候,再看到他那种喜笑颜开的傻模样,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恼火。 所以,栗光英虽然每天接送乔一福上下班,总带着一股生气的模样。 乔一福坐英子的车,虽然很快乐,但心里还是有丝隐忧,这个隐忧,就有一点吓人了。现在,他还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这个隐忧。 不过,这一天惠小春第一次到公司里来上班的时候,他心里的隐忧就被罗兰看出来了。等他说出来的时候,连一向镇静的罗兰也给吓住了。 惠小春自从被谭森辞退,离了博洋证券公司之后,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回了一趟老家。她并不担心今后的工作。袁姐说,你就去光福公司吧,那里也需要人,已经给你说好了。 她从老家回来后,就去光福公司上班。她头一个遇到的,就是光福公司的董事长乔一福。她对这位乔律师早有耳闻,袁姐和姜姐都说他是个神人。她把他那个模样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他神在什么地方。不过,人家可是光福公司的董事长呀,再说,好像袁姐和姜姐都挺服他的。这两位姐,可从来没有服过谁。 乔一福是认得惠小春的,以前常在姜姐家里看见她。所以,今天一看见漂亮而又有点土气的惠小春,就傻傻地笑着说:“你……你是惠小春,回来了?” 惠小春点头说:“是,回老家看了看。姜姐说,咱们这里的人多,关系又处得好,挺热闹的。所以,我就把那边的工作辞了,想到这里来工作。” 乔一福就向四处指着说:“没问题,没问题。咱……咱们这里正需要人呢。等英子来了,就可以给你安……安排工作了。你看,咱们这里的人是不是挺多。” 他又招手叫来许莹湘,给她们作了介绍,让许莹湘带着她四处转转。 等许莹湘拉着惠小春走了,乔一福心里的隐忧又浮了上来,让他又变成一副痴呆的模样。他四面看看,又看看大屏幕里的股市和新闻,有时也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就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他这副模样,就引起罗兰的注意。 其实,两天前罗兰就注意乔一福了,察觉他似乎正为什么事发愁。但今天却最明显。她眼睛跟着他转,差不多转了一上午了。乔律师不是个发愁的人,他要是真发愁了,难道公司又有什么麻烦了吗? 此时,她看见乔一福进了他的小办公室,坐在桌边发呆。她无声地走进去,看着他。她轻声问:“怎么了,乔律师?” 乔一福抬头看着她的时候,那个样子,真的是满面愁容了。甚至,他已经不是发愁,而是恐惧了。就是这种恐惧让他坐立不安。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很没把握地说:“阿兰,最……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太平静了?怎么什……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个,这个,要……要有点事才好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0、 廖清山找到一个大散户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是个非常聪明睿智的小姑娘。目前光福公司的两步走计划,正进行到一个关键时刻,她藏了四年的愿望即将实现!因此,现在也正是她最机警的时候。 她立刻就从乔一福的话里听出了危机!或者说,不是听出危机,而是察觉到了危机!危机从来都是潜藏着的,在暗中积蓄能量。谁要是以为眼前无事,就是天下太平,那他一定会被突然出现的危机打懞、打傻,甚至打垮! 她在心里盘算一下,梅美云已经去世,愿她在天的灵魂安息,不是威胁了。现在能威胁光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廖清山,还有一个就是雪丽。她想到庆亚信息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威胁应该来自廖清山!老天!他不仅要丢掉庆来信息,还将丢掉海洲数据!他要是不反扑,不制造事端,他就不是廖清山! 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乔律师,你是不是怀疑廖清山,还会搞什么鬼?” 这时,乔一福已经满脸都是恐惧了,压低了声音说:“阿兰,廖清山那个人,决不会闲着!他……他一定会跟我们拚命的!现在越是平静,就越……越有麻烦。可是吧,我就是,怎么也……也想不出,他还能干什么!阿兰,我好害怕!” 乔一福这几句话,正戳到罗兰最担忧的地方,并且极其在理。战场寂静,永远都是最可怕的时刻!她仔细考虑目前的情况,心里越来越忧虑了。 她轻声说:“还有十天,庆亚信息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怀疑,廖清山可能在股东大会之前干什么?” 乔一福小心翼翼地说:“阿兰,你想想呀,股东大会一过,他……他们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干什么也……也没用了!一定在股东大会之前!” “我们的步骤里,有什么弱点吗?” “我……我想不出来。都……都挺好的!” “他们能干什么呢?在股市里收购股份?” “庆亚信息只……只是小涨。再说,所有股票都是小涨。现在收,来不及!” “你再想想,他们还能干什么!”罗兰目光尖锐,声音也提高了。 “我……我实在想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乔一福已经非常恐惧了。 罗兰目光忧虑,但情绪愤怒,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片刻,她掏出手机,给袁诺芳打电话。她说:“袁姐,今晚来开个会吧。乔律师感觉,目前咱们有危险。袁姐,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一定有危险!” 她这两句意味深长的话,可把袁诺芳吓得不轻。受到调查终于结束的喜悦,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的第一个判断是,一定是廖清山要干什么了! 这天夜里,在林小姐的茶室里,廖清山面带得意微笑,看着对面的杜俊山。 杜俊山疑惑地看着他,眼睛飞快地转着,终于问:“廖总,你准备干什么?” 廖清山哈哈地笑着,仍然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还不肯揭开他的宝! 杜俊山更加疑惑了。今天是廖清山主动邀请他来的,并且说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但是,他来了之后,他却卖关子,不肯说出他的事。不过,杜俊山也看出来了,他无论想干什么,一定是针对光福投资那帮人的!他的庆亚信息就要被光福控制了! 他说:“廖总,不管你想干什么,一定有需要我的地方。干吗不说出来呢?让我也有一点心理准备嘛。” 廖清山说:“杜总,你说对了,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不过,请你耐心等一等,等庆西来了,情况就清楚了,你也就明白了。” 杜俊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决定耐下心来,等待他揭开谜底。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廖总,我猜,你一定是对着光福投资那帮人去的吧?” 这时,廖清山的脸色完全变了,变得愤怒,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杜总,我判断,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也是挺精明狡猾的。我最近什么动作也没有,他们一定会猜测,我要怎么对付他们!但是,他们一定猜不出来,我还有这一招!我告诉你,这是致命的一击,我要叫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自以为能拿下我的庆亚信息!再他妈的进一步控制我的海洲数据!他们都瞎了眼!这就是个铁核桃,我要叫他们吞不下,吐不出!” 这时,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喘着粗气的温庆西闯进来。只见他眼睛里闪出疯狂的亮光,向廖清山叫道:“廖总,拿下了!百分之一点七!我拿下了!” 还是这天夜里,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里,雪丽猛地转回头,惊讶地盯着面前的杜俊山,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俊山和廖清山分手,离开林小姐茶室之后,是一路狂驰,赶到这里来的。他迫不及待地要向雪丽报告他得到的情况!这个情况太惊人了!不要说雪丽,就是坐在对面的黛西,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杜俊山大声说:“廖清山找到一个大散户,从他手里收购了百分之一点七的股份!他们刚刚收购到手!” 雪丽的思维,极其敏捷。她在一瞬间就看到了两种惊人的情况。第一,她绝没有想到,廖清山居然能在绝处逢生,收购到百分之一点七的股份!第二,她瞬间就想到,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她的任务即使无法完成,但也可以获得一个比较好的结果,至少不至于另谋生路了! 她谨慎地问:“温庆西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 “没错。光福投资那帮人,收购了百分之十四点三!超过他了!” “廖清山今天刚刚收购了百分之一点七?” “没错!百分之一点七!” “你核对过这个情况吗?”坐在对面的雪丽急迫地问。 “雪夫人,来之前,我特地上网搜了一下,这是一个唯一的大散户,再也没有大散户了!温庆西仍然是第一大股东。光福投资那伙人,可能要吃大亏了!” “杜总,接下来,廖清山会怎么做?”雪丽极其冷静地问。 “雪夫人,这个我也查过了。按照规定,在股东大会之前变动股权,必须在股东大会召开前七天,发布公告。廖清山就准备在这个最后期限发公告。还有七天呀!光福投资那些人,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杜总,廖清山找你干什么?”雪丽更加冷静地问。她明白,其中必有原因。 “他们需要资金!最近,廖清山损失巨大,他的资金不足。他想让我给出一部分资金,至少三千万!雪夫人,你肯支持他吗?” “他还没付账?”她问。 “他们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钟之前支付全款,并且办理股票过户。雪夫人,我可没有这么多资金呀!这件事,只能看你的了。你支持他吗?” 雪丽并没有急于回答他这句话,而是回头看了黛西一眼。她注意到,黛西不动声色地向她点点头,尽管那很轻微,她还是看出来了。她明白,黛西也为她的处境担忧。其实她和黛西一样,都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但是,问题在于,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改变她们的处境呢?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她慢慢转向窗外,静静地思考这个问题。此时,外面下起雨了,似乎雨越来越大了。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办公室里很安静,杜俊山和黛西都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作出决定。 十分钟后,她慢慢转回头,盯着杜俊山,不动声色地说:“杜总,廖清山是否对你说过,他采取这个行动之后,会得到什么结果?” 杜俊山脸上露出精明的笑容,这正是廖清山特别叮嘱他的一件事。他说:“廖清山确实说过,如果光福投资控制庆亚信息的行动失败,他们就会严重亏损!甚至把星信公司也拖下水!要真是这样,光福投资就要崩溃了!” 雪丽微微地笑着,轻声说:“看来,廖清山已经准备好打扫战场了,是吗?” 杜俊山说:“是的。他要把光福投资彻底打垮!” 雪丽仍然微微地笑着,说:“我的条件是,星信公司持有的百分之二点四的博远股份,要归我。这就是我的条件。他如果同意,我就支持他!” 杜俊山小心谨慎地看着她。他现在就有些意外了,雪夫人居然还没放弃控制博远呀!但是,梅美云去世之后,想控制博远已经不可能了。不过,他并不想多说什么。只要不惹恼这位雪夫人,他的利益还是可以保持的。 他恭敬地说:“行,我这就去跟廖清山说。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雪丽笑着说:“那好,杜总就辛苦一下吧。今天大雨,路上请慢一点。” 雪丽送杜俊山出了门,重新回到办公室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1、 再制造一个ST星信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一直坐在桌边的黛西看着,轻声问:“丽萨尔,你在想什么?” 雪丽回头走到桌边坐下,盯着她问:“黛西,你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黛西的表情就极其复杂。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丽萨尔,我想你也知道,过去我们的关系,有点异常,希望你理解我说的意思。” 雪丽用力一点头,“是的,我理解。” 黛西继续说:“不管将来怎么样,我希望,现在,我们应该保持一致。这个意思,我也希望你理解。” 雪丽明白了,黛西的意思,是她们现在的处境一样,控制博远的任务失败,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今后应该共同对付这种不利局面。她想,黛西是不是希望和她共同享有取得那个百分之二点四的的成绩?不过,似乎又不像。 “黛西,你是指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吗?”她疑惑地问。 “是,就是指这个。”黛西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怎么讲?你能解释一下吗?”她冷静地问。 “丽萨尔,我希望你正确理解我的话。我听了你刚才对廖清山提的条件,就是那个百分之二点四。我赞成你的想法,但是,我对它能否成功,有疑问。” 雪丽目光严厉地盯着她。事实上,黛西这个说法,其实恰恰戳到她的疑点上。她也对这个百分之二点四能否拿到手里有疑问。但这个疑问在哪里呢?她把所有的情况仔细想了一遍,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个说话结巴的小律师!这个小律师处处都截在她的前面,恐怕这次也不例外吧!廖清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她回头向黛西一指,“你说对了,确实有疑问!黛西,我要祝贺你,你确实成熟了!” 这么一句评语,让黛西心情好了许多。如果能拿到这个百分之二点四,她和丽萨尔的处境都会好许多!这才是关键。 她说:“既然你也想到了有疑问,现在,你怎么办?” 雪丽考虑再三,终于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电话通了,她声音柔和地说:“你好,是罗兰女士吗?对不起,我是雪丽。我们没见过面,不过我估计你知道我。” 这个时候,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正在公司会议室里开紧急会议。罗兰把乔一福跟她说的话向大家一说,所有人都意识到,廖清山肯定会在背后跟她们搞鬼。但是,她们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他们会搞什么鬼。 她们把公司目前的情况检查了一遍,把庆亚信息股东大会的情况也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问题。再说,证管办对袁姐她们的调查也结束了,她们还有什么漏洞呢,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这时,罗兰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电话,但还是问:“你是哪位?”接着,她就听到雪丽对她说的话。 她重复问了一遍:“您是雪丽?是吗?”她神色警惕看着大家。 袁诺芳等人没想到雪丽会给她打电话,都注意地看着她。 罗兰按了免提键,然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手机里传来雪丽柔和的说话声:“是我。罗兰女士,我今晚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不知能否腾出一点时间来。” “您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吗?” “事情很重要,在电话里可能说不清。所以,我想明天找一个时间和你见一面。我想说清楚,是单独见。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面谈。” “真的?有多重要?” “确实很重要。你可以想一想,什么事才是你最重大的事,就是那样的事。” “在哪里见?什么时候?”罗兰看着桌边的人,看见她们都在向她点头。 “明天上午十一点怎么样?我们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好不好?你看,南街的海岛咖啡如何?我们简单吃点小点心,就算午饭了,可以吗?” “好,明天上午十一点,南街海岛。我一定会去。是的,说定了。再见。” 罗兰合上手机,用警觉的目光注视桌边的人。乔一福、袁诺芳和栗光英,也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她,谁也说不出话来。 罗兰轻声说:“乔律师,刚才我们都相信,廖清山不会闲着,一定会和我们搞鬼!现在来看,雪丽也不会闲着!她可是幕后主使!所有人都是她在后面操纵的!我感觉,他们一定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并且还是个大阴谋!” 袁诺芳说:“可是,廖清山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罗兰摇摇头,“我猜不出来,但决不会是小事!乔律师,你能猜到吗?” 乔一福也摇摇头,“我……我也想不出来。” 栗光英说:“既然想不出来,阿兰明天先去见雪丽,看她怎么说,也许我们就能猜出来了。等阿兰回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袁诺芳说:“现在也只有这么办了,明天见过雪丽之后再说。” 罗兰想了想又问:“如果,雪丽提出一些特殊问题,我该怎么办?” 袁诺芳说:“那你就打电话回来,我们在这里商量,然后告诉你。” 罗兰严肃地说:“好吧,我明天去见她,看看她会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雨下得更大了,几乎就是暴雨。街道上雨水横流,低洼处已成汪洋,竟然有汽车停在水中,显然已经被陷住了。 匆匆行走的路人吃力地打着伞,也只能护住头,身上早已湿透了。雨水从房顶上倾泄而下,如珠帘一般壮观。街边的树和青草,倒是被雨水冲洗得一片碧绿。 罗兰坐在汽车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她不知道雪丽会对她说什么,但可以肯定,对她或者对她的光福公司来说,一定是一场灾难! 沙子哥开着车,缓缓在南街海岛咖啡门外停下,“阿兰,到了。” 罗兰看了一下表,时间是差十分钟十一点。她不太明白,雪丽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她下了车,沙子哥打伞送她向海岛咖啡里跑过去。 她进了咖啡店,向里面张望。雪丽在角落里站起来,向她招手。 罗兰缓缓向她走过去,在桌边坐下,注视着面带微笑的雪丽。 她对雪丽早有耳闻,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她立刻就看出来,雪丽是个极其冷静而聪明的女人。她是所有事件背后的主谋,显然是有道理的。想到接下来的谈一谈,让她心里有一点紧张。 雪丽给她斟了咖啡,并把几个装着小点心的碟子推到她面前,随意地说:“很抱歉,只能请你随便吃一点了。你要愿意尝尝,就尝一块,看上去还不错。” 她们都没有去动那些小点心,而是端起咖啡慢饮,并且互相注视着。 雪丽首先说:“说一句实话吧,我特别敬重你们光福投资的人,年轻,有活力,敢想敢做。而且,还取得了特别好的成绩。你们控制星信公司,又注入优质资产,仅此一项,就是天大的成绩。我听说,你虽然年轻,却经营管理有方。星信公司能很快恢复生产,和你的管理有关。” 罗兰静静地说:“谢谢您夸奖。” 雪丽继续说:“最近,我听说你们又收购了不少庆亚信息股票,已经成为第一大股东了。谁都看得出来,你们想重蹈覆辙,再制造一个ST星信,是吧?” 罗兰暗暗地喘了一口气,让自己胸中舒适一点。她轻声说:“我们只是尽我们的能力,也希望发挥一点作用。” 雪丽慢慢收起笑容,眼睛里藏着沉重,轻声说:“但是,你们所做的努力中,也有巨大的风险,相信你一定清楚。我说的对吗?” 罗兰虽然年轻,却极其聪明。她听出来了,客套话已经结束,后面说的,将最严重的事。她带着一点微笑说:“对不起,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雪丽也微笑地看着她,“叫我姐行吗?” “好,雪姐姐,我知道您说的对。应该说,我们光福的人都知道,我们所做的事,确实有风险,甚至是巨大风险。只是,这一次,我不知道您说的风险是指什么,请您指教。” “好,那么我就直说吧。目前的情况是,温庆西和其他董事,持有的庆亚信息股份,不超过百分之十四。我还听说,光福投资收购了庆亚信息超过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现在已经是第一大股东了。对吗?” “是,您说的没错。” “但是,罗兰女士,这还不一定呢!” 她把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转向罗兰,“这是持有庆亚信息的前十大股东,你注意看那个第三名,一个姓李的人,他持有多少?” 罗兰注意看着电脑,说:“他持有百分之一点七。” “是的,他持有百分之一点七。我想告诉你的是,廖清山已经收购了他的百分之一点七,是昨天签的字。所以,现在廖清山可动用的股份是百分之十五点七,他仍是第一大股东。” !! 422、 希望你做出正确决定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脸上的震惊是藏不住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雪丽,却说不出话来。此时,她心里早已倒海翻江了。乔律师忧虑的对,廖清山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会反扑!一定会和光福拚命的!他最近如此安静,原来重点在这里! “雪姐姐,你是说,廖清山已经签过字了?” “是的。他们今天上午十点钟,已经办完过户手续了。” 这下子,罗兰才明白,雪丽为什么要安排在中午十一点时见面,她是在等待他们办完过户!那么,她今天和自己面谈,就不是警告,而是另有目的。但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她竟然想不出来。她很想给袁姐和乔律师打一个电话,但考虑片刻,她还是决定再等一等。 雪丽的表情平静而镇静,似乎看不出什么倾向性。她盯了罗兰几秒钟后,又说:“罗兰女士,我得到可靠消息,廖清山准备明天发出公告,说他又取得百分之一点七的股份。那么,从后天开始,还有七天,庆亚信息就要召开股东大会。在这七天里,你们还能做什么呢?请你注意看一下电脑里,在这个姓李的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大散户了。七天之内,你们就是在股市上抢购,也来不及了!” 此时,罗兰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对股市太了解了,雪丽说的情况,都是必然的!甚至可以说,毫无办法! 雪丽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罗兰女士,七天后,召开股东大会时,你也许会成为董事。但是,你们的光福投资,肯定控制不了庆亚信息。罗兰女士,再进一步说,光福投资想控制庆亚信息的目的达不到,那么,你的目的呢?你想收回并且控制海洲数据的目的,也将随之付诸东流!” 罗兰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冻僵。雪丽说的,正是她心中的要害!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扑到雪丽的身上,向她疯狂喊叫!她没动,因为她知道,那样做,毫无用处! 咖啡桌边的两个女人,一个年届中年,沉着而稳重。另一个年轻稚嫩,似乎还不成熟。不过,她们是同样的聪明智慧,同样的冷静镇定。但在她们的内心里,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一个已经掌控局面,另一个则拚命抵抗。 罗兰的睿智,在于她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思考对策。但思考结束之后,却什么对策也没有。她如果没有钢铁意志的话,此时早已崩溃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雪丽长时间地对视着。 雪丽心里,其实非常佩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她的智慧早已成熟,她有至死不渝的人生目标,她面临绝境时仍能沉着镇静。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遇到挫折,只会流泪哭泣。她真的很佩服她。 她静静地看着罗兰,几分钟之后,她俯身向前,轻声说:“罗兰女士,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交易。可以吗?” 罗兰的声音更低,甚至有些嘶哑,“你说。我听着。” 雪丽沉了一口气,对她来说,现在才是关键呢。她说:“罗兰女士,你有博远电子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我有廖清山抵押给我的,海洲数据百分之八的股份。你愿意和我交换吗?我知道,你有海洲数据百分之七点九的股份,加上这个百分之八,你就是第一大股东。罗兰女士,你如果同意,你立刻就可以收回并且控制海洲数据。我知道,这是你父亲创办的企业。至于那个庆亚信息,不过是个亏损股,它还有意义吗?就把它扔给廖清山好了。罗兰女士,你同意吗?” 一股强风暴,在罗兰心里狂飚。收回父亲创办的公司,机会就在眼前,顷刻之间就能实现!但是,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光福投资全体股东的!她做得了这种事吗?她能这么做吗?她完全不知道。 此时,她声音极低地说:“雪姐姐,我要考虑!” 雪丽用力一点头说:“这是应该的。但是,我想说清楚,最迟只能到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我想你也明白,一旦廖清山发出公告,咱们的交易就没有意义了。光福投资控制不了庆亚信息,将会严重亏损!最后,你不得不卖掉那个百分之二点四,用来还债!到那时,你,还有光福,就什么也没有了!罗兰女士,请你记住,明天上午九点之前,给我回答。” 罗兰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雪丽轻轻起身,注意地看着她,最后说:“罗兰女士,希望你做出正确决定。” 雪丽走了,只剩下罗兰僵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选择,更无法决定。她就这样坐了许久,才十分艰难地站起来。 罗兰走出海岛咖啡,站在门口,惊恐甚至慌乱地看着周围。周围大雨滂沱,雨声喧哗,仿佛全是她的绝境!她不知该如何往前走! 沙子哥打着雨伞向她跑过去,扶着她上了车。 在不远处,雪丽坐在自己的汽车里,静静地看着她,最后看着她的汽车远去。她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也无法预测。在她的人生当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忐忑。 罗兰直接回到公司。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这期间,乔一福、袁诺芳和栗光英一直坐在公司会议室里,等待着。罗兰迟迟没有来电话,让他们感到不安。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脸色苍白的罗兰出现在门口。她衣服半湿,头发被雨水沾在脸上。她严厉地盯着每个人。她这个样子,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袁诺芳跳起来扶着她,替她脱掉湿衣服,让她披上自己的外套。 她关切地问:“阿兰,怎么样?” 罗兰直接走到桌边,立刻打开电脑查看。接着,她把电脑转向大家,咬着牙说:“你们看,这是庆亚信息前十大股票持有人!这个第三人,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一点七!他持有百分之一点七!雪丽告诉我,廖清山今天上午,已经收购了这个百分之一点七!他超过我们了!”她的声音严厉而尖锐。 桌边的人都震惊地看着她,这个结果大出她们的预料! 罗兰的眼睛里,闪着惊恐甚至绝望的目光,继续说:“明天上午,廖清山将要发出公告,表示他增加了百分之一点七!从明天起,我们就只有七天了!这七天里我们能干什么呢?我们什么也干不了呀!如果我们控制不了庆亚信息,我们就彻底失败了!是不是!你们说,是不是!” “阿兰,雪丽她要干什么?”袁诺芳惊讶不安地看着她。 “她要和我做交易!”罗兰的声音有些嘶哑。 “做交易?怎么做?和雪丽?”栗光英更加惊慌地问。 罗兰的脸色更加苍白,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说:“廖清山把海洲数据的百分之八抵押给她了!她要用这个,交换我手里的百分之二点四!博远的二点四!” 袁诺芳大叫一声:“你答应她了?” 罗兰痛苦地向她摇头,说:“还没有。我回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办法!我们还能不能控制庆亚信息!如果没办法,我就要和她做交易了!拿到她手里的百分之八,我就是海洲数据的第一大股东了!”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所有的情况都大出他们的预料,甚至没有转圜的余地! 袁诺芳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努力用柔和的声音对她说:“阿兰,你一定知道,雪丽就是想控制博远电子。现在,我们看得更明白了,她的目标就是博远电子!梅美云的百分之六已经抵押给她了,她又收购了阎震强的百分之一点五。她要是再拿到你手里的百分之二点四,这个比例就相当大了!她完全可以进入董事会,甚至有很大的发言权!这种情况,项总那里我们怎么交待?” 罗兰大声说:“袁姐,不要再提项总了!我们现在连光福都保不住了!控制不了庆亚信息,我们的资金就全赔在里面了!甚至成了廖清山的垫脚石!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和雪丽做交易,至少我可以把海洲收回来!” 栗光英一拍桌子站起来,尖声大叫:“阿兰,你不能那么做!你收回了海洲,我们怎么办!我们投入的那么多钱怎么办!都打水漂吗!我绝不同意!” 眼泪终于从罗兰脸上流下来,她哭泣着说:“栗姐姐,我知道,那样做,我就会对不起你们大家!我也很犹豫呀!” 栗光英说:“你既然明白,就更不能那么做了!” 罗兰无声地哭泣,“可是,不那么做,又能怎么办!你们说!我等了四年的机会,就这样放过去呀!今天放过去,我就永远也收不回海洲了!我爸爸去世前,一直含在嘴里的话,就是希望我收回海洲!” !! 423、 眼泪如溪水一般流下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情绪激动,继续说:“我早就说过,只要能收回海洲,我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你们过去一直说愿意帮我,愿意帮我!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们怎么不帮我了!你们只想到你们自己呀!袁姐,你想的是你的重仓股。栗姐姐,你想的是你的资金!我的资金也在里面!不收回海洲,我的资金也全丢了呀!到那时,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们看不明白吗!”她大声哭泣起来。 桌边的人全都呆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乔一福傻了似的,呆呆地看着她。栗光英也难过起来了,为罗兰,为自己,也为光福公司。袁诺芳拿出纸巾,给她擦脸,轻声安慰她。 局面再清楚不过了。廖清山棋高一招,居然收购了百分之一点七,一下子就超过了他们持股数。他明天将要发公告!还有七天时间,他们扭转不了这个局面!那么,他们的资金就全赔进去了!甚至连星信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袁诺芳轻声说:“阿兰,你别哭了。我们当然愿意帮助你。只是……只是……我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乔律师,你说话呀!我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乔一福痴呆地看着她们,却说不出话来。 罗兰也怀着希望,抬头看着他,轻声说:“乔律师,你说!从刚开始,你制定了两步走计划,到后来我们遇到的一次次危机,都是你给解除的!我们都信任你!现在,我们又遇到了更大的危机!你说出办法来,什么办法都行!只要我们能控制庆亚信息,我就听你的!就不和雪丽做交易!你有办法吗!” 乔一福苦恼地看着罗兰,想了又想,老老实实地说:“我……我想不出办法。” 罗兰大声说:“就是呀!我们控制不了庆亚信息,难道我就不能收回海洲吗!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如果没办法,我就要和雪丽做交易!我非做不可!” 栗光英尖叫起来:“不行!你不能做交易!我们所有人的资金怎么办!” 袁诺芳也说:“阿兰,你冷静一点。还有一夜呢,我们再想想办法。” 罗兰说:“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乔律师,你说!” 袁诺芳也回头说:“乔律师,你再说句话吧,至少让阿兰有点希望呀!” 栗光英说:“一福,咱们不能这样赔了!赔了我们就全完了!” 终于,乔一福慢慢站起来,那么苦恼,又那么深沉地看着罗兰。 会议室里的人,都焦虑不安地看着他,也看着罗兰。 他的小眼睛眨了又眨,终于说:“阿兰,阿兰,请……请你听我说。当初,项总的博远遇到危机,还……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呢,又时时刻刻想收回海洲。本来,这……这么两件事,单独的做,都做不起来。后来,我们是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才做起来的。阿兰,因为合起来力量大。这个力量里边,有袁姐、姜姐、涛哥,还有凤姐、英子和金姐,还有项总和洪总。他们本来和这两件事没有关系,这两件事又都有很大的风险呀!可是,为了帮助朋友,他们还是把自己的全部资金都投了进来。他们想帮助项总和你,然后自己也挣一点钱。我们合起来了,才有了今天。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你想把朋友们都抛下,只为了收回你的海洲。阿兰,你不是这样的人呀!你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乔一福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眼泪汪汪的,那么深情地看着罗兰。 罗兰又哭了起来,两只手那样地拧来拧去。她哭着说:“乔律师,那你说怎么办呀!控制不了庆亚信息,我们就全赔了!赔得光光的!再收不回来海洲,我们就什么也得不到呀!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乔一福说不出话来,那么痛苦地看着她。袁诺芳和栗光英同样也说不出话来。前面的情况很清楚,就是一条绝路,根本无路可走! 罗兰继续说:“乔律师,与其两个都得不到,我们能不能至少得到一个?”她汪着泪水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又回头看着每一个人。 乔一福他们,都说不出话来。在眼下的情况,罗兰的说法还是有道理的。 这时,罗兰伤心地站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乔律师,我其实好难过。可是,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们都没有办法了。你能再神一回吗?我求你再神一回,救救光福,也救救我吧!袁姐,你们也说话呀!我怎么办!” 袁诺芳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看着她。 罗兰向她们点点头,不容置疑地说:“乔律师,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如果有办法,明天早上八点之前,给我打电话。九点之前,我要决定是不是和雪丽做交易。袁姐,栗姐,乔律师,我等你们的电话。” 罗兰伤心地走了。乔一福等人僵硬而焦虑地互相注视着。 此时,时间已近傍晚。天色更加阴暗。外面的暴雨仍然滂沱不止。街道上的行人和汽车都很少。BJ很少下这么大的雨,今天真是奇怪了,连下了两天。 罗兰的汽车在积满水的街道上疾驶而过,溅起很高的水花。 罗兰坐在汽车里,一直在默默地流泪。 沙子哥从反光镜里不安地看着她,小声说:“阿兰,你没事吧?” 罗兰说:“我没事。沙子哥,送我去阿哥家吧。” 沙子哥透过反光镜,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没说话,继续开着车。 天快黑的时候,罗兰的汽车在阿哥家楼下停下。 沙子哥打伞送罗兰进了楼门,轻声说:“我在车里等你。” 罗兰回头看他一眼,说“不用了。沙子哥,你回去吧。” “那我什么时候来接你?”他问。 “不用了,我今晚不回去了。”罗兰声音很低地说。 沙子哥明白了,阿兰今晚要在阿哥家过夜了。她第一次要留在阿哥家过夜,让沙子哥心里好难过。但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说:“阿兰,擦擦眼泪吧。” “我知道。你回去吧,我上去了。”她说完,就向楼梯上走过去。 沙子哥无声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他一直深爱阿兰,却说不出口。他知道阿兰对阿哥的感情很深,他也说不出口。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就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他在心里想,我真不该想太多。 罗兰一走上那狭窄而黑暗的楼梯,眼泪又如溪水一般流下来。她知道,不该在阿哥面前掉眼泪,但就是止不住。 她走到阿哥家门外,在皮包里找钥匙。皮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泣,一边敲门。她喊:“阿哥,阿哥,开门呀!” 门开了,阿哥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她,“阿兰,你怎么了?” 罗兰大哭着扑在阿哥怀里,哭泣说:“阿哥呀,我难受死了!” 阿哥紧紧搂住她,低声哄着她,“阿兰,阿兰,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可是,阿兰只是哭泣,什么也说不出来。阿哥没有再问,直接把她抱起来,送到里屋的床上,然后才回来捡她的东西。 他冲回到屋里,重新把阿兰搂在怀里,用他温暖的嘴唇亲吻她被泪水浸湿冰冷的脸,亲吻她被雨水贴在额头的湿头发。他把被子扯过来,包住她颤抖的小身体,紧紧搂在怀里。 阿兰就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姑娘一样,嘤嘤哭泣。 这个时候,沙子哥大雨中开着车,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前档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摆动,驱赶那激流一般的雨水。现在,他心情复杂,表情也同样复杂。 我不过是个司机呀!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够得着她!她就像个冰雪雕成的玉女,纯洁、晶莹、雅致!所以呀!我是真的爱她、敬她、喜欢她!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点假也没有的呀!可是我不配,我不配,我不过是个司机! 他精心地照顾她的一切,整理她的衣柜和床铺。他监督她按时吃药,把体温计夹在她的腋下。他每天早上把她抱到浴室,放进很热的热水里,夜里给她按摩,感受她单薄的小身体在他双手下的颤抖。他爱她超过一切,但要想真的爱,那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他更难想像的是,他会把她委托给别人! 沙子哥不得不在街边停下车,他觉得自己心情难以抑止地烦乱,他害怕走神出事。他下了车跑进街边的小店。暴雨立刻浇湿他的衣服。他在小店里买了一瓶水,出来站在蓬檐下,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暴雨。 他努力不去想,此时此刻,阿兰正在做什么,还在流泪吗? 这个时候,在阿哥家里,瘦小单薄的罗兰已经不再流泪了。她被阿哥的棉被包裹着,她被阿哥搂在怀里。她那双泪水矇眬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房顶。 阿哥抱着她,轻轻晃动,就如母亲摇动怀里的婴儿。 !! 424、 我怎么就是一厢情愿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说:“爸爸那个时候好瘦,瘦得皮包骨。他什么也吃不进去了,全靠输液维持着。我每天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爸爸的眼睛好深,好深,深得像深不见底的老井一样。他就那样看着我,他的嘴唇一直在颤动,一直在颤动。我看得出来他想对我说话,但他就是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阿哥,他就这样走了。” 阿哥说:“我知道,我知道。” 罗兰说:“爸爸的愿望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他就是想对我说,阿兰,阿兰,你要收回海洲!你能吗?你能替爸爸收回海洲吗?” 阿哥说:“我知道,我知道。” 罗兰说:“阿哥,你告诉我,我做的有错吗?我们只有两个目标,要么什么也得不到,要么达到一个目标。阿哥,我只想达到我的目标呀!” 阿哥说:“我知道,我知道。” 罗兰说:“我有错吗?” 阿哥说:“你没错,一点错也没有!” 罗兰的大眼睛转到他的脸上,静静地看着他,“阿哥,你全都知道,你就说出来,说出来!把你想的告诉我。” 阿哥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阿兰,阿兰,我只是想说,有些事,你不到最后,感受不到它的意义。要过许久许久,你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 罗兰看着他:“阿哥,你要说什么,对我说。” 阿哥的眼神,沉入到往事里,慢慢地说:“我吧,从前也有过许多朋友,许多朋友。我们在一起说笑打闹,一起游玩,一起上网比试技术,也经历过许多事。那时,时间过得像飞一样快,所有经历过的事都来不及多想。后来,我钻进网络里,沉缅在搜索,破关和编程中。这时,我的心也沉静下来了。在夜深人静时,我就回想起许多从前的事。我曾经呲达一个朋友,说他笨得像猪。我曾经因为生气而踢过一个朋友,还把他赶走。我还骂过一个女老师,把她骂哭了。阿兰,我做过许多特别不愿意记住的事,却偏偏记住了,并且回想起来。夜里,我就坐在这张桌旁,还想起少年时,我对父母说过的一些话,都是很伤人的话。我想起好多。宁静让我回首往事,但能想起来的往事,都是我对别人的伤害。想起那些事我就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说那样的话。” 罗兰轻声说:“你的意思,我要是和雪丽做了交易,将来就会后悔?” 阿哥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你们都是朋友,是吧,都是好朋友。如果你们控制不了庆亚信息,就会损失,甚至是非常大的损失。我觉得,如果你是和朋友们一起受损失,至少将来,你不会因为伤害了朋友而后悔。” 罗兰说:“阿哥,错过这个机会,我就再也收不回海洲了!” 阿哥说:“我知道。你现在就是要做一个选择。或者,你和朋友们一起受损失,前功尽弃。或者,是朋友们受损失,而你没有损失,甚至达到了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区别。然后,将来,你会回想起这件事,甚至天天都会回想这件事。也许,直到那时,你才能知道,你做的对不对。” 罗兰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怎么选择?明早九点之前,我该怎么办?” 阿哥说:“阿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罗兰说:“阿哥,我只要你说出你的直觉,说一句就行。” 阿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呢,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做决定。这就是我的直觉。到了最后一刻,再做选择。” 罗兰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小声说:“阿哥,我听你的,那就等到最后一刻吧。” 阿哥笑了笑说:“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说给你听吧。苍海桑田,河东河西,世界瞬息万变,未来永远说不清。” 罗兰笑了,她伸出双臂搂住阿哥的脖子,和他亲吻。 雨仍然下着,雨水在街道上汇成一条河,汹涌地流淌着。 沙子哥仍然站在那间小店的蓬檐下,看着外面的暴雨,一动不动。他的思绪,也如那河流一样,汹涌地流淌着。他无法抑制这流淌的河流。 一个打着伞趟着河流走过来的姑娘,停在他面前,专注地看着他。 沙子哥定住眼睛看着她,这才认出来,她是惠小春。 “沙子哥,你怎么在这里?”惠小春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事,看看大雨,看看夜景。”沙子哥勉强掩饰自己的思绪。 “你真没事?”她仍然这么问。 “真没事。”这一瞬间,他的思绪倒平静下来了。“你去哪儿?回家?” “我夜里加班,整理一堆报表。饿了,就出来买点吃的。” “雨这么大,我送你回家吧。”他想,也许到了明天,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不用。反正现在也睡不着,看看大雨,看看夜景,也挺好。”她走过来,和他并排站在蓬檐下,看着那如瀑布一般泼泄下来的雨。 在惠小春的印象里,这个沙子哥是个相当讨厌的家伙,虽然见面不多,却总是招她生气。你瞧他那样子呀,傲得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不就是个司机嘛!不过呢,她心里还真的有点喜欢这个说话不多的傲慢司机。 她和他静静地并排站着,看着雨水冲刷下的城市夜景,还有一个原因。她隐约察觉他的神色有点不对,很沮丧的样子。所以,一点好感,一点好奇,再加一点关切,留住了她。 这个时候,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乔一福、袁诺芳和栗光英。明天,廖清山一发公告,她们就不可能控制住庆亚信息了!明天,罗兰一旦和雪丽做了交易,她们的全部投资计划就有可能崩溃!关键的一点在于,她们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即使是比贼还精的乔一福,也是一筹莫展。 她们现在做的事,就是盘算她们可能遭到的重创,究竟有多大! “咱们可能没办法控制庆亚信息了。”袁诺芳万分沮丧地说。 “控制不了就控制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还有宜海星信呢!连续上涨四十三天!你见过有这么涨的吗!光是这个,就足够我们挣大钱的了!”栗光英耸起尖尖的小鼻子,目光尖锐地盯着袁诺芳,很不屑地说。 “你那是一厢情愿!”袁诺芳对这种事更有经验,已看出其中的危机。 “那你说!我怎么就是一厢情愿了!”栗光英不屈不挠地问。 “收购庆亚信息的资金,你能保本出来吗?” “就是亏一部分也无所谓!” “什么亏一部分!廖清山一看你要抛出,一定会连续砸盘!让股价腰斩!你能逃出来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那又怎么样,星信那边能全部补回来!” “胡扯!我们收购庆亚信息的资金是两部分!一部分是抛出星信得来的!我们持有星信的股票已经没多少了!这就是个隐患!第二,是晋北能源给我们的投资,一旦管理层批准我们的收购,我们就要付给阎震强!我们拿什么付!星信结束停牌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即使管理层批准星信重组,我们也没有多少股份!一旦廖清山知道这个情况,就会置我们于死地!” 这下子,栗光英说不出话来了。原本还侥幸有一个星信,此时也成了空中楼阁、纸上馅饼、水中月、镜中花,成了空中的肥皂泡! “那怎么办!”她也惊恐地叫了起来,“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着等死吧!” “想办法!我们只能想办法!”袁诺芳也大声叫道。 “你有什么办法!你说呀!你有什么办法!”栗光英向她尖叫。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插进袁诺芳的胸口,让她痛不可忍。她要是有办法,还会在这里傻坐着吗!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回头去看乔一福。这一路上危机不断,时时濒临崩溃,都是傻乔力挽狂澜。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这期间,乔一福一直苦着一张脸,眨着他著名的小眼睛,来回看着袁诺芳和栗光英。似乎,她们说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看见袁诺芳盯着他,就不断地抓着头皮。抓了半天,还是抓不出来,他索性出了会议室,在大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他一会儿抬头看着天花板,一会儿低头看着脚下,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毫无逃生的机会! 袁诺芳和栗光英坐在桌边,透过房门,看着在大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乔一福。对她们来说,她们只能等待,等待乔一福给她们想出办法来!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袁诺芳忽然转向栗光英,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轻声说:“喂,你怎么着呀?” 栗光英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么怎么着?” “对他呀。”她向门外的乔一福呶呶嘴,一副挑衅的模样。 栗光英看出她的邪恶想法,就撇着嘴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 425、 你能照顾好她吗! - 逆行商海 - 闻绎 “哎呀,你真决定做他的女朋友了?”她歪着嘴巴说。 “我说了,你管不着!”本小姐还没打定主意呢!让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 “我说英子,你要想做他的女朋友呢,现在就承认。你现在要是不承认呢,别人可就要做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她怀着一丝恶意,摇头晃脑地说。 “我的袁姐,你说的别人,不会就是你吧?”英子一手叉腰,冷笑着说。 袁诺芳等的就是这一句。她感觉,拿下傻乔这种为难事,她要不找个敌人来逼一下,还是拿不定主意。这个栗光英就是最好的敌人!只要这个敌人再激她一下,她立马就冲出去,一手揪住傻乔那头乱发,一手托住他的傻下巴,照他嘴上就亲一下,或者亲他个若干下!妈的,生米这就做成熟饭了!下一步该干什么,都是老娘得心应手的事,还怕治不住这个傻小子!真是的! 所以,她就挺起丰满胸脯,扬起圆润下巴,傲然说:“对了,就是我!你承认不承认吧!现在就说!不承认就退到一边去!” 栗光英耸着她尖尖的小鼻子,瞪起她黑黑的大眼睛,盯着她,却没说话。 袁诺芳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心里把勇气鼓了又鼓,慷慨就义一般地说:“很好!你没有承认!那你就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就要做一做他的女朋友!我现在就去找他!先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在他耳边说一句话,就说我喜欢他!他肯定会乐疯的!”她盯着栗光英,起身就要冲过去。她想,老娘豁出去了! 不料,栗光英却在这最后一刻抓住了她,青面獠牙地说:“你敢!” 袁诺芳却立刻停下步,恶声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放手,我现在就去!”实在说起来,她心里还缺一把火,需要栗光英再推动一下! “我不许!”栗光英低声叫道。 “你不许我就不去了!我找个男朋友还要你同意吗!你给我放手!” 栗光英抓是抓着袁诺芳呢,却也并没有用力抓。袁诺芳喝令栗光英松手,却也没用力去挣脱。她们其实都等着对方推动自己呢。并且都拚命地绷着脸,装出穷凶极恶的样子来。一个说,你松手!一个说,不行! 她们忽然觉得一阵异常,同时回头看,只见乔一福正一脸痴呆傻笨的模样看着她们呢。就是回头看这么一眼,两个企图争夺男朋友的美女,原本万丈气焰,瞬间就灭了一半!妈呀!这位准夫婿,实在是矬得像钉,丑得像怪呀! 乔一福仍然一脸傻模样地问:“你……你们怎么了?” 这下子,她们脸上的穷凶极恶、青面獠牙再也绷不住,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竟然勾肩搭背地笑成了一团。 栗光英得了大胜似的,一脸的狡黠,低声说:“袁姐,你自己都拿不定主意,还想借我的力呀!门儿都没有!有本事你过去呀,我不拦着你。” 袁诺芳的勇气早已耗尽了,哪里还鼓得起来。就歪着嘴说:“我知道了,你是心里喜欢,眼睛不喜欢,看人表里不一!以貎取人!” 栗光英嘻嘻地笑着说:“袁姐,你不是的呀?你不也是这样!还说我呢!” 在外屋,乔一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仍在苦苦地寻找对策。 也是这个时候,在阿哥家里,罗兰已经平静下来。 她和阿哥坐在沙发上,拉着他的手,斜倚在他身上,眼睛望着窗外的大雨,轻声说:“我猜,乔律师这个时候,一定在想办法呢。” 阿哥说:“他能想出办法吗?” 罗兰忧愁地说:“就是不知道呀。我问过他,他总是摇头。我也想不出办法。” 这时,罗兰忽然不说话了。她的身体渐渐向前佝偻,并且发出沉重的喘息声。阿哥抱住她,问她怎么了。她说不出话来,身体像虾一样弯下去,脸色也全变了。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她咬紧牙关,但仍然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阿哥吓坏了,抱住她,想把她抱到沙发上,叫道:“阿兰,阿兰!” 罗兰紧闭双眼,艰难说:“阿哥,叫沙子哥来,快给他打电话!” 阿哥看出来了,阿兰正在忍受剧烈的疼痛。他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此时,沙子哥和惠小春仍然站在蓬檐下,看着外面的暴雨。 惠小春不时看着沙子哥。她看出他有很重的心事,但她拿不准该不该问。她打开手里的塑料袋,送到他面前。 沙子哥看看塑料袋里刚出笼的包子,摇摇头。 惠小春固执地举着,“吃!不管你有什么事,吃一个总是好的!吃!” 沙子哥终于拿起一个包子,食不知味地吃着。 惠小春也拿出一个包子,慢慢地吃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接听。他嗯了几声,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什么,什么?我知道了,我就来!”他手里的包子一下子塞进嘴里,就往汽车那边走。 惠小春紧跟在他身后,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沙子哥说:“阿兰犯病了,我要去看看她!” 惠小春说:“我也跟你去吧,也许能帮上忙。” 他们都上了车。汽车很快冲进暴雨里。 沙子哥和惠小春赶到阿哥家的时候,罗兰仍然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而痛苦。她只能勉强向他作了一个手势。 沙子哥什么也没说,甩掉外衣,就在罗兰身边蹲下。他用一个膝盖顶在罗兰背上,双手从她腋下抓住她双肩,然后缓缓地持续向上用力扳。罗兰咬牙不出声,汗水正从她额头上渗出来。阿哥和惠小春蹲在旁边,都惊愕地看着。 接着,沙子哥开始用力按摩罗兰的后背。他那么用力,罗兰的小身体在他的手下痛苦地颤抖着。他一边按摩,一边抬头盯着阿哥,好像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个按摩,是每天早上都要做的,日复一日呀,阿哥他行吗?他低头看着罗兰那张苍白的脸,不能不想到,这一切,今后只能由阿哥来做了。 沙子哥慢慢住了手,仍然盯着阿哥。他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说:“阿哥,你来按摩。以后这就是你的事了!” 阿哥跪在阿兰身边,开始按照沙子哥的样子替罗兰按摩。但他的动作很笨拙。 沙子哥忍着怒气,说:“再用力!按摩她脊椎的两侧!用力!” 他突然抓住阿哥的肩,用力把他摔在地上,骑在他的背上,用力按摩他的后背。他一边按摩一边说:“是这样!是这样!要这样用力!阿兰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她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她什么痛苦都能忍受!你要这样用力!持续不断地用力!阿哥呀,你要记着,阿兰每天早上都会晨僵,你必须用力给她揉开,她才能挺直身体。有的时候,她夜里也会僵硬,就像今天一样,你也要给她揉开!阿哥,这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是永远如此!永远如此!你能做到吗!” 阿哥趴在地上,歪着头,沙子哥的脸就在他眼前。他能看见沙子哥那张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脸,还有他那双难以放心的眼睛。 他倔强地说:“沙子哥,我发誓我能做到!天天如此!永远如此!” 沙子哥慢慢把他拉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沉重地说:“阿哥,你不给她揉开,她一天都会僵硬和疼痛!你能体会那种僵硬和疼痛吗!你能照顾好她吗!” 阿哥瘦削的脸上露出刚毅的神色,“沙子哥,我发誓我能做到!” 沙子哥站起来,指着阿兰说:“那好,你来吧!继续按摩,至少十分钟!” 阿哥用力给罗兰按摩。他明白,今后这就是他的责任了!他说:“阿兰,你忍着,如果我揉得不好,你就说话。我一定给你揉好!” 罗兰趴在地板上,单薄的小身体就像铺在地上的衣服。她咬牙坚持着,却一声不响。她柔弱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沙子哥。 沙子哥转身去了卫生间,打开热水。蒸汽立刻弥漫开来。 他走回来说:“阿哥,你现在抱着她,去卫生间,用热水冲她的后背,让她的脊椎和肌肉完全松开。每天如此,你能做到吗!” 阿哥抱起罗兰,一双眼睛有点恶狠狠地瞪着沙子哥,低沉地说:“我能做到!”他抱着罗兰进了卫生间。 惠小春悄声说:“阿哥,还是我来吧,我是女的,好一点。” 阿哥吼了一声,“不用!” 阿哥家里没有浴盆,只有安在墙壁上的淋浴。他把罗兰抱在怀里,让热水冲刷她的后背。水很热,他的手臂很快就发红了。 罗兰从阿哥肩上向沙子哥伸出手,轻声说:“沙子哥。” 