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章 你管我叫爹,我叫你岳父,各论各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在镜子前坐了许久,余天策终于接受了新身份。 他穿越了。 从现代化的21世纪,穿越到了落后的封建社会。 “我的天,大好生活没了!” 前世的他,是C9大学高才生,本硕博连读,没毕业就拿到许多奖项,前途不用提。 可就在之前,他为了救人,被车撞了。 …… “这是哪里?”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 窗边,香炉的白烟渺渺升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头一阵疼,记忆涌入脑中。 他附身的少年,也叫余天策。 母亲早逝。 父亲,曾担任过本县县丞。 老县丞一生诗书为伴、两袖清风。 原主虽出身官宦,但家里很穷。 两年前,老县丞撒手人寰后,岳父对他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又因原主是清官子弟,从小不懂人情世故,如今人走茶凉,岳父每天数落这个女婿,就像数落孙子一样。 就在昨天晚上,岳父五十大寿,因为没钱买礼物,岳父再次逼迫小女儿与余天策和离。 哪知,小女儿死心塌地。 岳父一时气不过,一棒子打在了原主头上。 …… “郎君,你可终于醒了!” 沈静跑进房,快步来到床边,白皙的小手放在了余天策的额头上:“头还疼吗?我爹也真是的,拌几句嘴,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郎君?” 别说,这小姑娘,长得真带劲啊! 看着她的脸,余天策脑中,闪过相关信息。 沈家有良田八百顷,妥妥的土豪。 岳父有一房正妻,两房小妾,给他生了九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八个女婿,也都算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客栈掌柜,有郎中,有秀才,有铁匠,有举人…… 这个沈静,就是沈家老九。 其他女婿,都想方设法讨好岳父,唯独原主自视清高,从不溜须拍马,也不周旋岳父。 余天策对接下来的初次见面,也没抱有什么期待。 岳父是个势利眼,如今老县丞不在了,他巴不得原主和小女儿和离,甩掉这个倒贴钱的包袱呢。 “娘子,岳丈现在在哪?” “正在和姐夫们打麻将!” 草! 一棍子打昏女婿,昏迷一夜,还有心情打麻将? 沈静温婉地坐在床边,给余天策揉着太阳穴。 “郎君,其实我爹吧,对你还是不错的。 你想想,前两次你县试落榜,我爹都会骂你十几天,其实,那是恨铁不成钢。 还有,你每次和姐夫们斗嘴,我爹不分对错都先骂你,其实,那是让你学会宽容,磨炼你的心智。 另外,他把沈府衣服都交给你洗,其实,是为了让你知道生活的苦,好好读书……” 唉~ 余天策一把握住了沈静的手:“娘子,别两边安慰了,你爹现在能好好活着,我对你爹也不错了……” 虽说,原主和沈静感情非常好。 可他是独生子,从小当惯了少爷,不识庶务。 如今,只靠给别人抄书贴补家用,在乡下还好说,在城中怎么够用? 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沈静就要回家借一些钱,也避免不了被老爹还有姐姐们数落几句。 …… 哎呦呦! 这时,两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抱着膀子,上下挑着眼神。 “一个大男人,别那么矫情!” “彪子醒了,我就说没什么事!一个大男人,挨一棒还昏过去了……” 不是,咋的? 你头上挨重重一棒不昏? “彪子,快点收拾收拾,陪爹打两圈去,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平时,余天策对这个绰号咬牙切齿,每次听到心都堵得不行,但是,今天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论打牌,他可是颇有造诣啊! 别看他年轻,可是个反赌爱好者。 码牌的时候,他能记住五十多张牌,而每张牌大约所在的位置,他也能估算个大概。 正好家里没钱了,先挣点儿钱渡过难关。 …… “嗨,彪子来了!” 几个姐夫都笑着打招呼。 岳父沈康坐在正中,不屑地冷哼一声,仰起脖子看了看门口。 “几位姐夫,早!” 余天策笑着回礼,八姐夫自动让开了位置,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坐在了岳父的对面。 “彪子,你身上有钱吗?滚!” 不出所料,余天策,又被岳父沈康怒斥一通。 “岳父,你借我一贯钱,我赢了如数奉还。如果我输了,答应你所有要求!” 哦? 岳父沈康的愁容,瞬间散开了。 正愁找不到理由让余天策滚犊子,这机会怎能放弃? “这是你说的呀,你可不能反悔!” 说着,岳父从腰间拽下一贯钱,砰的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咱们这回玩得可大,底注五十文钱,庄家、门清加十文,清一色、十三幺翻五倍,黑炮兜底!” 好! “谁反悔,谁是儿子!” 码牌,掷骰子,抓牌…… 熏人,堵人,碰牌,吃牌,上听…… 几手之后,余天策推了牌,拱手笑了笑:“各位姐夫,承让了呀!十三幺,岳父黑炮!” 不是…… 沈康不由得一愣。 麻将刚创造出来没几年,余天策总共也没玩过几次,怎么手法如此娴熟? 看听这么准? 况且,老子还没抓牌呢! 几个姐夫,脸也都黑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都落向了沈康,甩着眼神,以示自己的清白。 别提作弊,谁敢赢丈人啊? 五十文一局,十三幺、黑炮、门清、坐庄…… 抻直了,算一算,竟然有一千零五百三十六文! “岳父,多谢你故意让着我,我不会玩儿,这一贯钱我不还,你还欠我五百三十六文……” 咯吱咯吱! 