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虬髯刀客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苍茫的宇宙之中,有一片神奇的世界,世界的中心是一片广袤的大陆,由于大陆上到处都充斥着无形的元气,因此叫做元生大陆,围绕元生大陆形成的空间被叫做元生世界。 和我们的地球一样,在元生大陆上也存在无数生命,各式各样,品种繁多,比之地球而言,物种还要丰富数倍。在无形元气的滋养下,进化出各种各样的生灵,其中要以人类和元兽两种为主宰。 部分生灵能够吸收无形的元气壮大自身、完善自我,从而进化成更高级的生命。 在这些生灵之中,人类和兽类占据了大部分,只有极少数的草木jīng石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开窍修行。 人类通过锻炼,壮大自身,当体魄强到一定境界时,就能在体内修炼出第一缕元气,这种元力和天地之间的元气大为不同,为了区分开来,称为内元气。 修炼出内元气的人类就成为元武士,元武士分四个大境界,分别是元武境、人元境、地元境和天元境,其中元武境又分为九个小境,每个小境界和人元境、地元境、天元境一样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和巅峰四个等级。 元武境到人元境是一道坎,非常关键,跨过之后就是另一番天地,比之元武境有云泥之别,不但生命能够增加数十年,而且力量也能提高数倍,一名刚刚跨入天元境的强者起码能力敌三到五名地元境巅峰的强者。 不过这道坎并非那么容易就跨过的,有无数天资卓越之辈都在这道坎上饮恨终生。 当修为达到人元境的时候,体内内元气就会转化成更为高级的真元气,真元气幻化万千,凝练无比,威力自然不可同rì而语。而且人元境高手可以炼气化神,拥有有质无形的jīng神力,jīng神力神妙异常,有种种妙用,可大幅度提升自身实力。 凡是修炼到人元境界的元武士,都能成为一方小霸主,统领一股中等势力。而人元境之后,每一个小境界都十分难跨越,跨越前后的实力也是天差地别,除非少些天赋异禀的天才才能越级战胜对手。 武者一旦达到人元境时,其寿命也会显著提高,一般人元境强者的可以活上两百到三百岁,地元境强者一般寿命在三百到五百之间,而天元境强者的寿命则长达七八百年。 修为越高,其寿命也就越长,毕竟世界上想死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这刺激着无数人和元兽发奋修行,一路披荆斩棘、跋山涉水,苦苦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即使不能长生,能活的久一点也好。 当jīng神力足够强大足够凝练之时,便能孕育出元神,地元境就是孕育元神的过程,带到修成元神之rì,便是踏入天元境之时。 元神可引动天地元气,届时可以借用天地之力,实力比地元境又增加几个台阶 如果修为能够突破天元境,就能成就圣域,圣域强者可以打开天地之桥,通过元神将内元气和天地之间的元气连接起来,元气无穷无尽,我就是天地,天地便是我,这样的强者就站在世界的最巅峰,所以被冠以圣名,达到圣域的强者都被尊称为元圣。 修为到了这个境界,挥手之间就是山崩地裂,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宛如陆地神仙,而且他们的寿命可以达到更长的,没人知道他们能活多久,把千年王八都给比下去了,至于有没有达到万年乌龟的程度,那就无人可知了,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一般也不会在红尘中厮混,唯一追求的就是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 元生大陆上除了人类,还生活着无穷无尽的兽类,兽类之中能够吸收元气为己用的统称为元兽,元兽也分为四个大等级,第一个等级分为九个小等级,每到一个等级就叫做几阶元兽,后面几个大等级对应的叫做人元兽、地元兽、天元兽和圣元兽。 当元兽晋升为人元兽之后,其智力也会直线上升,不输于人类。一些强大的元兽还可以通过血脉的传承将本领传授下去,这些元兽有着自己的传承,有的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其中最著名的要数龙元兽和凤元兽。 元生大陆庞大无比,广袤无垠,即使是以速度见长的飞行系天元兽,也要数月时间才能横穿东西。又以祖龙山脉为中心,四条大河为界,将它总分为五大部分,分别是东域、西域、南域、北域和位于正中间的中元域,故事的开头的一幕就发生在东域中。 第一章虬髯刀客 当西边的云彩渐渐隐去,夜幕笼罩大地,一轮明月徐徐升起,月光如水,给地面上的景物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银纱。空气中不见一丝微风,好似空气都凝固起来,寂静的有些可怕,像极了一副定格的画,只有缕缕虫叫声证明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在皎洁的月光下,可清晰地见得一道黑影如利箭般飞速前行,细看之下,却是一人策兽狂奔。 此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面如锅底,相貌粗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要说他脸上最有特征的还要数那一副浓密的络腮胡子,根根如钢丝一般竖立,让人映象深刻。 扎髯客身着一袭玄衣,裁量得体,背上一柄黄sè连鞘长刀,古朴厚重,只见他不时催促坐骑,炯炯有神的双眼中满是紧迫之sè,显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在这位虬髯刀客坐下是一只矫健的异兽,此兽身长丈五,体型修长,十分善于奔跑,可rì行数十万里。其长相奇特,面如狮虎,头生双角,四爪如刀,一身乌黑毛发,端的神骏异常。最为奇特的是在它跑动之时,每当利爪落地的时侯,就能见到在利爪和地面之间升起一轮类似明月的光环,好似有一轮明月始终托着它前行,由于这个奇特的异象,故而得名乌云踏月兽,此种元兽成年后都有人元境的实力,个别几只还能达到地元境,扎髯刀客坐下的就是一只实力达到地元境的乌云踏月兽。 月光,古道,虬髯刀客和乌云踏月兽组成一幅很有意境的画卷,让人忍不住驻足观赏。若是有画道大家在此肯定忍不住泼墨挥毫,将这一切映入画卷中。 但是前面的偏偏不是什么画道大家,而是一群像狼一样凶狠的蒙面杀手,在虬髯刀客策兽到达一处树林时,从古道两边忽然跃出十三个蒙面人来,一言不发,刀枪剑棍齐出,杀向虬髯刀客。 “杀。” “擎天棍法” “烈火燎原” “五虎断岳” “风驰天下” ……… 这十三位蒙面人身手非凡,配合默契,修为最低的都是地元境中级强者,有称霸一方的实力,此时合力出手,威力更是惊人,一时间寒光四起,十三道数丈长短的刀剑罡气从各人手中兵刃上发出,幻化出一道利刃洪流,足足有百丈长短,如同一条光刃大蛇,凶狠地向虬髯刀客扑来。 “来的好,给我破。” 虬髯刀客浑然不惧,反手拔出背后长刀,刀长四尺四,淡金sè的刀身,背厚刃薄,狭长的刀身弧度十分优美,同时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在刀身上雕刻着两个繁体古字――“千钧”。 刀好刀法也好,只听虬髯客一声怒喝,按照秘技运转体内真元力,在他背后隐隐可见一座巍峨的淡金sè高山,一股浑厚的真元力涌入长刀千钧之中,长刀顿时发出一股土sè光华,扎髯刀客奋力前挥。 “元技,厚山斩。” 那由真元力组成的刀光在飞动的过程中越变越厚,感觉扎髯刀客使的不是刀,而是一块宽大的门板,宽厚的刀光滚滚向前,化作一座高山向前方碾压过去,方圆百米之内的事物都笼罩在刀光的碾压之下。 乌云踏月兽眼中也是凶光一现,前爪重重地跺在地面上,爪子上闪现一轮明月,以乌云踏月兽前爪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形成一圈杀伤力极大的刀光,融入扎髯客的千重刀光之中,使之威力更上一层楼。 “嘭嘭嘭嘭嘭…………” 在十三位蒙面人惊骇的目光中,十三道利刃洪流和刀气组成的大山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阵阵巨响从刀光剑影中发出,激起的劲浪直吹的石走沙飞,遮天蔽rì,形成一股无比巨大的沙尘暴。 在双方交手的短短一招间,十三蒙面高手联手布置的杀阵已然被破去,蒙面人两死五伤,虬髯客也中了一剑一棍,受伤不轻,不过由于他的特意保护,坐下乌云踏月兽却完好无损,今rì必须依靠乌云踏月兽rì行十万里的能力,扎髯刀客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好它。 若是平时,依照扎髯刀客好战的xìng格,必定停下来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以风卷残云之势将这些伏击之人斩杀殆尽,但如今他有要紧之事,只能违心地选择逃跑。 “嗖!” 只见一片滚滚的沙尘之中,一人一兽像一颗子弹一样从沙尘暴浪中破浪而出,一骑绝尘而去,只留下虬髯大汉豪爽的大笑声。 “玄**的兔崽子们,爷爷去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由于乌云踏月兽速度太快,虬髯刀客每说一个字,身体就前行六百多米,待到虬髯客说出第八个字,他和坐下乌云踏月兽就消失在蒙面人的目光里,若不是虬髯刀客功力深厚,后面的笑声根本就传不过来。 虬髯刀客名为施雷,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地元境强者,上届地榜排名第二十八,由于生着一副十分显眼的络腮胡须,江湖人称虬髯刀客。 千万别小看了这地榜二十八名,地榜者,选取元生大陆上最顶尖的三十名地元境强者,按照名气和战绩由各大势力排名,最终由天机殿整理出来,每三十年一排,凡是能上榜的都是强者中的强者,皆有踏入天元境的绝佳潜力。以往地榜上的强者,除去受伤难复的和生死道消的,全部都能够顺利突破成为天元境强者。 施雷是上届地榜上的人物,现在早已突破到天元境,而且达到了天元境高阶。 除了地榜,元生大陆上还有一个人榜和天榜,人榜取五十岁以下人元境之中的最强者,选取前五十名,每十年一排,竞争激烈,许多青年才俊都以能上榜为荣,也是各大势力展现潜力的一个平台。而天元榜更是了不得,乃是选取元生大陆上最顶尖的天元境强者前十名入榜,每五十年一排。 由于元圣一心感悟生死,参悟长生不老之道,几乎销声匿迹,一个个都是传说,这些天元版上的强者就代表着元生大陆上最强大的战力,每一位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当然,还有一些奇人异士一心修行,不愿抛头露面,这些人中,不少人实力未必不如榜上之人,只是名声不显罢了。 二、山庄喋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虬髯刀客施雷策兽一路疾驰,连身上的伤都没来得及理会,只求尽快赶到目的地,两个时辰之后,前方出现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山,小山之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间,有一座占地颇广的山庄,山庄里的建筑虽不宏伟高大,但是自有一番庄严气度,建造者匠心别用,将庄园和小山群连为一体,散发出一股浩然大气。 在山庄前方,有一面高约五丈的门楼,楼上牌匾上写着‘正一山庄’四个鎏金大字。 正一山庄四个大字四四方方,有一种堂皇正气,宵小之辈目不能势。 要说正一山庄是什么地方,在东域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在另外四个大域,正一山庄也是赫赫有名。它传承两千多年,发展至今,有庄丁万人,是东域两大超级势力之一。正一山庄秉承浩然正气,一直以除暴安良,维护正义为己任,当代庄主张天正乃天榜排名第五的高手,天下鲜有敌手。 “呵,总算到了。这回为了老张狂奔了三天两夜,累死累活的,到时候一定要老张把珍藏的两坛八十年的天云酿拿出来喝掉!” 施雷和正一山庄交好,他口中的老张就是正一山庄的庄主张天正。 抹了一把汗水,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容,不过随后这丝笑容凝固在他粗狂的脸上。 “轰。” 在庄园中心最高的一座主殿忽然从内部炸裂开来,一白一黑两道光芒从漫天碎石中飞出,如火箭般升空直到半空之上,两道光芒如此耀眼,直可与rì月争辉,从远方望去,宛如天上出现三个月亮。 主殿方圆五百米内的建筑都变成一片废墟,曾经的庄严已不复存在,即使连最坚固的石壁也化作粉末。 “糟糕。” 别人不知道,施雷却是晓得,那两道光芒代表着什么? 天地元气分为两半,分别汇聚到黑白光芒之中,里面蕴含的磅礴元气,好似无穷无尽,这是天元境巅峰高手才能引动的天地元气。从天空之中传来铺天盖地的威压也表明这是两名天元境巅峰、再进一步就能成就圣域的绝世高手,白光之中的是正一山庄庄主张天正,黑光之中的乃是玄**道宗公孙博远,两位皆是天榜之上的强者,执掌东域黑白两道之牛耳,彼此相斗上百年,此时就要在这天际分个生死胜负。 刚刚平静的群山顿时变的沸腾起来,一群身着玄sè玄**道服的高手忽然从黑暗中现身,再从四面八方往正一山庄中杀去。 这群玄衣人个个身手不凡,最差劲的也有元武境五重的实力,他们每三十人为一小队,每队都由一名人元境以上的高手统领;每五十小队又组成一大队,由数名地元境以上的强者统领,分四个大队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向正一山庄的中心。 这些大队、小队之间配合默契,进退有度,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虽然不如正规的军队般整齐划一,但是也远不是一般江湖好汉可比。 正一山庄之中人影重重,刀枪剑戟大放光芒,隐藏着无数杀机,也是早有准备。 在各处大小庭院外,静静地一点声响也没有,这是大战之前的宁静。一群家丁家将们手持兵刃,将机关暗弩准备好,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玄**的人马,他们知道今天晚上是九死一生,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这些人从小在正一山庄中长大,有的甚至生活了十多代,这是他们的家园,无法取代也无法舍弃。 不过有时候悲观这个东西是无法主动的摒弃,无路可退的今天,有的想到死,有的想到家人,还有的想起未曾绽放的爱情,一股悲观的情绪在每一名庄丁心头萦绕。 人群中一名壮汉发觉不妙,如果任凭这股悲观的情绪控制大家,恐怕十层实力也发挥不到八层,到时候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哈哈哈哈哈…”壮汉忽然发出一阵大笑。 这阵大笑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人群中有人不满道:“赵屠子,你鬼笑笑啥?” 发笑的壮汉名叫赵阳,是正一山庄中的一名屠夫,熟悉的人就称其为赵屠子,有一手剁肉剔骨的绝技。 “我笑你们,玄**的兔崽子们都杀到家门口了,你们还想什么心思?”赵阳笑道:“你们是不是怂了,怕了,要是怕了,就放下兵器,向那些玄**的兔崽子们投降……。”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什么时候怂过?” “投降,我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赵阳这话好似点了火药桶,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各种谩骂声不断。 看着众人的激忿的样子,赵阳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一举手中剁肉刀,高声叫道:“诸位,既然没有怂,那就好好地和玄**的兔崽子们干一场,杀完之后,我请大伙喝酒。” “说的好。” “这才像句人话吗!” “到时候老子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都明白赵阳的那点心机,但是与其默默地死去,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战死沙场,这才是男儿本sè,也不愧练得这一身武艺。 看着群情激奋、杀气腾腾的同伴,赵阳心中却牵挂起自己那方才十三岁的儿子来………… “小鬼,呵呵。” 在正一山庄的地底深处,有一个偌大的密室,平时空荡荡的密室中,如今已住满了人,这些都是正一山庄的妇孺幼儿。密室中有三处通道通往不同的三处,这些妇孺幼儿分成三波,各从一条密道中逃离。 拼命是男人干的事情,妇孺幼儿是未来的希望,不能让他们也拼没了,这是正一山庄庄主张天正夫妇的想法,原本他们让老人们也随着一起逃走,但是这些老人统统留了下来。 正一山庄中人人习武,哪怕是扫地的小厮,洗衣做饭的大婶,也比寻常江湖中人厉害。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老人,人越老,内元气修为就越深厚,经验也越丰富,不比小伙差。 “杀。” 不多时,随着一声呼喊,玄**众人杀到,正一山庄中人全面应战,几股人流交汇至一处,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一道道光华,一道道人影,一道道火光,夹杂着兵器交接、元气冲击、受伤哭喊等等声音,形成一个无比凌乱的世界。 施雷一拍坐下乌云踏月兽,浑厚的真元气涌入乌云踏月兽的体内,施展出人兽合一的法门,那乌云踏月兽得了主人相助,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撒开四肢狂奔起来,在原有的极速上再次提速,这架势已经不是奔跑了,渐渐有飞的趋势。 “快、快、快………”施雷心急如焚,策兽狂奔,同时在心下定决心:“哪怕是拼了xìng命,也要将张大哥的家人给救出来。” 任凭地面上打的热火朝天、无比惨烈,天上两位鼎鼎大名的强者却并不急于分个生死,就那么静静地矗立的半空,人未动,气势已经展开交锋,一股肃杀之气从两人身上散发开来,空气中好似有无数无形刀光展开厮杀,周围元气涌动如cháo,形成风云变幻。 三、天榜高手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黑sè光化里,一名身穿黑sè铠甲的男子持剑而立,十分帅气十分俊美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寒气,整个人好似一团冰块。极其yīn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像是要冻住人的灵魂,哪怕是隔了数十里外的人见了都会打心底的发出发冷,此人就是东域霸主之一玄**道宗公孙博远。 他手中持着一柄黑sè宝剑,剑身细长,长有四尺四寸,宽只有二指,墨黑sè,剑上刻着玄yīn二字,人冷更剑寒。 “正一灭,玄yīn出,今后东域再也没有正一山庄。” 看着眼前的对手,公孙博远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波动,冷冷地说道。 公孙博远对面白光中的男子自然就是正一山庄的庄主,天榜排名第五的张天正,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手持一柄散发着浩然正气的白sè长剑,长三尺八寸,四指宽,剑上铭刻着“正一”二字。此时张天正一张威严的国字脸上一片苍白,不见一丝血sè,显是受了重伤,气势也受到影响,交锋之间略处于下风。 “咳咳咳咳…”轻轻地咳嗽几声,张天正道,“公孙博远,自古邪不胜正?即使今rì我身死道消,他rì也定有人匡扶正义,诛灭尔等。” “哈哈哈哈哈,何谓正、何谓邪?自古以来强者为尊,弱者淘汰,哪里有什么正邪之分。你死之后,这东域何人能是我对手,又有何人配做我的对手?” 说这些话的时候,公孙博远面上表情略显复杂,他和张天正斗了一辈子,数百年,既是生死对手,也是无言知己。 张天正天榜排名第五,他排名第六,这五和六是天生的冤家,两人修炼的功法也是截然相反,一个正大光明一个yīn冷邪恶,而玄**和正一山庄皆坐落在东域,是东域两大超然势力。两人从出道之时就开始了对抗,皆是天才少年,修为不分上下,一同出道一同扬名天下,一同进入人元榜,又几乎同时进入地元榜和天元榜,足足斗了三百多年。 今rì对方就要死在自己手中,不免有些唏嘘。但他乃一代枭雄,yīn冷孤傲,很快便将这股唏嘘的情感驱除,感伤这种事情可以以后再干,当务之急还是先杀了张天正要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张天正怀中的宝物取到。 想到宝物,公孙博远心头暗暗发热,元神很轻易地感觉到那物件就在眼前张天正的怀中。 就个人实力而言,张天正一直略胜公孙博远,但是玄**道众众多、势力庞大、高手辈出,远强于正一山庄,所以两人之间的较量一直是半斤八两,不过三月前的一场布局,给了公孙博远可乘之机,在多番谋划之后,成功将张天正击成重伤,今rì才有玄**高手围攻正一山庄的一幕。 开头说的那名虬髯刀客施雷乃张天正好友,岁寒三友之一,听闻此事后,立刻从北域前来援救。 “正所谓成王败寇,正一老儿,莫要做无谓的挣扎,看在交往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只要献上天邪元珠,再自废真元,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公孙博远率领玄**众强攻正一山庄,一来玄**和正一山庄乃天生的冤家对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二来便是为了他口中的天邪元珠。 天邪元珠乃是前辈高人天邪老人的元宝,两千年前天邪老人是元生大陆上的霸主,无敌的存在,曾经手持天邪元珠大杀四方,平东域,战遍其他四域,平生无一败绩,直至成就元圣,。 相传这天邪老人本是一名资质平常的武者,在得到天邪元珠后实力才得以突飞猛进。天邪元珠也不是天邪老人自己祭炼出来的,而是天生地养的元宝,它生于九幽黄泉之下,集遍了天地间的邪恶气息,可谓邪中之邪,在天邪老人手中,可让一名人元境高手于数百里之外邪气冲脑,死于非命。 三月之前,张天正忽然得到潜伏在玄**的线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在东海之滨发现天邪老人的洞府,府中隐约有异宝将出,公孙博远正组织高手前往,如果被其得到天邪老人的至宝天邪元珠,就能够凭借其邪气参悟至yīn至邪之道,打开圣域之门。 公孙博远修炼的是玄**传世宝典――玄yīn宝典,炼的是天地间一口至yīn之气,这股至yīn之气和天邪元珠所含的至邪之气十分相像,若是能同时参悟,相得益彰,有很大几率可以突破现在的境界。身为对手,张天正从不会低估公孙博远的天赋和才情。 为了避免公孙博远得到天邪元珠,张天正决定抢先出手,按照线人给予的地图,于东海之滨找到天邪老人的洞府,yù于公孙博远之前取到天邪元珠。 不过天邪老人的洞府也不是那么容易闯的,里面住着一条天邪老人降服的元兽三目恶蛟,这三目恶蛟身具龙元兽的血统,天赋异禀,再经过天邪老人无数年的调教,实力非同寻常,不逊于同等修为的龙元兽。身长三头一尾,不但拥有一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强横躯体,而且额头第三目中能释放天邪幻境,可夺人神志。 一场恶战下来,张天正成功击杀三目恶蛟,不料在取天邪元珠的时候,被早已埋伏在一旁的公孙博远偷袭得手。 和三目恶蛟恶战之后,张天正只余三成真元力,而且又受到天邪元珠的侵蚀,自然敌不过谋算已久、养jīng蓄锐的公孙博远,最终落得个重伤逃逸的结果。 不过张天正到底是张天正,天榜第五的绝世强者,在九死一生的逆境中成功逃逸,并且将天邪元珠顺利带走。 其实在几年之前公孙博远就已经发现了张天正布置在玄**的线人,不过他并没有揭发,而是暗地里大开方便之门,给予很多情报,可怜线人和张天正还蒙在鼓里。论修为,公孙博远略逊于张天正,不过论到玩yīn谋诡计,公孙博远能够甩张天正几条街。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这条线公孙博远一直小心培养,终于在找到天邪老人的洞府,并且知道里面有一条实力强横的三目恶蛟后,他知道该收线了,在他的jīng心布置下,终于成功将张天正击成重伤。 回首过往的种种和眼下的困境,即使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张天正也不由感到一阵绝望。 张天正和公孙博远斗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以公孙博远枭雄xìng格,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更别说饶自己不死。‘斩草需除根’的道理自己都知道,何况是对方呢? 以公孙博远孤傲yīn寒的xìng格,向来是惜言如金,今天说这么多话是为了影响自己的心境,好击杀自己。 因为即使现在自己重伤未愈,但是若是拼命,也能将公孙博远击成重伤,现在天邪元珠出世的消息已被自己放出,五大域蠢蠢yù动,无数势力都将目光盯在这里,东域之中更是风云暗涌,一个不好,怕是连玄**这样超然的大势力也会翻船。 正所谓浑水才能摸鱼,如今张天正将水搅浑,方便家人庄丁们逃生,正一山庄虽然不复存在,但是只要人还活着,就能保住正一山庄的一线生机。 张天正虽然很为正一山庄中的亲人朋友担忧,但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分心,只有自己拖住公孙博远,山庄中的人才能有一线生机。此刻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收敛心神,全力应付眼前的恶战。 淡然一笑中,张天正傲然道:“多说无益,战吧!” 公孙博远眼中寒光一闪,喝道:“冥顽不灵。” 他知道无法用语言说动张天正,或者影响对方的心神,所以就没再说话,选择一战了恩仇。 四、生死一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半空之上,两位绝世高手生死之战正式拉开序幕,气机一变,风云变幻,九天之上忽然挂来一阵狂风,直吹的石走沙飞,底下之人都站立不稳。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大盛,照亮了夜空,天上已不见明月,只见彗星撞地球,张天正战公孙博远、正一剑对玄yīn剑,两柄宝剑皆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在元宝排名榜上也是榜上有名。 金铁所铸兵器为凡兵,凡兵分下品、中品、上品和绝品四个等级,元器乃兵器之王者,需经过人元境以上强者以真元气长年淬炼方成,威力奇大。若是天元境强者取天材地宝以体内真元力和神念力淬炼,机缘巧合下能将元器进化成元宝,元宝本身已脱离了兵器的范畴,具有无与伦比的威力和灵xìng,还有一些先天元宝,乃天地所铸,更为奇妙,开天辟地,无所不能,天邪元珠就是其一。 张天正和公孙博远动作快如闪电,化作黑白两道光华在天空之上厮杀,手中元宝碰撞声连绵不绝,最后化作一个连绵不绝的声音,每次碰撞皆荡漾出一层泯灭波动,在空中荡漾,偶尔一丝飘落到地面之上,立即就在地面上打出一片废墟。 整片天空都是他们的战场,从这头打到另一头,速度快的像是横穿时空,强大的气机从天而降,地面上的一切动物都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宛若即将世界末rì一般。 山庄中厮杀之人只有少数高手才能不受影响,其余之人在这股气机影响之下,战斗力直线下降。在两人交手的方圆十里范围的空间内,元气波动异常吓人,变成一处禁地,任何物品进入其中都会被激荡的真元气化为粉末。 二人都是积年的老妖,多年的老对手,对方的手段皆了熟于心,开始二人也没用什么强大的元技,只是凭借本体的实力一剑一剑地较量。公孙博远手中玄yīn剑速度绝伦,化为一道道幻影,让人分不出真假,每秒钟能出数千剑,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音速。 这是玄yīn快剑,以绝对的速度为武器,往往敌人还未发招,玄yīn剑就能够穿透对方咽喉、心脏等要害。更厉害的是无尽的快剑之中夹藏着如丝般的寒气,公孙博远的玄yīn真气以快和冷著称,你挡得住他的快剑,却很难抵挡剑中的yīn寒之气。 然而张天正修炼出的浩然正气正是克制玄yīn真气的无上法门,浩然正气诀练到极致,一口浩然正气长存胸中,可保寒暑不侵、百病不生。张天正以jīng纯无比的浩然正气护住周身,浑身犹如一个炙热的大火炉,将一丝丝yīn寒之气全部化解。 张天正希望可以多牵制对方一会,好为妻儿老小逃亡赢得时间,而公孙博远却是打算和张天正打消耗战,反正胜券在握,省的对方拼命,在这种情况之下,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情他可干不来,天下超级势力也不只有他一家,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一边等着捡便宜呢! 就在二人战的不可开交之时,施雷业已赶到,他就是少数不受张天正和公孙博远交手气机影响的高手之一。看着天上地下惨烈的战况,施雷心急如焚,钢牙紧咬,五官都纠集在一起,他知道天上二人之间的战斗自己插不上手,此时自己应该去正一山庄中救出张天正的家人,好让张天正没有后顾之忧。 “废物!” 元神之力笼罩整个战场,虽然大部分jīng力都放在张天正身上,但是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也逃不过公孙博远的感应,发现施雷赶到。 公孙博远心中暗骂一句,为手下没有阻止施雷而气恼。手中玄yīn剑再次提速,一秒钟之内对着张天正连刺数千剑,让张天正疲于应付。而后身形一转,犹如鬼魅一般化作一道流光飞向施雷,yù斩施雷于剑下。 张天正岂会让他得逞,为了压制伤势,他在刚才的交手中一直防守,不敢使用过激的手段,不过现在眼看好友命悬一线,也顾不得那么多而来,暴喝一声: “元技,浩然正气剑、凝。” 体内真元力全力运转起来,脑域中元神也是光芒大涨,周身几里内的元气都被张天正吸引过来,张天正只觉得经脉中疼痛难忍,犹如刀割,没了张天正的刻意压制,三月前被公孙博远打伤的地方。一股股寒气犹如毒龙出穴,猛然扩散开来,yù侵蚀其身体。怀中夺来的天邪元珠没了浩然正气压制,也变得蠢蠢yù动起来,发出一股股天邪元气yù入侵张天正的元神。 天邪元珠生于天地之间,本身孕育出一丝灵智,后被天邪老人祭炼,这股灵智也被抹杀掉,但是如今没了天邪老人,它又生出一股灵智。 这股灵智本身没有记忆了认识,但本着天生的天邪元气,它的xìng情也邪恶无比,无时无刻不想控制附近的生物。先前无奈张天正实力太过强横,元神大成,天邪元珠也拿他没有办法,可现在正是张天正最为软弱的时候,它犹如毒蛇般行动起来。 张天正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雨,意志力坚定如山,强行压下邪气对元神的侵蚀,将浩然正气剑施展开来。 无尽的元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汇合至张千峰手中正一剑上,那剑迎风便涨,瞬间变成一柄长五十多米的巨剑,散发着无穷的浩然正气,屹立于天地之间。在淡淡的夜sè之中,一柄雪亮的浩然正气剑傲然立在半空,照亮了漆黑的夜。 “斩!” 张天正高举长剑,猛然劈下,五十多米长的巨剑划破长空,斩向公博远。剑未到,杀意已至,公孙博远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若是任凭这一剑斩中,他不死也得重伤,此时也顾不得斩杀施雷,轻巧地一个转身,公孙博远带着一抹诡笑,迎向浩然正气剑。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施雷不过是个诱饵,是死是活关系不大。 如果把人体经脉比作河道,把运转其内的内元气比作河水,那么受伤的经脉就是豆腐渣工程的河堤,内元气运转过快的话就是发大水。 元技是人们在运用内元气的过程中发现的一些特殊的法门,大多都是增加杀伤力的特殊秘法,总共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将内元气聚集一起爆发,爆发出比平时大很多的杀伤力,一种是通过体内内元气的运转,带动一定范围内的天地间元气运转,形成绝强的杀伤力。这种增强杀伤力的秘技特别难以掌握,也难以找到,运用不好的话就会未伤敌,先伤己。 元技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绝品四种,张天正的浩然正气剑和公孙博远的玄yīn斩灵剑都属于上品元技。无论哪种元技的施展都离不开坚韧的经脉,威力越大对经脉的要求就越高。 张天正此时发动元技的话就等于快决堤的河道遇到百年一遇的洪水,势必要冲快河堤,形成特大洪灾,将自己的身体冲垮。 张天正如果一直和公孙博远游斗的话,哪怕是身受重伤,斗个几天几夜也不定能分出胜负,但是如果他强行发动元技,牵动体内伤势,没了浩然正气护体,公孙博远三月前留在他体内的玄yīn真气就能迅速侵蚀其身体,到时候很快便能快速击败张天正。 “元技,玄yīn斩灵剑。” 公孙博远施展的元技和浩然正气剑正好相反,yīn寒无比,体内一股至yīn之气运转起来,引动天地之间的玄yīn气,一时间寒风呼啸,鬼哭神嚎,人间好似到了冰河世纪,连空气的凝固了。黑sè的玄yīn真元气也组成一柄漆黑的宝剑,如同一个剑形黑洞,一切光芒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好似连人的灵魂都能吸进去。 “轰隆隆………” 天空之中两柄巨剑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激起无尽光华,天空也被黑白之光占据,天空从两剑交接的地方开始,变得黑白分明,一半亮如白昼,一半黑如墨汁。 张天正浑身真元力乱涌,全力注入手中宝剑中,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这种比拼方式直接、简单,但同时也最为凶险,拼的是纯粹的修为和意志,但却恰恰是现在的他所消耗不起的。 “张天正,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施展这招浩然正气剑,看你能撑的了几时?到时候,我要灭你满门,我要杀的正一山庄鸡犬不留,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公孙博远英俊的脸上满是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张天正木然不语,一边运转浩然正气诀,一边和体内邪气寒气交锋,形势万分危急,他现年三百五十四岁,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严峻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只能死死地咬牙坚持,为山庄众人赢得一线生机。 此时的正一山庄内犹如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杀伐之声,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火光、哭喊声、厮杀声组成一片无比凌乱的景象。 玄**jīng锐道众和正一山庄中人混战一处,他们有的三个一组五个一群捉对厮杀,也有的一对一单挑,但更多的还是玄**道众合力对于一名或数名正一山庄之人,玄**人多势众,高手也多,历来在混战中都争斗都能占据上风,更何况是今rì。 地面到处都是尸体,大多数都是正一山庄之人,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玄**道众。 正一山庄有张天正这样的庄主,里面的人元气修为自然不弱,随便一个仆从都有元武境五到六级元武境的实力,但是玄**道众实在太多了,无奈只能边打边退,往庄里走,留下许多鲜血、尸体和断壁残垣。 整座山庄都被玄**众围住,突围只能是死路一条,如今只有死战到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施雷从远处奔来,早被玄**道众发现,但乌云踏月兽速度太快,他们还来不及形成有效阻拦,就被施雷冲到眼前。 这些道众也是训练有素,立刻拔起刀剑杀向施雷,施雷拔出背后千钧刀,张口喝道:“杀。” 这一声好似平地里打了个惊雷,不愧他名字里带个‘雷’字,震的前方玄**道众耳膜发痛。 暴喝之后,施雷手中千钧长刀展现出它恐怖的一面,千钧长刀本身就很锋利,加上八百九十五斤的重量,刀锋过处,人仰马翻,无数玄**道众在千钧刀刀锋之下断做两节,哪怕是元器也不例外。 当施雷冲破阻碍,进入正一山庄后,地面上一篇狼藉,留下数十具尸体和兵器。一名头目冷冷地看着施雷的背yīn,心中冷冷一笑:“扎髯刀客施雷,哼哼!进去容易,想出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然后对着手下喝道:“收拾一下,继续围堵,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出来。” “是。”众人回应道。 五、地榜二十七和二十八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施雷是张天正好友,每年都要在正一山庄小住一段时间,对正一山庄中的地形十分熟悉。他的真元气和座下乌云踏月兽连为一体,展开极为高超的人兽合一的法门驾驭乌云踏月兽,乌云踏月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直奔打斗声最激烈的地方奔去。 张天正和妻子阮敏君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张震东,五十二岁,是这届地榜上排名第七的强者,次子张浩然,只有十一岁,此子天赋异禀,五岁习武,九岁练出第一缕内元气,如今已有元武境二阶巅峰的实力。三子张临风,年龄只有三岁,还未习武。女儿张思菱今年四十五岁,下嫁至西域霸主西门大族,如今不再庄中,施雷此行的目的就是救出张天正的家人。 就在施雷一边厮杀一边搜寻时,从正一山庄的北面和东面分别传来一阵熟悉的长啸,施雷心中大喜,口中也发出一阵长啸声,声动如雷,心道:太好了,大哥和二哥也来了。 施雷平rì除了和张天正交好外,还有两位异xìng兄弟,皆是上过地榜的人物。 老大名苏渔,使一根万年苦竹制成的钓竿,人称钓天叟,上三届地榜排名第四,如今已有天元境巅峰的实力,比张天正和公孙博远也只相差一线。 老二名欧阳奇,使一柄以西域玄金和龙蚕丝织等八种宝物经奇人巧匠制成的八珍玄金伞作武器,人称风尘客,上三届地榜排名一十一,如今也有天元境高级的实力。 当乌云踏月兽越过一座院墙时,忽然一件白sè的物件似慢实快地飞了过来,正好堵住施雷的去路,虽然白sè之物上并未附着太多的内元气,但施雷却不敢怠慢,挥刀磕碎那白sè物件。 “嘭。” 随着一声瓷器破裂的声响,一阵酒香四散开来,那白sè物件却是一个装满美酒的酒杯。 这时下面的院落中有人发话了,“虬髯刀客施雷,久仰大名。” 施雷策兽立在墙上,向下望去,只见院落之中坐着一人,披发赤足,一袭青衣,一柄连鞘长剑很自然地摆在身前,此时他左手握着一只酒壶,右手却空空如也,杯子已经在先前掷出阻拦施雷了。 整个人和整个院落融为一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幽意境,和四周的喊杀声格格不入。 施雷认出了院落下的这人,此人乃是玄**五大护法之一,上四届地榜排名二十七,排名还在自己之上,姓名不详,由于总是穿着一袭青衣,江湖人称青衣侯。 据说此人乃是西元境中西门大族庶出子弟,不知为何反叛出西门皇族,后被玄**公孙博远所救,于是加入玄**,成为五大护法之一。 “可惜,可惜。”青衣侯看着手中的酒壶,脸上露出失望的神sè,轻声说道:“难得发现一处清幽之地,本想借此地清饮几杯,不过现在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施雷看着下面的青衣侯,瞳孔紧紧收缩成一线,知道青衣侯是名劲敌。 “哈哈,酒是好酒,可惜阁下乃是恶客,对于恶客,施某向来是先斩为快。” 施雷从墙上一跃而下,迈开大步走向青衣侯,每走一步,身上气势就强上一分,等走到青衣侯身前五丈处,施雷身上的气势提升到极点,浑身真元气也沸腾起来,酝酿着惊天一击。脑后异象丛生,一座巍峨大山屹然耸立,这是真元力和元神之力运转道极致所产生的异象,只有实力达到天元境的高手才有。 “哦!”青衣侯抬头看着施雷的双目,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笑道:“施雷兄弟就这么自信可以杀我?” “没有,但我必须杀。” 施雷双手持刀,高举至头顶,眼中战意滚滚,如沸水一般。 青衣侯淡然一笑,从容放下酒壶,拿起身边长剑,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期间好似有无穷偷袭的机会,但是每个机会背后,都隐藏着无穷杀机,所以施雷没有动。 “想杀某家的人有很多,但是现在我依旧活的很好,而他们都已经化为黄土。” 青衣侯一尺一尺拔出宝剑,剑是柄绝世好剑,剑长三尺七寸分,剑身修长,光华如流水,倒映出院落中的美景。此剑名为“秋水”,乃青衣侯取北海寒冰,托铸剑名家公冶器打制,再经青衣侯用真元气淬炼百年方成,每次出鞘必见血方归。 “地榜排名你二十七我二十八,施某一直不服,今rì就取你项上人头证明一二。”施雷说道。 “哦!”青衣侯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起兴趣,他看着手中的秋水剑,好似看着一生厮守的情人,“剑啊剑,有人说要取我项上人头,你说怎么办呢?” “嗡嗡嗡嗡嗡。” 那秋水剑仿佛听到主人的声音,忽然震动起来,好像在说:“那就让我杀了他。” 青衣侯眼角杀气一闪而过的,喝道:“好,杀。” ‘杀’字刚刚出口,青衣侯和施雷同时动了。 两道光影交织在一起,此起彼落,你消我涨,美丽的庭院被刀光剑影占据,每百分之一秒钟,庭院的青石墙壁上都会多出两道巨大的伤口,有刀伤也有剑伤,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青石墙壁就变得千疮百孔,最后终于承受不住,‘轰’地一声彻底化为粉末。 偌大的庭院在刀光剑影下化为废墟,这个过程还在继续扩散,只苦了在墙外厮杀正酣的人群,被激shè的刀光剑光瞬间杀伤一片,其余之人也暂时放下仇恨,哭爹喊娘地往远处逃,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和对方打至少还能九死一生,但是如果站在这里的话,那肯定是十死无生了。 施雷修炼的是土系功法千钧诀,土系功法以力道闻名,加上施雷本身力大无穷,八百多斤的千钧重刀在手,威力惊天动地,千钧刀过,粉碎一切,若是正面交锋,硬拼硬打,即使面对天元境巅峰的强者也能不落下风。 但今天他遇上对手了,青衣侯正好修炼水系功法,擅长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很少与人正面交锋,秋水剑如同一条毒蛇,一旦出现空挡就张开锋利的獠牙,公孙博远将玄**秘传玄yīn快剑也传授给他,使之如虎添翼。 呼、呼、呼、呼、呼…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十三 十三个呼吸之后,两人再次擦身而过,在相距五丈处,背对着背停下来,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住了,两人好似分出了胜负,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刀法。” 青衣侯背对着施雷,轻声说道。然后身体猛地倾倒,单膝跪在地上,用秋水剑支撑着身体,不让倒下。嘴巴也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一口口鲜血,背上一个伤口急剧扩大,鲜血染红了青衫。 施雷保持着下劈的姿势,嘴角张口想说些什么,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咽喉之处一道剑伤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鲜血。 两大高手竟然斗了个两败俱伤,在最后一个错身时,施雷施刀下劈,当握刀的双手从眼前下劈时,正好有个瞬间遮住了视线,就趁着着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青衣侯准确地把握住了时机,秋水剑从施雷双手之间刺入,正中施雷的咽喉。 而施雷也把握住被刺后的千分之一秒不到的停顿时间,看出青衣侯背后露出的破绽,一刀劈下。 虽然没有施展元技,但是这种瞬间分生死的打法更加的危险,不是对自己的修为有绝对信心的人是不会选择这种打法的。 施雷所修炼的千钧诀属于土属xìng的功法,土属xìng功法防御力超高,而千钧诀更是其中的翘楚,加上一副悍不畏死的气势,让他赢得了一线生机,在咽喉要害被刺中的刹那,千钧诀全力运转,千钧重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劈向青衣侯,即使是死,势必也要拉着青衣侯垫背。 而青衣侯在最后关头却心生怯意,不想和施雷同归于尽,将真元气大部分运转至背上,以此来抵挡千钧重刀。以至秋水剑后劲不足,没能刺穿施雷的咽喉,伤到后面的脊椎。 施雷咽喉被刺中,但所幸没有伤及喉软骨后面的脊椎,喉软骨被秋水剑上的剑气绞的粉碎,永远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青衣侯背后被砍出一道两尺多长的刀伤,身体差点被斩成两半,凌烈的刀气在他体内爆发开来,伤到了肺腑,恐怕没有年把时间调养也好不了。 两大高手对决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施雷惨胜。 青衣侯迅速从怀中取出一枚浓香四溢的丹药扔到嘴里,药力散开, 缓过一口气来,随即身形如电,飞速逃走。施雷一手捂着流血的咽喉,一手持刀,踉踉跄跄地走向庭院的最中心,乌云踏月兽紧随其后。 六、风尘客欧阳奇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夏rì的夜空无比寂静,深邃的星空往往能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夜空没有一丝风,也不见一丝云彩,月光如水,不见繁星,预示着明天将又是一个大热天。 然而今夜却有不同,空中异象丰呈,远处的空中忽然升起了一黑一白两个月亮,它们和天上的月亮遥相呼应,方圆数十里内,天上月亮的光芒都被这一黑一白两个月亮遮掩住。 在黑白分明的天空上,正一山庄的正北方向,忽然又出现一个灰点,灰点迅速下坠,瞬间穿过几十里的距离,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地清晰起来,这天空中坠下的灰点却是一名御风而来的灰衣中年。 他衣裳老旧,好似穿了很多年,面sè落魄,穿着打扮都好似风尘仆仆的赶路过客。 但是就这么一位落魄中年,却能御风而行,头顶撑着一柄宝光四溢的宝伞。 只要看到这柄宝伞,江湖上的好汉就知道是谁来了。这位就是上三届地榜排名第十八的风尘客欧阳奇,扎髯刀客施雷的二哥,和他两位兄弟一样,都是正一山庄座上客。今天也是听闻正一山庄的窘境,千里来援。 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透过层层空间,投shè到地面的战场上,向来以面瘫著称的风尘客,脸上也出现焦急的神sè。目光在火光滔天、杀声不断的地面中,停留在地面一处庭院内。而后身形一转,像一只扑食苍鹰飞落下来。 庭院内是一处即将结束的战场,地面上趟了数十具尸体,有的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在数十具尸体之间,有数十名玄**众多围着十多名正一山庄众人厮杀,玄**众气焰滔天,杀气腾腾,出手狠辣,而正一山庄之人个个带伤,眼中带着必死之心,虽然招招拼命,但实力人数都相差甚远,眼看不支。 欧阳奇身为一代奇侠,胸中自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概,见此情况,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一收宝伞,身子在空中一个鸽子翻身,人伞合一,化作一道灰sè流星从天而降, “元技,九天落星。” 欧阳奇手中八宝玄金伞有诸般奇妙,可做枪、可化剑、可当刀,也可为盾。欧阳奇本身jīng通枪法、剑法、刀法,盾术等诸多武艺,有此伞在手,更是相得益彰,变化万千,能将诸多兵器的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还衍生了无穷的变化,武艺自成一派,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人未落地,手中宝伞就化作一杆长枪,枪影重重,瞬间刺出数十道枪芒,化作数十道流星,去势如流星赶月,每一道枪芒都追上一名玄**众。 这招九天落星乃是枪技中的上品,威力惊人,在欧阳奇的控制下,每一道枪芒所蕴含的真元气和飞行的角度都不相同。 欧阳奇出招之时就已经计算好每一位玄**道众的行动轨迹,所以每一道枪芒都能正中目标并刺杀目标,这种控制力只有拥有元神的天元境强者才有。 庭院内忽然下起一阵流星雨,雨过之后,刚才气焰滔天的玄**众被杀了个干净,一个没留,每人胸口都有一个透明的洞孔。 “欧阳大侠,是欧阳大侠…………” 死里逃生的正一山庄众人惊呆了片刻,随即便认出了欧阳奇。他也是正一山庄中的常客,这群人自然认得。他们刚刚下了必死的决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峰回路转,再次看到了活的希望,自然对搭救自己的欧阳奇抱有万分的感激。 众人都抢着给欧阳奇施礼,即使连受伤不起的也挣扎着起身,:“多谢欧阳大侠相救。” “多谢欧阳大侠!” “快快请起。”欧阳奇问道:“山庄之中情况如何?”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作何回答,这时一人越众而出,回答道:“我等兄弟都被打散了,现在也不知道山庄中的情况。” 欧阳奇抬头看看天空,天上黑白二光依旧在激烈交锋中,不过现在已经渐渐分出端倪,黑光大盛,元气滚滚而来,而白光却时有断续,显得后继无力。 “看来张庄主已经撑不了多久,要抓紧时间。”欧阳奇心道,随后用手指着东北方向,向众人说道:“你们往这个方向逃吧!” 他踏空而来,在空中瞧的仔细,东北方向玄**众人手不多,从这个方向逃逸的把握最大。 说完这句话,欧阳奇一运真元气,身子腾空而起,飞向山中中心。 众人连忙向着欧阳奇的背影施礼道:“多谢欧阳大侠。”而后一个个掺扶着往欧阳奇所指的方向逃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在一处广场中,一蓝一白两道身影纵横交错,直杀的天昏地暗。白衣者是一名看似二十五六的男子,摸样气质都和张天正有六分相似,正是张天正的大儿子张震东。 与张震东交战的是一名妙龄女子,她虽然身型娇小,但身材委实不差,一袭蓝sè花边紧身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出来,前凸后翘,胸前两座山峰不大不小,纤腰盈盈一握,加上略带天真的面容,着实是位难得的尤物。但是如果你只把她当做尤物的话,你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名蓝衣女子正是玄**五大护法之末,名叫蓝凌,她虽然没有上过地榜,但早就突破了地元境,如今实力已经达到天元境中级。 千万不要被她少女的脸蛋和少妇的体型所迷惑,这位绝对是位活了很多年的老妖jīng,而且还修行了一门采阳补yīn的邪功,每年死在她手中的男人不计其数,在东域,哪怕是最饥不择食的sè狼,见了她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此时在蓝凌身形如穿花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姿势说不出的动人,手中一根长鞭神出鬼没,将张震东牢牢压制住,看她出手老辣的摸样,就知道年龄绝对不止脸上的那般年轻。 张震东家学渊源,加上天资不凡,是可以越级挑战的天才人物,但在年龄上比较吃亏,只有地元境巅峰的实力,难怪不是蓝凌的对手,若是再给张震东十年时间,被压制的肯定是蓝凌。 不过如今张震东处境十分不妙,左支右绌,狼狈抵挡,披头散发,一身得体的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一些地方还可以看到血痕。 蓝凌修为超过张震东两个境界,若是痛下杀手的话,张震东决计撑不了这么久,她对张震东擒而不杀,那是看中了张震东那一身jīng纯的修为,如果以邪法采了张震东的真元,定能让她突破天元境中级。 蓝凌一边打斗,一边以言语挑逗张震东,“你这位正一山庄的少庄主本事也不怎么样吗?嘻嘻,也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待姐姐擒了你之后,定要和你好生快活快活。” 张震东自然知道蓝凌是什么人,闻言怒斥道:“妖妇,你好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只要下面快活就可以了。”对于张震东骂自己妖妇,蓝凌是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比这更难听的辱骂也听过无数遍了,要是每听到一次都要生气,再厉害的驻颜术也救不了她这张外嫩的老脸。 “现在说姐姐不要脸,待会尝过姐姐的滋味后,你一定希望姐姐更不要脸一点,嘻嘻。” 张震东打小读儒修文,修炼浩然正气,接受的都是正统教育,虽然也知道三教九流的路数,但是向蓝凌这样好不要脸的yín妇还是第一次遇到,被气的不轻,索xìng不再言语,沉着应战。 不过他心境意乱,长剑飞舞,剑芒大震,看似凌厉,但是浩然剑诀的意境已失,渐渐没了章法,落败只在须臾之间。只是蓝凌怕他惧怕羞辱,自断xìng命,一直小心地控制着招式,不似张震东攻的那么猛烈,只是不断游走,给张震东施加无形压力,不时施以突袭,对张震东挑逗一番,像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消磨对方的真元力,直至张震东连自杀的力气都耗尽。 欧阳奇远远瞧见,心中略略松了口气,张震东虽然身形狼狈,身上带伤,但是中气十足,没有大碍,看来自己来的还算及时。 他一步跨越了数百米,来到蓝凌身后,身若流星划过却了无生息,整个人好似融入了空气中,如果没有亲眼看见,是决计不会发现的,欧阳奇以伞代枪,刺向蓝凌后心。 “元技,流星刺。” 宝伞化作一道流星,直奔蓝凌后心而去。 那蓝凌也非常人,识海中的元神忽然涌现出一股危险的情绪,这是元神示境,表示有危险将至。寻常元武士只能凭借眼力、耳力和莫名的第六感来感知危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就是形容他们的,一旦进入人元境后,身体达到大圆满之后,人的识海便被开发,第六感便化作有质无形的jīng神力,可以代替双眼发现感知危险,一旦进入天元境时,就能将有质无形的jīng神力凝结成有自有形的元神,拥有元神的强者可以感知未知,提早发现危险,这就是所谓的元神示jǐng。所以只要修为相差不是太大,被偷袭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天元境强者身上。 蓝凌身为天元境中级强者,早就修成元神,在元神示jǐng之后,元神之力汹涌而出,将周身四面八方的情况统统映入识海中,终于及时发现身后的欧阳奇。 见她有所感应,欧阳奇心中暗叹一声: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可惜! 论修为,蓝凌远远不如欧阳奇,但是她身法诡异,不易斩杀,成名绝技蓝蝶魅影乃是最中层的元技身法。 只听蓝凌发出一声娇喝,娇躯轻轻一晃,人影一分为三、三分为九………,瞬间幻化出无数道残影。 张震东也是高手,欧阳奇一出手便被他感知到,顿时心中大喜,剑势一变,一道散发着浓烈浩然正气的剑气从宝剑上挥洒开来,和欧阳奇形成夹击之势看,yù一举将蓝凌斩杀。 一时间白光大盛,照亮了一片天地,蓝凌幻化而出的无数身影遇到这股浩然剑气,纷纷如泡沫般破灭。欧阳奇经验老道,从中看出了端倪,双目如电,从破灭的丛丛身影中找到蓝凌的真身,宝伞直取蓝凌后背。 蓝凌眼见避不过,细牙紧咬,将体内真元气注入手中长鞭之上,那鞭由软变硬,变成一杆三丈长短的大枪,迎着欧阳奇刺去,在风中带起无数火花。 这一招直刺乃是枪法中的最基础的招式,蓝凌之所以敢和欧阳奇对刺是仗着长鞭远远长于八珍玄金伞,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对刺的话自然是长兵器占便宜。 不过欧阳奇手中的八珍玄金伞乃是一柄奇门兵器,自能不按常理出牌,有百变的神奇手段。 “找死!” 只见欧阳奇手中那柄八珍玄金伞忽然张开,变成一面巨大的盾牌。鞭尖如同一柄利刃一样刺在八珍玄金伞的伞面上,‘刺溜’带起一团花火,两种极软的材料交锋在一起却发出重兵器交接的钝响。 欧阳奇以伞面为盾,挡住蓝凌的长鞭,右手小指在伞柄处的机关轻轻一按,从伞尖飞出一缕寒星,直奔蓝凌的咽喉而去。 与此同时,蓝凌手中长鞭也起了变化,身为玄**的护法,自然对张天正的一干亲朋好友很有研究,特别是欧阳奇这位实力高超,使奇门元器的高手。 欧阳奇化伞为盾的招式她早已了熟于心,此般变化皆在算计之中,在出招之前就已经留好了后手,她一身元功都在手中这根长鞭之上,软硬变化,随心随意,意念一至,那长鞭瞬间由极硬的大枪再次变成极软的长鞭,本是被伞面滑向一边的鞭头忽然一折,如一条毒蛇一样朝着欧阳奇后脑刺去。 欧阳奇将伞柄一转,伞面急剧旋转起来,伞檐上面突出的伞骨一下子勾住长鞭,被大伞一带,长鞭顿时脱离了蓝凌的控制,被伞骨缠住,一股浑厚的真元力通过两柄元器冲入蓝凌体内,定住了蓝凌的身形,此刻伞尖shè出的寒星也飞至蓝凌咽喉前端。 此番急促的争斗中,蓝凌无论是心机还是修为,都完败给了欧阳奇,眼看xìng命不保。 在最后的关头,蓝凌当机立断,果断松开手中长鞭,隔断了欧阳奇的真元气。拼着受伤,运转秘术,体内真元气猛地爆发,将欧阳奇侵入她体内的真元气强行驱除,重新夺回了躯体的控制权。 随即一侧娇躯,避过咽喉要害,从伞尖shè出的一点寒星洞穿了她左肩。蓝凌在受伤的同时左手一扬,五十多枚寒光闪闪的毒针飞向欧阳奇。 长鞭脱手、运转秘术、侧身放毒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丝毫停顿,如有一点处理不好,蓝凌今r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面对迎面shè来的毒针,欧阳奇只是将手中八珍玄金伞轻轻挥舞几下,如同驱赶苍蝇一样,五十多枚毒针全被挡在身外五米处。不过此时已错过斩杀蓝凌的最佳时机,占着身法绝伦,蓝凌的身体急速后撤,几个纵身就从欧阳奇的视线里逃走。 这一番交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虽没有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但是其中的凶险程度却丝毫不减。 七、七杀神箭步星寒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欧阳叔叔。” 张震东的声音中带着十二分的惊喜,这些天的变故让他有一种无从掌握的感觉,jīng神几yù崩溃,特别是今rì,玄**众大举杀到,正一山庄覆灭在即,父母弟弟的生死也无从保证,他的元气修为远远应付不了这种局面,现在见了欧阳奇,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慌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你母亲和弟弟呢?”欧阳奇问道。 “我被妖女缠住了,母亲带着二弟往南边突围去了,三弟下落不知,不过父亲另有安排。”张震东说道。 此时天上之战已经渐渐分出胜负,黑sè的玄yīn斩灵剑大占上风,挥发的黑sè玄yīn之气占据了大半个天空,将白sè的浩然正气剑死死压制住,张天正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欧阳奇沉声说道:“震东,如今之计,走的了一个算一个,你还是先逃吧!救人之事我自当全力以赴。” “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张震东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欧阳奇面sè一沉,喝道:“走。” “我…”张震东无言以对,身为正一山庄少庄主,他从来没有时候这么痛恨自己。枉自己平rì时常自喻英豪,现在却连家人的xìng命也无法保证。 力量,此时他太渴望力量了,如果能得到力量,张震东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可力量是一朝一夕苦练的结果,不可一蹴而就。此时若是不走,只能是死路一条。 看着张震东血红的双眼,欧阳奇心中长叹一声,走到张震东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震东,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下去才有希望。你是正一山庄的少庄主,你活下去,正一山庄就不会覆灭。” 张震东走了,带着满腔的悲愤和无尽的恨意走了,狂风吹过他萧索的背影,好似一下子失去了以往的锐气。 其实欧阳奇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以张震东的天份,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胜过公孙博远,好好活下去,如果没有特殊际遇的话,报仇就不要再提了。 他之所以没有说,是为了给失去信心的张震东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目送张震东走远后,欧阳奇便催动识海内的元神,浑厚的元神之力汹涌而出,如同一台jīng准的超级扫描仪,向南方shè去。 当修为突破地元境,进入天元境时,体内的jīng神力便能凝聚成元神,元神可cāo控元神之力,有诸般妙用,搜索功能就是其基本功用之一。在欧阳奇元神之力覆盖下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映在他识海之中,大到山脉河流、房屋树木、厮杀的人群,小到蚂蚁搬家、昆虫震翅、天地之间的元气粒子,统统无所遁形。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几个呼吸之间,欧阳奇的元神之力已经覆盖到正一山庄东南方向两百七十里开外,终于找到了张天正妻儿的踪迹。 在正一山庄正南方向两百六七十里处,有一个方圆十里的山坳,平时人迹罕至,只有匆匆而过的仓鼠、一惊一乍的野鸡、袍子等小生灵,山坳之中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灌木和杂草,中间也夹杂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块,在灌木、杂草、碎石之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流过,滋养着山坳中的生灵。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灌木、杂草、碎石都夷为平地,潺潺的小溪依旧流淌着,不过今天它流的不是水,而是血。 方圆十里的山坳内充斥着无数的断刃残尸,人影交错,厮杀不断,哭声、喊声、厮杀声、兵器碰撞之声、元气爆炸之声,刀光、剑光、火光、内元气真元气爆炸的光芒,交织成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 山坳周围被一群玄**jīng锐,他们将山坳团团围住,四周点着无数特制火把,在元气交击产生的爆炸气流中也照常然绕。火光照在这群玄**jīng锐的脸上,忽明忽暗,即使眼前如同修罗地狱,即使同为玄**的同伴被他人斩杀,也不能在他们脸上看到半丝神情波动。 在山坳周边最高的一座小山顶上,站立着二十多人,这些人无论是jīng神还是气度都远在周围jīng锐之上,可以说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他们全部都是地元境的高手。在玄**这个庞然大物中,人元境强者只是常规力量,这些地元境高手才是骨干jīng英,随便拿一人出去,都能称雄一方。 然而现在这些可以称雄一方的地元境高手只是一片片绿叶,不,有的甚至连绿叶也称不上,在外人面前的披靡之气此时收敛的一干二净,丝毫都不敢发出一丝一毫,一个个表情恭敬而温顺,宛如刚出道的小白。 因为在他们中间矗立的是玄**五大护法之首,江湖人称七杀神箭的步星寒,步星寒身材高大,猿臂蜂腰,双臂粗壮异于常人,虽然相貌普通,但是目光如电,让人一见难忘。 步星寒是玄**中除了道宗公孙博远外,唯一一名天元境巅峰高手,地位仅次于公孙博远。他左右边各站着一名两米多高的大汉,是一对双胞胎,两兄弟生的虎背熊腰,粗壮如牛,体内气血如汞,体外凝集如狼烟,一看就知是修成了一门极为厉害的修体元功。 左边大汉双手捧着一张强弓,那弓黑黝黝的不知何物所铸,十分巨大,有一人高,虽不jīng美,但寒气逼人,显得甚是沉重。右手边的大汉手中捧着一个箭囊,箭囊中插着七支短矛一样的巨大箭支。 弓名龙脊,是用一根成年龙元兽的脊椎骨所铸,箭名七杀招魂,两者皆是难得的神兵,皆属绝品元器,组合起来更是威力无穷,直逼元宝,成就了步星寒的赫赫威名。 弓和箭都是玄**先辈所传,已有数千年历史,死在箭下的有名有姓高手不下千人,七杀寒星箭上依稀可见yīn风萦绕,冤魂咆哮。七杀寒星箭以深海玄铁为箭头,yīn魂木为杆,以玄**秘法祭炼三十载岁月而成,有邪恶特质,可将死于箭下之人的灵魂囚禁,抹杀其灵识,使之化为箭灵,出箭之时,箭灵咆哮,可攻击敌人灵魂。 步星寒双目之中寒光闪烁,不时扫视战场,地下战场上的一切尽在眼底,让步星寒有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实力惊天、大权在握、数百年的仇敌覆灭在即,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开怀的事情呢?真当浮一大白,虽然步星寒不好酒,但现在他却生出一股畅饮美酒的冲动。 不过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因为敌人只是覆灭在及,还没有真正的覆灭。步星寒很快便将战斗以外的情绪从内心驱逐,整个人重新变得yīn冷酷起来。 在战场的最zhōng yāng,一名身着戎装的中年美妇手持利剑,指挥正一山庄硕果仅存的三百多人与数倍敌人厮杀。即使情况如此险峻,几乎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中年美妇依旧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气质一如既往地高贵。因为她就是正一山庄的女主人,天榜高手张天正的夫人阮敏君。阮敏君出生于一个修行世家,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女侠,上过人榜,而且排名靠前,和张天正公孙博远一干少年英杰争雄,相比之下毫不逊sè,在下嫁张天正之后才逐渐隐退。 虽然不出手已有多年,但是江湖上却没有一人敢轻视她,张天正不止一次地当众赞扬过自己的这位贤内助,说她是难得一遇的奇女子,如果不是生儿育女cāo持家务耽误了修行,成就很可能不在自己之下。 阮敏君现年三百三十岁,有天元境高级的实力,于战阵之道颇有建树。现在手下三百多名家将皆是她亲手调教,个个都有人元境实力,在阮敏君的指挥下,三人一组,组成一个三才阵,阵于阵之间也是三个一组,组成一个中型三才阵,阮敏君就利用简单的三才阵将手下三百多人练成一个整体,周旋于数倍敌人之间。 八、九首龙蛇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阮敏君身边,围着十五名地元境高手,他们是阮敏君手中最强的王牌,只在关键时刻出战。 除了这十五人,还有一名弱冠少年,年纪只有十一二岁,少年身形修长一身锦袍,腰佩美玉,手持一柄鎏金短剑,小小年纪却有一股不凡的气度。他的长相继承了母亲的优点,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长大后定时一名少见的美男子,不过美男子是以后的事情,照今天这个情况来看,他怕是很难有长大的时候了。 这位少年就是张天正的二儿子张浩然,由于生来体内就有一股浩然正气,所以得名浩然。他天赋异禀,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是却有元武境二阶巅峰的实力,在同龄人中无人能比。 不过自打他出生以来,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血流成河、人如草芥的场面,面对绝境,持剑的掌心全是汗水,一张小脸上三分惊恐三分愤恨,另外四分却是决然。 阮敏君心疼地看了看儿子,张浩然生的和母亲十分相像,自然更得阮敏君疼爱,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要面对生死,不过张浩然眼中的决然神sè让阮敏君很是欣慰,知道儿子不是懦夫,平rì里没白疼。 “怕吗?浩然。” “不怕,娘。爹爹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毛’,我固然做不到重于泰山,却不能轻于鸿毛。”张浩然的声音有些打颤,但仍然表现出一幅慷慨赴义的样子,滑稽中让人心生怜悯。 “傻孩子,说什么呢?”阮敏君摸了摸儿子的头,心想;这孩子长的真快,快到自己的胸口了,以后怕是没有机会看他长大chéng rén了。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厮杀的人群。 十五名地元境高手个个面sè悲切,看着同伴们浴血奋战,双目中好似要迸出火花来,眼前这些不断倒下的人中,有自己的亲戚、有一同奋战过的战友、有一起喝过酒的朋友,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这种感觉比死都难受。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单膝跪在阮敏君面前,钢牙咬破嘴唇,低声叫道:“夫人,让我们上吧!” 其他人也纷纷请战,“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夫人,让我们上吧!” “是啊,夫人。” 看着众人一脸悲切的模样,再看看外围不断倒下的身影,阮敏君双目之中满是泪水,但是现在还不是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她狠心别过头,只说道:“时机未到,在等等。” “夫人,夫人…!” 众人虽然明白阮敏君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如今的情形,死是避免不了了,难道在死之前还要忍受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吗?他们宁愿在死之前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 “怎么,庄主不在,你们想造反不成?”阮敏君面sè一寒,凤目怒睁,娇喝道:“等!” “唉!”得到不准的命令,这些汉字长叹一声,索xìng坐下调息,等待最后的厮杀,不在观望这让人心碎的战场。 战场上的一切皆逃不过步星寒的双眼,他嘴角发出一丝狞笑:呵呵,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今rì一定要将正一山庄杀个鸡犬不留。 不过随即他面sè一变,从两百多里外的正一山庄方向忽然传来一股庞大的神识。 “风尘客欧阳奇。”步星寒凭借元神感应,知道了这股神识主人的身份,欧阳奇是一名足以改变战况的高手,所以步星寒迅速作出改变,下令道:“结九yīn龙蛇杀阵。” 欧阳奇,呵呵!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步星寒双目微微眯起,心中杀意滔天。 在步星寒下令之后,原本围攻正一山庄众人的玄**道众立马如cháo水般退去。同时在步星寒左边的一个山峰上,五百多名高手组成一个玄奥大阵,带着一股深奥的气息冲向正一山庄众人。 玄奥大阵中,结阵之人的头顶上冒出一股股狼烟般的jīng气,这股jīng气夹着着真元力、气血之力和jīng神力,在阵法的催动下,凝聚成一条百丈长的九首龙蛇。 此蛇生有九个硕大的头颅,无角无爪,浑身覆盖黝黑sè的鳞甲,十八支长牙利如尖刀。只是巨大的躯体就给人极端的压力,不过此刻刚凝聚成形的九首龙蛇双目紧闭,没有丝毫神彩。 待九首龙蛇凝聚成形之后,结阵的五百多人异口同声地诉讼着一段深涩难懂的经文,经文在信念的支持下散发一股莫名的波动向远方传去。 忽然从天际传来一股庞大无比、yīn冷幽深的气息,与莫名波动遥遥相应。 “应信徒召唤,吾主玄**尊座下九yīn龙蛇降下分身,助尔杀敌,信吾主,得永生!” 结阵的狂信徒脑海中传来一段冰冷的声音,接着就见凝聚成形的九首龙蛇猛然睁开九对眼睛,一股yīn冷幽暗混合着毁灭的气息瞬间笼罩全场,并向远方散发开来,修为不深者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好似掉进了冰窟窿,只觉得牙关打颤,双手发抖,透心发凉。 同时天地间挂起了一阵元气风暴,无数天地元气被九首龙蛇吸引过来,汇入巨大的蛇身内,身体巨大自然有巨大的好处,可惜吸收容纳更多的元气,在吸收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后,九首龙蛇的气息节节高攀,元力浑厚的让人绝望。 这九yīn龙蛇杀阵是玄**护道大阵,玄**传至上古时期,供奉的是玄**尊,据玄yīn真经记载,玄**尊乃是天地间第一缕玄yīn之气所化,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掌管黑暗和寒冷,是玄yīn之道的化身。 而九yīn龙蛇就是玄**尊的护道神兽,九yīn龙蛇杀阵需要jīng选五百人元境、十二名地元境和一名天元境的狂信道徒,完全放开心神,召唤来护道神兽九yīn龙蛇的一缕真灵,以这缕真灵为神,以狂信道徒的jīng、气、神为身,凝结成一道九yīn龙蛇法身,再以强横的九yīn龙蛇法身大量吸收天地元气,使之实力暴增,元力几乎无穷无尽。 不过布置这种威力无穷的杀阵需要有种种限制,首先布阵之人必须是狂信道徒,全身心地供奉玄**尊多年,如果有一部分人信仰不坚定,这杀阵就会立马奔溃,形成巨大的反噬之力,五百多名布阵之人轻则会元气大伤,重则立即死亡;其次布阵之人实力必须达到人元境以上,还要有十二名地元境强者和一名天元境强者;最后由于杀阵需要调集布阵之人的jīng、气、神,所以此阵有时间限制,时间越长,对布阵之人的消耗就越大,若是拖的太久了,足足可以将布阵之人耗死。 这边步星寒下达了命令,那边阮敏君也没闲着,在发现欧阳奇的神识后,阮敏君心头狂喜,知道自己一直苦等的机会来了,连忙喝道:“诸位兄弟,准备迎战!” 听到阮敏君的声音,一干人马顿时心头狂喜,刚才可将他们憋坏了,一名请战心切之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夫人,真的要我们出手了吗?” 阮敏君看着眼前这些汉字,脑中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无数年的风雨、无数年的不离不弃,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战斗、一起修行、一起欢笑、一起痛苦,每个人都是大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已经牢牢融为一个集体,原来在心中他们早就不是家仆家将,而是真正的家人。 阮敏君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来,娇躯挺的笔直,高举手中宝剑,大声说道:“感谢诸位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能与诸位一道奋战,敏君深感荣幸,今rì我们同生共死、血战到底!” 众人听了,胸中战意沸腾,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同时高举兵器,大声叫道:“同生共死,血战到底!” 其实阮敏君心中还是有些私心,她坚持了这么久,任凭手下被杀,就是为了等那一线生机,不为自己,只为儿子张浩然,她自己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九、破金门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高地上步寒星看着这一幕,不由心中冷笑:负隅顽抗、冥顽不灵,看你们能在九yīn龙蛇杀阵下撑的了几时? 十五名地元境高手按照布阵要求,迅速来到指定地点。刚才战况激烈,又有六七十人战死,只剩下两百二十几人。 这金门阵听似简单,但功效却是不凡,也是上古传下来的奇阵,能集合布阵人之力,化为一座固若金汤的金门,是一座极为难得的可移动的防守型阵法。 此阵阵图是张天正在刚刚踏入天元境时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知道妻子喜欢阵法之道,遂赠给阮敏君。阮敏君得阵之后爱不释手,专门挑选庄中jīng锐训练此阵,在关键时刻终于派上用场了。 金门阵大家已经cāo演数年,对于阵型变化,步伐走位,元气运用都了熟于心。一个呼吸之间便已布成,众人以阮敏君为中心,站成一个略带弧度的四方形,全力运转真元气,将真元气外放开来,只见两百多股真元气如火山般汹涌而出,直冲云霄,众人外放出真元气后,按照布阵要求飞速地调节成同一频率,那两百多道真元气两两相和,和四周的真元气连成一体、不分彼此,最后凝和成一道巨大的冲天光柱。 阮敏君一声娇喝,识海中的元神盘膝坐下,将神识释放出来,和众人的真元气凝和成的巨大光柱水rǔ交融,将光柱染成淡金sè,待阮敏君的元神之力完全融入光柱中时,光柱的光芒渐渐消散,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四面四方形的金sè门楼。 门楼方圆不过五十丈,却给人一种固若金汤的感觉,整个四方形的门楼好似实心玄金所铸,如此气息,足以让攻楼之人心生绝望。不过今rì它所面对的可不是人,而是一个百丈之长的九首龙蛇法身。 看着渐渐逼近的巨大九首龙蛇,众人眼中不由地露出担心的神sè。九首龙蛇宛若神话中的怪物,一降世,方圆数十里范围的地面都凝结出一层寒霜,在这个范围内的水也都结成寒冰。只是体型上的差距就带给人巨大的压力,加上其身蕴含的无尽yīn冷气息,夹着着毁灭一切的无敌气势,压迫的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九首龙蛇身躯庞大,但动作却不笨拙,巨大的身躯灵活地在金门阵周围饶了一圈,锅盖大小的巨眼中是一只只冰冷的竖瞳,不带一点感情sè彩,盯的人头皮发炸,猩红sè的芯子时吐时缩,发出嘶嘶的声响,一圈之后,九首龙蛇伸长长颈,九个硕大头颅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 熟悉九首龙蛇的人知道,这是它进攻时的前兆,九张巨口突然张开,如长鲸吸水般将周身附近滚滚元气吸入体内,在头颅下方的脖子处鼓起一个大包,而后猛地喷出,只见九道巨大的寒流,化作九道黑sè光芒,shè向金门阵。 这九道黑芒虽然不具备种种神妙,但就是给人难以抵挡的感觉,那是因为其中蕴含的元气实在太过巨大了,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这种元气的消耗也只有具备无穷元气的九首龙蛇才能具备。 来了! 阮敏君等人心中异常紧张,虽然对自己的金门阵很有信心,但是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心中还是没有底。这第一击十分重要,守住了就能竖立信心,能支撑更长时间,守不住就会信念全失,瞬间就会被屠戮一空。 “咚咚咚咚咚…” 一连九次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元气翻滚,滚滚的气浪淹没了金门阵,让人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元气爆炸的气浪可不是寻常的海浪,它不但遮住了人的视线,而且还隔绝了jīng神力,没有哪位高手敢在这种情况下将jīng神力shè入气浪里,那跟找死没什么两样。不过别人不行,不代表步星寒不行,在一旁观战的步星寒眼中却闪起寒光,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哼。” “守住了,守住了。” 金门阵中发出一阵欢呼,尽管整个过程中众人像是被一柄大锤狠狠地连锤了九下,此刻眼冒金星、躯体疼痛,少数几人耳鼻中还溢出鲜血来,但是他们的jīng神却空前地兴奋起来,第一波攻击守住了,第二波第二波攻击为什么守不住?在众人心中竖立起这样一股信心。 但是人群zhōng yāng的阮敏君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sè,这九首龙蛇的攻击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且据记载九首龙蛇的吐息只是其最寻常的攻击,九首龙蛇最厉害的是它的无敌身躯。 果然,见自己攻击无功,九首龙蛇举头向天,巨口张的老大,再次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它发怒了! 发怒之后的九首龙蛇才最为恐怖的一面,只见它巨大的法身一扭,迅速扑到金门阵前,带起呼啸的yīn风,随即九个巨大的头颅如同九柄超级大铁锤,不断向金门阵猛砸下去。每砸一下,都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 看似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金门阵在九首龙蛇疯狂的攻击下,也渐渐变得支离破碎,起初在金sè门楼上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接着裂缝越来越大,发出令人倒牙的‘吱呀吱呀’声,尽管布阵之人全力施为,源源不断地补充真元气,修补着破损的金门阵,但仍旧入不敷出,阻止不了金门阵的破碎。 金门阵zhōng yāng,阮敏君的神sè越来越凝重,脸sè越来越苍白,眼、耳、鼻、口中逐渐渗出鲜血来,身为主阵之人,她所承受的冲撞无疑是最重的,好在她修为高深,还能支撑的下去。 布阵的其他人也不好受,一个个摇摇yù坠、神情萎靡,任谁被九柄大锤敲了半天也好过不起来,没死就属万幸了。其中有一些修为差、受伤重之人甚至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他们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凭借坚忍不拔的意志。 死亡的预感已经笼罩在众人心头,有人伤感,有人愤恨,有人不甘,但是没有一人有投降的念头。 在金门阵破损的缝隙中,九首龙蛇cāo控着玄yīn之气迅猛侵蚀,它是玄**的护道神兽,天生就能cāo控至yīn至寒的玄yīn之气,先前由于金门阵太过坚固,内部自成空间,玄yīn之气无用武之地,如今金门阵出现裂缝,九首龙蛇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玄yīn之气侵入金门阵内部就开始大肆破坏起来,使金门阵内的温度生生地降到极点,众人身上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直冻血液都要凝固了,如此一来,便开始有人受不了了,陆续有人倒下。 金门阵中修为最低的应属张浩然,原本以他的修为,在这股玄yīn之气的侵蚀下,决计撑不过一个呼吸,之所以能支撑下来主要依靠别在他腰际的玉佩,这枚玉佩形如飞凤抱窝,古朴平实,乃是一桩异宝,唤作卧凤佩,相传是一枚沾染了凤元兽鲜血的古玉,有奇妙功效,此刻正发出阵阵暖意,将张浩然身边的玄yīn之气挡住。 步星寒微微皱起眉头,正一山庄众人爆发出来的能量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布九yīn龙蛇杀阵的狂信道徒开始有些不支,为了不让这些人消耗过大,以至元气大伤,步星寒决定出手,一举击溃这群负隅顽抗的敌人,而且他一直等待的机会也来了。 十、七杀招魂箭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啪、啪、啪。” 双掌连拍三下,他身旁一只如青松一般站立不动的二十多名地元境高手一言不发,立刻取出元器,带起一股杀气森然的洪流,风驰电掣般杀向正一山庄的阵营。 而后步星寒左手一伸,喝道:“弓来!” 一直矗立在他左手边,如石雕般的大汉立刻向前一步,将手中黑黝黝的龙脊弓双手呈上,步星寒大手一握,将龙脊弓取在手中,右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七杀招魂箭, 右脚后撤,弯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喝!” 黑黝黝的巨弓龙脊被步星寒拉开,弓如满月,箭如流星。在他身后闪现出一尊高达数丈的黑sè人影,此时也同他一道张弓搭箭,遥指金门阵。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步星寒每念出一个‘杀’字,就shè出一支七杀招魂箭,一口气将七支长箭shè完,即使强如步星寒也觉得胸中真元气翻滚,十分难受,‘噔噔噔噔噔’一连退了七步,将坚硬的山石踩出七个脚印来。 七支七杀招魂箭分为两拨,第一拨有三支,分别从金门阵的三道裂缝中shè入,其中两支shè向阮敏君,还有一支竟然shè向毫无抵抗之力的张浩然。 “不要!” 步星寒对shè箭的时机掌握的出神入化,这三箭shè入之时,正是阮敏君气息紊乱、元神受创之时,此刻正是她最为脆弱的时刻,只是这两箭她就难以抵挡,而且还有一支shè向毫无还手之力的张浩然,阮敏君已经自身难保了,加上护子心切,定会以身挡箭。 此刻的阮敏君如何能够抵挡七杀招魂箭,以身挡箭的结果只能是一箭双雕。以七杀招魂箭的邪xìng,这母子二人似乎注定成为箭灵的一部分。 果然不出步星寒所料,阮敏君惊慌之中,下意识地将儿子抱在怀中,背向长箭。 眼看阮敏君母子二人即将成为箭下亡魂,被箭灵吞噬。在这危急之时,一道灰sè人影从天而降,将手中大伞撑开,护住母子二人。 来着正是风尘客欧阳奇,他的神识发现阮敏君等人下落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终于在这关键时刻杀出。 欧阳奇人未落地,就在空中喝道:“元技,蔽rì。” 欧阳奇虽然jīng通各种兵器元技,但是最让他得意的还属他依据八珍玄金伞的特xìng独创的两式元技,一曰遮天,一曰蔽rì,一攻一守,妙用非凡。 浑厚的真元气涌入手中八珍玄金伞中,伞面猛地放出一股灰sè半圆形光华,形成一面巨大的半圆形灰sè盾牌,灰sè巨盾方圆三十米,厚度有两米,形态古朴,上面灰光流转,好似刻有无数铭文。 这灰sè巨盾不断快速旋转,形成强烈的旋转之力将三支七杀招魂箭弹开,不过步星寒的七杀招魂箭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挡住的? 在七杀招魂箭和元技‘蔽rì’相交时,三支箭上的邪恶箭灵发出一阵无声的嘶吼,三股无声的灵魂冲击波如入无人之境,径直穿过元技‘蔽rì’的封锁,攻击里面的欧阳奇三人。 七杀招魂箭的威力不仅仅是它的速度和穿透力,更在于箭上附着的灵魂攻击,它无声无息,无形无影,几乎无法防御。 阮敏君消耗过大,识海中元神黯淡无光,在灵魂冲击下,元神摇摇yù坠,隐隐有强行出窍之势,阮敏君心道不妙,立刻运转真元气,补充元神之力,强行将元神稳住,身体却压制不住伤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娘!你怎么了?” 看到阮敏君脚下一软,娇躯缓缓倒下,身边张浩然一步向前,接住了母亲。父亲赠与的卧凤玉佩再次救了他一命,将那股灵魂攻击挡住,三人中反而属他最为轻松。 欧阳奇发现的最早,心念一动,识海中元神金光大放,将灵魂冲击波全部挡住。 几乎在三人遭到灵魂攻击的同一时间,七杀招魂箭中的另四支箭也已杀到。 步星寒后四支箭箭成一线,是以七星连珠的箭技shè出,第二箭shè中第一箭箭尾,第三箭shè中第二箭箭尾……以此类推,箭技虽不深奥,但是实用,可以将数箭的力量集中到一箭之上,形成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步星寒嘴角显出一丝自得的冷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算准了欧阳奇赶到的时间,先发三箭引欧阳奇火速来援,再以四箭连珠shèshè穿他的八珍玄金伞。 对于一名以箭成名的高手,欧阳奇无疑是步星寒最讨厌的对手,八珍玄金伞一撑,犹如一把大盾,舞动起来全无死角,只能以莫大威力将它shè穿。 步星寒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欧阳奇和阮敏君等人一起拿下,而阮敏君也抓住了步星寒的这种心理,忍而不发,坚持等到欧阳奇到来。 双方一番谋划,就是为了等欧阳奇的到来,步星寒的自信是建立在自己的深厚修为之上,而阮敏君纯粹是对欧阳奇有信心。 十里的距离转眼即过,一箭飞来,无坚不摧,快到连影子也看不到,哪怕是元神示jǐng也来不及,一支七杀招魂箭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shè在欧阳奇发动的元技‘蔽rì’之上。 三尺多侯的蔽rì灰光也无法抵挡七杀招魂箭四箭合一,那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元技‘蔽rì’的阻拦,shè向欧阳奇心窝,欧阳奇只来得及将伞柄微微转动,使伞面挡在自己和七杀招魂箭之间。 “噗!” 利箭和宝伞交织在一起,发出一阵穿透牛皮纸一样的声响,再次穿过一层伞面,七杀招魂箭消耗了七层的力量,最后还是shè中八珍玄金伞后面的欧阳奇。 “轰。” 没了欧阳奇的真元气支撑,元技‘蔽rì’立即消散,偌大的灰sè光盾轰然散开,激起滚滚元气洪流,向四周散去。 “好!” “欧阳兄弟!” “欧阳叔叔!” 四周的玄yīn教道众发出一阵震耳yù聋的叫好声,淹没了阮敏君和张浩然的惊呼。 经过这一番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变故,金门阵没了阮敏君神识的cāo控,变成了一个花架子,九首龙蛇见机猛地一个神龙摆尾,巨大的蛇尾铺天盖地地抽来,金门阵在这一记惊天动地的神龙摆尾之下,彷如变成纸糊的一样,瞬间被破了。 金门阵被破,布阵之人统统喷出一口鲜血,直接阵亡七十多人,二百多人如今只剩一百五十几人,剩余众人也是身受重伤、真元气消耗过巨,没了还手之力,变成待宰的羔羊。 幸运的是布置九yīn龙蛇杀阵的玄yīn教众人也已力竭,一个个神情萎靡,jīng、气、神消耗过巨,元气大伤,没有几月时间根本调养不过来。 九首龙蛇法身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百丈长的巨**身犹如一个炸弹,突然炸裂,化作一团巨大的玄yīn气四shè开来,一时间石走沙飞,寒风呼啸,方圆十里内都弥漫在一团浓浓的玄yīn之气中,伸手不见五指,在这团玄yīn之气中,一点星光从中飞出,直上九霄,最后化消散在天际,却是九首龙蛇的一点真灵遁入无尽虚空之中,等待下次的召唤。 在漆黑如墨、yīn寒无比的玄yīn之气中,眼睛已经不能给人提供任何帮助。但是在沟壑密布的战场中,却有二十几人健步如飞,宛若在空旷大大草原上的zì yóu飞翔。 这二十几人不消说,就是一直站在步星寒身边的地元境高手,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跨过十里的距离,实施斩首行动,yù求一举将阮敏君等人击杀或者降服。 此时步星寒面露微笑,看着自己jīng心布置的斩首行动即将收获胜利果实,心中自然生出无尽的成就感,他的神识笼罩在整个战场,将下方的一切动态尽入识海,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以便以后作为经典之战一遍又一遍地缅怀。 正一山庄一方的人中,原本有三百多人,布置金门阵前阵亡五六十,金门阵被破时再挂七十多,接着又在九首龙蛇法身消散后的玄yīn之气爆发下死了六七十,其余之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难为他们了,根本没有一丝战斗力,不足为虑。张浩然小屁孩一个,修为只有元武境二阶巅峰,可以直接忽略;阮敏君实力高深,但是连番大战消耗过巨,能剩下一两层实力就很不错了;欧阳奇倒是个劲敌,可惜在自己高深的计谋下,中了自己高深的一箭,目前生死未卜,步星寒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是道宗公孙博远中了一箭也不会好受,他欧阳奇能和道宗相提并论吗? 所以在步星寒的心中,此战早已胜券在握,到时候将阮敏君、张浩然母子二人虏来,提到张天正面前,张天正必定心神大乱,死于道宗手中。 什么?卑鄙,笑话,步星寒信奉的一直都是胜者为王,区区卑鄙又算得了什么?待到道宗公孙博远成就圣域,玄yīn教一统东域之时,看看有谁敢说我卑鄙? 步星寒正在得意中,下方的战况却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变化,将他的微笑定格在脸上,而后转化为浓浓的惊讶,而后又变成了愤怒之sè,这神sè变化之快,远超神偷门的变脸绝活。 十一、白首大法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将时间定格在百分之一秒钟前:在浓浓的玄yīn气流中,一干玄yīn教高手杀气腾腾地逼近阮敏君三人,张浩然惊慌失措、茫然不知,欧阳奇影于伞下,生死不知,阮敏君挣扎着yù起身迎敌,可惜有力未逮之。眼看三人即将被乱刃分尸,八珍玄金伞后面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银光,先前生死未卜的欧阳奇如同猎豹般暴起。 “元技,暴雨银花。” 欧阳奇左手从伞柄后面抽出一柄银sè细长软剑,施展出元技‘暴雨银花’,手中银sè软剑连续刺出,快的让人难以适从,瞬间千千万万道银sè剑芒如利箭般shè出,由无数细如发丝的银sè剑芒组成一道绚丽的银sè光华,形状犹如一朵盛开的梨花。 二十多名玄yīn教众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暴雨银花杀个措手不及,无数细如发丝的银sè剑芒无情地穿过他们的躯体,点点鲜血如花般绽放,绚丽无比。 二十多名地元境高手瞬间伤亡过半,余者如惊弓之鸟,一边挥舞着元器抵挡银sè剑芒的攻击,一边飞速后撤。 伞后欧阳奇露出面容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沾湿了胸前的衣襟。衣襟zhōng yāng心口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从破洞中隐隐露出里面一件宝甲的轮廓。 见欧阳奇无碍,阮敏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欧阳奇因自己一家人阵亡,即使是死,也难以安心。阮敏君深吸一口气,将张浩然推到欧阳奇身前,眼中露出一丝决然:“欧阳兄弟,浩然就交给你了。” “娘,我不要和你分开!” 张浩然听了母亲的话,顿时急了,扑到母亲怀中痛哭起来。 欧阳奇并非娇柔做作之人,知道情况紧急,如果不早做决断,自己三人一个都走不了,左臂一挽,抱住挣扎不止的张浩然,右手将八珍玄金伞交反插在背后,心意一动,八珍玄金伞忽然张开,奇迹般地变成一对翅膀,带起欧阳奇的身体腾空而起,向天空飞去。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步星寒在最得意的时候被人华丽逆转,犹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心中恨意滔天,有道是‘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浓浓的恨意顿瞬间就转化为满腹杀气,再次张弓搭箭,箭尖摇指空中的欧阳奇。 不过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意,身为母亲,阮敏君如何肯让他将儿子唯一的逃生希望shè落? 还以为此生都不会用到这一招呢!阮敏君心中暗叹道,眼中带着一丝决然,猛地将宝剑插入自己胸口,朱唇轻启:“白首**。” ‘白首**’是一种极为残忍的祭献之术,祭献者可将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代价,换取强大的力量。阮敏君消耗实在太大,如今想拼命也没有它法,只能以生命赋之。 施展此术后,阮敏君头顶的空间忽然撕裂开来,露出一个身穿长袍的模糊的人影,此人影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强烈的让人不敢直视,好像看久了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吸走一样,他低头静静地注视着阮敏君,转瞬间芳华即逝,满头青丝变白发,阮敏君迅速由一名中年美妇变成髦髦老妇。 “娘!” 阮敏君身上发生的变化被张浩然看在眼中,他牙齿yù裂,双目之中血丝密布,将这一刻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心中已埋下仇恨的种子,总有一天这个种子会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 欧阳奇没有回首,在阮敏君将张浩然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位母亲为了掩护儿子逃脱,消耗自己数百年的生命力换取力量,以求阻止敌人片刻。他心中一声长叹,真元气涌出,点中张浩然的昏穴。 数百年的生命力化作一股力量注入阮敏君胸口的长剑中,这柄上品元器的品质也迅速地提升着,长剑里面好似有某种东西正在苏醒,气势变得越来越强。 品质的提升让长剑发出兴奋地颤抖,细细的‘嗡嗡’声从长剑身上发出,众人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器,无论是元兵还是元器,统统变得不受控制,随着阮敏君的长剑的频率,也发出细细的‘嗡嗡’声。仿佛方圆数十里内的兵器都应和着这柄长剑,为这柄长剑的晋级而喜悦着,并且向这柄长剑发出臣服的意思。 步星寒心头狂惊:“这是,这是,这是元宝降生,万兵臣服!” 他手中的龙脊弓和七杀招魂箭也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不过和其他兵器不同的是,它们并没有发出臣服的意思,而是一种跃跃yù试,yù向王者挑战的心态。 “哈哈哈……”,步星寒豪xìng大发,喝道:“好,今rì让我们会一会让万兵臣服的元宝。” 不出步星寒所料,阮敏君手中的长剑在得到神异能量的注shè,成功蜕变成为一柄元宝,一时间万籁俱静,天地之间只剩下这柄长剑,它发出万丈光芒,直冲云霄,光芒中龙吟虎啸,气势恢宏。 待光芒散去,长剑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过在长剑之上却生出细细的裂纹,阮敏君强行提升它的品质,虽然让它跻身元宝的行列,但是也对它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只能全力爆发一次,一次爆发之后,只能是尘归尘土归土,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头顶人影消散,阮敏君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一杯黄土,但是她的元神却化作一道灵光,遁入跻身元宝的长剑之中。这柄长剑她祭炼的数百年,早已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自然不会对她生出抵抗之心。 没有了肉身,阮敏君的元神之力没有补充,消耗的特别厉害,加上先前主持金门阵时的消耗,她估计自己只能支撑二十几个呼吸,但是足够了,以欧阳奇的速度,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够他带着张浩然逃出天生。 阮敏君以元神御剑,长剑化为一道长虹,施展出元技‘长虹贯rì’,瞬间就杀到步星寒眼前。 步星寒虽然使的是弓箭,但是他的近战水平同样出神入化,意念一动,那箭囊中的七支七杀招魂箭飞出,化作七道乌光投入他手掌之中,张弓便shè: “元技,七杀招魂。” 七道乌光同时飞出,迎向元宝长剑,七支长剑中七道箭灵变得空前活跃起来,发出阵阵的灵魂咆哮,这种无声无息的咆哮对灵魂的杀伤力尤其巨大,原本正是只剩元神之体的阮敏君的克星,但是阮敏君元神俯身的乃是刚刚晋升的元宝长剑,此剑自动护主,发出一股宝光阻隔了七杀长箭的灵魂攻击。 在shè出长箭之后,步星寒运转真元气,将手中龙脊弓当做大刀,主动迎了上去。 他知道元宝的威力,乃是万兵之王,七杀招魂箭虽利,桀骜不驯,不惧王气,但是终究只算个大将而已,在真正的国王面前,还是有力未逮。 当空中七道乌光和炽热的白光相遇之时,白光大盛,乌光如同飞鸟撞墙,发出一阵悲鸣声,听得步星寒直心疼。阮敏君的元神早已将他锁定,没有理会乱飞的七杀招魂箭,元宝长剑照着步星寒就杀了过去,带着惊天动地的伟力,气势直压的步星寒呼吸不畅。 步星寒也非弱者,体内真元气勃发,周身放出无量毫光,龙脊弓化作一柄大刀,带起十几丈的乌黑刀光,和元宝长剑在空中发出剧烈的碰撞。 尽管步星寒实力高深,乃是人间顶级的高手,但是在新晋的元宝面前仍然稍逊一筹,白sè剑芒势如破竹,将他的刀芒击散。步星寒临危不乱,将龙脊弓横放在胸前,挡住白sè剑芒,他只觉得从龙脊弓上床来一股无法抵挡的伟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 白sè剑芒乃是阮敏君的生命之花刹那时的绽放,不仅带着阮敏君数百年的生命力和元神之力,还有她的爱和恨,岂是这么容易就抵挡住的。在阮敏君元神的cāo控下,它犹如安装了追踪系统的jīng准导弹一样,紧追着步星寒杀过去,如影随形,步星寒虽然被击飞,但是章法未乱,脚踏七星步,身体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在空中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追逐战。 步星寒且战且退,手中龙脊弓舞的密不透风,黑sè刀芒如同阵雨般飞出,同时以元神cāo控七杀招魂箭对白sè剑芒展开阻击,这才是他近战时的最强状态,由于七杀招魂箭每一支中都有一个箭灵,所以只要步星寒花费少量元神之力就足以cāo控,常人遇见了,就好似面对八为对手一样,还没打就慌了。 二人以山坳上方的天空为战场,直杀的天昏地暗,元气翻滚,如飓风卷巨浪,底下玄yīn教众人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迅速后撤,但还是有走的慢的被元气卷起的气浪、巨石、树木、兵器和尸体等物击伤。 十个呼吸转瞬即逝,尽管阮敏君占着元宝的无尽威能大占上风,但是步星寒出招老辣,经验丰富,且战且走,况且原本修为就高于阮敏君一个境界。 此消彼长之下,阮敏君并未取得丝毫战果,反而将所剩无几的元神之力消耗殆尽,她感觉意识即将泯灭,寻常人死后灵魂尚可遁入轮回,从新来过,但是向她这样耗尽元神而死的,只有魂飞魄散,失去了轮回的资格。 借着一股执念,阮敏君将仅存的元神之力调动起来,白sè剑芒迅速脱离战场,shè入云端,不见踪影。 步星寒微微喘了口气,仰首看天,眼神之中一片凝重,云深之处风云变幻,虽不能亲眼看见,但是单单从云中传来的如烈rì般炙热、宏大的气势就知道上面正孕育着惊天一击,一股杀意牢牢地将步星寒锁定,步星寒那早已练就寒暑不侵的身躯,竟然少有地感到一丝寒意。 十二、七杀诛神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我就不信一个将死之人能翻出多大的花样?” 步星寒狠狠地说道,口中虽说如此,心中却不敢怠慢,他落到地上,将七支七杀招魂箭攥在手中,再一次张弓搭箭,箭头直指云端,而后闭目不语,静静地运转‘地yīn心经’,汲取大地之中蕴含的玄yīn之气。 玄yīn之气生于天地之间,一半深藏地底九渊之中,一半游走在天际云端,故而玄yīn教秘传两大心法,一曰‘地yīn心经’,一曰‘天yīn心经’,分别可以从天地之间汲取玄yīn之气,‘天yīn心经’记载于玄yīn真经中,是其中的一篇,只有道宗才能修炼,而身为大护法的步星寒就修炼了‘地yīn心经’,双脚透过大地,传出一股深涩无比的波动,深入地底九渊之中,一股无穷无尽的玄yīn之气从地底狂涌上来,好似火山爆发。 玄yīn之气如喷井般汹涌而出,顿时将步星寒淹没在一片玄yīn之海中,步星寒不动如山,玄yīn之海以他为中心,化作滚滚洪流,涌入他手中七杀招魂箭中。 七道箭影无限放大,幻化成七柄直插云霄的巨峰,和云端之中的庞大气势遥遥相对。 步星寒有步星寒的骄傲,他不甘心一直被修为不如自己的阮敏君压着打,在最后一招上选择了针锋相对。 突然,乌云散开,云开见rì,强烈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方圆数十里的天地,一道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势的白光从天而降,强烈的白光足以让普通人失明,许多在远处观战的玄yīn教众人连忙运转真元气护住双眼,速度慢些的只觉得双目一阵刺痛,紧接着双眼之中就流出殷红的鲜血来,一时惨叫声不断。 随着白光降世,一直紧闭着双眼的步星寒突然睁开双目,两道寒光直冲牛斗。 “七杀招魂箭,七杀诛神,嘿!” 右手一松,七支长箭腾空而起,毫不示弱,它们划破天空,在虚空之中荡气一阵涟漪。 黑白两种光芒在空中相遇,交织出一片风云,天地突然被这黑白二sè光芒占据,激荡的元气如同爆发的海啸,二人这次交锋已经超过了他们自己的层次,达到了张天正和公孙博远的境界。 良久,光芒消散,激荡的风云渐渐平息,天地突然变得极为安静,远处苦苦坚持的张天正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敏君!” 两行热泪第一次从这位从未流过眼泪的汉子脸上划过。 步星寒单手持弓,傲然地站立在大地之上,仰头看天,天上已不见敌人的气息,在他周围杂乱地插着七支粗如短枪的长箭。 他如今的形象颇为狼狈,束发的紫金头冠已不见踪迹,一头长发随意散开,身上衣衫褴褛,曾经的华丽长袍变成一根根长长的布条,微风吹起,长发飞舞,破布飘飘。 战胜了强敌,他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战他其实是输了,他的‘七杀诛神’没能敌过阮敏君的最后一击,就在他即将战败的一刻,阮敏君强行提升品质的元宝长剑终于支撑不住,碎裂开来,而将元神附于长剑之上的阮敏君也将元神之力燃烧殆尽,带着一丝遗憾和几分眷恋永远地消散在天地之间。 十三、火毒娘子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夏季的夜空万里无云,天际挂着一轮雪亮的明月,不见一颗星星,在月光下的一处农家小院内,年轻的父亲带着孩子纳凉,七岁大的孩子躺在竹床上仰望夜空,小小的脑袋中充满着无尽的幻象。 忽然,一颗灰sè的流星划过天空,小孩十分惊异,立马起身欢呼起来:“爸爸、爸爸,快看流星,爸爸、爸爸,快看流星啊!奇怪,为什么是灰sè的?” 年轻的父亲眼睛睁都没睁,十分熟练地甩出一巴掌,正中孩子的屁股,发出‘啪’地一声响,而后睁开朦胧的双眼,喝道:“小强,你又调皮了。” 其实这孩子看到的不是流星,而是欧阳奇和张浩然,欧阳奇张开八珍玄金伞所变的双翼,飞速逃向远方,由于速度太快,在常人眼中就如一道灰sè流星。 胸口隐隐作痛,脑袋也有些昏沉,识海中元神黯淡无光,步星寒一直没能搞明白,为何自己那一箭明明shè中了欧阳奇怪,他还能宛若常人一样出剑杀敌,而后还能从容逃走?让不星寒郁闷了很多年,直到多年以后才得以释怀,原来欧阳奇少有奇遇,得到一柄八珍玄金伞和一件金丝镶鳞宝甲,欧阳奇为人谨慎,这件金丝镶鳞宝甲一直穿在身上,但就是不让人知道,终于在关键时刻建功,助他逃过了一场杀劫。 不过步星寒势在必得的一箭也不是那么好受的,金丝镶鳞宝甲到底不是元宝,只能抵挡大部分的冲击力和箭锋,还有一部分冲击力是要他身体承受下来。结果他肺腑受伤,肋骨断了两根,识海也遭受到箭灵的灵魂冲击,伤的不轻。 身后这么久都没人追来,看来是安全了,欧阳奇心道。 不过随后欧阳奇就知道自己错了,不是没人追来,是早有人等着他。 前方的天空中非常兀秃地冒出一团火云,(奇怪,今天应该是万里无云的天气啊!难道天气预报不灵了,欧阳奇心道。开个玩笑,这个时空没有天气预报),看到这片火云,欧阳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火云毒阵,火毒娘子。”欧阳奇喃喃自语道。 火毒娘子名叫聂云娘,是玄yīn教的五大护法之一,而且排名仅在步星寒之后,修为在天元境高级,距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她修炼火系功法火云神功,又jīng通用毒,所以得名火毒娘子。她将火云神功和用毒之术合为一体,创出火云毒阵,厉害无比,曾经一举击杀三名同境界高手。 欧阳奇手中的八珍玄金伞能防得住步星寒的七杀招魂箭,却防不住火毒娘子的无孔不入的火云毒阵。欧阳奇身体猛然止住,背后双翼轻轻震动,定在空中,眼中一片凝重。 环顾四周,欧阳奇发现在他左右前后都出现一道火云,已然被漫天的火云包围了,双翼随心而动,带着他和张浩然青云直上,直插云霄。 “哼!” 火云之中传来一阵重重的哼声,忽然从九天之上降下一道火光,如天降陨石般落下来,在欧阳奇眼迅速放大,最后化作一只遮天蔽rì的巨大手掌,巨大的手掌通体由红中带黑的烈焰组成,还未接近,就能听到空气燃烧的‘嗤嗤’声。 “元技,风满天。” 欧阳奇运用真元气控制背后的双翼急速震动,形成一道道青蒙蒙的风影,风影迅速带动周身附近空气的流动,形成一股漫天狂风,狂风以欧阳奇为原点向前吹去,犹如一道道利刃划破长空。 风云变幻、风云莫测等词语说明了风和云之间的莫逆关系,其实从本质上来还是云随风动,风是云的克星。欧阳奇以双翼扇出狂风,就是利用了风克云这个原理,以求破除这个杀局。 不过火毒娘子的成名绝技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破解的?狂风如刀,青蒙蒙的风影和火云巨掌刚一接触,就取得了绝对xìng的优势,将火云巨掌吹散,化为漫天火雨。 然而这漫天火雨并没有落下,好似有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它们,化为一只只火鸟,布下一座天罗地网,网向欧阳奇。 欧阳奇也飞弱者,双翅接连挥动,一边在空中躲闪着火鸟的侵袭,一边发出阵阵青蒙蒙的风影不断shè出,这些风影每一道都只有一米长短,但是shè出后却能引起空气的震动,形成十多米长的风刃。 欧阳奇原本实力就稍逊火毒娘子一筹,如今又受了重伤,自然不是对手,他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突破火云毒阵,打散的火鸟也会很快地再次凝聚起来,渐渐地活动区域变得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东南西北四方火云困死。 不过欧阳奇发现这片火云背后的火毒娘子似乎并没有立即杀死自己的打算,而是围而不杀,明明有很多机会,她却全部放过,只将自己困在一片小天地中。 难道她是想生擒我和浩然,欧阳奇内心十分不解。照理说,自己等人是玄yīn教的大敌,玄yīn教众人对于自己等人向来是yù杀之而后快,怎么会有生擒的打算?不过现在还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如今之计,我该如何是好? “唉!” 就在欧阳奇一筹莫展之时,天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长叹。 欧阳奇心中大喜,连忙高声叫道:“大哥,是你吗?” 在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一道人影,在空中迈着小步,不紧不慢、从容不迫,步伐似慢实快,一步之间就横跨数百米,很快便走过了看似遥远的一段距离。 来着正是欧阳奇的结拜大哥,江湖人称钓天叟的苏渔。他面容清瘦,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提着一根三米多长的鱼竿,此鱼竿是以青sè细竹所制,青翠yù滴,如同碧玉一般,竿顶是一枚青光闪闪的利钩,依稀可以从青sè鱼钩上看到淡淡的血迹。 也不见苏渔有什么动作,就径直走进火云毒阵中,漫天飞舞的火鸟发现有外人入阵,纷纷调转方向,呼啸着冲向苏渔。苏渔面sè不改,依旧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伐,在他周身方圆五六十米的范围内,仿佛又一堵无坚不摧的无形气墙,漫天的火鸟以自杀式的姿势撞在上面,变成了一朵朵漂亮的烟花,几个跨步之间,苏渔便跨过漫天火鸟来到欧阳奇身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和一丝无奈,笑道:“二弟,好久不见!” 欧阳奇正yù答话,却被一阵尖锐的女声打断:“苏渔,你终于肯出来了。” 在他们身前的火云之中,忽然shè出一朵十分美丽的烟花,红的似火、凝而不散,烟花之上站着一名女子,此女面容艳丽,瓜子脸、如画眉,年纪约莫有二十七八,身穿一件火红sè的束身长袍,将她妙曼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 只看眉目,还以为是哪家刚出嫁的新娘,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一双眼睛给破坏掉了,你道是为何?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煞气冲天’,好似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不讨厌的东西,每一个和她对过眼的人都相信她会毫不犹豫、毫无理由、毫不忌惮地就随手杀了自己。 “火毒娘子!” 欧阳奇如临大敌,体内真元气犹如大江洪流,汹涌澎湃,气劲鼓荡出体外,引的风起云涌,一柄银sè细剑在手中‘嗡嗡’颤动,好似随时都能爆发出惊天一击。 不过显然他的这番举动是白费了,因为他――被无视了。 烟花中的红袍女子正是江湖上盛传的火毒娘子聂云娘,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体也不见什么动作,就用一双煞眼直直地看着钓天叟苏渔。 钓天叟苏渔虽然站在欧阳奇身边,但他的眼睛也是直直地看着烟花中的女子。左手微摆,示意欧阳奇带着张浩然离开。 欧阳奇略略有些迟疑,“玄yīn教的目标不是将自己等人一网打尽吗?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带着张浩然离开呢?” “大哥,你…” 苏渔知道兄弟的想法,目光未变,开口打断欧阳奇的话,说道:“二弟,她的目标是我,你先带着浩然离开吧!” 欧阳奇也是名老江湖了,眼前的一切迹象表明,火毒娘子和大哥苏渔之间必然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他也没多话,只是说道:“那好,大哥,我就先走一步,你要小心。” 话毕,欧阳奇背后双翅一震,带着张浩然几个回旋间就冲出火云毒阵,火毒娘子聂云娘果然没有阻拦他,任凭欧阳奇二人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天际。 目光在空中交汇,好似彼此交融在一起,时间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只过了短短的几秒钟,但又好似有几个世纪一样漫长,过往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在他们脑中闪过…… 聂云娘脸上表情连番变化,起初是羞涩、甜蜜和依恋,接下来就是担心忧虑,最后统统化作无穷无尽的恨…… 良久,苏渔摇摇头,苦笑道:“云娘,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这又是何苦,哈哈哈哈哈。”聂云娘一阵大笑,笑声让闻者心酸,见者动容,“苏渔,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来,你一直躲着我。我不出此下策,你怎会见我?这天下间,你唯有和欧阳奇、施雷、张天正三人交好,所以我就加入玄yīn教,专门和你们作对,现张天正危在旦夕,你这么看重兄弟情谊,我知你一定回来。” 苏渔道:“即使相见,又能如何?如今再也不能回到过去,即使从新来过,我也会再次挥掌毙了那个恶账。” “恶账?他可是你儿子,你竟然狠得下心?”聂云娘神情激动,恍若疯癫,显是这话触痛了她的神经。 原来苏渔出身江湖隐门世家,成名之前有一名结发妻子,就是如今的火毒娘子聂云娘,二人育有一子,不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孩子长大后不仅没有学到苏渔的一身正义,反道仗着一身武艺,专门祸害良家女子,成为一名颇有恶名的采花大盗。最后事情败露,被苏渔知晓,盛怒之下,当着妻子的面一掌将儿子打死。聂云娘爱子情深,认为即使犯了弥天大祸,那也是自己的儿子,责怪苏渔不该将自己的儿子一掌打杀,于是夫妻离心最后反目成仇。 当时聂云娘还远远不是苏渔的对手,不过她另有奇遇,修的一身离火毒功,如今的修为已经不再苏渔之下。她对苏渔是即爱且恨,十分复杂,固执地认为导致夫妻反目的根源是苏渔不肯认错,心中执念大起,加上所修毒功,已成心魔。 苏渔神情中闪过一丝痛苦,沉声说道:“以前的是否种种皆成过去,谁对谁错,我们就不要再提,不过云娘,我请你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否则害人害己,祸患无穷。” “哈哈哈哈哈哈哈……”聂云娘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世人都道你苏渔是大名鼎鼎的大侠,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又有谁知道你是抛妻杀子的负心男,世人都道我聂云娘是遗臭万年的女魔头,滥杀无辜、附注为虐,又有谁知道我当年也是个贤良淑德,一心相夫教子的好女子。苏渔,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今rì就要跟你做个了断。” 苏渔摇头道:“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说完转身yù走。 聂云娘放声大叫道:“苏渔,若是你敢走一步,我就让你后悔终生。我会沿着你走的方向,见一人杀一人,见一村屠一村,见一镇灭一镇,我说得出做得到。你不是自负侠义吗?有本事你就一走了之,永远不要见我。” “聂云娘!”苏渔脸上第一次出现一抹厉sè,喝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今rì就陪你做过一场。” 青绿二sè光芒从苏渔身上散发出来,逐渐形成一片汪洋大海,大海看似平静,却隐藏无数波涛暗流,杀机无限,和组成火云毒阵的火海遥遥相对。 风渐渐吹起…… 十四、竞星剑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明月悬空,尽情地挥洒着光芒,在黑暗中该人们带来一丝光明,千百年来都不曾改变,无论是豪门贵族还是普通贫民;无论是盖世豪侠还是山间走夫;也无关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于月亮来说,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它犹如一名智者,默默地观察着世人,置身事外,看着地面上发生的这一幕幕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在一处不知名的小山之间,出现一名行路老者,此时正是深夜子时,绝大多数人都早已进入梦乡,此刻一名老者还在这荒郊野外赶路,其中必有蹊跷。 老者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青sè袍子,腰间别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皮 质小袋,看似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奇异之处。身材瘦长,微微有些驼背,气质类似一名管家。 在他微驼的背上有一个大背囊,里面赫然装着一名三四岁大小的男孩,小男孩的长相很惹人喜爱,肉肉的身体和秀气的五官绝对可以秒杀大半雌xìng人类。 此时男孩睡的正香,整个人趴在老者的背上,抑扬顿挫的呼噜声从他小嘴里不断发出,不时停顿一些,用粉嫩的小舌头添添嘴唇,好似正在梦中吃着什么好吃的。 走到一座小山之间,老者略作停顿,转过半个身子回首张望,浑浊的双目中忽然闪现出两点星光,在夜sè中显得十分清晰,好似黑夜中的两点明星。 目光透过重重空间落在一处熊熊烈火之中的战场和战场上空黑白二sè的天空,凝视片刻,一双饱经世故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之sè。 曾经以为自己将会在哪里终老,没想到世事无常,今rì竟然受人之托,带着遗孤,连夜离开,从此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家? 听着背后孩子均匀的呼吸声,老者心中感慨万千,希望这小子能够像他的名字那样,玉树临风,潇洒一生。 但是可能吗? 心中长叹一声,老者回过头继续赶路,月光将这一老一少的身影拉的很长。 忽然天空中出现一片乌云,将月光挡住,在大地上留下一片yīn影。yīn影很快便飘到老者头顶上方,将二人的身影淹没。 老者眉头微皱,面sè出现一丝凝重,一股yīn冷的庞大神识从乌云之中传出,笼罩在乌云下方的大地之上,好似要在地面上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yīn冷神识第很快便将老少二人锁定,而后乌云降落,滚滚乌云瞬间收缩,如烟雾一般旋转,最后化作一名身穿黑袍、面容yīn鸷的老人。 yīn鸷老人落在老少二人身前,他个头很高,但身材极度消瘦,皮包着骨头,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仿佛打娘胎里就开始营养不良到现在。天生的满脸yīn霾,好似刚刚死了爹娘一般,他眯着一双鹰眼仔细打量面前的老少二人,忽然张开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细尖牙齿,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嘿嘿,道宗果然算无遗策,张家的小子果然在这里。”yīn鸷老者yīnyīn地说道,目光之中,仿佛看着两个死人。 他那锐利的鹰眼眼在老者背后熟睡的孩子身上划过,在确定了孩子的身份之后,才把目光转向眼前比普通人还像普通人的老者。 “你是什么人?” 端详良久,甚至用上了神识,yīn鸷老人还是没有看出来老者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凭借深厚修为和行走江湖多年所带来的直觉,他知道眼前的普通老者定是一名高手,别的不说,张天正能把儿子放心交给此人,就表示这人绝非易于之辈。为了谨慎期间,他还是开口询问一下。 “呵呵,名字早已不用,都快忘记了。”老者皱眉思索道:“我好像叫杜峰。” “杜峰?”yīn鸷老人有些狐疑,将自己所知的高手资料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能对号入座的。难道这‘杜峰’只是一个化名?yīn鸷老人心中终于不耐烦了,于是喝道:“我不管你是谁?快将你背后的孩子交出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行。”老者的回答还是那么不紧不慢,“我答应过别人,要照顾好这孩子,怎么能交给你呢?看你也不像是会照顾孩子的人。” “你!”yīn鸷老人心中大恨,但是心中忌惮有增无减,脸上还是带着一片骇人的笑意,“你说的人是张天正吧!放心,过了今夜,他就是死人一个,你也不必遵守承诺。你若是将孩子叫出来,就是我们玄yīn教的朋友,否则就是我们的敌人。” “哦!”老者好似有些心动,问道:“朋友如何?敌人又如何?” yīn鸷老人洋洋得意,说道:“敌人嘛!自然杀无赦。若是朋友的话,会有大大的好处,不说别的,在咱们东域你可以横着走,没人敢招惹。” “你说的算数吗?” “算数、算数,嘿嘿,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玄yīn教五大护法中的黑袍尊者白英杰,在东域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说的话怎么不算数呢?”口中说着漂亮的话,yīn鸷老人白英杰心中却恶毒地想道:如果老子发现这老小子在故弄玄虚的话,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受尽人间酷刑,方消我心头之狠。 “让我把孩子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老者微笑着说道。 “好好好,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二十个也可以。”yīn鸷老人哈 哈笑道,面对看不出深浅的老者,他内心的压力还是蛮大的,如果能用语言说动,许下一些不要钱的承诺就能达到目的的话,他还是很乐意这么办的。 “别的老朽也用不着,我观你头型尚可,只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即可,正好这孩子还缺个尿壶!”老者一边笑道,一边将微驼的背慢慢挺直起来,整个人气势一变,变得深邃无比,宛若一片无限星空。 “你敢耍我!”yīn鸷老者眼神微眯,将蓄积已久的杀意释放出来,两股玄奥的气势在空中交锋,波纹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出去,小山周围顿时万籁俱静,虫叫声和夜行动物活动的声响顿时停顿。 感觉老者发出的宛若星空一般的气势,白英杰心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人来,失声叫道:“你是竞星剑杜疯。” 原来黑袍尊者白英杰先前搞错了,老者名叫杜疯,而不是杜峰,难怪他想不出来。 这杜疯是何许人也?竟然让身为玄yīn教五大护法之一的白英杰如此失态。 说起竞星剑杜疯,四十多年前的江湖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天榜排名的有力争夺者,是能和张天正、公孙博远争雄的强人。一手竞星剑法可引动无尽星力,真元气几乎无穷,天星幻铠有鬼神莫测之能,平时为人很是谦和,但是一旦战斗起来就不惧生死,宛若疯癫,所以当时江湖中人也称其为杜疯子。 可惜在四十年前和如今天榜排名第七的颠倒大圣莫乾坤一战,被莫乾坤以颠倒乾坤**阻断了漫天星力,最终身受重伤,从此在江湖 上销声匿迹,有人说他重伤不治,早已身亡;有人说他正在修炼一门神功,yù一雪前耻,和颠倒大圣莫乾坤再争雌雄,毕竟他杜疯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还有人说他看破尘世,退隐江湖,钟情山水之间,没想到他被张天正所救,一直在正一山庄养伤,明面上是正一山庄的一名官家。 黑袍尊者先是被杜疯的名头所慑,随后发现杜疯的气势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强,才发现如今已不是四十年前了,自己也从一名刚刚进入天元境的高手变成了一名天元境高级的大高手,而且传说中杜疯重伤未愈,早已大不如前,否则刚才也不会和自己多说了,直接一剑杀过来不就得了。 眼珠一转,白英杰心中狂喜,一个斩杀最顶级高手,扬名立万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怎能叫他不激动。到时候顺便把张家的那小子宰了,到时候一定能得到道宗的赏识,白英杰顿时陷入无尽的美好憧憬中,脸上第一次有了有点像人的笑容。 “啊!”就在这时,一直趴在杜疯背后睡觉的小家伙醒了,用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杜爷爷,我们在哪里?” “啊!” 小家伙忽然看到前面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骷髅的白英杰,吓了一跳,他父母都是顶尖的高手,基因好,根骨自然不弱,还未出生就被张天正用各种法子补身体,虽然还远远没有修炼出内元气,但是耳清目明,视力极好,能在夜间隔着五十多米的距离看清白英杰的骷髅长相。 小家伙把嘴凑到杜疯的耳边,轻声说道:“杜爷爷,他是谁呀?长 的好丑。” 白英杰是什么修为,即使隔着五百米远的蚊子振翅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只有五十米,顿时老脸一红,很是无语。 杜疯笑道:“临风,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肯不吃饭的结果,如果你也不肯吃饭,以后也会长成像他一样?” “我才不要。”小家伙也就是张临风撇嘴说道,“那好吧!以后我就多吃饭,长大后不要吓坏了小朋友。” 十五、星光满天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黑袍尊者白英杰没想到这一老一少竟然玩起了家庭教育,他仗着玄yīn教的威势和自己的修为,在江湖上备受尊崇,哪里受过这种奚落,顿时恼羞成怒,怒从心来,喝道:“都死到临头还在这逞嘴舌之利,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现在本尊就送你等共赴黄泉,运气好的话还能和正一山庄中的家人朋友做个伴。” 白英杰斗嘴不行,脑子也好似有些问题,但是他的修为可不是盖的,身影一晃,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好似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其实他人已经化作一道淡淡的黑影瞬间接近杜疯和张临风,他没有立即出手对付杜疯,而是转到他们背后,再折返过来,一柄淡黑sè的短剑直奔张临风后心而去。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疯再怎么如何,也是曾经和天榜高手争雄的强人,相对于实力高深莫测的杜疯而言,背后的张临风就是一道不设防的土地,也是杜疯最大的破绽。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奔敌人最弱的地方而去,不管别人是小孩还是老人,这是一名杀手应有的品质。撇去白英杰的人品长相等因素,只是这份战斗素质,就能让白英杰在强者如林的元生大陆上占有一席之地。 可惜他遇到的是杜疯,曾经可以和天榜强者争雄的男人,以他的境界和经验,即使是在拥有相同境界的情况下,也能轻易战胜对方。不过杜疯的修为还真的只和白英杰持平,几十年前的伤势太重,将他的修为生生地打落了三个等级,由天元境巅峰跌落到天元境低级,经过几十年的修养才勉强恢复到天元境高级,而且由于经脉受损,不能猛烈或者长久地爆发真元气,许多威力强大的元技也无法施展。 在明月悬空的夜晚,万里无云,星光完全被明月的光芒遮盖,夜空之中见不到一颗星星。然而凡是皆由例外,突然在天空中很兀秃地出现了一颗星星,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直到星辰满天,无尽星光甚至将月亮的光芒也遮盖住,点点星光从天而降,仿佛受到什么东西吸引,最后化作一道连天接地的巨大银灰sè光柱。 正一山庄上空拼斗的张天正二人若有感应,将目光稍稍移到星光光柱的方向,公孙博远道:“没想到他竟然为你所用,不过看来他并没有完全恢复,待我杀了你之后,他们也逃不了。” 张天正已无力答话,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糟糕,元神也渐渐昏晕,只凭借一股毅力在坚持。 眼看白英杰的短剑即将刺入张临风的后心,白英杰的脸上甚至看到一丝狞笑,但是突然之间,一道星光从天而降,将杜疯和张临风二人罩在其中,白英杰的神识都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待星光散去,他发现眼前的张临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杜疯的一张老脸。 杜疯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长剑,剑如流星,星光四溢,他身上也多了一件如梦似幻的星光战甲,这就是杜疯仗以成名的竞星剑和天星幻铠。 杜疯一咧嘴,给了白英杰一个微笑,手中竞星剑挥舞,洒下一片星光,星光之中杀机无限,激的白英杰头皮一麻。 白英杰一声怪叫,逆转真元气,喷出一口浊气,刹时止住前行的趋势,而后急速退去,一折一返间如行云流水,毫无呆滞,好似黑烟遇到狂风。 不过这样一来他便失了先机,杜疯得势不饶人,天星幻铠发出一阵忽明忽暗的银灰sè光华,带着杜疯的身体不断闪烁,每次闪烁都变幻了一个位置,整个人都好似在进行瞬间移动一样。 这是杜疯在这几十年间养伤之时和张天正等人共同琢磨出来的,他的身躯受伤太重,真元气运行不畅,所以另辟蹊径,以天星幻铠为身外法身,带动身体施展招式。这种方法也只有他能用的出来,因为这种方法要求本体拥有强大的元神之力,以元神之力为真元气,引动周天星力,化成身外法身,杜疯刚才那言语挤兑白英杰,就是因为需要时间引动周天星力。 手中竞星剑犹如一条毒蛇,獠牙每每不离白英杰的心脏.白英杰头顶冷汗直冒,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化身黑影,每秒钟都能变换六十七道方向。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他快杜疯更快,天星幻铠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般拥有媲美穿梭虚空的能力,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带着杜疯堵在自己身前。 退、退、退,白英杰一退再退,思维几乎都跟不上身体的惯xìng,不过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无路可退了。杜疯不愧是曾经的绝世高手,他的竞星剑虽然不能刺中白英杰,但是却能如同一根无形的线,将白英杰当做木偶cāo控,在他微妙的控制下,慢慢地将白英杰逼到一处无路可退的死角。 那是一块巨大的青sè岩石,呈’V’字型,只要几剑就能将白英杰逼到‘V’字的顶角,然后也就是一剑的问题,除非白英杰真的具有穿梭虚空的能力。 白英杰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他早就用了,还用得着窝囊了这么久吗? 其实以白英杰这具被内元气和真元气滋养数百年的身躯,即使拿来和青sè巨石相撞,粉身碎骨的一定是青sè巨石,若是平时,白英杰只要挥挥手,就能将这块青sè巨石打碎或者挪开,但是现在这块青石却成了他的催命符,足够将他的动作延迟千分之一秒,对于杜疯这样的高手来说,千分之一秒就足够了。 在最后一刻,白英杰还是展现出他身为老牌天元境高手的实力和决心,猛地一咬牙,在分出一缕神识附着短剑上的同时将短剑掷出,那柄短剑在他的控制下,飞到杜疯的背后,直插杜疯背后张临风的后心。 到最后白英杰施出了两败俱伤的战术,你可以杀我,但是那个张临风也保不住,一命抵一命,虽然我的命更值钱。但是如果你不想这样的话,那你就必须舍我而救张临风,这样我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将‘势’转移到自己身上。 而且也只有在这片‘V’字形的青sè巨石之间,杜疯出最后一剑之时,白英杰才有机会确定杜疯的位置。 天星幻铠太过神妙,引周天星斗之力为己用,可阻隔神识的窥探,如果用双眼去看,绝对会被它迷惑,结果可想而知。在杜疯以剑为线,布置一击必杀的机会的同时,白英杰也在等待这一刻,不过他要的是华丽的逆转。 “五烟凝煞掌。” 右手掷出短剑之后,白英杰的左手立即拍出一掌,此掌势大力沉,出掌之时,掌心之中飞出五道黑烟,黑烟互相缠绕,最后凝聚出一只黑沉沉的巨掌,直奔着杜疯的胸膛而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英杰忽然看到杜疯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在几十年前江湖上是这么称呼杜疯的――似疯非疯、伤己杀人,杜疯子! 只见杜疯剑势不变,左手后扬,身上天星幻铠从新分解,化为一层星光,分别向杜疯的胸前和左手汇聚,在他身体的这两处地方,银灰sè的星光如若实质,凝聚成一面厚重的胸甲和手盾,这才是天星幻铠的最强防御状态,在他全盛的时候,可以凝聚成一整套连体重甲,如今他以重伤未愈之躯,只能凝聚成两处铠甲。 “叮”、“嘭”、“噗” 一道尖锐的金铁交击声、一道沉闷的重击声和一道利刃刺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随着这三种声响,杜疯的身体倒飞回去,一连撞断了好多树木石块才停下,足足飞了上百米。浑身气息萎靡,左手上赫然插着一柄短剑,鲜血直流,胸口也有一只巨大的掌印,将胸骨打的凹陷下去,伤势比左手重的很多。 “噗!” 杜疯张口想笑,却喷出一口带着少许内脏的鲜血。 “哈哈哈,痛快、痛快,几十年了,这感觉还是那么的爽!”服下一颗疗伤丹药后,杜疯张口大笑道,大笑过后才发现左手上还插着一柄短剑,略一运气,短剑就从他左手上飞走,带起一篷暗黑sè的鲜血,短剑飞出,直插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直没剑柄,发出‘嗡嗡嗡嗡‘的声响,好似在为主人默哀。 在‘V‘字型的青石之间,白英杰瞪圆了双眼,眼中满是悔恨、懊恼于不甘心。 他的两手捂住咽喉,努力不让里面的血喷出来,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杜疯的一剑在刺入的时候,星力爆发,就已经将他的皮肤、肌肉、喉骨、食道、气管、脊椎以及脊椎之中的脊神经全部破坏,而且残余星力沿着伤口向四周扩散,很快就破坏了他的大脑和胸腔中的器官。 除非有逆天圣药,否则只能回天乏术。 一道道星光受杜疯的吸引,涌入他的体内,他的胸口深入骨髓的掌印如同吹气球一样鼓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左手上的伤势更是不值一提,早就愈合好了。 这就是杜疯的另一绝技,他修行竞星诀,吸引星光淬体,长年累月之下,星力早已改变了他的体质,变成了介于星力和**之间,只要有足够的星力补充,便能很快恢复如初,简直就是不死之身。 仗此之利,杜疯才能以伤换命,战斗时不顾后果、不计伤势,只求将对方击毙,所以才得名杜疯子,若非颠倒大圣莫乾坤的颠倒乾坤**太过厉害,伤及了杜疯的本源,杜疯也不会直到如今还未恢复。 十六、逃出天生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杜疯的保护之下,张临风自然没有伤到一根汗毛,小小年纪的他还没从刚才的已连续交锋中明白过来,只道是杜爷爷受伤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浓浓的药香从小瓶中扩散开来,张临风将药瓶凑到杜疯眼前,nǎi声nǎi气地问道:“杜爷爷,这是我娘给我的疗伤药,娘说,受伤之后要吃一颗就好了,我给你吃一个吧!” 杜疯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张临风的头,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放心,爷爷没事,这药啊,你留着自己吃吧!” 张临风将药瓶盖上,拍掌笑道:“那就好了,害得我担心死了。爷爷你真厉害呀?一下子就把那个坏家伙打死了。” 张临风生于修行世家,家学渊源,智商高、见识广,对打打杀杀的事是见怪不怪了,也看惯了生死,故有此一问,若是平常家的孩子,早吓得不知所措了。 杜疯回答道:“哈哈,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爷爷是谁?” 张临风又道:“那我们走吧!爹娘说过,姐姐家住的很远,我想早点见到姐姐。” 张临风的姐姐张思菱,早年下嫁至西域豪门西门家族家主的二儿子西门弘文。正一山庄风雨飘摇,张天正自问难逃此难,不忍心让才三岁的小儿子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就骗他说要杜疯带他去西门家族看望姐姐张思菱,年前张思菱回过家一次,对这个小弟弟宠爱的不得了,张临风也十分喜欢这个姐姐,于是便出现了杜疯带着张临风独自上路的一幕。 “是挺远的。”杜疯若有所思地答道,“不过现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杜疯起身将边上插在岩石上的短剑拔出,剑虽sè淡,但是依旧能让人感到一股刺心的寒意。 “好剑,收了。”杜疯笑道,而后一个跨步就来到白英杰的尸体前,伸手在白英杰的尸体上摸个遍。这个可不是杜疯的特殊嗜好,虽然他人疯,但是还没有疯到这种重口味,他是在搜寻战利品。 “不对呀!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莫非……” 杜疯自言自语道,一伸手,在尸体的腰间衣摆下发现一只小袋子,和他腰间的很是相像,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果然,哈哈,弥须袋,临风,我们发了,我们发了。” 杜疯疯疯癫癫地一阵大笑,毫无绝世高手的风范。 这也难怪,弥须袋属于弥须物品中的一种。弥须物品是具有储物功能物品的总称,十分难得,其内有乾坤、自成空间,自古以来制作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由元圣老祖施展大神通,硬生生地截取一段空间,将之转移到特殊的物体中,另一种则需要一种具有空间属xìng的宝物,加上也要有天元境巅峰的强者花费大气力激发其空间属xìng才可制成,所以流传于世的少之又少,是顶级的宝物,其珍贵程度仅次于元宝。 更为关键是在它里面还很有可能藏着一个宝藏,因为拥有弥须物品的人物往往不是富可敌国的巨商就是实力超强的强者,弥须物品的最大功能就是储物,方便,而这些人自然将最重要、最常用的东西放在里面,以便随身携带。 传说中就有人幸运地在得到一个弥须戒子后,又从弥须戒子中发现两柄元宝,实在是羡煞旁人。但是一般这样的传闻都是由人们臆测而来,如果真由这样的好事,他那里还会让别人知道,只要有消息漏出,他的人生就是个大悲剧了。 张临风也被杜疯的喜悦所感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还是拍着小手笑道:“发了,发了,发了。”活像个小疯子,也不知道张天正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 杜疯也不着急,随手将弥须袋揣入怀中,而后引动星力,在他背后凝成四只翅膀,这是天星幻铠的另一种附属功能――天星翼。 实力越强,所凝聚翅膀的数量就越多,速度也就越快,在杜疯巅峰的时候,能够凝练四对翅膀,速度那叫一个快,九天之下任其遨游,不过如今杜疯只能凝聚出一对。 “临风,爷爷带你飞到天上玩去。”身后多了一对翅膀,杜疯豪兴大发,完全忘记可自己以前可是能够凝聚四对翅膀的,也许正是这个心态才让他在受伤之后还活了这么久。 “好呀,好呀,临风好久都没飞到天上玩了。”张临风小孩心xìng,自然欢喜的不得了。 “好嘞,飞咯!” 杜疯双脚一蹬,身体腾空而起,背后一双天星翼全力挥动,带着他和张临风青云直上,星光于月辉相互交映,很快便消融在无尽的月辉之中,两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明月渐落,旭rì即升,这是天地间最黑暗的一刻,然而今天这片黑sè中好似还参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发生在正一山庄的一场惊世大战在天亮之前落下帷幕,以正一山庄惨白告终,正一山庄中人死的死、伤的伤,能顺利逃出的十不存一,余者几乎全部战死。 存在上千年的正一山庄就此覆灭,执掌东域正道牛耳的正一山庄就此覆灭,让人难免不生出几分唏嘘,从此东域陷入一片黑暗的统治中,智者隐隐可以察觉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玄yīn教一家独大的趋势势不可挡。 当其余战场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时候,正一山庄正上空的绝世之战也已接近尾声,暗黑sè玄yīn真气弥漫天地之间,将白sè的浩然正气完全压制在张天正周身十米范围内。 此刻张天正体内的情况很是糟糕,背后的伤势渐渐严重,黑sè的玄yīn真气已经占据了他的后背大半区域,慢慢沿着他的后颈向脑域进军,一股股灰sè的天邪元气也从他胸口的天邪元珠中弥漫出来,占据了他的前胸大半区域,以他的前胸为基地,不断地向张天正的脑域发动进攻。 体内浩然正气已经所剩无几,在被玄yīn真气包围的天地间,已经无法汲取天地元气补充自身,元神在阵阵汹涌澎湃的天邪元气的冲击下也是风雨飘摇,黯淡无光。 即使是意志力坚韧如铁的张天正此时也生出一股情绪:结束了。 公孙博远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他看出来老对手张天正已经生出死意,只要再加把劲,多年来的梦想就能实现。这么多年来,身为玄yīn教道宗的他在个人实力上一直被张天正稳压一头,曾几何时,他脑海中就生出要战胜张天正的念头,现在梦想即将实现,念头也会变得通达,说不定时候还能再个人修为上再进一层。 公孙博远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不能给对方任何机会,不过越是要注意就越容易出问题,也不知怎地,公孙博远忽然觉得脑海中一阵恍惚,顿时心魔丛生。 识海之中风起云涌,本是没有丝毫涟漪的死海忽然发出剧烈的震荡,狂风夹着巨浪不断冲击着海岸,识海变得极为不稳定,同时一张张曾经被他斩杀的面孔不断从海中冒出来,出现在他面前,其中有那个比他更得师父喜爱的师兄、还有自己暗恋多年最后却嫁做人妇的小师妹一家、玄yīn教中众多的竞争对手、玄yīn教的敌人势力中人、某个大侠、路人甲、路人乙……… 识海之中这些已故之人纷纷化作凶恶厉鬼,恶狠狠地向他的意识扑过来,yù将他的意识分而食之。 在公孙博远的识海之中,他的意识面对咆哮的识海和迎面扑来的厉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对,是惊讶,而不是惊慌。 这些心魔所化厉鬼或许对别人有效,但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惊讶为何这些心魔会在现在出现,照理说他境界巩固、意志坚韧,所修玄yīn真经也是世上一等一的绝学,心魔早就驱除干净,按照推算,只会在晋级元圣之时才会出现,怎么会来的这么早,而且这些心魔太过弱小,不应该呀?难道是有人作祟?但究竟是何人能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到自己的心神,让自己识海中生出心魔呢? “哼,你们生前都不是我的对手,死后还能有什么威胁,乖乖地下黄泉去吧!玄yīn教尊、凝!九首龙蛇、凝!” 公孙博远心中有些狐疑,但手下却毫不留情,识海之中,元神双手连续打出两套让人眼花缭乱的法诀,顿时识海上空凭空生出上前道黑光,黑光一分为二,在他识海上空汇聚,一团凝成一条十丈长短的一尊神像,此神像和玄yīn教所供奉的玄yīn教尊几乎一模一样,只有在细微之处和公孙博远略有相像,另一团凝聚成一条上百丈长短的巨大九首龙蛇。 玄yīn教尊神像手捏法印,大手一挥,一道无形波纹顿时向四周荡漾出去,瞬间扩散至识海的每一个角落,那汹涌澎湃的海浪在这道波纹的正压下,顿时恢复平静,而那只九首龙蛇则极为兴奋地扑向厉鬼大军,巨口张开,凭空生出一股巨大吸力,吸力所至之处,厉鬼纷纷化作一道道黑烟,瞬间被九首龙蛇吞没,当最后一条厉鬼也消失在九首龙蛇巨口之中后,吸力方才消失,巨大的蛇口‘吧嗒吧嗒‘张合几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识海之中发生的一切看似漫长,其实还不到十分之一个呼吸之间,包围张天正的玄yīn真气没有公孙博远的控制,好似失去了统帅的军队,给了张天正一个杀出重围的机会。 妻儿的身影和公孙博远狰狞的面容不断在他眼前闪过,不过就在最后一刻,峰回路转,突然出现一点生机,张天正久经战阵,尽管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他还是本能地及时把握住这一丝生机,所剩无几的浩然正气忽然爆发,猛地挣开玄yīn剑气,身剑合一,化作一道白sè剑光从无穷的玄yīn真气中冲出来…… 十七、山间少年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短短几rì之间,先是东域,接下来整个元生大陆都沸腾起来,雄霸东玄境两千年之久的正一山庄一夜之间被老对手玄yīn教覆灭,数千人被屠戮一空,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顺利逃生,接下来还要面对玄yīn教的全力狙杀,偌大的正一山庄化作一片焦土,让人唏嘘不已。 各种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元生大陆上疯传,其中正一山庄和玄yīn教的战况成了流传最广的消息:张天正重伤逃逸,公孙博远万里追杀,难逃一死;张天正爱妻阮敏君战死、长子张震东死战逃逸;次子张浩然在风尘客欧阳奇的保护下突围而出,不知去向;三子张临风被隐居在正一山庄多年,久未现身江湖的老牌高手竞星剑杜疯带走;钓天叟苏渔和火毒娘子一战后双双失踪;扎髯刀客施雷和青衣侯两败俱伤,最后在玄yīn教众高手围攻下身死,等等等等,不足而一。 其中,最让上层高手看重的消息却不是战况,而是天邪老人的天邪元珠出世的消息,相传这就是导致正一山庄覆灭的真正原因。 天邪元珠是关系到成圣的关键之物,自然让一干卡在天元境巅峰苦苦探索的绝世高手们心动不已,凡是达到天元境巅峰的强者都纷纷派出探子去东域探明消息的真相,一时间东域之中暗涌汹涌,即使是强如玄yīn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其次,是玄yīn教的动态,他们在消灭正一山庄之时,受到猛烈的抵抗,也是元气大伤,道派中死伤无数,中层高手伤亡巨大,连道中五大护法也折损了一个,失踪一个,重伤一个,他们在覆灭正一山庄之后,就开始收缩势力,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发布玄yīn血杀令,要求天下人全力狙杀正一山庄余孽,并发出巨额悬赏,以人头为凭,其赏金之丰厚可让所有爱财之人趋之若鹜,不顾生死,只要杀一个小喽啰,就可以获得受用一生的赏金。 短时间就有许多势力或者独行客前往东域yù取走这块巨大蛋糕,其实有很多人并非单纯是为了赏金,如今的东域,随着正一山庄的覆灭,玄yīn教已呈一家独大之势,如果不表示出臣服的姿态,下一个覆灭的恐怕就是自己了,特别是东域之中的各大势力,那是人人自危,纷纷派遣高手围堵正一山庄余孽,其中不乏有很多以前和正一山庄交好的势力,世道变换、人心险恶,不免让人心寒。 不过除少数玄yīn教的死忠势力外,其余势力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表明一个态度,毕竟正一山庄高手众多,苏渔、欧阳奇、施雷、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强者,即使是张震东,也是地榜榜上有名的高手,寻常天元境低级的高手也不是其对手,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狙杀他们就要做好被狙杀的准备,特别是张天正的死讯还没传出,他和公孙博远一战,虽然重伤完败,但是毕竟也顺利逃出,如果这次他能死里逃生,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住他的怒火。 另外,在东域之中,许多正一山庄的铁杆盟友们纷纷趁着混乱,从东域中撤走,加上正一山庄的覆灭,空出许多地盘,为了获得这些地盘和利益,各大势力也纷纷派遣人马厮杀争夺,还有一些中小势力也想乘机崛起或者捞足好处,又引起一阵阵血雨腥风。 相比之下,张天正的三个儿子的消息和竞星剑杜疯重出江湖这些事情也只引起少数有心人的注意。 无论世间如何动荡,世界上总有一些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在东域和西域交界之处,有一片成群的小山,浩浩荡荡,方圆约有数百里,里面零星地分部着数十个小山村。其中有一座无名小山,十分偏僻,因为长相类似牛首,所以当地人就口称其为牛头山,在元生大陆的地图上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有的制图人都懒得标记。 此山高不过两百零几丈,说是山,还不如叫丘陵来的准确。在广袤无边、群山高耸,动不动就是万丈、十万丈高山的元生大陆上,这样的小山多如繁星,由于不出产什么稀罕物件,一直无人问津,只是树木野草长的茂盛一些罢了。 在牛头山山下有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由于村里人大都姓沈,于是小村就被称作沈村,约有十七八户人家,五六十人口,沈村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靠山吃山,在山间开辟几亩宛如豆腐块般的小田,种植着微薄的作物,村民rì出而作rì入而息,偶尔进山打几只山间小兽,生活上几乎完全自给自足,rì子过得平凡而充实,像这样的小山村,在这偏僻的丘陵地界,宛如群星遍布。 山村地域偏僻,交通不便,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往村外,除了每个月由村长带上两三名汉子出去换些油、盐、酱、醋等生活必须品外,沈村几乎和外界没有任何交集。 虽然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物产不丰富,但是也没有苛捐恶吏和地主恶霸,没有动不动就动刀杀人的江湖好汉。村民们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十分满意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也能够像祖辈一样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而且他们的孩子也会和他们一样这样生活下去,祖祖辈辈一直在此地繁衍生息,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个孩子除外不想就像祖辈一样生活下去。 他总想看看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山外的人是否都是大人们说的那样凶神恶煞模样?山外是否有力气比自家大黄还大的元武士?有没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和飞天遁地的神仙? 总之,山外的一切对于年少的他来说是那么地有诱惑,放牛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爬到牛头山的顶端,任凭自家的大黄牛在山间乱走吃食,自己则向山外遥望,希望能看到什么,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趣,没有一点能让他感到兴奋的东西。 “沈小山,你去哪?” 一个中年妇女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她口中的沈小山正是他的儿子。 此刻被叫做沈小山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放牛去。” 他一手牵着一头大黄牛,不疾不徐地往山上走去。他人如其名,长的瘦瘦小小的,微黑的皮肤带满了山村少年的味道。 中年妇女看着儿子的背影,没好气地叹了一声,骂道:“这缺德孩子,人家放牛都到山下田里,他倒好,老是往山顶上跑,害的大黄吃不饱,总是掉膘,干活也不利索,等他爸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发出一顿牢sāo之后,中年妇女又回房里继续忙活去了。 十一岁的沈小山有些早熟,说他早熟,那是因为他总是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我在思考的样子,在他身上看不到山村少年的毛躁,整个人和村里的老爷爷们倒是有相同的气质,干活时总是不紧不慢,但是也不偷懒。 他最看不惯那些孩子在泥巴地里嬉闹打滚、或者因为几个果子大打出手、或者因为偷看哪家小媳妇洗澡而兴奋的红光满面,在他看来这些行为都是幼稚的,所以他和同龄的孩子几乎玩不到一起去,他对山外事物的兴趣远远大于放牛、赚钱、娶媳妇和生娃的这些人生大计。 这天沈小山像往常一样,独自牵牛上山,一路上见到熟识的人都跟他打招呼。 “哈哈,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嘻嘻,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呵呵,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恩恩啊啊。” 对于这些略带幸灾乐祸的问候,沈小山一一作出应答,沈村中人几乎家家带亲,有些关系比较复杂,叫起来很费脑子,沈小山总是搞不清楚自己和他们的正确关系,也就无法给个准确的称呼了,许多时就用微笑和“恩”、“哈”二字应付,他不知道自己山上放牛有什么好问的? “幼稚。”他想。 也许小村的rì子太过平静了?我的世界应该在外面。 他看看细细的胳膊,用略带不满意的口吻说道:“唔,还是太小了,等我再长大几岁,我就跑出去。好像前天婶婶家的婆婆的儿子的媳妇说要把小翠许给我,而且貌似我老娘也答应了,哼哼,小翠有什么好,黄毛丫头一个。” “逃婚。”沈小山心中忽然蹦出这样的想法,“唔,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还是长大些再考虑吧,反正又不是明天成亲。” 松开套绳,放大黄zì yóu吃食,沈小山就端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用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远方。 山和树都看厌了,对于身前的景象,沈小山甚至能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幅一模一样的风景画来,没劲,今天还是看云吧!山村的一切都是死气腾腾,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天上的云彩才有许多变化。 今天的云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沈小山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躺在上面,那滋味,哼哼,肯定比身下的大石头舒服一万倍! “咦,怎么会有流星?” 沈小山忽然从天上看到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乍眼看去,还以为是两道流星,大白天怎么能看到流星呢?难道是… 沈小山不知怎的忽然很开心,他脱下上衣,站在山顶石头上猛烈挥舞起来,口里大声叫着:“喂……、喂……” 两道光华像是听到沈小山的呼唤,向着沈小山的方向飞来,沈小山将手中上衣挥舞的更加起劲了,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激动,他以为这两道光真的是被自己吸引过来的。 十八、无妄之灾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就在白光和黑光飞到牛头山山顶时,那黑光终于追上白光,狠狠地撞了上去。 那白光被撞之后,竟然直直地坠落下来,而坠落的地点正好是牛头山山下的沈村。 “轰。” 像是一枚超级导弹在沈村的中心炸开,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之中,坚硬的地面上被砸出一个又大又深的巨坑,以巨坑为中心,四周大地裂开了无数道缝隙,像魔鬼张开的巨口吞噬着沈村的许多生命。其中有几道裂缝延绵至牛头山,将地基破坏,山上的大方土石没了支撑,从山上滑落下来,造成一片山体滑坡,原本就不高大的牛头山顿时少了一小半。 强烈的气浪如二十级狂风,将沈村的一切都吹倒,房子、树木、石墩等等所有的一切在气浪之下都飞了起来,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沈村人平白遭了大难,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接着黑光从空中直落而下,一道道如同毒龙一般的黑sè玄yīn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去,瞬间整个沈村都弥漫着yīn寒至极的玄yīn气,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哪怕是井水也瞬间凝固成冰块,地面上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沈村的伤者还没来得及发出呻吟哭喊声,就被活活冻死,除了巨坑之中的男子,沈家庄中已经没有一个活物。 “公孙博远,你我相斗,为何要伤及许多无辜?”巨坑之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 这两道从天而降的黑白光芒就是张天正和公孙博远二人,此时距离正一山庄覆灭的那晚已过了三天,这三天之中,二人一逃一追,追逐了几十万里路,几乎横跨了小半个东域。 张天正的声音虚弱无比,连番消耗下,他也快油尽灯枯了,但是他的声音中依旧有一股正气,身已疲,心却还未变。 公孙博远淡淡地说道:“区区蝼蚁罢了,杀了就杀了,难道还要有什么理由吗?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难怪你会输的一败涂地。” “上天有好生之德,漠视生命者也必将遭受生命的漠视,这个道理你永远都不会懂。” 巨坑之下,张天正说道,此刻他浑身破烂,脸上全无一丝血sè,身上前面灰后面黑,灰sè的天邪气和黑sè的玄yīn气犹如两只恶鬼,不断吞噬着张天正的生命,张天正以剑支地,很艰难地站立着。 “哈哈哈哈,我是不懂,那又如何?我满手鲜血、杀人无数,你一身正气、济世救人,结果呢?” 公孙博远慢慢走到巨坑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细长的玄yīn剑寒光闪闪,直指着坑底的张天正,一脸不屑。 “多行不义必自毙,公孙博远,今rì我难免一死,但是他rì必有人执正义之剑,斩杀于你。”张天正虽然身形狼狈,但是气势一点不落下风。 “正义之剑,以后东域之中没有那种东西。待我拿到天邪元珠之后,定能参悟成圣之道,到时候我会率领玄yīn教一统东域,成就千秋万载之大业。不,我要让玄yīn教成为元生大陆上最大的势力,超过中域皇廷,让全天下的人都信奉玄yīn教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公孙博远一定要做天下第一人,一统天下,成就万古霸业。”公孙博远,神情激动、仿若疯癫,平生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透说出自己的野心,又好似在自言自语。自我催眠。 但在他心中却忽然想到那天他突生心魔之事,奇异之事其中必有蹊跷之处,天元境强者可以通过元神感悟天道规则,自然能从冥冥之中发现一丝天机,趋吉避凶,天元境巅峰强者更是jīng于此道。 这三天公孙博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努力抓住那丝天机,但是不知为何,天机之中一片清明,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正是由于太过清明,所以才让公孙博远心生疑虑,他是心机yīn沉之辈,向来喜欢算计别人,将心比心,凭直觉就敢断定有人蒙蔽了天机,这让他很是不安。能将天机隐蔽的不落一丝痕迹,隐藏于黑暗之中肯定是位劲敌,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天邪元珠关系过大,他可不相信除了自己就没有人打天邪元珠的主意。 公孙博远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算计的感觉,特别是自己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自己。 其实他更喜欢像张天正这样的敌人,自命正义,一身正气,每每像个傻子一样等着自己去计算,可惜这样好的敌人今rì就要死于自己手中。 一时间,坑里坑外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全场陷入一片沉默中,只有阵阵寒意游荡小村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山顶上的沈小山彻底地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牛头山高不过百丈,山下的一切足以一览无余,沈村中的惨状映在沈小山的眼底,深深地刺激着他的心神,他虽然老成一些,但到底是一个十一岁大的孩子,一时六神无主,直到呆了半刻,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 “爹,娘!!!” 沈小山发疯似的从山顶往下跑,山顶之上只留下一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老黄牛。 沉默良久,公孙博远开口道:“张天正,今rì你必须死。” 张天正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运转浩然正气诀,从巨坑中一跃而出,竟然抢先攻击,正一剑在手,一剑刺向公孙博远。 对于寻常高手来说,这一剑迅捷如雷、快若闪电、气势恢宏、几进完美,但是公孙博却是暗暗摇头,无论是速度、力量、气势还是角度,比巅峰时期的张天正来说相差太多太多,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他有无数种方法能避开这一剑,但是已经没必要避开,不是吗? 玄yīn剑如同一条毒蛇,迅速地亮出自己尖锐的獠牙,咬住猎物,细长的剑身瞬间没入张天正的心脏,剑上附着的玄yīn真气快速地侵蚀着张天正的五脏六腑。 一代宗师张天正就这样低着头,身体悬空,挂在长剑之上,慢慢等待生命的消失。 不过公孙博远却不这样以为,张天正是无论如何都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一边注视着张天正生命的流逝,一边不放过张天正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果然,公孙博远在张天正的嘴角处看到一抹奇怪的笑容。 心中顿时jǐng觉起来,只见张天正用手在胸前一按,一枚鸡蛋大小的珠形物体如同穿透一层nǎi酪一样没入他体内。 公孙博远双目睁圆,惊喝道:“天邪元珠,你敢!” 连忙催动玄yīn真气,黑sè玄yīn真气如同cháo水一般,通过玄yīn剑化作千百道黑sè剑芒,yù求一举将张天正的身躯彻底粉碎,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挂在玄yīn剑上的张天正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一只布满灰sè邪气的手掌突然伸出,一把抓住玄yīn剑,张天正缓缓抬起头颅,一脸的死气,双目仿佛变成一对灵魂漩涡,蕴含着无尽的邪气。此时他整个人都被灰sè邪气占领,邪气滔天,再也看不出以前天榜高手张天正的风采。 公孙博远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张天正,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灰sè,公孙博远知道,那灰sè代表的是凝练至极的天邪元气。张天正的气息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不过这已经不是他的力量,公孙博远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张天正。 