沙子哥很想去拉她的手,但他没过去,只是用那么深沉的目光看着她。他的嘴唇抖了起来,眼睛里也有了泪水。他勉强说:“阿哥,我把阿兰交给你了。今后,就是你照顾她。她的一切,从早到晚,吃饭睡觉,你都要照料到。你要是爱她,就不会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这个责任就是一种幸福。阿哥,拜托你照顾好她。你要有什么不知道的,就给我打电话。阿兰,我走了,我把你交给他了。” !! 426、 他竟处于被动防守的一方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哭泣叫道:“沙子哥!” 但沙子哥头也不回地走了。惠小春也跟在他后面走了。 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汽车里等待。很难说,阿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沙子哥仍然非常痛苦,脸上的泪水不断流下来,他扭头看着车外。 惠小春第一次看见沙子哥动感情。这个粗壮的总是挖苦她的男人,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她好感动。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摸。她叹息说:“沙子哥,我看出来了,你对阿兰,感情很深。你一定特别爱她,是吧?” 沙子哥默默地看着车窗外。雨水顺着车窗流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轻声说:“你不知道,我给她爸爸开了三年车,又给她开了四年车。我第一次见着她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天真活泼得就像一个布娃娃。我从没想过和她怎么样,从来没想过。我就是一个司机。她要去哪儿,我就开车送她去哪儿。她难过的时候,我也做不了什么,就是在她身边坐着。她每天早上都会晨僵。我知道她很疼,疼得不得了,我能感受得到。我给她按摩,然后把她放在浴盆里,用非常热的水泡。水很烫,但她从来不吭一声。她瘦小得弱不禁风,但她的意志,却坚如钢铁。我特别敬佩她,也许,这就是我的爱吧。我以后再也照顾不了她了,但我就是放不下她,一时一刻都放不下。” 惠小春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沙子哥,你是最好的人。” 这时的车窗外,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这个早晨,绝不简单! 所有相关的人,神经都如琴弦一般,绷得紧紧的。生死输赢,只在下一刻! 这一夜,乔一福没有离开公司,一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思考着对策。一百里路,光福投资已经走了九十九里,只差最后一里了。如果他拿不出办法,他们所取得的一切,将前功尽弃!这个结果,他和袁诺芳,还有栗光英,已经推演过好几次了,每一次都是必败!必败!必败!只有这个结果! 此时,他站在窗前,透过宽大的窗户,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街景。雨水小了一些,街上的车辆和行人就多了一些。生活还在继续。光福投资如何继续下去呢?他那张脸,就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快要皱成一团了。 袁诺芳和栗光英并排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窗前的乔一福。她们脸色青白,疲倦至极,却坐不下来,更睡不着,都为眼前的情况焦虑。她们设想了种种情形,种种办法,但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现在,她们只能看着乔一福,期望他能想出办法来。 袁诺芳碰碰栗光英,小声说“要不,咱们就先让阿兰先拿下海洲数据吧。” 栗光英立刻像斗架的小公鸡一样瞪着她,叫道:“那样,我们就全赔了!” 袁诺芳说:“那怎么办!至少阿兰的目标可以实现!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要赔!还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被廖清山笑话!” 栗光英说:“绝对不行!告诉你,我的想法,就是要全胜!你懂不懂!” 袁诺芳叹息一声,“我也希望这样呀!可是你看……”她看看表,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了,她轻声说:“八点钟之前,阿兰还等着我们给她打电话呢!” 这个时候,阿兰趴在床上,黑黑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雨还在下着,雨水顺着玻璃窗流下来。她脸上的肌肉瑟瑟地抖着,阿哥正骑在她身上,用力给她按摩。她的小身体,在阿哥的手掌下颤抖着。 几分钟后,阿哥抱着她去了卫生间,打开热水龙头。他搂着她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让热水冲刷着她的后背。 阿哥问:“烫吗?” 阿兰摇摇头,没说话。 她的内心里,一直在两个极端挣扎。九点钟之前,她要和雪丽做交易吗?或者,就像阿哥说的,不管她怎么做,都会后悔,那就和朋友们一起后悔吧!父亲临终前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他歙动着的嘴唇,一直就在她眼前晃动着。 大概没人会想到,此时此刻,想到罗怀舟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廖清山。 七点半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公司,独自坐在办公室里。 今天就是一次决战!至少目前,他有必胜的把握。他争的不是庆亚信息!那么一个亏损企业,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在意的是海洲数据!那个他从罗怀舟手里夺来的上市公司!他怎么可能再让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夺走! 他忽然想到,自从梅美云去世后,他想让海洲与博远换股的念头,早已消失了。他现在所做的,竟然是为了如何保住他的海洲数据!须臾之间,时移势易,乾坤颠倒,他竟处于被动防守的一方,这在他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时,温庆西和杜俊山也来了,站在门口看着他。 廖清山冷冰冰地说:“庆西,公告怎么样?” 温庆西低声说:“全安排好了,八点钟发布,没问题!” 廖清山再次在心里掂量这次攻击,他想来想去,想不出光福投资有任何破解的办法!他们毫无办法!他们只能认输!他们今后就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了! 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就是这个不安,搅扰他一夜未眠!难道,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还有什么办法破解他的攻击吗?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一点。 杜俊山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他今天就是奉雪丽之命来看结果的。他看出廖清山的不安,同时,他也看出雪丽的不安。实在说起来,在目前的情况下,光福投资根本没有活路!一点机会也没有!甚至苟活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却让雪丽和廖清山这两个最精明最狡猾的人,都陷入到不安之中!这也是奇迹呀! 此时,光福公司的玻璃门一下子被人打开,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说笑着走进来。当他们看见窗前的乔一福,还有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袁诺芳和栗光英时,都愣住了,不知他们这是怎么了,似乎一夜都没离开。 乔一福扭回头,痴呆地看着他们,问道:“现在,几……几点了?” 王五看看乔一福身后墙上的挂钟,木讷地说:“快八点了,差十分钟。” 这个时候,一直没放弃的乔一福,其实也绝望了,他没有想出任何办法。他疲倦地向墙上的大屏幕电视挥一下手,低声说:“劳驾,打开电视看看吧。” 王五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问:“乔总,看什么?” 乔一福说:“就看新闻吧。” 站在会议室门口的袁诺芳和栗光英,看着乔一福的样子,心里都有明显的感觉,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她们互相看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姜丽萍和葛涛也匆匆冲进来。 姜丽萍进门就说:“喂,喂,袁姐,你们想出办法了?” 袁诺芳怒视着她,用力一摇头,吼了一声:“没有!” 不知轻重的姜丽萍竟然问:“那,那,阿兰呢?她去找雪丽了?” 袁诺芳恨不得杀了她,高声再吼:“我不知道!” 姜丽萍也向她叫了起来:“你嚷什么!吃错药了!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问问!” 袁诺芳恨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干脆就扭头不理她了。 栗光英一肚子怨气正找不着地方发呢,现在可有了机会,就伶牙俐齿地说:“姜姐,你怎么不打电话问呀!你睡足了觉,精神头正足呢!我们可是一夜没睡!” 姜丽萍也生气了,尖酸刻薄地说:“哟,瞧你的意思,等着我给你发劳模奖状呢!一夜没睡就算功劳了!有本事你们拿出办法来呀!” 栗光英就摇晃着身体说:“我们哪行呀,睏得要死,饿得也要死,脑子早就木了!就等着吃饱了睡足了的智多星来想办法呢!” 姜丽萍可真生气了,叫道:“栗光英,你什么意思呀!还想叫我陪着你呀!你这个总经理是干什么吃的,就是叫着好听的呀!” 这时,王五悄悄走过来,有点苦歪歪地看着她们。 栗光英喝道:“你怎么了!” 王五小声说:“栗总,庆亚信息发出新公告了。”他指了指乔一福正在看的电视,“是刚刚发出来的。” 栗光英不想去看那个倒霉公告,就问:“公告里说什么!” 王五仍然是一副苦歪歪的模样,嘟囔着说:“公告里的大概意思,是说,庆亚信息董事长温庆西,又收购了一批股票,大约有百分之一点七,特此公告。” 栗光英这个时候,可是彻底绝望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叫道:“好了!我的姜姐,你就看看吧!你就是来看这个的吧!这下你满意了吧!廖清山他们超过我们了!我们全他妈的输了!完蛋了!” 姜丽萍:“谁是来看这个的了!我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办法!输了也是你的责任!你是总经理!你负责收购庆亚信息!你当初怎么不多收购一些!你收足了股票,廖清山就玩不出这一手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7、 今后就是我给您开车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可被她给气疯了,尖叫一声就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撕她的嘴。葛涛一看这个架式,急忙挤到中间,把她们分开,来回劝着。王五他们也过来劝架。两个女人就尖叫着大吵起来,互不相让。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这时,袁诺芳突然一声尖叫,“都不许吵了!”她猛地冲过去,一手抓着一个,用力摇晃,那模样,仿佛她也疯了似的。 姜丽萍和栗光英还想争吵。她又是把她们一阵乱摇,眼睛却看着电视前的乔一福。姜丽萍和栗光英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也回头去看乔一福。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回头去看乔一福。 只见乔一福站在电视前,那么痴呆地看着她们,似乎正被她们的争吵所吸引。但他的一个手指,却指着电视,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袁诺芳等的就是这个!她相信她一定是等到了!她高声问:“你看到什么了!” 乔一福仍然那么痴呆地看着她们,只是说了一句:“快看新闻!” 袁诺芳冲过去,抓起遥控器就点了回放,然后查找乔一福刚刚看的节目。查找回放是世界上最慢最让人着急的事!要他妈的一步一步地调,还有数不清的广告!电视台里都是一帮吃货! 乔一福刚才看的节目终于被调了出来,是本地新闻。 一个和葛涛一样愚蠢的电视主持人正在报告新闻。他说:“昨天夜里,本地暴雨,许多街道被雨水淹没。BJ机场也因为这场暴雨取消了五百多个航班。不巧的是,从机场到市区的轻轨又出了故障,结果造成有八万多人被困在机场。出租车和大巴都很少。乘客们面对这种情况都很无奈。就在这个时候,家住望京的一位年轻人,在微博里发出试探性的询问。他问:有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私家车,免费把困在机场的兄弟姐妹送回家?就是这个询问,在网络里引起许多好心人的关注。据本台不完全统计,昨天夜里,大约有一百多辆私家车开到机场,免费把五百多名旅客送回了家。虽然五百名旅客与八万名被滞留的旅客相比是个很小的数字,但这种温暖,这种关爱让人深受感动……” 节目就是这么一个节目,和她们当前遇到的麻烦没有一点关系。所有人都扭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正在等他作出解释。 乔一福也扭回头,用一种怪异的痴呆的目光看着每一个人。 袁诺芳意识到,答案就在这个节目里。但她没看出来。她相信,其他人也没看出来。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乔律师,你要说什么?” 乔一福指着大屏幕,眨着他的小眼睛,说:“一个询问,试……试探性的询问,用微信,就有那么多好心人注意到了,他们还……还去机场接人,一百多辆私家车呀。”他沉重地喘了一口气,又说:“我……我们,如果发一个公告呢?在报纸上,在网络里,说明我们的情况,还……还有我们的目的,请……请广大散户朋友支持我们。袁姐,英子,那些散户,会……会不会支持我们?你们说呢?” 袁诺芳不由张大了嘴。她很快就想明白,这是一个别出心裁的主意,号召所有庆亚信息的散户们,把他们手里的股权委托给他们!她兴奋地大叫!“会!会!一定会!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 乔一福又说:“星信公司就……就是一个例子!连……连续上涨,是吧?我……我们不会让散户们吃亏!是吧?” 袁诺芳的双眼已经闪出光来了。她根本猜不出这个办法会不会成功,但这就是一要救命的稻草,她们必须抓住!非抓住不可!成不成她们都要闯一下! 她大声说:“我明白了!就是这个办法!发公告,号召散户们把股权委托给我们!有星信公司做例子!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们!” 栗光英叫道:“快给阿兰打电话!快呀!” 袁诺芳急忙掏出手机,急促地说:“我给阿兰打电话!她最好还在家里!” 罗兰接到袁姐的电话之前,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雨仍在下着,天亮以后又刮起了风。风裹着雨在天空中肆虐,街边的树和楼顶的广告牌在风雨中颤抖。 她感觉,她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冰冷纷乱。 虽然说,阿哥建议,反正总是要后悔,就和朋友们一起后悔。那就意味着,她再也收不回海洲了!就是这一点,让她耿耿于怀!问题还在于,她的资金,所有股东的资金,也全部损失了呀!她们什么也得不到!如果她收回海洲呢!她至少可以得到海洲!全部区别就在这里! 她看着手机里的时间,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乔律师和袁姐,都没给她打电话。他们怎么可能打呢,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办法!那么,她要给雪丽打电话吗?现在,她犹豫着的,就是这件事了。 这时,她就感觉到手机一震,接着就开始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她定住眼睛一看,竟然是袁姐来的电话!乔律师有办法了吗! 她急忙接通电话,“喂,袁姐,怎么样!”她焦虑地问。 袁姐在电话里向她喊:“阿兰,赶快回来!现在就回来!乔律师有办法了!” 她惊恐地问:“什么办法?” 袁姐说:“电话里一下子说不清!你赶快回来吧!回来就知道了!” 罗兰全身都颤抖起来了,手足无措地给沙子哥发短信,“速来接我!”然后就开始慌张地穿衣服,收拾东西。她在心里疯狂地想:我能收回海洲吗!我能收回海洲吗!只要能让我收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阿哥端着早餐出现在门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匆忙说:“阿哥,我要走了!袁姐来电话,说乔律师有办法了。我要回去!” 她背起包,抓起风衣,冲到阿哥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和他亲吻。她忽然愣了一下,有点惊讶地说:“阿哥,你做了早餐?” 阿哥古怪地向她笑了一下,“阿兰,你来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必须改变,好,永远照顾你。” 阿兰用她美丽的大眼睛向他微笑,说:“阿哥,晚上等着我。” 她匆匆跑出门,冲下楼梯,一直来到外面的大雨里。她知道沙子哥不会马上到,但她宁愿在大雨里等候。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她的汽车才在门前停下。 从车上跳下来的,竟然是惠小春。她蹦跳着跑到汽车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说:“罗总,上车吧。今后就是我给您开车了。” 罗兰有些吃惊地问:“为什么?沙子哥呢?” 惠小春说:“您先上车吧,到路上我再给您解释。” 车一开起来,罗兰才发现,这个惠小春开车,竟然也是风驰电掣,拐弯、并线、超车,都是干脆利落的。她说:“你开车好快!” 惠小春说:“我接到袁姐的电话,要我赶快送您去公司。” 罗兰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惠小春回头看她一眼,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罗总,我不知您是不是理解。其实,沙子哥对您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一点都没有。但是,他就是很难过,非常难过。他的心,他的情感,全都在您身上。您理解吗?” 罗兰望着车外,点头说:“我理解。这几年,没有沙子哥,我活不到今天。” 惠小春继续说:“昨天夜里,我看到您和沙子哥,您和阿哥的情感。所以,我向栗姐姐提了一个建议,让我给您开车。让沙子哥给乔总开车。乔总的车,这两天也快到了。罗总,您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罗兰明白了。几乎可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心里很惦念沙子哥,希望他今后也过得好。她点点头,就没有再说话。 当罗兰匆匆进入公司的时候,只见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议论着,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们一看见罗兰,都欢呼着说,阿兰来了!阿兰来了! 袁诺芳看见她,立刻说:“好了,好了,都去会议室!我们开会!” 那些美女股东们,都叽叽嘎嘎地议论着,一起涌进会议室里。 袁诺芳最后推着乔一福进了会议室,直接把他按在上首的位子里。她就站在他身边,那么得意,又那么快乐地看着大家。 她说:“大家都坐下,先听我说!刚才,咱们乔总又神了一把,制订出新的行动计划!我们要向所有散户发出公告,告诉他们,我们就是要把那些亏损企业改造成盈利企业!我们在星信公司就是这么做的!结果怎么样,星信股票连续四十三天涨停,创造了中国股市的奇迹!” 这个时候,罗兰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太着急了。 她扯了袁诺芳一下,悄声说:“袁姐,你能不能直接说?”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8、 这对你我都很重要!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摇,大声说:“好,我简单直说!一句话,我们要发出公告,请所有庆亚信息的散户朋友们支持我,把他们手里的股权委托给我们!帮助我们拿下庆亚信息!阿兰,这就是乔律师想出的办法!我们一定要拿下庆亚信息!这就是我们的目的!现在我来分配任务。美女姜,你的任务最重,你要赶快联系几家证券报,关键一点,我们的公告必须在明天见报!” 姜丽萍高高地举起手,“行,这个问题我负责!保证没问题!” 袁诺芳又说:“葛涛,你和阿兰负责起草公告。你们一定要把星信公司的事说清楚,好好煽呼煽呼,把散户们都动员出来!” 葛涛向罗兰露出夸张的笑容,说:“行,没问题,我和阿兰一定能写好。” 袁诺芳继续说:“乔律师和英子负责起草股权委托书,写出样本来,要简单明了,叫散户们直接往里填内容就行了!就是这些任务,今天必须完成!” 栗光英怪模怪样地向她笑着,讥讽说:“我说袁姐呀,你把任务都分配给大家了,你干什么呀?当监工呀!是不是还要找一条小皮鞭什么的给你呀?” 桌边的人都笑了起来,一起看着袁诺芳,看她怎么说。 袁诺芳耸着鼻子说:“你以为我会闲着呀!我去联络公证处。这件事必须有公证处的人在场,才能算数!从明天起,公证处就得有人在咱们这里坐着!明白吗!好了,就是这些事了,大家抓紧时间,都去忙吧。” 心情愉快的股东们都说说笑笑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罗兰静静地走到乔一福面前,精细地看着他,低声说:“乔律师,你说那些散户们,会支持我们吗?” 乔一福向她苦笑着,不自然地说:“阿兰,我……我真不知道。” 罗兰心事太重,想了想又问:“会有多少散户支持我们?能超过廖清山吗?” 乔一福再次摇摇头,小声说:“你……你别问了,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就……就是往前闯!是吧,拚了命地往前闯!” 罗兰明白,现在,就是她们能不能闯过去的问题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袁诺芳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说:“阿兰,你不用想太多。头上三尺有神明!成不CD是天注定的!” 罗兰回头向她笑了一下。这时,她看见袁姐身后的挂钟,差五分钟就九点了。 这个时候,雪丽抬起头,看一眼桌上的闹钟,差五分钟就要九点钟了。她再次把自己向罗兰提出的建议考虑一下,从任何角度来说,罗兰都应该同意她的建议,否则,她们就什么也得不到!这个结果一目了然! 但是,年轻的罗兰姑娘却既没有来,也没有来电话,为什么? 这时,黛西轻轻进来,站在门口看着她。 雪丽问:“怎么了?” 黛西说:“杜俊山来电话,说廖清山的公告已经发出来了。他相信,廖清山一定赢!他问你,是否考虑过下一步?” 雪丽再次抬头看一眼闹钟,时间已经是九点过五分钟了。这就是说,罗兰姑娘肯定不会和她作交易了!这一点,既让她愤怒,也让她绝望。 她冷峻地问:“什么下一步?” 黛西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丽萨尔,你想一下,如果廖清山赢了,我们能否从他手里拿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你能想办法拿到吗?这对你我都很重要!” 雪丽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能拿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她们今后的处境就会好很多!她们对总公司,也好解释一些!但问题是,她们拿得到吗?她心里有很强烈的预感,她拿不到!她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不是因为廖清山,而是因为那个小律师乔一福! 她绝望地看着黛西,低沉地说:“罗兰没有来。她这个时候还不来,就不会再来了!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黛西并不明白,只是说:“我说的不是罗兰!而是廖清山!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廖清山手里拿到那个百分之二点四!” 雪丽厉声向她吼道:“黛西,你不要多想了!我们拿不到!廖清山也拿不到!” 黛西向她叫了起来,“为什么!廖清山的海洲股权,就抵押在你手里!你为什么不能和他谈判!叫他吐出来!” 此时,雪丽脸上全是激愤和痛苦,甚至,眼睛里还有了泪水。 她大声说:“问题不在廖清山!而在光福!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今天,罗兰如果来电话,和我做交易!廖清山才收拾得了光福投资!打垮他们!但现在,罗兰连个电话也不来,我判断,他们一定是想好对策了!廖清山未必收拾得了他们!” “他们还能怎么办!你说他们还能怎么办!”黛西也急了,叫道。 “我想不出来!但那个乔一福总能绝处逢生,总能想出谁也想不到的办法!现在也是如此!他们一定有了我们想不到的办法!那个小律师绝不简单!” “你判断,廖清山会输?”黛西难以相信地看着她。 “是,这一次,廖清山还是会输!”雪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么,我们呢?我们怎么办!”黛西的目光里,掺杂着愤怒和绝望,瞪着她。 “黛西,你不要心存幻想,这一次,如果廖清山输了,也就是我们输!” “你就等着廖清山输?你就不想想办法!” “我没办法!我根本不知道光福投资的人会干什么!”雪丽再次看一眼闹钟,时间已经是九点二十了,“黛西,他们一定有办法了!廖清山必输!” 这一天的上午十点钟,罗兰和葛涛一番仔细斟酌,终于起草好了公告。 葛涛站起来,大声说:“喂,喂,你们都安静一下,听听咱们的公告。” 都在忙碌的股东们都停下来,抬头看着他。 葛涛大声念道:“本公司,BJ光福科创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民营的投资公司,注册资本为五千万元。本公司的宗旨是,收购并控制处于亏损状态的上市公司,即所谓的‘僵尸企业’,努力将其改造为具有赢利能力的高科技企业,为国家经济建设增砖添瓦。今年八月以来,本公司收购并改造星信公司,并成功对其实行资产重组,至今已取得非常好的效果。本公司至今日止,受部分股东委托,持有BJ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为庆亚信息合法股东。本公司为实现改造庆亚信息之目的,欢迎广大股东踊跃参加即将召开的股东大会。如果有赞成本公司宗旨而不能前来参加股东大会的在册股东,可以委托我公司行使表决权,即在各自托管券商处,打印好股票余额并加盖券商印章,填好授权委托书后寄至本公司,委托本公司代为投票。以下是BJ津成律师所出具的法律意见书及股权授权委托书。各位庆亚信息股东们,您神圣的一票,决定庆亚信息的未来!”他抬头看着大家,“喂,你们听听,这个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向他点头,连声说好。 袁诺芳说:“好,公告就这样。葛涛,你和阿兰把公告头和尾都配齐,然后发给丽萍,她已经催着要了。英子,你那边的委托书样本怎么样了?” 栗光英急忙:“好了,好了,一福已经弄好了。” 袁诺芳向她伸出手,“OK!现在就发给丽萍,明天一定要见报!” 第二天上午,温庆西把一份报纸放在廖清山面前,“廖总,你看看这个吧。” 廖清山低头看报纸,温庆西指点他看的,竟然是半个版面的广告。他再一细看,原来是光福投资征集股东委托书的公告。他看着这个公告,非常惊讶,抬头说:“庆西,他们居然公开征集股东!” 温庆西低声说:“是,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要跟我们拚命了!” 廖清山扭头看着窗外,心里非常疑惑。征集股东?征集股东!他们能成功吗?这件事太诡异了!他忍不住想到,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回回和他在暗中博弈,都是一些诡异招数。这一次,他们还会成功吗?他心里非常疑惑。 一瞬间,他眼前快速闪过许多画面:股市大厅人头躜动;大盘K线上上下下;股民们也许正在看报纸上的征集函;也许,真有一些闲极无聊的股民会填写那些征集函!甚至把一封封信件投入邮筒里!这个情况让他担忧起来了。这一次,他可真的输不起呀! 廖清山忧虑重重地看着温庆西,嗓音低沉地说:“庆西,你看,他们能征集到吗?或者说,他们能征集到多少?” 温庆西谨慎地说:“廖总,我刚才也算了一下。现在,咱们持股是百分之十五点七,他们持股是百分之十四点三!咱们超过光福百分之一点四!他们至少要征集到两千万股以上,才会超过我们!都是小股东呀,每人手里不过几百股到几千股,他们得征集到多少股东才行!还有六天呀,短短的六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他们来得及吗!我不相信他们能征集到那么多!”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9、 她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廖清山仔细地思考这些情况,说:“征集,估计他们能征集到一些,但真要征集两千万股以上,恐怕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对不对?” 温庆西咬牙切齿地说:“很难!非常难!我看,他们不可能征集到!” 廖清山脸色严峻,低头看报。他再抬头时,眼睛里闪着凶光,“庆西,你要好好动动脑筋!我不管他们能征集到多少!你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采取必要的措施,绝不能让他们征集到那么多!你明白吗!” 温庆西小心地看着他眼睛,眼睛里也闪出凶光来,用力点点头。 光福投资向所有庆亚信息的股东们发出征集信函,同时,在网络里也放上征集委托函的文件,任何人都可以下载打印。同时,阿哥带着王五他们三个人,又开始在网上散布消息,说光福投资曾经收购过一家叫星信公司的亏损股,并且进行了资产重组。现在,这个星信公司的股票连续上涨四十三天,创造了股市奇迹!预计资产重组完成后,重新开盘时,还将上涨百分之四十四点六!股票上涨数十倍,实在是太惊人!现在光福投资又要收购庆亚信息,可能又会出现股市奇迹!等等。并且建议散户朋友现在就要持有庆亚信息股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立刻把这些股票委托给光福投资!然后就等着发财吧!等等! 把所有这些工作完成之后,光福投资的股东们,就开始焦虑的等待! 廖清山看到征集委托函的报纸,是他们开始征集的第一天。 这一天,张三摇着几张报纸冲进公司里,大声叫道,“看呀,看呀,咱们的公告出来了!快看呀!咱们的公告!” 所有人都围上来,各抢了一份报纸低头看着,并且互相议论着。 这时,袁诺芳带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进来,介绍给乔一福和栗光英。 她说:“这位是大安公证处的张主任和公证员小李。这是我们公司的乔总和栗总。”她看着那些报纸问:“咱们的公告是不是出来了?” 栗光英说:“是的,半个版面,可花了咱们不少钱呢。” 袁诺芳向她耸了一下鼻子,说:“从今天起,老张和小李就坐在咱们这里,每一份委托书收到了,都要交给两位公证员公证。另外,英子,你每天都要安排人在门口等着,等邮递员给咱们送信。我警告你,每一封信都不能丢!” 栗光英虽然很想对袁诺芳反唇相讥,但她说的事太重大了,立刻回头说:“张三,你的任务,就是每天去门口看着,看看邮递员来了没有。” 张三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出了公司大门,等在电梯外面。 没多久,他果然看见邮递员背着邮包走出电梯,向这边走过来。他知道今天不会有信,但还是问:“师傅,有我们的信吗?” 那位中年邮递员说:“你是光福公司的吧,今天没有你们的信。” 张三歪着嘴笑着说:“真没有呀?” 邮递员说:“真没有。你放心,我不会丢了信。我要丢一封信,就要下岗了。” 还是这一天,早早到了办公室的雪丽,也在报纸看见了光福投资征集委托函的公告。她把公告内容仔细看了一遍,不由痛苦得直摇头。光福公司竟然想出这么个诡异办法,征集散户们支持!他们简直太有想像力了!那个小律师乔一福,简直就是个怪物!怪得让人恐怖! 这时,黛西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手里也拿着这张报纸。她在雪丽对面坐下来,看着雪丽的眼神尤如死刑犯上了刑场。 她问:“丽萨尔,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光福投资的公告?” “是,看见了。”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忽然意识到,黛西似乎看到了机会。 “你认为,光福投资这一招,能成功吗?”她果然这么问。 “至少有七成成功的机会。”雪丽认真地说。 “不会吧。他们至少要征集几千个股东,才能超过廖清山!” “我说过了,他们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这件事里,没我们的机会!”雪丽说得很果断,她不想让黛西还有什么幻想。 “我不这么看!”黛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锐光,“我认为他们可能失败!征集那么多股东的支持绝不是容易的事!你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和廖清山谈判!如果光福投资失败,就把那个百分之二点四拿过来!” 今天早上,黛西看到这个公告的时候,就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不管是她,还是丽萨尔,目前的处境都极其糟糕。如果给总公司高层留下坏印象,她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她相信,丽萨尔从她的利益考虑,也会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雪丽却冷冰冰地盯着她说:“那不可能!廖清山是不是傻瓜先不管,光福投资的征集公告,就很有可能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出道理来!”黛西此时已经急了,瞪着她问。 “黛西,你只看到小股东持股少,又是一支亏损股,没人太在意它,就认为征集很难,是不对的!你别忘了,他们成功收购过ST星信。结果,ST星信连续上涨四十三天,这就是效应!是最吸引人的!那些小股东看什么?不是看光福投资说什么,而是看结果!ST星信就是结果!再小的股东,如果手里的股票能翻十倍,甚至数十倍,他们就一定会支持光福投资!” “你坚持这么认为!” “是,我坚持这么认为!千万别小看那个小律师!他就是个怪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他最后采取的措施都是那么怪异,却都成功了!廖清山也不是他的对手!廖清山这一次只求自保,他没有任何进攻的念头!这就是标志!” 黛西非常非常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如果由她出面去找廖清山,她感觉,效果不会很好。她甚至都想不出该怎么和廖清山谈判!丽萨尔不出手,她的处境就不可能好转!这是一目了然的! 她恼怒地说:“看不出来,你很支持光福投资呀!” 雪丽也很生气,目光尖锐地盯着她,“黛西,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显得你层次太低!实话告诉你,我很清楚目前的局面,我们已经输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顺便告诉你,我已经给詹姆斯写了报告,要求回去述职。我在报告的最后,建议由你接替我的职务。黛西,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干都行!” “丽萨尔,没想到你会认输!”黛西几乎疯狂地这么喊叫。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认不认的!”雪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颤抖,甚至全身颤抖。在她这一生中,从没遭遇过如此惨重的失败! 黛西却把桌子一拍,猛地站起来,大声说:“我可不认输!我们走着瞧吧!”她抓起那张报纸,疯了似的冲出办公室。 雪丽明白,黛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总公司写报告,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此时心灰意冷,也不在乎了。 这一天的夜里,栗光英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在看着这张报纸。 现在,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在激动中惴惴不安地期待。 下午,姜丽萍拿着这张报纸冲进她的办公室,说:“英子,看看,咱们的公告登出来了,怎么样?妈呀,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天大的劲儿呀!这才赶出来!” 栗光英歪着她红红的小嘴唇,脸上露出一点讥讽的意思,笑着说:“姜姐,你算是立了头一功,要我给你发个立功证书吗?” 不过,姜丽萍此时可没有和她调侃斗嘴的意思,而是无限忧虑地说:“英子,公告是登出来了,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呀!” 她这么一说,栗光英想斗斗嘴皮子的念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她独自坐着,看着这份报纸,心里忧虑的,就是这么一件事了。 这时,乔一福背着他的大提包,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在对面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傻傻的微笑看着她。 栗光英扫了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个傻缺,现在居然还有心思玫瑰花儿开呢!好像公告的结果,公司的前景,都和他没关系了,他做什么大春梦呢! 她唬着一张脸,把报纸往他跟前一推,说:“喂,傻缺,这个会怎么样?” 这个傻缺,居然笑眯眯的,把他的小眼睛都笑没了,双手托着他那张歪瓜脸,还左一摇,右一摇的,说:“英子,不要想太多。咱……咱们只能等了。” “能等来什么结果?你说!” “英子呀,咱……咱们是光福呀,又有光彩,又……又有福气,一定没问题。” 栗光英听出来了,他说的就是好听话,是来安慰她的,让她高兴的。丑八怪,他就那么一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她这么一想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起了袁诺芳。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0、 天亮前必须把声势造起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她想,妈呀,那么一个大美女,职场白领,高端精英,似乎真的对这个傻缺动心思了!要不是这个傻缺自然灾害重了一些,她弄不好早就下手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一些诡异的微笑,起身走到乔一福面前,大眼睛探照灯似的,在他脸上照来照去,也实在看不出什么潜在夫婿的前景来。 她伸出一根手指,照他脑门上一点,怪声怪气地说:“傻缺,我问你,袁姐是不是对你挺好呀?她好像看上你了,是不是?” 这个傻缺,竟然嘎嘎地笑起来,狡猾地说:“英子,我吧,我……我什么模样我知道。我都傻……傻得不行了,什么也不……不敢想。” 栗光英来回盯着他,“那你想什么呢?给我说实话!” 他嘻嘻地笑着,“英子,咱……咱们都好……好久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快说!”其实,她已经猜到这个傻缺要说什么了。 “好……好久没抱过你了。英子,让……让我抱一下,就……就一下。” 栗光英的小心思,飞快地转了一下。这个傻缺以前是抱过她的,多抱一下,少抱一下,没有任何区别。关键在于,这就好像是个预防针,至少不会让这个傻缺真的被袁姐给迷惑走了!真让袁姐给迷惑走了,那就是她的失败!倒好像我不够漂亮似的,倒好像我迷不住男人似的!那怎么可以! 她盯着乔一福说:“不许你有什么非分想法!听明白没有!” “是,是,保证没有非分想法,就……就是抱一下。”他那模样,就好像小孩子看见了糖果,一副眼巴巴的表情。 她歪着嘴说:“那就来吧,就一下,听清楚了!” 这下子,得了圣旨的乔一福立刻站起来,满脸喜悦的表情,那么郑重地伸出两只手,款款地从她腰间伸过去,再款款地把她抱在怀里。他凝然不动,就是那样站着,仿佛沉入到他的某种很深的感觉里了。片刻,他把她缓缓松开,满脸都是灿烂笑容地看着她。 他声音里有些颤抖地说:“英子,真好,真好,谢谢你了,英子。” 栗光英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某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她心里恍然升起,如同飘渺的晨雾一般,无声无息地飘动着,萦绕着,在她心上悬浮着。 刚才他那一抱,轻飘而稳重,温暖而妥帖,真诚而实在。她隐约察觉,他是动了感情,怀着诚挚抱着她的。这个感觉,让她隐隐的有些不安。 傻缺呀!哪怕你再像点样子也好呀!她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第二天.这一天也是光福投资发出公告后的第二天。所有人一大早就到了公司里,他们就是想看一看,是不是有反应了。 张三更是谨慎,他从早上起就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两部电梯。邮递员要来,必然要从其中一部电梯里走出来。 一直等到十点多钟,他才看见邮递员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努力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师傅,有我们的信吗?光福的。” 那位中年邮递员向他点点头,自语道:“光福公司的,好像有。”他低头在邮包里寻找,“对,有,有。”他从邮包里取出五封信,交给张三。 张三接过这薄薄的五封信,不甘心地问:“就这些?” 邮递员向他笑了,说:“五封信,不少了。”然后就去了隔壁的公司。 张三跑进公司里,喊道:“栗总,来信了!” 栗光英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有些惊慌地叫道:“在哪里?在哪里?”她从张三手里接过这五封信,却非常失望。她一封一封地看着信封,,可以肯定,这都是散户们寄来的委托函。 把这五封信都交给公证处的张主任,问道:“张主任,只有五封信,是你拆,还是我们拆?” 张主任笑着说:“既然只有五封,还是我来拆吧。”他拿起剪刀和一封信,向大家说:“以后你们拆信时,要用剪刀拆封,注意不要剪刀坏里面的东西。拆开后,按照授权委托书、持股证明、身份证复印件,最后是信封这个顺序叠放,一定不要弄错了,然后用订书机订起来,最后再交给我审核。” 栗光英说:“明白,明白。不过,只有五封,太少了。” 张主任向她露出沉稳的微笑:“这是第一天嘛,很正常。” 张主任用剪刀剪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委托函,按照他刚才说的顺序叠放在一声,在桌面上磕整齐,最后用订书机装订好。他一页一页看过所有文件,就在最上面的的授权委托书上盖上公证章。五封委托书全部审核过了,才递给栗光英。 他说:“栗总,五位股东,一共持股九千七百股。现在,你们可以拿去录入数据,做统计了。” 栗光英郑重地将委托书交给王五,认真地说:“这件事,你负责。”她脸色很严峻。不仅因为此事很重要,还因为目前的情况更严峻! 这天夜里,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栗光英严峻的脸色暴发成愤怒。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拍着桌子大喊大叫!“今天就收到五封委托函!五个股东!一共才九千七百股!差得太远了!我们还有五天时间!我们能不能在五天时间里收够股票!收不够的话,我们就全完蛋了!必须赶快想办法!” 葛涛惊慌地向她摆着手,低声说:“英子,英子,千万别着急。今天才是第一天,少一点也正常。明天后天一定会好一些。” 栗光英向他尖叫:“你怎么知道明天后天会好一些!谁告诉你的!” 她这么一吼,姜丽萍可就不高兴了,立刻指着她叫道:“你喊什么喊!你们这么喊一喊委托函就来了呀!没见过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喊几句怎么了!你登的公告作用不大!” “公告是乔律师和阿兰起草的,你怪不着我!” 这两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一旦争执起来,几乎把房顶也给吵翻了。旁边的人好一阵劝,才让她们坐了下来。 俞凤媛说了一句相当关键的话。她说:“要我看呀,还是英子说的对,就得赶快想办法。要是有办法,现在赶快用,再晚就来不及了。” 金艳妮扭着她的柳条腰说:“哎呀,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呀?” 说到底,这类事,还是袁诺芳更有经验一些。她回头看着阿兰说:“能不能请阿哥在网络里再想想办法,咱们得造声势呀。” 罗兰一点头,“没问题。我今晚就跟阿哥说。要不,这样吧,今晚王五他们几个也跟我走,都跟着阿哥在网上发消息,造声势。” 袁诺芳向栗光英一指,“英子,你说,这样行不行?” 栗光英一拍桌子,“没问题,我一会儿就跟王五他们说!今晚算加班,三薪的班,天亮前必须把声势造起来!” 袁诺芳也一拍桌子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姜丽萍,葛涛,你们两个负责,多找几家证券报,还有全国性的经济类报纸,打广告!半个版,就用我们公告里的那句话,你神圣的一票,决定庆亚信息的未来!” 姜丽萍也把桌子一拍,大声说:“行,行,没问题!” 袁诺芳再拍桌子,叫道:“臭姜,你今晚就联系,明天一定要见报!” 这时,所有人都拍起了桌子,一起叫道:“造声势!造声势!” 但是,到了第二天,情况却非常不妙。 快到中午的时候,刊登广告的报纸出来了。果然是半个版面,上面一行大字写着:“各位庆亚信息的股东们,你神圣的一票,决定庆亚信息的未来!”下面仍然是征集股东委托函的内容。 栗光英放下报纸,六神无主地四面看着。她忽然叫道:“张三,今天有信来吗?” 张三沮丧地向她摇摇头,小声说:“今天没信来。” 栗光英吃了一惊:“今天一封也没有?” 张三说:“是,今天一封也没有。” 办公室里立刻就安静下来了。那些正在忙碌的职员,包括楚国林和许莹湘都不安地抬头看着栗光英,又面面相觑,互相注视。 现在又不是股东会议。栗光英这点道理还明白,她不能向她的职员们发火。就竭力稳重地说:“好了,继续工作,明天肯定会有很多委托函!” 这一天在焦虑不安中过去了。所有股东们听说今天一封信也没来,脸色都如判官似的严肃,互相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似乎就要暴发了。 时间在惊慌不安中缓慢流逝。熬人的等待终于到了第四天。 张三仍然站在走廊里,眼巴巴地看着那部忽开忽关的电梯。终于,他看见那个邮递员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捆信件,看上去似乎很重,正向光福公司这边走过来。 张三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问道:“师傅,是我们的信吗?” 邮递员说:“是你们的。今天信可不少。”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捆信。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1、 要明天才能送来 - 逆行商海 - 闻绎 张三拎着这一捆信冲进办公室,大声说:“栗总,栗总,今天信不少!今天信不少!有一捆呢!” 栗光英从里屋出来,看着他手里的一捆信,“就这些?” 张三说:“这就不少了,总有四五十封信吧,挺沉的呢。” 栗光英向王五等人挥挥手,“你们拆信吧。按张主任说的拆。” 这一捆信被堆在一张办公桌上。三四名职员各执一把剪刀剪开封口,取出里面的委托函。他们按照委托书、持股证明、身份证复印件和信封的顺序整理好,装订在一起,然后送到张主任面前。张主任一一检查委托书,再盖上公证章。王五则把委托函的资料和股票数量录入计算机。一个小时后,所有工作结束。 这一小摞整理好的委托书放在桌上。公司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小摞委托书,谁也说不出话来。 栗光英翻看这一小摞委托书,“就这些?” 王五说:“就这些。栗总,今天是第四天了。明天……差不多是最后一天了。” 栗光英的红嘴唇拧了又拧,什么话也没说。 站在墙边的许莹湘不安地看着栗光英。她扭回头,凑到楚国林耳边说:“国林,明天是最后一天吗?” 楚国林叹息一声,“再晚来,就来不及整理了。” 许莹湘又说:“怎么办呀,没时间了。” 楚国林拉着她的手,也说不出话来。 这天夜里,当光福投资的所有股东再次聚到会议室里的时候,栗光英向她们报告今天的成果:“到现在为止,我们一共收到四十七个股东的委托函,委托股票共计六万七千三百股。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情况!你们说怎么办吧!” 这些美女股东们,现在无论如何也美丽不起来了。她们都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互相看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金艳妮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左一扭,右一扭,小声嘀咕说:“哎呀,这可怎么办呀!还有明天一天,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 姜丽萍气哼哼地翻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明天再收不到股东的委托函,我们就全白玩了!那个廖清山还是第一大股东!他想怎么对付我们就怎么对付我们!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葛涛哭丧着脸说:“袁姐,这几天我们天天发广告,一发就是半版,都是大号字,您神圣的一票,决定庆亚信息的未来。我和丽萍可是尽了最大的力了。” 袁诺芳向他摆摆手,“这些都不用说了。关键是,我们还有没有办法!” 栗光英向她叫道:“有办法也不行!明天只有一天,再好的办法也来不及!” 俞凤媛端着贵妇架子,妖娆地说:“那些小股东们怎么就不睁开眼睛看看,看看ST星信变成了什么样!支持咱们,他们手里的股票至少可以翻十倍呀!” 姜丽萍撇着嘴说:“嗨,别提了,现在炒股的股民,根本就不看证券报!他们上了太多的当,都在闭着眼睛炒股!” 葛涛说:“不能总这样吧?我和丽萍已经辞职了,就指着我们的投资过下半辈子呢!我们要是再赔了,今后可怎么办?” 姜丽萍把他一推:“好了,你就别说这些泄气话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罗兰转向乔一福,冷静地说:“乔律师,如果委托函收不上来,咱们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你再想想?” 乔一福苦着脸,那么无奈地看着她,把他的小眼睛眨了又眨,还是摇摇头。 金艳妮凑过来,“喂,乔律师,你再说一遍,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 袁诺芳说:“哪里还有什么大后天!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 金艳妮说:“袁姐,咱们再撞撞大运嘛。乔律师,你哪怕瞎说呢,明天,也许后天。你再说一遍,万一还有作用呢。”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一起说:“金艳妮,你就把这个当咒念吧,念它个一百遍,看看有没有作用!” 金艳妮还不死心,摇着乔一福的胳膊说:“乔律师,求你了,再说一遍吧。” 乔一福无奈地说:“明天……明天……咱们只有明天,没有后天了。” 目前的局面,连足智多谋的乔律师都这么说了,所有人都感觉没办法了。她们沮丧地坐在桌边,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袁诺芳强作镇静,大声叫道:“他妈的,该死该活屌朝上!我们都要有信心!那么多难关我们都闯过去了!这一关也能闯过去!乔律师刚才说了,我们只有明天!他妈的,我们只要明天!头上三尺有神明!老天爷是睁着眼睛的!明天我们一定能闯过去!谁敢说我们闯不过去!谁敢说!”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闯不过去这句话,谁也不敢说,更不想说。 袁诺芳大吼一声:“我们能不能闯过去!” 所有人都互相看着,突然齐声大喊:“能!一定能!” 袁诺芳把桌子一拍,叫道:“好了,就这样!一切都看明天的!” 第五天,也就是光福投资股东们等待的最后一天,如期而至。 几乎所有股东,还有公司职员都早早到了公司里。他们互相看着,低头做自己的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公司里的气氛十分紧张。 张三从一上班就站在公司外面的走廊里,看着那部上上下下的电梯。大约到九点多钟的时候,他终于看见那位邮递员走出电梯。但是,那位邮递员除了身上背着一个大邮包外,手里什么也没有。这个情况让张三感到绝望。 但是,那位邮递员看见他,就向他这边走过来,并且还向他挥了一下手。 他说:“小兄弟,你是在等信吧?你们今天有信来,很多信。” 张三没说话,只是用他疑惑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又去看他的身后。那扇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并没有什么人或者邮包出现。 中年邮递员一直走到他面前,带着歉意说:“本来今天应该给你们送来。可是不巧,我们的邮车出了故障,正在修,要明天才能送来。”他说完就要走。 这时,张三却仿佛受了重伤似的,发出一声惨烈的呼叫,劫匪似的猛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声调怪异地说:“师傅,师傅!请你进来!请你进来!跟我们老总说一声!快呀!跟我们老总说一声。” 邮递员恐惧地看着他,“为什么呀?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跟你们老总说一声不就行了!” 这时,张三却声音凄惨地向公司里叫道:“栗总!栗总!邮递员来了!” 许多光福公司的员工都以为外面杀了人,纷纷冲了出来,惊恐地看着他们。 栗光英也闻声跑出来,惊讶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三叫道:“栗总!咱们的信来了!他……他……他没有送来!” 栗光英那双黑黑的眼睛,就如一把刀似的,猛地抡到邮递员脸上,仿佛要吃人似的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送来!” 中年邮递员发现所有人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他,好像他犯了多大的罪似的。他急忙解释到:“对不起,对不起,是这样,我们邮车坏了,正在修,正在修,明天就给你们送来,一定送来!” 栗光英一声断喝:“不行!我们今天就要!现在就要!你们送不来,我们去取!这样总可以吧!” 中年邮递员急忙说:“可以,可以。要不这样,我……我给您写一个条子,再给我们头儿打一个电话,说清这里的情况。您派人去了,他见着我的条子,就……就让您拉走,这样行吗?” 栗光英严厉地说:“行!就这么办!”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人,“谁跟我去?” 王五和张三他们都举起了手,要跟着一起去。 这时,邮递员却拦住他们,“对不起,小车可不行!”他伸出双手比出一抱粗,胸口那么高的样子,说:“这么大的邮包,六个呢,你们得有大车才行!好多信呀!” 他最后这句“好多信呀!”一下子让所有人都双眼放光,看见了希望。但是,一般小车肯定不行!栗光英想着用什么车的问题,就犹豫起来了。 这时,楚国林挤上来说:“栗总,让我去。我能借到车,厢式货车,六大包,肯定能装下!我和莹湘去,借了车,直接去邮局,拉上信就回来,很快的。” 栗光英得了救似的看着他,“你真能借到车?” 楚国林说:“肯定能借到!清华大学后勤处的阿姨和我很熟,保证没问题。您在这里做好准备,我拉上信,马上就回来,咱们就可以整理委托函了!” 栗光英迅速掂量一下,应该就是这样,就说:“好,你快去快回!赶快去吧!” 楚国林得了将令,拉着许莹湘就往外跑。 几分钟之后,他那辆跑车就如疯了一般,吼叫着在大街上狂奔起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2、 有人要抢咱们的信件!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莹湘心里好快乐,终于来信了,而且有六大包,太好了!她笑着叫道:“国林,你慢一点,不要出事呀!” 楚国林炫耀似的在车流里左拐右拐,鱼似的快速穿行,还说:“没问题,我有数!保证安全到达。” 许莹湘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咯咯地笑着,好不快乐。她没想到,后面还有让她更快乐的事呢。 等他们开车到了清华大学后勤处,许莹湘这才知道,国林哥为什么那么有把握借到车了。妈呀!只见那些阿姨、大姐们,见着楚国林那叫一个亲,每个人脸上都是开朗的笑容,拉着他问长问短。还一再埋怨他,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姐了?把姐给忘了?那架式,就差抱着他亲他,给他喂奶了。 等到借好了车,他们两个人告别热情的阿姨大姐们,驶上大街的时候,许莹湘就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栽到仪表板上了。她抡起美人拳,连续在他胳膊上捶了数十下,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呀,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抱着你亲一下。” 楚国林也笑得咯咯的,一再说:“我就是人缘好,这个这个很重要。” 他们很快开车到了邮局,找到投递班的班长,也是一路顺利。那位班长领着他们到了分拣处,进去一阵吆喝,就见几个工人扛出来六大包信件。妈呀,那么大的包,快有一人高了。楚国林上前掂了一下,死沉死沉的。 许莹湘不住地赞叹:“妈呀,这得多少委托函呀!栗总还不得快乐死了!” 六大包邮件,很快被装进厢式货车里。楚国林关好车门,向投递班长挥挥手,就开车走了。一切都非常顺利。 许莹湘就给栗光英打电话,说:“栗总,我们拿到邮件了!哎呀,好多好多呀!六大包信件呢,都沉死了!栗总,您赶快做好准备吧,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栗光英在电话里叫道:“好!好!赶快回来!” 这辆厢式货车虽然老旧了一些,远不如跑车的灵活和速度,但楚国林照样把它开得飞快。许莹湘坐在车里快乐地笑着,随着左拐右拐的汽车左右摇摆,每一次都要撞楚国林一下,还哎哟哎哟地叫着,好像她真的坐不稳了。 可是,在一条小街里,前面一辆车也许是新手上路,左摇右晃的,速度也提不起来。楚国林就用力按喇叭,希望它赶快让开。 谁知,那辆车却突然歪着停了下来,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实。 楚国林伸出头,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大声叫它赶快开走。可他一回头,突然看见又有一辆车停在他的旁边,彻底堵住了他。接着,就从这两辆车里跳下四五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子和砍刀,冲到他的汽车旁,穷凶极恶地喝令楚国林和许莹湘都下来。