沈康眼中怒火翻腾:“不会玩儿,你账算得倒快呀!是不是用我的钱,平时出去赌了?我就不给,你能怎么着!” 不是…… 余天策起身,白眼一翻说道:“岳父大人,您也别怪小婿说话难听,咱们之前可说好了,谁不给钱谁儿子啊!要不然,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岳父,咱俩各论各,能接受这个关系,不给也行。”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章 一把牌,岳父差点上西天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你说啥?” 沈康一拍桌子,愤怒地站了起来! 几个女婿脸色都是一白,不可思议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余天策的身上。 这话,说得也太彪了! 先不说官府对冒犯长辈的人怎么处理,就说和自己的岳父,有理也不能这么说。 这是根本没想着好。 沈静一看不对劲,连忙拦了上来,掐了余天策胳膊一下,上前挽住了沈康的胳膊。 “爹,你别和郎君斗气!你昨天打了他一棍,他现在脑子还浑呢,刚醒的时候,都不认识我了。” 哼! 沈康指着余天策的鼻子,怒斥道:“如果不是小九给你求情,老子非把你送到官府去!亏你还是读书人,你这话是大不敬,该打板子!” 余天策微微笑了笑:“岳父,你看你这么冲动,咱不是愿赌服输嘛?那行,我知道了,您只能赢不能输。” 砰! 沈康一拍桌子,眼中怒火翻腾。 从开始玩麻将这几年,几个女婿还从来没有赢过他,包括面前的余天策! 一张牌没抓,刚出手就放黑炮,更是小母牛穿婚纱——千载难逢啊! 最最气人的是,余天策今天长脾气了,敢拿话噎他了! “谁说只能赢不能输?我也就是心疼小九和你吃苦,让你缓和缓和,故意让你赢的!老子还能赖你的账?” 几个女儿站在沈康身后,有说有笑,交头接耳。 几个女婿,索性就在一旁看戏。 余天策接过零钱,粗略地查了一下。 这么多钱,够半年的生活费了。 除了今年秋粮税,还能买一些纸笔和书籍,唯独还差一些请保费。 不过,科举县试时间还有一周,先不必太着急,自己身为穿越者,想挣钱还是很容易的。 “走啦,娘子,回家!买米、面、油、肉,过小日子去!” 咯吱咯吱! 余天策越得意,那沈康脸就越红。 砰! 沈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咋滴?你小子赢了钱,不想玩了是吧?” 嗯! “岳父,我认为钱这个东西,够花就好。等我没钱了再和你玩儿,人嘛,主要还是活得逍遥……” 啥意思? 够花就好? 沈康咽了口唾沫,随手抓起凳子:“没钱了再和我玩?口气不小啊!我你娘一凳子嗨死你,信不?” 爹! 幸好沈静死命阻拦,凳子才没有扔过来。 难怪老话讲,拒绝黄赌毒! 麻将桌上无父子,牌打急眼了,就算是亲爹出千也得剁手,家破人亡的事迹比比皆是。 余天策想了想,既然岳丈要求,那就把科举的钱也赢够吧。 “岳父大人,既然你这么想玩,我就陪你玩儿吧。不过,赌注要降低一些,我怕您受不了。” 哼! 沈康高高地昂着头,愤怒地说:“不必为我担心,我有九个女儿,八百顷田!底五十文,就算你再赢,能赢我多少?” “九个姑娘?你那是造孽了!” “你这兔崽子!叨咕啥呢?” 余天策强挤出一抹笑容:“没说啥,岳父。” 底五十文,抻直了可不少啊! 清一色…… 十三幺…… 沈康万万没想到,脑子最笨的女婿,竟然把把堵他的黑炮! 转眼间,十两银子就输没了。 沈康的脸,也由红色变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地说:“彪子,我就不信你运气这么好!如果这局你再赢我,我从今以后再不摸牌!” 哦! 十赌九输,不赌为赢。 正好还能帮岳丈戒赌,又能重新在这些人面前树立人格,何乐而不为? 沈康身后的八个女儿,连同小女儿沈静,都将目光投向了余天策。 只见那沈康,双手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个位置风水不好,咱们俩换!” 那就换…… 换完位置,重新洗牌。 余天策虽然不是职业老千,可业余爱好就是研究牌术,桌子上一百多张牌,他能记到一半左右。 摇骰子~ 接下来的步骤,余天策早就算好了,什么时候该碰,什么时候,哪张牌,轮到谁的手里…… 总之,沈康就是摸不到牌。 几手过后,沈康终于轮到了抓牌! “翻身了!哈哈,我就不信你一直碰!” 然而,沈康感觉不太对劲。 每回抓到牌,出手必点炮! 沈康摸索出了规律,那就换一下,找一张安全的打! 扫视了一眼牌桌,三女婿刚打出红中,啥事都没有,沈康索性扯出红中,打了出去。 “岳父大人,黑炮!十三幺!” 咳咳咳! 沈康指着三女婿,瞪着余天策,满脸愤怒地问:“咋滴?你三姐夫先打得红中,你不胡?” 余天策勾起嘴角:“岳父,我不想胡三姐夫,我就为了堵你黑炮!” 这回答,也太直白了! 你…… 沈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继而,双眼一翻白,捂着心脏向后躺了过去…… “爹!爹……岳丈……岳父!” 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丫鬟仆人一窝蜂都涌了上去。 “完了完了!爹气死了!” “咱们快研究研究,八百顷田怎么分!” …… 沈静抱着沈康,看着余天策,埋怨道:“你干啥呀,啥时候学得打牌?你就不能让着点儿我爹?” “娘子别慌,岳丈死不了。” 啪! 余天策走上前,抬起手,一巴掌抽在了岳父的脸上。 片刻后,沈康苏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哎呀! 爹! 老爷一醒,又是满堂孝子贤孙。 余天策拉起沈静,走到了门口,回头说:“岳父,记住你的承诺,今后,再也不要摸牌!” 说完,余天策便拉着沈静,离开了沈府。 此时,正是上午,又是集市。 