在天邪元珠被张天正按入体内后的一刹那,张天正突然放弃对身体的控制,天邪元珠如同吃了兴奋药一样发出欢快的争鸣声,灰sè的天邪元气如同滚滚洪流从天邪元珠中涌出,沿着张天正的经脉瞬间占据了张天正的身体,由于涌出的天邪元气实在过于庞大,一股股灰sè的天邪元气从张天正的周身穴道上喷出来,幻化成一条条灰sè恶龙,发出阵阵无声的咆哮。 占据张天正的身躯之后,天邪元珠如同一只逃脱出笼的绝世猛兽,邪恶的气息化作一条巨大的灰sè恶龙直冲云霄,恶龙傲立在天地之间,将天上的云彩冲散的无影无踪,形成一道方圆数十里的绝对空间,可以从中依稀看到几颗星辰。 十九、杀身成仁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还未来得及攻占张天正的识海,天邪元珠便发现了公孙博远的威胁,它好不容易占据的强大身躯怎么能让他人破坏呢?于是控制着张天正的身体用手掌抓住玄yīn剑,无尽的邪气通过玄yīn剑逆袭公孙博远,yù将这个威胁一举消除。 公孙博远也非易于之辈,玄yīn真气猛烈爆发,利用玄yīn剑的振幅,以求破坏张天正的身体,多年的经验让公孙博远知道,天邪元珠虽然是天下间少有的异宝,但是其本身只是个物件而已,发挥不出多少实力。此时是通过控制张天正的身体才能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够破坏掉张天正的身体,那么天邪元珠就成了无根之源,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一种是至寒的玄yīn真气,一种是至邪的天邪元气,两种天地之间有数的极致力量以玄yīn剑为战场形成拉锯战。 然而张天正怎么会轻易让天邪元珠占据自己的身体呢?他之所以如此,是为了创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击杀公孙博远的机会。 张天正的躯体已经完全被天邪元珠控制,只有识海还在控制之中。在识海的上空无数灰sè云团不断聚集形成风云变幻,识海的周围也被灰sè的天邪元气占据,这些灰sè的天邪元气将识海搅的天翻地覆,海水倒灌,不断有空间塌陷,一道道巨大的裂缝突然从识海的上空出现,好似一张正在被撕毁的画卷,世界即将崩塌,整个识海都是一副末世的景象。 识海上空的某个地方,残余着张天正剩余的所有浩然正气,一个暗淡无光的元神站立下方,双手掐诀,那些剩余的浩然正气受到法诀吸引,纷至沓来,在元神前方凝聚成一柄细小的浩然正气剑,而后张天正的元神带着一抹决然,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这柄小号的浩然正气剑中。 那小剑得到元神之力的灌注,顿时气势猛涨,小小的剑身竟然发出一股斩天劈地的威势。 “铮。” 小剑冲天而上,直上云霄,猛地斩开识海,冲破重重天邪元气的阻拦,顺着熟悉的经脉,冲到胸口位置,一剑劈在天邪元珠之上。 浩然正气和天邪元气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犹如彗星撞地球,迸发出剧烈的爆炸,充满天邪元气的躯体瞬间变成一个高xìng能炸弹,被浩然正气剑这跟点火线点燃,在公孙博远身边爆炸开来,一股恐怖的能量从爆炸的中心猛烈的扩散开来。 天邪元珠在张天正手中已有三月之久,虽然所习功法和天邪元珠截然相反,无法借助天邪元珠的力量,但是并不妨碍他对天邪元珠做些研究,过了这么久张天正也略略发现一些天邪元珠的特xìng。 张天正发现天邪元珠有存储和转化天邪元气的功能,其内自成一界,蕴含着几乎无穷无尽的天邪元气,让张天正咂舌不已,但是天邪元珠毕竟只是个器物,虽然已经生出一丝灵识,但是却苦于没有躯体,发挥不出它的真正威力,只能被动地少量输出天邪元气,一旦天邪元珠能掌控一具与之相匹配的身体时,实力之强,只怕元圣之下已无敌手。 利用这一特xìng,张天正想到一个能够重伤公孙博远的方法,利用天邪元珠的邪xìng本能,牺牲自己的躯体,除了识海,其余全部放任天邪元珠的灵识控制。天邪元珠为了尽快得到这具能够发挥自己力量的躯体,必定会发动全力往自己的身体内注入天邪元气,让自己已经油尽灯枯的躯体再次充满能量,而后再用识海中残余的浩然正气刺激自己这具充满天邪元气的躯体。 如果把充满天邪元气的躯体比作气球,那么浩然正气就是一根尖针,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一旦交合,必然会如沸水浇油锅,发生剧烈的爆炸。 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其实执行起来的难度大的难以想象,首先,你必须要有赴死的决心,人的本能就是趋吉避凶,哪里会有人会心甘情愿地让其他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其次,剩余的浩然正气必须能刺激到天邪元珠,否则就容易被天邪元珠给灭了,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身躯一旦被天邪元珠控制住,世间将又会多出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最后还要准确地把握自己身躯的承受能力,如果达不到承受能力的阈值,躯体不会发生爆炸,结果还是会被天邪元珠控制住。 这三点何其难也,有一点处理不好就会功败垂成,形成极为严重的后果。除了这三点,还要准确地把握公孙博远的微妙心态,如果他见事态不对,立即抽身而走,就能让张天正的苦心布置、舍命一击付之东流。 但是张天正知道他不会这么干?以公孙博远对力量的渴望,他是绝对不会让天邪元珠顺利控制张天正的躯体,化身成为一个连他也无法对付的恶魔。 所以张天正敢断定公孙博远发现不对之后,不仅不会远盾而去,还会帮助自己对抗天邪元珠,这样就能在天邪元珠和公孙博远之间取得微妙的平衡,好让元神发动准备好的后手,形成一个可以击杀公孙博远的机会。 “不好,玄yīn遁。” 公孙博远心道不妙,这种强度的爆炸足以威胁他的生命,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他当机立断,使出玄yīn真经中速度最快的玄yīn遁。 玄yīn遁是玄yīn真经中极难练成的一种神通,必须是凝练出元神的天元境高手才能修炼,利用元神之力感悟到天地间游离的玄yīn之气,让身体分解成玄yīn之气融入天地之间,而后就可以顺着天地间游离的玄yīn之气瞬移到自己像要去的地方,理论上是可以在瞬间到达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这种遁术发动的越快,对身体的负荷就越大,毕竟是要将身体在有限的时间内分解成玄yīn之气,身体不行的话分解后就集合不起来了,最后只能化作天地间玄yīn之气的一部分,玄yīn遁术消耗的元神之力也颇为恐怖。 玄yīn遁术虽然有种种瑕疵,但是却可以在关键时刻作为保命的绝招使用,比如说此刻公孙博远就很庆幸自己曾经苦苦修炼过这种遁术。 不过由于情况紧急,留给公孙博远支配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玄yīn遁术发动后,时间和距离他也无法控制。 十几秒钟之后,在三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山谷中的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一道涟漪,荡出一片直径一米多的波纹,而后从波纹之中窜出一名身穿黑甲的男子来,像拉大便一样以一个脚上脸下的姿势落地。 “该死的张天正,该死的天邪元珠,咳咳!呸呸!” 黑甲男子一落地,嘴里就骂骂咧咧,向来处变不惊的英俊脸上写满了愤怒,变得扭曲起来。 这名从虚空之中窜出的黑甲男子自然就是公孙博远了,他中了张天正的算计,却在最后关头发动秘传玄yīn遁术逃出天生。不过他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元神之力消耗将近一半,已经练得金刚不坏的身体酸痛无比,而且在发动玄yīn遁术的同时遭到了爆炸的波及,浑身受伤达上百处,真的是惨烈无比。一身黑sè玄甲也变得支离破碎,衣衫找不出一块巴掌大的完整地方,更要命的是他的内脏也受到冲击,五脏六腑全部移位,加上经脉损伤、骨头断裂、小脑眩晕、大脑震荡,可以说是从里到外,伤的透心凉,持剑的右手几乎废掉,只有断骨和一些皮肤连接在身体上,再也没有先前那副意气风发的绝世高手摸样。 不过伤势虽重,但对于他身体的恢复力而言,并无大碍,加上几枚上等的疗伤丹药,只jīng心调养一个多月就能恢复如初。 公孙博远一世枭雄,知道自己这次失算了,张天正成功利用自己的野心,临死之前算计了自己一把,正不愧是自己一生的对手。自从出生以来,受过这么重的伤也只有寥寥几次,那时还是自己神功未成的时候。 以公孙博远的谨慎xìng格,向来惜命如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他随时都将自己的状态调到巅峰时刻以应付尚未发生的危险。如今他身受重伤,依照以往的xìng子定会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静静地调养,待身体恢复后才会行动。 但是今天他却硬生生地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因为多修养一分钟,天邪元珠就多一分被被取走的可能,公孙博远不想冒这个险。匆匆服上一枚玄yīn教秘制疗伤圣药‘九yīnchūn露丹’和一枚有修补元神、补充元神之力之功效的‘九yīn复神丹’后,公孙博远面带恨sè,身体腾空而起,如同利箭一般向着遁来的方向飞过去。 三百里的距离对于公孙博远来说不算什么,即使是拖着重伤之躯,也只用了不过盏茶功夫就回到原点。 虽然只有短短的盏茶工夫,但是原点找不到以前的点滴影子,沈村已经不存在了,整座牛头山都被夷为平地,地面上只留下一个直径达十里的半圆形巨坑,方圆十多里内没有一个活物。 巨坑之中,张天正躯体爆炸后那充斥于体内的几乎无穷无尽的天邪元气大半残余在这里,邪气四溢,幻化出重重恐怖的画面。即使强如公孙博远,在这些漫天的邪气中也感到十分不适,脑中幻象丛生,让人不禁沉迷其中,心也变得蠢蠢yù动起来,好似里面有一只魔鬼正在苏醒。 强忍着身体和元神的不适,公孙博远立在巨坑之中,庞大的神识如cháo水般向外散开,五里、十里、二十里、三十里,从地面、山林、草地、灌木丛、枯叶等一切的一切物体上扫过,哪怕是一粒灰尘也没放过,但是却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只找到一柄被天邪元气侵蚀了一半的正一神剑。 公孙博远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似乎要滴出点点黑水来,最后… “噗!” 失望、愤怒等负面情绪瞬间占据了公孙博远的整个脑域,一股股天邪元气趁机冲入他的体内,盘踞于公孙博远的识海中,不断侵袭公孙博远的元神。体内伤势再也压制不住,胸口一阵翻涌,突然喷出一大口暗红sè的血液。 二十、天下震惊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天邪元珠是我的,天邪元珠是我的,天邪元珠是我的……”公孙博远突然发疯似的大吼起来,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体内玄yīn真气再也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从他体内涌出来,浓烈的玄yīn真气黑若墨汁,强横无比,将周边的天邪元气冲散。 没有后续天邪元气的补充,公孙博远瞬时觉得脑袋一清,发现了不对劲,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天邪元气的招,如果不能恢复清明,随着天邪元气的影响而沉沦,必定会走上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心中不由地一阵后怕,幸亏这些残余的天邪元气是无主之物,只凭本能行事,如果这些天邪元气有人cāo控的话,说不定这一次自己就栽在这里了。 恢复平静后,公孙博远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傲然站立在天邪元气之中,任凭这无尽的天邪元气冲刷自己的身体。 如果连这点无根无源的天邪元气都无法征服,又何从谈起要做天下第一的人,要做天下第一的大事业!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这一动一静、一疯一正之间,公孙博远的心境竟然奇迹般地得到提升,连他自己都很惊讶。 背后、身下分别显现出一尊法相,端坐在他背后的是一尊玄yīn教供奉的玄yīn教尊的神像,这尊神像现形之后,容貌发生了一丝变化,变得越发的像公孙博远。公孙博远脚下显出的是一直九首龙蛇法相,巨大的九首龙蛇伸长九只长颈,巨大的头颅发出‘嘶嘶’的声响,声音不大,但能传到百里之外,巨大的身躯越发的强壮,黝黑的鳞甲也越发的清晰。 无尽的玄yīn之气受到公孙博远的吸引从八方汇聚到这里,天地之间风起云涌,yīn风怒嚎,推波助澜,异象丛生,将公孙博远的气息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他浑身气息暴涨、节节攀升,竟然想要借着这一次心境提升的机会冲击圣域。 不得不说公孙博远很大胆,敢想敢做,枭雄之称名符其实。 这一次机遇千载难逢,修为达到他这种境界,想要提升一小步都是千难万难。但是实力的提升犹如一个助推器,如火箭升空,形成一个势,借着这股势,有很大可能能够突破如今的境界,上升到星空之上。 公孙博远冲击圣域,引得风起云涌,天象大变,万里震惊。天下间所有的天元境巅峰强者全部被惊动,纷纷用元神推演,看看是谁在冲击圣域。 在遥远的中元域,一座破旧的茅草凉亭内,有二人坐在一张木质方桌两旁,左边是一名相貌平凡的老者,面容清瘦、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粗布衣,随意的坐姿,一切情况都表明这位就是一名寻常山野村夫,但是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的却是一名身穿龙袍头戴皇冠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相貌不凡,头顶之上盘旋着一道紫sè龙气。 若有人认识的人看到这名中年男子,定会大吃十惊,因为他就是中域皇廷的掌控者――紫气龙帝帝玄。 中元域和其他四域不同,掌管者并非豪门大派,而是被一个王朝所统领,号称中域皇廷,是元生大陆上最强的势力。其皇者以帝为姓,传承已有上万年之久,这一代的皇帝就是帝玄,因生来伴有紫sè龙气随身,所以人称紫气龙帝,紫气龙帝帝玄天榜排名第一。 不过此刻这名盛名鼎鼎的皇者,天榜第一高手神sè却是十分拘谨,修为高深莫测,朝堂之上意气风发、手握亿万人生死的天生皇者本不该有这样的表情,让人见了难免跌碎一地眼睛。 老者和帝玄一迎一和地说着话,突然,帝玄猛地站起来,惊讶地望向东域边缘的某个方向。 “竟然有人在冲击圣域?究竟是谁能够冲击圣域?”一连两个疑问出现在帝玄的思维中。 而他面前的老者却只是淡淡地摇摇头,轻声说道:“根基不稳,圣域不成。” 也不知道是说那个正在冲击圣域的人还是在说眼前的帝玄。 听了老者的话,帝玄浑身一震,转头看着老者,沉声问道:“敢问老祖,帝玄此生能够突破圣域吗?” 老者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人生际遇难以琢磨,即使是元圣也不能无所不知。你生在皇族,又有紫气伴生,自是贵不可言,但是境遇太过顺畅,修为好增,但心境难提,所以成圣的希望只有半分――不到。” “我…” 帝玄还想说什么,却见老者挥挥手,示意自己可以走了。帝玄不敢不从,只得讪讪离去,他知道只要老者不想说,天下间再也没有事物能让他开口,因为这名老者就是中域皇廷的基石,成名于千年前的圣域强者――中元圣皇。 几乎同一时间内,天下间几乎所有的顶级强者先后被公孙博远冲击元圣的气机所惊动,纷纷以元神推算,看看是哪位大神在冲击元圣,这可是元生大陆上已有五十八年未曾发生的事情。 西域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中,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僧人端坐在高台上给台下数千弟子**,只见他摇头晃脑,说的舌绽莲花、地涌金莲,正说的兴起之时,声音却戛然而止,面露惊容,让台下数千弟子不知所以,窃窃私语,讨论禅师为何离去。 随即中年僧人匆匆结束**,一阵风似的闯到后院一座密室之中,见到一名面容枯槁的年老僧者。 “大师兄…” 西域豪门西门家族家主西门宇正趴在自己美艳无双的第九房小妾身上耕耘,正为自己第二十九个儿子或者第十八个女儿而努力,忽然感到有人冲击圣域,顿时一个激灵,一发不可收拾,一泻千里,惹得身下丽人十分不满,撒娇着扭动自己的动人**。 若是平时,自命怜香惜玉的西门宇定然好生怜爱,雄风再起,但是今rì也活该她倒霉,不知怎的,西门宇心情忽然变得十分糟糕,随手甩了她一巴掌,起身披衣摔门而出,直接将这名平rì深得西门宇宠爱的小妾给打蒙了。 站在高高的阁楼上,阵阵强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西门宇遥望着远方,眼神深邃,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在元生大陆的不知名的某个角落里,一名有着酒糟鼻的老者一身酒气,醉汹汹地侧身趴在酒桌上,身前横七竖八地放着七只空空如也的酒壶,手里还高举着一只空了的酒壶,直到最后一滴酒从壶口滑落,消失在他的嘴里。在半睡半醒之间,老者眯着朦胧的醉眼,口中大叫道:“老板娘,拿酒来。” “喝、喝、喝,就知道喝,早晚有一天喝死你。” 酒肆后帘掀开,走出一名体态丰满,风韵犹存的妇人,带着一股香气走到老者身前,她怒睁双眼,俏脸含煞,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喝道:“先拿钱来!”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妇人啐了一口,也没打搅老者的睡眠,而是轻轻地拿起老者披在椅背上的衣衫给老者身上披上。 忽然,刚刚睡着的酒糟鼻老者猛地坐起来,后背挺直,眼中jīng光直闪,哪里有丝毫的醉意,惊得妇人伸出的双手顿在半空。 “圣域,圣域,呵呵,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者自语了一句,接着又趴下睡觉,鼾声继续。 空气凝固了一秒钟,妇人只觉得自己好似恍惚了一秒,眼前出现幻觉,糟老头子变成气势惊人的大人物,然后一切恢复正常,接着刚才的动作,将衣衫披在老者的身上。 在北域最高大最雄伟的天台山之巅,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宫殿,占地将近三十里,仿佛一座小城,风格带着北方特有的粗狂,天台山巅常年飘雪,狂风夹着雪花拍打在殿外斑驳厚实的墙壁上,砰砰作响。 在宫殿中心一座大殿内,一名身材雄伟的大汉坐在一面巨大的金sè大椅上,看着手下送来的一份份情报,其中一条情报吸引了他的些微注意,他那略带沧桑的脸上出现一抹微笑:“竞星剑杜疯子,那家伙总算肯出来了,不过看这战绩,貌似伤还没好啊!” 这位大汉就是在五十年前打伤竞星剑杜疯的颠倒大圣莫乾坤,天榜排名第七,仅此于公孙博远。 略略看了一眼,就随手将情报丢给下人。竞星剑杜疯,以前是名劲敌,但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早已不配当自己的对手,莫乾坤对于这样的人提不起丝毫兴趣,他所关注的都是天榜排名在他之上的绝世高手。 突然,天机变换,从遥远的东域边陲传来一股强大的气势,这是一种yù与天争的气势。莫乾坤脸sè大变,快步走出大殿,伟岸的身躯站立在狂风暴雪中,遥望着远方。 “究竟是谁在冲击圣域?”这个问题一下子牵引了天下所有绝世高手的心。 除了人类,在东海龙元岛、南域凤元山、北域万兽谷东,南方向千万大山这些元兽集聚地中也有一些强横的元兽被惊动。 气势的暴涨持续了几个时辰,随着气势的不断提升,公孙博远感到了一层束缚,这股束缚不仅针对他的肉身,还有他的元神,这是天地给予的束缚。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关在一个囚笼里野兽,努力想挣脱,但是始终还差了一股劲。 几番冲击之后,心中长叹一声,公孙博远知道事不可为,慢慢收回气势,天地恢复平静,但是公孙博远整个人却有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的感觉,伤势也在不知不觉间好了一半。 尽管没有冲破瓶颈,但是公孙博远的内心充满了自信,这股自信来至于自己的实力。相信以他提升后的实力,即使是张天正复生,也能毫无悬念地战胜对方,想到张天正,他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悔意,对于一名绝顶高手来说,不能正面击败老对手,终究是个不小的遗憾。 随后公孙博远再次想起了无影无踪的天邪元珠,顿时心中生出一股火气,咬牙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公孙博远对天发誓,一定要将你揪出来,天邪元珠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公孙博远一直确定背后有人算计自己,所以断定天邪元珠也是此人取走,没有怀疑其他。 公孙博远没再纠结天邪元珠的事情,带着一柄灰白相间的长剑,静静地离开了。东域随着他的到来,必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黑暗即将笼罩整个东域,也将弥漫到其他四域。 二十一、出云山脉风云宗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而且还是噩梦,梦中沈村被毁,村里人无一生还,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山下跑,他跑呀跑,感觉越来越冷,手脚变得越来越不利索,随后被一根藤蔓绊了一跤,头好像磕在一颗大树上,然后就晕了过去。 接在在迷迷糊糊间,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直接将牛头山都给掀翻了,爆炸中,一道灰光没入自己体内,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 脑袋中好像一直有个意识在指挥自己的身体,但是那个意识却不是自己的,幸好他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村少年,否则这个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怕是很难接受这种事实。 一道灰光抵挡住爆炸的冲击力,保护了沈小山的身体,身体借着这股冲击力飞的好远,接着脑子中那个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发疯似的猛跑,沈小山从来都不敢相信能有东西跑的那么快,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身体。 他想停下里,但是脑子中那个意识却不让,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然后自己好像跑到自己脑子里去了,而且看到自己脑子中有一个大圆球,像是一轮灰sè的太阳,控制自己身体的意识就藏在这个大圆球中。 这个大圆球好生奇怪,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意识中生出上前摸摸的想法,就再也抑制不住,脑子中自己越飞越高,越来越接近那个圆球,眼看就要摸着了。突然脑子中又出现一道威严的声音让自己不要摸,一摸就会被吸进去,再也出不来了。沈小山顺着这个声音望去,见到一名长相威严、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他,沈小山收回伸出的右手。 “哼!” 大圆球中的意识发出一个重重的鼻音,然后沈小山就再次晕过去了。 脑子里不断闪现沈村的场景,爹娘和乡亲们的模样,他们呼喊着、嚎叫着、咆哮着,满脸不甘,平rì里朴实的面容都变成一张张极度扭曲的脸,又好像对沈小山说着什么?是要他报仇还是要他好好活下去,沈小山听不清楚,最后这些场景都化作碎片一一消失在脑海中,直到爹娘的面孔也消失不见…… “爹、娘,爹、娘,爹、娘…不要,啊!!!” 沈小山在噩梦中被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醒来之后,脑子还有些迷糊,呆呆地看着前方,端坐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那些都是梦吗?” 清醒后沈小山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木床上。这是一间十分简洁的木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除了一张木床外,就只有床头的一张茶几,连个凳子都没有。不过这张木床也知道是用什么木材所制,纹理密实,光泽照人,宛若玉石,发出阵阵让人神清气爽的清香。 “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沈小山醒来后的第二个疑问,随即他又想到沈村的惨状,眼神一阵黯然。他平时沉默寡言,一副早熟样,但是到底只是一名十一岁大的孩童,遭此大变,一时还有些承受不了。 那天发生的变故他也不是很清楚,仔细回想起来,唯一可以用得上的消息就只有一个名字――公孙博远。 沈小山清楚的记得巨坑之中那名男子愤怒的声音: “公孙博远,你我相斗,为何要伤及许多无辜?” “公孙博远,你我相斗,为何要伤及许多无辜?”沈小山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读着这句话,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深深地铭刻在自己心中。 公孙博远、公孙博远,我沈小山发誓:一定要将沈村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为爹娘报仇。 沈小山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誓言会牵扯到一名绝世强者,如果现在他知道公孙博远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说不定会立即散失报仇的勇气。 “咚咚咚咚咚…” 沈小山的沉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然而这阵脚步声却有些奇怪,急促而轻盈,心中感觉来者是个小胖子,但是轻盈的步伐却打翻了这个推断,若非走的急的话几乎很难发现。 平常我们听到一个脚步声,就能够很容易地判断出这个人的高矮胖瘦,高个走路飘忽、矮个走路沉稳、胖子走路响声大、瘦子走路轻盈,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有人甚至能从一个人的脚步声中判断出这个人的xìng格。 沈小山心中描绘出来着是个xìng子有些急躁的小胖子,但是轻盈的脚步声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沈小山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个奇特的脚步声吸引住。 “吱呀” 门被推开了,果然不错所料,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名十多岁的胖道童,胖嘟嘟的脸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忍不住伸手捏捏,胖道童手中还捧着一只大碗,里面盛着白粥。 沈小山注意到他的动作,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庞大,照理说走里应该如同擂鼓,但是偏偏让人想到仙鹤这种鸟儿。 看到坐起的沈小山,胖道童脸上一阵惊喜,连忙放下大碗,快步往外跑,边跑边叫:“师叔祖,他醒了,师叔祖,他醒了!” 沈小山被胖道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从木床上爬下来,光着脚就追着胖道童跑出去。 “喂,喂,喂,这是哪里?你别走啊!” 别看沈小山长得瘦小,但是跑步却不慢,沈村的同龄人都跑不过他,不过今天他是受到打击了,才跑出房间,就看不见胖道童的影子。 跟胖道童一比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和一只乌龟一样,他出门才跑出十几步,就看到胖道童又从院外跑回来,后面还跟着一名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发须半白,一脸祥和,看到沈小山,点头笑道:“醒了。” “我…你…这…” 沈小山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一时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喉咙好似被很多话给堵住,舌头也在口中打结,说不出话来,十分难受。 不过好在那个胖道童是个急xìng子、自来熟,见沈小山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胖脸憋的通红,好像比沈小山还难受,连忙抢先说道:“这里是出云山脉,出云山上风云宗,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我是风云宗第二十一代弟子,道号轻云,这位是我师叔祖天风道人,他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叔,天元境强者,天元境你应该知道吧!至于你嘛,你是我和师叔祖三天前从山外救回来的,你怎么会昏迷在山间呢?要知道山间多野兽,还有凶狠的元兽,要是被它们吃了怎么办?” “轻云!” 一连说了这么多,胖道童轻云才在天风道人的呵斥中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一顿话听的沈小山云里雾里,出云山脉、天元境强者、师叔祖、轻云、天风、昏迷、元兽…… 好多东西他都是第一次听闻,顿时觉得新鲜无比,这就是他向往的山外世界吗?唔,好像这里还是一座山,难道我要从一座山搬到另一座山里吗?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眼中却是一阵迷糊,嘴巴张大,却不知道该回答那个问题。 看的胖道童轻云心中一阵叹息:唉,看来我们救回来的是个小傻子,连话都说不清楚。 老于世故的天风道人却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孩子并不是傻子,只怕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家中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才会这样,只要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天风道人微微一笑,轻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家居何处、为何昏迷在野外?” 天风道人问的就比胖道童轻云有水平多了,虽然是一连三个问题,但是不难回答,又能搞清楚沈小山的来历。 “我,我叫沈小山,家住牛…牛家庄,我爹我娘都不在了,有危险,我、我跑,然后就不知道了。” 本来想说家住牛头山下沈村的,但是忽然想起发生在沈村的一幕,那惊天动地的声势,黑光、白光和灰光,可能牵扯到一些难以想象的大事。心中一动,沈小山稍稍撒了个小谎,没人教他这么做,但是他觉得就应该这么做,凡事留一线的道理应该没错。 不过他的这番漏洞百出的小心思显然是白费了,牛头山是什么地方,现在元生大陆上恐怕只有沈小山一人能答得上来。沈小山见识太浅,走过最远的地方也只在牛头山方圆十里之内。知道自己家住在牛头山脚下,至于牛头山在什么山脉,什么地域,统统一概不知,而牛头山这样的地方,元生大陆的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就是让沈小山自己找,他也找不到。 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通话,这回轮到胖道童轻云听得云里雾里了,天风道人倒是听懂了沈小山的话,再加上自己的一番联想,在心中确定了一个故事:这孩子家住在牛家庄,至于他住牛家庄却为什么姓沈,这个就要问他爹娘了,但是显然是问不到了。他一家怕是遇到什么歹徒恶人,父母双亡,牛家庄一夜覆灭,他独自一人逃脱,累了、饿了就昏迷了。 元生大陆上武者众多,其中不乏喜欢杀人放火的,像牛家庄这样的小山村,每时每刻都会覆灭几个。 至于牛家庄在哪里,只怕这小子也说不明白,元生大陆太过辽阔,人多山也多,根本无从查起。 年纪幼小、父母双亡,又不知道家住何处?天风道人心中生出恻隐之心,打算收留这个孩子,反正风云宗占据十万里的出云山脉,五六千名弟子们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天风道人再次问道:“不知道沈小兄弟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如果有,我派人将你送回亲戚家。” 他之所以不直接问沈小山是否愿意留下来当风云宗的弟子,那是因为怕这孩子家中还有亲人,不愿意留下来,一般山中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有状况就吵着要回家。万一自己发出邀请,对方却没答应,这叫天风道人的面子往哪里摆呀!要知道像风云宗这样的大派,方圆五十万里内,无论穷人富人,都是争着抢着、哭着喊着把孩子往这里送,现在他堂堂天风道人亲自邀请一个孩子,却遭到拒绝,这叫什么? 不过他阅人无数,今天却是看走眼了,沈小山和别的山里孩子不同,别人一有问题就想着回家,他是一天到晚想着怎么不回家。现在家没了,自己已经无处可去,更是要想法子留下来,听到天风道人这么问,沈小山头一低,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底,回答道:“我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联想到死去的双亲,沈小山心中一阵难过,眼神一阵黯然,看的胖道童轻云双眼飙泪,他xìng子急躁,但是不傻,知道师叔祖这么问,就是有意让沈小山留下来,于是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天风道人,不时的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沈小山。 天风道人心道果然如此,牛家庄里的沈姓人,肯定是外姓,说不定还是逃难来的,没有亲人才正常。 于是又和颜悦sè地问道:“那你愿不愿意留在风云宗,当一名风云宗弟子。” 听了天风道人的话,沈小山眼前一亮,又恢复几分神彩,问道:“我真的能留下来吗?” 胖道童轻云生怕沈小山不答应,连忙插话道:“师叔祖说你能留下来你就能留下来,师叔祖是什么人啊!在我们风云宗里,辈分最高、修为也是最高,只要他点个头就可以了,你还不赶快谢谢师叔祖。” “轻云,说话注意点。” “是。” 胖道童轻云低头小声嘀咕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有什么不对的?” 他却是不懂人情世故、人心险恶,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江湖中,若非却是有绝对的实力,否则就不能乱说‘第一’二字,否则很容易引起纷争。 风云宗中,除了天风道人外,还有一个天云道人和一个觉明道人,他们都是天元境强者,实力相差不大,如果今天从天风道人这里传出‘门中第一’的话语,难免让其他两位心生不忿,即使这两位心胸豁达,不予理会,但是也禁不住底下人有什么想法,引起宗门弟子隔阂。 “你在嘀咕什么?” 胖道童轻云的嘀咕自然逃不过天风道人的耳朵,天风道人眉头一拧,真的有些动怒了,如果任由轻云这般口无遮拦,定会为宗门埋下祸端。 “我不说就是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类似的话了,行不行!”胖道童轻云见师叔祖真的动怒了,连忙大声发誓,接着又用小八度的音调说道:“真是的,对第一天认识的人都和颜悦sè,对我这个天天照顾你饮食起居,不辞辛苦干活的人却动不动就发脾气,到底谁跟你熟呀!” 天风道人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打小就跟着自己的徒孙丝毫没有办法。 二十二、剑啄阳顶鹤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着这一对老小插科打诨,沈小山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温馨的感觉,第一次感觉有些喜欢这里。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双方很快便达成共识,沈小山正式留了下来。其中最开心的却是胖道童轻云,他xìng子跳脱,喜欢热闹,但是自小就跟随天风道人这个xìng子略淡的老者,没有玩伴,所以倍感孤独,现在沈小山留了下来,他就有伴了,怎叫他不开心,一张圆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天风道人看着轻云抓耳挠腮的模样,心中有些失望:这孩子虽然天赋很好,但是心xìng不足,怕是会对他以后的修行有所影响,不过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这样的心xìng才符合他,不是吗?其他的等长大点再说。 随手一板栗敲在轻云道童头上,喝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我让他留下来,是要他参加半年后的宗门入门大典,不是留下来陪你玩的!” “啊…” 轻云一阵泄气,知道师叔祖不是说笑。 沈小山心中也略有些失落,从天风道人的话中不难听出,跟着天风道人远比参加什么宗门入门大典入门要有前途,轻云刚才可是把天风道人吹得牛皮烘烘的,而且天风道人也没有反驳,看的出轻云说的是事实,跟着天风道人混肯定比较有前途。就像吃饭一样,同样是菜,瘦肉就远比青菜好吃。 不过人家愿意收留自己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还想人家把自己当做大爷供起来吗?不过听轻云小道士说修为、宗门什么的,这个风云宗貌似是个可以习武的地方,我要当元武士,为父母报仇,沈小山心道。 若是公孙博远知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小朋友梦想着练成元武士来找自己报仇,说不定就笑死了。 “小山是山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这些天你教他一些江湖常识,为以后入宗做准备。”最后天风道人留下一句话就飘然而去。 轻云道童听了只觉得头都大,原本是想当玩伴的,没想到先要当老师,太麻烦了。 特别是看到沈小山一脸茫然的模样,只觉得脑袋更大了,张口就是一阵咆哮:“师叔祖啊,你一剑杀了我吧!” 沈小山心中老大一个问号:这人怎么了? 一个月时间转眼即逝,沈小山从来都没感觉到过这么充实,第一次知道元武士只是武者的最低境界,其上还有人元境、地元境和天元境,这也让沈小山间接明白了天风道人的地位实力,原来那天轻云并没有吹牛。、 原来自己生活的地方叫做元生大陆,元生大陆分五个大块,分别叫做东、南、西、北四域和中元域,而自己现在所在的风云宗就是横跨西南两域的一个一流门派,掌管方圆近百万里的地域。至于牛头山在那个大域,沈小山怎么也推算不出来,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沈小山都以为牛头山是在南域中。 他还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叫做元气的气体,元气无处不在、无穷无尽,武者修炼就是要吸收元气入体。 对于这个自己即将加入的风云宗,沈小山也略有了解,风云宗是一个半隐半公开的门派,传至三千五百年前风云道人,其镇宗绝学风云金身诀是一等一的上乘修行法门,位列顶尖上品功法之一,曾经也曾威震过天下。如今已经传了二十一代,门中有天元境高手三人,其中二人是太上长老,天风道人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是天风道人的师弟天云道人。 现任掌教是第十九代,道号觉明,人称觉明真人,天元境低级高手,由于修炼门中最强的风云金身诀,手中又有祖师留下的上品元器风云鎏金翅,打起来倒也不比门中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弱。 宗中有十八代弟子二人;十九代弟子十五人,大多都是人元境和地元境高手;二十代弟子二百一十五人,大部分还没有突破元武士的范畴;二十一代弟子两千五百多人,这些大多是初识武道,没什么实力。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惊采绝艳之辈,二十一代弟子中实力最强的一名弟子名段天铭,人送外号一剑断天,只有三十五岁,就已经突破元武士的境界,跻身人元境之列。 沈小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来到一个很特别的世界,完全不同于牛头山山下的那个世界,也是他一直渴望的山外世界。不过他来到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有可能,沈小山宁愿一辈子都待在小山下放牛、攒钱、娶媳妇生娃,终老一生。 还好沈小山以前在村长后面学过几天文,识得几个大字,否则轻云小道士绝对不止头大这么简单。 一个月的时间内,沈小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表面上仍是一副拘谨的样子,但是心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恨不得立马就修行武道,踏上通往强者之路。 可惜在没有得到天风道人的示意前,轻云也不敢将宗派中的修行法门相传。各门各派对自己宗门的修行法门都是讳莫如深,不肯轻易传人,违者将会受到极为严重的门规处置,轻云小道士虽然个xìng跳脱,和沈小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但是依旧不敢触碰这道jǐng戒线。 但是轻云天生的热心肠,虽然不敢传授新朋友修行法门,但是在饮食方面给予沈小山很大便宜,武者修行必须要有一副强壮的体魄,人体的第一缕内元气就是从自身的气血中产生,身体是根基,修为是枝叶,体内气血越足,内元气修为就越深厚,修行速度也会越快。 别看轻云给沈小山准备的食物不是很多,但是每一口都蕴含着极为丰富的营养,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沈小山的体型养壮了一圈,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老老实实地当了一个月的老师,可把轻云给憋坏了。这天上午,教完沈小山的功课后,他终于鬼鬼祟祟地拉着沈小山走出了庭院。 沈小山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出丑的模样,原本只以为自己住在一座小山中,没想到竟然是在出云山脉后方一处断崖上,狂风吹过,沈小山淬不及防下差点掉了下去,幸好身旁的轻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否则沈小山就要英年早逝了。 他们居住的这块断崖方圆不过百丈,像是被人一剑斩断,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山崖陡峭,草木难生,只有棵棵青松,倔强地把根须扎入岩石之中,承受风餐雨露,顽强地活了下来,其余岩石嶙峋,笔直如刀,其下深不见底,只能见到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云端,一道彩虹挂在山崖当中,美轮美奂。 断崖所处的位置很高,从上可以眺望远方,远处,群山环绕,山间树木茂盛,郁郁苍苍,云雾之间依稀可以听到叮咚溪流。不过从山林间不时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兽吼声,让人明白这里并非世外桃源。 这些时rì以来,沈小山醉心学习,没有心情来看这片奇景。不过今rì轻云有求,他不好拒绝,心道就陪他玩一会好了。不过今rì看轻云这模样,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带着一丝疑问,沈小山随着轻云再次来到悬崖边缘。 只见轻云先是向天风道人修行之处望了望,确定天风道人不在后,才悄悄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用一种不知道的金属制作的短哨放在嘴里,鼓起腮帮使劲一吹,一阵清扬的哨音从短哨中传出,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可以传到很远。 无形的音波汇聚成一道直线,直插云霄,天空中一只正在遨游的硕大无比的仙鹤听到哨声,尖啄张开,也发出一阵悠扬的鹤鸣。轻巧地一个掉头,巨鹤从云端直落而下,向着哨声响起的地方,地降落在轻云和沈小山眼前,落地之后,还不忘使劲扇扇翅膀,卷起阵阵狂风,吹得二人衣服猎猎作响。 眼前的仙鹤立起来有四米多高,啄如剑,爪如刀,目光似电,一身洁白的羽毛没有半丝杂sè,神骏无比,姿态优雅,气质高贵,双翅张开怕不有三丈多长,挥翅间,狂风骤起,割的人皮肤隐隐作痛。 这只神骏的仙鹤身上每一处都很吸人眼球,但是最为耀眼的部分还是它头顶上的红冠,红彤彤的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 沈小山真的震惊了,以前他见过最大的动物就是家里的老黄牛,但是一万只老黄牛加起来也不如眼前这一只异兽来的震撼,沈小山的眼睛都差点被亮瞎了。 呆了片刻,沈小山忽然想到眼前这只仙鹤应该就是这些天轻云教给自己知识的一部分――元兽。 接着沈小山又想到轻云说的另一句话,‘元兽和人是死对头,人类为了jīng血、皮毛、鳞甲等资源而猎杀元兽,一些元兽也以人为食。’ ‘吃人’,沈小山想到眼前这只元兽有可能会吃人,立马惊的体毛都竖立起来,一把抓住轻云的手就要跑。 “快跑,元兽要吃人了!” 然而轻云那肥滚滚的身子如同一块实心铅球,任凭沈小山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小阳,小山他说你要吃我,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笑死我了。”轻云非但不跑,反而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直到笑的满脸通红,这才对沈小山解释道:“小山,小阳是师叔祖的坐骑,它不吃人,你跑什么?” 沈小山这才想到轻云还说过:‘一些强者可以驯服元兽为己用,而且元兽一旦被驯服,就终生不渝,可为一大助力’,想到这里,沈小山脸红了,自己囫囵吞枣地学习各种知识,但是终究难以学以致用,现在终于闹笑话了。 恐惧在心中慢慢消去,好奇心渐起,沈小山悄悄抬起头来,用余光打量这只被轻云称作小阳的神骏仙鹤。 二十三、气血丹的诱惑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仙鹤小阳有些不高兴,眼前这小子是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跑出来的,竟然这么没见识?把我和那些动不动就吃人的野蛮家伙混淆一处,人肉难吃死了,没什么嚼劲,我怎么会吃呢?不过貌似我以前啸傲山林的时候也没少吃,嗨,往事不堪回首,就不用重提了。不过我还是要再次声明一下,这新来的小子真的是没有眼光,要是以前的话早一嘴啄死他了。 沈小山偷窥的目光瞬间便和仙鹤锐利的眼光对上了,吓的他赶紧收回目光,不过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竟然在仙鹤眼中看到了对自己十分不爽的目光,要知道在普通人的常识中,只有人类才能拥有这种带有智慧的目光。 尽管这一个月内,在轻云填鸭式的教育下,沈小山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迈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中,但是真正和这个世界触碰的时候才发现,以前形成的固有思维还是很难扭转过来,不经过很长的时间适应,是很难更改这种习惯的。 比如说一个从小就接受无神论的某人,某天忽然看到了大街上有一只货真价实的天使,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沈小山眼中的震惊被轻云一一看在眼中,他的圆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得意的神sè,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好像一个人在外面赚了很多钱,衣锦还乡之后必定会大肆摆阔,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享受的就是别人震惊的模样。 “好了,好了。” 得意过后,轻云走到沈小山和仙鹤小阳中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小山,我的新朋友,即将加入我们风云宗。小山,这是小阳,也是我的好朋友,师叔祖两百五十年前收服了一只元兽,本体是天地异种剑啄阳顶鹤,你看它头顶上的红冠,像不像一个太阳?那个,小阳,小山刚来不久,许多东西都不知道,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剑啄阳顶鹤小阳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不介意了。 沈小山这才敢大胆地直视这只神骏的大仙鹤,他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接受这样一只打破常人常识的仙鹤的存在,嘴中结结巴巴地问道:“轻云,它、它真的是天风道长养的吗?它怎么会听得懂我们的话?” 人类尤其是孩童对于异类总是带有强烈的好奇心和喜爱,比如一只略通人xìng的小狗就能博得人们欢呼雀跃,只要摇摇尾巴就能得到可口的食物、舒适的别墅,还可以让美丽的女xìng敞开温暖的怀抱,rì子过的比大部分人还要滋润。 但是前提是这种异类不能威胁人类的统治,对于这种威胁,人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将其灭亡。 对于一只如此神骏如此拉风的仙鹤,沈小山心中自然喜欢的不得了,脑中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我也能养一只这样的仙鹤,每天骑着它在天上遨游,那该多好啊! 他想上前摸摸剑啄阳顶鹤的羽毛,但是又不敢,怕惹怒了这只仙鹤,毕竟体型和实力的差距太大,对方一个不小心就能让自己挂十次,畏惧之心实在难以消除。 轻云憋了一个月时间,今天是趁着天风道人外出办事,才拉着沈小山出来玩的,顺便在新朋友面前表现一番,小小得意一下。 他大大咧咧地走到巨大的剑啄阳顶鹤身前,看的沈小山头皮发麻,生怕这只巨大的仙鹤突然发疯,三五下把轻云给撕烂了。 不过显然沈小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轻云先是和剑啄阳顶鹤打了个招呼,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红sè药丸,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小声对艳阳鹤说道:“小风,你如果带我和小山到天上飞几圈,这枚气血丹就给你吃,怎么样?” 气血丹是一种可以增强和补充人体气血的丹药,人在习武的时候需要消耗大量的气血,仅仅依靠一rì三餐来补充实在不够,容易亏空身体。这就需要一些药物来补充,于是气血丹就应运而生了,因炼制简单,效果显著,所以备受欢迎,是一种居家旅行、修行强身、养伤疗身的必备良药,是元生大陆上流传最广的丹药。 可以这么说,吃了气血丹,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浑身都有力,修行起来事半功倍。没吃气血丹,修行起来腰酸背痛、浑身乏力,等于慢xìng自杀。 虽然叫法相同,用法也基本相同,但是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独特的配方和炼制方法,功效也大为不同,像中州皇廷秘制的气血丹,其功效是江湖上流传气血丹的十倍以上。风云宗中秘制的气血丹效果只是一般,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般弟子没人每月只能分到一枚。 轻云本身天资非凡,再加上天风道人的关系,气血丹自然要比别人多发些,不过拿出一枚出来还是让他肉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显摆,肉痛也就让它痛去吧?反正咱肉多。 剑啄阳顶鹤瞥眼看了看轻云,在它眼中,若非天风道人的关系,像轻云这样弱小又非亲非故的家伙是不必理会的,但是看在气血丹的份上,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大部分元兽修行的是肉身,对气血的需求比人类更胜,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气血供应,它们就能飞速成长,直到实力达血脉所限制的那个点。 就拿一只具有人元境血脉的元兽做例子,在实力达到人元境之前,几乎不会存在任何瓶颈,只要气血供应足够就行了,这点让无数人羡慕嫉妒恨,但是一旦达到血脉的顶点,也就是人元境的时候,想再进一步就好比难如登天,除非有天大的机缘,否则实力就永远定格在这个点上。 呵呵,扯远了,终上所述,气血丹对于元兽的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处于成长期的剑啄阳顶鹤小阳也是这样。 它斜着眼看了看轻云手中的气血丹,貌似不放在心上,但是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却暴露了它的想法。元兽终究是元兽,即使具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但是在耍心机玩手段方面还是很难和人类想比,这只剑啄阳顶鹤活了三百多年,特别是在在被天风道人驯服之后,经历了很多事,实力智力飞速成长都有了质的提高,但是小心思却轻易地被轻云和沈小山这两名十岁大的顽童看穿,不得不说是个悲哀! 面对气血丹的诱惑,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实心中无比渴望。之所以表现的不屑一顾,那是为了和轻云讨价还价,它知道轻云手中至少还有三枚气血丹,能多弄一枚都是好的,这是从人类身上学来的。 轻云显然跟它很熟稔,知道剑啄阳顶鹤的意思,它是说一枚不行,要加价! 轻云立马将瓶子捂住,说道:“没有了,没有了,就一枚,干不干?不干拉倒!” 看着轻云一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模样,剑啄阳顶鹤果断地放弃了讨价还价,因为它也知道那只是白费力气罢了,正所谓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一枚也好,能省去我几rì苦修。于是将鹤头轻点,表示答应了。 “耶!”轻云兴奋地跳了起来,转身对沈小山说道,“小山,小风答应带我们到天上玩。” 沈小山听了,眼中闪过惊喜的神sè,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这些天见识的种种新鲜奇异的事情让他暂时忘记了家破人亡的悲伤,恢复了几分孩子的情绪,连忙问道:“轻云,我,我也能上去吗?” 轻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得意地说道:“能,我都跟小阳说好了,小阳最听我的话了,你说是不是呀,小阳?” 剑啄阳顶鹤听罢,无奈地摇摇头,心道:我什么时候听你的话了,若非看在气血丹的份上,大爷才懒得理你。 脚下一顿,轻云那肥胖的身躯用了一个优雅轻巧地鸽子翻身,从地面一跃而上,翻身骑到剑啄阳顶鹤背上,双手搂着剑啄阳顶鹤修长的脖子。 地面上沈小山羡慕地看着轻云那矫健的动作,暗想咱什么时候也能做得出来啊? 冷不防一只巨大的鹤头伸过来,鸡蛋大小的鹤眼直盯着沈小山,沈小山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兀那小子,怎么还不上来?” “它、它、它…”沈小山大吃一惊,站立不稳,忍不住‘蹭蹭蹭’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屁股上的痛,口中惊呼道:“它、它、它竟然会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剑啄阳顶鹤背上的轻云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浑身肥肉直抖,小眼几乎都看不见了, “小阳当然不会说话了,我以前不是教过你吗?很多元兽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一旦元兽实力达到……” “噢!”轻云声音越说越小,说道停顿处忽然用手一拍额头,想到后面的部分自己忘记跟沈小山说了。 原来元兽和人类一样,但修为突破到人元境之时,就能在开辟识海,凝练出jīng神力,武道中所谓炼气化神就是形容这一步骤。凝练出jīng神力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获得用意念交流的能力,所以人元境或者人元境以上修为的元兽,都是能和人直接交流的。 轻云xìng格大大咧咧,又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屁孩,许多问题自己都没搞清楚,试问他怎么能当个好老师呢?所以交给沈小山的知识也是东一鳞、西一爪的,不成体系。 沈小山再次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好在轻云将功补过,帮他解释了一下。 “小阳,小山他还没有修炼,爬不上来,要不你帮帮他好了。” 剑啄阳顶鹤眼珠一传,用意念说道:“早看出来了,我剑啄阳顶鹤小阳活了三百五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弱的人,今天还要被他骑,轻云,不是我说你,你让我小阳面子往哪里摆呀?要不再加一枚气血丹怎么样?” “没有了,没有了。”轻云使劲摇头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小阳,身为一只有理想、有追求、有文化还有道德的剑啄阳顶鹤,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你要是这么干了,你让其他仙鹤怎么看,你让我怎么看,要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向来都是高大正直的呀!仅次于师叔祖他老人家……” “停停停。”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和心灵,小阳果断地叫停了轻云的长篇大论,叫道:“我说不过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我要先验货,把气血丹给我。” “好好好,给你,谅你也不敢反悔,否则我就告诉师叔祖,说气血丹是你抢去的。” 剑啄阳顶鹤给了轻云一个‘服了你’的表情,眼见着轻云将手心的气血丹往天上一抛,长颈伸出,准确地用长长的鸟喙将气血丹叼住,鹤头一抬,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小阳咂咂嘴,一副回味的样子,翅膀一挥,卷起一道气浪,将沈小山包住。 沈小山觉得浑身一紧,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抓住,轻轻地放到仙鹤的背上,浑身一松,沈小山就立即用双手抓住轻云的衣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见沈小山已经上来了,轻云用手轻拍剑啄阳顶鹤修长的颈部,高声吆喝道:“小阳,走咧!” 剑啄阳顶鹤发出一声经久不息的长鸣,展开十米多长的双翅,猛地挥动几下,扇起一道狂风,鹤腿一撑,双翅一震就离开地面,直冲云霄。剑啄阳顶鹤乃天地异种,力大无穷,双翅可负十多万斤的重量,区区两个小孩对它的飞行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二十四、乘鹤遨游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剑啄阳顶鹤一飞冲天,直上云霄,沈小山身体突然失重,猛地绷紧,一张小黑脸吓得煞白,双手死死地抓住轻云的道袍,如果有可能的话沈小山想紧紧地抱着轻云的腰,以免自己掉下去,但是轻云的腰身实在太过庞大,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然而他想象中身体不稳的情况却没有发生,剑啄阳顶鹤背上这片空间内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狂风挡住,除了刚开始起飞的那会,竟然感受不到丁点颠簸,就同坐在家里的椅子上一样平稳,让沈小山惊诧不已。 不过他没有询问,初到此地的那份拘谨和少年人的自尊心让他不好意思开口,而且展现在他眼前的无限风光也让他无暇询问,乘鹤遨游是每个少年都有过的梦想,现在有机会实际体验一把,那还有心思问其他的问题,这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身前胖道童轻云大呼小叫,兴奋的手舞足蹈;附近白云朵朵、青烟缥缈、浮浮沉沉;抬头一轮明rì在天,霞光万道、彩虹悬空,远处飞禽成群,在云中时隐时没。 向下看去,群山起伏、巨石嶙峋、树木葱郁,时而发现大殿广场,楼群小屋,琉璃屋顶闪耀金光。 俯视下方万物,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高高在山的感觉,沈小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男儿生当如此的豪情,阳光照在他略带成熟的稚嫩脸庞,镀上了一层金光。 总有一天,我沈小山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遨游九天之上,沈小山在心中暗暗发誓,也只有拥有了这样的力量,才能查出真凶,为爹娘和沈村冤死的村民报仇。 “小山,你看,那就是我们风云宗主脉,出云山脉最高的山峰――烟台峰,宗主觉明道人就居住在哪里,看到那个大殿没有?那个就是风云殿,凡是有重大会议和重大节rì都在那里举行,是风云宗中最重要、最显赫的地方。能站在那里说上一句话的,都是风云宗中的风云人物,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那里发表一篇很长很长的言论。” 轻云忽然指着下方说道,他的话打断了沈小山的思绪,顺着轻云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座巨峰穿云而出,深入云中不知处,这哪里是山峰,根本就是一根撑天得柱子。山峰傲立在出云山脉当众,周围群山如同众星供月,将这座山峰拥立在最正中。 见到这座山峰,骄傲的剑啄阳顶鹤也不敢从上空飞过,乖乖地绕道而走。这不仅是出于对烟台峰的尊敬,而且确实是不敢。在烟台峰被前辈高人布置了一座大周天风云剑阵,可集天地之力汇聚成无数道风云剑气,一经发动无穷无尽,无力无俦。 “轻云,那个叫什么峰?” 沈小山忽然指着烟台峰左边一座长相奇特的巨大山峰。 轻云哈哈一笑,回答道:“那个叫巨鳖峰,你看它是不是像一个大王八。” 沈小山仔细一看,巨大而矮扁的山背,前端一只昂然仰首的头颅,周身还有四大一小类似撑天石柱的东西,合起来就是王八的壳、头颅和四肢加一尾,果然像极了一只巨大的王八。 见沈小山对地理问题破感兴趣,轻云又兴奋地介绍道:“整个出云山脉皆属于我风云宗的范围,占地有三十万里,广袤无边,其中群山无数,许多都叫不出名字,也无人居住,只要愿意,一名亲传弟子就能占据一座山峰。不过其中最著名的山峰有七座,第一座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烟台峰,巨鳖峰也是其中一座,还有五座分别叫朝阳峰、观月峰、天火峰、芙蓉峰和大雪峰。朝阳峰最适合观看rì出,观月峰则适合赏月,天火峰主要负责炼丹,芙蓉峰主要是给女弟子居住的,巨鳖峰主要负责宗门制器任务,风云宗门人使用的大部分兵器都是出自这里,还有一个大雪峰在出云山脉的最北边,终年飘雪,气候严寒,整个出云山脉数千座山峰中以这七座山峰最为突出,被前辈高人们开辟出来,作为宗门传承之地,整个风云宗也按照这七座山峰被分作七脉,我以前就是观月峰上的。” 沈小山默默将这些山峰记下,他知道五个月之后自己会有出现在其中一座山峰,希望到时候能有一番作为。 剑啄阳顶鹤速度飞快,不过小半rì功夫就带着两人将出云山脉看了小半,飞行了数万里路程,还好风云宗中人知道这只剑啄阳顶鹤乃太上长老天风道人的坐骑,否则早有高手上前阻拦。 不过就在归程的途中,出了点小的意外,剑啄阳顶鹤忽然在地面上发现了好东西。兴奋地发出一阵鹤鸣,双翅一收,从数百里的高空一头扎下,整个身体呈头下脚上的姿势,如同一只利箭从云端穿下。 剑啄阳顶鹤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可苦了它背后的两个小子。 “啊!救命啊!死小阳,你想谋杀啊?唔…”轻云一把抱住剑啄阳顶鹤的颈部,口中大呼小叫,刚叫出几声就被狂风灌入口中,说不出话来。 沈小山更是悲惨,连叫都叫不出来,身体悬空,只靠着双手死死地抓在轻云道袍上,好在那道袍质量不错,否则定会被他扯破,耳畔全是风声,由于速度太快,眼中景sè都变成一道道细线。 还好剑啄阳顶鹤心中有数,运用兽元力将背后空间定住,将风力阻拦了大半,否则就这么一下,背上两人肯定会被狂风卷走。 狂风吹着身体,好似狂风下的丝巾,随风飞扬,好似随时都会被刮走。 轻云道士定下心神,体内内元气运转,使了个千斤坠身法,将吨位超重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剑啄阳顶鹤背上,一只手使劲搂住细长的鹤颈,另一只手还不忘死死地抓住沈小山,他知道沈小山没有修为在身,肯定很难撑住。 轻云打小修行,又得天风道人的指点,如今已经有二阶元武士初级的修为,沈小山就没那么幸运了,不说修为,单单是身体的重量就比不上轻云有利,被狂风一吹,瘦弱的身体就飘起来,如果轻云的手再慢一点,他就真的被吹飞了,如此高度,摔下去肯定是个粉身碎骨。 剑啄阳顶鹤就像它所说的那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沈小山这么弱的人,所以它控制背后气流的强度是按照轻云这个标准来的,绝不是它真的想弄死沈小山。 剑啄阳顶鹤速度飞快,加上有重力加速度的加成,在轻云刚刚稳住身形的时候,它都快冲到地面了。向下看去,轻云这才知道剑啄阳顶鹤为何发疯,原来是它在空中发现一条彩斑双首蟒。鹤类飞禽的视力虽然没有鹰类那么变态,但是也够恐怖的,特别是一只修为有成的异种仙鹤。 蛇鹤乃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不见则已,见面必有一场龙争虎斗。彩斑双首蟒的蛇胆是剑啄阳顶鹤最喜爱的食物,焉有放过之理。彩斑双首蟒蛇以两只头颅和身体上布满鲜艳的彩斑纹而得名。自从天风道人收服了剑啄阳顶鹤之后的这些年间,出云山脉中的彩斑双首蟒差不多都被这只异种仙鹤给吃绝种了。 这是一条活了数百年的彩斑双首蟒,已有地元境中级的实力,智力不属于成年人类,自从出云山脉来了一只剑啄阳顶鹤之后,它就知道不好,机jǐng地躲了起来。 这些年来,同类几乎都死绝了,它依旧活的好好的。而且通过观察,它早已弄清楚天敌剑啄阳顶鹤的行动规律和活动区域,每次都是等剑啄阳顶鹤觅食完了之后才出来觅食。 也是活该它倒霉,它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有个胖道童为了在新朋友面前表现,拿气血丹引诱剑啄阳顶鹤载二人上天游玩,于是就这么悲剧地被发现了。 元兽虽然有不属于人类的智慧,人元境以上的元兽还可以用jīng神力跨越种族的至酷而交流,但是它们的世界比较简单和直接,很多时候见面就是一场生死搏斗就。 不像人类一样虚伪,即使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但是开打之前还要说上几句场面话,比如‘你也有今rì’、‘我要替天行道’或者‘我要为某某报仇’什么的。 剑啄阳顶鹤的动作早就被彩斑双首蟒发现了,暗叹倒霉的同时,将近六丈长的巨大身躯迅速地往附近一个山洞中窜逃,只要逃进了山洞,剑啄阳顶鹤这种天空的王者就拿它没有办法。 可惜剑啄阳顶鹤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彩斑双首蟒只逃了一半的路程就放弃了,将它近六丈长短水桶粗细的巨大身躯盘成一盘,只露出两只头颅分列左右,这种蛇类御敌地基本姿势保证了无论敌人从哪个角度攻击都能很好地应对。巨大而丑陋的三角形蛇头高高扬起,鲜红的蛇头吞吐不定,发出渗人的‘嘶嘶’声,四只竖瞳之中凶焰大盛,yù拼死一搏。 二十五、蛇鹤大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剑啄阳顶鹤从云端扎下,身体如同一只利箭,它半米长多长的尖喙就是箭头,一股青sè的兽元力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将它的身躯包裹住,特别是长而尖的鹤啄之上,密实的像是包裹了一层厚厚的青钢。 青sè兽元力化作一道类似龙卷风的波纹,将它的整个身躯变成一只无坚不摧的钻头,带着气流组成三十余丈长的尾翼,冲着彩斑双首蟒左边的一只头颅上钻去,从远处开,犹如从天上钻下一条毒龙。 这是一招学自人类的元技,唤作“穿心毒龙钻”,配合它天生的剑啄,比人类施展的威力更胜一筹。 元兽修炼的重点和方式和人类不一样,它们几乎将所有的jīng力都用在打磨身体上了,一个个身体坚硬如钢、力大无穷,所以身体就是它们最好的武器,而且一些元兽还特意将身体最强的部位特别淬炼,剑啄阳顶鹤就将长喙、双抓和翅膀淬炼的不下于一柄品质优良的上品元器,其实有很多流传于江湖的神兵利器都是用元兽身上的某些部位为原材料制作而成。 彩斑双首蟒身上彩sè斑纹发出一阵光芒,一股五彩斑斓的烟雾瞬间将它的身躯包围,这股五彩斑斓的烟雾是彩斑双首蟒的天赋技能之一,不仅可以迷惑敌人视线,而且带有剧毒,并不像它看上去的那样美好。 五彩的毒烟弥漫开来,周围的地面像是被人泼了一层浓硫酸,花草树木立即枯萎,土地石头也是‘嗤嗤’作响,被一层层地腐蚀下去。 见彩斑双首蟒发出五彩毒烟,剑啄阳顶鹤也作出相应的应对,它头上好似太阳一样的鹤顶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没入周身青sè的兽元力之中,将青sè的‘穿心毒龙钻’染成淡红sè。类似一道火光流星。 剑啄阳顶鹤头顶上这枚耀眼的红冠可不仅仅是为了吸引异xìng,还可解世间百毒,所以剑啄阳顶鹤才能是无忌惮地猎食天下毒物。 在双方接触的瞬间,五彩毒烟瞬间溃败消散,露出里面彩斑双首蟒的真身来,原来它已经悄悄地转移了位置,彩斑双首蟒早知道自己的五彩毒烟对剑啄阳顶鹤无效,之所以放出五彩毒烟,主要还是为了迷惑对手视线,好避开对手发动突袭。 彩斑双首蟒那巨大的身躯像是触了高压电一样突然弹起,四只竖瞳中发出恶毒的光芒,两只头颅分别咬向剑啄阳顶鹤的长脖和左翅,巨口张开,弹出两对细长的獠牙,獠牙上寒光直闪,像是四柄短刀,在獠牙的顶端还分别挂着一滴金黄sè的液体。 毒蛇的獠牙中空,里面直通毒腺,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毒腺便开始分泌毒液,通过中空的獠牙注入猎物体内,彩斑双首蟒獠牙上的金sè毒液汇集了它体内毒xìng的jīng华,十分恐怖,只需一滴,就可以毒死数万凡人。即使以剑啄阳顶鹤天生的抗毒体质,怕是讨不得好。 剑啄阳顶鹤身为蛇类克星,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打发的。由于彩斑双首蟒趁着五彩毒烟的掩护移动了位置,所以长喙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目标,就在长喙即将和地面做亲密接触的当头,十米长的双翅猛然张开,将向下的冲击力转化为两股开天辟地般的力道,狠狠地拍向彩斑双首蟒。 两股气流如同两柄大锤,将方圆三十丈距离的地面拍沉了五米多深,像是地面突然出现一个天坑。彩斑双首蟒首当其冲,整个身体都印在地面,形成一幅很有立体感的壁画,皮肤虽然没有破损,但是内脏已经收到伤害,蛇口中溢出丝丝蛇血。 不过俗话说‘蛇xìng最长’,说的就是蛇的生命力之强,哪怕是普通一条赤练蛇,将它开膛破肚,剥皮抽筋,再砍成数段,它的蛇肉依然可以使劲,更何况是一条实力达地元境中级的彩斑双首蟒呢? 大地忽然发出猛烈的震动,泥土纷飞,浑浊一片,彩斑双首蟒的身体好似安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弹出,一条巨大的蛇尾猛然从泥土中抽出,奔着剑啄阳顶鹤的胸口而去。 剑啄阳顶鹤刚刚稳住身体,就看见蛇尾抽来,立即将两只鹤掌交叉置于胸前,相对于比较柔软的胸口,还是经过几百年特意淬炼过的鹤掌比较坚硬可靠。 体内兽元力汹涌而出,青sè的光芒覆盖于双掌之上,那鹤掌好似瞬间变大,幻化成一面巨大的盾牌,将剑啄阳顶鹤的胸前弱处全部保护起来。 “啪。” 蛇尾和鹤掌相交,好似晴天里打了个闷雷,声音滚滚荡漾出几十里地。 剑啄阳顶鹤那相对娇小的身体如同一只在比赛中被球棒抽中的棒球,瞬间倒飞出去,在纯力量的比拼方面,剑啄阳顶鹤还是很吃亏的。 剑啄阳顶鹤看似狼狈,其实是很巧妙地将蛇尾的力道化去,一点伤也没受,哪怕是背后的轻云二人也没有收到丝毫牵连,只是少不得感觉一阵颠簸,像是做过山车一样,想吐。 一番气势磅礴的龙争虎斗,兔起鹘落,风云变幻,鹤背上的二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做出什么不妥的动作影响了剑啄阳顶鹤。 要知道他们二人的xìng命都在这只贪嘴的仙鹤手中,若是剑啄阳顶鹤战败身死,肯定会连累背上的两人,那条巨大的彩斑双首蟒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到时候也不用分先后了,正好一张口分一个人,不过轻云小道士的体重是沈小山的两倍,就不知道会便宜了双首之中的那个头颅? 刚才直落而下的时候,两人虽然嘴不能说,但是心念转动间,将剑啄阳顶鹤骂了十八遍,沈小山识字少,还好一些。轻云却是用全天下最恶毒的咒语将剑啄阳顶鹤小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种种恶毒的诅咒丛出不群,即使最嘴贱的泼妇也望尘不及,只能甘拜下风。 然而骂虽骂了,但是两人还是不约而祈祷剑啄阳顶鹤能够旗开得胜,载着两人得胜归去。 在第一个回合的交锋中,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剑啄阳顶鹤有些大意了,没料到对手太过狡猾,不似以前见到的对手,再加上背上有轻云和沈小山两个累赘,才造成了略处下风的结果。 不过这样更激起了剑啄阳顶鹤的好胜之心,它飞在半空,鹤鸣阵阵,不断盘旋,好似随时随地都能发动雷霆一击。 彩斑双首蟒也摆出蛇类传至祖先的盘蛇阵,将身体盘成几圈,只将硕大的蛇头高高扬起。蛇类体型太长,所以可以攻击的地方太多,盘蛇阵的好处就是无论敌人从哪个方向发动进攻,蛇头都能在第一时间上去咬他,可以将敌人的空中优势抵消。不过凡事都是这样,有好处便有坏处,盘蛇阵的坏处就是行动不便,将蛇的身体定在一处,不利于逃跑,颇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壮志雄心。 试探了几个回合后,剑啄阳顶鹤有些不耐烦了,蛇的耐心明显要强于其他动物,传说中蛇王为了捕食猎物,可以不吃不喝不动地守在一处几年之久。 剑啄阳顶鹤可没有几年工夫跟它耗,它用意念对背后两人道了一声:“坐稳了。” 而后发出一声长而悠扬的鹤鸣,好似战前吹响的号角。随后身体如离弦之箭,再次对彩斑双首蟒发动袭击,这次它并没有发动什么元技,而是打算凭借天生的体型优势强攻。 强而有力的翅膀稳住身体,将身下两只长而坚硬的鹤掌张开,分取彩斑双首蟒两个头颅的颈下七寸的位置。彩斑双首蟒灵活地摆动头颅,瞬间避过两只尖锐的鹤掌,张开巨口向上咬去。 剑啄阳顶鹤将鹤掌分别挡住一个蛇头,长颈一摆,剑啄闪电般地刺出,在彩斑双首蟒身上啄了一个剑形血洞。 彩斑双首蟒虽然长了两个脑袋,可以同时向两个方向发动攻击,想比一般的蛇类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剑啄阳顶鹤有两只脚和一个喙,可以同时向三个方向进攻,比它还要有优势。 彩斑双首蟒疼的浑身一颤,丝丝带有很强腐蚀力的蛇血从伤口处流出,将坚硬地地面腐蚀出一个小洞。 剑啄阳顶鹤不等对手恢复过来,翅膀舞动,不断变换体位,从四面八方攻击彩斑双首蟒,漫天鹤影充斥在彩斑双首蟒头上百米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彩斑双首蟒保持本身不动,双头时而阻挡时而出击,应付着四面八方的攻击。 剑啄阳顶鹤和彩斑双首蟒如同两位高手,分别以鹤掌和蛇头为双手,你来我往,此起彼落,各种招式从两只元兽手中使出,森然有度,丝毫不输于同等级的人类高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兽元力和兽元力相互交击,巨大的身体相互接触,两只地元兽在山谷中忘我厮杀,激起阵阵轰鸣,刹那间山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土木山石之类的凡物都化作粉末,地形地貌也迅速地变化着,用沧海桑田也不能形容这变化的速度。 剑啄阳顶鹤有制空权,从一开始就占据着主动,以两只鹤掌敌住两个蛇头,以一张快如闪电、坚若神铁的剑啄主攻,三面夹击,慢慢地占据了上风。彩斑双首蟒身上的剑形血洞多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它依旧顽强地抗拒着,竖瞳中带着不屈的光芒,不甘心就此身亡。 二十六、太阳真火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大多数元兽战斗主要还是依靠得天独厚的强横躯体,身体上的劣势很难用其他方面来弥补。很快彩斑双首蟒便由轻伤转化为重伤,它眼中凶焰大盛,左边一只蛇头大口一张,喷出一枚拳头大小的圆形珠子,别看珠子个头不大,但是气势非凡,里面蕴含着无比的威能,一出口就引起激荡的风云,呼啸着砸向剑啄阳顶鹤。 元兽修炼,一般都会在体内凝结出一枚元丹,部位不同,有的元丹结在脑域中,有的藏在胸腔内,有的则生在腹部。 别看这元丹不大,但是却是元兽的jīng气神组成,蕴含了元神兽毕生的修为。由于蕴含巨大的能量,所以元丹是人类武者或者元兽本身最爱的宝物,元生大陆上每年因此惨死的元兽多如繁星,连起来可饶元生大陆一圈。 在元兽达到人元境后,元丹也会得到质的提升,可以离体而出,发出莫大的威能。 元丹离体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是元兽最后的拼命手段。因为元丹又十分地脆弱,关系着元兽的修为,一旦受损,必定修为大降,阶位倒退,造成无法弥补的损伤。受伤严重的甚至会退化为毫无智力的野兽,所以即使有无穷的威力,但是元兽一般不会动用元丹,一旦元兽动用元丹御敌之时,就表示这只元兽处境十分不妙,已经危在旦夕了,就好比现在这只彩斑双首蟒。 这枚小珠子就是彩斑双首蟒孕育百年而成的元珠,里面蕴含着彩斑双首蟒数百年的修为,端的是威力无穷。 看着呼啸而至的元珠,剑啄阳顶鹤眼中露出一丝紧张,不敢硬挡,双翅急挥,身体迅速向天上倒飞上去,同时双掌连连挥舞,向着那个珠子shè出无数道青sè的爪罡,每一道都有开山裂石的威力,滚滚爪罡和元珠在空中相遇,发出一连串的剧烈爆炸。 空气中一股股毁灭的气流向四周扩散而去,摧毁了无数山林树石。彩斑双首蟒的元丹被这近乎无穷的爪罡击中,推进的速度明显降低,里面蕴含的能量积聚消耗,这消耗掉的都是彩斑双首蟒多年的修为啊! 不过此时彩斑双首蟒可没工夫感伤愤恨,趁着剑啄阳顶鹤全力对付元丹的时候,彩斑双首蟒立即掉头逃窜逃,当身体和箭啄阳顶鹤拉开距离之后。彩斑双首蟒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元丹,心念一动,那枚自己的元丹立刻舍了剑啄阳顶鹤飞了回来,被它一口吞下。 心神感应下,那枚元丹上的修为至少跌落了几十年,心疼的彩斑双首蟒直掉眼泪。 看见彩斑双首蟒往山林中窜逃,剑啄阳顶鹤再次施展出‘穿心毒龙钻’,身体化作一道不断旋转的青sè钻头,带着急剧呼啸的气流,贴着地面向彩斑双首蟒背后钻去。 察觉到危险,彩斑双首蟒再次故技重施,身上五彩斑斓的彩sè斑纹再次发出乱人眼眸的亮光,一股五彩毒烟从中升腾出来。 不过它知道剑啄阳顶鹤有天生克制剧毒的方法,所以这次发出五彩毒烟后,同时催动体内滚滚兽元力注入其中,二者合一,将五彩毒烟凝聚成两股百丈长短、水缸粗细的黑sè长索,黑sè长索相互交织,不断扭曲,从远处看就如同两只巨大的黑sè长蛇。 人类开发出了元技,元兽则进化出种种威力强大的天赋能力,五彩毒烟就是彩斑双首蟒的天赋能力,化毒雾为长索的手段是这种天赋能力的一种变化,加入本身的兽元力为引导,变化由心,十分难以对付。 黑sè长索刚刚凝练出来,剑啄阳顶鹤的‘穿心毒龙钻’就已然杀到, “轰” 三股巨大的能量在空中发生猛烈的碰撞,角力开始了,黑sè长索吃不住‘穿心毒龙钻’,一触即溃,从新化作飘散的五彩毒烟,但是黑sè长索长达百丈,还未等‘穿心毒龙钻’钻透,那些溃散的五彩毒烟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一样,再次收缩凝聚,从新化作黑sè长索的一部分。 虽然剑啄阳顶鹤修为占优,种族上也占优,但是从体型上看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而元兽的兽元力总量一般都是和其体型直接挂钩的,彩斑双首蟒体内的兽元力起码是剑啄阳顶鹤的两倍以上,在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交锋中无疑占据着优势。 ‘穿心毒龙钻’虽然穿透力惊人,但是后劲不足,不能形成长时间的威胁,待这股冲劲快要消散的时候,剑啄阳顶鹤果断放弃纠缠,再次振翅而起,避开两道黑sè长索的追击,穿过云霄。 一声愤怒的鹤鸣从云中传出,剑啄阳顶鹤真的生气了,骄傲的它不接受任何失败,这回要动用压箱底的绝技。 云层上方,已无遮拦,阳光普照,仿佛伸手就能够到太阳,这种光照最适合做rì光浴了,但是轻云和沈小山却没有心情晒rì光浴,他们忽然觉得越来越亮,越来越热,顿时挥汗如雨,湿透了衣衫。 “小阳,快停,我受不了了,要死了,快停啊!”轻云使劲拍打着剑啄阳顶鹤的颈部,但是处于愤怒中的剑啄阳顶鹤没有理会,依旧准备着自己的神通。 “热,好热,难道我要死了吗?爹娘,啊……” 沈小山脑袋一阵迷糊,觉得自己是块架在烤架上的肉,热浪流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皮肤、肌肉、骨骼,当热气到达脑域时,异变发生了,一股yīn冷而邪恶的气息好似冬眠中的黑熊,从脑域中不知名的角落猛然惊醒,而后丝丝冰冷的邪气从里面流出,驱赶着热流。 邪气如同一股溪流,凡是流过的地方,热浪就被驱除出去,不过片刻,yīn冷的邪气就占据了沈小山的身体,将热流全部赶出。 沈小山的神志也渐渐恢复,yīn冷的邪气并没有后续动作,一副有力未逮的样子,只维持着沈小山的身体不被热流侵袭。 看到身边热浪滔天,自己却没有丝毫痛感,沈小山顿时觉得十分怪异,本想习惯xìng地挠挠脑袋,但是一想到刚才如同坐过山车般的感觉,原本有些放松的两只手又赶紧牢牢地抓紧轻云的道袍。 “怎么回事?” 手中感觉到一片灼热,沈小山觉得很奇怪,自己都没啥感觉,怎么轻云身上这么热呢?按理说轻云已经略有修为,应该比自己好很多啊!随即又想到:自己都没事,轻云肯定也没事。至于自己身上的情况,他以为是轻云或者剑啄阳顶鹤施展了什么手段,于是心中稍稍安定。 情况当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当剑啄阳顶鹤头顶亮起红光的时候,轻云心中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但是剑啄阳顶鹤打红了眼睛,除非是天风道人亲临,否则没人能够制止住它,更何况是轻云这个内元气修为仅仅二阶中级的修行菜鸟。 果然,随着阳光不断汇聚,周围温度上升快的惊人,瞬间就高到轻云难以忍受的地步,他既担心自己又担心身后的沈小山,以自己的修为尚不能忍受,何况全身没有一丁点修为的沈小山? 当知道事态发展无法控制之后,轻云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将全身的内元气输入其中,玉符顿时发出一阵清莹莹的光芒,形成一个淡青sè光罩,将炙热隔绝在光罩之外。 “小山,抱紧我。”轻云大声喝道。 轻云这么说可没有搞基的意思,他手中的玉符是天风道人亲手炼制的护身符,里面布置了一个清风罩阵法,用内元气激发之后,可以化作一面清风罩,保护佩戴之人。这种玉符材料难找,制作不易,极为珍贵,轻云跟了天风道人几年,天风道人才赐了一枚给轻云作护身之用。 轻云修为浅薄,只能激发此阵,并不能加以控制,所以才叫沈小山抱紧他,将沈小山也纳入青光笼罩的范围。 当青sè光罩将沈小山保护起来后,沈小山体内的yīn冷邪气也如cháo水一般退去,从新回归于脑域之中。 剑啄阳顶鹤头顶上的红冠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无数阳光化作丝丝金sè热线纷纷汇聚到它头顶红冠之上,光芒越来越盛,让那只仿佛小太阳的红冠变成了真正的小太阳,让人不敢直视,小太阳中仿佛孕育着什么,一股毁灭的气息从小太阳中荡漾而出。 下方彩斑双首蟒躁动不安地摆动着身躯,凶焰滔天的竖瞳中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神sè,黑sè长索不在迎风招摇,而是收缩起来,覆盖在它的身体表面,形成一道固若金汤的防御,远远望去,彩斑双首蟒好似一个倒扣的黑sè大锅,看不清里面的蛇身。 当剑啄阳顶鹤头顶红冠中的阳光凝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一团火焰从中生出,火焰虽然不大,但是气势惊人,温度绝高,迎风便涨,疯狂地吸收着天上的阳光,瞬间由一团火焰变成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大火球。 这一招聚阳成火的功夫是剑啄阳顶鹤的天赋神通,其实也是元兽的天赋能力之一,之所以叫做天赋神通,那是因为其威力大的超乎想象,和其他的天赋能力不一样,不作为常规武器。 内元气修炼到七阶的时候,就能激发阳火,形成火焰伤敌。和别人凝聚的阳火不同,剑啄阳顶鹤能通过头顶的红冠将阳光凝练到极致,生出一缕太阳真火来,太阳真火属于天地间威力最大的几种火焰之一,只有凝成这样的火焰,才会被叫做天赋神通,超越了一般的天赋能力。 剑啄阳顶鹤顶着一个带有一丝太阳真火的巨大火球,发出一阵兴奋的鹤鸣,从天而降,再次对彩斑双首蟒发动攻击。 “嗤嗤…” 当剑啄阳顶鹤驾驭着巨大的火球落在彩斑双首蟒布置的黑sè屏障上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声,而是响起了仿佛烧红的烙铁捅入nǎi酪中发出的声音,听的让人头皮发麻。 火球之中虽然只有一丝太阳真火,但是也不是彩斑双首蟒可以抵挡的,再突破它布置的层层保护后,最终还是撞在它巨大的蛇身上。 彩斑双首蟒发出痛苦的咆哮,疼的在地上扭打着身体,浑身上下都被烈火点燃,任凭它如何使劲在地面上摩擦滚动,都无法将身上的火焰熄灭,反而将附近的一座小山生生打塌。 阵阵肉香伴随着阵阵焦臭味从彩斑双首蟒身上发出,火焰蹭在树木花草上,树木花草立刻升起一团火焰,随后化为灰烬,哪怕是泥土岩石被蹭上,也会燃烧起来,在彩斑双首蟒滚动过的地方,溪流蒸发干净,不见一滴水珠,只留下一片火海。 一直滚出一道十里长、半里宽的巨大火河,彩斑双首蟒才渐渐消停下来,巨大的蛇身已经没有丝毫原先凶恶的样子,只剩下一团黑sè的长条形物体,尚且冒着黑烟,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还有一只尾巴在无意识地抽搐。 剑啄阳顶鹤发出一阵得意的轻鸣,声音中有一丝中气不足的样子,看来刚才那一招也让它消耗颇大。它张开翅膀,飞速飞到彩斑双首蟒的尸首旁边。 二十七、紫气东来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正当剑啄阳顶鹤要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从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忽然飞来一道紫光。 “孽畜好大的胆子,敢在我朝阳峰附近放火滋事?” 轻云和沈小山寻声望去,只见紫光之中,一人御剑而至,转眼便来到他们眼前,此人年约四十余岁,身量不高,但是体型十分雄壮,将道袍撑的高鼓,紫sè脸庞,狮口阔鼻,眼如铜铃,一脸霸气,人刚至,一股压迫力便迎面扑来。 剑啄阳顶鹤立刻张开双翅护在蛇尸身前,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男子,好似生怕来者枪了它的战利品。 轻云迅速从剑啄阳顶鹤身上翻下来,对着来者行礼道:“观月峰轻云见过欧阳师伯公。” 紫面男子的目光先是放在剑啄阳顶鹤身上,再转到地面上的彩斑双首蟒的尸体,最后才将目光转到轻云身上,说道:“哦,我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原来是轻云啊,你怎么不在万仞崖上陪天风师叔,反而到我朝阳峰来放火?” 轻云涨红了圆脸,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平时伶牙俐齿的,但是在这名中年男子身前却十分的紧张,看得出他很惧怕眼前这位师伯公。 轻云怕他,剑啄阳顶鹤却不怕,它急于收拾自己的战利品,用jīng神力交流道:“人是我带来的,架是我打的,火也是我放的,怎么了,独孤阀,不行吗?” “哼!”被剑啄阳顶鹤称作独孤阀的紫面男子看了剑啄阳顶鹤一眼,鼻中发出一道沉闷的哼声。大凡霸道惯了的人都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嚣张了,剑啄阳顶鹤这满是痞气的话自然让独孤阀十分反感。 眼中寒光一闪,吓得轻云好沈小山小心肝噗噗地乱跳,独孤阀沉声道:“不要以为天风道人的人就能在出云山脉横行无忌,至少在朝阳峰上下,一切都是我做主。” 即使情商再差的人都能听出独孤阀声音中的不满,沈小山自然也看出来了。第一次的感觉到也许这外面的世界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样美好,也有争斗,甚至杀戮。 自从他来到风云宗以来,接触到的只有两人,轻云大大咧咧,毫无脾气。天风道人虽然略显冷淡,但是也是一派长者风貌,下意识地沈小山就认为风云宗肯定是上下齐心一团和气,今天却让他看到了风云宗的另一面。 剑啄阳顶鹤毫不示弱,争锋相对地说道:“你想怎么样?独孤阀,我小风可不是占着天风道人的威风,你要是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独孤阀眼中jīng光一闪,面上紫气翻涌,显然是动了真怒。剑啄阳顶鹤虽然天赋异禀,但是决计不是独孤阀的对手,但是他要顾及到剑啄阳顶鹤背后的天风道人,面上紫气随即又隐没下去,冷哼一声,道:“看在天风师叔的份上,今rì就饶恕你们,下次如若再犯,定要惩戒一番。” 说完,独孤阀脚下紫气升腾,而后化作一道紫光飞入群山之中,紫光中,独孤阀眼中杀机四溢, “天风老匹夫,带我突破天元境之后,定要取你xìng命。” 见独孤阀离去,剑啄阳顶鹤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嘴上叫的硬,但是它也知道自己不是独孤阀的对手,一旦动起手了,自己或许合一脱身,轻云和新来的小家伙一定逃不了。 见独孤阀走开,便不疾不徐地处理自己的战利品,两只坚硬如钢的鹤掌抓住蛇尸的中段,用力一撕,露出里面半熟的蛇肉来,剑啄阳顶鹤也不嫌恶心,长颈一伸,将和啄伸入蛇尸的体内,不一会儿就兴奋地掏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珠子,这便是彩斑双首蟒凝练数百年的元丹,长颈一扬,咕噜一声便将这枚元丹吞入腹中。 元兽的元丹中蕴含元兽毕生的修为,能量充盈,对于其他元兽来说属于绝对的大补之物。吞下元丹之后,剑啄阳顶鹤还不满足,继续在蛇尸中寻找着,很快便找到了它想要的东西,同样是一枚足球大小的黑sè圆球,这枚黑sè圆球就是彩斑双首蟒的蛇胆了,是剑啄阳顶鹤最爱的食物,也是大补之物,可以提升修为。剑啄阳顶鹤也不客气,再次扬起修长的鹤颈,将这枚蛇胆吞了下去。 “嘘…” 怔怔地呆了许久,轻云方才从威压中缓释过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sè。 沈小山心中十分好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轻云竟然也有害怕的人,于是问道:“轻云,他是谁呀?” 轻云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就是朝阳峰峰主独孤阀,地元境巅峰强者,只差半步就能步入天元境,是风云宗中第四高手,掌管宗门刑法堂。” 沈小山忽然问道道:“你很怕他?” “怕。”轻云随口答道,但是反应过来后又不想丢面子,连忙改口道:“怕,怕什么,我有师叔祖他老人家做后台,会怕他?师叔祖可是天元境中级强者,一只手就能碾死他,我还用怕他。” “哦。”尽管沈小山心中觉得很蹊跷,但是他毕竟新来乍到,知道像这种涉及到宗门秘密的事情不便多问,于是也就没多问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场,只有成片渐渐消失的火光。 剑啄阳顶鹤将蛇胆和元丹吞下之后,里面蕴含的能量化作浑厚的jīng元被它吸收,剑啄阳顶鹤发出一阵欢快的长鸣,浑身忽然闪起光芒,jīng气四溢,大部分都被它吸收,只有小部分溢出,消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轻云见机立马坐地调息,运转心法,全力吸收这溢出的jīng元,这jīng气可是好东西,尽管只是剑啄阳顶鹤吸收后溢出的一小部分,常人吸上一口能抵一株十年份的补药,像轻云这样的武者吸一口能抵数rì苦修。 沈小山苦于没有修为也没有心法,只能干看着,不过他凭直觉觉得从箭啄阳顶鹤身上散出的jīng气是种好东西,也凑近几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貌似得到了不少好处,其实屁也没捞着半个。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剑啄阳顶鹤终于将浑厚的jīng元吸收完毕,羽毛光鲜亮丽,jīng神倍足,更加神骏了几分,挺拔的身材再次拔高十多厘米,先前战斗中被打乱的羽毛也重新变得洁白无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炫目的光彩。 轻云也缓缓收了功法,吐出一口浊气,感觉修为大有jīng进,只差一步就能够突破到元武士二阶中级了。 睁开眼睛,看沈小山还在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中已经消散不见的jīng气,不禁打趣道:“小山,小阳刚刚放了个屁,你……,哈哈哈哈。” 沈小山听了立即用手将口鼻捂住,剑啄阳顶鹤那么大的块头,如果真的放屁,污染范围一定很大。 剑啄阳顶鹤不满地看了轻云一眼,翅膀一挥,卷起一阵风,将轻云那肥胖的身躯掀了个跟头,眼看剑啄阳顶鹤再次抬翅yù挥,轻云立刻投降讨饶。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屁是我放的还不行吗?” 剑啄阳顶鹤可不像天风道人那么好说话,根本就不买他的账,再次挥翅掀了轻云一个跟头,轻云直跌的七荤不素,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小阳,你总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说,怎么才肯原谅我?” 剑啄阳顶鹤伸翅指着一边的蛇尸,用jīng神力交流道:“行,只要你给我做三锅蛇羹,我就不计较了。” “三锅!”轻云的声音立即高了八度,像极了一个讨价还价的小贩,跳起来大声说道:“不行,不行,三锅太多了,顶多一锅。” “三锅。”剑啄阳顶鹤绝不改口。 轻云苦口婆心地劝道:“小阳,你这是趁火打劫,你这是拿鸡毛当令箭啊!你应该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三锅,会累死我的,再说了,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要想想其他仙鹤的感受呀,如果事情传出去了,你还怎么在仙鹤界混啊,你还怎么钓仙鹤妹子呀?” 剑啄阳顶鹤听不下去了,直接举起洁白的翅膀。 轻云最后还是失败了,屈服在剑啄阳顶鹤的铁翅之下,答应了要做三锅蛇羹补偿自己的过错。 天风道人一大把年纪摆在那里,又长的仙风道骨的,自然不会亲自下厨,轻云小道童不仅要照顾天风道人的饮食起居,也要照顾自己,看他把自己养的这么肥,必定是jīng于美食之道,天风道人之所以这么喜欢他,其中轻云所做的美食功不可没。 剑啄阳顶鹤吃过他做的蛇羹之后,就再也难以忘怀,原来蛇肉还可以这么吃,还能做的这么美味,原先几百年算是白活了我。 而这蛇羹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首先是原材料,由异种彩斑双首蟒提供的材料,经过他打磨了数百年时光的蛇肉,坚韧无比,虽然现在被一缕太阳真火烧的半熟,但是处理起来特别麻烦,寻常刀剑在上面划不出一丝伤痕,以轻云的修为,根本就处理不了,所以第一步处理材料方面还要剑啄阳顶鹤出手。 还有时限问题,彩斑双首蟒修炼多年,蛇肉中也蕴含着浑厚的jīng元,做蛇羹必须趁着这些jīng元还未消散之时将jīng元煲到汤里面,否则jīng元散了,做出的就不是那个味了。 其他的例如锅、火,配料,水等等,都不能用平常的货sè,必须要用到特殊的工具和药材。 最后就是吃的问题了,剑啄阳顶鹤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轻云和沈小山的问题就大了,由于蛇肉中蕴含大量的jīng元,他们两个少年吃多了会被浑厚的jīng元直接撑爆,不能多吃。 二十八、真正的天才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剑啄阳顶鹤背着轻云二人,脚下抓着外表烧焦了的蛇躯,用最快的速度飞回他们所居住的断崖上,一下来他们就立即行动起来,在轻云的指挥下,剑啄阳顶鹤用尖嘴利掌将蛇肉蛇骨处理好,扒皮去骨,清洗干净,蛇肉切成均匀的小块,用一根直径两米的巨大掏空紫金檀木裹好,这样可以尽量延长蛇肉里面的jīng气消散的时间,再用一个玉坛将蛇骨中的骨髓装好。 原本蛇皮是非常好的材料,价值非凡,但是在战斗中破损太多,又被太阳真火一烧,完全找不到一块好的蛇皮,只能放弃丢掉。 接着轻云从天风道人的房间中找到一个一米多高的青铜大鼎,洗刷干净,这个大鼎就是做蛇羹的锅,大鼎通体是由天青铜所铸,上面铭刻着三阳聚火阵,可凝出三阳真火,不是这样的大鼎根本做不来这样的蛇羹,否则蛇肉还没熟,盛肉的锅就融化了。 轻云又从天风道人的药房中取出几味千年份的草药,这是轻云从一本古书中学到的方子,可以中和蛇肉中的jīng元,使其中的jīng元变得温和利于吸收。 最后轻云才从自己的房间中取出作料,想要弄的好吃,没有作料可不行,这些作料都是轻云亲自调配,能调配出世间一等一的美味,平时轻易不舍得用。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轻云小心地将材料一一放入鼎中,剑啄阳顶鹤将兽元力注入天青鼎上铭刻的三阳聚火阵中,那天青鼎下方立刻升起一股青sè火焰,轻云在一旁观看,不时地指挥剑啄阳顶鹤控制火候。 一阵诱人的肉香从悬崖上的小院中飘出来,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熬制,第一锅汤终于好了。 “哈,你们在烧什么呢?这么香。” 几天没见踪迹的天风道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十分俊美的少年,少年生的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年纪和轻云沈小山相仿,只有十一二岁,不过此时这名少年一脸冷漠,没有一点生气,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似的。 天风道人指着少年道:“他是杨展博,和小山一样,家中出了变故,从今天起就暂住在这了,三月后和小山一起参加入门大典。” “展博,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轻云和沈小山,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你们要好好相处。”天风道人说道,随后又抽抽鼻子,笑道:“你们今天正好弄了好吃的,就当是为杨展博接风了。” 然后自顾自地走到餐桌上拿起一只勺子就往鼎中舀,完全没有一幅先来后到的觉悟,剑啄阳顶鹤不满地轻鸣一声。 天风道人也不以为意,一口气将热汤一饮而尽,赞美道:“轻云的手艺又有长进了,这汤,真的不错。” 沈小山听到天风道人说杨展博和自己一样,家中出现变故的话后,顿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他这冰冷的样子也可以理解。 可是一旁的轻云却不这么想,看到又来了一位新人,轻云原本是很是开心的,心道太好了,又多了一个伴。 可是当看到新来的家伙长得一表人才,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又气质,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爽来。再看看这家伙一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模样,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自己一下,轻云心中顿时火大了,心想待会要他出个丑,看看出丑之后他是否还能保持这幅模样。想到这,胖脸笑成一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将那份小心思隐藏起来,连忙招呼道:“来来来,都看着干什么?大家一起来。小山,走,那个杨、杨展博,你也来啊,别客气我跟你说。” 在轻云的张罗下,众人围着餐桌坐下,轻云、沈小山和新来的杨展博用小碗,天风道人独用大碗,剑啄阳顶鹤呢?它不用碗,直接用大桶。 蛇羹之中蕴含的jīng元太多,即使是天风道人也不能多吃,唯独剑啄阳顶鹤兽体强横,可以随便吃。 轻云到底还知道主次,谁是这里的老大,先是给天风道人盛了一大碗,然后又献媚地将剑啄阳顶鹤身前的大桶盛满,接着却是给新来的杨展博盛了满满一碗,笑道:“展博兄弟,一定要喝完啊,不够我再给你盛。” 天风道人看到轻云这幅古道热肠的样子,便知道他要捣鬼。蛇羹中的jīng元如此浑厚,只凭借**的话,即使是轻云自己也只能喝上三大碗,现在要杨展博喝完一小碗,十足的是想撑死对方。 轻云还是知道分寸的,没用大碗,而且有天风道人在,也不怕会闹出人命,顶多是想让杨展博出个丑罢了。 天风道人摇头笑了笑:这个轻云!俗话说‘大胖子往往是小心眼’,这话绝对没错,若是别人的话轻云就得逞了,但是杨展博吗?呵呵!只能说轻云选错的对象,注定要受到打击,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好。 遂举起大碗,畅饮起来。 沈小山看到自己碗里只有小半碗,扯了扯轻云的袖子,轻声说道:“轻云,怎么就给我盛这么一点?” “嘘!”轻云打断了沈小山的话,装着在喝蛇羹,其实注意力都放在对面的杨展博身上,“小山,别出声,有好戏看了。” 前面的杨展博一脸冰冷,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地看了轻云一眼,吓了轻云一跳,一股蛇羹中的jīng元没能控制住,在他肚子中翻江倒海,轻云肥胖的身躯像是安装了电动马达一样不断地颤抖,直到这股jīng元消散才恢复过来。 待他收拾了体内乱窜的jīng元后,再看向对面时。轻云早将自己刚才的丑态抛之脑后,神情激动万分,期待已久的好戏将要开始了,心道:看你嚣张,你不是很跩吗?要闹笑话了吧,哈哈哈。 却见杨展博眼中露出一丝惊讶,端起小碗,如长鲸吸水,一口将一整碗蛇羹一饮而尽,那蛇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浓郁的jīng元滚滚在体内四散开了,浑身毛孔瞬间张开,一种舒爽到极点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接着感觉有些不够,又迅速地盛了小半碗,再次一口喝下,然后迅速走到一旁青石上打坐调息,炼化体内jīng元去了。 沈小山还没觉得有什么,轻云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嘴巴张的老大;天风道人老神在在地看着身前的一切,好似一切他早已知晓;就连一旁埋头苦吃的剑啄阳顶鹤也都停止进食,惊讶地看着杨展博。 轻云半天都合不拢,口中叫道:“师叔祖、师叔祖,他、他、他……” “呵呵。”天风道人放下手中大碗,笑道:“没错,展博他已经有二阶巅峰的修为了。” 随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轻云啊,虽然你天赋不错,但是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宗门内厉害不算厉害,世间天才何其多也,眼光要放长远些,以后你可要努力修炼,否则和展博的距离会越来越大。” 天风道人这么一说,沈小山才明白过来,他对修行的事了解的不多,所以受到的震撼没轻云那么大,但是就这么一知半解的,也吃惊不小,要知道轻云天资非凡,十一岁的年纪,元武境二阶低级的实力,在风云宗上千年的历史上也能排到前五位,轻云常常以此为荣,没想到天风道人随随便便带来一个同龄的孩子,修为就超过了他三个境界,这是何等的天赋?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应该叫妖孽才对。 不管轻云受到打击,沈小山折腾了一天,只觉得肚子很是饿了,于是将自己碗里的蛇羹一口喝完。 哇,味道太鲜美了!沈小山敢发誓,自己从来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连这个十分之一好吃的东西都没吃过,以前十一年真是白活了。 不过,好喝是好喝,就是分量太少了,沈小山又去大鼎旁边盛了一碗,学着杨展博的样子,一顿鲸吞牛饮,将里面的蛇羹喝完,沈小山只觉得浑身快活至极,一股股暖气从胃中散开,直达四肢百骸,消失在肌肉、骨骼、神经和血管中,滋润着全身。浑身暖洋洋的,jīng神也为之一振。 恩,好东西啊,不喝可惜了。沈小山接着又盛了一碗,又是一口气喝完,喝完之后,顿时觉得不对劲,身体还是一阵舒坦,但是四周太过安静了,他抬头环顾,发现两人一仙鹤都呆呆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只怪物。 难道我脸上长花了?还是下身走光了?沈小山上上下下看了看,都没有啊,那他们为什么…… 轻云用呆滞的眼光看着沈小山,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到沈小山身边,伸出肥肥的手掌,在沈小山身上摸来摸去,摸得沈小山一阵恶心,如果不是蛇羹已经化作浑厚的jīng元消散在身体中,他可能就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了。 轻云边摸边说:“小山,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轻云的话把沈小山搞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答道:“没事啊,轻云,我很好啊!” 轻云一下子跳起来,喝道:“不可能,你吃了那么多蛇羹,怎么会没事?” “蛇羹?”沈小山莫名其妙,这跟蛇羹有什么关系,多吃了一些蛇羹就一定要有事?什么逻辑吗?难道有毒?不可能啊!不过轻云从刚才就有些不对劲了,神神叨叨的,他既然说蛇羹,我就安慰他一下,否则脑袋真的搞出了问题就不好了,“恩,轻云,你的蛇羹做的实在太好吃了,我还要来一碗。” “嘭!” 轻云肥大的身躯华丽地倒地了,随即又迅速地爬起来,悲呼道:“没天理啊!” 二十九、梦中之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天风道人也很诧异,按理说沈小山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子,没有一丝修为,喝下半碗蛇羹就能涨个半死,可这小子一连喝了两大碗还不嫌够,明显不合常理。 天风道人眼中闪过一阵青光,神识从识海中飞出,没入沈小山体内探查起来。由于今天沈小山表现的太过奇异,实在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山野少年,他开始怀疑沈小山的来历了,最怕是有人故意安排到自己身边。 常年在江湖闯荡,那个人没有几个仇家?往更大的说,是有人对风云宗起了坏心思,风云宗家大业大的,有一些仇敌和觊觎对象也很正常。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了一场戏,将沈小山安排在自己身边,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要小心了。 神识像一台高清jīng准扫描仪,将沈小山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层一层地扫过,皮肤、皮下脂肪、肌肉、骨骼、血管、经脉、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结肠、盲肠、大脑……这一刻天风道人成了世界上最了解沈小山的人,甚至连他身上有几根汗毛,大肠里有几坨屎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但是天风道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除了有一副比一般孩童结实很多的身体外,其余的一切正常,经脉细小,十分淤积,没有任何修行过的痕迹,甚至修行资质还十分差劲。 天风道人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既然没发现什么,就表示这孩子是正常的。身体结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沈小山和轻云在一起住了一个月,饮食中自然少不了营养,再加上今天喝了两碗蛇羹,身体不好才怪。 其实最让天风道人放心的还是沈小山那奇差无比的资质,敌人也没道理安排这样一个资质如此差劲的孩子到风云宗卧底,资质差修行就慢,自然得不到上层的关注,一辈子顶多只能在底层厮混,底层的那些事情也能叫秘密吗?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 不过沈小山能够在毫无修为的情况下吸收那么大量的jīng元,这身体真是堪比元兽了,若是修行炼体功法可能还会有点出息,到时候交给巨鳖峰的杨大力,看看能不能练出点成就。 风云宗修行以炼气为主,虽然镇派功法叫做风云金身诀,听起来像是一门炼体功法,其实那风云金身是用体内风云二种真气凝聚而成,是实打实的练气功法。所以对于沈小山的体质,天风道人实在提不起兴趣,也就没花功夫研究了。 一顿蛇羹吃了半个时辰,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剑啄阳顶鹤和天风道人在吃,杨展博和轻云都是在打坐运功吸收jīng元中度过,只是沈小山懵懵懂懂,不时为一人一鹤添加蛇羹,他一共吃了三小碗,肚子就感觉饱了,没再吃。 轻云心中很是不爽,自己出力最多,但是吃的最少,沈小山关系不错就不说了,关键是新来的欠钱脸吃的比他多,修为比他高,长的比他帅,怎让他开心的起来,最后剑啄阳顶鹤吃完了还不忘提醒他,还有两顿,分别定在明后天。 那边杨展博也收了功法,眼中jīng光直闪,显然是修为有了jīng进,一时控制不住的表现。起身之后,他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的轻云心中直骂娘。 吃完后,天风道人带着杨展博离开了,给他安排住处去了,只留下一句, “轻云,小山的身体底子已经打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传授他灵鹤拳法。” “好嘞!”轻云痛快地答道,在心中为沈小山开心不已,他知道沈小山早就想习武了,只是没有天风道人的首肯,自己不敢私下传授,否则就犯了门派大忌。到那时就是害人害己,沈小山注定被灭口,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成为罪人,最可怕的是要落到刑法堂独孤阀手中,那时自己肯定是生不如死。 沈小山却是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空碗,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吼:我终于可以习武了,我终于可以习武了,我终于可以习武了… 这一个月来,自从见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沈小山天天做梦想的就是自己能够习武,现在梦想突然实现了,它来的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沈小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达。 当天晚上沈小山一直没睡,辗转反侧地想着明天习武的事情。灵鹤拳法究竟是什么拳法,自己习武的资质又是如何?这些问题一一在他脑中闪过,接着他又想到自己为何要习武?是想挣脱平静而无趣的生活,还是想成为人上人,掌管他人生死,还是为了报仇?公孙博远,这个遥远而熟悉的名字,沈小山每晚都要念叨几遍,为的就是将它牢牢记住,也许只有习武,才有机会揭开一切问题的面纱,才有机会见到公孙博远,为爹娘报仇。 一想到报仇,沈小山心中杀机顿现,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起,戾气好似惊动了脑海深处的某种东西,沈小山浑身一顿,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快过来,快过来,快过来……” 声音中有无比的诱惑,好像循着声音走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沈小山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声音吸引住,眼中一阵恍惚。 画面转变,沈小山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而是来到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放眼望去,空荡荡的没有一丁点遮眼的东西,让人不由的心慌。 “这,这是什么地方?” 饶是沈小山少年老成,神经大条,还是被吓的不轻。记得自己刚才还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习武的事情,怎么一转眼就来到这里?正在沈小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个召唤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过来呀,快点过来,……” 寻声望去,沈小山发现这片空间里也并非什么都没有,起码在天上还有一轮太阳。 那是一轮无比昏暗的太阳,将整片天空都映成渗人的灰sè,只要看上一眼,就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好像那个声音就是从灰sè太阳中传出来的,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思想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声音引诱,沈小山下意思地说道:“我上不去呀!” 灰sè太阳悬在天空,沈小山潜意识以为自己飞不上去,但是那个声音说道:“只要你想,就能上来。” 沈小山意识一动,身体果真飞了起来,向着灰sè太阳越飞越高,虽然白天已经骑鹤遨游过了,但是自己飞起来还是第一次,沈小山心中十分开心,不知不觉中就和灰sè太阳接近了。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来,按在沈小山的肩膀上,耳边也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小兄弟,不能去。” 沈小山吃了一惊,好似梦游中的人突然被人拍醒。还好,今天吃惊的次数很多,沈小山已经习惯了,否则这一下他肯定吃不消,他回过头来,看到一张威严的国字脸。 “快过来,快过来……” 看到有人阻止沈小山的行动,灰sè太阳中的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灰sè太阳也发出阵阵灰sè光晕,向四周扩散开来,沈小山双眼再次变得迷糊起来,意识不由自主地按照那个声音指挥着身体往灰sè太阳飞去。 国字脸也急了,双手掐着法诀,喝道:“浩然正气,诛邪避让,定。” 一股纯白sè的浩然正气从国字脸掐诀的手中发出,照在沈小山身上,沈小山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双眼也恢复清明。他并非傻子,灰sè太阳中的声音一响起,自己就迷糊了,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清醒过来后,思维也恢复一些,知道那天上的灰sè太阳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心中有了防范,感觉那声音的诱惑顿时小了很多。 “哼!” 感觉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搅,灰sè太阳中的声音发出一阵不愉快的鼻音,但是也没有后继行动,沉静下去,只是默默地发出让人不舒服的灰光。 再看看国字脸男子,他脸sè很差,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苍白的脸庞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度,一袭月白长衫颇有几分儒气,身量不高但是有无穷的正气,让人见了就心生信赖,觉得他是可靠的人。 “大叔,你还好吧!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虽然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是沈小山还是先行道谢。 “谢谢!”国字脸中年男子苦笑一声,说道:“谢就不必了,你的遭遇,其实我也要付一半的责任。” 沈小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声音好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中年男子道:“老夫张天正。” 沈小山问道:“那么,张大叔,这是哪里?” 张天正一手指着脑袋,笑道:“这里就是你的识海。” 识海?沈小山记起来了,轻云曾经说过,识海是人灵魂居住的地方,是一片dú lì而虚拟的空间,存在于虚实之间,无边无际,昏昏沉沉,武者一旦突破到人元境的时候就能开辟识海,拥有jīng神力。 沈小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随即又问道:“张大叔,不是进入人元境才能开辟识海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张天正有一丝惊讶,一般山野少年哪里知道识海、人元境这些武者的专属名词?即使是一般在俗世中厮混的所谓江湖人也道不明白,不过也好,省的到时候还要解释这解释那的,于是笑道,“看来这些天你也有一番际遇,倒省了老夫一番口舌。” 张天正顿了顿,继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道来,老夫张天正,本是东域正一山庄庄主,我有一个老对头,是玄yīn教的公孙博远……” 沈小山原本端坐在张天正身前,宛如一个仔细听讲的好学生,咋一听到‘公孙博远’这个名字,忽然神sè大变,神情激动,双目赤红,面带杀机,大声问道:“公孙博远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一个多月来,公孙博远这个名字犹如有一股魔力,萦绕在沈小山心头,爹娘死了、村子没了,自己的人生改变了,而这一切自己一无所知,全无头绪,唯一的线索只有一个名字――公孙博远,现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怎叫他不激动? 沈小山忽然想起来了,当rì他在牛头山上放牛,听到的声音就是眼前这位张天正的, “公孙博远,你我相斗,为何要伤及无辜?” 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张天正说自己的遭遇,其实他也要付一半责任的。 原来眼前这位张天正就是导致沈村覆灭,村人惨死的元凶之一,亏得自己还准备相信他,原来都是骗局。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加委屈的感觉顿时填满了沈小山的心胸,他用手指着张天正,喝道:“你在骗我!” 说完,沈小山心念一动,想到我要出去,画面转换,视线又回到了房间里,无边无际的识海中,只留下怅然若失的张天正和一轮邪气凛然的灰sè太阳。 三十、黑暗交易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灰sè太阳散发出一股股灰sè光晕,仿佛在嘲笑张天正。忽然,从天邪元珠上冒出一股灰sè烟雾,那烟雾如同有灵xìng一样绕着一处旋转不休,烟雾中很快显出一道身影,那是一名长相俊美的黑衣少年,他英俊的不像是人类,眼中含着一丝邪意,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黑衣少年站在天邪元珠上,俯视着张天正,冷笑道:“看吧!这就是你做好人的结果,你不妨为自己考虑考虑,助我得到这具躯体,拥有了力量后,我一定为你找一具合适的躯体夺舍,到时候你也可以从头再来,来吧,分则两伤、合则双赢,你还等什么?” 张天正默然不语,好似完全没有听到黑衣少年的话。 “介绍一下,在下天邪,天邪元珠的器灵。” 这个张天正早就看出来了,也没什么惊讶。依然不作理会,干脆盘膝坐好,闭目养神。 黑衣少年心有不甘,好似一个喋喋不休的怨妇正在向一个倒霉蛋倾吐苦水,“张天正,你曾经是世间有数的高手,本应站在世间高峰享受别人的恭敬,现在却家破人亡,只剩一缕残魂。而我天邪元珠,天地生成,也应该zì yóu自在,不受约束,可是我出世之后,被人灭去真灵,供人驱使数千年,你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拥有一些共同之处吗?我们应该是天生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张天正冷冷一笑,抬头看着天上的天邪元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天邪元珠,我劝你还是别费口舌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天邪道:“凡是不要说的那么绝对,张天正,公孙博远毁你正一山庄,杀你妻儿朋友,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即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这天下间芸芸众生考虑啊!公孙博远的xìng格你是知道的,他野心极大,一旦没有正一山庄的阻碍,他一定会挥剑征伐,一统东域,届时东域将血流成河,百姓会流离失所、永无宁rì,只有你可以阻止公孙博远,张天正,不要犹豫了,和我联手吧!” 原来张天正那rì油尽灯枯时用自己的身体做饵,算计了公孙博远和天邪元珠一把。天邪要夺舍他的躯体,而公孙博远却要彻底毁灭掉他的躯体,张天正就利用他们的这点矛盾,引得他们两虎相争,可惜公孙博远见机的jǐng,立即启动了玄yīn遁,这才逃过一劫,不过也是身受重伤。 天邪也因为耗费了大量的天邪元气,陷入沉睡中。在最后的大爆炸中,为了不被去而复返的公孙博远得到自己,天邪元珠匆匆护住昏睡中的沈小山的躯体,躲入他的识海中,而后控制沈小山的身体发力狂奔,成功逃脱了公孙博远的搜索。 天邪元珠本身邪气冲天,气息深远,只要是天元境的高手就可以凭借元神隔空感应,只有躲入他人的识海中,才不会被发觉。刚才沈小山在识海中看到了灰sè太阳,其实就是天邪元珠的本体。 这也造就了沈小山的一番机缘,他今天之所以能够喝下三碗半蛇羹,消化吸收了许多jīng元。这要感谢天邪元珠,当rì为了不落到公孙博远手中,它可是下足了本钱,拿出一丝本源天邪元力改造沈小山的身体,让他可以承受住更多的天邪元气,好跑的更快。 而且为了不被人类高手发现,天邪需要有一处安身之所,当时沈村的人都死光了,而且全部尸首不全。它只有选择了沈小山,所以花费了大力气帮他开辟了识海,遁了进去,准备伺机夺舍沈小山的身躯。 强行开辟识海,人类中只有天元境巅峰的大能才有这能力,而且也不是说开就开的,即使是大能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这个对于天邪元珠就容易多了,天邪元珠天上天养,开辟识海是它的一项天赋能力,几乎出乎本能,不开辟识海如何夺舍别人的躯体? 正是因为它化大力气改造了沈小山的身体,又帮助沈小山开辟了识海,所以它对沈小山的躯体势在必得,也造就了沈小山的机遇和痛苦。别的不说,只是这些时rì沈小山大涨的智力就让他受益匪浅了。 不知怎么,张天正的一缕残魂也随着天邪元珠一起躲入沈小山的识海中。 白rì的时候,剑啄阳顶鹤发动天赋神通,差点将沈小山烤成rǔ猪,激发了天邪元珠的护体功能,所以沈小山才能轻松度过。旁晚的时候,沈小山喝了几碗蛇羹,吸收了蛇羹中的大量jīng元。这些jīng元小小地补充了天邪元珠的消耗,让它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晚上想趁机灭杀沈小山的神魂,彻底占据沈小山的躯体,不过还好被张天正破坏了。现在沈小山有了防备,想再次引诱他就变得困难了,特别是张天正,关键时刻总是出来捣乱,所以天邪元珠就想先说服张天正,再对付沈小山。 张天正岂是这么好说动的,意志坚如铁石,即使是一缕残魂也不会屈服软弱,被天邪元珠轻易说动,就在天邪元珠知难而退,将要放弃另觅他法之时,张天正忽然开口道:“天邪元珠,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对天盟誓,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帮助你夺舍这名少年。” 天邪元珠大喜,不疑有诈,像张天正如此正义的人,言出必行,必不会说谎,连忙答应道:“别说三件,就是三十件我也答应。你说,是哪三个条件?” 它口中说的漂亮,三十件都可以!其实还是怕张天正真的提出三十个条件,于是赶紧让张天正说出来。心中却满是不屑:对天盟誓,哼,这招对付别人可以,但是要对付我就不行了,哼哼,没文化真的可以害死人,待我占据这小子的身体后,第一个就将你这缕残魂给灭了。 武者修炼,寻求超脱,说到底还是为了寻求那一线天机,对天盟誓之后,上天便会生出感应,如果武者违背了誓言,必将遭到上天的唾弃,无疑等于放弃了大道机缘。所以一般武者是不会胡乱对天盟誓的,一旦盟誓之后,就不会违誓。 当然了,对天盟誓也不是谁都能干的,江湖上经常有一些阿猫阿狗之类胡乱发誓,什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拜码头誓言,是不算数的。 而对天盟誓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盟誓之人必须修成元神,也就是必须是天元境高手才能对天盟誓,因为只有元神方能感悟天之道,发下的誓言才能被天道承认。 但是天邪元珠却不在此例,它乃天生地养的元宝,本身就是天道的一部分,代表了至邪之道,已经超脱了,天地自然不会对它的誓言生出感应,试问有谁会对自己生出感应,最后还灭了自己。 识海中的一人一珠初步达成了协议,这样一来沈小山就陷入了绝境,张天正和天邪元珠都是积年的老妖,沈小山却只是一只未出茅庐的雏鸟,他们有无数法子可以对付沈小山。 天邪搞定张天正之后,有些迫不及待了,也没施展什么手段,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好似生怕张天正反悔似地。新生的天邪之灵虽然邪气凛然,但是毕竟不经世事,头脑简单,也没多想,将一缕缕天邪元气从天邪元珠中溢出,如同一条条毒蛇慢慢游走至沈小山的全身。 沈小山浑然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来到,他呆呆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心中什么也不想,耳中静静地听着窗外的虫鸣和远处群山之间不知名的兽吼,一轮明月悄悄地爬上了窗台,如水的月光从窗户中shè入,挥洒在沈小山的床前,好似下霜了一样。 忽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现在沈小山的心头,从脑域中涌出一股股yīn冷而邪恶的气息,瞬间涌入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感觉像是有一只冷血触手怪正在将它冰冷的触手在身上上下其手,十分恶心。想挣扎,浑身却又偏偏使不上劲来。 张口想叫,可惜那邪气没给沈小山机会,瞬间占据沈小山的咽喉要地,控制了咽喉的血管、神经和肌肉,沈小山张大了嘴巴,像渴急了求水的鱼儿。 身体瞬时易主,被人控制住,然后意识一阵模糊,画面再次转到识海之中。识海广阔依旧如故,头顶灰sè太远也依然那么的灰暗。沈小山还没看到张天正,就被从灰sè太阳上shè下一缕强光束缚住,不能动弹,沈小山的意识被团团裹住,硬拉着沈小山往灰sè太阳上飞去。 “救命,救命啊!” 沈小山胡乱挥舞着双手,像是溺水的人,努力想抓住什么东西,好缓解死亡的步伐,但一切都是徒劳,天邪元珠虽然是强弩之末,但是要对付毫无修为毫无经验的沈小山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阵惊慌涌上心头,死亡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他知道如果自己被拉入灰sè太阳之时就是自己丧命的一刻。他想冷静下来思考应对的方法,但是沈小山毕竟只是一个乡村少年罢了,越想冷静就越是慌张,想不出办法就只能不甘心地接受死亡。 惊慌中,沈小山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像黑夜里的一道流星划过他的大脑,他福至心灵地喊了一句:“张大叔,救救我。” 三十一、拜师张天正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天正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右手一抬,一道雪亮的剑光飞出,将拉扯沈小山的灰sè光柱斩断。 见张天正背信弃义,坏了自己的好事,天邪元珠大怒,气急败坏地喝道:“张天正,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骗你的。”张天正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不这样,你怎么心甘情愿耗费最后一点力量将这倔小子拉入识海中呢?” “你!”天邪元珠怒不可解,偏偏又拿张天正毫无办法,它在张天正手中三月内,被张天正的浩然正气压制,消耗了大量的天邪元气,又在牛头山下为了占据张天正的躯体,更是将老底几乎掏空,后又控制沈小山的身体狂奔数万里,燃烧的都是它储存的最后一点天邪元气啊!元气大失以后,它陷入沉睡,直到今rì才醒来,没想到又被人坑了一把,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从不撒谎的老实人。 和张天正商定协议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天邪元珠急不可耐地拿出了自己修养数rì以来恢复的一点天邪元气控制沈小山的身体,将他的意识拉入识海之中,现在它体内的天邪元气业已告罄,已经是油尽灯枯了,还好天邪元珠天生天养,即使油尽灯枯也不怕,只要时间足够,照样可以恢复过来。 “人类终究不可信,我太傻太天真了,竟然会相信一个人类!不过,张天正,你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这具身体我是夺定了,到时候我要把你的残魂虏入天邪空间内,让你生生世世都要忍受天邪元气的侵袭,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所坚持的正气大义拿来践踏,让邪恶笼罩大地,哈哈哈哈哈哈……” 天邪元珠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不可察觉,它很不甘心地再次陷入沉睡,待它醒来之时,沈小山的麻烦就大发了。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今天张天正的欺骗之后,天邪元珠完全摒弃了初生的天真,瞬间成熟了不少,再次醒来就能发挥天邪元珠本身至邪的特xìng。 经过轻云一个月的教导,沈小山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山野少年了,他从一系列突发事件和天邪元珠的话中推断出事情的真相,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意识到如果没有张天正的不计前嫌出手相助,自己怕是已经烟消云散了,灵魂会被天邪元珠吸收,躯体也会被天邪元珠夺舍,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沈小山彻底无语了。 看着身前的张天正,沈小山很是尴尬,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张天正,先前觉得自己看清了事情的真相,愤然离去,还骂别人是骗子,转眼间那人却救了自己。 按道理自己应该很感谢他,而且看样子天上那枚灰sè太阳也没打算放过自己,如果没有张天正的帮忙,也许十天半月之后,灰sè太阳卷土重来,自己还是逃不过被夺舍的下场,从这两个角度来说,自己不但要感谢他,还要求他,但是父母和沈村之人的惨死的确和他有关联,沈小山却也不想这么容易就尽释前嫌,原谅对方。 一时许多想法涌现心头,再加上先前所受到的惊吓还有对以后生命的担忧,沈小山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张天正落落大方,不疾不徐地笑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张天正的这一笑如烈rì悬空,能化解任何人心中的疙瘩,又如清风拂面,让人有一种愉快的感觉,沈小山的戒备和恨意被他这一笑淡化了许多,忍不住就说到:“那个,那个,刚才谢谢你了!” “不客气。”张天正指着天上的灰sè太阳,说道:“不过小兄弟,危险远远没有解除,它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小山先是一惊,随后沉默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提什么解决的办法该了。其实他心中知道,眼前的张天正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他心中还是有小疙瘩,不肯出言相问,所以沉默不语。 张天正微微一笑,一双饱经世故的眼睛早就看出了沈小山的内心动态,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主动帮助沈小山化解心中疙瘩,“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沈小山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要说故事,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愿意。 张天正便从元生大陆说起,给沈小山描绘了一个广袤无垠、缤纷万千又波澜壮阔的天地,这片天地高手辈出,人类和元兽不断争锋,一曲曲一幕幕jīng彩又惊险。随着张天正浑厚的嗓音描绘出来,让人不禁产生无尽遐思,特别是大小就十分向往外面世界的沈小山来说,吸引力绝对是十二级以上的。 而后张天正将正一山庄和玄yīn教之间的恩怨情仇一一道来,最后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陈述一遍。 沈小山听的如痴如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生活在这么一片土地上,没想到在自己的识海中那轮灰sè太阳竟然有那么大的来历,而眼前普普通通的张大叔原来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还有天榜、地板、人榜,上面曾经出现了多少大名鼎鼎的人物,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原以为风云宗即使不是世界的中心,至少也是排名前几的大势力,原来也不过是天地间的一角,勉强跻身于一流势力,天下间比风云宗强的势力没有一百也有三四十个,比它强的也是数不胜数。 想起前些rì子轻云口沫横飞地将风云宗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沈小山就有些想笑。其实这也不怪轻云,他生于风云宗长于风云宗,眼界不免有些局限,眼中见到的都是风云宗威名远播,宗门内高手辈出,今天听说门中高手怎么怎么样?明天又听说谁谁谁突破了,后天又听说……久而久之,自然就觉得风云宗是很了不起的,天下少有能及。就像水井中的青蛙,觉得天空就只有井口那么大一样。 当张天正说起公孙博远和玄yīn教的时候,沈小山却是笑不出来,公孙博远竟然是天榜上的绝世高手,世间少有能敌,玄yīn教是东域第一大势力,势力之强,天下势力排名稳进前五。亏自己还想着学成武艺,找对方报仇,现在看来怕是困难重重。不过无知者无畏,沈小山对世界了解不深,否则定然心灰意冷,生不起报仇的意念。 张天正见沈小山听闻公孙博远之势,却没有升起气馁之意,心中稍稍安定。 他乃一代豪杰,却被公孙博远算计,落得个家破人亡、身死道消的下场,哪怕是再豁达之人,心中也难免不生出几分愤恨,只是张天正知道自己全盛时期都拿那公孙博远没有办法,况且如今只剩一缕残魂,更不是公孙博远的对手。而且他心系正义,怕公孙博远掌权后东域内会魔长道消、正义不存。于是寻思着觅一良才美质,用心传授,打造一个终极传人,将来或许能够高举正义大旗,扭转乾坤。原本他的二儿子是很好的人选,给他取名‘浩然’便知张天正的心思,但是现在张浩然生死不明,无法培养了。 找其他的人吧!呵呵,以他现在这幅摸样,哪里去寻良才美资去?只要出了沈小山的识海,不要一时三刻,立即消散在虚空,重入轮回。所以张天正只能把注意打在沈小山身上,不过沈小山资质虽然不算太差,但是距离良才美资的程度还有天堑般的距离,更别提对付公孙博远了,张天正只能将就一下,用‘事在人为’一词来安慰自己,至少给自己留个念想。 不过现在看来,至少沈小山这娃的心xìng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听到仇人天般大的势力和地般厚的实力就学那乌龟,将信心、志气、仇恨等情绪都如同四肢头尾一样缩进去了。 末了,张天正指着天上的天邪元珠,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山啊,公孙博远实力高强,势力庞大,你现在尚未踏入武道一途,报仇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你现在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它。天邪元珠是天生的宝物,可以从天地虚空中汲取力量,我看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它必就能会苏醒过来,恢复部分实力,到时候它必然会来夺舍你的躯体。” 张天正的话将沈小山从美好未来和报仇的幻想中拉入现实,是啊!如果不能解决天邪元珠的问题,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更别提什么遨游四海,报仇雪恨了。 “有没有办法将它从我的识海中赶出去?”沈小山弱弱地问道。 “有。”张天正很肯定地回答道,“只要你进入人元境,而它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复,我就有办法将它从你识海中弄出去。” “啊!”沈小山脚下一软,差点跌倒,等自己进入人元境的时候?以最乐观的算法,起码也得要二三十年,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那我该怎么办?”沈小山急忙问道。 张天正道:“首先,你要在它醒来之前,先练出一缕内元气,否则一定抵挡不了它的力量。” “练出一缕就可以了吗?”这个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办到,沈小山心中生出几分希望。按照轻云的说法,三五个月练出内元气的也不是没有。 “练出一缕只是有可能抵挡的住,九死一生,练不出来就一定挡不住,十死无生。而且挡住的那点可能xìng和你所修炼的功法有很大关系,功法品质越好、属xìng越对立,抵挡住的可能xìng就越大。” “功法。”沈小山沉默了,眼神一阵黯然,虽然自己明天就要习武了,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情况,得到好功法的可能xìng是多么的渺茫。 见到沈小山眼中的失落,张天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山,我这里有一部功法,品质介于上品和绝品之间,不知你可愿意学?” 沈小山眼中一亮,数万年来,人类按照功法优劣形成了一个四等划分法,从劣到优,分别是下品、中品、上品和绝品,介于上品和绝品之间的功法!世间流传下来的绝对不超过二十部,不学就是傻子。要知道风云宗的镇派功法风云金身诀也只是一部上品功法而已。 沈小山忙不及待地点头道:“我愿意。” “哈哈哈哈…” 张天正忽然站起身来,仰天长啸,一股浩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发须无风自动,他的身影在沈小山眼中无限放大,变得高山止仰起来,丝毫看不出这只是一缕残魂。 “沈小山,还不跪下拜师?” 沈小山一愣之后,心中狂喜,莫名地生出十分兴奋来,福至心灵地跪在张天正身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口道:“沈小山拜见师傅。” “张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张天正,误中jiān人计谋,以致正一山庄覆灭,祖先基业不保。今外姓人沈小山,受天正牵连,家破人亡,又被天邪元珠寄生,不rì便会被夺舍,世间将会出现一个大魔头,只有习成浩然正气诀才能抵抗那天邪元珠,为了制止天邪元珠。不孝子孙张天正,现将浩然正气诀传授于他,此举实属无奈,望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不要怪罪。” “沈小山。” “弟子在。”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张氏浩然正气诀第七代传人,七代之中,我儿张震东为大师兄,张浩然为二师兄,只因张临风年幼,所以排名第四,你为三师兄。习得浩然正气诀之后,切记要匡扶正义、从善如流,莫要为非作歹,否则即使身在九泉之下,为师也定不饶你!” 张天正说道最后,声sè俱厉,发须皆张,好似怒目罗汉,真个要将沈小山斩于剑下一样。 沈小山被他气势一惊,吓得不轻,真的怕张天正会斩了自己,将心中的一丝侥幸和一点小心思全部抹去。 最后一幕是张天正有意为之,巧妙地运用神识之力将这一幕印入沈小山的灵魂深处,这段印记会一直伴随着沈小山,潜移默化他的思想,像一座jǐng钟,一旦rì后沈小山思想有所动摇,jǐng钟自会长鸣,及时给予制止。 虽然沈小山没学过‘一rì为师终生为父’之类的词语,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和眼前张天正之间已经有了一条看不见的线,以后一辈子都会打上张天正的烙印。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但是沈小山有理由相信,一旦这层关系暴露,会掀起无数风波,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这些风波淹没。 心中的那些尴尬和恨意早已烟消云散,沈小山并非斤斤计较之人,看到出张天正是真心帮助自己,都已经是师徒关系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相信爹娘在天之灵也不会责怪自己,沈小山心想。 伏在地上,沈小山正sè答道:“谨记师尊教会,沈小山一定不会做那作jiān犯科、有违正义之事。” 听到沈小山的回答,张天正脸上才再次出现笑容,说道:“起来吧!其实我这一派也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保持心中正义长存足以。小山,如果以后你能力足够,为师希望你能够高举正义大旗,抵抗玄yīn教,制止公孙博远。” 再次听到公孙博远这个名字,沈小山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这并不代表他已经放弃了报仇,他只是将这份仇恨更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等到自己实力足够的那一天,再如同火山喷发般地爆发出来。他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阻止公孙博远。” 张天正看了他一眼,知道沈小山并没放弃报仇的打算,心道也好,有了这份仇恨,才能逼迫沈小山努力修炼,这样才能有一丝丝机会同公孙博远站在一个平台上,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情景。 张天正道:“切记在实力未达到之前,不要正面和公孙博远对上。最后,小山,为师还有一个私人请求。” 沈小山道:“师父尽管说,小山一定竭尽全力办好。” 张天正略略顿了一会,思绪在正一山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飘过,想起了已故的妻子、想起了嫁在远方的女儿、想起了山庄中亲如兄弟的大伙、还有自己三个生死未卜的儿子,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惆怅, “小山,为师育有三子一女,请你帮我找到他们,代替我看看他们是生是死,活的怎么样?” 尽管张天正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但是沈小山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丝丝死亡的气息,语气像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师父,你…” 不等沈小山说话,张天正忽然暴起,一手按在沈小山头顶,喝道:“凝气静神,好好感悟。” 一股股玄奥异常的气息从张天正手掌之中涌入沈小山的头顶,许多东西化作无数白sè蝇头小字随着这股气息一同涌入沈小山的灵魂中,沈小山觉得头疼yù裂,好似头颅要爆炸了一样,然后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在他的识海之中掀起惊涛骇浪,天地俱惊,海水倒悬,在识海的正中心的虚空中忽然冒出一个个斗大的白sè文字,组成一部如同山岳般浩然雄伟的《浩然正气诀》,耸立在识海的zhōng yāng,在巨大字体旁边,还有无数小字形成的注解,将《浩然正气诀》的修行明细一一记录下来,其中包括了张天正这位绝顶高手对于《浩然正气诀》的感悟,有了这些明细和感悟,沈小山修行《浩然正气诀》将会一帆风顺,没有瓶颈。 看着身前的宏幅大篇,张天正欣慰地笑了笑,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很快便消失在虚空之中。 依稀中,他又看到了那个相依相伴、风雨同舟的身影,站在他们最爱的梅花树下向他招手。 “小山,该做的为师都已经做了,以后的际遇就看你了,希望你能活下来。” 三十二、打熬身体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睡梦中,沈小山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好似做了一个好梦。忽然,他的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口齿不清地下意识叫道: “师父,师父。” 当沈小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rì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外照shè进来,准确地shè在沈小山的脸上,想到昨rì的梦境,沈小山惊醒过来,口中不自觉地叫起了师傅,但是如今已经不再他的识海之中,自然没有人回应,噢,也不尽然。 “吱呀。” 木门被打开,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沈小山的视线里,“知道你心急,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连师父都叫上了。” 轻云嘴里咕隆着说道,胖胖的脸上闪现出几分不自然来,“老实说,我还没有做一名好师父的心理准备。但是既然你都叫了,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待会尽心教你便是。” “哦!” 见到是轻云,沈小山心中有些失望,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轻云教了沈小山一个月,却没有生出丝毫师傅的气度,反而有些急躁,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失落,快步上前,一把拉起沈小山,喝道:“赶快起来,我们可不能让人家比下去了。” 原来今天轻云醒来过后,发现昨rì新来的杨展博同志早就开始晨练了,背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头顶热气直冒,表明这位新来的同志已经锻炼很久了。轻云早就看他不爽,昨rì也给人家比下去,现在更是老羞成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所以赶紧过来叫沈小山一起锻炼。 “哗啦啦!” 沈小山用清凉的山泉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使劲甩了甩脑袋,好像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甩去。 沈小山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将修为提升上去,如今自己还未开始修行,仇恨理想之类的东西也只是空想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轻云将武学好,基础打牢,一步一个脚印,等到拥有了实力之后再谈其他。 尽管今天的主要内容是习武,但是打磨身体的步骤并不可少,身体是根基,没有一具强壮的身体作后盾,在武道一途是不会走远的。 不过如今的沈小山身体还未长成,身体的锻炼主要是锻炼耐力,基本的方法就是跑步。 轻云和杨展博都有武道的底子在,所以速度不是沈小山可以比拟的,之间轻云肥胖的身躯化作一道青烟,轻巧的像是一只撒欢飞奔的鸟儿,直追着杨展博而去,很快就和杨展博并驾齐驱。并且不时地用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对着对方做鬼脸,好像在说,你也不过如此,小爷并不比你差,那神情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杨展博看都没看轻云,好似身旁的大胖子是一团空气一样,自顾自地跑动,修长的身体十分有节奏地前行,汗水沿着疲惫的脸颊往下直流,但是他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沈小山微微一笑,这个轻云,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胜了,那个杨展博冷的像块冰似的,你挑衅他有什么用? 将身体活动开,沈小山振奋jīng神,也开始跑起来,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和前面两位比,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跑动。 一圈、两圈、三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rì吃了蛇羹的缘故,沈小山跑起来格外带劲,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两只脚像是踩着风火轮一样。他的呼吸长而悠远,带动胸口起起伏伏,口中发着抑扬顿挫的音节,这是一种挺高明的吐纳方法,轻云教他的。 人在跑动的时候,体内气血被激发,按照一定的吐纳方法可以很好地吸收天地元气,达到淬炼身体、排除杂质的效果,虽然这种吐纳方式在吸纳元气方面比不上打坐调息,但是有很好的筑基淬体效果,成了每名武者的必修课。 跑了十多里路之后,沈小山身体开始变得疲惫,呼吸变得急促,吐纳已经不能保持,但是他仍然不想放弃,在身体最为疲惫的时候,正是锻炼意志和身体的最佳时刻,多坚持一刻对以后的修行都是有帮助的。 那边轻云也出现了体力危急,依照他的实力,本不应该如此不济,但是今天他为了争胜,将频率保持在杨展博一个水平,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坚持,但是时间一久就出问题了。豆大的汗珠从他肥胖的圆脸上滑落,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肥胖的身躯再也不见先前的灵巧,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轻云只觉得浑身肌肉都在发酸,心里一个声音直吼道:歇会吧、歇会吧、歇会吧…… 也对,新来的这小子明显是个变态,自己可不是,见不着跟他比较,轻云心道。 “哼!” 然而就在轻云即将放弃的时候,身边的杨展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轻扬,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哼。脚下发力,竟然提速狂奔,瞬间就和轻云拉开距离。 “腾” 轻云胸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业火,被人轻视的感觉他可受不了,新来的竟然嚣张到这地步,简直是叔叔可忍婶婶忍不了。他这一发火,身体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劲,肥胖的身躯也迅速提速,追着杨展博奔去。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轻云才堪堪追到杨展博,正要出言讥笑,杨展博忽然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水,看都没看一眼,就选了块青石呈五心朝天的姿势坐下,迎着仈jiǔ点钟的太阳调息起来,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庞,将他整个人都镀成淡金sè。 在人身体疲惫值达到极限的时候调息,肌肉胫骨能够更好地吸收天地元气,达到淬炼身体的效果。只是人体的疲惫达到极限的时候,根本无法静心调息,本能的反应就是休息。 看着静静调息的杨展博,不知整地,沈小山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这家伙以后一定是个大人物。 “你…呼、呼、呼…你、你、你……” 轻云十分郁闷,像是憋足了劲奋力一击,却打在空气中一样,有一种yù哭无泪的感觉。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大腿一边吆喝道:“哎呦喂,可累死我了。” 而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坐起来学着杨展博的样子,盘膝坐好运转心法。空气中丝丝无形的元气随着他体内的内元气运转,迅速地被吸引过来,化作一股溪流进入轻云的身体,一部分融入轻云的内元气中,永久地成为内元气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被他因为消耗过多力气而显得饥渴的筋肉骨骼吸收,强化了体格,但是大部分元气在他体内游荡一圈又返回到天地之间。 在外界因素相同的情况下,如周围的元气浓度一样。能吸收多少元气,主要看修炼人的资质和所修行功法的优劣,资质越好、功法越好能够吸收的元气就越多,反之就越少,两者之间的差距很大,一名修行上品功法的天才修炼的速度可以是一名修行下品功法的普通人的数十数百倍。 所以门派势力对选取弟子的要求很严格,资质越好越吃香,资质不好就滚蛋。上等天才加上上品功法,才造就了大势力千年不衰的盛况。 沈小山当然不是天才,天资奇差,脑袋也不算聪慧,原本这样的人是入不了风云宗的,但是有天风道人一句话,他加入风云宗便不会出现问题。 沈小山羡慕地看着杨展博和轻云修炼,他还没有内功心法,自然没得练。想到昨夜拜了一个了不得的师傅,心头顿时一阵火热,巴不得现在就进入识海让师傅传授自己浩然正气诀。 一想到浩然正气诀,沈小山忽然觉得脑子一顿,忽然涌出一股热流,随后化作一篇文章出现在沈小山的脑袋里。 “浩然正气诀。” 沈小山心头狂惊,好像这篇浩然正气诀很久以前就存在脑海中一样,而且还是自己熟读过千百遍的那种,明白的很透彻。总的来说,修行浩然正气诀,需要有很高的文学修养,书读多了,念头通达,往往刚正不阿,胸中自然生出一股浩然正气。 张家先祖原先就是一名熟读万文的大文豪,机缘巧合后习得一身武艺,学武有成后又从头读起,最后穷尽毕生心血,从千万篇文章中悟出这一套浩然正气诀,不读书,胸中无法生出浩然正气,这浩然正气诀也便练不成。 沈小山知道自己的水平,只是勉强能说识字罢了,怎么能理解浩然正气诀呢?想不通、想不通。 沈小山是个实在人,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也学着轻云的模样,坐下调息,按照浩然正气诀中记载的基础篇吐纳。只是沈小山刚刚修行,还无法随意平复心情,更何况在剧烈运动之后,气血翻滚,心神不定,所以沈小山的第一次修行只能无疾而终。 “哈哈哈,小山,你在干嘛?你又不会内功心法,做这个姿势有什么用?不会在模仿我吧!嘿嘿,知道你仰慕我,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我心甚慰啊!” 不知何时,轻云已经调息完毕,看到沈小山也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于是出言打趣。 对于轻云的疯言乱语,沈小山早就生出了免疫力,所以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只是给了轻云一个白眼。 “呼……” 就在他们说话时,另一边杨展博也运功完毕,长长地嘘出一口浊气,浊气带着体内杂质,化作一道灰白sè的白芒,从他口中喷出,一直shè到三米远才消散在空气中。 沈小山只觉得神奇无比,但是轻云却是吃惊不已,他也能喷出浊气,但是这股浊气只能喷出一米七八,远远不如杨展博。这表示杨展博今早修炼的效果是他的一倍还多,这天资,这刻苦劲,真是妖孽也。 吃惊之余,轻云心中又生出一股不服输的劲,暗自下定决心,在修行的道路上,一定不被杨展博甩下。对于超过杨展博,他想都没想,变态之人自然有变态之处,他轻云只是正常人,不能比不能比啊! 嘘出浊气之后,杨展博潇洒地起身,整整衣衫,很自然地问道:“有没有早点?” 轻云心中虽然不想理睬,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做出回应,伸手指着厨房的方向,答道:“那边有。” “谢谢。” 感觉杨展博擦肩而过带起的微风,轻云的心在滴血,待杨展博走远之时,忽然伸手狠狠地挂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叫道:“叫你嘴贱。” 其实他心中知道,自己已经被杨展博展现出的实力、毅力和天赋震撼到了,心中有了yīn影,所以才会下意识地顺应他。 沈小山却不知道轻云那双几乎看不到的小眼睛中蕴含的几分没落和几分不甘,拉着轻云道:“我也饿了,吃饭去。” 三十三、灵鹤拳法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吃完早饭,稍事休息后,杨展博带着一张冷脸回房修炼去了,轻云则按照天风道人的意思,开始传授沈小山灵鹤拳法。 灵鹤拳法是天风道人的得意之作,在风云宗前辈高人创作的基础上,通过观察剑啄阳顶鹤的生活和捕食技巧,独创的一门拳法。说是拳法,其实也不尽然,其中包括拳法、身法、腿法、步法几大部分,其中最核心的部分还是内元气的运行路线和吐纳方式,久练可以让身体如同仙鹤一样灵敏,看看轻云那与体型十分不符的轻灵动作就知道它的效果。 轻云先是得意洋洋地将灵鹤拳法介绍了一遍,接着又详细地诉说了它的总纲,待沈小山明白了大概,最后才开始教他动作。让轻云惊讶的是,沈小山今天好似突然开了窍,理解能力大有提升,自己只说了三遍总纲,他就记下了,而且理解的颇为透彻,虽然不能举一反三,但是也能达到举一反一的水平,让轻云开心不已。一来为沈小山高兴,学武一途除了努力之外,资质、心xìng和悟xìng也尤为重要,沈小山的悟xìng高,他在武学道路上就能走的更远。二者是为自己高兴,沈小山理解了,自己就不用反反复复地说明了,省了他不少口舌。 看轻云那灵敏的身法,沈小山早就羡慕万分,待自己学时,却发现事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拳法、身法、腿法、步法几个部分并非分开,而是要密切融合,出拳踢腿的时候,步伐身法都要跟上,错一点都不行。 看着沈小山笨拙的模样,轻云比他都急,在一旁大呼小叫,喝道:“小山,你记住动作要领,动作要领啊!你看你,简直就是只笨鹅,哪里有灵鹤的样子。以后千万别说是我教的,我轻云丢不起那个人。你看着我干什么,接着练啊,我喝口水先。” 听着轻云的言语,沈小山心中十分沮丧,明明知道灵鹤拳法的要领,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手与脚、脚与身、身与手都无法配合默契,不是手慢了就是步子快了,有时候身体和手脚脱了节,自己将自己绊倒,闹了个大笑话。 就在轻云和沈小山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教他中祖长拳试试。” 视之,原来是杨展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说了冷冰冰的一句之后,自顾自地走到另一边,练起了拳法。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轻云没好气地说道,他正心烦着呢?忽然杨展博这个令他讨厌的家伙的声音,自然没什么好心情。 忽然他一拍脑袋,大声叫道:“对了,小山没有学过拳法,灵鹤拳法太过深奥,自然练不好。如果先教他最简单的中祖长拳,待他有了底子后,再练灵鹤拳法不就可以了?唉,我这个脑子。” 想到提醒自己的竟然是杨展博,轻云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其他人出言指点,轻云会很开心,但是偏偏是他讨厌的杨展博说的,而且还是一语中的、正中要害。让自己素手无策的问题,杨展博不声不响地就看出结症所在,说不是表明不仅是修为,就连见识和眼力都远远不如对方,这叫永不服输,视杨展博为竞争对手的轻云情何以堪啊? 狠狠地盯了杨展博一眼,轻云便开始教沈小山中祖长拳来。中祖长拳名声响亮,来头极大,传说是中州皇廷先祖所创,简单易学,博大jīng深,是元生大陆上流传最广的拳法。 只是易学难jīng,能够修出明堂的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就成为各门各派打基础的拳术。 果然,中祖长拳易学难jīng,上手极快。不过半rì功夫,沈小山就将一十八式中祖长拳学四式。这回轻云连声夸奖,“小山你真行,这么快就学会了。简直就是天才吗!看来用不了多久修为就要超过那个杨展博。” 轻云露骨的夸奖让沈小山不禁脸红,偷偷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杨展博。此刻他正在打一套拳法,杨展博将整个心神都沉浸在拳法里,外界的一切好似对他完全没有影响。这拳法有些熟悉,仔细一看,不就是自己刚刚学会的中祖长拳吗? 一套一模一样的中祖长拳在杨展博手中却有云泥之别,打的出神入化,迅猛而凌厉,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杀意,好似心中有无尽的仇恨,不杀个血流成河就不罢休。 沈小山的心神不禁被吸引过去,目光紧随杨展博的动作,忽然好像明白了很多jīng要,想要抓住,却无法抓住。 忽然,杨展博打完收工,冰冷的眼神顺着沈小山视线看过来。沈小山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目光一缩,赶紧避开杨展博犹如利剑般的目光。 旁边轻云却是不怕,装着恶狠狠的模样和杨展博对视,直到杨展博收回目光,接着又开始打中祖长拳。 沈小山还想偷看偷学,轻云却有些吃味,喝道:“小山,不要看。你看他那样子,分明是小气,不想让你看。要学就学我的,其实我的中祖长拳打的也是很不错的。师叔祖曾经还跨过我呢!” 看到轻云打起中祖长拳,沈小山总算知道平rì为何不见他练习这套拳法,而是专门练灵鹤拳法了。轻云没有吹牛,打起中祖长拳来,熟练而沉稳,看得出他曾经下过一番苦功,但是打起来却活像一只肥胖的狗熊,动作朴实而略显笨拙。 狗熊和仙鹤,两种截然不同的个人形象,是人都会选当仙鹤,故而轻云放弃了中祖长拳而选择jīng修灵鹤拳法。 沈小山心中却起了别样的想法,看看另一边的杨展博,同样一套中祖长拳在不同人手中施展出来,意境的差距竟然有这么大。沈小山隐隐觉得这套中祖长拳应该十分不凡的,自己看杨展博打中祖长拳入了神,只怕是因为自己心中有许多仇恨,所以觉得杀机四溢的中祖长拳更适合自己,不知道杨展博心中有什么仇恨? 人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间一天时间就过去了。今天沈小山主要练习前四式中祖长拳,轻云计划着用五天时间将中祖长拳教完,中祖长拳虽然易学,但是一不能一蹴而就,教多了反而不美。 晚上,剑啄阳顶鹤惦记着剩下的蛇肉,硬逼着应为过度锻炼而浑身酸痛的轻云给他做了一大鼎。天风道人照例不请自来,在肉香四溢的时候准时出现。 沈小山现在知道大鼎里的蛇羹是可以提升修为的好东西,硬撑着吃了四小碗。 