一个家伙拉开车门,直接用刀指着他们。 楚国林着实吓了一跳,以为碰上抢劫的了。BJ这个地方,可有许多年没有发生过这样明目张胆抢劫的了。他掏出钱包,说:“兄弟,不要这样,是不是要钱?把这个拿去吧,咱们各走各的。” 不料,那几个人并不接这个钱包,只是喝令他们赶快下车。楚国林和许莹湘被棍子和砍刀逼着,只得下了车。楚国林还想和他们说好话。但那些人根本不听,只是用棍子和砍刀逼着他们往后退,一直退到路边。 这时,他们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年轻人飞快钻进他们的厢式货车里,发动了汽车,并且前后倒着车,想从那两辆车的包夹中退出来。这下子,他们就明白了,他们不要钱,要的是车!甚至可以说,要的是车上的信件! 许莹湘急了眼,首先发起威来。她一声尖声喊叫,抬腿一脚,先踹翻了跟前的一个人。接着,她就拉开架式,和那几个人开打起来。 她果然是个武术高手,更把她从小练就的通臂拳打得电闪雷鸣。 通臂拳这个拳法,不是表演拳,就没有可以表演的套路。它是货真价实的散打拳,是真正的搏击拳!它讲究的是,拳力掌力由肩发出,气势裹肘,再至拳掌,甚至指尖,得以成通臂之势。一旦对打起来,是大劈大挂,势大力沉,招招直取要命处,是以制敌为首要目标的! 许莹湘瞄着那辆正在倒车的厢式货车,早已急了眼。那车里的邮件关系光福公司的命运,也关系到她的命运,她如何能放过!只见她拳脚凌厉,疾如闪电,只短短数招,已占绝对上风。一个家伙被她一脚踹在胃部,手捂肚子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另一个家伙被她一掌劈在咽喉处,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抡着棍子冲上来,她伸臂硬架,那棍子已买到半空中。只见她双掌变成虎掌,横着抡过去,那人就飞了出去! 另一边的楚国林,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到底是运动健将,身体灵活,左右躲闪,时不时抡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也纠缠住两个人。 这时,许莹湘打倒面前的敌人,就如闪电一般,紧追几步,跳上正要开走的汽车踏板,一把拉开车门,人已经钻了进来。只见她左手一挡那人抡过来的匕首,右拳就如导弹似的发力直击过去。这一拳如此沉重,那人的脑袋向左一歪,就撞碎了车窗玻璃,人也昏了过去。许莹湘推开左侧车门,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她开着车,把油门轰得如拖拉机一般震天响,接连两下,撞开挡道的两辆车,又开着这辆车向路边的劫匪撞过去。她向楚国林尖叫:“哥呀,快上车!” 楚国林就近冲过去,就上了左侧车门,叫道:“我来开车!我来开车!” 许莹湘知道国林的开车技术更高超许多,急忙让开驾驶座,让他开车。 这时,他们两个人都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更如浸入冰水一般,白得吓人。楚国林驾车飞驶。许莹湘则从后视镜里看见,那几个人猛追了几步,虽然放慢了速度,却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在后面追着。他们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喊叫。许莹湘想不明白,他们还在招呼什么! 前面就是街口,绿灯刚亮。他们前面并没有其他车辆。 楚国林开车准备向左拐。突然,许莹湘向他尖叫起来,并且向右侧指。楚国林回头一看,只见一辆载重卡车闯过红灯,正向路口直冲过来。厢式货车再往前开,一定会被载重卡车撞翻! 楚国林吼叫起来,拚命把方向盘向左打到底,厢式货车就在十字路口中间急转弯,几乎侧翻!那辆载重卡车呼啸而来,虽然没有直接撞上他们的车,却把车头重重地擦了一下。厢式货车几乎在原地掉转了方向,直对着他们来的路。 楚国林来不及多想。左侧的路肯定不敢去了。载重卡车已经在那边停下。他也来不及再转向其他方向,索性就加大油门,向他们来的路上直冲过去。 现在,许莹湘才明白那几个人为什么没走。只见他们抡着棍子和砍刀,命令厢式货车停下。有人企图把一辆车横过来,挡住他们的路。 楚国林看明白了,一旦被他们拦住,不要说车上的信件要被劫走,他们两个人的性命都有危险!他吼叫着,加大油门猛冲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前面那辆车被他撞开。他把住方向盘猛冲过去,准备从另一条路上返回公司。 他回头说:“莹湘,快打电话,告诉栗总!” 许莹湘正有这个想法,立刻拨通栗总的电话,叫道:“栗总!栗总!有人要抢咱们的信件!我们刚刚躲过去!我们正在东四环路上,你赶快派人来接我们!还有呀,赶快报警!赶快报警!” 栗光英在电话里就如疯了一般叫道:“赶快回来!我去接你们!” 这时,许莹湘想了想,公司里的人恐怕不够,都是赤手空拳的,恐怕不起什么作用。就又给许家城打电话,叫他派一些保安过来接他们。她尖声叫道:“哥呀,我们差点被人抢劫!有人拿着大砍刀对着我们!” 打完电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恐怖的模样。 她说:“国林哥,咱们走大街吧!小街太危险了!” 出了前面的街口,就是东四环主路。路上车很多也很快,都如闪电一般飞驰而过。现在看来,他们在这条路上似乎安全一些了。楚国林加快了车速,紧随着巨大的车流向前疾驶。 他们很谨慎,不时看着两边的汽车,担心其中某一辆车里也有劫匪的同伙。弄不好会开车撞他们,把他们撞下主路! 谁知这一次,他们的危险却出在前面。这个危险,他们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那是一辆面包车,在他们前面疾驶,似乎很正常。不料,面包车的后车门忽然向上掀开。车里有一个人,正在摆弄一个白色的塑料桶。他突然翻倒塑料桶,向车外倒水。他一边倒着,一边抬头看着楚国林的厢式货车。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3、 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惊愕地看着这个人,他突然意识到,那人倒的不是水,而是汽油!一定是汽油!他急忙刹车!他的车后,立刻响起一片喇叭声。他现在什么也不顾了,他一边看着后面,一边倒车。后面的汽车都鸣着喇叭,向两边闪开。 前面面包车里的人,突然把一条点燃的破布扔到车外,地上的汽油顿时燃烧起来,就如同火龙一般,向楚国林的厢式货车漫延过来。 楚国林拚命向后倒车。他后面的汽车一边鸣着喇叭,一边向两边挤,甚至出现了刮蹭。而那条火龙一般燃烧的火焰,正快速向他们这边燃烧过来,正在追赶他的车。他明白,他绝对跑不过火焰。他看见旁边有一点空儿,一打方向盘就挤了过去!厢式货车明显碰到了那辆车,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他刚刚躲开,那火焰就轰的一声从他的汽车旁边燃烧过去了。 大街上这一道火焰,猛烈地燃烧,让两边的汽车惊恐万状。他们后面的一辆车可就惨了,没躲开,正开到这股火龙之上,汽车立刻燃烧起来了。车里的人刚刚跳下车,那辆车就爆燃起来! 整个交通一片混乱。许多汽车挤到一起了,甚至撞在一起。所幸,楚国林前面并没有出现交通混乱。他开车贴着路边,飞快的行驶着。现在,他们可不敢跟在面包车之类的能从后面开门的车。他选了一辆疾驶的小跑车,紧跟在它后面。 许莹湘则前后左右地看着,生怕再遇上恐怖分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发现一辆车里伸出一只手,向他们摇晃着。她注意一看,原来是栗光英在向她招手。接着,她又看见后面罗兰的车,她也从车里向她招手。很快,这两辆车都贴在他们的旁边,一同向前疾驶。 她急忙掏出手机给栗光英打电话,说:“栗总呀,刚才我们差点被烧死!” 栗光英尖声说:“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现在好好开车!我在你们前面,阿兰在你们后面!跟着我走!” 果然,她们的两辆车很快分开,一辆在前,一辆在后,把厢式货车夹在中间,向前疾驶。过了没一会儿,许家城也开着车追上来了,向他们挥着手。跟在他后面的是一辆中巴。妈呀!车上坐了一大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 许莹湘快乐地笑了起来,一会儿往前看,一会儿往后看,这是整整一个车队呀!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快到公司的时候,许家城给妹妹打电话,叫她慢一点。 只见那辆中巴疾驶上前,先在公司外面的街边停下。一大群保安下了车,很快就封锁了街道。楚国林的厢式货车刚一停下,这群保安就涌了过来,把厢式货车团团围在中间,如临大敌一般。 栗光英跑到厢式货车旁边,拉开车门问:“喂,你们怎么样?” 许莹湘脸色苍白的说:“栗总,有人要抢我们的信件!他们抢了好几次呢!” 栗光英瞪着黑黑的眼睛,叫道:“肯定是廖清山跟我们搞鬼!他们一定是急疯了!我已经报了警!警察肯定会找他们算账!” 接下来,光福公司的所有人,包括袁诺芳和姜丽萍这些股东,还有其他职员,都涌了出来。邮包很重,他们两三个人抬一个邮包就往楼里走。那一群保安立刻变换队形,走在他们两侧,阻止行人通过。几个被拦住的行人赞叹:“妈呀,这得多少现金呀!来了这么多警察!” 十几名保安护送着这支小小的搬运队伍,一直护送到公司里。 接下来,王五他们一阵忙乱,把大办公室里的桌子都推到一边,空出中间的地面。巨大的邮包也被他们解开,无数信件被倒在地上,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大家围在这座小山旁边惊叹不已,他们一把一把地抓起那些信,互相说:“这得多少委托函呀!应该够了吗!”“肯定够了,绝对够了!”其他人这么回应道。 栗光英叫王五搬出一个纸盒子,里面有十几把剪刀和十几个订书机。 她说:“安静,都安静!办公室和财务部的人,在这里负责拆信,整理委托函,装订起来,然后送到张主任那里审核盖章。王五,你们交易室的三个人,在会议室,负责录入数据。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咱们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所有人都要认真,绝对不允许出差错!王五,尤其是你们三个人!现在,咱们都干起来吧!” 所有人都围着那一堆信件席地而坐,一人一把剪刀,一个订书机,开始拆信、整理委托函,然后装订。 装订好的委托函被送到张主任和他的助手面前。他们仔细核对委托函,然后在一份一份委托书上盖上公证章。 被审核过的委托函被送进会议室里,王五他们三个人正飞快地敲击键盘,录入数据。最后,录完数据的委托函被送进栗光英的办公室,整齐地放在墙根下。他们估计,所有委托函可能会有很多,甚至要占一面墙! 承担这项搬运工作的,就是乔一福。他满脸都是傻笑,一会儿盯着张主任盖公证章,一会儿看着王五他们录入数据,忙得屁颠屁颠的。 这个上午,楚国林经历了动作电影的全部惊险桥段,生死搏斗,驾车飞奔,火焰逃命,简直是九死一生!现在安全了,人却兴奋起来,怎么也坐不住。他一边整理委托函,一边向身边的人讲起他和莹湘的惊险历程。只见他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讲到许莹湘的旋风脚、霹雳拳,干脆站起来,一招一式地模仿起来,让听故事的人一阵一阵地惊叫着,仿佛也亲历了一遍。 几个女生,把早已脸色一片粉红的许莹湘推来推去,咯咯地笑着。 此时,袁诺芳、罗兰和栗光英坐在一角,一边整理委托函,一边瞄着跑来跑去的乔一福,低声悄悄议论。 袁诺芳横眉立目地说:“廖清山简直是疯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起了抢劫勾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栗光英也低声说:“我在路上看见了,撞了好几辆车呢!还有几辆车被火烧了!光是赔钱就是不小一笔!好家伙,黑社会那一套,全对咱们使上了!” 罗兰却不考虑这些事。对她来说,廖清山搞的那些抢劫桥段都是小菜,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终于坚持下来了,没有和雪丽做交易。此时想起来,还真的有一点后怕,就好像她曾经站在深渊的边缘一样。 她小声说:“咱们这位乔律师,真是的,他怎么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号召散户们支持咱们!看看,竟然收到了这么多委托函!”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和栗光英都笑了起来。那天,她们可是陪了乔一福一个晚上呀!直到早上,他一脸痴呆地指着电视。她们当时就明白,他傻成这个样子,一定是灵光乍现,有什么高招了! 袁诺芳怪模怪样地笑着,说:“咱们这位乔总,简直就是个神人!人家神人,都神在眼睛里,动不动就是一副眼睛乱转的贼精模样。他可倒好,越是傻的时候,呆的时候,就越有鬼主意!而且,还是别人想不到的主意!” 栗光英却撇着嘴说:“得了吧,他走的是邪运,神鬼上身。只要他敢开牙,大神小鬼的全在他身后出主意,回回都是这样。你要是信吧,实在是太怪异。你要是不信吧,他还回回都实现了。他就是个怪人!” 她们悄悄地把乔一福的种种神鬼奇迹一一细数,又是惊异又是赞叹。 袁诺芳得意地说:“我也算是巨眼英豪了,咱们第一次开会,我就说他是光福的董事长。瞧瞧,我居然挑了一个神鬼奇才!我得有多厉害!” 栗光英却歪着嘴回敬道:“哪里呀,你那是吃屎吃出个金豆子,放屁崩出个牛宝来!我可是第一个认识他的,当初凤姐要找律师,我就推荐了他!他当时可就是个谁也看不上眼的小律师!” 这两个人,一边唇枪舌剑地斗嘴,一边你捅我一下,我掐你一下在暗中使坏。 罗兰人小鬼大,看着她们两个人直乐,说:“你们也用不着这样。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人都挺在意乔律师的。要是谁肯做乔律师的女朋友,那就更好了。” 袁诺芳就说:“那当然是英子了。你看她盯的那叫一个紧,别人和乔律师多说一句话她都不乐意。英子,你干脆就开诚布公吧,别吊着了。” 栗光英说:“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好几次了,就想做一福的女朋友,又捋胳膊又挽袖子的,最后通牒都发出来了!现在怎么怂了?” 袁诺芳说:“还是你合适,小巧玲珑,小鸟依人,正和乔律师般配。” 栗光英说:“你更合适,人高马大,财大气粗,天生的管家婆,最合适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4、 老娘也争奇斗艳起来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看着她们,低声笑着,说:“你们两个也不用斗嘴了。你们什么心思,我多少也猜出来了。我也不多说,就等着看你们的行动了,看谁先下手!” 袁诺芳和栗光英都翻着眼睛,互相较量锋芒。心里却是矛盾了又矛盾,犹豫了又犹豫,怎么也下不了搞定乔一福的决心! 所有人都忙碌着整理委托函,时间就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天已经黑了。 这时,俞凤媛如贵妇一般地走进来,高声说:“喂,你们都歇一会儿吧,我这个后勤部长给你们送饭来了。”她回头向门外喊!“几位师傅,都抬进来吧。” 只见穿着快餐公司制服的几个人,抬进来几个大保温箱,放在地上。 俞凤媛说:“好了,饭来了,都吃饭。今天有汉堡,有盖饭,有鸡腿,还有包子和肉饼。想吃什么自己挑。” 大家都站起来,把凤姐赞了又赞,就围着保温箱挑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栗光英、袁诺芳她们,到底是公司股东,从保温箱里挑了自己喜欢的食物就进了会议室,都去看电脑里的数据。她们一看清已经统计出来的总数,一个个都乐哈哈的,早把拆了大半天委托函的疲倦,扔到九天云外去了。她们坐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快乐地说笑。 袁诺芳说:“英子,你估计,咱们拆了多少?过一半了吗?” 栗光英翘着兰花指,拈起一个鸡腿在嘴里啃,说:“哪有一半呀,也就是三分之一!今天所有人都必须加班才行!” 袁诺芳说:“没错,明天早上必须准备好!咱们要按时参加股东大会!” 罗兰静静地问:“栗姐,咱们需要征集多少股票才够?” 她这么一问,桌边的美女股东都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 罗兰不动声色地说:“廖清山收购了百分之一点七,我们也得征集到那么多才行。我估计,大约需要一千八百万到一千九百万才行。我刚才看了一下电脑,我整理出来的还不到八百万。袁姐,你说我们能征够吗?” 袁诺芳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好像看见了外星人。她一拍桌子说:“阿兰,你不要担心!刚才英子说了,我们才整理出三分之一!等全整理出来,肯定会超过这个数!乔律师,你说是不是这样!” 乔一福满嘴塞满了肉包子,眨着贼一样的小眼睛,来回看着桌边的人。他费了好大劲儿,才算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小声说:“会超过,一定会……会超过!” 他这么一说,桌边的人原本心都吊在嗓子眼里,此时同时落在肚子里,一齐说:“就是的嘛,肯定会超过!”“我一看见那么大一堆信,就相信绝对够了!”“咱们夜里加个班,全都整理出来,一定会超过!”一个比一个说得肯定,仿佛她们早就预见到这个结果了。 俞凤媛一手叉腰,一手拈着一根咸菜细细地嚼着,“你说那些股东们,干吗拖拖拉拉的,不早点寄来,拖到现在,这不是折磨人吗?害得我都瘦了。” 金艳妮立刻满脸五光十色地说:“哎呀,凤姐,你瘦了可就更漂亮了。妈呀,你今天一进门,哎哟,我还以为是市长来了,我心里想,咱们BJ也没有女市长呀?那个派头足的,无人可比。后来一问,原来是送饭的。” 那些美女股东们,此时心情正好,一起哈哈大笑,乐得手舞足蹈的。 俞凤媛也笑得胸脯乱颤,叫道:“小艳妮,没有我,你们就别想吃饭!都给我饿着!一直饿到明天早上!” 这时,罗兰就笑眯眯地看着乔一福,说:“乔律师,你说话怎么这么灵呀,说今天就是今天,所有委托函都来了,还集中到一块来。”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不住向她摆手,“蒙的,全……全是蒙的。” 罗兰说:“那你也蒙得太准了。光我亲眼看见的,这就是第二回了。” 袁诺芳说插进来说:“其实,想想也是,现在炒股的股民,一个比一个精!他们肯定是看清ST星信的效果了,算定我们能再造一个ST星信!这才把委托函寄来的。乔律师,你是不是也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才那么有把握?” 乔一福红光满面,快乐地说:“我……我真没想那么多。现在我……我知道了,我肯定有先见之明。打到哪儿,就……就指到哪儿,一定没错。” 大家看着他那个傻模样,都哈哈地笑着,十分快乐。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你怎么也学会说嘴了。还先见之明呢,那叫后见之明!” 乔一福急忙点头说:“是,是,是后见之明。” 袁诺芳可不服气,向栗光英斜着眼睛说:“乔律师就是昨天说的话嘛,怎么就是后见之明了,就是先见之明嘛。” 栗光英就唬着脸对她说:“你胡扯什么呀,我指的是他刚才说的话!” 袁诺芳扬着下巴说:“他刚才的话也是先见之明呀!有什么错吗!” 这时,姜丽萍就先拍拍袁诺芳,又回头拍拍栗光英说,一脸狡黠地说:“喂,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喜欢掐呀?为什么呀?跟我们说说呗。你们是掐给我们大家看的,还是掐给某个人看的?说说呗。”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和栗光英就都不说话了。她们虽然互相瞪着,但脸上已经是憋不住的笑了。臭姜这个话没法回答,怎么回答都是缺心眼! 袁诺芳心里还在想,妈的!为了一个傻子,老娘也争奇斗艳起来了! 俞凤媛多日没到公司里来,对眼下的情况一点不知道,就惊奇地问:“哟,有什么情况吗?这是咋回事呀?瞧你们一脸酸模样,憋着什么坏呢!” 其他人都知道袁诺芳和栗光英斗法的事,但当着和尚不能说秃,也就不好说破,只是嗤嗤地笑起来。不管怎么说,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 有关光福投资的委托函差点被人劫持的事,不仅警察知道了,廖清山知道了,连心灰意冷的雪丽也知道了。 警察把许莹湘和楚国林找去询问情况。 楚国林说:“我们怀疑,是廖清山和温庆西指使的!” 警察问:“只是怀疑?有证据吗?” 楚国林说:“这有什么证据呀?那几个劫匪我们也不认识,但肯定和我们征集的委托函有关系!他们肯定是急疯了!” 警察问清楚情况,表示要深入调查,就让他们走了。 廖清山知道这个情况,就非常恐惧了。他不在乎劫车、撞车、甚至烧车这些事!他相信,温庆西应该不会把他卖出来!他恐惧的是明天上午就要召开的股东大会!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们,如果控制了庆亚信息,就能进一步控制他的海洲数据呀!这是他的龙头企业,一旦丢失,他的南方控股就几乎成了空架子! 他盯着温庆西说:“我可以确定,光福那帮人,一定会在股权上超过我们!但不会超过很多!关键是明天的股东大会!你明天要在大会上明确承诺,我们将对庆亚信息增加投资!资产重组!与外资合作!你都可以说!一定要让股东们支持你!绝不能让光福那帮人得逞!” 温庆西转着眼睛,拚命思考这些情况。他明白,他在廖清山心里还有没有价值,关键就在于他能否保住庆亚信息! 雪丽和黛西也知道这件事了。她们大为惊讶的有两点:第一点,光福投资居然能通过公开征集的方式,征集到大批委托函!她们听说有六大包呀!仅此一点,就足够让她们惊讶的了!第二点,是廖清山疯狂的反扑方式!他们不是一招,而是连环三四招!并且几乎得手!这种方式虽然疯狂到了极点,一旦成功,却是唯一有效的一招! 黛西冷笑一声说:“我没想到,那个许莹湘果然是个散打高手!四五个拿着棍子砍刀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偏偏让她和楚国林去拉信件呢?” 雪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全身都颤抖起来了。 黛西瞪着她,“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雪丽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黛西,你考虑问题只考虑枝节,不考虑根本,是不对的。中国人都知道,偶然因素中,一定藏着必然性,是不可以分开的!根本原因是,那个小律师总有什么邪门办法,截在别人的前面!” 黛西问:“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办法吗?” 雪丽摇摇头,“至少现在,毫无办法!光福投资那些人,已经成功了!” 她起身向门口走去。她伸手要拉开门时,停了一下,她回头说:“你刚才问,我们怎么办。我说两个字请你思考:退路。”她说完,就出去了。 黛西也是一个聪明人,她立刻就明白丽萨尔的真实意思了。但是,对光福投资那帮人,特别是那个小律师,她心里就是有些不服气,非常不服气! 这天夜里,光福投资的股东和员工们,全体加班,整理委托函。 !! 435、 我怎么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 逆行商海 - 闻绎 到了夜很深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已经没人说话了,每个人都埋头在自己的工作里。房间里只能听见剪刀的咯吱声,整理纸张的哗啦声,订书机的咔嚓声,张主任盖公证章的砰砰声,再有,就是王五他们快速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所有人都疲乏困倦,只是机械地从事手里的工作。 一个年轻人,拿起剪刀去剪信封,却没有剪下去。他的双眼已经合上了,手也垂下来。接着,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又慌忙坐起来,眨着眼睛看着周围。 他身边的人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倒让困倦的人稍稍清醒了一点。 金艳妮伸着她蛇一样腰肢,妖娆地说:“哎呀,我都要睏死了,谁给说个笑话吧?栗姐姐,我要是把手指头剪下来,算不算工伤呀?” 栗光英就歪着嘴说:“哎呀,谁见过四个指头的美女呀!天下还不大乱了!” 这时,楚国林就站了起来,看一眼许莹湘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唱个歌吧。要是好听,就给鼓鼓掌。咱们也都清醒一点,别真的剪掉手指头。” 许莹湘翻起大眼睛看着他。其他人也期待地看着他,连声说:“唱,唱!” 这个楚国林就拉开了架式,那么柔情蜜意地唱起那首著名的SX小调。 “山沟沟山洼洼金针针菜,”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唱给许莹湘听的情歌,就一起喝彩:“好呀!” “单为眊眊你,妹妹呀,磨烂我一对对鞋。” 会议室里的王五冲到门口,大叫一声:“妈呀!妈呀!” “黑黝黝的头发白凌凌的牙,毛呼噜噜的眼眼,妹妹呀,你叫哥哥咋?” 这时,大家兴致都被提了起来,齐声唱道:“爱你呀!爱你呀!” “那个辣椒椒开花花,结那个果果红艳艳呀,哥哥心里头有你,妹妹呀,你可有咱?”那真是柔情蜜意,无法言说了。 所有人都左右摇摆着,齐声唱道:“有你呀,有你呀,娶了咱,回家吧——” 他们唱完了齐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好不快乐。 那个许莹湘一张大红脸,那里还敢抬头,只是笑个不住。 终于,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终于,所有的委托函都整理了出来。那些委托函摞在墙边,竟然有半人高,共计六大摞!看着这些委托函,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这天早上,从光福公司门口出发,前往庆亚信息参加股东大会的,是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蔚为壮观。 为首的,是已经被内定为庆亚信息新任董事长的罗兰。和她同乘一辆车的,还有被内定为庆亚信息总经理的沈格富,和董事会秘书柳卓兰。惠小春开车。 后面一辆,是光福投资董事长乔一福的车,今天是第一天使用,由沙子哥开车。同在这辆车上的,还有公证处张主任和他的助手。 再后面是栗光英的车,坐在她车上的是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放在行李厢里的是五大箱委托函。 然后是袁诺芳的车。坐在她车上的是姜丽萍和葛涛。他们都已经辞了职,什么事也没有,自然要跟着去看热闹。 最后是楚国林的跑车,坐在他车上的,只能是许莹湘。他们兴奋异常,特别想去见识见识这个场面。他那辆跑车惊天动地地轰鸣着,却不敢超过前面的车。 车队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庆亚信息的办公楼前。 一个年轻人,神色紧张地等在门口。看见一群人从车上下来,慌忙凑过去询问,果然是光福投资来参加股东大会的人,就引着他们往楼里走。 当他们这群人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庆西脸色冷峻,双臂抱在胸前,站在走廊中间,显然正在等着他们。 罗兰领着众人,径直走到他面前,冷静而镇定地说:“温总,咱们又见面了。” 这个时候,正是温庆西心情最复杂的时候。就是这个刚刚二十岁的小丫头,参加董事会的时候,永远是那么沉默,从不多说一句话,仿佛什么都不懂!但她按兵不动,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她竟然带着一大群人,要来接管他创办的庆亚信息!这种情况想一想都叫他痛苦不堪! 最最叫他受不了的,是他看见站在罗兰身后的沈格富和柳卓兰!他看见沈格富是恨!恨不得他死!他看见柳卓兰,就有一种想冲上去,把她摔倒在地,拳打脚踢的欲望! 现在,他盯着罗兰,竭力克制愤怒的情绪,说:“罗总,你是来参加股东大会的吧?请往里走,会场在里面的大会议室里。 罗兰不动声色地说:“温总,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又征集了一部分股东的委托函,请你现在过目。我们要以新的持股数量参加股东大会。” 这是最叫温庆西愤怒的事了!但他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光福投资这帮人抓住他的把柄!他指着旁边的门说:“这是小会议室,我们正在开会。你请进吧。”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里面果然正在开会,一些公司高管坐在桌边。他们看见光福投资的人,就按照温庆西的手势,纷纷走到长桌的另一边。 罗兰这边的人进来,很快占据了长桌的这一边。 罗兰向王五等人招招手。王五等人立刻打开行李箱,拿出一摞摞的委托书放在长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温庆西恶狠狠地说:“这些,就是你们征集来的持股证明?” 罗兰声音不高,却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说:“是的,温总。最近这几天,我们广发广告,征集股东对我们的支持。到今天早上为止,我们一共征集到三千七百五十五名股东的支持,他们共持有股票二千六百九十万股,约占庆亚信息百分之二点二。他们委托我们光福公司代表他们行使股权。温总,现在我们是第一大股东!这些就是股东们寄来的委托函,请温总过目。” 温庆西快要疯了,表情慌乱而惊恐。堆满半张会议桌的委托函,像山一样压迫着他。他胡乱地翻着面前的这些委托函,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罗……罗总,你说这里有多少?” “温总,我刚才说过了,这里有百分之二点二。” “百分之二点二?我怎么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我们经过仔细核对,绝对没有错!” “不对!你们就是欺骗!前两天你们还没有收到多少股票呢!现在就有了二千六百多万了!谁信你们!我就不信!” “温总,请你面对现实!不要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躲过去!” “我就是不相信这里有那么多!这些都是假的!”温庆西疯狂地喊叫起来。 这时,乔一福不引人注意地走到前面,同时也把张主任推到前面。他那么谦恭地笑着说:“温总,我……我来介绍,这位是大安公证处的张主任。” 张主任仿佛被提醒了,立刻上前说:“温总,我是大安公证处的公证员。你面前的这些委托函,都经过我仔细核对。每一件委托函上都盖了公证章。我们大安公证处对这些委托函的真实性负责。请你也以负责任的态度对待这些委托函!” 温庆西慌乱地看着张主任,不敢再硬说这些委托函不真实。 他立刻又找到新理由,大声说:“你们说这些委托函有百分之二点二,我怎么知道!我要审核!我也有权审核!我要一件一件审核!” 罗兰冷峻地盯着他,严厉说:“温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股东大会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这里一共有三千七百五十五份委托函,你要审核到什么时候!” 温庆西叫道:“我不审核,怎么知道这些委托函有多少!是真还是假!” 张主任再次走上前,严肃地说:“温总,我再说一遍,我是BJ大安公证处的公证员,我对所有委托书的真实性负责。你对这些委托函有怀疑,这是合理的。但是,你如果要借审核的机会,拖延股东大会的召开,你就要负法律责任!我建议,先将这些委托函全部封存在这里,股东大会之后,你再逐一审核。如果其中有一件委托函出现差错,我们大安公证处负全责!” 温庆西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只好说:“好!好!全部封存!等开完股东大会,我再来审核!只要有一件错误,就是全错!” 这场风波,总算结束了。张主任立刻用封条将全部委托函封存在会议桌上。双方确认后,温庆西领头出了会议室。 他走得很快,带着几位公司高管,抢先进了股东大会的会场。他一进去,就示意身后的人先占据主席台的所有座位。不等光福投资的人进去,就高声宣布会议开始。袁诺芳、栗光英这些人,站在门口,虽然很愤怒,却一时也没有办法。 温庆西一开口就宣布了三项发展策略,第一,公司将每年投资一个亿,用于新产品的科研。第二,将要扩建新的厂区,用于新产品的生产。第三,公司将引进国外的最新技术和资金,要让庆亚信息的产品走上世界!等等。 !! 436、 请您救救庆亚信息吧! - 逆行商海 - 闻绎 温庆西足足说了十分钟才停下来。会场里的股东都安静地听着,但也不时去看站在门口的那一群人,都是很奇怪的样子。 这时,温庆西才怪异地笑着,向光福投资的人说:“你们谁来说说?” 别人还没动,乔一福却首先走了进去,他笑容可掬地说:“本次股东大会,是由我们光福投资,代表庆亚信息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东,要求召开的。本人,光福投资董事长,现在宣布,庆亚信息股东大会正式开始。现在,请让我介绍光福投资的董事、宜海星信公司董事长、鲁腾科技公司董事长,罗兰女士。”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会场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一些人的欢呼声。当罗兰不慌不忙地走进会场,站在主席台前面的时候,所有股东都站了起来,用力向她鼓掌。 罗兰面带微笑,高高举起两只手,向股东们表达敬意。几分钟之后,会场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一名股东跳起来大叫:“罗总,罗总,我告诉你,我也是宜海星信的股东!” 罗兰顿时两眼放出光来。她明白,乔律师给她开了一个好头,她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她指着那位股东大声问:“星信的股东大会,你也参加了吗?” 那个股东摊开双手说:“对不起,罗总,我那天犯懒了,就没去!哎哟,我都后悔死了!不过,告诉您,星信的股票我一直拿着呢!我看见你们的广告了!告诉你,我今天非来不可!我就是要见一见您!罗总,我终于见着您了!”他刚刚坐下去,又立刻跳起来,大声说:“罗总,请您救救庆亚信息吧!也救救我们吧!” 他这么一说,会场里顿时就乱了起来,股东们乱糟糟地喊叫起来。 “庆亚亏了好几年!什么时候才能盈利呀!” “庆亚能不能盈利我不管,我就问庆亚股票还能不能涨起来!” “罗总,你们赶快改组吧!像星信那样涨起来!” “我们不管你怎么办!我们只要涨的!谁让庆亚信息上涨,我们就支持谁!” “人家的股票都涨!就是庆亚信息不涨!老子亏死了!” “他们是一群笨蛋!老子一买庆亚,它就下跌!我们早就等这一天呢!” 温庆西焦虑地看着会场里的情况。他完全没想到,这些该死的股东们会这样疯狂!眼前的情况,让他意识到,今天可能不会有好结果! 果然,一名职员在他耳边轻声说:“温总,网上投票已经开始了,一面倒,全都支持光福投资,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了。咱们这里投不投票,已经不起作用了!” 温庆西惊愕地看着他,脸色全变了。他明白,他完蛋了! 罗兰再次伸出双臂,示意大家安静。会场里的股东们安静下来,都看着她。 罗兰高声问:“请问各位股东,你们支持光福投资重组庆亚信息吗?” 那些股东大喊大叫:“支持!支持!” 罗兰再次高声问:“你们支持光福投资改组庆亚信息董事会吗?” 股东们用更高地声音大喊:“支持!支持!早就该改组了!” 到了这个时候,罗兰已经准备故伎重演了。她回头向身边的乔一福看了一眼,那是意味深长的一眼。她绝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机会! 她扭回头,高声说:“好!你们都支持!那么,我就给你们一个忠告,拿住你们手里的股票!千万不要卖!耐心地等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们要在这里讨论庆亚信息资产重组的方案!” 股东们再次站起来,大喊大叫:“同意!同意!我们全都同意!” 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庆亚信息的股东大会已经结束,并且做出了决定! 这天的下午,当温庆西和罗兰双方的人重新聚集在小会议室里的时候。温庆西早已没了上午的气势,脸色青白地坐在桌边。 罗兰微笑说:“温总,你还要审核这些委托函吗?” 温庆西无力地摇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罗兰再进一步问:“你服从股东大会决议和网上投票结果吗?” 温庆西已经苦恼到了极点,只能点头说:“我服从,我全都服从。” 罗兰站起来说:“那么好,从现在起,我就是庆亚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新一任董事长。我现在决定,一个小时之后,召开新一届董事会,请你准时参加,同时通知所有董事参加。温总,我们一个小时后见!” 温庆西恶狠狠地瞪着她,突然喊叫起来:“罗兰,你不是为了庆亚信息!你根本看不上这个公司!你是为了海洲数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野心家!” 正准备离开的罗兰回头盯着他。这一瞬间,许多往事都在她眼前快速闪过。那一次被廖清山和这个温庆西操纵的股东大会!父亲去世前看着她的眼神!还有四年来的忍辱负重!她终于有了今天!她特别想跳起来大喊大叫! 但是,她此时仍然一如既往地冷静。她在平静中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力说:“温总,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顺便再说一句,请你在最近几天安排召开海洲数据的董事会,只有一项议题,改组董事会,并选举我为海洲数据的董事长!另外,也请你通知总经理蓝金湖,他现在就可以辞职了!温总,安排好董事会之后,请你尽快通知我。”她说完,就带着其他人转身走了。 温庆西恐慌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绝望到了极点。 这天夜里,光福投资的四位核心成员,到了夜很深的时候才聚到一起。因为罗兰参加的庆亚信息董事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这是温庆西最后的反扑机会。他纠集了董事会其他董事,在会上胡搅蛮缠,拚命顽抗!但罗兰和沈格富对这一切早有准备,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把那些董事们一一制服!办法极其简单,那些董事还想保持自己在董事会里的职位。 最终,董事会还是做出了决定,选举罗兰为庆亚信息董事长,沈格富为总经理,柳卓兰为董事会秘书。接着,沈格富就在会上宣布了新的董事会议事规则,他说:“任何人不得违反!” 再接下来,就是召开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的会议,对部门主管重新任命。对这些人,沈格富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完全控制庆亚信息的运营。他说:“所有工作,都必须向我汇报!如有懈怠,严惩不贷!” 罗兰控制住庆亚信息之后,留下沈格富继续处理各项工作,她就赶回光福投资,参加公司的核心会议。 这次会议其实只有一个问题,是袁诺芳问出来的。她说:“阿兰,你在股东大会上说,两个月后再次召开股东大会,讨论公司资产重组方案。你有方案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但罗兰却把她的小身体蜷在宽大座椅里,咯咯地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她还伸出一只手,不住向乔一福指点着。 她终于止住笑声,认真地说:“袁姐,我没有方案,完全是故伎重演!在星信公司的股东大会上,乔律师就指挥我玩了这一手,很好用!而且,可以至少给我们争取两个月的时间!这就是我的目的!” 这下子,不仅袁诺芳和栗光英都傻了,就是比贼都精的乔一福也傻了,甚至更傻了。她们都清楚,星信公司股东大会,乔一福确实神了一把,使了一回邪招。但那时,她们有凤姐和许家城这层关系,有宜海电工那么一个优质资产放在那里。所以,邪招虽然是邪招,但也是神招,这才通过了股东大会。但是现在呢,她们手头可没有另一个宜海电工了,她们拿什么去重组庆亚信息? 她们同时想到,她们只有两个月呀!如果到时候拿不出资产重组方案,光福投资可就要遇到大麻烦了!因为庆亚信息是上市公司,重组方案必须上报管理层批准!你没有重组方案,管理层不会饶了她们! 这时,罗兰也变得很严肃了,轻声说:“对不起,我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必须拿下庆亚信息!这是我们两步走计划的第二步,关系到我能不能收回海洲!我没有别的选择,必须通过股东大会!这是我最保险的一招!” 袁诺芳、栗光英和乔一福都眨着眼睛看着她。她们都能理解阿兰的心情,也知道拿下庆亚信息有多重要!问题的关键是,她们拿什么来资产重组!她们的这个疑问虽然没有说出来,却都在她们的眼睛里表现出来了。 罗兰回头看着乔一福,轻声说:“乔律师,你说我做得过分吗?” 乔一福急忙摇着手说:“不,不,不过分。我……我们必须通过股东大会!这个……这个……是必须的。” 罗兰的眼睛冷静而深沉,不动声色地说:“那,乔律师,我夸下的这个海口,只能请你解决了。请你再神一把,把我们的两步走计划做圆满。” !! 437、 她要尽量减轻自己的责任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下子,乔一福只能眨着他的小眼睛,又露出一副痴呆愚蠢的模样来。 问题就是这么一个问题了,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光福的核心成员们把这个疑难问题留给乔一福,就决定散会了。 离开了公司,袁诺芳看见乔一福和罗兰都向自己的车走过去,就悄悄拉了栗光英一把,在她耳边低声说:“喂,英子,最后问你一遍,你要不要?说话!” 栗光英从她一开口,就猜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故意问:“你说什么?” “问你要不要咱们的乔总!你要不上,我可就要上了!” “那你现在怎么不上?开车跟着他回家呀,你去上呀!”栗光英一脸的狡黠,却怎么也做不出决定。她到底要?还是不要? “只要他再神一把,解决庆亚信息的重组问题!告诉你,老娘立刻把他拿下!以我的容貌和身家,拿下他应该不成问题吧?”袁诺芳虽然满脸笑容,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的,两只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栗光英。 “我的袁姐呀——”栗光英拉着长声,给自己留了一点思考的时间,说道:“等庆亚信息重组的问题解决,恐怕就没你什么事了吧!是不是呀?”她咯咯地笑起来,一脸得意的样子。她既没有说要怎么样,也没有说不怎么样,很灵活。 “哈哈!”袁诺芳大笑一声,“看不出,你想在最近就拿下他?” “这可说不定,你就耐心地等着瞧吧!拜拜啦,明天见!”栗光英得意地笑着,向自己的汽车走过去。 袁诺芳瞪着她的背影,又在苦恼她那个已经苦恼了许久的问题,老娘要不要现在就拿下傻乔!这比生和死的问题都大!都难决定! 现在这个时间点,是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中旬。从这个时候到二〇一五年的春节,断断续续发生了许多事。这些事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联系,甚至毫不相关,但在表面之下,却有着极其重要的关系。 这些断断续续发生的事,及其或明或暗的内在关系,注定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还有一次更严重的财富战争要发生。关键的一句话是,任何对手,即使败得再惨,也不会轻易退出战场!搏命的最后一击,极有可能扭转战局! 按照重要性,这段时间里主要发生了这样几件事。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就是罗兰终于实现了控制海洲数据的愿望! 她原本就是海洲数据的董事,控制庆亚信息之后,她已经成为海洲数据的第一大股东。她要求召开董事会,温庆西再愤怒,再仇恨,也没有抵抗的余地! 就在这次董事会上,庆亚信息所持有的海洲数据股权,已归罗兰所有,他也就失去了在海洲担任董事长的基础,不得不辞职。另一个辞职的,就是总经理蓝金湖。他当年吃里爬外,导致海洲数据变天!并且最终使罗怀舟含恨去世!罗兰是绝不会原谅他的。 这样,罗兰就成为海洲数据名副其实的董事长。自然,沈格富则成为董事兼总经理。而柳卓兰,也就成为董事会秘书。 被赶出海洲数据董事会的温庆西,虽然怒不可遏,却毫无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廖清山哭诉。 他大哭着说:“廖总呀,我现在成了什么!我成了什么!我什么也不是了!什么也不是了!我只剩下庆亚信息的董事!一个小董事呀!海洲数据那边,我连个董事也不是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今后可怎么办!廖总呀,您在海洲数据,也只是一个董事而已!您丢了海洲,彻底丢了呀!那个小罗兰,到底爬到咱们头上了!您怎么办呀!您说句话呀!想想办法呀!您不能就这样失败呀!” 廖清山向他怒吼一声:“好了!你不要说了!” 实在说起来,他比温庆西更愤怒!这一年来,为了达到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他几次疯狂博弈,却损失了巨额资金!这个窟窿,他至今还没有填上!现在,他连最重要的海洲数据也丢了!被那个他防备了多年的小丫头罗兰,轻易夺走!温庆西说,他还是海洲数据的董事。但是,他持有的海洲数据股权,早已抵押给雪丽了!现在,他还能不能收回这些股权已经成了大问题了!廖清山想到这里,心里更加愤怒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但他现在毫无办法! 第二件事,却隐秘而诡异,也同样重要!雪丽申请辞去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高级主管的报告,迟迟没有收到总公司的回复。这个情况让雪丽非常惊讶。 这一天,她和黛西在一起议论廖清山的惨败,不仅损失了巨额资金,还丢失了两个上市公司,他的南方控股快要成空架子了。很自然的,她们也会议论自己的失败。将近一年的努力,她们仅仅控制了博远电子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这和总公司给她们的要求,相差太远了! 黛西似乎很真诚地说:“这些日子,我反复考虑我们的计划。我感觉,我们是功亏一篑!只差一点点,我们就成功了!” 雪丽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黛西扳着手指一一细数,“梅美云的百分之六,她女儿的百分之三,还有阎震强的百分之一点五,你都拿到手了,你其实已经是第一大股东了!但是,很不幸,梅美云意外去世,打乱了你的计划!后面的形势,就急转直下了!我说的对吗?” 雪丽静静地看着她。在眼下这个形势下,她不想和黛西再争执什么。而且,她也听出来了,黛西正在考虑今后如何向总公司汇报,她要尽量减轻自己的责任。按照她的说法,她们已经成功了,是因为偶然原因才失败的! 她轻声说:“不错,很好的说法。” 这时,她就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黛西。她的眼神告诉黛西,她有疑问。 黛西就警惕地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雪丽不动声色地问:“你最近,给总公司写过报告吧?” 黛西立刻瞪起眼睛,用力一摇头,“NO!没有!” “真的?”雪丽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我有什么可写的!你让我写什么!失败!是吗!”黛西非常生气。 雪丽注意地看着她,相信她说的是实话。想一想也是,她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怎么向总公司报告?“那就奇怪了。”她非常疑惑地自语。 “你到底什么意思!现在我们是一样的状况,你能不能对我说实话!”黛西也察觉丽萨尔的话里另有深意。 雪丽很深地沉了一口气,轻声说:“一个多月前,我写了一份离职报告,要求回国。报告一式两份,一份给总公司,一份给詹姆斯。但是,总公司那份,石沉大海。这倒没什么,总公司嘛,可能不关心我这个小人物。但是,詹姆斯也没有回应,这我就不明白了。黛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黛西眼睛转着,思考了很长时间,才谨慎地说:“难道,詹姆斯还有新计划?” 雪丽微笑向她点头说:“黛西,祝贺你,你终于进步了。” 黛西受到夸奖,就认真地问:“詹姆斯还能有什么计划呢?” 雪丽目光深沉地盯着她,许久才说:“黛西,不管詹姆斯还有什么计划,都没我的机会了。黛西,等詹姆斯来了,就看你的了!希望你成功。”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仔细盯着她,然后就走了出去。 黛西独自坐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有成功的机会! 第三件事,事情不大,但后果比较严重。温庆西终于事发,被警察带走了。 温庆西秉承廖清山的旨意,雇凶劫车、撞车、纵火,这么公开干,事发是必然的。但警察查案比较谨慎,是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再采取行动。但温庆西却自己把自己栽进了拘留所,属于不作不死,让知道的人都摇头不已。 在这一段时间里,沈格富和柳卓兰都是一身两职,分别在庆亚信息和海洲数据里担任总经理和董事会秘书。他们工作有多忙,也就可想而知了。他们每天下班时,都到了深夜。他们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好,下班以后的夜路,就成了他们独享清静和爱情的时刻。 这天夜里,柳卓兰仍像往常一样,挽着沈格富的胳膊,在小街里慢慢地走着。她就像个初恋的的小女孩,絮絮叨叨地和沈格富说这个说那个。 此时,她就心情幽幽地说:“老沈,这条街,我走过无数次。每天从南方控股下班,往家里走,走到这条小街里的时候,就一直好担心,担心遇到什么坏人。那时,我就特别希望你陪着我走这段路。我那时就想,哎呀,这是不可能的。” 沈格富就笑着说:“我现在不就天天陪着你走这段路吗?” 柳卓兰就摇着他的胳膊说:“所以呀,我心里好高兴,好温暖,就像刚刚喝了蜜一样,滑软、甜蜜、沁人心脾,真的好舒服。” !! 438、 看谁先把傻乔抢到手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沈格富就笑了,“你快成中学生了。” 他们就这样边说边走,轻松自在,心情愉快。 沈格富看见前面的公共厕所,就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今晚忙的,连厕所也忘了上。”他这么说着,就进了厕所。 柳卓兰快乐地笑着,在外面转来转去,就仿佛在跳狐步舞一般。 就在这时,温庆西突然从黑暗中跳出来,像狼一样猛扑到她身上。 温庆西的情绪,恶劣到什么地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家里凡是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碎了!但无法平复他的心情。他知道,能帮他平复心情的,只有柳卓兰!他盯着柳卓兰不是一天了,却下不了手,因为沈格富就在旁边。现在,他终于发现柳卓兰是独自一人了,就发了疯地冲上去,对她拳打脚踢,同时恶毒地咒骂着。 柳卓兰突然受到惊吓,惨叫着,数次被他打倒在地,又被他拖起来殴打。 沈格富闻声从厕所里冲出来,立刻扑过去和温庆西扭打在一起。以前柳卓兰受温庆西虐待,他无能为力,没办法伸手。现在,这个混蛋还要殴打柳卓兰,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定要发泄一下积累多年的愤怒。 他们在地上翻滚,互相痛击,并且高声咒骂着。 柳卓兰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温庆XC在心里几年的痛苦都如海浪一般涌上来。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就扑到温庆西身上,狠狠地咬住他的耳朵,用力撕扯,用力撕扯!温庆西惨叫着,却甩不开她的嘴。直到警察赶来了,好一番劝,她才松开嘴!她满嘴都是血! 他们都被带到派出所。当沈格富和柳卓兰说清情况,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温庆西却被留了下来,就此被拘留。 问题在于,这个沈格富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警察第一次询问,他就把廖清山给招出来了,说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受廖清山指使。 廖清山特地请了律师,费了好大周折,才算把自己摆脱出来。但他心里的仇恨,却像潮水一样,一波接一波地涨了上来。他开始恨的是温庆西,这条狗,现在开始咬主人了!之后,他把所有恨都转移到项雨轩身上了!他觉得,一切灾难,都是因为项雨轩不肯和他签换股协议引起的! 现在,他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寻找机会,报复项雨轩!几个月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他想借机夺回失去的一切! 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第四件事,有点可笑。栗光英忽然对乔一福动起心思来了,并且要给他买衣服。这件小事一发生,却引发了一些重要的连锁反应。 栗光英对乔一福动心思,其实并不是真的动了心思。那么一个傻缺,矬得像钉,丑得像怪!我一个天生丽质的美艳姑娘,怎么会看得上他呢!怎么想怎么看,都是看不上,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是吧,如果这个傻缺被袁姐给拿下了,给戗行戗走了,那肯定是我吃亏了!倒好像这个傻缺看不上我,倒能看上袁姐似的!我不如袁姐漂亮吗?当然不是的!那么,我就得找个什么机会,把这个傻缺敲打一下,让他和袁姐拉开距离! 这就是栗光英此时的想法,就是一点小醋心在作怪罢了。 美女要想在一个傻男人身上找机会,真是一点力也不用费的,随手就能拈来。 这一天,栗光英在和乔一福商量公司近期的工作时,就找到了机会。只见她耸起尖尖的小鼻子,似乎在嗅什么味道。她就这样,一直嗅到乔一福的身边。 她喝道:“傻缺,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 乔一福一脸的迷惑,说:“昨……昨天夜里才……才洗的,怎么会有味呢?” 栗光英接口就说:“你这身衣服是什么时候洗的,至少有半年没洗了吧!” 乔一福坐在那里,还在心里琢磨,我的衣服什么时候洗的呢?我再懒也不会半年才洗呀。 栗光英却不等他再说,一把就将他薅了起来,说:“走!赶快去买一身新衣服去!你身上这么大的臭味,简直就是丢我的人!妈呀,我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在一个臭味冲天的家伙手下工作!好像我有多低端似的!走!跟我走!” 就这样,栗光英轻而易举地将乔一福“逮”到商场里去了。 在商场里,给乔一福选择合适的服装,就让栗光英有了一点幻想。要是把这个傻缺捯饬捯饬,打扮打扮,说不定给她的观感会好一些,至少不会丑到现在这种地步!于是,她就精心给乔一福选择了一身相当上档次的服装,并且左拉拉,右扯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但是,等她收拾好了,后退几步再打量这个傻缺时,妈呀!傻缺就是傻缺!你就是给他一身龙袍穿,他也还是个傻缺!简直就拿他毫无办法!她原本还有一些和袁姐叫叫板,争争宠之类的念头,此时也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 可这个时候,傻缺乔一福可就美得不行了。妈呀,开天辟地,英子给我买新衣服了!这说明了什么呀!这证明了什么呀!那还用说吗!英子就是对我乔一福有意思呀!妈妈呀,我都要幸福死了!我都要快乐死了!乔一福的满心欢喜,都一毫不少地表现在他的尊容上,笑得眼睛都没了。 栗光英是什么人?也是个贼精!她一看见乔一福满脸春光无限、桃花绽放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傻缺!你还真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呀! 她伸出一支纤细手指,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戳,喝斥道:“傻缺,我警告你,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有味了,才给你买的衣服!不许胡思乱想!更不许有什么非分想法!你给我小心一点!还有呀!公司里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妖精!你给我正经一点,没事少跟她们凑在一起!告诉你!我不同意!” 乔一福这个时候,只有点头的份了,很受教育的模样。但他心里却想,妈呀,英子好在意我呢,就怕我和别的女人来往。哎呀,我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呀,英子居然能看上我!我无论如何都要让英子高兴,一定和别的美女少说话。 栗光英给乔一福买衣服这件事,袁诺芳第二天就知道了。 她在心里想,哟,这是怎么回事呀?先下手为强,跟我抢人呀!那好呀,咱们就争一争,看谁能先把傻乔抢到手!至少我收拾过的帅哥就比你多! 袁诺芳是个办事干脆利落的人,当天下午就约了傻乔一起出去吃个便饭。 她开始还想着,也许这个傻乔可能不太敢,甚至会推脱,一起吃个便饭的意思太明显了。他要是推脱,我就好好损他一顿! 不料,傻乔却说:“好,好,我……我好想和姐一起吃个饭呢。” 这下子,倒让袁诺芳有些疑惑了,难道傻乔开始打我的主意了?反而想对老娘下手?好呀!傻乔!你但凡敢跟老娘犯一点坏,老娘当场就把你拿下!这次绝不放过你!到时候,哼哼,就看英子是个什么表情吧! 所以,这天晚上,袁诺芳请乔一福吃饭的时候,就分外的殷勤。一会儿给他倒酒,一会儿给他搛菜,那架式,仿佛就是要把他灌醉了好下手的意思。 她笑吟吟地说:“傻乔呀,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嘛,真精神。是英子给你买的?”袁诺芳不慌不忙,开始给傻乔设下圈套,不怕你傻乔不上钩! 乔一福笑得眼睛都没了,说:“是,是,开……开天辟地,头一回。” “姐也给你买过呀,你没忘记吧?”她笑眯眯地说。 “没有,没有,绝……绝对忘不了。姐最大方了,我……我知道。” “对了,姐知道你喜欢英子,怎么样,你和英子能成吗?”她继续实施计划。 “哎呀哎呀,这个……这个有点难。我这个模样,狗都嫌,提不起来。” “既然你知道难,就换一个嘛,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我……我这样子,困难,实……实在是太困难了,没办法。” “别灰心嘛,姐就觉得你挺好的,这有什么难的,要敢冲敢上嘛!” “这个……这个,我可不敢,太……太那个了。”乔一福一脸的苦恼,这样说。 这下子,袁诺芳可就来了精神了,神色又妖娆又妩媚地说:“比方说吧,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姑娘,各方面都挺好的,差不多就是姐这样的,你要不要呀?敢不敢拉拉她的手,说你喜欢她?你说呀!敢不敢?” 袁诺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柔和美妙的笑容,眼睛里更是风采迷人,就像一朵招引蝴蝶蜜蜂的盛开鲜花一般,就等着傻乔上钩了。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她心里还是有点烦躁。老娘这样的大美人,居然要用这种手段招引傻乔,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现在,她的目标很简单,傻乔要是敢犯上作乱,对她动动手脚,老娘今天就一鼓作气把他拿下来!妈的,丑不丑的先放一边,拿下以后再说! !! 439、 袁诺芳不由吃了一惊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乔一福却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专注地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真实意图。谁知,他说出的话却是:“姐……姐是什么人呀!姐是英雄豪杰,姐最……最有担当了,我知道。”他傻笑着这么说,还用力地向她点头。 就这么一句傻话,却像一盆冷水一样,全浇在袁诺芳的头上了,也让她满脸的玫瑰表情,顿时变成雷鸣电闪一般的疑惑。怎么回事?傻乔话里有话呀!傻乔的傻话,从来就不是白说的,一定是有目的的!她太了解他这个本性了! 