街道上商铺林立、车水马龙、扛包的,推车的,耍杂技的,贩夫走卒……热闹非凡。 余天策放缓脚步,心想,既然来到了歌舞升平的盛世,那活得逍遥是必须的。 但是,想要逍遥度日,钱是一方面,还要让别人瞧得起,让地方官和士绅、地主们不敢惹你。 士、农、工、商…… 想要让身为地主的岳父刮目相看,那,只有入仕这一条路了。 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3章 岳父的阴谋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郎君,你咋这么彪呢?就算你故意气我爹,能说的这样直白?”沈静跟在一旁,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余天策。 挑衅岳父的行为,在她看来,完全是大冬天舔铁、闲着捅马蜂窝——没病找病啊! “爱咋咋滴!” 余天策挥挥手,满脸的不在意。 沉下气后,余天策转头,仔细看了眼身旁的沈静。 她大大的眼睛,高挑的身材,素颜却不失美感,妥妥的女神啊! 最关键的,对原主这样的废物都不离不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实在难得可贵! 这时,记忆再一波涌入脑中。 沈静,今年十七岁,是沈康与小妾所生的庶女。 那小妾生完她就死了,沈静从小便在八个姐姐、大娘二娘的白眼下长大,就连亲爹也不怎么待见她。 原主因为读书,不能专心挣钱。 小女儿每回去借钱,沈康只是五十或一百文的给,还要带些讽刺的话。 “娘子,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回家借钱,我要让你八个姐姐,都羡慕你的生活!” 唔~ 沈静小脸一红,嘟了嘟嘴。 她虽然高兴,但是并没有信。 考个县试都两回不过,八个姐夫在县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让姐姐们羡慕她? 但是,有这话就够了! 沈静举着小拳头,美美地笑着:“郎君,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 …… 二人来到市集,挑选着纸和笔。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记忆终于融合完毕了。 这是个原来时空没有的朝代。 历史在元朝中期发生了拐点,一个叫李龙武的农民揭竿而起,如诸葛孔明般能掐会算,每一步都踩在点上,赶走了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建立了大虞王朝,定都洛阳。 听民间流传说,那李龙武是个穿越者,写过一些后世才有的诗,还发明了一些物件,例如肥皂、话本…… 当然,只是传言。 虞朝历经了太祖之治、太宗盛世、扫平漠北、藩王之乱、由盛转衰,某某皇帝中兴……如今,享国已有一百多年,正是歌舞升平的中兴时期。 正走到书院门前,忽然见到几个猥琐公子,拿着折扇,面露奸笑,围着一幅画品头论足。 余天策好奇地凑了上去。 原来,是一副美女图。 原主是个老实人,从来没问过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知道其中的价格:“兄台,这画多少钱?” 那猥琐书生抬手比了比,说:“这张画十贯!” 什么玩意儿? 一张普普通通的毛笔画,表上个卷轴,竟然卖十两银子? 不过,想想也对。 战乱的时候粮食贵,盛世的时候,自然是文墨比较贵的。 历史上的弘治中兴,江南四大才子的书画,简简单单也都能卖上百两银子。 这不比抄书挣钱快嘛! 如果闯出名堂,再考中举人立身,不用服徭役,一年画几幅画,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有了! 余天策盯着那美女图,捏着下巴。 这种毛笔画,塑造人的面孔比较抽象,如果画得更真一些,估计能卖得更贵。 他前世学过素描,塑造一幅美女图应该不是那么困难,唯独是铅笔,需要研究出来。 “娘子,我想到赚快钱的方法了!” “哦?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余天策拉着沈静,先去买了一辆木车,买了些米、面、肉、菜,纸笔,卷轴…… 当然,给娘子买几身好看的裙子必不可少,首饰,玉佩等等都得配上,自己也买几身像样的衣服。 沈静自是心疼得不行,他是庶女,从小到大吃最差的,穿最差的,哪里佩戴过玉佩? “郎君,我试试就行了!” 沈静刚要摘下来归还,余天策已经交完了钱:“好看就买,以后你姐姐们有啥,咱就得有啥!” 呃…… 这话说得,真有气势! 用命买! 沈静虽说不相信,可也没打击郎君的信心,乖乖地点了点头。 最后,余天策买了些石墨,又在渭河边挖了些粘土,推着小车回了家。 原主的家,在新丰县的城郊。 进门之后,是二十几平米的小院。 小院前方和左右,都被房子包裹着,看上去,也不是特别的穷。 余天策放下车子,转头拿起石墨和粘土,平铺晾在了院子里。 “相公,别累到自己,我去做饭!” 家小了是小了点,身份也平凡了一些,可毕竟是死过一回。 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娘子,又重生在这万民安乐的盛世之中,怎么说也是赚了…… 忽然,余天策眼前模糊了一下。 一座漆黑的地牢,出现在眼前。 牢房里,铺着一团枯萎的杂草,一张灰色的破木桌放在中央,上面放着一盏油灯,还伴随着老鼠的叫声。 一缕微光,顺着小窗照进地牢…… 这是预兆么? 冥冥之中一种预兆,提示他会有牢狱之灾吗? 余天策甩了甩头。 可能是挨了岳父一棒,留下的后遗症吧? …… 沈家,正堂。 沈康捂着脸,故意挡着五个鲜红的指印:“老姜,那彪子现在有钱了,这事都怨我,不和他赌好了!” 沈康歉意的看着姜老爷。 那姜家老爷,名叫姜宏,举人出身,是南城最大赌场的掌柜,也算新丰县能提上名的人物。 “沈兄,你都说好把那彪子踢出沈家,将九小姐改嫁给我儿子,眼看着马上成功了,你说你赌什么呀?” “老姜,我不是也没想到嘛!那小子昨天运气好,女婿们都在场,我不好赖账。不过你放心,他只会给别人抄书,钱花不了多久……” 去! 十两银子就是十贯,一万个铜板! 还花不了多久? 小两口计算着用,两三年都够了! 这时,管家跑了进来,对沈康作了个揖:“老爷,九姑爷把那十两银子都花了!” 哈哈! 本来还发愁的沈康,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老姜,你看我说的对吧?那彪子刚赢十两银子,这刚到中午就花没了! 想必用不了五天,他们还得回来借钱。 到时候,我把难听的话都给他甩上去,那彪子就是再不要脸,也不会缠着我女儿不放的!” …… 初秋的天,中午很热。 挖回的粘土,一下午时间便晒干了。 余天策用筛子过滤好,同打碎的石墨粉四比六搅拌后,一点一点向里面注水。 而后挤压、定型、烘烤…… 然后再打碎,磨成粉。 加水、挤压、定型、再烘烤…… 第四天早上,终于做出了二十根铅笔芯!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4章 出师不利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是什么东西?”沈静好奇地问。 “这是铅笔芯!” 余天策拿起一根,走到窗边,迎着阳光看了看。 里面有好多的气泡,肯定不如后世机器做出来的那样完美,但是,坚硬度还可以,描绘画像不成问题。 余天策拿了一些废纸,撕成一条一条的,缠在了铅笔芯之上,一根铅笔就做好了。 有了铅笔,接下来就是画画。 “娘子,去换上你最喜欢的裙子,记得拿着扇子,我给你画幅画!” “哦?你还会画画?” 沈静俏脸上挂满了疑惑,但只要是郎君的想法,她几乎都会顺从,想都没想便脱掉了外衣,从衣柜中取出了裙子。 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余天策大口大口咽着唾沫,这发育,有种犯鼻炎的感觉啊! 沈静换好裙子之后,扯着裙摆转了一圈:郎君,画吧,抓紧些,我过会儿还要织布去呢。” 余天策打了个响指:“以后不用织布了,这幅画,差不多够咱们吃两年!” 咯咯咯! 沈静巧笑嫣然,温柔地说:“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就知道吹牛。爹说过,路要一步一步地走,步要一步一步地迈,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扯蛋? 余天策将画板立在面前,白纸贴在上面,一边看着沈静,一边临摹着她的轮廓。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等比例的沈静画像就画出来了,就连发丝都没有放过,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沈静看到这幅画像,本来就大的眼睛差点掉出来,吃惊地看着余天策:“郎君,你还有这手艺呀?” “你郎君手艺多了!” 余天策随即开始调墨,进行上彩。 这个环节比较浪费时间,一丝一毫都不能疏忽。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午时,整幅画便完成了。 然后,标明画家,没有印章就画一个! “娘子,咱们先吃饭,吃完估计画也干了,咱们出去看看行情,能卖多少钱。” “饭?午饭没做呢!” 沈静疑惑地问:“对啊,行情是什么意思?郎君,你被打昏之后,为啥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词呢?” “没事,就是市场价格。” 余天策被问得一愣,该怎么回答? “娘子,我被打昏……你今天休息,午饭我给你做!” 虽说是寒门,但也算标配了。 伙房里,该有的东西全有,油盐酱醋也一样不少。 余天策随手拽下一块猪肉、拿起胡萝卜、木耳、尖椒切丝,五勺水、四勺糖、三勺醋、两勺酱油、一勺淀粉调出比例。 点火,起锅,烧油! 也就是这时,院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岳父沈康带着大女儿沈红,五女儿沈青,连同三个仆人走了进来。 本来想得好好的,第一天花了十两银子,过不了几天,小女儿就要回来借钱。 可等了两天,一点音信都没有。 派出的仆人,汇报都是同一个问题,二人闭门不出,院子里叮叮当当,还有说有笑的。 沈康等不及了,便主动找上门来,寻思发现点毛病,借机在斥责余天策两句,以解心头之恨。 刚进门第一眼,三人便看见伙房里,开着窗子,专心炒菜的余天策。 哼! “看看这家小的,连沈家鱼池都比不了。” “一个大男人,真没出息,还会炒菜!” 沈康和两个女儿,满脸的鄙夷。 虞朝虽说开放度堪比盛唐,可某些认知并不好改过来,就比如男人炒菜,这个就是女强男弱的表现,只有赘婿才会沦落至此。 三人和仆从,进入正房。 沈静刚卷起那幅画,小心翼翼地放入竹筒,便看见爹和两个姐姐,高兴地迎上前来:“爹,姐,你们怎么来了?” 哼! 沈康也没个好脸色,声音提了提说:“我来看看那窝囊废,给我女儿吃什么!他还会炒菜呀?炒那玩意儿能吃吗?” 沈静嘟嘴说道:“爹,你别进来就阴阳怪气儿的,说不定好吃呢!再说了,他也不是窝囊废,他不是为了读书,没有时间挣钱嘛!” “哼!一个县试,他都考两回不中了,要我是他,羞都羞死了!考试,只是挣不来钱的借口!” 这时,余天策端着一个方盘,打开了门。 余天策这才发现,岳丈来了! 出于礼貌,拿了几个凳子让岳父几人坐下,而后,将沈静带到了座位前。 沈静一见这道菜,肚子便响了起来。 这色泽,这气味,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爹,大姐,五姐,你们还没吃饭呢吧?过来一起吃吧。这道菜叫……郎君,这是什么菜?” 然而,沈康刚想起身尝尝,余天策便抢先说道:“爹肯定是吃完来的!这道菜叫鱼香肉丝。