吃饱了之后,沈小山自己寻了块地方,练习今rì学了四式中祖长拳来。勤能补拙的道理谁都懂,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沈小山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原本按照轻云的习xìng,吃饱了正好睡觉,但是有了杨展博这个刺激,再加上沈小山的勤奋表现,他也不好偷懒耍滑,也回房间里打坐调息,炼化jīng元去了。 有了蛇羹中大量jīng元的补充,沈小山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花了一个时辰熟练那四式中祖长拳后,感觉jīng力还很充沛,接着又开始练习长跑。跑着跑着,吐息不知不觉中从轻云教他的变成了脑海中浩然正气诀中的呼吸要诀。 无形的元气以平时两倍的速度被他吸入肺中,融入肺中暗红sè的静脉血,而后随着变成了动脉血的血液中,被心脏泵如全身各处。沈小山感觉气力消耗比平时少了一半,顿时加快了步伐。 冲了一个凉后,沈小山带着期待爬上了床。虽然浩然正气诀今天忽然出现在脑中,但是他有无数问题想找师傅张天正问清楚。 不知不觉中,沈小山的呼吸变得匀称起来,也许是今天太累了的缘故,竟然打起了小酣。一觉到天亮,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如期待中的那样再次进入识海,见到师傅。沈小山内心有些抓狂,他不知道如何进入识海中去,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师傅张天正了。 无论如何,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该做的事情还要做好,深吸一起口气,沈小山打开房门。 “吱呀!” 仿佛约好了的一样,隔壁一扇房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露出轻云那浑圆的脑袋,二人相似一笑。 不过让轻云不爽的是,杨展博照例比他早起,已经练出一身汗了。轻云不甘为人后,连忙活动开身体,追着杨展博跑圈,沈小山还不能跟他们相比,是自己跑自己的。 三十四、晋级元武境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个月就过去了。 在出云山脉万仞崖中间的断崖上,两名少年你来我往、辗转腾挪,斗的不亦乐乎。 “小山,你太心急了,露出的破绽太多,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早就死了。” 轻云迈着轻盈的步伐,挥手之间,便将沈小山的招式破掉,肩摔,拳打、脚踢,用了各种方式将沈小山一一击倒。不时地出言指点,他衣袖飘飘、动作潇洒、神sè轻松,颇有一股名家风范。只是他过于肥胖的体型和狡黠的小眼睛严重破坏了他的形象,更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斗了良久,沈小山依旧龙jīng虎猛,轻云却有些不耐烦了,肥手一翻,一记劈空掌将沈小山打飞到十米开外。 “行了行了,小山,今天就到这里吧!” 沈小山却有些意犹未尽,从地上爬起来,道:“轻云,再练一会吧!我感觉拳法快有进步了。” “得了,得了,小山,你每次都这么说,要是按照你这个进步法,你早就打赢我了,还用得着我教?”轻云挪揄道。 沈小山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资质确实不好,练了两个月,才将最简单的中祖长拳练熟,又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凭着中祖长拳打下的基础,勉强将灵鹤拳法学会。心中还牵挂着识海之中要命的天邪元珠,这天邪元珠如同一张催命符一样逼迫着他习武,争取早rì练出内元气。 期间沈小山曾无数次按照浩然正气诀上所传秘技修炼,争取早rì练出内元气,但是不知如何,总是不得要领,弄得沈小山一度以为是师傅张天正在忽悠自己。由于没有外力作用,自从那晚之后,沈小山再也没有进入识海之中,此刻他还不知道张天正业已身死道消了。 看出沈小山的失落,轻云也不好意思再打击他,便开玩笑地说道:“我说小山,你怎么越来越像那个变态杨了。怎天就知道练练练,要知道人生还有很多乐趣,你应该多学学我的优点,省的到时候变得和变态杨一样冷冰冰的,多无趣呀!” “吱呀!” 好像听到有人再说自己坏话,杨展博猛地打开房门,冷冷地注视了轻云一眼,而后又寻了块空地练拳。 轻云眼皮一跳,受了一惊。不知为何,每次见到杨展博那冷冰冰的眼神,轻云总是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不敢直视对方。 这三个月来,受到杨展博的刺激,轻云的生活经历了天堂到地狱般的变化,将以前吃饭睡觉的时间拿出一半用来修行。但是还是比不上杨展博的刻苦,他几乎将吃喝拉撒睡以外的时间都用来修行,所yù轻云给起了个外号,叫做‘变态杨’,意思是说他修行的方式太变态了,自己自愧不如。 这杨展博也真有横行,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他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竟然没有跟轻云和沈小山交流过一次。轻云和沈小山内心有些惧他,也不敢主动和他说话,只是轻云经常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这三个月时间,要说变化最大的还要数沈小山。如今他的jīng气勃发,眼神明亮,身形jīng悍,和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弱小木讷的沈小山简直是天壤之别。 身体虽然依旧瘦小,但是肌肉已见线条,感觉十分有力,能轻易地举起百斤重物。中祖长拳打的像模像样,灵鹤拳法也学会了,只差熟练度。 神奇的门派神奇的功法,只用了不到四个月,就让沈小山脱胎换骨,迅速地从一名乡野少年蜕变为风云宗预备役弟子。 在天风道人的示意下,剑啄阳顶鹤每天都会外出捕猎,带来蕴含丰富jīng元的肉食。轻云主厨,剑啄阳顶鹤负责生火,做出各种美味滋补身体,充实jīng元。 沈小山还是一如既往地能吃,让轻云十分嫉妒的是他吃了还不长肉,依旧瘦瘦小小的,每每看到他那令人羡慕的小蛮腰,轻云心中都会感叹苍天无眼。 某天傍晚,天风道人翩翩而来,席间不经意地看了沈小山一眼,几丝惊讶出现在他的脸上。沈小山眼中jīng光四溢,体内气血充盈,运用神识观看,他体内的气血总量已经远远超过一名正常的壮年男子,早已达到滋生内元气的条件了。 “轻云,小山他目现jīng光,根基有成,你明rì就开始传授他归元功吧!” 沈小山听后,先是以楞,有些不知所措,轻云赶紧踢了他以脚,轻喝道:“还不快谢谢师叔祖。” 沈小山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来,对着天风道人深深地行了个礼,躬身说道:“多谢天风长老。” 天风道人道:“学了归元功后,你就正式成为我们风云宗第二十一代弟子了,以后就跟着轻云叫我师叔祖吧!” “是,天…师叔祖。” 沈小山低头说道,眼角有些湿润,心中流过一股暖意,天风道长和自己非亲非故,如此对待,真是让他万分感激。只是他不善用言语表达,只是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报答天风道人的大恩。 轻云见气氛有些冷,立马跳起来,搂着沈小山的肩膀,笑道:“你怎么不谢我,要知道每天辛苦教你功夫的可是我耶!还要帮你喂招,很辛苦的,你看最近我都瘦了。” 看了看轻云那肥硕的腰腹,沈小山怎么也看不出他那里瘦了。按照以往的xìng情,沈小山最多是笑笑,或者开个淡淡的微笑。但是今天不知怎的,沈小山变得有些感xìng,他挣脱轻云的胳膊,站在他面前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正sè道:“多谢轻云师兄。” “呃!” 轻云倒是被他这一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旁边的杨展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没有说一句话,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是桌底下紧握的双拳表明他的内心并不像脸上表现的那样平静。内心深处一团从未熄灭的火焰,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这份友爱。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温馨的场面触动了他的内心深处的一根弦,以前他每天都能幸福地沉溺其中,但是现在一切都失去了,他生命的意义也只剩下报仇。温馨对他来说只存在于记忆中,杨展博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努力努力在努力,坚强坚强再坚强。爱这种东西只会让自己软弱,以前让自己软弱的东西都需要彻底摒弃,只有这样方才能够报仇雪恨。 在三天之后的夜里某个时分,沈小山又在加练,跑动中按照浩然正气诀中的方法大口大口地吐纳着空气,将空气中的无形元气吸入体内。当气血运行到沸点之时,忽然心中出现一阵悸动,从腹中静动脉交汇处生出一股热流,盘踞在肚脐下三寸处。肚子上像是敷了一个热水袋,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沈小山心头狂喜,按照轻云说法,这是体内生出第一缕内元气时的表现,那股从气血中滋生出来的热流就是他的第一缕内元气。 沈小山连忙坐下,先是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让心神平复下来。后将意念集中到这缕内元气,慢慢地指挥着这股内元气在经脉中按照归元功的口诀运行。像是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腹中的胎儿。 虽然有品质绝佳的浩然正气诀,但是沈小山却选择轻云传授的归元功。 归元功通俗易懂,易学易练,正好适合沈小山这种新手。浩然正气诀则不同,博大jīng深,特别是它主修中丹田,跟一般的修行法门大相径庭,而且沈小山这些rì子修炼浩然正气诀也不得要领,生怕贻误了这次机遇。为了稳妥起见,沈小山还是选择容易上手的归元功。 人类修行数十万年,逐渐形成一个划分实力的统一标准,就是按照打开穴窍的数量来衡量修为的高低。人体总共有三百六十个穴窍,从踏入修行之路开始,到打开第三十六个穴窍之前,都是一阶元武士,一旦打开第三十七个穴窍,那么就进阶为二阶元武士,打开七十二个穴窍后,就能进阶为三阶元武士,以此类推,以三十六个穴窍为一个坎,将元武境分为九阶,在九阶和人元境之间,还有一个过渡期,也有三十六个穴窍要打通,称为化元期。如果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都打开了,那么就称作元武境大圆满境,元武境大圆满是冲击人元境的必备条件,人元境离沈小山太远,不说也罢。 当人修炼出第一缕内元气的时候,体内命门穴自动打开,成为第一个打开穴窍。命门穴位于脐下三寸处,是xìng命交修的场所,也称下丹田,里面隐藏着一个可大可小的弥须空间,俗称气海,海纳百川,气海则容纳全身的内元气,是体内内元气的归地。内元气越充足,气海开辟的就越大,实力就越高深,如果气海被破,则修为全废。 每一个穴窍在体内都是相对dú lì的,他们通过体内繁若星海的经脉相互联系,成为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打开穴窍的过程其实也是打通经脉的过程。 虽然元武境每一阶打开穴窍都是三十六个,但是穴窍打开的程度和打通的经脉却大有不同。越是好的功法打通的经脉就越多,承受的内元气也多,穴窍打开的也越彻底,能容纳的内元气就越多,其威力也有天差地别。 这点沈小山是深有体会,浩然正气诀第一阶所要用到的经脉是归元功的三倍以上,穴窍打开的程度也是归元功的三倍以上,威力差距自然可想而知。 将内院气在元武境第一阶的三十六个穴窍中运行了六遍,沈小山感到经脉隐隐传来胀痛感,知道到了经脉有些承受不住了,再强行运功,只会导致经脉受损,于是缓缓收功,将内元气导入气海之中。 内元气一收,沈小山只觉得胸口沉闷,有一股恶气在肺内翻滚,猛地一张口,吐出一口略带臭味的浊气,好似放了个屁一样,着实让沈小山恶心了一把。 抬头看天,已是明月当空,略有下降之势。沈小山只觉得心中快意无限,忍不住要对月长啸。但是想到现在已是一更天了,怕打搅了大家,想想觉得还是不要啸了为好,否则吵醒了轻云那胖子,明rì喂招之时,免不了要下狠手。 三十五、真假张天正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躺在床上,沈小山久久不能入眠,今天他在修行之路上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以后他就是正宗了元武士了。jīng神虽然因为修行而疲惫,但是由于兴奋,却导致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迷糊了,忽然乾坤倒转,沈小山感到**急速缩小,意识从身体各处抽离,迅速缩如眉心泥丸宫中。 刹那间空间易改,沈小山已然来到识海之中,他先是惊慌,接着又开始兴奋起来,终于可以见到师傅了,自己有还有许多问题要问。 虽然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但是他正直而又睿智,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祥,张天正的身影迅速地和他想象中的严师慈父的形象融合在一起。 沈小山毕竟只是个孩子,需要依靠,陡然失去双亲,让他很难适应,张天正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依靠,于是生出亲近之意,下意识地将他当做最亲近之人。 远远看到张天正的身影,沈小山连忙上前行礼道:“沈小山拜见师傅。” 张天正笑道:“小山,不必多礼,起来吧!” 沈小山疑惑地站起身来,只觉得今天的张天正有些怪怪的,虽然容貌和当rì分毫不差,神情语气也相同,但感觉上就是差了一点。 沈小山今天是太高兴了,修出内元气,见到师傅,可谓双喜临门。他也没在意,就兴冲冲地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一向张天正述说。 张天正在一旁微笑不语,静静地听沈小山述说。 一口气说了许多,沈小山才收了话匣子。自觉有些兴奋过头,遂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见谅,小山有些失礼了。” “没关系,为师怎么会怪你。”张天正笑道,“恭喜你,小山,你有进步为师也很欣慰。不过小山,你想过没有,公孙博远如今已是天元境巅峰强者,如果按部就班地修行,你何年何月才能报仇?” 张天正将话锋一转,提到公孙博远身上来,神情也变得格外严肃。 一说到公孙博远,沈小山心中的兴奋劲就消散了,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不修行不知道,一修行下一跳,公孙博远的实力如天空般深邃,不可揣测,就连天风道人那样的人物,在公孙博远面前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更何况沈小山这样刚刚踏入元武境的修行菜鸟。这些rì子沈小山尽量强迫自己不去想报仇的事,不去想公孙博远,因为他知道,如果想多了,自己怕是会失去报仇的勇气和信心。 “天下间修行者何止亿万,但是能够达到天元境巅峰的人也只有数十人而已,公孙博远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使你有足够的时间,但是凭你的资质,怕是也达不到公孙博远那般高度。与他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报仇雪恨呢?”见沈小山沉默不语,张天正循循善诱道:“小山,为师这一月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今之计,只有剑走偏锋、放手一搏,方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沈小山眼神一亮,连忙问道:“师傅,真的有办法吗?” 张天正沉吟道:“有是有,只怕你没有那个决心。而且这个办法有几分危险,我也不愿让你冒险。” 沈小山忙道:“师傅,我不怕危险,只要能给爹娘报仇,我什么也不怕。” “小山,为师和公孙博远也有滔天之仇,但是不能因为我的仇恨,就怂恿你去冒险,这种事为师实在做不出来。” 见张天正还是不肯答应,一想到父母的深仇大恨,沈小山脑中莫名地有些着急了,没了以往的冷静和心机,他一下跪在张天正身前,大声道:“师傅,你就告诉我吧!弟子愿意冒险。” 张天正长叹一声,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小山啊!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为师只好成全你了。但是你要答应为师,如果觉得事不可为,千万不要冲动。” 沈小山心中十分感动,磕了一个响头,抬头道:“多谢师傅成全。” 张天正沉吟一番,好似在组织语言,随后将计划娓娓道来,“小山,依照现在的情况看,若想报仇,就必须借助外力。” 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沈小山,他跪在自己面前,一脸执着,认真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字。张天正接着说道:“如今在你识海内,就有一个可以助你超越公孙博远的宝物。” 沈小山眼神一亮,忍不住问道:“师傅你是说天邪元珠?” “对,就是天邪元珠,相传此物乃是天地所生,千年前天邪老人就是借助这枚天邪元珠才能纵横五域,平生数百战,无一败绩。如果你能得到它的帮助,一定能够战胜公孙博远,为父母报仇。”张天正道。 “天邪元珠!” 沈小山下意识地抬头看看识海上空悬挂的那枚灰sè太阳,此时它身上的光芒好似比上回要深些,一圈一圈的灰sè光晕从它身上向四周扩散,将整片识海都映成灰sè,沈小山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但是那里不对劲又察觉不出来。 只听张天正又道:“为师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天邪元珠认你为主,但是只有七层把握。” 后面的话张天正没有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沈小山,看他如何选择。 七层把握,机会很大,可以一试,而且有师傅做后援,相信会没事的,沈小山心道。 自从踏上修行之路后,沈小山一直让自己不要去想报仇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这辈子几乎是可以确定报不了仇了,公孙博远和他沈小山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即使沈小山竭尽全力,不要命似的修行,恐怕结果也不能撼动公孙博远一根汗毛,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把握住,沈小山觉得自己真的无法面对父母的在天之灵,也对不起师傅的苦心栽培。 一咬牙,沈小山面露坚毅之sè,抬头道:“师傅,小山愿意一试。不知需要小山做什么?” 张天正道:“你只要让意识融入天邪元珠中,其余的就交给为师了。天邪元珠子邪xìng非凡,你一定要抵挡住邪气的侵袭,只要一个呼吸时间便可大功告成。” “好。” 沈小山一口答应道,急躁的心没有顾忌其他,也没问师傅有什么法子。只是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坚持住一个呼吸时间。天邪老人的传说他也听说过,想到自己很快便要有天邪老人一样的际遇,心中顿时一阵火热。 沈小山答应以身试险,一是为了为家人报仇,内心却不可避免地受到另一个想法的诱惑,那就是得到强大的力量,从此笑傲江湖,成为人上之人,干出一番大事业。 就像天邪老人一样,纵横五域,战无不胜,哪怕是几千上万年之后元生大陆上都还有他的传说。 身体不知不觉地飘向天上那枚灰sè太阳,和师傅张天正一起,沈小山看了看张天正的脸,张天正若有所感,也偏过头来看着他,眼中尽是期许之sè。 沈小山忽然心又所感,想到为何先前自己隐隐有不对劲的感觉,原来问题出在身旁‘张天正’身上。先前张天正无论如何,身上总有一股堂皇正气,毫不做作,现在虽然长相神sè都和以前一样,但是就是少了这股正气。依照以前他表现出的xìng格,应该不会答应自己走歪门邪道,而且在此刻肯定是一副担心的神sè,不会是期许的目光。 沈小山不由地怀疑起他的身份来,沈小山从小就不善言辞,喜欢思考,向来喜欢谋而后动。心中怀疑身边‘张天正’的身份,脸上却不动声sè,悄悄地将速度放慢,以便于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沈小山到底只是一个少年,见识有限,还没有chéng rén般复杂的推理能力。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张天正’的破绽,心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眼看天邪元珠越来越接近,沈小山几乎没有时间思考了。心中生出一股冲动,不管不问,就这样照着师傅说的做。 强压下这股冲动,记得母亲曾告诫过自己‘冲动是魔鬼’,母亲应该不会骗自己。 在最后关头,沈小山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比较好,于是他驻足不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其实他心中确实也害怕。眼巴巴地瞅着张天正,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傅,我有点怕。能不能改天再来!” “不行。” 张天正面上灰光一闪,坚决地一口否定,随即面sè以变,又和颜悦sè地说道:“小山,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下定决心的事情就要坚定不移地去做,像你这样怕是永远也不能帮父母报仇了,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再说,即时是不可为,不是还有为师吗?” “不对,不对。” 张天正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先前说有七层机会,如今听这话语,又似乎没有危险一样。而且张天正的气质和上次见到了有些许不同,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这些许不同之处分明是两种人才有的表现。 一瞬间沈小山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自己的师傅张天正,而是另外一个人,而且很肯能就是天邪元珠。这几个月时间他经历了很多东西,思维已经发散开来。虽然他并不明白一个珠子怎么能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就是相信它可以做到,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中了轨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沈小山和张天正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沈小山好像和他相似很久一样。知道如果是师傅,他绝对不会强迫自己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发现事情不对,沈小山立刻挣脱‘张天正’,迅速向远方飞去。 ‘张天正’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连忙追上沈小山,问道:“小山,你这是为何?如果你不想去,师傅绝对不会勉强你。” 这个家伙总是以自己的师傅自居,沈小山很愤怒,忍不住喝道:“还装,我都看出来了,你不是我师傅。” 张天正脸上一阵yīn晴变幻,盯着沈小山,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小山不想回答他,心中只迫切地想知道一个问题,喝道:“我师傅那里去了,你把我师傅怎么了?师傅,师傅……” 识海中,沈小山大声地喊道。但是回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别喊了,张天正那老骗子早死了。” 假张天正幸灾乐祸地说道,他身上的白sè长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颜sè,变成了一件灰sè长袍,身体由一个中年男子变成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缕邪气。 “你、你、你,你胡说,师傅怎么会?” 沈小山又惊又怒,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信你看那。” 邪气少年指着识海zhōng yāng的一处说道。 沈小山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在识海的zhōng yāng矗立着一座巍峨高山,像是一直巨大的撑天光柱,细看之下,这座通天之柱是由一个个散发着浩然正气的大字组成,这些大字一组合,沈小山发现和先前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浩然正气诀一模一样。 先前被无尽的灰sèyīn霾遮挡住,沈小山竟然没有看见,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邪气少年搞的鬼。 忽然,沈小山怔住了,他的目光久久凝聚在这些文字的最后一句上,“张天正绝笔。” 看到这五个字,沈小山知道师父张天正是真的消失了,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他年幼的脸颊滑落。 三十六、交锋天邪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哟哟哟,竟然流眼泪的,真让人感动啊!不过哭也没用,张天正已经魂飞魄散了,再也回不来了。” 耳畔传来邪气少年狭促的声音,沈小山双目通红,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像是一只孤独的狼崽,盯着它的仇人。 邪气少年并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沈小山,仿佛再欣赏他的愤怒。 沈小山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沉溺于失去师傅的悲痛中,还有许多事情亟待解决,比如说眼前这位邪气少年。沈小山知道这里是自己的识海,自己的安全应该有几分保障,否则这位邪气少年就不会变成张天正忽悠自己,而是直接霸王硬上弓,将自己拉入灰sè太阳中。 安全有了保障后,沈小山才考虑其他,擦了擦眼泪,沈小山目光变得尖锐起来,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邪气少年指着自己,剑眉一挑,笑道:“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邪恶之根源天邪元珠。” “天邪元珠!”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沈小山还是受惊不轻,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和对方拉开一点距离就会多一点安全感一样。 依照师傅张天正所说,这天邪元珠可是邪恶的根源,天地间最邪之物,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还一直打自己躯体的注意,执意要夺舍自己的身体,灭杀自己的灵魂,每每想到这不祥之物,沈小山都会不寒而栗。而现在这个东西就站在自己身前,和自己说话,怎叫他不怕? “你可以叫我天邪,本着仁至义尽的原则,我要让你知道是死在谁的手中。原本还想轻松一点,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那么几分激灵,也罢,看我霸王硬上弓。” 自称天邪的少年将沈小山的恐惧尽收眼底,他那带着邪气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双手掐诀,喝道:“天邪缚灵锁,锁!” 识海上空飘荡的灰sèyīn霾好似受到什么指引似的,剧烈翻滚起来,凝聚成一条灰sè长锁,一头将沈小山捆住,一头连在天上的天邪元珠本体。 沈小山淬不及防,感觉有一股大力将自己的意识拉向天邪元珠。他有些慌神,使劲挣扎,但是那天邪缚灵锁好似jīng钢所铸,纹丝不动,看着天上越来越接近的灰sè太阳,沈小山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但是很快便被求生的yù望所击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忽然,在他识海中间张天正留下的浩然正气诀中,一组文字光芒大盛,化作点点白sè星光消散在识海中,彻底地融入识海中去。只有一点白光飞出了识海,没入沈小山胸口的檀中穴内,化作一粒浩然正气的种子,潜伏下来。 天邪脸sè大变,手中掐动的法诀越来越快,天邪缚灵锁拉扯的力量变得更大了, “该死的张天正,连死了都要和我作对,快呀!” 沈小山脑中突然多了一篇奇妙的法诀,是教他如可控制利用识海中灵魂的力量。沈小山像是修行了很久似的,下意识地就将其中一种秘法施展起来。 意随心动,灵魂之中忽然生出一股力量,在沈小山手中汇聚成一柄长剑。一剑在手,沈小山信心大增,他也没学过什么剑法,只知挥剑砍劈。 剑锁相交,无声无息,那剑一下子嵌入长锁中,将长锁斩出一半豁口。 有戏!沈小山心中大喜,抽出长剑yù再接再厉,补上一剑将长锁斩断,但是那长索乃天邪元气和天邪元珠宝灵的灵魂之力凝聚之物,本身就有形无质,长剑抽开,前后的锁链便再次融合,又变成了一条崭新的长锁。 沈小山傻眼了,心中一阵泄气,怎么会这样?那长锁明明被砍豁了,怎么又完好了呢? 沈小山忽然有些明悟,这里是自己的识海,是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的空间,不能以现实中的常理论之。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争取能从刚才传来的信息中攫取有用的知识,忽然有一种秘法让他眼前一亮。 “元神御剑术” 元神御剑术是以元器为载体,以元神之力为燃料,大范围引动天地元气的一种剑术,杀伤力强大无比。只有修成元神的天元境高手才能使出,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天元境高手都有相应的法门,只有在一些拥有悠久传承的大势力中才会有这种秘术,本质都差不多,只是叫的名字不一样罢了。 沈小山就打算用手中这柄灵魂长剑做载体,引动识海中的jīng神力,施展出元神御剑术。 张天正的残魂消失之前,将自己的武道体悟和浩然正气诀一起印在沈小山的识海中,由于他伤势太重,只能以残魂中的灵魂力量印刻,这个过程中,也在将自己的残魂融入沈小山的识海中。和天邪元珠不同,天邪元珠也想融合沈小山的灵魂,但是是想彻底灭杀沈小山,而张天正将残魂融入沈小山的识海中,除了让沈小山凭空多出几百年的知识和经验外,对于沈小山并没有什么影响。 所以对于张天正传授的知识,沈小山上手极快,就如同修炼过几十年似的。正是由于这种自信,沈小山才决定放手一搏,施展元神御剑术。而且这里是沈小山的识海,是他的主战场,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掌握主动,一举定乾坤。 jīng神前所未有地集中起来,沈小山双手划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先慢后快,随着速度的加快,让人眼花缭乱。 识海上空猛然挂起了一阵狂风,海面上翻起了惊涛骇浪,宛如世界末rì,无数散在的jīng神力从识海的各个角落迅速汇聚。沈小山身前的灵魂长剑旋转着飞天而起,搅动无数风云,带着莫大的气势迎着天邪缚灵锁一路直上,隐隐有一股密集的交击声传出。 天邪缚灵锁的恢复速度终究是比不上灵魂之剑破坏的速度,终于溃散开来,从新化作一团团灰sè天邪元气,沈小山趁机急速后退。经过刚才的拉扯,沈小山距离天邪元珠的本体已经很近了,如果他没有立即相处应对之法,现在早已经被天邪元珠夺舍了。 直到退出自以为足够的距离,沈小山才停下来,灵魂长剑趋势不减,在元神御剑术的cāo控下,瞬间没入自称天邪的少年胸口,将它搅成一团虚影,消散在识海上空。 “我还会回来的…” 识海中依稀残留着天邪怨毒的声音。 沈小山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把死里逃生的感觉,虽然以前也不止一次地经历过,但是在整个过程中他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这次真的不同,沈小山从今早、刺激、惊恐中回过神来,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为了对付天邪元珠的袭击,沈小山被迫使出了元神御剑术,这对于他灵魂的负担实在太重了,所以深深的昏睡过去。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身穿一套jīng致的白sè轻甲,手持长剑,长发飞舞、英俊逼人,傲然地站在九天之上,俯视下方,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与快意。 而地面上有一名身穿黑甲的中年男子,单膝跪地,用一柄断剑支撑着残破的身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有十分不甘、十分懊恼。 “沈小山,求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 “公孙博远,你也有今rì!你是在求我吗?你求我也没用,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你还杀了我娘、沈村村民,还有我师傅张天正,明年今rì,就是你的忌rì。” 他高举长剑,越飞越高,好似要飞到太阳上面,准备一个大招一举击杀公孙博远,然而他忽然发现天上这太阳有些不对劲,怎么是灰sè的? 不好,灵魂深处传来一阵jǐng觉,这不是太阳,而是天邪元珠。天邪元珠上发出一股绝大的吸力,沈小山几乎没做什么抵抗就被吸入珠中间…… “啊……” “小山,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啦!” 忽然,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亲切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只肥胖的小手带着许多凉意伸入沈小山的被褥之中。 “啊!!!好冷……” 是轻云,唔,我还活着。哈哈,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沈小山嘴角露出几丝微笑,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而后一把抱住轻云肥胖的肩膀,拍了拍轻云匡阔的背部。又一言不发地穿好衣,走了出去。 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点刺目,沈小山微微眯起双眼,心中忽然有一种明悟:“活着真好!” “小山今天怎么了,先是睡过头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醒来后的举动又那么奇怪,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身后轻云有些莫名其妙,仔细回味一下刚才的拥抱,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恶心感从心底冒出,不禁打了个寒颤。 “咦!不会这小子看上我了吧?” 三十七、日复一日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一天的修行还是那么枯燥和艰苦,正是基于这一rì复一rì年复一年的坚持,才能打下坚实的基础,以图在武道的大路上走的更远。 迎着朝阳,三名少年再一次开始了艰苦的修行。杨展博依旧起的最早,早早地一言不发的开始独自修行。这些rì子虽然对轻云的竞争挑衅毫不动容,对沉默的沈小山不予理睬,但是这两人的努力也渐渐得到了他的认同,看两人的眼神也不似刚来时候那么锐利。 轻云依旧跟在杨展博身后,和一个把他当做空气的人激烈地竞争,把自己累的跟条死狗一样,看的沈小山即佩服又同情。不是佩服轻云的努力,而是佩服这胖子对自己狠的下心。 沈小山由于修为薄弱,也只能一个人作自己的修行。 休息的时候,沈小山一脸羡慕地看着杨展博和轻云两人打坐运功。以前他没有修出内元气,无法运功,只能羡慕地看着轻云他们,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浑然忘记了自己昨夜已经炼出了内元气了。 看了片刻,沈小山忽然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摸摸鼻子,“貌似我昨天已经修出内元气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几个来回,就如同做梦一样,再加上清晨时分的那个先甜后怕的噩梦,搞得沈小山脑袋比平时更加的迷糊了,下意识地将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 意念感应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下腹丹田内有一股微弱的暖气,意念微动,这股暖气从丹田中流出,顺着周边的经脉运转了一圈,沈小山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的确确是炼出了内元气。 有了内元气,就表示他可以将内元气在体内运转起来,而内元气在经脉内按照一定路线和规律运转就是修行心法,也就是说他可以运转功法修行了。 那还在这里干坐着干嘛?这不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吗?身为背负血海深仇,发奋报仇雪恨的沈小山来说浪费时间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沈小山深吸一口气,将心态调和平缓,悄悄地按照归元功的心法运转起来。 由于已经开辟了识海的缘故,沈小山已经有一丝jīng神力了,所以运转内元气时感觉十分轻松,没有刚开始修炼内元气那种呆滞感,几乎达到了如臂指使,意到气到的境界。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天邪元珠为了夺舍沈小山,逃避其余强者的追捕,帮助沈小山开辟了识海,藏了进去。沈小山随时都有被夺舍的危险,但是也让他不用修炼就开了识海,拥有了只有人元境强者才能拥有的jīng神力,省去了无数麻烦,特别是在修炼的早期,对沈小山自身的发展来说有无可估量的好处。 比如说对真气的控制要远远强于常人,修行进度肯定也会远远强于别人,而且还拥有一部分人元境强者才有的能力。等到沈小山进入人元境的时候,jīng神力必定强横无比,成为一大杀器,为以后修出元神铺好了一条光明大道。 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沈小山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将内元气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就十分熟稔,完全没有轻云所说的那种青涩和无法cāo控的cāo蛋感觉,现在沈小山对于内元气的cāo控甚至强过了轻云。 沈小山并不知道这是由于jīng神力的缘故,他的阅历、知识加上他有时的天然呆还不足以让他明白这一点。 但是沈小山觉得这是件好事,既然是好事情,那干嘛非要刨根问底给自己找麻烦不可,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不是沈小山的xìng格。 jīng神力如同一个高明的统帅,从容地指挥内元气运转,随着功法的运转,他身体周边的元气被体内内元气引动,快速地聚集过来,比通过呼吸吐纳吸收的速度快了许多。 难怪轻云杨展博他们那么喜欢打坐修行,原来吸收元气的速度这么快,而且感觉还这么爽。 体内内元气按照功法运转,如同一个小小的漩涡,带动外界的元气海洋运转,从人的身体进去,随着内元气一同运转,大部分又回归天地之间,小部分彻底和人融合。这一小部分元气又分为几部分被吸收入体,其中大部分都融入不断运行的内元气之中,被内元气同化,变成内元气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融入四肢百骸中,被身体截留下来,所以武者即使不刻意修炼,躯体也比常人强健许多。介于元气和躯体的这种关系,人类中有聪慧之辈创出了练体功法,将吸收入体的大部分天地元气都用来强化躯体,这种修炼方式能使人的躯体强度直追元兽,十分难以对付。 武者晨练,就是要让身体通过一早晨的锻炼,能量消耗严重,变得很饥渴,从而更容易吸收天地元气。这种方法一天两天还看不出什么,rì久天长坚持下来,好处就十分可观了,这也是为何修行者在早晨喜欢把自己搞的跟死狗一样累的缘故。 沈小山的心神完全被运转的内元气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胸口的异样。被他吸收入体的天地元气,有一小股融入自己胸口的檀中穴内。 如果此刻有人用元神查探,就能发现在沈小山的檀中穴中有一点白光一闪一闪,慢慢地吸收着为数不多的天地元气,这白光看似微弱,仿佛随时随地都有覆灭的可能,但是里面蕴含着刚正不阿的意志却好似烈rì长存,永远都不会熄灭。 这点白光是张天正赋予沈小山的一大财富,上次所述修炼浩然正气决的首要条件就是胸中有浩然正气,需要读万卷书的大文豪方才能够生成。 沈小山哪里有什么学问,顶多算识得几个大字罢了,而且貌似这小子也不是读书的料,胸中自然没有浩然正气,这是他这些rì子修行浩然正气决不得要领的原因。 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骤,这浩然正气诀沈小山怕是这辈子都无法修行了。张天正看出了这一点,于是悄悄地在他的檀中穴中留下了一枚浩然正气的种子。等到时机成熟,这颗种子自然能够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胸口檀中穴中的情况暂且不说,且说沈小山按照归元功的心法运转内元气,起初他还不敢大意,只是慢慢地催动内元气运转,待熟悉了内元气运转的规律之后,他便放心下来,将速度提升到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水平。 沈小山不知道,他这个自以为可以控制的水平是多么高的水平。足足是正常人的两倍以上,如若是寻常人按照他这个速度运转,脆弱的经脉肯定无法承受,然后受到彻底的伤害,除非有逆天的丹药或者有高手肯耗费修为给他疗伤,这辈子就和武道绝缘了。 好在沈小山的身体经脉都被天邪元珠花费了本源力量改造,加上这些rì子不断的进补,早就不能以常人夺之。 原本这种修行禁忌应该是轻云告诫他的,只是轻云没料到沈小山修为进展这么迅速,以至于差点练成大错。 “呼……!” 按照归元功的心法运转了六个周天之后,沈小山觉得经脉隐隐传来胀痛感,知道已经到了经脉所承受的阈值了,再修行下去会伤到经脉,于是缓缓收功,和轻云他们一样吐出一口半尺来长的散乱浊气来。 沈小山只觉得通体舒爽,神清气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真舒服啊!沈小山睁开眼睛,猛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张肥嘟嘟的大圆脸,距离之近,几乎贴着自己的脸皮。如同见到鬼一样,吓了他一跳,沈小山怪叫一声,连忙使了灵鹤拳法中了鹤翻身,一个筋斗翻出五六米开外。 “轻云,你搞什么鬼,贴那么近干什么?” “不是,小山,你,你修出内元气了?” “对啊,昨天晚上练出来的。”沈小山有点得意地说道,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向来只有轻云在自己面前得意的劲,没有自己得意的时候,今天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显摆显摆,沈小山心中好似吃了蜜一样。 对于沈小山取得的成就,轻云也很为他高兴。肥大的身体‘嗖’地一声窜到沈小山身前,一拳捶在沈小山的左胸,笑道:“真有你的。不错,不错,都快赶上轻云大爷了。” 沈小山也是咧嘴一笑。其实这一拳他可以躲过的,炼出内元气知州,身体的反应比以前快了一些,而轻云这一拳还是按照以前沈小山的速度打来的。 另一边杨展博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略有纳闷,心道:这么久才练出内元气,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么高兴吗? 他五岁习武,九岁就练出内元气,十一岁就有二阶巅峰的实力,确实是有资格鄙视沈小山轻云两人。但是却是没考虑到沈小山糟糕的的资质、接受的教育和接触武道的时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接触,杨展博的心已经放开了些许,不是被复仇的火焰所填充。不时地流露出一丝少年心xìng,开始慢慢接受这两位‘同伴’。老实说,他很羡慕轻云和沈小山之间亲密无间的兄弟情谊,只是他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夜晚,结束一天艰苦卓绝的修行之后,躺在床上,沈小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沈小山很想找个人分享倾述一番。大凡生物都有这样的本能,特别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背负着天大的秘密却不能对别人说出口,心中就如同有千万只爪子在挠。 小时候沈小山听村里的老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国王得罪了神仙,被神仙降罪,长了一双驴耳朵,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但是只有一人不能例外,此人就是国王的剃头匠,但是国王下了封口令,只要剃头匠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就将剃头匠株连九族,剃头匠十分害怕,但是又不能说出口,整个人如同的了重病一样,rì不能思,夜不能寐,迅速地消瘦下去,有一天,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荒郊野岭挖了个洞,对了洞口说:“皇帝长了对驴耳朵。”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活了下去。 沈小山也很想效仿这位剃头匠,可惜他所处的世界不同,不是凡人的世界,而是武者的世界,特别是附近有一位几乎等于陆地神仙的天风道人,使得他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只要一露破绽就有可能被发现。 所以关于张天正和天邪元珠的事情,沈小山谁也没有告诉,哪怕是轻云也没打算说。不是沈小山不信任轻云,他身上的秘密牵扯太大,虽然他也没个概念,但是他知道即使是风云宗也无法承受这个秘密带来的后果,他是怕这个秘密会连累轻云,甚至是天风道人和整个风云宗。 强行将一些不必要的念想斩去,可是越想斩去就越斩不去,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在害怕、兴奋、孤独等等情绪的困扰下,沈小山发现自己很难入眠,于是起身盘膝坐好,按照归元功的吐息方法吐息,以代替睡眠。 三十八、天才之间的差距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时光匆匆,夏去秋来,山间树木也由郁郁葱葱变成一边金黄,几乎看不到裸露的岩石空地,全部被金sè掩盖。气温很高,阳光还带着夏rì的温度,照耀在大地上,温度比往年都要热。 不过沈小山修为有成,成功突破到一阶中级,加上身体结实,已经不惧这些许炎热。 时间它又过去三个月,距离十年一度的风云宗入宗考核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距离一阶高级还有一段距离,沈小山决定暂时不急于提升,而是选择巩固境界,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这三个月期间轻云也大有所得,成功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修为达到二阶中级。突破之后,他兴冲冲地找到杨展博,yù和他一比高低。不是轻云觉得突破后的自己能够稳胜杨展博,而是杨展博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努力让轻云压力倍增,他要趁着对方没有突破到三阶低级的实力前挑战对方,否则轻云觉得自己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胜过杨展博,目前是差距最小的时候。 “杨展博,有胆子跟小爷比上一场吗?” 这一rì上午,轻云径直走到杨展博身前,肥胖的身躯挡住杨展博的去路。 杨展博只是轻轻地瞥了轻云一眼,一个错身,和轻云插肩而过。没有答话,但是意思十分明显,眼神中满是不屑,好似再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下子可惹恼了轻云,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肥胖的躯体迅速地转身,再次拦在杨展博身前。怒道:“杨展博,你什么意思?” 面对轻云的一再挑拨,任杨展博再冷静,心中也生出一丝恼怒,决定花点时间打发掉这个碍眼的胖子,他心中下定决心,要给眼前这位叫什么云的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否则任他这么纠缠下去,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修行,凡是能影响到自己修行的事情杨展博都不允许发生。 作为此地唯一的同龄人,沈小山有幸观看了这场比试,轻云展现出来的实力让沈小山大吃一惊。只见他运转心法,顿时生出一股逼人的气势,瞬间由一个和蔼可亲的胖子变成一头暴怒的山间大熊,笨拙的体型蕴藏着无比的灵巧,速度快的让自己看不清楚,转身之间就分出三道幻影,让人难辨真假。 这是灵鹤舞步,沈小山看了点门道,灵鹤拳法他也练过,对其中的灵鹤舞步也十分熟悉,但是同样的步伐在轻云脚下却胜过沈小山十倍。沈小山目前只能幻化出一点五个不到的幻影,而轻云却可以幻化出三个,若是由天风道人或者剑啄阳顶鹤施展开来,足足能幻化出三五百个幻影。 三道幻影各自施展不同的招式,每一道招都十分凌厉,劲气激荡,让五丈开外观战的沈小山都感觉狂风拂面,发髻直飘。三道幻影打出的三招之间也有绝妙的配合,无论你防住了那两招,都会有一招能够集中你。 给沈小山的感觉就是势不可挡,这一瞬间,这些时rì沈小山才心中的一丁点傲气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发现原来轻云平rì和自己喂招时怕是连三层的实力都没使出来。否则就凭这威势,只要一招半式就可以将自己结果了。 沈小山睁大了双眼,哪怕是劲浪吹过也不闭眼,因为他想看看向来表现神秘莫测的杨展博会如何应对轻云这势不可挡的三分幻影。 然而此战的结果更是让沈小山心惊,表现的如此威猛的轻云毫无悬念地败了,杨展博只出了一招,深吸气,后撤步,打出一记平平淡淡的直拳。 这一拳沈小山也能使出来,是中祖长拳中的第一招,直捣黄龙。 这最平凡不过的一拳在杨展博手中使出却是那么的耀眼,光明堂皇的一拳让轻云飘忽不定的身躯无处可躲,封住了三道幻影所有的路数,只能选择硬拼。 “嘭。” 轻云肥大的身躯如同撞上了弹簧一样,猛地倒飞出去,溅起一地碎石,最后又在地上滑了五六米远方才停下来。 轻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涣散,好似丢了魂一样,知道有差距,没想到差距这么大,这一刻他深受打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喂,胖子,以后请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丢下这么一句伤人的话,杨展博转身走开,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杨展博的修为远在轻云之上,内元气的质量和数量皆在轻云之上,这番硬碰硬拼斗,自然是杨展博得胜。好在杨展博只是想给轻云一个教训罢了,将力量散开,只是让轻云倒飞回去,否则轻云就不只是内心滴血,而且身体也会冒血。 最让轻云绝望的还是这些,杨展博的修行速度才让他感到绝望,这几个月下来,不仅仅是自己和沈小山,原来杨展博也有了突破,目前已经达到三阶低级的阶段。 武道修为越往后越难提升,杨展博修为提升的质量远远超过了轻云,杨展博这一拳将轻云的傲气全部打灭,连信心也受到严重的打击。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yīn影,如果轻云不能突破内心的yīn影的话,这辈子很难有什么成就。 就在轻云找杨展博比试的时候,在远处悬崖之上的一颗青松上,站着一位道人。道人目光凝重,将这边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看着战败后失魂落魄的轻云,道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轻云,不要怪师叔祖,如果不经历这一劫,你永远不会有多大成就。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沈小山担心轻云被打坏了,连忙跑过去将轻云扶起来,问道:“轻云,你没事吧?” 一想到自己拼命追赶,却依旧被别人越甩越远,轻云心中一阵气馁,头耷拉在肩膀上,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 不过好在有沈小山在一旁,轻云自我安慰道:在同龄人之中,即使我比不上杨展博,只要比大多数人强就可以了。比如说小山,我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想到这里,轻云心中才稍稍好过了些。 如果沈小山知道此刻轻云心中所想,肯定会用更快的速度将轻云推到,再上去狠狠地踩上两脚,还要拿语言打击他,“活该比不上人家,你人品实在太差劲了,这辈子注定没机会喽!不过杨展博也真是的,下手实在太轻了。” 沈小山当然没有读心术,所以没能察觉轻云的心理动态。不过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三十九、天邪苏醒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夜晚,结束了一天的修行之后,疲惫的沈小山深深睡了过去,但是他识海中的邪恶却渐渐苏醒。 天邪十分愤怒,他是天邪元珠的元灵,自称天邪,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可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存在。天地所生,此生只有天地比我大,自己应该高卧云端,邪临天下,俯视天下苍生。 然而他却是流连不利,刚刚出世之时就遇到了天邪老人,被抹去神志,奴役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天邪老人不知所踪,本该趁机夺舍一具躯体,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重生后的天邪依旧是霉运不断,自从出世以后就没过过一天好rì子,先是落入天敌张天正手中,后来又差点被公孙博远夺取炼化再次奴役。 如今好不容易等张天正死了,公孙博远也远远地甩开了,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将要求降到最低底线,只求夺舍一具资质奇差的乡村少年时,竟然也连连受挫,还经常被迫地陷入沉睡,真是岂有此理。 第一次是因为和公孙博远硬拼,力量消耗殆尽陷入沉睡,第二次是被张天正所诓,消耗了恢复过来的一丁点力量而陷入沉睡,第三次是被一个小屁孩施展元神御剑术所伤,又陷入沉睡。 这让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天邪如何忍受,特别是第三次,被一个刚刚踏入武道之途的小家伙打败,而这个小家伙还是自己视为草芥,准备夺舍的对象,这更是让他悲痛yù绝,伤心不已。如果一个高高在山的人,看着地上爬滚的蝼蚁,骄傲地说我可以用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但是当你伸出手指头时,却被这只蝼蚁一口咬断,其中的悲愤,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 虽然那场失败的背后有张天正的影子,但是也遮掩不了天邪心中的愤怒。 然而天邪并非傻瓜,他只是现世不久,没有经验才显单纯罢了。他乃是天生地养的邪物,是天道之中的邪之道,天生的就是玩弄yīn谋的高手,只要自己稍稍认真一下,对付一个小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嘿嘿嘿嘿嘿…… 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算计,天邪悲愤地发现如今的自己还真的不能拿哪小子怎么样? 为了不引起宿主沈小山的jǐng觉,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就是利用沈小山的身体修炼,不动声sè地恢复实力。等到拥有压倒xìng的实力后,那小子是圆是遍还不是由他说的算。 于是在再度苏醒之后,天邪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张旗鼓地强行夺舍,而是展开了秘密行动。 待沈小山睡着之后,意识失去自主xìng,天邪悄悄地输入一道天邪元气进入沈小山的体内,按照一股玄奥的路线运转起来。天地之间有一丝丝元气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一样,纷纷窜入沈小山的体内,融入到灰sè的天邪元气之中,无声无息地壮大着这股天邪元气。 沈小山的识海之中也突然起了变化,一道道巨浪不住地翻滚,从那轮灰sè太阳中洋洋洒洒地流出一篇数万字的灰sè经文,开篇写着《天邪经》三个大字。 天邪元珠本身蕴含着天道之一的邪道,以前又是横行天下的天邪老人的本命元宝,天邪老人对于武道的感悟他同样感同身受,被他的本体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再结合自己本身蕴含的天地至理,天邪专门为自己夺舍后的躯体创造出一部功法,自己命名为《天邪经》,其品质已经跻身绝品之列,尚在张天正的浩然正气诀之上。 一片乌云悄无声息地遮住了皎洁的月亮,是夜,山间挂起了大风,窗外树影摇曳,倒映在窗布上,好似群魔乱舞。沈小山安然地睡着,却不知体内有个侩子手正借着他的躯体磨刀霍霍,等到刀成之rì,便是沈小山命丧之时。 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飘荡到山顶,将皎洁的月光遮掩,留下一片yīn影笼罩在大地上。 第二天凌晨,沈小山忽然从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自己一个不小心被那天邪元珠夺舍成功,天邪元珠借助自己的躯体修成绝世高手,而后创立天邪教,杀的元生大陆上血流成河,正义不存,成为一片邪域。 惊骇中,沈小山忽然发现脑域中多了一些东西,细看时,却是一篇深晦无比的经文。 《天邪经》,什么东西?不过貌似和天邪有关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小山可没忘记在自己识海中还有那么一位总是谋划着要夺舍自己的天邪元珠。 在无所防备中,沈小山的心神不知不觉被这篇天邪经吸引住,只觉得整篇经文晦涩无比、邪气冲天,让人很容易就沉迷其中。《天邪经》上记载的心法共分十三重,从初入元武境开始,一直到修成元圣,都有详细的记载,而且在修成元圣之后的第十三重心法中,还有继续修行的方向,真可谓一篇无上心法。在武者眼中,大约除了生命,没什么比这篇心法口诀还要重要了。若是被人知晓,定能引起各方势力大动干戈。 一股灰sè天邪元气悄悄地从沈小山泥丸宫中溢出,按照天邪经上记载的第一重心法口诀运转起来,这心法好生霸道,沈小山的身体好似成为一个无底黑洞。 天地元气汹涌而来,形成一股微弱的cháo汐,引动的天地元气竟然是沈小山所修功法的十倍。 体内天邪元气如同滚雪球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一股强大霸道的感觉油然而生,甚至产生了一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随着天邪元气的壮大,沈小山的脑袋中幻想丛生,渐渐的已不能思考,深黑sè的天邪真气如同一个无穷黑洞,将沈小山的意识都给吸收进去。 沈小山小小年纪,哪里经历过如此战阵,很快便在这虚假的无敌状态中迷失了自己。偶尔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脸上出现挣扎、疑惑的表情,仿佛一艘小木船在海上遇到了台风,很快便在邪气形成的cháo汐中再次迷失,。 “停下来,停下来…” 心底最深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喊,希望沈小山能够清醒过来,但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再说:“难道你不想获得强大的力量吗?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不要停止,尽情地享受强大带来的快感吧!” 一股股沈小山不敢回忆但是偏偏又要回忆的景象从记忆的海洋中被翻出,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清晰地出现在沈小山的脑海中,沈小山渐渐无法自拔了…… “对,我要变成强者,我要报仇,我要别人都不能欺负我…哈哈哈,我时最强的,杀杀杀。” 沈小山双目一片血红,面目狰狞,身上戾气重生,杀意盈盈,仿佛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 体内的这番变化全部都是天邪元气引发的,虽然天邪在沈小山清醒的时候无法指挥沈小山体内的天邪元气,但天邪元气天生就是引人为恶,是一柄极其危险的双刃剑,让人强大的同时也会让人迷失,最后化为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没有外力干涉,沈小山将会变成这么一具行尸走肉,而后被天邪控制,变成另一个人,那么世上再没沈小山。 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沈小山这些rì子得到轻云的教导,苦练归元功,体内内元气已经小有规模,虽然不如天邪元气jīng纯和神奇,但是胜在扎实可靠,在沈小山即将沉沦的时候,这股归元功练出的内元气就成了救命的稻草。 在主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发地从下腹丹田中涌出来,如同一群誓死捍卫家园的汉子,以杀敌一千自损八千的速度在经脉中和天邪元气剧烈地对抗着。 好在沈小山体内的天邪元气实在太过稀少,只有昨夜天邪帮忙修炼的一点点,即使加上现在吸收转化的一部分,也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在归元功的冲击下,消耗巨大,岌岌可危,最后眼看事不可为,‘哧溜’一声溜进泥丸宫中。 少了天邪元气的兴风作浪,沈小山的心神也逐渐清醒过来,双目血sè尽退,恢复清明。 “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清醒的沈小山显然还有些迷糊,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一个噩梦,好在噩梦终究会醒,回想起刚才的险情,沈小山心中不禁后怕不已,如果不是归元功关键时刻奋起救主,自己这条小命就完蛋了。 至于脑海中的天邪经,沈小山再也不敢修炼,他太害怕出现意外了,但是不去修炼就可以避免危险了吗? 四十、内视与自信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当清晨来临之,天空还是灰蒙蒙地一片,天地yīn阳交泰,太阳尚未升起。沈小山睁开朦胧睡眼,照例爬起来修行。 “呼、呼、呼……” 当身体达到极度劳累的时候,沈小山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间清爽的空气,稍微缓了口气后,便寻了块青石盘膝坐下,照例运功调息。 不过今rì沈小山却有不同的感觉,体内内元气变得顺从很多,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如臂指使,就如同已经化为身体的一部分似的。随着内元气的运转而运转,他的意识变得越来越集中,悄悄地附着在内元气之上。 当经脉中的内元气运行速度达到顶点之时,沈小山忽然觉得脑袋中‘轰’的一声,意识从识海中涌出,和体内急速运转的内元气水rǔ交融、合二为一。体内内元气经过的地方,身体内部的一切都清楚地印在他识海之中。 震惊过后,沈小山忽然心头狂喜。 内视,这分明就是内视才有的表现。 内视是武者达到一定修为之时所拥有的一种能力,能将jīng神力导出识海,融入内元气之中,从而能够将体内的一切信息反映如识海之中。这样可以更好地掌控自己扥身体,届时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经脉都能清楚地倒映在识海中,可以通过jīng神力完全掌控。这种人可以完美地控制身体的每一份力量,并且使用这些力量,不浪费一分一毫,达到传说中的入微境界。 比如修行时运转心法,可以使内元气完全按照心法记载的轨迹运行,形成完美的循环。人体内的经脉何其多也,如若繁星,平时运行心法时,凭感觉运转,内元气难免会出现偏差,流落到一些不知名的经脉中,这样吸收的天地元气就少了很多,速度和效率都打了一个折扣,有时分流多了形成错误的路线,就会走火入魔。轻者成为废人一个,重者身死道消。 拥有内视能力的武者,同样的体质同样的时间,修炼的效率能够达到其他武者的百分之一百五十,长此以往,往往可以形成巨大的优势。还有在打斗的时候,能够完美地利用体内每一份内元气,减少额外的消耗,能够更加持久。 由此可见内视能力的可怕之处,相对于平常人来说,无疑开了修行外挂。但是相对来说也极难拥有,大多数情况是在步入人元境,拥有了jīng神力之后,当jīng神力和身体达到一定默契的时候就可以拥有这种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利用特殊的功法,将内元气修炼的jīng纯无比,让意志融入内元气中,通过内元气为媒介,也能达到内视的效果。 不过这种功法可不好找,无一不是功法中的上上品,相传中元域的中域皇廷皇族修行的皇天傲龙诀就拥有这种功效。 最后一种情况就需要天赋异禀,天生的识海大开,就拥有jīng神力,这些人无一不是人中蛟龙,千万中挑一的角sè,如果遇上名师,修行个几十上百年,差不多就是天元境中的大人物了。 沈小山能够拥有这种逆天的能力,主要还是得益于天邪元珠帮他开辟了识海的缘故,加上天邪夜间利用他的身体修炼天邪经,好处虽然大部分都被天邪占去,但是沈小山也得到不少好处,毕竟天邪是租用了他的场地,是要收费地。 沈小山这一激动,顿时打破了jīng神力和内元气融合的那种意境,意识如同cháo水一般从内元气中退回至识海内。 意识一放一收之间,沈小山极不适应,脑袋‘嗡嗡’直响,顿时头脑发昏,不知道东南西北。而且体内正在运转的内元气刹时失去控制,在经脉中乱窜起来。经脉中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沈小山不敢懈怠,立即重整旗鼓,振奋jīng神,调整jīng神力,收拢在体内乱窜的内元气,使之安伏下来。 待体内内元气收拢到正常的经脉中,归于平静之后,沈小山知道此事自己的心态已经不适合修行了,于是缓缓收了功法,内元气如cháo水般退回丹田内。 我竟然拥有内视能力,貌似轻云和让轻云嫉妒不已的杨展博都没有这种能力。 哈哈哈哈,实在太好了。如果轻云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嘿嘿,看他还有没有脸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我是大天才的样子,到时候咱也可以得意得意,嚣张嚣张。 不,不能告诉他,沈小山很快否决了这个冲动的想法。虽然自己已经把轻云当做兄弟,但是他那大嘴巴肯定保不住秘密,自己身上的秘密太惊人了,哪怕是整个风云宗都容不下这些秘密,一旦传出去分毫,整个风云宗怕都会毁在这些秘密之下,还是不要说的好,等到有一天自己拥有自保的实力后,一定会告诉他的,沈小山心道。 随着修为的增长,沈小山对自己身处的这个武道世界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每每想到天邪元珠牵扯的东西,沈小山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害怕。 他每天都会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小心,要谨慎、要保持低调,否则将会害人害己。强压住自己的少年心xìng,沈小山发现rì子越来越难过,只有用刻苦的修炼来麻痹自己。 发现自己拥有内视能力之后,沈小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第一次为自己拥有的能力感到十分的自信。为自己的前途找到了光明,为自己的复仇之路找到了信心。 其实这些时rì以来,他一直都有一种淡淡的自卑感。杨展博修为最高,天赋妖孽,身具不凡气度,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轻云出身名门,身后有天风道人支持,修为也高,天赋也好,远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寄人篱下的现实让他不敢表现出心中的喜悲哀乐,心中的痛苦和失落只能在夜里对自己述说。 三个孩童之中就数自己的修为最低、出身最低、天赋最低,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地追赶,但是感觉和他们的距离还是很远。 资质和态度都狠变态的杨展博暂且不说,就是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轻云都让他望尘莫及,无论是天赋、还是修为、还是出生,都不是他能够比拟的,让沈小山不得不生出自卑感。 看着轻云每天都跟杨展博较劲,其实沈小山很想加入他们,但是内心的自卑让他不敢贸然表现出来,他害怕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更害怕被别人拒绝,想要避免这些,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加入他们。 出身山野,父母双亡,xìng格内敛的他内心早早地成熟了,这些rì子以来他已经不是往rì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而是一个背负着一份血海深仇,一份天大的秘密和一份期望的少年元武士。 总有一份对命运无法掌握的不安感觉萦绕在他心头。这种情节是轻云所无法理解的,身边也无人倾诉,总有忧愁的心情来打搅他,沈小山将这份自卑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 装着这些沉重的心思,沈小山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默,只在面对轻云的时候才会开个玩笑什么的,露出一丝少年心xìng。好在天风道人觉得他本xìng如此,没有多关注,和他最熟的轻云又是个大大咧咧的xìng子,至于杨展博,他眼中除了修炼就根本没有其他东西,也不会关注沈小山,这样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今天他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身体中还有这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让自己即使面对无尽艰难险阻的未来也能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它叫做自信。 无论是轻云还是杨展博,他们都不具备内视的能力。沈小山却在无意间拥有了,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原来自己也有别人比不上的能力,那么其他方面自己是否也不比他们差呢? 就如同一个山间小孩,会一直觉得城市里的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当他和一个城里的孩子同时掉进一个陌生的山林时,农村的孩子可以从容面对,而城里的孩子往往会惊慌失措,这个时候山间孩童肯定会有一种城里人不过如此的感觉。 此刻沈小山心中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杨展博和轻云虽然好,但是我沈小山也有你们比不了的地方,我不比你们差。 杨展博和轻云在他心中竖立的无法比拟的形象终于开裂了,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如果他的际遇不差,这颗自信的萌芽终究会取代他内心的自卑,那时他又会迸发出怎样的光芒呢? 用了五天的时间摸索,在经历了一百七十五次失败之后,沈小山终于掌握了内视这种能力,将内元气运转的如指臂使,圆润流畅,修行效率大大地增加了。 “对了,我怎么会突然得到内视能力呢?轻云不是说过,只有修为达到人元境时,jīng气神才会集合一处,凝炼出jīng神力后才能内视的吗?” 兴奋之余,沈小山心中也是冒起了老大一个问号。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困扰,而让他忧心的是在内视的时候,偶然发现自己胸口檀中穴内有一点白光,在jīng神力的探视下,在体内犹如黑夜中的灯塔,那么显眼,那么特别,对于体内这点亮光,沈小山是一无所知?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会抱有一种恐惧心理,沈小山也不例外。恐惧过后,沈小山发现这点白光并没有一丝邪恶的气息,反而正气凛然,煌煌如大rì临天,jīng神力拂过,有一种如沐chūn风的温暖感。沈小山利用自己所学到的可怜的知识分析,得到一个结论:这点亮光并非坏东西。 再加上一点直觉,沈小山觉得它对自己大有好处,是一样十分关键的东西。但是关键在哪儿,沈小山却分辨不出来。管他呢?只要没坏处就可以了。最后沈小山无奈地妥协了,干脆不管不问,答案在适当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四十一、浩然正气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这个答案没有让沈小山久等,在之后的第五天。沈小山一如既往地运转归元功心法,吸收天地元气。jīng神力如同一台jīng准的扫描仪,将身体的情况原原本本地显示在自己脑海,一切都在控制中。 丝丝天地元气入体之后,流过胸口,檀中穴中的白sè光点照例截住一丝元气吸收,对此沈小山是见怪不怪,早就不再理会。 然而今天情况却大不一样,白sè光点起初像平常一样吸收天地元气,当它吸收了一定的元气之后,忽然停止吸收。jīng神力感知里面好似在酝酿着什么,突然白sè光芒大盛,发出万丈毫光,照亮了每一个细胞,胸膛之中像是安了一个小太阳。 像是被阳光闪了眼睛一样,正在使用内视能力的沈小山也被闪了一下,由jīng神力组成的眼睛一阵刺痛,闪的睁不开。先前映入记忆中的浩然正气诀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沈小山福至心灵,压下心中的惊慌,盘膝坐好,按照浩然正气诀的口诀运转起来。 尽管沈小山以前数次利用内元气代替浩然正气修炼,但是统统都失败了,浩然正气诀和浩然正气如同一对至死不渝的情人,缺一不可。体内没有浩然正气就无法修行浩然正气诀。这让沈小山苦恼了许久,无奈拥有一部绝世功法却无法修行,只能修炼大陆货归元功,颇有一种入宝山而空回的揪心感觉,让沈小山心碎不已。 但事实就是这样,再怎么揪心也只能那样。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你费尽心机吃尽苦头想办好,但是往往一无所获,而但你不管不问,放任自流,它却在不知不觉间做成了。 沈小山再一次运转浩然正气诀,前后结果截然不同。从胸口檀中穴中涌出一股温暖的内元气按照心法口诀运转起来。周围的天地元气被大这股内元气引动,这次运功引动的天地元气数量足足是归元功引动的三倍还多,大量天地元气形成一股元气漩涡,在浩然正气诀的运转下被沈小山迅速吸收,融入那股内元气中,吸收元气的效率竟然也是归元功的三倍之多。两两相乘,修行效果竟然是归元功的九倍还多。 沈小山忽然明白了那股带着温暖气息的内元气就是浩然正气,原来胸口檀中穴中的那点白光就是张天正临死前在他体内留下的种子,这枚种子吸收了足够的元气之后终于破土而出,帮助沈小山修成浩然正气诀。 无数元气涌入浩然正气中,化作其中的一部分,一丝浩然正气飞速壮大,沈小山的脸也变得庄严肃穆起来,面上隐隐一股透出一股正气,好似一名饱读诗书的文豪大儒,让宵小之徒不敢直视。 等到经脉隐隐胀痛,吸收速度方才降下。 沈小山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在他身前足足喷出三尺有余。收功之后,浑身舒坦,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整个人好似要飞起来一样。 “啊!” 如此舒畅的感觉让沈小山忍不住发出一阵舒畅的呻吟声,不巧被经过的轻云听见。他一转身,猛地将房门推开一道缝,缩头缩脑地把头伸进来张望。 “哈哈,小山,你在发chūn啊!叫的这么yín荡。” “去你的,你才yín荡呢!我那是很正常的发音好不好。只有你这种思想不健康的家伙才会听错。” 终于将浩然正气诀修成了,沈小山心情大好,没好气地给了轻云一个白眼,回了一句。 “咦!” 轻云觉得今天的沈小山有些特别,jīng气神特别充足,而且浑身有一种正气,让他不敢过分开玩笑。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了沈小山一遍,疑问道:“小山,你今天怎么了。吃了什么天才地宝了,jīng神这么好?” 沈小山心头猛地一惊,暗道自己真是大意,表现的太明显了,连大大咧咧没有心机的轻云都能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那么要是被jīng通人情世故的天风师叔祖看见了,自己的秘密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沈小山轻咳一声,将正气凛然的表情收起来,努力让自己看着跟平常一样。 四十二、 内招和外招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短短一月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时至中秋,落叶满山,微风之中带着些许寒意,天气大半还是显得燥热。终于到了风云宗十年一度的开山大典的rì子。 这一rì天风道人着剑啄阳顶鹤小风将沈小山三人送下悬崖,特意放了轻云一天假,让他陪着沈小山和杨展博参加入门大典。 轻云好不容易得了沈小山这么一个玩伴,现在即将分开,自然大为不舍,心情不是很好,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根本不像他的风格。而且更为离奇的是今天他看杨展博也破天荒地顺眼起来,眼中还有了一丝不舍,毕竟只是少年人,没经历过什么恩怨情仇,又是个乐天派,从来没有隔夜仇,其实轻云并不记恨杨展博,如果硬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的话,那就只有是轻云看对方不爽。 而且对手之间往往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反正轻云感觉就是这样。至于杨展博,心中可从来都没将轻云当做对手。 沈小山刚刚适应天风崖的生活,现在又让他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本能地对新环境有些恐惧感,心中有些踌躇,又对轻云十分不舍,本来就不是多花的人,一路上连屁都没放一个。 至于杨展博,他的人生寂寞如雪,如同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你见过冰山说话吗? 三人同时选择了沉默,所以这一路出奇地安静。 风云宗的开门大典分内招和外招,内招就是无论如何都招收的意思,无论你是天才还是笨蛋,只要你进了内招的名单,那么就可以提前恭喜你高中了。 内招的这些孩童大多是风云宗门人的子弟,由于这些人父母长辈都在风云宗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为了避免混乱,同时安抚门下弟子,所以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了这么一个规定,凡是风云宗内门以上弟子,其后人都有入宗资格。 这个规定给了宗内门人弟子们一份安慰和一份保障,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脉就能够长盛不衰,有了这个规定,自己的子孙后代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像轻云就是这样一类内招弟子,他祖祖辈辈都是风云宗的弟子,传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五代了,父母也曾经是宗门内小有名气的人元境强者,但是在一次意外中双双身亡,只留下轻云一人,随着规定加入宗门后,被天风道人看中,方才有出头之rì。 这内招看似有黑幕,其实自有它的好处,首先内招的这些弟子,至少父辈都是风云宗弟子,从小就受到宗门培养,其忠诚度远远高于外招弟子;其次,他们的父辈都是风云宗的弟子,肯定都有不弱的修为,身体素质远远强于宗外的父母,继承了父母的血脉,这些弟子的资质往往比外招的弟子高出很多。 否则风云宗的高层也不是脑袋秀逗了,不会任其滋生,就是看中了它能够为宗门长盛不衰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还有一部分弟子是风云宗高层在外地发觉的好苗子,算是破格录用,因为这些人资质和悟xìng都是万中无一,一旦成长起来,就是风云宗未来的支柱。沈小山和杨展博就有幸占了这样的名额,太上长老天风道人发话,这点小小的后门还不是随便开。 但是这内招也不是就是说你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些资质差,心xìng差,或者不努力只知道混吃等死型的家伙,必定会被宗门放弃。 内招弟子不学无术的多不胜数,外招弟子中也不乏天赋卓绝之辈。如果以沈小山以前的资质,没有后来奇遇的话,肯定是被扔掉的一批。 所谓外招弟子,就是从宗门外部招收的弟子,他们一般都是生活在风云宗势力范围内的孩童,来历清白,趁着风云宗开山大典,不远万里赶来,以寻求那一线机缘。 为了补充新鲜血液,维持宗门的长盛不衰,风云宗每隔十年都要开一次山门,广开方便之门,在风云宗势力范围内招收一批弟子入宗。 风云宗是一个半公开半隐世的门派,在西南两域也是赫赫有名,但是宗门常年被清云迷天大阵所笼罩,只有在开宗收徒的时候才会打开,露出出云山脉的真容。 出云山脉由于常年被浓雾笼罩,从外界看好似一团巨大的云团,从中不时地能够溢出许多浓的像云朵一样的雾气,所以得名出云山脉。 这些浓雾一方面是由于地理原因,元气充足,水量丰沛,加上山势险峻,是个建宗立派的好地方,数千年前被风云宗开山祖师风云道人选中。而后经过无数先贤们的共同努力,在出云山脉中布置了一座阵,将浓雾元气和山势结合起来,组成一座集有迷、困、杀三种功能为一体的护卫大阵。 开山大典的这一天,是风云宗山门外最热闹的一天,在浓郁不化的云雾之前,空出一大片山地,空旷的山头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从方圆百里之内零零总总地到了五万多人。这些人不都是来参加开门大典的,事实上来受测的孩童只有不到一万人,其余都是家长之流。 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几乎所有人都是拖家带口来到这里,也对,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谁放心他独自上路,所以只要有条件的,都有家长陪同。 这些人分为很明显的几个阶级,一群富户带着手下抢占了比较好的一片山头,这些过惯了好rì子的富户此时也不忘享受,错落有致地搭建了一个个颇为华美的帐篷,水果仆从,护卫家丁,一样不缺,吃着聊着,除了神情焦急之外,其余都如同郊游一般。 在太阳最毒的地方是穷苦人家聚集的地点,他们随便找个yīn凉的地方干坐着或者站着,喝着山泉啃着干饼,不时地翘首企盼,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够有个好成绩,出人头地,以摆脱祖祖辈辈以来的悲惨生活。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特别的人组成的方阵,这群人身上都有明显的修行痕迹,身形高大,身着劲装,几乎人人都带着兵器,显得无比的凶悍,自有一股杀伐之气。 这群人占据了最好的位子,他们都是生活在风云宗势力范围内的武者,趁着风云宗十年一度的开山大典,希望将自己的子女送到风云宗内,让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修的更强的功法,不至于像自己一样过着刀头舔血的rì子。 招收的对象年龄都在十到十五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孩童可塑xìng强,而且生活基本能够自理,若是连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都不能做,那要之何用,风云宗可不想帮人家带孩子。 元生大陆上的孩子虽然比较早熟,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至于是多么千载难逢呢,恐怕只有少数几个知晓,其余皆是懵懵懂懂,和刚刚入山的沈小山一样,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一种命运。 带着不同的期望,他们从四面八方万里迢迢地赶来了。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事实上这将近一万的受测少年只有五百个名额,其余的大多数还要接受自己的原本的生活。 在开门大典中,风云宗会布置几项测试,考验这些孩童的心xìng资质,从中选出一批资质上乘、心智坚毅之辈,加入宗中,其余的就只能打道回府了。而这些有幸被选中的孩童也并非就能一帆风顺,因为他们还没有证明自己的能力,除了个别几个天资卓越的,其余大部分都要从杂役弟子干起。 杂役弟子可以说是风云宗内最低等的职位,说是弟子,其实就是杂役,他们肩负着处理宗门无休止的杂务,比如说种药采药、打扫卫生、生火做饭之类,为其他人修行换来时间和资源。 他们从事繁重的杂务,得到的奖赏是一本低级的心法和宗门特有的资源,当然了,功法说是低级,在外面也算是恨不错的,至少都是入了品级的。只是这部功法,就有人挣破头颅哭着喊着要干杂务。 特殊的资源,比如气血丹之类的,外面很难得到的东西,在宗门却可以弄到。不过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气血丹炼制材料都是要杂役弟子打理栽种。 要说功法和资源是最基本的实惠,那么机缘就是最大的念想,身在宗门,就有飞黄腾达的机缘,比如获得强大的功法或者被某某强者看中等等。正是这些机缘才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至死方休。 “时辰到,开山门……” 忽然,一阵响彻天地的声音出现在半空之中,回荡在山间,经久不息。刹那间,地面上所有嘈杂的声响全部熄灭,万籁俱静,地面上五万多人统统保持着先前一刻的动作,嘴巴长的大大的,只有这个声音充斥在天地的每个角落。 在万众瞩目之中,眼前仿佛恒古不变的浓雾剧烈地翻腾起来,从浓雾之中飞出来一队人马,由二十八只巨大的飞禽驮着。 这些飞禽身长十米左右,双翅张开,足在七丈开外,sè灰白相间,身形巨大,体型雄伟,长相类似海鸥,腹下藏着一双巨大的爪子,整个爪子寒光闪闪,好似生铁铸就。 这些飞禽是风云宗圈养的元兽,唤做铁爪巨鸥,属于五阶元兽,战斗力不算强横,但胜在体型巨大,卖相非凡,也有一把子力气,主要用处驮乘运输。 铁爪巨鸥在风云宗内并不算什么,但是巨大的体型带给下面五万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挥舞的翅膀带起阵阵狂风,从浓雾中飞出,带起无数风云。隔着远远的距离,地面上的人就下意识地低头闪避,好似那狂风即将吹过来一样。 除了最中间的七只背上只有一人外,其余每一只铁爪巨鸥的背上都有五人,一行总共二十八鸟一百一十三人。 底下五万人摆着各种姿势抬头看着这二十八鸟一百一十三人,眼神也各有不同,有人炙热,有人敬畏,还有人羡慕嫉妒恨。 在万众瞩目下,半空之中的二十八鸟一百一十三人毫无不适感,因为底下这些人对于他们而言,就跟蝼蚁一般,没有谁会在意一窝蚂蚁的目光。如果不是开门大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对于十年一度的开门大典,风云宗内高层十分重视,除了宗主觉明道人和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外,其余六峰峰主全部到位,烟台峰派遣了一名副峰主代替觉明道人参加。在中间七只铁爪巨鸥背上的就是这七人,其余二十一只铁爪巨鸥背上的是从各峰选出的jīng英弟子,每峰十五人。 这群jīng英弟子都是从上届开门大典中入选的弟子,经过自己的努力拼搏,从同时入选的弟子中脱颖而出,清一sè地元武境第六层的实力。而且这群弟子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长得一表人才,或者英俊潇洒,或者雄伟豪气,或者美艳动人,或者清秀绝伦,看上去就显得与众不同。他们穿着统一的jīng致服装,长袖飘飘,颇有仙家风范。 风云宗在元生大陆上也算是一个一流势力,开门大典这种事情还是要顾及颜面的,不能就让几个歪瓜裂枣们出来撑场面。 这些弟子的出现无疑给地面上的人一个带来无尽遐想,亲眼所见带来的视觉冲击比任何广告都有诱惑力,瞬间在众人心中埋下了一个思想:看,这就是我们武道大派风云宗,只要你们能够成功入宗,这些弟子就是将来的你们,还等什么,赶快来报名吧! 地面上的人群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一只只昂首待宰的鸭子,仰着头看着这群用一个类似仙人一样震撼的出场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风云宗内的强者。对底下大多数人来说,这些人就是活神仙,否则怎能驾驭的了那些凶猛的大鸟,怎么能搅动如此风云? 许多人心中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瞬间崩塌,原来人还可以这样?原来世界还能这样?许多人的理想瞬间由出人头地、小富即安、混个出身转变到要像这群仙人一样,只要自己能够被选上,就能够像这群仙人一样,许多人是这样想的,心头顿时一阵火热。 四十三、七大峰主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山门之前,矗立着七个巨大的石台,石台高十丈,宽十丈,长十丈,每个石台都是由一整块巨石被人为地劈成了这种形状,看石台上光滑如镜,就不难猜出这是被人一剑一剑劈成。 每只石台之上都能容纳百人,前面刻着风云宗七峰的名字,烟台峰、巨鳖峰、朝阳峰、观月峰、丹炼峰、芙蓉峰和大雪峰,每个字都有一丈大小,这些字迹银钩铁划,铮铮不屈,是绝世高手以刀剑为笔,以高绝功法书成,书法境界不高,但是都蕴含着他们的武道意识,隐隐透露着杀气。 观月峰峰主是一名中年道姑,道号明月,地元境巅峰修为,长相虽不甚美貌,但是自有一股冷清的气质,在这种气质的衬托下,将她的美貌一袭月白sè道袍将她修长的躯体裹住,不施粉黛,长长的发髻由一根玉簪盘在头顶,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但如果你真的心生怜爱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在风云宗的人都知道,在七脉峰主之中若论修为,这位明月道人不是最高,但是若论杀的人,明月道人绝对是最多。就连掌管刑法以威严霸气著称的朝阳峰峰主独孤阀,所杀的人也远远没有她多,是风云宗第一杀神。 朝阳峰峰主就是几月之前剑啄阳顶鹤大战双首彩斑蟒后御剑而来的霸气男子独孤阀,地元境巅峰修为,天元境下第一高手,风云宗刑法堂堂主。他那雄壮的身形站在高高的石台之上,眼神微微一扫,霸气侧漏。 烟台峰由副峰主袁一儒代表,在风云宗七峰之中,由于烟台峰峰主觉明道人肩负宗主职责,所以唯有此峰设立了副峰主一职。袁一儒一身儒衫,面sè儒雅,面带微笑,颌下一尺长须,显得十分有内涵,颇有几分文豪的风范。只是腰间佩戴着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告诉人们,他可不是什么只知道提笔写作的儒生,对于杀人他也是很在行的。别看他只是副职,其权势并不比其他几位峰主低。觉明道人常年闭关修炼,事实上烟台峰上大小事务都由他一手负责,由于烟台峰的特殊xìng,在某些宗门大事上,袁一儒的话语权比其他几位峰主还要大些。 巨鳖峰的峰主名叫黄均,身形高大魁梧,肌肉高耸,将衣服撑起,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更显得他雄壮的体型。由于常年打铁,所以两臂尤其粗壮,似有千万斤的力气。黄均虽然体型吓人,但是相貌忠厚,反而让人不知不觉间生出几分亲近。 由于痴迷打铁炼器,他的修为只有地元境高级,但是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位相貌忠厚的巨鳖峰峰主,他那一身力气就是不俗的战斗力,加上习有一门高深的炼体法门,躯体强横无比,堪比高级元兽。两者结合起来,不输于其他几脉峰主。 芙蓉峰峰主也是位女子,人称芙蓉夫人,相比明月道人的冷清,她显然是另一个极端,端的是美艳动人,妖娆无比,一双桃花眼,眉宇之间有可以融化任何男人的chūn意。身材说不出的火爆,该大的地方够大,该小的地方够小,一大一小之间,形成巨大的视觉冲击,一颦一笑之间勾人心魄,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都会狠狠地咽一口吐沫,而每一个见到她的女人都会暗骂一声“狐狸jīng”,心中却是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丹炼峰峰主是七峰峰主中唯一的老者,自号大还老人,因为他毕生的理想就是能够炼出活死人生白骨的天圣大还丹。他身形佝偻,体型瘦小,面sè发黄,总是一副愁眉苦脸,好似被很多严谨的科学难题所困扰。 别看他只有地元境中级的修为,在风云宗中他的地位仅次于宗主觉明道人和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丹药是一个门派的根本之一,修行路上多艰辛,一颗丹药往往就意味着修为,意味着一条xìng命,掌握着丹药就掌握着武者的xìng命,没有他的丹药支持,不用百年,风云宗必定没落。好在他痴迷炼丹,已到了疯狂的地步,对于外物倒并不在意,没有参与到宗门事物和门派争斗中。 天火峰峰主何烈也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手持一柄天火神戟,浑身上下好似散发着无穷火气,发须皆红,面容也有一层火光,盼顾间,豪气万千。 大雪峰峰主胡不归比较沉默,是一位气质没落的中年大叔,眼神中略带几分沧桑,凭直觉就知道他是位有故事的人。在他腰间别了一柄两尺四寸的快刀,刀型简单犀利,不加任何配饰,只在刀鞘上铭着两个字“不归”,胡不归就是以一手不归刀诀成名江湖。 七名峰主各有特sè,分别带着十五名本峰弟子来到各自的石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好似蚁群一样的人群。 一百零五名弟子站在他们身后,看似不言不语,但他们的眼神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们,一个个神情高傲,加上昂首挺胸,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回想但年,他们就是底下人群中的一员,如今他们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再看看这群和当初自己一样的人们,颇有一种衣锦还乡,高高在上的感觉。 袁一儒代表主脉烟台峰,按照惯例应该是由他主持。但是今年不同往rì,还没等他开口,独孤阀就往前一步,运转内元气,将声音传至天上地下每个角落里。 “风云宗传承三千五百六十一年,至第一代宗主风云道人以来,历尽艰辛,至今已传二十一代,其传承源远流长、其功法jīng妙绝伦、其门人斩jiān除恶,匡扶正义。前辈先贤有感传道之艰辛,求道之困苦,遂发善心,大开方便之门,于一千七百六十五年前立下宗规,每十年一次,举办开门大典招选弟子入宗。今你等有幸至此,应当努力拼搏,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了这些前辈们的期望。” 看到独孤阀越俎代庖,强行抢去主持人的位置。袁一儒神情一滞,眼中满是不满的神sè,只是袁一儒喜好文学,颇有文风,将文人雅士的儒雅学了个全部,行事之中少了点霸气和争取之心,他心道要以大局为重,强行将心中的不快强行压下,毕竟这是宗门十年一度的开门大典,底下人都在看着,不能当面拆台。 却不知道这正中了独孤阀的下怀,他的想法心态无一不在独孤阀的算计之中,这些年来两位太上长老不问世事,宗主觉明道人又时常闭关修炼,看准了袁一儒不争的xìng格,独孤阀十分活跃,处处压制着袁一儒,在本峰则励jīng图治,使得朝阳峰一家独大,隐隐有取代主峰烟台峰的趋势。 按理说独孤阀身为朝阳峰峰主,刑法堂堂主,将主持人的位置让给他也不是不可。但是独孤阀强行取去,表现的太过霸道,着实让人不爽。 见独孤阀占了先机,硬生生夺取袁一儒的主持人身份,烟台峰中的一十五名jīng英弟子颇为不忿,对着临近的朝阳峰石台上怒目相视,朝阳峰弟子们秉承了独孤阀的霸气xìng格,一个个不甘示弱,和烟台峰弟子对视起来。 其余几峰峰主好似对此事早有心理准备,表面上两不相帮,不闻不问,但是内心却各有打算,有人不满,有人沉默,有人暗喜,有人漠不关心,有人痛心疾首。 风云宗看似一片祥和,宗门势力rì益庞大,七峰事物也是蒸蒸rì上,但是在平静的外表下,早就埋藏了无数暗流,一个不好,风云宗千年基业就可能毁于一旦。 “紫虹剑,出鞘。” 发表一番讲话后,独孤阀还嫌不够,双手猛掐剑诀,他背后一柄紫sè阔剑“噌”地飞出剑鞘,化作一道紫sè流光窜上半空,紫sè阔剑不住旋转,散发着无比的光热,如同一轮初升的太阳,亮的刺眼,而后一个折回,shè出一道十丈长短的紫sè剑气。 剑气无双,shè入后面的浓雾之中,那浓浓的雾气发出剧烈的翻滚,而后突然从中一分为二,像一个撕开的天幕,打开了一个百丈长短的通道,隐约露出里面一座雄伟的山峰。 独孤阀施展的是朝阳峰传承功法紫气朝阳诀配套的紫气朝阳剑诀,威力强横,一进施展,威震四野,袁一儒、黄均神sè大变,这独孤阀不愧为风云宗内天元境下第一人,实力端的强横,而且相比年前,实力又有jīng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跻身天元境之列,他们断不是对手。加上他背后的势力,到那时水涨船高,朝阳峰一家独大之势几乎已成定局。 芙蓉夫人浅笑盈盈,一双桃花眼直盯着独孤阀的身影。明月道人也一改先前冷清神sè,略为惊讶地看了独孤阀一眼。胡不归、大还老人最为淡定,一个只是抬抬头,另一个连头也没抬, 先前那些意气风发的jīng英弟子们,此刻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傲气,在独孤阀的威压之下,只能互相扶持,稳住身体,否则定然顶不住摔倒在地。他们在底下常人面前时高高在山的武者,但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们还什么都不是。 地面上五万人更是不堪,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么宏大的场面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更别说亲眼所见。这不是神仙是什么,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吗?此刻,独孤阀无敌的霸气形象深深地印在每个人心中,他们对独孤阀的敬仰之情真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时间,独孤阀成为世界的中心,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紫虹剑,归鞘。”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独孤阀身上的霸气再次提升,好似整片天地都以他为中心一样。 对于自己这一剑的效果,独孤阀虽然早有预想,但是事实按照他的剧本发生了,身临其境下不觉也有些自得。 右手遥指通道里露出的山峰,独孤阀喝道:“所有受测孩童听令,从现在起,限你等两个时辰之内登上那座山峰,选取先登上者前三千人参加后面的资质测试,后面的人统统打道回府,恕不接待。” 底下有消息灵通之辈早有准备,连忙吩咐自家孩童抢占先机,快速起跑。机灵的孩童也跟着跑动,只可怜那些穷苦人家的子弟,先是呆了半刻,体悟石台上仙人的话语,待他们明白过来时,别家孩子早跑开了。 那山说高也不高,约有八百丈的高度,两个时辰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还不是那么苛刻,貌似参加试炼的孩童全部都能做到,许多人都看到了希望,可实际上会如此便宜吗?肯定不会,这样筛选出来的弟子并非真正的jīng英。 里面的山峰叫做炼心峰,被先人布置了一座迷雾炼心阵,一入阵内,周围就被雾气包围,只留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顶,迷雾之中有种种恐怖奇怪的声响刺激受测者的神经,还不时地有雾气幻化成你内心最害怕的东西出现在你山上的小路上。几乎是以踏上迷雾炼心阵的范围内,就有不少孩童被吓着了,胆大的花容失sè,但小的更是哭的惊天动地,闻者动容,更有甚者吓得连大小便都出来了。 只有意志十分坚定的人才能通过迷雾炼心阵的考验,试想这些来参加试炼的孩童,皆是十来岁的年纪,无论心智还是身体都没长成,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只有那些天资非凡之辈才能在试炼中脱颖而出,获取参加资质测试的资格。 武者的道路是危险而曲折的,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就算让你跨入武者的行列,也不过是浪费资源罢了,这种人注定不会有任何成就。 先前一百零五名jīng英弟子也不是纯摆设,此时的作用就显出来了,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分散至各处,一来负责监视,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舞弊的,武者的世界太过神奇,或许有一些物品可以摆脱迷雾炼心阵也说不定,以前就有一名富户花费了大量金钱为自家孩子去的一件能清心定神的玉佩,不过很失败地被发现了。还有一些人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来的,风云宗立宗三千多年,门人弟子无数,相对应的仇敌也是遍地开花,许多门派相互渗透,派遣弟子卧底对方。 这些jīng英弟子的第二个作用就是照顾失足少年,一些少年被吓的狠了,乱了手脚,很容易落下山崖,炼心峰山势略显陡峭,很容易摔死摔伤,在十年一度开山大典上发现死伤的事情终为不好,容易让大路上其他势力笑话,也让身在自己统治下的普通民众心寒,是自行打脸的行径。 看着这些孩童为了争取少数名额,舍生忘死地往上爬,一路上要克服种种困难,回想起自己以前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很容易生出带入感,而且在迷雾炼心阵的作用下,有一种时光回转的感觉。这些jīng英弟子们也会生出无限感慨,这个过程对不他们的心xìng也是一次很好的锻炼,这也是宗门安排这些弟子来的目的。 两个时辰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但就是这区区两个时辰,决定了这一万孩童的命运,是一飞冲天还是打回原形,就看者区区两个时辰了。 时间一过,迷雾炼心阵停止运转,满山雾气消散的干干净净。经过激烈的竞争,先登上炼心峰的三千人全部选取出来。其余大多数有不甘,有后悔,有害怕,有解脱,还有失心疯的,但这些人统统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遣送出宗,此生几乎再也没有成为武者的机会,武者的道路上不要失败者。 看着底下被遣散的失败者,三千胜利者中不少人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己已经和对方拉开了距离。他们的神情没有逃过jīng英弟子们的感知,对于他们,jīng英弟子们不屑地摇摇头,“高兴的太早了。” 后面还有一关资质测试,这资质测试更加残酷,在迷雾炼心阵下,一些孩童还有一拼之力,只要努力,拥有坚忍不拔的意志,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但是这资质测试素有一刀切之称,资质好,心xìng差点也没关系,资质太差,哪怕你拥有钢铁一样的神经也于事无补。在父母或者祖先不是武道高手的情况下,成败与否完全看天意。 参加过这个测试的师兄之间有一句笑话,“投胎是个技术活。” 这句笑话看似简单,十分的无厘头,但是其中蕴含的心酸和庆幸是每个弟子都要面对的。 成功通过第一轮试炼的三千孩童被安置在一处山谷之中,略作休息,期间宗门安排杂役弟子们准备好吃食和水,让这群孩童们补充体力。 按照每十人一枚气血丹的药效,宗门专门花费了三百枚气血丹融入他们的饮水中,一来显示风云宗的大气,二来对这些孩童来说也算是结个善缘。毕竟他们能够从万名孩童中脱颖而出,也算不易,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一点气血丹可以改善他们的体质,也不算空手而归。 那些被选中的孩童算是提前发放福利,而那些未被选中的孩童,他们在同龄人之中也算优秀之辈,哪怕不能习武,出去了也容易成就一番事业。在出云山脉方圆百万里都是风云宗的势力范围,这些人成就一番事业,维护了风云宗势力范围内的繁荣昌盛,那也是为风云宗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果然,喝了加料的泉水之后,这群孩童一改先前的疲惫和恐慌,一个个变得龙jīng虎猛,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jīng力 四十四、打群架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为了十年一度的资质测试,风云宗也专门花费大力气开辟了一块场地,由宗门高手将一座占地三十公里的山峰拦腰斩断,将山峰的断层作为资质测试的场地。 怪也怪这座山峰长的实在太规整了,几乎呈一个完美的锥形,拦腰斩断之后,上面的平台正好是个圆形,面积足足有十五平方公里,很呼符合风云宗的大气风格。 无论内招弟子还是外招弟子,资质测试都是逃不了的一关。只有知道弟子的资质后,才能制定培养计划,资质好的自然就能得到更多更好的培养,资质不好的也就没必要花费大力气培养了,毕竟资源是有限的,宗门不会培养废物。只有更强大的弟子才能让宗门更好地发展下去。 内招弟子唯一的优势就是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待在风云宗内,享受风云宗庇护的同时,为宗门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一份光和热。 风云宗此次参加内招的孩童共有一百七十二名,虽然这一百七十二人之中也良莠不齐,但是不可否认,轮资质,这些人的平均水平要远远强于外招的弟子,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才是风云宗的未来。 “小山,你要记住,待会测试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保持平常心就可以了……” “小山,也不知道你会被那一脉师叔看中,你可千万不要被朝阳峰给选中,那个独孤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如果去了,肯定会倒霉的,嗯……芙蓉峰全是女弟子,你不可能被选中的,大雪峰太冷了,不好不好,巨鳖峰名字不好听,将来闯荡天下的时候总不能说我是风云宗巨鳖峰弟子,那也太没面子了,如果是观月峰就好了,观月峰上的景sè可美了。” 在最后的一截路上,轻云好似吃错药一样,一改先前的沉默,嘴巴里叨叨絮絮地向沈小山介绍着资质测试的注意事项,活像个爱唠叨的中年妇女,又像帮人说媒的媒婆。 听着轻云的唠叨,沈小山心中暖洋洋的,有一种家的感觉。好似又回到了以前,母亲总是喜欢在他耳边唠叨,当时他觉得很烦,听不进去,现在却无比怀恋,很想很想再听一次,有时候只有关心你的人才会对你唠叨,千万不要生气,因为这也是一种幸福。 “哟,这不是轻云吗?怎么像个娘们一样唠叨?” 就在这温馨一刻,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扼杀了这气氛。 后面一个谄媚的声音接道:“独孤师兄,还是个中年娘们,年轻的娘们话没这么多,哈哈…” 随着这些讨厌的声音,一群人从侧面走来。沈小山闻声望去,共有二十七名少年,年纪跟自己相仿,一个个衣着鲜亮,皆佩戴着为少年特别打造的短兵刃。为首一名少年生的一表人才,身形修长有力,面如冠玉,一身白sè长衫,头戴青玉冠,冠顶一颗兵乓球大小的宝珠,腰系八宝金丝带,左腰别着一柄两尺短剑,剑形华美,剑鞘上镶嵌着七枚七sè宝石,端的是华贵异常。只是眉宇之间十足的傲气和他的长相十分不搭,破坏了这娃的气质。 杨展博眉头微皱,对于胖子轻云的唠叨他本不喜欢,但是这些人让他本能地更没有好感。 “独孤骄阳,你想干什么?” 轻云一把将沈小山拉到身后,大声问道。 那名少年轻云认得,他就是朝阳峰峰主独孤阀的独生子,名叫独孤骄阳,传说他自小被一名高人带走筑基,最近半年才回到风云宗,又有小道消息说,独孤骄阳是风云宗这一代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也有可能是风云宗历代弟子资质最好的,实力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他从没在外人面前出手过,保守估计也有二阶巅峰。 独孤骄阳冷冷地哼了一声,好似不屑回答,不过暗地里却盯了杨展博一眼,杨展博那比自己还要英俊的脸庞让他尤为不满,而且凭直觉,他觉得杨展博将会是自己的平生大敌。 独孤骄阳没发话,因为他知道没那个必要,自有身边亲信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叫嚷道:“胖子,独孤少爷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嘛?长这么胖也好意思出来,真是丢了我们风云宗的颜面,你父母没有好好教育你吗?有爹娘生没爹娘教养的家伙。” 独孤骄阳的这名亲信名叫独孤剑,看他一脸jiān相,正是做狗腿子的好材料,不用主人示意,他就能跳出来为主人分忧。不过这也不怪他,他的父母都是朝阳峰的弟子,算起来和独孤骄阳还是同一个祖宗,只是人生际遇各有不同,他们这一支没落了,成为依附独孤阀的存在。独孤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怎样巴结独孤阀一家,小小年纪就深谙狗腿之道,可见童年生活之艰辛,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独孤剑说话太过刻薄,一下子就触到轻云的逆鳞,而且一触就是俩,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其实挺有才的。 “**的给我住口。” 逆鳞被触,轻云气愤至极,一张胖脸气得通红,突然暴怒而起,肥大的身躯扑向独孤剑,双手呈鹤爪形状,直奔着独孤剑双肩而去。 “来的好。” 独孤剑正愁没有机会表现,看到轻云扑来,面上闪过一阵狞笑,心道:胖子,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不过千万不要怪哥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让独孤骄阳不爽了。 身为独孤骄阳手下第一狗腿,独孤剑自然不会是易于之辈,撇开他的长相气质不说,他的资质也属上乘,独孤骄阳傲虽傲了点,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但是他却是有真材实料,聪明的他是不会养一条咬不到人的狗。资质不好,连做他狗腿子的资格都没有。 独孤剑一剑依附独孤阀,又是远方亲戚,独孤阀也是把他们当做亲信来培养,各种资源也是源源不断,如果连更骨头都不给,狗是不会跟这个主人的。 话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这独孤剑资质上乘,心xìng不弱,再加上独孤阀为了自己的儿子培养班底,自然是大力的支持栽培,功法丹药名师都不缺,修为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如今刚刚突破到二阶下层。 看出轻云腹下有一处空门,独孤剑眼角闪过一丝微笑,此招看似威猛,其实弱点一目了然,这个轻云被太上长老相中,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右足用力,一记穿心脚由下而上,直奔着空门而去。足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竟然带着利刃破空之音,这一记穿心脚看似简单,但是经过独孤剑的千锤百炼,简单实用,威力惊人。 穿心脚原本是专门踢人心脏的腿法,一脚下去,足以踢爆对方心脏,十分狠毒。由于现在是宗门十年一度的开山大典期间,而轻云背后又有天风太上长老,独孤剑也不敢伤人xìng命,所以改为踢向轻云的腹部,轻云身宽体胖,肚子上有一层厚厚的油脂,一脚下去,向来不会伤及xìng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独孤剑仿佛已经看到轻云抱着肚子痛的在地上打滚的模样。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独孤剑的右足踢到轻云的肚皮,竟然像是踢到了棉花中一样,软绵绵的毫不受力,仿佛一脚踢空了一样。 “小心!” 在场之人,除了三人,其他人的心思都和独孤剑一样。三人之中,沈小山是完全出自对轻云的信心,杨展博和独孤骄阳则是凭借自己的武道修为,用眼力看出真相,杨展博自然不会好心提醒独孤剑,独孤骄阳出言阻止之时,为时已晚。 独孤剑心中大吓,想抽身而出,然而轻云的肚皮又变成了一片沼泽,吸力异常之大,尽管独孤剑全力运转内元气,但是还是不能抽出。 轻云那一双鹤掌已经牢牢地抓住了独孤剑的双肩,内元气轻吐,封住了独孤剑的筋脉,一张肥胖的大脸也出现在满脸惊骇的独孤剑面前。 抓住独孤剑之后,“啪啪啪……” 轻云随手就给了对方几个大耳瓜子,口里叫道:“小子,轻云爷爷今天告诫你两件事,第一不要说我爹娘,第二爷爷这不是胖,爷只是死壮而已。” “剑哥。” “剑哥。” “死胖子,放开他!” “剑哥,我来救你。” 独孤剑失手被擒,胜负强弱变化之快完全超出了其他人的想象,直到“啪啪啪”的耳光声响起时,这些人方才反应过来。 同为独孤骄阳的狗腿子,独孤剑是当之无愧的狗腿头子,老大哥,修为最高,马屁拍的最响。此时被人凌辱,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这些小弟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时热血冲脑,蜂拥而上,拳脚齐出,对着轻云杀来。 看到如此场景,沈小山不禁的热血沸腾,江湖义气充斥全胸,双眼发红,如同斗牛一般。心中生怕轻云双拳不敌四手,恐他吃了亏,立马闪身而上,拳凭一时悍勇,用自杀式打法冲向人群,什么招式什么内元气法诀,统统都忘记了。 学着江湖好汉的口吻,大声叫道:“轻云,我来也。” 别看轻云平时喜欢笑呵呵的,一脸和气,看他将独孤剑玩弄于鼓掌之间就知道这大胖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大喝一声,将手中如同一团烂泥一样的独孤剑猛地扔向人群。 “剑哥。” “不好,是剑哥,别打、别打。” 众人慌忙将独孤剑救下,但是前冲的势头也被砸停,阵型中露出老大一个空档。轻云丹田内的内元气滚滚涌出,四肢百骸充满了气力,对着人群就冲过去,使出灵鹤拳法,瞬间就打到三人。 沈小山也冲了过来,趁着众人被轻云打懵了的时候,“砰砰”两拳放倒了一个。别看他瘦小,在经历过天邪元气的改造之后,身体素质和力气远超同辈孩童,这一旦发起疯来,也是势不可挡。 他出手毫无章法,就是占着身体强健,能挨。你打我一拳,我就还一拳,十几招后,竟然也不落下风,周围孩童也被他打怕了。他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整rì在宗门内修行,平时也只是比武切磋或者由师傅师兄们喂招什么的,何时见过沈小山这样疯狂的山野派打法。而且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真能挨,被打了几十拳,虽然眼乌嘴肿,但是并未伤及根本,而被他打一圈,那力道如同被疯牛撞上了一样,痛得要命,中了一拳就再也不想再中第二拳,让这些没有吃过苦的孩子心中惧怕。 沈小山也是走运,为了能讨好主子,独孤骄阳手下那些有能力的都抢着去收拾轻云去了,只有四个修为最弱的畏惧轻云凶悍,把矛头指向沈小山,心道:这肉咱是吃不到了,但汤总该能弄一碗,没想到喝汤的时候也会烫到。 由于不想挨打,这四人将沈小山团团围住,呼声震天,但围而不打。 轻云那边更是轻松,独孤骄阳的一干手下只有独孤剑突破了二阶,其余皆在一阶上层和巅峰水平游荡,哪里是二阶中级修为的轻云的对手,而且轻云体型肥大,力气不小,轻灵至极的灵鹤拳法在他手中迸发了别样的威力,集合了狗熊的力气和仙鹤的灵巧,将独孤骄阳这一干手下打的是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四十五、大BOSS独孤骄阳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着自己手下丢人的模样,独孤骄阳面上十分不爽,原本他并不打算出手,打算保持超然的风范。没想到手下这么不给力,独孤骄阳俊美的脸上眉头直皱,心中暗骂道:真是一群废物,白养了这么多年,连两个人也收拾不了,不过那轻云真不愧是天风老鬼看中的人物,修为竟然到了二阶高级,比自己也只差一线,看来自己先前估计太过乐观了。还有那个始终神情不变的家伙,真是臭屁的可以,你不说话就代表你是高手了,找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独孤骄阳深受他老子独孤阀的熏陶,深谙驭下之道,想要手下归心,不仅要时常给几块骨头,还要在他们受伤的时候为他们出头,否则人心会散,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退下。” 在手下一败涂地的时候,独孤骄阳厉声喝道,脸sèyīn沉的好似要滴出水来。 听到独孤骄阳的喝声,手下一干人如释重负地出来口气,这架他们再也打不下去了。受伤轻的掺扶着受伤重的一瘸一拐地退了回去,看到脸sè不好的独孤骄阳,他们很理智地没有开口叫苦,今天这事办的,实在是丢主子的脸,若是还叫苦叫累,定会惹恼主子,那狗腿子这份光荣艰巨而且很有前途的职业也就走到头了。 看到鼻青脸肿的沈小山,轻云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哈哈一笑,走到沈小山身边,伸手使劲地拍了拍沈小山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 他这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正好拍到沈小山肩膀的肿胀处,直疼的沈小山直咧嘴。 “唉、唉、唉,疼疼疼…” “啊,小山,不好意思啊。”轻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咸猪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随即他又奇怪地盯着沈小山,问道:“小山,你刚才为什么不用拳法和心法?如果你发挥平常水平的话,至少能少中一半拳脚。”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沈小山脸一红,低头弱弱地说道:“我,我,我一激动,就忘了。” “哈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一种全然不同的默契感油然而生。这一刻花火飞扬、基情四shè。 朋友是朝夕相处得来的,而兄弟却是要经历血与水的考验,只有并肩战斗过的人才是真正的兄弟,他们此刻就有烧香拜把子的念头。 “啪啪啪……” 独孤骄阳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大笑着的两人走来,一边走一边拍着巴掌,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 他的节奏把握的很好,几个巴掌拍下,就将沈小山二人的笑声打断。如同一个大BOSS,在所有的小弟被打倒之后,以泰山压顶之势出现在勇士的面前。 “不错,不错,比我想想中的要好。”独孤骄阳笑道,“我本以为,回来之后会很无聊,但是现在我放心了,因为我将多了两件玩物。” 轻云和沈小山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凝重,但是为了扳回被压制的气势,他打了个哈哈,对着沈小山笑道:“兄弟,你说奇不奇怪,世界上有一种人,无论你人不认识,见面之后都会有一种想在他脸上狠狠踹一脚的冲动。” 沈小山和轻云两人相处这么久,早就心有默契,知道轻云喜欢的恶趣味,他也有心配合轻云演一出双簧,于是装着大吃一惊的表情问道:“轻云,你开玩笑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轻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答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只从我认识了一个人,我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想踹一脚的人到处都是,你看我们面前站着的这位仁兄不就是吗?” 沈小山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夸张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耶!我越来越有踹上一脚的冲动了。” “哈哈哈哈哈……” 两人演完双簧之后,又是相顾大笑。 独孤骄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独孤骄阳盛怒至极时的表情,每当他脸上出现这种笑容的时候,元生大陆上都会少上那么几个人。 “轻云,我本不yù为难于你,但是今天你动手打了我的人,我却是不免要为他们讨点公道。” “我呸,想打架就直说吗?偏要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伪君子一个。有什么招就冲你轻云爷爷来,别在这假惺惺的,爷看着恶心。”轻云破口大骂,他心肠耿直,最是看不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独孤骄阳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说其他的,只要你能接我三掌,今rì之事就一笔勾销,如果你接不住,就乖乖地当众给我受伤的兄弟们磕三个响头。” 凭借气机感应和传言,轻云判断这独孤骄阳的修为绝对没有突破三阶,应该在二阶巅峰,毕竟像杨展博这样的变态,能出一个就很不错了,否则那还让别人怎么活? 轻云自问武道修为相差不大,灵鹤拳法也是一等一的好拳法,接个几十招的应该没问题。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轻云也有些骑虎难下,略一沉吟后,轻云盯着独孤骄阳道:“好,就依你所言。” 轻轻将沈小山推开,轻云知道独孤骄阳的修为远远不是刚才和沈小山交手的那几只蝼蚁可比,一个不好,沈小山的命都有可能就此断送,沈小山不似自己,有天风道人做后台,他毫无背景。独孤骄阳说打死也就打死了,天风道人也不可能冒着让风云宗分裂的危险为沈小山主持公道的。 沈小山也知道自家的事情,顺着轻云的手势退下。面上虽无甚表情,但是心中却是十分自责,在轻云兄弟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个累赘,人世间也没有几样事情比这个更伤人了。 这边闹出不小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现在更是上演了三掌为约的jīng彩大戏,足足让人兴奋不已。见过轻云和独孤骄阳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二人在风云宗内却有不小的名气,一个是朝阳峰峰主之子,出身高贵,天之横溢,被誉为风云宗开宗三千多年以来资质最好的几人之一,而轻云虽然出身平凡些,但是有幸被太上长老天风道人看中,被天风道人寄予厚望,当做风云宗的未来来培养,这二人很可能是风云宗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他们之间的邀战自然很有看头。 一些参加内侧的孩童纷纭而至,围城一个大圈,中间留下三十丈左右的空地,将轻云和独孤骄阳围在里面。 独孤骄阳笑容满面,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很绅士地伸手做出一个请准备的手势。 轻云也不谦让,立刻运转内元气,身体外松内紧,摆出灵鹤拳法的中的穿云式,双手呈鹤爪状,左掌横于身前,右掌置于右侧腰际,引而不发,体内大部分内元气集中于右掌之上,出手就是最强的力道。 灵鹤拳法以轻灵为本,不善于与人硬拼,轻云答应接独孤骄阳三掌,本就中了对方的计谋,完全放弃了自身的优势。 但是他也不是傻瓜,他答应独孤骄阳,自有自己的算计,因为灵鹤拳法中有一招穿云势威力极大,能聚全身力道于右掌,极具穿透力。灵鹤穿云,一飞冲天,自然要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穿云式的名字就是出自这层意思。 见轻云摆好姿势,独孤骄阳也有了动作,他右脚猛地一跺地,体内二阶级巅峰的修为爆发开来,引起一阵惊叹,一阵气浪从他身上散开,吹起一阵风沙。 “第一掌。” 跺脚,向前,出掌。 独孤骄阳的动作很简单,就只这三下,但是越简单的动作就能蕴含着越惊人的威力。 “轻云要糟。” 在独孤骄阳出手的时候,阳展博就以敏锐的感觉察觉出了结果。 果然,就在出掌的同时,独孤骄阳右掌之上忽然冒出一流火光, “元技,赤阳掌。” “不好。” 轻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独孤骄阳竟然练成了一式元技,元技威力巨大,但是蕴含着非凡的意境,即使是最低级的元技也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不仅需要jīng深的修为,对武道要有一定的感悟,而且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修行。 赤阳掌虽然只是下品元技,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独孤骄阳修为远超同济,竟然还花费时间练成了元技赤阳掌,其天赋可见一斑。就如同一个学生,和别人同时入学,当其他人还在为高考而努力的时候,他已经是博士了,而且还是双料博士,这也太打击平常人了。 可怜轻云就是算错了这一点,以为他只是单料博士。 元技虽然威力绝伦,但是消耗也很巨大,不利久战,而且一般元技发在动之时有个间隙,给人闪躲时间,而且在贴身肉搏中很难使出。 但是现在轻云明显是中了独孤骄阳的计谋,他此刻再想躲闪已经无处可躲。 他只感觉到一阵热浪迎面扑来,独孤骄阳右掌好似一块烧红的烙铁,上面蕴含着莫大的威力。 此时轻云只能硬着头皮将穿云式打出。 “嘭!!!” 轻云只觉得一股莫大的力量从独孤骄阳双掌之中传来,肥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更可怕的是蕴含着炙热温度的内元气直通过相交的双掌之上闯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大肆破坏。 这一下就让轻云受伤不轻,人在空中晕晕沉沉的,本能地运转内元气驱逐侵入体内的炙热内元气,好在他修为不弱,修炼的也是上品内元气心法,将异种内元气汇聚肺腑之中,而后连带着一大口鲜血喷出,带着炙热内元气的鲜血刚刚喷出,就直接在空中汽化。 独孤骄阳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想要趁此机会一举将轻云这个威胁除掉,在轻云还没落地之时,再次欺身而上,赤阳掌再次出手,直奔着轻云的脑袋而去, “第二掌。” 他和轻云有三掌之约,理论上是可以三连击的,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要么以胜负已分为由,放过对方,要么就在对方不致命的地方补上两掌。独孤骄阳此举明显是想杀了轻云,事后他也可以以收不住手为由逃离责任。 此刻风驰电掣,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是明眼人已经看出,这轻云怕是要完蛋了。 四十六、我、我不服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轻云…” 沈小山大惊失sè,连忙向前,想要救援,但是以他的速度,即使再快上一倍也就不出轻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唯一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眼见沈小山即将被独孤骄阳毙于掌下,沈小山耳边忽然闪过一道风身,一道修长的身影转瞬即至,立于轻云身前。只见他平平出掌,雪白的手掌洁白如玉,比姑娘的手还要完美秀气,修长有力的手掌上一团青sè风暴闪烁,正好迎上独孤骄阳的绝杀之掌。 “嘭!” 两掌相交,平空中好似响过一阵闷雷。蕴含着青sè风行力量和红sè火行力量的内元气四溅开来,青红四溅,煞是好看。 “嘭。” 这是轻云重重地摔在地上的声音。 “蹭蹭蹭蹭蹭……” 独孤骄阳一连退了十几步,体内气血激荡,内元气不住翻滚,俊美的脸上一阵cháo红。平时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满脸惊骇地看将自己击退的俊美少年。 “哇,怎么可能?” 人群好似炸开锅似的,都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轻云就已经很变态了,刚才一人就把十几个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打的哭爹喊娘,而且还显得游刃有余,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衬托修为更加变态的独孤骄阳,两掌不到,就差点被打死。现在又出来一个更加变态的,一掌就打退了看似不能战胜的独孤骄阳,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独孤骄阳,就这么背华丽丽地解决了。 那些少年纷纷感叹,是否自己生错了rì子,跟这些变态、大变态、大大变态们出生在一个时代,实在是太打击人了,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行,我们还是逃离元生大陆,去地球避难去吧! 杨展博右掌伸出,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傲然地站立在众人面前。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连看都没看一眼一脸悲愤,被惊讶、气愤等情绪占满大脑和脸蛋的独孤骄阳,而是侧身对着摔在地上的轻云冷冷地说道:“没本事就不要逞强,否则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影,绝高的修为,冷酷的话语,将杨展博衬托的非常有型,迷倒了一大片观战的大小姑娘。 “放肆,风云宗内也敢逞凶,给我跪下。” 一道紫光带着无比的威压从远处的山头处飞来,如同一道流光转瞬即至,霸气绝伦的紫光带来的威压如同一台大型压路机,隔着几里的距离扑天盖地压来,地面上的少男少女们抵挡不住,双膝一软,如同秋后的麦子,倒了一大片。 幸好其中绝大多数威压是冲着杨展博轻云三人而去,否则只凭这些少年男女的修为,肯定要酿成一场灾难。 轻云原本还躺在地上,沈小山过去扶他,也是半躺着,威压一至,就顺势扑到在地上,只有杨展博不肯服软,他心智高绝,除了父母师傅,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情下跪的。 少年修长的身影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压下显得那么地单薄,哪怕双膝都没入地面,浑身骨骼咯吱作响,把钢牙几乎咬碎,他依旧骄傲地抬着头颅,双眼死死地盯着来着。 “哼,冥顽不灵,将来定时一颗祸心。” 紫光散去,露出一个雄壮的身影,独孤骄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兴奋地叫道:“父亲。” 来着正是独孤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盯着杨展博,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威压,他将与生俱来的霸气融入武道修为中,产生了这股威压,十分厉害,招未出,就能够震慑对手,寻常修为在元武境六阶之类的武者,在这股威压之下,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没想到竟然没有压倒一位修为区区三阶低级的少年,这让独孤阀十分惊讶,生出几分爱才之心,但更多的却是杀意。 这个孩子,如果让他成长起来,绝对是生平大敌,或许会压制独孤骄阳一辈子,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儿子,独孤阀都有必杀的理由。 “独孤峰主,何故为难一个孩子?” 这时,一直关注独孤骄阳的袁一儒终于站出来了。 独孤骄阳收了威压,喝道:“这小子无法无天,目无宗门,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邪功,聚众闹事。还未加入我宗,就能在宗门十年一度的大典中大打出手,伤及无辜。我身为本门刑法堂堂主,难道不该责罚他?还是你以为我独孤阀刑法堂堂主只是虚职,连区区一少年也奈何不了?” 袁一儒最怕遇到这种秀才遇到兵的情况,任他满腹经纶,碰到不讲理的,都是无用,而且还有一种深深的憋屈感。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不能退让,他要保住杨展博和轻云这两位天之横溢的弟子,否则在这代弟子中,独孤骄阳将一家独大,风云宗未来堪忧。 袁一儒轻笑一声,在心中将言语组织好,说道:“呵呵,独孤峰主说笑了,只是弟子之间切磋而已,再说,令公子也动了手,若是只惩罚此人,怕是不能服众。” “服众。”独孤骄阳虎目环顾四周,大笑道:“谁敢不服?” 众人被他虎目一瞪,如同一道利箭四shè开来,围观众人无人胆敢敢对视,或是左顾右盼,或是低头不语,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当目光扫到沈小山的身上时,却顿了一顿,沈小山的目光虽然也有些闪烁和畏惧,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开。 独孤阀瞳孔收缩,将视线收缩至一处,目光变得骇人之极,直瞪这沈小山。 沈小山心头害怕,被独孤阀这么一瞪,吓得的浑身一抖,以为独孤阀是让他快些表态,于是颤巍巍地、慢慢地举起了右手,同时弱弱地道了一句:“我,我不服!” “噗嗤。” 看到沈小山这幅模样,人群中有位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笑出来。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只是惧怕独孤阀,不敢笑出声来。有人竟然破天荒地对沈小山生出敬仰之情,如此妙人,如果就这么被独孤阀给杀了,人生将会失去多少乐趣啊,真是天大的损失。 “好。” 一道红黄二sè光芒从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坚实的地面裂开许多巨大的口子,灰尘四溅,迷住了许多人的眼睛。待风沙散去,一道威猛的人影出现在人群的视野里,和独孤阀的霸气不同,他壮实的身躯如同一尊铁塔一般,只是一种雄壮至极的感觉。 “有骨气,这娃我要了。” 独孤阀盯着来着,双眼微眯,如同发现猎物的狮王,“黄均,你要阻我?” 这名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就是巨鳖峰峰主黄均,由于xìng子耿直,一直和独孤阀不对眼。他和袁一儒相交莫逆,一文一武,是风云宗内独孤阀的主要对手。 “阻你,不敢?”黄均道,“不过身为刑法堂堂主,自要秉公执法,刚才你儿子也动了手,要罚就要连你儿子一起罚,否则我黄均就第一个不答应。” 黄均一番话说的堂堂正正,正气凛然,颇有一股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猛士之风。 “父亲。” 独孤骄阳有些担心,不想跟轻云他们鱼死网破,他独孤骄阳堂堂朝阳峰少峰主,将来要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怎么能同这些低贱的人一同受罚。 独孤阀看了儿子一眼,心道独孤骄阳自打出生以来就一帆风顺,骄傲绝伦,人生还从未收到过打击和刺激,心xìng修养方面还了差了一筹,希望这次事情之后会有所提高。 现在还不是和这些人彻底翻脸的时候,总有一天,我独孤阀要杀绝敌人,将风云宗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带领风云宗走在通向元生大陆上绝顶势力的康庄大道上。 “哼!这次宗门大典,本座就放过他们。骄阳,我们走。” 独孤阀丢下这么一句,带着儿子化为紫光飞走,紧张的气氛随着独孤阀父子的离开而缓解。 袁一儒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心中害怕独孤阀就此翻脸,闹的宗门分裂,到时候就无法向列祖列宗和把烟台峰交给自己的觉明师兄。 黄均走到他身前,喝道:“一儒,你到底想要怎样?你到底要退到什么时候,连个孩子都不如。独孤阀狼子野心,如果你一味地退让,风云宗早晚要落入他人之手。” 袁一儒摇摇头,苦笑道:“黄师弟,独孤阀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对付的,其中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你不懂。” “给,打架,你不如我,救人,我不如你。”黄均将轻云抱起,送到袁一儒身前,“我就不懂了,凭你我二人,独孤阀绝不是对手,你偏偏要顾及着顾及那,弄得风云宗大权旁落,要知道当断则断,不断自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怕什么?” 袁一儒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独孤阀有西门世家支持,如果把他逼急了,肯定会引狼入室,到时候风云宗就不再是风云宗了。” 一场斗乱在两人的谈话中结束,众人见此间事了,纷纷散开,该干嘛都干嘛去了,轻云伤好之后,带着沈小山谢过黄均和袁一儒。 对于落了独孤阀面子的沈小山,黄均十分欣赏,大大赞赏了一通,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将沈小山招收至门下。不过在心中却不想耽搁沈小山的前途,看到沈小山那么瘦弱的身躯,他觉得这娃娃根本不适合呆在巨鳖峰,也修炼不了炼体功法。想着一个如此瘦弱的孩子,待在一群肌肉发达的大老爷们中间,用瘦弱的胳膊费力地提起一根比自己都小步了多少的锤子打铁,黄均就十分不忍心。 四十七、资质测试、双龙会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却说独孤阀带着独孤骄阳愤怒离去,落到一处山巅巨石上,将儿子放下,不紧不慢地几步走到巨石边缘,一言不发地望着山下的景sè。一阵山风吹来,他的发须随风飞舞,面sè平静,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独孤骄阳看到父亲如此这般,心中颇有些忐忑,因为独孤阀外表越是平静就表示他心中越不平静。 深吸了一口富含丰富氧气的山里空气,独孤骄阳收敛心神,瞬间又恢复以往那副自信满满的神sè。他知道父亲的脾气,独孤阀霸气纵横,最是反感身边人有畏惧害怕的情绪,他的理念是胆怯的人不足以成大事。 来到独孤阀身侧,学着独孤阀的样子遥望下方,独孤骄阳淡淡地说道:“对不起,父亲!” “对不起?”独孤阀侧身看着儿子,“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的儿子,行事自然无需任何理由,想做就做,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杀完了自有父亲给你做主。” “可是,父亲,今天我败了。”独孤骄阳很无奈,想到那个杨展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 “胜负乃兵家常事,失败一次又有什么不好?骄阳,你知道为父我败过多少回吗?”不等独孤骄阳回到,独孤阀自言自语地说道:“自从我踏入武道修行以来,多的我都记不得了。但是我记得当初打败我的人,现在几乎都死了,而我,还活着,而且还活的越来越好。” 独孤骄阳抬头怔怔地看着父亲,这一刻独孤阀的身影在他眼中心底无限放大。由于从小见识的太多强者,许多甚至远远强于父亲,以至于独孤骄阳觉得父亲不过如此,只能在风云宗内称王称霸,现在他仿佛感受到父亲那永不磨灭的万丈雄心,原来人的强大并不仅限于武道修为。 “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输吗?”独孤阀忽然问道。 “我修为不如他,对元技的运用也不如他。还有…”独孤骄阳仔细回顾今rì的惨败,心中不住地将自己和杨展博进行强弱对比,得到的结论似乎只有这两个。 独孤阀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独孤骄阳的左前胸,说道:“他比你多一颗从不畏惧的心。” 独孤骄阳沉默了,仔细思考父亲的话,隐隐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这感觉又好似雾里看花,看似唾手可得,其实抓之不住。 “记住,以后不准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的儿子是注定要让我骄傲,让我自豪,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独孤骄阳也不愧天才之称,对于想不通的问题也没有继续执着,而是眼珠一转,想到了一条妙计,连忙对独孤阀说道:“父亲,等资质测试后,七峰分派弟子时,我希望你能把第一个名额给我。” 独孤阀看了儿子一眼,有道是知子莫若父,独孤骄阳屁股一撅,独孤阀就知道他要拉的是什么屎。 “你是要把那个打败你的小子弄到朝阳峰上来?” “是的。” 独孤骄阳端的恶毒,他要将杨展博弄到朝阳峰中去,这朝阳峰乃是他独孤家一言之堂,杨展博去了,还不是任他揉捏。不仅天赋白白废了,而且这辈子都要生活在痛苦之中,到那时怕不是要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独孤阀见儿子并没有明白自己的话,反而心生毒计算计对手。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决定依了儿子,心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或许我的道并不适合骄阳。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也是一条高明的生存之道,自己以前也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就当成全儿子一回吧! 武道测试由十名宗门长老负责,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他们修为或许不及七大峰主,但是经验丰富,眼光毒辣而老道,见惯了世态炎凉,天才逸才,一般不会出什么纰漏。 宗门执事们将即将测试资质的三千一百多名孩童分为十个组,每一组由一名长老负责。 资质测试分为初试和复试两个阶段,初试很简单,由执事给每一个孩童注入一股内元气,看看这内元气在他体内散逸的速度,速度越快,表示身体对内元气的排斥就越大,这种人身体留不住内元气,修行起来如老牛拉破车,慢的要命。散逸的速度越慢,表示身体对内元气的耐受xìng越强,自然更适合修行。 按照散逸的速度,将资质好坏划分为四个品级,绝品、上品、中品和下品,风云宗好歹也是一流的势力,一般能够留下来的资质最少也要达到中品,那些不如品级的孩童都规划到下品之列,如果是中小型势力的话,这些品级还要细细划分。 经过初试下来的孩童,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能留下来,但是待遇的好坏,还要看复试的结果。 复试需要人进入一个特殊的阵法之中,此阵既不能杀敌,也不能护山,也无安神定魄之功效,而且耗费之大,难以想象,但是几乎每个大势力中都会有这样的阵法。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激发人的属xìng天赋。 人的身体和自然万物息息相关,自然万物由金木水火土等元素组成,人也相对应的也有分为不同的体质,在武学中称之为天赋属xìng。 根据历年以来前辈们的总结,人体最常见的属xìng有五种,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别称为金行属xìng、木行属xìng、水行属xìng、土行属xìng和火行属xìng,另外还有五种属xìng的衍生属xìng,如水木两种属xìng衍生出的雷行属xìng,木行衍生的风行、水行衍生的冰行。 此外还有一些奇特的属xìng,如同邪行属xìng,光暗属xìng、正气属xìng,寒属xìng,这些特殊属xìng大多数是由于修炼功法特殊而赋予修炼者的属xìng,所有不在天赋属xìng之列。像张天正修炼浩然正气决就能赋予修炼者正气属xìng,天邪老人修炼的天邪经就能赋予修炼者邪行属xìng,公孙博远修炼的玄yīn真经就能赋予修炼者寒属xìng。 属xìng越强,修炼此种属xìng的功法就越容易,比如风云宗的镇宗神功风云金身,如果一名具有风行和水行两种属xìng的人来修炼,就能事半功倍,修到极高的境界。 午时三刻一到,独孤阀、袁一儒、黄均等七位峰主化作各sè七道流光,从空而落,气势震撼全场,七名峰主齐声喝道:“午时三刻已到,入宗测试开始。” 此时广场上,闲杂人等纷纷离开,在数百名长老执事的安排下,三千多名孩童jīng致有序地分成十个小组,在一干长老执事的带领下战战业业地走上了测试阵法中。先前心中建立的一点信心在这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引得一些脾气不好的执事开口催促道:“都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这下子孩子们更加害怕了,幸好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资质,否则这些孩子们就能深刻感受到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什么叫做前倨后恭或者前恭后倨。 先进行初试筛选,十大长老身前,各自带领十名执事,在身前一字排,那些接受测试的孩童十人一组测试,每名执事负责一人,长老负责统筹观测,防止有人滥竽充数有人错失良机。 那些孩童走马观花似的从执事身前走过,大多数孩童都没能通过,泪牛满面地被刷下。被选中的纷纷欣喜若狂,仿佛自己已经抓住了美好的明天。 “张铁牛,零点四二刻,资质为下品,劣等,不予入宗…” “刘渊,两点六八刻,资质上品,优秀,可入我宗…” “李德宝,零点九六颗,资质中品,一般,可入我宗…” 随着一阵阵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声音,如同法庭审判长的正义言辞,无情地宣判着这些孩童的命运。 通过的和没通过的被分开带走,通过的登记在册,还可以坐在石墩上休息,没通过的则是像是牲口一样被集合至一处,等待被扫地出门。虽然有些孩童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划分为三六九等,但是这些差距还是可以通过努力和机遇弥补,但是随着这一声声的宣判,他们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天壤之别,再也没有追赶的可能。 风云宗已属元生大陆上的一流势力,在择徒方面自然要有自己的讲究,非中等资质以上着不能入宗,在绝上中下四品资质下,还细分为超等、优秀、良好、一般,劣等五个等级。大多数孩童的资质都没有达到标准,统统被划分为劣等。余下大多数,几乎清一sè地为一般和良好,超等的资质可遇不可求,风云宗立宗数千年以来,出现过这等资质的也是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所以这些年来七峰峰主都将目光盯在优秀资质的孩童身上,期望能竞争到几个壮大本脉,这些孩童也成为各峰竞争的主要目标。 不过今天有人要打破这种传统习惯,那些获得了优秀资质的孩童再也不能吸引他们的全部目光,这些人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个孩童身上,一个是号称资质能排历代宗门招收弟子中前五的超级天才,朝阳峰峰主之子独孤骄阳,另一个是今rì横空出世,硬生生击败独孤骄阳的陌生孩童杨展博,在他击败独孤骄阳后的一炷香的时间内,他的全部资料就落入七峰峰主的耳中,不过他所表现出来的资料实在有限,依旧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只知道这孩童是天风道人带来的,出生、父母、师从什么的一概不知,这越发地引起了这些高层的兴趣。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故意安排,当独孤骄阳上前测试的时候,另一边杨展博也几乎同时接受测试,两人对望了一眼,独孤骄阳眼中满是火光,嫉妒的、恶毒的、自信的、竞争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眼神中竟然能容纳如此多的情绪。 杨展博眼光倒是纯粹了许多,带着几丝惊讶和几丝不屑和独孤骄阳一同接受测试。 开始了,这一刻,整个风云宗来参加大典的高层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将注意力聚集到这两个孩童身上。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风云宗的未来,到底谁优谁劣?众人纷纷想看个究竟。 微风从广场上刮过,带来一丝清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打入两名少年体内的内元气像是绝恋父母的孩子,一只在二人体内回转,久久不肯散去。 一刻、两刻、三刻… 坚持到三刻钟,就代表着这名孩童的资质已经达到了绝品的程度,众人心中微微一顿,一个新的记录诞生了,因为在风云宗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同时有两名测试孩童的资质达到了绝品。如果是其他时候其他人,这个记录足以让风云宗高层们弹冠相庆了,热烈庆祝风云宗即将到来的鼎盛时刻。但是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可是代表着如今风云宗内两股不同的势力,这样一来,对于风云宗而言,两个绝品资质的孩童反而不是好事。 三点一刻、三点二刻、三点三刻、三点四刻…… 没过零点一刻,众人就揪心一番,揪心揪心再揪心,就是众人现在的感觉。哪怕是霸道如斯的独孤阀的心也揪了起来,没他,那可是他的独生儿子,在这一刻,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在心中默念着时刻表。 “……三点九四刻、三点九五刻、三点九六刻,三点,哦!!!” “唉!” 终于,当时间到了三点九六刻时,尘埃落定,两名绝世天才的资质还是分出了胜负,独孤骄阳体内的内元气起先消失。 许多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纵使他们修为有成,可是想这么因为关注着某些事而长时间地憋气,还是有些难受,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有惋惜,有庆新,有的幸灾乐祸,种种心态,尽在这一声长叹中。 “独孤骄阳,三点九六刻,资质绝品,……超等。” 负责播报成绩的执事原本想报个绝品优秀,但是话还未出口,脑域中忽然传来一阵不容置疑的霸气声音,最后他还是给独孤骄阳评了一个绝品超等。 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执事的些许犹豫,但是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就是独孤骄阳的成绩提升到最高,那么无论杨展博成绩如何,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虽然在众人心中都认为杨展博的资质超出独孤骄阳一筹。但是独孤阀一系就可以凭借这点,坚定地声称两人成绩相等。 其实独孤骄阳的成绩已经好的让人生畏,足足杀入风云宗历代弟子资质测试成绩地三名,千年以来第一名,但是这一切在杨展博更加变态的成绩面前显得有些黯然失sè。 声望也是一种力量,独孤骄阳是独孤阀一系弟子中的领头羊,如果他当众败给了杨展博,对于独孤阀一系在年轻弟子中的声望可是不小的打击,那么对于独孤阀以后的行动会照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杨展博不愧被轻云称为杨变态,他硬是撑到了四点一五刻,创造了风云宗的另一个历史,刷新了风云宗历代弟子资质测试的最强记录。 由于杨展博和独孤骄阳的测试成绩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以前的和以后的测试成绩显得平淡无奇。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沈小山了,按照从轻云哪里得来的经验,自己的资质虽然比不了轻云独孤骄阳之流,但至少也是个中上之姿吧!抱着一丝幻想,沈小山走到一名执事身前,很自信地对着他来了一个微笑。 给他做测试的执事比较年轻,莫约二十五六岁,刚刚从内门弟子上升为执事,为了应对这次十年一度的开门大典,他许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为了摆脱年轻的弱点,增加自己的威严,从气势上压制住测试弟子,他特意留了一对小胡子。 但是他错了,很明显,他这张脸根本就不适合留胡子,原本年轻的脸上因为这一对小胡子,从而变得十分猥琐。 小胡子执事经验不足,被他这么一笑,顿时愣了神。 随即他反应过来,脑门一黑,觉得这娃要不是脑子抽了,对自己威严的小胡子有意见,要不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宗内这么多大人物都在看着,自己愣神的形象怕是已经落入这些大人物的眼睛中。想到此处,不由地对作俑者沈小山心生怨恨。 “笑什么笑,正在测试呢?严肃点。” “呃!”555 小胡子执事一生气,于是想让沈小山出个丑,好缓解一下心中的怨气。想想现在的情形,想必也无人发觉自己在给弟子做资质测试的时候动些小手脚。他故意加大内元气输入的力度,输出比标准量多出三倍的内元气进入沈小山体内。 人的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如果超过了这个限度,身体承受不住就会难受甚至受伤身亡。如同能装一斤肉的胃,硬生生地给灌进了三斤肉,怎么不能不难受。 沈小山并不知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友好的微笑,换来的竟然是恶意的诽谤和现实的yīn谋。当小胡子执事的内元气进入他的身体时,原本想和别人一样用**承受,不调用体内的内元气,没想到那侵入体内的内元气实在太过雄厚,一时间身体竟然被撑的十分难受,像是多吃了几倍的饭量。 身体感觉难受,自发地启动缓解机制,在本能地控制下,体内三股内元气同时并发,从上、中、下三个丹田内涌出,一同将这股内元气驱除出体外。 一气混元功还好,安安稳稳地办完本分的事,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下丹田内。而胸口檀中穴中的浩然正气和脑域中泥丸宫内的天邪元气却如同结下了杀父之仇或者是有了夺妻之恨的两个冤家对头,平时一在个白天一个在夜里活动,碰不到还好,今rì被身体的本能驱使,这一出来那还了得,立即杀的不可开交、难分难舍、血流成河、尸沉遍野。 在他脑域之中沉睡的天邪从入定中醒来,暗道一声不好,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怕是要大白天下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利用沈小山的身体修行天邪经,这沈小山自然成了天邪元气的另一个主人,现在在本能的驱使下,自然要为主人出头。 可是这一出头不要紧,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极端力量相聚至一处,立刻产生了一股泯灭的力量,疯狂地在沈小山体内蔓延。也许这力量的源头都是出自沈小山的**,所以这股泯灭的力量奇迹般地没有破坏沈小山的**,而只是蔓延到他的身体各处。 只是苦了沈小山,这股力量虽然不会破坏他的**,但是作用于**之上的是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这火还不是一般的火焰,好似能烧到每一个细胞里面,挖掘着身体内最猛烈的疼痛。 沈小山猛地一咬牙,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浑身青筋暴起,双目猛睁,一点一滴的水分夹渣着体内的杂质从身体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汇聚成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衣襟。 幸好侵入体内的内元气并不算多,在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这两种极致力量面前,显得有些薄弱了,很快便被驱除。两种极致力量一触即分,便各自打道回府,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但是其中的痛快也只有沈小山这名亲临者放能体会,而且记忆深刻,此生再也无法忘却。 沈小山的异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有给他做测试的小胡子执事发现了状况,但是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手脚引发的缘故,心中也给吓个半死,如果沈小山因为此事有了个闪失,那么追究责任,肯定要落到这名小胡子执事身上,在入门大典这样慎重的场面上搞小动作,公报私仇,肯定逃不过刑法堂一rì游。所以他也害怕,所以他巴不得没人注意,没人追究,既然苦主都没说什么,难道自己还能不打自招、坦白从宽吗? 他自以为沈小山胆小怕事,或者被自己的英明神武所震慑,所以忍下了这口气。再看看沈小山的成绩,尼玛?他差点笑出声来,十二秒就完了。这种成绩真是历年难见,也能排进风云宗入门测试记录榜了,不过是倒着数的。这下子小胡子执事心中更加放心了,以这小子的资质,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找自己报仇了。 忍住笑意,小胡子执事扬声高呼道:“沈小山,零点一六刻,资质下品,劣等。” “哈哈,有救了、有救了,还有零点一六刻的家伙,我就说嘛,我肯定有机会的。” 身边一名胖胖的富家子弟忍不住嘲笑道,沈小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胖小子立即用他那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使劲地瞪着沈小山,惦着肚子骄傲地说:“哥的成绩为零点八五刻,足足是你这废物的十倍,你说风云宗是选你还是选我,哈哈。” 沈小山纳闷,零点一六、零点八五,十倍?怎么算的? “你,去那边准备一下,你,胖子,你去那边,等着回家吧!” 一名执事指着沈小山,接着又指着零点八五的胖子说道。 “什么?”富家胖子的骄傲停顿在脸上,一张胖脸鳖的通红,瞬间将骄傲转化为无穷的愤怒,“怎么可能,我的资质是他的十倍,怎么可能选他不选我,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执事忍不住一把掐住富家胖子的脖子,随手封住他的声带,嘲讽道:“人家是内招的,你能比吗?” 四十八、天才争夺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资质测试阵法占地五十五平方米,从地面上来看呈现等边五角星状,地面上由横竖交错的粗大横线划成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类似棋盘,但是比棋盘复杂的太多,横线之间交错,形成的节点如同天上的繁星,看的人眼花缭乱。 阵法要由五名修为在人元境之列的高手方能启动,在风云宗,一旦弟子感觉自己潜力耗尽,武道修为无法再有大的提升,就会升级为执事,处理宗门事物,积累一些钱财,为自己的下半生和后辈考虑。 执事也有高低之分,修为在七阶以内的都是低级执事,修为在九阶至七阶以内的是中级执事,修为在人元境以上的,就能升级为高级执事,高级执事权限很大,掌握着宗门内许多资源和把握宗门内部有实权的位置,类似于公司中层领导。 而修为达到地元境的强者,他们就不必要费心处理宗门事物了,也不叫执事,而是升为更高一级,更具有实权的长老。 为了启动并确保这些资质测试阵法的运行,风云宗宗门特意挑选了五十名高级执事来布置阵法,这五十名高级执事统统都是人元境巅峰强者,而且是老牌巅峰强者,修为停留在人元境巅峰境界已经多年。他们五人一组,分别盘坐在形若等边五星的五个角上。 随着主持长老的一声令下,五十名高级执事纷纷运转内元气,注入下方的阵法中,那资质测试阵得到内元气的灌注,顿时发出莹莹之光,这光芒从地面阵法中发出,离地半米左右便消散在空中,光芒并不耀眼但是又无人能够忽视它的存在,如同夜晚的星光。 又有执事将接受测试的孩童分成十人一组,一组一组地分开测试。 这次测试的焦点依旧是独孤骄阳和杨展博二人,在第一轮的测试中,杨展博占据上风,却不知道这属xìng天赋测试结果如何? 至于沈小山,那是一直都被处于无视的状态,如果说在第一轮测试中,还有几人关注他的话,那么他的极品表现早就冷了这些人的心,他们发誓不会再给沈小山一丝一毫的关注度了。 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测试,结果出来了,依旧是独孤骄阳和杨展博独领风sāo,颇有双龙争珠的风采,不过这一次独孤骄阳的火行绝品资质和杨展博的风行绝品资质打成平手。综合来说,杨展博依旧占据上风。 独孤骄阳心情复杂地看着杨展博,心中的妒忌怨恨之情如滔滔江水,滚滚不惜,他的火行体质适合学他老子的紫气朝阳诀,而杨展博的风行体质却能够学习风云宗无上功法风云金身诀,在实用xìng上面,独孤骄阳再次稍逊半筹。 沈小山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依旧平平,无人关注,木行下品加土行下品加火行下品。这属xìng天赋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选择功法范围十分的广泛,无论练习什么属xìng的功法效果都相差不大,算是聊胜于无了。 测试过后,就是开山大典的最后一个项目——分派弟子。 所谓分派弟子,就是将挑选中的弟子门按照资质天赋分派到宗门七峰中,适合炼丹的就分到大还老人的丹炼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般都会分配到黄均的巨鳖峰打铁去,女弟子一般都会分派到芙蓉夫人的芙蓉峰上,烟台峰、朝阳峰和观rì峰三峰主要以武道修行为主,所以一些天才弟子都是他们正想挑选的对象,有时候为了一个好弟子,往往不惜言语相交,争个不可开交,更别说什么同门情谊和高人风范了,至于大雪峰,由于峰主胡不归的不作为,而且气候严寒,生活困苦,所以一般弟子也不愿意去,往往是别人不要的才会分派到那里。 今年由于出了几个好苗子,更加上独孤骄阳和杨展博这两个天之骄子,分派还未开始,看台上就显得剑拔弩张,气氛紧张。有意向的烟台峰、朝阳峰和观月峰峰主更是互相瞪目,好似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反倒是其他四峰峰主比较淡定。 观月峰峰主明月道人虽然知道自己观月峰机会渺茫,但是为了两位足以列入宗门史册的天才,还是决定奋力搏一搏。仗着自己是女流之辈,不矫情,起先发难,开口道:“此届弟子,我只要杨展博一人足以,希望诸位师兄可以让与小妹,在此小妹观月先行谢过。” 说完也不等其他峰主开口,小蛮腰微弯,盈盈拜下。 冰冷的明月真人竟然打起了感情牌,连称呼都改了,自称小妹,惊掉了一地眼球。看着这样一位冷清美女,自称小妹,弯腰行礼,让人忍不住就心生怜爱,杀伤力堪称巨大,只要是个男人,就有立马答应的冲动。 在场下的弟子执事长老们,一个个都恨不得代替各位峰主答应了。 可惜,在场能做主的却是七位峰主,他们一个个修为jīng湛,意志坚硬,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动的。 