她把他那双小眼睛看了又看,把他的心思猜了又猜,到底感觉,傻乔后面要说的话可能很重大,只得放下尊严,小声问:“傻乔,你想说什么?跟姐说。” 这个乔一福就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贼一样地向前伸出头说:“姐今天一说请……请我吃饭,我……我就猜到了,姐一定有大事要和我说!是吧?” 此时,要说谁傻,那只能是袁诺芳了。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傻乔,猜测他说的大事是指什么。有一点她肯定,决不是老娘要对他下手这件事!这时,她就只能模棱两可地“啊啊”了两声,算是认可了。 乔一福就继续神秘地说:“姐,是……是为了庆亚信息资产重组的事吧?” 袁诺芳此时如遭重击,更加目瞪口呆。妈呀!傻乔提的这件事,可是光福投资眼下最重大的问题了!解决不好是要有大麻烦的!她到底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立刻就想明白了,傻乔今天那么痛快就答应和她共进晚餐,原来目的在这里呀!看他的意思,似乎对庆亚信息重组的事,他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 但是,他如果有了想法,为什么不拿到核心会议上说呢?她再进一步深想,就隐约猜到了其中深意。傻乔这么说,似乎有那么一点要借助她甚至利用她的意思!难道傻乔是要利用我吗? 被人利用,从来都是一件叫人恼火的事!但眼下,庆亚信息重组的事,是光福投资的重中之重,就算被傻乔利用,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想到这里,她就换上一副老谋深算的面目来,仿佛她今天请傻乔吃饭,就是为了这件大事的!并且,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撇着红唇,微摇下巴,目露锐光地说:“傻乔,你接着说,姐听着呢。” “姐一定想……想到了,咱们能注入庆亚信息的资产,只……只有梅美云留下的博云电子公司,是吧?”傻乔居然那么诚恳地说出这件事,仿佛袁诺芳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大阴谋家似的,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你接着说。”她此时的心中,虽然又是大吃一惊,极其意外,但她精明的大脑却已如电子计算机一样,飞快的算计起来了。经过一番算计,她就意识到,博云电子,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但是,她很快想到,要把博云电子注入到庆亚信息里,是有问题的!甚至是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她只能继续盯着傻乔。 “但是吧,”乔一福仿佛猜到她的想法似的,又接着说:“姐肯定想到了,现在有……有两个大难题,解决不了。我……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我想来想去,只有姐最聪明,一定有……有办法解决!”他此时,真的像个贼似的,盯着袁诺芳。 “你接着说,姐听着呢。”这个时候,袁诺芳只能这么回答了。两个大难题?只有我能解决?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这个傻乔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姐呀,头一个难题吧,这个事,最……最好由项总提出来,这样比较好。” “为什么呢?”现在,她不得不问了,这又是一件她没想到的事。 “姐最清楚了,项总是……是多精明的人呀,咱们提这个建议,倒……倒好像是咱们算计他。还有呀,项小姐也是很……很精很精的人呀,是吧?” 袁诺芳忍不住笑了起来。商场里就是这样,我有一个建议给你,但最好想办法让你自己提出来,这样双方才能合作无虞。如果我提了一个建议,却让对方起了疑心,怀疑我在算计他,那就是再好的建议,也绝对成不了!想要由项雨轩提出这个建议,哼哼,那是需要一点特殊交情,外加一点手腕的!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她再自然不过地这样想着。妈的,项总那个人,对她是有想法的! 但是,接下来再一考虑,她又有了新的疑问,而且是更大的疑问。 她认真地说:“傻乔呀,博云电子今年必亏!这是肯定的!庆亚信息也是个多年的亏损股!它们两个亏加亏,那是更亏呀!这个你想到了吗?” 不料,对面的傻乔,却向她伸出大拇指,笑眯眯地说:“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肯定想……想到了这个问题!姐一定想到了,博云电子注入到庆亚信息之后,一定还……还需要一大笔资金才行,是吧?” 这个问题,袁诺芳确实想到了,只不过是刚刚想到的。两个亏损企业合并到一起,要是没有一大笔资金来支持,那肯定是不行的! 她忍不住妖娆地一笑,说:“是呀,这个资金问题你怎么解决呢?” 乔一福就说:“哎呀,我真是傻……傻得不行了,想来想去,就是没办法!现在吧,在银行贷款,肯定没咱们的事!咱……咱们知道的企业里,谁有多余的资金呀!都没有!比较起来,还……还就是咱们光福有点钱了。姐,是吧?”他那样傻呆呆地看着袁诺芳,等着她的回答。 怎么回事,光福有钱?我怎么不知道呀!袁诺芳不由吃了一惊。她仔细再一想,突然想到,光福有许多股票呀!ST星信!鲁腾科技!包括庆亚信息!现在这些股票全都在大幅上涨!栗光英和姜丽萍她们,每天看着股票步步上涨,都乐得跟个什么似的。难道,傻乔的意思,是卖股票? 接下来,她脑子再一转,突然就想明白了。妈的!傻乔是想叫老娘提出卖股票的建议!甚至,还要由老娘去给那些妖精们做解释吧!妈的!这个贼傻乔,贼到什么地步了!居然把老娘利用到这个份上了! 聪明的袁诺芳想到这里,不由在脸上露出阴阴的怪笑,盯着贼似的盯着乔一福。她把头点了又点,扭着软软的腰,咬着玉贝一般的牙齿,恶狠狠地低声说:“贼傻乔,我还真看不出你了!哼哼!别让我逮着你!” 对面的乔一福,小眼睛飞快地眨着,满脸都灿烂的傻笑。他两只手举起酒杯,毕恭毕敬地向袁诺芳敬酒。袁诺芳看清楚了,自己心里想什么,傻乔都看出来了! 这顿饭吃到这个时候,再吃下去也就没意思了。他们简单吃了两口,又碰了两杯酒,就结账出来了。 到了汽车旁边,袁诺芳心里老大的不甘心。原本是要给傻乔下个圈套的,不料,她反倒被傻乔的圈套给套住了!这叫老娘情何以堪!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站在外面的夜色里,虽然周围都是璀璨华灯,但傻乔那副灾难深重的尊容,就要比在灯光下耐看了许多。所以,袁诺芳看着面前的傻乔,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了。 她借着夜色遮掩脸上的妩媚,就笑着说:“傻乔,这两个大问题,姐都能帮你办好了。那么,你怎么谢谢姐呢?” 乔一福就说:“姐说,姐说,我……我听姐的。” 袁诺芳脱口而出,“那好,抱抱姐!现在!” 那傻乔,把小眼睛眨了眨,就伸出双手,从她的腰间插进去,款款地把高大丰满的袁姐给抱了个满怀。他仰起脸,笑嘻嘻地看着袁姐。 这时,袁诺芳就有一种愿望,真想把这家伙的耳朵一拧,直接揪回家去,收拾干净,收拾麻利了,径自将他拿下!就完事大吉了!可是,这样一来,就有一点胁迫之嫌,倒好像是我借机发威,硬把傻乔给拿下来了!这他妈的,就于名声上有损。要是下回再有这么一机会,他再抱住老娘的腰,我只需把他那两只咸猪手,稍稍向下一推,哼哼!不怕你不主动冲上来! 她还在这么盘算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这个傻乔居然踮起脚尖,伸嘴就在她的粉脸上着实亲了一下,这才松开手,嘴里还说:“谢谢姐,谢谢姐,真是好。” 袁诺芳绷不住了,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都快站不住了,心里好不快乐。 这段时间发生的第五件事,也是一件小事,却同样很重要。这一天,楚国林代表他父亲,成了光福投资的一名董事。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是楚全富终于和光福投资结成了战略联盟! 这一天,光福投资的董事们都坐在会议室里,商量下一步工作的时候,楚国林满脸尴尬的笑容,从门口探进头来。 乔一福一抬头看见他,立刻向他招手说:“国林,快进来,快进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0、 展现出无限的风情与柔美 - 逆行商海 - 闻绎 楚国林就搓着两只手,回头向许莹湘挥挥手,就拘谨地走进来,向会议室里的美女董事们点头,小声说:“我爸,我爸,让我替他来……来……” 乔一福拉着他的手说:“噢,知道知道,楚总,给……给我打过电话,你代表楚总出任光福的董事。大家欢迎,我……我们又有新董事了。” 会议桌边的美女董事们,一看来了这么一个大帅哥来做董事,都笑着鼓掌。 俞凤媛立刻站起来,风光无限地向他招手说:“小哥哥,坐凤姐边上来。” 原本坐在她身边的金艳妮立刻妖娆地笑着,身姿柔软地向旁边让出一个位子,甜蜜地说:“小楚,你以后就坐在这里吧,可不要坐错了。” 俞凤媛说:“小哥哥,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凤姐好了。” 金艳妮说:“回头找个时间,我可以把公司里的情况,跟你介绍介绍。” 这两个妖精,一左一右,引得楚国林左边看一看,右边望一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这么一个状况,就引得大家嘻嘻哈哈地笑,好不快乐。 俞凤媛把手一挥,仰起高贵的下巴,撇着红嘴唇说:“你们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小哥哥,你别理他们,这些人可德性了,一点档次也没有。” 她这句话,又引得大家一阵暴笑。 还有第六件事,更小,项玉菲终于和柯建设相爱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项玉菲就变了许多。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不见了,她变得沉静,甚至有些孤僻了。 她没有回到父亲的家里,仍然独自一人住在母亲的那套大房子里。她在这套大房子里只住过几个月,却好像到处都有她留恋的痕迹。她走进卧室里,就好像看见母亲正站在床前把她的衣服叠起来,然后放进衣橱里。她走进客厅里,就可以看见母亲坐在大沙发上,正用一把银制小刀给她削苹果。她走上阳台,就看见母亲曾经用过的水壶和剪刀。母亲曾经照料过的那一盆盆花草,现在早已枯萎了。不知到了春天,它们是否还能发芽。 她最后走进厨房里的时候,就仿佛看见母亲正精心地制作一种名叫巴黎草莓玫瑰马卡成的小糕点。母亲还说,马卡成,也叫法国蛋白杏仁小圆饼。那天,母亲微笑地对她说:“女儿回来住,对妈来说,就像梦一样。就怕一下子醒来,什么都是空的。”她一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就忍不住流泪。 现在,一切都变成空的了,因为母亲走了,再也回不来了。项玉菲每每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伤心流泪。等哀伤过去以后,她就明白,母亲的去世,和一个叫雪丽的女人有特别大的关系!她不会忘记这一点! 以前聪明的项玉菲,此时也变得聪明而冷静了。她聪明而冷静的等待机会! 她聪明而冷静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明白,自己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她必须重新开始!但是,从那里开始呢?她只能从博云电子开始。那么,柯建设就将是她今后必不可少的一个人。 她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柯建设的电话。她听见柯建设在电话里问:“是玉菲吧?怎么了?”但项玉菲却沉默着。她又听见柯建设说:“玉菲,说话呀!” 她声音很轻地说:“我想问一下,鱼怎么做?” 这个时候,柯建设正在车间里检查生产情况。他走到一边,小声说:“哦,这个简单。你要先准备好配料,把鱼剖洗干净,然后用小火……”他沉默了一会儿,望着车间里晶莹明亮的机器设备有点发呆。他轻声说:“算了,你放着吧,等我过去做。我一会儿就到。” 在等候柯建设的时间里,项玉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后来,她听到门铃声,就起身去开门。她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刚刚进门的柯建设。 柯建设脱下外衣挂在门后的钩子上,说:“是什么鱼,我来做吧。”他这么说着,就进了厨房。片刻,他又出来,奇怪地问:“玉菲,鱼呢?” 项玉菲轻声说:“还没买呢。” 他点点头说:“噢,我知道了,我去买吧。”他抓起外衣就向外走。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项玉菲。她平静的脸,还有平静注视他的眼神,让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走回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轻声说:“玉菲,我们一起去买吧。” 项玉菲默默地看着他,终于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 一一数下来,不过是六件小事。它们就好像是散落各处的碎片一样,各不相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旋转着,移动着,向一处聚拢。它们最终拼凑到一起,将构成一起更加重大的事件,让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自从和傻乔吃过饭之后,袁诺芳就把傻乔在吹捧中交待给她的两件大事,细细地思考了两天。直到思考清楚了,她才决定去见项雨轩。 这天是周日,她先打电话确认项雨轩在家,就开着车去了。 等到她进了项家的门,看见面带微笑的项雨轩,从他的小客厅里迎出来的时候,心里又像开锅水一样,翻滚起来了。 项雨轩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西装,似乎是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脸上光滑滋润,好像刚刚洗了一把脸,还抹了霜膏之类的护肤品。头发一丝不乱,看上去刚刚梳理过的。袁诺芳就感觉自陷火坑,再次被傻乔给算计了! 以前有过几次,傻乔要来见项雨轩,都请她同行,美言之“姐说得清楚,我……我口拙。”那时她就看出来了,傻乔在利用项雨轩对她的好感。不过,这份好感好到什么份上,她还说不清楚。但今天一看就明白了,项雨轩对她的好感,那是有长远计划的!妈的,想让老娘给他续弦!真是个杀千刀都不解恨的家伙! 不过呢,今天要来说的事,实在太重大了,恰恰需要这份好感。这样一想,袁诺芳也没办法,只得先为完成傻乔的任务着想吧。 所以,袁诺芳一看见项雨轩,就展现出无限的风情与柔美,那么喜悦地和他握手,微笑说:“项总,您瞧瞧,这阵子瞎忙,好长时间没来看您了。” 那个项雨轩更是风采飞扬,把他渐突的肚子微微收起,端肩挺背,摆出一副仪态庄重又和蔼亲切的样子来,温和地说:“哎呀,袁总今天能来看我,让我很高兴,非常高兴。来,来,往里走,沙发上坐吧。” 两人都在长沙发上落坐,各据一个宽大扶手。项雨轩从茶几上端起一只精致的咖啡壶,斟了两杯浓香的咖啡,送到她面前,伸手示意她品尝。 接下来,两个人就各端着一杯咖啡,漫无边际地闲聊起来。从乔一福的两步走计划,到海洲数据重回罗兰手里。从光福投资遇到的种种危机,到现在大局甫定,聊得好不快乐。 袁诺芳说:“项总,您当初硬挤出五千万支援我们,真是关键呀!” 项雨轩自然不会落后,赞一句乔律师精明,就要赞两句袁总智慧,能够掌握全局。还笑着说:“我的博远,今后在大政方针方面,最好也多听听袁总的建议。” 袁诺芳心里好受用,就咯咯地笑起来,妩媚地说:“项总你用人好精明,就想找一个不花钱的员工。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您总得请我吃几次饭才行吧?” 项雨轩连声说:“当然,当然,那是当然的。” 袁诺芳心里想着她的任务,忽然惊愕看着四周,“咦,玉菲呢,怎么没见她?” 项雨轩就叹息说:“还住在她妈妈家里,不肯回来。你说这孩子,今后可怎么办呀!我真是,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好。” 袁诺芳急忙接口说:“项总,您也别多想,也许玉菲正努力管理她妈妈留下的公司呢。说不定,您又要有一个当企业家的女儿了。” 这时,项雨轩就长叹一声说:“嗨,她哪里成得了企业家呀!” 机会就这样来了。袁诺芳眨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看来看去,然后非常关切地问:“项总,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就跟我说一说呗。” 项雨轩再次长叹一声,说:“可能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妈妈为了和我争夺博远,花了不少钱,甚至连她的百分之六的股份也抵押出去了!现在,我虽然把那些股份赎回来了,但博云公司已经亏得一塌糊涂了!现在也就是维持着。前天我跟柯建设通了一个电话,他说,公司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袁总,我现在为博云,也愁得焦头烂额的,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袁诺芳就说:“终归是您女儿的企业,您就帮她一下嘛,给她提供资金呢?” 项雨轩万分痛苦地摇摇头,“我为了赎回那个百分之六,就花了一大笔钱,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入账呢!其他资金,都投入到和老楚的合作项目里,我现在哪里有多余的资金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1、 猜猜姐要给谁打电话?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就说:“项总,您是她父亲呀,总要为她想想办法吧?您再想想。”她这么说完,就用紧张的目光盯着他,不知他会不会接这个碴。 项雨轩犹豫了很长时间,拿不准地说:“不知光福能不能帮帮她。哎呀,也不行,也不行,真是没办法。”他说着,就不住地摇头。 袁诺芳不失时机地移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那么亲切地摇着,“项总,您说,您说呀,您想叫光福怎么帮她。您也是光福的大股东,咱们是一体的嘛。” 项雨轩就犹豫着说:“我知道你们控制了庆亚信息,要是能把这两个企业合并到一起……哎呀,还是不行呀!这两家都是亏损企业,要合并,就必须有大笔资金的投入!但是,我现在就是没有资金呀!” 这下子,袁诺芳也沉默了。她必须沉默,以表示她对此事有多意外。不过,她心里却谨慎地控制着时间,时间不能太长。大约三分钟之后,她作出深思之后的样子,连连摇头说:“确实不好办,确实不好办。”她再次沉默了一分半钟,然后小声说:“要不,我把乔律师叫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乔律师那个人您也知道,说不定就有什么邪门主意呢。” 项雨轩想了想,就说:“那好吧,就请乔律师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于是,袁诺芳就给乔一福打电话,请他过来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乔一福果然赶到项家来了。他仍然是那么一副傻模样,但凡头脑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对这种傻模样寄予希望。 袁诺芳回头看了项雨轩一眼,那么心领神会地和他相视而笑。 对于项雨轩来说,宁可乔律师不来,好让他和袁诺芳多聊一会儿,要是能聊得更亲近一些,就更好了。不过,玉菲和博云公司,到底是他心里的大事呀! 这时,袁诺芳就把她和项总谈到的情况,详细向乔一福作了介绍。 这个乔一福好像没太听明白,眨着他那双著名的小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项总,您……您真想把博云电子,注……注入到庆亚信息里呀?” 袁诺芳悄悄向乔一福撇着嘴。她在心里暗想,这个傻乔,精到什么份上了!刚才,她可不敢改变项总的意思,只能说让这两个企业合并。傻乔却不露痕迹地把它改成了“注入”!贼精的傻乔!你还有多少贼心思呀!让老娘领教领教! 这时,项雨轩一边给乔一福斟咖啡,一边说:“乔律师,这个想法嘛,也就是刚刚冒出来的。那是玉菲妈妈留下的企业,我总得替它考虑一条出路吧。” 乔一福连连点头说:“应当的,这……这是应当的。那,项总怎么考虑的呢?” 项雨轩犹豫着说:“把这两个企业整合到一起,并不难。但问题是,如果没有资金支持,这个整合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偏偏就没有资金!我的资金,还有刚从银行贷的款,都投入到和老楚的合作项目里,拿不出资金来!” 乔一福这个时候,竟然“噢噢”地点起头来了,说:“项总,您……您的意思是,第一,把……博云注入到庆亚信息,是吧?第二,需要解决资金问题,是吧?第三,您……您希望,由我们光福来……来解决这两个问题,是吧?” 袁诺芳再次悄悄向乔一福撇撇嘴。这个贼精的傻乔,竟然把这么一个小花招,耍得如此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喝着咖啡的项雨轩又是惊喜又是意外,连声对他说:“对,对,就是这样。乔律师,你有办法吗?解决这个问题。” 乔一福却向他摇头说:“现在还……还没有。不过,袁姐也许能想出办法来。” 项雨轩就转向袁诺芳,露出灿烂的笑容,“那,袁总,我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你和乔律师了,怎么样?”他那个意思,就是要去拉袁诺芳的手了。 这出戏虽然已经到了尾声,袁诺芳也得演好,就那么妩媚地笑着说:“项总,您的事,也是我们的事嘛。咱们都是光福投资的嘛。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 项雨轩哈哈地笑着,到底还是向她伸出了手,握住就不松手。两只眼睛也舍不得离开她那一张笑脸了。 袁诺芳和乔一福终于离开项家。她先叫乔一福打发沙子哥开车回去,然后就擒了贼似的,把他擒到自己车上。还没等他坐定,就一把拧住他的耳朵,要吃人似的向他呲出一口雪白的玉齿,向他阴阴地笑着。 她咬牙切齿地说:“贼精的傻乔,你玩阴谋诡计玩得挺熟练呀!是不是!” 乔一福护着耳朵,急忙说:“没……没有呀。都是姐策划的,我都听姐的。” 袁诺芳更用力地一拧,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策划的!都是你的贼花招!傻乔,你跟我老实说,是不是把我也给算计进去了?快说!” 乔一福就告饶起来,说:“没有呀!我……我最傻了,姐才聪明呢!真的呀!” 袁诺芳盯着他说:“你给我老实说,项雨轩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被你看出来了!他妈的,还被你利用了!” 这个乔一福就睁大了眼睛,万分惊讶地说:“什么?项总对姐有想法?他……他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呀。要……要我去问问吗?” 袁诺芳被气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就是想笑,忍不住地想笑。但要真笑出声来,就给这个贼傻乔长脸了!她更用力地拧他的耳朵,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啪啪”地打他的脸。这个傻乔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唤,一边嘻嘻哈哈地笑,还结结巴巴地求饶。这样好一会儿,袁诺芳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她松开手,却点着自己的脸说:“傻乔,过来!亲姐一下!快点!” 这个傻乔果然噘起他的鸡屁股嘴,在袁诺芳的粉脸上亲了一下。他笑嘻嘻地说:“妈呀,姐喷香的,真好。谢谢姐赏我。” 袁诺芳此时,真的是又怒又笑,两片红嘴唇都歪到一边去了。 她说:“现在咱们去哪儿?” 这个傻乔张口就说:“我……我听姐的。” 袁诺芳差一点就想到歪处了。老娘就想把你这个傻东西带回家!好好收拾收拾你!不过,她对这个傻乔太了解了。傻乔说的傻话,从来都是要细想一下的。 她略略地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打铁要趁热。她和傻乔要尽快和项玉菲见面,谈一谈资产注入的事,因为时间确实不多了。那么,要谈,最好就是现在! 她笑吟吟地掏出手机,有些得意地说:“傻乔,猜猜姐要给谁打电话?” 只见这个傻乔,叽叽嘎嘎地笑着,笑得用双手使劲拍打膝盖。可是,他最后止住了笑,却说:“姐好聪明,我……我猜不出来。” 袁诺芳恨得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贼傻乔!你还要怎么贼呀! 她拨通了电话,那么温和柔软地说:“玉菲,你好吗?就是,就是,我是一天到晚的瞎忙,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是这么一件事,我和乔律师刚刚从项总家里出来。你爸爸呢,一个是为你担心,还有一个,就是为博云电子担心了。是呀,我也听说博云今年的经营有点下降。是呀,是呀,原因很多。项总的意思,是让我们和你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更好一些。是呀,是呀,我知道,那毕竟是你妈妈留下的产业嘛。那好,我们过一会儿就到,咱们见了面再说吧。” 她收起手机,和乔一福商量一下要说的话,就开车上了路。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到了项玉菲家。果然如他们猜测的,柯建设也在,正和项玉菲一起等着他们呢。她想,这丫头也精到极端了! 袁诺芳很快把项总的意思全说了出来。之后的谈话,主要是她和柯建设的对话。乔一福则满脸傻笑地看着他们。那个项玉菲呢,则始终看着自己的手机,仿佛对他们说的话一点也不关心似的。 “袁总,你说,博云注入之后,以谁为主呢?”柯建设干脆直接地问。 “当然是以你们为主了。”袁诺芳要办成这件事,就也把话说得干脆直接,“我看,新公司的董事长呢,暂时仍由罗兰担任。但总经理呢,就请柯总担任。估计你们也知道,罗兰兼着好几个公司的董事长。所以,新公司的业务,主要还是由柯总负责了。等公司走上正轨后,我们还是希望玉菲来担任董事长。” “两个都是亏损企业,合在一起,可能也好不了吧。”柯建设冷静地说。 “你说的对,还必须投入大笔资金才行。”袁诺芳也同样冷静。 “在资金方面,我们可能……” “资金问题,我们光福投资会想办法。” “需要我们抵押什么吗?” “不用。新公司也是光福的控股公司嘛。” “我们占多少股份。” “具体的要重新算,当然是公平合理的。不满意,你们随时可以撤出。”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2、 也要报复一下光福投资 - 逆行商海 - 闻绎 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这些问题就谈了很多。袁诺芳的回答干脆利落,完全是一副事务性的公事公办。 终于,柯建设回头看着项玉菲说:“玉菲,你觉得怎么样?” 项玉菲抬起头,先向袁诺芳盯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袁诺芳察觉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锐光闪过,但很快就消失了。在她的经验里,有这样眼光的人,都是贼精!是一定要警惕的!只是,这个念头在她的头脑里只是一闪而过。 项玉菲轻声问:“你们都谈好了吗?” 柯建设说:“是,都谈好了。现在应该由你来做决定。” “你的意见呢?”她像个单纯的小姑娘似的问。 “我觉得挺好,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我很赞成。” “那好,我也赞成。”她笑着站起来,转向袁诺芳说:“袁姐,以后这一类的事,你就直接找建设就行了,用不着问我。” 袁诺芳心里的警惕再次升起来,但仍然是一闪而过。她觉得,这丫头可能很聪明,但也不会有多大的心机。再说,这对博云也是大有好处的呀。 袁诺芳和乔一福告辞离开之后,柯建设去厨房里做晚饭。项玉菲独自坐在沙发里,看着外面的天空。外面的雾霾很重,就跟她的心情一样。 最近一段时间,她经常向柯建设问起母亲最后一段时间的经历。大体上,柯建设告诉她的,和母亲告诉她的,基本一样。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母亲就没有告诉她,她曾经借了一个亿的高利贷,去打压一只叫沪市4412的股票。母亲也没有告诉她,她曾经让陈一峰去长沙放火!母亲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 但是,母亲脑溢血的那个晚上,陈一峰说过的一句话她是听见的。陈一峰的声音很大,他说:“梅总,你要特别警惕那个雪丽!他们抓我就是抓你的把柄!” 项玉菲每次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刀似的痛苦难忍。她相信,那个叫雪丽的女人,是导致母亲去世的罪魁祸首!她绝不会忘记!但是,另一方面,光福投资那些人也有责任!他们耍了多少花招呀!让母亲步步维艰!最终,也导致博云电子濒于破产的边缘!这一点,她同样不会忘记! 她一直想找一个机会,报复一下雪丽,也要报复一下光福投资。今天袁姐和乔律师来访,建议把博云电子注入到庆亚信息里。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精明的项玉菲隐约察觉,这似乎也给她提供了一个机会!她此时考虑的,就是这个! 冷静地说,项玉菲绝不是一个企业家,甚至可以说,她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企业家。她选择柯建设,就是精心算计之后的结果。所以,她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阴谋家,甚至超过她的母亲! 在前面提到的六件事中,有两件是特别要注意的。其一,雪丽请求离职的报告没有得到回应。她最近又得到消息,詹姆斯近期将来中国,一切等詹姆斯来了之后再说。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等待。其二,廖清山终于没有回深圳去。他不甘心,他如猎豹一般潜伏在黑暗之中,也在静静地等待。 他们很快就要等到一个机会了! 这天夜里,袁诺芳和乔一福通电话,再次商议了向庆亚信息注入资产的事。之后,她就向所有股东们发出通知,明天上午,在公司里开重要会议。 第二天早上,惠小春开着车,送罗兰去公司。 她在公司楼下停车的时候,就看见沙子哥了。他站在乔总的汽车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呢。 罗兰下了车,经过沙子哥面前时,拍了拍他的胳膊,向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匆匆走进写字楼里去了。沙子哥仍站在汽车旁,看着她背影。 惠小春按照她的习惯,用布刷擦了一遍车,关好车门,这才向他走过去。她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看着街上的车辆。 沙子哥终于轻声问:“怎么样?” 惠小春不动声色地回头看着他,“你问的是谁?我?罗总?还是阿哥?” 沙子哥低声说:“你。” 惠小春笑了一下,“我还是先说罗总吧。我每天监督她吃药、吃饭、睡觉,准时无误。我每天早上给她按摩,用的是和你一样的手法,然后抱着她放在浴盆里。水很热,但她总是说,很好。我管理她生活中的一切。这样可以吗?” 沙子哥轻声说:“我问的是你。” 惠小春就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说:“好吧,我再说说阿哥吧。他还和从前一样,每天都盯着他那五部电脑,从没离开过。昨天,我跟着罗总去了超市。罗总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是吃的,装了满满一大提包。到了阿哥家楼下时,我说,我提上去吧,很重的。罗总说,不用,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沙子哥,这些你一定都知道。”她冷静地盯着他。 沙子哥点点头,没说话,表情也是郁郁寡欢的。 惠小春笑了,说:“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罗总收拾房间的时候,阿哥是和罗总一起收拾的。他那个模样,笨得就像一头狗熊。你还想知道什么?” 沙子哥的声音更低了,“还是说说你吧。” 惠小春望着远处,“我?我不好,因为没人关心我,更没人问候我!” 沙子哥苦恼地抓着头皮,小声说:“对不起。小春,我……我是真心道歉。” 惠小春再回头时,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容,“沙子哥,你也笨得像一头狗熊!跟阿哥差不多!” 此时,在光福公司的会议室里,美女股东们坐在会议桌边,正在小声聊着天。乔一福则拿着一份晚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很惬意的样子。 袁诺芳则正襟危坐,神态庄重地看着每一个人。她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手指敲着桌面,来吸引大家的注意。 她扬着下巴,中央首长似的看着每一个人,确认都认真听了,这才稳重地开口说:“今天这个会,是临时的,讨论的议题,就是关于向庆亚信息里注入资产的事。庆亚的股东大会已经开过两个星期了,我们这件大事还没有定下来呢!再拖下去我们就更没时间了!” 金艳妮可不会在这类事多动心思,就忍不住妖娆地扭着,开口说:“哟,袁姐,你有目标了吗?你打算拿谁下刀子呀?” 袁诺芳正色喝道:“什么叫拿谁下刀子呀!我是认真的!” 姜丽萍眉飞色舞地说:“黑袁,你就直接说吧,别端着了。” 袁诺芳正义凛然地说:“最近我反复考虑过了,我们要向庆亚注入资产,唯一的目标,就是梅美云留下的博云电子。前几天,我先跟项总探讨了这件事,项总很支持我的想法。之后,我又和项玉菲、柯建设谈了这件事,他们也很愿意。所以,我们今天讨论的就是这件事,要不要把博云电子,注入到庆亚信息里。” 一听说是有关向庆亚信息注入资产的事,所有的人却都习惯性回头去看乔一福。在她们的印象里,这应该是乔律师提出的才对。可再看这个乔一福呢,却张着嘴,那么痴呆地看着袁诺芳,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看清乔一福的表情,栗光英第一个发难。一有机会就刁难袁诺芳,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爱好。她撇着嘴,神头鬼脸地冷笑一声说:“袁姐,你怎么擅自行动呀?” 袁诺芳对她也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回击道:“我这怎么是擅自行动呢?我既然建议开这个会,我就得把方方面面的情况了解清楚!否则的话,你们一问起,项总同意不同意?我说不知道。一问起,项玉菲同意不同意?我也说不知道!那我是不是傻呀!这个道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总之,项总和项玉菲都同意,剩下的事,就是我们怎么办!英子,你要还想发表意见,现在就可以说了!” 栗光英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向庆亚信息注入资产是必须的,这也是光福投资的大事。就歪着嘴说:“等我想起来再说!” 其他人还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楚国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股东会,什么也不明白,只能张着嘴看着大家。 这个会议室里还有一个明白人,就是罗兰了。现在,她控制了庆亚信息,成为海洲数据的第一大股东。前天,海洲数据已经开过董事会了,选举她为新一任董事长,沈格富为总经理。她心中藏了四年的目的终于实现了。至于庆亚信息的好与坏,她其实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袁姐今天一提庆亚信息的事,让她很快清醒过来。庆亚信息的事不解决,有可能给光福投资带来大麻烦!因为光福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在庆亚信息里了! 但是,这个问题怎么是袁姐提出来的呢?事先也没说过,似乎栗姐姐也不知道此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3、 它原来就是亏损企业嘛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感觉,这很不像袁姐做事的方式。所以,她精明的大眼睛一直在乔律师和袁姐脸上转来转去,但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将博云电子注入到庆亚信息里,却是有一个大问题的。这两个企业都是亏损企业!弱弱联合,只能更弱! 所以,她就疑惑地说:“袁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没说呀?” 袁诺芳就跟座山雕似的,哈哈一阵大笑,指点着桌边的每一个人说:“瞧瞧你们,啊,还是董事呢,什么脑子都不动!还不如阿兰明白呢!” 金艳妮身边坐着一个大帅哥,简直是最顶级的兴奋剂,让她时时阳光灿烂,鲜花盛开。此时就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扭来扭去,娇声问:“哎哟,还有什么情况呀?袁姐你快说,咱们一起商量嘛。打从光福成立,咱们遇到多少麻烦呀,不都是大家商量着解决的吗!袁姐你说!咱们肯定有办法!” 这时,姜丽萍就把她圆圆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说:“不会是资金问题吧?” 袁诺芳立刻理直气壮地说:“对了!就是资金问题!今天要讨论的,其实就是资金问题!还有谁没想明白?” 一说到资金问题,可就说到栗光英的势力范围里了。公司的账上现在有多少钱,只有她最清楚!而且,她也想明白了,所谓资金问题,就是投资问题! 她歪着嘴说:“袁姐,你是想让光福去投资那两个亏损企业吧?恐怕你打错主意了!咱们公司账上,倒是还有一些资金,大约两三千万吧。你是要拿这个钱去投资吗?够不够呀?”她这么说着,就怪笑起来,看你袁姐怎么办! 袁诺芳不动声色。她明白,现在才是关键时刻呢!她这才明白傻乔为什么要她来当这个恶人!今天肯定会有一番争吵,最后由傻乔来收拾烂摊子! 她不慌不忙地说:“现在呢,情况是这样。博云注入庆亚,就必须有大笔资金来支持!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项总的资金都投入到新项目里了。和咱们有交情的马总和楚总,都不可能投入这么大!向银行贷款,更是门儿都没有!这个问题就只能由咱们自己来解决了!否则,我们光福投资就会亏损!就会赔光!” 这时,葛涛小声说:“袁姐,你一定有什么办法了吧?” 袁诺芳立刻说:“你说对了!我要没想清楚,就不会召开这个会!我们的账上,还有不少ST星信和庆亚信息的股票,这就是资金,我们应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里就沸腾起来了,一片反对之声! 金艳妮头一个就叫了起来,“哎呀,哎呀,袁姐呀,咱们的股票都在涨着呢!每天要涨好多呢!现在卖股票太亏了呀!” 姜丽萍也叫道:“臭黑袁,你知道现在大盘是多少吗!告诉你!沪市已经3200多点了!所有大机构预测,大盘还要涨!还要涨!你知道不知道!” 葛涛逮着一点空儿,也急忙说:“袁姐,我可听人判断过,说大盘要涨到九千多点呢!那咱们的股票要翻多少倍呀!现在卖股票,太可惜了!” 甚至连俞凤媛也说:“咱们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呀!咱们找几家大老板,跟他们商量商量嘛,借点钱不就得了嘛?” 栗光英的声音最尖也最响,“袁姐,我撂一句话在这里,反正我是坚决不同意!谁也别想卖股票!我是总经理,我就是有这个权力!怎么着吧!” 袁诺芳也扯着嗓子向她们大喊大叫,什么你们不要光看眼前利益呀!什么庆亚信息不搞好了,我们也会有损失呀!什么股票不可能涨到天上去呀!什么卖一部分股票,我们什么麻烦也没有了!等等。但是,反对的人很多,她说一句,其他人就喊出十句来。她提高声音,其他人的声音简直能把房顶掀开来。 没说话的,一个是乔一福,他张着嘴,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看着大家。另一个就是罗兰,她一直用猜疑的目光盯着乔一福。再有一个,就是楚国林了。他完全被她们的争吵给吓傻了,几乎有点恐惧地看着她们。 姜丽萍向大家挥着手,尖声叫道:“都安静!都安静!”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一只手叉在腰上,下嘴唇向前一伸,吹了一口气,把额头的短发吹开。她撇着嘴说:“我们既然是开会讨论,最后总要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有多少人反对!一二三四五!五个人反对!阿兰没表态。阿兰,你想想,你收回海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个庆亚信息是好是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对不对?你当然也是反对的。楚国林不了解咱们的情况,可以不算!袁姐,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要求卖股票!六比一,你说怎么办吧!要不要听大家的!” 袁诺芳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会议肯定会争吵一番,但也没想到会弄到孤家寡人的地步!她虽然知道乔一福的意思,但现在肯定不能把他卖出来。这个贼精的傻乔不到该开口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反正她就是个恶人,只好坚持做到底了! 想到这里,她就横眉立目地说:“你们说的,都是眼前的利益!咱们光福投资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家基金公司了!我们早就该改名叫光福控股了!我们就应该把我们旗下的公司办好!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我坚持我的意见!” 这时,那个金艳妮就发了一声尖叫:“乔老爷,你也该说话了呀!” 她这么一叫乔老爷,刚才还扯着嗓子尖叫的人一下子就大笑起来,笑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的。她们也一起乱叫了起来,“乔老爷,乔老爷,你也开开金口,发个仙声吧!你一定也反对卖股票!” 乔一福也傻乎乎地跟着大家一起笑,然后就转向了袁诺芳,那么一个怪样子的看着她。其他人一看,他摆明了是反对的,就都等着他开口。 他说:“袁姐,咱们向……向庆亚信息投入资金,少了恐怕不……不行吧?” 袁诺芳谨慎地看着他的眼神,一时也猜不出他究竟要怎么说,就决定尽量把话说得简单一些。她说:“我估了一下,至少应该投入三个亿才行!” 这个乔一福就“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苦恼地说:“要这么多资金呀!袁姐,那咱……咱们要卖这么多股票呀,真……真是挺吃亏的。” 袁诺芳冷静地说:“但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现在就应该卖股票!” 乔一福仍然眨着他的小眼睛,又问:“那,咱们要是不卖呢?会怎么样?” “那样,庆亚信息就会继续亏损!”她坚定地说。 “它……它原来就是亏损企业嘛?有什么关……关系呢?”乔一福胆怯地说。 “当然有关系!如果我们拿不出最好的重组方案,股民们就会失望!在名声上对我们光福不利!其次,股民们一定会抛出股票!股价必然下跌!” “庆亚信息股价下跌?真的吗?”乔一福好像仍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但袁诺芳的心里却渐渐地清晰起来了。她简单干脆地说:“不要忘了,我们的大部分资金都在庆亚信息里!庆亚股价下跌,我们从ST星信上挣来的钱,就全赔进去了!那个损失就太大了!还有!我们现在抛出股票,确实少挣了一些钱,但是,如果我们的重组方案非常好,庆亚的股价有可能像ST星信一样大涨!那时,我们就能挣更多的钱!他妈的!这笔账一清二楚的!你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损失小利,是为了挣大钱!你们还想不明白吗!” 乔一福又问:“袁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袁诺芳看清他的心思,也就有了底气,大声说:“当然是真的了!有谁不同意我的说法吗!你们自己说,是不是这样!” 这时,乔一福那么快乐地咧开嘴,说:“袁姐,那……那我也能挣更多的钱了吧?要……要真是这样,我……我赞成卖……”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罗兰也轻声说:“我也赞成。”她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我们眼光长远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挣大钱的机会!还有谁赞成?” 显然,大家都认同了袁诺芳说的话,但刚才吵得太凶,脸上都转不过来。 这时,俞凤媛就撇着嘴说:“早也不讲清楚。得了,我也赞成吧。” 这时,就见金艳妮和姜丽萍把她们的细腰这一个扭呀,真是比柳条还要柔软,脸上更是一副千娇百媚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金艳妮就说:“姜姐,袁姐她是大姐大,又是基金经理,当然最有经验了,应该不会错的。她要早跟咱们讲清楚了,不就更好了吗,是吧?” 姜丽萍就歪着嘴说:“就算错了又怎么着,咱们还能吃了她呀!她又不是唐僧肉,有什么好吃的!真是的!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么一点面子要不给她,你看看,她下得了台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4、 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金艳妮立刻附合说:“就是的,算了,那咱们也赞成吧,就算给她一个面子。” 葛涛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愉快地笑着说:“袁姐,我肯定没问题。从一开始就没问题。我也赞成卖!” 这时,大家都回头去看栗光英,就等着她说话了。可这个栗光英,却鼓着嘴,瞪着眼睛,斜视着袁诺芳,就是不肯说话。 聪明的罗兰已经猜到,今天的会,极有可能是乔律师和袁姐演的一出双簧。 她就笑着说:“刚才袁姐说,我们要投入三个亿才行。其实要我说呀,咱们也不用一下子就卖掉三个亿的股票,可以慢慢卖嘛,分期分批地投入就可以了。栗姐姐,你说呢?这样是不是比较好?” 栗光英终于有了下台阶的机会,就斜着眼睛,摇着下巴说:“还是阿兰说的对,我就赞成阿兰的意见!” 意见虽然都一致了,但大家的表情还是有点不尴不尬,都挺不自然的。 这时,金艳妮忽然惊叫一声,“哎哟,帅哥哥,你怎么不发表意见呀?你也说说,你是赞成呢,还是反对?” 楚国林突然被这么多美女的眼睛盯着,早就不自然了,勉强说:“那个什么,我……我听乔老爷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暴笑起来,刚才的尴尬,终于烟消云散了。 会议结束之后,罗兰悄悄把袁诺芳拉到窗前,脸上都是狡黠的微笑,妖妖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袁诺芳看着她,就隐约猜测,精明的小罗兰可能猜出了什么。 罗兰笑着说:“袁姐,你和乔老爷……”她一说乔老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和乔老爷演的这出双簧,配合得挺好呀,是不是?” 袁诺芳就捂着嘴笑了起来,一下一下戳着她的肩膀说:“小阿兰,你就是看出什么也不要瞎说!你想呀,这件事,如果由乔老爷……”说到这里,她也拍着嘴,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要是由乔老爷来说,那帮妖精要是一反对,怎么办呀?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咱们的大事不就要瞎了吗!这你还看不出来!” 罗兰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忽然说:“袁姐,没想到你和乔老爷走得挺近呀!你们这个双簧,恐怕就是背后策划好的吧?”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忽然满脸都是夸张的表情,仿佛到了世界末日。她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说:“小阿兰,你一定想不到,就咱们那个乔老爷,看着挺老实的吧?嘿,那一天,突然就抱住我,照我脸上就亲了一下!我给他吓了一跳!” 这个情况,让罗兰也大吃一惊,又惊喜又恐惧地说:“哎呀,袁姐,乔老爷这是在追求你呀!你怎么着?你不是一直挺喜欢他吗?就没有和他好上?” 袁诺芳就把她那两片红嘴唇扭得快成麻花了,圆圆的嫩下巴也不住扭来扭去,又高端又傲气地说:“他倒是有这个意思了。可是,我吧……嗨,现在要想喜欢上一个人,哪能那么随便呀,我怎么也得好好考虑考虑才行,你说是不是?” 罗兰看着她那模样,就咯咯地不住地笑,尖尖的瓜子脸快笑成月饼了。 袁诺芳把她一推,低声说:“喂,这个事是秘密,你可不要往外乱说呀!你要说出去,我可就没有主动权了!” 罗兰咯咯地笑,连连点头:“我不说,保证不说。” 从这天开始,光福投资这架财富战斗机,又悄悄地起飞了。她们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地抛售股票。第二件事,就是以罗兰和沈格富为一方,项玉菲和柯建设为另一方,秘密商谈他们的资产重组方案。 姜丽萍、葛涛和金艳妮这些董事们,对资产重组的事并不关心。那些事,她们也插不上嘴。她们最关心的就是栗光英抛售股票的事。她们一有点空,就到公司里来,站在王五几个操盘手身后,看着他们抛出股票。 眼下这个时候,中国股市正在大幅上涨,已经超过3200点了。各种对股市的预测,就像大风刮过垃圾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上了天!还有人预测,中国股市这一波,有可能突破6000点,甚至直逼9000点! 她们并不相信这些鬼话,但看见这么多正在上涨的股票被抛出去,还是心疼! 姜丽萍只看了一会儿,全身就像乱风中的柳条一样,前后左右地扭摆起来,痛苦到了极点的样子,哼哼着说:“哎呀,这些股票抛出去,可都是钱呀!” 葛涛就搂住她的腰,生怕她扭大了,把腰也给闪了。小声哄着说:“行了,行了,你就别说了。嗨,真是越说越心疼!我都看不下去了!” 栗光英唬着一双黑眼睛,恨恨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不过是十手二十手的小卖!等阿兰那边一谈成,咱们就要大卖了!一百手两百手,甚至一千手的往外卖,那你还不得犯病呀!” 金艳妮就扭着说:“我已经犯病了!栗姐姐,你叫他们慢点卖呀,股票都在涨呢!晚卖一天,咱们就多挣一点呀!”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你省省吧,还要你来说!总共要三个亿呢!这个月我就要卖出一个亿来,慢点卖我卖得出来吗?” 金艳妮痛苦不堪,“哎呀,咱们乔老爷也真是的!” 她这么一说,几个女人又低声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互相推来搡去的。 王五他们却很惊奇地互相看着,小声说:“喂,听见没有,乔总改叫乔老爷了!这个叫法有意思!” 姜丽萍就一声喝道:“好好干你们的活吧,不许瞎议论!” 时间过得飞快,二〇一五年的春节也很快就过去了。 庆亚信息的资产重组方案早已泄露到网络上了,庆亚信息也如ST星信一样,开始暴涨起来了。光福投资的美女董事们,每天都处于躁动之中。 春节过后没多久,先后发生了两件和光福投资有密切关系的大事!起于青萍之末的那股微风,已悄然积蓄成狂风,虽然还没有从山林中咆哮冲出,但是,也快了!因为谁都没有闲着!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一件事,詹姆斯突然到了BJ有关詹姆斯的行踪,雪丽和黛西都有自己的渠道。现在,她们都同样悬在空中,前途难卜,有时也会议论到詹姆斯的行踪。她们大约知道,詹姆斯曾经到过国内,却没到BJ来。他在广州和SH转了转,就又走了。雪丽有时给亚洲区总部打电话,得到的回答永远是詹姆斯不在。 现在,詹姆斯突然到了BJ她们都意识到,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了。 她们在机场接到詹姆斯时,他极其简洁地说:“你们什么也不要问,咱们回去坐下来,慢慢谈。” 她们都感觉,詹姆斯要说的事,一定特别重大。 到了办事处里,他们舒适地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端起刚刚送来的咖啡时,詹姆斯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微笑地看着坐在桌边,一脸严肃的雪丽和黛西,温和地说:“我一看见你们的脸色就知道,你们把我的这次行程,看作是要出大问题的信号。是吗?” 雪丽深知,自己在目前的情况下,其实已经走到头了。所以,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她直截了当地说:“詹姆斯,我们需要了解你的想法,特别是总公司的想法。否则,我们无论做什么,都可能犯错误!” “你呢?”詹姆斯微笑转向黛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在雪丽看来,黛西简直就是一个小人,她的回答竟然是中国官场的标准回答。 她说:“詹姆斯,无论您或者总公司有什么指示,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执行!” 这时,詹姆斯却站了起来,在房间慢慢踱步。他显然在考虑怎么说。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们,温和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严厉,沉稳地说:“丽萨尔,黛西,正如你们所猜测的,最近确实可能要出大事了!由于这件大事目前处于严格保密之中,我暂时不能对你们明说,因为时机未到!目前,总公司对这件大事也有一些稳妥的安排。但是,请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所以,我建议你们,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研究一下这么几个问题,并且要研究透,做到心中有数!一旦我说的那件大事发生,你们要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顺势而为。请你们听明白,是顺势而为!” 雪丽和黛西互相看了一眼,她们都想不明白,詹姆斯要干什么。 詹姆斯走到白板前,抓起黑笔,飞快地在白板上写着。他的字大而有力,龙飞凤舞。但每一行字都更让雪丽和黛西迷惑了。 他边说边写:“内地股市的股指期货、沪深300指数、中证500指数、FTE基金指数。国外方面,你们要研究纽约、香港的中国指数,新加坡新华富时中国A50指数期货。另外还有,花旗、摩根大通、摩根斯坦利、瑞银、高盛等投行的研究报告。这些报告,总公司已经打包发过来了。两位都是专家,在最近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的内容,重点是在对中国股市的分析方面。两位,到了需要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发挥作用!” !! 445、 有人要对中国股市下手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雪丽小心地问:“詹姆斯,总公司仍然要我们完成任务?” 詹姆斯严厉地说:“是的!总公司的任务必须完成!至于具体操作办法,到时候,我会通知们。好了,现在就这样吧!” 雪丽和黛西都疑惑地看着他,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件事,阿哥突然交给罗兰一份英文资料。 冷静地说,这份英文资料里所说的情况,其实和詹姆斯所说的,是一件事! 最近一段时间,罗兰经常到阿哥家里过夜。她工作很忙,总是十分疲倦。她来了之后,就如一只小兔子似的,蜷缩在阿哥的怀里,享受他的抚摸和亲吻。 但这天夜里,阿哥并没有和她亲昵,而是指着电脑,让她看一份英文资料。 罗兰的英文很一般,但她断断续续看了几页之后,就变得紧张起来了。她先给惠小春打电话,叫她立刻来接她。之后,就给袁诺芳打电话,叫她不要睡觉,她很快就过去,有非常重要的事!她想了一下,又分别给乔一福和栗光英打电话,叫他们都到袁姐家碰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商量! 等惠小春回家的半路接到罗兰电话,再掉头回到阿哥家的时候,罗兰刚刚把那份英文资料打印出来,又拷了一份优盘。 她抓起自己的包,向惠小春说:“走,咱们去袁姐家!” 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光福投资的这四个核心成员又在袁诺芳家聚齐了。 乔一福还是第一次到袁姐家。好在沙子哥常来袁姐家,找起来并不费事。 他一进袁姐家,就四面张望着,不住地说:“妈呀,大耗子!大耗子!太……太棒了!就跟宫殿一样!” 袁诺芳斜着眼睛瞄着他,忍不住在心里想像着那么一种怪异场景,她要是在这套装修精致、布置豪华的大房子里,特意收拾拿下这么一个傻小子,那简直就是一件大刹风景的事!到了最后那一刻,她究竟是让他干进来呢,还是干脆把他打一顿完事,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她给她们各沏一杯浓茶的时候,罗兰已经在她的大餐桌上铺开那些英文资料,并且拿了一支红笔,在阿哥已经做过标记的地方,划上粗粗的红线。 她说:“其他部分,你们用不着费心去看!没用!重点是我标出来的内容!” 他们围坐在餐桌旁,来回看那些被红笔标出来的内容。袁诺芳英文流利,看得很快。栗光英和乔一福的英文,原本就是体育老师教的,大部分都还回去了。他们看起来就很咯巴,时不时的要向袁诺芳请教。他们一边看,一边把这些资料分类。大致看过一遍之后,她们把这些英文资料,大约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几家国际大投行于去年底、今年初发布的投资策略报告。 其中有一种情况让人感觉诡异。各大投行在他们建议的二〇一五年投资策略中,几乎一致唱多中国股市。其中,高盛自二〇一四年六月以来,一直看好中国股市,并维持“超配”评级,并且明确预计,可获得14%以上的收益。瑞银的全球资产配置主管斯特凡?迪欧也明确表示:“瑞银的投资策略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超配中国股票。” 概括起来一句话,几乎所有大投行都看好中国股市! 但是,也有一些明察秋毫的专家,看出这些大投行的阴险伎俩。有一家著名财经资讯博客网站ZeroHedge就明确表示:“考虑到高盛的一贯风格,其实际操作,肯定是‘做空中国股市’!” 袁诺芳指着这一类大投行的投资策略说:“一伙狼子野心!” 第二类,是一些知名媒体报导的情况。 彭博新闻社网站2015年4月10日报道说,在过去9个月里,SH证券交易所的融券余量金额已攀升三倍多,9日达到创纪录的74.6亿元人民币,而融资金额已高达1.06万亿元人民币。在此期间,沪指已跳涨94%。此外在香港,恒生综合指数仅在过去两天就暴涨7.6%,其中有20只被人做空比例最高的股票,平均涨幅也高达18%!仅此一点,就极其怪异! 这一类的资料中,法国兴业银行在近期的一份报告中指出,中国是世界上最拥挤的空头聚集地。空头派无法在中国A股市场上发威,只得在香港市场上表明他们的立场。2015年1月,彭博新闻社的数据显示,去年全球投资者做空中国股市的份额,创出了四年来的最高水平! 彭博社的数据显示,德意志银行X-trackers嘉实沪深300中国A股基金的卖空比例,已从今年初的约0.1%升至4月7日的7.3%。此外,中国银河证券的股价,正面临大约13%的做空比例。对中国市值第三大的券商海通证券的做空比例,已从一年前的0.3%增至目前的8.9%!他妈的,那些空头要干什么! 第三类资料比较零碎而庞杂,概括起来一句话,就是“看空中国”! 首先,其中列举了一部分媒体对未来中国经济走势的预测,这中间以“硬着陆”的观点为主,甚至说中国经济将要崩溃!等等。 其次,是列举了一些专门做空中国股市的FXI指数基金,比如theProSharesShortFTSE/XinhuaChina25(YXI)和theProSharesUltraShortFTSE/XinhuaChina25(FXP)。