都是自己家人,你不用跟岳父客气,岳父肯定不能吃!” 不是…… 沈康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个气味,他想吃啊,他内心里是想尝尝的呀! 狗女婿,不当人子! 沈静嗔怒地瞪了眼余天策,示意他别说话,夹起一筷子肉放在碗中,双手端着碗,送到了沈康面前:“爹,尝尝吧,郎君就是直肠子,说话不好听,别和他计较。” 沈康心里纠结呀! 这个味道他从来没有闻过,哪能不想尝一口? 可对面已经把话堵死了,怎么吃! 沈康老脸通红,愤愤瞪了眼余天策,强挤出一抹笑容:“小九,爹知道你孝顺,你先吃饭,我和你姐姐们先走了。” 离开院子之后,沈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差点没给他憋死。 本想着损一损余天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人家小两口过得如此幸福! 而且,正经的事没说上,反而让一道菜给他馋得够呛,能看见还不好意思吃,这就很难受啊! “老大,老五,刚才那菜你们知道吗?” 两个女儿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爹,我见都没见过!” “爹,你把话说得太满了,我还想尝尝呢!” 唉! 沈康叹了口气,背着手,迈动了步子。 “出师不利啊!老猫让耗子遛了!老大,你家开客栈,回家告诉你家的伙夫,三天,给我研究出他那个菜,要不,收拾铺盖卷滚蛋!”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5章 这画,你觉得多少钱?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新丰县内,有三五家画馆。 因为盛世的缘故,从帝都洛阳,至各地的道、府、县,无论丰收还是干旱,琴棋书画都是高雅的东西。 但最好的画师,临摹也很抽象,做不到惟妙惟肖。 不多时,余天策和沈静带着画,来到了北城最大的画馆,燕云画馆之中。 “小二,掌柜呢?我来卖画。” 哦? 那小二上下扫了一眼余天策,见二人穿着不错,笑道:“是你自己画的,还是珍藏下来的古画?” “是我自己画的。” 这…… 众所周知,画画不同于背书,需要很多次的练习才能掌握好技巧。 面前的小子,不过十八九岁。 小二理所当然地认为,对面画不出什么好画,指着满墙的画说:“这位少爷,我身后这些画,基本都是十两银子卖,收的时候多少钱,不方便透露。” 哦? 余天策看了眼满墙的画。 基本上都是山水画,少数一些画繁荣市井,还有一些画美女歌舞的。 虽然,画师都有画功,但和他的画根本没有可比性。 “少爷,你的画如果比这些好,就给我看上一眼,找我们掌柜的人太多,不能谁都折腾他。” 也对…… “哎呦喂,这不是我女婿么!” 要说这世界小吧,错过的人,就在咫尺之间,一辈子都无法相遇。 要说这世界大吧,越不想看见谁,他就能碰见谁。 刚摘下背着的画筒,沈康带着仆人也走了进来。 “原来是沈老爷,您是来买画的?先请坐,我去叫掌柜!”小二见到沈康,连忙作揖行礼,搬来一个凳子。 北城大地主谁不了解? 新丰县,四大金刚之一啊! 沈康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满脸得意地看着余天策:“是不是没钱吃饭了?你还出来卖画,你有那手艺?” 余天策懒得辩解什么。 这里人太多,还是自己的岳父,再不满也要给足他的面子,礼仪道德、伦理纲常不能乱。 沈静快步上前,小手拉住了沈康的胳膊,左右看了看说:“爹,这么多人,你挖苦他干啥呀!再说了,你就知道郎君不会作画?” 哼! 沈康勾起嘴角,鄙夷地看着余天策,转头对女儿说:“他要有那个本事,自从他爹死后能连饭都吃不起?能带着你一起挨饿?” 不是…… “爹,那还不怪你?他爹死后,你总是拉着郎君打麻将。郎君心眼本来就少,你还联合姐夫们一起算计他的钱!” 哼! 沈康瞬间就不乐意了,训斥道:“小丫头片子,你是哪伙的?我是你亲爹,你向着他说话?” “这都是真话呀~” 沈静撅着嘴,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沈康看不上这个女婿,小两口刚攒点钱,就得研究给骗走,企图小两口过不下去,然后拆散他们。 她早就看透了,这才总回家借钱。 哼! “等我回家再训你,这人太多!” 沈康憋着一张红脸,白了眼余天策:“正好今天碰见你了,岳父就数落你两句。自从你爹死了,小九零零散散在我这儿借了二十贯,是时候该还了!如果还不起的话,你们俩和离吧!” “爹!”沈静气得直跺脚。 这父亲,是铁了心要拆了他们。 二十贯,能是说咋就拿出来的嘛? “岳父,你就知道我还不起?这么大的财主,二十两银子追着要,不丢人啊?” 沈康这才发觉,围观的群众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手捂着嘴,交头接耳,笑的都很怪异。 兔崽子,又给他噎没话了! 不多时,掌柜孙刚从里屋走了出来,拱手作揖:“沈老爷,我听小二说,你女婿来卖画?” “对!” 沈康起身,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他就是我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女婿。家里又没钱吃饭了,寻思学学画画。老孙,你也别打击他,给我个面子,能给几文算几文……” 呵呵~ “莫非,你就是余……” 无论人前人后,沈康走到哪骂到哪,大街小巷何人不知? 孙刚一听这描述,就想到了是谁。 “正是,孙伯,先看画吧。” 余天策打开竹筒盖子,抽出了一副卷轴,小心翼翼地送上前。 燕云画馆,是新丰县最大的画馆,哪能是三教九流的画都收的? 孙掌柜不想看,怕打击余天策信心,可又不能不给沈康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地接过卷轴。 “彪子,吟诗作画并非一日之功,既然你有想法,就不能放弃。