芙蓉夫人嘻嘻一笑,娇声道:“观月妹妹,真是我忧可怜,可惜啊,这些臭男人心肠可硬着呢?姐姐怕你这番心思是白费了,独孤师兄,你说是不是呢?” “哼!”独孤阀见芙蓉夫人将皮球踢给自己,他行事霸道,索xìng就接过来,打算将这已经威胁到自己儿子的杨展博给直接抢过来,“芙蓉师妹说的对,杨展博天赋之高,历来罕见,不能随意分派,免得白白浪费了大好资质。我朝阳峰资源雄厚,有育人名师,不如就将他放子啊我朝阳峰好了,以后也好和骄阳做个伴。” 黄均闻言就不爽了,立马跳起来喝道:“独孤师兄打的好算盘,你是要将杨展博和独孤骄阳两大天才都收入门下,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袁一儒为人虽然迂腐了一些,但是也称得上足智多谋,想的更全面些,知道若是让杨展博落入独孤阀手中,只能是凶多吉少。他和黄 均向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往往黄均打完头阵,他就来补上一刀,闻言抚须笑道:“黄均师兄所言极是,风云宗历来讲究平等,只有平等了才能触进宗门团结,不能让好处都让一家占了。再者,朝阳峰资源再过丰厚,也难以培养两大天才。要不这样,独孤骄阳就由独孤师兄这个当爹的亲自培养,杨展博就交由烟台峰,我袁一儒保证,绝对悉心教导,不辜负了杨展博的天纵奇才。” “不可。”袁一儒话刚出口,独孤阀就断然反对,如今形势是他朝阳峰要取代烟台峰成为风云宗传承之主,他独孤阀要取代觉明道人成为风云宗的宗主,断然不能白白增加了烟台峰的声势和实力,这杨展博无论落在谁手里都行,就是不能落在烟台峰。 明月真人‘噌’地拔出背后长剑,剑光如水,冷清清地倒映着月光,她蛾眉倒竖,冷笑一声,道:“你们都是好算计,几句一说,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今rì必须带走杨展博,否则,就跟我做过一场,赢了我的冷月剑再说。” 有道是女人一发狂,神仙也为难,这明月道人不但是女人,而是是很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优势,现将无理取闹的本领使出来,几位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跟她争,但是也没有答应,像杨展博这样优秀的弟子,哪怕丢几回面子都是值得的。 整个声势浩大的分派场面顿时变得安静而沉默,底下弟子执事们脸上颇有几分尴尬,都是一个门派的,现在竟然闹成这个样子,而是是在公众场合,同为风云宗弟子,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天边传来一阵悠扬持久的鹤鸣,一只身长将近五米的神骏仙鹤从群山云海中飞来,在空中优雅地转身旋转,翩翩如起舞,将底下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待仙鹤临近,底下人方才发现原来在鹤背上还端坐着一名年老道人。 年老道人面容有些清瘦,下颌三尺长须,颇有些道骨仙风。底下认识的人都知道,这名略显清瘦的老者就是风云宗两大支柱之一——太上长老天风道长。 当剑啄阳顶鹤距离地面还有十丈的时候,天风道人从鹤背上一跃而下,凌空虚度,双脚像是踏着无形的阶梯一样从天而降,一步一丈,十步到地。他这一手看似简单,其实是一种极为高明的cāo控天地元气的方式,只有天元境强者才能做到。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天风道人在这紧要关头到来,想必不会是为了欢迎新晋弟子的,这些弟子还没到要让他老人家特意欢迎的地步。这个时候来,加上以前听说过的传闻,有人断定天风道人十有仈jiǔ是冲着杨展博来的,所以待天风道人落地后,有不少人将目光转向了杨展博。 面对这一切,杨展博始终是一种淡然的表现,让众人对他的评价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种心境,正是成为一名强者所必须的拥有的。超凡脱俗的天赋加上超凡脱俗的心境,只要际遇不是太差,必定能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强者。 独孤阀七人看到天风道人,纷纷弯腰躬身行礼,齐声喝道:“见过天风师叔。” 天风道人落地后,双目环顾,和七名正副峰主分别对视了一眼,庞大的元神之力呼啸而出,众人隐约在天风道人身后看到一阵高达数十丈呼啸盘卷着的龙卷风,七名峰主神魂巨震,不知不觉地避开了他的直视。 只有独孤阀霸气横生,不愿低头,迎着天风道人的目光直视过去。将紫气朝阳诀全力运转,拼命地抵挡来至天风道人的威压,在他头顶显出一团紫气,一张微黑的脸庞也映照成深紫sè。 “轰!” 数十丈的龙卷风狠狠地砸向独孤霸头顶的紫气,一下子将那团紫气砸散,独孤阀胸口一阵窒息,身体‘蹭蹭蹭’地连退好几步,紫气朝阳诀的运转也停顿了片刻,面对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天风道人,独孤霸完败。 “哼,在小辈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见独孤阀溃败,天风道人也没有赶尽杀绝,他冷着一张老脸,训斥起刚才这一干不可一世的七峰峰主来,“杨展博是我受一老友托付,安置在风云宗修行,以后就跟着我,你等也没必要再争来争去的了。” 天风道人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意思在里面,七峰峰主面面相觑,集体失声,他们刚才被天风道人震了心神,此刻也无人胆敢上去撩虎须,触怒天风道人。 独孤阀心中最为反对,怕被天风道人教导出一名绝世天才,影响自己以后的动作,但是刚刚被教训了一遍,自然不敢再出头找苦头吃。 明月道人是第二个反对的,她是真真正正的看上杨展博了,准备把对方培养成风云宗历史第一人,但是在长着面前,也不好拿出那副小女儿的姿态,也不能用横耍泼,也不说话,只是气愤地瞪圆了一双美目。 第三个反对的自然是袁一儒,独孤阀的朝阳峰太过强势,他急需要一名绝世天才来镇住烟台主峰的场子,不过幸好在宗门大事上,天风道人向来和烟台峰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而且天风道人培养轻云和杨展博也是为了对付独孤阀,杨展博过去了也算半个烟台峰弟子,损失不大,也无需开口。 芙蓉夫人心道:“我们芙蓉峰向来只招收女弟子,即使杨展博天资再好也没我的份,无所谓了!” 黄均心想:“天风道人向来是支持烟台主脉,杨展博过去了也是自己人,没啥损失。” 大还老人心想:“杨展博天资自然无话可说,但是他炼丹的天赋也不见得有多好,倒是那个独孤骄阳火行体质比较适合炼丹。” 胡不归:都看着我干嘛,你们有什么看不上的弟子,就放到我这里来吧! 于是,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见无人说话,天风道人道:“既然没人吱声,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小风,将展博和轻云接走。” 至于沈小山,天风道人并没有提起,和他非亲非故,救他一命后还讲他引入风云宗,天风道人已经很仁至义尽了。而且以对方的资质,天风道人有理由相信,他将来和杨展博和轻云二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如果硬要将他们混在一起,反而会害了对方。 剑啄阳顶鹤不由分说,卷起一阵风暴将轻云和杨展博二人送上自己的背上,而后展翅高飞。 “哇呀呀呀呀呀。”轻云手舞足蹈,想跳下来和沈小山道别,最后见是不由己,也只能在剑啄阳顶鹤背上对下面大喊,“小山,我先回去了,不管你分到哪里去了,有空一定去看你,你要好好保重啊!” 四十九、资质奇差的香饽饽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着剑啄阳顶鹤越飞越高,轻云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沈小山心中一片茫然,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离开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喝一些陌生的人生活,他心中五分不舍五分忐忑。 他心中知道天风道人待自己不薄,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还带自己进入一个以前想都无法想象的世界,自己对他应该只有感激。但是在这一刻被天风道人有选择的遗忘掉,一种无可名状的失落感顿时萦绕在沈小山的心头。 自从失去了父母家园,沈小山心中特别渴望得到一份亲情,现在好不容易结交了一个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却要天各一方。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憋的慌,他想把得到的感情牢牢地抓在手心,但是现实却是无能为力,为何上天对我沈小山就这么残忍呢? 心中生出几分对现实的愤恨,他体内蛰伏的天邪元气好似受到某种吸引,变得蠢蠢yù动。 识海之中的天邪因利制导,趁着沈小山心念涣散的一刻,调动天邪元气将沈小山的灵魂带入识海之中,在识海之中的灰sè天邪元力化作一条灰sè巨龙,一口将沈小山的意识体吞没,掉头就往本体天邪元珠哪里飞去,想趁机一举将沈小山的意识体灭杀,好占据沈小山的**。 “浩然正气剑,凝。元神御剑术,斩。” 在被带入识海的同时,沈小山整个人也惊醒过来,再经历过起初的慌张后,沈小山立刻运转元神御剑术,在识海中将浩然正气凝聚成一柄炙热长剑,狠狠地斩向灰sè巨龙。 “轰。” 这次沈小山修为颇有jīng进,jīng神力也大有长进,也比第一次更有经验,终究没让天邪得逞,一道数丈长的剑光迸发,将百丈长短的灰sè巨龙斩为两节。 沈小山惊出一身冷汗,这天邪好似体内一枚极不稳定的火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如果自己刚才反应慢了一拍,指不定就让他yīn谋得逞了。 见沈小山已经挣脱开来,天邪也没有继续纠缠不休,而是幻化出一名英俊异常邪气万分的少年,立在沈小山身前,用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现在的天邪变得更加可怕了,灵智有了质的提高,不似刚刚苏醒过来时总是气急败坏,将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懂得轻重急缓、yīn谋权术,将自己天生yīn邪的优势慢慢开发出来。 看着自己身前的这名邪气少年,沈小山心中既怕且惊又恨还很无语,自己有什么好?你说为何这家伙总是盯着自己不放,死活要夺舍自己这具平凡的**;你说为什么不能患难与共好好共存?大家同样是混的这么悲催的存在;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脑袋里面有一个这玩意儿? 现在直面这个煞星,沈小山想大声呼喊,舒发内心紧张的情绪;又想和他好好谈谈,看看能否化干戈为玉帛,协商出一个双赢的方法把自己体内的隐患给彻底解除掉;还想先说几句硬气的话,以表明自己不怕对方,好在气势上搬回一成。 最后千言万语,沈小山决定先骂他几句解解气,不过骂娘的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嗨!好久不见。” “呃!”天邪愣了楞,嘴角微杨,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识海中沈小山聊的挺嗨的,在外面风云宗继续开始分派弟子。 除了刚开始几大峰主为了杨展博这名天才弟子闹的不可开交外,其余的弟子分派就显得很顺畅,整个场面井然有序,其乐融融。各峰都按照流程选中了自己中意的人,各峰自己内招的弟子如愿以偿地被各峰选走。 而那些在测试的时候表现优异的外招弟子早就被一些执事给记录下来,呈交给各峰高层,无论是身高相貌脾气出身,还是资质属xìng心xìng,都一一做了记录并给与比较中肯的评价,当然了,其中自然以资质属xìng心xìng三者为上,各峰按照自己的喜好将其中好苗子一一选走,按照以往惯例,各峰都能分到一些好苗子,以免出现某一峰青黄不接以至于断掉传承的现象。 基于团结的大前提,分派弟子的过程显得很是和谐,偶尔有几个出现分歧的,也很快协商好了,好似除了杨展博外,这些弟子中再也没有一个值得他们再次吵闹的。 哪怕是另一个天才弟子独孤骄阳也没例外,被朝阳峰很必然地选中了,其他几峰峰主也没有抢,指导儿子这种事情还是让独孤阀自己去干吧!否则指不定独孤阀会跟你拼命。 不过就在分派到沈小山时,很意外地出现了意外。 “朝阳峰收选弟子是――,沈小山。” “沈小山。唔!很耳熟呀?记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巨鳖峰峰主黄均心中出现一丝疑虑,“沈小山,沈小山,呀,不好。貌似天风长老在临走是以元神传话,说这小子是炼体天才,要我将之收到门下,这下有些麻烦了?” “等等,这沈小山我要了。” 原来天风道人看似无视了沈小山,但是暗地里还是给予照顾,以元神示意黄均,让他将沈小山收入巨鳖峰,略施照顾一二,没想到这黄均天生大大咧咧,一不小心就给忘记了。 “这。”分派的长老有些为难,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但是黄均这一峰之主发话,他又不能无视。 “不可,沈小山已经是我朝阳峰弟子了,怎可转投他人门下。”独孤阀沉着脸淡淡地说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独孤骄阳一脸恶毒地看着沈小山, “哼,谁让你跟那两个人熟呢?待你到了朝阳峰,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刻,他将对杨展博和轻云的敌意和恨意转嫁到沈小山身上,他特意要求长老挑选弟子时将沈小山选上,让沈小山代替杨展博,以满足他内心残忍变态的yù望。 不过此时沈小山的意识完全部沉浸在识海之中,根本没想到外面会因为自己引发一场冲突。 在杨展博之外,终于又有一名弟子能够引起两位峰主互掐,这沈小山是谁?究竟是何等天才绝艳?又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一时间沈小山的大名在私底下疯狂地传开了,引起一场不小的风暴,众人纷纷猜测这沈小山究竟是何等神圣。 就在大家私底下互相打听的时候,一名小胡子执事道出了沈小山的老底。 “哈哈,沈小山,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坚持了零点一六刻的天才。” “零点一六刻,真的假的?” 小胡子的话引起身边的人一阵惊呼,零点一六刻的成绩,足以大开风云宗资质测试历史之先河,将风云宗的招收弟子底线大大地降低了,如果传出来了,对风云宗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耻辱。如果这小胡子说的是真的,众人不由对沈小山这名未曾谋面的同门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敌意来。 对于零点一六刻这个惊世骇俗的成绩,有人还是不肯相信,反问道:“零点一六刻,怎么可能有这么差大的成绩?那他是怎么通过测试的?” “怎么不可能?”小胡子执事叫起倔来,“他是内招的。” 这时有人反映过来,想起了风云宗的这么一号人,“沈小山,我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天风太上长老从外面救回来的孩子,在后山主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天风太上长老可怜,所以给了一个内招名额。” “唉,天风太上长老也真是太心软了,这么一个小子,简直是我们风云宗的耻辱吗?” “嘘,你小声一点,妄自议论太上长老是要受门规处置的。” “还有还有,那小子的天赋属xìng是火行下品、木行下品、土行下品三下合一的绝品成绩。”小胡子执事还嫌不够,又给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坯,乍一看瘦瘦小小的让人可怜,其实仗着一点点天风太上长老的关系,嚣张的很,根本不把我们这些执事放在眼里。而且,仔细看他,长的还很猥琐,我以为我已经够猥琐的了,看到他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猥琐只是表面,他的猥琐已经猥琐到骨子里去了。” 众人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小胡子执事,纷纷点头道,“真是够猥琐的。” 不说私底下这些小人物的议论,在高台之上,黄均和独孤阀也互掐起来。独孤阀虽然话语不多,但是言辞犀利,往往一语中的切中要害,黄均脾气急躁,说话就跟机关枪一样,但是言无逻辑,倒像是无理取闹,幸好有好基友袁一儒不时帮衬一二,否则早就被独孤阀把话给堵死了。 再看看沈小山,有认出来的人看着他,只见沈小山两脚跟并拢,双脚尖分开约六十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两肩略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头正、颈直、口闭、双目平视前方,以一个标准的站姿淡定地面对着这以前,好似其他人其他事物都是天上的浮云,一概与他无关。 不由心中感叹:厉害,淡定的一塌糊涂。你看台上几名峰主为了他争论不休,火气渐盛,貌似还有大打出手的迹象。人群中到处传播着他零点一六刻的超凡脱俗的成绩,每一个听到这个成绩的人都会忍不住发出一阵低呼,引起这么大混乱的他竟然能够表现的如此淡定,果真是非同一般人啊! 五十、再战天邪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其实沈小山哪里淡定了,识海中,他的意识体气急败坏地对着天邪嘶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怎样?”天邪撇撇嘴,笑道:“我只是借用你的身体修炼天邪经,恢复实力,等到我实力足够的时候再将你的躯体夺舍,就这么简单。” 对他来说什么道义道理、礼仪礼德,统统都是一个屁。对于利用沈小山的躯体,利用完了还要占为己有这种违背道义礼德的事情他干的理所当然,没有丝毫心里负担。他是天邪,天邪元珠的元灵,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你让他学习文明礼貌,讲礼仪、将道德,掺老太太过马路,那不是扯淡吗?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最后,沈小山还是抱有那么一丁点希望,希望可以妥协一下,协商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很简单,在占据你的身体后,我就放过你。”天邪油盐不浸,不做丝毫退让,“老实说,我的一部分天邪本源已经融入你的身体内,我们已经是密不可分了,所以我一定要占据你这幅躯体。否则一旦失去了这些本源之力,我就变得残缺,就会失去追求无上天道的机会,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重要吗?哪怕是一千一万个你,也不及这分毫。” 对于天邪的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沈小山是这么以为的。既然无法妥协,那就不用再抱什么幻想了,只有抗争到底,奋力一搏,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尤为未知。 沈小山就这点好处,虽然很多时候他畏惧他害怕他想妥协,但是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他还是有勇气直面惨淡的现实。 心中打定主意,沈小山一言不发,而是暗中捏个剑诀,“浩然正气剑,凝。” 沈小山再次施展出元神御剑术,在识海中幻化出一柄正气凛然的浩然正气剑,呼啸着斩向天空中的天邪元珠。 看到这一幕,天邪动也没动,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 当浩然正气剑距离天邪元珠本体越来越近时,沈小山才发现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那天邪元珠本体化身为灰sè太阳实在太过庞大了,识海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空间,本源越强大,在这里表现的就越大,那轮灰sè太阳在沈小山的识海上空展现出来的直径足足有几千丈。 这么大的一个珠子,那枚凝聚沈小山全身浩然正气的浩然正气剑,一丈长的剑身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真个如蜉蝣撼大树。 “啵”地一声,浩然正气剑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小山心神受到牵连,意识一阵模糊,难受的想吐。在他识海中的意识体变得极为不稳定,闪烁几次之后,消失在识海上空。 天邪眼中yīn云变幻,内心也不似他表面上的这般淡定。他感觉到事情和他计划中的出现了一丝偏差,通过这次紧急事件中表现出来的情况看,那股他辛辛苦苦偷偷摸摸修炼出来的天邪元气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以前夜间时分,沈小山的意识陷入沉睡时还看不出来。现在在沈小山的意志也是苏醒的情况下,天邪元气对沈小山表现出了顺应xìng。 这也许是因为天邪元气是通过沈小山的身体修炼出来的缘故,内元气时意识和身体统筹结合的产物,哪怕是异种内元气天邪元气也逃脱不了这个范畴。若是将这些天邪元气比作孩子,那么天邪和沈小山分别是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天邪元气自然会表现出顺应xìng,但是这并不是天邪需要的结果。 一个身体两个意识,一个外来意识借用身体修炼,但是身体确是另一个意识的,那么修炼出的成果又是谁的呢?这种复杂的情况恒古未见,无人能给天邪答案。不过天邪有信心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因为天邪和天邪元气同根同源,凭借本体天邪元珠的强大,终有一天,自己会如愿以偿。 外面,沈小山如梦方醒,只觉得头脑发晕,胸腹之内充斥着莫名的气息,难受的想吐。干呕几声后,摇摇头,方才缓过劲来,他知道刚才的反应是自己突袭天邪元珠不成,受到反噬的结果。想到天邪元珠的强大,心头不由泛过一阵阵苦味。 “咦,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一个个都用这样的眼光看这我?” 沈小山十分纳闷,刚才还好好的保持着低调的本sè,怎么现在反而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而是这些人的目光可不怎么友善。殊不知他刚刚的这番表现,已经被冠以白痴怪胎的名义。 最终决定沈小山命运的还是高台上的几位峰主,无论如何好说歹说,独孤阀就是一口咬定沈小山已经是朝阳峰的弟子。黄均被独孤阀钩起了无穷的怒火,只觉得满腔怒火无法发泄,一只大手不知不觉地按在刀柄上。 独孤阀眼中jīng光一闪,右手五指也是微微颤动,体内紫气朝阳诀催动,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他刚才被天风道人以绝对实力压制,以他霸道的个xìng,也是积累了满腹火气,正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也好对冲对冲,恢复原本的自信与霸气。否则霸气一失,以后心境将无法提高,修为也不会有所jīng进,这是他独孤阀的道――霸道。 “既然这样,不如将这弟子让与我大雪峰,不知两位师兄意下如何?” 就在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时,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却是先前一只默不作声的大雪峰峰主胡不归。这胡不归向来低调沉默,从不参与宗门争风,属于绝对的中立派,但是只要发话了,无论是什么话,都很有分量。 “哼!” 黄均和独孤阀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不给对方好脸sè。在这种场合,虽然也知道再闹下去将无法收场,但是当时已是骑虎难下了。其实心中并没有真的打算当着众人的面打上一场,只是争锋已经出现,若是就此退缩,面子就无法保存,以后将无法再混。 现在胡不归将台阶摆好了,他们自然就顺坡下驴,互相冷哼一声就沉默了,从新恢复了高人风范,仿佛刚才互相倾轧的是不相干的别的两个人。 就这样,沈小山原本内定的人生发生了改变,被分到了偏远苦寒的大雪峰。 划分好山峰之后,这些被选中的新晋弟子们被分为七个队伍,其中以烟台主峰和朝阳峰最多,资质也最好,足足有七百多人;其次是观月峰和芙蓉峰,也分到了五百多弟子,两位美丽的女xìng峰主在分派弟子的时候占了不少便宜;再后面就是巨鳖峰和丹炼峰,各自分了三百多弟子;大雪峰分的人最少,只有区区两百出头。 其中只有五六名资质还算可以的孩童,这五六人之中有四人是大雪峰自己的子弟,其余一两名不错的外招弟子还是其他几峰不忍心断了大雪峰的传承,特意放水给予的,否则领回去的全都是些歪瓜裂枣,撑不了场面。 次rì这些孩童就要被带会本峰修炼,再次相聚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当晚,沈小山睡得很香,天邪依旧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地展开了自己的复兴大计,悄悄地苏醒,感应到沈小山体内的天邪元气,然后指挥着这些天邪元气按照天邪经上面的运功路线运转,在这个过程中,艰难地从这些新增的天邪元气中吸收本源之气,恢复实力。 入夜,明月出山,月光如同一道道利箭,穿透层层云雾,照在山间的一个个院落中,像是一柄柄利箭。在大雪峰弟子居住的院落中,一场yīn谋正在继续。 午夜时分,一道人影轻巧地翻越过围墙,悄悄来到庭院中。人影小巧,看上去就是一名未成年人,但他行事却颇为老道,落地后立刻闪身进入一处不易发觉的角落,机jǐng地观察一下地形地貌和人员配置,待确定安全无误后,方才从yīn影角落中走出,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家伙其实真的就是一名未成年,而且是沈小山他们的老相识,独孤骄阳的王牌狗腿子――独孤剑。 此刻很明显地能在他那张猥琐的脸上看到被轻云怒拍之后的痕迹,虽然擦拭了上等药水,肿胀部位已经消除不少,但是rì间轻云恼他口臭伤人,甩他巴掌的时候使了点小技巧,故意伤到他的某些面部神经,所以脸上的伤十天半月都消不掉。 原本想闭门思过的他,不让这幅有损自身形象的面目出现在别人视线中,以至被高层和主子轻视和被同门弟子引为笑料。 但是正所谓主子有事,狗腿效劳,独孤骄阳交代的事情他不得不办,而且还要办的漂漂亮亮的,不得已才顶着个猪头出来。 “唧――,唧!,唧――。” 两长一短老鼠的叫声从他口中发出,虽然他的形象和老鼠这种动物极为相像,但是也没必要非得把自己糟蹋的跟老鼠一样,其实这两长一短鼠叫是个暗号。 果然,在叫声响过之后,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小声响,另外一名瘦小的人影轻轻地推门而出,四下张望,很快便发现月光中的独孤剑。 这位也是一名新晋弟子,在rì间测试分派的过程中,也混了个面熟。看到独孤剑,连忙快步向前,行礼赔笑道:“独孤剑师兄,是你吗?” 黑暗中,独孤剑矜持地点点头,算是回答,而后淡淡地说道:“你就是刘渊?” 从房间里出来的是一名新晋弟子,名叫刘渊,长得头大身小,皮肤白皙,额下两道浓眉,颇有点可爱相,但是从今晚这件事来看,这娃可一点都不可爱。 他本是一名外招弟子,资质在这批大雪峰新招弟子中排名第四,不出意外将是大雪峰重点培养的苗子。没想到还没上大雪峰就找到独孤骄阳他们准备投诚,小小年纪就懂得投机倒把,玩的了权谋之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正是师弟,没想到像师兄这样的人物竟然能记得小弟,可见师兄是真的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啊!” 不知不觉中,这名叫做刘渊的新晋弟子就一脸真诚地拍了个马屁送过去。 独孤剑很是受用,他也是拍马屁的高手,听出了这个马屁里面的真诚与用心,不禁有些飘飘然,连道不错,“刘师弟,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朝阳峰外有强援,峰主雄才伟略,霸气外露,弟子中独孤师兄一枝独秀,他rì必成为一代决定高手,正是气势如虹高手辈出,取代烟台主峰不过是早晚之事,你能看出这点并且立即作出选择,也算是个人物了。只是你想投靠独孤骄阳师兄,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还要你办好一件事。” 刘渊连忙弯腰行礼道:“还请师兄指教?” “今rì哪个叫沈小山弟子让我家公子十分不爽,但是我家公子是何等身份,总不好亲自出手教训,所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独孤剑笑道,“刘渊,你是聪明人,做事就不用我教吧!” 刘渊连忙答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独孤师兄…” “唉,记住,在我们风云宗里面,只能有一个独孤师兄。” “哦,独孤剑师兄…” “唉,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叫的这份见外了。” “剑哥,多谢您提拔,刘渊永生难忘,rì后一定肝脑涂地,愿效犬马之劳。” “呵呵,我看好你哟!” 五十一、三年之后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三年过去了。 “啊!……呼、呼、呼……” 这一rì,在大雪峰半山腰的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山谷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痛苦的低吼声,声音低沉压抑而且沉闷,很是吓人。好似一只受伤的野兽,既要抵抗伤口的疼痛,又要不让附近的猎人发觉。 在山谷尽头的一个隐秘地方,树荫杂草之间,隐藏着一个极难发现的洞穴,洞口低矮,呈椭圆型,那阵低沉压抑的低吼声就是从这个隐蔽的洞穴深处发出的。 低吼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那痛苦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仿佛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接着痛苦的声音仿佛达到了一个临界值,发出一个低长的悲鸣。而后低吼声消失,变成一阵阵轰隆隆的持续撞击的声响,仿佛一只发狂的庞然巨兽在山洞内肆虐。 在洞口往里十多米的地方,地势豁然开朗,越往里就越开阔,在距离洞口大约一公里的深处,是山洞的正中心,约莫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由于寒冷,里面的岩石已经看不到了,被一层层厚厚的冰所覆盖,仿佛万年未化,冰面反光,将洞中的一切照的纤毫毕现,呈现出一种美轮美奂。 但是现在这个原本美轮美奂的冰窟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一道黑影在里面摸爬滚打,拳打脚踢,黑影个子不大,但是仿佛有无穷神力,拳脚碰撞间将坚硬的冰面打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寒冰四溅,有的细小如雪花,有的大如磨盘。而且在他行动间没有丝毫的元气波动,也就是说这样惊人的声势全部是凭借他用**打拼出来的,让人不由感叹,真是一具堪比禽兽的身体啊! 肆虐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黑影才渐渐消停下来,这个原本平静而美丽的天然冰窟已经天翻地覆地变了个样子,好似被人丢了一枚导弹,又像是被开发商组织的强拆队伍强拆过后的居民楼,反正就是一片废墟,几乎看不到一寸完好的冰面。 在冰窟正zhōng yāng的一个大土坑里,斜躺着一名半昏迷的少年,少年莫约十四五岁,瘦小的躯体让他看上去好似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些许,皮肤由于常年待在雪山地域,所以显得略白,但是这并不是病态的苍白,少年的身体绝对比人们想象中的结实,看似瘦弱,其实却很jīng干,如同一只猎豹,肌肉中蕴含着常人意想不到的爆发力。 他上身穿着一件简易的黑sè皮甲,下面穿了一条灰sè长裤,穿着打扮都类似山野猎户家的少年。很难想象刚才痛苦的呻吟还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都是这一名看似普通的山野少年所为。 “呼……” 良久,半躺着的少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眼皮微微跳动,接着手指也颤动了几次。只觉得浑身都是一种酥软的状态,疲惫中带着舒爽,待恢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少年猛地坐了起来,猛地睁开了一双不大但是很却很明亮的眼睛,好似刚刚从地狱中苏醒。 “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还没死,哈哈,又有三个月好rì子可过喽,哈哈!”少年摸摸头颅,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了一会,而后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感受身体内澎湃的力量,脸上出现一幅欣慰的神sè,“这回气力又增加了不少,两臂的气力没有五万斤也有四万五千左右。仔细算计一下,自己并没有吃多大的亏,没白瞎这些rì子所受的这些痛苦。也不知道轻云现在的实力如何?不知道现在我和他打起来,那个会赢?” 这名有些神经质的少年就是在入门大典上被朝阳峰和巨鳖峰争夺的废材弟子沈小山,然而最后两脉都没有得到他,妥协的结果就是他被分派去了风云宗内最为偏远的大雪峰。 自从知道天邪yù借助自己身体修行天邪经,从而恢复实力,夺舍自己的yīn谋后,沈小山每隔三个月就要经受一番这样惨绝人寰的痛苦。 他将平时的一半时间都用来修行浩然正气决,然后在天邪元气难以受控制的时候,利用浩然正气来同化天邪元气,只有这样填天邪元珠才无法恢复实力。 但是两股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力量以沈小山的身体为战场,展开激烈交锋,自然对沈小山的身体产生某些影响,其中最有可能就会产生毁灭的力量将沈小山的身体人道毁灭。 原本沈小山心中也是这样想法,但是想到师傅张天正一身正气,哪怕魂飞魄散也要阻止邪临人间,于是心中生出一股豪情,心道即使不能化解天邪元气,也要和天邪元珠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决计不能让天邪得逞。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想到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交锋的结果竟然产生一种能够提升身体素质的奇异能量,也许是沈小山的身体被天邪本源改造过的原因,又或许是这两种力量都是由沈小山的身体修炼出来的,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就好似毒蛇可以以毒液杀人,但是这毒液却对它自己没有效果一样。方正沈小山没死也没有残,反而因祸得福,得了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炼体功法,不过代价就是撕心裂肺地疼痛,像刚才那样。 每次经受过痛苦之后,沈小山的身体素质都会大幅度提升,所以沈小山干脆就将这受苦的过程当做一门炼体功法来练习,由于要主动去寻找痛苦,沈小山将这种锻炼身体的法门戏称为‘自残神功’。他修炼这‘自残神功’的代价就是三月一次的痛不yù生,这痛苦像是在他每一个细胞中都安放了烈xìng炸药,一旦发作起来,能痛到每一个细胞里面去。如同一个深受毒品伤害的人在戒除一种永远也戒不了的毒,而且这个过程还要他主动去进行,有时候他想自己生下来是不是就是来受苦的。 为了确保修炼‘自残神功’的这段时间里的安全,沈小山特意寻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因为这个冰窟太过偏僻,一般人根本发觉不了,沈小山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如今每隔三月时间,他就要来此修炼那‘自残神功’。 如今的沈小山,双臂已经有九千多将近万斤的气力,这种气力水平,远远超过了他的修为,他的身体素质已经不逊于修为达到七阶中级的元武士。凭借这样劲爆的身体素质,沈小山的战斗力已经不逊于寻常六阶元武士。 沈小山第一次来到大雪峰的时候就感觉极为不适应,随着山体越来越接近,气温急速下降,即使以他的体质也不免冷的直打哆嗦。也难怪,他一直生活在亚热带的山林间,突然到了寒带地域,难免会出现不适应的状态。 照理说风云宗所在的出云山脉,坐落在西域和南域之间,也是亚热带和热带的地域,但是偏偏就有这么一座大雪峰打破了地理学气候学常识。 这座坐落在出云山脉最北边的大雪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终年飘雪,气候严寒,奇怪的是山下地域都和出云山脉其他地方一样的温度气候,稍热微湿,只有这一座山峰奇了怪了,和遥远的北域一样,冷的让人受不了。 起初,风云宗的前辈高人们以为这里埋葬了什么异宝,才导致了这样的异景,也曾派遣门人弟子无数次的收索,甚至是掘地三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然而许多事情都有意外之喜,大雪峰中由于地理原因,出产一些独有的奇异之物,风云宗没发现导致气候变化的异宝,倒是发现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资源,像是特有的元兽、独有的树木还有奇特的矿石,每年藉此也能捞到不少好处。 为了获取这些资源,风云宗派遣不少门人弟子常年驻扎于此,还有少数不相信传言,发誓要找到异宝的门人留了下来,长久下来,干脆就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传承,成为风云宗七脉之一。 沈小山成为杂役弟子到此三年,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首先气候上不适应,冷的让人受不了;再次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身上的秘密又多,无人交流,也不敢交流,导致原本就沉默的他变得有些孤僻。 大雪峰峰主胡不归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整天不见人影,偶尔看见了,也是一副心事重重,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的样子,在大雪峰上,权利主要被几名地元境修为的长老所把持,这些长老中一部分已经投靠了独孤阀,导致执事和弟子们也有不少倒向独孤阀一系,在独孤骄阳的指示下,三年来这些人没少给沈小山穿小鞋,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弟子,在领头弟子刘渊的带领下,不遗余力地对沈小山进行排挤打压,沈小山小小年纪,已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现在又受到如此不公待遇,有苦也没处说。其中悲苦,实难以言语表达,而他能以瘦弱的肩膀承担下来,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特别是对那个刘渊,沈小山实在气愤不过,你我往rì无怨近rì无仇,为何要如此对我? 经历过如此多的痛苦,沈小山的神经已经被锻炼的跟钢铁一样,但是痛多了,孤独多了,也养成了些许的神经质。镶嵌在他稚嫩脸庞上的是一双疯狂而坚毅的眼睛,安放在他未长成身体里面的是一颗坚强的心。 值得赞赏的是他并没有被这些外物所干扰,而是利用一切时间拼命地修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努力的效果也是很明显,如今的他,明面上的修为已经达到四阶低级阶段,在大雪峰新入的一百一十三名弟子中,已经挤入新晋弟子前十五名。 自从三年一别之后,轻云只来看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沈小山归元功修到顶点的时候,在大雪峰内找不到合适的后续功法的紧要关头,轻云从天而降,来给他送来了一本一气混元功。 这一气混元功横练一口内元气,使之jīng纯无比,是一本少见的集炼气和炼体两种功能的功法,有强身健体固本培元之功效,功法的品质在中品和上品之间,已经不逊于一般的上品功法。 最近一次是在十天前,轻云冲关失败,天风道人放他一天假,又许诺了若干好处给剑啄阳顶鹤小风,他才得以过来和沈小山叙旧。 轻云自从被独孤骄阳打败之后,被天风道人送到后山闭关修炼,轻云也痛改前非,比以前更加的努力。 自身的天赋加上天风道人悉心教导再加上源源不断的资源,三效合一下,轻云的实力自然是突飞猛进,修为已经达到四阶巅峰的境界。而且还练成了一门中品元技‘鹤啄劲’,‘鹤啄劲’可凝全身内元气于指尖,内元气如同一个如钻头,极具穿透力,能破独孤骄阳的‘赤阳掌’。 不过据轻云所说,他还不是进步最快的,三年之中,在风云宗内进步最大的自然要属一直都不断打击轻云信心的大变态阳展博了,他修炼的是天风道人自己修炼的上品功法‘天风灭世诀’,此功法炼到深处,可发万道风刃,如同天风降世,摧毁世间的一切。 如今杨展博已经有了五阶中级的实力,独孤骄阳紧随其后,有五阶低级实力。 对于高傲yīn险外加霸道xìng格的独孤骄阳来说,被他人牢牢地压制的场面,实在不亚于拿一柄钝刀子慢慢磨割独孤骄阳脆弱的小心肝,每每想到此处,轻云就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好似独孤骄阳已经被他打倒在地,惨遭蹂躏一样,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到。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说YY无处不在。 沈小山的修为不弱,除了一气混元功以外,还修行了天邪经和浩然正气决,如今天邪经和浩然正气决三阶高级。虽然这两种奇功的境界没有一气混元功的高,但是天邪经和浩然正气诀的强大远非一气混元功可比,三阶高级完全可以完爆四阶低级的一气混元功。 世间之事总是这样公平,沈小山小小年纪就经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但是也得到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机缘,有幸习得绝世奇功,而且一学就是两个,而且还不用他费神。 天邪经zì yóu晚上天邪利用他的身体修炼,不用他烦神,浩然正气决也有师傅张天正留下的武道感悟,修行起来一帆风顺,进度也不慢。如果不是两者要经常进行拼斗消耗的话,这两种功法至少也是四阶巅峰的水准。 可以说,只凭修为,以沈小山三合一的水准,加上自残神功得到的一身神力,已经并不弱于独孤骄阳。 但是若是真的打起来,沈小山一定不是独孤骄阳的对手,因为他的一切不是机缘巧合的来就是自己独自摸索修炼出来,缺少人的指导,内元气心法还好,武学招式元技什么的他七窍通了六窍,是一概不知。 遭受排挤打压的他在大雪峰中根本就得不到一人指点和一本心**法。 只是以前跟着轻云学了一套中祖拳法和一套灵鹤拳法,灵鹤拳法没有人指点,太过深奥,所以无法练习,可怜沈小山这位四阶低级的年轻一辈小高手竟然只会一种拳法。 对于兵器的运用,沈小山也只会一种刀法,这种刀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风云刀法,其实就是风云宗的入门刀法,杂役弟子人手一册。 沈小山受到独孤势力的打压,入宗三年,也只在入门时配发了一本基础刀法,和其他弟子一同修行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也没有人教过他。 三年之中,沈小山只能一遍一遍地练习着中祖拳法和风云刀法,力求把每一招都练到完美。然后入山寻找低级元兽拼斗,在战斗中感悟武道真谛,将招式发挥完美。有几次他误入中级元兽的地盘,差点就光荣牺牲了。 如今的沈小山,出招迅猛,势若猛虎,力量与速度并存,走的是炼体流,极难对付。 由于战斗经验都是跟元兽厮杀得来的,所以很有一股野xìng,这和他清瘦的长相反差极大。 中祖拳法和风云刀法胜在简单实用,沈小山觉得和自己的xìng格相符,使出来颇为得心应手,无论拳法还是刀法都练至小成境界,于是也没多花心思寻觅其他功法。 在元生大陆上,招式也有境界之分,按照各人领悟的不同,将招式分为小成、大成和超脱三个境界。而且每一种元技和武艺,也有小成、大成和超脱三个境界,达到那个境界,就表示你能发挥这种功法多少威力。 当你将招式练到小成境界时,表示你对武道的理解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可以练习元技,否则元技练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的身体。一般小成境界的人只能驾驭的了下品和中品元技,好似驾驶技术一样,让拿C照自动挡的人去驾驶一辆大卡车,肯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像先前的独孤骄阳,只练习了下品元技‘赤阳掌’,这并不是独孤阀没有中品和上品的元技,而是当时的他根本驾驭不了更高水平的元技。 而当你将招式练到大成境界时,你才可以练习上品的元技。至于绝品元技,只能在招式修为达到超脱境界时才能练习,练成以后可以排山倒海,拥有无比的威能,当绝品元技修炼到极致的时候,就已经超脱了技的范围,达到了一种‘道’的境界,称之为神通。 五十二、银丝木银钱飞蛇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这次修炼完自残神功之后,沈小山自我感觉良好,体内好似有无穷的力气,内心满是振奋,这种情况是力量巨大提升带来的心理效果。 沈小山知道这种强大是一种假象,必须要克服,否则一旦遇到危险,这种虚假的强大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有的时候甚至会失去xìng命。 这么多年以来,沈小山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法。他找了块稍微平坦一点的空地,摆开架势,收敛心神,全心全意地打起中祖拳法来。 他并没有运转内元气,只是凭借**的力量打拳。 经过自己无数次的摸索,沈小山发现中祖拳法的一大亮点,就是可以迅速地调整身体状态,无论你是气血虚弱导致力气衰退还是由于提升境界导致力量爆增,只要当你身体剧变引起对本身的力量不受控制时,打上几遍中祖拳法,对身体的控制力必然会大大提升,对力量的运用也会得心应手起来。 小孩舞大刀,容易闪着腰,大人玩小刀,感觉轻飘飘。 中祖长拳就如同一个转换器,能迅速地让小孩手中的大刀变成小刀,让大人手中的小刀变成大砍刀。只凭着一隐形能力,沈小山就忍不住对那个创造出中祖拳法的前辈高人生出浓浓的敬仰之情。 “哈!” 感觉提升的力量已经被身体控制住后,沈小山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猛地奔跑起来,开始了一天的正常工作,当他跑到一处突起的巨石上时,双腿一蹬,从巨石上飞跃而下,一下子就跨越了三十多米的空间,跃至下方一颗大树顶端。 任凭树枝剧烈摇晃,沈小山的身体都如同八爪蜘蛛一样牢牢地附在树冠上。待树枝停止晃动,出现在沈小山眼前的是一片茂盛的树林。 沈小山身前的这片山林中,生长着一片高大的乔木,成年树高一般都在三十到五十米之间,主干粗大,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勉强抱笼,个别的要三人才能抱笼。在这些高大乔木之间,夹杂地生长着数万种植被,有高有低,有粗有细,但是都以白sè居多。 大雪峰地域有树木千万种,其中大多都是普通寒带树木,一些极具价值的奇异树种就分部在这千万种普通树木之中。在大雪的覆盖下,几乎所有的树木都是一片雪白,在一片白sè海洋之中,沈小山要寻找的是一种叫做银丝木的奇树,这尤其需要眼力。 银丝木乃是大雪峰独有的树种,是在此地特异气候条件下进化百万年才形成的树种,由于气候严寒,树木的叶子都退化的十分细小,如有铜钱大小。最奇特的地方时在树干上面,分布着一条条银丝,像是脉络一样,但是这些银丝分部在白sè树干中,不仔细看很难分辨的出,由于这些银sè丝线,所以这种树木得名银丝木,是大雪峰分部最广产量最多的特产。 银丝木纹理细密,木质坚硬,比jīng钢还要坚硬,数百年才能成年,长成碗口粗细,银丝木很适合煅烧上等木炭,用银丝木烧出来的炭,经久耐烧,出火均匀,火焰温和,表面带有一种特有的淡银sè质感,燃烧起来还带有一股特有的清香,十分受欢迎,大雪峰中人将这种木炭叫做银香炭。 银香炭用途极广,炼丹熬药可用,御寒取暖可用,熬制汤水可用,有时还被拿来当做特产送人,对促进门派之间互惠互利、繁荣发展和共同进步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风云宗内银香炭主要都消耗在大雪峰上宗人御寒取暖和丹炼峰上炼丹上面,取中指大小的一小段银丝香炭在在炉中点燃,就可以确保房屋内一夜不寒,温暖如chūn。在炼丹方面,像宗门rì常消耗最大的气血丹,凝血丹之类,就可用银丝香炭炼制,将原材料放入炼丹炉中,再点燃银丝香炭,可以很长时间无需门人弟子照料,只在丹成之时收取即可。 在风云宗中内,特别是杂役弟子,所有的东西都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门人入门之后,内门弟子可以享受宗派许多资源,杂役弟子只能获得一些最基本的资源,一本简化版归元功,一本风云刀法、一颗气血丹和一柄jīng钢短刀俗称四**宝。 想要获得更好的资源、就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内门弟子还好,只要表现出好的资质和不差的悟xìng,宗门自然会大力栽培。可怜杂役弟子只能在完成自己份额的杂役之后,再去试炼堂中领取完成试炼任务,获得诸多门派积分,依靠这些积分换取更多的资源。 沈小山此行的目的就是砍一捆银丝木树枝上山换取门派积分。 所谓门派积分,是风云宗为了激发弟子门人奋力修行的一种手段,只要做了对门派有帮助的事情,门派就会给予相对于的积分,而后可用这些积分换取更多的资源。 为此风云宗专门建立了试炼堂,主要负责处理积分问题,试炼堂可以调动宗门库存以给予完成试炼任务的弟子们丰厚的奖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任务,还有各种各样的资源,完成了相应的试炼任务就能获取相应的修行资源。 试炼堂由专宗门长老会专门选取的十名长老负责,秉承前辈意志,宗门内部任何势力都不可插手,算是一个相对dú lì的部门,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只有在这里,沈小山才会获得相对公平的待遇,不会遇到故意打压,完成任务不给积分或者有了积分不给兑换物品的恶心事件。 坚毅的眼神扫过一片森林,如同雷达一样,在横竖交错的斑驳树影间,一颗一颗地辨别。对于别人来说十分困难,但是对于沈小山而言,却简单了不少,一层淡淡的jīng神力顺着目光扫过的地方,将这些地方的大部分信息反馈至眼球内,再通过视神经传入大脑皮层相应区域,如同安装了雷达一样。 经过长时间摸索,沈小山对于自己意外获得的jīng神力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运用,jīng神力最大的作用就是控制,在jīng神力的作用下,沈小山比别人更容易控制自己的身体和体内的内元气,在战斗的时候能够清晰地看清别人的动作,做到先知先觉,在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以达到控制全场的作用,许多实力在他之上的元兽就是惨死在jīng神力的这种能力之下。 此外,jīng神力的另一运用就是感应,既可以脱离于眼睛之外感应世界事物,也可以融合至视线之中,让视力达到一个变态的效果,能够反馈回更多信息。 这些运用都是沈小山在rì常修炼战斗中自己摸索出来的,属于jīng神力的基本运用,其实jīng神力还有许多更高级的运用,像‘天邪经’和‘浩然正气诀’中就有jīng神力高级运用的法门,比如天邪经可以将脑域中的松果体修炼成一只邪之眼,拥有有无穷之妙用,和无边的威力,已经属于神通的范畴。 说的有些远了,再看看沈小山,扫视中,他嘴角忽然裂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冰雪的映shè下,闪闪发光,十分耀眼,流露出一股野xìng。 双腿一蹬,身体‘嗖’地一声从树顶一跃而下,而后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杂乱密集的树干间纵横跳跃,身法迅捷快速、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在前行间,早已算好路线和落点,每一脚踏出,都是俺么的干脆。 在二十七个起落之后,沈小山距离目标只有十米远,银丝木上的银丝都能清晰地看出,此时他已经踏出最后一脚,身体居高临下,借助下冲之势,如猛虎下山,猛地拔出腰间一柄jīng钢短刀,这柄jīng钢短刀长两尺三尺,全体jīng钢打造,刀柄上裹着一层不知名元兽的皮毛,刀刃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大小小数十个缺口,仿佛锯子一样,但是短刀绝对不显得破烂,刀锋被磨的雪亮,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柄利刃。 顺着银丝木树桩部的纹理,沈小山手中的锯齿短刀带着一尺长的凝练刀光,以一记刀法基础中的斜砍,干净利落地将碗口粗细比jīng钢还要坚硬的银丝木砍成两截,切口平整,如同一面镜子,倒映出沈小山保持着的下劈造型。 不错不错,这一刀无论从力道,还是从选择的纹理来说,都无可挑剔,一时间沈小山也不由得自得起来――哪怕没人教我,我一样可以练出上等刀法,到时候一定要亮瞎你等狗眼。就是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天才,天才,呵呵!天才,呵呵!唉,算了,还是先砍足一捆算了。 用银丝木烧制银香炭,只能取中间一截主干,其余部分是烧不出好炭的,在砍倒银丝木后,沈小山又飞速地一连砍出七七四十九刀,将银丝木砍成一根一米多长的光棍,接着又麻利地掏出一捆绳索将光棍捆好背在背上。 今rì由于在山洞中修炼‘自残神功’消耗了不少时间,所以任务显得相当地重,砍完一根银丝木之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片森林中寻找银丝木的踪迹。 “嗖嗖嗖……” 一道道风声从森林的树丛之间传出,瘦小的身影瞬吸百米,快的不可思议,仿佛一阵风在树丛间来回穿梭,灵活强于山间健猿,速度快过山中雄鹰,勤劳胜过花丛小蜜蜂。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沈小山找到十七株银丝木,并残忍地将其一一砍断,收集起来,再砍十来根,今天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就在沈小山放倒第十七根银丝木之后,眼角瞥间在左方十点钟方向,十五米开外的隐蔽地方,还长着一棵。 顿时心头欢喜,也没多想,脚下一用力,身体习惯xìng地飞身而上,一刀劈下,要完成第十八棵的壮举。 然而沈小山这势在必得的一刀落空了,那颗碗口粗细的银丝木竟然在瞬间‘活’了过来,躯干灵活地一扭,避开jīng钢短刀,顶端也同时扭曲,亮出两点寒光咬向沈小山。 沈小山吃惊不小,定眼望去,眼前的那里是什么银丝木啊!不择不扣地一条大蛇,瞬间念头转动,想到了这条蛇是咋回事了。原来这蛇是银丝木的伴生蛇银钱飞蛇,这银钱飞蛇长短粗细都和银丝木极为相似,再加上一身和银丝木的树叶一样大小一样颜sè的蛇鳞,往那一杵,跟银丝木根本没啥两样。银钱飞蛇就靠着这点,往往在山林间假扮银丝木,待飞禽走兽不察觉的时候,发动偷袭。 念头在千分之一秒间转动,手中动作却也不慢,短刀变砍为挑,准确地挑中银钱飞蛇的颈部。 五十三、斩蛇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叮” jīng钢短刀和银钱飞蛇相撞,发出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jīng钢短刀在银钱飞蛇那银钱一般大小的蛇鳞上划过,划出一溜火花。 一人一**手一回合,就闪电般地各自退开,相距二十米,遥相对持。知道对方不好惹,今天算遇上对手了。 银钱飞蛇属于木行五阶元兽的比较厉害的一种,成年后实力一般在五阶上级或者巅峰,以剧毒闻名,一滴毒液可以毒死上千凡人,再加上一身力气和坚不可摧的鳞甲,极为不好对付。 每年都会有几名新晋弟子会伤在这种毒蛇口中,因为中毒而不得不用掉珍贵的解毒丹,解毒丹可解百毒,当然是一般的毒素了,是宗门常需丹药之一,弟子门人行走山林的依仗,需求量仅在气血丹和止血丹之下。 解毒丹宗门并不发放,需要用宗派积分换取,价值为三十点宗派积分,三根银丝木才能换取一点宗门积分,也就是说,沈小山药辛辛苦苦地砍三天银丝木,才能换取一粒解毒丹。风云宗在出云山脉中,出云山脉地处西南,山高林密,云雾缭绕,其中盛产毒虫猛兽,所以一般弟子外出都会备上一粒解毒丹,往往一粒解毒丹就是一条xìng命。 蛇类元兽一般比较记仇,据说曾经有一条九阶蛇王,被人围殴至重伤,伤好之后竟然带领毒蛇大军硬是将围攻它的人居住的一座小镇给屠戮干净。 那条银钱飞蛇原本安安静静地捕食,也没招谁惹谁,却被沈小山看上,要将它一刀两断,无论是谁都会生气的。 银钱飞蛇和他的同类一样,遇到危险喜欢将身体盘起来以减少受攻击的范围,它睁着一双三角眼睛盯着沈小山,中级元兽已经拥有一定的智慧,从它的眼睛中可以看到愤怒和残忍以及深深的忌惮。 沈小山双手持刀,严阵以待,眼前这只银钱飞蛇实力不弱,正是磨练武艺的好对手。心头闪过一丝兴奋,但更多的是平静,脑中不停思考银丝蛇的优劣点。 银丝蛇鳞甲坚固、身形细长,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更嫌毒液猛烈,不能被咬中或者缠中,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定的智慧,不能跟以前在山中见过的蛇类等同。看似没有弱点,但是在山中长大的沈小山打小就知道,蛇类有一个共通的弱点,就是七寸部位,后来加入风云宗后发现即便是元兽,也没有改变生物的这些基本的特xìng。所以沈小山将银丝蛇的七寸作为攻击的首要目标,目标确立后,就是诱敌深入了,左臂在必知不觉间露出一个破绽,将柔弱的颈部暴露出来。 就在沈小山观察银丝蛇的同时,银钱飞蛇也在观察分析沈小山,看到沈小山露出的破绽,本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原则,银钱飞蛇行动了。 银钱飞蛇名字里带着一个‘飞’字,并不是说它能飞,而是形容它的捕食速度,其行动如风,短距离的爆发力十足,看上去像是飞起来一样。 它尾巴猛地一弹,细长的身体如同一道闪电,瞬间飞过二十多米的距离,蛇头虚晃一枪,要让沈小山误以为是要攻击他的右腿,其实真实意图还是沈小山露出破绽的左颈动脉处。 沈小山死死地盯着银钱飞蛇的每一个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丝丝jīng神力混合于目力中,让他有如神助,轻易地就看穿了银钱飞蛇的真实意图。 沈小山瞅的仔细,在银钱飞蛇咬向他颈部的一刹那,看准了七寸部位一刀砍下,刀身带起半尺长的刀芒,如同一道匹练划过长空,在空气中摩擦出丝丝火光,让迅猛的刀法平添了几分威势。 武者内元气修为达到三阶就可以施展出刀芒剑芒拳芒,这些光芒是内元气极度凝炼的外在表现,蕴含着非同寻常的威力,可使招式的杀伤力成倍增加,不过这种方式很是消耗内元气,只能作为非常规武器按照内元气深厚的程度使用。只有修为达到七阶,体内内元气生生不息,方才能够经得起消耗。 不想那银丝蛇颇为不凡,在空中将身体一扭,中段发力,硬生生地改变了头颈部的运动路线,由直线形变成‘S’形,电光火石间躲过沈小山手中短刀,獠牙方向不变依旧咬向沈小山的颈部动脉,在半路变招之后,它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想必是先前藏拙,在攻击的最后一刻方才露出死神的獠牙。 沈小山有jīng神力相辅,看的仔细,所以变招迅速,改斜砍为横挡,同时屈膝低头,让身体足足矮了半米,避过银丝蛇的死亡之吻,而后在银丝蛇缠绕过来前,顺手一拨,将银丝蛇巨大的身体拨飞。 银丝蛇并没有飞出太远,尾巴迅速地缠住一根树枝,轻巧地一荡,两丈多长的身体围绕树枝荡了几圈,盘在一棵大树的桠枝上。 沈小山有心利用这条银钱飞蛇试招,刚才他只动用了一气混元功的内元气。心念转动间,他手中jīng光短刀上忽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白光,沈小山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十分庄严肃穆起来,一身浩然的正气让银钱飞蛇还以为换了一个敌人呢? 浓郁的浩然正气从沈小山瘦小的身体内散发出来,带着一股独有的威慑力,银钱飞蛇在这股威慑力的威慑下,灵魂出现一阵眩晕感,显得十分不安于恐慌,好似一个重刑犯面对法庭审判长的时候,两股战战,如同丢了魂魄一般。这就是浩然正气诀的强悍之处,可以以正气于光明正大处影响敌人的神志,震慑住对方,心中越是有愧,干过违背良心道义的事越多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银钱飞蛇虽然对人类社会的道德正义没有啥感触,但是动物本能地对气势和威慑力很是敏感,因为他们之间很多时候凭借气势就能够知道对方强弱,弱者天生受制于强者,也避免了不少战斗。 沈小山既然打定主意试招,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能耐就一一施展出来。现在他运转的是得至张天正的绝学浩然正气诀,沈小山一声暴喝,身体如离弦之箭,奔着银钱飞蛇而去,jīng钢短刀逆风而上。 可惜沈小山修为尚浅,不能发挥浩然正气诀正气威慑的效果,否则就能趁银钱飞蛇一愣神的时候将其斩于刀下。 借助动物的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银钱飞蛇最后硬是摆脱了浩然正气诀的正气威慑效果,但是已经错失了最佳躲避时机,它细长的身体闪动如光似电,颈部闪电般地伸出,在空中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让七寸躲过刀芒的袭击,而后蛇口一张,弹出一对锋利的牙齿,在牙齿尖端有一个小洞,渗出一滴金黄sè的毒液,yù于沈小山拼个两败俱伤。 沈小山可不想和它拼个两败俱伤,狼腰一扭,空中变向,用一个一百八十度转体将砍出的刀势转变方向,砍中了银钱飞蛇的颈部,蹦飞了三枚坚硬的鳞甲,露出里面的鲜肉。 心中暗道一声可惜,由于空中变向,这一刀终究还是砍偏了一点,没有砍中七寸要害。 “嘶…嘶…” 银钱飞蛇疼的发出阵阵嘶叫,蛇口中溢出丝丝蛇血,沈小山附着于jīng钢短刀上的千斤巨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无视了蛇鳞的防守,震伤了它的内脏。 但是这一刀也彻底地激发出银钱飞蛇凶狠的兽xìng,它不顾身上的疼痛伤势,一落地尾巴一弹就猛地向沈小山激shè过来,像一支离弦之箭,又如一杆标枪。 “来的好。” 沈小山心中暗叫一声,他的刀法都是通过于元兽搏杀中锻炼出来的,自然有一股悍勇的兽xìng在里面,最爱这种面对面近距离的搏杀。 银钱飞蛇战斗方式很奇怪,以身体当做大枪,蛇头为枪尖、蛇身为枪杆、蛇尾为枪柄,施展出一套可以空中变向的奇特枪法,也不知道是传承中的招式还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枪法凌厉,不可小视。 沈小山双手持刀,将风云刀法施展开来,以砍劈为主,势大力沉,刀光如匹练,和银钱飞蛇对攻起来。 就这样刀来枪往,瞬间斗了数百回合,沈小山心中直呼痛快,风云刀法如行云流水,施展招式根本无需经过大脑思考,凭借本能就可以最合理地使出各种招式来。由于级别相差颇大,使用单一的内元气已经无法对付这只发疯的银钱飞蛇,沈小山此刻已经将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诀两种内元气混合使用,使攻击力暴增,已经牢牢地占据上风,沈小山有信心在百招之内,将对手斩杀。 五十四、斩蛇二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有人说沈小山体内有三种内元气,如果能够三效合一的话,这只银钱飞蛇根本就撑不过百招。其实沈小山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势如水火,一旦遇上就如火上浇油,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平时都无法将两种异种内元气合二为一,更别提在战斗时使用了,那和找死没啥区别。 除了一身蛮力只施展出一半以外,此时已是沈小山最强的状态。 斗的兴起时,那银钱飞蛇虚幌一枪,调转枪头,突然使了一招神龙摆尾,将细长的尾巴重重地抽打过来。 老虎有三招,一扑一掀一剪,凭借这三招,老虎可以在森林中称王称霸。蛇类的老祖宗也传下了三记绝招,一扑一抽一绞,这扑和绞往往是相辅相成,不分彼此,是蛇类最常见的招式,如果说绞杀是蛇类力量最足的招式,那么以尾巴抽打就是蛇类最具爆发力的招式,迅捷有力,特别是突然施展时,对手往往很难反应过来。 不过这对于拥有jīng神力的沈小山来说只是个笑话,看到蛇头虚幌,蛇身肌肉鼓胀,沈小山便知道银钱飞蛇要使什么招式。 双眼瞅的仔细,沈小山将jīng钢短刀横挡在身前,左手夹在刀背顶端,和持刀的右手形成一个稳定的支架,挡在银钱飞蛇的尾巴必经之路上。 果不其然,银钱飞蛇的尾巴如约而至,重重地抽打在jīng钢短刀上,好似一杆钢鞭。 只听得‘叮’的一声,沈小山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那jīng钢短刀吃不住力,被银钱飞蛇重重地一尾巴抽上,竟然应声断为两节,使得沈小山白白吃了个大亏。 由于三年前的一场暗会,如今已是jīng英弟子的刘渊得到独孤骄阳的嘱咐,处处为难打压沈小山。要说那刘渊也颇有些本事,本身资质不凡,加上认真努力和独孤骄阳的暗中支持,在短短的三年内,修为提升到四阶中级,成为大雪山同届弟子中的佼佼者,深得大雪山高层的青眯,认为不出意外,数年之后他将是大雪峰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 刘渊不仅在修为上出类拔萃,在心机谋略上也不甘人后,在他的运作下,沈小山被无限地边缘化了,得不到丝毫资源。 现在沈小山手中的jīng钢短刀还是刚入门时风云宗发放的配置兵器,人手一把的大路货sè。尽管沈小山认真呵护,但是还是经不住岁月的侵蚀和无数次的战斗,其内部结构已经损坏,最终在这紧要关头出了篓子。 其实这一招是打不中我的,如果不是兵器不给力的话! 顾不得内心悲愤,沈小山连忙深吸一口气,挺胸收腹,瞬间将能够调动的内元气全部调动至胸口处,形成一道防护,那银钱飞蛇的尾巴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口。 在蛇尾和胸口相交的瞬间,沈小山猛地将胸中积气吐出,一鼓一缩间,就将蛇尾上的巨力给卸去一分,同时双脚离地,身体如同被球棍击中的棒球,倒飞出去,又给卸去一分力气,加上jīng钢短刀以其xìng命承担了一部分力道,作用于沈小山身体上的力道已经不足一半。 武者在战斗中经常会遇到这样一种情况,对方的防御力明明不强,但是偏偏如同小强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那是因为此人是个卸力的高手,他对于力量的运用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能够在力道作用于己身的间不容发的时刻将力道化解大部分,所以能像小强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 沈小山虽然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是经常和元兽近身搏杀的他自然能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独门卸力方法。加上本身内元气形成的防御和被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交锋时产生的异种能力淬炼过的躯体,沈小山已经隐隐有像打不死的小强进化的趋势。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谁都懂,即便是一只元兽。银钱飞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尾巴能抽出这样的效果,它也没工夫总结这究竟是蛇品的问题还是其他。 本着兽类的战斗本能,银钱飞蛇真个飞了起来,在空中追上沈小山,蛇口一张,咬向他的颈部动脉。这一口要是咬实了,瞬间就能注入致命的毒液,沈小山大概就要英年早逝了。 此刻飘在空中的沈小山胸口难受的紧,肋骨好似断了一根,好在他常年经受‘自残神功’的摧残,本身对于疼痛已经有了极高的免疫力,即使处于身在空中无所借力的情况,还是能忍住疼痛,看清楚银钱飞蛇的进攻路线,右手伸出,闪电般地抓住蛇头下方稍细的颈部。 在这紧咬关头,沈小山也顾不得藏拙了,将一身力气试出来,右臂肌肉剧烈膨胀,青筋暴起,一股昂然伟力从右掌传入银钱飞蛇体内。 只听得银钱飞蛇骨头‘咯吱’发响,比蛇鳞还要坚硬的骨骼竟然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裂痕,可见沈小山这一抓之威,随着沈小山继续施力,这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不消一时三刻,定然要被抓碎。 银钱飞蛇连忙调动体内兽元力,在被抓的蛇头下方形成保护力,以抵抗沈小山的巨力,蛇身也施展出三记绝招中威力最大的一招――蛇之绞杀。 感觉身体被牢牢地缠住,沈小山不惊反喜,暗道一声不知死活。 他浑身使力,将身体绷的比jīng钢还紧,银钱飞蛇那巨大的绞力完全没有效果,反而如同绳索一样被绷的紧紧的,将蛇身硬是拉长了一截。 银钱飞蛇惊骇万分,当它发现沈小山的力量远在它之上的时候,它后悔万分,无奈柔软的颈部被沈小山抓着,逃离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支撑下去,希望能够借助天生的长力赢得这场角力。 俗话说蛇xìng最长,说的是蛇类的一种天赋,杀过蛇的人都知道,蛇即使是在扒皮抽筋、砍成几段之后,蛇肉还能本能地使力缠绕。 银钱飞蛇像纠缠下去,沈小山却没有功夫,他午饭还没有吃呢?修炼炼体功法的人对于血食的需求量很大,沈小山又‘自残神功’在身,其饭量还在其他炼体武者之上,以前他就凭借着食量技惊四座,让大胖子轻云都自叹弗如。 看到银钱飞蛇分量十足,气血深厚,沈小山已经动了餐饮之心。当机立断切换进攻模式,将浩然正气收回,引出泥丸宫中的天邪元气。 浩然正气有正气威慑的作用,身为对立的天邪元气怎么没有独特的能力,就威力而言,天邪元气拥有的奇异功能,威力远在浩然正气之上。 一股邪气冲天而起,沈小山像再次换了一个人似的,气质大变,双目通红,脑中生出一股恨意来,丝丝邪念如同cháo水一般冲击着他的心神,仿佛要将它淹没。对此沈小山早已适应,天邪元气就是这样不太安分,一个不好就会反噬,好在沈小山有浩然正气护体,时刻保持着一股正气充斥心胸,不惧天邪元气侵蚀。 银钱飞蛇不安地抖动这身体,这股气息勾起它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天邪元气如同天地间最厉害的硫酸,飞速地腐蚀着它的兽元力、身体,丝丝邪气还顺着奇异的通道冲击它的心神。 元兽虽然拥有一定的智慧,但是论心智,还是远远不如人类,特别是低等元兽,更是不堪,在天邪元气的侵蚀下,很快便邪气冲脑,心神失守,失去神智,身体也软了下去。 沈小山拧着银钱飞蛇的尸体,目光有些恍惚,心中并没有为天邪元气的无比威力而欢呼雀跃,而是生出一股寒意,深深的忌惮油然而生。 天邪元气太过厉害,本质上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既然它能够轻易灭杀其他生物的灵魂,那么也就能够轻易灭杀自己。每次使用过后,沈小山都能体会到为何一代大侠张天正会拼了个魂飞魄散也要制止天邪元珠脱困而出,如果让它得逞,势必会成为一代魔头,对元生大陆的生灵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看来以后要少用为妙。 不过这天邪元气又诸多妙用,更嫌威力无穷,使出来往往就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像高纯度毒品对一个吸毒者的诱惑,让人yù罢不能,习惯xìng地就沉沦进去。 在沈小山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些侵入银钱飞蛇体内的天邪元气微不可查地吸收同化着银钱飞蛇的一部分jīng血和魂魄jīng华回到沈小山体内,而后一部分jīng华被沈小山的身体吸收,另一部分化作天邪元气的一部分回到泥丸宫内,悄悄壮大着天邪的实力。 元兽一身都是宝,血肉血气充足,可以增强武者体魄,皮毛鳞甲可以编制铠甲或者书画阵图,承载力量,牙齿爪子骨骼等可以制成兵刃,特比是元丹,蕴含着元兽一身的jīng华,往往价值非凡。 还有一些元兽体内可以孕育奇特的物品,所以猎杀元兽是一门很划算的生意,在元生大陆上,无尽的元兽滋生了许多以猎杀元兽为生的猎手,在元生大陆上有一个统称,叫做猎元师。 沈小山手中的这条银钱飞蛇价值也不凡,蛇鳞是制作铠甲的上好材料,血肉蕴含丰富的血气,正好可以就地食用,毒液卖给试炼堂也能换取两三百的宗派积分,可以说沈小山今rì是小发了一笔,可以弥补jīng钢短刀的损失了。 不过沈小山本是念旧的人,jīng钢短刀用了三年之久,现在失去了,不免要伤感一番。 “兄弟,你就这么离我而去。虽然早有预感,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买上一把更好的刀,让它秉承你的遗志,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 五十五、逃命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杀死银钱飞蛇之后,高度集中的jīng神也松懈下来,沈小山嘴里哼着自编小曲,手中取回半截断刃,开始收拾战利品。 只见沈小山手起刀落,麻利地将银钱飞蛇开膛破肚,首先寻找银钱飞蛇的元丹,但是沈小山寻了许久都没找到,原因是被天邪元气和他的变异体质给吞噬了。 “啊,我的元丹,我的积分!!!” 森林中忽然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惊飞了无数鸟雀。 没有找到最值钱的元丹,沈小山就寻到银钱飞蛇的蛇胆,这蛇胆是大补之物,蕴含着银钱飞蛇一小半的jīng华,价值仅次于元丹。沈小山二话没说就往口里一丢,‘咕噜’一声吞了下去,他修炼‘自残神功’,对血食的要求尤为巨大,遇到如此大补的东西怎能放过。 沈小山先修炼‘自残神功’,接着忙活了一上午,最后又经历了这一场大战,正觉得腹中饥渴难忍,在吞下蛇胆之后,又看到热腾腾(蛇是冷血动物,自然不会有热腾腾的血,但是这里是虚幻的元生大陆,姑且就算是有这种蛇吧!)的蛇血,想也没多想,就将嘴凑上去痛饮一番。 三年孤独的苦修,沈小山养成了不少独特的习惯,生饮鲜血便是其中之一。此举看似残忍,不合人类道德伦理,但是其中蕴含的无奈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沈小山修炼需要大量气血供应,但是迫于刘渊等人的打压迫害,他几乎不可能从宗门中得到气血丹,平时只能自寻血食,能积累一分就算是一分,像元兽血液这种补品,又怎能错过。 一口气将银钱飞蛇的jīng血饮尽,沈小山感觉肚中升起一股暖意,而后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仿佛能够听到细胞在呻吟,快速地吸收里面的营养,十分舒服。 肚子舒服了,沈小山又开始处理其他有用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割下银钱飞蛇的两个毒囊,放到背包中一个特制的皮袋里,又将整张蛇皮完好的趴下来。 就在沈小山为今天的大丰收而开心不已时,危险感再次降临,jīng神力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凭借三年内练成的第六感,沈小山果断地丢掉手中物件,身体猛地向前方飞窜出去。 一道巨大的灰影从天而降,一双巨簸箕大小的巨抓抓过沈小山刚刚待过的地方,抓出两个方圆六七米的巨坑,如若沈小山闪避的慢些,这一对爪子就能要了沈小山的半条小命,至于另外半条,还要看接下来的造化。 巨爪一击不中,顺便带走银钱飞蛇的尸体飞入天际,也算是贼不走空了。 惊魂未定,沈小山一连串出了数百米,方才躲在一棵盘根错节的古老参天大树下面,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带走自己战利品的灰sè身影。 这种元兽沈小山认得,唤作暗影秃鹫,成年暗影秃鹫身长可达五米开外,翼展可达十米,头秃颈长,毛sè灰白,十分丑陋,擅长偷袭,喜食腐食,实力在六阶巅峰水平。 想必是刚才沈小山和银钱飞蛇以战引起了正在猎食的暗影秃鹫的注意,趁着沈小山不备,特来偷袭,见偷袭不成,便取了银钱飞蛇做食物。这暗影秃鹫虽然xìng格卑劣,但是想必也是豁达的元兽,能捞点好处就行了,也没纠结为何十拿九稳的双爪会落空。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沈小山为战利品的丢失而懊恼不已时,一阵腥风从天而降,像是一位口臭多年而且从不刷牙漱口的家伙迎面对着你喷吐沫一样,臭不可闻,但是势大力沉,声势惊人,沈小山自负神力,见得这声势,也知道不可力敌。 顾不得抬头看天,沈小山连忙使了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击,接着又感觉一根巨棒迎面扫来,已是躲避不及。 在这间不容发之时,沈小山双臂呈十字,交叉护在身前,浑身内元气全力运转起来,经脉中好似有一条大龙咆哮奔腾,涨的经脉隐隐作痛。 “嘭!” 一股大力从交叉的双臂传来,如同被抽飞的棒球,沈小山的身体在今天里第二次倒飞出去,他浑身肌肉骨骼都发生细微的抖动,卸去了不少力道,但是这股力量实在太大,依旧不能幸免于难,喷出一口血来。 只听胸口‘咔嚓’、‘咔嚓’连续响了两声,这回肋骨是真的断了。 身在空中,沈小山定眼望去,发现袭击自己的是一条浑身长满金sè鳞片的大蛇,头顶生有一突起,好似一支扁圆的独角,背上有一溜尖刺,一只延续到尾部。它有chéng rén腰围粗细,五丈长短,难怪有那么大的力气。这种蛇沈小山也认识,在传功殿中的元兽图录中有记载,叫做荆棘独角蛇,这种蛇和银丝蛇是近亲,喜欢生活在高大的树木上,也有六阶巅峰的实力。 沈小山终于知道为何刚才那只暗影秃鹫会那么大度,轻易地放过自己这个猎物,原来是附近有着这么一位实力相当的荆棘独角蛇。 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倒霉,怎么在此处遇见一条荆棘独角蛇?到手的鸭子飞了还不算,弄不好还要把小命丢掉,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心中有千种心酸、万般委屈,沈小山是无处述说啊!真的想杀掉这条碍眼的破蛇,但是沈小山知道自己不是这它的对手,一落地之后,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身体一个后翻,拉开距离后撒腿就逃。 荆棘独角蛇可没暗影秃鹫这般大度,身体如电似风,紧追着沈小山不放。这片地域原本就是荆棘独角蛇的领地,自然可以全无顾忌地追捕它猎物。 每三月就要经历一次‘自残神功’的摧残,沈小山本身对疼痛的抵抗力已经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区区断了两根肋骨又算得了什么?对于沈小山的行动几乎没有任何影响,逃命中的他身形依旧潇洒。 在杂乱无章的山林中穿梭,沈小山并没有将宝贵而相对稀少的内元气进行剧烈消耗,而是凭借**的爆发力于荆棘独角蛇周旋。 老实说他也没学过什么身法,除了单纯的爆发以外竟然只懂得基本的技巧,要他去战斗尚可,但是让他去赶路逃命,那就差了不少火候。 就这样一逃一追,沈小山悲哀地发现自己和荆棘独角蛇的距离越来越接近了。甚至很多次,荆棘独角蛇突然暴起,利用兽元力暴增速度,对沈小山发动袭击。借助jīng神力的感应,每次沈小山都在间不容发时避过袭击,避免了惨遭蛇吻的下场。 三年里,沈小山曾经无数次地经历过这种你追我赶的狗血情节,有时候是他追别人,但更多的时候使别人追他。在这生死之间狂奔,沈小山锻炼出了野兽般的直觉。 沈小山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因为他发现自己有时候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跑着跑着,沈小山忽然一拍脑门,暗道一声自己好傻。 他一直在山间林地里奔跑,以为可以仗着瘦小而灵活的身躯逃出天生,却忘了蛇类是钻老林子的积年高手,细长的躯体仿佛就是为钻深山老林而生的,自己在林子里跟它跑,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略一分神,身法不由的慢了些,憋了一肚子火的荆棘独角蛇看准时机,发动天赋技能。背后肌肉一震,shè出百十来根骨刺来,这些骨刺如同一枚枚铁钉,互相排列成阵,呼啸着将沈小山的行动路线全部封死。 骨刺shè速惊人,每一枚骨刺都相当于六阶低级高手全力一击,极具穿透力,上面附带着猛烈的神经毒素,一旦shè中,可使猎物的神经组织瞬间坏死,动弹不得,十分狠毒。 心头顿生jǐng觉,沈小山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心悸的感觉弥漫全身。 在这生死瞬间,沈小山的注意力变得前所未有的集中,jīng神力笼罩全场,每一枚骨刺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感应中,时间好似放慢了脚步,骨刺的速度在感应中放慢了许多倍,但又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旧能听到骨刺破空的‘嗖嗖’声响。 这是沈小山在无数次生死时刻摸索出来的jīng神力的一种运用,在jīng神力高度凝练的时刻,jīng神力的感应功效就能达到了视力的数倍,感觉像是对方将速度放慢了数倍一样,沈小山将之称为‘延迟’,其实速度并没有改变。 ‘延迟’的功效很强大,试想一下,生死搏斗时,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在用‘延迟’获得的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可以做多少事?虽然两方的速度都没改变,但是你可以仔细看出对方招式中的破绽,将之破去甚至击杀,或者从容躲过对方致命一击。 不过功能强大意味着消耗也大,就这么一下,在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沈小山的jīng神力已经消耗了大半。 消耗虽大,但是值得。 沈小山猛一提气,身体拔地而起,避开大半夺命骨刺。化掌为刀,一连劈出十八刀,十八道刀芒划过长空,在空中留下一抹绚丽的白sè,将shè向自己的骨刺一一击落,而后也不待身体下落,一脚踏在树干上,借力上升,几个错落间,人已经到了树冠顶部。 “哈哈,臭蛇,这回看你怎么追上小爷。” 蛇类扭动速度飞快,看似能跑,其实直线速度并不快,沈小山按照以往躲避其他大型元兽的经验和一条蛇比钻林子,自然是必输无疑,但是如若在树冠上跳跃前进,那么除非是长了翅膀的蛇,否则断然不是沈小山的对手。 果然,沈小山运转内元气在树冠上如弹丸一般借力弹跳时,速度明显增加,地下的荆棘独角蛇根本无法追赶,在猛追十多里地之后,荆棘独角蛇悲哀地发现追不上后,不甘地发出一声嘶吼,而后一转身,巨大的身躯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 好不容易逃出天生,沈小山害怕再出什么变故,就着山巅方向一连狂奔了五六十里地,直到内元气消耗大半,方才停下脚步。 在这危机重重的深山老林中,没了内元气可是一件足以要命的大事,所以沈小山选了块僻静的地方,盘膝坐好,运转心法,恢复内元气。 为了防止天邪元气作乱,沈小山决定先回复浩然正气,浩然正气诀品质远超一气混元功,恢复的速度也快上很多。 丝丝天地元气在浩然正气诀第三重心法的带动下迅速聚集在沈小山身边,一丝一缕地从沈小山皮肤中渗入他的身体内部,被运转中的浩然正气所同化,变成浩然正气的一部分。 在野外不比室内,深山老林元兽滋生,随时都会有危险发生,所以沈小山的心神一直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确保能够在危险出现的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但是这样心法运转的效果也远不如心神全部沉浸在心法运转时,恢复的速度略显慢些。 在浩然正气恢复仈jiǔ分之后,沈小山又运转一气混元功的心法,继续恢复。 在沈小山运功恢复的同时,浑身的气血也随着内元气的运转而运转,然而在到达受伤的肋骨时却遗留了不少,断掉的肋骨接头处如同有了生命一样,吸收着这些气血,随着内元气的恢复,伤口也很快恢复如初,只是接头处还有些薄弱,受不得力。 对于身体的这种强大的恢复能力,沈小山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在大雪峰上,沈小山也不敢问人,只有自己摸索臆测,最后把它归功于‘自残神功’的神奇功效。 起初沈小山还以为身体内有个像天邪一样的怪物,为此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好。不过在担惊受怕后,发现竟然没事,于是干脆就不多想,默默地享受这项异能带来的天大好处。 这次恢复用了将近两个时辰,待收功之后,已是rì头偏西,初入傍晚。 沈小山感觉自己的功力略有jīng进,大约过不了多久浩然正气诀就能够突破三阶巅峰达到四阶低级的层次,这是一个比较大的突破,浩然正气诀每提升一重,威力都会成倍增加,到时候沈小山全力以赴时,足以和独孤骄阳一较高下了。 就在沈小山收功之际,鼻中意外地闻到风中带来的一缕幽香,此香带着一股清新的药味,闻后jīng神也为之一振。 五十六、七叶雪芝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天材地宝,沈小山心中冒出四个大字,一想到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沈小山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香药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天材地宝是对生于天地之间非人为制造的宝物的统称,以矿物和药材为主,余下的还有很多类型,像天邪元珠就是天材地宝的一种。天材地宝也按照功效的大小也分为四个等级,上中下三品和绝品,凡是达到此四品的天材地宝,哪怕是最低等的下品,也都弥足珍贵,值得武者拼命厮杀了。 越向前行香味就越浓,就在前方五百米处的一个山坳里,沈小山乐了,因为他看到发出香味的宝物――一株七叶雪芝。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丢掉了多钱,而是曾经有一捆钱摆在我的面前,可我没有珍惜,而是错当做草纸给丢掉了。 由于常年行走山间,沈小山怕错过了一些可以换取宗门积分的东西,所以花费了不少代价学习认识这些有价值的物品和价值连城的宝物,七叶雪芝他正好认识。 这种药材一般生长在严寒之地,需百年方能成熟,成熟时会发出浓郁的药香,药香会吸引无数元兽前来厮杀争取,而后七叶雪芝会将种子洒在死去元兽的尸骨上,用这些元兽的血肉当做养分滋养下一代。 此法看似残忍邪恶,但是却是许多珍贵药材能够生长繁衍的一剂良方。 天材地宝之所以称之为天材地宝,那是因为它们具有许多强大而神奇的功效,药材生长想要生成强大的药xìng,就需要从天地之间吸取更多的养分。但是受限于许多地理人文因素,它们生长的地点往往都达不到药材生长的条件,为了繁衍下去,它们只有依靠一些特别手段自己创造这些条件了。 其中一条捷径就是在药物成熟时吸引元兽前来厮杀,胜者得到药材,败者留下尸骨jīng血。在这过程中,药物也会趁机洒下种子,那些失败者的尸骨将成为种子生长的养分。这是自然演化的结果,物竞天择,也没啥好感叹的。 七叶雪芝就长在山坳中一块突起的青石上,它有巴掌大小,形状好似张开的七片叶子,在张开的叶面上仿佛覆盖了一层细雪,十分美丽,谁又能想到这种美丽的七叶雪芝是生长在一片尸骨上呢。 它以元兽的血肉为养分,又吸收了上百年的天地元气、rì月jīng华,终于在今天成熟了。为了繁衍下一代,它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别人取得,或者炼丹或者直接吞食,也算是报应不爽。 七叶雪芝是灵芝中的一种,灵芝作为一种比较常见的灵草,是制作气血丹的一味主药,为了保证门人弟子修行,风云宗炼药峰上就有大面积种植,按照地理位置的优劣和投入jīng力的大小,一般分十年份、二十年份和三十年份,分开种植,由杂役弟子看管照料,年份一到就收获一次,不过种植的灵芝药效平常,炼出的气血丹效果也是平淡无奇。 野生灵芝的药xìng远远强于种植的,野生灵芝中的奇异品种七叶雪芝的药xìng就更不可同rì而语了。特别是在生长的过程中,它吸收了周围的百年寒气,有凝气静神之功效,服用后药效强大而平和,且不会引起心魔,是增长修为提升境界的宝贝,已被列入天材地宝的名单,而且是达到了中品天材地宝的水准,弥足珍贵。 若是用这一味七叶雪芝当做主药,配合其他上等药材炼制成一炉气血丹,药效定然非同寻常。 基于此种原因,七叶雪芝的价值十分可观,对于现在的沈小山而言,可谓是一笔横财了。在试炼堂中可换取三千多的积分,如果能够得到它,沈小山就可以换取一柄上好的兵器,或者能换取一种元技。 三千多积分啊!这是多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数字。哪怕不吃不喝,也要砍一百天的银丝木才能换取,经过三年的辛苦,沈小山从试炼堂一共获取了两千九百七十五点宗派积分,但是修炼武道的过程中消耗颇大,买兵器要花积分,买秘籍要花积分,买药要花积分,入传功殿听取前辈讲武要花积分。积分积分什么都要积分,就连吃饭也是要花积分的,因为武者习武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对身体负荷很大,特别是修行了炼体功法的武者。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营养,别说练武了,身体肯定先垮掉。 一来二去,尽管沈小山省吃俭用,勤俭持家,但是身份牌中只剩下可怜的一百八十六点积分,穷的连一件体面的衣衫、一柄趁手的兵器都买不起。 没有积分换取气血丹补充气血,沈小山只能冒着生命危险下山猎取元兽,自产自销,倒是维持了修炼‘自从神功’产生的消耗。 现在机遇就摆在自己面前,只要能够得到这株七叶雪芝上交试炼堂,到时候实力势必可以大幅度提升,正好在即将开始的内门弟子考核中一展雄风,待成为内门弟子后,就可以从繁重的杂务中解脱出来,专心致志地修行武技。 沈小山仿佛已经看到以后的美好生活正在向自己招手,想到妙处,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巴,流下好大一汪清泉。 尽管沈小山心中贪恋横生,十分渴望得到这株七叶雪芝,但是他并没有冒然行动。 武道修行不仅需要胆大,还要心细,资质再好,没有大姑娘一样的小心眼,肯定是活不长久的。 jīng神力悄悄地凝聚成线,和视力合二为一,双眼瞬间变为一台高功能雷达,向四方扫shè搜索。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像七叶雪芝这样的好东西肯定不止自己一人惦记着。动手前沈小山必须知道自己将要面对多少对手?这些对手的实力如何?势力如何划分? 知道了这些,才好制定虎口夺食的计划。 元生大陆上像他这样在元武境就拥有jīng神力的幸运儿并不多见,所以沈小山可以不付出任何危险就能得到清晰的想要的情报,这点优势也是沈小山胆量的来源之一。 通过jīng神力的感应,在这株七叶雪芝周围三百米之内,按照实力的高低,密密麻麻地聚集了数十只元兽,其中比较厉害的有矛头蟒、雪恶狼、三尾雪狐、剧毒蜈蚣、雪地蛛王、冰雪暴猿等等,这些元兽清一sè皆是五阶巅峰和六阶初级,实力比较接近,它们互相忌惮、互相牵制,互相保持着威胁,彼此之间都留有一定距离,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这些拥有智慧的元兽也是懂得的。 连畜生都知道出头鸟不能当的道理,沈小山如何不知道?虽然他有信心胜过其中任何一只元兽,但是他是人,在这里属于绝对的异类,所以更不能出头。 别说出头了,只要这些元兽发现了他,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沈小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这些元兽也是懂得的。 所以沈小山只能悄悄埋伏一边等待机会,像这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虽然是元兽发明的,但是将之发扬光大的还是人类,沈小山最爱干了。 当七叶雪芝所散发的香味越来越浓之时,周围的元兽们也越发的躁动了,不时地低吼咆哮,或者亮出锋利的爪牙,威胁着身边的元兽。 看着越来越火爆的场面,潜伏在一旁的沈小山下心中欣喜不已,一种身为人类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畜生终究还是畜生,怎比得了人类!打吧打吧,等你们两败俱伤时就是我粉墨登场的一刻,沈小山心中美滋滋地想着。 忽然,目光捕捉到一丝异样信息,沈小山将jīng神力衍生过去。 果然,在距离沈小山三百五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块巨石,在巨石的背面,沈小山发现了七位同门,他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物品,将身上的气味掩去,这些家伙和沈小山一样,也是打算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沈小山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冷笑出现在他脸上。这七人都是老相识了,特别是领头的那个,沈小山做梦也不会忘记,那是沈小山来到大雪峰以来,就一直孜孜不倦地为难、打压他的天才弟子刘渊。 不知道是刘渊将独孤骄阳交代的事办的漂亮,还是看上了刘渊的资质,或者是准备从低级弟子入手,培养嫡系势力,好争取大雪峰的支持,为以后朝阳峰取代烟台峰而打下坚实的群众基础。反正独孤骄阳对刘渊这位萍水相逢的小弟很是上心,好处是源源不断地白送,让他的头号头狗腿子独孤剑吃味不已。 在独孤骄阳的大力支持下,刘渊的修为已经达到四阶高级,在大雪峰同届弟子中排名第二,而且还网罗了一批小弟,声势不弱,颇有N年后大雪峰峰主的架势,这次随他来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大部分都有四阶低级的修为。 这些人中,无论哪一个,沈小山都有信心轻易放倒,哪怕是修为最高的刘渊,也敌不过沈小山的神力。但是一旦这些人联合起来,沈小山又不是对手,所以要想虎口夺食,搞到七叶雪芝,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一时间场面陷入沉寂,两边的人都默默地等待着…… 五十七、元兽大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终于,在七叶雪芝香味最浓的时候,元兽之中实力最强的冰雪暴猿忍不住了。 它拥有一丝远古血脉,实力相比同级元兽要强的很多,在半尺长的猴毛之下,是一副强壮的不像话的体魄,直立起将近三米五的躯体,蕴含着冠绝当场的力量。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只见它用两只斗大的拳头猛烈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肌,这个在别人做起来像是自残**一样的动作,仿佛就是天生为它而设定的。如同两军作战前的擂鼓,敲的是汹涌澎湃,激情四shè,气势如虹,一股狂暴的气势从冰雪暴猿高大的身躯扩散开来,形成巨大的压迫感。 冰雪暴猿张开巨口,露出一对将近一尺长的锋利犬牙,从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jǐng告之意昭然醒目,意思是这株灵草是我冰雪暴猿大爷的了,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开,否则我冰雪暴猿大爷就不客气了。 兽类之中强者为尊,冰雪暴猿认为在场的元兽中自己的实力最强,所以这株七叶雪芝也理所当然的应该为自己所得。 然而冰雪暴猿太小看了灵草对于元兽的吸引力了,元兽之中,除了少数拥有自己血脉传承的高等元兽外,其余大多数,修为完全依靠rì久天长的积累,一株灵药足以抵得上它们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积累,代表着它们有可能向更高的生命进化,代表着可以活的更长久些,诱惑xìng实在太大了,值得它们拼命去争取。 在冰雪暴猿发出jǐng告的低吼后,一些弱小的元兽抵挡不住它的威压,犹豫一番后,掉头就走,它们实力低微,获得七叶雪芝的机会太过渺茫,所以干脆就此退出,以保全xìng命。 有实力的留下来叫拼搏,没有实力的还硬要留下来,那叫送死。 剩下的都是觉得自己有实力一搏的强者,但是其中一只五阶巅峰的三尾雪狐大概感觉自己得到七叶雪芝的机会太过渺茫,而无端送命的几率比较大的时候,经历了几番犹豫,几番踌躇后,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狭长的双眼恋恋不舍的看了七叶雪芝一眼后,转身离开,相对娇小的身躯速度飞快,几个闪身就从雪地中消失不见。 看着远去的三尾雪狐,冰雪暴猿眼中露出一个不屑的目光,像这种垃圾也敢来和大爷争夺,真是白白降低了大爷的品味。 然而在远离众元兽视线的地方,这只狡猾的三尾雪狐又悄悄地掉头,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也不知道它用了什么障眼法,十多只元兽和刘渊七人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只有沈小山仗着jīng神力的神奇,方才感觉到,用肉眼看时,却又不见。 得了,这回捕食的黄雀有多了一位。 沈小山心中愤恨不已,你走都走了,还来学我玩什么埋伏,还欺骗了这么多老实元兽,兽品真是太差了。 现在的情况是,十多只螳螂和三只黄雀,只为了一株七叶雪芝,混战一触即发。 看到许多元兽迫于自己的威吓,纷纷退走,冰雪暴猿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它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慢慢地向七叶雪芝走去。 当冰雪暴猿走入七叶雪灵芝五十米以内时,没走的元兽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第一个发动攻击的是一条六阶低级的矛头蟒,这只矛头蟒身长在十六米以上,腰围如水桶一般粗细,头似长矛,坚硬如铁,边缘锋利,刺穿力惊人,发动攻击时就如同一根巨矛穿刺,轻易就能刺破敌人的防御。 冰雪暴猿看似得意洋洋,不可一世,其实不然,在大意的外表下,是一颗jǐng惕的心。 矛头蟒刚刚启动,它便感应到了,以一个和体型不相般配的速度转身甩出一巴掌。 冰雪暴猿的犬齿虽然有将近一尺长短,但是它并不以牙齿为主要攻击手段,它最拿手的功夫还在一双巨掌之上,只见那簸箕大小的巨掌上,包裹着一团白sè的兽元力,带着一股寒气和千钧力气,重重地击打在矛头蟒的头部,发出一阵金铁交击的声响。 巨大的力道击打在矛头蟒的头部,它巨大的身躯吃不住这股大力,倒飞出十来米远,还好它有一副铜头铁脑,只是有些脑震荡而已,若是别人挨了这一巴掌,指不定就落得个脑袋开花的结果。 矛头蟒这一下子虽然被冰雪暴猿破解,但是它仿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余下的志在七叶雪芝的元兽纷纷行动起来,一齐向冰雪暴猿杀过去。 冰雪暴猿是个暴脾气,它浑然不惧,挥舞着两只巨掌,咆哮着迎着冲过来的元兽就扑了上去。两只巨掌如车轮般上下飞舞,一套简单实用的掌法在它手中威力无匹,暴虐的气息如同巨浪般扩散开来,如同一场雪崩,拍飞了剧毒蜈蚣,打伤了雪地蛛王,放倒了雪恶狼。 噼里啪啦,十多只元兽在这里展开一场好杀,声势震慑旷野,不弱于数千军团的厮杀。庞大的身躯激情碰撞,狂暴的兽元力呼啸而过,场面不可谓不火爆。 那矛头蟒一时倒变得无人问津,待它恢复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其他元兽给遗忘了,却也没打算声张,而是不声不响地向七叶雪芝方向移动过去,也难得它那庞大威武的身躯能做出像小偷一样的动作。 数十个回合之后,饶是冰雪暴猿修为jīng深,更嫌力大无穷、皮厚肉糙,单挑中占尽了优势,但也架不住十来只元兽的围攻,被打的连连后退,距离七叶雪芝越来越远。急的它怒吼连连,但是也无济于事。 乱战中,一只心系七叶雪芝的雪恶狼发现矛头蟒的不轨企图,发出一阵狼吼,矛头蟒顿时成为关注的焦点,吸引了众兽的注意力。 好嘛!我们在这里要死要活地恶战,你倒好,想偷偷地将好处取了,真是不可饶恕啊! 看到一双双冒着火星的凶恶双眸,矛头蟒慌忙将躯体盘做一盘,羞答答地将头埋在身躯里面。冰雪暴猿则悄悄地退出战团,恢复实力,企图东山再起。 而后混战继续,元兽们着实玩了一把联横合纵的把戏,一会你我打的不可开交,一会又联合起来对付另一只元兽。不时有元兽发现有便宜可占,便悄悄退出战团,学着矛头蟒一般,企图悄悄地独吞七叶灵芝草,结果兽多眼杂,纷纷被众兽发现,抓住一顿暴打。 如此激烈的打斗,在平时可是看不到,让观战的沈小山连呼过瘾,转而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自下场,和这些元兽大战三千回合。 混战中,三只黄雀也开始行动了,他们趁着战况胶着,众兽的注意力大大降低,悄悄地向七叶雪芝的方向前行。 在前行的过程中,沈小山依旧保持着主导地位,另外两只黄雀始终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而刘渊一行由于人数众多,目标太大,所以不幸被更为狡诈更擅长隐蔽的三尾雪狐发现,只见三尾雪狐盯着刘渊七人,一双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仿佛能看到一个yīn谋正在酝酿。 一场大战持续多时,实力稍弱的几只元兽相继毙命,只剩下冰雪暴猿、雪恶狼、矛头蟒、剧毒蜈蚣和雪地蛛王五只元兽,其中剧毒蜈蚣实力最弱,但是也有一口要命的毒液,其他元兽也不敢过分逼迫。又以冰雪暴猿实力最强但却受伤最重,五只元兽互相对持,谁也也不敢随意发动最后的攻击。 冰雪暴猿脾气最为暴躁,左瞧右看,越看越烦躁,终于再次按捺不住。 它双手猛锤胸口,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而后抓起地上一只元兽的尸首用力一扯,狂暴地将这只不知名的元兽扯成两半,鲜血溅了冰雪暴猿一身,显得更加暴虐更加凶残。 随后冰雪暴猿伸出爪子在两半尸体里面不断掏挖,最后抓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白sè珠子送到嘴里。 吞下珠子后,一股狂暴的气势从冰雪暴猿体内散发开来,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伤痛尽去,气势竟然还要强于完好无损的时候,达到六阶中级的水准, 它面目狰狞,双目之中一片血红,体内兽元力暴涨,口中不住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好似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鬼。 冰雪暴猿脾气暴躁,一旦发起脾气来九头牛也拉不会来,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遂起了拼命之心,硬生生地吞食了一枚五阶巅峰元兽的兽元丹。 上回说过,元兽体内能孕育兽元珠,是元兽身体气血jīng神和能量的结晶,同样也是力量的源泉,蕴含它们毕生的修为。 兽元珠有诸多妙用,可铸造兵器,可布制阵法,可补充能量,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可增长修为,无论元兽和人类都能吸收其中的能量来增进自身的修为。 不过吸收的过程需要循序渐进,元兽还好些,可以凭借强横的身体直接吞服,人类大多是用来炼丹,形成温和的药力来提升修为,速度慢些,过程也复杂些,但是可以将兽元丹的利益最大化。 像冰雪暴猿这样吃法,人类吃了肯定会爆体而亡,元兽吃了,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荷。 但是在损伤身体的同时也能带来巨大的威力,短时间内实力暴升一个台阶,不过这个提升是短暂的,之后便是一段很长的虚弱期,有时对身体的伤害太过巨大,甚至还会形成永久xìng的硬伤,影响到修为。 冰雪暴猿并非脑子抽了才会做出这种自残身体的事情,它这样做也是有讲究的。冰雪暴猿体内有一丝远古血脉,这让它身体的承受能力远超同济,这是一个保证,还有它想先利用提升的实力拔得头筹,取到那株七叶雪芝,然后利用七叶雪芝的药效,就能治愈伤势,化解吞食兽元珠带来的恶劣影响,事后还能得到十几枚兽元丹,到时候找个隐秘的地方,将这些兽元丹一一吞食炼化,指不定还能激发自己体内的那一丝远古血脉。 事实证明它并非一介莽夫,在狂暴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细腻的心,到时候血脉提升了,境界提升了,看山上的那些个水灵灵的母猿还不乖乖滴臣服于自己的yín威之下。 发现冰雪暴猿吞食兽元丹的动作,另外四只元兽不约而同地放弃彼此之间的陈见,一齐对冰雪暴猿发动袭击,五只元兽再次混战在一起,打得昏天黑地。 而另一边刘渊感觉时机已然成熟,打着手势,示意众人可以行动了。 刘渊七人偷偷摸摸地从藏身之地出来,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丝声响,他们将身体尽量伏下,紧贴着地面,如同七只大鳖,以周围的杂草灌木乱石土堆还有无处不在的白雪作为掩护,慢慢接近七叶雪芝。 看到他们滑稽的动作,沈小山笑了,心道:这些人不去巨鳖峰真是屈才了!特别是那个刘渊,深得鳖中三味,足以以假乱真,去了巨鳖峰定是一代峰主,何苦在大雪峰苦苦挣扎呢? 其实刘渊的动作也没那么相似,只是沈小山心有成见,才在心中有意丑化他的形象。 五十八、我是黄雀,你是黄雀,他是黄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就在刘渊七人展开行动的时候,身后已经不知不觉地多了一个尾巴,三尾雪狐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他们身后。 在确保没有发现的同时,沈小山也开始向七叶雪芝方向移动,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是最后那只黄雀,却不知在数千丈的高空上,一只白sè大雕不断盘旋,锐利的双眼盯着下方的一切,包括自以为得计的沈小山。 刘渊七人心头火热,他们不惜自毁形象,辛辛苦苦爬了数百米,好不容易来到七叶雪芝百米之内,眼看胜利在望。 突然,意外发生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三尾雪狐,猛地扑向最后一人,它身形如电,从掌中亮出三道利爪,如同三柄尖刀,直奔着最后那人肛门而去。 元兽对战不同人类,不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以攻击对手最薄弱的部位为最高行为准则,它们大多皮厚肉糙,特别是一些天赋异禀的元兽,站着不动让你打也破不了防,所以眼睛、咽喉、下yīn和肛门等薄弱部位成了它们的最爱。 特别是像三尾雪狐这种体型较小的元兽,正面对战着实吃亏,更是善于此道。 这一爪子若是掏实了,爆缸都是小事,一准能将他的肠子给一把拽出来,切成四段。 待刘渊发现三尾雪狐之时,为时已晚,只得提醒一句:“小心。” 由于一直压制着声音动作,声线来不及调整,或者还因为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不被发觉,他的这句‘小心’,声音很小,至于最后面的那位仁兄某没有听到,只有天晓得。 最后那名弟子肯定是没有听见的,他只觉得菊花一紧,一股凉意从屁股处沿着脊椎直冲脑门,此刻再也顾不得事前刘渊的嘱托,大喝一声:“孽畜,休想。” 而后十分迅捷地翻身而起,拔刀迎着三尾雪狐就砍,刀光如电,情急之下,却是砍出了远超平时的水准,刀法顿时迈入一个新境界。 事实上三尾雪狐对这名弟子的菊花没啥兴趣,它的目的就是揭露刘渊一行的yīn谋,让广大元兽同胞们不要中了人类的yīn谋。 哦,错了,其实它的目标一直都没变过,就是那支七叶雪芝。 待那名弟子出刀之后,三尾雪狐也不恋战,将身一转,从容避开刀光,再次窜入茂密的丛林中,消失不见,真个是来去如风,不留声和名,风中只留下咬牙切齿的刘渊一行。 事到如今,抱怨已经解决不了问题,刘渊他们既然暴露了行踪,干脆变暗偷为明抢。 虽然他们单对单远远不是这些元兽的对手,但是一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而己方个个都是生力军,二来刘渊他们有备而来,为了对付这些厉害的元兽,他们专门练习了一套合击阵法,集七人之力,争夺起来也有很大的机会。 刘渊最担心的还是那只隐藏在暗中的三尾雪狐。 在元生大陆上,人类和元兽这两种智慧种族天上就是冤家对头,虽然有传说人类也是元兽进化而来的,但是总避免不了厮杀的结局。 元兽恼怒人类贪得无厌,总是打他们元丹和身体的主意,人类则怪元兽凶残,没事的时候就猎几个人类打打牙祭。所以这两个智慧种族,往往一见面就会打个你死我活。 在出云山脉,有风云宗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元兽们见到人类往往都会礼让三分,打不起但是能躲得起。但是如今利字当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冰雪暴猿五只元兽发现了刘渊一伙,立马停止厮杀,摆开阵势,jǐng惕地看着刘渊七人。 刘渊七人见此,不由苦笑一声,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各自取出兵刃,首尾相连,脚踏七星,摆出一个七星战阵,而后连成一个整体,快速向七叶雪芝冲过去。 “有钱人!” 看到他们手中的兵器,寒光四shè,刃口如一汪清泉,倒映着侧面的景sè。沈小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才是兵器吗!想起自己那短命的jīng钢短刀,什么玩意?不由叹道:真是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 七人之中有六人手中持的是寒铁刀,这寒铁刀虽然也是制式兵器中的一种,但是没一柄都不是jīng钢短刀可比,乃是用大雪峰上特有的千年寒铁,经巧匠千锤百炼,又用寒泉淬火,历经三月而成,品质达到上品凡兵之列。不仅锋利异常,经久耐用,而且还天然夹带着一股寒意,出刀时,这股寒意可混在内元气中,平添三分威力,在试炼堂中价值三百五十积分。 为首的刘渊更是不得了,手中持的是一对冰魄寒光短剑,冰魄寒光短剑是用千年寒铁jīng炼百遍,混合大雪峰上空的一种奇异的冰魄寒光以异法锻造而成,剑长两尺,剑身如寒光一般吞吐不定,对敌时寒光凌冽,不消打中,便能将寒气侵入敌人体内,冻结敌人血液,端的是yīn险毒辣。 冰魄寒光剑绝对属于绝品凡兵中的jīng品,只要刘渊不断以内元气滋养,时机一到,便能晋级为元兵。 这种兵器在试炼堂中可值一万积分,其价值已经很难以金钱来衡量,多半也是可遇不可求。凭借刘渊这厮,省吃俭用再干十年也未必买得起,想必是独孤骄阳为了拉拢他而送的。 七星战阵当中一人手中暗扣着一枚求救用的风讯弹,一旦发现事不可为,就会立即引爆风讯弹,发出求救讯号,附近巡逻的风云宗高手就会闻讯而至,救他们一命。 刘渊的想法是在取得七叶雪芝后再发出讯号,因为风云宗有规定,对于无主之物,原则是谁先取到手所有权就归谁所有。 按照这个原则,将七叶雪芝拿到手之后再发求救讯号,即使来着对刘渊七人有救命之恩,七叶雪芝还是刘渊他们的,不归救人者所有。如果事先发出求救讯号,待宗门来人时,七叶雪芝肯定就不管刘渊他们什么事了。 七星战阵是专门为战斗厮杀而研究出来的阵法,本质上和天上的星辰无光,可将布阵的七人连成一个整体,环环相扣,招招相连,杀意森然。 冰雪暴猿等五只元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就是厮杀归厮杀,哪怕杀个你死我活,那也是我们元兽自己的事情,但是绝对不能让可恶卑鄙的人类占了好处。 统一了思想后,五只元兽如同五架战车,一同扑向刘渊七人,声势好似千军万马狂奔。面对五只狂暴的元兽,刘渊他们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只求奋力一搏,取得七叶雪芝。 五兽七人分开阵营,瞬间战至一处,只见刀光剑影,元兽咆哮,五只元兽的攻击狂暴如海中巨浪,一浪狂过一浪,而刘渊七人七星战阵,如浪中巨轮,不断迎风破浪,披荆斩棘。 刘渊占着冰魄寒光剑之利,充当箭头,两柄冰魄寒光剑在他手中犹如两团不断伸缩的光芒,短可收至两尺,长可延伸到四尺,忽长忽短,变化多端,更嫌锋利无比,寒气逼人,端的厉害。由他充当箭头,硬是将五只修为远在他之上的元兽逼退,一步步向七叶雪芝逼近。 期间矛头蟒占着自己头颅坚硬,寻了个机会偷袭,没想到被刘渊一剑开了瓢,若非冰雪暴猿强势插入,矛头蟒可能就此终结了人生的旅程。 七人五兽在此忘我奋战,殊死搏斗,但是有人却想不劳而获,偷偷窃取胜利果实。 三尾雪狐在成功地使刘渊七人暴露之后,便消失在众人众兽的视野里,它饶了老大一个圈,从山谷的另一端偷偷摸摸地向七叶雪芝靠近。 在三角交叉的另一端,沈小山也不甘等待,小心收敛气息,借助树木杂草山石等做掩护,也悄悄向七叶雪芝进发,一个五阶巅峰的三尾雪狐,沈小山还不放在眼里,到时候趁着对方采摘七叶雪芝而放松jǐng惕的时候,突然偷袭一下,不信搞不定它。 现在最怕的就是不能速战速决,到时候影响了那边七人五兽之间切磋武艺,成为失众之的,沈小山可不想独自面对发狂的七人五兽。 沈小山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直响,身体的动作却也不慢,很快就已经进入七叶雪芝三十米范围内,不由地再次放慢了脚步。 三尾雪狐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虽然心里想着七叶雪芝,但是它灵动的双眼却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四面八方,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它的眼睛。 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很快沈小山就来到七叶雪芝十米之内,借助于一块突起的石头,沈小山将瘦小的身躯隐藏在石缝之间,肌肉绷紧,足尖死死地顶着地面,等待着最华丽的一击。 饶是三尾雪狐谨慎的有些神经质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还是难免失了分寸,当进入七叶雪芝十米之内时,再也顾不得谨慎小心,突然暴起,后退一蹬,身体拔地而起,空中就张开狭长的嘴巴,就奔着七叶雪芝咬上去了。 沈小山焉能让它得逞,他也是双足用力,十米距离一跃而过,左手手掌张开,在身前一晃,隐藏在后面的右拳猛地击出,此拳力道足,速度快,拳头在空气中摩擦,竟然隐约听到爆炸的声响。 沈小山的出现即在三尾雪狐的意料之中,也在它的意料之外,其实三尾雪狐早就知道想得到这株七叶雪芝没有这么容易,做好了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的最坏打算,没料到的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受到这么直接的攻击。 它狭长的眼中闪过一阵jiān计得逞的得意,在空中将头一摆,张开的大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左爪替代了原先的嘴巴抓向青石上的七叶雪芝。 三尾雪狐的这声尖叫仿佛拥有一股奇异的穿透力,直往沈小山脑子里面钻。三尾雪狐在元兽中属于身体羸弱的角sè,但是它们也衍生出一门强悍的天赋技能,可以利用叫声发动jīng神攻击,攻击的力度不算太强,但是足以让一般的对手眩晕几秒钟,靠着这种强悍的天赋技能,三尾雪狐才有胆量和冰雪暴猿这种暴力派元兽竞争。 但是三尾雪狐今rì指定出门没看黄历,真的是很不走运。若是别人的话就被它得逞了,偏偏沈小山机缘巧合下被天邪元珠给开了识海,拥有一定量的jīng神力,在三尾雪狐的jīng神攻击下,jīng神力自发地形成一个屏障,将三尾雪狐的攻击轻易地化解了,而且由于沈小山的jīng神力相对于三尾雪狐而言太过强大,jīng神屏障还反弹了一部分攻击回去。 于是空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三尾雪狐面带jiān计得逞的笑容,仿佛从容面对死亡的烈士,不做任何防御,被沈小山重重地一拳毫无保留地打在胸口上。 “咔嚓咔嚓……” 一阵阵骨头断裂,血管爆裂,内脏破损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在三尾雪狐胸部发出。 三尾雪狐华丽丽地飞了起来,半空中已然毙命,留下一脸惊讶的沈小山。 “这是怎么回事?它干嘛不抵抗,难道是被母狐狸拒绝了,感到兽生没了意义,所以借我的手寻死?” 沈小山十分无语,不过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争分夺秒的时刻。他这边的动静已然被那边殊死战斗的七人五兽发现,这一刻这七人五兽虽然身处不同的阵营,属于不同的种族,但是却都有着同样的心声: “那边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们在这边拼死拼活地厮杀,你却悄悄地取走战利品,天下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人?” 这一刻他们同仇敌忾,这一刻他们患难与共,七人五兽同时放下心中的仇恨,带着悲愤的破碎的心,疯狂地杀向沈小山。 其中最为悲愤的莫过于刘渊了,他一直都把沈小山当做自己踏上富贵之路的踏脚石,一个玩物,平时修炼累了可以拿来消遣消遣的对象,没想到在今天被对方玩了个大的。 “沈小山,你个混蛋,七叶雪芝是我的,你不要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沈小山麻利地将七叶雪芝连根带泥挖出来,放到背囊中。听到身后刘渊撕心裂肺的声音,沈小山心中莫名地畅快了许多,三年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他甚至专门抽出空来转身献给刘渊一个洒脱的笑容。 有句老话叫做‘莫装B,装B遭雷劈’,此话绝对有道理,就在沈小山脸上笑容绽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不过从天而降的不是雷电,而是一只巨大的雪雕,两只强有力的利爪牢牢地抓住沈小山的琵琶骨,使沈小山双臂使不上力气。 “我靠!” 沈小山只喊出两个字,身体就被雪雕带起,飞上天空。 看着越飞越高的沈小山,刘渊心中感到一阵畅快,随即又想到那株随着沈小山一同被带走的七叶雪芝,心中又莫名地一痛,三千多积分啊! 身后一名弟子小声地问道:“刘师兄,要不要放风讯弹?” 依照现在的情况,只要及时上报给宗门高手,还是有很大几率救回沈小山的。 然而,看着天际渐渐远去的沈小山,刘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喝道:“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听清楚了没有?” “是。” 六名小弟齐声答道,那个询问的弟子心中暗叹一声,“沈小山,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看到七叶雪芝连同那个偷七叶雪芝的卑鄙人类都被带上了天,余下的五只元兽莫不是垂头丧气,如同霜打的茄子,打了半天却给别人做了嫁衣,这叫做什么事? 待众人散去,只留下一地尸体,然而在无人关注的地方,一个个细小的孢子随风飘荡,大部分落在雪地中失去活力,还有一点点落在元兽的尸体上,悄悄地潜伏起来,等待下一个chūn天。 百年之后相同的一幕将再次上演,就是不知道那时的主角又是哪个? 五十九、空中激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却说沈小山被天上一只雪雕抓住,飞上高空,他也不很害怕,有过乘鹤遨游的经历,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他惊骇受怕。 原本以他的本事,这雪雕也擒不住他,但是在被抓的一刻,脑袋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借助雪雕飞行的能力,摆脱下方七人五兽的追捕。 这只雪雕是一只六阶低级的元兽,待沈小山摆脱它的时候,刘渊七人和冰雪暴猿五只元兽肯定能追上来。此前沈小山使计夺了七叶雪芝,已经犯了众怒,如果被那七人五兽追上,下场肯定很糟。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顺势而为,让雪雕带我离开。到时候只要对付一只雪雕就可以,轻轻松松,稳稳妥妥,远比单挑一群暴怒中的人和兽要好。 晃荡在半空中,沈小山也不禁为自己的急智而感到无比得意,没看出来啊!原来我是天才。 那雪雕xìng情凶猛,是一只难得的猛禽,双抓有八千斤的力道,抓了沈小山后,轻而易举地就飞到千丈高空。双爪发力,也不待落地,就想把沈小山的锁骨给捏碎。 鹰雕之类的猛禽,眼光锐利,视力极佳。它在空中盘旋许久,对于下面的情况自是一目了然,对于沈小山这只黄雀也颇有几分忌惮,害怕他挣扎反抗,所以就想在空中解除对方战斗力,待落地之后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感受到双肩上传来越来越重的力道,饶是沈小山用‘自残神功’练出一身铜皮铁骨,但还是有些禁受不住。八只利爪深深的嵌入肉中,差一点就伤及肺腑。 沈小山有些怒了,这该死的鸟雕真是给脸不要脸,让你抓住是看的起你,要利用你的飞行能力摆脱强敌罢了,你还真以为沈大爷打不过你呀!若是你若是不知好歹要害我xìng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小山一边运劲抵抗,一边伸出双手反抓住雪雕的双足,沈小山那看似瘦小的躯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身上肌肉紧绷,像充气的气球一样鼓起来,竟然靠着纯肌肉的力量将嵌入血肉中的利爪一点一点地挤出体外。 在抓住雪雕的双手上,青筋暴突,一股混合着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两种内元气化为一股洪流,将双臂的神力提升到九千多斤,猛地发力往两边扯,那架势是要将雪雕的身体扯程两半。 但是沈小山也不敢过分紧逼,毕竟现在身在千丈高空,如果将雪雕击毙,爽是爽了,但是掉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即使身躯强健,也避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 沈小山的强力反而击激起了雪雕的凶xìng,它发出一声尖啸,双翅猛打,在空中做出几组漂亮的回旋翻转,带着沈小山的身体如同车轮一样剧烈旋转起来,耳边尽是呼啸的狂风,失重的躯体让人脑袋眩晕,十分难受,双臂纵然有千万斤的力气,却使不出来。 大凡猛禽都会这么一招,抓住猎物后,带上空中来回旋转活着不断抖动,几下子就能把猎物骨头给抖松,外加把脑袋给转晕,从而失去反抗能力,猎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美餐一顿。 感觉爪下的猎物差不多该晕过去的时候,雪雕的身体停止转动,改用长而坚硬的喙去啄沈小山的天灵盖。尖而弯曲的雕喙划过空气,带出一个弧度,将雕喙的穿透力发挥至最大,夹带着浓厚的兽元力,势必要一举将沈小山脑袋开瓢,毙命当场。 沈小山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他的超强的身体和修炼初成的jīng神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前者保证了身体的平衡,后者保护了脑袋的清醒,没有出现目眩神迷浑身骨头酥软的情况。 看准了雪雕的攻击路线,腰部猛地发力,右脚使出一个漂亮的朝天踢,足尖正中雪雕下颚。 这一脚虽然事出仓促,但是配合沈小山的神力,力道着实不弱。雪雕吃痛不已,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猛地摇摇头,将眩晕感驱除。 身在空中,许多jīng妙的招式都使不出来,即使勉强使出来了动作也都变了形,发挥不出多少力道来。 沈小山这一脚彻底地激发出雪雕的凶xìng,它的身体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将肚子向上,带着沈小山突然下坠,如同坐过山车一样。 现在的情况是人上禽下,失重的厉害,耳边的狂风是呼呼地刮,身体急速下坠,心却提到嗓子眼里去了,沈小山感到裤子有些松,已然露出小半个屁股。 雪雕翅膀宽大,力量很足,能在空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它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依旧能够用坚硬的鸟喙猛啄沈小山的天灵盖。 沈小山身体使不上劲,但是好在双手还抓着雪雕的双足,可以借力使劲,猛地一拽,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将身体板正过来,狠狠地一脚踏在雪雕的头部。 依旧使的是脚,不过这次和雪雕做亲密接触的是脚后跟。将雪雕题的晕头转向,雕眼充血。 凡事有利必有弊,沈小山借助雪雕的飞行之力逃脱了刘渊和冰雪暴猿等的围攻,但是同样也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比如说现在,他明明可以以一记重击击杀雪雕,但是又怕死了雪雕自己又不会飞行,到时候摔个粉身碎骨。 明明占尽了上风,但是却不敢过分紧逼,这感觉着实郁闷。 心中也想就此驯服这只雪雕,但一想到驯服野生凶禽难度,决定还是作罢,有无数例子可以证明,野生的元兽是很难驯服的,如果感觉求生无望,它们往往能干出自杀的蠢事来。 沈小山害怕弄巧成拙,刺激过头了,以雪雕这样凶戾的xìng格,同归于尽的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心中定下计策,慢慢施压,徐徐图之,待到适当的时机,再狠下杀手将之击毙。 左脚踏在雪雕的肚子上,保持身体平衡,右脚抵住雪雕的颈部,使它不能啄自己。沈小山使出了千斤坠功法,迫使雪雕慢慢向下坠去。这千斤坠其实很简单,说是功法那是抬举它了,即使没有修炼出内元气的人都能使的有模有样。 但是简单也意味着实用,无论是在地面上遇到地震泥石流,还是在海中碰到巨浪海啸,都能用的上。 沈小山以前以为千斤坠只适合海陆两栖作战,没想到今天在空战中也挺好使的。 双足使劲,逐渐地向下方施压,这压力要控制的好,既不能太轻,给雪雕反抗的余地,也不能太重,让雪雕无从反抗。不过要说对身体的控制,沈小山在新晋弟子中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千斤坠的力道把握的真正好,雪雕奋力挥舞着翅膀,好似再加一把劲就能够飞起来,再次掌握主动权,但是实际上情行却每况愈下,身体渐渐地往下坠。 六十、双斗秃鹫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从数千丈的高空降到数百丈,眼看胜利在握,沈小山脸上逐渐显出笑容,但是很快意外再次发生。 在沈小山看不到的地方,一道巨大的灰影从天而降,锐利的爪子不带一丝风声,朝着沈小山的后脑抓过来。 幸好沈小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jǐng惕,在身体周围一直分布着一丝jīng神力,灰影的猎杀动作被这丝肉眼更看不见的jīng神力给捕捉到。 沈小山心头一惊,这灰影来势汹汹,巨爪看似轻描淡写,但内里附着惊人的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捕捉到猎物的瞬间就爆发出来,将其击毙,相比而言,自己脚下这只雪雕的捕食动作就显得拙劣了很多。 偷袭的家伙也是有过一面之缘了,就在不久前还将沈小山辛苦猎杀的一只银钱飞蛇给抢去,它就是那只暗影秃鹫。 暗影秃鹫之所以得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擅长偷袭,出抓无声无息,宛如人类中的刺客。 飞行类的元兽由于能够飞翔,猎区的范围往往很大,几十里的距离对于这只六阶巅峰的暗影秃鹫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挥翅间便到。 一只去了元丹、蛇胆和蛇血的银钱飞蛇显然还不能够填饱它的肚皮,吃的半饱的它不得不再次出窝捕猎,远远地就看到沈小山和雪雕在这空中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单纯地看沈小山眼熟,还是觉得同样身为猛禽的雪雕实在丢了它的脸,气愤不过想要为猛禽们找回面子,又或者是想要来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着一人一禽正在亲密接触的当口,使捕猎显得相对轻松些。 不管暗影秃鹫心中是怎么想的,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它的捕食技巧,如果不是沈小山拥有逆天的jīng神力,肯定就被它得逞了,到时候左爪抓着沈小山,右边爪子抓着雪雕,足以彰显它的霸气,也不会再次出现吃不饱的情况了。 沈小山的反应尤其迅捷,一边向脚下施压,迫使雪雕快速下跌,一边低头闪避,但是苦于双肩还扣在雪雕利爪之下,许多招式动作都施展不开,不由心中发苦。 那暗影秃鹫是这片天空的霸主,六阶巅峰的实力,它这势在必的一抓岂是这么容易就能避开的,情况危在旦夕,眼看沈小山就要伤于暗影秃鹫的利爪之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小山忽然发觉紧扣在自己双肩上的爪子突然松开了,身体瞬间恢复了动力,他也心有灵犀地松开抓着雪雕双足上的手,以一记中祖拳法中的‘大龙升天’迎上。 在这xìng命攸关的时刻,沈小山发挥了十二分的潜能,将这一招‘大龙升天’打出了几分大龙升腾,飞天而起的气势和神韵。 “轰” 半空中好似响过一阵闷雷。 一只小小的拳头和一个簸箕大小的利爪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发出好似闷雷一样的声音。 两个大小比例严重不符的攻击武器形成巨大的对比和反差,但是厉害的是小小的拳头竟然抵挡住了簸箕大小的利爪。不过实力上的差还是无法轻易弥补,在力量上两者势均力敌,沈小山甚至略占上风,但是暗影秃鹫的兽元力修为远超沈小山,从秃鹫抓上传来了一股浑厚的兽元力,根本无法抵挡,还是震伤了沈小山。 倒霉的沈小山在一天之内屡次受伤,现在是伤上加伤,需要休养一下子才能好的周全。 不仅如此,还连累了沈小山身下的雪雕,刚才还在空中作生死搏斗的一人一雕,现在倒一同成了难兄难弟。 一击不中,暗影秃鹫飞身而起,伺机发动第二波攻击。 沈小山仰头看着暗影秃鹫,紧紧地盯着它的每一个动作,一面暗中调息,平复翻涌的气血。他心中有个疑问,刚才如果雪雕不放开爪子的话,自己肯定会被暗影秃鹫得手,受伤或者身死,但为何雪雕会在这紧要关头帮助自己呢? 其实他是不了解情况,沈小山和身下这只雪雕只是新仇,总的来说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捕食关系,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而雪雕和暗影秃鹫就不同了,暗影秃鹫身为此片天空的霸主,根本不允许领地中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同为猛禽的雪雕偏偏就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存,二者之间自然有很多摩擦。 仇恨rì积月累,暗影秃鹫屡次捕杀雪雕,它们之间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相比而言,沈小山这点小仇小恨根本不算什么。 由于是倒立着飞行,雪雕发现暗影秃鹫比沈小山略早,它心中纠结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出声提醒沈小山,导致沈小山被偷袭,差点儿就身亡。 不过转瞬间它就明白了,今天如果任由沈小山被暗影秃鹫击杀,那么第二个倒霉的就是自己,相互之间打了这么久的交到,雪雕对于暗影秃鹫的为兽品行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它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念头转瞬即逝,雪雕决定赌一赌,先帮助那个该死的人类,一同对付暗影秃鹫,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等危险过了再说,这是它今天唯一的求生机会。 不过那个该死的人类小子能否明白自己的这份苦心,只有天知晓,不过这一丝‘只有天知晓’的机会还是比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好,所以雪雕愿意赌。 雪雕发出一声长啸,沈小山似懂非懂,略略跃起,雪雕趁机翻了个身,以背朝上,沈小山正好落在它的后背上,一人一雕之间初步形成了默契。 耳边狂风呼啸,眼前尽是白云朵朵,虽然有强敌伺机一旁,但是也平复不了沈小山汹涌的情绪,一股豪情如烈rì般从胸中升起, “好,雕兄,今rì既然你愿联手,你我就合力斗一斗这只丑陋的秃鹫。” 相传在南域中部有个强大的门派,叫做驭兽宗。驭兽宗善于驯养元兽,对元兽的了解宇内第一,此宗有两门品质达到绝品的镇宗功法一为《驭兽心经》,一为《兽王图录》,前者修到高深处,可以人兽合一,将二者的力量合二为一,威力足以逆天。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天生的人兽合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冥冥之中一人一兽就有了默契,哪怕彼此以前没有见过面,但是只要双方一遇上,就如同磁铁般彼此吸引,瞬间可以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彼此的内元气和兽元力可以水rǔ交融,达到人兽合一的境界。 当然了,沈小山是没有修炼过《驭兽心经》,也没那么好的运气随随便便就遇到一只可以和自己人兽合一的元兽。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升起的奇妙感觉,有些激动,有些意外,得到一只野生元兽的信任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但是貌似我今天做到了,沈小山感到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与此同时,暗影秃鹫也把握这住一点空档,再次出击,双爪呈双龙出海的姿势从背后直取沈小山,迅猛快捷却又无声无息,将暗影秃鹫天生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后面。” 沈小山提醒道。 不待话落,雪雕已经调转雕头,使沈小山和暗影秃鹫直面相对,沈小山大喝一声,猛地击出双拳,打出一招真正的‘双龙出海’,迎着暗影秃鹫的双爪硬拼了一记。 这次沈小山实先有了准备,加上身下雪雕很有默契地飞行,化解掉一部分力道,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 暗影秃鹫一击不中,再接再厉,紧跟着就欺身而上,狂追猛打。沈小山不甘示弱,和雪雕一同时而硬拼硬打,时而盘旋避让。 沈小山和雪雕联手在这半空中和暗影秃鹫展开一场好杀,可谓步步惊心,特别是对于沈小山而言,如果从雪雕身上掉下去,自己没了依靠,怕是没等摔死,就在半空中被暗影秃鹫给结果掉了。 除了天邪元气,沈小山可谓手段尽出,可惜本身修为和暗影秃鹫相去甚远,浩然正气诀的震慑效果发挥不出来,被暗影秃鹫打的节节败退,伤势越发地严重。 眼见沈小山不敌,那雪雕一振双翅,抢占了主力位置,和暗影秃鹫厮杀开来。 中低级元兽的战斗方式其实和寻常野兽无疑,都是利用强横的身体做近距离搏斗,将体内的兽元力依附在身体上,使坚硬如钢的身体坚硬如jīng钢,身体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 雪雕的本事比沈小山还不如,又怎是暗影秃鹫的对手,平时发现暗影秃鹫的气息它都是远远地躲开,根本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厮杀过,今天这一下子,总算看到差距了。几个回合下来,被打的鲜血淋漓。 沈小山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都是被暗影秃鹫的利爪给抓伤的,幸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在他变异体质的帮助下,伤口只流出一丝丝鲜血就自动收缩,所以看上去没有伤的那么恐怖,只可惜了那一套衣服,成了乞丐都不愿意穿的超级乞丐装。 由于和实力强于自己的暗影秃鹫硬拼了数十招,体内气血翻涌,血液如同沸腾的油水,好似要涌出血管,出现了内息不稳的状况,内元气也消耗大半。沈小山心中十分焦虑,如果不能想出办法,只怕自己今rì就要在此结果了。 英年早逝,我不要! 就在此时,突然从远处飞来一道剑光,剑光之中,是一名身穿风云宗高级执事服的jīng瘦中年男子。 当武者修炼到人元境的时候,打通了身体秘境,能够提炼出jīng神力量,这jīng神力量具有控物的能力,所以一般人元境高手都会寻一柄元兵,以秘法融合jīng神力和真元气,御器飞行。 在各式各样的兵器中,武者以使剑居多,所以民间流传下来的多是御剑飞行的剑仙传说。 风云宗地广人稀,出云山脉山高林密,其中隐藏的危险不知几何,许多元兽都是风云宗为了锻炼门下弟子而留下来的,不过为了门下弟子的安全,每片区域都会有高级执事把守,特别是在七大主脉附近,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把守执事的注意。 沈小山先是和雪雕在空中战了一场,现在又和雪雕联手对付更为强大的暗影秃鹫,自然不会不被发现。 看到来者的服饰,沈小山欣喜不已,心道:“有救了,有救了!” 不过事实是残酷的,看到本宗弟子就快被击杀,本着尽职履责的思想,这名jīng瘦执事本yù出手相救,但是看到雪雕之上的沈小山,心中不由一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心道: “这小子貌似得罪了独孤公子,我若救他,势必会得罪独孤一脉。如今峰主胡不归不思进取,大雪峰早晚会没落下去,若是那是独孤阀掌权,秋后算账,我也势必吃不了兜着走,这小子无关紧要,还是不救罢了!” 想到这里,jīng瘦执事也不停留,干脆故意将剑光偏了偏,在沈小山悲愤yù裂的眼眶中越走越远,终于不见。 六十一、不成熟的绝招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原本生还的希望瞬间被攫取,一股绝望的情绪萦绕在沈小山周身。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到了绝望的境地,而是明明看到了希望,却被人生生地扼杀了。 相比较这股绝望的情绪,沈小山心中更多的却是悲愤,心想我好歹也是风云宗的一份子,现在却落得门人见死不救的凄凉状况,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这一刻,沈小山对风云宗的失望到达顶点,最后一点的归属感就随着jīng瘦执事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悲观也好,失望也好,绝望也好,沈小山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工夫去理会,现在一个不好就要丢掉小命,相比而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没人帮我,无人救我,我就靠自己,杀出一条路来。沈小山将不相干的情绪扫去,重新抖擞jīng神,对战暗影秃鹫。 看到身下雪雕正在和暗影秃鹫缠斗,二者都以速度见长,缠斗至一处,你来我往,好似不分彼此。沈小山忽然灵机一动,心中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在雪雕和暗影秃鹫对爪的瞬间,沈小山突然从雪雕背上一跃而起,使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向暗影秃鹫的脑袋。 拳头击出,和空气摩擦出音爆声,声势惊人,是沈小山拼命一搏。 然而事实证明沈小山有些异想天开,想法是好的,但是经验和实力的缺失却使好事情变成了大乌龙。 沈小山灵光一闪的这一招真的如天马行空,但是不要忘了,天马是有翅膀的,而沈小山没有,所以天马能够行空,但是沈小山不能。 暗影秃鹫的灵活xìng远远超出了沈小山的估计,它被称作暗影秃鹫不仅仅是因为它jīng于偷袭暗杀,还是因为它的一项天赋技能,叫做‘暗影转移’,这是一个很犀利的技能,可以在瞬间将真身转移十米开外,由于速度太快,在原地还留下一个影子。 暗影秃鹫的这招天赋技能还没有完全掌握,在转移之后,真身会有个小小的停顿,否则沈小山和雪雕这对难兄难弟早就被暗影秃鹫给拿下了。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是用来闪避沈小山的拳头倒是绰绰有余了。 沈小山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很不幸地打在暗影秃鹫留下的影子中,拳头轻飘飘的不着力,沈小山的心也为之一沉,暗道一声: “吾命休也!” 身体如同铅球一样打着旋儿落下,好个沈小山,在这危急的关头越发的冷静了,事实上由于他落下的地点实在太高了,即使有重力加速度的影响,想要到达地面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有的是时间冷静下来。 首先在空中猛地提起一口内元气,充斥于胸肺之间,使身体的密度尽可能地降到最低,体积则尽可能地提升到最大,可以尽可能地获得空气的浮力。 接着凭借良好的身体素质,在下落的过程中强行掌握住平衡,使身体呈头上脚下的正常体态。 再次将内元气运至双足掌面,努力控制住这些内元气,使内元气在脚掌下方形成一个踏板,用来增强空气阻力。 最后运用为数不多不够jīng纯的jīng神力附着在身体上,利用jīng神力可以驱物的能力让身体尽可能放慢下落的速度。 再此不得不称赞一下我们的主角沈小山同学,在短短的顺间将这复杂的四步连续顺畅地完成了,虽然不能阻止下坠的事实,但是可以增强下坠的阻力,减少落地时的冲击力,运气好的话还能保全xìng命。 沈小山尽量地控制身体和内元气和jīng神力,以至于他都没工夫去害怕担心。 不过还好,刚刚认识的好战友雪雕同志反应敏捷,回援及时,在沈小山距离地面还有三百五十六点七五丈的时候,凭借短时间内即为伤身体的爆发,成功地摆脱了暗影秃鹫的纠缠,及时截住下落的沈小山。 强大的下坠趋势让力大无穷的雪雕也驾驭不住,身体猛地一沉,下落了几十米,方才稳住身形。 暗影秃鹫如影随形,紧跟着追过来,不过被暂时安全了的沈小山给挡住。 双方你来我往,又激斗在一起。感觉力量流失的越来越快,而暗影秃鹫的攻击却越来越猛烈,越来越难以阻挡,沈小山心中苦思冥想着自救的办法: “难道真的要用那一招?” 沈小山心中有些犹豫,在大雪峰中,由于独孤骄阳的嘱咐,沈小山很难修行到厉害的元技和高深一些的刀剑拳术。时至今rì只会可怜的两套基础刀拳功法还有半套上品拳法,一直很缺少大威力的招式,在于元兽搏杀的过程中吃尽了苦头。 沈小山一直向解决这个难题,苦思冥想后,将目光放在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内元气上,利用两种内元气的相斥xìng和对抗xìng,yù创造一招自己的独门绝学。 其实很简单,没啥难度,说白了就是同时驱动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一左一右,让他们在体外发生剧烈碰撞,引发两者之间对抗,利用这种对抗力形成强大的攻击。 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如同雷雨天气时带有正负电荷的云团,碰撞时会形成毁灭xìng的力量,利用这股力量,就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威力,成为克敌制胜的法宝。 可惜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又岂是沈小山这样的修行菜鸟可以轻易左右,在体内还好,通过小份量的交汇消耗,产生出来的是一种变异了的力量,可以改造身体,练出变异的体质。 但是到了体外,这种碰撞就变得极为不稳定,如同一个超级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爆。特别是想要克敌制胜时,必须全力输出两种内元气,这样才能爆发出强大的威力,击伤或者击毙敌人,小打小闹只会延误战机,伤不了敌人还会葬送掉自己。 沈小山曾经做过无数次实验,试验中,他只能控制一层左右数量的两种内元气,再多的话就会出现不受控制的状况。 可是现在要面临的问题是,想要对付暗影秃鹫,起码要五层以上的量。 许多念头转瞬即逝,在沈小山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暗影秃鹫却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巨大的爪子再次袭来,沈小山避无可避,想也没想,就出双拳迎上。 此刻他心无旁骛,一心二用,左臂经脉中运行的是天邪元气,右臂经脉中运行的却是浩然正气。 一灰一白两种光芒分别出自沈小山的左右两只拳头上,而后在身前相遇,灰白二sè光芒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只能看到空中闪过一阵毁灭的涟漪,以沈小山双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暗影秃鹫首当其冲,看到沈小山打出这么一记毁灭波,惊的魂飞魄散,掉了一地鹫皮疙瘩,连忙施展自己的天赋技能‘暗影转移’。不想死在这股毁灭涟漪面前。 但是这股毁灭涟漪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空间都被暂时禁锢,暗影秃鹫的拿手好戏‘暗影转移’失灵了。 它只能调集体内所有的兽元力附着于身体表面,形成一个兽元力的罩子,同时双翅急挥,将吃nǎi的劲都使了出来,企图来开距离。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这毁灭涟漪扩散的太快,快过了暗影秃鹫的反应时间。 涟漪瞬间将暗影秃鹫淹没,毁灭涟漪荡漾过后,暗影秃鹫的身体就那么停止在空中,从表面上看是那么的完好无损,一点伤痕都没有,但是内部组织结构已被大量破坏,无论是肌肉骨骼血管,还是心肝脾肺肾和脑域,统统破碎。 可怜做俑者沈小山和他的搭档雪雕却没机会享受这份难得的辉煌战果。由于事发突然,沈小山正好思量着用还是不用,突然遇到生命危险,本能地就使了出来,将两种内元气爆发了九重。 结果就是奋力一击,怒毙强敌,但是沈小山也没能控制住威能。 他们悲哀地被自己发出的这记毁灭波纹给波及到,从前胸伤到后背,一起昏迷过去,然后一同从高空坠落,将难兄难弟做到底。 昏迷之前,沈小山心中满是不甘与苦涩,自己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很努力地走到这一步,自从踏上武道这条路,自己一天好rì子都没过,没想到刚刚看到了曙光,就跌倒在这儿,你让沈小山如何甘心? 天边晚霞无比灿烂,将大地河流都染成一片火红,然而在这片火红之中,又蕴藏着多少血泪,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很多人很多元兽都不会想到下一个死亡是不是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沈小山的意识陷入昏迷之后,他体内的天邪却苏醒了。 发现沈小山如今的状况后,天邪起初心中一喜,暗道机会来了。但是随后眉头又是一皱,骂了一声:“晦气。” 天邪高兴是因为沈小山陷入昏迷,自己就能趁虚而入,将其灵魂吞没,夺舍他的躯体。然而天邪发现,沈小山修炼出来的浩然正气却如同忠诚的猎狗一样,颇有灵xìng地护住沈小山的灵魂,让天邪无法迅速行夺舍之事。 而且沈小山如今正从高空中往下坠落,如果不及时行使有效措施,只能摔个粉身碎骨,那样天邪即使夺舍成功了,得到的也只是一具死尸,连掩盖自身气息的用处都没有,要之何用? 没有沈小山**的支持,天邪也就不能隐藏住本体,到时候散发出天邪气息,会引得众多高手前来抢夺,无论落到谁的手中,天邪的命运都不是那么乐观,要么臣服要么再次被抹杀灵智,期待着主人惨死的一天。 事到如今,天邪只能先救了宿主再说,摇头大叹一声:“时不待我” 然后驱动天邪元气,强行占据沈小山的身体。也不知沈小山是幸运还是特别不幸,这必死的局面竟然要自己最大的敌人来化解。 天邪元珠是天生天养的宝物,所以天邪天生对天邪元气拥有无与伦比的cāo控力,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且单从武道修为来说,天邪可是准元圣级别的,暂时地占据沈小山的身体后,天邪迅速地控制着天邪元气,将沈小山下落的速度降低。 然而这对于天邪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现在却出了篓子,因为沈小山的身体被他自己发出的毁灭波纹给打成重伤,五脏移位,浑身骨头有十八处断裂,六百多块肌肉伤了五百九十多块,只有脑域附近还算完好,最为严重的是他的经脉也受到损伤,至使天邪元气运行不畅, “嘭” 沈小山的身体从天空中落下,重重地摔在雪地里,若非天邪暗中出力,就这么一下,就能把他摔成八瓣。 落地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让沈小山的伤势再次加重,吐出一口暗红sè的淤血。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沈小山这厮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他的落点极差,正好落在一个很陡峭的上坡上。 “混蛋,竟然撑不住了。臭小子,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天邪强行占据沈小山的躯体,就如同一个一个装满人的车厢里硬塞进去几个人,消耗成倍增加,即使天邪如同铁公鸡一样使用天邪元气,但还是避免不了天邪元气急剧消耗,没有天邪元气,天邪也成了无根之萍,使不出什么手段,意识如cháo水般从沈小山身体里面退出,回归到他的识海中。 回到识海,天邪的jīng神力也消耗颇大,略略有些疲惫,看到识海中,沉睡在一团浩然正气中的沈小山,如同婴儿一般睡的香醇,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天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自己惹出的事竟然还要我来擦屁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搞得我天邪好似他的仆人一样,真是可恶。 天邪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将沈小山的灵魂用最恶毒的邪术折磨一百遍,一百遍啊一百遍! 没有人控制,沈小山的身体在落地后变成了一个滚地葫芦,从斜坡飞快地上往下滚去,此处依旧还是大雪峰的区域,一年有小半时间都在下雪,地面上的积雪干了没化,没化又下,积累了厚厚的一层,下面已经被冻成数丈厚的寒冰,使得沈小山的身体没有被积雪淹没,而是很快被积雪包裹住,滚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 滚啊滚,也不知道滚了多少圈,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冰窟窿,那雪球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如同一心求死的失恋者,带着无可挽回的决心,毅然地投入未知的世界。 六十二、冰窟下的世界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噗咚” 很长时间过后,从冰窟深处传来一阵落水的声响,从外面听来不是很响亮,但是想到这声音穿过如此长的洞穴,还能听到这样的声响,想必那落水的动静一定很壮观,飞溅的水花也一定很华丽,如有阳光照shè,想必会映shè出一道亮丽的彩虹。 在深不见底的冰窟中,沈小山依旧沉睡如昔,但是他体内的天邪可没他这么清闲,趁着如此时机,他如同勤劳的小蜜蜂,孜孜不倦地运转天邪经,利用沈小山的身体积累天邪元气。 而沈小山的身体也自动从外界吸收元气,恢复伤势,只是没有沈小山的主导,这个过程很是缓慢,等沈小山饿死了,也恢复不了十分之一。 时光如水,悠悠流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小山幽幽醒来。 “我这是在哪?” 沈小山自语道,而后便感到浑身无力,尽是酸软,平时有千万斤力气的胳臂连抬一抬都费力,脑袋昏沉沉的,好似昏睡了百年,方才醒来。 若是旁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恐怕也就醒不来了,即使醒过来,第一个感觉也是痛,撕心掏肺地痛。但是沈小山身体强健,又经历了‘自残神功’的洗礼,对疼痛的感觉已经弱到极点。 “哗啦哗啦……” 耳边传来一阵流水的声响,待身体恢复一些知觉,沈小山发现原来自己整个身体都斜躺在一条小溪中,和平时见到的溪水不同,竟然微有余温,在大雪峰的三年里,沈小山从来都没见到过这么温暖的自然水。 “难道我已经出了大雪峰?” 沈小山心道,随后回想起来,记得自己将浩然正气和天邪元气混合击出,发生了一阵毁灭的波纹,击杀了暗影秃鹫,但自己也被击成重伤,然后就记得自己从半空中往下做zì yóu落体运动。 现在想起来,自己人品应当是不错的,否则怎么没被摔死? 想到那只想要击杀自己的暗影秃鹫,沈小山心中不由地生出畅快感来,你不是很牛掰吗?现在怎么样了?魂飞魄散,而小爷我却还活的好好的。 就是不知道那只雪雕如今怎么样了? 刚刚醒来,脑子还有些混乱,沈小山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没来由地肚子发出一阵阵抗议。 “咕噜咕噜。” 好饿啊! 记得当rì,沈小山连午饭都没吃,就连番激战厮杀,屡屡几乎将小命送掉,现在饿了也很正常。特别是自己的身体伤的太重,变异了的身体会主动恢复伤势,但需要大量的能量,这才感觉饿的厉害。 想起自己在落难之前,还抢了一株七叶雪芝,也不知道丢了没有。 沈小山艰难地将手伸到背囊中,却摸了个空,想来在空中那番激战,自己被鹫抓伤了多回,衣服都成了破烂,想必是那时将背囊弄丢了,心中好生失望,谋算了那么久,拼了小命才弄到的灵药就这么丢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摸样,沈小山不由落下几滴英雄泪来,只觉得肚子更饿了。 疲惫地挣开双眼,沈小山觉得这眼皮子比山还要沉,上下眼睑好似被强力胶水给粘住一样,看东西一片模糊。朦胧间好似闻到一股好闻的清心味儿,这是花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味道,鼻子得了味儿,jīng神也为之一振。 不过这气味之中还多出一股浓郁的香味,这香味不是烧鸡,也不是红烧肉,更不是肥美的鲑鱼,而是药香,似有似无,凝而不散。 难道又遇到什么灵草了? 沈小山内心为之一振,强行生出几分欢喜来。如果现在来上那么几株灵草,那比什么烧鸡红烧肉鲑鱼都来的好,来的妙。烧鸡之类食物顶多能逞逞口舌之yù,并不能提供大量的能量,而草药历经多年jīng华,蕴含的庞大而jīng纯的能量真好可以解决沈小山的当务之急。 猛地睁开双眼,映入沈小山眼帘的是一个狭长而清幽的山谷,低下有十来平方公里的土地,头顶上是一片狭长的如同一根丝线的天空,在两旁是很高很高的山崖,将山谷包装成一个大肚瓶的造型,此型藏风纳水,实乃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天地元气更是充沛,是外界的数倍之多。 粗略估计一下,从地面到顶端约莫有数千丈的落差。山崖上半部分被冰雪覆盖,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特别是下半段,经过无数年的演化,形成一个接一个的巨大冰棱,正是由于这些冰,才将从顶端落下的一丝光线折shè成一片光大海洋,照亮了下方的世界,也养育了谷底的植被。 山崖两边各有几道小溪,是上方雪水融化,水沿着崖壁流下汇合而生,涓涓细流沿着陡峭悬崖潺潺而下,形成一道壮观却不失细腻的美景。 在沈小山左边几十米处,流下的雪水在此处汇合,形成一个清澈无比却深不见底的寒潭,沈小山很幸运地掉到寒潭中,被潭化解了万钧重力,否则哪怕沈小山有一身刚经铁骨,也要摔成肉泥。 在外面常年大雪纷飞,但是在这谷底,却是一副四季如chūn的景象。由于地理因素的影响,这个小山谷中生长不了什么高大的植被,虽然花草树木一样不缺,但是顶多能长到五六米的高度。 从外面看上去好似一个寻常的冰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很难想象在底下还有这么一片好去处。 此刻所有的良辰美景在沈小山心中都是浮云,他将所有的感知力都集中到鼻子上,很努力地发挥鼻子的功能,希望从空气中各种复杂的气味中分辨出那一缕药香味,药香浓郁,越闻越香,短短地一瞬间,沈小山竟然从空气中嗅出了数十种药香味。 左边山崖上有一大片,右边山崖上也有一片,在沈小山前后左右好似都有药香味传来,但是若说最浓郁的药香,那肯定是坐落在山谷zhōng yāng的一个小土堆中散发出来的,说是小土堆,其实也不小,高有仈jiǔ丈,方圆五十多丈,整体造型特别像一只伏地巨兽。 循着香味,沈小山将目光转移到山谷zhōng yāng的土堆上,挣扎着想爬过去,但是很可惜,重伤垂死的身体拒绝了他,无奈沈小山只好舍远求近、舍好求次,将目光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株草药上。就在沈小山的头顶,溪边的几块石头缝隙中。 咦,阳草!有活血生阳之功效,不错不错,正好适合现在服用。不过这株是怎么回事?颜sè有些不对啊,还有个头也大了好多,不会是什么冒牌货吧! 沈小山对于草药之类,只是略略知晓罢了,并非有多么了解,现在看到一株比风云宗宗门记载中颜sè和个头都不同的阳草,心中顿时有些踌躇,怕吃错了药。 但是腹中实在饥渴难耐,身体也行动不便,正是人生中最艰苦的时刻。如果不吃,任凭现在的情形,若是山谷中有什么元兽,哪怕是个一阶的,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即使没有元兽,也要被活活饿死,是坐以待毙,还是小赌一把? 沈小山想也没想,就艰难地移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阳草方向爬去,每移动一厘米,痛且不提,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好似背负看了三座大山。 短短的一米二三的距离,平时就是用两根手指头都能一跃而至,但是现在沈小山却足足用了盏茶功夫。 一尺长的阳草在折shè光线的照shè下显得十分健壮,深黄的sè泽显得古老苍劲,沈小山奋力一扯,却纹丝不动。原来沈小山身体太过虚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而且胳臂的骨头也断了,肌肉也拉伤了,经脉也受损了,所以可怜连根草都拔不起来。 不得已,沈小山只好学着以前家养的老黄牛,从上至下,一口一口地咀嚼,真是嫩牛啃老草,千古奇观,难得一见。 那草一入腹,就化为一股暖流,滋润着沈小山干涸的身躯。沈小山jīng神一振,这股药力,远非自己想象,药力是寻常阳草的十倍以上。 难怪生的有些不同,原来是百年份的阳草,赚了赚了! 阳草天生能够吸收天地间游离的阳气,可吊命、补阳气,功效比相同年份的人参还要好,属于寻常的下品天材地宝,在寻常凡人的眼中,无疑是灵丹妙药。 不过这阳草一般只能生长到一二十年,随后就枯死了,很少有能长到三十年份的,没想到在这深不见底的崖底,竟然有百年份的阳草,真是白白便宜了沈小山。 一株百年份的阳草下肚,化为一股股暖流流过沈小山的四肢百骸,如同干涸的河床遇到涓涓细流,瞬间就被吞没,沈小山的身体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疯狂地吞噬这阳草的药力,修补伤的如同破麻布袋一样的躯体。 盏茶过后,沈小山略略恢复了几分力气,虽然还是不能走动,但是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他爬起来,爬到岸上,盘膝坐好,摆出一副五心朝天的坐姿,按照浩然正气诀心法运转浩然正气,慢慢恢复实力。 这次沈小山受伤太过严重,体内浩然正气和一气混元功都消耗一空,费了好的的劲,方才从血肉中凝练出一丝浩然正气,而后慢慢运转起来。 当沈小山再次感觉到饥渴难耐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天上的太阳已经落山,然而在冰窟地下不知从哪里来的光源,被冰棱反复折shè,光线竟然比rì间弱不到哪去。 “噗。” 沈小山从口中吐出一滩暗红sè已经凝固了的血液,还夹杂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废物,颜sè发黑,略带异味,让人好生恶心。这是他体内受伤所产生的淤血和杂质,此刻被逼了出来,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浩然正气已经恢复了两三层左右,身体也恢复了些许,终于可以直立行走了。 不过由于经脉受损,恢复的并不很理想,阳草的药xìng大多用来修复身体,想要彻底恢复,还不知道要多久。 沿着小溪寻去,在上游五米开外,还有一株阳草,体型颜sè和刚才服用的那一株一模一样,想必药力也不会相差太远。不过沈小山此刻并不想去采摘这株阳草,因为他发现了更多更珍贵的药材,而且还不止一种。 宁神花、养元草、玉髓芝、血参、血芝、九须参、枳果等等,大多数草药都有百年以上的成分,虽然都是下品天材地宝,但是在下品天材地宝中属于顶尖的,如果再长个百年,就能列入中品天材地宝之列。 好像这片小天地是草药的天堂,但是现在肯定不是了,此处将会换成沈小山的天堂。沈小山心中那个乐啊!有了这些草药,哪怕是只猪,都能喂成神兽,沈小山正愁着没有大量营养供应,恢复不了伤势,现在看来,何愁伤势不复!何愁神功不成!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古人诚不欺我! 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株血芝旁边,沈小山也不嫌赃,一把拔起来就往嘴巴里塞。 血芝之所以成为血芝,不仅是因为它的颜sè类似鲜血,还是因为它是天然的补血机器,无数年吸收的元气和营jīng华都被转化成一种类似血液的养分,很容易被吸收消化,一株年份足够的血芝足以补充它本体重量十几倍的血液。 沈小山气血不足,没有足够的血液,吃进去的营养无法及时转换,会造成很尴尬的局面,一方面腹部吸收了大量的营养无法消耗,形成腹痛腹胀,另一方面身体其他部位得不到营养,四肢无力疲软,所以沈小山第一个就对血芝痛下毒手。 其实那血参和血芝药效相差无几,但是沈小山嫌弃血参长在土里,想吃还要先挖出来,着实麻烦,所以沈小山才选了血芝,也不知道这血芝在天之灵知晓后,会作何感想? 问:有一只饿极了的猪,突然穿越到皇宫里的御膳房,这御膳房偏偏还没有人,这只猪会怎样? 呵呵,不用猜了,看看现在的沈小山就知道了。 以前苦的时候,沈小山连饭都吃不饱,往往趁着下山打柴做任务的时候猎杀几只元兽来果腹,有时候饿极了,连屁股肉都没放过,现在却在这里大口大口地吃着一株可以换上百粒气血丹的中品天材地宝,真是人生际遇大为不同,让人唏嘘不已啊! 一口气吃了三株百年血芝,沈小山方才将血液补充充足,接着又连吃了仈jiǔ十年份的五株养元草,打坐运功一个时辰,才将体内元气恢复的差不多,剩下的伤势也不是光吃灵药就能恢复的,还需要时间和调养。 待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沈小山已经能够小跑一段了,浩然正气也恢复了大半。不过让沈小山心惊的是那诡异的天邪元气不知何时也恢复了生机,蠢蠢yù动。 不过沈小山还是感觉到饿,灵药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如同一个患有厌食症的人,你给他注入再多的葡萄糖氨基酸和营养液也避免不了饿死的命运。 四下张望,沈小山寻找着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吃食,下一秒他就乐了,一只肥大的雪鸡大摇大摆地从他身前飘过。这雪鸡和大雪山中的雪鸡应该是近亲,小模样十分接近,不过个头更大,肉也更肥,而且翅膀很小,几乎飞不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一身雪白的鸡毛还是很有看点的,在沈小山眼中是那么的美好。 这雪鸡得先祖有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侥幸没死,继而生儿育女,繁衍后代。由于它们没有天敌,所以翅膀就退化了,从飞鸡变成了走鸡,大雪山中的雪鸡能飞善跑,沈小山可是深有体会,直到修为达到三阶之后才能捕捉的到。 没有天敌,所以它们也不害怕从天而降的沈小山,根本把他当成了空气,这也造就了它被催的命运。 一刻钟之后,沈小山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木柄,木柄上赫然窜着一只褪了毛的烤鸡。在火红sè的火焰上,整只烧鸡油光闪闪,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由于得不到宗门的支持,沈小山经常在外面自食其力,对于烧烤这种野炊必备技能,也算是颇有心得,他在清理鸡毛内脏的时候还意外地发现了一株五香果树,正好采摘一些做调料,否则这鸡也吃得不香。(写着写着,作者我突然觉得饿了,怎么会这样,我刚刚吃过饭的。我从来不相信自己的文笔能够打动我自己的肚子,难道是想象力太丰富了?) 对于饿极了的人,吃什么都香,何况是一只香喷喷的烤鸡,一口下去,油水顺着嘴角往下滴。沈小山眼前一亮,这鸡由于缺少运动,肉缺少嚼劲,因为肥,所以适合炖汤,并不适合烧烤,让沈小山眼前一亮的是它的肉里蕴含着丰富的元气,不亚于半株百年血芝,想必是因为经常啄食一些尊贵的草药,方才有如此营养,而且这雪鸡体内的元气更容易吸收。 一顿饭吃的沈小山是油光满面,心中更是欢喜无比,有着这样的条件,修为一定可以突飞猛进,待下次见到轻云的时候,定要让他大吃一惊。 想到轻云,沈小山神sè又是一暗,抬头看看两旁陡峭的山崖,这辈子能不能爬出去还不一定呢?