这两种基金都是通过FXI指数基金为基础,对中国市场的风险敞口进行单重、双重的做空。还有一种名为DirexionDailyChina3XBearShares的ETF基金,是一只专门追踪赴美上市的中国企业指数的基金,反向操作,只有在该指数下跌时才获利,而且确定的收益率是三倍! 第三,这些资料中还显示,挂牌于新加坡的新华富时A50指数期货,曾经数次利用监管层规范两融业务的消息做空中国股市!最为突出的是今年一月份和四月份。虽然都铩羽而归,但背后却有大投行的影子!而这些大投行刚刚在他们的投资策略中唱多中国股市呢! 资料中还说,随着上证综指攀升至七年来的最高点,空头一直在加大他们在SH证券交易所的融券规模。其中,工商银行和光大银行是空头仓位靠前的股票!骏利资产总裁比尔?格罗斯公开说:“做空中国股市最好的渠道,是德意志银行的x-trackers嘉实沪深300中国A股ETF!” 光福投资的这四位核心成员,看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个都脸色发白,神色也紧张起来了。她们互相看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罗兰冷静地说:“袁姐,我感觉,有人要对中国股市下手了!” 栗光英紧张地问:“可是,他们能成功吗?中国股市这么大!” 袁诺芳目光尖锐地盯着她,“这可是说不定的事!你们看这里,新华富时A50指数期货,今年一月和四月,两次做空中国股市都失败了。但第三次呢?那帮家伙不咬下你一块肉,是不会撒嘴的!一旦股市下跌,我们可就麻烦了!” 栗光英虽然也感觉到股市危险,但偏偏就是要和她唱反调,撇着嘴说:“如果这次也闯过去了呢!股市继续上涨呢!我们挣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袁诺芳向她叫道:“你是基金管理人!不是股民!不能心存侥幸!” 这两个美女敌人,又是一番争论,谁也说服不了谁。罗兰在旁边看着她们两个人,时不时的就要瞄一眼乔一福,她心里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终于把她们劝开,却笑着说:“乔老爷,还是你来说吧,我们怎么办?”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来回看着袁诺芳和栗光英,终于说:“咱……咱们,明天开……开董事会吧,听听大家怎么说,再……再做决定。” 这样,袁诺芳和栗光英就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是这天夜里,在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里,雪丽和黛西也在加班研究中国股市。她们研究的范围,正是詹姆斯给她们划定的范围,内容相当庞杂。好在,黛西手下的职员们相当有能力,他们将经过筛选的资料送到她们这里。 这种研究,她们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到了这个时候,雪丽渐渐有了比较清晰的想法。但是,正是这种想法,让她感到担忧。她几乎相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那无异于飞蛾扑火!是自寻死路!但是,她也相信,这极有可能,就是詹姆斯的意图! 这样一种矛盾心理,让她坐立不安,甚至六神无主。她看着对面的黛西。 黛西察觉到她的注视,也看出她的迷惑,就问:“你怎么了?” “黛西,向你提一个问题,詹姆斯这次来中国,目的是什么?” “应该还是为博远电子吧?这是总公司给我们的任务嘛!”她其实并不确定。但除了这个目的,总公司不可能再有别的目的了! “黛西,我再问,如何完成这个任务?”雪丽的眼神更加尖锐,直盯着她。 “这我就不知道了。丽萨尔,你猜出来了?是什么?”她盯着雪丽问。此时,她也意识到,现在的问题不是目的问题,而是方法问题! !! 446、 这件事有个保密问题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做空中国股市!” 黛西大吃一惊,完全不相信地看着她。她一拍桌子说:“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雪丽盯着她问。 “中国股市太大!场外资金根本进不来!”黛西坚定地说。 “也许,不需要场外资金进入股市,直接打压股指期货就可以了!” “还是不可能,中国股市太大了!”黛西想了想,还是这样说。 雪丽从桌上找到一份资料说:“在中国,股指期货的流动性明显高于股市。以二〇一四年为例,沪深300股指期货的交易额已经达到163万亿元,同比增长了16%,而去年沪深300的股票成交额仅为27.5万亿元,由此可见,股指期货的流动性明显高于股市。这简直就是做空的最好机会!” 黛西想了想,还是说:“丽萨尔,那可需要巨额资金呀!” 其实,雪丽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太清楚的想法。她只是这样怀疑。她更想通过和黛西的争论,明确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进一步说:“黛西,你想一想,假设,场外有机构大举做空股指期货,很多弱势股就会迎来大跌!而配资公司就会通过强制客户减仓或平仓的方式,进一步做空股市,结果会怎么样!” 但黛西还是摇摇头,说:“丽萨尔,你说的太简单了!要打压股指期货,就需要有大资金!但参与股指期货市场的外资QFII只有三十八家,RQFII也只有二十五家。它们的资金规模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不可能做空中国股市!即使加上那些专门做空中国股市的反向EXP指数基金,也没有多少!” 听到黛西这么说,雪丽就不说话了。她明白,黛西说的对,想做空中国股市是不可能的!那些大投行只能做对冲,两面下注,即做多,也做空,才能盈利。 想到这里,她不由疑惑起来了,詹姆斯为什么让她和黛西研究这些东西呢?如果他的目的不是做空中国股市,那又是什么呢? 她明白,不到最后一刻,詹姆斯是不会揭开谜底,亮出他的真实目的! 第二天上午,光福投资的董事会,如期在会议室里召开。 昨天夜里,袁诺芳下了大功夫。她把那些英文资料中的重要段落剪下来,再按照一定顺序拼贴起来。今天她发给大家看的,就是这份资料剪辑的复印件。 这些美女董事们可不是花瓶,她们都有不错的英文基础,同时又精通股市。她们看着这份英文资料,虽然结结巴巴的,但大概意思还是看懂了。 等她们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终于看明白之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了。她们互相看着,竟然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袁诺芳本来以为,像金艳妮和姜丽萍这样的财迷,一定和栗光英是一路货色,要和她争论一番的。没想到,她们的意见却出奇的一致。 金艳妮首先说:“袁姐,咱们,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股票都卖掉?” 姜丽萍说:“这些大投行,都是王八蛋!他们巴不得中国经济崩溃呢,每时每刻就想宰我们,剥我们的皮!妈的,应该卖!不能便宜了这帮王八蛋! 葛涛说:“袁姐,咱们的投资,可都在股票里呢!咱们宁可避一避最好!” 楚国林虽然没说话,却把一张有型好看的嘴,张成了一个瓢,很恐惧的样子。 这时,袁诺芳就转向栗光英,有些得意地说:“英子,你怎么说?” 栗光英歪着嘴说:“我有什么可说的!一福昨天夜里就说了,看今天大家怎么说!大家说卖,我就负责卖!问题是,卖多少?” 于是,袁诺芳就回头盯着乔一福说:“乔老爷,你怎么说!卖不卖!” 这时,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看着他,脸上还露出怪异的微笑。 乔一福就向她伸出一个手指,用力挥着,好不容易才说出来,“卖……卖!” 接下来,她们就开始商量卖多少股票的事了。ST星信,她们原来有百分之十二点三一,后来为了腾出资金收购庆亚信息,卖了一部分,现在还有百分之十上下。这批股票基本上已经涨得很高了,似乎也不在可能再涨了。她们决定卖掉百分之五,留百分之五做基础。至于庆亚信息,她们原来有百分之十四点三,最近已经卖掉一部分了。一番争论之后,也决定只保留百分之五,其余的都卖掉! 葛涛说:“卖出超过百分之五,不是要公告吗?” 栗光英说:“我们是两百个账户,哪一个也超不过百分之五!” 这时,楚国林提了一个问题。他说:“那个什么,我父亲手里,也有一些股票。我能告诉他吗?叫他也卖掉?” 这句话提醒了袁诺芳,她立刻说:“都注意呀!这件事有个保密问题,不要让人说,是我们扰乱市场!咱们只能告诉最亲近的人,不能再扩散了!明白吗!” 金艳妮听到这个话,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阎震强。 这家伙,自从卖掉股份之后,简直就有点无官一身轻的样子了。公司里的大事,他都去问罗兰。罗兰一拍板,他才回来执行,简直就不动脑子了!他每天一有空了干什么?炒股!他现在可有钱了!金艳妮偶尔就看见,他动不动就是一万手的买卖!一副大机构的架式! 金艳妮虽然现在是上级公司的董事,但到底还是他手下的秘书兼公关部经理。阎震强再怎么着,也还是她的老板。再说,她现在还和他有一份私情,时不时的还要在一起过夜。要说起来嘛,这个男人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在那件事上。 金艳妮很有自知之明,别的大老板不可能是她的菜了,不知被多少名媛盯着呢。她能弄到手的,只有这个阎震强了。妈呀,还是那个事儿,他现在可有钱呀! 所以,金艳妮一回到鲁腾公司里,脸上就是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阎震强盯她一眼,就看出有情况了。他随口问:“你们一大早就开会,是不是又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金艳妮就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们今天商量的事,就是赶快卖掉股票!” 阎震强向她歪着嘴,一脸嘲讽的模样,说:“你们这些笨蛋!现在是什么股市,天天都在涨!挡都挡不住!你们居然还在卖!你们都傻了是不是!” 金艳妮就尖起一双眼睛,凶神恶煞似的盯着他,却又不急于开口。 阎震强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就说:“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 金艳妮意味深长地说:“罗兰的阿哥,从全世界各大投行搜来一些资料,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国外有大炒家,要做空中国股市!” 接下来,她就把资料里的内容大致向他说了一遍。 她最后说:“我的阎总,你好好看一看,现在的股市是不是太高了!都快涨疯了!就算那些大机构不做空,股市也该回调了,你判断一下是不是!我的资金,除了在光福的,剩下的全在股市里了!我不管你怎么着,我反正要抛了。万一出什么事,我哭都没地方哭去!”她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金艳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打开电脑,开始卖出股票。 阎震强从里屋逛出来,一看她要卖,就向她喊道:“你还真要卖呀!” 金艳妮向他翻了一眼,冷酷地说:“袁姐是基金大经理,阿兰更是对股市精得不得了,乔老爷就是一个神人!她们都说要卖,我就必须卖!没什么可说的!万一出个什么情况,我可受不了!” 阎震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犹豫再三。股市实在太好了!成交量放大,所有股票都在涨!他妈的,金艳妮有一句话可能说对了,有没有人做空不说,至少也该回调了!他终于抓起电话,大吼一声:“卖!卖!老子也卖!” 有关光福投资那帮丫头小子,正在秘密卖出股票的事,两天后,由杜俊山通报给了雪丽。雪丽瞪起一双尖锐的眼睛,严厉地瞪着他,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她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杜俊山小声说:“听老楚的意思,他们好像得到了什么秘密报告,说国外的大投行,就要做空中国股市了!” “什么秘密报告?哪有这种报告!”她藏在内心里的疑问,一下子就被杜俊山的话给挑了起来,就如绷紧的弦一般,铮铮地响着。 “我不知道。我听说,光福那帮人,开完会之后,就把那个什么秘密报告收回了,直接销毁了!雪夫人,我也有一大批股票呀,您说我怎么办?” 雪丽根本不关心杜俊山的股票会怎么样。她想的是,就算国外某个大机构要做空中国股市,也只会秘密地做,决不会出什么秘密报告!但是,光福投资却得到了一份所谓的秘密报告,这叫她十分疑惑。 “还是那个乔一福做的决定?”她警觉地问。 !! 447、 那些场外配资一旦反转 - 逆行商海 - 闻绎 “是!还有,您可能不知道,他们现在叫他乔老爷!明白这个意思吗?” “什么意思?”她严厉地问。 “他们把他当作一个神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反对!” 雪丽再次感觉到,这个被称作乔老爷的小律师,极有可能又走到她前面了!她对可能有人要做空中国股市这件事,原本就是猜测。她甚至也赞同黛西的意见,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个乔一福,已经让光福投资付诸行动了! 她盯了一眼对面的黛西,克制住心里的躁动,温和说:“杜总,这件事我知道了。今后还有什么事,请尽快告诉我!” 杜俊山走了之后,她再次把这件事想了一下,就盯着黛西说:“我要去问问詹姆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吗?” 黛西什么也没说,立刻就站了起来。 詹姆斯这次到BJ明显要长期呆下去。他在驻京办事处里给自己安了一间办公室,并且做了精心的布置。他随身带来几大箱资料,也送进这间办公室。他每天呆在办公室里,就是研读这些资料,相当认真!要不然就是打长途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也不知他都在和谁联系! 雪丽和黛西敲门进来的时候,他从资料上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们。她们脸上的表情让他知道,她们一定有重要情况要说。 雪丽在他对面坐下,只用简单几句话,就把杜俊山说的情况都说清楚了。她立刻就注意到,詹姆斯的脸色变得非常严峻,甚至有些意外。 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在墙上的屏幕里调出乔一福的照片。 他说:“你说的那个乔,就是这个人吧?” 雪丽轻声说:“是他。光福投资的董事长,一个不可面相的人。” 詹姆斯的厚嘴唇很怪异地抿了一下,又用手去梳拢头上有些稀疏的头发。他歪了一下头说:“说一句实话,你们以前向我介绍这个人的时候,我确实不太相信,甚至很不相信。不过今天,他倒真让我见识了一下。很有意思。” 雪丽不失时机地说:“那么,他判断有国际炒家要做空中国股市,是对的了?” 詹姆斯非常慎重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轻声说:“不完全是。也许,是你们的理解有些误差。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无论高盛、摩根,还是太平洋,或者其他什么大炒家,都不会直接做空中国股市。中国股市并不开放,他们无法进场操作。不过呢,这一次,”他竖起一根手指,目光严肃地看着雪丽和黛西,“情况很特殊,机会也很特殊。我最近在纽约、伦敦和SH转了一圈,接触了一些人,了解到一些情况。确实有一些人,有你刚才所说的那种想法。他们确实有可能把中国股市做翻!我还相信,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雪丽谨慎地说:“詹姆斯,我还是不太明白,请你说的明白一点。” 詹姆斯脸上露出一种既阴沉又得意的表情,说道:“丽萨尔,还有黛西,我可以说一些情况,然后由你们自己做出判断,如何?”看到雪丽和黛西都向他点头,他不动声色地说:“第一,今年的前五个月,中国证券管理层批准成立了多少新基金?说出来可能让你们吃惊,超过五百只!吸收了两万亿以上的资金!如果你们对中国股市有足够的了解,应该能够观察到这种情况!” 雪丽说:“你的意思,这就是现在股市上涨的原因?” 詹姆斯摇了一下手指:“NO,只是原因之一。第二,今年的前五个月,中国证券管理层一共批准了多少公司上市?共计143只股票上市,同样吸收了巨额资金!这些,原本是为了抑制股市的过度上涨,但是,他们有可能做过头了!第三,目前炒作股指期货的资金有多少?或许你们也知道,据统计,二〇一四年,股指期货交易额是163万亿。而沪深300股票的交易额仅为27.5万亿。看出来了吗,交易股指期货的资金要大得多!我要告诉你们,这个问题要大得多!简直有天那么大!究竟是谁在交易股指期货?把这个问题想清楚,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情况就能看清楚了!这一点非常关键!第四,知道目前的场外配资有多少吗?超过两万亿!这些情况,你们都研究过吗?想到了吗?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最后的几句话,詹姆斯说得有些严厉。他仿佛是在指责雪丽和黛西,认为她们没有把中国股市的情况完全弄清楚! 雪丽能听出他的指责,但她只能忍受。毕竟,她到中国来的任务不是炒股! 她点头说:“这些情况,确实很吓人!” 詹姆斯却向她一挥手,严厉地说:“还有呢!最后一点,也就是第五,在中国股市里,融资融券的杠杆力是一比一。但场外配资的杠杆力却是一比五,甚至到一比十!它可以助涨,也可以助跌!助涨助跌都是十分可怕的!现在的情况是,它正在上涨!但是,中国有一句谚语,叫做物极必反!天下任何事,都会走向它的反面!那些场外配资一旦反转,中国股市必然大跌!” 雪丽感觉,她至少明白一部分了。不是国际炒家要做空中国股市,而是中国股市的现状,给他们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是以小搏大的机会!真正是羊入虎口!那些大投行们要是看不到这个机会,那才是怪事呢! 她说:“由于看到了这个机会,所以,国外大机构要做空中国股市?” 詹姆斯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嘴角闪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说:“是!又不是!说它是,是因为他们确实要做空中国股市,并且一直在做。有些人就盼着中国经济崩溃呢!说它不是,是说高盛、摩根等等大投行,不会再走一九九七年索罗斯做空香港股市的老路!那样做,是要得罪中国政府的!等于自寻死路!最后一点,让他们投入巨额资金做空中国股市,风险太大了,他们决不会这么干!” 雪丽和黛西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詹姆斯继续说下去。 詹姆斯向她们点点头说:“我猜,你们可能已经猜到他们的方法了,用中国人的说法,叫做‘四两拨千斤’。只用很少量的资金,在纽约、香港做空中国股票。这会在中国股市里产生一点连带效应,一点点而已。他们还可以用少量资金去做空股指期货。他们还会做空新加坡新华富时中国A50指数期货,等等,都是一些投入不多的操作,一点点而已。到了这个时候,我前面提到的五个因素,原本可以助涨,也可以助跌,是双刃剑。这时,就会变成向下砍的单刃剑,全部成为下跌因素!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场外配资!它们要收回资金,就要强制平仓,造成进一步的下跌,甚至是暴跌!” 这时,黛西突然开口问道:“中国股市会下跌多少?” 詹姆斯向她露出一点笑容,说:“有些投行在私下里做过预测,比如高盛和美银。他们预测,如果中国监管层应对不当,股市可能会下跌超过50%!”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两天前,雪丽和黛西争论过的那个问题。她们都相信,在场外做空中国股市,可能很难成功!甚至不可能成功!但她不能否定詹姆斯的说法,这一点职场生存之道,她还是有的。 她换了一种问法。她说:“你说的这些,真能实现吗?” 不料,詹姆斯却极其精明,他一眼就看出丽萨尔问话的核心所在。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又不能多说什么。有些他知道的情况,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所以,他只是微笑地说:“丽萨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记住,在金融这一行里,最不缺的,就是自私自利这种人!无论中国,还是欧美!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你一定会看到的!不必着急。” 这时,雪丽就问了一个她更关心的问题,“就算中国股市暴跌,那些投行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金融领域的大鳄们,无不以赢利为第一目标,绝不会做无利的事! 詹姆斯却简洁地说:“遏制中国经济!这是一。经济永远是政治的延续!其次,各取所需。譬如我们!”他此时的目光,已经变得严厉而精明了。 雪丽大吃一惊,总公司也有做空中国股市的愿望吗?她说:“我们?” 詹姆斯口气沉稳而坚定地说:“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博远电子。中国股市暴跌,博远电子也会暴跌。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助它下跌!丽萨尔,还有黛西,到了博远股价相当低的时候,我们将从二级市场上收购它!这就是我这次来中国的目的。现在,你们明白目前的情况吗?” 雪丽和黛西都脸色严峻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 448、 就像爆炸了一颗大炸弹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詹姆斯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说:“最后还有一件事。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我索性就说清楚。从现在开始,办事处的工作,以及下一步收购博远电子的行动,由黛西负责,丽萨尔从旁协助,给予必要的支持。我警告你们,谁也不能三心二意!听明白了吗?” 雪丽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想到,她的前途,她的职务竟然就这样被确定下来了。她相信,这个旨意一定来自总公司高层!再进一步说,黛西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此时,她还注意到,黛西的脸上,正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她隐约猜想,黛西可能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吧!但是,既然她的工作失败了,为什么不让她回国呢?甚至干脆辞退她?她想不明白。 到了这天深夜的时候,雪丽带着这个疑问,再次和詹姆斯见面。他们并排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和远处璀璨的灯光。 雪丽低声说:“总公司为什么这么安排?我不明白!” 詹姆斯有些恼火地瞪着她,“你的工作结果,决定了你的前途!就是这样!” “我承认我没完成任务。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你工作完成得怎么样,总公司很清楚,也知道这项工作的难度。” “对不起,我还是不明白。”这时,雪丽心里已经非常痛苦了。 “有一件事,你处理的欠妥。廖清山和梅美云联手打压ST星信时,你为什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光福投资的乔一福?那个小律师?” “就因为这个?詹姆斯,你应该明白,我就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乔一福也没什么用!他只有一夜时间,根本筹不来资金!” “但黛西给总公司的报告中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由于你的透露,让光福投资及时采取了对策。其次,她说你这次透露,是为了许家城,对不对?” “老天!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没对任何人说过!” “但她偏偏就知道了。所以,我没有选择,只能让她负责今后的工作。你在这里忙了一年多,最后却让黛西摘了果子,这就是你的教训!你应该记取!” 雪丽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她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詹姆斯最后这句话说得对,她忙了一年多,最后却被黛西摘了果子!这简直就是对她的嘲讽!更是对她的打击!她感觉,她的职场生涯,似乎也走到头了。 冷静地说,逐渐成为对立双方的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和光福投资,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詹姆斯清楚地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而乔一福则仅仅是察觉,可能发生什么事。他们此时只能等待,等待那件可能发生的事,真的发生! 从这一天起,雪丽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她只是低头研究手头的资料,什么也不说了。黛西有时在走廊里遇到她时,也只是昂头走过去,好像没看见她一样。 在光福投资的办公室里,无论是美女股东们,还是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也在等待。只不过,她们的等待就更焦虑一些。 姜丽萍和金艳妮这些原本不常到公司里来的人,也经常来了。她们来了之后,就站在王五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卖出股票。栗总给他们的指示是,慢慢卖,不要引起别人注意。但是,整个股市都在上涨呢!再烂的股票都在涨!那些已经卖出去的股票,就让她们格外心疼。 金艳妮说:“姜姐,看着我都心疼死了!咱们少挣多少钱呀!” 姜丽萍说:“那怎么办!乔老爷定的,谁敢不执行!” 金艳妮又说:“喂,姜姐,你的股票卖了吗?” 姜丽萍狡黠地向她笑着,“还没呢,正琢磨着哪天卖呢。” 金艳妮就仿佛看见外星人似的瞪着她,“妈呀!姜姐,你太英明了!还憋着呢!我一个星期前就全卖了!哎哟,我少挣了多少钱呀!你看看,股市已经上了五千点了!说不定还会涨呢!哎哟哎哟,我再忍忍就好了呀!” 姜丽萍虽然很得意,但还是回头说:“葛涛,你说咱们今天卖,还是明天卖?” 葛涛就满脸惊恐地凑到姜丽萍耳边,小声说:“我确实感觉很危险!股市都疯了!也许,国外那些大资本真的会做空股市。我说,咱们还是卖吧。” 姜丽萍把嘴唇歪了又歪,终于说:“好吧,咱们也卖吧!” 葛涛急忙说:“就是就是,咱们还是落袋为安吧。” 这一天,是二〇一五年六月十二日,星期五,沪指以5143.34点高开,最高冲至5178.19点,最终以5166.35点收盘,上涨44.76点,涨幅为0.87%,成交金额为10601.67亿元。所有迹象都显示,股市还要上涨。 之后两天是周末,休市。在普通人看来,世界多么美好! 但是,危机永远隐藏在美好之下! 六月十二日,股市收盘之后,证监会对券商们发出一纸内部通告:暂停场外配资新端口的接入,并且要求券商开始清理场外配资。 这一纸内部通告就如一声发令枪,引发中国股市的暴跌! 六月十五日,星期一,沪指以5174.42点高开,最高冲至5176.79点,之后就开始下跌,以5062.99点收盘,下跌103.36点,跌幅为2%。 六月十六日,星期二,沪指以5004.41点低开,以4887.43点收盘,下跌175.56点,跌幅为3.47%。 六月十七日,星期三,沪指以4890.55点高开,以4967.90点收盘,上涨80.47点,涨幅为1.65%。 六月十八日,星期四,沪指以4942.52点低开,以4785.36点收盘,下跌182.54点,跌幅为3.67%。 之后,股市开始连绵不绝的下跌,至七月九日才算告一段落。 这期间,中国政府不断放出利好,并逐渐加大救市措施。 六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央行决定降息0.25个百分点,同时定向降准。 六月二十九日,星期一,发布养老金投资办法征求意见。 七月二日,星期四,证监会对涉嫌市场操纵行为进行专项核查。 七月三日,星期五,监管层连续出招救市:证金公司将大幅增资扩股;QFII额度将从800亿美元增加到1500亿美元;严打造谣传谣行为;中金所按委托量差异化收取交易费用,严打蓄意做空。等等。 七月四日,星期六,监管层再出救市措施:二十一家证券公司出资不低于1200亿元,投资蓝筹股ETF;IPO暂停;央行多种形式给予中证公司流动性支持;险资每天要净买入;中金所对交易股指期货合约特别是中证500股指期货合约的部分账户,采取了限制开仓等监管措施,对恶意做空、利用股指期货进行跨期货、现货市场操纵等违法行为,一经查实,将依法予以严惩。等等。 七月八日,星期三,保监会放宽了保险资金投资蓝筹股监管比例,上限由5%调整为10%;投资权益类资产达到30%比例上限的,可进一步增持蓝筹股票;中金所大幅提高中证500股指期货交易保证金,由合约价值的10%提高到20%。等等。 至此,中国股市下跌势头趋缓。 中国股市的这次暴跌,就像爆炸了一颗大炸弹,震惊了全世界! 英国《金融时报》称,中国内地股市无视央行前一天的降息决定,在经历一个动荡的交易日后,连续第五天收跌! 英国《每日电讯报》7月8日称,中国股市大涨两倍后大跌30%,跌幅造成的损失,相当于英国去年全部经济产出! CNN7月8日称,沪市市值几个星期缩水32%,3万亿美元财富烟消云散! 德国财经网7月9日称,中国股市9日回升,也带动德国等欧洲股市上涨,担忧全球新危机的声音顿时减少! 英国《卫报》发表文章的题目是:“中国2015:当心与1929关联”! 《时代》周刊称,股市下跌的负面后果已经溢出中国国界。自6月12日高点后,上证指数截至7月8日大跌32%,深市暴跌40%! 《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称:中国股市于6月12日冲顶以来,股市蒸发了将近2.7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希腊全部外债的六倍,或希腊11年的GDP总额! 等等,不一而足! 中国股市的暴跌不仅让所有人震惊,甚至让那些投机者也大感意外! 在这段时间里,袁诺芳坐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每天看着股市惊心动魄地下跌!她庆幸光福投资的股票提前抛出了,也庆幸她的优选基金抛出了大部分股票!她布置新来不久的助理抛出股票时,就看出他惊愕的表情,甚至不想执行的态度!她明白,这家伙肯定是谭森的心腹!她必须对他小心一些! 果然,谭森在两天后问她,为什么抛出股票?“现在的股市多火呀!”他说。 袁诺芳淡淡地说:“按照研究部的建议,我准备变一变投资品种。至于选择什么股票,我还在考虑。” 现在股市暴跌,他应该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袁诺芳想到这些结果的时候,脸上就会露出恐惧颤抖的微笑。这一次,实在是太危险了! !! 449、 这简直就是一招高棋!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和栗光英,还有用不着上班的姜丽萍和葛涛,同样每天坐在公司里的大屏幕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股市下跌。他们已经按照计划抛出了股票,剩下一部分,是他们必须持有的! 姜丽萍就忍不住小声嘀咕:“早知道是这样,咱们当初就应该全部卖掉!现在下跌了,再买回来!妈呀!那咱们得挣多少钱呀!” 葛涛推推她,小声说:“你少说几句吧,你差一点就赶上大跌了!” 栗光英则回头瞪她一眼。她真希望姜丽萍晚一天卖股票,赶上大跌才好呢!哼!这个妖精,竟有那么好的运气,在最后一天才卖掉了股票! 楚国林也天天到公司里来。他虽然不太懂股市,但也被股市下跌的势头给惊住了。他凑到乔一福身边,小声说:“乔老爷,我父亲让我转告你,他说他特别感谢你的建议,把股票全卖掉了!让他躲过了大跌!” 乔一福傻傻地向他笑着,说:“不……不要谢我。是阿兰发现了异常,是……袁姐坚决主张卖掉股票。后来,大家都……都同意卖,咱们才卖的。” 楚国林那一张帅脸,那么灿烂地笑着,说:“乔老爷,你好谦虚。最后,是你说卖,栗总才开始卖的。我知道。” 旁边的栗光英,斜着她的大眼睛,瞄着乔一福。她心里就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个傻缺,还真是一个财神!难怪袁姐那么高大上的大美人,也在打他的主意!哼!你能打,我就不能打吗!真是的! 这几天,金艳妮倒是天天上班,但和阎震强什么也干不下去了。股市一开盘,他们就坐在电脑前,看着大盘的涨跌。股市暴跌到这种程度,动不动就是一两千只股票跌停,证监会出了那么多利好都不管用,太让他们震惊了! 阎震强总是抓着她的一只手,不住地摇着。他不断地说:“艳妮呀,幸亏我全卖了!幸亏我全卖了!不然的话,我可就要赔惨了!” 金艳妮就那么得意地看着他,满脸都灿烂的笑容,身体也忍不住扭了起来,仿佛要飞起来似的。她妖妖地说:“阎总,这下你可知道我们乔老爷的厉害了!” 阎震强喃喃地说:“厉害!厉害呀我的哥!厉害呀我的哥!” 此时,在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詹姆斯的办公室里,他和雪丽、黛西一直在看着大屏幕里的股市。自从股市暴跌以来,一个是上午开市,一个是下午收市,他们都会站在这里看股市。 他们看得更多的,是股指期货。“战争”,其实是在那里进行! 到了七月九日这一天,这场震惊世界的“战争”发生了变化! 他们最先看到的是,股指期货合约全部被打到跌停! 詹姆斯回头看看她们,轻声说:“看明白这个意思了吗?” 黛西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雪丽沉思片刻说:“我猜测,也许只有这样,空头才无法继续开仓,也不会在现货市场继续抛售!” 詹姆斯向她点点头,“丽萨尔,很有可能让你说对了!” 随后,他们就惊讶地注意到,在1507合约跌停板上的主力空头,全部被多单锁死!但是,却有人在1508合约上继续大力卖空!这个卖空没有任何阻力!令人奇异的是,另外有一股大资金在强拉1507合约,并且拉开和1508合约的差价!詹姆斯调出期货开仓数量查看,发现空头开仓已经遭到限制! 他脸上露出的是一种严峻的微笑,那仿佛就是一种冷笑。他回头说:“丽萨尔,这种情况,你看出什么意思了吗?” 雪丽的脸色更加严峻,她的眼睛里甚至闪出某种亮光来。幸亏她对股市,尤其是对期货交易,有更深入的研究和理解,才看出这背后的含义! 她咬了咬牙,轻声说:“詹姆斯,我判断,是中国政府出手了!因为1507合约下周就要进行现金交割,到那时候,空头必须移仓!由于这两个合约存在很大差价,空头移仓将会造成重大损失!这是关门打狗的一招!” 詹姆斯面色严峻地点点头,“你说的对,做多的主力只要反复使用这一招,就会将空头全部耗尽!那些空头,要挽回损失就只能去现货市场买股票!今天的股市一定会大幅上涨!” 到了这天下午收市的时候,他们再次聚到一起看股市的时候,结果已经很明白了。沪深两市共计有1334只股上涨。其中,1243只股涨停。另外,有1444只股停牌。这也是今天股市大涨的原因之一。两市仅有两只ST股下跌。 詹姆斯默默地关掉股市,转向站在旁边的雪丽和黛西。 他低沉而冷酷地说:“我判断,今后一段时间,沪深股市会上下波动,甚至会有一些上涨。这是一种修复,很正常。但是,我们的目标,博远电子不能停止下跌!黛西,你现在的任务是,让它继续下跌,至少下跌三分之二!到了这个价位,我们就可以出手收购了!这是总公司交给你的任务!” 黛西有些惊恐地看着他,甚至有些惊慌。这么重大的任务,她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但出于她的本能,她的好胜心理,让她退缩也是不可能的! 她说:“詹姆斯,我需要资金!甚至是巨额资金!我手里没有!” 詹姆斯平静地说:“这件事,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去SH就是为了办这件事。我在SH通过一定的关系,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叫做司拓贸易公司。并且采取比较妥善的办法,分批转入了你需要的资金。你今后的行动,都要以这家贸易公司的名义进行。” 他打开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到黛西手里。 他继续说:“所有有关这家贸易的注册资料以及应有的经营情况,都在这里了。另外还有,你将要使用的资金账号,股市账号,包括融资融券的许可,也都在这里了。你一旦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做空博远电子!” 一种承担大任的激昂与兴奋,在黛西脸上闪耀出光泽。她说:“詹姆斯,我一定办到!”她说完,就准备走了。 但詹姆斯却叫住她,“黛西,还有两件事,你也要办好。第一件,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联系一下,她叫项玉菲是吧?现在应该是博云电子的所有人。我要和她见一面,谈一谈将来合作的可能性,由你作翻译。” 黛西一点头,“行,没问题。” 詹姆斯继续说:“还有一件小事。你或许有什么办法,让南方控股的廖清山知道,光福投资目前只持有庆亚信息的百分之五,甚至还不到一点。你能做到吗?” 雪丽和黛西略略地想了一下就明白,这简直就是一招高棋!如果前一种事是为了控股博远电子的,那么,后面这件小事,却是为了打击光福投资的!如果廖清山成功,光福投资有可能倾家荡产!这个詹姆斯,果然是一条老狐狸! 黛西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说:“明白,我现在就去做准备!”她转身就走了。 詹姆斯的大办公室,现在已经相当整洁甚至豪华了。每一件精致的家具,以及放在上面的艺术品,都在阳光下闪着光泽。空气中还飘着黛西留下的香水味。 雪丽无声地走到门口,关上那厚实的双开木门,把办事处里的噪杂声都关在外面。她回到詹姆斯面前,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詹姆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同样不动声色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微笑。 “这是怎么做到的?”雪丽目光严峻地盯着他,低声问道。 “你指什么?”他反问。尽管他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了。 “中国股市!跌到这种程度!总公司,或许还有那些大投行,都用了什么办法,让股市跌到这种程度!” “中国股市是虚高,它应该下跌了!”他那么平心静气地说。 “不可能!”雪丽用力摇着头,“我和黛西都是一个看法,外国资本,在中国股市里没有多少力量!也许那些大资本可以做空股指期货!但QFII和RQFII总共也只有那么多资金,不可能撼动中国股市!就算是全力做空FXA和EWA基金,全力做空TheProSharesShortFTSE/XinhuaChina25和TheProSharesUltraShortFTSE/XinhuaChina25等等做空基金,也不可能让中国股市下跌到这种程度!” 这个问题,是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心里翻腾的问题。她实在想不通,就算那些金融大鳄有吃天的大口,也不可能造成这种结果! 詹姆斯目光冷峻地盯着她,显然在克制着心里的怒气。他说:“丽萨尔,有些情况,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但是!”雪丽还是忍不住高声说:“詹姆斯,你要知道,中国股市的大部分人,都是小股东呀!他们就是普通百姓!他们省吃俭用存下一点钱,投入到股市,希望再多挣一点!现在股市暴跌!我判断,还会继续下跌!他们一生的积蓄都要打水漂了!我们是在他们身上榨油吗!” !! 450、 你一定要明白什么叫政治! - 逆行商海 - 闻绎 詹姆斯怒不可遏,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并且怒视着她。 雪丽毫无防备,几乎摔倒。她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詹姆斯虽然一直很严厉,但从来都是讲道理的。但他今天却打了她,让她大为意外。 詹姆斯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强迫她和他面对面,几乎就要碰到一起了。他那么凶狠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吃掉似的! 他严厉地说:“丽萨尔!你过分了!说话说过了头!你知道什么叫政治吗!政治就是生存!你和我,都必须生存!” 雪丽的头脑中一时有些混乱。她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呀!詹姆斯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说,你和我都必须生存!我的生存已经处于不确定之中了,但他是亚洲区总裁呀!他有什么生存问题吗?她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詹姆斯松开手,用力向大屏幕一指,严厉地说:“中国股市下跌,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科技公司,不是金融机构!中国股市下跌,和国外的金融机构有一些关系,但不是主要关系!那些金融机构一直就有人做空中国股市,还包括中国汇率和中国经济!但是,怎么样!做空中国的人可能获得一些小利,但从未有人挣过大钱!那些对冲基金也是如此!” 雪丽惊愕地看着他,喃喃地问:“那么,中国股市为什么会如此大跌!” “中国股市自己要跌!中国人自己要让股市大跌!”詹姆斯向她吼叫起来,“你刚才说的对!所有金融机构联合起来也撼不动中国股市!但是,当它自己要跌的时候,是任何人也挡不住的!六月十二日,中国证监会清理场外配资,就是中国股市要下跌的发令枪!他们内部的人,就是要让股市下跌!” 雪丽惊恐地看着他。她隐约猜到了一点,但就是不敢相信。中国人,怎么会做空自己的股市。她虽然没开口,但她眼睛里全是疑问! 詹姆斯缓和了口气,但脸色仍然严厉。他一挥手,说:“有些情况,我不能对你说!我们不过是掌握了这个情况,就利用了这个情况。” 他回头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没说话。办公室里极其安静。 他再次扭回头,盯着雪丽说:“我问你一句话,你认为,黛西操控博远电子,她能成功吗?你做一个判断!” 这个话,立刻就让雪丽想到了那个小律师乔一福。她相信,论能力,她要比黛西强得多!但她还是失败了!正是这个失败让她痛苦不堪。她冷静地判断一下,最后,还是向詹姆斯摇摇头。 詹姆斯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是因为那个叫乔一福的人吗?” 雪丽不得不点头,“是,我就是败在这个小律师的手里!” 詹姆斯低头思索片刻,才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丽萨尔,你一定要明白什么叫政治!政治就是生存!黛西负责办事处的工作,是总公司的指示。她如果成功,你一直就在这里,处境就要好很多!自然,我的处境也会好很多!如果她失败了!总公司就不会把枪口对准我们!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雪丽不由长长地哀叹一声,“詹姆斯,我明白,我明白。” 她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詹姆斯为什么解除了她的职务,却不让她离开的道理。他要保护我。这里边确实可能有友情在里面,但更多的,他也必须保护自己呀! 她再次点头说:“詹姆斯,谢谢你的关照,我明白了。” 但在她的心里,对中国股市为什么会如此下跌,还是不明白!她感觉,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了! 两天之后,黛西果然和博云电子公司的总经理柯建设联系好了,说明艾姆特尔公司亚洲区总裁詹姆斯,要与贵公司董事长项玉菲女士以及总经理柯先生见面,商谈业务合作方面的事宜。她陪着詹姆斯前往,并给他当翻译。 这次会面的地点,就在梅美云原来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梅美云去世后,这里一直没人使用。项玉菲干脆就没来过。会见之前,柯建设派了两名保洁员,把这间办公室彻底打扫一遍,并买了鲜花和水果放在桌子上和茶几上。 项玉菲这一天是第一次介入公司工作。她在柯建设监督下,换了一身深色的西装,并且去理发店做了头发。她和柯建设议论了一番,也猜不出艾姆特尔公司和他们有什么业务要合作。 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这个艾姆特尔公司,就是雪丽所在的公司!母亲去世,和这个雪丽,自然也和这个艾姆特尔公司有脱不开的关系! 詹姆斯到了之后,黛西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 按照项玉菲开始的想法,是想拿一拿大,坐在办公桌后面和他们谈。但是,当她看见詹姆斯那张温和敦厚的面容时,她改了主意,和他们一起坐在长沙发的两端。柯建设和黛西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柯建设的秘书为他们送来茶水。 詹姆斯声音温和,却开门见山。他说:“项女士,艾姆特尔公司和博云电子公司,其实都是为同一种产品而努力的。我们生产高性能芯片,而您的公司呢,是为生产这种芯片而制造一种专用的辅助设备。我们如果能合作的话,对我们双方都会有利,是这样吗?” 黛西在翻译这段话的时候,詹姆斯很认真地观察这位项小姐的反应。他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很精明的小姑娘,但不知她对这种合作业务有多少了解,有多少兴趣。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客气地说:“请您详细谈一谈吧,我听着呢。” 接下来,詹姆斯就开始介绍,艾姆特尔公司也有生产这种辅助设备的经验,并且进行了多年的研究,至今已经有多少项专利技术。近年来,公司想更专注于芯片生产,所以一直想找一个合作伙伴,专门为艾姆特尔生产这种辅助设备。他认为,博云电子公司具有这方面的专业,在中国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很希望和博云电子合作,为将来在中国生产高性能芯片做好准备。等等。 他非常温和地说:“项女士,您对这种合作,有兴趣吗?” 项玉菲向柯建设那边看了一眼,看见他不易察觉地点一下头,就微笑说:“我要谢谢您提供的这个机会。我确实很有兴趣。” 詹姆斯也愉快地一拍手,说:“那就太好了。今天只是初步商谈。如果您确实有兴趣,那么,以后我要进一步了解贵公司的基本情况,比如土地、厂房、设备、技术力量等都要了解,自然也包括贵公司的债务情况,资金情况,以及股权结构,等等,各方面的情况。项女士,我要再说一遍,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希望我们能进行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合作。” 整个见面过程非常简单,只用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项玉菲起身和他们握手,并请柯建设代她送他们出门。 之后,项玉菲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极其冷静地思考着今天的谈判。詹姆斯说过的话里,有什么东西挑动了她的神经,她现在考虑的就是这件事。 柯建设回来,想对她说话时,她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突然想起来,詹姆斯曾经提到“股权结构”这个问题,他暗示什么呢? 她抬起头,冷静地盯着柯建设,轻声问:“哥,我母亲以前持有博远百分之六的股权,这些股权还在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柯建设听她问起这个,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说:“有一段时间,梅总非常需要资金,就是为了争夺对星信公司的控制。她弄不到资金,就把那些股权抵押给艾姆特尔的雪丽了。你母亲去世后,我曾经找雪丽问了一下。她说,那些股权已经被你父亲赎回去了。现在,都在你父亲手里。” “那应该是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我能拿回来吗?”她静静地问。 “从道理上讲,那些股权应该归你。但是,咱们公司没有钱,拿不回来。我想了好多办法,就是凑不出那笔钱来!你母亲借的钱,连本带利,大约要七千多万呢!所以,这部分股权只有放在你父亲手里!” 项玉菲静静地看着他。她没有怨言,也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实在说起来,那是母亲留下的债务!如今看起来,母亲为了争夺星信公司,真是到了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地步了! 她没有再说话,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詹姆斯和她商谈什么合作事宜,目的就是让我去要回那些股权!她如何要回这些股权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似乎想明白了,轻松地站起来,笑着说:“哥,咱们出去吃饭好不好?我好想吃鱼。” 当他们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她平静地说:“哥,帮我找一个律师好不好?要好一点的。我要律师帮我办件事。” !! 451、 谁可以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 逆行商海 - 闻绎 旁观而言,这个小阴谋家已经想好她的策略了,她要择机出手了! 最近这段时间,柯建设终于获得项玉菲的芳心,正是最幸福也最快乐的时候。项玉菲张口闭口都叫他哥,让他心里特别舒畅。所以,对她说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绝对没有二话的。他很快就为项玉菲找了一个好律师。 这样,詹姆斯交待黛西办的第一件事,就已经有了结果。 很快,他交待黛西办的第二件事也有了结果。黛西通过杜俊山,将光福投资持有庆亚信息的股份不超过百分之五,告诉了廖清山。但詹姆斯绝没有想到,这却是一个有点严重的隐患! 因为这一天,杜俊山接到黛西的电话,来到艾姆特尔办事处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异常。黛西在向他做交待的时候,雪丽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什么资料,连头也不抬,这让他感觉很奇怪。 黛西说:“杜总,我们得到一个消息,光福投资那些人,已经把大部分庆亚信息的股票卖掉了,好像现在已经不到百分之五了。廖清山知道这个情况吗?” 杜俊山一听她的话,就猜到她的意图了。现在股市大跌,原本就亏损的庆亚信息更是跌到了地板价,十分便宜了。黛西的意思,就是让他暗示廖清山,趁低价买入庆亚信息,甚至有可能从光福投资手里夺回控制权! 但是,雪夫人为什么连头都不抬一下,不看他一眼呢?出什么事了? 杜俊山从黛西这里接到指令,表示一定把消息告诉廖清山,就离开了。他走在去南方控股的路上时,隐约猜到,也许艾姆特尔办事处变天,主仆异位!雪夫人失去了权力宝座,倒让那个一向不太精明的黛西爬到了高位! 这么一种情况,突然让他看出来,他有可能逃脱雪夫人之手的机会!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呢?这是他必须认真考虑的! 商人,无论在中外,都是不可完全信任的一伙人!尤其是奸商! 杜俊山就是一个奸商!詹姆斯本该想到这一点,却没想到。雪丽想到了,却不愿意多嘴去说。所以,杜俊山就成了詹姆斯的一个隐患! 这又是新的一天,光福投资公司仍像以前一样,热闹喧腾而忙乱。公司里来了许多新员工,并且都是年轻人,无论工作还是聊天都比以前喧闹了。公司的办公用房也变得拥挤起来了。栗总给办公室的临时负责人许莹湘下了一个新任务,要求她尽快寻找一处更宽敞一些的办公地点。 股市运行到七月九日之后,渐渐稳定,甚至有小幅上扬。过去,每天总有一群人聚在大屏幕前,看着股市下跌的局面已经没有了,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有时,姜丽萍和金艳妮就会叽叽喳喳地说,牛市还没结束呢,咱们要不要开始买股票?栗光英被前一段时间的暴跌吓得胆颤心惊,总是摇头拒绝,说:“还是再看看吧,挣钱也不忙在这一会儿!” 许莹湘也在这里忙碌着。她现在是办公室的临时负责人。她在保安总公司的职务还没有辞掉。她有时就自嘲说:“你们是正式员工,我不过是个临时工。” 这一天,她忽然接到项玉菲的电话,很是意外。 项玉菲在电话里和她聊了一会儿,就埋怨她老不去看她,说:“你还是来吧,咱们一起聊聊天,吃个饭。告诉你,建设做的鱼可好吃了。” 说到底,许莹湘没从保安总公司辞职,这个私人护卫的职务也没有辞干净,玉菲还算是她的护卫对象。想到这里,她就跟栗总请了假,去看项玉菲。 旁观而言,项玉菲这个小小的阴谋家,正在渐趋成熟,迟早有一天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 自从艾姆特尔的詹姆斯和她商谈合作的事之后,她就在心里考虑这件事。不过,天下的阴谋家从来不会考虑什么合作问题。项玉菲也一样,往最好的方面说,她考虑的是如何利益最大化! 她很快就看清楚了,她眼前有三个对手。头一个对手,是谁都没想到的,就是她父亲。她认为,母亲的死,父亲负有很大责任,是必须负责的!她现在继承了母亲的衣钵,也开始尝试能否控制博远!父亲这个对手,是她必然要挑战的!她的第二个对手,就是艾姆特尔!詹姆斯想和她合作,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新技术,大量资金!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过是个幌子!詹姆斯的目标就是要控制博远!最要紧的一点是,雪丽就是艾姆特尔的!她不想放过他们!现在,她还看得出来!她还有第三个对手,就是光福投资! 母亲想控制博远,这个目标在项玉菲看来,是合情合理的,谁处在她那个位子上都会这么考虑!问题在于,母亲几次失手,都是因为光福投资从中作梗!母亲的死,光福投资至少负有一部分原因! 项玉菲这几天权衡的,就是这三个对手。欠债还钱!欠命抵命!如果达不到这个目标,那么,退而求其次,谁可以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许莹湘来了之后,两个姑娘多少都有一种陌生感,甚至有一点拘束。什么你好吗?最近忙什么呢?你瘦了。瘦了不就更漂亮了吗?等等,就是说一些这一类的水词。不过,她们到底都是年轻人,快乐是她们的本性,一旦聊开了,就像两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说起来了。 更多的,其实是项玉菲随意在问,而许莹湘随口在说。许莹湘最近在光福公司里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事,尤其是关于乔老爷的事。她叫道:“他们现在不叫他乔律师了!叫他乔老爷!” 项玉菲快乐地大笑,“妈呀,他们怎么叫他乔老爷呢?” 于是,许莹湘就说起“明天、也许后天、最迟大后天”的典故,满脸都是神秘莫测的模样。又说起“英子,去借钱,利息多高都要借!”的典故,更是一副惊恐万分,生死一线间的模样。等她再说起“我们就是嫁不出去的丑丫头,不嫁出去绝不下车!”的典故,就和项玉菲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快乐。 项玉菲也在笑着。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就是一个天真少女的模样。但她心里却极其冷静地作着判断。许姐说的这些经历,母亲也曾对她说过,是从母亲那边的视角。母亲自信能胜过那些丫头小子们,但却失败了。建设也对她说过这些经历,那是从旁观者的视角,似乎也更客观更真实一些。 今天再听许莹湘说起这一段经历,就又不一样了。那里面似乎有令人惊讶的智慧,但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天助。其中更有一种令人羡慕的朝气和快乐。他们叫他乔老爷,这个称呼里有多少戏谑和欢闹呀!当然,还有敬意! 世界仿佛是多重的,同样一件事,每个人说出来的,都不一样。现在最了解这一段经历的人,大概就是项玉菲了。 许莹湘在她这里吃过午饭后,就走了。临走时,还答应经常来看她。 项玉菲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考虑的就是这个多重的世界和多重的经历。她用她精明的头脑筛选并且修正这些各不相同的说法。她要从三个对手中,选出一个更合适的对手!她绝不能被任何对手小觑! 这一天,光福公司的人刚刚上班,正在互相说笑打闹着打扫卫生。 金艳妮却像疯了似的冲进公司里,立刻就钻进栗光英的小办公室,并且关上门。她盯着栗光英的眼睛就仿佛审视一个杀人犯似的。 “你怎么了?哪儿失火了?”栗光英歪着嘴盯着她,股市暴跌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事? “英子,咱们……咱们公司,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金艳妮是真的惊恐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正规公司,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喂,你可是公司董事呀!咱们公司干了什么事,你还有不知道的吗?” “那为什么,李处长要到咱们公司来?”她疑惑地问。 “哪个李处长?”栗光英比她更疑惑。 “工商局的李处长呀!你忘记了,给咱们办证的李处长呀!”金艳妮叫道。 “他来干什么呀!” “就是呀,我问你呢!工商局怎么会好好的到咱们这里来?我刚刚接到他的电话,他下午就来!英子,咱们真没什么事吧?”金艳妮胆颤心惊地问。 这下子,栗光英可真的吃了一惊。工商局的处长亲自上门呀!绝不会是小问题!难道是来查我们有没有违法经营的问题?不可能呀!我们是守法公司,合法经营,从没干过违法的事呀! “他真的要来?”她再一次确认。 “他确确实实要来!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下午两点来!还说,公司主要负责人要都在,这就是指你和乔老爷呀!不过呢,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很客气的,一再说,麻烦你通知一下!最后还说,谢谢你,金经理。这不是很客气吗?” !! 452、 这个人可能更有身份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公司主要负责人?是指我和一福?她可说不准,也许还指全体董事呢?她不确定。她立刻掏出手机,给乔一福、袁诺芳和罗兰分别打了电话,叫她们下午两点之前,一定要到公司里来!工商局李处长要来!妈呀!就算是天蹋下来,人多一点,也可以支撑一下呀! 她出了小办公室,高声向所有员工说:“都听着,今天下午两点,市工商局的领导要来检查工作!上午所有人都打扫卫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接受领导检查!领导来了之后,谁也不许乱说乱动!都给我安静一点!” 这一下子,所有员工都紧张起来了。妈呀!市工商局的领导来检查工作,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呀!他们谁也不敢说笑打闹了,都认真地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下午一点钟刚过,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就全部聚到公司里来了。她们再次听了金艳妮的介绍,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几乎都问了同一句话:“咱们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栗光英怒不可遏,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我们做过什么事,你们都知道!咱们什么事违法了!”不过,她还是有一点心虚,又小声说:“会不会因为我们卖股票的事?