接下来孙伯的判定,不代表这个东西没有价值……” 然而,孙刚打开卷轴的一刻,表情千奇百怪。 先是皱眉,而后瞪眼,紧接着张嘴,其次嘴角勾起来,最后大笑,片刻后又变成了惊讶的表情…… 哈哈哈! 沈康站在一旁,得意忘形地说:“彪子,看你给孙掌柜气的,都气笑了!二十两银子,还不起,就别耽误我女儿的……” 别别! 谁知,沈康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掌柜打断了,将那幅卷轴转了过来。 我的天! 在场的文人墨客,哪个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孙掌柜手中拿着的画,意境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 画中女子惟妙惟肖,犹如九天嫦娥临凡,仙气飘飘! 毫不夸张地说,比沈静本人,还要美上几分! 孙掌柜疑惑地问:“彪子,不是,余……” “孙伯,我叫余天策。” “哦,天策,这画是你画的?” 对! 余天策点了点头,说:“孙伯,你觉得这幅画,值多少钱?” “这个太珍贵了,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 “五十两!” 哈哈哈! 没想到,此话一出,在场文人墨客都笑了起来。 感情是穷疯了,一幅画要这么贵? 孙掌柜就是皇家画师,是因为给贵妃娘娘作画时,没有把娘娘脸上的痦子去掉,从而丢了饭碗,这才回乡干起了画馆。 面对曾经做过皇家画师的人,敢要这么多? 然而,沈康和这群文人墨客,都没有得意多久。 只因为…… 孙掌柜躬身作揖,朗声笑道:“沈老爷,看你的面子,这么好的画,你女婿五十两就卖给我了。孙某欠你个人情啊!”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6章 备考县试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沈康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孙掌柜,你说什么?一幅画卖五十两?” 嗯! 孙掌柜小心翼翼地卷起了画,视作珍宝的装进了竹筒之中:“依这幅画的标准,最少能卖上二百两,这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去! 余天策也是欲言又止。 早知道这样,应该多要一些才对! 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孙掌柜也是痛快人,连忙走回屋子里,拿出五个十两银锭:“天策,以后再画出新作,一定要给我送来!价格好说!” “当然!” 余天策接过银锭,拿出二十两交给沈康,扬眉吐气地说:“岳父,从今以后,娘子再也不会回去借钱!” “咱们回家,娘子!” 嗯! 沈静转身,拉住沈康的胳膊,乖巧地笑道:“爹,你别总跟郎君劲儿劲儿的,这不挣到钱了吗!一幅画就挣五十两,八个姐夫能比?我走了噢,爹!” 咯吱咯吱! 这一刻,沈康眼中又充满了血丝,两个银锭猛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仆人舔了舔嘴唇。 “老爷,这二十两银子,不要了?” “谁说不要了?给老子捡起来!” 三个仆人刚升腾起的希望,转头就被一泡尿浇灭了。 要,你还扔? 沈康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彪子,我跟他没完,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 …… 离开燕云画馆,回到家,余天策将剩下的三十两银锭交给了沈静。 “娘子,咱家以后你管钱!看好啥就买啥,没钱了我再画。八个姐姐有啥,咱就得有啥!” 唔~ 看好啥,就买啥? 沈静拿着三个银锭,愣在了原地。 郎君之前,真的没有吹牛! 余天策回到房中,静静地坐了下来,搜索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脑子里,还是有学问的。 毕竟,父亲是县丞,对四书五经从小就有涉猎,也是倒背如流。 在余天策看来,原主是被沈康这个丈人折磨得心烦意乱,每次科举都想一把过,压力太大,从而导致每每临阵失利,名落孙山。 但要知道,他可不是从前那个余天策,对丈人和姐夫们只会逆来顺受,那些跳梁小丑,根本乱不了他的心智。 寻着原主的记忆,余天策在书箱中找出了科举主要用的四书五经,摆在了桌子上。 “剩下三天,抓紧复习!” 借助原主的认知,余天策明白了接下来的路有多远,有多崎岖。 首先,科举对户籍有要求。 工、商户籍不可以参加科举。 这两类可以察举,被官员引荐,也可以当官。 但这种千里马遇伯乐之事,概率很小。 大唐开元年间,大名鼎鼎的诗仙李白,就因为是商户之子,混迹长安,一身才华却因出身处处碰壁。 因为不能参加科举,人到中年,李白才有幸结识贺知章,从而被贺知章举荐,进入了朝堂。 可见,商人的地位有多低…… 其次,科举分为很多关。 简略可以分为四步,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县试,并不属于礼部规定的科举,但只有通过县试,才能被称为童生,才能获得参加科举的资格。 这个童生,不是孩子。 有的人七老八十,头发都白了还没考中秀才,也会被称为童生。 而后是府试,相当于院试之前的淘汰赛,地点在府城的治所。 各地有所不同,假如今年的童生少,考场能容纳下的话,各府刺史可以决定是否取消府试。 接下来,就是科举第一关——院试。 通过之后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可以见官不跪,可以给官员做幕僚,每年还可以领取少量碎银,还可以开私塾教书,并且,还有资格进入县学或者府学学习。 取得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才有资格参加每三年一次,在各道举行的乡试。 