如果我死在这里,想必除了轻云外,也没人会挂念,想到这里,沈小山不禁意兴阑珊,有些泄气。 好在沈小山受打击惯了,也不差这么一回,很快就将心情调整过来。 吃饱喝足后,沈小山感觉到jīng神一阵疲惫,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远处还不敢涉足,特别是山谷zhōng yāng的那座土包,隐隐散发出一股威压和危险,让沈小山不是很自在。 好在此处也没什么高山密林,小树小草胜在一目了然,不易隐藏什么危险。但是本着谨慎的原则,沈小山还是用jīng神力查探了一番,确信没有什么危险后,寻了块僻静的草丛,略略收拾一番倒头就睡。他原本想找颗大树,到树上睡安全些,可惜没有。 六十三、天刑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这小溪周边,沈小山独自生活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沈小山将伤彻底养好了。 而且因为有充足的灵药支撑,沈小山不仅将伤养好了,几种功法都大有jīng进,特别是那‘自残神功’,沈小山每rì都有练,不像以前那样三月集中练一次,以前是因为没有补充身体的营养,现在有了,自然不能放过,否则就是暴敛天物了。 不过若是有炼丹师在此,看到沈小山如此服用灵药,肯定还是要责怪他暴敛天物的,偏激一点的甚至会亲自动手掐死沈小山。 沈小山这样服用灵药,只是凭借特殊体质强行吸收了灵药的jīng气,但是药xìng药理什么的,都白白浪费掉了,如果这灵药到了炼丹师手中,能够发挥三五倍的作用,所以每一个有良心的炼丹师都会有掐死沈小山的冲动。 作为当事人,沈小山却懵懂未知,甚至为此洋洋得意。 所谓破而后立,沈小山的身体伤的几乎废掉了,现在好起来,自然是远超从前,双臂之力已经突破了一万斤,要知道力气越大,提升的难度就成倍地大,威力也成倍地大,一万斤和九千斤听起来差距不大,但是若是真正打起来,足以对付四五个九千斤的。 如今沈小山也发现,自己虽然身负天邪经和浩然正气决两种无上玄功,但是由于资质、资源和得到的教育等等因素,自己在内元气的修为上并不占优,反倒是这被自己戏称为‘自残神功’的炼体功法,在以往的战斗中大放异彩,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障。 对于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沈小山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敷衍了事,那样也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 在这段rì子里,沈小山将它好生整理,按照武道境界划分,元武九重加上人元、地元、天元这三重和元圣一重,共一十三重,虽然不知道这种功法能否修炼到人元境,但是止不住沈小山可以幻想,将它理想化地提升到绝品功法。 沈小山还将自己现在的修为定位在五阶低级的水平,并且绞尽脑汁给改了个好听的名字,唤作《天刑决》,因为他觉得修炼这种功法和受刑没啥区别,其实《天刑决》本质上和《自残神功》没啥区别,但是听起来特别响亮,一听就是非同凡响的好功法,《自残神功》乃游戏之作,怎么听怎么都像山寨版大路货。 除此之外,沈小山又将自己独有的能力都给起了个名字,将jīng神力混合到视力中使目力大增,并带有搜索感知功能的能力,沈小山给取名叫做‘搜天灵目’。 利用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融合击杀暗影秃鹫的那一招叫做‘葬影’,因为这一招在那一战中第一次使用,就葬送了暗影秃鹫的xìng命,沈小山从暗影秃鹫的名字中取了一个‘暗’字,才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很多年以后,这一招成了沈小山的招牌元技,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葬影’之下不知添置了多少亡魂,其中不乏众多天元境高手,当人们知道这一招的名字竟然是出自一只六阶巅峰的暗影秃鹫时,不禁对死在这一元技下的众多高手们默哀许久。 在确立的未来的发展方向后,沈小山感觉到脑子一片空明,yīn霾一扫而空,思想也比平时转的快些,总算有点耳聪目明的摸样。 原先怕伤势未曾恢复,遇到危险发生危险的机会太大,不敢走动,只窝在此处安身立命,依靠路过的肥鸡和溪水中生活的一种小盲鱼过生活,此外偶尔还能捕捉到一些种胳臂粗细的无毒土蛇打打牙祭。 不过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沈小山打杀的多了,现在此处几乎没有肥鸡过往,害的沈小山肚子总是吃不饱。恢复了实力后,沈小山按捺不住,打算四处逛逛。 一来熟悉熟悉山谷中的环境,毕竟从这里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达成的,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将要在这里度过。 二来查探一下附近的其他灵药,吃了那么多灵药,沈小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种元气充足的滋味,山谷中生长着那么多灵药,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沈小山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些灵药的种类和分布,以便以后慢慢服用。 再者沈小山想看看这山谷中有没有什么机缘,年轻的心总是不缺乏想象,以前也没少听说过某某前辈误入某某绝地得到某某传承而后成就某某事业的八卦内容,现在到了此处,沈小山也不免有些异想天开,期望狗屎运就此降临到自己头上。 由于此处没有人烟,尽是些小动物,沈小山也不虞走光,将一身破烂衣裳,简称布条的东西清洗晾晒好,小心翼翼地收在一个石头制的粗陋盒子内。 又用蛇皮做了几条丑陋的裤子,沈小山就这么光着上身踏上了巡游之路。除了中间那座形似巨兽的土堆外,沈小山只花费了一rì功夫就将这个山谷巡逻了一遍,和预想的一样,雪鸡和土蛇就是这里最强悍的生物,处于食物链的顶端,此处水源充沛,气候适宜,所以生长了许多昆虫和小动物,像蜈蚣蝎子蟑螂之类,所以雪鸡的数量很多,也不愁没有充足的食物。 偶尔还能见到一群四爪蝙蝠,呼啸而过,接着又飞上半空,消失在高高的山崖上面,显然它们的洞穴不在地面上。山谷中好似有东西让它们很害怕,一直都不敢接近山谷上风百米之内,否则沈小山还真想尝尝这种蝙蝠的味道。 风景还算可以,沈小山一面庆幸此处没有滋生强大的元兽,另一方面失望是显而易见的,太过平淡,一点能够激起他兴趣的东西都没有。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土堆,等修为再增长一些再去探索,也不至于太过无聊。仔细想想,沈小山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没有危险刺激就觉得无聊难受,但是有了危险刺激又觉得担心害怕,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除了兽型土堆,沈小山将山谷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遍,发现了大批的珍贵草药。结果颇有些让他失望,全部都是下品和中品的天材地宝,没有发现一株上品的。 这人啊就是贪心不足,他浑然忘记了一个多月以前,是谁为了一株中品的七叶雪芝拼死拼活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二十来天,沈小山将目光放在了两旁的悬崖上,这悬崖高有数千丈,由上至下,气候从寒冬到暖chūn,被大自然分为数十个不同的层面,每一层都有特有的植被和生物。 沈小山整rì只吃鸡肉蛇肉和小盲鱼,上午小雪鸡炖血参,中午蛇肉炒血芝,晚上养元草清蒸小盲鱼,天天这么吃,嘴巴里早淡出个鸟来了,很想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生物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最重要的是山崖上有几处成片的果树,果树不过一米来高,每一棵上都结着十来个红sè的果子,那果子看上去十分诱人,沈小山依稀记得这果子叫做枳果,也是中品灵药,药效还要强于自己最近几rì经常食用的阳草、养元草、玉髓芝、血参、血芝等几种灵药,关键的是枳果可是果子啊!果子自然比药好吃,这是沈小山这几rì的真实想法。 崖壁的岩石又硬又滑,好似被高温瞬间晶化了一样,上面布满了青苔,给攀岩带来最大困难的是,这山崖上窄下宽,呈上小下大的梯形,所以只能用五根手指头抓着岩石往上爬。这也许是上层的生物不敢下去的原因,因为一旦下去了,恐怕这辈子就上不来了。 沈小山利用强大的指力,配合着小成的内元气,沿着一块巨岩的斜面往上攀登,身体悬空,一口气爬了三百来米的高度,沈小山竟然感到有些疲惫。要知道寻常的山崖,他徒手爬个万儿八千丈也只是小意思。 好在这块巨大的山崖中间有不少断层,沈小山就在上面歇息了片刻。 在此之前,沈小山也做了不少准备,他用树皮藤条茅草和蛇皮搓成了一条长达百米的绳索,虽然不祈求能依靠绳索爬出去,但是下次爬这么高的时候会方便很多。 选了一块突起的岩石,沈小山将绳索套上去,正在打结的时候,一道微不可查的细风从头顶落下,带着一丝腥味。猛然间察觉到了危险,沈小山伸手往上一捞,竟然抓住了一只巴掌长的小东西。 元兽,而且是攻击力很强的元兽,至少有二阶中级水准。这地方不是只有雪鸡和土蛇吗?沈小山心中一惊,因为这些rì子的安逸生活导致已经快忘记的jǐng觉xìng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手中的元兽奋力挣扎,别看它只有巴掌大小,但是却有千斤的劲道,以沈小山的力气也能清晰地察觉到它的挣扎。这只元兽形似壁虎,不过身材壮硕,背部皮肤有许多尖刺般的突起,四肢有力,爪子粗短锋利,特别是它的头部,如同恶龙一样狰狞,眼珠凸出,一张巨口占据了大半个头部,口中上下分别有四排锋利的尖牙,这口牙比鲨鱼还要凶猛,若是被它咬中了,马上能扯下一块肉来。 这是什么元兽? 看体型,很像鬣爪蜥,但是从头部来看,又好似食髓龙,沈小山很努力地回忆,但是依旧没能看出来它的品种。 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里既然有如此凶恶的元兽,怎么不去地面上猎杀那些毫无抵抗之力的雪鸡呢?反而要在这绝壁上风餐露宿,下意识地,沈小山又看了看矗立在山谷中间的兽形土堆,隐约中,好似同时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这里,这感觉转瞬即逝,沈小山还以为是个错觉。 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去想,大多时候沈小山也不是个认死理的人。 双手一拧,将这只蜥蜴怪兽的脖子给拧断,沈小山用一根绳子系好放在腰际,准备今晚加餐。 再往上爬,蜥蜴怪兽越来越多,沈小山一连抓了十来只,无一例外拧断脖子被挂在腰间,沈小山的腰际已经挂的沉甸甸的。 不过往上爬的难度越来越大,这种蜥蜴怪兽一只两只还不可怕,如果一起来了十几只,在这十分不利的场地,沈小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再看看上方两百来米的地方,十来棵一米高的苍劲小树上挂着一个个娇艳yù滴的果子,沈小山也只能望洋兴叹。 罢了罢了,等我内元气修为突破四阶的时候再来吧,近期看来是没有口福了,就不知道这枳果会不会枯死,若是那样的话,只能等来年了。 就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耳畔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 六十四、多了一只雕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雪雕,沈小山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发现在左边大约两百米处,比自己所在地的垂直高度高出五十米的地方,有几株凸起的松树,一只巨大的雪雕就趴在树上,原先强劲有力的翅膀此刻好似两块破布一样,无力地搭在树枝上,一身白sè毛发也脱落了小半,余下的全是杂毛,上面被血水浸染,变成了暗红sè,一双钢筋铁爪也折了一只,连着筋和皮挂在腿上,只有一双雕眼中偶尔闪过一道jīng光,让人不至于怀疑这家伙以前也是只神骏的鸟。 这只鸟的现状很是不好,不仅仅自己身受重伤,而且身边聚集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元兽,其中就有十来只沈小山腰间挂着的蜥蜴怪兽,另外还有十来只四爪蝙蝠盘旋在头顶,沈小山还发现了一条碗口粗细的岩蟒,这些元兽都是二阶中级左右的修为,天生畏惧雪雕这只六阶低级的元兽,但是偏偏这种修为高深的元兽是它们心中的大补之物,蕴含着能够让它们晋级的神秘物质。 雪雕也是被沈小山那自残的一招给祸害了,不过它受的伤比较轻,从空中落下的时候,本能地张开翅膀增强阻力,这才逃过了一劫。也不知怎地,它和沈小山一样也掉入这个无人问津的冰窟中,倒霉地撞到岩石上滚落下来,最后被几株苍老的松树给挂住,勉强保全了xìng命。 由于伤势严重,它只能勉强转动脖子,最后靠着生长在这些松树上的几株松芝吊命,勉强活到了今天,不过如果无人相救,它也只能活到今rì,然后悲哀地被一群以前自己视如草芥的低级元兽给分吃掉。 不过现在好了,沈小山来了,让它看到了一丝曙光,依照雪雕高傲的xìng子,不是到了绝境,它也绝对不会发出求救的讯号。 看到雪雕悲哀中带着高傲和乞求的眼神,沈小山顿时明白了,这是对生的期望,这是对生命的依恋,这是对……说白了就是不想死。 对于这只曾经并肩作战的雪雕,沈小山还是颇有好感的,虽然一开始的相遇不是那么美好。现在看到它乞求的眼神,沈小山也动了恻隐之心,慢慢顺着崖壁往雪雕的方向爬去。 用了小半个时辰,沈小山总算有惊无险地爬过这一段悬崖。那些准备分食雪雕的元兽们看到沈小山这位不速之客,顿时躁动起来。纷纷掉过头来看着沈小山,一个个龇牙咧嘴,发出阵阵jǐng告。 沈小山一身刚劲铁骨,这脸皮也厚,面对众元兽的指责,反而咧嘴一笑,从容来到雪雕身边,将一身天邪元气释放出来。 面对弱者,好人难做,恶人方能横行,所以沈小山没有运转浩然正气,而是选择了邪恶的天邪元气。 对于天邪经,在潜移默化下,沈小山也没觉得它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除去识海中的天邪不说,特别是自己身体里面的天邪元气,向来都表现的挺乖巧的,而且有求必应,无论是用来打斗还是用来吓唬人,都挺实用的,沈小山对其的戒心在慢慢地消失,认为只要自己能够把持的住,利用一下又何妨? 果然,天邪元气一出,这些低等元兽仿佛看到了天敌,也顾不得雪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沈小山都十分诧异,在这样的悬崖中,如何能生活的了这么多的元兽? 天邪元气的气息还未消散,沈小山来到雪雕身边,他从雪雕眼中看到一丝恐惧,那是生命对于不可抗拒力量的一种恐惧,像人类对于地震海啸火山喷发之类自然灾害的本能恐惧。 看到雪雕的眼神,沈小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我看在曾经并肩作战过的份上,好不容易过来救你,你那是什么态度么? 当沈小山带着雪雕下崖的时候,不知为何,雪雕本能地抗拒着,仿佛下面有股神秘的力量在让它害怕。 不过身受重伤的雪雕如何是力大无穷的沈小山的对手,他一手拎着雪雕,只用一只手沿着悬崖缝隙下滑到谷底。 夜晚降临,光线比白rì略略昏暗些,但是却显得更加的晶莹剔透。从谷顶的一线天可以看出,外面是天黑了。 在沈小山的大本营里,燃起了一堆篝火,两只雪鸡和十八条蜥蜴怪兽被放在和面上烧烤。在旁边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一个巨大的石锅架在上面,锅里不时飘起一股浓香,为了给雪雕补充营养,沈小山特意做了一锅十全大补汤,为此他还特意新做了一个大石锅。 所谓十全大补汤,就是将沈小山能寻到的食物一同放入锅中煮,素有血参、血芝、养元草,荤有雪鸡、土蛇、小盲鱼,荤素搭配,合理营养。 雪雕有气无力地伏在地上,此刻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沈小山用自己拙劣的接骨手法将雪雕断了的骨头接了回去,其中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只有雪雕自己知道。末了,沈小山又用拙劣的包扎手法将雪雕包成了一个雕牌粽子。 现在雪雕只露出一个雕头,用幽怨的眼光看着沈小山,看的沈小山都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那个,雕兄弟,你不用感谢我,战友情深,这是我应该做的。” 雪雕顿时泪牛满面。 多了一只雕,沈小山内心十分激动。有人说孤独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这话没错,人是群体动物。以前的沈小山也深感孤独,他被众人排挤打压,只能一个人独自生活,但是好歹还在人类社会中,不知不觉地就参与到一些人类的活动中,所以这份孤独是相对的。 而这些rì子则完全不一样,沈小山感觉整个世界就自己一个人,没人说话,没人交流,甚至连想对付的人都没有,有一种生无所恋的感觉,这份孤独才是最危险的,不知不觉地就会侵蚀你的内心,定力不好的人往往会以自杀来解脱。 沈小山当然不会自杀,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这样过很久很久,就觉得要抓狂。饭吃不香,觉睡不好,甚至连修行也觉得失去了意义,自己这样努力的修行又有谁能看到呢?反正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休息一下又何妨? 这种想法时常会出现在沈小山的脑子里,都快把他逼疯了。 不过现在好了,这雪雕虽然不是人,但是好歹也是只有智慧的鸟,拿它当个人也勉勉强强。 沈小山由于背负着许多秘密,对于同类有一种深深的排斥,因为这些秘密随时都会让对方不顾同类之情痛下杀手,现在只是一只雕而已,反而没了种种顾虑,交流起来也轻松许多,虽然有些话对方不一定听得懂。 一人一雕在这深谷底过的悠然自得,rì子轻松而愉快,夏去秋至,秋去冬来,冬归chūn回,不知不觉已经过来三季,开chūn后,沈小山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在乡下,这个年纪是可以娶媳妇的了。 沈小山偶尔会想,如果没有那个下午,自己现在会不会在父母的逼迫下,娶了那个婶婶家的婆婆的儿子的媳妇口中的小翠呢? 雪雕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好了,它没有沈小山的天刑诀,只能依靠自身的能力慢慢恢复。可惜的是,由于救助的不及时,雪雕的一只翅膀彻底地断掉了,让沈小山乘雕逃生的愿望彻底地破碎,另外,断掉的左脚也有些瘸。 现在雪雕已经完全变成一只鸵鸟,飞不起来,只能依靠双足行走奔跑,好在这里的雪鸡又大又肥,吃饭的问题已经不用担心。 每次看到雪雕一瘸一拐地追捕着雪鸡,沈小山都不乏恶意地猜测:以前鸵鸟的祖先是不是也是因为翅膀受伤了才彻底沦为成走兽,雪雕的后代呢?以后很有可能就叫做鸵雕。 十五岁一到,沈小山的心思好像也多了起来,变得比较躁动,好似一夜之间明白了许多,但是到底明白了什么,又说不上来,长此以往,不免有些臆想! 此时他的天邪经和浩然正气决都有了长进,快要突破到四阶中级,这两种功法是天刑诀的基础,它们有所提高,天刑诀自然也水涨船高,已经达到五阶高级的水准,双臂的力气快要达到一万三千斤,一拳下去,能在坚硬的岩石上打一个一尺深的洞。 一气混元功由于比较简单,增长的颇为迅捷,快要突破到五阶了,几种功法都有长足的长进,只要机缘一到,立马就能功力大进。 但是由于最近躁动的频繁,烦乱的思绪越来越多,沈小山觉得这层膜总是捅不破。 越是突破不了心就越烦躁,心越烦躁修为就越突破不了,这已经成为沈小山的一种心魔,他觉定暂时停下脚步,去探索一下一直没敢探索的兽形土堆,也许会有所发现。 “走,雕兄弟,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六十五、恐怖藤蔓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收了功法,一跃而起,指着兽形土堆对雪雕说道。 雪雕想也没想就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是一副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表情。 沈小山也知道那兽形土堆里肯定有什么危险,但是心中好似有一团火似的,不断撩拨着自己,如果不去的话,沈小山觉得自己肯定会发疯的。 “不要摇头啊,我有预感,里面肯定有一番大机缘,你不去就是你的损失。” 一个人面对一只雕,没事的时候,沈小山就对着雪雕说话,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是一种排解忧虑的好办法,但是时间一长,雪雕又不会说话,沈小山只能自言自语,难免养成了唠叨的毛病,一些不着调的胡话也是张口即来。 见雪雕始终不答应,沈小山心中一阵气馁,摇头道:“罢了罢了,你还没活够,我就一个人去吧!” 说完就往兽形土堆的方向走去。 看着沈小山走远,雪雕眼中露出一丝不舍,还有几分恐惧。摇摇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还是悄悄地跟在沈小山身后。 雪雕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沈小山的察觉,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将脚步放慢,直到雪雕到了身后。 不知为何,离得远远的总感觉一阵心悸,现在都到了兽形土堆前面,竟然风平浪静,一点迹象都没有。 这兽形土堆没啥奇怪的地方,土堆上面有不少石头,但是不知怎的,那石头上面有一层惨光,类似死去多时的骨头,看上去总让人心渗得慌。上面稀稀疏疏地长着一些树木,从一米到五六米不止,由于常年没有人打理,整座土堆都覆盖着一层青sè藤蔓,将所有的树木都覆盖住。 沈小山心中越发地怀疑了,因为太过安静了,安静的连平常的蚊虫都不见踪迹,方圆一里之内看不到任何动物,仿佛此处是一片生命的禁区。 沈小山放慢了步伐,身体外松内紧,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爆发出最猛烈的攻击。 兽形土堆不大,接近三十米的高度,方圆也不过五十来丈,对于沈小山这种武道修为已经略有小成的少年高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几个纵跃就能穿个来回。很快,沈小山便失望了,除了寂静,这里什么也没有,他所期待的危险、、刺激、奇遇统统都没有。 然而他还不死心,运用‘搜天灵目’又细细地搜寻一番,还是一无所得。 “怎么会这样呢?” 烦闷中,沈小山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一块石头上。 “嘭!” 石头没有如意料中的破碎,反而传来一股隐隐的反震力,震的沈小山手心发麻。 “咦!” 沈小山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这石头竟然比jīng钢还要坚硬,以沈小山的神力,即使一块铁,这一巴掌下去也要拍出个掌印来,现在这石头却纹丝不动,这不奇怪吗? 好奇心被勾了出来,正待好生查探时,意料之中的险情发生了,它来的那么快那么直接,以至于沈小山还没做好准备。 刚才的一巴掌好似惊醒了一个恶魔,那满山的藤蔓就是恶魔的手,它们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狰狞的毒蛇,朝沈小山铺天盖地地卷过来。数百条从数丈到数十丈的藤蔓铺天盖地,遮天蔽rì,场面尤其壮观。 “这是什么鬼东西?” 沈小山心中惊骇万分,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些元兽们宁可待在山崖上吹冷风,也不愿意到地面上来。也就只有又啥又肥的雪鸡和爬不了山崖的土蛇会留在这里。 脚下连连跳跃闪避,这玩意一旦被卷上,就不好挣扎了,不过任凭他如何闪避,都无法逃出藤蔓的追击,这些藤蔓如同拥有智慧一样,摆开一个阵法,将所有的路线都给封住,织成一张大网,将沈小山困网罗其中,沈小山只来得及闪避三次就被一条藤蔓卷住脚踝。 身形一顿,沈小山暗道一声:糟糕。 这青sè藤蔓比想象中的要结实很多,气力惊人,每一根都有万斤巨力,沈小山用力一扯,竟然纹丝不动。 随后数十条藤蔓一起卷来,瞬间将沈小山捆成了粽子,甚至连施展‘葬影’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与此同时,一直在土堆下面驻足不前的雪雕看到沈小山遇险,嘴里发出一声急促的戾消,双翅猛挥,转身就逃。它虽然伤残,但是辅以兽元力,扑腾几下,短暂飞翔一段距离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雪雕飞出十几丈远的时候,一道上百长的巨型藤蔓突然从兽形土堆中激shè而出,如流星赶月,刹那间追上了雪雕,而后又带着雪雕瞬间收了回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如同青蛙弹舌捕食昆虫,快、狠、准,雪雕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失手被擒,再次和沈小山成了难兄难弟。 沈小山被藤蔓卷住,他心中虽然惊骇,但却不甘束手就擒,而是奋力挣扎,将吃nǎi的劲都使上了,可惜依旧不顶事,反而被越包越紧,渐渐地使不出力来。 而且那青sè藤蔓上不起眼的毛刺也露出狰狞的面目,一个个宛如活起来一样,往沈小山的毛孔里钻去,一入毛孔,就释放一种让人昏昏yù睡的毒素,沈小山的变异体质再次发挥了作用,立即收缩毛孔,将这些毒素驱逐出体外。 另一边沈小山的难兄难弟雪雕老兄就没这本事了,被毛刺侵入体内,注入毒素,几乎没怎么挣扎便晕了过去。 大凡力气大的人,一般遇着事情,本能地就会用一身力气来解决,待发觉力气不顶用之后,方才会想到别的办法。沈小山犹自不肯甘心,将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诀两种内元气一同使出来,配合身体力量,企图脱困而出。 但无奈实力相差悬殊,一切都是徒劳,哪怕沈小山力气再大上十倍,都无法挣脱藤蔓囚笼,见此法不管用,沈小山又将天邪元气使了出来,这天邪元气一使出,青sè藤蔓好似有些害怕,邪气侵染下,青sè藤蔓很快枯萎,青sè褪去,变成微黄。 沈小山奋力一挣,那微黄的藤蔓如同发出一阵破布撕裂的声响,断开了几十根。终于挣脱了,沈小山大喜,立刻脚底抹油想溜。 “咦!” 耳旁隐约传来一阵略带意外的声音,随后一根粗大的藤蔓如同一条长鞭,重重地击打在沈小山的后脑勺上,将沈小山击晕。 藤人刘黑水 当沈小山再次醒来,双眼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嘴巴也无法发出声音。 他不是瞎了和哑了,只是身体被捆成粽子,几乎没留下缝隙,被青sè藤蔓遮住了眼睛,掐住了嗓子,所有口不能言、目不能视。 身体有些麻木,想必是被捆的久了,气血有些不畅。 想调动内元气,发现穴位被一种奇怪的手法封住,内元气被困在丹田、泥丸宫和檀中穴中出不来。想动用jīng神力,可jīng神力也被一种能量给隔绝了,现在他的整个身体只有耳朵能用的上。 他就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他心中已经不像被擒时那么慌张。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杀自己,想必是自己对对方还是有点用处的,故而就没必要那么惊慌。 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附近有那么一个人在注视着自己,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视觉、听觉、嗅觉和感知力完全没有感觉到的状态下,偏偏就能够确定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没过多久,沈小山唯一能够发挥功效的耳朵听到了一阵破空声,接着就感觉到身前不远处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来的好快,几乎是以听到动静就到了身前。 六十六、往事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刘兄,这一年过的如何?”来着笑道,语气中满是戏谑的味道,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哼!”先前沈小山感觉到的那个人只发出一声冷哼,声音苍老而又沙哑,仿佛是两颗树干摩擦发出的声音,但是沈小山还是从这简单的一哼中听出了滔天的恨意以及不屑,心道这二人之间必定有不同戴天的深仇大恨。 两人静了一会,后来者又道:“刘兄,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只要你说出那个秘密,我保证让你安享晚年,不必受这非人的痛苦。” “呵呵!”被来着称着刘兄的人冷笑道:“天云老鬼,你不也一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弃。” ‘天云’,沈小山心下冒出几分疑虑:能够在风云宗内被称作天云的人,貌似只有一个——太上长老天云道人。 “哈哈。”被叫做天云的后来者发出一阵狂笑,道:“那是生在我风云宗的宝物,身为本宗太上长老,我肯定要为本宗取到手的。” 现在沈小山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未成谋面的太上长老天云道人了,那笑声只是泄露出一丝气势,就将沈小山压的喘不过气来,有这么深不可测的修为,凭直觉沈小山就能肯定此人修为还要在朝阳峰峰主欧阳阀之上,在风云宗内,只有天风天云两位天元境中级的太上长老才有如此修为。 那么这个姓刘的人又是谁呢?能和天元道人这样说话,肯定是一个级数上的强者,貌似风云宗内没有这一号人物。 刘姓的人用他特有的苍老而又嘶哑的声音讥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虚伪。明明自己想要,却偏偏打着宗门的幌子。” 也许是听惯了此人的评价,天云道人并不在意,反而笑道:“虚伪也罢,高尚也罢,这个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界,最后站着的才有资格做评价。而你,刘黑水,你被淘汰了。” “我被淘汰了,我被淘汰了,呵呵,我被淘汰了……”那个叫刘黑水的人口中重复着说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疯狂,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声音越来越激动,咆哮道:“天云,你凭什么说这句话?你这个卑鄙小人。自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你哪里比得上我?论气度,论修为,你也只配给我提鞋。若非你暗施诡计,我、我、我、我要杀了你,啊!!!” 这位叫做刘黑水的人突然暴怒起来,沈小山只感觉到一阵阵熟悉的破空声充斥在这片空间的所有角落中,这是青sè藤蔓发出的破空声,不过直到现在沈小山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失手被擒并非大意,此人此时爆发出的威能惊天动地,达到了沈小山想都无法想象的境界,在这样的攻击下,只要稍微波及到一丝余波,就能让沈小山灰飞烟灭。 沈小山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雪雕同志是被这名叫做刘黑水的人给抓来的,他能够cāo控这些威力惊人的青sè藤蔓,难怪能和天元道人这么说话。 伴随着刘黑水的攻击,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从天而降,让沈小山仿佛置身于一片云海之中,这云海不似山间云团,壮观又美丽,而是一团暴雨将至的云海,云海中电闪雷鸣,一道道白sè大雷如同利刃划破长空,转而又消失不见。 这并非真的云海,而是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时,催动玄功发出的异象,异象越强,意味着威力越大,这天云道人不愧为风云宗两大顶梁柱之一,修为端的是恐怖,远非七大峰主可比。 沈小山仿佛听到自己的骨骼不堪重负,在吱吱作响,并且脑域一阵眩晕,这是神魂受伤的缘故。沈小山一直用心感知外面,被天风道人一催动异象,立刻伤了神魂,还好他的jīng神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困在识海,否则如果沈小山用全部jīng神力感知的话,神魂肯定会受到重创。 待沈小山回过神来,交手已经结束,只听天风道人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说道:“刘黑水,你又在自取其辱了,你身上的天青鬼藤是我种下的,你想靠它对付我,别做梦了。好,你不把秘密高数我也行,等到你被这天青贵藤吞噬掉以后,我也能得到一株成熟了的天青鬼藤,总算是大有收获,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下地府去吧!” 天风道人虽然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但是听话的沈小山心中却生出一股寒意,天青鬼藤,想必就是那些青sè的藤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种植在体身上,那就是天风道人把这株天青鬼藤种植在刘黑水的身上,利用刘黑水来喂养这株天青鬼藤,然后再收取当做自己的战力。 这么邪恶的事情,天风道人怎么干的如此心安理得,是天风道人丧心病狂,还是这叫刘黑水的人作恶多端,理因受此痛苦? 沈小山想到自己识海中的天邪元珠,同样是被邪恶之物寄生,同样是要面临被寄生之物灭杀的危险,顿时对刘黑水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情分来,而对天风道人,自然是同仇敌忾,好感全无。 原本就对风云宗没有多少归属感的沈小山,再经历种种事情后,对于这个门派更加的反感了,在他的意识里,已经把风云宗定位为除了天风道人和轻云、杨展博外,其余十之仈jiǔ都是坏人的邪恶门派。 “哈哈哈哈哈哈……” 带着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天云道人离去了。 此处只剩下沈小山、刘黑水和一只雕。 又过了很长时间,沈小山感觉肚子又饿了。 好似那个刘黑水才想起了他,捆在身上的天青鬼藤慢慢松开了,沈小山脚一落地,竟然踉跄着差点没站稳,感觉整个身体都麻木了,肌肉不听使唤。 “小子,刚才想必你也听见了。” 刘黑水那苍老又嘶哑的声音出现在沈小山身前三十多米的地方。 沈小山寻声望去,饶是他经受过许多离奇的事物,但是还是被眼前的刘黑水吓了一大跳,他有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杂乱如稻草,好似已经数十年没有打理了,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脸颊,在灰白杂乱的长发下面,是一张苍老的面容,形容枯槁,宛如地府恶鬼,脸上只有一对眼睛看上去很正常,开阖间jīng光四shè。 他的双手被两条粗大乌黑的锁链缠住,乌黑锁链通体闪着金属的光泽,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打造,看上去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锁链的另一头系在一截白sè石柱上,石柱的颜sè和外面那种坚硬的石头一样,应该是同一种材质。 他所处的地方类似地牢,到处都是那种白sè石头,感觉像是什么动物的骨骼,如果真的是骨骼的话,那这个生物的体积真是骇人听闻,在这些白sè石头上面,刻画着许多符号,这些符号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是一个整体,彼此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交汇游荡,让沈小山有一种天然的压抑感。 他骨架宽大,**着上身,很瘦,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身上皮肤也呈灰白sè,好似干枯的树皮,整个上半身都不像人。 但是和他的下半身想必,他的上半身太正常不过了。从腰部开始,下面已经不是人类的器官组织,而是一根根苍劲的树根,这些树根深深地扎根大地,整座土堆上的天青鬼藤很可能就是这些根须的衍生。 沈小山手脚冰冷,这哪里是人,简直比怪物还要怪物。 看到沈小山的眼神,怪物刘黑水眼中凶光一闪,想必他也十分不喜欢沈小山此时的眼神,那种白rì见鬼的眼神。 看到刘黑水眼中的凶光,沈小山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和雪雕的小命可都掌握在这个怪物手中。 “老夫刘黑水,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刘黑水努力使声音变得柔和一些,以免进一步吓到了眼前这位小朋友,但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独特,却不知这样一来反而变得更加恐怖,配合他此刻的表情,足以吓死大部分小朋友。 “我,我叫沈小山,风云宗杂役弟子。” 沈小山结结巴巴自报家门,心中在努力地寻找眼前怪物和人之间的一个平衡点,好让自己接受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半人半植物的存在。 看出了沈小山的恐惧,刘黑水笑道:“小友莫怕,我不会伤害你。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若要杀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沈小山张口胡诌道:“那个,刘前辈,弟子无意冒犯,还望前辈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家里还有些事,我得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来看完前辈您。” “不知家中又何等重要之事?” “我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 “小友从上面下来,一共过了十月又二十七天,怎么从来没见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 沈小山大吃一惊,没想到自从自己落到此处,就已经被人家盯上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想想自己已经逃不掉了,于是也不玩什么心机,干脆问道:“不知刘前辈有何吩咐,只要小山能力足够,必定不负前辈所托。” 这刘黑水费尽心机抓住自己,既不杀也不放,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有些事情需要沈小山去做。 刘黑水继续笑道:“呵呵,看的出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聪明人往往死的很快。” 他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一排寒光闪闪的锋利牙齿,吓得沈小山直哆嗦。 “其实我很笨的。” “笨人死的更快。” “呃!” 接下里,刘黑水简单地向沈小山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过去,原来他是南域人氏,刘氏一族的族长,少年时也曾是名震天下的青年俊杰,曾经是人元榜上排名第三十七的高手。他有两位至交好友,二人皆是风云宗的天才弟子,道号天风和天云。三人中以刘黑水为首,名头修为一直压着天风和天云。 原本以为三人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亲密无间,没想到那天云道人却早已怀恨在心,他一直嫉恨刘黑水取得的成绩,他参加人元榜评比名落孙山,刘黑水却名列第三十七,声名如rì中天,而他天云道人只能躲在刘黑水背后的暗影中,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刘黑水的好兄弟’,连名字都不被人提及。 终于有一天,修为已经挤入天元境的刘黑水来风云宗做客,无意间刘黑水撞破了一个困扰风云宗数千年的大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一件可以让人势力大增的宝物。 由于三人关系要好,一rì刘黑水无意间竟然说漏了嘴,被有心的天云道人听到,他定下毒计,邀请刘黑水赴宴,开怀畅饮间,刘黑水一个不察,被天云道人算计,喝下了含有化木毒的毒酒。 这化木毒名列天下剧毒排行榜第八位,端的是歹毒无比。中此毒者,浑身真元力会化为jīng纯的木行真气,这种jīng纯度只能植物方能承受,最后中毒者会逐渐被同化为一株草木,从此不再为人,而且灵魂会附在这株草木上,永远不得解脱。 刘黑水中了化木毒,实力锐减,心中对天云道人的恨真是倾四海之水也难以洗净。让刘黑水同样愤恨的是他的另一位好兄弟天风道人,发现刘黑水中毒后,由于害怕刘黑水逃脱后会迁怒风云宗,在天云道人的劝说下,竟然不顾往rì情份,联手对付刘黑水,至使刘黑水被擒,否则以天云道人地元境巅峰的修为,如何能拦的下已经晋级天元境的刘黑水。 随后天云道人惦记着刘黑水发现的那个大秘密,于是耍了个计谋,说是要斩杀刘黑水一了百了,他知道天风道人还念及往rì的兄弟情谊,必定不忍看到自己手刃刘黑水,这样他就能悄悄地将刘黑水羁押,慢慢询问那个大秘密。 果然如天云所料,天风道人不忍心看到往rì的大哥惨死在自己面前,他虽然是以宗门为重,辜负了大哥,但是心中依旧过补了那道坎,着了天云的道。 这天云道人悄悄将刘黑水羁押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中,外面以千寒冰覆盖,哪怕是最热的天气,也只能露出一丝缝隙,过往者无不认为是个寻常的冰窟。 在这个山谷中有一具上古巨兽天雷兽的尸骸,沈小山看到的这个土堆就是天雷兽的尸骸,那种白sè石头就是天雷兽的骨骼,如此庞大的巨兽让沈小山暗自惊叹不已,同时也知道了为何悬崖上的那些元兽打死也不敢下来,天雷兽虽死,但是其尸骸还会散发出一定的威压,人元境以下的元兽都会受到这股威压的影响,再加上有一株天青鬼藤,它们肯下来才怪。 天云道人就利用这具尸骸结合山川之力布置成一个囚牢将刘黑水囚禁在此处。 接着为了斩草除根,天云道人又设计指挥一群高手将南域刘家杀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绝了后患。 那知天云道人算计了一切,却少算了刘黑水的傲气,仍凭天云道人施展各种酷刑,他都一一熬过来,直到躯体已经半化为枯木。 见势不可为,天云道人也很干脆,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一株天青鬼藤的种子,竟然丧心病狂地将种子种在刘黑水的体内,利用刘黑水转化的jīng纯木行元气滋养天青鬼藤。 就这样天青鬼藤就寄生在刘黑水的身体上,如同恶魔一般,不断啃食他的jīng元真元,虽然刘黑水也能动用指挥天青鬼藤,但是时间一久,必定会被天青鬼藤吸食的一干二净。 而天云道人早就在天青鬼藤的种子上种下标记,只要天青鬼藤一成熟,就能立即收复己用,到那时他必定修为大涨,实力会在一干天元境中级的高手中名列前茅。 而一代武学天才刘黑水就被捆在这个暗无天rì的囚牢中,一直独自度过了六十多年,每一年天云道人都会来看望一次,询问那个大秘密,直到今rì。 六十七、怪物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刘黑水将上述往事一一道来,他诉说的很平淡,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沈小山能够从这份平淡中听出滔天的恨意。 这种恨已经和刘黑水融为一体,融入到他身体的每一滴血肉、每一根骨骼中,甚至融入到他的灵魂中,沈小山几乎想象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东西能够化解这份仇恨。 心中大概能够猜测到刘黑水会让自己做什么,看他的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多少年了,他肯定是想自己将他放出去。 沈小山心中挺乱的,他的生活很单纯,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心中对于刘黑水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救他出去的难度实在太大,如果被天云道人知晓,自己肯定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一想到天云道人的狠毒,竟然用兄弟的血肉来滋养天青鬼藤,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的?而且这刘黑水人不人鬼不鬼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内心想必也很扭曲,若是放他出去,他势必要报仇,到时候定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虽然自己对风云宗没有多少好感,但是想到刘黑水会将风云宗上下杀个干干净净,他心中就不想放刘黑水出去。 最最关键的是,刘黑水没想到沈小山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竟然和太上长老天风道人扯上了瓜葛,听刘黑水的述说,显然对天风道人怨念很深,到时候免不了找天风道人的麻烦,天风道人对沈小山有救命之恩,授业之恩,沈小山自然不希望看到他遇上危险。而且天风道人遇上危险,轻云和杨展博难免会受到波及,这是沈小山最不愿意看到的。 天云啊天云,你千算万算也总有算漏的时候,既然上天也不愿见到我就此惨死,我就顺天而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刘黑水成名多年,见惯了人情世故,看到沈小山为难的模样,他心中一声冷笑。暗道我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没想到上天给我送来了这小子,这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刘黑水有重见天rì的一天,我焉能放过这个小子。 看着沈小山,一想到他是风云宗的弟子,天云老道的徒子徒孙,刘黑水就有一巴掌拍死沈小山的冲动。 但是现在显然不能,小不忍则乱大谋,刘黑水要借助沈小山的力量逃出天生,自然要先说服沈小山再说。 他见沈小山还是个雏,而且xìng格比较善良,决定先拿言语框他,让沈小山放他出去再说其他。而且沈小山有把柄在他手中,到时候陈说厉害,威吓威吓,不愁他不答应。 “小兄弟,可否帮老夫逃出天生,让我安享晚年,若是小兄弟你肯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就你这模样还晚年,沈小山心中难免生出几分鄙夷,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说:“那个,刘前辈,不是小子不放你出来,而是小子修为浅薄,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呵呵!”刘黑水yīn笑道:“小兄弟莫要妄自菲薄,我看你今rì所使的功法,一种正气磅礴,还有一种邪气冲天,两者都是极其高明的功法,更加上炼体秘法,双臂有一万多斤的力道,想必是奇遇不小。只要你努力习武,再加上我悉心教导,不出数年,就能助我逃出去。” 随后又接着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能用哪个大秘密换取天云道人的承诺,放我安享晚年,到时候一定不忘把你这位风云宗的少年英杰推荐给天云道人。” 听了刘黑水的话,沈小山差点没跳起来,但好歹知道现在的情形,没有叫出声来,这哪里是请求,根本就是威胁吗! 天邪经和浩然正气诀是沈小山心中的两大秘密,现在被刘黑水知晓,如果自己不愿帮他出去,他也不用出手,直接告诉天云道人就可以了。以天云道人的狠毒,自然会用尽酷刑套出自己的秘密,想到天云道人对刘黑水这位大哥所做出的事情,沈小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拭了拭头上的冷汗,沈小山讪笑道:“前辈过誉了,既然前辈看的起小山,这便是小山的福分,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帮助前辈逃出囚笼。” 沈小山这几句说的刘黑水挺开心的,连声道:“不错不错,既然你有此心,那老夫就取个巧,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只要有老夫在的一天,就有你的好rì子过。” 惨了,还要拜师,这下子亏大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都自身难保了还说什么‘只要有老夫在的一天,就有你的好rì子过’,这话说的连外面的雪鸡都不相信。 “徒儿拜见师傅。” 尽管内心十分不情愿,但是沈小山还是迅速地跪下“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行了拜师礼。 “哈哈哈……” 刘黑水仰头长笑,老怀大慰,收得佳徒,不负此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邪元珠和浩然正气诀这两个秘密牵扯的太大太多,沈小山一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哪怕忍受了多年的孤单和嘲弄他都尽量保持低调,忍辱负重,怕的就是被别人发现。 如今这个秘密已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心中是三分庆幸七分惊慌。 惊慌的是自己这个秘密一旦被人知晓,就等于授人以柄,好似在自己脖子上勒了一根绳索,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窒息而死。 庆幸的是发现自己秘密的刘黑水有求于自己,还要自己帮他逃离天生,暂时不会加以逼迫。但是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刘黑水很有可能会抓住自己,炮以酷刑,严刑逼问。 看他这幅模样,受了这么大这么多年的伤害,用屁股想也知道他肯定进化成了一个变态,而且是大变态,届时自己的下场比如今的刘黑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但是如今自己的底都被刘黑水摸清了,要逃到哪里才有活路?如今之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一有机会就要他死,只有刘黑水死了,自己才能活下去。 四年多的习武生涯,特别是大雪峰中的三年,沈小山经常与元兽厮杀,心中不知不觉地养成了一股狠劲。发现事不可为,心中立刻生出杀意,他在大雪峰内不受人待见,有什么心思都会放在心中慢慢琢磨,养成了一副荣辱不惊的xìng子,此刻心中虽然有了杀意,但是表面上看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 “乖徒儿,过来给为师瞧瞧。” 刘黑水突然出声,让心神不宁的沈小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的杀意被刘黑水察觉到,下意识地就要往远处逃,但是转瞬即间想到自己的处境和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硬生生地止住逃走的冲动,兢兢战战地顺着刘黑水的话向他走去。 刘黑水被压抑的太久,内心已然扭曲,看到沈小山两股战战的模样,心中莫名地升出一股快意。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乖徒儿,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没。”沈小山连忙回答到,现在虽然师徒二人暂时达成了一个危险的平衡,但是谁能保证刘黑水不会突然改变主意,“禀告师傅,想必是徒儿被捆的久了,气血不畅,所以走的慢了。” “呵呵!” 刘黑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沈小山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相信自己的。 “既然走不动,那为师就帮你一把。” 话毕,也不等沈小山回答,从他身边shè出一道藤条,瞬间卷住沈小山,将沈小山拉到刘黑水身前。沈小山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拉到刘黑水身前,眼里看到刘黑水那非人非鬼的模样,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乱跳。 刘黑水从远处看很吓人,从近处看更吓人。干枯的皮肤如同老树皮,从树皮间的缝隙中,能够看到略带血sè的肉,用简单的语言来说,就是一个高大的包着一层树皮的新剥落骨肉的骷髅。从这方面看,他下半身的树根倒显得正常些,但是一旦将这两样东西结合到一起,便变得十分触目惊心,用怪物来形容那是太抬举怪物们了。 六十八、巨大威胁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突然看到这么一个怪物,若非沈小山胆儿肥,说不定就被吓晕了。 刘黑水一把抓住沈小山的右手手腕,干枯粗大的手掌如同一个钢铁铸就的箍,牢牢地扣住沈小山的手腕,沈小山本能地挣脱,万斤力气使了出来,但是那只大手却纹丝不动,一股jīng纯的木行真元力涌入沈小山的体内,将沈小山体内的三种内元气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 “不错,不错,单臂有六千斤力道。唔!身体有修炼过三种功法的痕迹,其中一种稀疏平常,但是另外两种却极为高明,一正一邪,一种应该是天元榜第六名张天正张庄主的浩然正气,另外一种,貌似从未见过,好邪,好邪!” 刘黑水起先以木行真元力查探沈小山的身体状况,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一条条秘密被发觉出来,让刘黑水连番惊讶,便又用元神之力查探,发现了沈小山更多的秘密。 沈小山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能够这么久不被人发觉,不是自己影藏的够深,而是自己的运气很好,没有被厉害人物关注到,否则自己早就被人抓起来了。 耳中听到刘黑水一字一句地述说着自己的秘密,沈小山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这刘黑水知道了自己这么多秘密,如果他不死的话,自己这辈子都要受他控制。 “最厉害的是你这身体,由于受两种一正一邪两种相对功法的影响,已经变得与众不同,长此以往,有无穷神通,真是一大奇葩呀!看来徒儿你机缘不小啊!这样也好,就不用我另行传授了。咦,竟然还打通了识海,拥有几分jīng神力,喷喷,这机缘,连为师都很羡慕啊!” 刘黑水先是好奇,大凡武者,对于关于武学的事情都有很强的好奇心。沈小山体内的几种内元气引起刘黑水强大的好奇,于是将沈小山拉过来查探一番,没想到越查惊喜就越大。 特别是沈小山那已经变异了的肉身,更是引起了他的觊觎,心中打定了和天邪一样的主意,势必要夺舍沈小山。 其实沈小山猜的没错,这刘黑水对自己绝对没有好意,只是原因并非沈小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事实上事情远比沈小山想象中的复杂。 打一开始,刘黑水就打定主意要夺舍沈小山,他原有的躯体被天云道人糟蹋成半人半藤,人不人鬼不鬼的,哪怕是再不修边幅的人都受不了自己长成这幅模样,再说他躯体植物化的趋势已经不可逆转,迟早要被天青鬼藤吞噬掉,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放弃。 以前此处没有人烟,尽是些呆蠢愚笨的雪鸡、土蛇,哪怕刘黑水再饥不择食,也断然不会选择这两种生物,而且他们实力太弱,脑容量太小,强行夺舍,它们的大脑经受不住,只会像被木棍击中的西瓜一样爆掉。 而且为了防止刘黑水逃逸和元神出窍,天云道人用此处上古天雷兽的尸骨结合山川地形布置了一个天骨囚牢和困神阵法。让刘黑水不仅身体逃不出,连元神也无法出窍。所以刘黑水想要夺舍沈小山,就必须等破了这个阵法才行。 即便破除了天骨囚牢和困神阵,还是会有很多顾虑,也不能立即夺舍了沈小山。因为沈小山实力太过差劲,即使夺舍成功了,凭借这幅元武境四阶中级的实力,连那悬崖都爬不出去。 天云每年都会来看他一次,他爬不出去,结果依旧不会改变,反而会引发天云道人的盛怒,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法子惩治刘黑水。 再者,刘黑水也算一位人杰,既然给他找到反击的办法,他也不甘心就那么一走了之,而是将目光放的长远,否则出去后依旧不是天云道人的对手,如此血海深仇却不能报复,下辈子也活的很痛苦。所以他要报仇,他要让天云道人伤心后悔害怕甚至恐惧,他要让天云道人对他的恶行十倍百倍地报复在自身上。 刘黑水将主意打在天青鬼藤身上,天青鬼藤寄生在他的躯体上,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天青鬼藤的恐怖之处,他对天青鬼藤有一种特别的感情,首先他恨这株天青鬼藤,因为这个鬼藤子,他受尽了痛苦,变得人鬼不分,另一方面,他也爱极了这株天青鬼藤,因为在这暗无天rì的囚牢里,只有这株天青鬼藤和他rì夜相伴,天青鬼藤扎根他身体内,吸食了他的大部分修为,从某一极为片面的方面来说,天青鬼藤就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想一不做二不休,等到天青鬼藤成熟的时候,沈小山的修为也差不多了,再行夺舍之事,到时候一并夺了这株天青鬼藤,逃出天生,再隐姓埋名,借助沈小山那变异的体质和修行的两种绝世功法,他要一举超过天云道人,将失去的一切统统夺回来,将受过的伤害统统报复回去,甚至会更进一步,站到世界的最顶端,成为一方霸主,成就一番霸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妙处,刘黑水一扫先前颓废模样,仰天长笑,霸气丛生,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世界之巅,仇敌纷纷倒于脚下,享受万人崇仰万人拜服。 原来不仅仅是我这种人,高手也有意yín的时候啊! 看到刘黑水双眼放光,面带yín笑的如痴如狂模样,沈小山心中如是想。 冷不防,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刘黑水抓住自己的手中传入沈小山体内,如燕归巢,瞬间沿着经脉逆行而上,没入沈小山的识海中。这股奇怪的力量类似沈小山的jīng神力,但是远比jīng神力更强大、更凝练、更高级。 难道是神识?沈小山感觉脑袋中突然多了一点东西,类似一股yīn冷能力,但是怎么感觉也感觉不到在那里。 “乖徒儿,为师身无长物,只能在你识海中留下一个禁制,权当作拜师礼了。你若是听话,按照为师吩咐的去做,那就是一份机缘,如果你胆敢不听话的话,那就视作背师弃祖,那为师也不介意清理门户,只要为师心念一动,那禁制就会引爆你的识海,让你灰飞魄散,你可知晓?” 说到最后,刘黑水声sè俱厉,一股yīn森恐怖的杀气从刘黑水身上散发出来,直震得这山腹中灰尘扑扑的往下落。眼中jīng光四shè,好似要择人而食一般。配合他的长相,更显得恐怖。 沈小山的两条退不知不觉又抖动起来,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气的。 没想到这刘黑水竟然如此黑腹,在自己识海中种下了禁制,他爹妈真没给他起错名字,刘黑水,真是一肚子坏水。 在这几重控制下,沈小山逃脱的机会实在渺茫,只有一条心地杀了刘黑水,才能彻底摆脱。 沈小山在心中再次坚定了击杀刘黑水的想法,口中却唯唯诺诺的说道:“弟子知晓,弟子一定不负师傅期望,尊师重道,听从吩咐,绝不敢有半分异心。” 听到沈小山的话,刘黑水再次改变了面目,声音又变得慈祥起来,笑道:“哈哈,只要你有心就好了,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说他在沈小山识海中留下一道禁制,可以随时要了沈小山的小命,此话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想要沈小山的xìng命是真,其余的皆是虚幻。 刘黑水被困之前,也不过刚刚踏入天元境,对于元神的运用还不jīng通,加上他出自刘氏,也只是元生大陆上一个寻常的一流势力而已,没有流传下什么高深的元神秘法,根本不能在别人识海中种下禁制。 他只是将自己分离出来的一丝元神打入沈小山识海之中,这丝元神没有肉身的支持,到了沈小山的识海便自行消散。刘黑水只不过要让沈小山的识海带上自己元神的气息,如同导弹装了定位系统,可以实施jīng确打击。等到夺舍的那一天,自然能够一蹴而就、水到渠成、轻松搞定。 在沈小山的识海中,天邪站在本体天邪元珠上,遥望着上空,目光深邃,带着一股深深的担忧。 宿主沈小山的处境极其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xìng,如今天邪和沈小山已经紧紧地融为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沈小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天邪也不会有好rì子过。 幸好那刘黑水那斯也有和天邪一样的打算,沈小山这条小命总算暂时保住了,但代价就是被刘黑水深深地控制住,沈小山未来堪忧。 天邪也十分头痛,俊美妖异的脸庞上眉头微皱,带有一种别样的美。难道我天邪的重生就要伴随沈小山这个短命的小子一同消失吗?他肯定不甘心。 从识海上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宛若流星下坠,在识海上空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 看到这道绿光,天邪那颗忧虑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嘴角微弯,画出一道极具魅力的弧度,皱起的眉头也随着这道绿光舒展开来。 只见那道绿光飞到识海zhōng yāng,突然炸开,变成了一道美丽的烟火,识海中顿时绿光闪烁,照亮了朦胧的夜sè,随后这些绿光渐渐隐去,消失在识海的各个角落里。 “原来打的是跟我一样的主意,不过你又算什么东西,怎能跟我天邪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死活。待到你夺舍的那一天,天邪必定取你xìng命。” 看到刘黑水的那一丝元神降临到沈小山的识海中,天邪瞬间就明白了刘黑水的想法。所以也就放心下来,刘黑水打什么主意不好,偏偏要和天邪抢饭碗。不夺舍还好,如果来了,肯定逃不过天邪这个夺舍大家的算计。 一时间,刘黑水和天邪心中都有了算计,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只是苦了沈小山,眼睁睁地看着zì yóu距离自己越来越远,xìng命也落入他人之手,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待一切尘埃落定,沈小山方才想到自己的难兄难弟雪雕,于是问道:“敢问师尊,那个随我一同而来的一只雪雕现在怎么样了?” 刘黑水现在已经把沈小山当做自己的私有财产,对于这个即将成为下一个自己的人,刘黑水也格外地和善起来,笑道:“那只雪雕不仅没事,为师还要赐予它一场大机缘,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你自己,武道修为太弱,以后每rì上午下午各来一次,由为师亲自传授,能学多少那就看你的悟xìng了。” 六十九、突飞猛进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就这样开始了自己水深火热、提心吊胆的学徒生涯。虽然他依旧回到原来的地方生活,但是感觉不一样了,以前是zì yóu自在,天大地大此处我最大,想干嘛就干嘛,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哪怕光着屁股满地跑都不在乎,当然他是不会光着屁股满地跑的。 而现在不管干什么,都好像有那么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十五岁的沈小山已然知道害羞了,为此他还特意搭建茅房和洗澡间,为的就是在干这些事的时候减少一些被偷窥的感觉。 在担惊受怕的同时,沈小山的收获也是颇为不凡,每rì早晨做完晨练之后,都会去便宜师傅刘黑水哪里修行武艺,接受刘黑水的指点。 刘黑水虽然心理扭曲,长相骇人,并且有一肚子坏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武学上的成就,能够从年轻时代一直都压制着天风天云两位名宿高手的人会是那么简单吗? 从某一方面来说,沈小山是幸运的,在武学最需要打基础的时候,稍不留神就走上歪路的时候,能够得到一名天元境高手手把手的指点,这要是放在外面,会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 刘黑水这个时候也很恰当地扮演了一名良师的角sè,从每一个动作开始,每一个细节,每一点内元气的运转上面细致地讲解武学,不放过每一个点,沈小山甚至觉得他对自己习武的要求,竟然还在自己本人之上。 看到刘黑水如此尽心尽责的指导自己,沈小山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难道是我以前错怪师傅了?你看他对我的爱护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如此尽心,简直可以参与元生大陆模范师傅的评选了,难道他真的是要收我做关门弟子? 沈小山用力地摇摇头,努力将这些想法甩去,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刘黑水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刘黑水每次看自己的眼光都极为奇怪,有时像一只饿极了的狼恨不得一口将自己生吞了,有时却又像是对着镜子在看自己,无论哪种目光,都让沈小山不寒而栗。 rì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几个月过后,虽然内元气境界没有丝毫提升,但是体内三种内元气都变得jīng纯无比,威力比以前大了不知好几。 沈小山整个人的气质已大变模样,由一名野xìng十足的山野少年,变成了气度沉稳,破有名家大派弟子的风范山野少年。 “嘿,哈,嘿,哈……” 在天雷兽尸骸内,沈小山在师傅刘黑水身前一招一式地打着中祖拳法,同样一套中祖拳法,打出来的效果和以前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这种改变不仅仅是在一些动作细节和运劲发力方面。 以前沈小山打的好似一头猛兽,凶猛凌厉,招招都是往死里下狠手,给人一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惨烈感。现在基调虽然没变,但是却更加内敛,更加含蓄,凶猛中隐含着一股大气,仿佛由猛兽蜕化成了一个骁勇善战的猎手。 这只是从外面看,在沈小山体内,随着他使出的每一招,体内内元气都会按照一种jīng妙的轨迹运行,这种运行轨迹虽然对修为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却大大减少了消耗,使内元气随心所yù地改变,该硬的时候如同顽石,坚不可摧,该爆发的时候宛如火山,岩浆汹涌。 跟着刘黑水修行一段时间后,沈小山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心法口诀之外,还有另一种内元气运行的方法,为了以示区别,前者称之为‘修法’,后一种方法称之为‘打法’。 按照修法运行内元气可以增长修为,是修行的根本,按照打法运行内元气,可以更好地利用内元气去战斗,是修行的保证。 一个人的内元气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为何在出拳的时候变得极具爆发力,而在被别人打的时候却具有了防守能力?这就是对内元气运用上的不同。就如同水,同样的水,好的时候能解渴,又能灌溉,不好的时候淹没了良田,还可以用来自杀。 内元气就如同大自然中的水,有着无穷的变化,就看你如何应用了。 打法能够让人更好地利用内元气,高明的打法能够让内元气爆发出数倍甚至十多倍的破坏力,防守时又能爆发出同样的守护力,大部分元技从本质上就是打法的具体表现。 以前沈小山运用内元气的方法十分粗糙,只是本能地将内元气附着在身体中,根本谈不上什么技巧,那水平简直是惨不忍睹。就在一年以前他还想着凭借自己的修为和独孤骄阳争锋,现在他很庆幸当时没有遇到那种机会,否则将会死的很难看。 沈小山此时运行的打法还算不上是元技,它只是寻常的攻击手段,但是对内元气的运用效率却是以前的数倍以上,攻击力防御力都增加了五层,消耗却少了将近一半。 刘黑水仔细地看着沈沈小山的一举一动,仿佛看着一件自己jīng心雕琢的璞玉,看到jīng彩的部分,忍不住点头微笑,当看到错误的地方,又微微皱起眉头。 在他的不断鞭笞下,沈小山的进度很快,虽然他的悟xìng很差劲,但是有一股狠劲和执着,刘黑水知道,这些品质看似无用,其实比什么天赋都好,武学贵在jīng不在博,能够下苦功夫将一门武术练好、吃透,比随随便便就学会了数十套武术的要好。 刘黑水心意微动,四条天青鬼藤从天而降,如同四条灵蛇,不断抖动扭曲着细长的身体,将沈小山包围在中间,顶端的突起左右摇摆,像是在观察沈小山。 随后四条藤蔓变成了四条灵活而又不乏力量的长鞭,一起打向沈小山。 这也是刘黑水指点沈小山的一部分,他身体不能行动,就利用天青鬼藤扮作敌人,攻击沈小山,在战斗中指点沈小山。 看到这四条天青鬼藤,沈小山面sè凝重。天青鬼藤势大力沉,灵活多变,极其不好对付,虽然刘黑水只发挥了这四条天青鬼藤数十分之一的威力,天赋技能也不用,但是在他的控制下,正好要比沈小山厉害那么一些,每一次对练都就能将沈小山打的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变态的是他还不允许沈小山使用jīng神力,按照刘黑水的话来说,是不让沈小山对jīng神力过于依赖。jīng神力固然好用,但是身体才是武学的基础,如果想在武学的道路上走的更远,就要在身体上下苦功夫,特比是在这种打基础的时候,要让身体对危险产生本能的反应。如果一直过分依赖jīng神力,身体的感知力就会下降,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无往不利,但是一旦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时,身体的反应跟不上,势必要吃大亏。 而刘黑水好似也特别喜欢这种游戏,一边调教一边戏弄,特别是在将沈小山逼到绝境时,不得不身体坚硬的部位迎接他毒打的时候,他的心情就特别的好。 “唰唰唰唰!” 四条天青鬼藤从四个不同的方位抽向沈小山,藤蔓在空气中带出了悦耳的声响,沈小山可没工夫欣赏,脚下踩着基本武步,险险避开脚下的两条藤蔓,而后双手出拳,分别打中另外两条藤蔓中间最不受力的部位,被打中的两条藤蔓如同被斩首的四蛇,无力地扭动着身躯,无法对沈小山形成威胁。 “乖徒儿,不错,再来!” 刘黑水哈哈大笑,控制着天青鬼藤再次发动攻击,四天天青鬼藤好似在四名高手手中的长鞭,而且是在四名心意相通、配合默契的高手手中,组成一个四方战阵,不断地围攻沈小山。 瞬间这个地方就变成了战场,空气中不断发出长鞭抽过空气而摩擦出尖锐的呼啸。 沈小山占着身形灵活,如同弹丸一般不断跳跃闪避,寻找天青鬼藤中间的空隙,跳跃到安全区域。 此时沈小山脚下使的是一套全新的身法,唤着‘蛮猿身法’,是刘黑水这个便宜师傅这三个月以来唯一教给沈小山的功法。 三月以来,刘黑水意在给沈小山打基础和改正以前留下的错误,所以并没有传授新的功夫,功法沈小山都还是用自己以前的,但是有感沈小山身法太差,空有体形和力量上的优势,却只会傻不愣登地和敌人硬拼,于是就传给沈小山这么一种身法。 相传在西域和北域交界的地方,有一片天蛮荒地,此处生活着一群地元兽地蛮猿,乃是上古神猿的后裔,体形偏瘦却力大无穷,它们有祖传了一套特别的身法,可以发挥速度和力量的双重优势,这就是蛮猿身法,后来被被一名人类高手揣摩出来,流传到人类世界中。这蛮猿身法有其独到之处,所以流传很广,刘黑水正好会,于是就传给了沈小山。 不过由于人类中流传的蛮猿身法只是人类揣摩到的,只能发挥其jīng髓十之二三,远远比不上地蛮猿本身。 这种身法好似专门是为沈小山量身打造的一般,只用了区区一个月时间就学会了,又用了两个月时间熟悉用法,现在已经能够熟练使用了。也难怪,蛮猿身法是地元兽蛮猿的祖传身法,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首先对**力量有一种变态的要求,其次需要有灵活的身法,也就是体形还不能太壮或者太臃肿。 在人类中那里能找到像沈小山这样的极品,肉身能够跟元兽相提并论,而身形却十分瘦小。人类要想拥有堪比元兽一样的力量和体魄,可以修炼炼体功法,但是炼体功法越修练,往往体形就会变得越粗狂、越巨大,所以这种蛮猿身法虽然在人类中流传甚广,但是却没人当成什么惊天秘籍。 今天,蛮猿身法终于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还能够在沈小山手中发扬光大,前提条件就是沈小山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看沈小山躲避的动作,灵活多变,以跳跃为主,大跳跃小跳跃,中距离跳跃,能够不住地变换方位,在空中能够灵活地变向,间不容发间躲过天青鬼藤的抽打,动作活脱脱地像一只大马猴。 每当躲不过的时候,沈小山便会使出中祖拳法或者基础刀法和天青鬼藤硬拼一记,每当铁拳还有手刀和藤蔓碰撞时,又会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仿佛空中闪过一道无形的雷,震的人鼓膜生疼。 数十个回合之后,沈小山已经是气喘咻咻、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就被天青鬼藤抽中或者缠住,惊出了一身汗。刘黑水好歹也是一代大师,武学修为和眼光强于沈小山太多,沈小山觉得完美的招式,在他眼中却如同筛稻的筛子,到处都是漏洞。 有人说棋道高手在与人对弈的时候,往往能够走一步看三步,现在刘黑水就是这样,沈小山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控制之内,甚至下三步该使什么招式,用多大的力道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激斗中,瞧到沈小山身后的一处破绽,一条天青鬼藤‘唰’地一声打出,沈小山已经在空中做了几个闪避的动作,耳后听到这一阵风声,心中暗道‘惨了’,躲避已然不急,于是将内元气调动到背部,同时背部肌肉紧绷,瞬间本能地做好了被抽的准备。 “唰!” 没想到那跟天青鬼藤突然间改变了方向,往下移了一尺半,正中沈小山的两瓣屁股肉,结结实实的,发出‘啪’地一声巨响。 “哈哈哈……” 也不知是刘黑水故意控制还是天然发生,这声巨响在这天雷兽的尸骸内部发生了神奇地回音,来回地飘荡在这片天地间,配合着刘黑水肆无忌惮地大笑,直燥的沈小山脸红到耳根子后面。 “啪!” 一时不察,略一分心,胸前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和屁股上的那一下不同,痛彻心扉,饶是沈小山对疼痛有了很强的免疫力,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耳畔传来刘黑水冷冰冰的声音:“战斗中你也敢分神,真是不知死活,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你早就死了!记住,在战斗中,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你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被人**,哪怕你的父母在一旁被人活刮了,都不要分神,保持冷静,只有先将敌人击倒了,你才能顾及其他,知道吗?否则与其以后死在别人手中,还不如现在我就亲自结果了你。” “徒儿知道了。” 沈小山口中回应着,心中却腹诽道,打那里不好,偏偏要打我屁股,真是变态。其实他也知道刘黑水所说的这些的确是安身立命的金玉良言,腹诽归腹诽,心中却把这些话牢牢地记住了。 “啪!” “哎呀!” “啪啪!!” “哎呀!哎呀!” “啪啪啪!!!” “哎呀!哎呀!哎呀!” 在天雷兽的尸骸内部,不断地发出藤条击打皮肉以及少年的惨叫声,绘声不绝于耳。 偶尔还参杂苍老嘶哑的呵斥声,“不行,不行!” “招式没做到位。” “出手怎么这么没力道,你没吃饭啊?” “呜呜呜……” 沈小山内心含满泪水。 七十、青翎雷雕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啊!!!” 在天雷兽尸骸内部,刘黑水惨叫一声,下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种痛和沈小山修炼天刑诀所产生的痛大不一样,是一种从一个个细胞开始,被人活生生吞噬血肉的疼痛,一点一滴的,但是却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种过程,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煎熬。 刘黑水发须皆张,无风自动,双目瞪的老大,锁住双手的铁链被绷的紧紧的,“嗡嗡嗡”地不住颤动,显然是在忍受非人的痛苦。 “该死,又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也许是天青鬼藤快到成熟期了,对木行真元气的需求量突然提高,它像一只贪婪的水蛭,闹闹地吸附在刘黑水的心脏上,不断地吸食着他的血肉jīng气,让刘黑水痛不yù生。 天青鬼藤的变化彻底打乱了刘黑水的布置,让刘黑水颇有一种时不待我的悲壮感觉。原本打算几年之后待各种条件都成熟了再夺舍沈小山,然后从此处逃出去,待神功大成之后,杀尽仇敌,将自己失去的一切成倍地报复在天云和天风两人身上。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必须做出调整,剧痛过后,刘黑水眼珠乱转,强忍住夺舍沈小山的念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谋划。 “乖徒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只雪雕的下落吗?算算时机已经成熟,今天为师就让你看看它。” 有一天,刘黑水将沈小山叫道跟前,突然提到那只随着沈小山一同被擒的雪雕。 对于那只随自己一同跌下来的雪雕,沈小山还是有着深厚感情的,为此他无数次地询问过刘黑水,但是每一次都被刘黑水推脱掉,只说现在那只雪雕正有一场大机缘,劝沈小山莫要打搅它。 今rì没想到刘黑水竟然主动提出来,让沈小山开心中带着一丝惊讶。他一直以为那只雪雕早就被刘黑水给干掉了,因为感觉雪雕对刘黑水没有丝毫作用,被他杀掉也很正常,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 那好,我就看看刘黑水口中所说的大机缘是怎么回事? 刘黑水控制着十几条藤蔓裹着一个巨大的物件从上方缓缓落下,藤蔓在刘黑水的控制下动作显得很轻柔,像是怕惊动了里面的生命。 那物体型巨大,呈现椭圆形,像是一枚放大了无数倍的蛋,直径约有八米,普一出来,就引起天地元气的强烈波动,无数元气如同rǔ燕归巢般投入其中,好似一场风暴,在巨大的蛋形物体外面形成一股氤氲之气,如梦如幻,十分漂亮。 藤蔓带着巨物慢慢地落到地面,就在沈小山前面十米处,而后藤蔓收取,沈小山赫然看到一个巨大的蛋。 怎么回事?真的是个蛋,这货不是雪雕啊!难道被刘黑水回炉重造了? “师傅,此物是什么?我那只雪雕兄弟现在又在哪里?” 沈小山十分不解地问道。 “它就是那只雪雕。”刘黑水很褚定地回答道。 “师傅你别骗我了,这明明就是个蛋,怎么会是雪雕呢?”沈小山依旧不能相信。 “待会你就知道了。” 平静的山谷中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这阵旋风无数由天地元气而刮起的,这种带着天地之威气息的元气旋风让山谷中的所有生物兢兢战战,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元气旋风的zhōng yāng是一枚巨大的蛋,数量巨大的天地元气最终全部被巨蛋吸收,当最后一缕天地元气消失在巨蛋表面时,巨蛋之中突然传出一种很强烈的生命波动,好似有一只生命正在苏醒。 而后巨蛋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当裂纹布满巨蛋表面时,蛋壳突然爆裂开来,从中间传出一阵尖锐的鸟鸣,声音巨大,直穿云霄。 沈小山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破碎蛋壳中间的那只鸟,从形体上来看,确实是只雕,但是无论从个头长相还是实力气势派头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只凡雕可以比拟的。 五米高的巨大体型,双翅巨大,张开之后有十二米长,双腿修长有力,爪子比同样体型的寻常鸟类要大很多,显得力道非凡,顾盼之间,jīng光四sè,神骏异常。 它的一身羽毛形似利箭,根根挺拔苍劲,呈天青sè,上面不时“噼里啪啦”地闪过一阵电弧,竟然具有罕见的雷行天赋,实力起码在七阶巅峰。 这确实不是我的雕呀,但是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呢? 沈小山转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师傅刘黑水,刘黑水却眼中含笑,不予理睬。 看着这只雕,刘黑水感慨万千,有谁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又有谁能明白他内心的悲哀。 原本他留下这只雕是为了以防万一,备个后手,如果夺舍不了沈小山,这只雪雕也算个候补选手,鸟身人心的鸟人也不是不能当,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刘黑水被天云道人囚禁在天雷兽的尸骸中这么久,意外地从尸骸深处收集到一丝天雷兽的血脉。天云道人只将这具尸骸当做囚禁刘黑水的囚牢,并没有细致地收索,这让刘黑水占了点便宜。 原本如果没有沈小山和雪雕,刘黑水也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那就是从山谷中的雪鸡中挑选一枚鸡蛋,而后将这丝血脉融合进去,这样就有很小很小的可能诞生一只雪鸡中的战斗鸡,这只战斗鸡有很小很小的可能能够经受住刘黑水元神的能量,刘黑水可以赌一赌人品,将这只融合了天雷兽血脉的雪鸡给夺舍了。 虽然鸡的名声不好听,即使融合了一丝上古天雷兽的血脉,实力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刘黑水还不想死。 当然了,这是先前的计划,但是自从从天而降了一个沈小山后,雪鸡什么的就再也没有列入刘黑水的考虑之中。 当刘黑水看到这只雪雕之后,灵机一动,决定将这丝上古天雷兽的血脉融入进去。 刘黑水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杀了驭兽宗的一名核心弟子,从他身上得到一本驭兽宗的驭兽秘技。刘黑水将这部秘技从脑海中翻出来,仔细研究揣测,最后用在了雪雕身上。 只要他愿意,数千米之内,随时都能够夺取雪雕身体的控制权,此刻刘黑水大方地将雪雕交出来,也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 雪雕立在地上,张开双翅,疑惑地看着自己原本很熟悉的身体。元兽以实力为尊,除了少数元兽十分注重自身形象外,其余的皆是追求强大的实力,所以对于自己换了一具身体的事,雪雕心中是欢喜躲过惊讶。因为和这具新身体相比,以前的身体实在是爆弱了。 成功融合了上古天雷兽血脉的雪雕如今修为已经跨过一个大阶段,达到了七阶巅峰;更让雪雕欣喜的是这具身体不仅力大无穷,体坚如钢,竟然天生具有cāo控雷电的能力,雷电可是自然界中威力最为强大的一种力量,蕴含着天地之威,破坏力惊人;而最让雪雕开心的还是这具身体的潜力,以前顶多能够修炼到八阶,那还要看运气。现在貌似成长无止境,雪雕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修炼到何种境界。 所以只疑惑了片刻,雪雕就不再疑惑,而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具新的躯体。当它看到身前的沈小山时,发出一阵开心的鸣叫,张开翅膀欢快地向沈小山跑来。 也不知道它是故意的还是没能控制好新得的身体,随着雪雕到来的还有一片闪电。 电拥有自然界中最快的速度,沈小山以前还没遇到过这种力量。身体下意识地就往远处跳去,不过雷电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躲过的,半空中沈小山还想转身躲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触电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但是绝对不会舒服,麻痹的感觉瞬间传播到全身,沈小山身上的毛发根根立起,身体不受控制,从半空往下掉。还好沈小山的变异体质也不是盖的,瞬间将这股雷电力量吸收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驱逐出体外,随后身体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哇,雪雕兄弟,真的是你!” 这回沈小山真的确信了这个简直不敢相信的事情,眼前这只七阶巅峰实力,而且掌握了雷电之力的神鸟真的是那只一直被自己欺负的雪雕。 “呵呵,乖徒儿,它现在已经不是雪雕了,你可以称它为青翎雷雕。” 就在一人一雕为了再次相聚而欢喜不已的时候,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一人一雕耳边响起。 雪雕,不,现在已经是青翎雷雕了! 青翎雷雕疑惑地寻声望去,这声音让它很是不安,因为它好像对声音的主人有一种天生的服从xìng,但是本能地它又很讨厌这个声音的主人,这让它很是迷惑。 “师傅,雪雕怎么会变成这样?”沈小山问道,虽然现在人家已经不叫雪雕了,但是沈小山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 刘黑水解释道:“为师有幸从这具上古天雷兽的尸骸中提取到它的一丝血脉,原本还想不到用处,当看到你身边这只雕时,便想给你找个坐骑。于是将那丝血脉融合进雪雕的血脉中,这才有了你眼前的这只青翎雷雕。” ‘坐骑’ 刚才只顾着高兴,现在沈小山突然反应过来。雪雕既然已经进化成了青翎雷雕,那么自己不就可以乘坐它飞出这个山谷了吗?心中顿时无比欢喜,被困了如此之久,沈小山都快疯掉了。现在好了,雪雕兄弟已经进化成青翎雷雕,区区数千丈的高度,对它来说实在是小意思。 不过他刘黑水会这么好,费尽心思给自己找个拉风且厉害的坐骑,打死沈小山他也不会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因,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刘黑水送东西绝对是不按好心。 这些前人总结出来的无数铁一般的经验教训让沈小山愉悦的心立刻紧绷起来。 “师傅,您这是……” “乖徒儿,自从你来这儿的第一天起,为师就知道你想离开这里。只可惜能力有限不能出去,现在为师就成全你。” 这话从刘黑水嘴里说出来,沈小山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黑水真的要放自己出去?还没等沈小山回过神来,只听刘黑水又道:“不过你修为太过浅薄,为师还不大放心,即使出去了也不能耽搁修行,为师要你每隔半年就必须来此一次,一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二来再教你几门高深的武学,你可记住了。” “我靠。” 我就知道天下间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刘黑水的话让沈小山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掌握在刘黑水手中,特别是他还在自己识海中打入了禁制,哪怕自己从这里走出去,还是要受到他的控制。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沈小山想要获得zì yóu还早着呢? “乖徒儿,你此次出去,为师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去做。” “来了,来了,我道这厮今天怎么转xìng了,原来是有事需要我去办!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沈小山心道。 “师傅,虽然徒儿很想出去,但是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你呢?”沈小山十分真诚地说道,他不确定这刘黑水是真的放自己出去,还是故意设下的圈套,试探自己。 “呵呵,乖徒儿,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如今你的基础已经打的很牢固,想要提升就必须去外面历练,尽管为师也舍不得你,但是为了你的前程,你还是要出去的。” “师傅…” “不用说了,为师心意已定。你这次出去,势必会引起诸多猜忌,千万要小心行事。” “弟子晓得,平rì低调行事,决计不暴露此处所学。” “不行,武者相斗,只争一线,你若是有所保留,死的就是你。”刘黑水一口否决,依照他的经验,习武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瓜,特别是那些活了几十几百年的老妖怪,jīng的跟猴似的。沈小山肯定会暴露一些蛛丝马迹的,不得不防啊!难道要让沈小山被别人打死了也不使真本事吗?这个肯定是不行的。 “那,那,那徒儿……” 沈小山一时没了说法,想想也是,如果对手是独孤剑之流的话,自己可以轻松搞定,也就不用出全力。但是如若对上独孤骄阳,自己出全力也不一定能够胜的了对方,如果在有所隐藏的话,死的可不就是自己嘛!但是如果使出全力,比如说蛮猿身法之类的,来历又不好解释,把刘黑水供出来刘黑水饶不了自己,不把刘黑水供出来,那宗门方面也容不下自己,两头顾不得好。 “莫急,莫急,为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说辞,别人问你,你就说是在大雪峰北面的一个形似马鞍的山峰,山峰背面有一个悬崖,悬崖上面有一群六阶的刺角兽。在悬崖底下有一个洞穴,里面有一具尸骨,这人生前叫做蛮猿道人,他以蛮猿身法闻名,你就说自己的身法是传自他,记住了。还有,你如今内元气凝练无比,又力大无穷,非寻常功法可至,你还要说自己同时得到一枚浑天丹,服下之后就变成如今这样。” 刘黑水眼光毒辣,老而倪坚,早就想好了对策,让沈小山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那个蛮猿道人,为何刘黑水知晓的如此清楚,肯定是这老家伙以前干的杀人越货的勾当。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徒儿你多尽点心。” “师傅请说?” “最近为师的身体出了点岔子,需要一对银甲天牛,你此次出去,势必要为为师取到。记住了要雌雄一对,千万别弄错了。” 听到这些沈小山心中才有了底,这老家伙放自己出去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着想,十有仈jiǔ就是为了这一对银甲天牛。 “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为你取到雌雄一对银甲天牛。”沈小山很干脆地回答道,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哪怕刘黑水说要他去送死,他也要毫不犹豫地向前冲,“不过,师傅,你能不能先说一下这银甲天牛到底是什么东西,徒儿从来就没听说过,我怕到时候找错了,会耽误师傅您!” 刘黑水将手轻轻地触碰到沈小山的额头,一股信息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传入沈小山的耳中,沈小山顿时明白了这银甲天牛是什么东西了。 银甲天牛属于虫元兽的一种,等级不是很高,只有元武八阶。它们有着虫类元兽的一贯特征,就是智力低下,力大无穷,生命力顽强。个头倒是不大,约有拳头大小,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银sè盔甲,极具卖相。银甲天牛喜欢寄生在植物体内,可以释放出一种针对植物的毒素,使植物萎靡不振。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银甲天牛虽然不算厉害,但是却正好是天青鬼藤这些类植物的克星。 刘黑水这么急着要银甲天牛,难道是要对付天青鬼藤?沈小山心中思忖道。 他隐约猜测到了一点什么信息,但是又有些不敢肯定,毕竟他对于刘黑水的信息知道的太少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这个方面来说,沈小山做的挺失败的。但是这也不怪他,初出茅庐的少年如何是老jiān巨猾的刘黑水的对手。刘黑水的话真中带假,假中藏真,实在难以琢磨。 “乖徒儿,为师给你三年时间,想必你不会让为师失望吧!” 刘黑水胜券在握,他觉得无论如何沈小山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虽然这意思放在心中没说出来,但是他相信沈小山能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你让我失望,我就让你绝望!” 七十一、晶雾雪兰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沿着熟悉的路离开了上古天雷兽的尸骸,他走的很慢,看似在欣赏沿途的风景,其实是在想自己的心思。 刘黑水、天青鬼藤、天云道人、银甲天牛、青翎雷雕还有一个我,沈小山努力思考着脑中的点滴信息,想整理出个头绪来,然后制定自己的求生大计。 天云道人囚禁刘黑水,又用天青鬼藤吸取刘黑水的真元力,那么天青鬼藤就肯定受天云道人的控制,而刘黑水要利用银甲天牛来对付天青鬼藤,这是一条线索。还有一条是我受制于刘黑水,所以刘黑水培养出青翎雷雕协助我出去,帮助他寻找银甲天牛,在这条线索中,沈小山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是个很关键的点,有了他这个支点,刘黑水才能暗中对付天云道人。 那么青翎雷雕会不会也同天青鬼藤一样受到别人的控制呢?沈小山疑惑地看了看飞上高空的青翎雷雕,有些怀疑还有些担心。 将两条线索综合起来看,沈小山越来越觉得在这套复杂的关系网中,就属于自己最悲催了,本身要对付刘黑水,摆脱他的控制,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又要帮助刘黑水对付天云道人。 沈小山一时觉得头大了两个,怎么搞来搞去,却是让我同时对付两个天元境的大佬,真是悲催透了。 这样的状况让沈小山隐约看到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大海啸,呼啸着撞向大地,而自己就是夹在海啸和大地之间的一条小木船,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 脑中纷乱如丝,心中乱如麻花,沈小山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住处,按照刘黑水的吩咐,将自己搭建的小屋灶台茅厕洗澡间等等全部毁去,将自己生活在这片山谷的痕迹全部抹去。因为害怕哪天天云道人心血来cháo,发现了这一切。 想想也对,上次天云道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能发现这些痕迹,简直是撞大运了,也是刘黑水故意装作发狂,搅了对方的兴致,让天云道人觉得索然无味,很快就回去了,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天云道人每次来都不会发现。 沈小山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将这些痕迹抹去,干活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当到了真的快要离开的时候,沈小山又发现自己竟然十分的不舍。 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吃过的苦,受过的伤,享受过的平淡生活,一幕幕涌现在脑海,竟然是那么的清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中竟然涌出一种莫名的伤感。 奇了怪了,我不是一直盼望着能够早rì出去吗?现在是怎么了,沈小山摇摇头,像是要将这些伤感统统甩去。现在还不是干这个的时候,沈小山整理jīng神,大叫一声:“雕兄,走了。” 他以前都叫雪雕兄弟,现在依旧是只雕,但是身份却不一样了,再叫雪雕就不合适了,青翎雷雕兄第,又嫌太长,于是干脆就叫雕兄,还能节省一点口水。 那青翎雷雕根本没有沈小山那么多的情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轻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沈小山。 元兽就是这点好,一旦认同了某人,就会忠贞不渝,永不背弃。尽管青翎雷雕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实力也在沈小山之上,但是它对沈小山的态度依旧是那么亲密无间,任由沈小山爬上它骄傲的背上。 青翎雷雕高高地扬起脖子,发出一声长长地鸣叫,自从得到青翎雷雕的血脉后,青翎雷雕就特别喜欢这么干。从这一声长鸣中,能够将自己远古血脉带来的威势散发出来,只是苦了山谷中的那些雪鸡,突然受到这股来自上古血脉的威压,直吓得屎尿齐流,一下子不知多了多少白痴鸡,不过以它们的可怜智商,白不白痴都一样。 长鸣后,青翎雪雕舒坦多了,猛地立起身体,张开双翅,快速挥舞起来,平静的山谷中突然刮起了两阵旋风,借助这股风势,青翎雷雕带着沈小山拔地而起,飞向高处的那一线天。 一路上,沈小山发现山崖上冒出了不少元兽,从一阶到六七阶的都有,山崖虽然呈上窄下宽的梯形结构,但是在山崖上面也有许多褶皱和洞穴,这些元兽就生活在这些褶皱和洞穴中。看的让沈小山后怕不已,幸好以前没有冒失地往高处爬,否则在山崖上遇到这些元兽的攻击,自己不一定能够抗的住。 借助青翎雷雕七阶巅峰的实力和上古血脉的威压,一路上没有任何一只不开眼的元兽胆敢阻拦他们。这些元兽不来找麻烦,沈小山也乐得清闲,马上就要出去了,心中有些焦急有些期待。 不过就在距离洞口还有三百米的时候,沈小山还是忍不住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在这个高度往上,雪水从外流入,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再次化为寒冰,rì久天长,寒冰结了一层又一层,经过数万年的积累,这些寒冰几乎将洞口全部填满。 就在这万载玄冰上,俏生生地生长着一株晶雾雪兰。 这晶雾雪兰形如兰花,大如茶盘,晶莹剔透,周围散发出一股晶质雾体,将本体遮住。晶雾又折shè光线,散出道道细小的彩虹将方圆五米内覆盖,如雾里看花,如梦如幻,十分美丽。 晶雾雪兰是炼制升神丹的主要材料之一,升神丹可以凝练jīng神力,驱除jīng神力中的杂质,提升jīng神力的品质,对人元境和地元境的高手来说,简直就是神物啊! 修为突破人元境之后,除了一些炼体功法,对肉身的修行就少了很多,因为肉身已经提升到了极点,主要修行的就是jīng神力,jīng神力品质高低直接关系到你是否能够晋级,所以这升神丹才能让众多人元境和地元境高手不惜倾家荡产、杀人越货也要弄到手。 沈小山的口水都差点流了下来,晶雾雪兰,长成这么大,至少要上千年,千年晶雾雪兰,这足以列入上品天材地宝之列了。比沈小山以前看到的吃到的什么七夜雪芝、血参、血芝、阳草,枳果之类的根本不可比。一株千年份的晶雾雪兰在试炼堂中足以换取两万五千左右的积分,可谓价值连城,他不想错过。 沈小山已经修炼出了jīng神力,升神丹对他来说也大有好处,但是现在他不过是元武境四阶中级的少年,即使有升神丹也轮不到他。所以沈小山打算把它折算成宗门积分,换取其他资源。 两万多积分啊,再加上背包里面的几株灵药,估算一下,沈小山至少能够换取三万积分,三万多积分啊!该怎么花呢?是买来气血丹当蚕豆吃,还是换取几柄寒铁刀,两只手各拿一柄,背上再插个三五柄。 沈小山一面幻想着以后的富贵生活,一面指挥青翎雷雕往晶雾雪兰方向飞去。 越飞越近了,当那株晶雾雪兰就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但是沈小山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jǐng兆,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似的。 七十二、罕见的精神系元兽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对了,脑中灵光一闪,原来自己忘记了这个。大凡天材地宝之旁,都会有元兽守护,因它们要借助这些天材地宝的能量进化到更高的等级,越是珍贵的天材地宝守护的元兽就越发的厉害。 这株晶雾雪兰如此珍贵,怎么会没有元兽守护呢?就这这一点让沈小山心生jǐng兆。 “不好。” 想到了这一点,沈小山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那只守护晶雾雪兰的元兽给算计到了。 “雕兄,我们中计了,快走!” jīng神力从识海中狂涌而出,护住自己和青翎雷雕的脑域,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片一样破灭。沈小山这几个月以来跟随刘黑水后面,不仅仅武道修为大大地提升,而且对于jīng神力的运用也有了质的提高,原先是本能地运用jīng神力,现在是有计划有选择地利用。以前像是小孩学字,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现在已经可以利用这些一个个的字来组词造句了,真可谓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得到沈小山的帮助,青翎雷雕略为迷糊的脑袋也忽然恢复清明,当它再次睁开雕眼的时候,就看到一长血盆大口向自己咬来,四排亮丽的牙齿反shè着寒冰上的光芒,上面还可以清晰地看到四排牙齿之间被许多粘液拉成了丝线,十分地狰狞恐怖。 若是以前还是雪雕的话,它只能惊慌地躲避,或者用爪子和雕喙去啄对方薄弱处,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一只融合了上古天雷兽一丝血脉的青翎雷雕,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只听青翎雷雕发出一声带着怒意的戾喝,身上冒出一阵噼里啪啦地雷光,汇聚成一道闪电,准确地击中了那张血盆大口。 “嘶!” 那张巨口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嘶声,这种元兽好似没有发音系统,哪怕极痛的时候,也只发出‘嘶嘶’的声音。沈小山怕对方还有什么厉害手段,怕自方吃亏,指挥着战意高昂的青翎雷雕转身飞开,等看清了对方的来路再战。 飞出两百来米之后,一人一雕才停下来观察刚才袭击自己的敌人。 只见在晶雾雪兰上方万载寒冰光滑的冰面上,多了一个冰窟窿,一只怪兽将部分身体躲入冰窟中,稳住体型,将大半个身体悬挂在悬崖半空。 怪兽体型似蛇,但是更像是被扒了皮的蛇,浑身滑溜溜的覆盖着一层粘液,看起来特别的恶心,在靠近头部的地方,又慢慢生长着一些皮肉鳞甲,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头颅,约有一张小型八仙桌大小,奇怪的头顶上没有耳朵眼睛鼻子等器官,光秃秃地只有一张大嘴。 此刻,这张血盆大口中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长的比刘黑水还要丑? 沈小山心中冒出了老大一个问号, “?” 从来没见过。 不过还好,看气势也不过是八阶中级的水平,以青翎雷雕的上古血脉和雷电神通,单挑也不怕了对方。 不对,如果刚才袭击自己和青翎雷雕的是这只丑陋元兽,那么先前用幻术影响自己的又是什么东西?而且沈小山隐隐感觉到此处还有一只元兽,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屏蔽了自己的气息,让沈小山无法用jīng神力锁定。 沈小山越发地肯定了还有那么一只元兽,应该是极为少见的jīng神系元兽,至少它可以制造幻境影响自己和青翎雷雕的脑域。哼哼!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胆敢偷袭我们,我沈小山一定要将你揪出来。 沈小山发现对方的等级因该不高,否则也不会被自己识破幻术,他和此刻的青翎雷雕的心情是一样,学了新的本领,总是想卖弄卖弄,遇到合适的对手,肯定希望能顾好好显显,现在机会就来了。 用手轻抚青翎雷雕的后背,沈小山轻声道:“雕兄,那只丑八怪就交给你了。” 得到沈小山的示意,青翎雷雕发出一声畅快的鸣叫,张开翅膀,向那只丑陋大头怪物冲过去。一层闪电覆盖在青翎雷雕的表面,这是从上古天雷兽的血脉中传承的一种雷电之力的用法,可以增加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而且有了这层闪电战甲,青翎雷雕几乎不惧怕任何同等级的攻击,以雷电的速度和霸道,只要和对方一有接触,就可以自主攻击对方。 那只丑八怪也张开大口对着青翎雷雕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身体不住地扭动,从下半身渗出更多的黏液,顺着身体流动,将它的整个头脸都覆盖起来,想必是想利用这种方式防御雷电的攻击。 沈小山打起jīng神,运起搜天灵目,仔细地寻找着另一只元兽的踪迹。 在这万载寒冰组成的吊顶之上,一人三元兽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青翎雷雕占着速度绝伦,不断地从各个角度发动攻击,打得是电闪雷鸣,声势不弱,但那粘液元兽将身体牢牢地吸附在万载寒冰中,只以巨头对敌,稳扎稳打,倒也没吃多大的亏。 原本粘液元兽根本不是青翎雷雕的对手,但是猛禽的攻击向来是由上至下,由于这是万载寒冰形成的一个吊顶,特殊的地形给青翎雷雕的攻击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速度和飞行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有时候甚至要倒着飞才能攻击的上。 交手数百招之后,粘液元兽身上只多了几处被雷电灼伤的痕迹,但随即就被下身流出的粘液给覆盖住,并无大碍。青翎雷雕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它很好地继承了上古天雷兽的一丝血脉,但是似乎脾气也变成了雷电一样,越发地暴躁了。 它挥舞着翅膀,将身体定在距离粘液元兽十来米的空中,身上涌现出一股灼眼的雷电。背后的沈小山陡然感觉到一阵心悸,随后身体感到一阵轻微的麻痹,被电到了。沈小山立即运转内元气护住身体。青翎雷雕为了战胜那只粘液元兽,要发大招了,但是它新的的这具身体还不是很熟悉,这记大招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波及到背后的沈小山。 从青翎雷雕身上冒出丝丝雷光,顺着双翅的挥舞迅速聚集到它身前,雷光闪烁,汇聚成一个雷球,雷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扩大,里面蕴含的雷电之力越来越多,上面电闪雷鸣,一股让人心悸的波动从雷球中荡漾开来。 当雷球涨大到锅盖大小的时候,便停住增长,滴溜溜地旋转起来,上面的闪电也渐渐消逝,直到一丝雷电之力也不再溢出,出现在青翎雷雕身前的就是一个锅盖大小的青sè球体。 青翎雷雕看着身前的青sè球体,眼中出现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天赋技能‘轰天雷’,没想到就这么愉快地成功力。 前方粘液元兽十分不安地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它感受到了雷球中的恐怖能量。 青翎雷雕使出天赋技能‘轰天雷’也消耗不小,这种消耗不仅仅是针对体内雷电之力,为了控制威力巨大的‘轰天雷’,还要消耗大量的jīng神力量,不可久持。 它猛地一扇动翅膀,幅度之大,双翅几乎就要碰撞到一起,那雷球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向前推动,直飞向粘液元兽。 粘液怪兽将身体附着在万载寒冰的冰窟中,这样在战斗中能够占据地利,但是这种地利同样也是一种至酷,一旦敌人使出你挡不住的招数时,那你就只有等着被动地挨打。 但是事实是这样吗? 就在青翎雷雕发出的‘轰天雷’锁定了粘液元兽的时候,一股jīng神力猛然从粘液元兽身下的冰窟中传出来,影响了青翎雷雕着记‘轰天雷’,青sè的雷球击中了粘液元兽右边的一块巨大的冰棱,将这个倒立了无数年,数十吨重,十米厚的冰棱整个击穿。 在击穿的过程中,雷电之力迅速分解开来,震荡之力化为一道道利刃,将这个巨大的冰棱震成碎片,整个掉落下去,在空中慢慢地分解,化为一阵冰雹落到下面山谷中,砸死了一群雪鸡。 青翎雷雕疑惑地看着被掉落的冰棱,心道:怎么会打偏了呢?我明明都已经锁定它了。 “找到了!” 沈小山却是心知肚明,是那只一直隐藏的很深的jīng神系元兽出手了,在青翎雷雕发动攻击的时候影响了它的脑域,让‘轰天雷’发生了偏差,最终打落了一大块冰棱。 趁着青翎雷雕一愣神的时候,那只粘液元兽突然发动袭击。身体突然拉长,而且将一截身体从冰窟中抽出来,两两相加之后,身长竟然爆增十多米,正好能够咬到青翎雷雕。 青翎雷雕刚刚释放了一记超负荷的‘轰天雷球’,体力、兽元力和jīng神都消耗巨大,此刻正是疲惫不堪,身体也失去往时的敏捷,眼看粘液元兽的巨口即将咬中青翎雷雕,沈小山却忽地从青翎雷雕背后杀出。 右掌并指成刀,浩然正气和混元一气两种内元气组成的混合力量以他的右掌为骨,化作一道两尺长的刀芒,狠狠地劈在粘液元兽的头颅上面。 粘液元兽通体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粘液,滑不留手,将沈小山右掌上的万斤神力卸去不少。粘液元兽的巨头被沈小山这一记手刀给劈了回去,从头颅里面依稀可以听到几处骨头破裂的声响。 沈小山也不好过,体型和实力上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右掌微微发抖,整只手掌都麻木了。而且在他击中粘液元兽的同时,一股jīng神力从粘液元兽身下的冰窟中shè出,如同一发无形炮弹,朝着沈小山打来,沈小山早就防着这一招,将jīng神力调动起来,在自己脑域周围布置一个隐形的罩子,当那股jīng神冲击破击在jīng神力罩子之后,那罩子微微凹陷,竟然将这股jīng神力冲击波给反弹回去了一部分。 这种纯jīng神力上的搏斗虽然无形,但是凶险无比,甚至比面对面地兵刃交击还要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受到jīng神力的反噬。沈小山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用一柄大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虽然脑袋很难受,但是沈小山的嘴角却显出一丝微笑,因为他察觉到自己反弹回去的jīng神冲击波将那只隐藏在冰窟中且毫无防备的jīng神系元兽击中,这一下是在对方使尽全力攻击敌人的时候击中的,几乎可以肯定可以引起对方jīng神反噬。 也就是说在刚才的短暂交锋中,沈小山一人就拼了对方两只元兽,给身下的青翎雷雕机会,所以他有充足笑的理由。 七十三、食梦蛞蝓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青翎雷雕获得了上古血脉后,不仅实力暴涨,而且脾气也是涨了不少,发现自己竟然差点被偷袭到了,顿时怒气冲天。 它暴脾气一上来,顿时啥也不顾了,想也没想,就将雕口一张,一枚拳头大小的青sè兽元丹从雕口中喷shè出来,上面雷闪电鸣,威势竟然比刚才那枚‘轰天雷’还要猛烈。 元丹是元兽攻击的最强也是最终手段,在上古天雷兽的血脉中,传承着一种可以将元丹炼制成元宝的方法,不过此时的青翎雷雕修为尚浅,而且得到的传承也并非完整,它的元丹只不过能算柄寻常的元器而已。 这一下含怒出手,雷霆元丹如同一枚高xìng能炸弹,击中了粘液元兽,那兽被沈小山劈了一刀,哪里来得及反应,还没来得及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雷霆元丹下丧命,步入刚才那个冰棱的后尘,细小而锐利的雷电之力瞬间将粘液元兽给肢解了,带着点点电弧掉了下去。 那雷霆元丹在灭杀了粘液元兽之后,去势稍减,撞上粘液元兽背后的万载寒冰,将这片万载寒冰打出了一个五米多深的坑,漫天冰屑溅起,在空中飞舞,很是壮观。 沈小山刚刚回过神来,看到青翎雷雕的惊天一击,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滴个乖乖,这威力实在是太吓人了,很难想象发出此等攻击的只是一只元武境八阶都没有达到的元兽,上古血脉的威力可见一斑。沈小山心中忍不住幻想到:如果我也能弄点上古血脉那就好了! 心中稍稍开了点小差,但是双眼可没闲着,将搜天灵目开到最大,死死地盯着漫天飞舞的冰屑,忽然,一物落入他的视野内。 那是一团卷作的淡金sè软体元兽,约有磨盘大小,浑身布满了粘液,特别恶心,软塌塌的让人想起了鼻涕,头上还有一对宛如天线的触角。 食梦蛞蝓,沈小山瞬间想起了这只jīng神系元兽的名字,还记得当初自己看到食梦蛞蝓的资料时,还嘲笑过对方的长相呢?所以印象深刻,特别是食梦蛞蝓具有的特殊能力,让人很难忘记。 食梦蛞蝓有两种能力,一种是幻术,一种是粘液,它们本身并不具备物理攻击xìng,一般的话它会和另外一种元兽组成伴生关系,由食梦蛞蝓施展幻术影响对方神志,再由伴生的元兽发动攻击,一般无往而不利。 不过显然,今天它的好运到头了,遇到一个年纪轻轻就打开了识海,拥有jīng神力的人类,而且这名人类还有一个获得了上古血脉的伙伴,这才落得个败走麦城的后果。 沈小山看的仔细,连忙指着食梦蛞蝓叫道:“雕兄,快点抓住那个东西。” 青翎雷雕也不傻,大概也能猜到还有另外一只元兽,现在听到沈小山的指示,瞬间明白了。它也不多话,双翅一展,身体腾飞过去,一爪子抓向空中的食梦蛞蝓。 然而它这看似随意,其实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一抓竟然抓了个空。 “咦,还没死!” 沈小山虽然不会运用jīng神力攻击,但是防御还是没有问题的,jīng神力从识海中涌出,将自己和青翎雷雕的脑域互助,青翎雷雕视力瞬间恢复,再次伸出巨爪抓向食梦蛞蝓。 这回食梦蛞蝓在劫难逃了,被青翎雷雕一爪子抓个正着。 “不要,唉!” 青翎雷雕恼怒这只食梦蛞蝓给自己制造了不少麻烦,抓住后就一把给捏死了,粘液混合着淡红sè的血液从青翎雷雕巨爪中流出来,滴滴答答,拖了好长。 沈小山原本还想留食梦蛞蝓一命,毕竟这么罕见的jīng神系元兽不多见,留下来研究研究或者送到试炼堂中看看能否卖个好价钱,现在都没了。 没有食梦蛞蝓和粘液元兽的捣乱,沈小山很轻易地就将那株晶雾雪兰给采摘到手,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蛇皮袋子里,这个蛇皮袋子是特制的,可以减少药力的挥发,沈小山从山谷底部取出的几株草药都放在这里。 “嗖!” 在静的山中,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一道巨大的青sè身影瞬间从雪地底部窜了出来,如同一道利箭,飞向天空高处。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天上一轮烈rì高照,风和rì丽,chūn光明媚,大雪峰上出现了少见的大晴天,正是郊游的好rì子。 双眼陡然被这阳光一刺,微微有些刺痛,但是沈小山却仍旧睁大了双眼,贪婪地看着地面上、天空中的一切,这感觉是那么地美好,一切的一切,是那么地熟悉而陌生――我沈小山又回来啦! 青翎雷雕也是兴奋异常,曾经的它一度以为自己的雕生已经没有希望了,现在却还能享受阳光微风,而这一切都还要感谢那个曾和它并肩作战的人类,它的雕心万分地感激啊!从地穴中飞出之后,它一直没有停歇,展开翅膀,尽情地高飞,它越飞越高,向着太阳的方向,正午的烈rì照shè在它青sè的羽毛上,染成了一片金黄,是那么的耀眼。 直到飞够了,闹够了,内心的激动慢慢消退,青翎雷雕才慢慢降落,找了个地方落下。 到了地面之后,沈小山才有机会查看那只被青翎雷雕捏死的食梦蛞蝓,现在这只食梦蛞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沈小山忍住恶心,将它的尸体给解剖开来,希望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材料。 食梦蛞蝓的尸体也被青翎雷雕糟蹋的不成样子,身上的抓痕很明显,还有不少雷电之力侵蚀的痕迹,沈小山费了些功夫才在那如同一团鼻涕般的尸体中翻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元丹。在 脑子里忽然有了一股冲动,迫切地想拿到这枚元丹。沈小山有些奇怪,难道这元丹还是什么宝贝不成?一把抓起这枚元丹。 “咦!世界怎么清晰了许多?” 不对,这不是世界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沈小山的目力原本能够看清楚地看到一千三百米以内的东西,现在竟然能够看到一千八百多米以内的东西,目力大大增强了,而且看的东西更细致、更清晰。 不仅仅是视力,感觉也明锐了许多,比如说刚刚身旁的青翎雷雕悄悄地放了个屁,以前自己肯定察觉不到的,但是现在感觉到了,虽然不是什么好感觉,但是这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大大地增加了,心中还是很欢喜的。 “这就是食梦蛞蝓元丹的能力,竟然能够提升人的jīng神力,让jīng神力增幅三分之一,的确是个难得的宝物。” 提升了这三分之一后,沈小山就能够发动jīng神攻击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jīng神冲击,但是无形中增加了一个杀手锏,在敌人不注意的时候来上这么一下,把握好的话就可以一举扭转乾坤。、 沈小山依稀看到了自己和独孤骄阳巅峰对决的时候,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来了这么一下时,独孤骄阳脸上出现了惊魂丧魄的美妙表情。 好吧!今后就叫你食梦珠。 这食梦珠的价值远远大于晶雾雪兰,这回自己可真是赚大发了。 开心过后,剩下的就是伤心离别了,如同一对友人,在举杯祝福之后就要各自离开,各自继续自己的生活。沈小山也不是没有想过带青翎雷雕回去。但是带着这么一只大雕回宗门,威风是威风了,安全就没了保证,一只获得了上古血脉的元兽,肯定能够引起许多贪婪的目光,自己势单力薄,根本就保不住青翎雷雕。 所以,尽管十分不舍,但是沈小山必须要和青翎雷雕分开,青翎雷雕继续做它的野生猛禽,沈小山也要回去暂时当个杂役弟子。 只是让沈小山有些忧心的是自己困在山谷里的一年多时间内,已经错过了杂役弟子的考核。 按照风云宗一向的传统,杂役弟子入门三年之后会进行一场考核,优胜者可以成为外门弟子,身份比杂役弟子大大提高一步,但是还要从事一定的事物,考核成绩合格者才继续当个杂役弟子,而考核成绩不合格的或者没有参加考核的,都统统要扫地出门。 沈小山没有参加杂役弟子的考核,虽然事出有因,但还是怕有小人从中作梗,为难自己。 “雕兄,就送到这里吧!咱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事情办完了再来找你。” 在大雪峰主峰附近的一个小山坳中,沈小山拍了拍青翎雷雕的头,依依不舍地和青翎雷雕道别。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是它陪伴自己度过的,一人一雕都有些伤感,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只有阵阵山风吹过,树上的雪花被山风吹落,漫天飞舞,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 见沈小山转身yù走,青翎雷雕用雕喙叼着沈小山的背囊,久久不肯松口,雕眼之中饱含泪水。 沈小山大为感动,一把抱住青翎雷雕的脖子,将嘴凑到它耳边,轻身说道:“雕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有何必如此?” 青翎雷雕依旧不肯送口,沈小山急了,力气稍微使大了一点,将蛇皮袋子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灵药。 青翎雷雕这才松了嘴,用雕喙将那株晶雾雪兰叼出来,用雕喙比划了一下,轻声叫了叫。 沈小山有些明白了,“雕兄,你是说这株晶雾雪兰有你的一半。” 青翎雷雕点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混蛋,难怪刚才不愿意松口,原来是为了这株晶雾雪兰,亏我还为此感动了半天。” 晶雾雪兰分开后,药效会流失很大一部分,所以沈小山给青翎雷雕做了口头保证,用一百枚气血丹换取属于青翎雷雕的那一半。 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后,青翎雷雕想也没想,双翅一挥,就这么飞走了。 “这家伙。” 沈小山没好气地道了一声,目送青翎雷雕离开。 将蛇皮袋子封好,沈小山径直往山上赶去。心里做好了应对任何困难的打算――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路急驰,风在耳边呼呼地刮过,两旁的雪景刚刚映入眼帘变被甩在脑后,沈小山也顾不得欣赏这些美景。 然而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一道靓丽的风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倒映在他的眼眶,烙进了他的心田,像一个不知名的野兽,一下子就闯入沈小山的脑海深处。 七十四、心动的感觉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不论时间的流逝,好像很久以前就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模样。 在沈小山身前不过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名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 生的是明眸皓齿,身量窈窕,略带婴儿肥的脸庞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如同天上最亮的两颗星,半长的秀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尽显俏皮可爱。身材已经微微凸显,虽不如少妇般动人,但正是青chūn逼人的年纪,浑身那股灵动的劲,对于沈小山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无疑是一剂无解的毒药。 那少女站在雪地zhōng yāng,皮肤好似比雪还要白皙,一身火红sè的衣衫,倒映在雪中,好似一朵鲜艳的玫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忽然发现了如同呆俄一般的沈小山。 沈小山不由大感紧张,身体本能地挺直,昂首挺胸,保持一副我很自信的模样,其实此刻只有一个声音在心中狂叫: “她看我了,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忽然,那姑娘捂住樱桃小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笑了,她笑了,她笑了……” 沈小山内心激动万分,全然不知道那少女笑的就是自己,沈小山此刻还保持着从山谷中刚出来的打扮,一头乱发随风飘荡,光着膀子,背后背着一个已经破裂了的蛇皮口袋,下半身穿着一条用树皮混合蛇皮布条编织的七分裤,左边长右边短,这幅不修边幅的模样配合着他刚才那表情,让人很难保持严肃。 “喂,呆子,你看我干嘛?” 少女突然问道。 “好,好看……” 沈小山一激动,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少女闻言,双颊微红,唾了一口,“小流氓。” 可怜沈小山还没搞清楚情况,他的大脑暂时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有少女那动人的身影。但他也知道‘小流氓’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心中不想给少女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说道:“我,我不叫小流氓,我叫沈小山。” “原来你就是沈小山,如此奇男子,也难怪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少女眼前一亮,再次笑了起来,大大的眼睛变成了两道弯月,沈小山眼睛也跟着一亮,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她,她,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还说我时奇男子。呵呵!呵呵!呵呵!” 沈小山很想问问少女的名字,但是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傻笑,心中着急的要命,但是越着急越说不好话,最后还是少女开口了。 “喂,那个沈小山,别在这里傻笑了,你还是去大雪峰演武广场看看吧!” “为,为什么?” “你失踪了一年多,被那个轻云知道,他说是独孤骄阳指使人暗下毒手,现在双方正相约在演武场准备讨说法呢?” “轻云。” 沈小山脑袋立刻恢复了清明,通过少女寥寥几句,分析了一下情况,想必是轻云发现自己已经失踪已久,认为是独孤骄阳下的毒手,所以找独孤骄阳的麻烦,独孤骄阳说不定想借此机会一并打压了轻云,于是相约在到出事地点理论。 和刘黑水在一起那么久,沈小山多少也学了点谋略,早非昨rì吴下阿蒙了,短短地一瞬间就将事情分析了仈jiǔ不离十。 那轻云随天风道人潜修,往往一年半载也出不来,所以沈小山失踪了那么久他也不知晓。直到上个月他有一天休息时间,于是就出来找沈小山,没想到被告知沈小山已经失踪一年多了。轻云思来想去,沈小山在风云宗中没有其他仇人,只是在入宗大典的时候因为自己恶了朝阳峰的独孤骄阳,向来都有些风言风语,所以轻云断定是独孤骄阳暗中下了黑手,将沈小山杀人抛尸。 他心中悔恨至极,因为沈小山原本和独孤骄阳是没有交集的,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和对方发生冲突。想到此处,轻云觉得自己应该给沈小山讨个说法,于是就急冲冲地找独孤骄阳算账。 沈小山出事的时候,那个刘渊也在场,所以独孤骄阳早就知道沈小山被一只雪雕抓走,下落不明,多半是被雪雕给吃进肚了,这事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没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轻云硬要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独孤骄阳气的不轻,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机会。轻云是天风太上长老培养的,以后是自己的大对头,何不趁此机会,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亏,受点伤,耽误点修行,或者干脆就把他给废了。反正是他先来撩拨自己的,即使废了天风太上长老也无话可说,大不了事后自己主动交代错误,接受点处罚,想必看在父亲独孤阀和父亲背后势力的面子上,宗门也不会太过追究的。 一点可有可无的处罚,就能把以后的心腹大患给除掉,这个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在独孤骄阳的暗中运作下,便有了今天的演武场事件。 “轻云啊轻云,你怎么这么傻呢?” 沈小山口中责怪着轻云,心里却暖洋洋的,世上有这么一位可以为自己出头而不顾xìng命的朋友,真是没有白活。 “喂,小流氓,我有事先走了。” 等沈小山回过神来,那少女已然走远,沈小山很想询问对方的姓名,但是又因为害羞问不出口,暗自遗憾不已,看她的衣着,应该是芙蓉峰上的弟子,风云宗七脉都有自己的制式服装,只有芙蓉峰因为都是女xìng的缘故,爱美,是按个人喜好穿着。 因为心中牵挂着轻云,沈小山只得放弃这名红衣少女,将身法运用起来,往大雪峰顶赶去。 “噫!你们看看那人,穿成那个锉样子,到底是谁呀!” 就在沈小山赶路的时候,一行四人出现在路的前方,看到了沈小山的奇装异服,不由笑了出来。 其中有人认出了沈小山,连忙说道:“好像是沈小山。” “沈小山。”众人奇道,“他不是死了吗?为此那个轻云还到大雪峰上大闹了好几场,现在还在山顶和独孤骄阳对峙,怎么就出来了呢?” 其中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眼珠一转,沉吟道:“这沈小山既然没死,那么那个轻云就是无理取闹。如果我们把这沈小山给擒下,那么独孤公子哪里……” 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起了别样的心思。他们皆是外招的弟子,起初以为自己可以闯出一片天地来,几年下来,方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太过幼稚,没有后台的弟子想要混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们刚开始却没有站对队伍,实在是人生的一大败笔,只能自己抱成团,组成一个小团体,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他们面前,巴结风云宗下代弟子之首独孤骄阳的机会,他们当然会意动了。 四人不动声sè地拦在沈小山必经之路上,齐声叫道: “站住,前面那位衣着十分个xìng的兄弟。” 沈小山心中焦急,正在赶时间,忽然看到前面路上出现四名拦路者,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惹麻烦。 这四人他也认识,虽然一年多时间没见了,但是小摸样倒是没变多少,四人从左往右分别叫做梁达、毕杨建,施文华和周洪斌。他们四个资质都是中品偏上,眼界有些高,并没有依附刘渊和另外几名内招的弟子,而是自成一个小团体,平时和沈小山没有什么交集,虽热没有欺负过沈小山,但是也瞧不起他。 这回他们叫自己有什么事情?看他们的眼神,表面上友好,其实暗藏凶机,十有仈jiǔ就要对自己下黑手! 哼,如果他们识相的话我也不找麻烦,但是如果真的想对我动手的话,那也就别怪我下手太狠了。 慢慢放缓脚步,沈小山到了他们身前,问道:“诸位师兄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梁达颇有些城府,闻言笑道:“这位兄弟,请问你是沈小山师弟吧?” “对,我就是沈小山。”沈小山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我有急事要办。” 四人不动神sè地围上来,将沈小山围住,沈小山假装有些惊慌,道:“诸位师兄,你们在这是要干什么。” 周洪斌xìng格暴躁,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见沈小山已经被自己四人包围住,正是插翅难逃的时候,随即撕开了伪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喝道:“小子,废话真多,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要借你这小身板用一用,你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师兄们帮忙?” “不知诸位师兄要我干什么,如果能帮忙的,师弟也不惜助上一臂之力。”沈小山还想争取一下,能不动用武力就不动用武力,毕竟他要保持低调嘛! “哈哈哈……” 四人听到沈小山一本正经的话,均笑的合不拢嘴,沈小山那语气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完全没有瓮中之鳖的觉悟。 “动手。” 梁达四人均没有动用兵刃,毕竟有门规限制,伤及同门是大罪,而起他们有信心完胜沈小山,擒住沈小山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四个人四种武术,一拳一爪一掌一腿,拳是伏虎拳法、爪是飞鹰爪法、掌是巨熊掌法、腿是破狼腿法,皆是禽兽武学,皆是下品武学中的极品,比大路货的中祖拳法强了很多。那是他们四人联手,吃了很多苦头,打了很多元兽,做了很多任务才从试炼堂换来了。 看得出他们在这些禽兽功夫上下过苦工夫,拳爪掌腿带起四股狂风,如同四只猛兽,将四阶中级的实力显露无疑,分取沈小山前后左右四个方位。 沈小山的修为虽然和他们相当,但是积累元比他们深厚,既得到天元境高手刘黑水的jīng心指点,又因为同时使用两种内元气,即使不凭借**的力量也能轻松取胜。 但是沈小山却不想耽搁时间,使出风云刀法中的一式‘夜战八方’,掌刀带起两尺长的刀芒分别和前后左右的拳爪掌腿对上。 “啊!”、“啊!”、“啊!”、“啊!” 梁达四人如遭电击,和沈小山掌刀接触的部位骨头都被打裂了,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心中更是惊骇万分,脸上露出痛苦混合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沈小山可不管这些,将蛮猿身法使出来,几个跳跃间,分取四人后脑。 这四人没有高人指点,一点功夫大半都是自学,哪里有沈小山的jīng妙,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们四人的后脑勺都重重地挨了一下,顿时晕了过去。 沈小山胜的看似轻松,其实里面有很多必然,首先沈小山的实力远远强于这四人,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是;其次,梁达四人轻敌了,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沈小山是那么地凶残。 七十五、擂台辩驳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到倒地昏迷的四人,沈小山摸摸脸颊,暗道:原来我已经这么厉害了。这四人在他们这批同门之中实力已属中等偏上,自己能够在几招之内将他们制服,却实是很厉害了,有骄傲的资本。不过他的骄傲也只能对这些没有后台的家伙,在独孤骄阳等后台强硬的天才面前就没什么好骄傲的了。 沈小山小心地将这些自傲情绪收了起来,转身yù走时,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胳膊沈小山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的衣服,直到现在还光着上身,下身一条一长一短的七分裤,沈小山不仅老脸一红,想到刚才就是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在那红衣少女面前站了很久,羞愧啊! 看看倒在地上的四人,沈小山笑了笑,衣服有了! 沈小山扒下施文华的衣衫穿上了身,正好合适,这不是施文华长相或者人品什么的问题,谁叫他的身材和自己比较相像呢?沈小山穿了新衣服,心情不错,哼着小曲继续赶路。 过了很久,毕杨建四人幽幽醒来。 施文华最先恢复神智,不是他的修为最高,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人还没完全清醒,手下意识地就捂上自己身上要害部位。 周洪斌见到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施文华,你怎么玩起了裸奔了。” “我我我…” 施文华脸红了。 “沈小山,我要杀了你!” 元武者习武之后,耳聪目明,头脑灵敏,记忆力惊人,虽然一年多没有过来了,但是沈小山还是很快找到了建立在大雪峰演武场。 这演武场建立在大雪峰接近山巅的左侧一处平地上,是大雪峰一脉专门用来举办大型活动的场所,因为在此处举办活动是以比武交流为主,所以叫做演武场。大雪峰上的演武场规模宏大,占地五万平方米,通体用千年寒冰铸就,这是大雪峰的特sè,因为严寒,所以千年寒冰随处可见,即使被严重破坏,只要撒上些水,过一夜就复原了。 此刻演武广场上的一处擂台上,围着一圈又一圈弟子。这些弟子都是和他们一同入门的,不仅仅是大雪峰一脉,其他几脉弟子也有过来,观月峰、芙蓉峰、丹炼峰、朝阳峰、巨鳖峰、烟台峰一个不落。 每一峰来的人数也差不多,九、十来个,分别有一名长老一名高级执事带着,分列在擂台周围的七个方位。 在演武场的另一端,还停留着十几只代步的铁爪巨鸥,沈小山先前还纳闷了,风云宗地大物博,七脉相距甚远,这些弟子是怎么来的?看到铁爪巨鸥,沈小山明白了,独孤骄阳和轻云代表着风云宗这一代弟子中的两个极端,七峰之间看似平静,其实也有争锋,他们想必是借此机会看看风云宗这一批顶尖弟子的水平,看看自己和他们的差距。 这回沈小山只猜中了一半,这些弟子是来观战的不假,但是其中也有独孤骄阳暗中cāo作的成分,他想让风云宗的人都看看,在这一代弟子中,究竟谁为尊、谁为王?二来他想借助这次比武,在正大光明处重创轻云,这样天风长老他们即使不忿,但是也无话可说。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轻云经此一役,身受重创,想必以后是无法跟上独孤骄阳的步伐,正所谓一步落后步步落后,独孤骄阳就是要让轻云在修为急速提升的时候切断这个势头。 擂台zhōng yāng,大雪峰派遣了三位资深长老主持,两男一女,六七十岁年纪,老虽老了点,但是一点垂暮之气都没有,身上的jīng气比小伙儿还要充足。从左往右,分别叫做启功长老、温玉长老和寒梅长老。 这三位长老都是大雪峰中的老人,在十来名长老中实力靠前,位高权重,修为都有地元境中级,此时由他们三人主持,足以见得大雪峰对于这次争斗的重视。 在擂台的两旁,分别矗立着两拨人,其中一拨声势浩大,足足有一十五人,为首的就是朝阳峰少峰主独孤骄阳,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他的头号头腿子独孤剑。独孤骄阳笑容如曦,加上他俊美的长相,倒是赢得了不少好感,特别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弟子,更是两眼放光,显出一朵心形来。 独孤剑就没有主子那么好的城府,他睁着一双狼眼,凶光四shè,脑中还在记恨数年之前的那一次惨败。 另一拨就显得比较寒碜了,只有轻云一个人,几年前他就是个大胖子,现在体型未变,只是放大了些,浑圆浑圆的。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睁大眼睛,表达内心的愤怒,但是依旧给人很猥琐的感觉。 沈小山不作声sè地混入一群弟子之中,他平时就比较低调,加上这一年时间身高长了不少,又穿着一身大雪峰弟子的服装,不用心观察的话根本就认不出他。 看到擂台上的轻云,虽然他的体型庞大,但是对面有十五人,还是显得比较单薄,沈小山心中升起一股很强烈的冲动,那就是跃上高台,和轻云并肩作战。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具备了几分韬略,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sè,觉得此时上台还不是时候,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轻云,你说外门弟子沈小山失踪一事是独孤骄阳指示的,你可有证据?”擂台zhōng yāng,温玉长老开口说道,声音威严洪亮,给人一种不偏不倚的信任感。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轻云急道,“风云宗内,小山行事低调,为人平和,和人无冤无仇,只有上次在入门大典的时候和独孤骄阳发生过冲突。我打听过了,自从沈小山来到大雪峰之后,他就指使你们那个叫刘渊的弟子不断欺负打压小山,现在小山失踪了,不是独孤骄阳干的又会是谁?” “轻云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嫉妒我家公子,才捏造事实,我家公子一直在朝阳峰中潜修,哪里有工夫对付你的那个小山。”独孤剑闻言,立马跳了出来,指着轻云骂道,“再说,我家公子何等人物,犯得着为了一个蝼蚁般的杂役弟子费心思吗?” “放肆。”温玉长老喝退独孤剑,转过头问独孤骄阳,“独孤骄阳,轻云所述是否真实?” “呵呵,温玉长老,那个叫沈小山的杂役弟子却是与我有过冲突不假,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独孤骄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范,折服了不少弟子,“再说,轻云指责我指使大雪峰弟子刘渊打压沈小山,这更是无中生有的事,我与令峰弟子刘渊毫无往来,他怎肯听我指使,加害自己的师兄弟。如若不信,大可找刘渊师弟上台对质。” 温玉长老点点头,独孤骄阳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将沈小山失踪的事和自己侧地地摆脱了干系,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 “温玉师兄。”旁边启功长老出言道:“既然这样,不如将刘渊叫上来,也好让轻云无话可说。” 因为轻云背后站的是天风太上长老,他们也不好使出强硬手段,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事实说话,让轻云无话可说,自行退去。 温玉长老抚须道:“师弟言之有理,传弟子刘渊。” 刘渊被叫上擂台,他一脸茫然,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上台之后,倒地便拜, “弟子刘渊,拜见三位长老。” 寒梅长老身为女xìng,xìng格有些孤傲,最看不惯欺负弱小的人,听说这刘渊有可能受人指使,打压同门师弟,心中就先生出几分不快,看到刘渊,她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问道:“刘渊,你到底有没有欺压沈小山。” “绝对没有。”刘渊吓了一哆嗦,但是他反应很快,立即叫起冤来,“弟子自从山上以来,向来尊敬师长,团结师兄弟,努力修行,根本不可能打压某个师兄弟,不信可以向台下诸多弟子询问。那沈小山我也有所听闻,他xìng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又喜欢独自猎杀元兽,想必是遇上厉害的元兽,被困或者身亡,和弟子绝无干系。” 沈小山在台下看到刘渊的表情,不由大为惊叹,绝对的实力派影星,不过他倒说对了一半,自己的确是被困住了。 刘渊自从山上之后,占着独孤骄阳的暗中支持和自己的天赋努力,网罗了一大批同期弟子,其他人也不愿意和他恶交,自然没有人出来指认他打压过沈小山。倒是沈小山,由于身上的秘密太多,又恶了独孤骄阳,所以没有人愿意为他出头。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沈小山看到下面一阵附和刘渊说辞的师兄弟们,不由地为自己平时的人际关系感到一阵伤心。 “轻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温玉长老问到,事到如今,他们都看出来了,今rì理论,这轻云已然输了一半。如果他后面拿不出什么直接证据,那就输的太彻底了。 “哼,推脱的倒是干净。”轻云冷笑一声,说道:“我调查过了,沈小山出事当天刘渊七人组队去采摘一株七叶雪芝,结果空手而归。以你们的实力,应该有很大把握能够摘到那株灵药,但是为何没有摘到。” 刘渊眼珠一转,心想:调查的挺清楚的嘛,可惜没有人证物证,你还是拿我没办法。 口中反驳道:“回轻云师兄,当时我们七人确实是去采摘七叶雪芝,但是同时有一群实力强劲的元兽在争夺七叶雪芝,我们没有摘到也实属正常。” “那既然元兽实力强劲,你们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受,而且一点大战过后的痕迹都没有,你还敢狡辩。” “呵呵,师兄有所不知,当时的确十分惊险,大战一触即发,但是被一只杂毛雪雕从天而降,将那枚七叶雪芝给夺走了,所以没有打起来。”刘渊将这套说辞早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现在说出来,说不出的顺溜,声音抑扬顿挫,还挺有韵味的。 温玉长老突然问身边的启功长老:“启功师弟,我好想记得那个方位的负责执事是陈鹰,不凡叫他过来一问,以解答轻云的疑问。” “师兄说言极是,我马上就叫陈鹰过来。” 七十六、现身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启功长老言毕,心念一动,背后的长刀好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拔出,横立在他身前,启功长老脚踏长刀,御刀飞行,化作一道黄光,很快消失在天际。 就在辩解陷入僵局的时候,一道火红sè身影悄悄地混入芙蓉峰的方阵中。不过这些弟子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人,她的这番举动自然瞒不过众人, “盼儿师妹,你跑去那里了?” 芙蓉峰的女弟子们发现了这名叫做盼儿的少女,纷纷责问道。从她们关心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这名叫做盼儿的红衣少女人缘很好。 “我听说大雪峰常年飘雪,雪景十分美丽,于是到处看看。”盼儿吐了吐粉红sè的小舌头,做出一副‘人家不好意思的啦‘的表情,让人很难再去指责她,但是这些常年在一起的小姐妹没知道,她绝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嘻嘻,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这名叫做盼儿的红衣少女忽然神经兮兮地问道。 “谁?不会是大雪峰峰主胡不归吧!” 其中一个笑道:“你们看盼儿师妹眼角含chūn的模样,肯定是见男人去了。” “呸!”盼儿红着脸唾了一口,轻声说道:“我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沈小山了。” “啥?” “沈小山?” “怎么可能?” “你不会欺骗我们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七八名少女在一起,如同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声音清脆,特别动人,让附近那些刚刚踏入青chūn萌动时期少年看的眼珠子都快凸起来了,心中一个个恨不得背叛自己一脉,进芙蓉峰去当唯一男弟子。 但是身为当事人的盼儿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一时也不知道回答谁的好,干脆将耳朵捂住,娇声喝道:“哎呀!你们要我回答哪一个呀?” 站在最前方的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清莹莹地站在那里,眼中含笑,暗道:“那个沈小山竟然没有死,命可真大呀?呵呵,这回有好戏看了。” 不过一刻钟,天际飞来一黄一黑两道光芒,落到地面,却是刚才那名启功长老和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 沈小山看到那名高瘦的中年男子,牙齿yù裂,心中升起一股戾气,天邪元气又蠢蠢yù动,好像要冒出来将这名高瘦男子jīng血吸干。当rì就是这名高级执事,见死不救,关键时给了沈小山希望,接着又将这希望生生地摘除,沈小山对他恨不亚于公孙博远。 “陈鹰见过温玉长老,见过寒梅长老。” 原来他叫陈鹰,以后有机会定然将当rì的仇给加倍偿还,沈小山心道。 温玉长老拿出一张沈小山的画像,那画像上画的是一年前的沈小山,瘦瘦小小的,表情木讷,一副老实可欺的模样,沈小山目力很好,暗道:难道我在大家心目中就是这幅挫样吗? 温玉长老指着画像问道:“陈鹰,你去年三月十五rì时见过一名叫沈小山的外门弟子吗?” “回温玉长老,陈鹰当rì只见过刘渊和其余六名弟子,从来没有见过这名叫做沈小山的。”陈鹰小心地回答道,他心中有些惊奇,没想到当rì那个弟子竟然也有人为他出头,幸好当rì只有自己一人见过,否则就不好圆谎了。“禀长老,在我的辖区内,有一只六阶巅峰的暗影秃鹫和一只荆棘独角蛇,这名叫做沈小山的弟子如果在此区域活动,很有可能被这两只元兽猎杀。” “你。”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轻云是不相信他,但是又没有什么好方法,只得大声喝道:“不对,你们肯定有人撒谎,我要执行搜魂仪式,势必要让他们说出真话。” 轻云这话一出口,陈鹰几人面sè突然大变,这搜魂是一种秘术,也是一种酷刑,能够从人的灵魂中搜索出想要的信息,整个过程十分痛苦,无论成功失败,被搜魂之人也不会有好下场。幸运的变成白痴,运气不好的就魂飞魄散。 而且对施术之人的修为要求也是极高,必须是地元境的高手才有如此jīng神力实施此法,而且过程也十分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伤及自己的灵魂。 温玉、启功、寒梅三位长老听到轻云的话,面sè也是微变,齐声喝道:“轻云,别再胡闹了,搜魂秘术岂是随意可以施展的?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证据,那么沈小山的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吧!以后就不要再来大雪峰找麻烦了。” 他们三位也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区区一名杂役弟子大动干戈,连搜魂秘术都差点弄出来了。这样没完没了的,若非轻云后台强硬,他们早就出手揍轻云一顿。 轻云气鼓鼓地瞪大了双眼,心道:小山啊小山,不是兄弟不给力,而是阻力实在太大,你在天有灵莫要责怪哥哥,等哥哥实力强了再为你报仇。 轻云这些rì子为了沈小山的事,闹的不轻,今天更是弄个当面对质,但是结果是轻云大大地丢了一回面子,变成了一个斤斤计较,无理取闹,善耍yīn谋诡计的大胖子。 甚至有的女xìng弟子会想,这轻云一定是嫉妒独孤骄阳长的帅,功夫又比他好,所以才闹出这么一出。 但是独孤骄阳会让轻云就这样没面子地离开吗,显然不会,他动用了那么大的能量,费了那么大的心机,难道就是为了扫一扫轻云的面子,当然不是。 不动声sè地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独孤剑立马跳出来喝道:“轻云,大家都知道,你上次曾惨败在我家公子之手,所以怀恨在心,借着沈小山失踪的事情找我家公子麻烦!所以捏造了事实,否则有谁会为了一个说不出来历的野小子和我家公子过不去呢?不过你放心,我家公子何等气量,不会跟你计较。” 独孤剑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就连台下中立之人都有不少已经点头。将心比心,为了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乡下野小子而得罪宗门大佬的天才独子,反正他们自己是绝对不会干的。 “你放屁。”轻云的脾气早被独孤骄阳摸的门清,知道他受不了这番刺激,十有仈jiǔ会发出暴躁如雷。 独孤骄阳道:“轻云师弟,咱们习武之人以实力说话,你竟然用yīn谋诡计,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对手,现在看来你还没达到那样的程度,挑战我,你还是回去苦练几年再说吧!” 说完转身yù走,轻云急怒攻心,气的浑身肥肉乱颤,猛地一跺脚,喝道:“独孤骄阳,你给我站住。既然你说要以实力说话,那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俩到底谁有实力。” 见轻云已经完全落入自己的圈套中,独孤骄阳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其实轻云也并非完全鲁莽行事,大胖子往往小心眼,小心眼的人必然jīng通计算,他也有自己的打算。首先,他的鲁莽是建立在自己实力的基础上,他坚信自己如今的实力不在独孤骄阳之下,鹿死谁手尚未未知,其次沈小山怕是凶多吉少,而他认为的凶手却不能伏法,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不乘机打一场发泄发泄就不痛快。 沈小山摇摇头,他原本还想找个机会隆重登场,将对方的谎言反驳个干净。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狡猾,将谎言的所有缺点都堵死了,直接就说没见过,沈小山也就无法插手反驳,即使他站出来,也指认不了对方,甚至会被对方倒打一耙。 既然找不到他们的痛处,那么再隐藏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再说沈小山也不能让轻云一个人去战斗。 遂在人群中大喝一声:“沈小山在此。” “小山!”这声兴奋惊讶的声音是轻云发出的。 “沈小山!”这是在下方特意来观战的人发出的。 “是沈小山耶!”这是那些瞎闹起哄者发出的。 “沈小山怎么没有死?”这是独孤骄阳一系发出的。 沈小山这一嗓子将身边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见到鬼了,人群中自动分出一条路,沈小山一个箭步飞身上台,轻巧地落到轻云身边,先对着温玉三名长老行了个弟子礼,道:“沈小山见过三位长老。” “小山。”轻云可不管那么多,给他一个熊抱,将沈小山淹没在他的肥肉中,直到将沈小山憋的满面红光才肯放开,放开也没消停,一拳打在沈小山的胸口,“你小子还没死啊?” 由于轻云的原因,加上独孤骄阳这位天才的衬托,沈小山这位曾经默默无闻的低调弟子,如今的知名度大大地增加,在大雪峰中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当他隆重登场之后,众人显然是失望了,很平常的一个小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没啥神奇的地方啊?那轻云怎么会为了他大动干戈,闹出如此动静,难道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沈小山的出现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特别是认定他已经身亡的独孤骄阳一伙。还有刘渊七人和陈鹰,他们刚才都撒了谎,违背了见死不救的门规,这是要受到严惩的。 当沈小山出现之后,刘渊也是面sè差异,这小子怎么会没有死?突然,他怀中的一枚迷你黑陶葫芦中发出轻微地震动,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急于冲破瓶口。相对于黑陶葫芦的震动,刘渊心中却好似发生了十级打地震,整个人都呆了,他双眼瞪的好大,只有嘴角哆哆嗦嗦地开合。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狂叫:“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直到身边一名心腹弟子察觉了他的异常,轻轻摇动他的身体,刘渊方才回过神来,双目看向台上,盯着上面的沈小山,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 独孤骄阳也是眉头微皱,心中有一个预感,眼前那位瘦瘦小小的杂役弟子将来会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随即又觉得这个预感十分地好笑,沈小山,什么玩意儿,一只蝼蚁而已,怎么会对自己产生威胁呢? “咳咳。”独孤骄阳看着沈小山,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这位就是沈师弟吧!近rì听说你身遭不幸,我还有些悲痛,没想到竟然能够逃出天生,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虚伪!沈小山和轻云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词。这家伙明显希望沈小山死了,现在竟然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自己悲痛的话,真是太不要脸的。 他们虽然在心中腹诽着独孤骄阳,但是下面的人可不这么想,看着他侃侃而谈,玉树临风的潇洒模样,纷纷想到:“这独孤公子真不愧出自大家族,真是大人有大量,没有和那乡下的野小子一般计较。” 岂不知独孤骄阳话中有话,明着是祝福沈小山,暗中却是给独孤剑打了个暗号。 “三位长老。”独孤剑立即跳了出来,喝道:“这显然是个yīn谋,由沈小山装死,轻云借此诬陷我家公子,眼看诬陷不成,这沈小山就出来了,三位长老,像沈小山和轻云这样的无耻之徒,宗门一定要严惩啊!” “莫要多说,我自有分寸。”温玉三位长老对沈小山显然是没有好感的,就是因为这个傻不愣登的乡下小子,这些rì子大雪峰被轻云闹的鸡犬不宁,现在他们三位被推出来主持这场对质,一个不好就要得罪宗内大佬,所以这些rì子他们特别讨厌甚至是痛恨这名叫做沈小山的失踪杂役弟子。“沈小山,你可知道,无故不回山门,错过考核,违背第十二条门规,是要受到严惩的。” “弟子知晓。”沈小山分别看了看刘渊和陈鹰,吓的他们额头直冒冷汗,但是沈小山也知晓只凭自己一面之词是扳不倒他们的,所以这次没必要把它们撒谎的事情供出来,“禀长老,弟子当rì下山打柴,被一只雪雕所擒,后侥幸逃脱,被困在一个山谷中,直到近rì修为有所长进才逃出天生,不是故意不归山门,还望长老明察。” “明不明察不是我们说的算,还要等宗门派人检查之后才能下定夺。”温玉长老说话还是一样,也算做到不偏不倚,公正无私了。但是以他们的阅历和实力,肯定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独孤骄阳一伙或许没有问题,但是陈鹰和刘渊七人必定有所隐瞒,知道有问题还不偏不倚,其实上就是偏袒一方了。 独孤骄阳显然不想就这样收场,他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一切,眼看就要成功了,没想到竟然被沈小山的突然出现给完全打乱。 七十七、不一样的剧本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独孤骄阳再次给独孤剑打了个手势,他们主仆相交多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的意图。 独孤剑会意,连忙叫道:“且慢,温玉长老。众所周知,雪雕xìng情凶猛,有六阶低级的实力,沈小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杂役弟子,他有何德何能能从雪雕爪下逃生,其中必定有诈。” “呵呵,贱兄凭什么就敢断定我不能从雪雕爪下逃生呢?”沈小山满脸微笑,问道。 “这个简单。”独孤剑道,“只要能在我手下撑过三十招,我便承认你有这个能耐。” “来来来,贱兄,别说三十招,就是大战三百招也可以,在下奉陪。”沈小山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棍模样,和独孤骄阳玉树临风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对比,让人不禁怀疑他的人品,同时对独孤骄阳暗生敬仰之情。 看看,这就是山野小子和世家公子的不同之处。 特别是台下一干女弟子,最是看不惯沈小山那股野xìng,纷纷在底下出言指责沈小山过于粗鲁。再看看独孤骄阳俊美的脸庞,挺拔的身材,看的是脸红心跳,两只眼睛都变成了心形,其中也包括那名叫做盼儿的红衣少女。 武者如果一味的练习是成不了气候的,必须经历过千锤百炼方能有所成就,所以风云宗的传统也提倡弟子门人比武切磋。温玉等人见这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好制止,心想让这群少年打一场发泄发泄也好,省的jīng力旺盛到处惹是生非。而且他们说话也没把自己等人放在眼中,如果打死打伤了,他们也乐得见到。 轻云悄悄拉了拉沈小山,小声问道:“小山,你行不行啊?” “放心。”沈小山笑道,“我最近新学了一套身法,实力大增。那个独孤骄阳可能打不赢,但是独孤剑吗,小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轻云拍拍胸脯,一阵肉浪在他胸前荡漾开来,笑道,“待会给我恨恨地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狗腿子一个,整天就知道乱叫乱咬人。” “好的,没问题。” 他二人在这边小声商量着,另一边独孤骄阳也正在对独孤剑面授机宜,“师弟,待会记得要下狠手,找机会用开碑掌将那小子重创,一定要逼的轻云忍不住动手。” “公子你就放心吧!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独孤剑信心慢慢,根本没将沈小山放在眼中。 独孤骄阳看了沈小山一眼,小声道:“千万别大意,我看那小子挺邪乎的,敢主动挑衅,说不定有些本事。” 独孤剑闻言,想到沈小山那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心中也是微微一动,遂将轻视的心收了起来。 先前双方的互相扯皮让人很是无聊,台下有不少人都快睡着了。现在期待已久的打斗终于要开始了,大家纷纷打起jīng神,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终于要开打了,怎么只是独孤剑和沈小山打,独孤骄阳和轻云呢?”这位仁兄显然刚才开小差去了。 身边有同伴提醒道:“能看这一场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样?刚才差点就散伙了。” “啊!” 又有人问到:“你们猜测谁会赢?” “当然是独孤剑,他出身独孤家旁支,从小追随独孤公子,功法丹药明师一样不缺,而且他的天赋属于上品,而沈小山呢?没功法,没资源,没老师,整一个三没产品,最最厉害的是他还是独一无二的白痴资质。综合来算,就是十个沈小山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支持独孤骄阳一派的说辞,虽然偏向xìng很明显,但是句句在理,实在难以反驳。 闻者纷纷点头,事实的确是这样。但是还有人相信万事皆有可能,出言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有道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看沈小山主动挑起战火,就知道他是很有信心的,指不定有什么杀手锏,到时候,啪,就把独孤剑给灭了。” 两拨人说着聊着,沈小山和独孤剑就摆好架势,互相对持着。 “嘘,别说了,要开打了。” 武者的道路上以强者为尊,只有强者才是对的,许多人支持独孤骄阳,那是因为它们觉得独孤骄阳会更强。但是强者是打出来的,现在沈小山和独孤剑就要用拳头证明,自己是对的。 独孤剑站在沈小山身前十米处,姿势很随意,中门大开,浑身都是破绽,他表现出一幅看不起你的模样。意思已经很明显,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打,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看似随意,其实外松内紧,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体内内元气鼓荡,隐藏在双掌之中。 沈小山笑了,独孤剑这等微末伎俩哪里能够瞒得过沈小山,别说沈小山拥有难得的jīng神力,只他经过武道大师刘黑水的亲身指导,就无惧这骗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刘黑水的用心,平时让自己摒弃jīng神力,用身体去感悟去战斗,现在看来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 因为有几名地元境高手和数十名人元境高手观战,所以沈小山并不打算将暴露全部实力,只以蛮猿身法和一气混元功对敌,实在不行再使些蛮力,反正有刘黑水编造的浑天丹做幌子。这些已经修炼出jīng神力的高手们,感知力惊人,稍不留神就会露馅。 脸上带着微笑,沈小山也摆开架势,杵在哪里一动不动,和独孤剑玩起了禅功,比定力。独孤剑得了独孤骄阳的吩咐,要将沈小山打成重伤,以激怒轻云下场比武,所以他有些等不起。 脚下一用力,身体如同一阵清风,忽暗忽明地飘向沈小山,让人看不出他的动态。 “哇!元武境五阶中级。” 独孤剑这一爆发实力,引得台下发出一阵不小的sāo动,这水平,在同届弟子中绝对能够进入前十五,运气好的话还能进入前十。如果是先前还有人对沈小山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现在除了一个轻云,就没人相信他会是独孤剑的对手。 听到众人惊讶的感叹声,独孤剑露出一个微笑,脚下使出一种极为高明的身法,叫做清风引,属于中品功法中的极品,练到极致,踏步间身体就化作一道清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独孤剑在这功法上下过一番苦工,距离小成境界已经很接近了,虽然不能将身体化作清风,但是行动间也能不带一点风声,让人摸不清动向。 武者在未曾修出jīng神力之前,对敌时凭借的是视觉、听觉、嗅觉和一丝玄妙的感觉,清风引可以将对手的听觉完全废弃,视觉也受到极大的影响,在元武境的战斗中占尽了优势。 温玉等三位长老微微点头,独孤剑能把清风引修炼到此等境界,在这届弟子中修为已是极为靠前,风云宗复兴有望啊! 几个错落间独孤剑就来到沈小山的左侧,一掌拍出,直到此刻才能察觉到一丝微风袭来。沈小山jīng神高度集中,他习惯于硬拼硬的打法,对于这种飘忽不定的打法不甚擅长,感觉极不适应,直到掌风扑面才有所动作。 身体一侧,使出中祖拳法中的一招直捣黄龙,直奔独孤剑心头区域,元武境四阶中级的实力显露无疑。 “啊!” 看台下一片哗然,这才刚刚开始,没想到沈小山就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得不让人感慨沈小山的凶猛。 特别是一些女xìng弟子,纷纷侧目,害怕看到两人血溅擂台的场面。 不过芙蓉峰中那名红衣少女盼儿显然不在此列,她兴奋地紧紧握住拳头,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忍不住大喝一声: “好。” 