报纸上一再说,现在正追查卖空做空的人呢!” 袁诺芳干脆地说:“不可能!我们卖的时候,大盘还在涨呢!再说,我们才多少股票,做什么空呀!不可能是这个事!” 如果不是这个事,还能是什么事呢?她们眼睛乱转,却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这时,罗兰轻声问:“金姐姐,李处长的语气怎么样?有责备我们的意思吗?” 金艳妮急忙说:“李处长说话特别客气,一再说麻烦你通知一下。他还说,就是和你们公司负责人聊一聊,千万不要忘了呀。他的语气特别特别客气。”她想了想又说:“我感觉,不像是要找咱们的麻烦。” 罗兰说:“也许,工商局就是来做一点什么调查研究之类的事。英子。我看没事。我们都不要紧张,要不然,倒真要让人怀疑了。” 几个美女股东,就如打伙逛街似的,再次把公司的**外外上上下下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虽然大家都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等待了。还不到一点半,金艳妮就跑到楼下等着去了。 你瞧瞧人家,到底是工商局领导,就是准时。时间刚到两点钟,外面就传来金艳妮悦耳的说话声。只见那扇门一开,金艳妮就风光无限地招摇着,边说边笑地领着李处长进来了。 她高声说:“李处长您请进。大家欢迎,工商局领导来视察咱们的工作。” 那些员工们都一脸惊讶地笑着,用力地鼓起掌来。 跟在李处长身后的,还有一个中年人。他夹着一只公文包,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很文雅很庄重,也很低调地跟在后面,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金艳妮就如导游一般,忙着做介绍,夸张地说:“李处长,这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栗光英,您是见过的,她曾经去咱们工商局办过证,就是您给办的。” 李处长眨着眼睛看着她,勉强说:“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有点印象。”他的表情其实是说,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金艳妮又指着罗兰说:“这位是罗总,罗兰,也是我们光福的董事。什么海洲数据、庆亚信息、宜海星信,好几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都是她一人担着的。” 李处长惊叹地张大嘴说:“哎呀,你就是罗总呀。你真年轻!” 罗兰平静地说:“我其实,也就是挂个名而已。” 金艳妮又指着袁诺芳说:“这位是袁诺芳,袁总,博洋证券优选基金的总经理。也是我们公司的专家董事。对股市证券什么的,那家伙,精通得不得了!” 李处长也和她握手,点头说:“听说过,听说过。” 金艳妮又叫了起来:“哎,乔老爷呢,乔总,乔总。” 那些美女们也四面张望,这才让开一条道来,露出躲在后面不敢见人的乔一福。只见他那么拘谨地笑着,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了,就急忙走过来,就是一副傻乎乎毫不起眼的样子,那么恭敬地向李处长伸出手。 金艳妮说:“李处长,这位就是我们光福公司的董事长,乔一福乔总。” 不料,李处长却非常惊讶地看着他,并没有和他握手,却指着他问:“怎么,他就是乔一福,乔董事长?是他吗?”满脸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这下子,场面就有点尴尬了。李处长那么疑惑地看着乔一福,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而乔一福伸出的那只手,却伸着不好,收回去也不好,悬在半空中。他也只能尴尬地笑着,囧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所有人后面的中年人,却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伸手握住乔一福的手,很用力地一摇,并且还笑着向他点头。 他回头对李处长说:“李处,就是他,他就是乔一福。”他扭回头,继续上下打量审视着乔一福,用一种很沉稳,很宽厚,也很权威的语气说:“乔总,你好。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他的声音不高,容貌普通,穿着一件质地相当好但也半旧的黑夹克,手里的黑皮包也很旧了,却是名牌。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人可能更有身份。 李处长用请示的口吻说:“那怎么着,咱们就和乔总聊一聊?” 中年人向他点点头,说:“乔总,咱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聊一聊,好吗?” 乔一福慌乱地四面看看,就指着会议室说:“那……那请去会议室吧。听说李处长要来检查工作,我……我们也做了一些准备。两位领导请……请吧。” 乔一福领着他们进了会议室。外面的美女股东们都注意到,那个李处长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好像他们有什么秘密要说似的。她们大眼睛瞪着小眼睛,互相撇着嘴,好像在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还怕我们听见呀!真是的! 乔一福一进了会议室,就忙碌着给他们沏茶,又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推到他们面前。看到他们都坐下了,这才谨慎地坐下,万分慌乱地看着他们。 那位李处长仍然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全是疑惑和猜疑。他竟然又问了一遍说:“乔总,我们真的见过面吗?” 乔一福急忙笑着说:“是,见过,见过。我……我们办理登记的时候,去见过您。是……是金艳妮带着我们去的。” 李处长说:“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你真是光福投资的董事长?” 一听到这句话,乔一福的脸都快要红了,那么不安地左右扭着,仿佛考试作弊被人当场捉住了。又好像小孩子撒谎,被父母揭穿了一般。 他尴尬地说:“我……我真不敢当。也就是她们那……那么一说,我……我就成了董……董事长。她们都是开……开玩笑的。其实,我……我是最小最小的股东。有什么事,都……都是大家商量着做。我……我其实真……真不算什么……”他自己都尴尬得说不下去了。 李处长把他盯了又盯,似乎终于相信了。他慢慢打开皮包,竟然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信封,从中抽出一封公函,缓缓展开,直接放在他面前,很公事公办地说:“乔总,这是我的介绍信,请你看一看。” 乔一福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封来自政府的公函,虽然装模作样看了又看,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就急忙把公函还给李处长,拘谨地说:“这……这个,您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您请说,您请说。” 李处长把他盯了一眼,似乎看出他根本就没看明白,就重新拿起介绍信,耳提面命一般地指点着说:“乔总,请你看清楚,这个介绍信的抬头,是光福科创投资股份公司,就是指你们的光福投资,没错吧?下面说的是,兹有我局工作人员李大明,就是我。”他居然又从皮包里拿出一个证件,也递给乔一福,“喏,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也看看,工作单位市工商局,姓名李大明。没错吧?再看介绍信,兹有我局工作人员李大明等两人,说的就是我和他。前往你公司商谈重要公务,请务必予以协助。下面的公章是市工商局的。乔总,这个介绍信说明,我们两个人到这里来,是因为公务,并且是重要公务。其次,请你务必协助我们,就是说,请你一定要协助我们完成这个重要公务。你听明白了吗?” 李处长这一通说明,早已把乔一福吓得六神无主了,更加拘谨地说:“是,是,我听明白了,您……您请说。我一定协助,一定协助。”他那个模样,倒好像犯罪分子说,我一定交待,一定交待。 !! 453、 准确地咬在股市的咽喉上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位李处长是个相当细致的人,又接着说:“不过呢,今天这个重要公务并不是由我说,而是由这位同志说。但是,由于有一些特殊原因,我只能告诉你他姓赵,其他的,就都不能告诉你了。这个你听明白了吗?” 乔一福就像个弱智似的说:“我……我明白。赵同志,您……您请说。” 李处长似乎很不屑地看着这位董事长,又歪着嘴说:“我说乔总,你是紧张吗?还是总这样?” 这下子,乔一福更加语无伦次了,结巴说:“我……我不紧张,不紧张。我就是这……这个样子。我……我其实挺傻的。”他这么说着,还真的傻傻地笑了起来。 李处长看着他这副尊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回头去看赵同志,仿佛是在说,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人吗? 这位赵同志却温和地笑着,拍拍他的手,小声说:“我来跟乔总说吧。”他重新扭回头看着乔一福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很严肃了,甚至很严峻。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乔总,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事,和股市有关。” 乔一福顿时张大了嘴,说:“和……和股市有关?不……不是来查我们?” “不是。”赵同志摇摇头,目光更加深沉地看着他,仿佛在掂量他的份量。 “是不是,因为最……最近股市大跌?”他更加惊愕地问。 坐在旁边的李处长,这才掂出来,这位乔总并不真的傻。他只两句话,就戳中今天此行的目的! 赵同志继续说:“是的,就是和股市下跌有关。我要说的是,这次股市暴跌,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我今天来,是来请你协助我们的!” 乔一福张着嘴,那么惊愕地看着他,仿佛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小声说:“赵同志,要……要是这样,我能不能请我……我的几个同事进来。她们都……都是最精通股市的。真的,真的。” 赵同志点点头,“也好,但范围不要太大,因为这件事还要保密!” 乔一福慌张地点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急忙出了会议室。 他一出会议室,所有在外面等候的人都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做贼似的小声对栗光英说:“英子,快……快请阿兰和袁姐进来,快!还有你,快进来!有重要的事!” 栗光英更加恐慌,四面张望好几圈,才发现袁诺芳和罗兰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用力向她们作着手势,示意她们赶快进去。 这三个一向性格张扬,高声说话,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不吝的美丽女人,此时都张大了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跟着乔一福进了会议室。 乔一福领着她们进来,指着赵同志说:“这位是赵同志,是……是政府派来的。” 这时,赵同志已经绕过会议桌走过来,说:“你们叫我老赵就行了。” 接着,他就依次和她们握手,并且说:“袁总的优选基金我早就听说过,排名一直很靠前。罗总终于把海洲数据收回了,祝贺你。栗总还做玉石鉴定吗?我倒是收藏了几块石头,有空的时候,想请栗总看一看。” 这三个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美女精英,此时只有惊讶的份了。她们都意识到,这位自称老赵的人,对她们,对光福,都有很深的了解!妈呀!这才吓人呢!就是中情局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呀! 这个时候,她们才看出来,这位老赵,是个相当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神色庄重地坐在桌边,一一看过面前的这几个人,就显出相当大的气场。 他说:“我姓赵。其他的,几位就不必知道了。我的身份,由李处长担保。我这次到光福投资来,就是为了最近一段时间股市暴跌的事。其中有一个问题,是我特别关切的,还需要各位协助我。” 一听他提到股市,袁诺芳首先恢复了常态,同时也引起她最近对股市的疑惑。 她立刻说:“老赵,我先提一个问题吧,这个问题让我疑惑好长时间了。您说,这次股市暴跌,是不是国外一些大机构、大基金搞的鬼?” 老赵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低声说:“我只能说,确实有他们的身影。有些外国资本,一直就在做空中国股市和中国经济,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股市暴跌期间,他们一直在做空在纽约、香港上市的中国公司,做空股指期货。但是,我今天要说的是,做空股市的主力,不是他们,而是来自我们内部!”这时,他的表情已经相当严厉了,那么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 妈呀!来自我们内部! 光福投资这四个核心成员,都非常精通股市,了解境内外的大机构,以及各种做空做多的手法。但做空股市的力量来自我们内部,还是让她们感到震惊! 袁诺芳小心地问:“我们内部?你能解释得更清楚一点吗?” 她们都看出来,老赵此时面容严峻,嘴角微微牵扯,似乎咬牙克制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外国资本要做空中国股市,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最可怕的,就是我们内部也有这么一部分人,也要做空中国股市!他们对股市的打击更直接,也更能击中要害!我只说一件事,有这么一家国字头的大机构,在股市最高的那几天,连续抛出四大银行的股票!几天之内抛出三十九亿元之多!那几天,也正是国外资本对我们做空最厉害的时候!他们简直就是内外勾结!” 袁诺芳她们,都震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们完全想不到,我们的内部,竟然会有这种人!勾结外国资本来做空中国股市! 老赵很深地喘了一口气,仿佛要卸去心里的痛苦。 他接着说:“这种来自内部的做空,还有一些人,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只是想说,这次做空中国股市的人是内行,他们非常专业!前几天,沪指逼近3000点的时候,就是因为这股力量紧紧咬住中证500指数!当时的情况是,各大券商在管理层组织下,联合起来拉升指数。沪深股指,沪深300股指,还有股指期货,都在上涨!唯独中证500指数在下跌!来自我们内部的这股做空力量,准确地咬在股市的咽喉上!袁总也许知道,当时上证50主力IH1507合约的贴水是40.6点,沪深300主力IF1507合约的贴水是194点。但中证500主力IC1507合约的贴水则达到902.5点,非常惊人!如果我们当时采取的措施再弱一点,再晚几个小时,就真的有可能像高盛预测的那样,沪深指数下跌50%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没人说话,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都在想像着股市暴跌背后的情况。一些藏在暗处的人,利欲熏心!邪恶膨胀!恶意操作!疯狂掠夺! 于是,许多居心不良的资金从暗中涌出,此外还包括庞大的场外配资!融资融券!肆意打压股市,从所有股民身上榨取无数金钱! 老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重重放下,又说:“巴菲特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绝不能靠做空自己的国家赚钱!一个资本家尚且有这样的良心!但我们内部就有那么一些卑鄙无耻之徒,就是通过做空自己的国家掠夺财富!” 栗光英小声问:“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干!” 老赵痛苦地摇着头,低沉地说:“这些人身处高位!掌握着一些权力!说他们是贪官污吏已经非常客气了!他们就是卖国贼!卑鄙无耻的卖国贼!这些人是改革开放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却要破坏国家的进一步改革!我刚才说的那个国字头大机构,它的负责人做空四大银行之后,就逃到香港去了!想躲过惩罚!简直是混帐无比!对这些人,请你们不要再问了,我们迟早要和这些人算账!” 罗兰冷静地问:“老赵,按照你说的,外国资本并没有大幅卷入这次暴跌?” 老赵向她点点头说:“初步调查,确实是这样。老实说,外国资本撼不动我们的股市!倒是我们内部的这些家伙,更有力量打击我们的股市!” 旁观而言,雪丽一直不相信国际资本能撼动中国股市。她不可能想到,中国内部还有这样一批人!他们就是内奸!就是卖国贼! 此时,袁诺芳她们几个人,终于看清这次股市暴跌的真实原因和情况。这样,她们就开始猜测,老赵今天找她们干什么呢?她们既不能惩罚那些恶意做空股市的内奸,也没有力量挽救股市。光福投资不过是一家小公司。 老赵似乎也猜到她们的想法,就平静说:“刚才告诉你们的,只是背景情况。你们知道就行了。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在那里,要更具体一些。” 乔一福、袁诺芳他们,更注意地看着他。 !! 454、 你可是基金大经理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老赵轻声说:“我们发现,有一些跨国公司,正准备利用这次股市暴跌,悄悄收购并且控制几个很重要的企业。这些企业有大有小,但对中国的经济发展,科技发展,国家安全,却有十分重要的价值!那些跨国公司的目的,就是要控制这些公司,为他们的全球战略服务!别的上市公司,我就不去说了,有其他同志负责。我只说和我们今天在座的人有关的上市公司,博远电子。” 乔一福不由张大了嘴,“什么?为什么?” 老赵说:“我相信,你们一定对博远电子很了解,尤其是袁总。我听说,博远电子是你的重仓股,是吧?” 袁诺芳笑着说:“现在已不那么重了。” 听她这么一说,老赵竟然大笑起来了,说:“我特别佩服你们的,就是这一点。你们能及时看出危险,抛出股票。你们和那些做空的人不同,你们是及时避险。” 这时,袁诺芳就狡黠地向他笑着,“老赵,你对我们光福很了解呀。” 老赵沉思着点点头,“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当然要对你们有所了解。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博远电子为我国的芯片制造,生产一种重要的辅助设备,它的代号是‘X系统4’,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如果博远电子研发成功,能让我国的芯片质量和数量,都再上一个台阶。因此,这就引起某个跨国公司的重视。” 袁诺芳脱口而出,“艾姆特尔?” 老赵笑了,说:“是的。我还知道,你们已经和这个艾姆特尔打过交道了。” 袁诺芳立刻说:“就是呀。我们还知道,艾姆特尔就是想控制博远电子!” 老赵严肃地盯着她,“正是。现在博远电子的股价连续下跌,已经超过50%了。我们担心,艾姆特尔可能借机收购博远股票,达到控制博远电子的目的!我知道,你们光福投资和博远电子有一些特殊关系。所以,我希望光福投资能做一点事,阻止艾姆特尔对博远电子的收购。” 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互相注视着。她们没想到,老赵找她们,竟然是为了这样一件事。她们都知道,艾姆特尔可是一家财大气粗跨国集团呀! 罗兰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老赵。她轻声说:“老赵,让我们对付艾姆特尔,我们的资金可能不够。” 赵同志向她点点头:“我们也考虑到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 罗兰轻声问:“有多少?” 老赵说:“大约五个亿上下,这要看审批的结果。我要先说清楚,这是国家资金,以后是要收回的。另外一点,我办理审批手续,可能也需要一点时间。” 罗兰立刻问:“大约要多长时间?” 老赵说:“可能要三到五天时间,也许更长一点。在此之前,我代表政府,希望咱们光福投资,能阻击一下。各位,这就是我们请你们协助的事。” 这时,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都回头去看乔一福。老赵和李处长也回头去看乔一福。李处长的表情最为惊讶,他没想到,那么精明强干的几个美女精英,竟然要看这个傻乎乎小个子的表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赵笑着说:“到现在,乔总还没有说话呢。乔总,可以给我一个答复吗?” 这时,乔一福拘谨地扭动起来,张着嘴,那么痴呆地看着桌边的每一个人,仿佛完全不明白这是一件什么事似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您……您……,老赵同志,应该是……应该是……不让博远被艾姆特尔收购,是吧?至于它……它的股价……” 袁诺芳立刻就听明白乔一福的意思了,并且这还是一个很关键的意思! 她坐直身体,认真地说:“老赵,我们乔总说的有道理,您的重点应该是避免博远被艾姆特尔收购,而不是阻止它的股价下跌!博远在融资融券范围之内!融券代价很低!现在股市低迷,如果艾姆特尔一直有资金融券,借势打压博远股价,你就是有十个亿也不够!” 老赵仔细考虑一下,说:“那么,你们的意思是什么呢?” 袁诺芳回头看看罗兰和栗光英,又和她们一起去看乔一福。那乔一福不住傻笑着向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是那样古怪地傻笑着。 她脸色严肃地说:“老赵,我们乔总的意思是,如何阻击博远的股价,由我们决定,目的只有一个,避免博远被艾姆特尔收购!但您要负责准备资金!” 老赵就扭回头,认真地盯着乔一福,“乔总,是这个意思吗?” 乔一福仍然是一脸挥之不去的傻笑,点头说:“是,是。” 老赵严肃地向乔一福一点头,说:“好,就这么定了!” 坐在旁边的李处长一直惊愕地看着乔一福。他完全听不明白,他说的那两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老赵和李处长走了之后,光福投资的这四个核心成员接着开会,讨论如何协助老赵做好这件事。她们把博远电子的走势看了又看,就发现有一个严重问题,让她们拿不准:博远电子要下跌到什么价位才算到底? 罗兰笑着说:“袁姐,你一定明白,假如现在博远还没到底,我们就介入进去,艾姆特尔一定会继续打压,把我们资金全部套进去之后,还会继续下跌,那样,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袁诺芳知道她说的对,就一手托着她好看的下巴,对着大屏幕里的股市发呆。 她自语道:“艾姆特尔,会把底设在什么地方呢?还真他妈的难说!” 这时,栗光英就哼哼地冷笑一声,“袁姐,你可是基金大经理呀,你要是看不出来,别人可怎么办呀!你可要给我一个准数!我好让王五他们操作!” 袁诺芳狠狠地瞪她一眼,撇着嘴说:“我知道,用不着你啰嗦!” 可是,栗光英还不想放过她,又说:“你知道就好!我可告诉你,如果我开始收购,那个博远还是往下跌,我可立刻收手!我的资金可不能用来填这个窟窿!” 袁诺芳很生气,却没办法。她回头去看罗兰,希望她能提点什么建议。但罗兰只是向她摇摇头,什么建议也没有。她又回头去看乔一福。妈的,看也是白看!这个傻乔,一脸傻笑,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全指望你的表情。 其实,光福投资遇到的这个难题,艾姆特尔的黛西也遇到了。 这些日子,她通过詹姆斯设在SH的司拓贸易公司的股票账户,每天大量融券,持续打压博远的股价。现在博远股价的跌幅已经超过一半了。但是,她什么时候开始反手做多呢?她有点拿不准了。 从道理上说,做空做得越深越好,获利也就越多。但是,这需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大盘持续下跌,所有投资者都不敢轻易出手。第二,博远股价必须跌到恰到好处。如果跌得过低,就可能引来别的投资者,抄底进场。要是这样,她就等于为别人作嫁了!这两条,其实互为前提,互相发生作用! 和她一起观察股市的,还有詹姆斯。而雪丽,仍然坐在桌边看她的资料,完全不关心他们之间的对话。 “今天下跌多少?”詹姆斯不动声色地问。 “下跌百分之四点几。”黛西谨慎地看着他。 “成交量呢?”他又问。 “继续萎缩。我判断,至少目前,还没有别的主力介入。”她回答。 “你的下一步呢?继续做空?” “是,继续做空!”她几乎是咬着牙回答。 “你准备什么时候反手收购?” 这下子,黛西就不敢回答了。她说不出什么时候是博远的关键时刻,而今后,每一天暗含的危机就会越来越大。她已经两天失眠,股市一开盘她就高度紧张,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手做多最合适! 詹姆斯看出她的焦虑,知道再问也无益。就回头看着雪丽说:“丽萨尔,你的意见呢?什么时候开始收购比较好?” 雪丽抬头看他们一眼,冷静地说:“看大势。” 詹姆斯调出上证指数。他立刻就明白丽萨尔说对了,要看大势!而大势不妙! 七月九日,上证指数暴跌告一段落之后,至今天八月十九日,指数已经出现双顶,且后一个顶点连续三天没有超过前一个顶点!因此,股市有很大的可能还会继续下跌!并且,下跌的势头甚至可能很猛! 詹姆斯微笑看着黛西,“你看明白了吗?” 黛西斜一眼桌边的丽萨尔,点头说:“看明白了,至少还会下跌五天!甚至更长时间!我会继续打压!如果它下跌超过三分之二,我就可以反手做多了!” 詹姆斯向她笑笑,又回头去问:“丽萨尔,再给我们提供一个建议,OK?” 雪丽再次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盯着他们。之后,她淡淡地说:“光福投资和博远电子有密切关系。如果可能,请多注意光福。这就是我的建议。” !! 455、 今天晚上犯了两个小错误 - 逆行商海 - 闻绎 雪丽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看面前的资料,再也不肯开口了。 詹姆斯向黛西点点头,“黛西,这件事,你最好想想办法。” 黛西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十分得意。她早就看出来,詹姆斯和丽萨尔都有一点轻视她的意思。但他们都不知道,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是有一个杀手锏的!她在心里想,我认识那个乔一福,并且还是他的朋友呢!你们就等着吧! 也是在这个时候,在光福投资的会议室里,乔一福、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坐在会议室里,互相注视着。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现在她们都冷静了下来,一些不利因素正逐渐浮现在她们眼前。 袁诺芳在会议室里来回走动着,嘴里不断念叨着:“艾姆特尔!艾姆特尔!那个雪丽,就是艾姆特尔驻BJ办事处的主管。过去,我们的对手是廖清山和梅美云!这次,我们要和她直接对阵了!” 罗兰也冷静地说:“那个雪丽可不好对付。过去廖清山和梅美云对付我们,都是雪丽在背后策划的!要不是咱们乔老爷神气冲天,可能真有点麻烦呢!” 袁诺芳不由大笑起来,“乔老爷这次还会神气!乔老爷,你说是不是?”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笑着,尴尬地摇着头,“姐又……又笑话我了。” 栗光英最见不得袁姐在一福面前的张扬样子,挖苦说:“袁姐,我们现在的麻烦,可不是神气一下就能解决的!我们的资金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可不是发大水冲来的!要是为了博远投在股市里面,损失了怎么?谁来补偿我们?老赵提供的资金可是要还的呀!还有,老赵的资金能不能来,我还打个大问号呢!” 袁诺芳向她翻了翻眼睛,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神秘地说:“也不知这个老赵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们看出来了吗?” 罗兰说:“他能批下来资金,也许是财政部的吧。不过,财政部怎么会管这个事?乔律师,你说呢?” 乔一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反正,就……就是代表政府的。英子,这……这是政府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吧?” 栗光英向他瞪起眼睛:“嘿,我也没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如果老赵的资金不及时,咱们的资金可就全套在里面了!咱们还准备向庆亚信息注入资金呢,三个亿,这事早就宣布了!这笔钱,我们总不能瞎动吧?” 这么一说,连袁诺芳也苦恼起来,“说起来,我们也没多少资金呀!” 栗光英立刻就逮到了机会,立刻刀枪剑戟地说:“我的袁姐,当初要为庆亚筹集资金,也是你最积极的!好家伙,大包大揽,好像你能印钞票似的!现在你也知道我们的资金不多了!你早干吗了!告诉你,万一我们投入资金,挡不住博远下跌!我们的资金就全套住了!老赵的资金可是要还的!到时候你拿什么还!” 麻烦事越说越多,失败也仿佛就在眼前了。她们现在都有点后悔,不该应下老赵的要求。她们的眼睛都转着,希望有谁先说后退的话。 这时,乔一福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大家。 袁诺芳就像个妒心十足的悍妻一样问:“喂,谁来的电话?” 乔一福小声说:“黛西!艾姆特尔的黛西小姐!约……约我喝咖啡。” 这下子,至少袁诺芳和栗光英都警惕起来了。那位黛西小姐,曾经在清华大学校园里出现出!明显是雪丽派她来监视项玉菲和许莹湘见面的!她现在来约乔老爷喝咖啡,明显也是雪丽派她来的。再有一点,那个黛西,可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姑娘呀!是很有几分姿色的! 袁诺芳直截了当地说:“乔老爷,我陪你去!” 栗光英也上前一步说:“对,我们陪你去,不怕那个黛西耍什么花招!” 乔一福还傻呆呆地看着她们的时候,罗兰却坐在一边咯咯地笑起来了,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得脸都红了。 她指着她们笑道:“袁姐,栗姐姐,你们还怕乔老爷被那个黛西拐跑了吗?别傻了,乔老爷比贼都精,还用你们两个当灯泡吗?”说完了又是一阵大笑。 这下子,连袁诺芳和栗光英也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小阿兰,胡说什么呢,我们是那种人吗?我们不过是想知道,那个雪丽还想耍什么花招罢了!乔老爷,你尽管去!黛西那样的妖精,只有你能克她!克死她拉倒!” 乔一福仍然傻乎乎地笑着,背起包就匆匆走了。他走到门口却又扭回头,看着会议室里的三个美女,倒好像有一点生离死别的意思。 他说:“你……你们,等我回来!”然后就拉开门走了。 袁诺芳和栗光英互相瞪着,耸耸鼻子,扯扯嘴角,就像两只要斗架的公鸡一样,已经把翎毛扎起来了。 但罗兰却轻声说:“两位姐姐,请你们安静坐下来。我如果猜得不错,乔老爷今晚可能要确定一个时间点!我们反攻的时间点!你们等着看吧!” 栗光英问:“你怎么知道?” 罗兰微笑说:“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乔老爷为什么要去见黛西?” 栗光英和袁诺芳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她们眼睛里的含意相当复杂。她们隐约都意识到一点,她们对乔一福的了解,可能都不如年轻的小罗兰透彻! BJ的八月,白天燠热难耐,阳光下更是难以久站。但到了晚上,夜幕笼罩之时,如果有清风吹拂的时候,还是凉爽宜人的。 金发碧眼,丰胸而苗条的黛西,坐在街边的茶桌旁,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品着。但她心里,却为今晚的会面而焦虑。她甚至不知道,她要从乔一福嘴里打听什么! 到了很晚的时候,她才看见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律师乔一福,正摇摇晃晃地向她这边走过来。她无论用多么通情达理,多么中国式的宽容观察这个人,也看不出他有任何长处来。如果把他扔在人堆里,你把所有人都看一遍,也看不见他。他太普通了,普通到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地步。 正是心里的这份若有若无的轻视,让黛西白皙而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冷静地说,年轻而心高气傲的黛西,今天晚上犯了两个小错误。一个就是她心里这份若有若无,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视。这个可以原谅,因为那个正走过来的乔一福,实在是太普通了。但另一个小错误就不可原谅了。她躲在丽萨尔身后,和光福投资那伙人差不多暗斗了一年,他们双方如果还不知道对方阵营里都有什么人,那简直是天大的滑稽!偏偏黛西就揣着这么一点小糊涂,以为乔一福并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呢。所以,她不栽跟头,那才是天下怪事呢! 此时,她看见乔一福渐渐走近了,就起身向他招手,那么亲切而迷人地说:“喂,乔律师,我在这里呢。” 那乔一福的满脸都是笑容,透出无可救药的憨傻,匆忙走过来说:“哎呀,黛西小姐,这里真好,真……真是好。看看夜景,喝喝咖啡,真是太……太惬意了。” 黛西笑眯眯地看着他,对他的警惕再次放松了一分。她微笑说:“乔律师,你来得挺快嘛。坐吧,我给你点了咖啡,喝一口吧。”她把咖啡杯推到他面前。 她这个口气,还有这个动作,摆明了就没把乔一福当作一个对手! 乔一福嘻嘻地笑着,巴结地说:“您瞧,外……外国美女请我喝咖啡,我……我能不赶快来吗?黛西小姐,不会有什么法律方面的事,要……要问我吧?” “那倒没有,我哪会有什么麻烦呀。是这样的,我今晚又落单了,好无聊,就想起了你。乔律师,我叫你来,不影响你吧?”她努力显出随意的样子来。 “哪里的话,开……开什么玩笑。我……我也正想出来换换脑筋呢。”他点着脑袋,仿佛真有什么重大问题要考虑似的,“这里,都……都木了。” “哟,怎么了,不会又为了什么案子费脑筋吧?”她感觉,这样的开头很好。 “不……不是案子上的事。就是有……有一些挺麻烦的事,弄得我一天都没有消停。我脑子都要愁坏了。”他喝了一口咖啡又说:“哎呀,还……还是这里好,我最喜欢听黛西小姐说话了,美国口音,说中国话,就……就是好听。” “是什么事呀,能跟我说说吗?”她迷人地笑着,随口问道。 “嗨,就……就是我们投资的事,真是挺麻烦的。你就是说……说一万句,别人也听不进去一句。算了,算了,别……别提这个倒霉事了。” 他那么舒适地仰靠在扶手椅里,像个弱智似的左右张望,咧着嘴笑着。似乎对这里的清风和夜景欣赏得不得了,都快BJ瘫了。 !! 456、 你要做好投资策略的准备 - 逆行商海 - 闻绎 “哟,对了,”黛西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你是在投资的,是吧?最近,我周围的朋友,对我说的最多的事,就是股市里的事了。我今天上网一看,哎呀,股市跌下来不少呢!乔律师,你的投资里,有股票吗?” “也……也有一些。黛西小姐,我们刚刚卖出去,嘿,股市就下跌了!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走运?”他眉开眼笑地说着。 “那你肯定挣着钱了,是不是?”黛西狡黠地笑着。 “也挣了一些。不过,以后就不……不容易了,股市不好呀!”他显出一副痛苦的模样来,仿佛眼下确实有很为难的事。 “现在股票这么便宜,你就不买一点吗?这也是投资机会呀。” “当然想呀,可……可就是在资金方面……。我现在,正……正筹集资金呢。别提了,难得不得了,太难了,太难了。” “乔律师,那你一定需要好多资金吧?” 乔一福把手一拍,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真让你说着了,可不就是的!资金要……要是少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的那些朋友们,哇,你是不知道,野心别……别提多大了,都在努力筹资呢!” “那,你有投资目标了?” “有呀!还……还是个大目标呢!”他笑着,夸张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筹到资金呢?”她小心地隐藏脸上的兴奋。 乔一福就皱着眉,翻着小眼睛思考半天,才噘着嘴说:“我估计,怎么也……也得三四天吧。你是不知道,现在筹一点资金,太……太难了!” 黛西脸上的兴奋快要藏不住了,继续问道:“我猜,那一定是好大一笔钱!” 这时,乔一福就很得意地笑了起来,简直要手舞足蹈了。他满脸都是要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就要受不了的意思。他很认真地说:“黛西小姐,还……还要等三四天呀!我要……要是能筹到资金,一定请你吃饭!”他那么得意地向她笑着。 黛西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谨慎判断此事的真实性。她微笑说:“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天夜里,黛西和乔一福分手之后,在返回办事处的路上,一直在琢磨今晚得到的这些琐碎信息。她一直希望像丽萨尔那样,能从这些琐碎信息里分析出重要情况来。但她想了又想,除了相信光福投资正在筹资之外,什么也确定不了。 这是她今晚必须返回办事处的原因。她希望丽萨尔还没走,也许能帮她分析一下,乔一福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中国女人实在太精明了! 丽萨尔果然还在办事处里,阅读那些不知从哪个柜子里翻出来的资料。在黛西看来,这堆资料早已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在丽萨尔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纠结。这个中国女人再精明,也失败了,没有完成总公司交给她的任务!现在,还失去了对办事处的领导权。但她还是想听一听她的意见! 雪丽今晚没走,是因为她已经猜到,黛西今晚可能要去见乔一福,并从他那里打听有用的情报。她没走,就是想听一听,那个乔一福说了什么。但是,黛西在她对面坐下后,却好长时间没说话。雪丽明白,她还得帮她开这个头。 “怎么了?黛西?”她头也没抬地问。 黛西再疑虑,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了。她必须成功,事关她的前途,并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接下来,她就把今晚与乔一福见面的情况一一告诉丽萨尔,包括每一句对话。说完之后,她就怀着纠结的心情看着丽萨尔。 “你得出什么结论?”雪丽终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正在筹资。”黛西克制着心里的这份纠结,轻声说。 “这是他告诉你的。我问的是你的结论!”雪丽干脆地说。 “我判断,他筹资可能和博远电子有关。” “黛西,不是可能,是肯定!这一点你不能有什么含糊!” “那么,你相信,光福投资三四天之后,就要拉升博远股价?” “这一点也可以肯定!你应该做好准备了!”雪丽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了。 “什么准备?”到了这个时候,黛西也不得不虚心请教了。她睁大眼睛,那么诚恳地看着她,“丽萨尔,请你明确说。” 雪丽静静地看着她,也在思考。她心里有一个判断,黛西无论输赢,对自己都不利!这里面的关键,是詹姆斯的处境。因为能保护她的,只有詹姆斯!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叫黛西无话可说! “你要做好投资策略的准备!”她非常认真地对黛西说。 黛西的眼睛飞快地转着,试探着说:“就算三四天之后,光福投资要介入,我持续卖空打压,他有什么办法?” 雪丽向她点点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但有一个分寸问题。三四天之后,光福投资可能会托博远的股价,而你可以继续打压。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要判断出他有多大的资金实力!这是关键。其次,如果他的资金实力不够大,托不住博远,而股价继续下跌,黛西,你认为他会怎么样?” 黛西的眼睛再次转了起来,试探说:“割肉?” “对,他们只能割肉!然后再寻找下一个低点,再托股价!黛西,这个过程,就是你割韮菜的过程了!他们必将大亏!而你就可以收足股票了!” 这时,黛西的脸上绽出了不可抑制的笑容,甚至兴奋得脸都红了。她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了,那将是她取得成功的时刻!她将完成总公司交给她的任务!她的前程将一片光明! 她诚恳地说:“丽萨尔,谢谢你的指点。将来,我会在报告里提到这一点。” 雪丽仍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只是简单地说:“谢谢,祝你好运。” 黛西走了之后,雪丽静静地坐在桌边,继续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可以肯定,如果黛西成功,决不会在报告里提到她的建议。相反,她如果失败了,一定会把自己放在最前面!那时,能保护她的,就只有詹姆斯!而现在,她则要想办法保护詹姆斯! 想到这里,她就给詹姆斯打了电话。她先向詹姆斯汇报了黛西今晚的经过,其后,又汇报了自己给黛西提出的操作策略方面的建议。 詹姆斯很高兴,在电话里哈哈地笑着,说:“好,好,你的建议很好。我相信,黛西一定很赞同你的建议。” 雪丽冷静地说:“我也这么看。但是,詹姆斯,我相信,黛西必败!” 詹姆斯似乎很吃惊,好一会儿没说话。他终于问:“原因?” “对不起,詹姆斯,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那个乔一福吧。总之,这一次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建议你采取相应的措施。” “你说吧,我听着!”詹姆斯似乎有点不耐烦地说。 “请你再次和黛西探讨她的操作策略,然后请她写出这个操作策略的报告。两天后,你带着这份报告去总公司汇报,然后在那里等待黛西的结果!” 詹姆斯好长时间没说话。雪丽也没说话。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有些话是不用多说的。雪丽相信詹姆斯能听懂她的话。 最后,詹姆斯用很轻的声音说:“我还是相信,黛西这一次能成功。” 雪丽简洁地回答:“我也希望如此。再见,詹姆斯。” 她挂断电话,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此时,她心情沮丧,茫然而无助。她感觉自己的前途,就如窗外的夜空一般,一片漆黑! 也是在这个时候,和黛西一样,离开茶座的乔一福同样没有回家,而是回到公司里。他让袁姐、英子和阿兰等他,就一定要给她们一个交待。 此时,坐在公司会议室里等着他的这几位核心成员,看见他走进来的时候,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况来。 他在桌边坐下,也一个一个地看着她们。接着,他就那么可爱地傻笑一下,轻声说:“我……我刚才,去见黛西了,和……和她一起喝咖啡。好香!” 栗光英首先问:“一福,别提什么咖啡了!你就说你和她都说了什么!” 他眨着他的小眼睛,很神秘地说:“我……我就是告诉她,我大约在三四天之后,就……就能筹到资金了!我有了资金,就……就投资股市!” 栗光英把他一推,叫道:“你把咱们的底线告诉她了!” 他急忙说:“英子,你……你不要着急,我必须告……告诉她一个时间!” 罗兰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乔老爷,你其实是告诉她,三四天之后,你要收购博远电子?” “是……是……。”他连续点着头。 下载免费阅读器!! 457、 我女儿要来夺我的权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为什么!”罗兰此时的眼神,已经变得尖锐起来了,盯着贼似的盯着他。 袁诺芳突然把桌子一拍,冲过来拉住罗兰,大声说:“阿兰,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乔老爷希望,在三四天之前,艾姆特尔不会开始收购!” 罗兰极其聪明,一瞬间就想明白这个道理了,而且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她笑着说:“乔老爷,你在等老赵的资金?你甚至对他的资金有点担心?” 乔一福被她说中了心里的要害,就咧开了嘴,显出非常苦恼,也非常焦虑的样子。他说:“阿兰,我……我们不能闭着眼睛去……去收购呀!有……有一个时间点,英子才好操作。老赵的资金,也……也得留出时间才行。我……我也有点担心!有一点点!”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很低了。 栗光英立刻说:“对呀,如果三四天之后,老赵的资金到不了怎么办?” 乔一福说:“我……我在回来的路上,给李处长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他,资金必……必须在三四天之内到!否则就晚了!” 其他人几乎同时问:“李处长怎么说?” 这时,乔一福的双手都颤抖起来了,勉强说:“他答应,立刻转告老赵。” 他的话,还有他的表情,都预示着,资金问题将是一个大问题。她们都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但她们都明白,现在箭已经在弦上!不可能不发了!但资金问题,明显是一个大问号! 栗光英小声说:“一福,你应该说六七天之后才有资金,我们也宽松一点。” 乔一福咧开嘴向她傻笑着,说:“我怕骗……骗得了黛西,骗不过雪丽。” 三人都盯着乔一福,说不出话了。雪丽的精明,她们是都知道的!连梅美云都吃了雪丽的大亏,甚至送掉了性命!雪丽会怎么办,她们完全猜不到! 现在,她们还不知道雪丽已经失去了权力。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松一口气的! 总体而言,她们虽然都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不知最后的结果会不会像她们预期的那样发展。但是,这一年多来,她们就是这么闯过来的。她们都相信,就是有再大的难关,她们也要闯过去!必须闯过去! 但是,第二天,一个霹雳打下来,让她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上午,股市刚开盘。她们都一如既往地站在大屏幕前看着。果然,博远电子仍然在下跌。但整个股市都在下跌,也就不算什么特别意外的事了。 这时,袁诺芳接到项雨轩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大声说:“你和乔律师赶快来!我这里出大事了!赶快来!我在公司里!” 她和乔一福都不敢耽搁,急忙坐了沙子哥的车,往博远电子总部赶。 项总的秘书正在公司门口等着他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他们去了项总的办公室。乔一福和袁诺芳都意识到,情况一定很严重! 进了项总办公室,他脸色极其严厉,什么也没说,就把一只大信封扔到他们面前。袁诺芳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封律师函! 她抽出律师函很快看了一遍,不由皱起了眉。乔一福也接着看了一遍,立刻就张大了嘴。他们都呆呆地看着项总,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项雨轩的情绪非常激动,血液都涌到他的脸上。他努力克制着,却克制不住。 他用力向那个律师函指了又指,大声说:“你们看明白了吗!你们看明白了吗!这就是我的女儿呀!她竟然给我发来一封律师函!向我要她母亲留下的那个百分之六!她母亲把这个百分之六,抵押给了艾姆特尔驻京办事处,借了五千万!连本带利!我花了七千万,才把这个百分之六赎回来!她竟然跟我要这个百分之六!” 袁诺芳拿起律师函再次看了一遍,问道:“项玉菲可能没有七千万吧?” “她哪里有钱!博云电子也没有钱!他们根本付不出这个七千万!袁总,袁总呀,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他越说越激动,脸色又由红转白了。 “为了博远股权?”袁诺芳也意识到是这个问题了。 “就是呀!就是为了股权!她有百分之三!再加上她母亲的百分之六!她就有百分之九了!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股东了!” “项总,请您不要着急。这个事咱们以前算过账,她就算有百分之九,再加上原来鲁腾的那百分之一点五,也只有百分之十点五。您有阿兰的二点四。此外,您向楚全富增发后,肯定超过这个百分之比!”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第一,她确确实实成了第一大股东!第二,现在股价跌得这么厉害,要是有人在背后出资,帮她收购一部分股票,她就会超过我!你明白吗!她简直可以肯定超过我!到那时,我怎么办!把博远让给我女儿!你们说,那叫什么事!” 项雨轩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袁诺芳和乔一福的心病上了。 雪丽和黛西,肯定要在股市里收购博远股票的!这是老赵明确告诉他们的!如果她们在背后支持项玉菲,博远的天,立刻就要变了! 他们再往下考虑,后面的情况就更可怕了!项总在光福里的投资,早已由五千万增殖到好几个亿了!他要是为了收购股票而抽出资金,光福投资至少要塌下一大半来!甚至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庆亚信息和博云电子的重组,可能也要受到影响!甚至告吹!那样的话,光福的损失就太大了! 情况很糟,袁诺芳把这些情况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她回头瞄了一眼,就看见这位傻乔,乔老爷,正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好像就等着她拿主意呢!他妈的!老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呀! 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勉强问:“项总,您打算怎么办?”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了。她觉得,这至少是个态度吧! 项雨轩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焦躁万分。他回头说:“袁总,你说我能怎么办!她是我女儿呀!我的女儿要来夺我的权了!我能对她怎么办!” “可是,那个百分之六,毕竟是您用七千万赎回来的,这笔钱她怎么办?” “那个律师,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居然说:希望把那个七千万转为债务,或者算作博远对博云的投资!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我女儿要白白拿走那个百分之六!她算计得可真好!那个律师还说:希望我一个星期内给他回复,否则,他就要走法律程序了!我女儿居然要把我告上法庭!袁总呀,你说说我这叫怎么回事呀!前妻,想和我争夺博远,也就算了,我能理解。现在,女儿也要和我来争了!这种事怎么全叫我遇到了!” 事情说到这种程度,一向精明的袁诺芳也没办法了。项总是项玉菲的父亲呀!做父亲的用七千万收回那个百分之六,是天经地义的!那个七千万算作债务还是投资,也是合情合理的呀!项玉菲那个贼丫头,算计得可真是到家了! 这时,项雨轩盯着一直没说话的乔一福,脸色严峻地说:“乔律师,你是我的律师!光福投资又和我关系密切!你必须想办法给我解决这个问题!我限你七天之内,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你行不行!” 他的脸色告诉乔一福和袁诺芳,如果他们解决不了,他就要考虑别的办法了!包括从光福里撤资! 这时,乔一福却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不住地点着头,就如鸡啄米似的。 他虽然结巴着,口气却很有把握似的。他说:“项总,您……您请放心,我……我保证,七天之内,一定……一定解决这个问题!我……我保证!” 到了这个时假,项雨轩脸色虽然仍然严峻,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说:“好,乔律师,你一向都能解决我的麻烦,这次也一定要解决!最好五天之内,就给我一个解决办法!否则,我那个宝贝女儿,也许真会把我告上法庭!” 乔一福仍然如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连续说:“我保证,我保证。” 在他们回去的汽车里,袁诺芳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乔一福,“喂,乔老爷,你真有办法吗?” 乔一福就向她露出苦恼到极点的面容来,“姐,我……我哪里有办法呀!还是先……先让项总安心一些吧。” 袁诺芳那张红嘴唇,都快歪到耳朵边上去了,恶声说:“傻乔,你敢骗他呀!” 乔一福急忙向她双手作揖,“姐,姐,你……你也要帮我想办法呀!” 这下子,轮到袁诺芳眨眼睛了。傻乔这个意思,似乎是说我有办法?他妈的,老娘一点办法也没有呀!她又想,我好好琢磨一下,也许真能想出办法来!傻乔的傻话,从来都不是白说的! 下午,他们刚刚回到公司里,另一个坏消息正在等着他们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458、 就是故意跟我们捣蛋 - 逆行商海 - 闻绎 坏消息是沈格富带来的。事实上,这个坏消息是柳卓兰发现的。 这些日子,柳卓兰一直和柯建设相互配合,做着两个公司资产重组的准备工作。庆亚信息和博云电子的重组方案,早已上报给管理层了,但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他们谁也不知道。但前期的准备工作,他们一直在做着。 柳卓兰在清理博云电子的文件资料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个会议记录。记录表明,大约十天前,艾姆特尔亚洲区总裁詹姆斯,曾经到访博云电子,与项玉菲和柯建设商量合作经营的问题。 沈格富说:“这个情况,你们了解吗?我在忙着资产重组的事,他们却和艾姆特尔商谈合作的事!项玉菲和柯建设,还把我们光福投资放在眼里吗!” 袁诺芳到底更成熟也更老练一些,立刻对沈格富说:“好了,这个情况我们知道了,我们了解情况后,会请项玉菲作解释。” 沈格富走了,袁诺芳使了一个眼色,栗光英、乔一福和罗兰,就都去了会议室。对这件突然发生的事,她们必须要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门一关上,袁诺芳就发怒了,拍着桌子说:“艾姆特尔果然在我们背后搞鬼!他们居然直接去做项玉菲的工作!这个项玉菲,简直就是里通外国!她还讲不讲道理!我们给她指了一条借壳上市的路,她居然另谋生路去了!” 罗兰眼神冰冷地盯着桌边的每一个人,低声说:“艾姆特尔策划得很精密,他们是两条腿走路!要么通过拉拢项玉菲,达到控制博远的目的!要么通过股市,收足股票,也能控制博远!他们志在必得!” 栗光英说:“好了,情况就是这样了,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她这么一说,别人都说不出话来了。艾姆特尔要从股市上收购博远的股票,她们还有办法抵挡一下。但他们如果说通了项玉菲,庆亚信息和博云电子的重组,将被釜底抽薪,彻底黄掉了!这样一来,庆亚信息将要成为光福投资的大包袱!甚至是个无底洞!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她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时,自然而然的,她们都回头去看乔一福。她们的眼神很明白,那意思就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了,乔老爷,咱们怎么办? 乔一福呢,仍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毫无办法地看着大家。 阿兰微笑说:“乔老爷,还是给我们说一句吧,我们该怎么办?” 乔一福眨着眼睛想了一下,就掏出手机给李处长打电话。 他说:“李……李处长吧,我……我……乔一福。是呀,是呀,我们正准备着呢。是这样,我就是想问一下,老……老赵同志答应的资金……,噢,是,是,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李处长。那再见,再见。” 他放下电话,咧开嘴笑了起来,说:“李处长刚才说,老赵那……那个地位的领导,怎么会说话不……不算数。他说,资金肯定会有!” 资金肯定会有,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但她们都不明白,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和当前的麻烦有关系吗?她们看着乔一福,都有一点发呆。 这时,乔一福就悠悠然地转向栗光英,笑着说:“英子,咱们……咱们还有多少钱?我的意思是,现在就……就可以用的钱?” 栗光英先回头看看袁诺芳和罗兰,然后才说:“股市暴跌之前,我们断断续续卖出一部分股票,大约有六个亿上下。但是,这里边有三个亿,是原来准备投入庆亚信息和博云电子重组的。重组方案一旦批下来,这笔钱就要投入进去。所以,这笔钱不能动。其次,我们收购了鲁腾的百分之五,这笔资金是五千万,是老楚的晋北能源投入进来的。听说这个收购很快就要批下来了。这个五千万,也不能动。我们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两亿五千万可以使用。你想怎么着?” 乔一福那么愉快地笑了起来,说:“英子,咱们好有钱呀!是吧?” 栗光英并不受他的影响,仍然疑惑看着他,“一福,你想动用这笔钱?” 乔一福就收起了笑容,小声说:“袁姐,阿兰,英子,我们不……不能等三四天之后,再……再收购博远股票,那就晚了。我的想法是,从明天开始,英子就开始慢慢收购,不要让艾姆特尔察觉,悄悄的收购。” 袁诺芳满脸都是疑惑,“乔老爷,为什么呢?你给我们解释解释。” 他就指着罗兰说:“刚才阿兰说的对,艾姆特尔是两条腿走路。我们跟他们耍心眼,他们也可能和我们耍心眼呀!他们哪条腿是真的,咱们不知道。如果艾姆特尔这两天就和项玉菲达成协议,又反手在股市里做多,收购一批股票,咱们就完蛋了!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收购股票。我估计,我们要是能收购百分之二,就安全了。”他说完,就一个一个看着她们。 栗光英转了转大眼睛,还是没想明白。但袁诺芳和罗兰都是股市里的耗子精,立刻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袁诺芳斜着眼睛瞄着乔一福,点着头说:“我的乔老爷,你鬼心眼还不少呀!” 罗兰拍拍栗光英的胳膊,笑着说:“栗姐姐,你别看艾姆特尔现在做空,但它最后还是要做多买进股票!不买够一定数量的股票,他们不可能控制博远!乔老爷说的对,万一艾姆特尔和咱们耍心眼,明天后天就开始收购,又和项玉菲达成了协议,咱们光福投资可就要吃大亏了!” 栗光英注意看了一下,她们两个人都歪着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斜着眼睛看乔一福。她就问:“一福,是这样吗?” 那乔一福好像被人揭了老底似的,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住向她点头。 罗兰笑着说:“比贼都精的乔老爷!我算是见识到了!” 袁诺芳则撇着嘴说:“阿兰,你才见识到呀,我可是早就见识到了。我们这几个人呀,恐怕都被他算计过了!也被他利用过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接下来,就该做正事了。她们拿出计算器,开始计算,两亿五千万能买入多少博远股票。要是按博远以前的股价,两亿五可真买不了多少股票。但现在博远股价跌了一半,就很便宜了。她们很快发现,要是买入百分之二,只要一亿五就可以了,她们还可以有一个亿的资金做机动! 