因为乡试在秋季举行,又被称为“秋闱”。 乡试,分为主、附榜。 录入主榜的秀才晋升为“举人”,第一名被称为“解元”。 录入附榜的秀才被称为“贡生”,可以去官办的县学应聘助教。 再往后的会试,在春季举行,又被称为“春闱”。 会试要进京考,由礼部主持,皇上任命主考官,通过之后被称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到了这一步,最小也是县令。 接下来,就是读书人的终极一战——殿试。 殿试是排名考试,取中后统称为进士。 殿试,分三甲录取。 第一甲,赐进士及第,录取三名。 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 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二甲三甲都是录取若干名,这些人都称为“天子门生”。 科举之路并非那么容易,才华、恒心、毅力、运气缺一不可。 目前,这些距离他还太遥远,当务之急,是如何考过县试,成为一名童生。 那就趁着这三天复习时间,抓紧背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 沈府,正堂。 沈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丫鬟刚泡好的茶都震洒了。 “混账!这个混账!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这下不好办了,他不缺钱了!” “老沈,彩礼你两年前就收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新丰县,有四大家族。 北城沈康,南城姜宏,西城王传,东城江枫。 这四家,不仅家财万贯,而且在东都洛阳,也都有能搭上钱的“关系”。 刘家开了个大赌坊,并不缺钱。 他儿子姜楠一表人才,六岁习诗,八岁能成文,十岁能作画,也有一些武艺。 难受的就是,看好了有夫之妇。 茶不思饭不想的,又是姜家独子,没办法,姜宏只能一遍遍地找沈康。 “老姜,你放心!我沈康想干的事情,还没有干不成的!他前几天怼了我,我现在心口窝子还疼呢!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必须搅黄他俩!” 哦! 姜宏起身作揖:“兄弟,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沈康眸光坚毅,攥紧了拳头。 当初,他就是看余天策有个当县丞的爹,寻思余家虽然穷,但怎么说也是吏,女儿嫁过去,还能照顾一下家。 谁知,老县丞命那么短? 目前看来,从经济上压榨小两口不行了。 想到此处,突然,沈康一拍桌子。 “老姜,我有办法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7章 岳父一字马,厉害了!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什么办法?” 姜宏眼睛瞪得老大,好奇地问。 沈康满脸奸笑,喝了口茶。 “三天后县试,那彪子还会去,我准备让他去不成,或者考不过,之后,借此事连骂他三个月,让他精神崩溃,从而离开小九!” 嗯! 这是最好的办法! 既能达成目的,又不触犯律法。 之前两回,实际上都是沈康走了些关系,才造成的余天策落榜,姜宏心知肚明。 但现在有个难题,新县令刚上任半年,钱送不上去,故意作假八成不妥。 “老沈,咱还没摸清县令的性格,钱送不上去……” 呵呵~ 沈康眼睛一眯,坏笑道:“成绩不能假,那就整事儿呗!让他受伤,走不动路就行。你想想,哪个参加科举的书生,是被人抬进去的?” 姜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沈康满脸自信的说:“放心,新县令刚来,我怎么会这时候上眼药?雇凶伤人的事咱不干,我要不犯法,还能达成目的!” “那老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转眼间,一上午过去了。 余天策坐在桌前,默背着诗经。 不得不说,原主知识功底还是很扎实的,仅仅是看几眼,一本诗经就能顺下来。 这时,沈静端着一个果盘走进了门,放在了桌角:“郎君,管家刚才来说,爹叫我们去吃午饭。” “你爹,叫我去吃饭?” 余天策放下书,微微皱起眉头。 沈康羞辱自己不成,刚惹一肚子气,怎么会主动找他去吃饭? 嗯! 沈静乖巧地点了点头:“郎君,其实我爹没那么坏。之前他讨厌你,是因为你挣不来钱。如今,你一幅画卖了五十两,爹估计是要接受你了。” 哼! 余天策冷笑。 接受他? 怕是没憋什么好屁啊。 然而,看在媳妇儿的面子上,该去还要去。 二人穿过街角,来到沈府。 沈康带着管家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看着余天策。 沈静一蹦一跳地上前,挽住了沈康胳膊:“爹!你能接受郎君,我真高兴!” 余天策出于礼义,也上前躬身,作了个揖:“小婿,参见岳父。” 沈康皮笑肉不笑地说:“天策,不用客气。你现在有了赚钱的法子,岳父替你高兴!从今天开始,咱俩重新了解。”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余天策总觉得不对劲。 他这笑容,好像是强挤出来的一样。 “快进,陪岳父喝两杯!” 余天策提高了万分警惕,走到了门口。 “快进啊!”沈康又催了一遍。 余天策想了想,拱手说:“岳父大人,小婿是晚辈,怎么能先进呢?还是您先进才好。” “快点进吧,别墨迹!” …… 两人反反复复,谦让了几遍。 余天策能明显的感觉到,沈康言语中压着不耐烦,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想,门里肯定有问题。 