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一拳拳风猛烈,虽然拳头中蕴含的内元气不甚浑厚,但是胜在jīng纯,爆发力十足,加上拳中好似蕴含着一股开山大力,独孤剑不敢和他打个两败俱伤,连忙收脚,身体如同一只泥鳅一样滑过,沈小山势大力沉的一拳落了忽然空。 但是他心中却笑了,武者拼斗,有时候胜负就在一念之间。独孤剑不敢和自己拼个两败俱伤,仓促变招,已然失去先机。沈小山如影随形,跟着独孤剑身后再次打出一记猛拳。独孤剑内元气还未调整均匀,不敢硬接,再次选择避让。 战斗才刚刚打响,剧本就完全按照众人事先猜想的反方向发展。事前好似胜券在握的独孤剑竟然被沈小山追着打,而且那个沈小山至始至终只是用了一种拳法,那就是人人都会的中祖拳法,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独孤剑修为比沈小山高处一大截,为什么他不选择和沈小山硬拼呢? 一些修为不高的弟子纷纷心生疑问。 七十八、痛扁独孤剑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独孤剑是有苦自知啊!这沈小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在自己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当口出手,让自己无暇调整内元气。而且他每一次出拳,都是攻击自己必救的要害,明明感觉对方拳法稀疏平常,好像只要加把劲就能扭转乾坤,但是就是扭转不过来,这种感觉让独孤剑郁闷的快要吐血。 看台之下众人也是心思百态。 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 轻云看到沈小山大展雄风,那高兴劲儿没的说,忍不住高呼道:“好样的,小山,就这样打,给我狠狠地打,最好将独孤剑这卑鄙小人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独孤骄阳眉头微皱,露出心中的不快,一来是因为手下独孤剑不顶用,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收拾不了,实在是太丢他独孤骄阳的颜面了。二来是因为沈小山的强势引起了他的jǐng觉,内心开始将沈小山重视对待起来,他使的是中祖拳法,在风云宗新晋弟子中,能够把这稀疏平常的中祖拳法打的这么好的,也就独此一家了。而且他的拳法森然有度,大气磅礴,自有一股名家气度,想来是有过一番际遇,得小心应付。 不过独孤骄阳的目的是逼迫轻云和自己动手,无论是独孤剑重创了沈小山,还是沈小山重创了独孤剑,自己都有理由和轻云动手,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过程什么的都无所谓了,父亲曾经这样教过自己。 怕就怕沈小山下手太轻,想到这里,英俊的脸庞再次舒展开来。 在台上奋力挣扎的独孤剑如果知道自己奋力拼搏,换来的竟然是主子的抛弃,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温玉、启功、寒梅三位长老眉头也是微微皱起,他们从沈小山的拳法中看出许多不凡之处,实在让人惊讶,如此平凡的弟子能够将如此平凡的拳法打的如此不平凡,实在是让人感叹!对于勤奋的人大家总会很欣赏,无形之中,三人对沈小山的感官大大提升了一截。 在沈小山的拳法下,独孤剑躲闪的空间越来越小,不知不觉间被逼到了擂台的一角,眼看就要被打落擂台。独孤剑已无退路可走,他如若被沈小山打败,黄了独孤骄阳的好事,时候必定会被独孤骄阳抛弃,而他以前为了独孤骄阳,也恶了轻云,两头都无路可走。 心中狠极了沈小山,在最后时刻逆转jīng元,强提内元气,一掌拍出,内元气聚集掌心,整个右掌陡然间大了几分,变得浑厚有力,迎着沈小山的拳头,拍出了惊人的威势。 沈小山胜券在握,自然不愿意和他拼个两败俱伤,侧身躲过。 独孤剑感觉豁然开朗,同时心中懊恼不已,他想到自己修为远强于沈小山,自己都不愿意用这两败俱伤的打法,沈小山又怎么会愿意?只怪这小子太过狡猾,让自己白白出了那么久的丑,如果能早先使出这样的打法,胜利早就落入手中。 独孤剑一招得势,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不顾逆转jīng元强提内元气会产生暗伤,紧追着沈小山扑了过了,将一套cháo汐掌法使出,一掌接着一掌,如cháo汐般连绵不绝。 形势陡然逆转,沈小山可没独孤剑那般滑溜的身法,何况他还是喜欢硬拼硬式的战斗,猛然间大喝一声,柔身而上,一拳接一拳和独孤剑硬拼起来。 擂台上顿时热闹无比,双方以快打快,拳掌交击的声响连绵不绝,产生一股小小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四散开来。 “jīng彩!”这是大多数看热闹人的心理。 “愚蠢!”这是温玉和独孤骄阳这等知道其中细节的人的想法。 “糟糕。”这是轻云的想法,不过现在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他一个。沈小山刚才的表现得到了一些认同,还征服了一批人,特别是那种资质不好,得不到好资源的弟子,沈小山的强势表现引起了他们的强烈的共鸣,原来没有资源没有资质的人也可以这么厉害,一些人顿时变成了沈小山的支持者。 看到沈小山追着独孤剑打,仿佛是他们正追着平rì看不起他们,欺负他们的‘天才’们打,那感觉确实爽。现在沈小山被压制,仿佛就是他们被人欺负,故而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来。 这一顿猛烈的拳掌交加,当事人双方都不好受,独孤剑感觉自己每一掌都打在一只大铁锤上,对方的拳头上聚集着一股开碑裂石的力量,每次拳掌交击都是对手臂承受力的考验,双臂骨骼好似要断掉一样。沈小山则吃亏在内元气的修为上,一气混元功法只有四阶中级的水平,比对方五阶中级整整少了一个大等级,吃亏明显,对方的内元气好似一团清水,随着双方接触的部位往身体里面涌来,破坏着身体组织。 虽然两人都不好受,但是感觉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暗自叫苦,一个大呼痛快。独孤剑出掌飞快,沈小山已经看不清对方的掌路,只凭借着感觉出拳,但是就是这身体的感觉,完全代替了眼睛和jīng神力,竟然没有落下一掌。 独孤剑虽然经历过严酷的训练,但是怎比得了沈小山经常做生死搏杀,在意志力的比拼上,独孤剑完败。交手上百回合,他终于忍受不住,又施展出清风引身法,避开沈小山的铁拳,游斗起来,他打定主意,我修为远比他高,只要消耗完他的内元气,那胜利还不是唾手可得。 “卑鄙!” 看到独孤剑的作为,台下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卑鄙啊!无耻啊!”轻云一看,独孤剑竟然选择了这样的方法,顿时大声为沈小山叫不平,他怕沈小山中计,边骂边提醒,“独孤剑,你的修为比小山整整高出一大阶,竟然打算消耗完小山的内元气,你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独孤剑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接纳了轻云的评价和众人的嘘声,如果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怎么做独孤骄阳的头号狗腿子。 不用轻云提醒,沈小山也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心道:想用速度消耗我的内元气,难道只有你会身法! 他双腿一蹬,身体如同安了弹簧一样,一跃十米,落在独孤剑的身后,照着后心就是一拳打出。沈小山这一下使出极为高明的身法来,顿时大乱了独孤剑的节奏,匆忙间立即改变方向,躲过这一拳。 擂台上的形势好像又转到刚开始的时候,沈小山压着独孤剑打,不过不同的是沈小山使出了蛮猿身法,顿时将独孤剑完全压制,左支右屈,不多时就露出一个大破绽,沈小山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独孤剑的屁股上。 “蛮猿身法。”温玉几位长老对视了一眼,眼中皆露出疑问:他是怎么学会的? “好!”轻云可不管这些,看到沈小山踹了独孤剑一脚,轰然叫好。 台下那些认可沈小山的弟子虽然不敢像轻云这样是无忌惮,但是无比深感痛快,心中激动不已,也暗中和轻云一起为沈小山叫好。 沈小山得理不饶人,身体再次腾空,也没动用内元气,只是挥拳猛打,如同一只狂暴的猿猴,绕着一面大鼓猛敲。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前胸后背、头脸胳膊,一瞬间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 台下之人甚至能够听到拳头和**剧烈撞击的声响,不由地一阵倒牙,心道:这独孤剑算是遇到硬茬了,还不定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只觉得拳头如雨般落下,独孤剑刚开始开挣扎一番,奋力抵挡,但是沈小山的蛮猿身法太过奇怪,带动身体不断变幻方位,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拳会从那个方向打来。 拳头挨的多了,独孤剑也就学乖了,慢慢地蹲下,双手抱着头,将头脸埋在臂弯里,将身体变成球形。 沈小山见对方都这样了,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退至一边,他的怒气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再说台下还有三位长老看着,也不好狠下杀手,心道今天就放过这小子吧! 可是他有心放狼,狼却不会感激,心中把他给恨死了。 有道是‘关公放屁,不知脸红’,现在独孤剑也是这样,脸肿的厉害,里里外外都呈一种乌黑sè,发着一层油光。这颜sè掩去了他因为羞愧,愤恨而发红的皮肤还有扭曲的表情。 虽然一直被人称作独孤骄阳的头号狗腿子,但是他骄傲,给独孤骄阳当狗腿子,这份差事别是羡慕还羡慕不来,本身就是一种实力和身份的象征,所以他骄傲。平rì也有些眼高于顶,认为在风云宗同龄弟子中,他独孤剑怎么也要排在前十,没想到威风还没打出来,就挨了当头一棒,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名白痴资质的弟子痛扁。 这还得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主子会怎么看他。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想到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众人,他的理智顿时被疯狂淹没,心中只想着狠狠地报复沈小山,将面子找回来。 七十九、混战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啊!!!” 独孤剑大喝一声,并指成剑,在身上几处穴位上连点几下,随即掏出一枚黑sè丹药往肚子里一吞,浑身气势暴涨,从五阶中级足足涨到五阶巅峰,距离六阶低级也只有一线之隔。 “黑暴丹,小山小心。”轻云认出了那枚丹药的来历,连忙喝道,“他作弊,他服用禁药。温玉长老,赶快制止比武啊!” 为了比武的公平行,不把比武当做决斗,所以风云宗子弟在比武切磋的时候是禁止服用可暂时提升实力的丹药。 温玉、启功、寒梅三位长老也是面带愠sè,正要上前阻止,却被一人拦住。 “三位长老,弟子之间的事情应该由弟子自行解决,就不用你们cāo心了。” 这名男子看似平凡,约五六十岁年纪,刚才一直站在独孤骄阳的身后,感觉像是一个管家,但是此刻他身上的气势和管家没有一点关系。温玉三人感觉自己身前好似出现一片大湖,湖水浑浊不堪,如同黄汤,水面风平浪静但是内中却有一股暗流涌动。这片黄sè湖水看似无害,但是温玉三人相信,只要自己一有动静,这片湖水就会化作滔天巨浪,打向自己。 三位长老心一惊,想到了一个传闻已经死去多年的人物。 “黄海,你竟然没有死?” 眼见三位长老被人阻住,轻云急怒攻心,急的是沈小山不知道能否在服用了黑暴丹的独孤剑手下支撑的住,怒的是这些人竟然不顾规则,强行干预。 他想也没想,就往台上支援沈小山,但是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独孤骄阳,你们竟然不顾规则,服用禁药,这比武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呵呵。”独孤骄阳脸上一副风轻云淡,淡然一笑,道:“规则!公平!轻云,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武者的道路上强者为尊,最后站着的人才是规则,才是公平,你与人厮杀之时,别人可不管你的规则!难道为了规则有手段也不用,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说道斗嘴,轻云永远都不是独孤骄阳的对手,独孤骄阳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将自己放在大义的立场上,所以百辩不倒。 “简直是一派胡言。”轻云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喝道:“那今天我就按照你的规则,先灭了你再说。” 说完,巨大的身躯带起一股旋风,扑向独孤骄阳。 独孤骄阳早就等着这一刻,体内火行内元气鼓动起来,双掌之上升起一股热浪,一掌拍出,热浪滚滚袭来,那温度,将一只鸡蛋放上去,片刻功夫就会糊掉。 大成的赤阳掌,轻云心中咯噔一下,这独孤骄阳天赋确实了得,竟然将元技赤阳掌练到大成。赤阳掌虽然只是下品元技,但是一旦练到大成水平,威力也是非同小可,元技的三个等级小成、大成、超脱,每提升一级都是一个里程碑的进步,威力也会成倍增加。 比如说这赤阳掌,修炼到大成境界时便会多出一番变化,能将那股炙热的掌力融合到每一掌中,虽然不及全力使出赤阳掌的三分之一,但是胜在能够灵活多变,将自己的武技提升一个等级。 轻云这才明白独孤骄阳为何要处心积虑要和自己当面对质,原来是想借助大成的赤阳掌击败甚至重创自己,真是其心可诛。 只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轻云也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和独孤骄阳一决高下。轻云也有自己的骄傲,独孤骄阳的强劲实力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瞬间将心态调整过来,心想大成的赤阳掌又如何?我轻云也是天才,不信比不过你! 一对几乎很难看见的小眼中,战意高昂。瞬时将看家拳法灵鹤拳法使出来,肥胖的身体如同一只灵活的仙鹤,优雅地飞舞着,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不禁让那些因为体型和xìng格而鄙视他的人刮目相看,心道原来这胖子这么厉害,也不完全是胡搅蛮缠,只知胡吃海喝的货。 独孤骄阳的赤阳掌竟然落了个空,再厉害的掌法打不中别人也是枉然。 轻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仗着灵鹤身法的便利,不和独孤骄阳硬拼。而且赤阳掌掌力凶猛,蕴含火力,但同样消耗也大,时间拖得越久,形势就越对他不利。 风云宗年轻一代两大天才交手,一开始就针锋相对,气势逼人,展现出了远超同济的绝对实力,沈小山和独孤剑顿时沦为配角。 “大师姐,你说他们那个会赢?” 红衣少女盼儿眼睛盯着战着一团的独孤骄阳和轻云,悄悄地把嘴巴凑到面那位高挑少女的耳边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独孤公子了。”没等高挑少女回答,旁边一名体形稍胖的姑娘就抢着回答道,“你看独孤公子,动作是多么潇洒,沉稳中透着灵动,大气中蕴含霸道,他不赢真是没天理了。” 胖姑娘的话引起众姐妹的共鸣,一起点头表示同意。可不是吗?独孤骄阳修为已经是五阶巅峰水平,修炼的是上品功法紫气朝阳诀,使的是大成的元技赤阳掌,无论从哪方面看,都能稳稳地赢轻云。关键的是人家长得帅啊!家世好,人帅,又风度翩翩,自然能够俘获众多少女的心,反倒是轻云,虽然通过自己的表现让众人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和独孤骄阳一比,那就差远了,不受人待见也属正常。 “呵呵。”最前面那位高挑少女可不像师妹们这样容易犯花痴,她笑了笑,开口道:“独孤骄阳自然赢面较大。” “我就说人家独孤公子一定能赢!”胖姑娘开口道,“你看大师姐也是这么看的。” “不过那轻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被称作大师姐的高挑少女为这些花痴师妹们解释道,“一来那轻云使的是天风太上长老的天风灭世诀,品质不在紫气朝阳诀之下;再者他在灵鹤拳法上的造诣颇深,只怕快要达到大成的境界,最后他四年前败在独孤骄阳的赤阳掌之下,我不相信他会没有准备一种针对赤阳掌的元技,你们看着吧!” “啊!” 大师姐的分析合情合理,这些小姐妹门没来由地为独孤骄阳担心起来。同时心中暗自诅咒轻云发挥失常,被独孤骄阳干净利落地击败。 交战之中,独孤骄阳仿佛听到了这些姑娘的心声。他脚下微动,使出了一套极为高明的身法,只见在他足底,竟然升起一股淡紫sè霞光,将他身体微微托离地面,看似轻飘飘的一步,在紫气霞光的带动下,速度并不比轻云慢。 这一下完全抵消了轻云的优势,轻云的形势变得不容乐观。 “紫气霞光,他竟然还练成了紫气霞光,这怎么可能?”无论是轻云还是台下观战的众多同辈弟子,凡是认出独孤骄阳脚下紫霞的人,心中都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师兄,这紫气霞光是什么功夫?” 许多不明就里的弟子纷纷打听这紫气霞光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么多师兄失魂落魄。 有喜爱传道解惑的弟子同众人解释道:“紫气霞光是朝阳峰紫气朝阳诀中的一门身法,听说非常难练,寻常人没有数十年苦工根本练不成,没想到独孤骄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元武境五阶巅峰的修为,不但已经把元技赤阳掌练到大成境界,而且还练成了紫气霞光身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纷纷点头,暗道一声可惜,可惜什么,当然是可惜大胖子轻云不能把独孤骄阳给狠狠地给蹂躏一把。 和少女们统一支持独孤骄阳的情况正好相反,只要是男弟子的,就没有不妒忌独孤骄阳的,哪怕那些独孤骄阳的附庸者也不能免俗,仿佛天下间的好事全被他一个人占了,特别是看到那些水灵灵的师姐师妹们,一个个眼角含chūn,艳若桃李,他们的心就再次纠结起来。 在被人遗忘的擂台上,沈小山面对服用了黑暴丹而实力大涨的独孤剑,也陷入了险情。 在沈小山隐藏诸多致胜手段的情况下,独孤剑五阶巅峰的修为实在够让他喝一壶的了。不能硬拼,只得像只大马猴一样,不断在擂台上跳跃,以躲避独孤剑狂暴的攻击。 沈小山看看擂台下的温玉和那名中年男子黄海,强行忍住施展天刑诀将独孤剑砸成肉饼的冲动,和用jīng神撞击将独孤剑撞成白痴的诱惑,尽量用蛮猿身法拖延时间,蛮猿身法擅长进攻,逃跑实在不是强项。 看到台下轻云被独孤骄阳压制,再看看追在自己身后已经没有太多理智的独孤剑,沈小山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沈小山和轻云联手所发挥的效率绝对比独孤骄阳和独孤剑联手的效率强,特别是在独孤剑神志不清、敌我不分的情况下。 不动声sè地,沈小山开始往另一个战团移过去。 他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在场的一干人元境地元境高手,中年男子黄海眉头微皱,仿佛正在思考要不要阻止沈小山的行为。实际上他若是想阻止沈小山,也只要区区一个念头,但是事实上这牵连的东西太多,他也不敢随意出手。小辈的事情要让小辈们去解决,如果他现在出手了,那么以后别人也就可以不顾规则随意出手,这后果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就在黄海略一犹豫的时候,两个胶着的战团已经有一部分重合了。轻云和独孤骄阳都是jīng明的主,立刻知道了沈小山的打算,如果被沈小山成功将两场单挑的戏码改为一场联合作战的话,独孤骄阳所有的计划都前功尽弃了,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轻云,本想正大光明地重创你,现在就别怪我施展别的手段了,要怪就怪你那好兄弟沈小山不识好歹,妄图反败为胜。 八十、阴煞针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哈哈,好样的小山,今天我们瘦虎肥龙兄弟齐心,一起把这两个垃圾打成猪头。” 独孤骄阳的狠毒心理轻云可不知道,他发现胜利在望,心里那可是喜出望外啊!特别是独孤骄阳yīn沉的脸sè更是让他欣喜不已,一张圆脸上都给他笑出一朵花来。 口中说着这不着调的话,连瘦虎肥龙都给整出来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为了配合沈小山的动作,他疯狂地纠缠着独孤骄阳,让他腾不出手来对付沈小山。 内元气剧烈地消耗着,轻云额头上的汗水如同小瀑布一样往下流,每一招都使的十分吃力,只有在这个时候,轻云才会有减肥的冲动。 不过片刻功夫,四人战斗的位置已经完全重合,沈小山寻了个时机,使出蛮猿身法一跃而起,从独孤骄阳的头顶越过,往轻云的身边落去,轻云也舍弃了独孤骄阳,后退了半步。 此时发狂了的独孤剑发现有人阻挡在自己和沈小山之间,想也没想,狠狠地一掌拍出,隐约中感觉那道身影好生熟悉,本能地让他畏惧。 独孤骄阳也是脚下生风,一个转身与独孤剑插肩而过,而后站在独孤剑的身后,仍凭独孤剑自杀似的冲向沈小山和轻云二人。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紫气朝阳诀按照一个奇妙的路线迅速地运转,在他右掌上腾起一股紫气,很快地那气体由紫转红,整个手掌足足大了两倍,好似一个巨大的烧红了的烙铁。 这才是真正的赤阳掌,先前和轻云交手时发挥的威力不过两三层,不过要发挥赤阳掌最强的威力需要一些时间,在方才激烈的交战中抽不出来,但是现在独孤骄阳趁着沈小山和轻云结合的档口,借助独孤剑的掩护,才敢花费半秒钟时间将赤阳掌的完全状态发挥出来。 “不好。” 感受到独孤骄阳的如同旭rì东升的庞大气势,沈小山和轻云齐齐变sè。原本他们汇合之后,实力大涨,正是反败为胜的契机,现在却被独孤骄阳把握住瞬间的机会,即将成为他们失败的理由。 沈小山被独孤剑发疯似的缠住,独孤骄阳不予理睬,他气势恢宏,贯穿全场,这一刻竟然将轻云的气机锁定,一掌拍出,火花四溅,轻云躲无可躲。也将心一横,使出准备多时的杀手锏,将右手五指指尖聚拢,呈鹤啄状,内元气如cháo水般涌出,以他手掌为中心,剧烈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钻头。 “元技,赤阳掌。” “元技,鹤啄劲。” 风云宗年轻一代弟子两大翘楚,现在就要分出胜负,这一画面,成了无数目光的聚焦点,台下之人无比屏住呼吸,神情紧张,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画面。 两只手掌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慢慢地交合在一起,感觉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的明显,坚硬的钻头切入烙铁之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空气中烟雾弥漫,炙热的掌力将方圆一丈内的水分都给蒸发干净,轻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架在烧烤架子上的烤猪,从毛孔中流出来的已经不是汗水,而是油水,划过脸庞,滑溜溜的十分不舒服。不过他有个坚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前面的独孤骄阳也不好受。 俊美的脸上肌肉变得有些扭曲,看的台下的少女们都有些心痛。赤阳掌爆发力强,威力大,但是消耗同样不小,虽然的内元气的修为要强于轻云,但是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 十层威力的赤阳掌被轻云的鹤啄劲死死挡住,无法建功。双方似乎势均力敌,不,不对,在势均力敌不过是表象,独孤骄阳要撑不住了。鹤啄劲带着旋转的钻劲,正是赤阳掌这种大开大合元技的克星。 在僵持片刻之后,赤阳掌终于抵挡不住,瞬间崩溃,化作一团团炙热的火光四溅开来,将地面烫出一个个冰坑。 “赢了。” 轻云感觉阻力一去,胳膊一松,收不住力,鹤啄劲打着旋儿往独孤骄阳胸口奔去,这一下若是给打实了,指不定能在独孤骄阳胸口打开个天窗。 独孤骄阳若是在大雪峰比武被人重创,温玉三位主持比武的长老可就没有好下场了。温玉等三位长老正准备上前营救,那个黄海竟然拦住他们的去路,三人收势不及,四股气势狠狠地撞击在一起,温玉三人只是身形一晃,而黄海却‘蹭蹭蹭’退了三步。合三人之力方才将黄海逼退,可见这黄海的修为远在温玉三人之上,但是这只是气势的比拼,真正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黄海,你……” 温玉三人怒不可解,一同瞪着黄海此人,不明白他此时的动作,先前的他表现的想是独孤家一条忠实的仆从,现在却又像是革命电影中我军潜伏在敌人内部的英雄,在最要紧的关头挺身而出,让敌军重要人物命散九泉。 不过就在此刻,场上行势再次出现变化,温玉三人总算明白了黄海的打算,但是想再出手,已然来不及了。 “不好。” 轻云已经来不及思考,但是沈小山却发现了危险。按照常理来说独孤骄阳绝对没有这么窝囊,他和轻云硬拼取胜的几率足足有仈jiǔ成,但是为何这么轻易就被击败,甚至要被轻云重创,这其中必定有诈。 “滚开。” 沈小山一发狠,骤然间使出了九分力气,一拳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将独孤剑的护体内元气击散,重重地击打在独孤剑胸口,总是最后关头沈小山收了不少力气,没有一拳将独孤剑贯穿,只是将他的身体打飞出去,让出一条通道来。 沈小山势若疯虎,猛地扑向独孤骄阳。 只见独孤骄阳好像处于一种危险中的本能反应,将左手一扬,三道半尺长的黑针呈‘品’字飞向轻云的肥硕的肚子。 这三针快如闪电,颜sè幽黑如墨,忽明忽暗,含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煞气,显然不是凡物。 “yīn煞针,快住手。” 沈小山不知那黑针是何物,但是温玉三人知道,此物唤作yīn煞针,说是针,其实是一团yīn煞之气凝练成针形之物,使用者平rì将其藏于体内,对敌之时只要用内元气激发就即刻。 yīn煞针的制作需要人元境高手深入地底,采集地底yīn煞之气,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用秘法凝练而成。地底危险异常,有炙热无比的地底熔岩,有奇异的地底元兽还有各种各样的煞气,稍不留神就会丧命,而制作yīn煞针需要抓取一缕团yīn煞之气,且不说yīn煞之气的恐怖,易侵蚀武者的内元气和生命力,许多yīn煞之气其实就是武者身亡之后在地底由于独特的环境而形成的。单单就是要在暗无天rì的地底耗费许久时rì,这个过程就危险重重,炼制之人随时都有可能身亡,所以yīn煞针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并不常见,虽然是一件杀敌利器,对使对使用者本身也会产生巨大的危害,因为将yīn煞针虽然经过秘法炼制,但是这yīn煞之气会侵蚀使用者的内元气、肉身和神智,rì积月累,整个人都会被yīn煞之气侵蚀,变成一种非人非鬼的yīn煞魔,往往只有亡命之徒才会使用。 以独孤骄阳的家世,他是决计不可能将yīn煞针藏于体内。现在只有一个解释,他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为这一刻做准备,包括把沈小山失踪一事闹大,包括暗中提供一些信息给轻云,包括让轻云和他动手,甚至包括轻云破解他的赤阳掌,将他逼入险境,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轻云,让他在和自己的竞争中早早地退出。 这一环一环环环相扣,无不显示了独孤骄阳的毒辣和yīn险,还有非凡的临场应变能力,心计毒计那是一条接着一条,让温玉几位地元境长老都生出一股恐惧的感觉。 就在众人以为独孤骄阳的yīn煞针势在必得之时,一人从斜地里杀出,胳膊一伸,挡在yīn煞针的飞行路线上。 “噗噗噗” 三只yīn煞针毫无例外地扎在沈小山的右臂之上,没有鲜血溅出,没有伤口出现,三只yīn煞针如同三道鬼魂一样,和沈小山的皮肤一接触,就化为三道黑气,从毛孔中侵入沈小山的体内,只留下衣服上的三个小洞。 三道地底yīn煞化作三道黑线,沿着经脉直冲沈小山的脑域,沈小山心神俱震,意识不由自主地落入识海之中。沈小山的识海虽然早就打通了,但是他并不能自主进入这里,这次是因为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将意识带入识海中。 这识海感觉比上次过来时广阔了不少,沈小山的意识体站在识海的正zhōng yāng,边缘时一望无际的空间,脚下是一片平微微泛起波澜的海洋,天上依旧是那轮灰sè太阳。 突然,识海上面的空间破裂开三个大洞,三道黑光从破裂的洞口飞进来,在天空上化作三条黑龙,吞云吐雾,咆哮不休,在它们飞过的地方,丝丝黑雾荡漾开来,污染着识海内的空间。 这番动静立刻惊动了藏在天邪元珠内的天邪,在那轮灰sè太阳上,升起一道黑烟,黑烟旋转,幻化出天邪的身影。 看到天上飞舞的三条黑龙,天邪略略有些不爽,这是什么玩意儿!如果我天邪出马,一个念头就能将这三条小虫干掉,但是我为什么要帮那个臭小子呢?还是呆在这里看戏吧!天天呆在这个破地方,还真是无聊啊,难得有戏看。 看到三条黑龙在自己识海上空兴风作浪,不断侵蚀自己的识海,沈小山想也没想,便使出了曾经让天邪也吃过大亏的元神御剑术,将浩然正气化作一柄正气浩然的白sè长剑。 “浩然正气剑,去。” 白sè长剑迎风便涨,瞬间变成了十多米高的巨大长剑,搅动无数风云,斩向天上三条黑龙。 三条黑龙是三道yīn煞之气所化,危害巨大但是没有意识,只保留着一点点本能,它们侵蚀人类和动物的身体和脑域就是出自这一点本能。紧凭着这一丝本能,它们感受到了来自浩然正气剑的威胁,好像遇到天敌一样,不用思考,就开始向远处逃逸。 沈小山当然不能让它们逃散,这里是他的识海,他的地盘,仗着师傅张天正的遗泽,沈小山甚至斗败了失去力量的天邪,区区三道没有意识的yīn煞,如何是他的对手。 巨大的浩然正气剑快如飞鸿,迅速地就追上其中一道yīn煞之气,根本不容放抗,巨剑一搅,风起云涌,将这团yīn煞之气搅散。 另外两道yīn煞之气如同丧家之犬,分头窜逃,一道竟然想着天邪的方向奔去,陡然间看到那枚高高在山的天邪元珠,就往天邪元珠里钻,妄图吞噬这枚躲天地之造化的珠子。 天邪冷冷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投进来,不由分说,伸出右掌,空气中好似出现一个无形漩涡,那条由yīn煞之气幻化出来的黑龙越变越小,最后落入天邪手中,天邪将嘴巴一张,硬生生地将这道yīn煞之气给吞没,连个嗝都没打。 “唔,味道不错,不过就是弱了一点,如果有千万道这样的yīn煞之气就好了,起码能恢复半分实力,这样对付沈小山这个臭小子岂不是易如反掌。”天邪心想。 与此同时,沈小山指挥巨大的浩然正气剑追上了最后一条yīn煞之气,瞬间搅灭。 再次施展元神御剑术,沈小山感觉远远没有上次那么疲惫,只是觉得头脑有些眩晕,意识退出识海后,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同时感觉身体如同狂风中的小树苗,又或者巨浪中的小木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剧烈地摇动着,沈小山觉得头更晕了。 八十一、不归刀现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代替轻云挨了三记yīn煞针,轻云急怒攻心,杀意沸腾,再也顾不得什么大局门规,强运内元气,将略略收回的鹤啄劲催到极致,奔着独孤骄阳的心口就去了,势必要杀掉独孤骄阳为沈小山报仇。 “庶子坏我大事。” 独孤骄阳心道可惜,白白错过一次击杀轻云的良机,如果轻云刚才中了yīn煞针,身受重伤或者不治身亡,独孤骄阳也有理由摆脱责任,可以说自己是在被轻云逼到绝境才使出yīn煞针保命,并非真正有意重创轻云云云。 看到急速而来的鹤啄劲,独孤骄阳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刚才是为了引你上钩才假装不敌,你还真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轻云?” 右掌微微一托,架住轻云的手腕,使他的鹤啄劲发不出去,身体借助轻云的手臂的力道迅速退开,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轻云和沈小山。 “小山,你怎么了?你不会有事吧!” 一把抱住倒下的沈小山,轻云猛地摇动沈小山的身体,差点把他摇散架了。方才沈小山在识海中施展浩然正气剑配合元神御剑术,斩杀了两道yīn煞之气,看似花费了很长时间,其实现实中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行了,别摇了,都快散架了。” 沈小山幽幽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浑身好似没了力气,这其中固然有小半是真实的,但大半都是假装的。虽然不知道刚才中的是什么暗器,但是沈小山知道,这暗器是独孤骄阳专门用来对付轻云的,必定歹毒无比,如果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才装着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竟然没死,这是怎么回事?独孤骄阳再次赶到意外,沈小山中了他的三枚yīn煞针竟然没死,甚至连一丝损伤都没有,只是神情疲惫,好似消耗了大量的神魂之力。 对于自己shè出去的三枚yīn煞针,独孤骄阳所知甚详细,他怕天风道人给了轻云什么护体宝物,所以专门选择了可以侵蚀神魂的yīn煞让人炼制成针,这针专攻人神魂,歹毒无比,没想到刚一出手,便折戟沉沙,失去作用,这让独孤骄阳有些难以置信,心中将沈小山打上必须注意的标签。 旁人不知道这番道理,只道是独孤骄阳宅心仁厚,选择了威力不大的yīn煞针,中针的沈小山这才会没事。 “你没事,太好了。”轻云扶着沈小山,对独孤骄阳怒目相视,喝道:“独孤骄阳,你好歹也是风云宗弟子,连yīn煞针这么歹毒的东西也敢对同门下手,我定会禀报长老会,让长老会降下处罚。” “你若愿告,尽管去告。”独孤骄**本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刚才的情形,如果我不施一些手段,势必会被你击杀,即使你告到长老会哪里,我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而且,轻云,如果要处罚的话,第一个就要处罚你朋友沈小山。” “你放屁,小山是受害者,怎么会处罚他。”轻云怒道,这独孤骄阳简直是颠倒黑白,血口喷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轻云,沈小山却是难逃干系。”温玉长老指着独孤剑的尸体说道。 原来刚才沈小山发现轻云中了圈套,有危险,于是对独孤剑下了狠手,也怪独孤剑点背,他服用了黑暴丹,此刻正好过了药效,进入了衰弱期,浑身酸软,提不起劲来,就这样被沈小山一拳活生生地打死。 “黄叔,沈小山打死朝阳峰弟子,还请黄叔叔将他擒拿至朝阳峰听候发落。”独孤骄阳转身对黄海说道。 这黄海也是风云宗弟子,比温玉他们还要高上半届,是上代朝阳峰峰主独孤望破例收入的弟子,天赋异禀,修为增长飞快,但是xìng情好杀,闯下不少祸端。一言不合便能拔刀相向,在外面闯下了赫赫凶名,甚至连同门都重伤过多次,惹得天怒人怨,若非朝阳峰独孤家向来强势,黄海早就被人杀了,这黄海对别人凶狠,但是对独孤家却是忠心耿耿,所以独孤望哪怕得罪很多人,也要保住他,不过传说这黄海在很久以前的一场厮杀中已经死了,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竟然能在今天遇上。 温玉三人听到独孤骄阳的话,皆是脸sè大变,暗道这独孤骄阳真是歹毒。没捞到轻云这条大鱼,就想顺沈小山这条小鱼回去,沈小山如果被抓到朝阳峰去,肯定会被朝阳峰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吐不出来。 独孤骄阳这番举动倒是让那些投奔他的和准备投奔他的人眼前一亮。它的深层意思是:无论谁得罪了独孤家族的人,哪怕不择手段,独孤家也会为自己人找回场子,绝技不会放过那些伤害过独孤家族的人。 这种好主子哪里去找?出云山脉朝阳峰有啊!就在独孤家。 好似一个广告效应,让那些投奔了独孤家族的人心里有了底气,那些举棋不定的人也抛弃了顾虑,无形中增加了独孤家族的向心力。 不过温玉三人虽然不想得罪独孤家,但是也不得不站出来,如果任由朝阳峰的人在大雪峰带走大雪峰的弟子,他们无法向所有的大雪峰的弟子门人们交代。 寒梅长老身为女xìng,这个时候倒是比较方便说话,而且女xìng天生可以不讲理,“不行,沈小山是我大雪峰的弟子,哪怕是犯了罪,也要我大雪峰先行审理,再说独孤剑的死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全怪沈小山。” 启功长老也劝说道:“独孤公子,沈小山是我大雪峰的弟子,而且又中了你的yīn煞针,身体虚弱,不如先留在大雪峰,等他好了再行定夺。” 独孤骄阳反驳道:“启功长老,话虽如此,但是死的是我朝阳峰的弟子,而且还是我的堂弟,我必须给家父一个交代啊!” “这…”,启功长老也不好说话,毕竟人家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堂弟,虽然说独孤剑违反规则在前,yù杀沈小山在后,但是沈小山不是还没死吗!心中暗骂沈小山是惹祸jīng,对沈小山的那一丝好感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不行。”轻云反正不会让沈小山被独孤骄阳抓走的,“独孤骄阳,你使用yīn煞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给别人一个交代,而且独孤剑服用禁药,死有余辜,谁知道是不是服药过度方才身亡的,凭什么让你们把小山带走?” 独孤骄阳冷笑道:“轻云,带不带走不是由你说的算,黄叔叔,快动手吧!” 温玉三人虽然不想得罪独孤骄阳,但是身为大雪峰的长老,无论如何,还是要维护大雪峰弟子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站到沈小山身前。黄海单打独斗,可以稳赢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一对二也有很大胜算,但是三人联手,黄海必输无疑。 四人气机交织在一起,无形气机的碰撞,在空中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呼啸着四散开来。有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了门下弟子不受牵连,各峰长老执事纷纷护住门下弟子,往后退去。这四人皆是地元境中级的高手,一旦交起手来,溅起的余波就能够将这些弟子们杀死,以防万一,还是走远些的好。只苦了那些没有高手护卫的弟子们,被吹的东倒西歪,如同滚地葫芦,爬起来后连忙发疯似的往后躲。心中泪水狂流――我不过就是想看看热闹而已,至于吗? 温玉三人如临大敌,心神全部集中在黄海身上,等待着他石破天惊的一击,没有注意道一条黑影已经悄悄地溜到他们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擒住沈小山,随后身体化作一道乌光飞向天际。 这黑影动作神速,一切如电光火石般,温玉三人脸sè大变,暗道一声不好,等他们有所反映,那黑影已经带着沈小山飞上高空,追之已然不及。 “乌影长老,你……” 没想到独孤骄阳还留有后手,先是用黄海吸引温玉三人的全部注意力,做出一副要强抢的样子,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强抢,暗中却让另一名擅长隐匿偷袭暗杀的乌影长老去偷人。 沈小山奋力挣扎,却感觉如蜻蜓撼石柱,乌影的大手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制住沈小山,让沈小山的挣扎化为乌有。感受到乌影手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沈小山也就放弃了挣扎,苦苦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在此危急时刻,就显现出沈小山与以前的不同,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要抗争到底,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放弃挣扎,现在他一看形势不妙,首先会冷接下来,思考可行的办法,这种变化也是在经过刘黑水教导之后才有的,可惜沈小山和乌影长老之间实力差距太大,无论使用什么计谋或者绝招,都于事无补。 心中越想越是委屈,自己刚刚逃离狼窝,现在又落入虎抓,我沈小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一时悲从心来,落下几滴英雄泪来。 独孤骄阳面带歉意,双手抱拳,对着温玉三人行了个弟子礼,“三位长老,骄阳得罪了。” 他语气中虽然带着歉意,但是并非发自内心,说是得罪,其实也不乏小小的得意,你们是地元境高手又怎么了?还不是被我独孤骄阳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雪峰的弟子就由大雪峰自己处理,就不用他人代劳了。” 话没落音,只听从大雪峰之巅上传来一个平淡的声音,这平淡的声音并不蕴含吸引人的力量,但是却偏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所有注意力,跟随者这句平淡的声音。 一道刀光瞬间划破长空,如同一道至下往上的晴天霹雳,从雪山之巅飞出,瞬间跨越了数千丈的空间,就那么追上了乌影长老。这刀光并不绚丽,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是乌影长老偏偏感到躲无可躲,任他有千般手段,万般本领,在这道刀光面前,统统失去作用。 刚才在沈小山眼前如同大山一样的不可战胜的男人就被这一道平常的刀光击落,身体瞬间失去控制,手一松,和沈小山同时往地面落下。 空中只留下乌影长老不甘中带着拜服的长音: “不归刀诀第一式,流星不悔。” 八十二、胡不归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这超脱的一刀顿时引爆全场,那个整rì愁眉不展,好似生无所恋的堕落大叔峰主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让那些因为不作为而对胡不归颇有微词的门人弟子们震惊不已。 什么是高手,这就是高手!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震惊全场。众人心中对胡不归这个峰主的敬仰之情顿时如滚滚洪流,爆发出来,淹没了理智,在心中,在口中喃喃叨念道: “峰主,是峰主……” “是峰主的不归刀诀,哇,真是太厉害了,有生之年如果我能使出这一刀,也算不枉此生了。” “就你,算了,还是等来生吧!” 看到那些不可置信的眼神,那些知道一些底细的人纷纷骄傲地说道:“别看峰主行事低调,当年可是可以和独孤阀一争高下的绝世天才,就和如今的独孤骄阳和轻云一样。轻云,我呸!那个胖子怎么能和峰主想比,应该是那个神秘的杨展博才对。” “嘘,快看,峰主来了,别出声。” 从山巅之上从容走下一名中年男子,唏嘘的胡渣子,凌乱的长发,沧桑的眼神,无不显示了这名男子的身份――大雪峰峰主胡不归。 他一步百丈,步伐从容,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速度飞快,瞬间就来到众人身前,没有刻意地散发出气势,也没有刻意地针对某人,但是众人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迎面扑来,纷纷不敢言语,甚至连呼吸也努力屏住,生怕被眼前这名男子发现。 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带来的压迫,不用刻意针对,就能震撼心神,让人不能呼吸。 当胡不归立定时,沈小山正好落下,被他如同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住,与此同时,乌影长老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溅起一阵灰尘。这个画面在在场众人眼中定格,深深地倒映在众人的脑海中,永远不能忘记。 如此强大的乌影长老在胡不归面前就如同三岁小儿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将颜面丢尽了。 独孤骄阳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震惊或者崇拜,他眼中闪过一阵异样的神sè,好似意料之中,又带着十分的忌惮。看到慢步走来的胡不归,黄海一言不发挡在独孤骄阳身前,眼中满是坚决,好像是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让胡不归伤害独孤骄阳。 当然了,他知道胡不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伤害独孤骄阳的,他也挡不住胡不归。 “黄叔,不用了。”独孤骄阳拉开黄海,直面胡不归,施礼道:“骄阳见过胡叔叔,家父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道:“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家父身体向来不错,有劳胡叔叔挂念,他还说那天找机会要找胡叔叔你喝酒呢?” 看着独孤骄阳和胡不归侃侃而谈,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初显宗师风度,围观之人无比拜服,暗道独孤骄阳就是独孤骄阳,哪怕是面对宗门大佬,也能有如此表现,假以时rì,必定是个风云人物。 “骄阳贤侄,今天的事情就这么了了吧!你看如何?” “既然胡叔叔您都发话了,小侄还能有什么话说。黄叔,我们走!” 独孤骄阳带着朝阳峰的人匆匆离开,乘坐铁爪巨鸥迅速飞起,丝丝微风迎面扑来,独孤骄阳方才察觉到身上的凉意,原来不知何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刚才他强作镇定,其实心中也是十分紧张,这就是高手带来的压迫感。然而没有人会笑话他,能够以小小年纪面对胡不归气势上不落下风,足以让别人仰慕了,虽然这仅仅是表面上的。 在铁爪巨鸥的背上,众人悄然无声,气氛有些紧张,他们今天可谓进行而来败兴而归,与其说是自己走的,还不如说是被别人赶回来的。 “哈哈哈……” 忽然,独孤骄阳大声发笑:胡不归啊胡不归,原来你还不是缩头乌龟啊!今天总算是试探出来了,此事必须尽快禀报父亲,胡不归此人不可小视,须得小心应付。 待独孤骄阳走后,胡不归环顾四周,众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特别是那些心怀异志的,像刘渊等人,更是两股战战,好似被胡不归的目光看穿了一样。 良久,胡不归开口道:“你们之中有些人,想脱离大雪峰另谋出路,人各有志,这点我不强求。但是记住了,只要你们身在大雪峰一天,只要你还是大雪峰的弟子,那就不要干损害大雪峰利益的事情,否则别怪我这当峰主的不讲情面,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众人答道。 “既然这样,今天的事情就到这儿了,大家都散了吧!”听到众人唯唯诺诺的回答,胡不归不禁有些感伤,想想那个独孤骄阳,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不可否认其天赋心xìng和胆量,这些人根本就无法比拟,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胡不归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胡师公,帮我看看小山怎么了,他刚才中了独孤骄阳那yīn险小人的yīn煞针。”待众人散去,轻云舔着脸凑到胡不归身前问道。 他和独孤骄阳同辈,但是独孤骄阳叫胡不归是按照父亲辈分叫的,而轻云是按照风云宗弟子辈分叫的,所以一个叫胡叔叔,另一个却叫胡师公。 “呵呵。”胡不归笑了笑,“放心,他没事。你快些回去吧!天风师叔都等急了,他我自会般你照顾。” “哦!好的。”轻云方才知晓原来胡不归是受了天风道人的嘱咐才出来帮忙解决事端的,“你一定要看好他。” 转而又对沈小山说道:“小山,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你。” 沈小山疲惫地睁开眼皮,从牙缝中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轻,轻云,你放心走吧,我没事的。” 待轻云也离开了,偌大的演武场上只剩下胡不归和沈小山。和刚才的人山人海想比,现在更显得空荡,刚才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有阵阵微风来来些许凉意,伴随着演武场上多出的坑坑洼洼的冰洞,表明此处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 看了看手中的沈小山,胡不归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微笑,喝道:“臭小子,人都走完了,你还装。” 说完,将沈小山的身体往地上一丢,沈小山心知瞒不过对方,也就索xìng不装了,待身体一落地面就来了个干净利落的鲤鱼打挺,半跪在胡不归身前,道:“弟子沈小山,拜见峰主大人,多谢峰主大人的救命之恩。” 胡不归摇摇手,沈小山只觉得身下有一股大力将自己托起,根本不容反抗。心想既然胡不归受了自己一礼,想必也不会为难自己,否则他要么不受自己的半跪礼,要么就让自己长跪不起。小心翼翼地站在胡不归身旁,等着胡不归开口。 “身为大雪峰峰主,有义务维护弟子门人的安全,所以谢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的事我也知晓一些,我知道大雪峰中不少人曾为难过你,你对风云宗也没多少归属感,这些都不是你的过错,我也没工夫管那么多。他rì你若修为有成,自然可以找他们算账,但是你也给我记好了,千万不要做危害风云宗的事情,否则定斩不饶。” 听了胡不归的话,沈小山的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正所谓‘姜是老的辣’,像胡不归这种人,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你的心肝脾肺肾。胡不归这个峰主虽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仅仅看了一眼,随口便能看出了沈小山的内心,让沈小山不禁jǐng惕起来。 他毫不怀疑胡不归说的话,有些人天生就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如果他觉得要杀了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刀,所以沈小山也就干脆地撕开伪装,开诚布公地说道:“峰主大人的话,小山一定谨记。小山为人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这小子。”胡不归诧异地看了看沈小山,沈小山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对方会含糊其辞,又或惊慌失措,没想到就这么干脆地认了,不由地对沈小山高看了几分。 “这小子中了独孤骄阳的yīn煞针却一点事都没有,显然有化解yīn煞针的方法。而且他的身体堪比元兽,内元气深厚纯净,远超同济,还有使用的武功,大气磅礴,毫无破绽,这绝对不是自己摸索就能够练出来的,背后很有可能有高人指点,会是谁呢?” 胡不归离开后,只觉得沈小山这名弟子他很难看透,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不由地提起了几分兴趣。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的出现会给这名弟子带来怎么样的影响,他也很想看看这名弟子在这些影响下会有什么表现。 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有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兴趣,现在好不容易遇到,怎能让他轻易死去,那不就没得玩而来,也许是心态不同,所以他决定暂时充当保护伞的责任。而且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动静,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的不归刀,现在也该是发出声音的时候,就从那个有趣的小子身上开始吧! 等胡不归离开后,沈小山回到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心总是定不下来,今天的事情彻底打乱了他的安排。让他从幕后走到台前,一切都得从新规划。沈小山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石头的纹路,静静地思考着以后的路。 今天沈小山算是彻底地暴露在众人眼前,丢掉了一贯的低调风格,表现的格外强势,让沈小山有一种置身梦幻的感觉,好像以前的那个沈小山离自己好遥远,沉寂已久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以后的路可想而知,迎接自己的肯定是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虽说当时有些冲动,但是沈小山并不后悔,人这一生能有一名值得托付生命的知己,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没有厮杀与挑战,没有面对一切困难都勇敢面对的勇气,武道之路势必也走不长远。失去的是以往的安全和宁静,以前沈小山行事低调,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安全的境地,淡出人们的视野,哪怕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也假装缩头乌龟,因为他怕他一出头,身上的秘密就被人发现了,所以这些年来一直过的很窝囊。但是从今天起,以前的那个窝囊废就不用再出现了。 像是一条小船,先前一直都停靠在风平浪静的小池塘中,现在一下子就被人放到长江大河之中,劈风斩浪,勇往直前,前途如何,尤为未知。 事实上沈小山需要担心的问题有很多,他身上背负的秘密,上到天邪元珠、《天邪经》、《浩然正气决》、张天正、公孙博远等等,下有刘黑水、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这些秘密只消有一件被人发现,都会引来杀身之祸,特别是天邪元珠,涉及到成圣的关键,如果被外人知晓,沈小山立即就成了无数人争相抢夺的宝贝。 这么多纷乱复杂的事情压在沈小山小小的肩膀上,沈小山越想越觉得没有出路。最后干脆把心一横,心道管他那么多干嘛,我走一步是一步,该干嘛就干嘛!饭一口一口地吃,事情一件一件地做。 现在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了,沈小山决定抛弃过去,从新开始,过一段快意恩仇的痛快rì子。以后不管是谁,休想爬在我沈小山的头上,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想着想着,阵阵疲惫感袭来,沈小山头脑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八十三、门庭若市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啊!真舒服啊,好久没有睡的这么爽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沈小山神魂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四肢用力,将身体拉到最长的状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噼里啪啦地从头响到脚。 昨天抢来的衣裳有不少地方已出现大面积的破损,很难再穿,沈小山打开衣柜,看到里面仅有的几件衣裳,不由苦笑一声,原来这些衣服都是自己落难之前的,已经过了一年之久,早已经不能穿了。 算了,乞丐装就乞丐装吧!咱们江湖儿女也就不必那么讲究了。 刚刚穿好衣服,沈小山便听到一群脚步声往自己所住石室走来。沈小山觉得有些奇怪,自从自己来到大雪峰,住到这个比较偏远的石室,就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自己,今天怎么来了一大批?随即沈小山便想起来了,原来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以前自己低调好欺,无人在意,知道的人也会鄙夷唾弃。但是经历过昨rì的一战,沈小山的大名已经变得路人皆知,有人来探访也很正常。 习惯xìng地用想发出jīng神力查探,但是随即他又将jīng神力收了起来,如今不比往rì,自己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随意发出jīng神力,肯定会被人发觉,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幸好以前被那刘黑水逼着练习过五官灵觉,耳朵微动,从脚步声判断,沈小山知道这次一共来了五人,三男两女。再近些,从气息上判断,修为都很一般,都是在三阶上层和巅峰水平,修行的功法也很一般,归元功的进化版,还叫归元功。 这几人很有礼貌,来到沈小山石室前站成整齐的一排,领头的一人叫道:“请问,沈小山沈师兄在吗?” “沈师兄?” 沈小山差点笑出声来,以前这些人和自己并没有交集,偶尔有往来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极不情愿地叫一声沈师弟,现在开口就叫师兄,真是大不一样。 其实想想也不怪这些弟子,他们处于杂役弟子的底层,又没能榜上什么大树,什么都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尴尬境地,处境仅仅比沈小山好些。 自己的事情都顾之不及,自然有些看不惯沈小山这样比他们还要垫底的弟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沈小山昨rì可谓大出风头,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心智远远在他们之上,经过昨夜相商,他们几个觉得可以结识一番,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由于深感双方之间实力的差距,所以他们姿态放的很低,其中不乏示好的意思。况且昨rì沈小山痛扁独孤剑,让他们这些平rì处于被欺负状态的弟子们心中好生痛快,不少弟子对沈小山也是心生敬佩的。 沈小山打开石门,看到身前站着的五人,笑道:“不知几位拜访陋室,有何贵干?” 看到沈小山身上的乞丐装,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均想:奇才到底是奇才啊,看他的装束,的确是与众不同,值得效仿。 领头的一人赔笑道:“那个,沈师兄。以前是我们懈怠了,得罪之处,还望沈师兄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看这些人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沈小山也不好做太过了,他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互相之间寒暄了一会,对方自报家门,沈小山才知道他们的姓名,从左往右,分别叫做王鹤岗、刘宵、张勇、刘小雨和夏菡,五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以王鹤岗为首,修为也是其最高,只差一步就能晋级元武境四阶。其中刘小雨和夏菡是女xìng,刘宵和刘小雨是兄妹。 这些人资质皆是中品偏下,不被人看好,然而又不愿意给人为奴为婢,于是就组成一个小团体,自给自足,也算是有些节cāo。所以双方之间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聊了一会,渐渐熟络起来。 毕竟双方是第一次接触,也不好太过热情,聊了片刻后,王鹤岗向众人打了个眼sè,准备起身告辞。 不过就在此时,从山上又过来一群人,一共十五人。为首一人沈小山略有耳闻,是同届弟子中的风云人物之一,名叫温向南,是温玉长老的重孙,本身资质很好,加上后天努力和家族支持,现在也已经是元武境无阶中级修为,是大雪峰这一届弟子的领军人物,稳稳地压着刘渊半头。 温向南容貌俊美,比独孤骄阳也只差一筹,他衣着华贵,一袭裁量得体的上好青蚕丝编织的白衣,更显得是风度翩翩,头上戴着青龙冠,脚下巨角鹿皮制的长靴,腰系八宝玉带,左侧还佩戴着一枚碧绿sè的玉佩。 一群人如众星捧月般将温向南围在zhōng yāng,更衬托出他的与众不同,但是沈小山并不吃这一套,因为这温向南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公鸡,眼睛都快抬到头顶上去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负四十五度角,带着浓浓的鄙夷,就好像看见自己就污染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温向南的修行之路向来顺风顺水,向来以天才自居,认为在风云宗同辈弟子中,只有独孤骄阳才是自己的对手,什么轻云、杨展博还有其他几峰的大师兄大师姐门都不算什么。 没想到昨r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役弟子大发雄威,将自己的风头全部抢去,对沈小山本来就十分不满。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祖爷爷温玉长老就把自己叫到身边,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结交那个低贱的杂役弟子,这让他很不爽。认为沈小山只不过是一时运气好罢了,怎么值得让他这个大天才亲自结交,祖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可是温玉长老是温家的顶梁柱,向来就是权威,一言九鼎,温向南也不敢当面反驳,遂领了这个任务。他心想如果沈小山识相的话那就好,把姿态放低,乖乖地当自己座下马前卒一名也就罢了,如果他胆敢摆谱的话,那么也不介意让对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群人费了一番破折,好不容易打听到沈小山的具体地址,当看到沈小山的第一眼开始,这些人都差点笑出声来。看那副穷酸相,长的瘦瘦小小,好似营养不良,衣着破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元兽的洞穴中偷出来的,还有看他结交的对象,都是些无人问津的垃圾弟子,这种人怎么值得我们屈尊结交呢? 温向南眉头直皱,那纹理足以跻死苍蝇。看到他这般表情,身旁一名机灵的弟子连忙叫道:“沈小山,温师兄来看你了,还不快快迎接。” 王鹤岗、刘宵、张勇、刘小雨和夏菡是知道这名温师兄的,连忙施礼道:“见过温师兄。” 温向南假装没听到,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继续保持着高傲。沈小山十分不喜,他生平最讨厌像独孤骄阳这种yīn狠毒辣之辈,第二讨厌的就是像温向南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世家子弟,于是假装思索道:“温师兄,那个温师兄?” “你。” 温向南原本以为沈小山会像王鹤岗五人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然后自己吩咐几句就完成了祖爷爷交代的任务,现在看来,他是高看了沈小山,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你,你这人怎么了?温师兄来看你,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沈小山,你别不知好歹。” 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xìng,每一个纨绔公子的身后则有一群溜须拍马的喽啰。见沈小山如此不识相,从温向阳身边立刻蹦出一人来,指着沈小山的鼻子就开骂。 如果说温向南是沈小山讨厌的第二种人物,那么这名弟子就是沈小山讨厌的第三种人。沈小山面sè一寒,冷冷地说道:“你有种再指着看。” 自从昨rì横空出世之后,沈小山就觉定抛弃过去,重新开始,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任由人欺负到自己头上。 那名弟子只觉得一股杀气迎面扑来,吓的赶紧将手放下,只是口中犹自叽叽咕咕,“在温师兄面前还敢逞凶,你好大的胆子!” 温向南也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脸yīn沉的就差滴出水来,伸手将身前的弟子拨开,高声喝道:“沈小山,祖爷爷今天让我来看你,那是看得起你。不过我可没有祖爷爷那么仁慈,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你可愿意臣服于我?” 沈小山眼中寒光一闪,不怒反笑,“臣服又如何?不臣服又如何?” 温向南道:“臣服,那以后就是自己人,你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不臣服,那就是敌人,以后可休要怪我不讲同门情谊。” 沈小山正想反驳,没想到身后那名叫张勇的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沈师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如先答应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小山笑了笑,心中颇有些感动,这张勇只不过结识了半rì不到,竟然甘冒危险提醒自己,像刚才那个王鹤岗,好话说了一大顿,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人沈小山势必不会深交。张勇的这份情谊沈小山记下了,但是他并不打算妥协。 “温师兄是吧!”沈小山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沈小山此话一出,温向南一方的人集体sè变,特别是后面的两句话,更是带着一股惨烈的意志,让人感觉到对方真的会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好,说的好。” “啪啪啪啪啪……” 随着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从山上又下来一拨人,这些人也都是和沈小山他们同一届的弟子,但是气质不凡,行走间龙腾虎跃,风声乍起。为首一人身材雄伟,身穿兽甲,背系一柄寒铁大刀,虽是小小年纪,但是浑身上下有一股北方人的豪爽之气,想必长大后定是一条好汉。 叫好之人就是这位,沈小山认识他,此人叫做申屠烈,其祖父申屠明是大雪峰一实权长老。从祖上开始,大雪峰的申屠家族和温家就是死对头,到了这一代竞争的更为激烈,由于峰主胡不归的不作为,也没有什么得意弟子,所以下届峰主极有可能就从温向南和申屠烈两人中产生,所以这两个小子大小就是竞争关系,他们同时拉拢一批弟子,是大雪峰这届弟子中三大势力中的两股,另外一股则是以刘渊为首的团体,背后是朝阳峰的独孤家族。虽然独孤家族的实力远远强于他们两家,但是由于他们家族扎根于大雪峰,独孤家鞭长莫及,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刘渊一直被这两人牢牢地压制住。 八十四、三件宝物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这申屠烈出现在这里,不要说,肯定是为沈小山而来。 以沈小山昨rì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心xìng,又得到峰主胡不归的青睐,如果能拉拢过来,很有可能就成为争夺峰主的关键一粒棋子。 沈小山还没有意识到,昨rì胡不归出手相救,继而单独相谈,他身上已经被打上胡不归的标签,这在暂时给沈小山解决了很多麻烦,无形之中对沈小山却有莫大的好处,至少目前在大雪峰中无人敢光明正大地对付沈小山。 以前他身上隐隐约约有着天风道人的影子,但是那只是轻云的关系,现在不一样了,胡不归虽然没有天风道人的权势和实力,但是他乃七大峰主之一,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胡不归是大雪峰所有人的顶头上司,沈小山现在,也不算完全没有后台,可以稍微搅风搅雨而会被人随手砍了。 “申屠烈。” “温向南。” 大雪峰两位天才弟子互看了一眼,眼中皆是熊熊的怒火,眼光如同利刃一般在空中交汇,空气之中好像凭空冒出了火花。 申屠烈豪爽的xìng情让沈小山陡生好感,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和刚才的温向南一比,态度真是天差地别。 对于沈小山所受到的待遇,王鹤岗几人是即羡慕又庆幸,羡慕的是能够得到大雪峰本土两大势力的认可,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啊!这是实力的体现,无论是加入了那一家,都能够得到诸多好处,或许就可以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但同时让他们庆幸的是这种事情不是发生在他们身上,因为不是一家看上他,而是两大势力同时看好他,而沈小山只能选择一家,这样势必会得罪另一家,在以后追求武道的路上,肯定会受到另一家的阻击,这是一条不归路。 申屠烈对沈小山一抱拳,笑道:“沈师弟,我代表大雪峰申屠家来看望你,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完一拍巴掌,身后数名弟子献上三个托盘,皆以红布遮盖,申屠烈微笑着打开第一个托盘打开,一阵浓郁的药香迎面扑来,托盘之中是十粒龙眼大小的药丸,一粒粒红彤彤,艳灿灿,煞是好看。 “听闻沈师弟天生神力,炼体功法了得,家父特意为你准备了用三百年的血芝炼制的极品气血丹十枚,不知可入沈师弟法眼。”申屠烈微笑着说道,他虽然尽量让神sè保持平静,但是看到众人热烈的眼神,眼中还是露出了小小的得意。 “百年份的血芝倒是吃过不少,不过用百年份血芝炼制的气血丹还真没吃过,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沈小山心道。 申屠烈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沈小山曾经有过不小的机缘,百年份的血芝血参天天吃,所以沈小山面sè波澜不惊,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模样,若是没有掉入冰窟以前,看到这十枚中品气血丹,指不定口水都会流下来。 看到沈小山平静的神sè,申屠烈心中一震,心道这沈小山真不愧是被峰主看上的人物,这份心xìng,实是难得,自己在这方面真的不如他。想到这里,他却将心中的那一份得意和骄傲收起,开始将沈小山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 接着他掀开第二个托盘上的红布,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上面写着《混元法体》,申屠烈介绍道:“《混元法体》,中品元技中的极品,修成之后,可以提升一阶修为,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沈师弟,家父听闻你修行的是一气混元功,这本《混元法体》是家族前辈偶然得到,正好配合你修行的功法,现在借花献佛,送给师弟。” “哇!” 先前看到十枚中品气血丹,这些弟子们眼睛都瞪直了,现在看到这本中品元技《混元法体》,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心道这申屠家为了拉拢一个弟子,值得吗?对沈小山那是浓浓的羡慕嫉妒恨啊!还有人猜想,第一个托盘和第二个托盘就已经这么珍贵了,不知道第三个托盘里还有什么宝物。 沈小山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在外人看来,他修行的功法是一气混元功,但是他知道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才是他修行的根本,所以对这本一气混元功配套的混元法体,他其实也不是十分在意。 看到沈小山的表情,独孤烈真的毫无办法,如此珍贵的礼物,他看了都极为心动,没想到还是没能打动沈小山。要知道昨夜当父亲要拿出这三种宝物拉拢沈小山时,遭到了不小的反对,许多申屠本家的子弟都没能享受的到这种待遇,怎么能拿去便宜了外人。可是别人小看了申屠家主的决心,一来他十分看好沈小山,觉得他以后的成就最起码也能排到风云宗这届弟子中的前五,现在正是拉拢的好时机,他rì待他功成之后,付出的就不仅仅是这些宝物了,二来他想通过拉拢沈小山向胡不归表个态,等于告诉胡不归自己向他靠拢的意向,如果胡不归认可了申屠家族,那么申屠烈当选下届峰主的机会会大大增加。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申屠烈掀开了第三个托盘上的红布,只见上面只有一件普通的灰sè紧身内衣。看到这件衣服,许多人还不明白,再看看沈小山身上穿的乞丐装,顿时明白了申屠家族的良苦用心,用一件普通的内衣表示对于沈小山的关爱,这种事情只有亲人才能做得出,这份用心,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也太难以让人拒绝。 众人纷纷想到:如果申屠家族送了一件这样的衣服给我,我肯定不舍得穿上身,起码要用锦盒装着,放在家里供起来,这样才对得起这份用心吗? 不过接下来申屠烈的介绍侧地推翻了他们的结论,让这些人在无地自容之余,还更一步妒忌沈小山。 “沈师弟,这是一件乌金软甲衣,别看它其貌不扬,其实是用乌金矿石中提炼出来的上等乌金丝编织而成,可大可小,贴身穿着,舒适耐用,保暖抗寒。关键是在元武境八阶以下,能够隔绝三层内元气的伤害,还兼有防刀兵防水火之功效,和混元法体一起使用,相得益彰。” “哇哇哇!” 申屠烈介绍完毕,周围一片哗然,这才是真正的宝物啊!和最后一件乌金软甲相比,前面的中品气血丹和混元法体都爆弱了。 混元法体练不连的成还是个问号,但是这件乌金软甲可是穿上就能发挥作用啊!元生大陆上武风盛行,刀兵之多数不胜数,但是防御的宝物可不多见,一来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难以制作。二来消耗太大,一件宝甲有时候只经历一场战斗就报废了。一来二去,防御的宝物是越来越少。但是人都惜命,偏偏少不得这类宝物,你杀一万个人也不值人家杀你一次,所以防御类的宝物价格要远远大于攻击类的宝物。 现在沈小山面前就摆着一件,而且是可以隔绝内元气伤害的宝甲,更显得弥足珍贵。 沈小山站在三种宝物面前,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只是闭上双目,陷入沉思。在场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着沈小山的答复。偌大的山林中只有阵阵风声。 现在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外有独孤家族虎视眈眈,内有刘渊为代表的一股势力步步紧逼,现在又恶了一个温家的二世祖,这些都是沈小山当下要面对的问题。 虽然现在能够扯上天风道人和胡不归的虎皮,但是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有得到他们的首肯,他们的虎皮可不好扯,扯着扯着就扯着蛋了,至于这两张虎皮能够蒙上多久,只有天晓得。 当下的问题就如此险恶,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他还被迫介入刘黑水和天云长老的恩怨之中,已是身不由己、如履薄冰,答应刘黑水的银甲天牛还八字不见一瞥。更别提他识海之中还有一个邪恶的天邪,一直孜孜不倦地要夺舍他,身上还背负着师傅张天正的期望和父母亲戚的血海深仇,这些烦心事任何人摊上一件,就足以要命,但是沈小山全都占了,不得不佩服他的‘福缘深厚’啊! 一时间沈小山头都大了,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先撇开。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在大雪峰站稳脚跟,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光有胡不归的虎皮是不够的,还要借助一股势力。就目前来看,在大雪峰上有三股势力,刘渊一伙是天生的死对头,绝对不可能投靠他们;温玉长老代表的一系有一丝可能,但是看到温向南的表现,沈小山不觉得加入他们和往火坑里跳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为奴为仆还落不得好,这个也可以不考虑;排除了两个,貌似只能选择申屠家族了,看申屠烈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看看他们送来的礼物,还是很有诚意的,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申屠家族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现在突然就送来这些宝物,不得不让让沈小山有些jǐng惕。 然而思来想去,沈小山发现自己貌似只能选择申屠家族了。 而且申屠烈今天演了礼贤下士,清晨送宝这一出好戏,也有断了沈小山念想的意思,让沈小山陷入舆论的压力中。如果他不接受,那就是不识好歹,势必会成为人人鄙夷的对象,这对于沈小山想在大雪峰打出一片天地来会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 罢了,罢了,我就选择申屠家了。做出抉择后,沈小山感觉豁然开朗,猛地睁开双眼,jīng光四shè。 “多谢申屠师兄的好意,沈小山受之有愧啊!” 申屠烈哈哈大笑,道:“就等你这句话,沈师弟,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哥哥送的东西,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那我就多谢申屠师兄,哦,不,应该是多谢申屠兄了。” 沈小山原本想叫烈哥的,但是实在叫不出来,只好改为申屠兄。 八十五、班底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到沈小山已经做出选择,一旁的温向南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和申屠烈同样是为了沈小山而来,现在看人家连兄弟都叫上了,还有自己什么事,一时之间,他对申屠烈的恨意又进了一步,而且顺便将沈小山也给恨了。 像温向南这种世家子弟,大脑中有股天生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尤其是看不起那些底下的人,哪怕有一天落魄了,别人在他眼中依旧是低贱的。他们喜欢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只有别人对不起他没有他对不住别人,而且喜欢连坐,恨一个人连对方房间里的小板凳都能恨上。 “哼!真是不识好歹,我们走。” 温向南虽然自我了点,但是他可不是傻子,虽然此刻他很想教训沈小山和申屠烈一顿,但是如今沈小山已经加入申屠烈一伙,自己一方在实力上占了劣势,打起来势必讨不得好处。与其站在这里丢脸,还不如早点走开,回去商量如何报复。 “哈哈哈。” 看到温向南一伙狼狈地走开,申屠烈哈哈大笑起来,他和温向南斗了这么久,很少能让对方吃瘪,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十分舒心,突然发现这些宝物送的真是物有所值。 虽然申屠烈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打的赢沈小山,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沈小山实力的认可,经过昨rì的一战,沈小山已经被他划分到和自己同等水平,现在自己加上沈小山,在实力可以牢牢压制温向南。 礼物既然已经送出,目的也已经达到,申屠烈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申屠烈知道,自己虽然和沈小山称兄道弟,但是实际上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一步,两者只是初步达成了一个协议,申屠家族给予对方保护和资源,但是对方要为申屠家族所用,双方之间目前就是这个关系,至于以后能发展到哪一步,那还要慢慢经营。 申屠烈带来的一群人随着他离开了,沈小山屋前依旧是原来的几个人,王鹤岗、刘宵、张勇、刘小雨和夏菡。五人呆呆地站着,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若非沈小山手中捧着三件宝物,他们还真以为是在做梦。 王鹤岗最先反应过来,他深深地看了沈小山一眼,眼神复杂。因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对方已经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了,如果不出意外,对方会一飞冲天,成为少数天才弟子中的一员,又或者会在腾飞的路上瞬间凋零,留下一段小小的道听途说。 而自己几人,会依旧按照以前的路,不声不响地习武修行,成为风云宗内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数十年之后,或许能混一个执事当当,期待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又或者还能告老还乡,在外面的一个小镇上建立一个小家族,富贵后半生。 王鹤岗一抱拳,用带些低下的声音道:“沈师兄,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等就先告退了。” “等等。”沈小山忽然叫住他们。 王鹤岗打了个激灵,首先想到自己以前、现在或者将来有没有得罪过沈小山的地方,又或者有什么地方让对方看自己不爽,直到再三确信没有,方才放下心来。 弯腰拱手道:“不知沈师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效劳的,如果能够办到,我等必定竭尽全力。” 沈小山笑道:“这个倒没必要,相见即是有缘,我在此住了三年多,也从来无人拜访,难得诸位来此探望。正好申屠兄送来礼物,我就借花献佛,转赠给诸位。” 王鹤岗五人听了,第一时间,有吃惊的,有惊喜的,有难以置信的。王鹤岗心机最浓,首先想到的是这沈小山会不会有什么yīn谋,否则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所以大吃一惊?张勇和刘小雨心思单纯,陡然间听到有人要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所以惊喜?刘宵和夏菡xìng格有些清高,比较自我,不相信会有人送上大礼,所以难以置信。 至于沈小山吗,也没多大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和这五人打好关系,联络联络感情,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帮衬一下,省的自己独木难支。 如今沈小山既然撕开了部分伪装,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了,潜意思里觉得自己应该融入群体中,于是就拿出这刚到手的十枚中品气血丹当礼物,并没有意识到这番举动还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意义。他其实不缺补充气血的药物,反正这气血丹也是白得来的,送出去不会心疼。 由于王鹤岗五人一直处于众弟子中的最底层,生活之拮据实在难以言表,对修行资源的渴望超过了一切。只是由于拮据,平时连下品气血丹都舍不得吃,现在十枚中品气血丹就摆在眼前,只要一点头就能拿到,说不心动自己都不信,也许就差这一枚中品气血丹,他们就能够突破当前的瓶颈。 刘宵、张勇四人颇为意动,他们齐齐将目光看向王鹤岗,期待他能答应下来。这是几年相处养成的习惯,五人之中以王鹤岗最有心机,最为冷静,考虑问题也最为全面,所以凡是重大事件都是王鹤岗拿主意,因为他们相信王鹤岗的眼光比自己强,无数次经历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 看到众人希夷的目光,王鹤岗感觉身上的压力比山还重,喉咙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答应的话和拒绝的话同样是那么难以吐出来。 王鹤岗知道,这和沈小山收取申屠烈的礼物是一个道理,如果答应了沈小山,无疑就等于自愿形成依附关系,哪怕你不承认,别人也会这么想。 对于王鹤岗五人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凶险之极的机会。拒绝了,自己依然能够过着普通的生活,答应了,那么就要融入沈小山的圈子里去,能够获得不菲的资源,但是同样也要承受沈小山要面对的危险。 依照现在的情形看,沈小山的处境极为不妙,外面恶了独孤家,在大雪峰内部,刘渊和温向南代表的两股势力也成了敌人,跟着他陨落的机会特别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危险往往也伴随着机遇,跟着沈小山是他们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错过了这一次,这辈子恐怕就再也遇不到如此机遇。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想沈小山那样,愿意结交自己五人。 王鹤岗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孤注一掷,对于命运的不公让王鹤岗做出了选择。 凭什么别人生下来就能享受各种资源?凭什么别人能够享受jīng英、天才之类的称呼,而自己几人却只能面对不屑的目光?难道我们比别人差吗?不,只要拥有相同的机会,我们并不比那些jīng英差,我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这是所有处于底层的热血少年的共同心声,但是当机会和挑战摆在自己面前时,又有多少人能够把握机会迎接挑战呢? 王鹤岗和张勇四人对望一眼,长长地嘘出一口浊气,感觉轻松多了。 “既然沈师兄如此大方,那我等也就却之不恭了。以后若有差遣,我等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呃!” 王鹤岗的回答让沈小山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原来是对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沈小山也不否认,干脆就来个将错就错,笑道:“王师弟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那是、那是。” 就在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王鹤岗五人告退了。想想刚才的事情,沈小山哑然失笑,看来自己对于身份地位的改变还没有完全适应,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能够影响别人的生活。 在王鹤岗的点拨下,随后几人就将房间搬到沈小山住所附近,幸好沈小山居所十分偏僻,附近的石屋都空了很多年了,王鹤岗五人搬过来也没遇到什么阻碍。 “祖爷爷,那沈小山态度极为嚣张,一口就拒绝了孩儿,还和申屠烈联手挤兑孩儿。我就不明白,那小子有什么好,值得您老如此重视?” 在大雪峰温家大堂内,温向南正在向温玉长老倒着苦水,他满脸委屈和疑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受了气的小媳妇。 “放肆。”温玉长老一拍金丝楠木的桌子,铁青着一张老脸,生平极为少见地呵斥温向南这个宝贝重孙,“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当初我时如何吩咐你的,让你把姿态放低,将沈小山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硬生生地把人家逼到申屠家那边,你还好意思说委屈。” 温向南撅起嘴巴,无所谓般说道:“那小子也就是一愣头青,我们可以找个机会把他干掉,一了百了,有什么好当心的?” “啪!” 温玉长老气的情绪有些失控,从掌中溢出一丝真元力,将旁边的名贵金丝楠木桌拍成碎片,颌下的一尺长须无风自动,显然是动了真怒。 温向南看到温玉长老怒火冲天,讪讪地将话收住,乖乖地站到一旁,他知道如果想要过的舒服,就不要在太公动真怒之后多嘴。 “你个混账的东西,你知道什么?胡不归从来都不管事,现在突然出现救了那个沈小山,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后面指不定还有天风长老的影子,这沈小山指不定就是个饵,是胡不归放出来试探我们的。如果我们杀了沈小山,以后大雪峰峰主之位就没我们的份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以前学的都是啥玩意儿。” 温玉长老虽然是责备,但是关爱的成分显然多些,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叹,可惜这番用心温向南暂时是体会不了。 同时在大雪峰的另一侧,申屠家族一间大堂中,申屠家族的顶梁柱申屠长老问申屠烈道:“今天看见沈小山,觉得怎么样?” 申屠烈顿了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祖爷爷,那个沈小山很奇怪,我有些看不懂。” “哦!”申屠明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自己最得意的重孙,笑问道:“说来听听。” “是。”申屠烈组织了一下语言,“孩儿调查过,这沈小山出身神秘,是五年前天风太上长老带回来的,不过看他的xìng格还有太上长老的态度,孩儿分析他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野少年,由于家庭变故,被太上长老救回来的。他的天赋很差,行事低调,甚至有些软弱可欺,以前被刘渊一伙打压也不敢反抗,但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看,这沈小山修炼过一种未知的炼体之术,实力非常强,不在刘渊之下,曾经独自斩杀六阶低级元兽,还从刘渊七人和一干元兽手中硬生生地抢到一株七叶雪芝,这就很难解释他为何要处处忍让刘渊?还有他这次回来后一改往rì低调的风格,而且他的武功路数也变了很多,应不再是以前的野路子,凶猛却不紊乱,隐隐中有股大气,硬是以元武境四阶中级打败了元武境五阶中级的独孤剑,加上峰主的突然出现,种种一切让人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分析的不错。”申屠明满意地看着这个重孙,申屠家族的希望可能就落在他身上了,“我们现在不用管这个沈小山种种秘密,你只要知道,他是峰主的一个饵,代表着峰主的意志,我们对他怎么样就等于对峰主怎么样。好生交结他便是了,我们申屠家族想要谋得峰主之位,还需落在他身上。” “那,那万一峰主是想培养他当接班人,又该如何?” “呵呵。”申屠明微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眼中寒光一闪,“他当接班人,我们几家是不会答应的。” 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机,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却让申屠烈如坠冰窖,从头顶寒到脚底板。 在申屠烈告退之后,申屠明端坐在椅子上,思绪飞远,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申屠烈,如今风云宗看似平静,实是暗流涌动,正是风雨飘摇之时。局势紧张,就连申屠明也把握不了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独孤阀一家独大,势要夺权,他们背后有天云太上长老和一个相对于风云宗来说也是庞然大物的势力,如果独孤阀当上宗主,那么风云宗势必会成为那个势力的附庸,独孤家代表着风云宗内的激进派势力,拉拢了不少人。而以天风太上长老和宗主觉明道人为首的一干人又不甘大权旁落,组成保守派势力,努力维持着现状。还有一些正在观望,摇摆不定的人,他们又组成了第三股势力。 由于害怕风云宗毫无节制的内部争斗会导致实力大损,被其他势力乘虚而入,如今三股势力很有默契地保持缄默,只让底层弟子放手争斗。也就是申屠烈这批入门最晚的弟子,他们之间的交锋会直接影响到各自上层的决策。申屠明没有和申屠烈道明,就是不想自己看好的这位重孙背负太大的压力。 八十六、相聚试炼堂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待众人散去,沈小山又开始了一天的修炼,虽然他现在的修为在同届弟子之中已经能够拔得头筹,但是同届弟子的范围太过渺小,在这范围之外,有很多很多的人可以轻易碾死自己的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现在和以后,自己要面临的危机还有很多很多,只有坚持不懈,一点一滴地蓄积实力,才能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保住xìng命。 和被刘黑水调教初期的突飞猛进相比,现在沈小山的武学进展变得十分缓慢,拳术刀法进度犹如龟爬。沈小山知道这是必然的,在修为快速增长过后,必然是一段缓和期,所以不必为此着急。这段缓和期恰恰是为了下次修为的增长打下良好的基础,特别是那套中祖拳法,沈小山越练越觉得其博大jīng深,仿佛在述说武道的真理,坚持不懈地练习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番新的发现,特别是在武道基础这方面的阐述尤为彻底。 几套拳法打下来,沈小山头顶如同蒸笼一样,热气直冒,汗水湿透了后背。以沈小山如今的实力,中祖拳法哪怕打上数十遍也不会出汗,但是经过刘黑水的残酷指导后,沈小山打拳不仅仅是单纯地为了打拳,在感悟拳法中蕴含的武学道理外,还在锻炼力量,将全身的劲道融入拳法中,力道隐而不发,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莫大的力量,所以沈小山打的很吃力,如果有人因此以为沈小山不行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休息片刻之后,沈小山又练习了半个时辰的风云刀法,如果说中祖拳法能助人打下良好武学基础的同时还阐述了武学道理,是一门不可多得的绝学,那么风云刀法单纯的就是武学的基础之一,若想练成上乘武学,那么这些基础就必不可少。 基础武学贵在持久,只有千锤百炼之后方能破茧成蝶,化腐朽为神奇。 几遍风云刀法使出后,沈小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是哪里不对劲了。仔细回忆,自己每一刀都使的很完美,没有破绽,甚至比以前还略有jīng进。 沈小山收了木刀,他以前的jīng钢短刀早在一年以前就英勇就义了,现在只好以木代刀。 木刀、木刀,沈小山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手中的家伙不趁手。 以前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随着天刑决的修行,沈小山的力气越来越大,现在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一万三千斤,jīng钢短刀拿在手中和空气没啥两样,更别说现在手中的木刀。以前是没有条件,虽然屡次想更换一柄重刀,但是苦于囊中羞涩,身份牌中没有积分,现在想到自己房间背包里面的冰晶雪兰,沈小山开心地笑了,从今往后,鸟枪换炮。 匆匆将背囊背上,沈小山就要往山上试炼堂赶去,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住脚步,在门口扫视一番,将家里剩下的几株百年血芝和血参等草药放入背囊中。现在不比以前,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聚焦了大雪峰上的许多目光,难保不会有人趁着自己外出的时候前来参观,所以要将值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幸好以前太穷,倒是少了很多烦恼。 一路之上,沈小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对于这个如同火箭般突然冒起的新秀,有人嫉妒有人羡慕有人痛恨有人好奇。对于这些蕴含着种种深意的目光,沈小山是坦然受之,安之若素。如果连这点目光都忍受不了,那么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的目光。 再次站在试炼堂的大门前,沈小山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有道是‘钱是英雄胆’,以前没钱,沈小山在这里总是提不起腰杆来,现在咱农奴翻身做主人了,有钱的感觉真是不一样。 “咦!冰晶雪兰,喷喷,好久没有收到这样的好东西了,年份约在一千三百年上下,品相完好,不过采摘后保存的不得法,药效丢失了一部分,嗯,给你五百积分好了。” “五百积分。”沈小山脸sè一暗,这分明是在抢劫。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你叫沈小山是吧,我可听过你的事迹,一拳就打死了那个独孤剑,真是给我大雪峰涨脸。就冲这一点,我给你一口价,两万五千积分,你看怎么样?”负责试炼堂积分兑换的一名高级执事笑道:“我叫布开心,认识一下。” “呃!沈小山。” 沈小山来到大雪峰这么久了,还第一次遇到一个极品,心道:大哥,我跟你又不熟,你开什么玩笑,吓了我一跳。 用冰晶雪兰兑换了两万五千积分,沈小山摆脱了布开怀的纠缠,快步来到兵器室,准备挑选一柄趁手的重刀。 看到琳琅满目的兵器室,沈小山眼睛都花了,武者相比于正常人要多一份感情,就是对兵器的感情。有人说兵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这话不假,亲人朋友或许会离开你,但是兵器不会,师兄师弟会背叛你,但是兵器不会,所以有位前辈高人曾经戏言:选兵器就等于选老婆,千万不能马虎,并不一定要多么漂亮多么有背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合适的。 沈小山一直使的是刀,所以他首先来到陈列刀的兵器柜前,在十八般兵器中,使用刀和剑的人比使用其他兵器的人加起来都多,刀者霸气剑者飘逸,这两种兵器最能诠释武者的个xìng。 在底层武者中,使刀的最多,因为刀法入门简单,易学难jīng,刀法简单直接悍勇凶狠,大多数江湖客都会选择用刀,因为刀符合他们的个xìng,也最适合他们,所以人们用‘刀头舔血’这类词语来形容这些人。 然而在名门大派中,门人弟子往往爱使长剑,剑代表着高贵,是身份的象征,是兵器中的王者。剑法变幻莫测,可灵动,可霸道,剑法难学,难学易jīng,而宗门之传承源远流长,通过弟子门人代代研究,将各种剑法吃透,故而宗门弟子喜欢使剑。 沈小山也算是底层武者,以前看到天风道人御剑飞行,故而对剑仙这个职业产生了无限遐想。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加入大雪峰之后,因为无剑可学,只有一本风云刀法,没得选择,所以使了刀。如今他的刀法已经达到小境界成,再更改已经来不及了。况且由于修炼《天刑决》的缘故,变得力大无穷,使刀更容易发挥力大的优点,也就干脆把剑仙的梦想抛之脑后。 此刻,在沈小山眼前的是一排排的刀,只是式样款式都有二十多种,有关刀、横刀、陌刀,环首刀,长刀,短刀,九环刀,大砍刀,马刀,朴刀,雁翅刀,斩马刀等等等等。 沈小山挑选兵器,首重质量,在质量相同的情况下,重量又成了首选条件,所以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柄大关刀。 这柄大关刀,长两米五,柄长一米八,有碗口粗细,刀刃长零点七米,刀面如同一块大门板。大关刀浑身都用jīng钢打造,在刃口处还掺杂了一些千年寒铁,使得刀锋寒光闪闪,一看便知十分锋利。 “这位师弟真是好眼力,你看这刀通体jīng钢打造,刃口寒光凛冽,显然是参杂了大量的千年寒铁,又经过巨憋峰师兄倾力打造,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造型十分拉风,带出去倍有面子,舞动起来势不可挡,威力惊天,无论是谁站在你面前,只消一刀下去,立马劈成两半。实在是一柄难道的强兵,我看和你十分有缘,要不这样吧!就算你五千积分好了,你看如何?” 就在沈小山仔细观察这柄大关刀的时候,冷不防从边上凑上来一个大脑袋,张口便将这柄大关刀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完全无视了这柄大关刀和沈小山体型上的差异。 在试炼堂里面,除了负责管理的长老和执事外,还有一批弟子以打工的形式参与其中。这些人受聘于试炼堂,负责一些具体事务,他们是从试炼堂的管理长老和执事从各峰挑选出来的,严格说还不是试炼堂的人,但是属于试炼堂的编外候补人员,这名师兄就是这样的弟子。他们为试炼堂工作,按照贡献的大小获得相应的宗门积分,负责丹药组的和兵器组的人员以卖出去的丹药和兵器多少为业绩,所以很多时候会不遗余力地像一些有意愿购买丹药和兵器的弟子门人推销。 沈小山摇摇头,不禁纳闷道:难道我看上去真的就这么像傻子吗? 伸手将大关刀拿起,掂量掂量分量,有两百二三十多斤,重量方面还行,不过这长度就太坑人了,足足比沈小山高出将近一米,那长达七十厘米的刀面看起来比沈小山的块头还要庞大。 这柄大关刀自从打造出来,放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久的连兵器区的弟子都换了十二批。造型拉风的大关刀往往被卖家不屑一顾,但是今天总算有人对它起了一丁点的兴趣,虽然这名师兄从沈小山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会兑换这柄大关刀的几率小到几乎等于零的地步,但是他还想争取一下,以后也好在下一个接替自己的师弟的面前好好吹嘘几句:想当年,有一把刀,历尽了一十二名试炼堂弟子,都没买出去,但是被师兄我以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忽悠住了一个傻瓜,为试炼堂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师弟,师弟。是不是嫌价格贵了,要不这样吧!我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给你打八折,只要四千积分你就可以兑换到这柄无坚不摧的神兵,你看怎么样?” 沈小山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说道:“师兄,你看我很像傻瓜吗?” “呵呵。”热情推销的师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自从接下了这份任务,他的脸皮早就经过千锤百炼,特别是对于兵器,评价的差异xìng很大,也没个具体的兑换标准,“既然师弟你不喜欢,那也就不强求了,其实我心中还是觉得这柄大关刀和师弟你挺般配的,看得出来,师弟你天生神力。” 看到沈小山面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这名师兄连忙摇手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谈大关刀。师弟你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刀,大刀、小刀、长刀、短刀,应有尽有,质量皆有保证,你喜欢那一种?” 沈小山是在受不了这种牛皮糖般的市井推销术,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正在为难的时候,从试炼堂门口走来三拨人,契机感应下,沈小山就知道来的都是老熟人,三拨人,三股势力,为首的申屠烈、温向南、刘渊都照过面了。三人老远地就看到沈小山,反应各有不同,温向南面露鄙夷,刘渊眉头微皱,申屠烈则快步上前,笑到:“原来是小山兄弟,看上了那柄兵器,算哥哥我的。” 温向南面露讥笑,对身边的人道:“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个穷鬼,连兵器都买不起。记住了,做人要靠自己,别以为抱上别人的大腿就能飞黄腾达。” 申屠裂想为沈小山出头,正要出言反驳,却被沈小山拉住,笑道:“申屠兄,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没必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还是继续挑选兵器吧!” “也罢,就不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了。小山兄弟,原本还要去寻你,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申屠烈说道。 “申屠兄,找我有何事?”沈小山奇道,按理说自己刚刚答应加入对方的阵营,一般都会给自己一段适应时间,没道理这么快就让自己办事的。 “呵呵!”仿佛看出沈小山的疑问,申屠烈轻轻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今早试炼堂发布了一项大任务,需要弟子组队去做,我们正好少一人,我觉得你很适合,于是斗胆请你加入。” “哦!”沈小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看了看温向南和刘渊两拨人马,心中几乎下了一个定论,莫非这两人也是为了这个任务来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了这三拨对立的人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这个任务绝对不简单,沈小山心道。心中已经开始谨慎起来,但是口中还是豪气干云地答应道:“既然申屠兄开口了,我又怎会拒绝呢!” “哈哈哈哈……,小山兄弟就是爽快,那么你先挑选兵器,为兄去接任务。” 八十七、乌鳞双鞭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将看的上眼的刀都过了一遍手,用心挑选。对于申屠烈口中的任务,他隐隐有个预感,会有一场大战即将发生。如果真的有场大战,那么这柄即将挑选的兵器就能派上用场了。 不得不说,风云宗的兵器质量真的很不错,每一柄都是用上等的材料经过独特的手法jīng心打造,数百柄刀中竟然没有一柄粗制滥造,而且在试炼堂中保养的也很不错,每一柄都寒光闪闪,没有生锈或者有缺口的。 一柄柄长刀被沈小山拿起又被他放下,他眉头微皱,这些刀好则好也,但是并不适合自己。回想以前,一柄最简单的jīng钢短刀都被自己当做宝贝珍藏了三年多,现在这么多柄好刀摆在自己面前任意挑选,自己却又挑三拣四,这人啊!真还是不知足呢? 算了,实在找不到就先选一柄将就一下,等以后有机会可以找巨鳖峰的师兄定制一柄。 就在沈小山取过一柄参杂了五分之一的玄铁的长刀时,眼角忽然撇到放在刀柜旁边的一排兵器,这些兵器各不相同,长枪、画戟、长矛、长鞭、大斧、铁锏,这些兵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重,最轻的也有一百一二十斤,双臂没有几千斤的力量根本玩不动。 沈小山的心思忽然活络起来,既然在刀中没有发现适合自己的,那为何不能在其他兵器中挑选一种呢?他觉得其实刀并不适合自己,虽然刀法以砍劈为主,能够发挥自己力大的特点,但是沈小山发现出刀时总有那么一点不顺畅。 现在看到这些重兵器,沈小山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体型力气和蛮猿身法结合起来,蛮猿身法中有许多跳跃的动作,其实最适合以砸为主的攻击方式,棍棒类的兵器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优势,难怪传说中西北天蛮高原上的蛮猿族喜欢使棒。 取过一柄齐眉钢棍,胡乱挥舞几下,果然刚才不顺畅的感觉变得顺畅多了。然而沈小山一直使短刀,陡然间改用这种长兵器并不知道如何使唤,可怜他的兵器功夫都在一柄短刀上,并不会棍法,一时间沈小山郁闷不已,找一柄趁手的兵器咋就这么难呢? 气冲冲地将齐眉钢棍丢回原地,差点没将兵器架给砸裂。沈小山又拿起一柄四棱重锏,如同使刀一样使了几招,感觉还是不对,接着又拿起一柄黑鳞长鞭。 “咦!”沈小山感觉手往下一沉,这柄看似和刚才四棱重锏重量相似的乌鳞长鞭竟然比四棱重锏要重一倍,达到恐怖的两百四五十斤重,陡然间沈小山没把握住力道,所以手往下沉了沉。 先前围着沈小山推销的长舌师兄看到沈小山的神sè,凭借着入行两年零五个月又十一天的经验,判断出对方很可能会购买这柄鸡肋兵器。 “这位小山师弟,看上了这柄乌鳞鞭。”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这名师兄又开始了伟大的推销,“你可真有眼光,这么快就看出了这柄乌鳞鞭的不同之处。” “哦!”沈小山奇道,“这柄黑鳞鞭有什么不同之处?” 有戏!看到沈小山开口询问,这名师兄心中欢喜啊!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怕你什么也不说,只要你开口了,就表示你至少对他们的产品发生了那么一点兴趣。如同一只鸡蛋已经裂开了缝隙,他们这些苍蝇就有机可乘。 “这柄乌鳞鞭在锻造的时候参杂了一半的陨铁,所以他出了坚固之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重量,足足有两百四十斤的分量,你想想,用两百四十斤的兵器呵别人对打,是不是占尽了便宜。” 放屁,沈小山心道:还以为这乌麟真的有什么奇异之处,原来他说的就是这个。势大力沉的道理谁都懂,但是实际上又有几人能够在元武境的时候能够舞的动两百四十斤的兵器,还是单手兵器,浑身没有七八千斤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 这柄有些鸡肋的兵器在眼前这位师兄口中竟然还有“不同之处”,真是无耻到一定水准了。不过还好,对别人来说是鸡肋的兵器对沈小山来说再合适不过了。陨铁这东西可不多见,它们大多是一些天体落入大气层中,经过剧烈摩擦高温煅烧后残留下来的物质,一般都含有大量的金属物质,所以奇重无比,但是这玩意儿是大气层煅烧出的产物,其中的金属属xìng都被炼成一团,一般是没有什么特xìng,更嫌其掺杂了多种金属,无法锻出刃口,所以尽管少见,但并非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沈小山心中满意,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如果自己就这么兑换了,肯定逃不过一个‘傻帽’的名号。不如趁机压压价格,以鸡肋为由省一点积分,毕竟这玩意赚的慢花的快,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想到这,沈小山将脸一沉,道:“这柄兵器如此之重,哪个能使的动,你怎么还忽悠我兑换,分明是欺诈。” 试炼堂的师兄和各种人打交道,什么人没见过,沈小山虽然说的严厉,但是眼神还不时地在乌鳞长鞭上瞟瞟,分明是内心想要。 算了,难得有人对那个鸡肋鞭子感兴趣,我就破例一回,给他点便宜吧!况且谁占谁的便宜还真不好说。 “要不这样吧!我和执事打个招呼,让他给你打八折,你看如何?” “五折,否则不买。” “八折,这已经是最低折扣了。” “那就八折吧!”理论上沈小山是个怕麻烦的人,不喜欢与人争执,特别是一些没必要的争执。真是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怕麻烦的人,竟然能扯那么多的事情在身上,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来到兑换的柜台前,一名高级执事接待了他们。试炼堂的师兄用一种微微带着谄媚但是并不惹人讨厌的笑容将脸凑上去,笑道:“王执事,这位小山师弟要兑换乌鳞鞭。” “乌鳞…?” “对,就是乌鳞鞭。麻烦执事给他兑换一下。” “哦!乌鳞鞭啊,这位弟子,你确定要兑换乌鳞鞭。” 两人之间好像在打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哑谜,沈小山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不想给我打折?连忙点头道:“是的,这位师兄说要给我打八折。” “八折是吧!看在小方的面子上,没问题。把你的身份牌交给我,我帮你兑换。” “谢谢。”沈小山很有礼貌地道了句谢,将自己的身份牌递上去,随口问道,“执事大人,这柄乌鳞鞭要多少积分啊?” 这名高级执事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回答道:“不多,不多,才六千四百积分而已。” “六千四百积分,不多。啊!六千四百积分!还不多,你们抢劫啊!那鞭子顶多值个四千积分,你收我六千四,还八折。你们分明是欺负人嘛!我不兑换了,把身份牌还我。” 沈小山说完,伸手就去抓自己的身份牌,但是一把抓了个空。他如今的修为,在人元境强者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小山师弟真是冰雪聪明,一语中的,不错,那柄乌鳞鞭是值四千积分。”先前介绍乌鳞鞭给沈小山的试炼堂师兄笑着解释道:“八折也没有假,四千积分打八折那就是三千二。不过小山师弟,那乌鳞鞭只是简称,全称应该是‘乌鳞双鞭’,原本就是一对的,三千二乘以二,不是正好等于六千四嘛。” “怎么会这样,沈小山傻眼了。” 这时,那名高级执事一改先前和颜悦sè的模样,把脸一黑,人元境中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直压的沈小山难以呼吸,强忍着没有跪下去,只听这名姓王的高级执事冷冷地说道:“怎么,想反悔?” 势比人强,此时此刻,沈小山为了小命着想,自然不能回答是,只得违心地回答道:“弟子没那个意思。” 威压陡然消失,王执事又变得和眉善目起来,早这样不就得了。微笑着将沈小山身份牌里的六千四百宗门积分划去,沈小山的心在滴血,但是迫于实力上的差距,又不得不出血。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像独孤阀温玉之流都迫于舆论,不得不对沈小山妥协,现在一个小小的人元境强者就能压的沈小山抬不起头来,血粼粼的事实无疑一击重拳,将沈小山从安全的假象中惊醒过来――原来我的实力还这么弱! “咦,两万五千积分,不错啊,小伙子,有空常来。” 沈小山郁闷地接过两柄乌鳞鞭,这两柄长鞭的重量都一样,两百四十斤,通体乌黑程亮,鞭长四尺,粗若儿臂,看起来只有它实际上重量的二分之一,柄长一尺,有细密的螺纹,便于抓握,不易脱手,鞭体被打造成鳞甲状,一片一片完全按照龙元兽鳞甲的式样,有一种独特的高贵美感。 “还不错,我可以试着左右开弓,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既然木已成舟,沈小山只好往好的一方面去想,他平时修炼的时候,有意识地锻炼左臂,虽然比右臂还要差一点,加上他比一般元武境武者高出一截的jīng神力,左右开弓也不是什么难事。或许真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小山兑换了乌鳞双鞭之后,申屠烈温向南刘渊三组人马已经接取了试炼任务,申屠烈看到沈小山背负双鞭,疑问道:“小山兄弟,没想到你还善使双鞭…” 在申屠烈收集的情报中,沈小山可是一直都使一柄jīng钢短刀的,现在见他突然换了兵器,故而有此疑问。 “呵呵!”沈小山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告诉对方不是自己善使双鞭,而是被人坑了一把。 八十八、试炼任务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小山兄弟,我们这次的任务是……” 在申屠家族的一处别院中,沈小山和申屠烈还有另外五名弟子围着一个石桌坐下,石桌上摆放着各种点心水果,各人面前还摆放着一杯珍贵的具有清理体内浊气的清浊茶。 对于议事,在沈小山的意识中,就是几个人随便找个僻静的地儿,将头凑在一处,轻声细语地说话。没想到在大家族中,议事却是另一番光景,好像在开茶话会。 来到世上这么久,沈小山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好吃的东西,小手不时地伸向桌面,石桌上的吃食一大半倒是进了他的嘴里。 他将嘴巴和耳朵的功能全部发挥出来,一边大吃特吃一边仔细听着申屠烈的讲解。通过申屠烈的解释,沈小山大致知晓了这次任务的内容。 在大雪峰西面五百里处,有一片石林,占地不过三千五六百平方米,排列成奇怪的形状。在出云山脉中,有山林、树林,石林倒是不多见,所以显得有些诡异。曾经有宗门前辈前来查探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以山石风化论解释一番,说是自然风化的结果。 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奇怪就奇怪吧!风云宗立宗三千多年也没见发生过什么异常,再说了,它就那么杵在那里,也没招谁惹谁,那就让它继续杵在那里吧!权当着是风景。但是这份平静在三天前被打破了,据可靠消息,有五名弟子在此处做任务,结果诡异失踪,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些失踪的弟子皆是上届弟子,资质太差,也没有什么际遇,修炼大路功法,没有修炼资源,没有通过考核,到现在还是杂役弟子,入门十多年了实力却只在五阶初级水准。 这些弟子的诡异失踪,在沈小山这届弟子中形成了不小的恐慌。如果出去做任务还能玩失踪,那谁敢去做?五阶低级水准在上届弟子中是垫底的货sè,但是在这届弟子中却远远超过了一般的水准。 大概是为了锻炼弟子的原因,也顺便灌输一种‘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的思想,试炼峰高层对沈小山这届弟子发出了悬赏。 悬赏任务是找出五名弟子失踪原因,如果有生还者,务必救出生还者。具体要求是必须组队前往,队员人数为五人,人数少了怕有危险,人数多了又失去了锻炼的目的。按照功劳的大小奖励积分,完成任务的队伍每队有一万积分,每救出一个生还者奖励两千积分。如果失踪的弟子已经身亡,那就以拿到他们的身份牌为完成任务的标志。 这个任务属于群发任务,队伍数量不限,但奖励只分发给完成任务的那一支队伍。在大雪峰中,高阶任务都被高阶弟子把持住,专门针对低阶弟子的任务并不多见,特别是奖金如此优厚的任务,所以让这些弟子十分眼馋,特别对于温向南和申屠烈这样的世家子弟,他们不在乎积分,他们在意的是在这次任务中是否能够表现的足够优秀,引起大雪峰的高层的重视,从而形成一股势,压制对手。 所以尽管一般弟子看着眼馋,但是敢接任务的也只有三个队伍,分别是以申屠烈、温向南、刘渊三人为首的队伍。 “刘渊师弟,请留步。” 就在三支队伍接了任务之后,温向南突然叫住刘渊。原本他是看不起刘渊这个出自寒门的弟子,但是如今沈小山加入了申屠烈一伙,以至于申屠烈一伙的实力要强于自己,温向南只好用连横合纵之策,拉拢刘渊,达到压制申屠烈的目的。在温向南眼中,刘渊是不足为虑的,哪怕暂时放任,只要打败了申屠烈之后,转手收拾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哦,不知温师兄叫住在下是有何事。”刘渊停下脚步,仿佛早就料到温向南会叫住自己一样。 温向南看着申屠烈一伙,笑道:“有件大买卖要和刘师弟商量,不知师弟有兴趣没有?” ……… 看到温向南和刘渊一伙拉上关系,申屠烈面sè一沉,如果他们联手,自己这一方在实力上要处于绝对的弱势,肯定是要吃亏的。然而这种情况他已经考虑到了,暂时的吃亏是为了最终的胜利,只要得到胡不归的认可,这大雪峰峰主之位,终究还是自己的。更何况温向南绝对不会和刘渊jīng诚合作的。家族发展的大方向是家族高层制定的,身为申屠家的子弟,自己只管按照步骤一步步执行就是了,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参与决策的能力。 此次执行任务,申屠烈一组除了他和沈小山外,还有三名同届弟子,分别叫做吴成、方青青和申屠杰。这三人皆是同届弟子中的佼佼者,都是刚刚突破五阶初级的修为。其中方青青是个女的,申屠杰是申屠烈的本家,二人对申屠烈唯命是从,对沈小山也颇为客气,总是笑容满面。只是那个叫吴成的弟子对沈小山颇有陈见,他觉得沈小山不过是一时好运罢了,怎能当得起申屠加入如此厚待,那三样宝贝他可是眼馋的很。沈小山不动声s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然而他的忍耐更让吴成越发的肯定,这小子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是没有什么真本事的,有本事的人不会这样软弱。他也不动声sè,打算找个机会羞辱一下沈小山,让申屠烈看看,到底谁才值得花大力气拉拢。 五人粗略商量片刻,便快速收拾行李出发了,完成这种群发任务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一步领先往往就是成功的关键。 然而道理并不只申屠烈一人知道,在下上的路上,申屠烈和温向南、刘渊三伙人竟然不期而遇。 温向南和刘渊两拨人面上带着自得意满的神sè,骄傲地昂首挺胸,用俯视的目光大量申屠烈一伙,好似胜券在握。 温向南得意地说道:“申屠烈,如今刘渊师弟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看这次你还怎么跟我斗?” 随后又把头转向沈小山,眼中杀机一现,冷笑道:“那个叫沈,沈什么的,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个道理,做人要靠自己,不是每个主子都能护的你周全,山间元兽多,小心被吃掉哦!哈哈哈……” 沈小山冷冷地看着温向南,心中也是杀意沸腾。自己根本没有招惹谁,这温向南竟然对自己动了杀机,这让沈小山如何忍得,既然你要杀我,那也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会叫的狗不咬人,真正咬人的狗不会叫。相比温向南这个绣花枕头,沈小山更jǐng惕的人是刘渊,这样的人才是最需要担心的。沈小山看看刘渊,却发现对方正微笑着看向自己,视线接触,对方还向自己点头示意,一副很友好的模样,搞的沈小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温向南,你也不过是仰人鼻息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咱们走着瞧!” 申屠烈虽然看温向南很不爽,但是如今实力对比再次发生变化,他也不想逞一时意气,只得下令走开。 “哈哈哈哈…,申屠烈,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等我完成任务后,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身后传来温向南得意的笑声,让人很想上去抽他几下。 一路向西,五道人影如同五道黑光从树林中掠过,带起‘嗖嗖’的破空声。吴成有意卖弄,将速度提升到飞快,冲在最前方,他的身法确实不错,修行的是迅鸟身法,身体如同一只疾驰的飞鸟,灵活地在树丛中穿梭。 “这回看你沈小山如何追的上我,如果连赶路都不行,看你还有什么脸面留下来。” 吴成心中美滋滋地想着,得意地回头一看,没想到另外四人都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好似还有余力。吴成心中不服,拼了命地提速,直到将速度提升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两旁的风呼呼地往耳朵里灌,两旁的风景在眼中也成了一道道丝线,速度有些无法控制。 “我就不信你沈小山还能追的上。” 沈小山的确有些跟不上,他的蛮猿身法以跳跃为主,短距离的移动瞬如闪电,爆发力惊人,在战斗中固然能够打占上风,但是用来赶路就有力不逮,反倒是吴成的迅鸟身法在赶路上颇为顺脚。此消彼长之下,沈小山自然有些吃力。 申屠烈皱了皱眉,暗道这吴成怎么如此不识大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争强好胜。他心中并不看好吴成,那天沈小山大战独孤剑的时候他也在场观战,吴成连独孤剑都打不过,如何是沈小山的对手? 不过吴成此人也算是个人才,留着会有用处的,申屠烈打算找机会点播点播这家伙,省的以后干出什么找死的事情。申屠烈不动声sè地加快速度,和吴成并驾齐驱,转头对吴成说道:“吴师弟,走慢些,省点内元气以应付突发事件。” 申屠烈的修为的确不同凡响,将速度提升到吴成一样还能够轻松开口说话,显然这还不是他的真正实力。在同届弟子中除了杨展博、独孤骄阳和轻云这三个变态外,就没人能够赢他。当然,并驾齐驱的倒也不是没有,每一峰的大师兄、大师姐都有不弱于他的修为。 吴成听到申屠烈略带jǐng告意味的劝告,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一心想让沈小山出丑,却忘记了基本的行事准则。在野外行走,却是不能全力以赴,这样内元气的消耗太大,遇到突发事件就无法从容应付,极易发生危险。 他心中暗恨:正是因为那个沈小山,弄得自己在申屠烈心中的地位大大的降低了。自己的家族是申屠家族的附庸,如果自己在申屠家族下届接班人心中被边缘化了,那么若干年后,吴家或许会从大雪峰一脉中消失。 一路飞奔,五百里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一天之内是绝对赶不上的,所以晚上必须在林中过夜。 要知道出云山脉山高林密,其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厉害的元兽,哪怕风云宗中的人也不能统计出来,所以在野外过夜是很危险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像沈小山这样的低阶弟子们是不愿意在野外安营扎寨的。 风云宗立宗以来,七个主峰周围的元兽被宗门高手清理过无数次,没有什么厉害的元兽,方圆六百里内,七阶以上的元兽几乎都销声敛迹。久而久之,这些地方就成为高阶元兽的禁地,只有偶尔几只流窜的高阶元兽在这里逗留,由于缺少高阶元兽,反倒成为中低阶元兽的乐园。 一路上,沈小山不敢确定有没有高手跟着,所以并没有放开jīng神力探查四周情况。这让沈小山感到十分不舒服,不禁无比怀恋以前不受关注的rì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将jīng神力打开,有没有危险一目了然,现在好了,心中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 当夜幕降临后,心中这份不安全的感觉更加的真实了。此时沈小山越发地肯定,自己等人被别人跟踪了。虽然不能运动jīng神力,但是长久使用jīng神力也给沈小山带来jīng准的第六感,事实证明,这种感觉十分准确,一般有感应时,大多仈jiǔ不离十。 沈小山看了看身前的申屠烈,沈小山也不敢肯定对方是否有和自己一样的发觉。他决定暂时不动声sè,静观其变。 “小山,是否发现了什么?”申屠烈在剧烈的飞奔中还有闲暇观察周边状态,发现沈小山的面sè有些不对,随即问了一句。 “额,没,没什么?” 沈小山回答道,现在自己虽然肯定被人跟踪了,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如果说出来,徒增烦恼,落得个疑神疑鬼的印象,指不定还要被那脑残的吴成挖苦打击。 申屠烈只是随口以问,见沈小山这样说,也就没有多想。只以为赶了一天的路,对方有些疲惫罢了,于是将手一挥,下令道:“停。夜sè已晚,不易赶路,今天就到这儿吧!” 听到申屠烈下令,其余四人立即停了下来,花了半天时间,几人跑了将近三百多里的路,感觉确实很疲惫。在山高林密的地方,三百里路比在平地上奔跑一千多里还要累,即使是铁打的人也架不住。 吴成早就像休息了,此刻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口中还不忘挖苦沈小山,“沈师弟,你只有元武境四阶中级的修为,赶了半天的路,想必一定很劳累吧!不是师兄说你,以后可得加紧修炼,争取早rì将修为提升上去,以后就能像师兄我一样……” 然而沈小山那边却没有丝毫声音,此刻他早已盘膝做好,闭目凝神,摆出五心向天的造型,打坐修炼。当身体疲劳的时候,修炼效果尤其的好,现在沈小山已经养成了疲劳后就修炼的好习惯。 “申屠杰,你和我去四周看看,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如果没有的话,今夜就在这里安营。哦,也顺便打些野味回来。”申屠烈吩咐道。 方青青听后,连忙说道:“我也要去。” 语气中颇有撒娇的意思,方青青身材高挑,长得本就十分漂亮,加上衣着打扮无不jīng致美丽,特别是正值青chūn年少,撒起娇来,别说是申屠烈这样的少年,就是他爷爷申屠明,也不忍心呵斥。 申屠杰微微一笑,说道:“堂兄,要不你和青青小姐去吧!我留下。” 看到申屠杰识趣的回答,方青青十分开心,得意地看了看申屠烈,娇笑道:“烈哥,你就让小杰休息一会嘛!” 申屠烈无奈地摇摇头,算是答应了。方青青一声欢呼,冲到申屠烈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一边摇一边娇笑道:“还是烈哥好。” “别,别,别!”申屠烈有些受不了这个妹子的大胆,紫sè面堂闪过一阵cháo红,小声说道:“他们都在看着呢?” 方青青转头扫视一眼,申屠杰大概对着一幕司空见惯,早就将头瞥开,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沈小山也在打坐修行,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只有那个吴成,被方青青靓丽的气息吸引住,不知死活地盯着看,眼睛睁的老大,还长着大嘴,依稀能够从嘴巴里看到一汪清泉。 方青青眉头以皱,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狠狠地瞪了吴成一眼,作凶狠状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咳咳咳……” 吴成吓得慌忙将目光收回,慌乱间口水将自己呛到,一时间狼狈不堪。再看看沈小山淡定地打坐修行,心中不禁鄙夷道:才赶这么一点点路,内元气就消耗干净了!看来我想的没错,这小子就是运气好,也许独孤剑那天吃坏了肚子,才被他趁机打死。 八十九、不平常的夜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噼里啪啦……” 在山脚一处避风的地方,燃起一堆篝火,四人端坐在篝火周围,吴成在附近一处大树上jǐng戒。沈小山熟练地用一根硬木拨弄着木材,只见他随意拨弄了几下,那柴火便燃的旺盛了许多,火苗蹿起来有半人高。 新劈的柴火上还带着不少湿气,燃烧时不时地发出细密的声响。伴随着远处传来元兽的嘶吼声,一股属于山林特有的狂野气息迎面扑来。 方圆三里之内都被申屠烈和方青青查探过了,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元兽,加上此处树高林密巨石嶙峋,遮掩了大部分的火光,所以沈小山他们才会放心地生火烤肉。 申屠烈四人大小就被家族寄予厚望,完全按照jīng英路线培养的,吃喝拉撒都有专人照顾,从来也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唯一的一点点还是今天临时抱佛脚,找家中的老人询问得来的。 所以生火做饭带孩子这类的事情都是沈小山一手包办的,当然了,现在是没有孩子带的。 申屠烈面sè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眼睁睁地看着沈小山用艺术的手法将他们眼中不能完成的任务给干完了。 方青青xìng格活跃,加上又是女孩子,对洗衣做饭这类的事情天上都有点兴趣,在沈小山将火生好以后,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助沈小山烤肉的建议。虽然沈小山一再推迟,但是还是禁不住她的哀求,将手中薄皮去脏串好了的一阶草兔递到她手上。 方青青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火苗上,学者沈小山的模样像模像样地转动起来。 沈小山另取过一只一阶獾猪,用一根大号的硬木串好送进篝火中,一面烤着一面向方青青传经授道。 “方师姐,烤肉的关键是要让火烤的均匀,每一块肉都要吸收相同的热度。不要转的那么快,这样热力烧不到里面。对,慢慢来,等闻到香味就可以放……” 沈小山话没说完,鼻中就闻到一股焦味。原来方青青只顾着听他讲解,忘记转动木棍了。 “哈哈哈……” 申屠烈笑的合不拢嘴,看到方青青杀人的目光。申屠杰立马将嘴巴捂住,脸上是一副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窘态。看到申屠杰的这幅模样,方青青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发出一阵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笑声中,沈小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 在外面jǐng戒的吴成也被这笑声吸引,顿时心中愤恨不已:老子在这里辛辛苦苦地jǐng戒,吹冷风,你们倒好,在哪里嬉笑怒骂,这还有没有人权了?还有没有门规了? 吴成只顾着想心思,没有察觉到一道黑影慢慢地在附近树林间盘旋,如同幽灵一般一闪而过。黑影在附近盯了一会后,接着又悄无声息地退去,只留下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和沙沙地风吹树叶的声响。 黑影往南边的方向飞去,在飞出仈jiǔ里地之后又折转向东。只见此处也有一堆篝火,不过篝火两旁的是对立鲜明的两拨人,泾渭分明,分坐在篝火两旁人。 那黑影也不怕人,径直飞到篝火旁的一人肩上,接着篝火闪烁的光线,才能看清这黑影的长相,形状如同一只飞鼠,有狸猫大小,一身灰sè短毛,在黑夜中很难被发现,背生两翼,骨骼间以覆膜连接,可以借助其做短距离飞行,四肢如猿爪,可抓握,背后还有一条粗壮有力的大尾巴。 温向南贪婪地看着这只形如飞鼠的元兽,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它弄到手。他在大雪峰的藏书中见过这种元兽,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六阶影鼠幼兽,这种隐鼠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却是隐匿行迹和气息的高手,没有jīng神力是无法感应到它们,更为珍惜的是这种隐鼠可以通过培养进阶,一旦进入七阶,哪怕地元境的高手也很难发现,在深入敌后查探消息方面有绝佳的价值。 此刻这只隐鼠幼兽的主人是刘渊,他和隐鼠交头接耳地交谈了一番,不时地点点头。隐鼠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智慧不低,可以通过训练掌握一种有些复杂的沟通方式。 待隐鼠交代完信息后,刘渊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丹药往天上一抛,隐鼠发出一阵欢快的叫声,翼膜一张,飞到半空中一口准确地将丹药叼住,而后飞到附近的树林中独自享用去了。 刘渊环顾四周,和在场之人一一对视一番,而后才开口说道:“隐鼠查探过了,他们在西南方向七里地驻扎,五人轮番jǐng戒,一人两个时辰,现在是吴成。” “知道方位就好。”温向南手下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狞笑道:“我们今晚就悄悄摸上去,将申屠烈和那个臭小子全都干掉,不,方青青那个小娘们给温师兄留着。” “啪!”温向南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抽过去,喝道:“你想害死我啊!动点脑子行不?现在杀了他们,谁都知道是我们干的,回去也是给他们陪葬。不过最后一句我倒是挺欣赏的,方青青那小娘们长的确实不错。” “哈哈哈……” 温向南一伙五人都发出猥琐加肆无忌惮的大笑,惊飞了一群倦鸟。 刘渊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这些人平时还好,但是此刻哪里有一点名门弟子的风范,简直和市井无赖没什么两样。有道是什么样的主人就跟着什么样的奴才,看到这群人,刘渊心中对这次的联合隐隐生出几分担心来。 “温师兄,我有一个提议。”待温向南一伙笑够了,刘渊才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哦,说来听听!”温向南倒是知道刘渊此人工于心计,既然他这么说了,定有让申屠烈灰头土脸的方法。 ………… 饱餐一顿过后,申屠烈下令晚休,不过现在他们又要面临一个难题。 方青青打着嗝,看着脏兮兮的地面,面露难sè,皱眉道:“这地怎么睡啊!” 他们第一次露营,没有丝毫经验,根本没有带露营需要的帐篷等物件,而且晚上蚊虫众多,其中不乏带有剧毒的虫子,根本就无法入睡。 “烈哥,你给想想办法呀!我最讨厌虫子了。”方青青再次使出撒娇**,抱着申屠烈的胳膊使劲地摇。 申屠烈倒是不慌不忙,笑道:“青青,你就是把我摇散架了也没用,我又不会这些,不过小山兄弟嘛!” 方青青眼前一亮,如果把山林比着江湖,那么他们就是初出茅庐的雏,而沈小山刚才的表现无疑是一位老江湖了,想必睡觉也难不倒他。 沈小山看到方青青眼中的光芒,脸sè不由地一红,他正直青chūn年少时,对于小姑娘的免疫力下降到极点,想要接近却又不知如何接近,看到方青青走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摆手道:“方师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能让你睡个安安稳稳的觉。” “嘻嘻,我就知道小山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不像某些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沈小山从申屠杰哪里借过一柄短刀,白天他只顾着购买乌鳞双鞭了,没有购买刀具,现在只好用借的。只见他如同闲庭信步,在周围树林中逛了一圈,带回来大量的树干和一些宽大的树叶还有藤蔓,借助于一些树干,在离地面两米多的地方,很快就搭建出几所原汁原味地小屋,可以遮风挡雨,避开许多蚊虫。 接着又从背囊中取出几枚青sè果子,用力捏碎,将果汁均匀地洒在营地周围,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弥漫在整个营地,让人身心愉悦,但是那些蚊虫都好似遇到天灾一样,纷纷拖儿带女举家搬迁,不过片刻功夫就走的干干净净。 整个营地变成了一个清新、安逸、舒适的场所。方青青一声欢呼,笑问道:“小山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也没什么,以前经常在外面过夜,做的多了,也就熟练了。”沈小山淡淡地回答道。 “啊!”方青青诧异道,“你以前修为那么低,怎么能在野外过夜,实在是太冒险了。” “青青!”申屠烈突然打断她的话,心中却是大为震惊,这沈小山小小年纪,就敢独自夜宿山林,这已不仅仅是胆量的问题,肯定是有一个让他冒险的原因,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期间肯定是吃过不少苦头,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申屠烈还是能够感觉到话语中隐藏的辛酸。如果任由方青青这么问下去,指不定会触及对方的伤心往事。 自从接触沈小山之后,虽然对方表现的一直很低调,但是却又能不时地发现其过人之处,越接触就越让人惊讶也越让人好奇,这人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好了,青青,大家累了一天,都休息吧!”申屠烈也不好冷落了方青青,毕竟双方家里是世交,双方两小无猜而且还有婚约在身。 “嗯!”方青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乖乖地找了个最宽敞的树屋住钻了进去。 经过这么一闹之后,原本还有些兴致,现在都烟消云散了,众人纷纷钻进自己的树屋中休息。 沈小山却没有入睡,他心有不安,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一些事情,于是干脆以打坐修行代替睡觉,他盘膝做好,慢慢地运转一气混元功的心法,内元气沿着熟悉的轨道运行,沈小山将速度放的很慢,呼吸绵长而悠久,进入浅度入定,这样入定虽然修为增长的很慢,但好处是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够迅速收功,很适合现在的情形。 九十、进阶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就在沈小山这边休息的时候,另一边分别由温向南和刘渊带领的队伍也开始养jīng蓄锐,各自找了地方睡觉的睡觉,打坐的打坐,jǐng戒的jǐng戒。一时间在这个山林之中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都偃旗息鼓,于平静中运量着狂风暴雨。 此刻深林中成了元兽的天下,和人类不同,在元生大陆上大多数的元兽都是夜行生物,习惯在黑夜中捕猎觅食。狂野的山林变成杀戮的战场,许多食肉元兽都开始走出巢穴,向着那些食谱上的生物们伸出尖牙利爪。 午夜过后,大部分人类都习惯xìng地进入梦乡,有的呼声不止,有的开始梦语,还有的磨牙打嗝放屁,不一而论,这个时候人们往往睡的最熟、睡的最香。然而在这月sè之下,一群人却悄悄地起身,收拾行囊,开始行动起来。 温向南打着哈欠,从一间华丽的私人帐篷中爬出来,他虽然每rì都早起修炼,但是像今天这么早的还是第一次,天上的月亮还挂在正zhōng yāng,有些不习惯,jīng神有些不振。 “刘渊,你说的那群六阶低级的铁背巨狼真的能被吸引到申屠烈那边去吗?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否则定要让你好看!” 午夜时分被人叫醒,温向南心情可想而知,要知道睡眠不足对皮肤的影响是很严重的,心情不好的时候,rì间对刘渊的客气早已已经淡然无从,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刘师弟也不叫了,而是直呼其名。 “呵呵!”对于温向南的不客气,刘渊也不气恼,笑道:“温师兄,你就放心吧!只要依计行事,我保证申屠烈他们会吃大亏。” 看到刘渊如此有自信,温向南方才微笑着拍拍刘渊的肩膀,笑道:“刘师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事后必有重谢。” “温师兄这话就见外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付申屠烈我是义不容辞,怎能贪图温师兄的奖赏呢?” “哈哈哈,说的好。”刘渊的这番恭维的话语让他十分开心,见众人收拾完毕,温向南志得意满,好似自己已经成为大雪峰峰主一样,下令道:“出发。” 午夜十分,沈小山值夜过后,又开始打坐吐纳,这个时候万念俱寂,正是天地元气最安静的时刻,吐纳的时候,可以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吸入新鲜空气,对身体大有裨益。 沈小山预感到今夜会有事发生,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会先发生这种事情。 入定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沈小山缓缓地吐纳时,深深地呼吸着大自然中的新鲜空气和元气,让它们在肺泡之中融入静脉血液,变成富含清新元气的动脉血液,体内的废弃物质混合在浊气中被呼出体外。 忽然,心中传来一种悸动,沈小山自然而然地运转起一气混元功的心法,内元气越转越快,渐渐地有些失去控制。沈小山从入定中惊醒过来,这是突破的前兆,沈小山的修为卡在元武境四阶中级已经很长时间了,前段时间里一直被刘黑水指点着打基础,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厚积薄发,在今rì里水到渠成,在不知不觉间就要突破了。 周围的内元气大量地被吸引过来,融入沈小山体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申屠烈四人被这强烈的元气波动惊醒,纷纷从树屋中爬出来。 “师兄,沈师弟这是怎么了?”负责jǐng戒的申屠杰第一个发现,有些疑惑地问申屠烈。方青青也看着申屠烈,等待他的回答,又不时地看看沈小山的树屋,眼中有些担心。沈小山昨夜的表现让她刮目相看,而且悲催的生世也激发了方青青身为女xìng的同情心,对沈小山的好感大大地提升了。 申屠烈沉吟片刻,开口道:“也许是突破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按照天地元气的规律,申屠烈有九分把握是突破境界,但是这声势也太大了一点,哪怕是他从四阶突破五阶时都不曾引动如此多的天地元气。 见众人都这么关心才认识一天的沈小山,吴成心中的陈见就更大了,不满道:“这个沈小山也真是的,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会选rì子了。” 方青青对沈小山的好感大大提升了,对吴成这家伙的恶感却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只觉得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发闹sāo,事实一件也做不了,不由地反斥道:“突破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难道还能挑时间,你有本事也突一个给我看看!” 吴成被她一凶,顿时也不敢多话,只是讪讪地笑了笑,表情十分尴尬。 申屠烈身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自然不希望事情还没办队伍就出现巨大的矛盾分歧,这个时候有必要站出来说两句。 “青青,吴成也是心急任务,你就不要多说了。吴师弟,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有时候说话注意点,否则沈师弟听了,心中肯定会滋生悖荠的。” “是是是,申屠师兄说的极是,我以后一定多干活少说话。”吴成连忙说道,其实心中觉得沈小山才来一天,大家都若有若无地向着对方,自己追随申屠烈这么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现在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心中的恨意那是极深的。 对于沈小山这种情况,申屠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下令道:“无论如何,沈师弟现在一定不能收到打扰,阿杰、青青、吴成,我们都别睡了,一起打坐为沈师弟护法。” 以他们四人的实力,只要不是七阶的高级元兽,哪怕达到六阶巅峰水准的元兽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经过风云宗数千年的清理,大雪峰周六百千里以内出现七阶元兽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如果是在其他的山林中,申屠烈肯定会打断沈小山的晋级。 “好。” 方青青和申屠杰对申屠烈唯马首是瞻,当然不会反对,吴成有口无心,纯粹是为了应付。 沈小山体内内元气如同滚滚洪流,在经脉中奔腾,好在经脉经过长时间蕴养,早就坚韧无比,能够承受更多的内元气。天地元气被大量吸收,但是身体好似一个无底洞,怎么吞也吞不饱,感觉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修炼过天刑决的身体竟然和内元气争夺起天地元气,每一个细胞如同冬眠过后的棕熊,贪婪地吞食着吸引过来的天地元气。眼看内元气就要突破现有的境界,但是没有天地元气的支持,又变得后继无力,沈小山心急如焚,自己吸引过来的天地元气已经够多了,但还是入不敷出,天刑决和内元气一同境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怪就怪现钱被刘黑水将基础夯实的实在太深厚了,厚积薄发,积累的越厚喷发的就越剧烈,这回沈小山就是发大了。 此时此刻,沈小山体内身体和内元气都对天地元气形成强烈的需求,感觉不够,于是本能地互相争夺起来,起初是争夺周围的天地元气,随着天地元气的入不敷出,双方之间又开始互相竞争起来。 沈小山内心焦急无比,出此情况让他始料不及。何止是始料不及,根本就是措手不及,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遇到。就如沈小山预料中的那样,天刑决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变态之处远远不是普通的一气混元功能够比拟的,很快就将一气混元功蚕食,转化为养分滋养肉身。这就好像两个连在一起的池塘,一个又深又大,一个小而浅,当雨水注入不够时,深的那个池塘就会从浅的池塘中引水过去,直到将浅水的池塘吸干。 如此下去,苦修多年的一气混元功就废掉了,沈小山自然不愿意看到。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尽量控制身体吞噬一气混元功的速度,一边加紧吸收外界的天地元气,希望通过长时间的吸收来填补能量的不足。 申屠烈四人分别坐在沈小山树屋的四周,jīng神高度紧张。黑夜之中,好似总有那么一双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这一群人。申屠烈打小就被当做申屠家下一代领袖来培养,身上自有一股气度,坐在那里虽然没有动作和言语,但是就如同一根擎天柱,能够安抚人心;申屠杰其次,他虽然不如申屠烈那般出众,但是老持稳重,心态很好;方青青身为女子,心境上就差了些许,感觉有些紧张,但是又申屠烈在的地方,她的心还是可以定下来的;吴成就差了很多,原本就带着很深的怨气,这个时候总是喜欢疑神疑鬼,眼神闪烁飘忽不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慌失措,以为有什么危险。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沈小山引起的天地元气波动一直没有停止,吸引了不少元兽的观光,但是看到实力不凡的四人,觉得没有什么机会,又纷纷退去。元兽来了一拨又一拨,申屠烈四人的jīng神紧张了又紧张。 “呼……” 黑夜中忽然刮过一阵狂风,吹的树叶呼呼作响。被折磨了大半夜的吴成子啊昏昏沉沉间猛然被惊醒,神经瞬间紧绷起来,顺手抓起身边的寒铁战刀,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环顾四周,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元兽的身影。 “呼!” 吴成长长地嘘出一口气,神情也为之一松。紧接着一股愤怒席卷全身,凭什么你沈小山进阶了却要老子受这份罪?吴成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吴成一定会拿起寒铁战刀,立马将沈小山给砍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小兽急匆匆地从一处灌木丛中跑过,累积了一夜的怨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道刀光闪过,小兽应声而倒,身躯一分为二。在不远处的一颗茂盛的大树上,一道黑影幽幽地闪过,一闪一抹就消失在树林之间,不留下一丝痕迹。 “不要。” 申屠杰没来得及出言阻止,小兽就被吴成一刀斩杀。 吴成有些不满地问道:“申屠杰,不就是一只元兽吗?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吴成,你闯下大祸了!” 九十一、嗜血银狼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申屠杰知道自己的资质不如申屠烈,早就将自己的位置摆在辅佐者之上,所以他尽可能地博览群书,使自己变得见多识广起来。对于元生大陆上的门派功法名人和元兽风土人情都有所涉猎,这只幼兽他认得,名叫嗜血银狼,是一种群居的六阶元兽,种群一般保持五六十的数量,它们xìng情凶残,一旦锁定猎物往往就是不死不休。其中狼王是六阶巅峰元兽中的佼佼者,哪怕是寻常的七阶元兽它也能斗上一斗。现在一只嗜血银狼的幼崽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势必会引起狼群的追杀。 果然,从小狼死去开始,就能够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阵凄凉的狼吼。狼吼声来的好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声音就变得十分清晰,它们连成一片,回荡在深幽的山林之中,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申屠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来,吴成吓得脸都白了,方青青也是惊慌失措,身为大雪峰的jīng英弟子,她们知道一群六阶嗜血银狼代表着什么? 三人将目光转向申屠烈,等待着他来拿主意。身为上位者,申屠烈享受着别人不能享受的资源和权力,但是同样也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一件件xìng命攸关大事都要他来做出抉择,比如说现在,是走是留就只听他一句话,走的话能够保住一条xìng命,但是沈小山这个刚刚结交的师弟就肯定会丧身狼吻,如果留下来,势必会得到沈小山的真心,但是自己一行五人很可能要一同丧身。 申屠烈从小到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开始他也比较紧张,手心里面全是汗水,好在家族一直致力于将他培养成一名武道高手的同事,还花费大量的jīng力人力物力将他培养成为一个英明的决策者,初出茅庐的他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些这样的资质。 冷静下来,申屠烈首先想到这肯定是个yīn谋,而且十有仈jiǔ就是温向南一伙搞出来的,否则一只嗜血银狼的幼崽怎么会在大半夜无缘无故地跑到这里来? “可恶!”申屠烈心中十分气愤,恨不得将温向南千刀万剐,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在嗜血银狼面前保住xìng命。 见申屠烈还在沉吟,吴成忍不住叫道:“申屠师兄,还等什么呀?一会儿嗜血银狼就要来了。” 方青青见吴成如此不堪,根本就不顾及沈小山的死活,心中也是不满,在嗜血银狼带来的巨大压力下,也变得急躁起来,将这不满发泄出来,只听她轻轻一声冷哼,冷笑道:“吴成,如果你怕死,那就你一个人走吧!沈师弟是我们的同伴,我方青青还没有放弃自己同伴的习惯。” “不是,方师姐,讲究情谊也要分时间场地好不好?现在守着沈小山,和等死没啥区别!为了一个认识一天不到的小子,值得吗?” “值得。” 申屠烈忽然开口道:“无论如何,沈师弟都是我申屠烈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的。阿杰、青青,准备迎战!” 申屠烈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心中想的却是昨夜祖爷爷对他说的话。沈小山是峰主胡不归放出的一个饵料,如果自己想要成为大雪峰下一代的峰主,那么就必须吞下这只饵料,沈小山出自山野,野xìng很重,根本不易收服,但是今天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加上对方实力高强,是自己夺得大雪峰峰主的绝大助力。反而言之,如果自己今天放弃沈小山,也就等于放弃了争夺大雪峰峰主的机会。 “沈师弟啊沈师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申屠烈下定决心,申屠杰和方青青立即各执兵器,分列在申屠烈身旁。申屠杰使的是一柄长剑,长三尺六寸,通体用百炼钢jīng铸造,剑身青光闪烁,十分锋利。方青青使用的是一对奇门兵器分水刺,长一尺六七寸,刃上有血槽,尖锐锋利,是杀人放血的好材料。 “你们……,唉!” 看到申屠烈三人都赞成守护沈小山,吴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拔出寒铁单刀,站到申屠杰一旁。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跑,俗话说‘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庙’,如果申屠烈三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即使回去了也没有活路,再者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如果自己单独行动,很有可能被愤怒的嗜血银狼给猎杀掉。 外界的情况沈小山是一无所知,此时此刻,他的所有jīng力都被牵制在体内身体和内元气的拉锯战中,无暇顾及其他。在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沈小山经历了数次危急,但是都被他坚硬的神经一一化解。经过一个时辰的疯狂吸收,体内即将告尽的天地元气已经悄悄复苏,甚至还略有结余,情况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 申屠烈四人严阵以待,不过盏茶功夫,嗜血银狼已然杀到,带着凄厉的吼叫,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申屠烈四人的视野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好似不带丝毫情感,只有仇恨和对血液的渴望。 嗜血银狼身材高大,成年嗜血银狼从脚掌到背部高耸的肩胛肌足足有一米五六,体长在三米五到四米之间,牙尖抓利,体格健壮,铜头铁背,看身形好似一只只威武的雄狮,不像寻常狼类,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它们浑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银白sè毛发,在雪地中很容易混淆敌人的视线。 嗜血银狼眼中只有一片血sè,但是它们是群居生物,有着严格的纪律,没有狼王发号施令,绝对不会随意出击。眼前的嗜血银狼除了高大骇人以外,行动上还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摆开一个阵型,将申屠烈四人和沈小山团团围住。 申屠烈虽然有大将之风,但是现在还未长成,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遇见,还未开始厮杀,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丝毫惊慌的神sè,自己是这四人的顶梁柱,如果连自己都没信心了,无疑是自乱阵脚,他们三个肯定会从内心中完全溃败,那么这个战就没法打下去了。 “大家听好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摆出四合战阵,互相依靠,全力抵挡嗜血银狼的进攻。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到沈师弟突破完毕,都听清楚了没有?” 气机感应下,申屠烈知道这群嗜血银狼有三十八只。能够调动如此多的成年嗜血银狼,这个嗜血银狼家族还真称得上是狼才济济,是一个少见的大种群,一般这样的种群中,狼王的实力会更加的强大。申屠烈心中很清楚,自己四人绝对不是这群嗜血银狼的对手,哪怕是沈小山突破后加入队伍,也不是对手,如今之计,只能苦挨,等待沈小山突破后再杀出重围,逃得xìng命。 “是。” 这边刚刚布置好,突然,狼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一条比一般嗜血银狼更加高大的嗜血银狼慢步走了出来,不疾不徐,好似一位高贵的王者,它的身高达到了恐怖的两米,体长更在五米出头,身上的毛发更加的鲜亮光滑,四只巨大的犬牙露出一半在嘴巴外面,一滴一滴地淌着唾液。 狼王血红的眼中盯着被吴成一刀砍成两半的小狼,露出一抹伤感,接着又将目光转向沈小山所在的树屋中,里面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可瞒不过它,狼王最后才将目光汇聚在申屠烈四人身上,而后侧脸露出一个人xìng化的思考的动作,大嘴微微裂开好似看明白了什么。 “吼!!!” 狼王忽然张开大口,朝着申屠烈四人吼了一声,如果一阵闷雷,声波通过空气远远地传开了,方圆十里内的生物如同末rì降临,纷纷从洞穴中跑出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向远处飞奔,树木山石上的雪纷纷震落下来,露出一个冰雪缤纷的世界。 在这个冰雪缤纷飞舞的世界中,嗜血银狼发动了总攻。只见一只只巨大的嗜血银狼凶猛地扑出,速度飞快,进退有度,层次分明,如同叠浪,凶悍带着杀意铺天盖地地迎面扑来。 申屠烈首当其冲,家传烈火燎原功全力运转,身上顿时冒出一层火气,内元气附在手中大刀之上,用熔岩铁打造的熔岩大刀瞬间变成烧红的烙铁。 “元技,烈火燎原,杀!杀!杀!” 申屠烈为了鼓舞士气,第一招就使用了烈火燎原功中最为霸道的一招,三道如同匹练似得火红刀光飞出,在飞出的同时如同大火般扩散开来,变成三道三丈长短的弧形刀光,刀光纵横交错,交叉成网,将生路隔绝,飞似得向嗜血银狼飞过去。 申屠家族的绝招烈火燎原练到最高境界时,能过瞬间劈出九九八十一道刀光,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猛,让人目不暇接,层层刀光如同大火掠过,可将眼前的一切吞没。申屠烈的功夫尚浅,只能一连劈出五刀。 冲在最前面的六条嗜血银狼眼见刀光飞来,躲闪已然不急,再说嗜血银狼数量众多,身体强健,每次战斗都是以压倒xìng的力量撕碎前方的敌人,从来没有养成后退躲闪的习惯。 六条嗜血银狼眼中血sè更盛,体内兽元力鼓动,蜂拥至咽喉部位,而后狼口一张,六道银光shè出,汇聚成一片银sè字幕,和三道刀光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轰!” 双方交手竟然是势均力敌,淡红sè刀光和银白sè吐息双双湮灭。不过…… “唰!” 一道芊芊人影如同一道清风,从还未消散的元气波中杀出,手中分水峨眉刺闪电般刺出,兵分两路,分取最前方两头嗜血银狼的咽喉部位。 申屠杰和吴成紧随其后,刀剑齐出,护在方青青左右,谨防两旁的嗜血银狼攻击方青青。 “噗!噗!” 两声轻微的利刃如肉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空中绽放出两朵血花,一只嗜血银狼躲闪不及,被分水峨眉刺刺中要害,发出一声悲鸣,一道破坏xìng的内元气从锋利的分水峨眉刺中直奔嗜血银狼的脑域,破坏了脑髓的组织结构,灭杀了嗜血银狼的神魂。 方青青手中的这对分水峨眉刺,是巨鳖峰上的一位长老为她量身定做的,在材质和做工上十分考究,不进锋锐无比,而且还带有破除元气的效果,配合她修行的分水功,杀伤力十足,即使申屠烈也得小心对付,这一次出击就去得了非凡的效果,虽然是借助了申屠烈烈火燎原的力量。 另一只嗜血银狼反应快些,在电光火石间避开咽喉要害,用肉多的肩胛部位挡住分水峨眉刺。嗜血银狼身躯巨大,如果没刺中要害,就对它伤害不大,反而会激发出它们的凶xìng。只见它肩胛部的肌肉紧缩,用兽元力包裹住分水峨眉刺,使方青青不易拔出,同时左前肢猛地探出,将近半尺的狼爪带起三道寒光,插向方青青柔软的腹部。 这种面对面的厮杀,方青青也是头一回遇到,尽管以前模拟过无数遍,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丝紧张,不过好在她身后还有申屠烈,熔岩大刀一挥,凶猛地劈向嗜血银狼。 九十二、大战嗜血银狼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申屠烈四人这边配合默契,嗜血银狼那边也不差,眼看熔岩大刀即将劈中嗜血银狼,背后另一头也及时赶到,巨大的狼躯内,兽元力汇聚在头部,将整个狼头变成一柄大锤,迎上申屠烈的熔岩大刀。 如果熔岩大刀被这只嗜血银狼挡住,那方青青就很可能被受伤的那只嗜血银狼给剖腹了。 “给我滚开!” 只见申屠烈怒睁豹眼,发出一声怒喝,内元气狂涌,将这一刀的威力硬生生地提升了五层。 后面那只嗜血银狼显然抵挡不住这霸气的一刀,被当头劈中,刀芒瞬间破开嗜血银狼护体兽元力,和它坚硬如铁的额头撞击在一起,嗜血银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同被棍棒击中的皮球,腾空倒飞回去,跌落在雪堆中。劈飞上面一只嗜血银狼后,申屠烈刀势不减,依旧落在突袭方青青的那一只嗜血银狼的颈部,顿时鲜血直流,相比坚硬的头部,柔软的颈部是嗜血银狼的弱点之一,被申屠烈这一刀劈开了一半,从颈部动脉飞溅而出的鲜血喷出五尺之远,染红了一大片雪地,惨烈无比。 在这短短的瞬间,嗜血银狼两死一伤,损失严重,但是在先声夺人的同事,申屠烈也消耗了不少内元气,连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他一声不发,从怀中掏出一枚中品复元丹丢入口中,以求快速回复元气。 复元丹作为一种能够迅速回复内元气的丹药,本身极难炼制,十分珍贵,申屠烈手中也只有三枚,还是出发之前家中长老给予防身所用,没想到现在就要用去,以申屠烈如今的修为,使用中品复元丹实在有些浪费,但是如今之势,不得不用,申屠烈不禁一阵心痛。 