算计到这个时候,她们的心情已经很轻松了。 栗光英就说:“那好吧,明天开始,我就开始收了!分三天收,怎么样?” 袁诺芳和罗兰都点头说这样最好,不怕艾姆特尔再搞什么鬼了! 这时,罗兰轻声说:“今晚,我想和许莹湘一起去看看项玉菲,聊聊天。” 袁诺芳立刻抓着她的手说:“对,对,这是应该的。她向她父亲要那个百分之六,就算是合理的,也不该赶在这个时候呀!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栗光英说:“这你还看不出来,一定是雪丽在背后给她出了主意!就是故意跟我们捣蛋的!” 罗兰想了想,说:“跟我们捣蛋是肯定的。不过,我觉得,玉菲一直就是一个精明人,她可能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袁诺芳也赞同她的意见,“你最好把她的想法弄清楚。” 这时,罗兰就转向乔一福,“乔老爷,你说好不好?” 不料,乔一福眨着小眼睛,向她伸出大拇指,说出来的话却是:“阿兰,和……和她好好说啊,千万别……别……”千万别什么,他却没说出来。 罗兰黑亮黑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也在猜测他是什么意思。 这天晚上,许莹湘打电话和项玉菲约好之后,就带着罗兰去了她家。 到了项玉菲家,柯建设也在。他们一阵忙乱,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一边给她们沏了茶,并且摆出好多水果请她们吃。 聪明的罗兰很快就看出来了,玉菲对今晚的见面是做好了准备的。 果然,项玉菲坐在罗兰身边,拉着她的一只手,那么亲切地拍着。但她的脸上,却在微笑里藏着精明的狡黠,不动声色地看着罗兰。 她那么随意地说:“阿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罗兰原本还想绕个圈,逐渐说到博远股权问题。但现在一看她的眼睛,就明白,用不着绕那个弯子了。也许,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更好一些。 “玉菲姐姐,你们家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但这件事又和我有关,所以,我就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项伯伯要博远的百分之六呢?”罗兰轻声问道。 “阿兰,那是我妈妈的遗产呀,本来就该我继承,我不该要吗?” “当然应该要。你妈妈的遗产,当然应该是你继承。” “对呀,那还有什么问题吗?”项玉菲狡猾地笑着说。 下载免费阅读器!! 459、 玉菲就像变了一个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可是,我听说,项伯伯是花了七千万,才从艾姆特尔手里赎回来的。” “噢,你是说那个七千万呀。我要求转为债务,或者作为我爸爸给我的投资,不合理吗?有什么问题吗?”她微微地笑着,那么随意地说。 “玉菲姐姐,这个要求也合理。只是,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不管是项伯伯的博远,还是我们光福,都处于关键时期。你现在提出这个要求……” 不料,项玉菲却那么随意地截住她的话,笑着说:“阿兰,我的博云电子也处于关键时期呀!你会不知道吗?博云正准备注入庆亚信息,资产重组。这就涉及到我们在新公司里的地位,对不对?此外,不管是现在的博云,还是将来的新公司,都要对外开展业务。我的股权不清晰,我怎么对外开展业务?对不对?” “你说的对外开展业务,是不是指艾姆特尔?”这个时候,罗兰心里的火气已经忍不住升了上来。这丫头连话都不让她说完! “有什么不可能的吗!只要给开创新业务,和谁都一样!”项玉菲的口气也渐渐硬了起来,甚至用尖锐的目光盯着罗兰,“怎么,你们不同意吗?” “艾姆特尔一直就想夺取你父亲的博远电子!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我妈妈早就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会把博远电子白白送人!我是那种傻人吗!你说!我是不是!”项玉菲的声音也提高了。 “我没说你会把它白白送人!” “那么,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两个年轻姑娘都用尖锐的目光瞪着对方,脸色都很严厉。柯建设和许莹湘都很吃惊地看着她们,却不知该怎么好了。 罗兰心里非常懊恼。她现在才明白,乔老爷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害怕她们会发生争吵。争吵会让眼前的局面更糟。她明白这一点,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闭了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玉菲姐姐,我真的不想和你争吵。”罗兰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 “那么你今天来,想干什么?请你直说吧!”项玉菲仍然那么严厉。 “我只想对你说,艾姆特尔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什么事都会干!他们过去,曾经使了许多手段,我希望你知道。” “我都知道!一桩桩一件件,我全知道!” “那么,你还想和艾姆特尔这样的公司掺和到一起吗?”罗兰再次激动起来了。今天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合就继续,不合就分!” “请你听我说,我父亲就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公司,结果呢……” “我母亲也去世了!不是就你失去了父亲!”项玉菲几乎是尖声喊叫。 “那你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罗兰也向她尖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我就希望这样!你怎么着吧!” 本来是姐妹见面,本来想耐心劝解,本来都是聪明而有理智的两个姑娘,最后争吵到情绪失控,脸色苍白,眼中含泪,痛心疾首,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罗兰站起来,眼睛里满是痛苦和哀伤,无声地注视着项玉菲。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想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几乎是抽泣着说:“玉菲姐姐,再见。”她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这时,许莹湘冲到项玉菲面前,那么严厉地瞪着她,叫道:“你!你还是我的朋友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项玉菲冷冰冰地盯着她,简单地说:“姐,我还是你朋友!再告诉你,我从来就是这样!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 “不是!你再也不是我朋友了!”许莹湘向她喊了这么一声,就摔门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项玉菲站在寂静的客厅里一动不动。她慢慢转回身时,看见满脸惊讶表情的柯建设。 她表情冰冷地说:“你呢?还是我的朋友吗?” 柯建设仿佛一下子变得苍老了。他慢慢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目光深沉地说:“玉菲,我没想到,你母亲去世,对你的影响这么大。” 项玉菲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搂住他的脖子,失声痛哭。 柯建设抱住她,就察觉她全身颤抖,就像狂风中的小草一样,软弱无力。 罗兰坐在回去的汽车里,一直在默默地流泪。许莹湘坐在她旁边,无奈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时候,开车的惠小春可不敢问罗兰。她说:“小许,咱们回家吧?” 不料,罗兰却说:“不,回公司。” 果然如罗兰所猜想的,乔一福独自一人坐在公司会议室里,正在等着她。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又要激动起来了,眼睛里也溢出了泪水。她说:“许姐,你跟乔老爷说吧,我好难受!” 于是,许莹湘就把罗兰和项玉菲见面的整个经过都说了一遍,又断断续续地说了她们说的那些过头话。她说:“乔老爷,玉菲就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就像下刀子一样,一点道理也不讲。罗总也让她给气坏了。” 罗兰就轻声说:“乔老爷,我今天不仅没达到目的,甚至和她弄僵了。她可能真要和艾姆特尔合作了。乔老爷,我们的麻烦更大了!” 这时,乔一福把双手放在桌面上,努力向前伸出头,眨着他的小眼睛看着罗兰。他那个样子很滑稽,在罗兰看来,简直就像刚从洞口里探出头的小老鼠。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乔老爷,你想说什么?” 乔一福笑嘻嘻地向她说:“阿兰,你……你没看出来?” 罗兰眨着眼睛看着他,“看出什么?” “项姑娘原来好……好聪明的,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她也和你吵了一架,那么激动,还……还向你喊叫,为什么呀?你没看出来?” 罗兰大大的吃了一惊。她黑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就像探照灯似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她忽然意识到,她从来没在这方面多想。她到底有足够的聪明,足够的细致。渐渐地,她也从玉菲失控的情绪中看出了异常。 “你是说,玉菲对她母亲去世这件事,非常在意?” “就是呀,她……她特别在意!那是她妈妈呀!你还记得去年那个小官司吗?她其实是帮助她妈妈耍的一个小花招,所以才找了我这个最没经验的小律师。” “可是,就算她非常在意,又怎么样呢?”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 “阿兰,你想想呀,她曾经把她的百分之三,委……委托给了她母亲。她母亲其实已经成功了!却意外去……去世了,为什么呢?” “雪丽!艾姆特尔!是吗?”罗兰的眼睛里已经闪出尖锐的光来。她此时突然意识到,项玉菲的矛头,其实是对着艾姆特尔和雪丽的,就因为她母亲去世了! “肯定是因为雪丽,和……和艾姆特尔呀!她肯定知道原因!所以,她……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乔一福继续这样说着。 “你是说,她根本不会和艾姆特尔合作?” “我相信,我就……就是相信,她不会!”乔一福用力点着头。 “那,她要干什么呢?”罗兰想到这里,也疑惑起来了。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她可能和……和她妈妈是一样的人!所以才有了去年的小官司。” 罗兰不由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她跟她父亲要那个百分之六,其实也想控制博远?可能吗?项伯伯恐怕不会同意吧?再说,还有那个七千万呢!项伯伯一定不会同意!然后,她又会怎么办呢?”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也在苦恼地思考这个问题。他说:“你……你说的都对!项总肯定不会同意!她再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阿兰,咱们等等看吧。项姑娘下……下一步要干什么,咱们很快就……就会知道!” 罗兰用力搓搓脸,露出有点难为情的微笑,说:“乔老爷,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精明!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好受一些了。希望你说的对!” 乔一福嘎嘎地向她笑着,用力点着头。 这天夜里,罗兰终于回家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 她打开车窗,让窗外凉爽的风吹起来,以舒解身上的燥气。她想,找个机会,一定要跟玉菲说一声对不起。玉菲失去母亲,其实和她失去父亲是一样的,那种痛苦就像刀子割开肌肤一样,深刻而持久,永远难以愈合。 这时,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乔一福,那个总是带着一脸傻笑的乔老爷。她看出来了,乔老爷其实特别聪明。他看出她会和玉菲吵架,会把事情搞糟。但他并没有阻拦她,而是从她的争吵中看出,玉菲并不会和艾姆特尔合作。 这个乔老爷呀,真是挺可爱的。不知袁姐和栗姐姐,最后是谁嫁给乔老爷。她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460、 我决不能丢了海洲!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决没有想到,第二天,又一个灾难砸下来,并且是直接砸到她的头上! 第二天上午,罗兰和栗光英早早就到了公司里。按照昨天晚上核心会议的决定,她们今天应该悄悄收购博远电子的股票。她们到了公司之后,就把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叫到一起,商量收购股票的事。 这时,老沈沈格富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喊:“阿兰!阿兰在不在!” 罗兰从会议室里跑出来。她一看见老沈的脸色就意识到,一定是有麻烦了,并且可能和她有关。 老沈脸色严峻,把一只大信封递给她,说:“这是给你的!你看看吧!” 罗兰回到会议室里,打开信封一看,竟然是一封公函,是南方控股来的。她迅速看了一遍,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把公函递给栗光英,叫她立刻看。她则抓起遥控器,调出股市。当她看清庆亚信息的股价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栗光英看着那封公函,叫道:“老沈,这是廖清山来的!他想怎么着?老天!他竟然持有庆亚信息百分之六的股份!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股票!” 沈格富怒气冲冲地说:“现在股价这么便宜,他要不了几天就能收购这么多!他要求召开股东大会,改选董事会!” 栗光英吓得脸色都白了。她也冲到大屏幕前看股市。老天!这几天大盘一直在下跌,但庆亚信息几乎天天上涨!成交量正在逐步放大!今天一开盘,股价就被拉到涨停了! 罗兰脸色苍白地回头看着她,嗓音喑哑地问:“栗姐姐,我们持有多少庆亚信息?我们持有多少!” 栗光英惊恐地看着她,小声说:“大盘暴跌前,大部分都卖掉了!我们还剩下不到百分之五!阿兰,廖清山要重新拿走庆亚信息呀!” 罗兰脸色雪白,全身都颤抖起来了,尖声叫道:“廖清山!他要的是海洲数据!他要的是我的海洲数据!他竟然和我们来这一手!” 栗光英惊恐地看着股市。她本想说:“我们赶快买入庆亚信息!”但她一看到已经涨停的股价,就说不出话来了。今后几天,股价肯定会连续涨停!廖清山绝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这时,罗兰声音微弱地说:“栗姐姐,求你赶快给乔老爷和袁姐打电话,叫他们赶快来!”她双手撑着桌子,已经快站不住了。 半个多小时后,乔一福和袁诺芳都赶到公司会议室里。只要几分钟,阿兰就把整个情况都说清楚了。接下来,她们都惊恐地互相看着,说不出话了。 现在,整个光福投资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博远电子已经处于危机之中了!艾姆特尔不仅在股市里打压博远电子,还在拉拢项玉菲!而项玉菲正在向她父亲讨要百分之六的股份!这样一来,不仅博远有危险,庆亚信息和博云电子资产重组也处于危险之中了!现在,廖清山悄悄出手,要控制庆亚信息!他的目的一旦达到,海洲数据又要回到他的手里了!现在只有宜海星信和鲁腾科技还比较稳定。但在股市大跌的局面下,也是风雨飘摇呀! 她们都看明白这种局面,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们回头去看乔老爷。乔老爷也是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痴呆地看着她们。 袁诺芳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就问:“英子,昨天晚上定的,今天开始收购博远股票,你开始收购了吗?” 栗光英一拍桌子尖叫起来,“我还收什么收!我们的资金只有那么多!原本就不太够,现在又冒出庆亚信息的事!我们可能还要在股市里和廖清山抢股票呢!” 袁诺芳说:“这是咱们昨晚定的事!你怎么能不执行!万一艾姆特尔提前动手,博远就有危险了!” “我现在不想管博远怎么着!我们自己都要崩盘了,还管得着博远吗!告诉你们,我必须控制现有的资金,就算我们全赔了,至少这六个亿是我们挣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谁也不要对我多说什么!如果没有可靠的办法,这笔钱就是不准动!你们想一想就明白了!” 袁诺芳想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英子说的对。她们就算是全赔了,至少这六个亿是她们挣来的钱呀!一年时间,她们由一个亿挣到六个亿,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可是,项总的博远,罗兰的海洲,可能就要损失了!这是她们当初组建光福投资的两个主要目标呀!就这么结束了吗! 她扫了一眼罗兰,就知道,她现在思考的也是这个问题。 聪明的罗兰,其实早就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她要想保住海洲,就必须保住庆亚信息。要保住庆亚信息,她们就必须在股市里买入更多的股票,才能超过廖清山!但廖清山决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他会天天把股价拉到涨停,决不让她们买到多少股票!那么,她们还能怎么办呢? 她小心地问:“袁姐,咱们还能请散户朋友们支持咱们吗?就像咱们当初做过的那样,请他们支持咱们?” 袁诺芳摇摇头,低声说:“现在股市跌到这种地步,谁也不相信庆亚信息还会涨!他们凭什么支持咱们!” 罗兰再次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看着乔一福说:“乔老爷,咱们怎么办?你还能想想办法吗?” 乔一福的样子,比她们更痛苦。他抓着乱糟糟的头发,面容皱得像一块破抹布,全是皱纹了。他策划的两步走投资方案,眼看就要前功尽弃了!这就是他的失败。虽然英子说,他们还有六个亿,但这也是失败呀!他对不起项总,又让阿兰的海洲得而复失,这就是他的失败呀! 他叹息一声,慢慢说:“按照国……国家规定,廖清山这个公告,我们必……必须在两天之内发出去。阿兰,你通知老沈,明天先把他这个公告发出去吧。” 罗兰目光尖锐地盯着他,尖声叫道:“乔老爷,那我的海洲就要丢了!” 乔一福不断向她摆着手,似乎想安抚她,说:“阿兰,廖清山的公告说,要在二……二十天之内召开股东大会。咱……咱们还有二十天,还……还可以再想办法。这个事,咱们不……不能让廖清山抓到把柄!” 罗兰盯着他,一动不动,似乎想从他脸上盯出什么办法来。 袁诺芳也拍着她的胳膊说:“阿兰,乔老爷说的对,咱们还有二十天时间呢,也许还能想出办法来。先把公告发出去吧。” 罗兰想了又想,终于点头说:“好,这件事我会通知老沈。乔老爷,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出办法来!我决不能丢了海洲!” 乔一福苦笑着向她点头,“阿兰,我一定,我一定想办法。” 他这么一说,袁诺芳立刻感觉心里的压力减轻不少,就说:“好,乔老爷,廖清山的事,先这样。其他事呢,咱们怎么办?” 乔一福苦巴巴地想了一会儿,又说:“项玉菲跟……跟项总要那个百分之六的事吧,我觉得吧,最……最坏的结果,就……就是她起诉项总。一个呢,她总归是项总的女儿嘛,我……我总是不太相信她……她会真起诉。二一个呢,万一她真的起诉了,打官司的事,恐怕要一年两年时间。这个……这个……这么长时间,也许还有转圜的可能。你们觉得呢?” 这一次,别说袁诺芳,就是栗光英和罗兰,也觉得心里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只要还有时间,似乎一切都还有希望改变。到时候,说不定乔老爷就会想出什么谁也想不到的邪门办法来,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 袁诺芳忍不住在脸上露出微笑,说:“好,这件事也能拖一拖。那么,就剩最后一件事了,艾姆特尔要收购博远的事怎么办?这个可能拖不下去吧?” 乔一福那张皱一块破抹布的脸就更皱了,他咧开了嘴,摇了摇头。 这时,罗兰也冷静下来了,轻声说:“乔老爷,我看也可以拖一下,至少可以拖个一天或者两天。我建议,明天早上我们再碰头,如果可能,就再拖一天!” 乔一福用力向她点头,仿佛她提了一个多么高明的主意似的,连声说:“好,好,咱们明天早上再定,明天早上再定。”这时,他又转向栗光英,换上一副傻乎乎的笑脸,说:“英子,这……这件事,是……是政府交给咱们的,咱们该收购的时候,还……还是要收购。咱们是……伟大的中国人民嘛,是不是?” 栗光英望着他那个傻缺样子,几乎笑出声来,忍着说:“这个道理我还不知道?不用你说!真是的!你当我不懂革命大道理呀!” 这时,乔一福就嘻嘻地笑起来,说:“万……万一赔了,就把我……我那份赔给你,就是太少了,只……只有一百万,就……就怕你看不上。” 下载免费阅读器!! 461、 叫我们给替你填窟窿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栗光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叫道:“傻缺!你拿我开心呀!” 这下子,连罗兰都笑了起来。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好了起来。 可是,在袁诺芳心里,却好像打翻了一大缸的醋,快把鼻子给酸歪了!这两个人,居然用这种腔调说话,好像他们两个有多亲近似的! 不过,她到底还是一个明白人,看出傻乔这是在做栗光英的工作,为下一步收购博远股票打基础。不然的话,哼哼,说几句酸酸的刻薄话,谁不会说呀!真是的!老娘能让你个小英子占了上风吗! 说到底,廖清山这个大麻烦,虽然没有化解掉,但至少让乔一福的几句话,给卸去了势头,也减弱了威力。 但是,到了第二天,他们谁也没想到,又有一个大麻烦来了,项玉菲。 项玉菲这个小小阴谋家,正按照她绞尽脑汁策划出来的阴谋诡计,一步一步向前推进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个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益最大化! 这天早上,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很早就到了公司里。虽然昨晚乔一福几句话,让她们多少轻松一些,至少,廖清山要控制庆亚信息,项玉菲讨要博远股份的事,都可以略等一等。但艾姆特尔要控制博远电子的事,却是刻不容缓的。所以,连正在上着班的袁诺芳也请了假赶过来。 她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由罗兰通知沈格富,今天就把廖清山的公告发出去。这一招,也许可以让廖清山停一下手,对她们少一点威胁。她们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商量要不要现在就开始收购博远股票。 这下子,袁诺芳和栗光英就争吵起来了。 “乔老爷昨天晚上就说了,我们是伟大的中国人民!政府委托我们的事,我们就应该承担起来!何况,这还和我们的利益有关!”袁诺芳高屋建瓴,有理有据。 “我也没说不买!你急什么急!已经拖了一天,再拖一天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拖一天,我们就可以看清情况!再买入,也来得及!” “你不要小心眼,就记得你那六个亿!要考虑全局!” “六个亿就是我的全局!是我们大家的利益!总比全赔进去要好!” 两个伶牙俐齿的美女,站在会议桌的两边,一手叉腰,一手刀枪剑戟似的指着对方,好一番争吵,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就在这时,许莹湘“砰”地一声推开会议室地门,满脸惊恐,却压低声音说:“栗总,乔老爷,项玉菲来了!已经进门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急忙冲到门口,向外一看,只见项玉菲和柯建设满面笑容,正在大办公室里巡视着,很好奇的样子。 这时,项玉菲也把脸转向会议室这边,看着她们。她一个嘴角微微上扬,竟是一副讥笑的模样,好像是说:“你们想不到吧,我来了!” 乔一福满脸都是憨厚的笑容,首先向她迎过去,“项姑娘,你……你还是第一次到……到我们这里来吧,太好了。你看看,这……这里是交易室,那边是……是财务室。我们正在会议室里说话呢。你也来吧,咱们一起说说话。” 项玉菲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缓缓向他走过来,随意说:“乔律师,我今天突然到访,不影响你们说话吧?” “哪里呀,哪里呀。来,来,请……请进来吧。”乔一福伸手请她进会议室。 项玉菲矜持而轻松,微笑走进会议室。经过罗兰身边时,还不忘拉着她的手寒暄几句,好像她们是多年未见的亲姐妹似的。 她们都在会议桌边坐下后,许莹湘就好一番忙碌,给她和柯建设沏了两杯好茶,放在他们面前。一双眼睛却盯着贼似的盯着她,好像她是个恐怖分子似的。 乔一福眨着小眼睛看看四周,就知道只有他先开口才行了。就笑着说:“项姑娘,你……你今天来,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项玉菲扫了其他人一眼,就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乔律师,我直说好吗?” “当然,当然,你有什么话,尽……尽管直说。”他用力向她点着头。 但项玉菲却并不着急。她噘起红红的小嘴,吹一吹茶杯里的茶叶,抿了那么一小口,这才开口说:“乔律师,我今天是为博云电子和庆亚信息重组的事而来。我知道,重组方案早就报上去了,就等着管理层审批了。另外,我还知道,咱们光福投资准备向重组后的新公司里,注入三个亿的资金,是这样吗?” 乔一福虽然很惊讶,但还是点着头说:“是这样,是这样。这些都……都写在重组报告里了。当初,柯总也和我们一起起草的报告,是吧,柯总?” 柯建设微笑向他点头,却什么话也没说。说一句实话,他也不知道玉菲今天要干什么。早上,玉菲只是对他说:“建设,咱们今天去看看乔律师吧。” 这时,项玉菲就把手搭在柯建设的手上,那么温柔的抚摸着,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娇柔妩媚的,含着深深地情意。 她微笑说:“乔律师,我现在吧,有一个情况,就是股份不完整。你一定知道,我妈妈留给我的股份,现在在我爸爸手里。我呢,也向我爸爸要这部分股份了。但是呢,你一定知道,因为有个七千万的问题,我一时无法收回这部分股份。” 现在,不要说乔一福了,就是袁诺芳和罗兰、栗光英她们,也感到惊讶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出,这位项家大小姐要干什么了。 乔一福小心回答:“是呀,是呀,这些我……我都知道。” “所以嘛,我就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她这么说的时候,满脸都是娇柔妩媚的笑容,甚至还有一点难为情的意思。她接着说:“我希望吧,提前动用你们的三个亿,用其中的七千万,从我爸爸那里,拿回属于我的股份。这样呢,我的股份就完整了,对重组后的新公司也是有好处的。乔律师,你说可以吗?” 她说得那么轻巧,好像不是为了七千万的巨资,不过是为了借用七元钱而已。 她这个说法,让乔一福和袁诺芳都大吃一惊,难以相信地看着她。罗兰则聚起她精明敏锐的目光盯着她,猜测她的本意。 栗光英可忍不住了!好呀!我们这里正为要不要动用六个亿而争吵呢!她倒轻巧地要使用其中的七千万了!去填她母亲留下的窟窿!怎么可能! 她同样娇柔妩媚地说:“这恐怕不可能,重组还没有获批呢,怎么能动用资金!” 项玉菲更加娇柔妩媚地笑着说:“上面迟早总是要批准的,资金也迟早总是要动用的,为什么不能现在就用?这对新公司开展业务,也是有好处的嘛!” 这时,栗光英早已扬起柳眉,瞪起杏眼,樱桃小口里呲出玉贝一般的狼牙,尖声叫道:“项玉菲,你想什么呢!叫我们给替你填窟窿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照着你哪边腮帮子了!根本就不可能!你少打这些歪心思!” 项玉菲此时也瞪起了眼睛,雪白的脸上青光闪耀,越发显得红唇耀眼,嗓音尖锐,一点不客气地说:“怎么着,是你们要把我的博云注入到庆亚信息里!现在博云股份有问题,你们不该给我解决呀!要是这样,我凭什么听你们的!” “什么叫听我们的!博云注入庆亚,你就可以借壳上市,是不是对你有好处!” “我那点好处有限!你们救庆亚信息,是不是有更大的目的!” “我们有什么目的,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那就不要说什么只对我有好处!我的要求公平合理!” 这两个人,都是伶牙俐齿,言词锋利,并且各不相让,就大吵了起来。袁诺芳知道这么争吵不是办法,就去拉栗光英,希望她少说几句。罗兰也去劝项玉菲,努力让她坐下来。 她挥着手说:“好了,不要吵了,听我说一句吧。玉菲姐姐,我多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要和艾姆特尔合作?” “我跟不跟艾姆特尔合作怎么了!这也是一种选择!我必须为我的博云选择最好的发展道路,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要和艾姆特尔合作,为什么让我们替你偿还债务?” “这是两回事!我要是收不回股份,就只能去和艾姆特尔合作!不可以吗!” 袁诺芳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再这么吵下去,只会越吵越僵,甚至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庆亚信息重组的事一旦告吹,整个局面将对她们更加不利!她努力把她们都分开,叫她们不要再吵了。 她说:“都坐下吧。别跟斗架的公鸡似的,争吵个没完。有话好好说!”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但也没人说话了。其实谁都明白,争吵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更达不到她们的目的。她们只能沉默。 !! 462、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买入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很希望乔一福能开口说几句话。但他只是那么傻傻地坐着,仿佛被吓坏似的,痴呆地看着她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很无奈,只得提起水瓶,给她们的茶杯里续上水,希望这个动作可以让她们平静一些。 聪明的罗兰也看出目前的状况了,再争吵下去就更糟了。 她换了一种方式,轻声说:“玉菲姐姐,我们原来是好朋友,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争吵,我很难过。” 项玉菲冷冷地说:“阿兰,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再好的朋友,在利益面前也只能顾自己。要做朋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罗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决不跟她争吵,努力平和地说:“那么,玉菲姐姐,你能跟我直说吗?你究竟想要什么?” 项玉菲撇着嘴说:“阿兰,刚才吵了半天,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不过,我还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这时,她就转向乔一福,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然后说:“乔律师,请你听清我的话,要么,请你们暂借我七千万,让我收回我的股份。要么,我退出重组,去和艾姆特尔合作。实话告诉你们吧,和我谈判的不是雪丽,而是艾姆特尔亚洲区总裁詹姆斯。我们已经谈了两次了,谈得很好。” 在栗光英听来,她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讹诈!她很想立刻予以反击。 但这时,袁诺芳突然发现乔一福很惊讶地张大了嘴,立刻拉住栗光英,不让她开口。但乔一福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项玉菲,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项玉菲又说:“乔律师,我今天来,就是这件事,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不希望拖延时间。明天我还会来,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好了,我走了。” 她悠悠然地站起来,挽住柯建设的胳膊。她悠悠然地向门口走过去的时候,眼神却一个一个地盯着身边的人,好像在说,我可是武林高手,你们谁敢动一动,我就不客气了!她就这样,拉开门,旁若无人地走了。 但会议室里的人,却呆若木鸡,面面相觑。她们都明白,项玉菲只给她们留了一天的时间,就等于给她们出了一个大难题,现在怎么办! 栗光英恶狠狠地叫道:“这又是一个要钱的!我告诉你们,我们的资金更不能动了!要想让我买入博远股票,就必须拿出一个好办法来!否则,一切免谈!” 这个时候,袁诺芳和罗兰虽然都没说话,但心里都同意英子的意见。至少现在,她们仅有的六个亿资金,确实不能动! 袁诺芳坐在乔一福身边,仔细地看着他,小声说:“喂,乔老爷,刚才项玉菲说话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乔一福张着嘴,皱着他那张抹布脸,痴呆地看着她。他伸手点点自己的脑袋,然后向外一指,又点着他那个脑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袁诺芳把眼睛转了转,小心地问:“你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想法?” 他就张着嘴,不住地点着头。 “一闪而过?又消失了?”她紧张地问。 他又用力点头,“我……我好笨,没……没记住,就没了。” 袁诺芳就用手梳理他那头乱发,像哄孩子似的说:“乔老爷,别着急,慢慢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别着急,千万别着急。” 她起身走到栗光英和罗兰身边,小声说:“你们俩,别再嚷嚷了,安静点。咱们乔老爷可能又要神一把了。你等着瞧吧。” 她们三个人,站得远远的,就怕有什么动静干扰了他。她们都相信,乔老爷可能就要想出什么邪门主意来了。 罗兰小声问:“袁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袁诺芳也把她那张圆润光滑的脸,皱一团抹布,想了又想说:“好像是项玉菲说,她和艾姆特尔的那个……那个詹姆斯谈判的时候,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就看见他张大了嘴,很吃惊的样子。我当时就感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就拉住英子的手,没让她说话。英子,你还记得不记得?” 栗光英那个时候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哪里注意到这么精细的地方。但在袁诺芳面前又不肯承认这一点,就扭着腰,含含糊糊地哼着。 这时,罗兰突然略略地提高了声音,说:“啊,对了,玉菲说,詹姆斯是艾姆特尔亚洲区的总裁,是不是?他应该是个有决定权的人,是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另外两个女人突然意识到,阿兰这句话是说给乔老爷听的,就同时回头去看乔一福。妈呀!果然发现他张大了嘴,正用一种痴呆和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们。能引起乔老爷注意,看来就是这个话了。但是,她们想了又想,也想不出这个话能让乔老爷想起什么办法来。 栗光英就歪着嘴说:“你们就算了吧,还想跟傻子比智力呀!拉倒吧!” 三个女人都低声笑了起来,互相捅来捅去的。 她们互相捅了一会儿,就明白这是白高兴,一直坐在桌边苦思冥想的乔一福,始终没把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给找回来。眼下的情况十分危急,那个项玉菲如果一甩手和艾姆特尔合作,项雨轩的博远肯定就有危险了!光福也有危险了! 这样,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这三个女人就不敢离开公司。她们有时在外面的大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有时又一起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乔一福,希望他忽然一拍桌子,想出一个天大的好主意来。 天黑了,员工们都下了班,公司里就显得冷清起来了。 就在这时,李处长和老赵却意外推门走进来,向她们问:“乔总走了吗?” 袁诺芳急忙跳起来,领着他们去了会议室。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乔一福又张大了嘴,那么怪异地看着他们。 老赵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就说:“乔总,我听说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袁诺芳更加惊愕地看见,乔一福用力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我们都挺好的。那个什么,我们正……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开始收购股票呢。” “真的?”老赵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乔一福嘻嘻地笑起来,“真的,真的,真的没……没问题。那个……那个……,老赵同志,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您说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够……”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没有问下去,但意思却是很清楚的。 老赵沉默一下,简单而谨慎地说:“我说的资金,正在申请着。我估计,你们可能也猜得到,这么大的资金,要审批下来,也是挺麻烦的事。我正在全力争取。所以,我今天来,也是想问一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买入?” 乔一福一点头就干脆地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两天之内就开始。” “那么,就只能先用你们的资金了。”老赵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没问题,没问题。政府交……交给我们的事,我们一定全力进行。”乔一福完全是一副大包大揽没有问题的模样。 “好,好,那我就比较放心了。”老赵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不住点着头。 可坐在旁边的袁诺芳她们三个人,可就全呆住了。她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乔一福怎么会说得这么有把握,好像她们一点问题,一点麻烦也没有了!妈呀!现在光福投资可有天大的麻烦呀!他怎么不提呢? 这时,她们都注意到,乔一福正侧着身体,向老赵凑过去。那位老赵似乎也察觉到他要说什么,就很自然的也把耳朵伸过来。两人几乎是头挨着头。 乔一福就在老赵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老赵同志,真……真是不好意思,能……能请您,帮我们一个小忙吗?” “你说,要我帮什么忙?”老赵的声音也很低,并且注意地看着他。 “我们吧,有……有两个公司,正……正在资产重组。那个重组报告呢,也……也上报到管理层好几个月了。听说很快就要批……批下来了,可是吧,一直没批下来。老赵同志,也许您能帮我们沟通一下,找有关领导说……说一下,尽快给我们批下来。最好在半个月之内。那……那我们就要高兴死了!” 乔一福说的“半个月之内”,一下子捅破袁诺芳和罗兰大脑中的一层窗户纸!妈呀!就他妈的这么简单!简单到了家!如果博云电子和庆亚信息的重组报告被批下来,他廖清山就是持有再多的股票也没用了!博云至少要占新公司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份!廖清山持有庆亚信息的百分之六,至少还要折一半呢!妈呀!就这么一个小招数,就彻底打垮了廖清山!好贼的乔老爷! 袁诺芳在罗兰耳边说:“如果重组批准了,廖清山的股份就不够了!” !! 463、 我现在是光福投资的人了 - 逆行商海 - 闻绎 罗兰狡黠地向她一笑,同样在她耳边说:“袁姐,廖清山提议的股东大会,就开不成了!因为庆亚信息消失了!被重组掉了!” 她们互相握着手,用力攥着,脸上都快要乐开花了。 但是,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念头漂了上来。项玉菲要是退出重组,就一切都完蛋了!不要说一个庆亚信息,就是海洲数据也要丢呀!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但是,要想留住项玉菲,就得给她七千万!这个丫头片子就得逞了!想到这里,她们又非常的不甘心! 这时,她们都听见老赵说:“行,乔总,我给你打听一下。如果可能,我就给你们催一下。已经好几个月了,确实应该批下来了。” “您知道我……我们重组的事?”乔一福那么夸张地看着他。 “我确实知道你们有这么一件事。应该问题不大,我去给你们说一下。” 只见乔一福快乐地向他笑着,连声说:“谢谢老赵同志,谢谢,谢谢。” 虽然袁诺芳和罗兰都知道,后面还有项玉菲这个大麻烦,但能消掉廖清山这个麻烦,总是一件大好事!她们互相低声叽咕着,无声地笑着。 栗光英看见她们那种神秘莫测的笑模样,感觉就很奇怪,什么事这么高兴呀?她就给袁诺芳发了一条短信:“什么事,快笑掉下巴了!” 袁诺芳得意地向她晃着下巴,回了一条短信:“你哪里看得出乔老爷的精明!” 栗光英翻着眼睛想了又想,虽然仍不明白,但猜测可能是资产重组的事。就回了一条短信:“不就是资产重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袁诺芳看出来了,栗光英只猜到了一点边,就回一条短信:“英子,你哪里明白乔老爷的心?你还嫩着呢!” 栗光英一看见这条短信,简直怒不可遏,立刻回一条短信:“滚走!臭大粪!” 罗兰看见她们一来一往的短信,乐得全身发抖,捂着嘴,弯下腰,拚命忍着,只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妈呀,她差一点就得老年痴呆症了! 所以,当后来老赵和李处长终于离开之后,这三个美女就发一声尖叫,扑向乔一福。她们嘻嘻哈哈地大笑着,把乔一福扯来扯去,差点就把他扯散架了。 等她们终于安静下来,重新审视目前的情况时就明白,眼下最大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那个项玉菲了!她要是真的和艾姆特尔合作,重组必然告吹!庆亚信息和海洲数据必丢!光福投资几乎就是全线崩溃了! 这四个核心成员,坐在桌边,互相看来看去,表情都很严峻。 袁诺芳终于忍不住问:“乔老爷,你肯给项玉菲,那个七千万吗?” 栗光英首先就跳了起来,叫道:“决不!我决不同意!我们挣来的钱,凭什么给她填窟窿!告诉你一福,我决不同意!你另想办法吧!” 她这么一说,乔一福就没办法说了。她是他是心里的女神,哄还哄不过来呢,哪里还会惹她生气? 他眨着小眼睛,看看袁诺芳,又看看罗兰,最后说:“还……还有一夜呢。咱们都……都回去休息吧。让我再……再想一想。” 这样,她们就商定,明天早上在这里等项玉菲,看看她怎么说,然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她们一起离开公司,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就分头走了。 但是,这夜并没有过去,因为俞凤媛在家里发起飚了! 这段时间,艾姆特尔连续出手,几乎把光福投资置于绝境。光福投资的所有美女董事们,都把这个罪责算在雪丽头上,仍然认为是她在背后搞鬼! 俞凤媛原本并不操心这些事,她的美好生活就是逛街和买衣服。所有麻烦事,都由乔老爷和袁诺芳、罗兰这样的“白骨精”顶着,哪里用得着她操心呀! 可是,她有一个死党,就是栗光英!栗光英被这些要死要活的麻烦事折磨得快要崩溃了,就找俞凤媛发泄,把这些麻烦事都说给她听了。 俞凤媛听到这些事,又是雪丽在背后搞鬼,自然就愤怒得不得了。 偏偏这天夜里,许家城从长沙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仍然是一副特务打扮。他扯下帽子、口罩和墨镜,就搂着俞凤媛要亲热一下。 俞凤媛奋力把他推开,一手叉腰,一手戳着许家城的脑门,就妖娆妩媚地发作起来了,历数最近一段时间雪丽的种种恶行,给光福投资造成的种种危机,反正都是从栗光英那里听来的,都一一娇吼出来。 她叫道:“雪丽里通外国!你也吃里爬外!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想见着你了!你给我走!去找你的雪丽去吧!” 这一盆冷水,寒凉刺骨,兜头浇下来,让许家城就有点受不了了。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BJ长沙两边奔忙着。现在的新公司比以前大了一倍都不止,又是上市公司,沈格富也给他打下一个好基础。他现在是董事长兼着总经理,千钧重担一肩挑,正干得意气风发、纵横捭阖之际。 虽然现在是两地奔波,他却心情极好。再说,BJ这里还有一个娇妻呢!他哪次回来,都能和俞凤媛轰轰烈烈地亲热一回,爽到至极。还是雪丽说的对,俞凤媛是最好的妻子!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但是,现在听俞凤媛斥责雪丽是里通外国,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了!雪丽再和他拉开距离也是拉不开的!她就在他的心里! 他怒不可遏,就和俞凤媛大吵了一架。真是吵架无好话,他们又把过去的种种糟心事又扯出来,几乎就是“温习”一个遍!许家城扭头就冲出了家门。 他坐进汽车里的时候,就冷静一些了,后悔不该和俞凤媛吵架。何必呢,都是过去的事了,覆水难收,再糟的夫妻也应该且行且珍惜嘛!雪丽有她的工作,她要做什么事,执行的也是上级的命令嘛。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现在就算是光福投资的人了。你雪丽再怎么着,也要看看这个情面吧?多少也要有一点分寸才好。 许家城想到这里,就给雪丽打了一个电话。 雪丽这个时候,已经回家了,正准备睡觉。她一听许家城的语气,就猜测他又和俞凤媛吵架了。她想,你们夫妻关系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吵架? 她已经向那个小律师乔一福做过保证了,要和许家城拉开距离,那么,肯定不能让他到家里来。于是,她就和许家城约定,在南街的海岛咖啡见面。 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海岛咖啡里客人不多,暗淡的灯光让人昏昏欲睡。雪丽赶到的时候,许家城已经坐在咖啡座里等着她了。 他们面对面坐着,竟然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互相注视。多年情感的沉淀,就如店里暗淡的灯光,虽然昏暗,却深沉厚重,已无须用语言述说。 雪丽轻声说:“说说吧,又是为了什么事?” 许家城忍不住长叹一声,说:“你看啊,我现在在宜海星信工作,虽然很忙,但心情还可以,因为公司很有希望。雪丽,我现在是光福投资的人了,这也是你的建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对光福投资做那些事呢?” 雪丽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但还是问:“什么事?” 许家城说:“我一回家,俞凤媛就对我大吵大闹的。说你们要控制博远电子,说你们鼓动项玉菲和他们作对,说你们勾结南方控制的廖清山,等等,还说了一些别的话。我说,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光福投资是好是坏,现在和我有很大关系了,也对我和俞凤媛的关系有影响。你就不能……缓一缓吗?” 雪丽心里,真是痛苦到了极点。家城说的这些事,都是詹姆斯和黛西策划实施的。但她却不能这么说。她更不能说,她现在已经没有职务了。家城知道了,可能会发疯。女人的自尊,也不让她这么说。 今天上午,詹姆斯终于走了,带着黛西制定的操作策略。 他到了机场后,脸上带着一丝讥讽,说:“丽萨尔,我其实不用回去。黛西做得非常好。光福投资的处境,非常糟糕。” 她轻声说:“詹姆斯,光福投资那些人,经历过更糟糕的处境。” “就因为那个乔一福?”他沉思着问。 “是。他是个异类,请不要小看他。”她想了想又说:“如果黛西会成功,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你可以立刻回来。” 詹姆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说:“再说吧,希望你判断准确。” 现在,她面对着许家城,听着他的责备,这种种情况,她还能怎么说呢? 她说:“家城,请你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平安无事。我相信,最后只能是这个结果。”她想了一下又说:“很快就会过去!” !! 464、 我的克星就是这个人 - 逆行商海 - 闻绎 许家城惊讶地看着她,“那你干了那么多的事,处处针对光福,不都白干了吗?你又何必干那些事呢?我真不明白了。” 雪丽淡淡地说:“我做的那些事,都有特殊的原因,你不要再问了。我说,你还是回家去吧,和媛媛和好,你们一切都会很好的。” “我们大吵了一架,什么坏话都说了!” “你不必担心。媛媛其实也是个明白人。她最近一直和你都很好,说明她也明白,你们是最合适的。我呢,在这里再工作一段时间就要回去了。很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她伸手抓住家城的手,用力攥着。 “不回来了?”许家城更加惊愕地看着她。 “是,很可能不再回来了。”她抓得更紧了。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雪丽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是她早就说过的话。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眼睛里都有了泪水,周围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雪丽终于说:“家城,回家去吧。”她见家城迟迟没动,就轻轻站起来,说:“好吧,我先走。你放心,我一切都会很好,也希望你一切都好。再见了,家城。” 她克制着渐渐激动起来的情绪,缓缓向外面走去。她知道,家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所以,她忍着,不回头,一直走了出去。 雪丽开着车,从寂静而灯光璀璨的街道驶过去。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因为她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正如溪水一般流淌下来。 她感觉,她最灿烂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今后的生活,不过是消磨而已。她还知道,家城和媛媛的生活必将重新开始。在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自己的存身之地了。一切都结束了,也不会再有开始。 她的车,缓缓地开进小区里。有一阵,她感觉思维混乱,眼前的景物更如损坏的影像一般,跳动而零乱。她努力沉下心来,这才看清楚,这里不是她所住的雅苑小区,而是俞凤媛和许家城住的兰庭一号。她没想到,她竟然开车到了这里。 她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不由有些奇怪。家城家里竟然还有灯光。她知道,家城一直住在俞凤媛那边的家里。那么,谁会在这里呢? 她下了车,怀着一种猜疑和不安,走进楼里。 她从电梯里出来,缓缓走到许家城家的门外。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举手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许莹湘。 许莹湘惊愕地看着她,说:“姐,你怎么来了?” 雪丽奇怪地问:“怎么是你在这里?” “嗨,我哥好些日子没到这里住了。我偶尔过来给他开窗户,透透气。” “我能进去坐一会儿吗?”她轻声问。 许莹湘拉住她的手说:“姐,你快进来吧,只有我在。” 雪丽走进来,四面看着。俞凤媛家,几乎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甚至也可以用宫殿来形容。房间宽敞,装修和布置更是豪华到了极点。 她轻声说:“你嫂子家,房子挺大的。” 许莹湘笑着说:“就是。我也觉得,他们住这么大的房子,真有点浪费了。” “你呢?你住多大的房子?”她拉着许莹湘的手,轻声问道。 “我只住一个小房间,八平方。”她笑着回答。 “还在项家?” “就是呀。姐,我好为难。我就是个护卫,护卫对象没了,却还住在那里,真挺难受的。可是,项伯伯又不让我走。” “你不是在光福公司工作吗?” “临时的。项家的护卫没辞,保安公司的工作就也没辞。栗总说,什么时候我辞了保安公司的工作,就让我正式入职。所以,现在还拖着呢。” “你在光福那边,好吗?”她很关心地问。 “挺好的。从上到下都是年轻人,有什么工作都是大家一起干。我好希望项伯伯早点放我走,我就可以正式在光福工作了。” 许莹湘泡了一杯茶放在雪丽面前,似乎犹豫一下,才说:“姐,我希望光福投资也好好的,是真的。”她说完,就注意地看着雪丽。 雪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看来,小妹也以为是她对光福做了许多坏事。她犹豫两三,终于说:“小妹,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姐,你说。” 雪丽又是一阵犹豫。她掂量了又掂量,才明白,她此时此刻最关切的,其实就是家城和小妹。她轻声说:“你能不能打个电话,请乔律师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许莹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小心地看着她,似乎在猜测她的意图。 “就是几句话?”她问。 “是,就是几句话。”雪丽停了一下,又说:“很重要的话。” 许莹湘转身去打电话。她小声说:“乔老爷,你能出来一下吗?我姐在这里,就是雪……雪……,是的,是的。你能来一下吗?她说她有话对你说。我在凤姐家,就是兰庭一号,你可别找错了。好的,好的,我等着你。” 她扭回头,疑惑不安地看着雪丽,“姐,你真有话要对他说呀?” 雪丽微笑点点头,“是,我说完就走。” 整整四十分钟后,外面终于传来敲门声。许莹湘急忙跑去开门。 片刻,乔一福走进客厅。他一眼就看见站在窗前的雪丽,不由张大了嘴,那么痴呆而且迷惑地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了。 雪丽沉稳而持重地走过来,和他面对面站着,静静地看着他。 “雪丽姐姐,您……您有话对我说?是吗?”乔一福拘谨地问。 “是,只有几句话。”雪丽克制着内心里的波澜,轻声说。 “您说,您说,我听着。” “我想问你,媛媛会和家城离婚吗?” “不会!一定不会!我……我跟凤姐说过了。”乔一福肯定地说。 “家城将来会怎么样?”雪丽进一步问。 “他现在是……是宜海星信公司的董事长兼……兼总经理。他将来会更好。” “我小妹呢,你们对她有安排吗?我是指莹湘。” 乔一福回头向许莹湘笑了一下,“许姑娘现在是……是公司办公室的临时负责人。将来,项总同意了,她……她就能从保安公司辞职了,就……就是正式的了。雪丽姐姐,栗光英特别信任她,说她特别能干,是真的。” 雪丽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低头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抬头说:“乔律师,你筹到资金了吗?” 这下子,乔一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张着嘴,那么痴呆地看着她。 “还没有?肯对我说实话吗?”雪丽注意地看着他。 他摇摇头,又小声问:“雪丽姐姐,您……您为什么问……问这个?” 雪丽再次沉默片刻,说:“乔律师,我知道,你一直关心一只股票,因为这只股票对你们很重要。我想告诉你,这只股票明天会继续下跌,直至跌停。但是,明天是它的最后一跌。后天,情况就不同了。” 乔一福又张大了嘴,痴呆并且恐惧地看着她。 雪丽望着他,心里又是一阵迷惘。就是这个一脸傻模样的人,却让她连吃败仗,竟然到了前途渺茫,甚至不得不为最惦记的许家城兄妹,询问将来的地步。她不知道还能对这个乔一福再说些什么。她想,如果我不得不承认我也有克星的话,那么,我的克星就是这个人了。他的模样,如此让人绝望! 此时,她感觉喉咙一阵颤抖,仿佛诀别似的说:“乔律师,该说的话,都对你说了。再见了。”她向站在房间另一边的许莹湘挥挥手,就走了出去。 她忽然明白,她在这里真的没什么事可做了,更何况,也没什么可惦记的了,家城和小妹,今后都会很好。 乔一福一直痴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甚至追出房间,站在走廊里,看着等候电梯的雪丽。他一直举着一只手,如果雪丽肯回头看他一眼的话,他会用力挥一挥。但雪丽一直一动不动地面对着电梯,就是没有回头。电梯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乔一福又在门外傻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房间里。 他犹豫不安地看着许莹湘,左转转,右转转,终于说:“我……我走了。” 这一次,是许莹湘送他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大约七点半的时候,许莹湘就到了公司里。她这个办公室负责人虽然还是临时的,但每天早上早一点来,却是必须的。她进了公司还没转一圈,就发现会议室里有灯光。她进去一看,只见乔一福满脸倦容地坐在会议桌边,雕塑似的发着呆。 她小声说:“乔老爷,你昨晚没回去呀?在这里坐了一夜?” 乔一福向她傻笑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按照昨天夜里雪丽的说法,博远电子今天将会最后一次下跌,并且跌停!明天,艾姆特尔将要开始收购了!他们就是想控制博远电子!这应该是最绝密的情报了,雪丽却泄露给他!那么,最近所有的麻烦,都不是雪丽制造的!他很自然地得出这个结论。 !! 465、 这是她算计好的一招 - 逆行商海 - 闻绎 那么,他得了这个情报,光福投资今天就应该开始收购呀!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大麻烦呢,就是项玉菲!她今天还会再来!如果她对今天的谈判结果不满意,很有可能选择去与艾姆特尔合作!那样,光福投资将要吃大亏了! 光福投资要付给她七千万吗?这是乔一福现在犹豫的事。英子肯定不会同意!从乔一福的内心来说,他决不愿意做任何违背英子意愿的事!英子是他心里至高无上的女神!现在,他该怎么办呢?乔一福想了一夜,仍然没有找到办法。 许莹湘端来一盆热水,说:“乔老爷,洗把脸吧,精神一下。过一会儿,大家就要来上班了。你精神一点,要好一些。” 乔一福把热毛巾捂在脸上的时候,几乎就有要哭的感觉。他好难呀!袁姐和阿兰她们,都把他当作神人,有问题就找乔老爷,已经成了她们的习惯。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了想出一个应对办法,他费了多少心血呀! 