另外两边,申屠杰和吴成两人也和嗜血银狼交上手。申屠杰的天赋在申屠家族中仅次于申屠烈,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他招式沉稳,步伐灵活,游走于两只嗜血银狼之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柄长剑指东打西,上下飞舞,青光霍霍,密不透风,剑剑不离嗜血银狼的咽喉、双目、腹部等要害,让与他对战的嗜血银狼极为不舒服,一身气力发挥不出来。 相比之下,吴成就艰难了许多,一柄寒铁刀在巨大的嗜血银狼面前稍显单薄,加上他无心恋战,战意全无,只求自保,招式放不开来,被两只嗜血银狼逼的上跳下蹿,狼狈不堪,索幸的是他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实力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申屠烈看中,挑选为任务五人组中的一员。 随着厮杀的继续,飞溅的血液很快将地面染红,在这种氛围下,嗜血银狼的本xìng展露无遗,并没有为同类的死亡而悲哀,而是越战越勇,越咬越凶,悍不畏死地发动攻击。 申屠烈四人以申屠烈为核心,摆开四合战阵,奋力迎战,四合战阵并非什么高深的阵法,不含一丝玄奥,就是四个人互相配合的一种简易战阵,四人可选择两两配合或者三三配合,也可独自战斗,要点就是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同伴帮助。 申屠烈一柄熔岩大刀上下飞舞,势大力沉,火光四溅,照映出满地的鲜血。在他的神勇表现的带动下,四人才勉强抵挡住嗜血银狼的轮番攻击,嗜血银狼只在刚开始试探的时候被申屠烈和方青青打了个措手不及,连折了两只,现在已经摸清楚了四人的实力和战斗方式,伤亡瞬间少了很多。申屠烈无暇抹掉脸上的血液,他的右脸被狼爪爪开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和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时时刻刻地刺痛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痛快无比,平时独自练习或者和人喂招的时候哪里能达到这种效果,这样的厮杀才能磨练出真正的武者,在生死搏杀之间,家传刀法竟然隐隐有突破的前兆。 强行压制住心中沸腾的血液,申屠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家族长辈说过,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以身作则厮杀在前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一副冷静的大脑,能在混乱中看清局势,从而做出最有效的命令。环顾四周,沈小山的树屋之中还是天地元气波动剧烈,但是沈小山的动静全无,还在突破之中。申屠杰、方青青和吴成和自己一样,也是浑身带伤,最严重的是内元气消耗过重,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嗜血银狼一方则占尽了优势,六阶巅峰的狼王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身边六只比一般嗜血银狼要巨大不少的狼王护卫傲然地站立在狼王两旁,任凭山风将长长的银sè鬃毛吹的飞扬。 情况不妙啊! 腰间装着求救弹铜管的质感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只要发出发出求救信号,不出半刻钟,定会有宗门高手相救,但是xìng命无忧的同时也意味着任务的失败。 “申屠师兄,顶不住了,快走吧!” 激战中,吴成被狼爪在胳膊上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大口子,他一刀逼开攻击的嗜血银狼,对着申屠烈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不行。”没等申屠烈回答,方青青就娇斥道,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模样有些狼狈,内元气十去六七,体力渐失,鼻息急促,身上衣服破裂处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一副软甲,如果没有这幅软甲,相比她娇嫩的皮肤已经不复往rì。不过这幅模样并没有减少她身上的魅力,反而显得英气逼人,让人眼前一亮,有点巾帼不让须眉的意思,“烈哥,我认为哪怕放弃这次任务,也要保住沈师弟的周全,相信沈师弟无忧后会投桃报李,尽心辅佐烈哥你的,相比而言,一次无关紧要的任务又算的了什么?” 方青青说出了申屠烈的想法,见红颜知己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申屠烈心中颇为开心。不过就在此时,山坡上的狼王突然发出一阵凄凉的长啸,随后身旁六只狼王护卫同时发出长啸,和狼王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一股淡淡的血sè从七只巨狼身上扩散开来,瞬间弥漫全场。 受到这股血sè的影响,嗜血银狼变得更加狂暴,实力爆增三分,而申屠烈四人仿佛失去了先前的冷静,双目之中尽是血sè,杀意沸腾。 “杀!杀!杀!” 人兽都变得疯狂起来,战斗变得越来越白热化,你挠我一爪,我就给你一刀,你咬我一口,我还是给你一刀。 长久以来,人类和元**战,往往都是人类占据上风,个种原因,大抵是人类能够灵活地利用智慧,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将对方的弱点尽情地打击,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方才是克敌制胜的不二法宝。但是一旦人类和元兽一起疯狂起来,必然是人类惨败,元兽的身体和狂暴的兽元力从先天上就适应这种战斗方式。 激战中,一只嗜血银狼巨爪一挥,重重地拍打在吴成的胸口, “啊!!!” 带着长长的尾音,吴成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上,又落到地面,这一下挨的结结实实,全部承受了嗜血银狼的爪力。却是吴成因为胸中积压的不满怨恨实在不少,受到血光影响最为严重,只顾着闷头杀敌,缺少了至关重要的防守,这才被一只嗜血银狼偷袭成功。 吴成被伤,四合阵法顿时告破,几只嗜血银狼凭借着战斗的本能,绕道申屠烈三人背后,申屠烈三人腹背受敌,战斗的越发艰难了。 与此同时,山坡上的狼王看到机会,强有力的后退一蹬,强壮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直奔着沈小山的树屋而去。那个树屋传出的元气波动早就引起了狼王的注意,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在申屠烈四人自发地将树屋保护在身后,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薄弱的东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来的厮杀,狼王本能地感觉到来自树屋中的威胁,所以他决定先将这威胁扼杀于摇篮中。 狼王来势汹汹,出击时机把握的正好,正在申屠烈四人迷失在血光之中,自身难保之时,而且指示六只养jīng蓄锐的狼王护卫牵制住四人,自己好一举击杀树屋中的威胁。 申屠烈这边他是第一个清醒,狼王和狼王护卫都发动进攻,无暇维护血光波动,申屠烈只觉得头脑一阵清明,眼中血光渐消,然后就看到让他大惊失sè的一幕。 嗜血银狼狼王那长达五米多的巨大身躯如同一枚炮弹,冲向沈小山待的那间树屋之中,浑厚的兽元力包裹在狼王的身躯前端,在它身体表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狼头虚影。 “完了!” 申屠烈只觉得一阵泄气,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却是一点成效都没有,面对狼王这一击,即使自己也接不下来,更别说沈小山了。如今别说沈小山,为了救他,自己几人如今也是危在旦夕,不用狼王出手,单是这六只六阶中级的狼王护卫加入战团,就形成了压倒xìng的优势,事到如今该是打算如何逃生的问题了。 眼看沈小山即将丧身狼王爪下,几位队友的心理各有不同。 申屠杰和申屠烈是一样的感觉,主要以可惜为主,可惜这么一位天才就要英年早逝,可惜这么一位天才却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啊! 方青青身为女孩子,比申屠烈又多了一份细腻的情感,虽然还没有达到悲痛yù绝的地步,也是伤感不已。 “哈哈,那小子终于要死了。他若是死了,相比申屠烈就不会那么固执了,也就是说,要做好逃跑的打算。” 吴成就完全不一样了,心中那是痛快不已,连动作也变得敏捷了许多,避开了许多以前避之不及的攻击,可惜的是这份喜悦现在是无法与人分享的。 “轰!” 狼王的攻击未到,带起的气劲已经压来,沈小山搭建的树屋如同从里面爆炸了烈xìng炸药,由内向外彻底崩盘,变成一堆原始材料,露出里面端坐着的沈小山,在凶猛的狼王面前,平静的沈小山如同一只待宰的小羔羊,是那么地柔弱那么地无助。 “啊!” 方青青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九十三、大杀四方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狼王巨大的身躯带着狼头虚影,如同炮弹一般咬向沈小山,眼看沈小山就要丧身狼口。 突然,一直闭目端坐着的沈小山猛地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而后从他身上爆发出一股不弱于狼王的气势,沈小山想也没想,起身就是一拳打出,猛烈的力量从身体各处汇聚到右拳之上,这一拳足足爆发将近两万斤的力道,配合着五阶低级的一气混元功,重重地击打在狼头虚影的正中心。 这一拳势大力沉、迅猛绝伦,它穿越了巨大的狼头虚影,准确地寻找到狼王的头颅,拳头和狼头两样坚硬的东西犹如彗星撞地球般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惊人的巨响,声传十多里以外。 巨大的气浪以拳头和狼头为中心,‘轰隆隆’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股小型风暴,吹的四周树枝狂舞,‘呵嚓呵嚓’碗口粗细的树枝断了数十根。 混战中的人狼被这一阵惊人的动静惊呆了,纷纷停止了攻击的动作,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寂静。 自从陷入困境后,沈小山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关闭了五感,将心神全部用在应付体内的问题上,直到吸收的天地元气越来越多,补充了体内元气的不足,这才逐渐恢复了五感。 外面的情况让他心急如焚,申屠烈四人为了护住他的周全,正在和一群嗜血银狼奋力厮杀。虽然知道申屠烈这样做带有许多功利xìng,但是沈小山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看到队友们为了自己浴血奋战,自己却无能为力地端坐在这里,沈小山可从来没有这种习惯,内心越发地想要参战。心情激荡下,刚刚调理好的身体内部又变得不稳定,肉身迅速地将天地元气吞噬一空,顺带着又将一气混元功吸食了小半。 沈小山慌忙收敛心神,再次投入到调理体内混乱的情况中。 也许是最近人品增长了些许,沈小山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完成了突破,天呐,太不可思议了! “轰!” 狼王吃不住沈小山的拳劲,巨大的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来了个折返,被沈小山一拳崩飞出两丈多远,被打的头破血流,以往因为坚硬而自傲的额头嵌入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一拳将狼王打退后,沈小山心中战意沸腾,憋了这么久自然要发泄一些,而眼前的这群嗜血银狼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他二话没说,抄起身边的两柄乌鳞双鞭,跳下树干,化身一尊杀神,跳进狼群中举鞭就打。 沈小山手上拿的是鞭,使的却是风云刀法,仗着一身神力,并不觉得别扭,反而十分趁手,两条长鞭上下飞舞,左右开弓,竟然相得益彰,威力倍增,连沈小山自己也没料到。 其实仔细想想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沈小山力大,很适合使用鞭锏这类的重兵器,比起大刀长剑这类的兵器长鞭显然更加适合他,加上他的风云刀法基础扎实,已经快要修炼到大成的境界,左手右手相差不了太多,而且沈小山使用的蛮猿身法本身就是配合棍棒使用的,乌鳞双鞭使起来和棍棒更加接近,威力自然有所提升。 看到沈小山大发神威,犹如砍瓜切菜般将这群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嗜血银狼打的哭爹喊娘,狼狈窜逃,恨不得爹妈给多生了两条腿。申屠烈四人如同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吴成用力地吞了吞口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申屠师兄,这个人真的是沈小山吗?” 申屠烈也有些难以置信,没有回答,好似深受打击,有种深深的失落。原本他骨子里还有十分的傲气,虽然对沈小山以礼待之,处处维护,但是那是依照祖爷爷申屠明的吩咐,其实心中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和自己同等的位置,以为沈小山很强,但是无路如何也比不上自己,将沈小山定位在自己的左膀右臂的位置上,没想到原来对方早已将他甩在身后。 好在申屠烈不是温向南,如果是温向南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恼羞成怒,以为对方是在耍他,接着又会生出深深的妒忌心理,会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除掉。 感受到申屠烈的失落,放青青和申屠杰同时叹了口气,申屠烈的心情他们都能理解,无论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忍不住有失落的情绪。其实何止是申屠烈,他们又何尝不是深深地受到打击。 方青青凑到申屠烈身边,用一只带血的小手抓住申屠烈的大手,轻声安慰道:“烈哥,在我心中你是最棒的。” 男人在失落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来自自己的女人的安慰更加好的慰藉剂呢? 是啊,人家厉害那是人家的事,而且现在超越了自己并不代表以后自己不能超越对方,而且经过今夜的战事,想必自己几人的关系会更近一步,沈小山是无根之萍,根基太浅,势必要成为依附申屠家族的存在,他越强那就代表自己的实力越强,这是好事啊! 申屠烈也不愧是申屠家挑选出来的下一任家主,很快便将心态调整过来,自信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好了,别想太多了,大家一起上吧!可不能让沈师弟一人把事情都解决了。” 方青青和申屠杰同时将心放下,如果申屠烈看不开的话,心中便有了yīn影,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申屠烈说到底还是这支队伍的核心,既然他下了命令,其余三人自然照做,齐声怒喝,一起杀入狼群中。 “沈小山,我申屠烈是不会输给你的。” 狼王见沈小山如此神勇,还想困兽犹斗,长啸一声,阻止狼群奋力抵抗。狼王四肢紧紧地扣在地面,双目泛红,一圈又一圈淡红sè光芒扩散至全场,嗜血银狼之所以叫做嗜血银狼,那是因为它们天生懂得释放‘嗜血术’,可以混乱敌人的神经,让敌人陷入无穷的杀戮中去,而嗜血银狼本身却能够在血光中实力大涨,犹如吃了兴奋剂一样。 在狼王的带动下,其余嗜血银狼眼中全都泛红,淡淡的血光从每一只嗜血银狼身上释放出来,一圈又一圈,和狼王释放出来的血光混合至一处,变得浓郁粘稠,如同浓雾一般挡住了视线。 沈小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血光中渗入众人体内,如同chūn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你的血光,刺激你的神经,热血瞬间沸腾,脑中杀意沸腾,很容易就陷入狂热中,对鲜血的渴望超出想象,特别是见到鲜血之后会变得更加疯狂。这才是嗜血银狼的杀手锏,他们以狼王为主导,可以将单个的‘嗜血术’进行叠加,使之能力大增,可以影响到七阶的高手的神智。 申屠烈几人感觉浑身燥热,热血上涌,像是饥渴极了的人张大着嘴巴,刚刚退去血sè的双目再次布满血丝,眼前的一切都好似那么的可恶,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杀!杀!杀!杀杀杀!杀……。” 从吴成开始,方青青和申屠杰一个接一个地被深受嗜血术的影响,变得残忍好杀起来,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生物。申屠烈想要抵抗,但是又被几只狼王护卫牵制住,无法集中jīng神抵抗这种叠加的嗜血术,片刻之后也沦陷了。 现在五名人类之中只有沈小山一人还在苦苦挣扎,眼中血丝一道一道地出现,身体上的经脉一根一根地突起。嗜血术集中了狼王和剩下的二十七只嗜血银狼的力量,又因地面上阵亡的十只嗜血银狼的鲜血为引,威力大的难以想象,哪怕是沈小山这种已经修理出jīng神力的奇才也难以抵抗。 心念一动,沈小山悄悄调动泥丸宫中的天邪元气,释放出一丝天邪元气,在能够影响人类神智的力量中,天邪元气无疑是祖师爷一般的存在,就这么一丝丝天邪元气就将侵入体内的血sè能连吞噬一空。脑中顿时一阵清明,如同烈rì之下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底的凉。 突然从侧面劈过来一柄寒铁刀,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杀红眼的吴成完全被血sè能量迷失了神智,敌我不分,也许是冥冥之中对沈小山的恨又或者是沈小山的人品在刚才用完了,被吴成砍了一刀。 沈小山举鞭横档,吴成的寒铁刀砍在乌鳞长鞭上,蹦出了一个缺口,巨大的反震力让可怜的吴成麻痹了半边身体,握刀的右手更是虎口迸裂,鲜血直流,然而吴成此时神智被迷,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挣扎着想砍沈小山一刀。 沈小山气急,举起另一条乌鳞长鞭yù打,但是随即想到这吴成刚才救过自己,无论是他出自什么目的和心里,但是救过自己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自己现在把他打了,不是恩将仇报吗?虽然沈小山很想揍他一顿,但是他还是有原则的,一脚踹在吴成胸口。 沈小山使了一个巧劲,将他踹飞但是却又不伤到他,还将他踹到比较安全的区域,如此的控制力,沈小山连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受了沈小山这一脚,吴成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飞出三十多米远,落在一个嗜血银狼比较少的空旷地带。站稳之后,吴成并没有享受沈小山的美意,又嚎叫着举刀杀向狼群,颇有一股大无畏的牺牲jīng神,让人神往敬仰。 九十四、武者血性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环顾战场,沈小山发现从吴成、方青青到申屠杰甚至申屠烈也都迷失了本xìng,脑海中只剩下杀戮,情况越来越糟。 “不行,得想个办法!” 俗话说‘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沈小山看出了嗜血银狼释放的嗜血术是以狼王为核心的,也就是说只要干掉了狼王,嗜血术就会不攻自破。申屠烈几人踏入武道以来,意志都经过了锻炼,单个的嗜血银狼释放的嗜血术根本不足为虑,影响不了他们。 双腿猛地一蹬,借助于蹬地的力量,沈小山的身体高高地飞起,如同大鹏展翅,一跃就是二十七丈,往狼王的头顶落下,夹着从天而降的气势,带着千钧之力,乌鳞长鞭重重地砸了下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人还未到,狼王就感到一股无形的气势锁定了自己,浑身的狼毛都颤立起来。四爪紧紧地扣进了地面,好像背负着千斤的压力。 狼王从小在山林中长大,大战恶战也不知道经历了几许,也曾经历过比沈小山更厉害元兽的截杀,但是它依旧能够生存下来,其中自然有几分特别的本领。 体内兽元力飞速运转,狼王气势爆增,在关键时刻摆脱了沈小山的锁定,身体恢复了活力,狼王动作也不慢,从沈小山的乌鳞长鞭下逃脱。 长鞭去势太猛,收纳不住,重重地击打在地面上。 “轰。” 泥土飞溅,沈小山这一鞭将厚厚的雪层掀开,露出里面的地面,又将地面砸出一个一人多深方圆两丈的大坑,让人咋舌不已。大量的泥土连带着里面的石头和树根都给打断打翻,向四周飞shè出去。如果有耕地的农夫在此,肯定大呼可惜,这身手,这功夫,不去耕地真是可惜了,比牛还好使。 虽然没有打中狼王,但是也并非毫无建树,狼王为了躲避沈小山的攻击,不得不中断了嗜血术,没有它的统筹,其他嗜血银狼的嗜血术就成了无根之萍,功效大打折扣,。申屠烈修为最高,心智也最坚硬,所以第一个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回浑身是伤?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连几个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中,让他有点迷糊,然而嗜血银狼的攻击让他迅速恢复清醒,脚下反踏七星步,避开嗜血银狼锋利的牙口,手中熔岩大刀狠狠地劈下,照着嗜血银狼相对柔软的腹部砍去。眼瞅着就要砍中,不想从侧面和身后又飞出两只嗜血银狼,一只张口咬向申屠烈的胳膊,一只伸出利爪掏向他的菊花。 “怎么什么元兽都喜欢用这一招啊?” 申屠烈无奈,只得跨步转身挥刀,避开咬向他手腕的狼口,用刀挡住掏向他菊花的狼爪。他的命比嗜血银狼jīng贵的太多,肯定不愿意为了一只两只嗜血银狼而伤了菊花。 另一边方青青和申屠杰几乎同时清醒过来,先前中了嗜血术后他们虽然陷入混乱,但是战斗本能依然存在,甚至比平时要放大很多,所以在狼群之中厮杀了很久都没有出现大问题,但是现在嗜血术沈小山破去,反而坑了他们一下,因为人在陡然清醒的时候会出现一阵子迷糊,这两人没有申屠烈如同磐石的意志力,迷糊的时间显得有些漫长。 数只嗜血银狼就趁着这个机会猛地扑了上去,将方青青和申屠杰扑倒在地。 “青青,阿杰!” 申屠烈看到方青青和申屠杰被扑倒,睚眦俱裂,方青青和申屠杰一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是他的堂弟,皆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却同时陷入危机,让他失了方寸。但是苦于身边围着三只狼王护卫和七只普通嗜血银狼,情急间也来不及救援,只能大喊一声。 “滚开!” 眼看方青青和申屠杰就要丧生狼口,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势若千钧,双鞭未到,狂风已至。 在和狼王的交战中,沈小山也一直关注着整个战场,从申屠烈第一个清醒过来时,沈小山就发现了他从清醒到彻底清醒过来之间有一个极小的反应时差,好在申屠烈修为jīng深,心智坚硬,这才将反应时差带来的危险减弱至最小,但是其他三人就没有申屠烈这种修为与心智。 吴成怎么样沈小山不想管,但是他却不愿意方青青和申屠杰出事,一鞭逼退狼王,沈小山再次使出蛮猿身法,越过二十多丈的距离,如天降神兵,及时解救了方青青和申屠杰。 脚未落地,沈小山就在双方接触的瞬间打出九鞭,一鞭一条狼,将九只意图杀害方青青和申屠杰的嗜血银狼打飞。这九鞭快到极点,左右手同时施展,使得是风云刀法中的一式‘风云快刀’,几乎同时打出,如果有一鞭打得慢了,方青青和申屠杰就会被遗漏的那只嗜血银狼给咬死。 这也是方青青两人命不该绝,如果沈小山没有换上双鞭,出招的速度就会减慢一半,也就救就不了两个人。风云快刀叫的好听,其实不过是最基础的刀法,就是不顾一切的快速出刀,如果没有沈小山这变态的身体,肯定使不出这么快,即使有这么快,也没这么大的力道,能将如此健壮的嗜血银狼给打飞开。 这边方青青和申屠杰得救了,另一边吴成就没有第二个沈小山来搭救,还好位置比较偏远,身边的嗜血银狼数量不多,实力不强,被一只嗜血银狼偷袭成功,胳膊上被咬了一口。本着狼xìng,嗜血银狼一旦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口,其余嗜血银狼一拥而上,将猎物扑倒,瞬间撕成碎片。 尖锐的狼牙深深滴嵌入吴成的肉里,往里面切入,势必要将吴成的胫桡骨给咬碎,鲜血直流,一半流到地面一半渗入嗜血银狼的嘴里。吴成反应也不慢,立即调动内元气在咬到的部分,阻止狼牙的切入,身体使了个缠字决,死死地抱住嗜血银狼的颈部,双腿盘在狼腰上,不让嗜血银狼将身体摇动起来。 元兽和野兽一样,一般最常用的攻击就是扑爪和撕咬,撕咬撕咬,一撕一咬,配合起来才是一套完整的攻击,能够将力量的优势发挥出来,只这一招就能将猎物手脚搬家,有经验的人在被元兽咬中之后都会想办法缠住对方,并不是急于脱身,那样反而更糟。 “申屠师兄,救我,救我啊!” 吴成到底还是一名jīng英弟子,在这紧要关头,并没有叫痛,而是大声向申屠烈呼救。 申屠烈看见方青青和申屠杰被沈小山搭救,一颗悬起的心方才放入心房里,一腹惊骇化作满腔怒火,高举熔岩大刀就往狼群中杀去。 “元技,烈火燎原,五刀齐发。” 五道一丈长的火红sè刀芒从熔岩大刀上飞出,分取身前五只嗜血银狼,其中一道刀芒好似偏离了轨道,从五道整齐划一的刀芒中分离出来,飞向斜对面,正中和吴成缠抱在一起的一只嗜血银狼。 鲜血四溅,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嗜血银狼的背上。 “嗤!” 飞溅的狼血瞬间被高温蒸干,发出一阵烙铁泼上凉水的声音,升腾起一阵淡红sè的雾气,嗜血银狼身上的伤口处发出一阵焦糊的味道,从伤口处翻起的血肉露出焦黄的颜sè。 多年的苦年,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吴成心道。 “八极刺穴法。” 他将消耗过半的内元气集中到身体八个大穴上面,左臂没有内元气的支持,经受不住嗜血银狼的咬力,‘咯嚓’一声断了,痛的吴成冷汗直流。体内内元气汇入八个大穴之后,在这八个穴位之间形成一个奇妙的循环,不断抽取吴成的气血,而后从这个循环里面溢出的内元气滚滚如洪流,直接将他的修为提升到五阶中级。 这吴成也是颇有心计之人,在修行的时候,为了防止类似今天的事情发生,特意学了一种八极刺穴法,通过刺激体内八个大穴,能够将身体的jīng血提炼成内元气,将修为提升一个小层次,代价就是随后一些时间的气虚血弱,如果提炼的过多,还会伤及本源,形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在人类的历史上,为了保全xìng命或者追求极致的杀伤力,创造出许多此类的功法,最厉害的几种甚至能够燃烧自己的灵魂来制造杀伤力,像八极刺穴法这种激发潜能的功法更是多如牛毛,几乎人人都会一两手,八极刺穴法还是其中比较浅显的法门,危害不大,杀伤力也不恐怖,否则吴成也没有资格学。 得到新生的强力内元气相助,吴成瞬间恢复了悍勇,将腿从嗜血银狼的身体上松开,两脚抵在地面,稍稍拦住嗜血银狼的冲势,而后使了一招过肩摔,利用嗜血银狼的冲击力和自己的力量,使将嗜血银狼的身体狠狠地摔向那块凸起的岩石上。 “嘭!” 嗜血银狼作茧自缚,被吴成摔到岩石上,和那块凸起的部分做了个亲密接触,直径粗达七十公分的岩柱被嗜血银狼坚硬的背部硬生生地给折断,化作一堆碎片落到地面,嗜血银狼也好不到那里去,筋骨尽断,腰椎部分撞得粉碎,内脏也受到严重的损伤,腹腔内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器官。 嗜血银狼兀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惜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比山还要沉重,特别是下半身,就那么拖在地面。狼嘴里不断地发出悲鸣,随即就被从腹腔中上涌的狼血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呼呼’的鼻息。 吴成也是浑身无力,寒铁刀拿在手中却只能支在地面,呼吸间,口鼻中冒出一道道热气。特别是左臂被狼口咬中的部位,骨骼断成三节,皮肉胫骨也断了小半,剩下的皮连着筋,得以支撑着胳膊不会掉下去。 救下方青青和申屠杰之后,沈小山虎吼一声,再次挥鞭杀入狼群中。方青青和申屠杰的差点身亡,激发了沈小山的怒火,在不知不觉间使了九分力气,虽然体内的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依旧没用,但是一万七八千斤的力气附加在舞鳞双鞭上,杀伤力惊人,鞭鞭致命,擦着伤皮,挨到断骨。沈小山体型瘦小,动作迅速,并没有寻常修炼炼体功法人的臃肿笨拙,将蛮猿身法使出来,如同一只山间灵猿,将一群嗜血银狼打得狼狈逃窜。 狼王见势不妙,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嗜血银狼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听到命令后,凡是能动的,都迅速退走,并且还将那些不能动弹的嗜血银狼咬死,没有留下一只活口。 申屠烈几人人人带伤,内元气几乎消耗殆尽,申屠烈还好些,尚有三分余力,方青青几人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恶战,个个都虚脱了,特别是吴成,伤的更为严重,不仅身上伤口比别人多一倍、深一倍,一条左臂几乎断掉,还用了八极刺穴法刺激了气血,导致气亏雪弱,别人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是脚下一软,身体如同无骨面条一样流动着倒下。 “吴成,吴成!你怎么了?” 吴成的倒地引起了一阵欢呼,申屠烈几人迅速地将他围起来,查探一番,申屠杰道:“没事,只是虚脱了而已,不过他这胳膊需要及时处理,否则就保不住了。” 申屠杰为了扮演好附作者的角sè,除了苦修武道之外,还阅读记忆了大量的宗卷,堪称博闻强记,同时他在草药辨识和救护方面有所涉及,所以救助吴成的事大家都自发地以他为主心骨。 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在申屠杰的安排下,先给吴成服用了两枚气血丹补充气血。申屠烈用大刀劈出一个巨大的石锅,盛满一锅坚冰,再用家传火行功法烈火燎原功将坚冰化作沸水,小心地清理吴成身上的伤口。 而后用申屠家秘制的金疮药和断续膏敷在伤口处,最后才包扎好。 九十五、再次上路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待吴成的呼吸变得均匀后,申屠烈几人方才处理自己的伤势,有沈小山这样的强力队友在,无形之中多了份安全感,他们才能这样有条不紊地处理伤势。 沈小山按照平常的习惯,开始打扫战场,将嗜血银狼上有用的东西分类处理。 此战他们一同打死了十三只普通嗜血银狼和两只狼王护卫,其中吴成火拼一只,方青青刺杀两只,申屠杰也杀了两只,申屠烈不愧为申屠家族未来一代的领军人物,一人就杀了四只,几乎和他们三人加起来的一样多。相比而言,沈小山就更恐怖了,他中途参战,一共斩杀六只嗜血银狼,其中包括两只狼王护卫,凶恶的嗜血银狼在他的乌鳞双鞭下毫无招架之力。 沈小山将十五只嗜血银狼的元丹全部取出,元兽身上最贵重的东西永远是它们的元丹,沈小山又取出一个饮水用的皮囊,倒掉里面的水,将嗜血银狼心脏中的血液引出装入皮囊中,这种血液中蕴含极为丰富的元气,可以拿来炼丹,布置阵法,也可以直接饮用,补充气血。缺点是不易保存,需要特质的器皿才可以,现在这个荒郊野岭沈小山只能用水囊代替了。 将两只狼王护卫的爪牙给掰了下来,这东西勉强可以炼制兵器,普通嗜血银狼的爪牙不够坚硬,架不住猛火烧烤。 除了元丹和心头血外,嗜血银狼身上最值钱的要数他们身上的皮毛,华丽高贵,卖相极佳,很受欢迎,像大雪峰上的申屠家族和温家就喜欢收购这种元兽皮毛,以彰显尊贵,可惜刚才战况实在太过激烈,大多数嗜血银狼的皮毛都不能用了,只有被沈小山乌鳞双鞭打死的还能保持完整。 几人休整一番,包扎伤口,回复内元气,又服用了一些恢复气血的丹药。 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平静下来,气氛就变得十分古怪。申屠烈几人时而观察吴成伤情,时而互相用目光交流,时而又用奇怪的目光看看沈小山,其中带着惊讶、畏惧、感激还有好奇。 当rì和独孤剑一战,众人就知道沈小山很强,到底有多强,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至少四申屠烈一个级别的,然而当时申屠烈却自信能够胜过他。不过今天看来,当初自己的那点自信是多么的可笑啊!以沈小山如今的实力,哪怕自己和方青青、申屠杰、吴成四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他是怎么做到的?申屠烈三人心中不禁发出疑问,特别是申屠烈,内心的波动就更加剧烈了。 回想起刚才沈小山大杀四方的神勇一幕,申屠烈几人心中不由地感慨万千起来。 申屠烈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杂念驱除,询问道:“沈师弟,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武者说到底还是以强者为尊,你强你就是老大,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申屠烈和沈小山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以前虽然很客气,但是整个队伍全部都是按照他的旨意在运转,其领导核心地位毫不动摇,现在依然客气,但是话语中恭敬的成分已经渗透进去。 申屠烈语气的转变让沈小山颇有些不适应,看了对方一眼,笑道:“此处已经不方便落脚了,我们带着吴成先找一个地方落脚,等到明天再说,如果他恢复良好的话,那就一起上路,如果不能行动,那么就让方师姐和申屠杰护送吴成回去吧!” “不行。”方青青第一个反对道,“我才不愿意半途而废呢?再说就你和烈哥两人,能应付的了吗?要知道温向南和刘渊可是联合起来了。” “呵呵!”沈小山淡淡一笑,“放心吧!一切有我。” 淡淡的自行随着他的话洋溢在沈小山周围,让他相对瘦小的身形顿时变得高大起来。虽然话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有分量。想到沈小山的实力,方青青和申屠杰默然不语,有这么厉害的人在队伍中,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方青青忽然走到沈小山面前,她靠的是那么的近,几乎贴着沈小山了,她身材较高,站着几乎和沈小山一样高,身上并没有因为一场恶战而出现异味,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少女体香,她贴的是如此的近,甚至连嘴里呼出的气体都快喷到沈小山脸上。 此刻她皱着眉头,疑惑地盯着沈小山,看的沈小山心中发毛,手心里微微出汗,面对一群凶狠的嗜血银狼沈小山能够临危不惧,大杀四方,但是面对一个娇小柔弱的女孩,沈小山却有些不知所措。他脑子有些混乱,不由自主地响起那天归山是在山腰邂逅的红衣少女,不知道她的身上有没有这种香味,沈小山神游天外,心中不由一荡。待他回过神来,眼前只有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 “蹬蹬蹬”,沈小山吓了一跳,一连后退了几步,和方青青拉开距离。 “噗嗤!” 看到沈小山狼狈的模样,方青青一下子笑出声来,如chūn风拂面,先前古怪的气氛顿时冰消瓦解。 “小山,你是怎么修炼的,怎么这么厉害?”虽然涉及到别人的秘密,但是方青青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沈小山的表现实在太过惊人了,是人都想知道是怎么一会事。好在方青青是个女子,青chūn又有活力,由她问出这个问题不会太过引起别人反感。 申屠烈和申屠杰身子一顿,停下手中的事情,将耳朵竖起了,希望能够听到一些秘密。 想打听我的秘密?这种事情超出了他的底线,自然不能说出来。沈小山并没有被女sè所迷,对于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沈小山只是有些害羞罢了。发觉申屠烈二人的反应,沈小山就觉得好笑,他顿了顿,成功勾起在场几人的无限好奇后,才开口说道:“无他,勤奋尔!” “切!” “不想说就别说,拿这种屁话来糊弄师姐我。” 方青青给了沈小山一个白眼,气鼓鼓地走开,坐到申屠烈身边。 申屠烈和申屠杰两堂兄弟也互相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沈小山的修为恐怕是他最大的秘密,如果就这么容易地被方青青给套出来,那才是见鬼了。 沈小山今夜一举将一气混元功提升了两小阶,从四阶中级一下子窜到五阶低级,同时自名的天刑诀也进入到第五重,现在的他有理由相信独孤骄阳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哪怕对方藏有后手,只是对于杨展博沈小山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对方的天赋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沈小山隐隐中感觉到杨展博应该和自己一样,隐藏了不少实力。 四年多没见面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如今在什么地方,修为达到什么地步? 黑夜静悄悄的,狂野的山林经过一夜的厮杀搏斗,几乎所有物种都累了,捕食者心满意足,吃饱了肚皮睡觉,猎物觉得自己又逃过一劫,也安心地休息,只有威风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响。一轮斜月挂在西天,很快便要落下,玉兔堕,金乌出,天就快亮了。 沈小山突破之后,心中欢喜,jīng神勃发,毫无瞌睡,主动承担起jǐng戒的任务。他端坐在树梢,乌鳞双鞭斜放在手边,静静地看着东方,不知何时,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天边,阳光将天上的云染成了红sè,朝霞耀眼,美轮美奂,沈小山深吸一口气,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哎呦!哎呦!” 不知何时,吴成已经醒来,一阵疼痛从全身各地传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疼。 申屠家族秘制的金疮药和断续膏效果不错,用在吴成身上着实可惜了。撕开纱布,不少伤口已经结痂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如初,断掉的左臂也传来阵阵麻痒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挠,这是伤口愈合的表现。 经过申屠杰的叙说,吴成才搞清楚情况,连看沈小山的眼神都畏畏缩缩的,在申屠杰的口中,沈小山赫然已经取代了申屠烈,成为这支小队的队长。弱者服从强者,这是千古以来颠之不破的道理,申屠烈也没多想什么。 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是吴成气血消耗过多,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提不起jīng神来,就像是抽了多年的鸦片一样。 “给。” 方青青没好气地递给吴成一个水囊,吴成伸出双手接着,有些受宠若惊。方青青小姐可是一只都讨厌他的,现在怎么突然给他送水呢?这难道就是病号的待遇吗?这样看来,偶尔受点伤也是不错的。 “咕噜咕噜……” 吴成失血过多,除了补充气血外,还要补充水分,张口就喝起来。 不知是渴狠了还是怎么回事,水囊中的水一入肚子,就化作一道火热的洪流在肚子中蔓延开来,肚子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方师姐,这是什么水啊!怎么这么好喝?” 难道方青青对自己好一会,吴成自然要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不过他张开的大嘴中,满是血红sè,真的是一张血盆大口。 “不是水,是狼血,嗜血银狼的狼血。”看到吴成将水囊中的狼血喝了一半,方青青脸上露出一副yīn谋得逞的笑容,很和蔼地和吴成解释起来。 “什么?”吴成顿时感到口中满是腥味,我喝的竟然是狼血,吴成不可置信地用手指从嘴边一抹,手指上殷虹的眼神刺激着他的神经,肚子顿时翻江倒海起来。吴成所在的吴家在大雪峰上也算是中流世家,打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虽然用兽血炼制的丹药不知道吃了多少,但是还是忍受不了直接饮用兽血这种行为。 “吐,你还好意思吐,小山师弟说了,这兽血蕴含大量的元气,正好给你补充气血,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好好享受着琼浆玉液吧!嘻嘻!” “沈小山,果然是他使的坏,别以为修为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我吴成可不是好惹的。”吴成在心中愤愤想到,可是现在势比人强,他可不敢说出来。 “吴成,你还能走吗?” 申屠烈忽然问道,“如果不能,青青和小杰就送你回去,如果能走,那就和我们一起去完成任务,经过嗜血银狼这么一耽搁,我想温向南和刘渊他们已经比我们领先一步了。” “我,我…” 其实吴成是不想继续走,昨夜惊魂一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现在即将面对更加未知的危险,他根本就不愿意涉足,但是如果这次不去,将会彻底淡出申屠烈的圈子,现在吴家的利益和申屠家族紧紧结合在一起,如果他淡出申屠烈这个申屠家下任领导人的圈子,吴家势必也会渐渐淡出大雪峰中层的圈子。 吴成为人虽然不行,但是他并不傻,想到事情的得失,貌似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当然是和你们一起,我吴成可没有丢下同伴的习惯!” “就你!”方青青不屑道,“昨晚是谁说要放弃沈师弟的?” “我那不也是为了任务吗?”吴成辩解道。 “好了,青青姐,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如何在温向南和刘渊手中拿下任务,大家应该团结一心才是。”沈小山道,吴成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先就这样吧!否则会给申屠烈他们留下仗势欺人的坏映像。 和这几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各自也怀有各自的心思,但是沈小山感觉很快乐,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以前和轻云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些,这几年来他干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修行、一个人拼命,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向往和其他人交流的,人是社会xìng动物,这是人的天xìng,如果不喜欢和其他人在一起,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有病的。 所以沈小山不想破坏别人心中对自己的印象,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他是向来都是与人为善的。 见沈小山都没有追究,方青青也不好挖苦吴成,一行五人再次踏上征程,不过情况貌似已经有了小小的改变。 九十六、石林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进过半rì的快速前行,在正午之前,沈小山他们赶到了任务提示的石林外。 这片没有名字的石林着实壮观,怪石嶙峋,如同一根根挺直的无叶巨树,高的有百丈,矮的也有二十来丈,粗的有三十丈的直径,细的也有五六丈的直径,密密麻麻地坐落在山林中,一眼望不到头,石柱成林,和四周为巨树界限分明,形成一个dú lì的世界。 看到这座石林,沈小山总感觉有些奇怪和危险,但是具体说那里奇怪哪里危险却又说不上来。 沈小山问道:“申屠兄,这片石林有些不对劲,你们有没有收集到有关这片石林的其他信息?” 身为申屠家族的接班人,申屠烈对于消息方面知道的反而不如申屠杰多,他看向申屠杰,示意由他来说。 申屠杰仔细思考片刻,回答道:“沈师弟,出发前我在大雪峰上收集过有关石林的信息,但可惜的是信息少的可怜,有的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细说,最靠近的一次记载也在五百年以前,只是提及到这片石林样貌,我想这对我们的任务没有任何帮助。” 申屠杰是个心思周密谨慎的人,听到他都这么说,看来是没有有价值的消息了,众人不由地略有些失望。 “呵呵!”沈小山忽然笑道,“既然申屠杰师兄没能找到信息,我想温向南和刘渊他们同样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这说明我们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申屠兄,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沈小山的一句话让众人从没有信息的沮丧中走出来,无形中给带来了许多信心,接下来又将领导权转手让给申屠烈,毫不贪功抢权,众人对他的好感不知不觉中又增加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我就逾越了。”申屠烈也不矫情,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才是队伍的领导者,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缓缓打开,“我这里有一份石林的地图,是族中前辈依照记忆绘出的,所以有一些粗略。你们看,这副地图显示这片石林虽然有些不规则,但是总体上还是呈现出五瓣梅花的造型,这片区域是石林的正中心。我想石林如果有什么古怪的话,十有仈jiǔ就在这片区域,所以我打算直奔主题,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石林的zhōng yāng,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申屠烈分析的有理有据,面面俱到,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看了众人一眼,申屠烈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还好,看来这沈师弟并不热衷权势,也对,他根基太浅,没有一丝机会和我争,他不争最好,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那就是尽量不要和温向南他们发生冲突,他们人多势众,温向南和刘渊实力非凡,其他成员也都是jīng英,而我们人数少,还有伤员,争斗起来,太吃亏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但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沈小山,如果双方狭路相逢,胜负恐怕还要看他的。 五人商议完毕,正准备入林时,沈小山忽然在天空上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笑,对于这次任务心中更有把握了。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沈小山的衣领,就把他往石林中拽,耳边传来申屠烈焦急的声音。 “天上那元兽只至少是七阶以上,你在这里发什么愣啊!快去石林中避一避。” 沈小山微微一笑,任由对方抓着自己逃入石林中,七绕八绕,寻了个石穴躲了进去。良久,申屠烈才从石穴中伸出头来,发现天空中那只飞行元兽已经离去,方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没有追上来。” 吴成也是稀里糊涂地被拉进石林,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申屠杰道:“好像是一只雷行元兽,好像是雕类,雷雕,不太像啊!奇怪了,难道是新品种?” 申屠烈道:“不论是什么品种,但从气势上判断,绝对有七阶的实力,若不是我们跑得快,我看我们五人除了沈师弟外,肯定不会有活口。” 申屠杰也皱眉道:“这样一来,任务就更难完成了,你们说失踪的五名弟子是不是就是这只元兽干的?” 申屠烈道:“这个应该不可能,一般七阶元兽智慧颇高,知道在出云山脉,特别是七大主峰周围,是不能随意伤人的。不过那只飞行元兽也是个祸害,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此事向宗门禀报。” 原本看到青翎雷雕,沈小山心中还是蛮开心的,但是听到申屠烈这么一说,心中又不禁为青翎雷雕担心起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宗门知道有这么一只元兽在附近活动,肯定会派遣高手斩杀或者驱赶。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雕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沈小山心道。 方青青也不甘寂寞,幻想道:“最好是让温向南他们遇到,到时候就好玩了,我们可以兵不刃血地完成任务。” 此时此刻,被方青青惦记着的温向南和刘渊两拨人也躲藏在一个崖壁下面,刘渊的影鼠不在身边,只得自己查探,待天空上那个青sè身影消失后,才松了一口气。 温向南愤愤道:“不知道那些巡山的执事是不是都吃屎去了,这么一只大鸟都发现不了,还得小爷我差点送了xìng命。待回去之后,一定向宗门禀报此事,让那些蠢材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事?” 忽然一只狸猫大小的长着翅膀的大飞鼠沿着石柱的边缘飞过来,却是刘渊的那只隐鼠回来了。隐鼠熟练地落在刘渊的肩膀上,随即叽叽喳喳地向刘渊述说着什么,刘渊不住地点头,脸sè微变,随即又恢复白净的模样。 刘渊脸sè的改变虽然只有短短的瞬间,但是仍然逃不过对他心存戒心的温向南的眼睛,只是苦于不懂得隐鼠的语言。他仗着家世,行事向来骄横,既然不知道,那干脆就明问,他大声打断刘渊和隐鼠之间的交流,问道: “刘师弟,有什么新情况?说出来大家分析一下。” “呵呵!”虽然温向南的行径十分无礼,但是刘渊还是不改颜sè,面带微笑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昨夜嗜血银狼袭击了申屠烈一伙,但是被他们打退了。” “这怎么可能?” 温向南惊叫道,即使自己和刘渊两股人马加起来,遇到那群嗜血银狼也只能逃走,他申屠烈凭什么就能够打退嗜血银狼呢?那岂不是说申屠烈他们的实力还在自己和刘渊的联军之上。 “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个沈小山在昨夜突破了,看样子不仅仅是内元气的修为有了突破,连他修炼的未知炼体功法也同样突破了,这才打退了嗜血银狼。诸位,我们有麻烦了!”刘渊语气凝重地说道。 沈小山的突破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沈小山突破之后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原先的计划已经赶不上如今的变化,得重新谋划了。 温向南心中也有一丝悔恨,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骄傲自负眼高于顶的话,也许就能拉拢住沈小山,成为他大展宏图的左膀右臂。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知道自己和沈小山绝对不会成为朋友,既然这样,那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趁着对方羽翼未丰之前,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温向南眼中shè出几分杀意来,却被刘渊敏锐地捕捉到。刘渊眉头微皱,自从再次见到沈小山之后,他就疯狂地收集起以前作为敲门砖的卑微小子的资料来,因为沈小山关系到他的一件大事,比终生大事还要大的大事情。家族百年大计,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接近过,一切谜底都在沈小山身上。 所以沈小山绝对不能死,至少在事情出现眉目之前不能死,我一定要阻止温向南这家伙,至少在我的事情办完之前。 温向南虽然品行太差,但是能被温玉看中,成为下一届家主,也并非寻常的纨绔子弟。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说道:“诸位师弟,现在计划改变,我们从这里直达石林的正zhōng yāng,查探五名弟子失踪的原因,速度务必要快,速战速决,争取不和申屠烈他们照面。如果在此地找不到失踪原因,那就等申屠烈他们,申屠烈手中也有地图,肯定和我们想的一样,认为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就是石林的正zhōng yāng,所以他们肯定会来,到时候我们就跟在他们后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好。” “一切都听温师兄的。” 温向南的手下纷纷附和,温向南却将目光转向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刘渊,在刘渊身后,一字排开的同样是默然不语的四名弟子,“刘师弟意下如何?” “我完全没有异议,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任务被他们事先完成了,那我们又该怎么办?要知道沈小山突破之后,他们的实力已经在我们之上了。” 温向南眼角露出一抹厉sè,冷笑道:“当然是把出手抢夺了,沈小山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 看到温向南的神sè,刘渊知道对方肯定会某种手段,类似于独孤骄阳的黑煞针,到底是什么手段呢?刘渊平rì里收集了不少资料,知道大雪峰温家有一种秘药,叫做化玉散,威力奇大,歹毒无比。 玉石之类物质化学结构稳固,最难溶解,化玉散的名字就出自玉石之上,只要沾染上一些,连玉石都能化掉,何况是血肉之躯?刘渊推测温向南很有可能就用化玉散来对付沈小山。 温向南和刘渊再将细节商议好,确信计划天衣无缝之后才静候沈小山他们的到来。 九十七、斩尾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却说沈小山一行五人,因为天上有七阶飞行元兽的威胁,只能鬼鬼祟祟地穿梭在石林之中,并不时地关注天空。 即使这样,他们的速度依然不慢,沿着计划好的方向王石林的正zhōng yāng赶去。走在最后面的沈小山身形一顿,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他不动声sè地继续向前,识海中悄悄放出一缕jīng神力,向身后探去。 一番扫shè过后,竟然没有发现,沈小山不禁怀疑自己的直觉来,而后不顾其他,继续赶路,不过jīng神力始终延伸至身后百米处。 果然,沈小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jīng神力的感知中。同时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被人窥视的滋味可不好受,一般这种善于隐匿形迹的元兽战斗力并不强大,一旦发现了它们,那几乎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这是什么元兽,怎么能逃过我的jīng神力探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这只元兽身形娇小,身上的气息十分淡薄,将身体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如果趴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话,连沈小山的jīng神力也感知不到。 原来我们一直在别人的监控底下,还有昨夜嗜血银狼的袭击,其中也有明显的人为痕迹。 到底是谁在玩我们?沈小山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刘渊。这几年沈小山一直保持着低调,唯一熟悉他和他熟悉的人就只有刘渊一人了,这很像刘渊的手段,习惯将自己隐藏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说的难听点就是很有心机,喜欢来yīn的。 既然选择跟踪自己等人,那么刘渊和温向南十有仈jiǔ是没有完成任务,不知道方向,所以打算跟踪自己等人,让自己帮他们完成任务。 哼,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的美! 沈小山声sè不动,悄悄地加快速度,和前方的申屠烈齐平,嘴巴微动,凝声成线,将声音用内元气传入申屠烈的耳中。 “申屠兄,我们被人跟踪了。不要回头,是一只元兽,形似飞鼠,大如家猫,我猜是温向南他们。” 申屠烈也是人jīng,和沈小山一样,面sè不改,同样传音道:“我记得刘渊好像得到一只六阶隐鼠的幼兽,十有仈jiǔ就是他们,现在我们怎么办?” “申屠兄以为该如何?” “这样太被动了,不能让刘渊和温向南他们知道我们的消息,所以要先把尾巴去掉。”申屠烈道。 “我们难道不能也来个黄雀在后吗?” “太难了!” 沈小山不再说话,认同了申屠烈的话,他知道刘渊和温向南都不是易于之辈,想必不会那么容易中计。 申屠烈见沈小山默许,便开始着手布置此事,一阵传音之后,队伍前行速度陡然加快,后面隐鼠也急忙跟着加快速度,但是不知不觉间前面已经少了一人,队伍中的方青青不见了,隐鼠有点踌躇,不知所以。以它的智慧也能感觉到其中有诈,但是却又不能肯定,加上主人下达的任务是紧跟队伍,让这只幼年隐鼠有些不知所措,是小心谨慎,不着痕迹地退走呢?还是按照主人的命令继续追踪呢? 就在它幼小的心灵开始犹豫不决时,前方追踪的四人突然转身飞奔,呈合拢之势。这下子隐鼠可以肯定自己该如何选择了,连忙转身逃逸,可惜它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知何时,一道倩影已经悄悄地来到它的身后,一对分水峨眉刺已经拿在手中,刃尖直指隐鼠。 申屠烈选择伏击的地点十分完美,周围的石柱恰好将隐鼠逃逸的方向挡住了大半,其余空位都被五人把守,只留下头顶的空间。 “吱吱吱。” 隐鼠发出一声尖叫,尾巴一摆,双翅狂挥,身体急速向上飞去。 “哪里走?” 沈小山忽然拔地而起,使出蛮猿身法,借助石柱上的凸起,双脚连蹬,身体腾空的速度竟然比隐鼠还要快,瞬间来到隐鼠的头顶。蛮猿身法的爆发力之强可见一斑,在中品身法中绝对属于顶尖的。 对付身材娇小,行动敏捷的元兽,沉重的乌鳞双鞭并不好用,所以沈小山也没用,只是以掌代刀,瞬间劈出八刀刀芒,组成一个球笼,将隐鼠的所有前进路线堵住。内元气修为达到元武境五阶之后,沈小山的内元气浑厚几倍,有底气这么挥霍一下。 隐鼠虽然是六阶元兽,但是本身并不擅长战斗,眼前这只还有幼年期,只有四阶低级的修为,身体想对脆弱的它根本就抵挡不了沈小山的刀芒,继续前进只有死路一条,隐鼠果断选择后退。 隐鼠天生擅长隐匿,对自身气息的控制天生就很完美,同样对于其他物种气势高低的判断也十分准确,从围攻自己的五人所散发的气息来判断,自己头顶上的那人最强,身体左侧那个身上缠着许多绷带的家伙最弱,所以隐鼠选择从吴成的方向逃逸。 影鼠张开小口,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冲着吴成的咽喉就要过来。 吴成倒也不惧,反而急着要建功,大喝一声:“看我的,擒拿手。” 张开五指,右掌伸出,使了个擒拿手,内元气在右掌之上形成一个淡淡的掌影,凭空生出一股吸力,想要将影鼠拿下。 不想影鼠咬人是假,逃命是真,长而有力的尾巴在空中猛地抽了一下,空气中好似响起发出一阵鞭响。影鼠借助尾巴的力量灵活地改变了方向,从吴成张开的五指中逃走。 “笨蛋,别抓啊!拦住它就可以了。”方青青看出了影鼠的动机,出言提醒已经迟了,情急中,她芊手一扬,手中分水峨嵋刺化为两点寒星,直追着影鼠飞过去。 “噗!” 可怜影鼠避开了第一柄分水峨嵋刺,却没躲过第二柄,身体被刺穿,挂在石壁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直淌,浸湿了一大片石壁。影鼠口中发出阵阵无力地呻吟,气息越来越弱,眼看是或不了了。 “都怪你,我原本还想抓住这小家伙回去驯养呢?这下全完了。你知道一只影鼠的幼崽值多少钱吗?真是没用!”看到影鼠身亡,方青青忍不住埋怨起吴成来。 吴成被方青青埋怨,低着头不吭声,一张小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同时心中暗恨,这只该死的影鼠死了活该,怎么会选择从自己的方向逃逸呢?害的现在自己又挨骂了。还有那该死的嗜血银狼,如果不是昨夜被咬伤了,自己也不会如此不济,让那影鼠从掌下逃走。最后还有那该死的沈小山,昨夜如果不是你要突破,我也不用和嗜血银狼交手,也就不会受伤了,今天也就不会出丑了,对,一切的源头就是那可恶的沈小山。 “青青,影鼠一生只会服从一个主人,除非这个主人先离他而去,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一定给你弄一只,但是这只是不可能被驯服的。” 申屠烈为了维持队伍中的和谐,悄悄地拉了拉方青青,示意她不要再刺激吴成了,通过这两天的观察,申屠烈发现吴成的情绪越来越不对,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对沈小山含有十二分的敌意,对自己等人也不像原先那么亲切,变得若即若离。如果肆意地挖苦讥刺对方,恐怕会引起吴成的离心甚至背叛。 “好啦好啦!人家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又不是无理取闹,不过你说的话可不能反悔,我不要老鼠,我要兔子,六阶的。”方青青听出申屠烈话语中的责备,也心有灵犀地转移了话题。 兔子,六阶,这个真没有!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答应人家的事情却办不到,这让申屠烈有些尴尬。 申屠杰不愧是申屠烈的好兄弟,及时站出来替申屠烈回答道:“方师姐,这个兔系元兽好像没有六阶的,就连四阶五阶的都没有。” 看出方青青面sè不对,申屠杰识趣地走开,让申屠烈自己去面对,你的马子,凭什么让我哄? 九十八,鬼域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方青青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小脾气发作的时间很短,申屠烈放下尊严劝说了几句就好了。 安抚好方青青后,众人再次商议对策。 申屠烈心情不错,笑道:“如今隐鼠已被斩杀,他们也就等于无头苍蝇。而且小山师弟突破后的实力他们应当有所了解,以温向南的xìng格,肯定不会以身犯险,将队伍分成两半,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和我们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申屠杰也出言道:“我想我们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去石林中心了,从现有的各种信息来看,他们肯定在哪里等着我们。既然他们先到哪里却没有离开,想必石林中心也没有任务线索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寻找。” “对,对,对,阿杰说的对,没必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嘛!” 吴成连忙出言附和,现在队伍中沈小山最强,有他在打赢温向南和刘渊的联军应该没有问题,申屠烈、申屠杰和方青青三位一体,互相协助配合默契,想必他们也不会有损伤。但是吴成自己就不一样了,对方人多势众,一旦有人牵制住沈小山,他吴成就成了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所以队伍中最不希望和温向南他们相遇的就是吴成了。 申屠烈再次将地图打开,用手指划出一道曲线,讲解道:“我们是从这个位置过来的,中心区域这片有温向南和刘渊他们,所以我觉得应该从此处寻找,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失踪的那些弟子,完成任务。” 说完之后,申屠烈将目光转向沈小山,等待他一锤定音,无论如何,如今的沈小山才是这支队伍中的最强者,“呵呵,申屠师兄所言极是,我没有异议。” 沈小山既然答应了,那么其它人自然都没有意见。 “走!” 按照既定的方向,沈小山一行五人继续前行。 在石林的正zhōng yāng,温向南和刘渊之间貌似发生了一些矛盾。 只听温向南咆哮道:“刘渊,你不是说你有隐鼠相助,保证能够及时反馈申屠烈他们的行踪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温向南他们原本计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在沈小山他们身后,有危险对方去扛,有收获自己去取。但是现在对方并没有来,一切计划都成了杯中影,水中月,还白白耽搁了许多时间,一时间,温向南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刘渊头上,责怪对方的隐鼠被申屠烈他们发现,以至于计划失败。 看到温向南这骄横的模样,刘渊手下四人极为不忿,他们都是外招的弟子,是刘渊将他们抱成团,这才不受内门弟子的欺负,而且是刘渊给他们机会出人头地,所以对刘渊十分感恩戴德。 这种人通常都很排外,对温向南这种属于内招的纨绔子弟十分不爽,早就忍对方很久了,现在见对方竟然将屎盆子都扣在自己敬爱的刘渊头上,顿时如点燃的炮仗,一个个站在刘渊身前,手握刀柄,对温向南怒目相视。 同时温向南手下四人自然不能看着大哥被人威胁,同时也站到温向南身前,各自握紧兵器,打算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气氛紧张至极。 “都放下兵器。” 刘渊和温向南同时喊道,阻止了手下的冲突。 现在的情况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说沈小山突破之后,申屠烈他们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自己,单是当初自己二人结成同盟对付申屠烈,整个大雪峰的人都看在眼里呢?如果在这里打起来,那就无疑是打自己的嘴巴子,让别人看笑话,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干。 刘渊淡苦笑道:“温师兄,隐鼠失手被杀只能说是个意外,现在的情况我也没有想到,如今之计只好继续搜寻失踪弟子了。好在耽搁的时间不长,申屠烈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优势。” 温向南也知道现在自己还要仰仗刘渊他们的力量,也将纨绔子弟的脾气收了起来,打算先和刘渊jīng诚合作,等把申屠烈他们打压下去后再翻脸。 “刘师弟所言极是,申屠烈他们和我们一样,一切又回到起点。我们还是先以完成任务为主,我打算从这个方向搜索,你意下如何?” 队伍中和谐再次降临,温向南和刘渊二人同舟共济,互相扶持,仿佛一对好基友,带着队伍继续踏上旅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太阳由上升变为下坠,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当落rì的余晖降临在石林,底部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在这段时间里,沈小山和温向南两支队伍沿着各自规划的路线,将整片石林都寻了个遍,但是失踪的五名弟子好似凭空失踪的一样,不见一点痕迹。 期间两支队伍数次寻至一处,但是由于各自的顾忌,又心照不宣地悄声退去。 申屠烈从怀中取出石林地图,上面已经秘密麻麻地画满曲线,都是他们走过的路线。他额头微微出汗,很快水分蒸干,留下一片汗渍,有点反光。身为这支队伍的带队者,他要承受很大的压力,现在搜寻一天未果,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不对呀!今天我们应该将石林所有的地方都寻过了,怎么没有发现一点踪迹呢?难道那里有遗漏了?” 方青青取出手帕,细心地替申屠烈擦干汗渍,温言道:“烈哥,找不到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增大范围,再找一遍。” 沈小山也劝道:“是啊,申屠兄,着急也不是办法。我看天sè已晚,我们还是先休息,过了今夜再说,明天事情或许会有转机。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温向南他们也没有找到线索,所以我们不用着急。” 在石林中转了一天,每个地方都察探过了,哪怕沈小山冒险使用jīng神力查探,也没发现丝毫头绪。现在他很怀疑宗门消息的真实xìng,这石林虽然有些诡异,但是其中并没有隐藏什么厉害的元兽。 这石林太显眼了,如果有元兽住在里面,很容易就被风云宗的人给围杀了。这种情况下,那五名弟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 除非失踪的五名弟子是自杀或者自相残杀,否则不会遇见什么危险的,难道我们还遗漏了什么信息? 随着天际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空中,夜幕笼罩在大地上,白天还显得瑰丽壮观的石林顿时变得yīn森恐怖起来,怪石嶙峋的石林在微弱的光线下倒印出许多影子,光线折shè,纵横交错,好似群魔乱舞,能勾起人心中最害怕的恐惧事物。 感觉有些不妙啊! 沈小山和申屠烈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均有这样的感觉,失踪弟子的秘密也许就会在今夜解开。 当月光升起,这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武者修为越高,jīng神力就越强大,对危险的感应就越强。 若论内元气修为,其实申屠烈还要在沈小山之上,所以他也能察觉到石林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 “沈师弟,你也察觉到了。” “嗯!” 皎洁的月光照shè在石林上空,在石林中来回折shè,交织出忽明忽暗的yīn影,月光游荡在石林之中,好似被困住的幽灵,转化成一中诡异的力量。这力量看似不强,但是如同温水煮青蛙,可以在不知不觉间侵蚀人的灵魂。 沈小山脸sè微变,体内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变得十分活跃,不同之处是天邪元气急于冲出体外将这些游离的诡异能量吞噬干净,像是饿极了的人遇到一盘美味点心,迫不及待地想将之一口吞下。浩然正气却如同遇到不共戴天的敌人,yù将之净化干净,从元生大陆上消失。 同样是消灭,只是各自所用的方法不同,看来这天地万物,即使是对立的存在,也是有共同之处的嘛! 沈小山内心一阵悸动,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你不是需要力量吗?那就赶快让天邪元气吞噬它,天邪元气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越强大你就越前大,想想你要面对的敌人,有一个是你能对付的吗?现在提升实力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还等什么? 看到斑驳的石影,眼睛不由自主地陷进去,脑中想道:天邪元气貌似一直都挺老实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十分好用,也没见师傅说的那么恐怖,让它提升一下也没什么不可。 “不好。”一股股诡异的力量侵入体内,最终还是引起了申屠烈的jǐng觉,心神不灵,脑域中幻想丛生,他大声提醒道:“赶快盘膝坐好,抱元守一,运功抵挡。” 边说着自己边盘膝坐下,运转起家传的烈火燎原功,苦苦抵抗越来越强的心魔。石林吸收了月光,转化成的能量十分诡异,能够无视内元气的阻拦,直接影响到心神,引出丛丛幻象。内元气修为越深厚越jīng纯,内元气的等级越高,对这种诡异力量的抵抗力就越强。 申屠烈修为jīng深,意志力坚韧,家传的烈火燎原功也是一种上品功法,凭着这些,他还是能够抵挡一会。 方青青三人就差了许多,特别是吴成,最近一段时间他心中怨气已经积累到一定境界,时常神游物外,滋生了许多yīn暗,加上身体受伤,意志力如同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 眼前再次出现沈小山丑陋的嘴脸,完全无视的眼神深深地刺激着吴成脆弱的内心,一旁申屠烈三人对自己不理不睬,方青青甚至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吴成感觉心中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不发不快,他猛地站起身来,拔刀就砍向沈小山。 “錚。” 一到寒光闪过,吴成手中寒铁刀直奔着沈小山的脖子就砍过来,他鼻息沉重,双目泛红,神智已失。 “吴成,你干什么!?” 沈小山眼疾手快,突然从下方踢出一脚,正中吴成手腕。沈小山是何等力气,看出来吴成心神被夺,所以未尽全力,只用出了一层力道,但还是将吴成手腕踢伤,手中寒铁刀顿时脱手,飞向天空。 吴成心神被夺,已经失去理智,失了寒铁刀,也不顾其他,眼中只有沈小山。怒吼一声,合身扑上,其疯狂犹如野兽。 吴成本就不是沈小山的对手,现在心神不再,更是不堪,招式毫无章法,比野兽也好不到哪里去。沈小山抬腿又是一脚,直接将吴成从半空中踹到地面,而后一脚踏在他胸口,将对方摁住。 吴成兀自挣扎不休,口中还乱叫道:“沈小山,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到吴成歇斯底里的喊叫,沈小山是一头黑线,心中涌起无限委屈,你说你瞎叫个啥,自从认识以来,我好想没有招你惹你,你现在这样叫嚷,你让我怎么解释,你让别人会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心烦意躁的沈小山十分不爽,干脆又补上一脚,直接将吴成踢晕,世界顿时安静了好多。 沈小山长嘘一口气,正想向申屠烈他们解释什么,忽然发现打坐运功中的方青青突然睁开了双眼,双目之中毫无感情,只有**裸的杀意,随后申屠杰也睁开野兽般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沈小山看,如同一只择人而食的猛兽。 “糟糕!” …………… <a 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lt;/a&gt; 九十九、血月诛心阵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在沈小山等人在石林中yù仙yù死的时候,不知何时,石林上空出现了三道人影,这三人分别站在三柄长剑之上,身穿一袭黑sè长袍,遮住了头脸,这般藏头露尾,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猛烈的山风吹过,在距离三人还有五米的时候就自动分开,好像有一个无形气罩挡住了风和人。 看着三人虽然不想是什么好人,但是修为这东西和人的好坏没有太大关系。这三人都是高手,御剑飞行至少也要有人元境的实力,提炼出了jīng神力方可。他们身在半空,御剑飞行,却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人元境的高手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御剑飞行给人的感觉就是气势恢宏,速度绝伦,但是这只是一般高手的行径。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到举重若轻风轻云淡,犹如站在平地之上,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良久,其中一名矮壮的黑袍人开口道:“乔长老,程长老,这血月诛心阵经过一个月的酝酿,威力已经初具规模了,可是距离原先设想的还是远远不够啊!” 最左边的黑袍人也说道:“李长老说的对,我们依照这座石林原本的规格布置阵法,由于条件有限,还要不着痕迹,弄成自然演变的样子,真的是太难了,能达到这种效果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这个鬼月诛心阵威力却是有些不足,只能影响到五阶巅峰以下修为的人,如果只凭血月诛心阵自发吸收月华,绝对是完不成任务的。程长老,依我看要启动第二套方案了。” 被称着程长老的是站在正中间的一名黑袍人,他简简单单地往哪里一站,就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你的目光,平静中蕴含着不凡,三人虽然彼此客气,但是隐隐中还是以他为首。 程长老目光闪烁,在宽大的黑袍的遮掩下好似两点明亮的星,星星挂在半空,俯视着下方的大地,石林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之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认同了乔长老的话。 “乔长老,你去执行第二套方案。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暴露了行踪。” “知道了。”乔长老瞥了瞥在石林另一边,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就凭那些废物,想发现我的行踪,下辈子吧!” 等乔长老离开之后,李长老小声抱怨道:“程长老,我就不明白了,就凭这小小的风云宗,只要派遣几名内门长老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这些天我们就和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恁地让人不爽。” 程长老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吓了这位李长老一跳:“怎么了?” “李长老,老实说我们都属于外门长老,原本我也没资格教育你,但是有几句话我还是要说,千万不要质疑家族的决定,你只需要漂漂亮亮地把它完成就可以了。话说多了容易出错,小心祸从口出啊!” 程长老的话语气平淡,但是李长老丝毫不敢轻视,连忙回应道:“程长老所言极是,德诚受教了。” 原来李长老本名李德诚,他爹娘想必也不会知道这娃长大后和名字没有一毛钱关系。 “呵呵,有点意思。” “程长老,怎么了?”李德诚顺着程长老的眼光看去,顿时也生出几分奇怪,“程长老,你是说那个瘦瘦小小,使乌鳞双鞭的那个小子吗?是有几分奇怪,竟然完全不受血月诛心阵的影响,看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刚刚突破元武境五阶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李长老,你说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呢还是身上有什么宝物呢?” “这个简单,待我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就知道了。以我的手段,他不想说出来都难。” 李长老跃跃yù试,虽然不相信对方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功法或者宝物,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如果有一样,他就能够赚点外快,如果真的运气逆天,那他就大赚特赚,无论如何都是赚,所以他心动了。 沈小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危险人物盯上了,眼前方青青和申屠杰迷失了神智后,变得如同野兽,只知道杀戮,和吴成一样。为了避免他们伤害别人或者伤害自己,沈小山如法炮制,将方青青和申屠杰一一击晕。 双目扫视一周,有三人倒地,另外申屠烈一心抵御诡异能量的入侵,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见四下无人,沈小山悄悄地将天邪经运转起来,顿时从四肢百骸外涌来一股诡异的力量,如同rǔ燕归巢,飞快地融入天邪元气之中,顿时浑身上下都舒坦起来,沈小山隐约中觉察到自己身上毛孔全部舒展,贪婪地吸食着石林中游离的诡异能量,一股灰sè气体不知不觉间爬上沈小山的双眼,遮住了原本的黑白颜sè。 爽啊! 就在沈小山爽的不知所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大地发出一阵震动,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从远方传来。 怎么了?地震、火山? 沈小山停止运转天邪经,双目中灰sè尽去,恢复了清明。 从声音上判断,这应该是大规模元兽剧烈奔跑时才有的声响,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如沈小山判断的那样,在石林的周围,有大队的元兽集结,它们如同发疯了一样,从四面八方赶来,往石林中狂涌,好像石林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一样。 “李长老,下次吧!我们现在还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哼,算那小子好运。”李长老愤愤不平地看了沈小山一眼,“不过,小子,你最好还是祈祷下次不要被我遇上。” 在石林的最zhōng yāng,消失不久的乔长老站在一个高大的石柱上,在石柱顶端靠左的位置,生长着一株半人高的小树,小树通体青绿,树干好似长着一片片鳞甲,一看就显得极为不凡,枝丫稀少,在小树的顶端长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果子,散发着一股股幽香。 乔长老手中握着几枚小旗,小旗共有八支,是难得的布阵之物,在小树的周依稀可以看到呈等边八角形的小洞。 乔长老不着痕迹地将这八个小洞抹平,看上去像自然风化的一样,嘴里不无可惜地自语道:“好好一枚龙元果,养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吸引那些中低级的元兽,真是浪费啊!” 龙元兽是兽类至尊,大凡带有一丝龙元兽血脉的元兽都是同等级元兽中的佼佼者,龙元兽的血脉除了父子母子遗传外,只有极少数方法能够获得,这龙元果就可以让元兽体内滋生一丝龙元兽的血脉,所以是各类元兽的最爱。若是被人采摘,炼制成丹药,可以大大地提升服用者的身体素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往往有价无市。 这龙元果生长的环境虽然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有充足的天地元气再历经几十年就可以了,但是结果子的龙鳞木就不那么好生长了,必须要沾染大量的龙元兽气息才能成长,比如生在在龙元兽的巢穴周围或者生长的地方曾经沾染过大量的龙元兽血液。 这乔长老身后势力庞大,自身也颇有身家,但是见到一枚龙元果就这么浪费了,还是觉得可惜。 龙元果的清香随着山风向四周扩散开来,让无数怀有梦想的元兽疯狂起来,纷纷从四面八方向石林zhōng yāng汇合。 乔长老正在可惜中,忽然发现从远方大雪峰方向飞来十多枚流星。 “唔,有人来了。”乔长老身影一闪,人就消失在石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元兽的异动引起大雪峰中人的注意,瞬间就有十多名高手御器飞行,往这方向赶来。 “不好,申屠虹,是石林。” 从大雪峰飞过来的一道流光中,一人忽然想到,不由面sè大变。众人听到他的话,脸sè也不太好,纷纷用余光看了看申屠虹。 被他提及的申屠虹是大雪峰申屠家族的jīng英,今年六十二岁,已有人元境高级的实力,六十二岁的年纪对于人元境高手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拥有两百多年的生命,有充足的时间。申屠虹身形高挑,外表冷艳,看上去好似一名二十三四的美少妇,拥有足以吸引任何男xìng的本钱。 实她早就知道是石林,而且还知道正在石林中做任务的是她的侄子,申屠家族未来的顶梁柱,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对申屠家族来说是一个重创。 在另一边的几道流光中,同样的话语在同样地述说,不果诉说的对象由申屠烈变成了温向南。 以石林为中心,方圆五六十里的元兽都被龙元果的香味吸引过来,犹如飞蛾扑火。在石林之外,这些元兽还知道克制,但是一旦进入石林内部,受到血月诛心阵的影响,统统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野兽,元兽虽然拥有一定的智慧,高等元兽甚至有不输于人类的智慧,但是中低级元兽就没有那么聪明了,支配他们身体的大部分意志是兽xìng,很容易就被鬼月诛心阵给乱了心智。 杀戮开始,血肉横飞,方圆不过数里的石林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哦,不,应该是屠宰场,无数元兽的生命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地的尸骸,各种元兽的鲜血汇聚成一道道细流,将地面坑洼地方注满。 吸收了这些元兽的血液中的力量,血月诛心阵的力量飞速增长。 沈小山感受的最为明显,这些游离的诡异能量变得越来越浓烈,从无sè无形变成了淡淡的红sè,抬头看天,天上那轮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sè。这些淡红sè的能量发疯似的往沈小山身体里面狂涌,天邪经全力运转,仍然入不敷出,无济于事。 天邪元气在等级上远远高于这种诡异能量,可以将这些能量转化吸收,但是本身实力有限。如同一个人再怎么能吃,一旦食物太多的话,依旧要将他撑死,沈小山现在就是即将要被撑死的那个人。 血月之力侵入沈小山体内太多太多,天邪元气已经无暇自顾,以至于沈小山的识海上空都变成了淡淡的血红sè。 天邪从沉睡中醒来,看看识海上方的天空,不禁幸灾乐祸地想到,看来那小子又遇到麻烦了,这种力量,有点像血月那小子的,不过有点弱啊!那小子应该能应付的了。如果能再强点,能够迷失那小子的神智就更好了。 天邪判断了一下,自己能够趁机夺舍沈小山的机会,虽然把握不大,但是他觉得可以一试,等沈小山控制不住的时候,他天邪就粉墨登场,一举击溃沈小山的灵魂。 然而此刻沈小山已经顾及不了天邪了,眼看天邪元气顶不住了,沈小山心念一动,小心翼翼地调动一部分心神将浩然正气诀运转起来。在一般情况下,这一正一邪两种功法同时运转的时候,都如同不共戴天的仇敌,死斗在一起,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然而今天在面对外界血月之力大举入侵的时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掐架,而是尽心尽力地保护主人沈小山,沈小山心中那个感动啊!竟然差点流下几滴英雄泪来。 有了浩然正气的加入,沈小山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意识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再看看四周,不得了了,到处都是发疯了的元兽。除了沈小山,在场唯一醒着的人申屠烈也没逃过心神被夺的厄运,化身一只野兽,正在挥舞着熔岩大刀和一干元兽打的天昏地暗,不知所以。 所幸和他交战的元兽等级都不高,一部分是甚至是一二阶的垃圾元兽,大多是三四阶的,偶尔还有几只五阶低级的,对申屠烈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申屠烈虽然心神被夺,但是一身战斗本能还在,不一会工夫,刀下就倒了三四十只元兽。只是这样激烈的战斗,内元气的消耗也是极为恐怖的,怕是用不了多久,申屠烈内元气就会消耗一空,沦为众多元兽爪下亡魂。 沈小山抬头看天,从石林中看时,一轮明月变成了血sè,散发的光晕如同靡靡之音,仿佛能够使人沉沦。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血月的力量不断地提升,沈小山知道这个地方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趁着现在还能顶得住,沈小山决定立即离开。 “申屠兄,你可不要怪我。” 100、被困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沈小山运起蛮猿身法,一个纵跃就跳到申屠烈身后,如果是清醒时的申屠烈,沈小山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但是现在嘛!沈小山只用了三招就将他击晕,步入方青青、申屠杰的后尘。 看到被自己打晕的几人,沈小山苦笑一声,你们倒是舒坦了,什么都不用干,我就惨了,还要带上你们几个累赘。 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呢?还是哥原本就是一个苦逼的命?沈小山思忖片刻,觉得后者的可能xìng颇大。 也不知在哪里寻了根青藤,沈小山将申屠烈、申屠杰、方青青还有吴成打包捆好,背在背上,手持两柄乌鳞长鞭就往外面冲。 四个人的重量对于沈小山而言不算什么,哪怕加上兵器也一样,但是由于体积太大,重心不好掌握,所以很是费力。背负着四个人,沈小山的拿手本领蛮猿身法施展不便,只得安步当车,从一名飞天战将变成了步兵,一步三杀,艰难地往外杀去。 好个沈小山,一对重鞭在手,虎吼一声,好似虎入羊群,双鞭舞的像两团狂风,泼水不进,那鞭即重且快,带起一道道残影,无论眼前是何种元兽,皆是一鞭一只,一鞭一只,鲜血四溅,好不凶残。 随着杀戮的增多,血月的威力变得越来越大,沈小山也渐渐感到不支,一来他要应对越来越多的元兽攻击,体内两种玄功的运转根本无法维持,对血月之力的抵抗力自然大大降低,被血月之力侵入识海,意识就越无法集中,手脚酸软,杀不动,形成一个恶劣的循环。 随着时间越久,被龙元果吸引过来的元兽就越厉害,杀出去的困难会成倍地增加。 沈小山双目赤红,死死地抵抗血月之力对神志的侵蚀,呼吸也变得沉重,感觉体内热血剧烈地燃烧,很想把眼前的一切生命都撕碎毁灭,让红sè的鲜血染红大地,仿佛这才是大地原本的颜sè。 猛地甩甩头,将头颅上沾染的兽血甩去,好像要将脑海中的负面清晰甩干。用仅剩一半的思维思考着,沈小山觉得现在自己怕是冲不出去了。如果只他一个人的话还好办,一口气杀出去不是大问题,但是现在他还要负责申屠烈等四个人的安全,这样就无可奈何了。 此时此刻,沈小山也不顾了其他,jīng神力全开,向着元兽稀少的地方冲过去。 不一会,沈小山寻到一处隐蔽的石壁,带着五个人的重量,飞速地爬了上去,在一株巨大的石柱上半部分,有一处天然的凹陷,仿佛一个洞穴,沈小山带着申屠烈四人就藏在这个凹陷中。 为了防止申屠烈等人突然醒来,沈小山又找了很多藤蔓将这些人捆的严严实实的。其实沈小山原本想用一些点穴或者截脉的手法封住他们的行动,但是悲哀的是沈小山他不会。 其实这些方法几乎人人都会一两手,给行走江湖的时候带来诸多方便。 比如说行走江湖的时候,遇到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你是大侠,总不好一刀砍死,那样太过血腥了,会破坏大侠在民众心中完美的形象。这个时候点穴之法就可以大派用场了,既能彰显你的风度翩翩,又能阻止恶霸干坏事,一定能赢的无数怀chūn少女的好感。 还比如说你偷看美女洗澡,哦不,你抓住几个毛贼想问点消息,你是大侠,总不能亲自动手将对方五花大绑,这样和打劫的土匪又有何区别,只要学会了相应的功法,你只需轻轻一点,对方就只能束手就擒,知无而不言言无不尽。 话扯远了,总是沈小山只会杀人的功夫不会制服人的功夫,所以只能委屈申屠烈四人了,而且为了节约藤蔓,不能一个个地捆绑,只能两两捆住,当沈小山将审图烈和申屠杰这对堂兄弟捆好之后,看看剩下的两人,方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嗯!不能便宜了吴成这小子。想了想,沈小山又将捆好的两人解开,将申屠烈和方青青捆在一起,将吴成和申屠杰配了对。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想必宗门会派人过来救援。在冲不出去的前提下,沈小山难得对自己向来不感冒的宗门寄予一丝希望。然后他盘膝坐好,继续运转体内两种玄功,苦苦抵抗血月之力。 “唰!”、“唰!”、“唰!”、“唰!”、“唰!”…… 十几道破空声响过,在石林边缘出现了八道人影。这些人各自手握兵刃,面sè凝重地看着石林中蔓延的血气,如今方圆五六十里以内的元首大多都进了石林,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死在石林之中,将血月诛心阵的威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其中一名美少妇像身边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老者问道:“曾叔叔,能看出这是什么阵法吗?” 长着山羊胡子的曾姓老者放出jīng神力,笼罩了小半个石林,jīng神力如同巨大的jīng密仪器,企图分析石林中的阵法结构,但是石林中的血月之力对jīng神力有着极强的抗xìng,jīng神力只能搜索出石林的轮廓,却不能渗透进去。 曾姓老者眉头一皱,左手不知不觉地捻起山羊胡子慢慢地捋。身旁美少妇的心顿时紧了紧,她知道一旦曾姓老者开始习惯xìng地捋胡须的时候,就是他遇到了难题的时候。 “我就不信你能抵挡住老夫的jīng神探查,凝神成线,凝!” 曾姓老者运用法门,将jīng神力凝成一线,如同一根钢针,猛地刺入石林中。 穿透血月之力的层层阻力,曾姓老者的jīng神力终于突入石林内部,在里面艰难地前行着,这血月之力如同粘稠的糖浆,jīng神力,每前行一分就要消耗成倍的力量。 曾姓老者是老牌的人元境强者,步入人元境多年,如今已有人元境高级的实力,经过多年的打磨,其jīng神力宏厚而jīng纯,远超寻常人元境高手。现在连他都感到后继无力,可见血月之力的厉害。而且血月之力还如同跗骨之蛆,顺着曾姓老者的jīng神力往他识海中侵蚀,一个不好,就要受到反噬。 短短的一刻钟,曾姓老者感到自己的jīng神力已经后继无力,识海也被血月之力侵蚀了一部分,杀意已经出现在他眼中,只得收回jīng神力,惭愧说道:“小姐,赎我无能,竟然查不出这种力量的来源,也看不出是什么阵法。” 曾姓老者是申屠家族的仆从,虽然申屠虹早就出嫁,但是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申屠虹小姐。 美少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也不好指责曾姓老者,开口道:“曾叔叔言重了,既然你都没有查出来,我看在场之人也无人能够查出。” 话没落音,一个嚣张的声音出现在半空中。 “谁说无人能查?申屠虹,我看不是阵法厉害,而是你们无能。” 随着这个嚣张的声音,又是“唰!”、“唰!”、“唰!”的几道破空声,石林附近又多出八人来。 申屠虹瞳孔微微一缩,盯着发话的那人,冷哼道:“温有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吗?申屠虹,连你的侄子都救不回来,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这名叫着温有益的青年男子微笑着说道,他是大雪峰温玉长老的孙子之一,地位和申屠虹在申屠家相当,是温家第三代的领军人物。不得不说温玉的基因真的很不错,生出的子孙长得都可以,温向南就是难得的花样美男一枚,现在出现的这个温有益长得也不差,面白如玉,眼神忧郁,并不属于他侄儿温向南。不过虽然他长相可以,笑容动人,但是偏偏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想让人上去在他脸上踹两脚。 申屠虹制止住身后想出脚的众人,美目冷冷地盯着温有益,冷冷地说道:“温有益,你若是有本事,就破了这个阵法,要知道,你侄儿也落陷在里面。亏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风凉话,莫非你是想让温向南死在里面,好让你儿子当上温家的家主。” 申屠虹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切中了温有益的要害,如果传到温玉耳中,肯定会惹恼温家这位老祖,这也就是断了温有益的前途。 “哼!” 温有益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而是仔细打量眼前的石林。 片刻之后,温有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任凭他如何查探,仍然不能查出一丝半缕的信息,只是对弥漫在石林中诡异的血sè力量有所了解,诡异、强大并且很难对付。 温有益也是一筹莫展,因为不了解,所以不敢轻易涉足。但是想到刚才申屠虹对自己所说的话,想到爷爷温玉对温向南那令人妒忌的疼爱,温有益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大袖一挥,喝到:“我就不信一座小小的石林就能难住我温向南,诸位师兄弟,摆八极战阵,随我冲!” 八极战阵是一种比较高深的战阵,是一种专门提供给人元境以上修为人使用的战阵,至少需要八个名人元境高手才能摆出。摆成之后可以将八人链接成一个首尾相连环环相扣的整体,这种战阵的冲击力不强,但是防守方面可以面面俱到,面对未知的危险,这种战阵比较合适,可以最大限度地确保布阵之人的安全。 看着温有益八人被浓稠的血sè淹没,申屠虹也下令道:“诸位,摆狼牙战阵,我们也上。” 狼牙战阵和八极战阵一样,也是专门为了人元境以上高手配合的战阵,但是八极战阵是以防御为主,而狼牙战阵是以进攻为主,从阵法的选择上,就可以看出申屠虹和温有益xìng格的不同。 申屠虹一行八人各自驾驭着元器,摆成一个类似狼牙的形状,以申屠虹为狼牙的尖,如同一只饿狼,将利牙迅速插入猎物的血管里面,但是他们到底是猎物还是猎手,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两队人马杀入血月诛心阵中,阵法外面程、李、乔三位神秘长老再次出现在附近一处隐秘的地方。 乔长老笑道:“程长老,看来我们先前故意留下的那些小子身份还挺重要的,要不要将这些人也留在阵中。” 李长老皱眉道:“凭借血月诛心阵如今的力量,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很难留住这些人。” 程长老斟酌片刻,方才下令道:“乔长老、李长老,执行第三步计划吧!” “是。” 两人回答道,接着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两人已经出现在石林东北,西南两个方位,和程长老所站的东南方向正好形成一个奇特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位置正好和石林的中心位置重合。 接着三人同时运转体内真元力,手指迅速地打出玄奥的法印,将一股股力量注入血月诛心阵中,有了三名黑袍长老的推波助澜,一时间风起云涌,石林中的血月之力迅速变得狂暴起来,一股股血红sè的血月之力组成一股股暗涌,在石林中涌动。 在血月之力的侵蚀下,石林中一个个巨大的石柱迅速改变了本质,都仿佛缩水了一样,小了一圈,但是其中的石质已经改变,变成了半石质半元兵的阵法柱。从石柱中分离出来的渣滓化作漫天的石屑飘荡在石林中,变成了一种脱钙后的惨白sè,如同下了一场大雪。 经过血月之力的提炼之后,这些原本就十分坚固的石柱变的更加坚固了,现在想要破坏它们,没有人元境巅峰的修为是办不到的。 沈小山还不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发生改变,远远不如他想想中的那般简单,他的存在只不过是别人故意留下的饵料,为的是吸引风云宗更多高手的到来。 而申屠虹等人也由救援者瞬间沦落为被救援者,在风云骤变的血月诛心阵中,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一股股血月之力如同cháo水般涌来,势必要将他们的心神淹没。 一百零一、大雪峰风云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大雪峰顶端的一栋钟塔里,重达三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七斤的风云大钟连续响了七七四十九声。 风云宗七脉每一脉都有一座这样的大钟,悬挂在宗门要地的钟楼之上,凡是宗门发生大事需要集结的时候都要通过这座风云大钟。每当风云大钟响起之时,都会有大事发生。 要么就是宗门庆典,比如说上次十年一度的开宗大典,要么就是贵客来临,不是一流以上的势力不是名镇一方的高手都没有资格让钟声响起,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外敌入侵,有危险降临。 大钟响起必须要经过峰主的点头,或者是得到一脉之中排名前十的长老中四名以上者的首肯。 按照事情的大小来决定钟响的次数,以九九为尊,七七四十九次钟响仅次于九九八十一次和八八六十四次,对于大雪峰这一脉而言,算的上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上次响起四十九声的时候还是五年前的开宗大典。 风云宗虽然施行放养式管理,对宗门弟子的约束力不强,但是一旦风云大钟响起,除了一些重要岗位执勤的门人,就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往宗门驻地,否者将以重罪论处。 风云大钟是用jīng铁和清音石参杂各种珍贵物品以奇特的手法炼制,等同于一柄中品元器,由于体形巨大,威力堪比上品元器,需要有地元境以上修为才能敲响。风云大钟可以集数十人联手催动,用特别的阵势集七脉风云大钟布阵,是风云宗的杀手锏之一。 钟声悠扬,飞速地飘向远方,不过片刻功夫就传到百里之外。 听到钟声的风云宗弟子纷纷丢下手头的工作,从四面八方以最快的速度往大雪峰方向赶去。 一时间数百道流光从四面八方飞向大雪峰之巅,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sè都有,拖着长长的尾光,如同下了一场灿烂的流星雨,绚丽无比。 不过半个时辰,钟楼下方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附近只要能到的都来了。 众人对于这次宗门急招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找相识的人询问,然而由于事发突然,消息还没有传开,故而无从得知,于是大家都将目光汇聚到石台之上的大雪峰峰主胡不归和一干长老身上。 看到台下的众多弟子门人,胡不归向前迈出几步,突出了自己的位置,他环顾四周,脸上并没有平时的颓废神sè,而是变成了极为少见的严肃模样。 他开门见山,也不做多余的铺垫,说话就如同他的不归刀一样,简洁明了,直述主题。 “诸位,刚刚得到消息,这次派往石林执行任务的三组弟子被困石林,而后赶去援助的两支人元境高手组成的jīng英小队前往营救,也不幸被困于石林。我在此宣布,大雪峰进入二级戒备。由我和众位长老组成救援团,将对此事进行完全调查,营救出众位被困弟子。所有人停止一切不必要的行动,各位弟子门人各司其职,确保大雪峰的安全。希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同应对此次危机。” 胡不归话没说完,就引起台下众多弟子门人的惊呼。自从风云宗成为元生大陆上一流势力以来,曾经面对过无数次挑战,前辈英烈们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经过千年经营,方才有了如今的赫赫威名。 然而随着风云宗的rì益兴盛,危机的发生率大大降低了,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两代的弟子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紧急情况,一时间倒是有些难以适从,场面有些混乱。有惊讶者,有难以置信者,有交头接耳,如同菜市场一样。 在家门口出现了这样严重的问题,如果宗门怪罪下来,如今大雪峰的高层们都难辞其咎。 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胡不归心中暗叹一声:越来越安逸的生活弱化了这些人的危机意识,争权夺利的斗争也磨灭了大家的血xìng,如果这次真的出现了危险,在场之人只怕有很多是都靠不住的。 “没听清我说什么吗?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胡不归忽然感到一阵心烦意燥,凭着直觉,他隐隐有一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这件事情看似是突发事故,但是他总觉得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是一种直觉,大凡使快刀的高手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们出刀快、狠、准,如果不相信自己,刀法就会慢上半拍,那是会死人的,所以在无数次出刀生死搏斗中,他们养成了这种习惯。 身为风云宗内首屈一指的刀客,胡不归的刀很快,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知何时,一片乌云飘过头顶,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在大地上留下一片yīn影。 胡不归大袖一挥,喝到:“诸位,我们去瞧瞧。” 十五道身影如大鹏展翅,直穿云霄,十五道宝光照亮了一片天空,化作十五道流行,飞速快地跨越了数百里的空间,来到石林上空。 此时石林周围已经聚集了六十来人,将石林团团围住,这些人身形如山,巍然不动,身穿风云宗高级执事服装,修为清一sè地都在人元境之列。 胡不归等人降落在石林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坡上,目光凝重,看着前方的石林。 如今的石林已经完全被血光所掩盖,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好似自成一界,隔绝了jīng神力的探查。 胡不归眉头微皱,雄伟挺拔的身躯带点颓废的气质,绝对可以秒杀无数怀chūn少女。 “温长老,我们之中数你最jīng通阵法之道,你看看这是什么阵法?” 温玉也不矫情,他最心爱的曾孙温向南还陷在阵中,还有家族后起之秀温有益也在阵中,他早就心急如焚迫不及待了。向前迈了几步,双目中jīng光闪闪,两道如同实质的光芒瞬间shè入石林之中。 “元技,破妄法目,凝!” 破妄法目是瞳术的一种,瞳术是一种特殊的元技,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的活动最容易在眼睛上反映出来,所以元生大陆上的先辈们摸索出许多将jīng神力透过双眼释放出去的功法,眼睛这种身体最柔弱的部分变成一种功能强大的武器,这就是瞳术。破妄法目在瞳术中算是比较普通的一种,本身并没有多少攻击力,但是可以看穿大多数阵法和隐身等功能,非常实用,用来破阵是再好不过了。 破妄法目带着温玉的意识投入血月诛心阵法中,和先前曾姓老者一样,遇到极大的阻力,但是温玉是何等人物,大雪峰的众位高手中能够排名前五的人,比曾姓老者强的太多,而且他还使用了元技破妄法目,虽然遇到强力阻拦,但是还是将血月诛心阵法穿透。 然而温玉虽然看穿了血月诛心阵,但是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内容,在血月诛心阵中由血气组成的无数暗流涌动不休,阵法环环相扣,层层相叠,生出无数变化,看出得顶多是表象,很难窥清其中虚实,至少凭借如今的温玉是无法完全看清楚的。 良久,温玉缓缓闭上双目,收了破妄法目,深情有些疲惫。 “惭愧,峰主,这阵法我无法看透,也没找到失陷在阵中的弟子。不过据我推断,这阵法像是自然形成,由原先的石林自然风化演变成阵旗模样,真可谓鬼斧神工,造化使然。不过这种事情万中无一,一生之中很难遇到,我有理由相信是有人故意为之。此阵以月华为源,化为一种血光,有迷人神智之功效,十分厉害。在阵法的中心有一株龙元树,结出一枚龙元果,所以才吸引了大量元兽,这些元兽又被血光所迷,互相厮杀,此阵在短时间内吸收了海量的元兽血液,变得更加厉害,,建议地元境以下高手莫要进入。” “嘶!” 温玉的推断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众人之中虽然有和他对立之人,但是他们相信在这种事情面前温玉没必要说假话。 申屠明忽然道:“我在一处古迹上见过一种类似阵法,如果上面记载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两千多年以前纵横天地的血月元圣所创的血月诛心阵。” “血月元圣。”、“血月诛心阵。” 众人口中纷纷念叨着这两个名字,特别是‘血月元圣’这四个字,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人震撼万分。 千万年来,自从人类有记载开始,元圣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世界的颠峰,代表着一个极致,在万千武者的心中,他们就是神明。 所以这些长老们初闻元圣之名,都被镇住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压力从天际传来,盘踞在众人心头。 “哈哈哈……” 胡不归忽然发出一阵长笑,惊醒了仿佛着了魔一样的众人,“诸位长老,血月元圣不过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眼前这个血月诛心阵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一个初达上品的阵法,有谁愿意和在下进去走一遭?” 众人如梦方醒,在场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是从无数厮杀中走出来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拥有武者的自信。刚才他们只不过是被传说中的人物镇住了,得到胡不归的提醒,他们才发现事实的真相,真相就是血月元圣是两千多年前的人物,生死未知,而眼前的血月诛心阵威力虽大,但是没有达到让人高山仰止的地步。听到胡不归的召唤,仿佛为了掩盖刚刚自己的失态,众人纷纷叫好,跟着胡不归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入漫天的血光之中。 一百零二、食梦珠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犹如一粒粒子弹穿入水面,胡不归一行十五rì瞬间没入血光之中,溅起了阵阵血浪。一入阵中,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sè,仿佛置身于血海之中,看不见外面的天地,只能看到天空中一轮挂着一轮血sè满月。诡异的血月之力竟然能够轻易穿透他们的护体真元,疯狂地往众人的识海中涌去。 “小心,这东西能够穿透真元力,需要真元力配合jīng神力才能抵御,大家快将jīng神力融入护体真元中去。”一人看出了其中的玄机,赶紧提醒道。 众人如法炮制,心念一动,jīng神力从识海中涌出,混入真元罩中,这才抵挡住血月之力的侵蚀,不过这样一来对jīng神力的消耗很大,每待一刻钟就要消耗不少jīng神力。还好他们都是步入地元境的高手,jīng神力浑厚,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消耗殆尽。 “看来这并非完整的血月诛心阵,威力怕是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否则我们也不能轻易抵挡住。我们现在有两件事要做,第一是找到先前陷入阵法中的弟子,能救则救。第二是要找到这血月诛心阵的阵眼,破掉这个鬼阵法。”胡不归道,“请大家务必小心,如同温长老推测的一样,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来的蹊跷,肯定有幕后黑手,小心偷袭。我们分为三组,我、温长老、申屠长老各领一组,分头搜索。记住,十个呼吸就要用秘法联系一次,有情况一定要及时汇报。” “是。” 十五人想都没想想,就迅速而自然地分成了三组,好似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如今大雪峰的势力划分。 “我们走。” 胡不归带着身后的四名长老沿着中间的路线前行,血月诛心阵层层叠叠,不辨天rì,从外面看不过方圆数里之地,但是一旦进入里面,却好似进了一方小世界一样。地面上还有海的量元兽尸体,堆积如山,它们体内的血液已经蒸发干,成了一具具干尸,阵中好似还有一股力量侵蚀着这些干尸,很快连干尸都没得做,化作一缕幽风,消散在漫天的血光之中。 胡不归等人一路寻找,走了大约一刻钟时间,通讯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早就穿过了石林到达石林的另一边,但是不知怎的,他们就是没有走出去,甚至连边缘都没看到,仿佛已经迷失在一片血海之中。眼前的石柱在虽然造型差异不大,但是在他们眼中,每一根石柱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和其他石柱混淆,但是在这片血海中,许多各式各样的石柱在他们的记忆中很快便淡忘,还有很多印象被重合。走着走着便迷失了方向,好像四面八方都一样。 “峰主,有些不对劲啊!” “嗯!”胡不归不擅长阵法之道,在血月诛心阵中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人都要被困在阵中,等jīng神力耗尽,就只能任人宰割,被血月之力迷失心智了。 这个血月诛心阵是一个残阵,虽然只有原阵的百分之一不到的力量,但到底是血月元圣创造出来的绝世阵法,其产生的血月之力在力量本质上远远强过胡不归他们体内的真元力和jīng神力,所以无法抵挡。如果沈小山将天邪经或者浩然正气决提升到和他们等同的境界,破阵只在须臾之间。 “开!” 胡不归忽然拔出腰间的二尺多长的不归刀,奋力挥出一道刀芒,这刀芒长达五丈,如同一道残月,划破漫天血sè,飞向远方,在漫天血海之中留下一片真空地带,露出原来的颜sè。 “轰轰轰……” 众人耳中听到了连续几声几乎连成一片的巨大声响,好似山峰倒塌,这是前方的石柱被刀光斩碎倒塌发出的声响。 “好。” 看到胡不归劈出这样神勇的一刀,众人纷纷叫好。 然而胡不归自己却没有丝毫愉悦感,他发现自己的一刀被无形的力量削弱了一半,这一刀看似简单,其实却是胡不归的看家本领《不归刀决》的第一式流星不悔,发挥了近八成的战力,但是却没有取得一点想要的战果。 这下难办了?胡不归心道。 任何阵法都有阵眼,那是整坐阵法的核心,如果不能以绝对实力一举摧毁阵法,最好的破阵方法就是破掉阵眼,否则只能以水磨功夫一点一滴地破阵,只要破坏的速度快于阵法本身恢复的速度,终有一天就可以破阵了,但是胡不归他们等不起。 血月诛心阵如同迷宫一样,对jīng神力有巨大的克制力,想要依靠寻常手段找到陷入阵中的沈小山等人无疑是天方夜谭。 胡不归原本期望自己的这一刀能够帮助自己找到鬼月诛心阵的一点端倪,好让自己尽快找到阵眼,将之破去,但是显然他想错了,阵眼好像不在阵里。 在血海之中的某地,沈小山昏昏沉沉地坐着,脑袋已经陷入混乱中。有了温有益和申屠虹这些更高级的饵料,对于幕后黑手来说,他的存在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干脆就丢在血海中,让他自生自灭。没有幕后黑手的特别照顾,沈小山对血月之力的抵抗力变得越来越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该死!” 混乱中,沈小山的双手无意识地乱抓,好似落水的人渴望抓住一件漂浮物。忽然,抓过腰间的手察觉到了一阵清凉,被血月之力侵蚀过的身体是燥热烦乱,和这样的感觉大不一样。 “咦!” 沈小山连忙将手伸入腰际,摸出一枚鸭蛋大小的珠子,清凉的感觉就是从这珠子上面发出的。沈小山记起来了,这枚珠子就是他从冰窟出来之时斩杀的那只食梦蛞蝓的内丹食梦珠。 这些时rì太过忙碌,要面对太多的问题,一时之间倒是将它给遗忘了,没想到还有这等功效。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人一高兴,jīng神都会为之一震,沈小山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手中的这枚食梦珠虽然只是一只八阶不到元兽的内丹,但是天生具有吸食jīng神物质布置幻境的强大能力,天生就是一枚上等的元器胚子,正好可以解沈小山的燃眉之急。 大凡元器到手,想要心意合一,就必须要经过温养的步骤,在元器中打上自己的烙印,否则器是器,人是人,根本发挥不出最大的威能来。 一般温养元器需要有人元境以上的修为,盖因温养元器需要jīng神力。只用内元气或者真元力只能去除元器中的杂质,提升元器品质,并不能做到如臂指使,心意合一。 元器就如同人的手臂一样,内元气或者真元力如同血液,为手臂提供了动能,jīng神力就如同手臂中的神经,没有神经的手臂还能称之为手臂吗? 而沈小山恰恰就具备了温养元器的必要条件,虽然内元气在真元力面前有些寒酸,但是其本质都是一样的。 正好脑海之中的浩然正气诀中附带了一种温养元器的秘法,沈小山就开始按照秘法记载的步骤温养食梦珠,识海之中jīng神力滚滚而出,配合着体内的内元气一同注入食梦珠中,在食梦珠中打下自己的jīng神烙印。 先用jīng神力让自己和食梦珠建立一丝联系,然后将jīng神力慢慢注入食梦珠中,渐渐地,沈小山觉得身体好像多了一部分,自然而地掌握了食梦珠的一部分功能,通过食梦珠的转化,如同一个放大镜,沈小山的jīng神力品质和数量都提升了一大截,将侵入体内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不能吸收净化的血月之力清出体外。顿时浑身上下都舒服了,好似夏天里淋了一盆凉水,从头爽到脚,从里凉到外,原先充血的双眼也渐渐恢复正常。 然而转化放大只是食梦珠的一项附带能力,沈小山并没有为此而自满,因为他发现了食梦珠更为厉害的能力‘食梦之力’,就是能够吸收jīng神物质反馈主人补益自身,这才是食梦珠真正恐怖的地方。 有了它,就等于随身携带了一台作弊器,别人提升jīng神力需要一点一滴地修炼,炼jīng化气炼气化神,从jīng气中提取,而食梦珠可以吸收外界的jīng神物质供给主人,这不就是一部高xìng能作弊器吗? 虽然沈小山手中这枚食梦珠的品质并不高,吸收转化的能力并不强,但是只要坚持不懈,不断提高,终有一天它的能力将达到顶峰,单从这一方面的能力来说还在身为先天元宝的天邪珠之上。 在血月诛心阵中,血月之力就是一种混合着大量jīng神物质的能量,所以才能侵蚀人的心神,现在这种力量就成了食梦珠的口粮,由于食梦珠本身的品质问题,它一次xìng吸食的血月之力并不是很多,被它吸入体内的血月之力被迅速地转化着,杂质排出,留下的是jīng纯的jīng神力。 心念一动,从食梦珠中反馈回来一缕jīng纯的jīng神力,迅速融入沈小山的jīng神力之中,虽然很细小,但是却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绝,终有一天能够汇成江河。沈小山的jīng神力以一种缓慢而平稳的速度提升着,jīng神越发地清明起来。 沈小山只吸收了其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却被食梦珠自行吸收掉,慢慢地改善它的品质。 沈小山也算是幸运的了,那些幕后黑手布置的这个血月诛心阵,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胡不归等一干高手,对于沈小山这条小鱼根本就不在乎,而且他们布置的这个血月诛心阵不过是从古时血月诛心阵推演出来的一个残阵,并不能完全掌控。 天底下的事物向来都是环环相扣,一物降一物,有谁料到一只八阶不到的元兽体内能够产出一枚正好克制血月之力的食梦珠呢? 所以那些无法掌控的海量的血月之力就成了无主之物,只会自发地攻击血月诛心阵中的生命,这些血月之力就成了食梦珠的口粮,其他地方那里有这种jīng神物质来给食梦珠吸收? 不过凡事都有一个限度,直到jīng神力的总量提升到将近三分之一时,渐渐地舒爽的感觉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头痛yù裂,沈小山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知道这是jīng神力增长到极限的表现,再吸收下去恐怕就会失去控制,于是果断地停止了吸收食梦珠中的jīng神力。 不过他不吸收并不代表食梦珠不能吸收,血月之力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别人想弄也弄不到,沈小山依旧控制着食梦珠以最快的速度吸食转化血月之力,将转化成的血月之力储存在食梦珠中,等到以后自己jīng神力上限增加的时候再吸收。 一百零三、阵中死斗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一时之间,这危机四伏的血月诛心阵中,反倒成了沈小山的天堂。如果不是担心未知的危险,沈小山真的想在这里多待一些时间。 只是他知道这儿危机四伏,不是久留之地,要走,越快越好。 有食梦珠相助,沈小山能够在小范围内不受血月诛心阵的幻术影响,可以看清方圆十二米内的事物,可以藉此摸索着前进。 借着映像,沈小山选择了一条自认为正确的路径前行,带着申屠烈四人,没有元兽的袭击,没有血月之力的侵蚀,这条路走的异常顺畅。不过食梦珠给予的十二米安全距离并不足以让沈小山逃出天生,走着走着,沈小山发现自己依旧在血月诛心阵中,无法辨别方向。 逃生计划完全失败,沈小山只的寻个地方躲起来,只能期望宗门中的高手能够早点破除这个阵法。 此时,沈小山脑海中的宗门高手就在与他相距不过五六百米的地方。 “该死,该死,该死!” 温玉身后一名长老连着说了三声该死,完全不顾平时在弟子门人面前高人的形象,仿佛一名寻常市井之徒,可见其怨气之深厚。 这也难怪,以往的十多年你,他们顶着长老的称号,在大雪峰上面作威作福,要受人尊敬,养尊处优惯了。刚刚还在享受天伦之乐,现在就被召集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心里肯定不平衡了,加上阵法影响,难免变得心浮气躁。 幸好风云宗传讯秘法尚可,三组长老之间并没有失去联系,否则一些人的jīng神肯定会吃不消的。 温玉双目如电,看似最为平静,其实内心最为焦急的就是他了,温家的子孙虽多,但是成器的不多,他还希望自己百年之后温向南能够接过温家的大旗,引领温家走向新的辉煌呢?现在不仅温向南陷于鬼月诛心阵中,就连温家第三代子弟中的核心人物温有益也没了。 温玉之所以执意让温向南成为温家下一代家主,并非不重视温有益,只是温玉觉得如果温有益当上家主后,温家在他的带领下并不能超过现在。而温向南的天赋和才情都具有很大的潜力,如果他当上温家家主,温家很有可能在他的带领之下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在鬼月诛心阵的另一边,申屠明和温玉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申屠家族最杰出的第四代弟子申屠烈和第三代核心弟子申屠虹也陷入阵中,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按照这血月诛心阵的厉害,只怕申屠烈早已身亡,他心中已不抱有多大希望,唯一有希望撑过来的还是修为已经达到了人元境中级的申屠虹。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焦急,否则会让可能是唯一的机会白白溜走。 “虹儿,你一定要支撑下来啊!” 就在几波人马在鬼月诛心阵中乱闯的时候,幕后黑手程、李、乔三位长老也已经悄悄地进入阵中。 程长老道:“入阵这么久,也该看出一些门道了,该我们上场了。” 李长老一边搓手一边笑道:“早就等不及了,是该让这群乡巴佬知道我们的厉害。” 一旁的乔长老闻言道:“你悠着点,我们现在还不能表露身份,如果引来了天风或者觉明,可就不好办了。” 程长老也点头道:“那些闲杂人等死几个倒没什么,那些长老中温玉带领的五人不杀,其余杀无赦。” “那胡不归呢?”李长老问道。 “你能杀的了他?” “不能。” “那还说什么?” “呃!” “放心,胡不归自然会有人对付。该死的时候自然会死的,我们只需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 算算时间,胡不归已经在阵中呆了一个时辰了,除了消耗了小半的jīng神力和少量的真元力,打碎了数根石柱外,其他一无所获。 “阵眼究竟是哪里?怎么会找不到呢?不对,一定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让我好好想想。” 胡不归干脆将双目闭上,将一切杂念抛出脑外,再将入阵以来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信息一一整理。 良久,胡不归猛地睁开双目,正好对上了天上的那轮血月。 “找到了。” 原来血月诛心阵的阵眼不是找不到,而是一直都悬挂在他们头顶,就是那轮血月。人类往往会忽略最常见的东西,因为习以为常,所以才不加以重视。刚才这些人就是受了这种常识xìng引导,潜意识地以为一片天地,天空上就该有一轮月亮,所以才没有发现端倪。 既然找到了,那下面的部分就好办多了。 “铮!” 不归刀再次出鞘,只见血海之中飞出一刀白sè刀芒,迎风破浪,直奔血月。 “轰。” 血海好似突然间有了生命一样,无数血月之力组成八道暗涌,如同八条血龙,迎着刀芒飞去。白sè刀芒势如破竹,一连击溃了七道暗流,却不幸被第八道暗流截住。 “哼,终于出来了。”这次拦截和先前不同,明显带有人为的痕迹,胡不归敢断定必定有人在背后超控,“无论你是谁,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有了胡不归带头,也不用吩咐,其余四人也一同向血月发动攻击,同时还联系上另外两组人马,发动攻击的信号。 一瞬间,剑光四起,大雪峰诸位长老各持元器,向天空中的血月发动猛攻。一十五道刀剑光芒划破血sè长空,shè向血月。血海呼啸,无数血月之力凝聚成一条条血龙,迎着刀芒剑芒就撞上去,刀芒剑芒聚集着大雪峰这些长老们的毕生功力,凝练无比,血龙自然不是对手,纷纷撞碎,化作一蓬蓬血雨,落下地面。 但是在这血月诛心阵中,血月之力是主场,好似无穷无尽,撞开之后又迅速汇聚,再次凝聚成一条条血龙,迎向那些刀芒剑芒,直到将这些攻击彻底抵消。 不仅如此,紧接着整座血月诛心阵中的百分之八十血月之力,凝聚成九十三条长达五六十丈的巨形血龙,以三十一个为一组,合成三个血龙战天阵,将胡不归等一十五人分别困住。 如今的血月之力不仅仅只能发动jīng神攻击,汇聚成海的血月之力还能够化为实质,发动物理攻击,如同海底暗涌,威力巨大,散了又凝,凝了有散,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此番双方骤然发力,胡不归等人身上压力陡增,血月之力对心神的侵蚀之力倍增,使得他们的jīng神力消耗也迅速增加。又要抵抗无孔不入的心神侵蚀,又要抵抗血龙战天阵的攻击,还要破掉天上的血月阵眼,使得他们顾此失彼,消耗巨大,jīng神力和真元力都显得难以为继。关键是在诡异的血月之力的干扰下,他们根本无法集中jīng力迎敌,一身本领发挥不出八层,实在让人憋屈。 一时间主次颠倒,原本是大雪峰上的诸位长老合力破阵,现在他们反而被血月诛心阵困住围杀。变化之快,让人难以接受。 一百零四、外面的世界多美好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峰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迟早会被拖死。”一名长老一边躲避血龙的攻击,一边传音道。他是十五名长老中修为最弱的三位之一,刚刚踏入地元境不过五六年,还有大把的生命去等着他享受,他可不像把大好的生命莫名其妙地丢在这里。 道理胡不归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血月诛心阵太过诡异,直到现在也没摸清虚实,天上的血月虽然是阵眼,但是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不相信这个由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处心积虑布置出的阵法真的真么容易就被破掉。他喝到:“众位长老助我挡住血龙,待我再试一试。” “好。” 胡不归一组的另四名长老分列四方,守住四面门户,剑光赫赫,森森严严,密不透风,将方圆十丈之内统统笼罩在剑光之中。形成一个剑的领域,几乎将一切多余物质排除出去。 那三十一条血龙三条为一组,组成十组,对剑光之域发动连续地重击。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四位长老感觉有人拿着一柄大锤对自己猛砸猛打,只用了片刻工夫,持剑的胳膊已经酸麻不堪,就在他们难以为继的时候,从他们中间传出一阵低沉的声音:“不归刀诀第二式,乘风破浪。” 剑光之域突然裂开,如同盛开的鲜花,一道刀光冲天而起,凌烈的刀光好似无法阻挡,带着一股乘风破浪般,斩尽一切的豪情飞向天空中的血sè月亮。 看到这一刀,在血月诛心阵的中心,程长老再也不复淡定,露出赫然的表情,“元技御器术,怎么威力这么强?李长老、乔长老,助我一臂之力。” 御器术是武者修为达到人元境时自动生成的一项能力,因为他们拥有了jīng神力,所以具有驱物的能力。大凡武者修为达到人元境后,都会寻找一柄品质优良的元器,用来施展御器术。但是按照离体越近,消耗越小的原则,一般的御器术只是用来代步,真正交战的时候还是需要近身搏斗,因为元器离体越远,控制力就越弱,威力也越小。 但是有一种御器术例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不降低威力和灵活xìng,甚至还能大幅度提升,属于上品元技的一种,十分难得,这种御器术称之为元技御器术。 元技御器术除了需要有相应的功法外,还要拥有一并温养多年并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元器。由于没有**的限制,这种御器术可以让攻击变得灵活多变,平添几分威力,遇到灵活xìng不强的敌人,一个照面就能将对方斩杀。 温玉和申屠明十位大雪峰长老忽然发现围攻自己的血龙忽然不见,掉头飞向天际。没有大量血月之力的压制,他们忽然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人也变得清明起来。 机会!战机难得,他们心中没有片刻犹豫,各使绝招攻向血月。 又是十道光芒shè出,斩向天上血月。 血龙咆哮,刀光闪烁,充斥着这片空间,激烈的交锋产生狂暴的气浪,形成一股股狂风,肆虐着天空和大地。 从空气中游离的血月之力上,沈小山早就察觉到变得稀薄,并且推断出应该是宗门高手前来营救。 他早早地做好准备,带着审图烈四人找机会逃走,一个不察,施虐的狂风竟然将打包捆好了的四人人一起卷走。沈小山反应也快,双脚一蹬,借助蹬地的力道,强劲有力的双腿带动身体如同如释重负的唐璜一样跃向半空。 一手一个,将四人拉住,没让狂风给卷走,此时此刻,沈小山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是将四人两两捆绑,正好一手一个,否则四人分四捆飞走的话,沈小山就难办了。 身在半空,正待往下落时,只听见附近接连发出‘轰轰轰’几阵爆炸声。声音之响,炸的沈小山双耳失聪了片刻。接着又是狂风肆略,数团狂风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超大型的龙卷风,带着身不由己的沈小山越飞越高。 沈小山死死地抱住申屠烈四人,他怕自己手一松,就断送了两条人命。小手再一松,又是两条人命。 “峰主你看。” 沈小山这一飞倒是让一名眼尖的长老发现了,立即出言提醒。 不过也有个坏处, “怎么,那小子还没死。” 一道巨大的血龙从群龙中分离出来,冲着沈小山就来了。 那铺天盖地的威压让沈小山不能呼吸,绝伦的速度让沈小山来不及反应,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血龙飞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然而他错了,救命的剑光从地面某处飞来,在巨大的血龙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柔弱,但依旧悍不畏死地冲向血龙,如同一道亮丽的彩虹,爆发出生命最后的光辉,光辉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虹儿,不要!” 申屠明目眦yù裂,认出了那道剑光是孙女申屠虹发出的,以她的修为,是决计挡不住一道血龙的攻击。所以她使用了祭献秘法,燃烧了自己的jīng血,爆发出生命中最耀眼的光辉。这是申屠家族密传的祭献秘法,叫做烈火燎身术,当年还是申屠明亲自教她的。 沈小山一直都没搞清楚申屠虹为何会燃烧自己,拯救别人。难道就因为申屠烈是她侄儿的缘故?生命的尊贵沈小山一直都很明白,时时刻刻都处于危机中的他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很惜命,这种舍身救人的举动他很难理解。甚至有时他会想到如果轻云有了危险,自己会不会舍命救他,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找到答案。 直到很久以后后来他才明白申屠虹此时的感受,受到血月之力的侵蚀,申屠虹一干人都没能抵抗的住,迷失了心神,变成杀戮的野兽,一群同伴自相残杀,最后申屠虹技高一筹,将那些往昔rì的同伴一一斩杀,包括那位从小看她长大叫她小姐的曾姓老者。 就在此后,胡不归找到阵眼,程、李、乔三位长老抽调了血月诛心阵中的大部分力量组成血龙战天阵,申屠虹方才清醒过来,她追悔不已,但是大错已酿,无可挽回,所以才萌生死志。 正好看到申屠烈遇到危险,申屠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烈火燎身术为申屠家族未来的希望挡了一劫。 “轰!” 申屠虹的死亡给沈小山带来了一线生机,沈小山连忙使出千斤坠,带着申屠烈四人急剧下降,企图逃出血龙的攻击范围。 李长老还想追上去补上一下,将沈小山等人彻底结果,但是却被程长老制止,“李长老,不要浪费力量,给我全力对付下面这些人。” “是。” 没杀成沈小山等人,李长老心中有些不爽,但是为了顾全大局,只得将心神收回,全力对付胡不归等一干长老。 沈小山狼狈地落到地面,带着申屠烈四人就找地方躲。跑着跑着,却忽然醒悟,“我干嘛要躲?” 现在对方几乎将血月诛心阵中所有的力量都调集起来对付胡不归等人,空气中的血月之力少的可怜,借助食梦珠的力量,沈小山的能见度达到了一百多米,足够让他在短时间里找到出口,逃出去啊!既然能逃出去,那为何要躲起来呢? 打定主意,沈小山立即带着四人向一个方向跑去,头也不回。 很快,沈小山便到了鬼月诛心阵的边缘,隐隐约约都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虽然只有短短的半rì功夫不见,但是沈小山觉得那一切是多么的亲切啊! 向往着外面美好的世界,沈小山不由地加快速度,不想‘嘭’地一声,好像撞到了一座山,前面被撞的部位出现一阵涟漪,血月之力流转,接着又很快恢复原状。 由于先前的加速,沈小山撞的特别厉害,以他的身体素质,哪怕是块石头也能撞碎,没想到却被一块半透明的晶壁挡住了,巨大的反弹力让沈小山和申屠烈四人都变成了滚地葫芦,沈小山更是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一百零五、终于出来了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该死!” 没想到这鬼阵法还有这么一手,经过这么一撞,加上先前的剧烈拉扯,捆绑申屠烈四人的藤蔓忽然散开,申屠烈四人也忽忽悠悠地醒了过来,但是仅仅是醒过来,并非真正的清醒。 看到四人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沈小山连死的心都有了。眨眼功夫,四人就混战在在一起,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拳打脚踢,抓咬摔绊,无其不用。 由于害怕伤到对方,沈小山干脆连乌鳞双鞭都不用了,将两柄长鞭呈二十一度交叉插入地面。身体如离弦之箭,直奔着四人之中最弱的吴成去了,打算先捡软的下手。 吴成果然不负众望,被沈小山一个照面击倒,为了节省时间,沈小山下手颇狠,一拳打在吴成的胸口,当场就趴下了,挣扎着怎么也爬不起来,最后‘轰’地一声倒地不醒。 沈小山选择第二个对付的就是最强的申屠烈,虽然被迷失了心神,但是这几人的战斗本能还在,无论是方青青还是申屠杰,都不是申屠烈的对手,如果先制服其中一人,另一人很有可能被申屠烈伤害到甚至击杀。如果只剩下方青青和申屠杰的话,打个个把时辰也不定能分出胜负。 对付现在的申屠烈很简单,沈小山也不打算用多少技术含量的招式,就是一力降十会,一招直捣黄龙使出,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奔着申屠烈就去了。 申屠烈却是悍勇至极,不知道躲闪,一并出拳,对着沈小山的拳头打去,已经被血月诛心阵迷失心智的他并不知道沈小山这看似平常的一拳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力道。 总体而言,申屠烈这一拳也算不错,称得上势大力沉四个字,并且将体内烈火燎原功催到极限,拳头之上竟然冒出丝丝火气,看起来很像是打铁时铁锤砸到烙铁时的影像。 两只拳头很快便打在一起,比内元气的浑厚,沈小山的一气混元功依旧不是申屠烈的对手,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一团烙铁上一样,火花四溅,一股热气顺着拳头就往自己体内钻。 不过沈小山的天刑诀也不是盖的,**瞬间就将这些火气给排出体外。 申屠烈就没有沈小山这样轻松了,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量从沈小山拳头上传来,震麻了申屠烈的半边身子。身体急速后退,企图化解沈小山的拳劲,沈小山得理不饶人,脚下踩着一线步,挥拳直击,再次使出一招直捣黄龙。 申屠烈飞在半空,无法躲闪,只能将双臂交叉置于胸前,沈小山一拳正好打在交叉的重叠部分,申屠烈的身体再飞,瞬间变成了空中飞人。 沈小山就这样毫无人道地一拳一拳追打着申屠烈,直到对方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沈小山才优哉游哉地跳到他的身后,一记手刀,砍晕了申屠烈。奇怪的是早已迷失了心神,脑中只剩下杀戮的申屠烈同志,此刻竟然露出如释重负的面容,眼角依稀还能见到泪水。 难道是我下手太重了,还是太打击人了,沈小山心道。 最后再看看方青青和申屠杰,正如沈小山所料,两人正斗的不可开交。不过申屠杰身为男xìng,他的力量和体质都胜过方青青不少,久斗下去,方青青肯定不是对手。身体的重要xìng在这种野兽般的搏杀中显得尤为重要,在同等级的情况下,沈小山有信心胜过任何对手。 解决了最难解决的申屠烈后,正好发现方青青和申屠杰缠斗在一起,沈小山干脆使了个双龙出海,将两人同时击晕。 解决了几个小麻烦后,接下来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破除血月晶壁,逃出天生。 再次站在让自己吃了苦头的血月晶壁面前,沈小山凝神运气,将浩然正气诀和一气混元功同时运转,在他醋钵儿大小的拳头上,青白二sè内元气流转不休,猛地一拳打在血月晶壁上。 “嘭!” 如击败革,巨大的反震力让沈小山手臂酸麻,还好他早有准备,出拳的时候是收着力的,并没有和先前那样伤到自己。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沈小山再次运转功法,青白二sè内元气再次分布在拳头上,在沈小山的控制下,两种内元气不断旋转,让内元气在拳头之上形成了一个钻头形状,以增加穿透力。 沈小山先前利用食梦珠吸收炼化了血月之力,使自己的jīng神力爆涨将近三分之一,这回cāo控起内元气来,感觉更为得心应手,原先因为内元气暴涨两阶带来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种完全控制的感觉带来了一种自信,让沈小山信心满满,对着血月晶壁再次挥拳。 “嘭!” 巨响再次发出,沈小山成功地利用旋转之力在血月晶壁上留下一只拳印,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以拳印为中心,无数细小的裂缝向四周扩散开来,仿佛只要轻轻一触,晶壁就会碎掉。 我就知道我是可以滴! 沈小山大喜,打算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将晶壁打碎,好逃得xìng命。然而天不遂人愿,只见那晶壁上的血光飞速地流转着,如同转动的溪水,眨眼不到的功夫,开裂的地方竟然完好如初。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几乎是我最强的攻击了,除了那招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葬影’外,就这一招最具威力了,如果连这招都不行,那自己的确是不行了。 沈小山一脸惊愕,刚刚升起的自信心瞬间没了,心中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然而随即他又反应过来,组成这个鬼地方的能量应该接近于jīng神力量,自己用纯物理力量去对付,肯定取不到好的战果,但是如果使用对付jīng神力有奇效的天邪元气,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数次的成功利用,沈小山发现体内的天邪元气不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怖,使用起来反而得心应手,渐渐地也就没了戒心,这回使用起来在感情上毫无荸荠。 淡淡的灰sè天邪元气从泥丸宫中涌出,沿着经脉汇聚到沈小山的左掌之上,顿时整个左掌都被染成了灰sè。将灰sè的左掌按在晶壁上,整个手掌顿时切了进去,好像烧红了的刀子捅进了牛油中。 感觉中左臂好似穿透了某层隔膜,手掌似乎感受到了外面柔和的风和温暖的阳光,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令人心驰神往。 成了! 沈小山加大了天邪元气的输出,以左臂为中心,血月晶壁上出现一个空洞,被灰sè的天邪元气充满,随着沈小山加大输出,这个空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大着。 直到这个空洞有脸盆大小时,天邪元气便有些无以为继了,沈小山的天邪元气此时不过元武境四阶中级的层次,在血月诛心阵中得到的好处一时半会还没来得及消化,所以显得很是薄弱,无法在血sè晶壁上面打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来。 沈小山没有练过缩骨功,虽然体型瘦小,但是绝对不能从这么小的洞中钻过去。而且沈小山有预感,一旦自己停止输出天邪元气,血sè晶壁将会和上次一样很快愈合。 此时沈小山颇有一筹莫展的感觉,和外面美好的世界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却不能打破,美好世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只能呆在里面提心吊胆唉声叹气,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沈小山还是不甘心,想想如今自己手中能够掌握的武器,忽然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他想到了刚刚在血月诛心阵中大发神威的食梦珠,这小东西应该对血月之力有所克制。 将食梦珠从怀中取出来,握在掌心,再一次将手按放在血sè晶壁上,催动天邪元气。正如沈小山所料,天邪元气和食梦珠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东西一旦结合起来,竟然爆发出无比的威力,瞬间在血sè晶壁上面打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来。 先将申屠烈等人一一丢出阵外,接着沈小山身形一闪,迅速穿过洞穴,他的身影刚刚穿过来,血sè光再次流转,血月晶壁上的那个洞穴就迅速地愈合了。 沈小山刚刚逃出天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这群人手持利刃,面sè不善,喝到:“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一百零六、长老团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看到他们身上大雪峰标志xìng的服饰,沈小山知道是自己人。连忙说道:“别,别呀!自己人,我是大雪峰二十一代弟子沈小山,这四位是和我同届的师兄弟申屠烈、申屠杰、方青青和吴成。” “沈小山?” 其中一人开口道:“没错,是他们。第一批接到任务的弟子,没想到还能活着出来,真是命大,快禀告长老。” 不多时,申屠烈等人也悠悠地醒来。 被沈小山连续击晕几次,特别是最后那一次,申屠烈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浑身酸软,接着又想到“我还活着吗?” 隐隐中他们也知道自己被一股诡异的力量迷失了心神,陷入无尽的杀戮中,在那种情况下,生的可能xìng几乎为零。 当他们发现自己除了头晕浑身酸软以外,竟然完好无损,不由地弹冠相庆起来,切后余生的感觉真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嗖嗖嗖!” 三道人影从天而降,抬头看时,却是三名从未见过的中老年。虽然没有刻意针对谁,但是从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强的离谱,带给人一股窒息的压力。沈小山估计,这三人的修为至少也是温玉申屠明一个级别的,甚至更强。 沈小山不认识,不代表别人不认识。申屠烈见到这三人,表情立即变得恭敬无比,倒头便要拜地行礼。 当中一名年纪稍老的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制止了他们的跪拜动作,开门见山地问道:“快点说说里面的情况,这些繁文缛节就没必要了。” 申屠烈面露尴尬,自从一开始就被沈小山给打晕了,他哪里知道里面的情况? 见他不开口,稍老的家伙面露不耐烦,正待出言呵斥,却被左边的一名长着半尺长须的中年劝住,“这个小子是申屠家的,就当是给申屠老家伙一点面子吧!” 接着用手指着沈小山,笑道;“你来说。” 申屠烈四人一看就是迷迷糊糊的,问了也是白问,这五人之中也就只有沈小山这小子看是清醒着的,肯定能问出点东西来。 沈小山有些为难,先前只顾着逃出来,并没有想到逃出来之后会怎么样?因为他在血月诛心阵中生存逃生的手段都是见不得光的。无论是天邪经还是浩然正气决,一旦暴露出来,沈小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还有那个食梦珠,也是关系颇大,见光死的东西,暴露出来之后很有可能就保不住。 像食梦珠这样的宝物,沈小山自然是舍不得,但是如果什么都不拿出来,恐怕真的什么都保不住了。一瞬间,沈小山心中打定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舍弃食梦珠了。在张口的另一瞬间,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出现在沈小山脑海之中。 “禀长老。”什么长老沈小山也不知道,只是从先前几人的谈话中知道眼前这三位长老的身份地位都不低,“弟子先前被一股诡异的血sè能量迷失了心神,隐约间好像和无数元兽厮杀,还好天怜可见,我等侥幸没死。等弟子清醒过来的时候,里面那种血红sè的能量变得稀薄很多,我就趁机带着申屠师兄他们出来了。出来之前,我隐约看到天上有百十来条巨型血龙,好像正在围攻什么人。” 沈小山将血月诛心阵中的一些情况有选择地说出来,这些话咬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先前被迷失了心神,什么都不清楚,后面是因为有人吸引了几乎所有的火力,血月之力变得稀薄后才得以清醒。 沈小山的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眼前三位人老成jīng的长老,他们至少都有两百多的岁数,过的桥比沈小山走过的路还要多,怎么可能被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误导了。 中间的那名年长者双目一瞪,一股地元境巅峰的气息瞬时流露出来,空气中好似刮起了一阵无名旋风,震的树枝沙沙作响。 一股威压从年长者身上释放出来,传到身旁两位的身上时,被一股无形力量化解,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个本事了。一干弟子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好似天要塌下来一样,特别是申屠烈几人,修为最弱,抗压能力太差,首先是吴成,‘噗通’一声就趴下了,接着方青青和申屠杰两人,好歹意志力比吴成强,单膝跪地,勉强支撑着身体,申屠烈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双脚生根,苦苦地抵挡着这股威压。 然而附着在他们身上的威压只是一个零头,年长者所释放出来的这股威压主要还是针对沈小山的。对于沈小山的有所隐瞒让他十分不爽,为了让沈小山实话实说,他就顺便给沈小山一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欺骗的。 然而他嘴角的微笑立即变为惊愕,还有几分不自然。 沈小山虽然学着申屠烈一样,扎下了马步,双脚生根,龇牙咧嘴好似便秘一样,似模似样地竭力抵挡来着年长者的威压。然而他瞒得过别人,但是却瞒不过在场的三位长老,看到沈小山的模样,他们可以立即下下定论,这小子至少有一半是装的。 三人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打算现在不揭穿沈小山,因为相比于沈小山这条小鱼而言,眼前的血月诛心阵才是重中之重。 示意沈小山等人先去休息,三人立即组织人手,组成战阵对付血月诛心阵。 所有人元境弟子前来集合,年长者一声长啸,只听“嗖嗖嗖……”一阵阵破空声传来,一百五十多名人元境弟子纷纷赶来,其中还有十名地元境高手,这些人身上除了大雪峰的白sè服饰外,还有不少身穿青sè烟台峰的服饰。 自从申屠虹他们出事之后,消息被迅速上报给风云主脉烟台峰,得到了烟台峰的大力支持,这支jīng英队伍都是从烟台峰抽调过来支援大雪峰的。 沈小山五人一时之间倒成了局外之人,无所事事地呆在远处,神情复杂地看着这边。 “那三个是什么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沈小山问道。 “你不知道?”申屠烈几人惊讶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连他们你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本宗是怎么混下来的。”吴成虽然受到不少打击,但是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依旧改不了喜欢鄙夷沈小山的毛病,“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知识,就当是为宗门扫盲吧!你可要听仔细了,他们是长老会的。” “长老会的?”沈小山若有所思,接着又问道:“这个长老会是干什么的?” 吴成露出一个鄙夷的神sè,正要开口指点沈小山。 方青青有些看不下去了,接过话头,说道:“长老会就是从各峰的长老之中抽调最强的或者最有声望的七名长老组成,每峰一名。别看他们平时不管什么事,但是在宗门大事上,有很大的话语权,可以否决宗主的决定,甚至可以罢免峰主,你说厉不厉害?那个年长者是巨鳖峰的黄长老,长着长胡子的是我们大雪峰的钱长老,另外一个就是烟台峰的长孙长老。” 沈小山不禁哑然,虽然吴成的话很想让人踹他,但是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这长老会在风云宗内的权利这么大,自己来了五年了却一无所知,确实是应该让人鄙视鄙视。 和方青青闲聊了几句,沈小山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又逃过一劫,真是不容易啊!是不是我人品太差劲了,怎么总是遇到这种无法抵抗的危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还不如死掉算了。 想了想,沈小山还是舍不得死,只好用一句不知道是哪个圣人说的经典名言来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曾益其所不能。 这样一想,心中顿时舒服多了。 看到身旁申屠烈默然不语,好似心事重重的模样,方青青有些不放心,以为他是受到了打击。于是慢慢走到申屠烈身旁坐下,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眼中无限柔情看着申屠烈,默然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 沈小山和申屠杰识趣地将头撇开,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吴成在一旁不时地用余光瞥上几眼,心想如果我也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该有多好啊! 良久,申屠烈忽然开口道:“沈师弟,那个…谢谢你!” “呃,谢什么,大家都是师兄弟,再说我也是稀里糊涂地逃出来的。”沈小山说道,突然他又想到那个为他们舍身挡住血龙的女子,于是转口道:“申屠兄,你知不知道我们大雪峰有一人,单名‘虹‘字的,修为在人元境的。” “单名‘虹‘字,修为在人元境……”申屠烈道,“你说的应该是我姑姑申屠虹,她怎么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申屠烈脑中,猛地站起来,双手按在沈小山的肩膀上,盯着沈小山问道:“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想到先前在血月诛心阵中,那道决然的身影,掏出天生的喜悦瞬间消失,沈小山默然道:“如果要谢,你还是谢谢你的那位姑姑吧!” 场面寂静无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声,只有月光穿过层层树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丝丝冷意在月光之中,直照到申屠烈的心底。 一百零七、大爆炸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风云金身战阵,结!”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雄浑浩大的声音,苍老的声线并不让人觉得老,而是中气十足,岁月的沉淀让这声音中多了一份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只见那边由一百零八名人元境高手和十二名地元境高手按照一个玄奥的序列迅速飞奔着,只见人影攒动,层层流转。每个人身上都散着这莹莹之光,光芒渐盛,连成一片,呈风云之势,旋转而上,最终形成一个高达三十余丈的巨大金身人影。 金sè巨人身影有些模糊,但是浑身气势如虹,周身风起云涌,一直衍生到头顶之上的天空,好似一场狂暴的龙卷风正在酝酿。 金sè巨人手一张,不知从哪里抓来一柄凤翅鎏金镗,猛地砸向眼前的血月诛心阵。 血月诛心阵囊括了方圆数十里,三十余丈高的金sè巨人在这个庞然大物之前只不过是微小的一点,然而从金sè巨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直冲云霄,这一镗砸下去,给人一种开山劈海的气势。 “轰……” 凤翅鎏金镗以横扫千军的气势恨恨地砸在血月诛心阵上,如同一个被压迫的气球,猛地凹陷下去。无数裂缝以接触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任凭血光如何流转也恢复不了以前的状态。 身在血月诛心阵中的交战的双方,感觉天上像是打了一阵闷雷,整个空间都在发生细微的颤抖。 温玉大喜,大声笑道:“大伙坚持住,肯定是宗门派人来了支援我们的。” 众人本已疲惫不堪,在这种环境下战斗,消耗的心神是平时的数十倍,那血龙势大力沉,变化万端,端的难缠,幸亏有胡不归在,否则这群人肯定撑不到现在。听到温玉的话,心中顿时升起无限希望,战力立马飙升,将血龙打的节节败退。 程、李、乔三位黑袍长老早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现在的情况对他们而言十分不妙,外有金sè巨人疯狂打砸,内有一群地元境高手拼死抵抗,内外夹击下,血月诛心阵顿时出现了不稳定,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已然支撑不下去了。 不过这种情况他们早就预料到了,甚至还是计划的一部分。 三位黑袍长老一同打出一组复杂的印法,十根手指好似都活过来一样,飞速地划出玄奥的轨迹,浑身真元力如同cháo水般涌出,注入血月诛心阵中,齐声喝道:“血月诛心,杀伐天下,爆!” 天上近百条血龙好似受到什么指引一般,迅速地汇聚到一起,汇合成一条两百多丈的巨型血龙,然而控制阵法的人还觉得血龙不够巨大,血月诛心阵猛然崩塌,血月之力如同倦鸟归巢,纷纷收拢,被巨大的血龙吸引,那血龙身形暴涨,两百五十丈、两百六十丈、两百七十丈……,片刻工夫就突破了三百大关。然而暴涨的血龙随即又迅速缩小,缩小再缩小,两百五十丈,两百丈,一百五十丈……,最后小到一个极点。 这血龙一涨一缩,看似极慢,其实却快到了没边,眨眼间就完成了全部过程。 “不好,快走,要爆炸了。” 原本以为巨型血龙会做最后挣扎的人们听到胡不归的提醒,才发现局势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着分明是大爆炸的前奏,于是人影纷纷,迅速往远处逃去。 在这混乱中,三道人影夹杂在重重人影之中,也悄悄地离去,了无音讯。 从远处来看,更是直接,当沈小山判断出要发生大爆炸的时候,胡不归的提醒已然传到,当沈小山想转身逃走时,大爆炸已然发生。 “轰!” 石林当中出现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都在颤抖,接着地面上升起了一朵巨型蘑菇云,一股巨大的气浪夹杂着无数土木山石滚滚而来,如同灰黑sè的滔天巨浪,看上去尤为壮观。 然而身在其中的沈小山等人却没这份闲暇去体会蘑菇云中的壮观了,气浪来势汹汹,已来不及做他想,霎那间天昏地暗,好似世界末rì一般。沈小山立即背身趴地,四肢如利刃,死死地抠在地面,随即那气浪就已经打到。 沈小山只觉得背后好似被一柄大锤砸了一下,而后便背负着沉重重的压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压成肉饼。 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决勃然爆发,死死地抵抗着来自身后的压力,期间隐约感觉到有一件件巨大的或者细小的物体擦着后背飞过,速度带来的动力让这些物体都变成了兵器,稍不留神就会被击杀。 直到过了好长时间,背上的压力才渐渐消失,残月再次照shè在大地上,由于没有树木的遮挡,月光是从未有过的耀眼。 沈小山从一丈多深的泥土中爬了出来,剧烈地喘着气,劫后余生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站起身来,看到的是满目的疮痍,方圆十里几乎都被夷为平地,最中心的石林位置已经在呀看不到石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方圆数里的一个大坑。 内元气消耗了大半,但是体力还有,凭借气机感应,沈小山又从厚厚的土石中把申屠烈、方青青和申屠杰给挖了出来。当沈小山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三人再次幸福地处于昏迷状态。 然而吴成却再也没有找到。 回想起来,巨浪袭来的瞬间,沈小山依稀听到吴成同志悲惨的叫声,那声音十分短促,瞬间就没了,如果沈小山没猜错,吴成应该是被风给吹走了,看来是生死未卜啊! 对于吴成,沈小山也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所以死就死了吧!有那功夫伤感,还不如抓紧时间快点恢复内元气。 “烈儿,你没事吧!太好了,天佑我申屠家啊!” 就在几人躺在地上喘息的时候,几道人影从天而降,为首一人一把抓住申屠烈的双肩,左瞧右看,发现没有什么缺胳膊少腿的,不禁老怀大为,哈哈大笑,“还有杰儿,真是太好了!可惜你姑姑她……” “我知道。” 申屠烈语气坚定地说道:“祖爷爷,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修行,一定要为姑姑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方青青也被一位身材高瘦的老者抱起来,轻轻地拂去她脸上的污迹。他是方青青的爷爷,大雪峰老牌地元境高手方屠,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看到这温暖的一幕,沈小山不禁羡慕不已,甚至有些妒忌了。 “你应该就是沈小山了,多谢你救了我家烈儿。”激动过后,申屠明几人到底还是地元境高手,很快便将失态收起,恢复了往rì的威严。 “大家都是师兄弟,应该的。” 沈小山也是见惯了大人物的小人物了,表现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应该的!说的好。”申屠明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些秘密,原本老夫也挺有兴趣的,但是看在你数次救了他们的份上,老夫一定会保住你的。” 沈小山早就知道自己会别别人看穿,现在有了申屠明、方屠等人的保证,想必以后会安全了不少,当然,前提条件是沈小山的秘密不被真的公布于世,否则别说申屠明、方屠等人,哪怕是整个风云宗都保不住他。 “那就多谢申屠长老了。” 在祖爷爷面前,方青青倒是彻底地放开了,笑道:“申屠祖爷爷,你们不知道,小山他有多厉害。我相信等他成长起来之后,一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方屠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挂了一下,宠溺地笑道:“才认识两天就向着外人了,小心你烈哥哥吃醋哟!” 方青青大囧,挣脱了祖爷爷的怀抱,娇笑道:“烈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说是不是呀,烈哥。” 申屠烈笑了笑,算是回答了。心中却悄悄发下誓言:沈小山,我一定会超过你的,你等着吧! “好了好了,既然烈儿他们没事,先就这样吧!”另一名长老说道:“这次我们大雪峰可算是损失惨重,连酒鬼和老杨都没逃过,大雪峰怕是要变天了。” 方青青这才发现身边三位威严的长者此刻衣着破烂,头发胡子都去掉了一半,与平时的端庄相比,简直就是狼狈不堪。而且一直以来和他们一起的另外两位长老却不见踪迹,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看出,那两名长老是阵亡了。 这样惨烈的战况别说方青青了,就是她爷爷方屠也没见过几次,给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们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想到去世的两位老朋友老伙计,申屠明几人都是黯然神伤,一起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没想到昨夜就是最后一战。 申屠明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逝者已逝,活的人还要继续。别耽搁时间了,还是尽快搜寻生存者吧!能救一个算一个。你们几个小子也别闲着,现在正是大雪峰危难之际,需要大家众志成城,共渡难关。” “是。” 沈小山和申屠烈等人齐齐答道,加入了搜寻的队伍。庞大的搜寻队伍分成五个大队,分五个方向向四周辐shè开来。为了尽可能地搜寻到伤者和亡者的尸首,还将能够调集来的驯化后的元兽一同调集过来,元兽们嗅觉灵敏,比单纯的人为地搜寻效率高了很多。 而沈小山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些资历,悄悄地使用jīng神力感知,使得他们这个小组成为人元境以下救出最多人的那一组。 大雪峰经过这一役,算是伤亡惨重,关键是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着让整个大雪峰在浓浓的悲伤中还带着深深的耻辱。 除去之前失踪的五人外,大雪峰的参战者全部带伤,死亡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二十一左右,若非是后来的风云金身战阵集结了大部分的jīng英,伤亡将会更加惨重。其中像沈小山这样人元境的弟子由于来得少,伤亡的倒不是很厉害,总共就三个小组一十五人。 除了沈小山这组的四人外,只有刘渊那小子一人逃了出来,让沈小山不由感慨祸害遗千年啊!不过还好,这小子也吃了个大亏,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重伤垂死。 刘渊之所以能够逃生,还是依靠惊人的洞察力和远超同济的意志力,当血月之力开始蔓延时,他果断地放弃了温向南等人,凭借过人的意志力支撑到一处先前发现的很深的洞穴中,让后很干脆地将自己打晕,下手那叫一个狠,差点就把自己给打残了。 人元境的高手伤亡最是惨重,一共死了三十余名,对大雪峰中层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要说地元境高手应该能够保护自己,但是人家暗算的目标恰恰就是地元境的高手,申屠明一组五人死了俩人,温玉那组也死了俩人。胡不归实力强悍,倒是保住了一行五人,但是有两位长老还是受了重伤,成了残疾,实力倒退不少,几乎永远都恢复不过来。 一百零八、罢免之争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胡不归身为大雪峰峰主,不能及时发现危险。而后带队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就进入血月诛心阵中,以至于大雪峰长老们损失惨重,实在是严重的失职行为,难以继续担任大雪峰峰主一职,我提议宗门撤去胡不归大雪峰峰主之职。” 在风云宗烟台主峰上的风云殿中,按照风云宗七脉分出七个方位,围成一个等边七角形,除了大门出口的一边外,七脉各占一边。 独孤阀站在朝阳峰最中间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从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感波动,但是语气的坚决xìng却毋庸置疑。 “我反对。” 话刚落音,巨鳖峰峰主黄均就站出来反对。 “很明显,对方是处心积虑,布置了很长时间。而且做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很明显是高手所为。遇到这样的对手,换谁都一样。再说,我也不觉得胡不归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如果你遇到那样的情况,是先进阵救人还是慢慢弄清敌情,干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弟子在里面死掉?我看你肯定是后者,因为你冷酷无情。” 一名独孤派系的长老站起来说道:“独孤峰主也只是就事论事,大雪峰损失惨重众所周知,身为大雪峰峰主的胡不归肯定难辞其咎,难道不该受罚吗?我身为风云宗刑法堂长老,应该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罚。胡不归的情况大家也都知晓,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风云双杰了,自从他妻子死后,就颓废度rì,rìrì大醉,大雪峰也不管理,早就应该退位让贤了。” 又有一名长老发出不同的意见:“大雪峰的情况确实不好,但也说不上有多差吧!历任以来几乎都没有发生过罢免峰主之事情,除非犯了大过或者背叛师门才构成罢免的条件,我认为胡峰主的所作所为,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顶多算是小过。”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紧紧围绕罢免不罢免胡不归这件事情上,好像完全忘记了此事是由什么引发的。 “宗主怎么还不出关,都发生这样的大事了。”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把目光转向烟台峰峰主那个空位。 有人开头,就有人附和,这时一部分人讲话题转向了宗主觉明道人的身上。 “宗主也真是的,整rì闭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五年之前,也只稍稍露了一会儿面,接着又回去闭关了,难道他个人的修为比整个风云宗的兴衰还重要吗?” “嘘!你说话小心一点。”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我更怕被有心人利用了。你看今天他们要罢免胡不归的峰主位置,明天或许就想罢免宗主了。这个时候更应该小心谨慎,小心谨慎啊!” “唉,就不知道这个rì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等着吧!等他们分出胜负,就到头了。” 底下人在议论纷纷,然而他们也知道,罢免峰主这种事情必须要宗主和两位太上长老点头应允才行,任凭他们在这里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一点用处。 不多时,三道光芒从远处群山之间飞来,翩若惊鸿,快如闪电。众人眼前一花,三道人影已然出现在风云殿的正zhōng yāng。 这三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左边一人是名高瘦的老者,三尺长须,衣袖飘飘,宛如神仙中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团温和的风。他就是沈小山熟悉的天风长老,风云宗硕果仅存的两位太上长老之一,天元境中级的超级高手。 右手边的一名老者身形平常,他就站在那里,但是你就觉得很遥远,触摸不到,如一团飘忽不定的云彩,但微微眯起的双目中带着一丝yīn霾,稍微一变就是大雨倾盆,乌云盖顶,如果你能看到这一点,定能让你夜不能寐。他就是风云宗另外一名太上长老,天云道人。 当中的一名中年男子就是风云宗的当代宗主觉明道人,他身形微胖,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双耳很大,一看就气度不凡,是传说中的福相,加上长年身居要位,气度极为不凡。 这三人就是风云宗的顶梁柱,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哪怕以前光芒万丈的独孤阀仿佛都失去了光彩。众人好似中了定身咒一样保持这刚才的动作,只有目光随着这三人的移动而移动,直到三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身体恢复了知觉。 独孤阀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哼!你觉明不过是仗着比我早生二十年,如果我跟你一样的岁数,宗主之位哪里还能轮到你,不过你的好rì子也即将倒头了,就等着我独孤阀将你取而代之吧! 觉明道人如有所感,对着独孤阀看了看,独孤阀不甘示弱地回看过去,空气中好似插出了几道火花。 “一儒,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乱哄哄的?”坐好之后,觉明道人向身边袁一儒问到,声音不大,但是准确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好似就说在你耳畔。 “禀宗主。”袁一儒躬身行礼道:“方才独孤峰主提议要剥夺胡不归峰主的峰主之位,黄峰主以为不妥,于是引起争议。” “胡闹!” 觉明道人一拍椅背,喝到:“此番我宗遭人暗算,伤亡惨重,你等不思查找元凶,为伤亡者讨个说法,却先在这里闹起来纷争,成何体统?” 觉明道人本身就是一身上位者的气度,这一发脾气,天元境的气势散发出来,压得在场一干人等都喘不过气来,纷纷应和道;“宗主所言极是,是当先找出凶手,再定夺其他。” “话虽如此……不过…” 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中,将一片附和之音全部压下。众人诧异不已,是谁这么不怕死,胆敢反驳宗主,循声望去,心中不由地发出一声‘噢!’。 天云道人接着说道:“大雪峰伤亡如此惨重,胡不归这个当峰主的总不能一点处罚都没有吧!否则不是寒了众多弟子门人的心么,觉明师侄你说呢?” 在风云宗内,敢如此和觉明道人说话的大概也只有天风天云两位太上长老了。武者虽然是以实力为尊,但是讲究传承,辈分这东西也是很重要的,天云道人长了觉明半辈,从道义上就不容反驳,加上他的修为也在觉明道人之上,所以一时之间,觉明道人也不好为胡不归开脱。 无形之中,气机交锋,虽然无形,但是有质。在场之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沉沉的压力,风云殿上空好似蒙上了一层乌云,就在此刻,一道温和的气机忽然涌出,将两人交着在一起的气机隔开,霎那间乌云散去,天复晴朗。 “天云师弟,胡不归虽然难辞其咎,但是事情也要分个先后,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算计我宗的那些人,然后才能秋后算账。” 见觉明道人不好开口,天风道人知道该自己出声了。在宗门方向上,天风道人显然是支持宗主觉明道人的,觉得天云道人太过急功近利。但是从感情上他又不想得罪和自己一同长大,一同学艺,一同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师弟天云道人,天风道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早已疲惫不堪。 风云宗三大巨头都出声了,结果是二比一,胡不归总算保住了自己峰主的位置。 会议之后,整个庞大的风云宗开始运转起来,发动各种手段查询大雪峰袭击事件的主事者,然而却一直没有结果,就和一些人预料中的一样,事情就这样僵持下去,胡不归依旧坐在他的峰主位置。 其实风云宗高层都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双方都在静静地等待,等待下一个契机。 在这种情况下,沈小山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有着申屠明和方屠等人的维护,他完全从yīn影走到阳光处,从一个人见人欺,被人鄙夷的白痴天才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天才,在众多贫寒弟子中拥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他也有了自己的第一股势力,由王鹤岗、刘宵、张勇、刘小雨和夏菡五名寒门弟子组成的一支小分队,在沈小山的倾力打造下,经过将近半年的艰苦修行,这五人都已经脱胎换骨,修为达到大雪峰同届弟子中的中等层次,假以时rì,肯定能够步入上等层次。 算算时间,刘黑水规定的半年期限已经不远了,沈小山必须去见对方一面,虽然此时此刻沈小山已经猜出对方所说在自己识海中下禁制的事是假,但是沈小山依旧不敢违背对方的意愿,尽管心中极不情愿去见刘黑水那个半人半妖的怪物,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面对的。 “沈师兄,今天我们是修行还是接任务?” 清晨,一个略带娇媚的声音出现在沈小山的不远处 一百零九、心魔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 不用看,沈小山就知道来着是刘小雨,这姑娘自从加入沈小山阵营之后,就一直想办法接触沈小山,搞的沈小山极为不自在,作为一名从未和女孩子亲密接触过的青chūn少年,对于女孩的抵抗力真的不强,特别还是像沈小山这样害羞的人。 虽然刘小雨长相只算中等,但是胜在青chūn娇媚,加上主动热情,杀伤力还是有一些的。 沈小山不知道刘小雨是真的看上自己了还是为了寻找一个依靠,在他的手下,王鹤岗修为最高,同时也最有主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在干什么,沈小山最放心的和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什么事情只要交到他手中,都能漂漂亮亮地完成,但是沈小山相信如果有一天他们之中有人背叛自己,王鹤岗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 第二个让沈小山有点不放心的就是夏菡,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已经长成,有她出现的地方总会汇聚不少男xìng弟子的目光。但是这个夏菡xìng子冰冷,这也许是漂亮姑娘的天xìng,有一种来自容貌上的自傲,用一个成语来说就是孤芳自赏,不屑于寻常之流为伍,所以显得有些不合群。这种姑娘的心思你琢磨不透,说不定哪天就能干出让你yù生yù死的事情。 沈小山是个男人,他也喜欢漂亮的姑娘,但是他并不喜欢自己的手下有漂亮的姑娘,他们现在是要修行,要战斗,很显然,在这些方面,漂亮并不顶用,那些元兽和敌人才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而不攻击你。 刘宵和刘小雨兄妹是沈小山比较不担心的,他们属于那种没有大脑的,热心,做事冲动,心里想什么总会在第一时间用脸给你表达出来,一眼就看穿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们时常会干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还有一个张勇,这家伙沈小山最为欣慰的一个,他不爱说话,但是xìng子沉稳,做事有理有据。心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挺有想法的一个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情。别的不说,就冲着那天温向南紧紧相逼得时候,他敢出言提醒自己,沈小山就觉得应该投桃报李,所以无形之中对张勇照顾有嘉,从修为上来说,张勇虽不是进步最快的那个,但是他进步的最为平稳,根基打得最牢,长此以往地坚持下去,张勇的成就必然是五人之中最高的那个。 “哦,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办,你们自行修行。” 沈小山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刘小雨眼前一亮,连忙冲着沈小山说道:“能不能带我一起?” “不能。” “为什么?”刘小雨委屈地说道,好似受到了巨大的不公平待遇,眼泪眼看就要出来了。 沈小山心道,我是去见刘黑水,你也来凑什么热闹?就你这个娇滴滴的姑娘,指不定一见面就被刘黑水那老怪物给吃掉了,师兄为也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问那么多干吗?”不得以,沈小山之得加重了语气,他最受不了姑娘们的莺声燕语加眼泪攻势,仗着自己修为高,速度快,立马一个飞跃,跳出十丈开外,几个飞跃,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中。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刘小雨,看着沈小山略带狼狈地窜逃,她‘扑簌’一下笑出声来,原来这实力高深、凶悍无比的沈师兄也是挺可爱的吗? 沈小山飞奔着逃走,耳畔风声呼啸,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刚才刘小雨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恶寒,心道如果是那天见到的红衣女子就好了,自己会不会怎么怎么地呢?想到妙处,沈小山嘴角露出少见的yín荡笑容,不想这一分心,脚下一滑,差点没控制住身法,好在他身体变态,好歹控制住了身体,这才避免了和山壁作亲密接触的尴尬。 出了这么一茬,顿时也没了赶路的心情,沈小山来到一处山岗上,遥望远方,思绪纷飞。想到遥远的家乡,想到惨死的父母,想到消失的师傅,还有轻云这个好朋友,当然,那天见到的红衣少女自然也少不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习武之人意志坚定,斩杀一切不必要的念头,一心向武,方能有所成就,念头复杂了心也就散了。 但是念头本就是和人一体的,说是斩杀了,其实还是会有残余,随着年月的增长,这些残余杂念会越积越多,直到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这就是心魔,也是算天地对武者的一项考验,撑过去了自然念头通达,短时期内修为暴涨,撑不过去,那就会被这些杂念混乱了神志,轻者修为退步成为废人,重者直接毙命。 以沈小山的修为,还在还轮不到他来滋生心魔,但是由于心中秘密太多,念头自然也就纷乱复杂,特别是还有天邪元珠这等大凶之物藏于识海,平时虽说被浩然正气决克制,但是还是避免不了心神受到影响,这东西就和核辐shè一样,肉眼难见,但是时间久了,威胁自然会出现。 随着心魔的出现,识海中天邪再次苏醒过来,遥望对面滚滚的魔气,嘴角显出一抹笑意,没想到那小子的杂念竟然有那么多,先前怎么没看出来呢?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此时的天邪已经可以发挥一点实力了,让他强行夺舍还是有力未逮,但是给沈小山制造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心念微动,一缕灰光从天邪元珠的本体上shè入原处的魔光之中。那魔光得到这股天邪元气相助,忽然爆发,如同火山喷发,一发而不可收拾。其实沈小山心中的许多执念都是由天邪元珠引起的,天邪元珠让他害怕,让他苦恼。所以当这股天邪元气融入魔光之中,和这些杂念立即水rǔ交融,威力成倍地增加。 “啊!” 沈小山忽然头痛yù裂,抱着头惨叫起来,脑海中的杂念爆发开来,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裂。沈小山也是果敢之人,强忍住头痛,挣扎着盘膝坐好,凝神静气,努力抛弃这些杂念。 “沈小山,你去哪?” 一个中年妇女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不少痕迹,常年的农耕让她的身形有些佝偻,贫穷的生活让她身形消瘦,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柄锅铲,双目被做饭升起的草木烟火熏的通红。 此刻被叫做沈小山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放牛去。” 他一手牵着一头大黄牛,不疾不徐地往山上走去。他人如其名,长的瘦瘦小小的,微黑的皮肤带满了山村少年的味道。 中年妇女看着儿子的背影,没好气地叹了一声,骂道:“这缺德孩子,人家放牛都到山下田里,他倒好,老是往山顶上跑,害的大黄吃不饱,总是掉膘,干活也不利索,等他爸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发出一顿牢sāo之后,中年妇女又回房里继续忙活去了。 十一岁的沈小山有些早熟,说他早熟,那是因为他总是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我在思考的样子,在他身上看不到山村少年的毛躁,整个人和村里的老爷爷们倒是有相同的气质,干活时总是不紧不慢,但是也不偷懒。 他最看不惯那些孩子在泥巴地里嬉闹打滚、或者因为几个果子大打出手、或者因为偷看哪家小媳妇洗澡而兴奋的红光满面,在他看来这些行为都是幼稚的,所以他和同龄的孩子几乎玩不到一起去,他对山外事物的兴趣远远大于放牛、赚钱、娶媳妇和生娃的这些人生大计。 这天沈小山像往常一样,独自牵牛上山,一路上见到熟识的人都跟他打招呼。 “哈哈,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嘻嘻,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呵呵,小山,又去山顶放牛啊?” “恩恩啊啊。” 对于这些略带幸灾乐祸的问候,沈小山一一作出应答,沈村中人几乎家家带亲,有些关系比较复杂,叫起来很费脑子,沈小山总是搞不清楚自己和他们的正确关系,也就无法给个准确的称呼了,许多时就用微笑和“恩”、“哈”二字应付,他不知道自己山上放牛有什么好问的? “幼稚。”他想。 我是不是应该到外面见识见识呢? 怎么忽然之间又不想去外面了呢?觉得在沈村也挺不错的,至少能够每天见到父亲母亲。 咦!我为何有这种想法? 发现了不对劲,沈小山连忙牵着大黄牛往家里跑。 一百一十、天邪之邀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咦,小山,为何回来的这么早,大黄吃饱了没有?”妈妈那张熟悉的脸庞用熟悉的声音说到,那是一张多么魂牵梦绕的脸庞,那是一种多么令人神往的声音啊!然而不对劲的感觉却那么的清晰,既然母亲日夜相见,那为何会有魂牵梦绕的感觉呢?这种感觉分明是日思夜想才会出现的。 沈小山很想将心中的一丝顾虑甩去,好好享受这家的温馨,父母的疼爱,但是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对这一切说‘不’,沈小山知道这是自己的本心所发。 本心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沈小山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又想再看看母亲那憔悴的脸,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口。 沈小山这种情况,天邪是喜闻乐见的,但是他体内的另一种力量却不答应,浩然正气诀自发地运转起来,由于识海被天邪故意封住,所以一股股的浩然正气只能充斥在沈小山全身,唤醒他身体的记忆。人的**具有一部分记忆力,沈小山的**经过天邪元气和浩然正气交锋产生的异种能量的锻炼,身体的记忆力远比一般人要强,在浩然正气的呼唤下,沈小山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苏醒。 这一切都是假的! 终于,沈小山对着母亲喊出了本心的话,一句简单的话语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前的一切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化作一圈圈淡淡的涟漪,沈小山的意识终于回归本体,眼中已经满含泪水。 啊! 沈小山调集体内的浩然正气,一起涌入识海之中,现在的识海已经不是以前的识海,已经被魔气侵占了将近一半的地盘。 斩掉心魔之后,识海中的这些魔气已经成了无根之萍,不足为虑,沈小山最担心的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邪。 “天邪,我知道你在,何不出来一见?” 灰色太阳上黑光一闪,俊美无比的天邪在此出现,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身形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沈小山的面前。 “啪啪啪!”天邪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沈小山,双手不紧不慢地拍着巴掌,“哎呀,不错哟!我知道心魔暂时还对付不了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斩掉了心魔,真是出人意料呢?想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沈小山奇道:“天邪,难道你不打算和心魔联手,一起对付我吗?” “呵呵!”天邪笑道:“我为何要与它联手?再说,你体内现在的心魔不过只是一股意念,还没能凝结成自己的意识,这种玩意儿又如何能与我合作。” 沈小山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夺舍我吗?这个机会怎么不好好利用。” 天邪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过往已成云烟,都是年少时的不经世事,所以我决定抛弃过去,重新开始。在前些天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联手,等你足够强大了,再找机会助我夺舍,这样的买卖想必你不会拒绝吧!” “和我联手?”沈小山笑道,目光中满是警惕,不知道这天邪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你开什么玩笑?我师父张天正说过,你天邪秉天地邪气所生,是天底下最邪之物,天性狡诈多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天邪道:“此一时彼一时。想当初你师父张天正一身浩然正气,死活不肯与我合作,现在他灰飞魄散,后果凄凉。如果他能够放下迂腐,摒弃正邪成见,现在恐怕又是一番光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难道你还不打算吸取你师父的教训吗?只要你我齐心,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有必要在这里苟且偷生,整日担惊受怕吗?” “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你。” 和天邪合作听起来诱惑性很大,但是死的更快,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吞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如果天邪是真的要和自己合作的话,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天上的灰色太阳正在散发着层层光晕,照的沈小山头有点晕,先前的坚决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缝。 “看来你对我的成见很深啊!”天邪倒是不急,“想信任是需要时间的,想想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要知道如今你修行天邪经,你我已经联成一体,你越强大我就恢复的越快,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来帮助你。” 天邪指着扩张的越来越迅速的魔气,笑道:“你还有事,我就不大觉你了,对于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乃天地所生,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但是你的机会可只有一次。” 话毕,天邪身影渐淡,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天邪的离开,沈小山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天邪,他还是很忌惮的,虽然对方在和自己的交锋中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虽然心中还是不相信天邪,但是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自己当下的确有事要办。 “浩然正气剑,凝!” 沈小山在此驱动浩然正气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飞速将识海中的魔气扫灭,识海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有道是少年御起正气剑,玉宇澄清万里埃。 将体内的问题解决之后,沈小山身心疲惫,但是在这疲惫之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就好像剧烈运动之后,汗水湿透衣背的爽快感。 “不好!” 长久以来养成的警觉性让沈小山心生警兆,不知道自己斩尽心魔到底花费了多长时间,在这荒郊野岭的,如果有什么打尖的、路过的或者住店的元兽那就惨了。 疲惫地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只大雕。 “雕兄,你怎么在这里?” 青翎雷雕伸着头,不满地轻鸣一声,在它脚下,一只六阶中级的矛头蟒正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可以明显地闻到矛头蟒身上的焦糊味道。 沈小山吁了口气,知道凭这只矛头蟒恐怕还破不了自己的天刑诀,但是被一条大蛇吞到肚子里总归不好。 “那个,雕兄,多谢了。忽然出了点状况,好在有你啊!” 听到沈小山的夸奖,青翎雷雕开心地扇动着翅膀,一口将矛头蟒接过了。接着熟练地用利爪将矛头蟒开膛破肚,用雕喙灵巧地将矛头蟒的元丹给叼了出来。 看到倒地的矛头蟒,沈小山食指大动,这些日子带着王鹤岗他们修行,可是好久没有吃过这种气血浑厚的元兽了,加上刚才对付心魔,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干脆先别去看什么怪物刘黑水了,吃饱了再走。 “来来来,雕兄,先别走了,你去寻些柴火,我们吃饱了再走。” 青翎雷雕雕目顿时贼亮,以前吃惯了沈小山的烤肉,并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自从和沈小山分开之后,它才发现那是多么值得回味的味道啊!现在听到沈小山要烤肉,它下颚的唾液腺便忍不住地分泌出液体,顺着雕嘴往下流。 沈小山做了个恶心的表情,叫到:“别恶心了,还不快去寻柴火,否则没得吃。” 随着武艺的精熟,沈小山对于力量和能量的控制都有很大的提高,这直接体现在他的烤肉技术上,可以将散在的热量和调料都均匀地分布到烤肉的每一个地方,让肉香四溢,随风飘荡。 吃饱喝足之后,沈小山身心舒爽,上了青翎雷雕的背,一飞冲天,直奔着冰窟的方向而去。 在远处的一个山头上,一双惊讶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天上的一人一雕。随后身影一闪,如同一道幻影,紧跟在青翎雷雕的身后。这道身影并不高大,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是很巧妙地利用地形地貌树木山石避开了青翎雷雕的视线,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沈小山依然不知,不过半日工夫,就再次来到那个冰窟的入口。从上方来看,冰冷的冰窟如同一只择人而食的怪兽,散发出一股心悸的感觉。 沈小山深吸一口气,毅然投身于那个嗜人的冰窟中。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必须要勇敢地面对。 青翎雷雕的速度很快,跟在它身后的身影被甩的很远,渐渐地消失在眼帘。 “可恶,怎么会多出一只雕呢?” 身影狠狠地一拳砸在一株千年老树上,将坚硬如铁的树干砸出一个坑来。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赫然是和沈小山不对付的刘渊。 他能够从茫茫的雪海山林中准确地找到沈小山,足见下足了功夫,将沈小山的行踪摸的一清二楚,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沈小山还有青翎雷雕这样一只拉风实用的坐骑,这才被远远地甩开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家族寻找了百年,终于第一次发现消息,哪怕就是死也要找到。” 刘渊一咬牙,向着青翎雷雕的方向追去,哪怕看不到一丝踪迹,也要用毅力,用地毯似的收索将沈小山给找出来。 越往下降,心就越沉,沈小山自然不必多说,哪怕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的青翎雷雕也害怕起来,下面的那位可是它记忆深处最深的恐惧。 “师傅,我回来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一十一、再见刘黑水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尽管心中不乐意,但是这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否则刘黑水一翻脸,自己就惨了。刘黑水被关押久了,还被天云道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性格早已经从原本偏激进化成为变态了。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相处,沈小山也摸清楚了他的一点个人喜好,喜欢听话的乖巧一点的,只要表现的乖巧听话,受到的折磨就会少一点。 沈小山也不停留,直接指挥着青翎雷雕飞到天雷兽那巨大的腹腔中,降落在刘黑水的身前。 下了坐骑,沈小山倒头便拜,口中恭敬地说道:“徒儿见过师傅。” “嗯!” 刘黑水不紧不慢地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顿了片刻,才道:“起来吧!看来这些日子你没有偷懒,修为进步很快嘛!” 沈小山这才胆敢抬头看他,尽管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心里也有了准备,但是再次看到刘黑水,沈小山还是吓了一跳,他比半年前显得更加消瘦了,身上的角质也多了不少,皮肤和树干相差不大,头发上竟然还长出了藤叶,原本抵至要际的天青鬼藤根也蔓延到接近胸的位置,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的吓人了。 看出了沈小山的眼神,刘黑水用他特有的沙哑声音说道:“是不是很吓人。” 沈小山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正待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时,忽然察觉到刘黑水深陷的眼眶中两点如同凶兽的双目,心中一凛,连忙迫不及待地改口道:“不,徒儿只恨自己不能为师傅分忧,尽快找到银甲天牛救师傅出来。” “你怎么知道银甲天牛可以救我出来?” 刘黑水厉声问道,这半年以来,由于天青鬼藤加大了吸食力度,刘黑水要承受比往日更多的痛苦,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着煎熬,神智已经变得有些不清明,稍微一点刺激就能让他发狂。 气氛忽然之间变得压抑起来,沈小山连忙解释道:“师傅,您让我去找银甲天牛,为了多了解一点,我在大雪峰卷宗处找到银甲天牛的资料,才发现银甲天牛是植物的克星,正好可以对付这株天青鬼藤,所以才有所推断,请师傅明察。” 其实双方都是聪明人,刘黑水让沈小山去找银甲天牛,用处两人都心照不宣,这次被沈小山不小心说出来,刘黑水正好神智大乱,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才会迁怒沈小山。 听到沈小山的解释,刘黑水想到自己还要靠他逃出去,现在撕破脸皮固然能够逞能一时痛快,但是不利于逃生大计,心想罢了,暂且把他狗头寄存在原处,等到老夫脱困的那天,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想到这里,刘黑水这才压制住狂暴的心,将面色尽量变得舒缓一些,笑道:“算了,念在你一片孝心,为师也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你说说,有没有银甲天牛的消息?” 沈小山敢故地重游,自然是有所准备,听到刘黑水的介绍,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弟子查过了,银甲天牛虽不多见,但是在风云山脉外由风云宗开辟的大风城有的卖,上次出售的一对银甲天牛是在上月,被一名树宗的高手买去,现在想要得到银甲天牛,必须拥有两个条件。” 沈小山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用模棱两可的话来说,语气一定要坚决,不容反驳,很有说服力,否则定会引起刘黑水的猜忌和不满。 “是那两个条件?” “一是修为,弟子的修为至少要达到七阶以上,否则即使得到了怕也保不住。” 刘黑水点点头,表示同意,不是有个成语叫做‘怀璧其罪’吗?没有相应的实力,想保住相应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刘黑水自己以前不也是经常做些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勾当吗?这点可以理解。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就是需要大量的钱财。”沈小山有些不好意,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问谁要过钱呢?“银甲天牛需求量很大,但是培育不易,所以现在比较抢手,上次购买银甲天牛的人花了足足十二万两黄金。” “那你有多少黄金?”刘黑水问道。 “一两……” “一两?” “一两都没有。” “气死老夫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别人生气都是吹胡子瞪眼的,刘黑水一生气,周身的天青鬼藤就宛如苏醒了一般,如同一条条长鞭,在空中抽出巨大的声响,听得沈小山头皮发麻,半年之前他可没少收到这天青鬼藤的折磨,现在都还有条件反射。 “是是是,是弟子无用。” 沈小山心中也是无奈,自己大小就生活在一个穷困的山村,连银子都没见过,随后就到了风云宗,在这里银子一点用处都没有,用的都是宗门积分,现在要让他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太难为人了。不过事实虽是如此,话却不能这样说,否则引起刘黑水发狂了,罪还是自己受。 “弟子一定痛改前非,从今往后,加紧赚钱,一定要把买银甲天牛的钱给赚到。” 听到沈小山这么保证,刘黑水方才消了气,不过依然不能放过沈小山,这么多年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找到一个喜欢的游戏。 “半年不见,你修为增长很快嘛!” “一般般吧!” “来来来,想必在武道上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让为师来指导指导你。” “啊!” 没等沈小山回答,四条天青鬼藤从天而降,对着沈小山就抽过来。 上古天雷兽的腹腔中再次发出阵阵惨叫以及一个年老变态沙哑的笑声,闻者无不心惊胆战。 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沈小山还是人元境四阶中级的实力,现在已经突破到人元境五阶中级了,加上四阶巅峰的浩然正气诀、天邪经和第六重的天刑诀,沈小山的实力暴涨了数倍不止。 但是依旧是四条天青鬼藤,依旧是在这上古天雷兽的腹腔内,沈小山依旧是被痛打的那个人。 其实刚开始看到刘黑水依旧只用四根天青鬼藤对付自己的时候,沈小山心中还有些暗爽,他要让刘黑水看看如今的沈小山已经脱胎换骨了,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任由欺负的沈小山了,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 他忘记了刘黑水可是天元境的武道大师,天青鬼藤又是远古异种,如果真的那么好对付,天云道人也就不会处心积虑利暗算刘黑水然后利用他的身躯喂养天青鬼藤了。 只坚持了数十个回合,沈小山就再次回到了激情四射的从前。 刘黑水十分诧异,先前他看出了沈小山修为大进,但是没想到进步的会这么大,不过半年工夫,修为增长了一大阶不说,身体素质竟然也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如今双臂已经拥有两万三千多斤的气力,浑身气血浑厚,如同一只拥有上古血脉的元兽。 刘黑水自问如果将修为放在沈小山同等水平上,即使他拥有宗师的武道意识,也决计不是沈小山的对手。不知不觉间,出手逐渐加重,刘黑水想到自己竟然不如眼前这个小子,变态的心中妒火中烧,天青鬼藤抽打的越来越重,简直是要将沈小山往死里打啊! 苦难的日子总是显得漫长,等到沈小山偏体鳞伤筋疲力尽体无完肤的时候,刘黑水才停止了攻击。虽然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的工夫,但是沈小山觉得如同一年那样漫长,这种无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不过这样暴打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由于修为快速增长带来的武道意识跟不上的情况,在被这样一顿暴打之后,竟然消失了小半。刘黑水不仅仅是为了打而打,在一面倒的打斗中激发沈小山的潜能,指导他打法上的错误,真的可以说打不是白挨的。 疲惫的身体如同一块海绵,飞速滴吸食着天地元气,滚滚天地元气如同春雨般滋润着沈小山干涸的身体,带来阵阵清爽,舒服的沈小山差点发出了呻吟声。 老实说沈小山对自己变异体质的研究一天也没停歇过,但是由于自身知识和理论的匮乏,他至今也没搞清楚自己身体是如何形成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正确地利用身体,主动吸收能量就是变异体质最基本的性能之一,可以说只要不死,沈小山就有办法恢复过来,这是一种极为有用的能力,特别是在战斗中,可以一边战斗一遍补充,所以他的持久力是要远远超过同级别的武者。 察觉到沈小山的变异体质,刘黑水深陷的眼眶中,掩藏着浓浓的妒忌和贪婪。 心中夺舍的冲动越发的强烈了,现在青翎雷雕已经成长起来,夺舍之后就可以立即逃出冰窟,远走高飞,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是残余的神志让他打消了这个诱人的念头,由于天青鬼藤的贪婪吸食,刘黑水消耗了打量的精力,精力不足则元神不明,现在他的元神比半年前更加不如。半年前他都没有把握夺舍沈小山,更何况半年之后的今天。 更何况天云道人怕他元神出窍,夺舍重生,特意利用上古天雷兽的骨骼布置了限制元神出窍的阵法,彻底断了刘黑水的念头,想要夺舍就必须先想办法破除阵法,这在现在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罢了罢了,这等几乎注定失败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干了。还是等他将银甲天牛弄回来,先解决掉这株天青鬼藤恢复元气再谋其他。 也不知道是可怜的还是幸运的沈小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再次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花费了将近两个时辰,沈小山方才修整完毕,将身体恢复了大半。 看看天色将晚,便向刘黑水告了辞,刘黑水也急着让沈小山出去赚钱,好给他购买银甲天牛,于是痛快地放行。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一十二、刘渊的秘密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冰窟外的天空,夜色将近,天边一抹红霞照映在雪山之间,映射出朵朵虹光,美轮美奂。可惜这种美景刘渊是无暇欣赏了,这一天工夫,他都在寻找沈小山的踪迹。 由于没有计算到青翎雷雕这个变数,他悲哀地被甩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模糊的方向。 凭借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刘渊并没有放弃,而是经过周密的计算,细心的寻找,沿途发现了许多可疑去处,都被他一一标记好了。 突然之间,一道青色身影拔地而起,直上云霄。 “沈小山!” 刘渊认出了这道青色身影正是今日算计之外的青翎雷雕,继而心中狂喜,青翎雷雕既然从刚才那个方位飞出,至少可以肯定这一天沈小山应该就停留在刚才那个方位的某个地方,这样一来搜索的范围就减少了许多,刘渊终于看到了希望,并对自己的坚持从心底大大地赞赏一番。 待青翎雷雕的身影在天边越变越小,渐渐消失不见。刘渊抖擞精神,在此展开搜寻的行动。 天边夕阳终于坠落,云霞也逐渐失去光彩,直到明月高照,刘渊一刻也没有停留,始终竭尽全力寻找沈小山刚才停歇的地点。 夜下的天空是属于元兽的,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尽管在先前的血月诛心阵中,大雪峰周边的中低级元兽几乎损失殆尽,但是不过几天的工夫,就被从远处赶来的元兽从新划分出势力范围。 刘渊孤身一人,危险不谓不大,但是他依旧么有停止寻找,好像一个失去一切的人正在寻找唯一的机遇。 在哪里呢?会是在哪里呢? 刘渊不断地自言自语,双目由于长时间高效率的运用,此时已经充满血丝,仿佛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渐渐地,刘渊的足迹来到那个冰窟附近。不禁意的一瞥,刘渊就再也没有把视线从冰窟中移开,充血的双目中在此出现神采,那黑不隆冬的冰窟在刘渊眼中散发着希望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 轻轻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陶葫芦,小心翼翼地将葫芦塞拔出,从里面飞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色飞虫。 这只金色飞虫身如梭子,背生四翅,利齿如刀,长相狰狞,在它腹下,有排成两列的八个洞孔,显得有些怪异。 金色飞虫的颜色有些暗淡,它轻轻地舒展着身体,仿佛很久都没有活动一样,活动一番之后,金色飞虫径直飞到刘渊手掌处,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刘渊拇指上,大口大口地吸允着精血,依稀可以听到吞咽精血的声响,很难想像它那样细小的体形竟然能够吞食那么多的精血。 刘渊的意志力远超同济,对疼痛的忍受力虽然不如沈小山这个将疼痛当作家常便饭的变态,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很变态的。可是在这金色飞虫的吸允下,他紧咬牙根,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吸饱了精血后,金色飞虫的颜色变得十分鲜丽,如同刚刚融化了的黄金一样,它一展翅膀,循着冰窟就飞了下去。 刘渊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冰窟边耐心地等待着,这只金色飞虫名叫金梭子,是一种九阶的虫类元兽,速度飞快,来去如电,最特别的是它拥有非同一般的嗅觉,哪怕百年之前留下的气息它都能够发觉。在它下腹的八个感觉很兀突的洞孔,就是它用来搜索气息的器官。 这只金梭子还是很久以前刘渊所在家族传下来的,已有近百年的历史,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却是一个关系到家族复兴的关键之物,不容有失。刘渊修为不够,只能通过血祭来喂养它,平日就放在一个专门炼制的黑陶葫芦里,保持着睡眠的状态,用时就用精血喂养。 自从半年之前,刘渊通过金梭子发现沈小山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于是日夜跟踪打探,终于在半年之后发现端倪,找到了这个关押刘黑水的冰窟。 金梭子那如同梭子一般的造型真不是白长的,速度真是非同一般,在同等体积的生物中,属于最顶尖的,如同一道金色闪电。 沿着冰壁,金梭子越飞越深,当飞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四翅急挥,在空中留下一道幻影,它飞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山谷中央关押刘黑水的那个小山包,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样。 “什么东西?” 送走沈小山之后,刘黑水在此将自己的计划整理规划了一遍,顺便憧憬了一会儿美好的未来,就发现一道金光速而至。 金梭子,刘黑水认出来这道金光的面目,同时心中又开始算计起来。 凭他的经验,刘黑水知道这只金梭子是被人炼化过的,而且炼化人的修为并不高,只能以自身精血喂养。 难道是沈小山? 刘黑水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沈小山,就目前而言,知道他被关押在这个地方的只有天云道人和沈小山两人,天云道人自然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也不符合炼化之人修为不高这个条件,所以能怀疑的目标就只有沈小山一人了。 但是刘黑水从和沈小山接触的这些时日来看,沈小山并不很聪明,但是绝对不笨,明知道自己是已经炼成元神的大高手,定然不会让这只金梭子光明正大地来到自己面前,所以刘黑水又将沈小山排除。 现在只能将这只金梭子的主人定性为第三个人,金梭子并不以战斗力闻名,特别是单独的金梭子,一般都是用来寻找侦查的,所以这个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联系到沈小山刚走不久,很有可能是跟着沈小山后面来的,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是某人偶然发现了这个深不见底的冰窟,所以才用一直金梭子来查探一番。 思绪如电,一一闪过刘黑水的心头。很快,那只金梭子便飞到土堆跟前,然而它那简单的智慧或者是生物的本能让它察觉到危险,于是便驻足不前了。 刘黑水心念一动,一条粗大的天青鬼藤拔地而起,如同一根长鞭,唰地一声抽向这只金梭子。 常年的囚禁生涯,让刘黑水脾气变得古怪又暴躁,戾气丛生,见金梭子不肯向前,想也没想就出手了。 金梭子好歹也是一只九阶的虫元兽,单从等级上来看,还要在青翎雷雕之上。但是虫元兽要想发挥实力,特别是身材娇小的虫元兽,是需要集体的配合,如果是成千上万只金梭子,刘黑水也要掂量掂量。 但是现在只有一只,就无需思考那么多了,他这一抽,速度比和沈小山对练时候快了何止几分,而且刘黑水早就计算好了这只金梭子的速度灵敏身体强度和路线,深得快很准之要领。 可怜的金梭子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就被抽中,受了重伤,接着天青鬼藤轻轻一卷,如同青蛙捕食昆虫一样将金梭子卷到上古天雷兽的腹腔中。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刘黑水本身精通驯兽,对于虫元兽也不在话下,特别是在拥有元神的时候,元神轻轻抹过金梭子的身体,瞬间便将刘渊留在其中的精神烙印抹去,转而用秘法凝聚成一枚符文,没入金梭子的体内,将这只金梭子变为己有。 冰窟外怀着激动心情的刘渊忽然神色大变,身形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感觉到自己留在金梭子体内的精神烙印被人强行破去。 白净的脸庞变得煞白,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关键是家族赐予的金梭子被他弄丢了,这可如何是好?一直以来,刘渊都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哪怕是名义上的主子独孤骄阳都没放在心上,所以永远都是从容淡定,但是这一次他怎么也淡定不起来,心乱了。 精神上遭受的打击比身体上的伤害更重,他就那么呆呆地端坐在雪地里,脑中一片空白,双目无神,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 良久,刘渊才回过神来,收拾收拾零散的灵魂,刘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一切烦恼抛在脑后,只有脑袋平静之后,才能找出问题解决问题。 既然金梭子在这里出了问题,那不就表示这里有问题,按照家族的推断,那位不正是被人囚禁在某个地方吗?通过如今已经掌握的情报,那么极有可能就是这里。 “对,一定是这样!” 转换想法之后,刘渊一改刚才的颓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从金梭子进入冰窟的时间到金梭子失踪的时间来计算,这个冰窟肯定内有洞天,起码也有数千丈的深度,确实是一个囚禁人的天然场所。 那么现在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如何应对这数千丈的高度,刘渊不知道沈小山在下面干了什么,但是凭借直觉,他觉得现在还远不是和沈小山坦白的时候,所以他也要像沈小山一样,驯服一头飞行元兽,载着自己进入冰窟下的天地。 刘渊家传本领中有一向就是兽宗的秘法,所以对于驯兽他也算是精通,驯服一只飞行元兽倒也难不倒他。 世间所有事,看似纷乱无序,无从解决,但是无论何事都不会是单独发生的,肯定会有头绪,只要到这个头绪,顺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肯定都有解决的办法。 刘渊从雪地中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动作却是所不出的轻松写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一百一十三、赚钱大计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张勇,你说用什么方法来钱最快?” 这一天早晨,晨练之后,沈小山鬼鬼祟祟地将张勇拉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中,轻声问道。 “呃,钱!” 张勇还以为沈小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句,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对,就是钱,金银珠宝什么的,你知道怎么来钱比较快吗?” “这样啊!” 张勇实在搞不清这位沈师兄今天怎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他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不予理睬,毕竟自己现在的成就都是托这位沈师兄所赐,而且直到现在对方也没让自己等人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什么的,所以张勇不仅不敢拒绝而且也不好拒绝,哪怕对方问出‘人是怎么来的?’这种极为深奥和羞涩的问题,张勇也是要回答的。 “以前听人说来钱最快的就是打劫,但是在宗门中这个好像不准。依照我们如今的情况,我想来钱最快的应该就是打元兽卖元兽身上的材料吧!” “元兽身上的材料不是只能换取宗门积分吗?” “听说在山下的黑风城中就能够换取金银,而且宗门积分也可以换取金银财物的,难道沈师兄你不知道吗?” “呃!”沈小山假装没听清楚,听张勇的语气,这种事情应该属于人人都知道的常识,自己连常识都不知道,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个。积分和黄金是怎么兑换的?” “好像是一点宗门积分可以兑换五两黄金。” “一点可以换十两。一比五。好像还不错,那十二万两要多少宗门积分啊?”沈小山掰着手指头算起来,片刻之后,角落里传来了沈小山的惊呼声,“什么,竟然需要两万四千点宗门积分?岂不是等于一株冰晶雪兰的价格,怎么这么贵?” 他这一叫嚷,顿时吸引了王鹤岗等人的注意。沈小山匆匆留下一句,“张勇,今天的事情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张勇无辜地挠挠头皮,觉得这个沈师兄真是有点那个。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好,冷静;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更好,凶悍中带着冷静;但是一旦和熟悉的人相处的时候就不知道如何表达了,真是好复杂的一个人。 大凡非凡之人必有奇异之处,行为荒诞不羁,想必这个沈师兄应该就是属于非凡之人的范围吧!最后张勇只好在心中这样为沈小山辩解道。 拖着沉重的步伐。沈小山返回了石室,宗门积分是个好东西。来的快,去的更快,除去购买乌鳞双鞭之外,吃穿用度,特别是修炼炼体功法,对气血的需要量太大,加上武装锻炼王鹤岗五人,沈小山的宗门积分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如果用宗门积分大量地兑换黄金,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沈小山决定去远处斩杀高等级的元兽,收集元兽元丹和一些尊贵的材料,进而去一趟黑风城,暗中兑换黄金,以作购买银甲天牛之资。 这次去见刘黑水,虽然只挨了一顿毒打,但是沈小山还是感觉到了刘黑水对银甲天牛的渴望,如果下一次见面,自己还是一点成绩都没有的话,毒打倒是小事,只怕性命难保。 打定好主意,沈小山又将王鹤岗等人召集在一起,交代了一番。而后收拾行囊,踏上征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沈小山这次还有磨砺自己的打算,所以他将目标放在七阶以上元兽活动的区域。 元兽并没有明显的按照等级划分区域,他们往往是混居在一起的,由各种顶尖元兽划分好大领地,领地又被底一等级的元兽划分为若干领地,一层层地划分下来,有的一阶元兽隔壁住着的就有可能是只人元兽,所以在这些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行走,是十分危险的。 虽然有王鹤岗五名名义上的手下,但是沈小山依旧喜欢独来独往,或许和他们的感情还有待升华,没有到达轻云的那种地步。 当他收拾好行囊后,发现门口已经被王鹤岗五人堵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他们已经脱胎换骨,浑身散发自信的光芒,已经不是原先那种自哀自怜,羡慕别人的可怜虫了,所以他们渴望找个机会来表现自己。发现沈小山竟然要独自修行,撇下他们,顿时触动了他们原本那根脆弱的神经。 “沈师兄,我们希望这次你能带上我们。” 王鹤岗的话还比较有理智,刘宵性格冲动,直接就叫嚷道:“沈小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撇下,难道你看不起我们吗?” 刘小雨害怕哥哥的话会惹沈小山生气,连忙拉了拉刘宵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多说。刘宵却是不管不顾,依旧叫嚷道:“小雨你别拉我,每次都是这样,我都憋了很久了,如果你觉得我们不行,就不要花心思培养我们,既然你让我们跟着你,那就要把我们当自己人看。” “你误会了。”沈小山道,“我并非看不起你们,只是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历练,太危险了,我怕……” “你怕什么,怕我们拖你的后腿是不是?” 刘宵虽然冲动,但是的确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众人一同沉默,一起看着沈小山,等待他的答案。 沈小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道是非题,如果答是,肯定会伤了这五人的心,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这几个月来建立起的信任和感情都会烟消云散。但是如果回答不是,这些人肯定要跟着自己 “你们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沈小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刘宵回答道,“可是。我想凭借如今的实力。无论你到哪里。我们都能发挥点用处。” “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这次要去七阶以上高级元兽活动的区域历练,你们还觉得我应该带你们去吗?” 七阶,张勇内心一动,心中想到沈小山跟他说过的赚钱的事情,莫非沈师兄去七阶元兽活动的区域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七阶以上…” 这次连冲动的刘宵都无话可说了,他们虽然没有面对过七阶以上的元兽,但是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为了以示区别,七阶和七阶以上的元兽又叫做高等元兽,这些元兽不仅仅代表着更强大,更凶残,智慧也相对较高,已经不下于一般成年人。 在元武境中,有两个分水岭,分别是四阶和七阶。四阶之后,元气可以离体显化,形成刀芒剑芒。但是这种显化是要消耗大量的内元气,不可持久。但是一旦突破到七阶之后,这种元气显化的本事几乎可以无限延长,会进一步凝练,形成无坚不摧的真正刀芒。 可以说遇到这样的对手,人海战术很难凑巧,王鹤岗等人固然实力不弱,但是遇到七阶的对手,他们也只有被菜的份,肯定是要拖累沈小山的。 五人都无话可说,一方面是因为无法帮助沈小山而惭愧,另一方面也为沈小山能够越级挑战七阶以上的元兽而震惊。原本因为修为快速增长带来的一丁点傲气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沈小山这样的人都没有叫嚷怎么怎么样,自己等人的一点点小成就又算的了什么呢? 看到五人黯然的眼神,沈小山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出言安慰道:“现在帮不了我并不代表以后永远都帮不了我,要知道以前我一直被人当做废物一样的存在,现在不一样可以一飞冲天,你们的资质还要在我之上,只要肯努力,一定能够有一番成就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沈小山离去的背影,王鹤岗几人心中五味陈杂,虽然沈小山出言安慰了他们,但是谁都能看出来,自己等人追上对方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既然是这样,那对方为何要指导我们呢?一股深深地挫败感弥漫在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王鹤岗忽然大喝一声:“大家这都是怎么了?我知道大家心里都在想什么,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些事情你不去努力试试,怎么会知道答案呢?无论如何,从今往后,我会更加努力地修行,及时达不到沈师兄的程度,也不要留下遗憾。” 说完,王鹤岗自顾自地走开了。 众人被他这么一喝,好似破开了一个迷障,纷纷从挫败感中惊醒。是啊,如果自己连努力都没努力过,就把自己定性为废物,这也太不甘心了。 之后的时日里,王鹤岗五人拼命似的折磨自己,修为增长的很快,这是沈小山所没有想到的。 和他们同样努力的在大雪峰还有一个刘渊,这段时间他不辞辛劳地穿梭在各个丛山峻岭之间,寻找中意的飞行元兽,这只飞行元兽不仅要能承载他的重量,能跑得长路,而且等级不能太高,能够捕获和驯服,能够满足这几点条件的不是很多。等级低的负重不行,等级高的逮不着,事情顿时陷入困局,这个时候刘渊无比羡慕沈小山的狗屎运,竟然能够拥有一支至少七阶巅峰的强大元兽。 武者在元武境时,由于不能飞行,所以一般也不会选择飞行元兽当坐骑,天空实在太危险了,不会飞的话遇到危险只能是死路一条。 原本刘渊可以在宗门租借一只铁爪巨鸥来解决难题,但是这样一来容易引人注目,太过危险,索性谁也不说,自己靠自己。由于这段时间内,刘渊的心思不在争权夺利上,对低阶弟子的拉拢和控制力大大减弱了,已经引起了独孤骄阳方面的强烈不满。已经答应的资源供应减少了许多,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刘渊的修行进度。(未完待续。。) ps:  有些担心了,还怕没人看,即使签约了,也没有信心。 关键是失败并非作品质量上,而是由于宣传不到位或者名字起的不好这方面,真是太难受了。 一百一十四、七阶元兽红眼鬣蜥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为了确保低阶弟子的安全,风云宗七脉主峰周围,方圆八百里之内的七阶和七阶以上的元兽都被清理过了。沈小山想要猎杀七阶以上的元兽,就必须到大雪峰八百里之外。 到了这里,已经出了超出了大雪峰异象的范围,雪花渐渐稀少,露出坚硬的土地。 映入沈小山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自从到了大雪峰之后,沈小山几乎就没见过绿色的森林,见惯了白雪皑皑的景色,忽然见到一片绿色,顿时生出几分惊艳的感觉,就如同刚刚来到大雪峰,看到雪山林海的感觉一样。 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反正沈小山感觉空气中有一丝丝的危险气息。 坐在青翎雷雕的背上,沈小山轻轻拍了拍它的背部,示意青翎雷雕降落到地面,这里可是七阶上元兽活动的区域,在天上太容易被发现了,也太容易引来危险了。 虽说现在天高皇帝远,但是沈小山依旧不敢大规模地使用精神力查探元兽的踪迹。因为这里很有可能遇到宗门历练或者完成任务的高手,如果对方是人元境以上的高手,自己的这点小秘密一定会保不住的。在野外,有时候人类的危险比元兽更大,因为元兽只会在肚子饿或者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动攻击,人类且常常因为毫无干系的一个理由对你出手。 特别是像沈小山这样身上有很多秘密的人,更是觉得那些凶猛的元兽要远远比人类更加亲切。 然而很快,沈小山便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打开精神力搜索元兽了。因为他身边就有一个超级元兽吸引器――青翎雷雕。 青翎雷雕由于获得了一丝上古天雷兽的血脉。在获得强大实力的同时。也获得了如同雷电一样的火爆脾气,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它就这样和沈小山一道大大咧咧地走进别的元兽的领地,丝毫不知道收敛一下气息,如同一只一千瓦的巨型探照灯,老远就能吸引领地主人的注意。 高级元兽和中低级元兽不同,有很强的地域观念,特别是那种肉食性元兽,一旦发现实力相当的元兽进入自己的领地。立即就会变得狂暴异常,只要实力相差不是太大,一般都会拼个不死不休的场面。 青翎雷雕的出现就立刻吸引了这片领地主人的察觉,但是感觉到青翎雷雕身上散发的巨大威势,这只不知名的七阶元兽很明智地做了一回缩头乌龟。他们好歹也是具有一定智慧的高级元兽,势均力敌的战斗它们一般不会畏惧,但是这种明之不敌还要上去拼命的找死行为,它们是不屑为之的。 沈小山早早地进入了状态,将气息收敛,小心谨慎地走在山林中。然而半天之后。想象中的攻击还是没有出现,甚至连一只元兽都没有遇到。沈小山再怎么愚钝也知道有地方不对了,看看身边气势恢宏的青翎雷雕,沈小山就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你,给我飞到天上去。” 凭着上古血脉的力量,青翎雷雕如今已经成功突破到八阶,属于八阶元兽中比较厉害的一种,有它在身边,八阶下的元兽你根本就别想见到。沈小山此行的目的就是打元兽赚取黄金,现在元兽都被青翎雷雕吓跑了,还打个屁呀? 好说歹说才将青翎雷雕劝走,沈小山稍微露出一丝气息,很快便有猎物上钩了。 沈小山以一个均匀的速度穿梭在崇山峻岭之间,不知何时,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层层树叶的遮挡,盯着沈小山的身影,猩红的双目中闪过一丝贪婪。 “人类,好久都没尝过了,记得上次吃人肉的时候还是十多年以前,那是多么怀恋的味道啊!不过这个人类又瘦又小,浑身的肉趴下来也没有几斤几两,实在是太可惜了。” 猩红双眼的主人盯着沈小山,体内的唾液腺开始分泌唾液,顿时满口生津,顺着两排锋利的牙齿流到地面,滴滴答答,溅出了一个小水坑。 在这只元兽盯上沈小山的同时,沈小山也同样盯上了对方,在元兽眼中,沈小山是一顿香喷喷的美味,而在沈小山眼中,对方是一堆可以移动的黄金。他们各自的想法都建立在对自己实力的基础上,猩红双眼的主人看出沈小山的修为不过只是五阶高级,根本不足为虑。沈小山是发现对方的等级也只是七阶低级,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还怕拿不下它。 沈小山故意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于是假装没有发现对方,依旧在树林中左顾右盼,好像正在寻找着什么,那表情那动作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有戏!” 猩红的双眼中冒出一丝笑意,记得上次啃食的家伙就是这种表情,好像对方还是六阶高级的实力呢?你才不过五阶高级,小子,你死定了。 它悄悄地离开原地,不动声色地跟在沈小山的身后。体型虽然巨大,但是动作却是出奇地柔和,一层淡淡的兽元力贴在脚掌,将锋利的爪子和厚重的脚掌和地面分开,这样才能不发出一点声音。深褐色的皮肤在茫茫的丛林中就是最好的伪装,前行的是逆风方向,可以让自身的气味不传到前面猎物的鼻子中,这些优秀的条件足以让猩红色双眼的主人成为一名优秀的丛林猎手,加上巨大的身躯,锋利的爪牙,浑厚的兽元力,在突袭之后的搏斗中无往而不利,几乎从未失手,何况这次遇到十年难得一见的独行人类,独行的弱小人类。 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猎物和猎手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猩红色双眼的主人心中悄悄计算着距离,计算着什么时候发动攻击才能最有效率。 终于,当猩红色双眼的主人距离沈小山只有三十多米的时候,它知道不能再接近了,再接近肯定会被发现,即使是现在这个距离也是挺危险的,幸好那个人类感应迟钝才没有发现。 按照它的爆发速度,三十米的距离可以一跃而至,等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神兵天降,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元兽肉身强悍,很少有人类能够在近身搏斗中战胜同阶元兽。 “嘭!” 猩红色双眼的主人那看似庞大而笨拙的身体猛地一发力,如利剑一般飞出,身体完全舒展开来,四肢和头尾形成了一个“米”字,一张血盆大口两排尖牙利齿,无不让人胆战心惊。 阳光从天上照下来,腾空的元兽巨大的体型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无比清晰的巨型投影,将沈小山整个都淹没了。 沈小山只觉得天空一暗,接着一股腥风传来,好像一个顿顿吃肉的人几十年都没有漱口刷牙一样,沈小山和许多元兽战斗过,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了。 沈小山早就等待着这一点,双脚轻点,身体腾空而起。巨大猩红双眼的主人一口咬在一片虚影上,上下两排牙齿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由于咬的太狠了,震的它自己牙龈出血,牙口都差点崩裂了,整个口腔都在森森地疼。 更让它绝望的是沈小山一个鸽子翻身,居高临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对乌鳞双鞭,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招力劈华山砸了下来。 长鞭之上,青白两道光芒交叉盘旋,将整个乌鳞长鞭本身的颜色遮掩,散发出洪大的气势,特别是那白色光芒,乃是浩然正气显化,端的是宏大浩然,具有镇压一切邪祟魍魉的属性。 这个时候沈小山也看清楚了这只偷袭自己的元兽,它身形巨大,如同一只蜥蜴模样,连头带尾长有三丈五六,身上覆盖着一层深褐色的厚厚鳞甲,头尾之上的皮肤有着厚厚的角质层,看上去好似一个个微凸的角,给它巨大的身形平添了几分狰狞。除了体型之外,大体之上和鬣蜥相差不大,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它有一双猩红色的双眼,沈小山认出了这家伙的来历,是一只成年红眼鬣蜥。 在浩然正气诀的镇压下,红眼鬣蜥大脑出现了一丝空白,右手长鞭尽情施展,一鞭重重地砸在红眼鬣蜥硕大的脑袋上。 只听“嘭!”地一声闷响,红眼鬣蜥的硕大头颅狠狠地砸在地面,它下意思地闭上双眼,强忍着剧痛,头颅上赫然出现一个凹陷,凹陷正好和沈小山手中乌鳞长鞭的大小相吻合,足见沈小山这一鞭之重。 沈小山知道七阶元兽皮厚肉燥,身体变态,兽元力浑厚异常,这一鞭只能让其暂时失去抵抗能力,并不能致命。 红眼鬣蜥确实是被打懵了,但是生物的本能还是让他做出反抗,三丈长的尾巴忽然甩起来,呼啸着抽向沈小山。 如果有人问那种兵器让沈小山记忆最为深刻,沈小山回答的一定是鞭子,为啥?因为在被刘黑水这个便宜师傅调教的时候,刘黑水就用天青鬼藤代替自己执教,天青鬼藤化为长鞭给沈小山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说是阴影。 耳中听到红眼鬣蜥的巨尾巴抽来的声响,和记忆中天青鬼藤的声音有同工异曲之妙,沈小山几乎不用思考,身体就开始做出反应。 脚底在红眼鬣蜥的背用力一跺,身体再次腾空而起,避过红眼鬣蜥的这一甩尾。 人未落地,双鞭再次扬起,对着红眼鬣蜥就是一顿猛打。红眼鬣蜥那引以为傲的巨大身躯顿时成了一面战鼓,任由沈小山敲打,只见鞭影重重,响声阵阵,犹如擂鼓。(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五、收获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沈小山气力非凡,如今已经有两万五千多斤的气力,只是稍弱于这只巨大的红眼鬣蜥,双鞭给红眼鬣蜥带来的伤害比看上去要大很多。 三个呼吸不到的工夫,红眼鬣蜥身上就挨了沈小山一百多鞭,打的是遍体鳞伤,性命已经去了三分之一。 这个时候红眼鬣蜥脑袋的眩晕状态才渐渐消散,思维也变得清晰。 它急忙运转体内兽元力,覆盖在全身上下,顿时这只红眼鬣蜥像是套了一层盔甲似得,沈小山的长鞭打在上面力道被消融了大半。 这种化兽元力为铠甲的本事是几乎所有七阶上元兽的天赋技能,巨大体型带来的浑厚兽元力在体表显化之后,比真正的铠甲也毫不逊色,加上皮厚肉燥的身体,一般攻击根本起不了多大的效果。 这个时候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用水磨的功夫,一点点地将它们的兽元力消耗殆尽,一旦兽元力没了,这些恐怖的元兽也只是刀俎上的鱼肉。由于社会形态的不同,元兽需要猎食,大多数元兽的地域观念很强,除了少数家族型的元兽外,其余都是独自行动,这样一来就给人类提供了机会,实力不够,那就多找几个人,用水磨的功夫猎杀元兽,许多依靠猎杀元兽为生的武者就是依靠这种方式。 第二种方法就简单多了,利用强力的元技,以点破面,将元兽的防护洞穿,直达要害部位。这种方式最主要的难题就是如何找到一种强力元技并把它练成,而且一般强力元技在施展的时候需要准备的时间就越多。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牵制发狂的元兽。很容易被这些发狂的元兽反扑成功。强力元技还来不及施展就身死道消了。 沈小山身上唯一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元技就是自创的‘葬影’,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元技,不到生死时刻沈小山是决计不会施展的,先前的惨痛教训还记忆犹新呢? 所以他选择了第一种方法,乌鳞双鞭在他手上带起了阵阵残影,长鞭如雨点般打在红眼鬣蜥的身上,虽然没能给红眼鬣蜥带来更多的伤害,但是消耗了它大量的兽元力。为接下来的斩杀计划做出了杰出贡献。 凭借兽铠的防御力,红眼鬣蜥终于撑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间。红眼鬣蜥终于要展开它七阶元兽恐怖的一面,只见那些覆盖在它身体表面的兽铠急速收索,退至红眼鬣蜥的体内,均匀分布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使的它的爆发力大增,竟然能跟上沈小山的步伐,要知道沈小山的体型和它的体型是不成比例的。 巨大的头颅,尖锐的爪牙和粗壮有力的尾巴都成了致命的武器,疯狂地朝沈小山打过来。 沈小山这才知道人类为何在近战肉搏时不是元兽的对手。巨大的体型带来的便利实在很难用其它方面来弥补,它们只要轻轻一摇头。一摆身体,一甩尾巴,你就要远远地避开,攻击笼罩的范围实在太大了。 好在沈小山有一门蛮猿身法子傍身,这种身法虽然赶路不行,但是非常适合近身肉搏,而且在力量上的差距也不大,实在不行还可以硬抗。 只见沈小山如同弹丸一样在红眼鬣蜥身旁左蹦右跳,将本身的灵活性发挥大极致,时而跃至身前,时而跃至身后,有时候竟然高高地跃到红眼鬣蜥的背上。 沈小山也发现和元兽战斗与和人类战斗时的不同,在和人类战斗时,比的是精细,招式动作都很小,胜负往往只在一瞬间。但是和元兽战斗的时候,就要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战斗范围扩大了很多,想要分出胜负来需要来来回回地战斗老半天,花了老大的力气才行。 面对狂暴的红眼鬣蜥,沈小山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只好和对方拼耐力。他就不信一只已经重伤了的元兽还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红眼鬣蜥对沈小山这个胆敢暗算自己的丑恶人类发动一阵猛攻,把十八般招式都使出来了。 激烈的战斗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由起初的激情四射变成了一场拉锯战,在这样快速猛烈的战斗中,精力、体力和内元气都消耗巨大,双方都极为疲惫。 这个时候沈小山的变异体质天刑诀就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以一种匀速吸收着游离的能量,补充消耗的精气神,虽然感觉疲惫,但是还能坚持。 红眼鬣蜥就没这个好运了,原本就被沈小山打成重伤,现在又经历长时间剧烈的战斗,实在熬不下去了。起初它以为自己受伤主要是因为自己太大意了和那个人类太狡猾了,只要稳住伤势,将实力发挥出来,就能一举击杀对方。所以红眼鬣蜥强行利用兽元力灌注**,将伤势暂时隐去,好捕杀沈小山,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心中顿时萌生了退意。 七阶元兽的智慧不输于成年人类,这也就意味着它们会更加惜命,巨口一张…… “噗……” 红眼鬣蜥忽然喷出一口腥臭的液体,如同一场大雨,去势急促,向着沈小山迎面扑来。 这味道,沈小山恶心的直想吐。 这一大口唾液不仅仅是星味十足,而且毒性猛烈,闻到一点,沈小山头就有头晕的感觉,好在并没有全面接触,这点毒性凭借变异身体,瞬间就给转化排除了。 这一片液体是红眼鬣蜥的胃液,蜥蜴类的元兽都喜欢吃腐食,这红眼鬣蜥也不例外。腐烂的肉类中能有什么好东西,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么一口胃液,里面并非寻常毒素,而是大量的细菌病毒,比一般的毒素更难清除。 沈小山自然不愿意让这玩意沾到身体上,他用尽力气向后方退去,竟然比前冲速度还快一点。 红眼鬣蜥也不指望这口胃液能够喷到对方。它只是要将沈小山逼开。好逃走而已。 巨大的身躯灵巧地调了个头。红眼鬣蜥瞬间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发力狂奔。 “哪里逃?” 沈小山打了半天,就是为了获取对方身上的元丹等物换钱,怎肯让对方逃走,也是紧跟不舍。 双方速度相差不大,始终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红眼鬣蜥甩不开,沈小山也追不上。 忽然。天空一暗,一只青色大雕从天而降,利爪如刀,一把摁住逃窜的红眼鬣蜥,同时雷电之力狂涌,顺着利爪深入红眼鬣蜥的体内,在它体内大事破坏。 红眼鬣蜥疯狂地挣扎,奈何对方力大无穷,雷电之力狂暴异常,反抗了几次都徒劳无功。最后带着一抹怨恨惨死在大雕爪下,只剩下身体无意识地抽出。偶尔侵入体内的雷电之力从体表逸散出来,噼里啪啦地形成一团团小电网。 “雕兄,干的漂亮。” 沈小山伸出了大拇指,但随后他脸色就变了,“别,别吃啊!” 原来青翎雷雕习惯斩杀猎物之后就掏出对方的元丹吞食,已经养成习惯了,这次也一样,长颈一仰,咕噜一声就将沈小山望眼欲穿的元丹吞食下去。 “你怎么能这样呢?” 沈小山连忙冲上前去,将青翎雷雕赶到一边,制止了它继续破坏的行动。 好在青翎雷雕对元丹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它识趣地走到一旁,享受自己得到的胜利果实。红眼鬣蜥的元丹蕴含着它毕生的修为,一般元兽是不敢随便吞食的,因为里面蕴含的能量太恐怖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狂暴的能量撑破肚皮,但是青翎雷雕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它的上古天雷兽血脉给予它强悍的体魄,元丹虽烈,但是还不足以让它吃撑。 一阵雷电夹杂着土黄色的光晕从青翎雷雕身上散发开来,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这是红眼鬣蜥的元丹之中蕴含的土行力量,被青翎雷雕体内的雷行力量排出体外,只留下最精纯的本源力量被青翎雷雕吸收。 青翎雷雕在这边自顾自地享受着,沈小山在另一边手持一柄锋利的猎刀,开始寻找余下有价值的部份。 首先是皮,红眼鬣蜥的皮很珍贵,软硬适中,牢固可靠,还蕴含土行力量,沈小山打了那么多鞭都没有打破,实在是制作皮甲的上好材料。 这个好,割下来! 俗话说的好,元兽有三宝,元丹皮毛和牙爪(方言读zhao), 就是说一般元兽身体上这三种东西最有价值,红眼鬣蜥的元丹被青翎雷雕顺走了,皮也被沈小山趴下了,现在要割的东西就是爪子和牙齿。 红眼鬣蜥身上好像就这点东西了,沈小山有些恋恋不舍地从一堆血肉中站起身来,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搜寻了一番,接过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些东西,红眼鬣蜥的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变化成为两枚拳头大小的红宝石,红色十分耀眼,沈小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情,但是感觉这两枚红眼所化的红宝石应该有些不凡之处,所以就笑纳了。 除了意外得到的红宝石不算,沈小山现在的收获顶多能够兑换一两千宗门积分,按照一比五的兑换率,也就是说沈小山现在已经拥有了至少五千两黄金的身价了。 虽然说不是很多,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相信距离购买银甲天牛的十二万两黄金已经不远了。 但是,好累啊! 这是沈小山第一次独自面对一支七阶元兽,仗着刚开始的偷袭重创,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苦战,方才取胜,如果不是青翎雷雕横插一手,说不定这到手的鸭子就那么飞了。 除了一个不成熟的元技和精神冲击外,沈小山可谓底牌尽出,让他深感猎杀七阶上元兽的不易,如果是一只八阶元兽,恐怕沈小山只能依靠青翎雷雕了。 看看天色将晚,沈小山觉得浑身酸软,是时候该歇一歇了。 于是安营扎寨,暂且不提……(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六、八角铜头狮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ps:  为了增加小说的点击量,我毅然决然地加入了网络水军,不断在起点和注水,希望能够欺骗几位读者,你,中枪了没有! 虽然说是‘欺骗’,其实是建立在作品质量的基础上,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被骗的开开心心。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沈小山已经在七阶上元兽聚集地出没已经有八天了,除了第一天成功斩杀一只红眼鬣蜥外,根本就是一无所获。 这结果让信心十足的沈小山颇收打击,期间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元兽,但是都是一些中低阶元兽。沈小山如今修为高了,眼界也高了,这些元兽根本就提不起他猎杀的兴趣。 带到第九日的时候沈小山终于如愿以偿地遇见了他想见到的高级元兽,可惜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差距。 这一日艳阳高照,沈小山如往常一样行走在森林中,寻找继红眼鬣蜥之后的第二笔财富。忽然,一道隐晦的目光扫过,沈小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这种感觉让他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联想到上次和红眼鬣蜥之间的偷袭和反偷袭,沈小山心中暗笑,机会来了! 但是为了吸引对方过来,沈小山还要假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现,依旧按照原来的步伐向前走去。 然而世间之事,往往不尽相同,沈小山上次反偷袭成功,是因为红眼鬣蜥太过大意了。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察觉,沈小山假装没有发现对方,这样一来也就无法查知对方的等级长相和强项弱项。如果不能反偷袭成功。对下面的战斗极为不利。 沈小山正在算计着对方的距离。冷不防一阵狂风吹来,对方已然杀到,打了沈小山一个措手不及。 沈小山大吃一惊,从这股突然爆发的气势来看,对方至少是一只八阶高级以上的元兽,这种元兽的厉害已经超出了沈小山的算计。 “妈的,拼了!” 沈小山一声怒喝,反手拔出背上的乌鳞双鞭。将身体一转,一招横断山岳顺势打出。 “砰!” 一股大力从乌鳞长鞭上传来,哪怕沈小山神力惊人,也感觉难以招架,握鞭的虎口竟然渗出一丝鲜血出来。 沈小山身形爆退,企图拉开距离,同时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好大! 这是沈小山第一个感觉,站在他对面的是一只硕大的雄狮,身长两丈七八,立起来有一丈多高。一身的魔鬼筋肉,好似铜铸的一般。显现出非凡的力量。沈小山的目光定格在对方的巨大头颅上,暗道一声不好,那头颅造型奇特,有雄狮固有的爆炸发型,但是整体形象和寻常狮子大不相同,有八个凸起,好似一个八棱铜锤,这是一只成年的八角铜头狮,实打实的八阶巅峰修为。 八角铜头狮虽然不具备上古血脉,但是本身天赋不弱,是八阶巅峰元兽中比较拔尖的一小撮。眼前这一只气势雄浑,相比九阶元兽也只相差一线,应该是一只即将进阶的八阶巅峰元兽,这种元兽比一般的八阶巅峰更难对付。难怪自己走了八天连一只高级元兽都没有发现,原来是进入了它的领地。 元兽进阶是它们兽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其重要性简直胜过了传宗接代,所以一般元兽要进阶时,就会把领地附近它认为具有威胁的元兽一一清除,划分出一块巨大的势力范围,以确保进阶时不受打搅。 如果只是一只八阶低级的元兽,沈小山还敢一战,如果是八阶中级或者高级的,沈小山有青翎雷雕这一大助力,也有信心战而胜之,但是一只即将进阶九级的元兽,沈小山却是丝毫把握也没有。 这个时候想什么都是多余的,赶紧跑才是正道。 所以沈小山很干脆地一跃而起,想凭借蛮猿身法跳上树梢,从上方逃走。 那八角铜头狮岂能容沈小山逃走,如果对方等它进阶的时候再摸回来,岂不糟糕。于是八角铜头狮也是四肢用力,奋力跃起。八角铜头狮是金行元兽,力量很足,跃起的高度竟然还在沈小山之上。 沈小山只发觉一股黑影当头罩下,吓得他赶紧将狼腰一扭,运转蛮猿身法,在空中变换方向,躲过八角铜头狮的一爪。 八角铜头狮虽然凭借优秀的爆发力压制住沈小山,但是它却没有蛮猿身法这种可以空中变向的法门,被沈小山避开。 然而,八角铜头狮还有别的本事,只见它大口一张,嘴巴中飞出一道淡金色光团,直奔着沈小山飞来。 这道淡金色光团乃是八角铜头狮体内兽元力凝练而成,是元兽的大多数基本技能之一,也叫做吐息。却又因为个体的不同,吐息也呈现出各种不同的效果,八角铜头狮的这道吐息,蕴含着庞大的金行力量,不仅沉重如山,而且锋锐如刀,被打中了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眼看沈小山身在空中,无从借力,就要被淡金色光团击中的时候,事情再次发生了变化。 从斜对面飞来一只青色大雕,身上冒出一丝丝电弧,如同一道青色闪电。青色大雕正好经过沈小山的身下,载着沈小山就飞上半空。 青色大雕刚刚飞过,淡金色的光团就击散了它在空中留下的残影。 坐在青翎雷雕的背上,沈小山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雕兄,刚才多亏你了。” 刚才八角铜头狮给他的压力实在不小,虽然比八角铜头狮厉害的人和元兽沈小山都见过不少,但是和这个等级的交手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差距竟然有这么大! 青翎雷雕一声长啸,算是回应了沈小山的话。而后忽然掉头。又向八角铜头狮的方向飞去。 “雕兄。你这是要干嘛?” 只见青翎雷雕飞到八角铜头狮头顶上方,不断地盘旋,好似随时都要进行攻击一样。 八角铜头狮站在一处高高的上岗上,也不甘示弱,盯着青翎雷雕,嘴里发出阵阵的狮吼声,声如闷雷,震人心魄。 青翎雷雕享有制空权。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它不是八角铜头狮的对手,但是也不用害怕对方。沈小山心中稍定,青翎雷雕还没有傻到和八角铜头狮硬拼,想必是不甘心就这么逃走,才回来搞出点动静。 八角铜头狮见青翎雷雕总是盘旋着却不下来,吼了一阵子也觉得甚为无趣,将身体一转,就往丛林里穿。 就在此刻,青翎雷雕忽然停止盘旋。一个俯冲,从侧面向八角铜头狮俯冲过去。在它身前,一团雷电不断扩大,当它俯冲到八角铜头狮的头顶时,身前汇聚的雷电已经大如锅盖,呼啦一下就向八角铜头狮打过去。 这一招沈小山以前也见识过,是青翎雷雕传承的技能“轰天雷”,上一次使用还不甚成熟,甚至还让溢出的雷电之力伤到了沈小山,这回使出来却是极为写意,行云流水,显然是将这个技能控制自如了。 八角铜头狮大怒,没想到这只鸟如此可恶,自己都表示不计较了,没想到它还玩偷袭。 同时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心底冒出,这个轰天雷秉承了雷电的属性,威力奇大,速度奇快,眨眼间就飞到八角铜头狮的身边,如果被打中了,不死也得半残。 八角铜头狮再次显示出它惊人的弹跳,四肢蹬地,身体高高的跃起来,正好避开了这个轰天雷。 它脚下的土地代替它挨了这记轰天雷,雷球没入泥土中,瞬间就潜入进去,只留下一个锅盖大小的洞,而后从洞穴中冒出一缕雷光,土地内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山岗的顶部都被掀翻,大片大片的土木山石飞到半空,又落到地面,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吼!” 八角铜头狮不甘示弱,狮口一张,再次喷出一道吐息,淡金色的吐息速度虽然没有青翎雷雕的快,但是有一种锋利好沉重的感觉,好像是由无数细小的刀刃组成,十分厉害。 青翎雷雕扇动翅膀,将身形扭转,迅速变换了方向,再次展翅高飞。 然而八角铜头狮这次使了不同的招式,看上去和先前打沈小山的那一枚一模一样,当飞到青翎雷雕身前的时候,那团淡金色光芒突然散开,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化作无数细小的刀刃,覆盖了一片天空。 青翎雷雕一声戾鸣,知道自己失算,多半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将自己的另一项天赋技能打开,调动体内兽元力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兽铠,由于继承了上古天雷兽的雷电之力,青翎雷雕的兽铠和别家不同,唤作天雷铠。看上去如同一层雷电组成的实质铠甲,威风凛凛,功效显著。 无数刀刃没入天雷铠中,形成一个个聚力点,如同雨水滴入水面,荡起一层层波纹,原本平均分布在身体表面的雷电之力纷纷往这些刀刃的地方汇聚,消耗其能力,增加其阻力。 八角铜头狮的等级比青翎雷雕高出不少,天雷铠并不能完全抵消吐息的能量,有一部分刀刃成功突破天雷铠撞上青翎雷雕的本体,好在这些刀刃力量分散,又被天雷铠消耗的大部分的能量,青翎雷雕的身体经过雷电之力的洗礼,练成了一身钢筋铁骨,羽毛都如同精钢一样强韧,刀刃撞到它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 青翎雷雕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它背上的沈小山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他发现迎面扑来的漫天刀刃,心中暗骂一声。迅速拔出背后的乌鳞双鞭,快速舞动起来,在身前布置出重重鞭影,泼水不进。 由于角度原因,这些刀刃大部分都被青翎雷雕抵挡住,沈小山面对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之后,沈小山还是成功地抵挡住了这阵刀刃雨,只在脸颊部位留下一道伤口。 青翎雷雕也看出了双方之间的差距,这次玩的有点大了,怕沈小山发火,于是也不再和八角铜头狮计较,反而展翅向缘分飞去。 一直飞出千里之外,青翎雷雕才放慢速度,载着沈小山落到地面。(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七、再见杨展博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沈小山从青翎雷雕的背上跳下来,脸上的血迹已干,只留下一道血痕,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道血痕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伸手轻拍青翎雷雕的羽毛,“雕兄,这次可多亏有你啊!” 虽然青翎雷雕最后那几下有脑残的嫌疑,但是这句话倒是没错。沈小山胆敢到七阶上元兽区域猎杀高级元兽,所依仗的除了自己的一身本事之外,就是这只青翎雷雕了,以它上古天雷兽的血脉,八阶低级的等级,和至高无上的制空权,这才促使了沈小山做出这个决定。 哪怕是遇到了比青翎雷雕更强大的飞行元兽,但是凭借雷电属性的奇特,打不过想要逃走也不是什么难事,除非是九阶以上的飞行元兽才能成功拦住青翎雷雕。 青翎雷雕也用硕大的头颅蹭了蹭沈小山的脸颊,表示不客气。 沈小山无不可惜地说道,“雕兄,如果你进入了人元境那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用精神力交流,不像这样,什么都要靠猜。” 沈小山有些苦恼,因为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大的秘密,所以他十分渴望能有个人能够倾述一下,但是没有。虽然从改变作风之后,得到了许多友谊,和很多人接触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敞开心扉,述说过往,哪怕是最为亲密的轻云也不行。但是如果青翎雷雕能够和自己交流的话,它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倾述对象。 经过八角铜头狮一战,沈小山也有些疲惫了,打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忽然。他耳朵微微一颤。好似发现了什么动静。 “雕兄。好想有东西在附近战斗,你载我到天上观察一番。” 沈小山忽然打起精神来,在附近发生的战斗,很有可能是两只元兽之间的,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一箭双雕,渔翁得利呢?一想到这种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的事情,沈小山就精神百倍。神采奕奕,双目都放出光芒来。 然而想捡便宜并没有那么简单,沈小山明明感觉到有两种生物在附近激战,但是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 忽然看到一处山坡发生了微微的颤抖,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在地底下? “雕兄,贴着地面再飞一次,绕着那座山。” 青翎雷雕雕眼锐利,不用沈小山提醒,也看出了端倪,向着沈小山安说的山坡飞了一圈。 果然。沈小山在东方向阳的地方看到一个洞穴,于是指挥着青翎雷雕落在洞穴附近。 站在洞穴口附近。那种震动的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沈小山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自己观察了附近的地形和洞口的情况。 这个洞口高约两米一二,说明里面的元兽块头应该不是很大,当然了,如果是蛇类元兽,又该另当别论了。而后沈小山又自己地观察了地面上留下的痕迹,特别是爪痕和划痕,这样可以基本判断出它的体型长相甚至是品种。 洞穴口下方的青石上面被磨的很光滑,显然这个洞穴的主人经常出没,而且体型很长,很有可能就是蛇类元兽,在左右两边有两道很深的痕迹,说明洞穴主人腹部下方应该有至少一对爪子。从留下的气息上看,这只很有可能是蛇类的元兽实力远远不如刚才遇到的八角铜头狮。 确信自己可以应付之后,摆在沈小山面前的又是一道难题,因为是洞穴,还是洞口很小的洞穴,显然青翎雷雕是无法进去的,就等于沈小山少了一个杀手锏,出现危险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踌躇了刹那,沈小山便决定了进去,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种渔翁得利的事情并不常见,可遇而不可求。更何况身为一名武者,没有披荆斩棘的勇气,敢于面对一切危难险阻的决心,那就趁早别练了,更别提什么报仇雪恨,追求武者极致什么什么的,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雕兄,我自己进去,你在附近接应,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青翎雷雕知道地底下的事情不归自己管,轻鸣一声,示意沈小山小心一些,而后双翅一展,飞到附近一株大树上,一双锐利的雕眼直勾勾地盯着洞穴出口。 沈小山慢步走进洞穴中,手中乌鳞双鞭紧握,目光锐利,迅速适应了洞穴中的黑暗。从外面看去,黑洞如同一张大口,慢慢将他吞没,很快连一丝影子都消失了。 前行百米,洞穴渐渐开朗起来,从一些万载石钟乳上滴下了水滴,声响在空洞的山洞中回荡,带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压迫。 再转过一个路口,沈小山听到的打斗声就越来越剧烈,空气中也感受到细微的震颤和元气的波动,沈小山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大约走了一千五百米的深度,再转过一个弯,眼前的一切变得开朗起来。 战斗就发生在眼前,不过让沈小山惊讶的是战斗的双方,并非如自己所料的那样是两只争夺地盘或者配偶的元兽,而是一兽一人。 那元兽生的十分凶恶,体型巨大,长相狰狞,是一只巨大的蜈蚣,身体扁平,长约七丈,高近一米五六,身下两排利爪,头上一对大钳,开合之间,磕擦直响,沈小山记得这玩意儿叫做地下巨蜈,有剧毒,不属五行,成年后有八阶中级的实力。 如果没有必要,沈小山可不想在地底和这样一只大家伙相遇,即使遇到了也是落荒而逃的份,不敢与之硬拼,不过现在他觉得很有必要留下了。 因为和地下巨蜈搏斗的人沈小山认识,不仅认识,还是老熟人。其实沈小山也没想到他们会以现在的形式见面,这个人竟然就是多年未见的杨展博。 虽然有五年未曾谋面,但是沈小山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全是因为对方张那祸国殃民的脸,英俊的长相能让沈小山记得三分之一,特别是冷傲的表情,更是入木三分,记忆犹新,这是属于杨展博独有的气质,别人是模仿不来的。 在大雪峰的这些日子,沈小山身上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无数次的搏斗,沈小山的自信和傲气也开发出来了。特别是在最近的半年内,借助得天独厚的条件,大雪峰所有同辈弟子都被他远远地抛在身后,哪怕是立志报仇,苦练不缀的申屠烈,也被他越甩越远,潜意识里沈小山以为自己在同辈之中应该是独领风骚的那一位,但是再次见到杨展博,沈小山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杨展博根基浑厚,修为赫然已经达到恐怖的元武境六阶中级,也不知道他修行了什么功法,如此厉害,竟然能跟一只八阶中级的元兽打的难分难解,一柄长剑剑光凛冽,寒光四射,进退之间,从容有度,宗师风范初显。 沈小山知道杨展博傲的狠,不愿意别人帮忙,所以暂时没有出手,只在一旁观望。让他奇怪的是,越看下去就越觉得杨展博施展的功法很眼熟,浩然大气,怎么跟浩然正气一模一样? 难道他就是师傅张天正的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沈小山觉得有些不可能,天下武道浩博如海,修行功法层出不穷,或许他修炼的是一种类似浩然正气决的功法呢? 然而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也无法取代等级上的差距,尽管杨展博天赋了得,功法出众,实力非凡,但还是被地下巨蜈给压制住,渐渐地活动空间越来越小,被逼到一个角落里。 这个时候沈小山就顾不得杨展博的傲气了,他大喝一声:“变态杨,沈小山来帮你了。” 身体高高地跃起,当头快要触碰到洞顶的石钟乳时,身体猛地翻了个身,双脚踩在洞顶上,用力一蹬,身体就如一支从天而降的利剑,直奔地下巨蜈的头颅而去。 地下巨蜈好不容易将对手逼到拐角,到时候只需要一口痰,哦,是一口毒液就能至对方于死地,没想到半路就杀出个程咬金来,一大鞭重重地砸在它巨大的头颅上面。 地下巨蜈遭受了这样一鞭,哪怕它身上的盔甲厚重,但还是承受不住长鞭上的巨力,整个身体都给打趴下。 沈小山原以为杨展博会趁此机会补上一剑重创地下巨蜈,但是杨展博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而是退至一旁,持剑而立。 汗水顺着他冷峻的脸庞滑落,呼吸寻常较沉重,显然消耗颇大,他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沈小山骂娘的心都有了。 老子是来帮你的,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好不好,你却要装什么气度,是不屑与人联手还是怎么的?沈小山肺都气炸了。 “杨展博,你干什么?” “呼!” 一道巨大的阴影迎面扑来,带着一阵腥风,地下巨蜈对沈小山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可没什么好感,猛地扑过来。 原本是杨展博和地下巨蜈的搏杀,沈小山在一旁看热闹,现在却变成了沈小山独自面对地下巨蜈,杨展博看热闹,这个转变是沈小山始料不及的。(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八、杀自己,为什么?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面对巨大凶猛的地下巨蜈,沈小山已无暇顾及其他,只得摆开架势,奋力迎战。 蛮猿身法全面展开,沈小山就如一只跳骚在洞穴中尽情跳跃,从刚才的那一鞭中,沈小山已经看出来这只地下巨蜈的力量很大,不能硬抗。 虫类元兽的生命力都很顽强,不易斩杀,加上力量巨大,浑身覆盖坚硬的铠甲,锋利如刀的爪牙和极其猛烈的剧毒,近身厮杀,寻常的元兽都不是其对手。所以沈小山打算先避其锋芒,消耗对方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行反击。 兔起鹘落,你来我往,瞬间双方就交手数十个回合。坚硬的山壁被地下巨蜈打出了无数个坑洞,地面到处都是碎石,给沈小山的动作带来了一些不便。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额头已见汗水,地下巨蜈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别看对方体型巨大,速度丝毫不慢,只要一点小小的疏忽,就会被对方扑中。 期间沈小山也趁机打上一鞭,但是收效平平,力道全部被地下巨蜈背上的硬壳给挡住,沈小山最拿手的打砸,在地下巨蜈身上失去了往日的犀利。 他也知道地下巨蜈的弱点在腹部和下颚部分,但是这些部位对方都保护的很好,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下手。 我就不信砸不动你,力道不够我再增加。 “一心二用,浩然正气,一气混元,转转转。” 心神一分为二,一半保持着一气混元功的运转。另一半则将体内蛰伏的浩然正气运转起来。一青一白两股内元气从经脉中涌出。汇聚在乌鳞长鞭之上,遮住了原本的乌黑颜色。 有了浩然正气的加入,沈小山手中长鞭的杀伤力陡然增加了一半,沈小山纵身一跃,迎着地下巨蜈飞去,第一次选择正面交锋。这看似鲁莽,其实也有深层的考虑,地下巨蜈和杨展博激战半天。消耗巨大,刚才又那么猛烈地追着自己,想必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拼更能消耗其兽元力,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要吃些亏,但是久战之后,获胜的应该是自己。 而且沈小山相信,在一旁让自己恨的牙痒痒的杨展博肯定会来救自己,这是一种直觉。虽然他人很冷淡,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沈小山就是相信他内心是极重感情的一个人。 就在沈小山运转浩然正气的刹那,观战的杨展博忽然面色大变。瞳孔骤然变打,一直淡然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睁圆了双目,死死地盯着沈小山,好似要将他看穿一样。 不仅是杨展博,就在同样的一刻,在这个洞穴上方的一个分支的入口处,也传出一丝丝的动静,这丝动静如此之小,以至于没有修成元神的人都无法发现。 在这黑黝黝的分支口,一名灰袍中年看着沈小山,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浩然正气诀,他怎么会?” 元神中分出一缕神识,瞬间投入沈小山的体内,将他的身体贯穿,里里外外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浩然正气诀不错,而且根基打的恨扎实,难道张家还有别的传承?没听张大哥说过啊!”灰袍中年思忖着,忽然,又有了新的发现,“咦,这,这,这是天邪元气!还有这身体,到底是什么炼体功法?太厉害了,根本没有见过。还有这精神力是怎么回事?” 尽管沈小山的浩然正气和天邪元气都隐藏的很深,但是在练成元神的天元境高手面前,就如同剥光衣服的美女,一览无余,根本掩藏不住什么。当日在冰窟底谷遇到刘黑水,瞬间就被对方发现了身体的秘密,这个灰袍中年也能够发现,说明他的修为至少是刘黑水那个级别的,甚至更厉害。 在沈小山的识海中,一片人影大小的空间忽然变得不稳定,忽明忽暗,而后闪出一名中年灰袍男子,此人满面风尘,好似一名长途跋涉的旅人,脸上还带着一丝病色,身后背负着一柄宝伞,让人不由联想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灰袍中年进入沈小山的识海之中,惊动了沉睡在识海中的天邪,他身形一转,人就出现在灰袍中年身前,仔细打量眼前这位高手,心中忌惮不已,和以前的刘黑水不同,眼前这位可是足以威胁他存在的高手,不得不小心提防。 灰袍中年看看天上那枚灰色太阳,又看了看身前的天邪,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想必就是天邪元珠的器灵。” 对方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天邪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也回答道:“那如果我也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如今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风尘客欧阳奇了。” “这里有我张大哥的气息,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欧阳奇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问的好像有些傻,但是却又好似知道对方会回答一样。 “好说好说。” 天邪也不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好似和老朋友在叙旧一样。 识海之中多出一个人,沈小山这个主人是知道的,但是如今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和地下巨蜈的搏斗上,连着急的心思都不能有。 “喂,杨展博,替我一下,我有急事!” 也许是听出了沈小山语气中的焦虑,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杨展博冷哼一声,挺剑加入战团,将沈小山接替下来。 沈小山一身冷汗加热汗,连忙飞跃至一安全地点,盘膝做好,将心神沉入识海之中。 看到和天邪侃侃而谈的灰袍中年,沈小山吓了一跳,这名灰袍中年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识海,起码也是刘黑水一般的人物,沈小山甚至有所感觉。对方远比刘黑水强大。 如果他和天邪是旧识。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还好灰袍中年虽然落魄。面带病容,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正义气息,不像是什么坏人。而且隐约之间还有一股亲切感,至于这亲切感是怎么来的,他就无从而知了。 沈小山看看天邪,又看看灰袍中年,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就是沈小山?”灰袍中年忽然问道。 “对,我就是。” |“不错。我张大哥没有看错人,不过……唉……” 欧阳奇对沈小山的表现很是满意,但是却又很难相信他能够克制住曾经纵横天下的天邪元珠,所以才说他不错,接着又长叹一声的原因。 “张大哥?难道他说的事我师父张天正?那么他是……” 沈小山忽然想起了一位传说中的人物,自从被张天正寄予厚望,选做传人之后,曾经他也很隐秘地查探过关于张天正的消息,知道和张天正交好的有三位结义兄弟,老大名苏渔。使一根千年苦竹制成的钓竿,人称钓天叟。上届地榜排名第九,如今已是有天元境巅峰的实力,比张天正和公孙博远也只相差一线。 老二名欧阳奇,使一柄以西域玄金和龙蚕丝织等八种宝物经奇人巧匠制成的八珍玄金伞作武器,人称风尘客,上届地榜排名一十七,如今也有天元境高级的实力。 老三施雷,使名刀千钧,人称扎髯刀客,上届地板排名第二十八位。 这三位都是大名鼎鼎的高手,比风云宗的天风天云两位不知道强了多少。 看眼前这名灰袍中年的打扮,应该就是老二欧阳奇了,如果他是欧阳奇,那么下面的杨展博很有可能就是师傅张天正的二儿子张浩然,这样先前在他施展的熟悉功法肯定就是张天正的独门玄功浩然正气诀。 眼前豁然开朗,这样的话所有的悬疑都可以解开了。杨展博,杨展博,杨姓想必是取至欧阳的阳字谐音‘杨’,展博也很好理解,是斩杀公孙博远的意思。 想到这里,沈小山立即向眼前的灰袍中年跪下行礼,道:“张天正门下弟子沈小山,拜见欧阳二叔。” 欧阳奇没想到对方和自己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眉头微皱,心中原先的打算真的很难继续。 “哈哈哈。”天邪忽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二叔,叫的多亲切啊!沈小山,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他还打算杀了你,笑死我了。” “杀我,怎么会?”沈小山疑惑地看着欧阳奇。 “没错,我是想杀了你。”欧阳奇没有敷衍,皱眉说道。 “啊!” “噔噔噔……” 沈小山一连退了十几步,脸色变得煞白。杀了我,这是为什么? 他虽然对传授自己浩然正气诀的张天正很是感激,但是这一路走来,他早已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无论是谁,都别想杀了我。 暗中一掐法诀,体内浩然正气汇聚在识海,凝聚成一柄浩然正气剑,戒备地对着欧阳奇。 天邪很开心也很小心地替沈小山答疑解惑,笑道:“他觉得你驾驭不了我,想把我从你识海中取走,所以要杀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天邪的回答很简单,给沈小山留下了不少想象的空间,比如欧阳奇想要取走天邪元珠的用意,十分只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将天邪元珠据为己有,成就一番盖世伟业呢?毕竟天邪元珠是可以让人成就元圣的圣物,有这种想法是最正常不过了。 如果沈小山想多了,那么很有可能会选择答应天邪的提议,和对方合作,这是天邪希望看到的。 欧阳奇陷入两难境界,如果杀了沈小山,自己肯定是对不起死去的张天正,而且有违侠义准则,不是大丈夫所为,如果不杀沈小山,那么天邪很有可能会夺舍沈小山,一旦天邪出世,敢为世间有谁能挡? “小山,我暂且不杀你,但是如果你被天邪夺舍,我会在第一时间内将你肉身毁灭,取走天邪元珠,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吉人天相。” 欧阳奇实在下不去手,留下一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沈小山的识海之中,只留下默然呆立的沈小山。 “这感觉怎么样?沈小山,现在对于我的提议你有么有新的答案呢?” 看着天邪幸灾乐祸的表情,沈小山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正好手中拿着一柄浩然正气剑,于是甩手一剑就劈过去,将天邪斩成两半,也消失在识海中。 斩出这一剑之后,沈小山感觉舒服多了,想到外面还有一只地下巨蜈,万一杨展博没有顶的住,自己可不就遭殃了,于是也退出识海,将意识回归肉身。(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九、决心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沈小山的心很乱,当他认出欧阳奇的时候,心中的高兴简直难以言表,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觉。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沈小山是多么希望能够找个靠山,像轻云身后有天风道人,独孤骄阳背后有他老子独孤阀一样,不用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一不小心性命不保,所有的危险都要自己面对,所有的资源都是自己争取。 欧阳奇是张天正过命的朋友,天元境高级修为的绝世高手,本以为能够凭借张天正关门弟子的身份,能够得到他的庇佑。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见到自己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要杀了自己,而悲哀的是对方要杀了自己,也只仅仅需要一个念头罢了。 沈小山呆坐了一会,脑子有点混乱,忽然想到如果就这么在欧阳奇面前晃悠,会不会激起他心中的杀念,不行,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想到这里,沈小山连招呼都没有打,突然发力狂奔,往洞口跑去。 跑到一半,沈小山又停下脚步,如果欧阳奇要杀自己,无论自己跑到哪里都一样,与其这样落荒而逃,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亮相,展现自己的决心和实力,通过表现来改变对方的想法,让欧阳奇确信自己能够抵挡住天邪元珠的力量,这样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想到这里,沈小山又匆匆返回洞穴,此事地下巨蜈在和杨展博的交锋中再次占据了上风,杨展博不断游走,身若蛟龙。剑如惊鸿。看似处于下风。但是他始终留有几分余地,力量隐而不发,随时都有机会反败为胜。 沈小山仔细观察,发现对方使用剑法正好和浩然正气诀遥相呼应,想必是相辅相成的一套,自己只得了练气的法门,这种打法倒是没有传下来。看着看着,不由地入了神。心中将杨展博的剑法和自己的刀法一一印证,仿佛看到了一扇正在打开的大门,体内浩然正气诀也遥相呼应,疯狂地运转起来,经过了心灵的大起大落,在下定决心之后,突然之间,沈小山进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顿悟状态。 顿悟是武者积累达到一定深度之后,在心灵受到激发的时候,一起爆发出来的情况。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心灵上还是内元气方面,修为都会突飞猛进。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但是这种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你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会在什么情况下能够激发你的心灵。 看到沈小山回来,欧阳奇眼中闪过些许赞赏,当发现他竟然进入了顿悟状态,不由地增加了几分惊讶。 欧阳奇是一代高手,武道意志坚硬如钢,一旦念头确定,就会按照这个念头走下去,不容更改。当他想要杀沈小山的时候,其实沈小山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但是现在,欧阳奇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出现倾斜,他决定先看看再说,方正以沈小山的修为,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自己杀他也是很简单的事。 沈小山双目盯着前面交锋的一人一兽,双手无意识地比划着,这招该怎么使,如果是我应该如何应对。直到地下巨蜈突然甩起巨大的身躯,杨展博退无可退只能硬接,身体被地下巨蜈的巨力打飞之后,沈小山才醒悟过来,他二话没说,再次挥鞭而上,对上了地下巨蜈。 就在刚才的短时间里,沈小山的浩然正气诀提升了两个等级,达到了元武境巅峰的水平,第一次将天邪元气甩在身后,一股正气在沈小山身上散发出来,在这黑洞洞的洞穴中,好似一个小小的太阳。 到了这个时候,沈小山也无暇藏拙,将所有的本事一股脑使用出来,精神力从识海中涌出,笼罩在整个战场,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出现在心头,好像在这片战场之中,没有什么能够瞒过自己的双眼。 体内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诀同时转动,青白二色光芒闪烁在乌鳞双鞭之上。 浩然正气诀附带的震撼效果再次提升,就在沈小山爆发的刹那,地下巨蜈忽然顿了顿,好似惊呆了一样,被沈小山一鞭砸在额头的口器上,痛的地下巨蜈满地打滚。 沈小山十分兴奋,双鞭如雨点般打在地下巨蜈的身上,鞭上的力道不再和对方纯粹地交锋,而是带着一股穿透力,深入对方体内,虽然依旧被甲壳消弱了大半,但是已经能够伤害到对方的内部。此时沈小山感觉自己对身体几乎完全掌控,招式使起来连贯顺手,而且地下巨蜈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自己捕捉到,明明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是偏偏就只能被自己打,这感觉,真的很爽! 然而这种爽法的代价就是内元气和精神力的大量消耗,如果能够在这个阶段内一击必杀,那么胜利者就是沈小山,但是如果不能击杀或者重创对方,那么倒霉的就是沈小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小山已然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将注意力都放在寻找地下巨蜈的要害上,希望能够在这种状态下将对方一举击杀。 地下巨蜈拥有的智慧不下于沈小山,当然知道对方在寻找什么,死死地守住身下要害,哪怕多挨几鞭,也不把要害部位露出来,给沈小山重创的机会。 沈小山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小伙伴杨展博,而且也大概摸清楚了对方的想法,他是不屑和自己联手,但是并不介意在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接手。虽然想法很诱人,但是沈小山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这么干,因为他现在要展示的是自己的决心、意志、实力和机智,如果依靠投机取巧战胜了地下巨蜈,那么欧阳奇肯定会将自己否定,接过就是死路一条,步入地下巨蜈的后尘。 沈小山干脆将一些念头甩去,专心致志地对付地下巨蜈。于是示敌以弱,将攻击逐渐减弱,表现出一幅后继无力的样子。 地下巨蜈虽然不低,但是由于习惯个体生存,没有人类那么多的心机,发现对方后继无力,它不由地加大了攻击力度,力求不让对方缓过劲来。 沈小山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被地下巨蜈伤到,杨展博正待出手,却被一只大手摁住。 “等等。” “可是……” “没看出来吗,他是在示敌以弱,再等等吧!如果实在不行,你……你再出手也不迟。” “噢!”杨展博安静下来。 “浩然,你难道就不觉得好奇吗?”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想告诉我,问了也没用。“ “哎!“ 看着杨展博,也就是张天正的二儿子张浩然,欧阳奇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自从家族遭受大难,亲眼目睹母亲身亡以后,他的性情变得冷傲无比,以前那个温文尔雅如同小大人一般的孩童已经不见了。这种冷傲的几乎不近人情的性格并非是他的本性,欧阳奇害怕杨展博被压抑的久了,心里会产生扭曲,致使心魔大涨,前景堪忧啊! 再看看沈小山,欧阳奇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应该让杨展博多接触接触同龄人,或许可以化解他心中的怨恨。这种想法欧阳奇以前不是没想过,但是杨展博的性格实在太过冷傲,无论是谁都无法得到他的认同,所以也就没有成功,但是今天他看到了希望,杨展博对眼前这名少年有些不一样,再加上沈小山是他父亲张天正的关门弟子,也许从内心深处会得到杨展博的认同,就这样,欧阳奇心中的天平再次向不杀的方向倾斜,沈小山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他将沈小山的情况和杨展博做了详细的说明,当杨展博听到沈小山竟然是父亲临终前所收的关门弟子时,眼前不经一亮,原来父亲还留有一脉传承。沈小山啊沈小山,隐藏的够深啊,以前竟然没看出来。 激战中,沈小山被地下巨蜈逼到了角落,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按照地下巨蜈的习性,将人逼到角落之后,它会大面积地喷射自己的毒液致使对方失去反抗能力后,才会发动最后的攻击,将猎物撕碎。 它在喷射毒液前会有一个准备的动作,这个时候下颚要害就会露出破绽,成败的关键就是沈小山是否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从而一举重创甚至击杀对方。 心中默默计算着时机,忽然地下巨蜈将颈部微微后撤,带动头部有点上扬,就像人类在深呼吸一样。 “杀。“ 沈小山忽然冲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人鞭合一,化为一道闪电,长鞭的顶端正好刺入地下巨蜈的下颚要害,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长鞭如同小溪般往下流,这一鞭也刺破了地下巨蜈下颚的毒囊,随着地下巨蜈剧烈的挣扎,毒液四溅,一些溅到沈小山的身上,在沈小山的身上留下了腐蚀的伤痕。 沈小山忍住剧痛,右手死死地顶住长鞭,左手还不断舞动另一柄长鞭猛烈地抽打地下巨蜈的腹部。这个时候身体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那些足以致命的伤痕对沈小山而言也不过是几天就能恢复的小事,地下巨蜈的挣扎也都没有甩开他,长鞭依旧深深地插在对方下颚部位,一气混元功和浩然正气两种内元气顺着长鞭涌入对方体内,不断地破坏着对方的内部组织。若非虫类元兽生命力太过惊人,对方早就倒地不起了。 地下巨蜈的挣扎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沈小山咬着牙,坚持到了最后。(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狗命还在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待对方的尸体笨重地倒下之后,沈小山才抽出乌鳞长鞭,慢慢走到洞穴边,依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此时沈小山已经快要脱力,身体被毒液腐蚀的不成人形,脸部大面积烧伤,甚至有些部位已经能够看到骨头。 但是还好,在他破损的外套下面,露出了一件大半都还是完好的乌金软甲,这东西还是申屠家族为了拉拢沈小山送给他的防身之物。沈小山此番到七阶上元兽活动的区域猎杀高级元兽,特意翻出来穿在身上,没想到还能发挥如此的作用。 看到沈小山的惨像,欧阳奇皱了皱眉,身形一闪,出现在沈小山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枚香气扑鼻的丹药,硬生生地塞进沈小山的口中,而后再次回到原点,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快的沈小山的精神力都没有捕捉到,只是突然觉得口中多了一枚半个鸡蛋大小的丹药,而后化作一股热流,涌入四肢百骸中。天刑诀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疯狂地吸收着这股热流,同时将毛孔收缩,阻止热流溢出体外。 沈小山知道自己嘴里多出的东西肯定是一枚了不得的丹药,对肉身恢复有奇效,天刑诀全力运转,沈小山身上焦灼的坏死组织纷纷掉落,生长出新的组织,整个过程清晰无比,很快就恢复到原先的水平,如果不是新生的组织和老组织的颜色有些不一样,人们甚至会以为沈小山根本就没有受伤。 杨展博兴致勃勃地看着沈小山的这番变化,眼中露出少有的好奇。沈小山**的强悍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看来。沈小山一定修行了一种炼体奇功,没想到恢复力也如此惊人。 生平第一次,杨展博感觉遇到了对手,这个沈小山有做我对手的资格。但是生死搏杀,杨展博相信最后站着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但是如果我也拥有天邪元珠,将正邪合一,沈小山一丝机会都不会拥有。 随即他又想到了父亲张天正,张天正天纵奇才。将家传的浩然正气诀几乎练到极致,但是依旧不能斩杀公孙博远,我的天赋也只和父亲相当,想要在有生之年斩杀公孙博远,太难了。 如果能像他一样,同练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或许很有可能。不知怎么,杨展博心中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便被他给否决掉,正邪合一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走火入魔的几率实在太大了。父亲曾说过。武道的最高境界,需要做到心无杂念。一往无前。正邪合一听着很厉害,其实还不如一心一意先将自己的功法练好。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小山的悲哀之处,以前孤单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了组织,没想到组织的两个人,欧阳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自己,杨展博的第一个想法还是杀了自己,真是悲催的人生已无需解释。 同练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竟然能够异化出如此强悍的**,真是走运的小子,欧阳奇心道,希望他能够驾驭的了天邪元珠,否则我绝不留手,哪怕辜负了张大哥,也不能让天邪出世。 犹如一个奇迹,半个时辰之后,沈小山恢复了原样。他知道如此珍贵的丹药,肯定是欧阳奇塞在自己嘴里的,于是行礼道:“小山多谢欧阳大侠赐药。” 欧阳奇站在杨展博身边,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丹药,你也一样能够恢复,所以不用谢我。沈小山,记住一定不要被天邪蛊惑,否则我定斩不饶。” 虽然欧阳奇的话语冰冷无表情,但是听在沈小山耳中,无疑天籁一样,他知道至少暂时自己是不用被人抹杀了。 “你的修为还远远不够,跟我来,看在张大哥的份上,我只指导你三个月,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话果然不假,沈小山不仅没有死在欧阳奇手中,反而得到一个机会,要知道欧阳奇乃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一批高手,修为比那个刘黑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由他指导三个月,对沈小山的帮助之大,简直让人妒忌。 天上掉下好大一块馅饼啊! 欧阳奇愿意指点沈小山,一来是想给杨展博找个小伙伴,改变他冰冷的性格,激发原本的个性;二来是想正确指引对方,让沈小山在和天邪的对抗中多处一点把握,虽然欧阳奇还是不相信沈小山能够对付的了天邪元珠,但是既然决定暂且饶他狗命,现在也只能这样;第三方面也是为了监视沈小山,一旦发现沈小山控制不住天邪元珠,他就立即击杀对方。 地上躺着好大一具尸体,沈小山当然不会放过,他拔出猎刀,将地下巨蜈翻了个身,直接朝着肚皮侧面的缝隙划去,虽说死亡之后的元兽身体会变得柔软许多,但是一般的虫类元兽依旧很难处理,原因当然是它们身上那层盔甲,沈小山颇废了点功夫才将地下巨蜈的甲壳撬开,取出里面大如鹅卵的元丹。 除了元丹,地下巨蜈的甲壳、足和前端的大钳也颇有价值,但是沈小山怕让欧阳奇等急了,也就舍弃不要,而是将外壳下面的嫩肉挖出一大条,别看地下巨蜈外形丑陋,身披坚甲,但是在它们甲壳里面的肉鲜嫩无比,是制作佳肴的好食材,为了讨好欧阳奇,沈小山也就只能当一会厨子了,不是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处理好这些之后,沈小山走到杨展博身边,低声道:“元丹有你的一份,等我卖钱了给你。”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简直就是送钱吗?地下巨蜈身为八阶中级的元兽,元丹的珍贵性自然不言而喻,沈小山却要分一半给杨展博,如果我是杨展博的话,肯定哭喊着就答应了。 但是杨展博就是杨展博,他看着沈小山,说道:“是你杀的,与我何干?” “咦,怎么没有关系了。如果没有你消耗地下巨蜈的力量,我也斩杀不了它,所以说是我们合作杀掉的,所以说你就应该分一半。” “不要。” 既然杨展博坚持不要,沈小山也就没有强迫他,将左手一扬,笑道:“不要就算了,那晚上的蜈蚣肉可要多吃一点。” 杨展博默默地看了看沈小山,心道:阵不愧是和那个轻云好的快穿一条裤子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子二的程度都快赶上轻云了,看来以后得跟他保持距离。不过这美食吗还是要吃的,欧阳伯伯不喜欢做饭,我对饭菜之类的东西也不擅长,有了他想必以后不必吃那些食之无味的东西了。 看到沈小山和杨展博的交谈,欧阳奇心中也觉得欣慰了许多,我果然没有算错,浩然这孩子对于父亲关门弟子的沈小山还是比较认同的,从来没有同龄的孩子能和他聊这么久的,得找机会让他们多亲近亲近,好化解浩然内心的怨恨。 三人各怀心思先后走出洞穴,守在附近的青翎雷雕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立马飞过来想要带沈小山离开,然而有欧阳奇在,又怎能容它放肆呢? 当青翎雷雕正好飞到沈小山头顶时,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青翎雷雕定格在半空中,全身上下,除了脑袋,只有眼珠子可以动。 “前辈不可,它是我的同伴。” “同伴?”欧阳奇道,“不一定吧,它体内被人用驭兽之法下了禁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只要人家愿意,一个念头就可以控制它,你说它是你的同伴?只怕到时候都不知道怎样死的。” 禁制? 沈小山恍然大悟,肯定是刘黑水那厮使的坏,于是就将自己和刘黑水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全盘脱出。 “欧阳前辈,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刘黑水,欧阳奇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和自己同辈,江湖传闻他已经死了,没想到是被天云道人囚禁在大雪峰附近。想必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天风道人并没有提及。 欧阳奇喜好四方游走,交友广阔,但是真正值得信赖的并不多,除了和他结拜的苏渔和施雷外,也只有张天正等寥寥几人,只是无人知道,在南域和北域交界的风云宗内,也由一名相交莫逆的好友,那就是天风道人。当年天风道人功夫尚未大成,差点死于元兽之口,被路过的欧阳奇搭救,自此相交,成为知心好友,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所以正一山庄被灭以后,欧阳奇带着张浩然来此避难,天风道人也不枉欧阳奇相识一场,冒着宗门被灭的危险收留了张浩然和欧阳奇,还让张浩然化名杨展博加入风云宗。 欧阳奇是这样计划的,如果张浩然的修为能够达到张天正的水平,那就让他找公孙博远报仇,但是如果他的天赋才情并不能达到张天正的高度,那就干脆就成为杨展博,在风云宗重新开始。 “恩。” 欧阳奇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沈小山。 刘黑水既然发现了沈小山的秘密,在欧阳奇眼中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天邪元珠和浩然正气诀的秘密牵涉太大,欧阳奇并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刘黑水能够利用沈小山,在青翎雷雕体内下禁制,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他灭口毫无心理压力。(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一、意武者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杨展博他们居住在出云山脉西北边的一个隐秘的山谷中,四周九曲十绕,云雾缭绕,放眼望去,小山高低起伏,如同一座天然的迷阵,上方正好被左右两座高些的山峰挡住,不易查找。 山间小溪潺潺,贯穿整座山谷,带来一丝清幽和凉意,如同画中一样。 欧阳奇和杨展博就在此结庐而居,在山谷略高处,搭建了几座草屋,让这个清幽的小山谷多了几份生气,和无数人想象中的隐士高人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在山谷的东面靠近小溪的地方,有几处开辟出来的空地,种植者一些蔬菜,都是一些常见的品种,由于打理得当,蔬菜娇脆欲滴,长势喜人。 此外在北面还有一片空地,地面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脚印,想必是给杨展博习武用的。 三人一雕来到山谷,沈小山顿时忙碌起来,首先他要搭建自己的卧室,欧阳奇他们原先可没想到还会有人在此居住,唯一的客房还是留给天风道人的,没有沈小山的份。 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沈小山来来回回穿梭在空地和山林之间,寻找搭建房屋的材料。 青翎雷雕眼珠子乱转,欧阳奇附加在它身上的早已压力散去,它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正在想办法凭借飞行的优势逃出这里。 欧阳奇轻轻地瞥了它一眼,青翎雷雕顿时噤若寒蝉,四肢无比,根本就挥不动翅膀。 “给我老实一点。如果让人发现了这里。我就把你拔毛做烧烤。” 青翎雷雕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继而愤怒地盯着沈小山,那意识就是:都怪你,看看你都招惹了什么人啊?弄得如今雕爷我的雕身受限,自由啊,你在哪里? 沈小山无奈地和青翎雷雕对视一眼,心道你就知足吧!他还要杀掉我呢?你只是被限制雕身自由而已。况且如果不是遇到欧阳前辈,你体内的禁制随时都可以弄掉你的小命,还在这里抱怨啥?跟着欧阳前辈很可能是场机遇。你就好好把握吧,雕兄,我这可全都是为你好啊! 沈小山和青翎雷雕玩起了对眼游戏,手中动作也不慢,不过片刻功夫就从附近砍伐了几颗树木。感觉猎刀太小不顺手,沈小山干脆以手带刀将树木按照计划切割成粗细不均长短不一的建材。 只见他双手青光闪烁,上下飞舞,如同两柄利刃,那些坚硬的树木在他的掌刀之下如同豆腐一样被迅速地切割完毕。 木材弄好之后,沈小山又从山林中找到不少粗细不一的藤蔓带了回来。建材完全处理好之后,沈小山深吸一口气。 而后大喝一声。将所有建材全部甩到天上,身影忽然发动,如同一道闪电,在空地上来来回回,上下飞舞,那些建材很巧妙地先后落在沈小山指定的地点,等到沈小山的身影从天上落下之时,一座简易房屋的框架已然形成。 拍拍身上的灰尘,沈小山很子得地看了看身前的房屋,挺有成就感的。 走进屋子,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还是可以住人的,自己身体那么好,睡什么地方都一样,有必要弄得那么精致吗?然而沈小山总感觉还缺了点什么,环顾四周,原来是没有家具,于是再次不辞辛劳地从附近挖出山石,制作成床柜桌椅等物件,这才安顿下来。 “沈小山,欧阳叔叔找你。” 沈小山刚想休息一会,杨展博就出现了,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传达着欧阳奇的命令。 沈小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于是问道:“那个,杨…我是叫你杨展博呢还是叫你张浩然。” 杨展博愣了愣神,略微思忖片刻,然后道:“还是叫我杨展博吧!” “那好,展博,问你个问题?”沈小山快步上前,和杨展博并肩而行,将头凑到对方耳边,神神秘秘地问道。 感觉沈小山和自己靠的太近,杨展博露出一个不快的表情,但是却没有拒绝,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即有渴望也有厌恶。杨展博怎么说也只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哪怕遭受大难性情大变后,依然渴望能有个玩伴,可以说说话,可以交流一下的同龄人。但是由于经受的苦难和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又自然而然地不喜欢和人太过亲近,所以才造成了这些困惑。 也就是沈小山,他父亲的关门弟子,实力得到他认可的人,如果是其他人,杨展博早就施展浩然正气诀将对方打出十米开外,哪里还有什么困惑可言? “我想问问那个欧阳前辈有没有什么喜好和禁忌?”沈小山问道,“省的等会儿触他霉头,他又要杀我。” 杨展博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欧阳叔叔喜好清净,不爱说话,你只要听他的话就可以了。” 想了想,杨展博又加了一句:“那个,沈小山,给你一个忠告,你刚才靠我太近了,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早就死了。” “可你不是我敌人啊?”沈小山有些纳闷,不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万一,万一我要对你出手。还有,我说话的重点不是敌人,而是不要靠我太近了,我不习惯!” 说完,杨展博加快脚步,领先了沈小山一个身为,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呃!” 沈小山和杨展博先后来到小型演武场,欧阳奇早就站在哪里。 很奇怪的是沈小三眼里能够看到对方,但是感觉欧阳奇站的地方却空无一人,哪怕徐徐山风吹过,能够感觉到那个位置山风吹过的轨迹,丝毫没有阻隔。沈小山不信邪。悄悄使出自己摸索出来的搜天灵目看过去。依然没有感觉。但是眼睛却偏偏看到了对方,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小山以为对方是施展了什么秘法掩去自身的气息,其实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武者修行到天元境之后,精神力由无形转化为有型,修成元神,就能凭借元神沟通天地,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欧阳奇此刻就是在感悟这种天人合一,提升自己的道。 待二人走近,欧阳奇才收回那种境界,沈小山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欧阳奇忽然变得生动起来,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沈小山终于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欧阳奇看了沈小山一眼,开口道:“精神力斑驳不纯,运用手法粗劣,也好意思使出来!” “精神力?” 杨展博一愣。诧异地看了身边的沈小山一眼,心道原来他已经凝练出精神力了。哦,也对,听欧阳叔叔说他被天邪元珠寄身,想必是天邪元珠帮他打开识海,拥有精神力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精神力一直是沈小山得意的一部分,因为在他这个年纪他是独有的一份,就连被人们誉为天才和变态的轻云、独孤骄阳和杨展博都没有这份殊荣,所以暗地里,这也是沈小山为数不多让他自傲的本领。 但是在欧阳奇的眼中,怎么就那么地不堪呢? 沈小山不服气地反驳道:“提炼精神力的法诀要人元境才能修行,在我这个年纪有精神力就已经很不错了。” 欧阳奇再次瞥了他一眼,沈小山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屑,欧阳奇问道:“知道为什么你不长个吗?知道为何那些天生识海大开,拥有精神力的人只能选择当意武师吗?” 沈小山摇摇头,他是知道意武师的。在元生大陆上,修行方法成千上万,但是几乎都是用打磨身体吸收天地元气的方法,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意武师,然而意武师十分稀少,入门十分艰难,只有那些天生灵魂之力强大的人才能修行意武师,这种武者和寻常武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他们不修肉身,只修精神力,这些人实力强大手段诡异,每一个都是了不得的高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西域禅宗的苦行长老,天板排名第二,人称苦行神僧。 在拥有精神力之后,沈小山也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强大的意武者,但是苦于没有相应的功法,识海中又有天邪元珠作乱,逼得他只能苦修肉身和内元气,意武者的念想也就熄灭了。 看到沈小山茫然的双眼,欧阳奇很耐心地帮助风云宗展开扫盲工作,说道:“原因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过早地拥有了精神力,让精神力成为了一种负担。” 从欧阳奇口中说出的结论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庭径,沈小山简直不能相信,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在元武境的时候拥有精神力是一种过人的天赋吗?浩然,你给他解释一下。” “是。” 杨展博弄不清楚为什么欧阳奇会让自己解释,对于这种没有用处的思考他从来都不会去思考,直接解释道:“这要从精神力的本质上来将,精神力说白了就是人体精、气、神具体的表现,是它们升华后的产物,过早地拥有了精神力,会消耗人体的精气神,只有在修为达到人元境之后,身体已经自成一个循环,才能负担这些额外地精气神。沈小山你体内的精气神有一部分化为精神力,所以才会怎么长看上去都比同龄人瘦小的原因,哪怕你修炼了一种强横的炼体功法。” “我。” 沈小山的体型一直是块心病,那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够长的高大威猛,帅气逼人。但是沈小山却不行,哪怕他的食量是别人的几倍,但是就是不长个,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个原因,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授艺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意武者并非不原意修炼内元气,而是他们不能修炼,因为精神力的存在导致孱弱的**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修炼内元气。” 杨展博继续给沈小山普及这些武道知识,说的沈小山冷汗直流,这,怎么会是这样? 忽然想到既然欧阳奇看出来并在今天特意说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连忙问到:“欧阳前辈,那我还有的救吗?” “你。” 欧阳奇见吓也吓够了,便道出了实情,“你还好,由于修炼了炼体功法导致肉身变异,可以自行吸收天地间各种能量,很大程度上补充了精神力消耗的精气神,除了身材瘦小以外,没有其他问题。只不过貌似最近你吸收了另一股精神物质,在精神力大增的同时也导致精神力斑驳不纯,这个问题解决了就没有问题了。” 听了欧阳奇的话,沈小山才放下心来,身材瘦小也无所谓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只要实力强大,又有谁会鄙视自己的身材呢?再说瘦小的身材带来无比的灵活性,加上天刑诀带来的神力,亮亮想加,威力无比,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至于精神力,沈小山还是希望能够进一步强大的,到时候自己就是内元气和意武者同修,同阶之类绝对无敌。 对于沈小山的情况,欧阳奇真的很奇怪,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胎,一个建立在变异**基础上的怪胎,如果好好培养,指不定能够培养出一个怪物。可以纵横天下的怪物。心中竟然有了不小的期待。 欧阳奇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天赋不高,修为到这个境界,他的武道几乎是走到头了,潜力用尽,除非是有逆天的大机缘,否则这辈子就只能止步天元境高级,这其中也不无当年救援正一山庄时被七杀神箭击伤留下的隐患。 处于这种情况下的人往往会有一种心理,好为人师的心理。希望能够亲手培养出一个可以超越自己的人,对于张浩然是这样,现在对沈小山也起了同样的心思。 其实在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中就有修炼精神力的相应秘法,但是那是进入人元境之后才可以修行的,沈小山不敢胡乱修炼,现在有欧阳奇这位宗师在眼前,机会难得,沈小山问到:“敢问欧阳前辈,我在浩然正气诀中发现修炼精神力的秘法,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能否修炼?” “如果你想被吸成人干的话。尽管练。”听到沈小山异想天开的想法,杨展博终于忍不住抢白了一句。“我家的浩然正气诀博大精深,修炼需循序渐进,胡乱修炼只会适得其反,要知道人元境转化的精神力何其庞大,需要海量的精气神,根本不是你这种小身板可以提供。” 像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这种绝世功法,前期注重打基础,后期才是实力喷发的阶段,每提升一个境界,实力将会成倍增长,和寻常功法的差距越拉越大,越级挑战轻而易举。巨大提升需要的巨大资源也并非一般功法可比,提前用上面的秘法提升精神力无疑是自寻死路,会被瞬间抽干精气神,成为一具干尸。 沈小山以前能够忍受巨大的诱惑,致使自己逃过一劫,武道修行路之凶险,可见一斑。 算算时机也差不多了,欧阳奇道:“小山你也无需担心,待会我传授你一篇意武者修炼的法门。你修炼浩然正气诀和天邪经两种绝学,内元气方面暂时尚且不能给你什么指导,那现在你将自己会的武艺全部施展一遍给我看看。” 听到欧阳奇即将传授自己意武者修炼的功法,沈小山心中狂喜,而更让他开心的是欧阳奇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以前都叫全名沈小山,现在竟然叫小山,如此亲切的叫法代表着对方已经认可自己了,就不用担心欧阳奇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将自己人道毁灭掉。 然而说到武艺,沈小山就有些脸红了,目前他会的武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 沈小山收敛心神,将一些小心思全部抹去,集中精神将自己所学一一施展。 从最古老的太祖长拳开始,到灵鹤拳法,到风云刀法到蛮猿身法一一使过。 当他施展武艺的时候,欧阳奇和杨展博都仔细观察着,欧阳奇是想看看他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以后的武道该往什么方向发展。而杨展博却是想如何战胜对方,他认同人的方法就是实力,只有实力相当的人才能得到他的认同,然而他认同之后就会把你当成对手,杨展博希望利用一切机会让自己成长,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无疑是块很好的磨砺石,会激励自己不断前进。 沈小山打的很认真,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拳法刀法和身法中,这是他的优点。虽然很多时候表现的如同神经质一样,但是该认真的时候他比谁都认真。 欧阳奇满意地点了点头,算是给沈小山最大的肯定。 几番演示后,沈小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手下压,气入丹田,停了下来,然后有些忐忑地看了看欧阳奇,发现对方表情一如平常,心中不禁稍稍有些失望。 “你的缺点是悟性不高,优点是能够持之以恒。功夫不是越深奥威力越大就越好,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这一点你做的不错。”欧阳奇点评道:“就如天风的灵鹤拳法就不适合你,不练也罢。中祖拳法大气磅礴,神韵武道要义,是打基础的无上神品,你练的很好,可以继续修行下去,终有一天能够大有收获的。至于风云宗的风云刀法,你很好地化为鞭法,发挥了自己炼体上的优势,这个改变不错。” 欧阳奇说到这里,沈小山小脸一红。自己哪里是发挥炼体上的优势啊。当时是经验不够。被人欺骗购买了一双乌鳞双鞭之后,才不得不更改的,和欧阳奇所说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欧阳奇继续说道:“不过风云刀法太过普通,你差不多已经练到极致了,需要做点改动,我这里正好有一篇‘震’字诀,你将之融入风云刀法中,威力自然不用担心。也可以发挥你在气力上的优势。你最后施展的身法应该是蛮猿身法,教你的人显然是用心挑选了,很适合你。不过你学的版本太低,并非真正的蛮猿身法,我这里也有一篇完整的蛮猿身法,到时候一并交给你。” “多谢欧阳前辈。”一听有这么多好处,沈小山连忙行礼道谢。 “你也不必谢我,我传授你武艺是想让你多几分把握对付天邪元珠,如果你抵制不住的话,我一样会杀了你。” 沈小山的脸顿时塌了下来。怎么又提到这事上来了!不就是天邪吗,有什么好怕的。我都打败他好几次了,也没见他能把我怎么地了。 修成元神的好处就是教徒弟的时候不用一字一句地口口相传,劳心又劳力,只需将想要的信息通过神识打包发送到对方的脑袋里便可,这种方法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醍醐灌顶’,沈小山有幸再次亲身体悟了这种方法。 欧阳奇的手法比刘黑水可温柔多了,这源之于他深厚的修为和精细的控制力,沈小山感觉那些信息如同一股涓涓细流缓缓注入自己的脑域,脑袋里就多了许多有用的知识,感觉十分舒服。 花了小半个时辰将信息输入沈小山的脑域,欧阳奇道了句,“你自己好好体悟一下。”而后自行走开。 杨展博虽然很好奇沈小山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但是他对自己的修为更加的注重。也不管沈小山,开始自行修行。 沈小山将心神沉浸到脑域,感悟这些新来的知识。身为一名武者,沈小山会的武艺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只能发挥六七层的实力,现在有了欧阳奇传授的功夫,实在是难得可贵了,沈小山如饥似渴地感悟起来,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从内心深处发出的畅快感觉。 别看欧阳奇传授给沈小山只用了区区小半个时辰,但是沈小山将这些知识粗略感悟一番,记在心里,就花了大半天时间,等他醒来,已是星辰漫天,夜风阵阵,带来些许凉意,衣襟被露水浸湿,头发上,眉毛上都是点点滴滴的露珠,但是心情却很愉悦,如同得到一个大宝藏一眼,在沈小山心中,什么大宝藏都没有这些东西珍贵。 “咕噜咕噜……” 沈小山悲哀地发现自己独自饿了,他食量原本就大,今天一整天只在早餐的时候吃了点东西,到现在滴米未进,而且接收感悟那些知识消耗了大量的心神和精力,肚子饿了也是理所当然。 环顾四周,找找看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沈小山不幸地发现自己能找到的只有东边的蔬菜,那些自己好不容易带来的地下巨蜈的肉也不见了,沈小山不相信欧阳奇和杨展博两人也能和自己那么能吃,所以这些蜈蚣肉肯定是被青翎雷雕给消灭掉的。 在沈小山新居附近的一株参天大树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硕大的鸟窝,除了巨大,还有几分粗狂,材料用的几乎都是沈小山搭建房屋后遗弃的废料,在巨大的鸟窝里面,一只巨大的雕早已进入梦乡,梦中的自己还是那只在无尽天空自由飞翔的大雕。 这该死的鸟! 沈小山无法,只能自寻食材,他在野外生存过很长时间,食物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对他来说,附近茂密的山林就是他的菜市场。身形一闪,就没入茂密的树林中不见踪影,注定了今夜一直倒霉的元兽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多时,一只香喷喷的烤乳猪出现在沈小山身前,今天收获太大了,沈小山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乳猪的材料选至四阶元兽铁刺野猪的五月大幼稚,别看这种野猪浑身是刺,其肉质鲜美无比,是上好的食材,经过沈小山秘制香料的鞣制,加上精细的火候,才烤成了如此诱人的乳猪。 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沈小山还是很有耐心地等到小乳猪兽生中最美味的时候。 十、九、八…… 沈小山心中默数着火候,不知何时身边忽然多出一个人,吓了他一跳,发现原来是欧阳奇,这才把小心肝放了回去。 欧阳奇盯着烤乳猪,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心道一直听天风那小子夸奖自己的轻云有多么精于美食之道,害的我每次都只能咽咽口水。自从吃过一次浩然做的烧烤后,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尝到肉味了,没想到这小子对烤肉也有一手,这三个月就不用吃那些垃圾了。 人类对于美食的追求是与生俱来的,哪怕修为到了欧阳奇这种境界,也是要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的,只有一些武道狂人,他们吃饭追求的不是味道,而是食物里面蕴含的能量和维生素。 发现欧阳奇的眼神,沈小山心中一乐,心道:原本以为你是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现在看到也是有兴趣爱好的吗?有兴趣爱好就代表有弱点,看来以后得多弄点好吃的投其所好,也许还能多弄点好处。 想到此处,沈小山很识趣地将一条香喷喷的后腿掰下来送到欧阳奇面前,他害怕欧阳奇跟自己矫情,于是说道:“今日多谢欧阳前辈授艺,小山无以为报,这条猪大腿就当做谢礼了,请前辈笑纳。” 欧阳奇眼神古怪地结果猪大腿,难道我今日传授给他的本事就值一条猪大腿? 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欧阳奇还是将一条猪大腿全部吃完,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沈小山身前,如果不是地上遗留下来的骨头,沈小山甚至会觉得猪大腿是自己消失不见的。(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飞速提升 - 逆邪录 - 淡吃萝卜 为了使精神力提升在沈小山身体的承受范围以内,欧阳奇传授给他意武者修行的法门并非太过深奥,只是一种中品功法,叫做般若心经,是西域禅宗的修行功法。这种功法中正平和,可以提纯精神力,有镇守心神,清除心魔之功效。犹如欧阳奇所所,特别适合沈小山。 夜已深,吃饱喝足后,沈小山毫无睡意,依旧处于一种兴奋中。心中有股冲动,要赶快修炼新得的功法,一鼓作气,一飞冲天,然而他知道这种状态并不适合修炼,已经失去平常心了,如果强行修炼,轻者毫无效果,重者还会走火入魔,万万使不得。 走到房间内,躺在石床上面,沈小山强迫自己睡下,已经折腾一整天了,必须让身体得到放松,修行这么多年,沈小山也知道如何调整心态,驱除杂念,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木屋的窗户,射在沈小山的脸上时,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意识逐渐清醒。 “啊!” 躺在床上,沈小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一觉睡醒,浑身舒爽,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了。 屋外传来阵阵练武的声响,沈小山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床上挑了下来,快步走到屋外,新来的第一天可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屋外的空地上,杨展博已经摆开架势,打着一套拳法,从精妙的角度。比沈小山的中祖拳法不知高出几何。比灵鹤拳法也高出不少。拳风呼啸,如影如幻,脚下左右腾挪,迅如疾风,烈如赤火。 在高处的溪流附近,欧阳奇站在一个光滑的青石上,摆开一个架势,昨天那种人在气息全无的感觉再次出现。 两人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武道中。好像沈小山并不存在一样,沈小山活动开了身体,也开始练习。 和平时一样,第一遍打的还是中祖拳法,也许是昨天醍醐灌顶的原因,今天的中祖拳法打出了一个全新的境界,通过中祖拳法将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沈小山打算试试那个‘震’字诀,这种法诀也分为三个大境界,小成、大成和超脱。 但是由于‘震’字诀属于上品元技。等级太高,威力巨大。远非一般元技可比,每提升一个境界,威力更是成倍增加。小成的标准是一招下去,有三次震动,一招顶过去三招,而且是连续的三招,大成的标准是十次震动,十次的力量连续地撞击,穿透力十足,任你的防御有多么厉害,皮有多厚,都挨不住一下,至于超脱境界,只要你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想震多少次就震多少次,而且还能将连续震动的力量叠加起来一起爆发,这个时候根本就无视防御。 ‘震’字诀属于力的一种运用,附带隔山打牛的效果,而沈小山擅长的恰恰就是力量,上手很快,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原来力量还可以这么运用,那我以前岂不是…… 想到自己以前只会利用蛮力一通乱打,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欧阳奇身为一代宗师,眼光老辣,他教给沈小山的元技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最适合沈小山的,所以沈小山感觉这种元技就如同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 欧阳奇给沈小山醍醐灌顶的时候,将‘震’字诀的练习方法一股脑都传过来,沈小山自己做了许多块木桩,自己开辟出一块空地,将木桩插在地上,开始一拳一拳地打过去,‘震’字诀的要领在一个震字上,要让力量传递起来,刚开始沈小山收不住力道,一拳下去,往往就是一个洞,木屑四射。 ‘震’字诀的基础要一拳打在木桩上面,对木桩没有任何损伤,通过均匀的震动将力量分散开来,对于这一点沈小山极为不适应,以前意识里都是一拳下去,拼尽全力,一往无前,将眼前的一切打碎,让他全力而为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木桩的完整,这比让一个超级壮汉做刺绣还要难上许多。 整整一天,沈小山打坏了无数木桩,但是却没有摸索到一点诀窍,让他很是失望,但是想想看,如此高深的法门如果这么容易就上手了,那自己就是超级大变态了,只有那些不值钱的地摊货才会几天就能搞定。 不知不觉间就日落西山,沈小山意犹未尽,还打算继续修炼,忽然欧阳奇来到他身边。 “小山,过犹不及,今天就到这儿了。” “是。” “嗯,记得准备晚餐。” “啊!” 为了能够取悦欧阳奇,他的话沈小山自然是言听计从,立即屁颠屁颠地去准备食材,每当这个时候,沈小山就会无比地感激小胖子轻云,因为自己的厨艺都是从他那里继承过来的。大胖子往往比较懒,轻云也是这样,为了能够从一日三餐的家务中脱离出来,在悬崖居住的日子里,轻云一直不遗余力地培养沈小山的厨艺,虽然做出的味道还是不如轻云,但也相差不远了,哪怕是到了凡世间,凭借这手厨艺开家烤肉馆也不愁养不活自己。 烤肉好好办,不过这个素菜沈小山已经很久没有弄过了,废了好大的工夫,才将两荤三素一汤弄好。 刚刚还不见踪影的欧阳奇和杨展博两人在饭好的时候同时出现在厨房门口,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吃完之后,两人又如同商量好了一样同时离开,留下满桌的残羹冷炙让沈小山收拾。 沈小山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但是却又不敢说出来,于是只好想想自己的收获,这样一来心中的不忿立即烟消云散了,如果做点家务活就能得到一位天元境高级境界的超级高手手把手指点,想来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武者都会争着抢着,哭着喊着来代替自己吧! 忙完琐事之后,又休息一番,沈小山收敛心神,开始修行昨日得到的般若心经,这篇传至西域禅宗的功法本质上和浩然正气诀是相同的,都是劝人向善的功法,对付天邪元珠是再好不过了。 沈小山先将般若心经从头到尾阅读了三遍,一点一点地挖掘,一丝一丝的细节都不放过,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后,沈小山便开始按照上面记载的法诀运转起来。 意武者的修行也离不开体内经脉,不过大多数运行的经脉都集中在头部,甚至有许多直接在大脑中运行(大脑中好像没有经脉,但是为了情节需要,就权当元生大陆上的人类大脑中有经脉吧!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所以意武者的修行之路十分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伤及大脑,让天才瞬间变为一个白痴。好在这篇般若心经简单易懂,中正平和,将这些危险降到一个极低的水平。 如果不是得到这篇般若心经,沈小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中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经脉。 除了经脉,意武者和大多数武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用精神力代替内元气在经脉中运转,以人的精气神为原料,不断吸收壮大自身。 原本沈小山被天邪元珠开辟识海之后,衍生出来的精神力是没有属性的,但是经过般若心经的转化,原本无属性的精神力变为西域禅宗的属性,隐隐间能察觉一丝佛性,让整个人变得端庄了许多。 沈小山的识海中表现最为明显,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禅音飘荡在识海的上空,空气中也好似飘过淡淡的檀香,在识海的西面,海水忽然翻滚,好似有什么即将破海而出,慢慢地一朵淡金色的莲花露出一个花骨朵儿,识海生金莲,这是禅宗修行功法的一个明显标志。随着沈小山般若心经的提升,这朵金莲将会如同自然界中的莲花一样盛开。 在禅宗的用语中,般若代表智慧的意思,般若心经修炼之后,能够让人明心见性,念头通达,有诸多的无形的好处。 “该死。” 识海上空,传来天邪气急败坏的声音,自古以来,佛和魔是对立的,在禅宗,天邪就被规划在邪魔一类,都是佛要铲除的东西,现在沈小山修炼禅宗的功法,对天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跟我斗,没那么容易,哪怕是佛,也有邪佛的存在,沈小山,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经历过前几次的失败,天邪已经变聪明了许多,他不再做那些无用的挣扎,而是暗自蓄积力量,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修行般若心经不过一个时辰,沈小山肚子就饿的厉害,这是体内精气消耗过大的表现,沈小山慌忙收了功法,外出猎杀了一条矛头蟒,饱饮一顿蛇血之后,饥饿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原来修炼般若心经还有这等副作用,需要大量的血食供应,看来以后要当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喽!想到轻云一条到晚叫嚷着减肥减肥,自己却怎么吃都不长肉,也不知道轻云知道以后,是羡慕呢、羡慕呢?还是羡慕呢?(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