他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难关。他不想办法闯过这个难关,光福投资至少要塌下一半的天!他必须在项玉菲来这里之前,想出一个好办法,控制住她! 八点钟的时候,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几乎同时到了公司里。她们走到会议室门口,一看见乔一福痛苦和疲倦的模样,就都吃了一惊。 袁诺芳拉住栗光英和罗兰,不让她们进去。她小声说:“让乔老爷安静呆着。” 她们回头找到许莹湘,这才知道,昨天夜里,乔老爷在这里坐了一夜!因为雪丽曾经找了他,还说了一些话。 “她说什么?”袁诺芳急忙问。 许莹湘摇摇头,“她说话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 她们感觉,乔老爷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她们都应该分担一部分才对。她们聚在窗边,头挨着头,做贼似的商议一切可能的办法。但是,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遍了,就是想不出对付项玉菲的办法。 袁诺芳最后说:“要不然,咱们就给她七千万吧,让她收回那个百分之六!” 栗光英横眉立目地说:“你想得美!她为什么急着收回那个百分之六,就是为了和艾姆特尔讨价还价!万一她拿了钱,再去找艾姆特尔合作,咱们怎么办!那就全完蛋了!这个你还看不出来!” 罗兰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袁姐,我倒是赞成栗姐姐的说法。玉菲那个孩子,”她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个精到头发梢的人。你们想想,去年的那件伤害案,就是她和她妈妈串通好的。我感觉,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袁诺芳叫道:“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罗兰也低声叫道:“袁姐,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们必须有一个办法,能够控制住项玉菲,叫她动弹不得才行!” 袁诺芳哀叹道:“妈的,哪有这种办法呀!她一个大活人,博云又是独资,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咱们根本控制不住她!” 罗兰的脸色忽然变得严厉起来,盯着袁诺芳说:“袁姐,你多次说过,乔老爷不到最后一刻,是想不出办法的!你还相信这一点吗!” 袁诺芳狠狠地一跺脚说:“我当然相信了!早就相信了!” 罗兰就极其冷静地说:“那好了,我们就等着吧!等待最后的结果!” 这样一来,她们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只能担忧地看着会议室那边。 八点半之前,所有员工都来上班了。他们说说笑笑地进来,一看见三位董事严峻的脸色,就吓得不敢高声说话了。他们都自觉地拿起抹布或者拖把,开始打扫卫生,干得格外卖力。 袁诺芳她们三个人,都把双臂抱在胸前,靠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九点钟,许莹湘匆匆跑到她们面前,小声说:“玉菲来了,马上进门!” 她的话音刚落,公司的玻璃门打开,是柯建设打开的。之后,项玉菲就如仙女一般,飘然进来,脸上还带着悠然的微笑。 聪明的罗兰,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欣然迎上去,“玉菲姐姐,你来了。我们正等着你呢。你果然很准时。” 项玉菲精明的大眼睛把罗兰盯了一下,又向袁诺芳和栗光英那边扫了一眼,那么妖娆轻巧地扭着细腰,笑着说:“阿兰,是你给我一个答复呢,还是等我去找乔律师?我今天还有其他事,不想在这里多耽搁。” 罗兰也同样妖娆而轻巧地扭着细腰,拉着她的手说:“当然是乔老爷跟你说了。他是董事长。我们光福的一切决定,都是乔老爷拍板决定。玉菲姐姐,你跟我来吧。乔老爷正在会议室里等着你呢。” 她这么说着,就拉着项玉菲的手,向会议室走过去。至于袁诺芳和栗光英,就像两个煞神似的,虎视眈眈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进了会议室,袁诺芳就注意到,乔一福张开嘴,那么惊愕地看着项玉菲,好像被她吓住了似的。她恐惧地猜想,也许乔老爷真的有办法了! 会议室里一阵忙乱。先是乔一福伸手请项玉菲和柯建设坐下,然后是许莹湘匆忙地给客人沏了茶,送到他们面前,这才关上门悄悄地走了。 项玉菲坐在皮转椅里,双手指尖对着指尖,那么轻松地左右扭动着。她细长的眼睛却眯着,细细地观察坐在旁边的乔一福。 她微笑地说:“乔老爷,我听她们都叫你乔老爷,我也叫你乔老爷吧,这样叫着真挺亲切的。我还是昨天临走时说的两句话,要么,我提前借用七千万,收回我的股权。要么,我退出资产重组,去跟艾姆特尔合作。乔老爷,咱们都不要多说废话,直接说出你的决定就行了,好不好呀?” 她说这几句话时,那么得意。袁诺芳她们都看出来了,这是她算计好的一招,甚至就是策划精准的一刀!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防不住她这一刀!砍了你,还要叫你笑脸相迎!做出心甘情愿的样子来! 她们都怒不可遏,并且清晰明确地摆在脸上,似乎随时准备和她大吵一架了!但乔一福没说话,她们就不能随便说话!这是关键时刻!所以,她们只能回头去看乔一福的表情,等着他做出决定! 可是,自从项玉菲进门,乔一福就是一副痴呆发傻的模样。他一直张着嘴,眨着他的小眼睛,那么愚蠢地看着项玉菲,仿佛真的傻了似的。会议室里很安静,他几乎盯着她看了有五分钟。这五分钟就像有一年那么长! 甚至连精明而冷静而镇定的项玉菲,也被他看毛了,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她在皮转椅上又扭了扭,终于说:“乔老爷,你说话呀。” 这时,乔一福艰难地吞咽一下,结巴地说:“项……项姑娘,我……我……我给你提一个建……建议,好不好?一个建……建议?” 项玉菲不动声色地盯着他。说起来,她真的和她的母亲一样,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精明和智慧,是超过所有人的!此时,她相信,乔老爷说的任何建议,或者任何提议,都超不出她刚才说的两句话!她乐意倾听! 她说:“乔老爷,你请说。但是,请不要说废话!” 乔一福怪异地向她笑着,用力点着头,然后说:“项……项姑娘,我……我的建议是这样,我……我们,光福投资,出……出七千万,还给项……项总,也就是你父亲。博远电子那……那个百分之六,交……交给我们光福投资。这个,算是你……你在光福里的投资。你……你将作为光福投资的股东和……和董事。然后,我……我们再重新讨论,两个公司重组之后的发展规划。你……你说呢?” 他一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项玉菲,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袁诺芳、栗光英和罗兰也盯着项玉菲脸上的变化。但她们心里,却是惊天动地地震动!就仿佛爆了一个大炸弹似的! 老天呀!乔老爷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无论怎么考虑,这都是一个没法拒绝的好建议!关键的关键,这是唯一能控制项玉菲的办法!她只要同意,就动弹不得!也休想再耍花招!妈呀!神一般的乔老爷呀!你真是神到家了!现在,她们就看着项玉菲的反应了! 项玉菲此时,确实大吃一惊!乔老爷这个方案,超过她所构想的所有方案,甚至超过她的预期!最符合她的利益!七千万不用她出了!百分之六的股权仍然是她的!用这部分股权作为投资,她将成为光福投资的股东和董事!这个方案简直太有利了!她根本没办法拒绝! 她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兴奋。她轻声说:“乔老爷,麻烦你再重说一遍,好吗?”她竟然掏出手机,按了一下,对着乔一福。 !! 466、 明天可能是一个关键 - 逆行商海 - 闻绎 这时,罗兰轻声说:“玉菲姐姐,我替乔老爷说吧,我的声音应该更清楚。我们光福投资将出资七千万,还给项雨轩,了清你的债务。项雨轩手中百分之六的博远股权将交给光福投资,作为博云电子项玉菲女士在光福投资的投资。项玉菲将作为光福投资的股东和董事,参加光福投资的所有管理工作,并重新讨论新公司的发展规划。玉菲姐姐,我说的够清楚吗?” 项玉菲微微地笑着,回头看着乔一福说:“乔老爷,是这样吗?” 乔一福傻傻地向她笑着,点点头。 项玉菲回头向柯建设看了一眼,看见他也向她点头,就轻松地说:“那好吧,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那么,就请你们起草协议吧。等你们起草好了,我来看一看,要是没问题,我就可以签字了。” 袁诺芳和栗光英都撇着嘴看着她。看她那个德性样子,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居然给我们下起指令来了!要不是为了拘住你这个丫头片子,我们早把你赶出去了!她们两个人都这么想着。 所以,只能由罗兰继续对她说话了。她说:“没问题,玉菲姐姐。等我们起草好协议,就请你过来看。” 这时,项玉菲就妖娆地扭着细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好,建设,我们走吧。” 乔一福和罗兰都起身送项玉菲他们出门,一直看着他们进了电梯。 乔一福回头就往会议室里跑,一进门就叫道:“英子,英子,快看看股市!” 栗光英拿起遥控器,调出股市,直接就调到博远电子。所有人都看见,博远的股价已经跌停了。从日K线上看,博远电子已经下跌多日!成交量逐渐放大! 乔一福几乎是惊恐地说:“英子,英子,咱……咱们要开始买入了!” 栗光英说:“老赵的资金还没有到呢!” 乔一福急忙说:“必……必须买入了!我得到消息,今天是……是最后一跌!” 袁诺芳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眨着眼睛说:“姐,你……你不要问了!反正我知道!” 袁诺芳和罗兰对视一眼。她们立刻就明白,如果博远今天是最后一跌,那就是最低价了!其次,也许艾姆特尔明天就要开始收购了! 她立刻回头说:“英子,要是这样,今天就要买入!不能让它跌停!” 可是,栗光英仍然问:“你们确定老赵的资金一定会到吗?咱们的资金可能顶不了多久!咱们顶不住,它还会下跌!” 袁诺芳回头看一眼乔一福,就看出他十分紧张,就回头说:“英子,别多说了!咱们先扛一下吧!也许老赵的资金很快就会到!” 栗光英把她们都盯了一眼,就出门把王五叫进来,低声说:“你们几个,现在开始买入博远电子!小单快速!把它拉起来一点!” 王五看清几个老板的脸色,就急忙去了交易室。 很快,袁诺芳她们都看见,博远电子的下方出现了买盘,正逐渐把跌停位上的卖盘一口一口地吃掉。 有人正在买入博远电子,当然瞒不过黛西的眼睛。 此时,她和雪丽站在办事处的大屏幕前,也在看着股市,分时线上的成交量,正在逐步放大。 她向雪丽笑了一下,“丽萨尔,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光福投资出手了。” 雪丽向她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我也这么看。” 黛西说:“我倒没想到,那个乔一福果然说话算数,看来他是筹到资金了。” 她拿起电话,问道:“我们还有多少融券?” 电话里的交易员回答:“还有五万手。” 她立刻说:“先放上一万手,跌停位!不要让股价拉起来!” 博远电子的卖盘开始增加,同样出现在光福投资的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看得很明白,这是艾姆特尔在抛压。 栗光英斗气似的向王五喊:“中单,快速买入!” 艾姆特尔在抛,光福投资在收。这种博弈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半。终于,卖盘不再增加了,并且被一口一口地吃掉! 栗光英再次向王五叫道:“逐步拉起股份!慢慢拉!” 此时,黛西终于得到交易员的报告,今天的融券额度已经全部用完了,不能再卖了!此时,股市收盘了,博远股价停在下跌百分之五的位置上。 她看着这个结果,心里非常恼怒。她回头看着雪丽说:“丽萨尔,你怎么看?” 雪丽点点头,不痛不痒地说:“你说的对,光福投资确实出手了。” “我是问,明天我该怎么办!”黛西的话音里明显带着情绪。 “按照你的操作计划,你明天应该反手买入。”雪丽不动声色地说。 “他们今天可买入不少呀!明天我一拉,他们就挣钱了!”黛西越说越生气。 “确实是这样。你可能只能让他们挣一笔了。”她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声音。 黛西被她的话激怒了,严厉地说:“我明天又可以融券七万手!我可以再次让它跌停!后天还让它下跌!直到他们把今天的买入都吐出来!” 雪丽冷静地看着她,知道她正在发疯。她静静地说:“你有权改变操作策略,但是,我总觉得不太好。你决定吧,我不能干扰你的决定。” 黛西回头盯着大屏幕,一脸的怒气。她说:“我至少可以让它再跌一天!” 雪丽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她心里想的是,那样,你就死定了! 股市收盘之后,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坐在会议室里,盘点今天的成绩。 栗光英看着一页纸,说:“我们今天买入一千多万股票!投入资金将近一个亿!前两天,我们计划投入资金是一亿五,现在已经有一个亿出去了!我问两个问题,谁给我解释。第一,明天博远股价会怎么样!第二,我们买入的上限是多少!” 她一个一个看着桌边的人,等待她们的回答。 这下子,袁诺芳和罗兰互相看着,都不好回答了。 袁诺芳歪着嘴,左思右想,终于说:“明天博远会怎么样,只能看艾姆特尔想怎么样了。妈的,它要是继续抛,股价还得下跌!” 这时,罗兰轻声说:“袁姐,从盘面看,明天可能是一个关键。股价再跌,可能散户们都要割肉离场了,下跌势头可能就挡不住了!” 栗光英立刻说:“看看我们的资金吧!六个亿,今天出去了一个亿。有三个亿要投资,有七千万要付给项总。这两笔是不能动的。我们还有一个亿多一点,明天博远再跌,我们扛得住吗!” 袁诺芳和罗兰都皱起了眉。她们几乎同时回头去看乔一福。 乔一福眨了眨眼睛,很快明白她们的意思,就急忙掏出手机给李处长打电话。 李处长的声音很大,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乔总,这几天,我天天给老赵同志打电话,有时一天要打两三次。我只能说,老赵同志还在争取呢!你再等等吧,再等等。”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李……李处长,我……我们今天,已……已经开始买入了,已经一个亿出……出去了!我们……我们……” 李处长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看着股市呢。乔总,你们再等等吧。”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乔一福抬起头,一副苦歪歪的样子,看着大家。 现在,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她们能做的,全都做了,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袁诺芳再次调出股市。不要说她,就是一个半吊子也能看出来,大盘非常不好,已经跌破三千点了,股市里一片恐慌情绪,几乎所有人都在抛。这种形势之下,她们是扛不住的! 她向乔一福点点头,低声说:“乔老爷,你说咱们怎么办吧。” 乔一福想了想,小声说:“晚上,我……我想去见项总,把项姑娘的事,也跟他说……说一下。他……他得同意才行。” 袁诺芳一想,这也是件大事。项总同意了,后面的事才能进行。 乔一福又说:“请……请姐和我一起去。我……我口拙。”他竟然傻笑了起来。 袁诺芳在他脸上盯了又盯,想到栗光英就在旁边,才什么也没说。 晚上,他们简单在公司里吃了盒饭,袁诺芳就和乔一福走了。 她上了车,发动了汽车,到底忍不住,就问:“傻乔,跟姐说,为什么非要叫上我呀?你到底什么目的?你还担心项总不会同意?” 乔一福坐在她身边,就“哎呀,哎呀”地拍着腿说:“姐,我吧,我……我一直犹豫着呢。要是,项总能……能过一段时间,再……再收回七千万,就好了。” 袁诺芳一听清这个话,顿时勃然大怒。她一把薅住他的耳朵,就跟抖空竹似的抖了起来,叫道:“混傻乔,你他妈的又想利用我!是不是!你的贼心眼怎么比筛子眼还多呀!你到底想怎么着!” !! 467、 你到底还有多少鬼主意呀! - 逆行商海 - 闻绎 乔一福怕疼,护着自己的耳朵就“嗷嗷”地叫了起来,求她赶快放手。 袁诺芳怪笑着放开手,吼了一声:“说呀!” 乔一福一脸都是傻笑,合起双手不住向她作揖,说道:“姐,你……你早就看出来了,我知道。现在吧,廖清山想控制庆亚信息,至……至少还有半个月,咱们还……还有时间。项玉菲的事,现在差不多也没……没问题了。咱们就是一个事了,是吧?姐,你肯定看出来了。” 袁诺芳一双精明的大眼睛,把他瞄了又瞄,脑子又转了一下,才想明白他的意思,“傻乔,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尽可能多收博远的股票?” 乔一福就拍着腿大叫起来,“哎呀,姐呀,你真是太……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想了好……好久才想明白的。” 袁诺芳那两片鲜红的嘴唇,都快拧成十八街的麻花了,斜眼盯着这个比贼的八代祖宗都精明的傻乔。要按她的脾气,就应该拧着他的贼耳朵,把他那颗贼脑袋拎到自己怀里,照他脸上或者嘴上,狠狠地咬上一口才解气。不过,到底是眼前的事太过重大。她想,贼傻乔,你等着!但凡老娘得了空,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果然,乔一福和袁诺芳到了项总家,先把项玉菲股份的事,向项总作了汇报。项总盯着他们过了至少两分钟,才在脸上绽出微笑。 他一脸狡黠的笑容,说:“我的乔老爷,你到底还有多少鬼主意呀!这么简单的办法,却是一个多赢的局面。我的七千万收回了,我的危机也消除了。你们出了七千万,却控制了百分之六!玉菲其实也收回了这个百分之六,却成了光福投资的股东和董事!大家都有利,实在是难得!” 接下来,就是袁诺芳向项总提出请求。她笑容可掬地说:“项总,玉菲姑娘的事,算是平了。不过呢,您无论如何得支持我们一下,行不行呀?” 项雨轩望着她美妙的微笑,她明媚如春水的目光,还有她微微摇动的身体,早已两眼放光,喜上眉梢,连声说:“袁总,袁总,你尽管说好了,只要是我办得到的,肯定没问题!” 袁诺芳就万分温柔地说:“等协议签了之后呢,那个七千万,我们可能要晚些日子再还给您,大约要十天或十五天的样子吧。项总,可以吗?” 项雨轩立刻把膝盖一拍,大声说:“袁总,没问题!不就是十天半个月吗?再多几天也没关系!你袁总开了口,我能不答应吗!没问题!” 就这样,袁诺芳和乔一福这一趟,是凯旋而归。 袁诺芳一上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乔一福给收拾了一顿,又是揪头发,又是拧耳朵。妈的,老娘这么一个精英,竟然被一个傻子利用了!而且还是这样被利用的!简直气死我了! 她一边开着车,一这恶狠狠地说:“贼傻乔,你给我等着!我要是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姓袁!” 那个傻乔,笑得全身乱颤,都快得癫痫症了,不住地向她点头作揖。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不到,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就全到了。她们都得到消息,今天是至关重要的一天。她们必须来看看。 金艳妮跟在袁诺芳后面,不断地问:“袁姐,今天会怎么样呀?” 袁诺芳脸色严峻,拉住罗兰和栗光英,简要向她们介绍了昨天夜里的情况,“项总说,他的七千万,可以缓一缓再给他。英子,你的资金就多了一点。” 姜丽萍走过来说:“我看明白了,我们只要买入更多的博远股票就可以了!” 罗兰向她摇摇头,“最好能扛住!再往下跌,散户们都跑出来,就挡不住了!” 金艳妮立刻问:“我们的资金够吗?” 这个问题,谁都不敢回答她。 在窗边,许莹湘小声问楚国林,“哥,你看,股价还会跌吗?” 楚国林脸色严峻,摇摇头,“不好说。大盘就不好,股民们信心不足。” 所有人都心神不定,互相低声议论。他们时不时的就要回头看一眼乔一福。 这时,乔一福独自坐在角落里,翻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金艳妮小声说:“袁姐,咱们问问乔老爷吧。” 袁诺芳把眼睛一瞪,“你别烦他!现在还没到最后一刻呢!” 俞凤媛双臂抱在胸前,端庄并且高傲地看着神色慌乱的众人,撇着嘴说:“你们慌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不下来!” 大家看着她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公司里的气氛,似乎也好了一点。 九点一刻,王五悄悄溜进栗光英的办公室,小声说:“栗总,快开盘了。” 栗光英出了办公室,她看看大屏幕,又看看站在附近的众人,忽然说:“袁姐,今天你来指挥吧。”她歪了歪嘴又说:“这里就你最有经验了!” 袁诺芳向她点点头,就回头看着股市。 九点一刻的竞价,本来是平开。但还没两分钟,一个大卖单突然挂了上去,股价立刻下跌到百分之三。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王五回头看着袁诺芳,“袁总,我们……” 袁诺芳吼了一声:“等着!谁也不要动!” 九点三十分,股市开盘了。大卖单仍然压在下跌百分之三位上,买盘却不多。十点钟,又一个大卖单飞上去,股份顿时就跌到百分之五位上了!这个位置,已经接近昨天的最低点了。观看的人都回头看着袁诺芳。 袁诺芳严峻地看着博远的股价,回头向王五一指,“中单,托住它!” 王五他们三个人,都低下头,连续操作电脑,把一笔一笔买单放上去。 卖盘快要被吃掉的时候,又一个大卖单冲上去,继续压在下跌百分之五位上。 袁诺芳大喊一声:“王五,等一等!” 大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着嘴,紧张地看着股市。他们都看出来了,买单很少,但散户的卖单却不断加上去,形势非常不利! 金艳妮受到惊吓似的,小声问:“袁姐,怎么了?” 袁诺芳一脸恶狠狠地模样,盯着大屏幕说:“我看出来了,还会下跌!我们何必在这个价位上买入!等它跌一跌再买!”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大卖单飞上去,直接把股价打到下跌百分之七的位子上!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她紧抿着嘴,目光严厉地看着博远股价。其他人也和她一样,无声地看着。 到了十一点一刻的时候,股价已经下跌到百分之九了。不是被人打压,而是散户们在逃命!股价下方只有很少买入。但此时卖盘也不算大。 袁诺芳大声说:“王五,你们三个注意,大单买入!争取把股价抬起来一点!” 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低头操作,快速买入。 在大屏幕里,卖盘很快都被吃掉了,股份逐步回升,已经接近下跌百分之七的位置上了。有人小声说:“升!升!” 但是,到了快收盘的时候,又有几笔大卖单抛出来,股价再次回到下跌百分之九的位置上。 袁诺芳说:“停吧!上午结束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安,都小声议论着。 午餐送来了。光福的股东们都聚在会议室里吃午饭。 这时,栗光英冲进会议室里,把一个计算器往桌上一扔,大声说:“袁姐,我们不能再买了!我们可用的资金已经不多了!我手里必须控制一部分资金!” 她这么一说,袁诺芳哪里还吃得下饭。她向后一靠,随手把筷子扔到桌上,满脸都是懊恼的样子。 栗光英立刻把桌子一拍,叫道:“你什么意思!冲我摔什么筷子!” 袁诺芳梗着脖子说:“我不是冲你!我是冲艾姆特尔!那帮家伙,这么有钱!” 一说到钱,其他人都回头去看乔一福。 乔一福眨着眼睛看着大家。他突然想了起来,就掏出手机给李处长打电话。 他刚说一句:“李处长……”李处长就在电话里大叫起来,所有人都能听见! 他情绪很坏地说:“乔总,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别再打了!我一直盯着股市呢!乔总,你能尽到的力,也尽到了!我都知道!我给老赵打过许多电话!该说的话我也都说过了!全都说过了!该我尽的责任,我也尽到了!乔总,后面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乔一福急忙说:“那……那……” 李处长截断了他的话,又说:“这么短的时间,你叫他怎么办!领导要一个一个审批!部门要一个一个过!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也尽到力了!我挂了!” 李处长的电话挂断了。乔一福也只得放下电话,苦恼地看着大家。 正在吃饭的美女股东们,此时也吃不下去了,无声地看着乔一福。 金艳妮小声说:“袁姐,是不是咱们要有麻烦了?” !! 468、 赶快把资金转入账户! - 逆行商海 - 闻绎 袁诺芳把桌子一拍,大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们现在什么麻烦也没有!我们就是要买一些博远股票!他妈的,我们现在有多少股票!项总百分之八,我们百分之六,项玉菲百分之三,阿兰那里有百分之二点四,光这些就超过百分之二十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能从股市里收购百分之二十!我们现在买一点,就是为了防备出现意外情况!乔老爷,是不是这样?” 乔一福勉强向她笑了一下,就垂下了头。 这下子,袁诺芳也泄了气。她眼睛在桌面上来回扫了两遍,突然一捶桌子,叫道:“他妈的,我就是不服气!我要是还有钱,我叫它艾姆特尔赔到姥姥家去!叫她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这时,姜丽萍向她招手说:“袁姐,好了好了,既然咱们没什么麻烦,你还生什么气呀。得了得了,都吃饭吧。妈呀,我还以为咱们又遇到危机了呢!” 桌边的人听她们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又开始吃起饭来了。 下午,快到一点钟的时候,光福投资的美女股东们再次聚集在大屏幕前。不过,她们不再是紧张地站在大屏幕前了。她们有的靠在墙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俯在桌子上,还有人挽着胳膊站在一起,偶尔才向大屏幕看一眼。 博远股价在下跌百分之九的位置上波动了几分钟,接着,一个大卖单飞出来,一下子就把股价打到跌停位了!她们看到这个结果,都有点丧气。 栗光英叽咕说:“早知道我们现在买入就好了,还便宜一点呢!” 袁诺芳向她撇着嘴说:“也便宜不了多少,咱们是下跌百分之五以后买入的!” 姜丽萍左右看着说:“你们有没有炒股的,现在买入可是最便宜的了。我看,它明天不会再跌了。艾姆特尔可能也该买入了。” 金艳妮笑着说:“我看可不一定。它要是再跌呢,还不得套在里面呀!” 葛涛推一下姜丽萍,“喂,你可别动什么心思呀,没什么便宜占的。” 这个时候,墙上的挂钟是下午一点十五分。在艾姆特尔的办事处里,黛西看到的正是这个时间。下午从开盘时起,就再也没出现大一点买盘,全是十手八手的小散户在买入。她肆意地笑着,她相信,光福投资的资金已经消耗光了! 她左右看看,她迫切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丽萨尔。但丽萨尔不在。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很快走进丽萨尔的办公室。丽萨尔竟然坐在桌前看着资料。她现在居然还有心看资料!她就是见不得我成功! 她微笑说:“丽萨尔,请你费心打开电脑看一看,看看博远股份。” 雪丽抬头盯了她一眼,就伸手打开面前的电脑。她调出股市看了几分钟,然后向黛西露出微笑,平静地说:“黛西,祝贺你,你成功了。”之后,她就什么话也不肯说了。她明白,黛西此时应该反手做多了!但她绝不开口说这个话! 事实上,黛西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不过,时间还早,她希望卖盘堆积得再多一些!收市前半个小时,足够她把所有卖盘都吃掉! 此时,在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人们仍然慵懒地看着股市。 忽然,听到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很刺耳。大家都没什么情绪,只是互相看着。手机声继续响着。大家互相看了看,忽然注意到,是乔一福的手机在响,因为他是一脸惊恐的样子。 乔一福终于拿起手机,那么惊恐地看着,却好像害怕似的不敢动。 葛涛走过来,向他手机上看了一眼,说:“乔老爷,你傻了呀,手机响了不接。”他说着,就伸手在他的手机上按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手机里传出一个人的喊叫声。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那是李处长的喊叫声。这两天,她们已经听到好几次了。她们有些吃惊地看着乔一福。 李处长在手机里大叫:“乔一福!乔一福!你怎么不回电话!你搞什么鬼!资金到底收到没有!你说话呀!到底收到资金没有!” 一刹那,所有女人都尖叫起来,仿佛疯了一般。 栗光英也尖叫着冲到电脑前,飞快敲击键盘。她再次回头尖叫:“资金到了!资金到了!五个亿!五个亿!王五,赶快把资金转入账户!” 王五他们都飞快地操作起来,并且抬头看着时间,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五分! 李处长还在大叫着:“乔一福!乔一福!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乔一福终于颤抖着举起手机,“李……李处长,资……资金收……收到了!” 李处长在电话里也快乐地大笑起来,叫道:“乔总,乔总,还有一件事,你们的重组报告,管理层下个星期就会批下来!你放心吧,肯定批下来!” 这下子,连袁诺芳和罗兰也尖叫起来了。袁诺芳抱起小巧玲珑的罗兰,就在原地转起了圈。之后,她们又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话,终于确认,廖清山这个大隐患,也被消除了!现在,她们一身轻松了! 此时,袁诺芳沉了一口气,看看正在忙着转入资金的王五等人,就向栗光英说:“英子,今天还是我来吧!我们光福,也要收拾一下艾姆特尔!” 栗光英向她瞄了一眼,就歪着嘴说:“好,你来!你要是不能把他们打到地狱里,我可饶不了你!”她向王五他们说:“你们快一点!我们要动手了!” 这时,袁诺芳就咬牙切齿地走到大办公室中间,横眉立目地说:“现在是一点五十!十分钟后我要动手了!你们有谁要买吗!现在就买!” 金艳妮立刻向她高举起一只手,尖声叫了起来!“袁姐,我要买!我要买!等我一会儿!”她掏出手机就开始快速按键。 她这么一喊,许多公司职员都仿佛受到传染似的,纷纷拿出手机。 在窗边,许莹湘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那些神神秘秘的人,小声对楚国林说:“哥,我也开了户,刚开了没两天。” 楚国林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同样小声说:“真的!那你也可以买呀!” 许莹湘向他笑了笑,“我的钱很少,只能买五千股。” 楚国林抓着她的手一摇,“五千股不少了!赶快买!赶快买!我要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他也掏出手机拨号码。 在另一边,姜丽萍和葛涛都拿出手机,然后做贼似的互相盯着。 姜丽萍歪着嘴问:“喂,你想买多少?” 葛涛向她咧开嘴一笑,“我买不了多少,只能买个二十万股吧。” 姜丽萍伸手掐了他一把,“臭葛涛,你还有那么多钱!你到底还有多少!” 葛涛嘻嘻地笑着,“我真没多少,就这么一点了!哎哟,我都要穷死了!” 坐在门口的沙子哥和惠小春互相看了一眼。 沙子哥问:“喂,你有账户吗?” 惠小春后悔地一拍大腿,“我早就想开一个了,哎呀,就是还没开呢!”她一拍脑袋又说:“对了,我一个姐们儿也炒股,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罗兰静静地坐在袁诺芳身边。她无声地掏出手机给阿哥打电话,说:“阿哥,我们要收购博远电子了,你看看,怎么把这个消息发到网上。” 袁诺芳回头说:“对,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 金艳妮猛地一回头,说:“袁姐,我全仓买入!怎么样!” 袁诺芳立刻向她伸出大拇指,“小艳妮,我保你翻一倍!” 有了袁诺芳这个说法,金艳妮又给阎震强打电话,大叫:“阎总,赶快看看博远电子,跌停了!赶快买!我已经全仓买入了!你不要犹豫,赶快买!能买多少买多少!我保你翻一倍!” 阎震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调出博远电子看了看,确实跌停了,就说:“股市里全是跌停的股票,我干吗买它!” 金艳妮恶狠狠地说:“你到底信不信我的话!你要信就赶快买!全仓买入!” 阎震强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呀?” 金艳妮叫道:“你别问了!我什么时候叫你吃过亏!” 阎震强放下电话,看着电脑。他想想也是,上次金艳妮叫他卖出股票,果然就卖在高位上!他自语道:“妈的,买就买!一定是光福那帮神经病又搞什么鬼呢!买就买!”他开始操作电脑,买入股票。 这时,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乱纷纷的,几乎所有人都在买股票,或者通知亲朋好友买股票。 王五他们三个人也聚在一起,悄悄地商议着。 栗光英走到他们身后说:“好了,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们有账户!买吧!” 王五他们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然后就开始敲击键盘。 这时,袁诺芳站起来,站在办公室中间大声说:“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要出手了!王五,你们三个听好了!中单,以五百手到七百手为限,慢速、交叉,往上放!现在开始放!” 下载免费阅读器!! 469、 攻防双方早就做好了准备 - 逆行商海 - 闻绎 王五他们,现在买卖股票已经非常有经验了。他们都填好买单,然后互相注视着。王五则看着钟表,一会儿点一下张三,张三就放上一个买单。他一会儿又点一下李四,李四也放上一个买单。他们不慌不忙,交叉买入股票。 所有人都抬头往大屏幕上看,只见跌停的博远电子下方,断断续续出现一些买盘。卖盘正一点一点地减少,下方的成交则很温和地开始放大。 光福投资的温和买入,立刻就引起黛西的注意。 这个时候,她正和雪丽站在大屏幕前,看着博远电子的变化。几乎可以说,下午博远一跌停,买盘就极少了,一望而知,都是一些小散户。这个情况,让黛西很得意。她似乎看到胜利的前景。 她说:“丽萨尔,你觉得卖盘多吗?” 雪丽摇摇头,“我感觉,除了我们的卖盘,其他卖单还很少。” “光福投资没有再买入!他们的资金是不是用光了?” “这个,我可说不好。”雪丽的心里,此时倒为光福投资担心了。 “丽萨尔,只要过了今天,明天继续下跌,卖盘就涌出来了!是不是?” “很可能,很有可能。”她不得不这么说。如果光福投资的资金告罄,这种情况几乎是必然的!到那时,黛西就可以割韮菜了! 但是,到下午两点钟时,开始出现买盘了。买盘并不大,但这让她们很意外。她们有一会儿没说话,都盯着博远下方的成交量。 黛西不得不想到,这个成交量,实在是讨厌!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在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袁诺芳大喝一声:“停!停止买入!” 王五他们都住了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大屏幕里,博远的成交量又开始萎缩了。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 金艳妮小声对罗兰说:“阿兰,袁姐怎么不大笔买入呀?” 罗兰向她摇摇头,“金姐姐,不要说话。袁姐干这个,是最有经验的!” 这时,在艾姆特尔办事处里,黛西却仿佛陷入十里迷雾里,百思不得其解。 她回头说:“丽萨尔,你说,刚才的买入,是光福投资,还是其他庄家?” 雪丽再次摇摇头,“黛西,我说不好,这是实话。另外,请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不能干扰你的操作,你要自己拿主意!” 她的声音不高,也很平静。冷静地说,就是这个平静的声音,让黛西继续向错误的道路上滑去。她可能永远也想不清这个道理! 黛西拿起电话,考虑片刻,就给交易室打电话,命令道:“再放一万手上去!”她回头说:“我不希望有人抄我的底!我要叫他们看清楚!” 这笔卖单,立刻就反映在光福投资的大屏幕上了,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袁诺芳冷静地说:“王五你们听好了!五分钟之后,以三百手到五百手为限,慢速,逐步放上去!”她看看墙上的挂钟,“我们还有时间!” 博远的下方,出现一些小买盘,对卖盘的消耗极其有限。而时间,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 这时,袁诺芳说:“王五,以五百手到八百手为限,中速,放上去!” 大屏幕里的成交量开始放大了,卖盘正在逐步减少。 这个时候的黛西,就显出她不冷静的一面。她再次给交易室打电话,“一万手,放上去!压住股价!” 但是,交易室里的交易员却告诉她,“黛西,咱们没有一万手了!只有七千手!如果全放上去,今天的融卷就用完了!要放上去吗?” 黛西说:“放!全部放上去!”她真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雪丽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她明白,光福投资给她挖下了陷阱,黛西不可避免地掉进陷阱里!她如果现在不改变操作思路,必败无疑! 这一笔七千手的卖单,立刻叫袁诺芳看见了希望!这两天的抛盘,都是以一万手为限的,现在突然出现一笔七千手! 她回头叫道:“抛盘见底了!王五,以三千手为限,连续买入!把抛盘全部吃掉!现在就开始!” 成交量突然放大,让黛西大吃一惊。她明白,这毫无疑义是光福投资!难道,他们还有那么大的资金量!她简直难以想像! 她一回头,正看见丽萨尔悄悄地走出办公室。她明白,丽萨尔不会再给她提供参考意见!她必须自己做决定! 走出办公室的雪丽明白,此时唯一的做法,就是立刻撤单!并且反手做多!虽然仍然有很大损失,但要少一点。她不会给黛西提这个建议!她也不会听! 确实,黛西此时,没有一点要撤单的意思。她想的是,明天我继续融卷!继续做空!直至光福投资割肉! 此时,在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已经出现欢乐的情绪。到收市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博远百分之十跌停位上的卖单,全部被吃掉了! 袁诺芳说:“王五,你们听好,从现在到收市,全部用小单,快速买入,把股价拉到下跌百分之五的位置上!就是这样,开始吧!” 从这个时候起,直至收市,博远股价开始慢慢反弹,全部是小单。 金艳妮终于忍不住,问道:“袁姐,为什么呀?为什么这么操作?你干吗不把股价拉起来?那我就挣百分之十了!” 袁诺芳看看她,也看看大家,知道大家都和她是一个意思。她就如一个将军似的,昂首挺胸,扫视所有人,大声说:“明天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要到明天才知道!我感觉,明天有可能是个关键!最后一点,如果明天空方还要抛,而我们还要收,当然是股价越低对我们越有利!对空方反而越不利!” 在光福投资里工作的员工,几乎都很懂股市,都向她点头,互相小声议论:“看明天的吧,明天就要见分晓了!” 袁诺芳回头去看乔一福。只见他灿烂地笑着,向她伸出大拇指。袁诺芳很得意,感觉非常舒畅,昨天的憋屈早已一扫而空! 第二天,攻防双方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黛西昨天夜里研究股市,发觉最后一段时间,将股价拉上来的全是小单。她猜想,这是散户们借反弹抄底!她要给这些散户们一个教训! 还在竞价期间,她下令放上一万手,将股价打到下跌百分之五的位置上!也就是昨天的跌停位!果然,开盘十分钟里,只有零星小单买入,没有大单! 她怀着报复心理,目不转睛地看着股市。 在光福公司里,所有人都看着袁诺芳。只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屏幕前,仿佛一位镇定自若的将军,琢磨着进攻战术。 十分钟后,她冷静地说:“王五,你们都听好了,全部小单!快速!吃进!” 她的这种战术,让正在气头上的黛西更加头脑发热!她觉得,都是小散户!没什么了不起的!她下令再放上两万手! 袁诺芳下令:“以一百手到三百手为限,快速!吃进!” 此时,博远下方的成交量正在逐步放大,黛西的卖盘正逐渐减少。 此时,黛西也有点心虚了。多方弹药似乎很充足。 她回头问:“丽萨尔在哪里?” 一名职员说:“丽萨尔今天没来。她说她不舒服,去医院了。” 丽萨尔不在,让她突然意识到危险。但是,她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如果今天不把股价打下来,将要大败!这个时候,她已经什么也不顾了,不断下令抛出卖盘,一万手、两万手,甚至三万手! 此时,在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只见大卖单不断出现,显然拚命也要把股价打下来。 袁诺芳脸色严峻,大叫:“李四,一万手,上!王五,再上两万手!张三,三万手准备!上!” 大屏幕里,多空双方激烈搏斗,成交量更是巨大!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黛西突然接到交易员的电话,说融卷已经不多了,问她还要不要抛出。这时,她已经真的担忧了。 这时,一个职员悄悄走来,小声说:“网络里到处都是传言,说博远电子今天必涨,建议散户们买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黛西,融卷已经不多,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到了这个时候,黛西终于明白,她掉进了陷阱!对方一直引诱她抛出,然后全部吃掉!她上当了!丽萨尔今天没来,说明她早就看见她必然掉进陷阱!但她却不肯警告她!更不阻拦她!丽萨尔早已知道此时的结果! 黛西此时,真正是怒不可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没有住手!因为住手毫无意义!她只有破釜沉舟了! 她再次下令,所有剩余的融卷,全部放上去!她希望在最后一刻压住股价! 此时,在光福投资的大办公室里,袁诺芳下令:“两万手!下跌百分之三位!放上去!” 470、 举办一次热闹的庆祝会 - 逆行商海 - 闻绎 顿时,博远股价开始反弹。 所有人都在跳着,大喊:“涨!涨!涨!” 袁诺芳再次下令:“王五,下跌百分之一位,两万手,上!” 博远股价顿时跳到下跌百分之一的位置上。但更多小单直接向更高的位置上买入。所有人都欢笑起来,大叫起来。 袁诺芳叫道:“李四,上涨百分之二位,两万手,上!” 此时,一直看着股市的黛西,终于绝望了,是彻底绝望!现在的买入,毫无疑问是光福所为!他们有充足的资金!他们有狡猾的投资策略!她上当了!掉进了陷阱,并且毫无自拔的机会,因为上方的卖盘极少,极其少! 她全身都颤抖起来了。她清楚地知道,这次损失有多大!那是巨额资金!总公司不会饶过她!她的前途,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她无力地坐下来,片刻,就放声痛哭起来了。 此时,雪丽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手机里的股市,博远的股价正在节节上涨,已经超过百分之六了!她明白,今天股价一定会涨停! 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也更痛苦。她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正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流下来。她明白,控制博远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此时,在光福投资里,所有人都在欢呼着:“涨停了!涨停了!” 袁诺芳终于疲倦地坐下来,她向王五说:“你们几个,小单,快速,卖!” 王五张大嘴看着她,“袁总,您……不等等吗?” 袁诺芳说:“尽快收回资金!卖吧。” 金艳妮冲过来,叫道:“袁姐,你千万不要打开涨停呀,求求你了!” 袁诺芳向她笑了笑,“你放心吧,明天还会涨!” 金艳妮一下子尖叫起来,她高举着一只手,疯了似的跳着。就仿佛受到了传染,所有人都同时尖叫起来,一个比一个的嗓子尖。 许莹湘快乐地笑着,用力抓着楚国林的手,一下一下地打着他。 栗光英走到乔一福面前,诡异地向他笑着,伸手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他们互相看着,都笑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这场争夺博远电子的战争,终于彻底结束了。 在这几天里,栗光英指挥王五他们几个人,边拉边卖,终于把他们投入的资金全部收回了,其中就包括老赵提供的资金。 一天夜里,老赵又在李处长的陪同下来到光福投资,和乔一福等人见面。 他拉着乔一福的手,哈哈大笑地说:“乔老爷,你可真是个乔老爷!今后如果还有这一类的事,我还会来找你!” 乔一福灿烂地笑着,弱智似的不住点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倒是袁诺芳替他说:“老赵同志,这一次,多亏有您的支持。如果我们将来有了什么麻烦,还希望您继续帮助我们。” 老赵哈哈地笑着,“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互相帮助。不管有什么事,你们找李处长,就能找到我!不过,有一句话我先说在前面,不要有什么违法的事!” 光福投资这四个核心成员都笑了起来,连声说:“肯定不会的!我们只想挣钱,绝不做违法的事!” 这一场激烈残酷的财富战争,持续了一年多时间。光福投资不仅取得了全面胜利,还净挣了一大笔钱。员工们都发了一笔奖金,乐得合不拢嘴。 按照凤姐俞凤媛的建议,又经全体董事一致同意,他们决定举办一次热闹的庆祝会,并责成凤姐、许莹湘和楚国林共同筹办这次庆祝会。 庆祝会的地点,由凤姐选择在一家有名的大饭店里举行。 这是一间巨大的包间,其实就是人们举办婚礼的大厅。按照凤姐的要求,大厅里摆放两张很大的餐桌,每张餐桌坐上二十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在另一边,则放了几组大沙发,供客人们闲坐聊天。许莹湘和楚国林跟在凤姐身后,督促饭店员工把这个大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 这天晚上,最先抵达的,是光福投资的四个核心成员。她们刚刚在公司里开了一个小会,决定选择适当的时候,将光福投资更名为“光福控股”。 在这个小会上,袁诺芳器宇轩昂地说:“我们的公司今后只能更大,必须有一个合适的名字,光福控股,或者叫光福资本,都可以!” 栗光英就撇着嘴说:“袁姐,你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呀,你怎么不在前面加上中国两个字呢?那不是更气派了?” 乔一福和罗兰都哈哈地笑,看着她们两个人斗嘴斗得很快乐。 一进了这间大厅,袁诺芳就惊叹地说:“妈呀,在这里摆个十桌酒,一点问题也没有。凤姐,你可真是大手笔!” 凤姐明眸皓齿,柳眉朱唇,头上发髻高耸,身上一袭紫红色的吊带长裙,更是光彩照人,妖娆说:“叫我来办,就得这么办才行!” 片刻,大门一开,只见马维世、项雨轩、楚全富互相说笑着走进来。凤姐立刻如花蝴蝶似的迎上去,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坐,又招唤服务员来上茶。接着,光头洪金、阴谋家阎震强、倜傥许家城,还有永远手拉手的沈格富和柳卓兰等人也进来了,都和先来的老总们打着招呼。 马维世把乔一福拉到身边坐下,眼神怪怪地看着他。看了片刻,却回头对其他人说:“看来,我们这些人都老了,没魄力了,更没进取心了。去年,他们办光福投资的时候,谁会相信他们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我就不相信!” 楚全富说:“那你作甚要签下他作法律顾问嘛?俄是看内签了,俄才签下的。” 马维世说:“要是这么说,那还是项总第一个签的。项总,你当时看出乔律师的能力来了吗?为什么要签他?” 项雨轩虽然哈哈地笑着,但还是摇摇头,有点尴尬地说:“他当时打赢了玉菲的小官司,我那就……算个奖励吧。” 这下子,所有老总都大笑起来了,都对着乔一福说一些玩笑话。 乔一福浑身都不自在,万分尴尬地说:“我们……全……全靠各位前辈的支持,才……才有了今天。你们都……都是光福的大……大股东,我……我是小股东。” 几位老总又哈哈地笑了起来,倒有一些得意的样子。 马维世又说:“乔老爷,现在我也得叫你乔老爷了。光福的发展这么快,你下一步的进攻方向是哪里呀?有目标了吗?” 乔一福拘谨地说:“没有,还……还没有呢。先……先巩固巩固才好。” 项雨轩说:“我看也是,光福先巩固一下,为下一步做好准备,然后再进攻。” 他们正说着,只见大门一开,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们,就如春天发大水,冲来了百花园,那么姹紫嫣红地就涌了进来,正是光福投资的美女董事们。只见她们妩媚妖娆,风采迷人地把几位老总都给淹没了,叽叽喳喳地和他们一起说笑,整个大厅里立刻就喧哗热闹起来了。 最后进来的是王五他们三个操盘手,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瘦高的阿哥。 王五四面看看,先从餐桌上抄来一瓶葡萄酒,先给阿哥斟了一杯,之后又给其他人斟上。他们围在一起,密谋似的低声说话。 王五说:“阿哥,请教一个问题,你说,找零日漏洞,很难吗?” 阿哥笑着说:“不难。只要你数学好,又足够聪明,应该没问题。” 李四和张三大眼瞪小眼,“妈呀,还得数学好?要好到什么程度呀?” 王五把他们一推,“好到你们能考上清华,懂吗!” 张三和李四就揪着他乱打,说:“你小子也没考上清华呀!说什么说!” 这时,俞凤媛就招呼服务员开红酒,给每个人都送上一杯。一喝上酒,大厅里就更加热闹了,高脚杯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栗光英端了一杯酒,就从老总那堆人里出来,四面看着。她一眼就看见正走过来的柳卓兰,伸手拉住她说:“哎呀,姐,我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 柳卓兰惊喜地拉着她的手,摇着说:“真的?不会吧。”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看,至少年轻了十岁呢。喂,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呀?”她一脸的坏笑,狡黠地看着柳卓兰,又盯一眼旁边的沈格富。 柳卓兰仍是一副老实样子,脸也红了,小声说:“那只能再等等了,老沈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跟你说吧,我也忙得不得了。” 沈格富端着酒和栗光英碰一下,嘴里“哎呀”地叫个不停。 栗光英把他一推说:“沈总,你就别让柳姐姐再等着了,还拖什么拖呀,赶快吧。对了,结婚的时候可要通知我一声哟。” 沈格富笑着说:“一定,一定。” 栗光英妖娆地笑着,端着酒杯走了。许家城却从另一边走过来。他其实是瞄着俞凤媛的。他今天上午刚回来,肚子里有一点急,很想和俞凤媛亲热一下。 471、 袁姐正在找机会呢! - 逆行商海 - 闻绎 沈格富就向他举起酒杯,笑着说:“许总,宜海星信怎样?今年能扭亏吗?” 许家城心不在焉,应酬着说:“你打的基础好嘛,今年即使不扭亏,估计也不会很大。希望明年更好一些。沈总,我去那边。” 许家城和沈格富分手,一双眼睛仍然瞄着远处的俞凤媛。他一边笑着向身边经过的人挥手,就悄悄走过去。他看着俞凤媛妖娆的背影,心里想,就是抱一下,也好呀!现在真是怪事,现在再看俞凤媛,真是越看越迷人!简直是没救了! 俞凤媛正和别人聊得热情洋溢,一回头却看见他,立刻做贼似的向附近扫了一眼,看看是否被别人注意到了。 她低声斥责道:“你不要老跟着我!我们正闹分居呢!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有什么情况了呢!真是的,快走开!” 许家城心里恼怒得不得了,低声叫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让我公开,要我躲到什么时候!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俞凤媛撇着嘴,妖娆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再缠着我,我可就真要离了!” 许家城也瞪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离婚什么的,我现在可就要喊了!说你还和我住在一起呢!我看你怎么办!” 俞凤媛就向他瞪起眼睛,同样咬着牙说:“狗蛋,你敢喊我就掐死你!撅巴撅巴把你蘸酱吃了!快走开!晚上回家再跟你算账!” 她扭回头,一眼看见姜丽萍和葛涛正挽着胳膊走过来,就满面笑容地向他们举起酒杯说:“喂,葛涛,你和丽萍什么时候走呀?”把许家城扔到一边去了。 许家城听说晚上回家再算账,那就只有等到晚上再说了,这才悻悻地离开。心里却在琢磨着,晚上如何和凤姐算这个账!反正不能饶了她! 葛涛走过来说:“后天就走。深圳那边有一家电视台,民营的,我过去看看。” 俞凤媛就笑着说:“那,丽萍也和你一起去呀?你们是恩爱小夫妻,应该不会分开吧?”说着就大笑起来。 葛涛回头看看正和栗光英说话的姜丽萍,用手遮着半边嘴,小声说:“凤姐,我被她粘住了,甩不掉了。她在那边找了一家报社,还是当记者。” 俞凤媛咯咯地笑着:“什么叫粘住呀?回头我问问姜丽萍。” 葛涛一把拉住她,低声说:“凤姐,咱们可是好朋友呀!没有你这样的!” 俞凤媛看着他那个紧张样子,心里好不快乐。 在旁边,姜丽萍正狐眉笑眼地和栗光英说话,仍然是一副妖精模样,她说:“喂,英子,我那份资金,现在有多少了呀?” 女人要是嫉恨另一个抢了她男朋友的女人,那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所以,栗光英就撇着嘴说:“你才投了三百万,那能有多少呀!” 姜丽萍当然能看明白英子的表情,就瞪起黑亮的大眼睛,模样凶凶地说:“再少也有个数吧,说!到底有多少!” 栗光英就歪着嘴,啧一下嘴说:“你那三百万,前面再加个五吧,没多少。” 虽说是仇敌,但姜丽萍一听到这个数,立刻眉开眼笑,一个柳条腰就像风中草似的摇摆起来,万分妩媚地说:“英子呀,这样嘛,还差不多。你可得管好我的资金,要不然,我可放不过你!”倒好像她是大姐大似的。 栗光英就斜着眼睛说:“哟,那你还吃了我呀!看好你的葛涛就行了。”她这么说着,还向葛涛那边歪了歪嘴。 这时,罗兰挽着阿哥的胳膊走过来,贼精似的笑着,说:“两位姐姐,你们说什么呢,都撇着嘴,斜着眼睛,就跟讨债的一样。” 那姜丽萍就咯咯地笑起来,把一个苗条身体扭出了十八道弯,“哪里呀,我们就是这样的。对了,阿兰,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阿哥……”她急忙改变话题。 罗兰就大笑起来,“姜姐,我们还早呢,恐怕要先喝你和涛哥的酒了。” 这几个美女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互相捅来捅去的。 这个时候,袁诺芳可没有和别人聊天喝酒。她另有心事。她的这个心事,就让她不断向乔一福那边瞟一眼。透过人缝,她看见乔一福正和几位老总在说话,满脸都是傻笑的模样,真是无可救药的自然灾害。 不过呢,回想这一年多来,就是傻乔这个神人,在她心里一直发生着变化。从最开始的蔑视,到后来一次次扬言要拿下他,却一直没采取行动。想一想,似乎那些想法都太过功利化了。那么现在呢?心情早已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她想的,是不是要真的“拿下”他!妈的,老娘就是下嫁给他又怎么了! 此时她一回头,立刻就发现,栗光英隔着许多说笑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她当然看得懂栗光英的眼神,就撇撇嘴,转身去和罗兰说话。 这时,楚国林拉着脸红红的许莹湘,走到楚全富身边。他说:“大,这是莹湘。莹湘,这是俄大。”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叫大呀!” 许莹湘脸更红了,终于小声说:“大。” 楚全富看着许莹湘,心里还是暖暖的。他看出来了,这是个好闺女。再说,儿子喜欢,比什么都重要。他笑着说:“咦呀,好闺女,内叫俄哩?俄这里……”他在口袋里一阵乱掏,就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说:“这是给内的,早就备下了。一直揣着,都要揣坏个哩。闺女,内拿上。” 许莹湘慌忙摇着说:“不,不,大,我不能要。” 楚全富就说:“咦呀,这是俄给内投资哩嘛,莫别个意思。国林说,内也炒股哩嘛,这是投资,日后要还哩嘛。拿上。” 楚国林就把卡拿过来,塞进许莹湘手里,小声说:“拿着,日后你挣了钱,还给大就中哩。” 许莹湘笑着,学着SX话说:“中,俄日后,一定还给大。” 楚全富就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瞄着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心里好不快乐。 许莹湘和楚国林笑着扭回头时,正和项玉菲和柯建设走个对面。他们互相看着,一时有些发愣,脸上和心里,还是有点尴尬。 楚国林看着项玉菲,就慢慢向她走过去,轻声说:“玉菲……” 项玉菲聪明而伶俐,立刻猜出他要说什么了,急忙说:“好了,请不要说了。”她回头去看许莹湘,然后拉着她的手说:“姐,我们还是朋友,是吧?” 许莹湘说:“是,当然还是朋友了。” 这时,项玉菲才回头看着楚国林说:“楚哥,希望你们都好。我要到那边去了,有话我们以后再说吧。”她这么说着,就挽着柯建设的胳膊,向旁边走了。 许莹湘和楚国林手拉着手,忍不住同时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感觉到了,项玉菲还没有原谅他们。 楚国林小声说:“别担心,时间长了,就好了。” 他们并排走到窗边的时候,就看见沙子哥和惠小春面对面站在角落里,正随着若有若无的音乐,轻轻地扭动着。她们旁若无人,脸上都带着愉快的笑容。 金艳妮出于本能,一直和老总们在一起说笑,也喝了不少酒,越发像个妖精似的妖娆。现在她有点累了,就在桌边坐下,仍然快乐地喝着酒。 阎震强端着酒杯慢悠悠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可是,他却很长时间没说话,仍然像个阴谋家似的,看着附近。 金艳妮有点疑惑地望着他,笑着说:“阎总,你这是怎么了?” 阎震强喝了酒,淡淡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要结婚了。” 金艳妮惊愕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真的?” 阎震强说:“当然是真的了。你看,我连戒指都买好了。”他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你看看,是不是好看。” 金艳妮下意识地取出钻石戒指,表情有点异样地看着,歪着嘴说:“哟,还蛮好看的。”她随手将戒指戴在手指上,“咦,我也能戴嘛。” 阎震强却轻声说:“就是照你的手订做的。” 金艳妮吃了一惊,急忙要摘下戒指,一时却摘不下来。 阎震强抓住她的手说:“艳妮,你都戴上了,还能反悔吗?” 金艳妮慌乱地说:“你……你怎么……怎么突然……” 阎震强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仿佛自己的阴谋终于得逞,岂能让你逃脱的样子,有点恶狠狠地说:“不是突然,其实已经预谋好久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艳妮,不要摘,我是真心的。也别嫌我长得难看。” 这个情况太突然了,一向聪明伶俐的金艳妮定定地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阎震强表情有些异样地盯着她,低沉说:“从今往后,你不能离开我!” 金艳妮仍然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心里忽然水一样的柔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张虽然有点丑,但确实很真诚的脸。 此时,俞凤媛和栗光英正从他们身后走过,看见了这一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