沈静看不下去了,插嘴说道:“爹,郎君,就是进个门儿,你们在那谦让啥,我先进!” “不行,九小姐!” 管家一把拉住了沈静,眼珠一转说:“九小姐,这不合礼法。” 哎呀! “不过是进个门而已,有什么礼法不礼法的?我先来!”沈静甩开管家的手,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余天策还想阻拦,但沈静进门太快,想拦也没拦住。 “郎君,你是被爹调戏怕了。放心,爹都说要和你重新认识了,还能出阴招么?进吧。” 余天策被沈静拉进了门,上下左右看了看。 的确,是他多心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沈康这么容易就能接受他。 几人路过前院,假山、鱼池,穿过回廊,来到了沈府正堂门前。 很奇怪,门敞着,门前却挂了一道纱帘。 “岳父,你挂这个干啥?” “初秋蚊子多,关上门热,弄个这玩意儿挡蚊子。” 沈康说完,继续做出请的手势:“天策,你一幅画卖五十两,真让岳父大开眼界了!冲这一点,你必须先进!” 沈康这个笑容,不对劲。 而且,管家的眼神,心事重重。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余天策躬身作揖,说道:“岳父大人,子曰,君子谦而不骄,小人骄而不谦。一幅画五十两并不厉害,还是要孝义当先,岳父先进。” “不不不,我是主,你是客,你先进……” “岳父是长,我是幼,岳父先进……” 哎呀! 沈静站在一旁,着急的一跺脚:“你们俩又磨叽上了,又那么多讲究,我先进!” “回来!!!” 这回,沈康和余天策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突然,沈康抓住了余天策的手。 “我还就不信了,我摆弄不了女婿!我说先进,你就必须得进!” 然而,沈康又一次失算了。 之前,余天策身体弱不禁风,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而如今的他,胳膊强壮有力,沈康竟然拉不动他! “不给老夫面子是不是?给老夫进去!” 余天策吸着一口气,挡在门口,任由沈康怎么推,就是不再前进一步。 前世的他,从六岁开始练泰拳,沈康想推动他,着实有些困难。 不多时,沈康就忙得一头大汗。 沈静见到这一幕,就算再单纯也猜到了什么,跺脚不满地说:“爹,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你又想对郎君使坏是不是?” “你这孩子,我是你爹!你帮着外人……哎哟哟?” 然而,沈康的话没有说完,余天策转身抓住沈康胳膊一甩,将他带进了正堂的门。 “岳父大人,快进吧!” “慢慢,别别别!” 沈康来不及收力,惊慌中,还拽掉了挡在门口的纱帘。 哎呀呀呀呀…… 沈康慌张的抡着胳膊,脚下步伐杂乱无章。 “小心,老爷!” “别闪到腰,爹!” 管家和沈静都麻爪了,想进去搀扶沈康,可却无从下脚。 挡在门前的帘儿被拽掉,众人也看清了,沈府正堂,遍地都是榛子啊! 沈康飞快地向桌子边冲去…… 突然,咔吧一声! “我的腿……” 沈康龇牙咧嘴,一头冷汗,一字马坐在了地上! 啪啪啪…… 余天策强忍着笑意,鼓掌说道:“岳父大人,你竟然会一字马啊!厉害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8章 县试开始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我厉害你娘!” 沈康疼得咬牙切齿,仰天长叹。 时不利兮骓不逝啊! 计划得如此完美,却把自己的蛋给扯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抓住了沈康的胳膊。 “老爷,能站起来吗?” “慢点慢点,慢慢慢……”沈康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乱飞,眼角还夹着泪花。 沈静也跟着走进了正堂,踢了踢遍地的榛子,不满地说:“爹,我还以为你接受郎君了,你这是要干啥呀?要是郎君先进来,县试就去不了了!” 还用你说? 沈康白了一眼女儿,转头瞪了一眼余天策。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女婿劲儿变的那么大,死活也推不进来! 大意了呀! 这时,大夫人、二夫人赶了过来。 “老爷,这些榛子哪来的?” “老爷呀,你没事吧?” 丫鬟、仆人们听见惨叫,也都快步赶了过来,打草起遍地的榛子。 沈康强忍着疼痛起身,好不容易坐到了椅子上,白了眼沈静,揉着腿说:“你这丫头……爹能这么算计女婿吗?爹是那样的人吗?” 沈静舔了舔嘴唇。 不是那样的人,总干那样事儿啊! 也就在这时,余天策慢慢走进了正堂,转头看向管家,怒斥道:“狗杀才!你怎么当的管家?这是谁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管家被骂得一愣。 自从余天策进门,从来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今天敢骂他了? “你……” “你什么你?” 管家刚说出一个字,便被余天策打断了:“看你的表情,挺冤屈呗?你的意思,这些榛子不是你放的,是岳父大人放的呗?” 不是…… 管家瞬间没有话了。 这么多榛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二十多十文钱才能买来,丫鬟和仆人们才不会浪费那个钱。 要是他反驳的话,就表明是沈康搞的了! 这时,沈康瞪着管家,怒吼了一声:“让你把榛子晾干,放院里晒呀,铺正堂地上干什么?滚下去!” “知道了,老爷!” 管家只能背了这个黑锅,满心委屈地退了下去。 余天策强压着心里的笑意,躬身作揖:“岳父大人,你也别太怪罪管家了,老话讲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沈静拽了拽余天策衣角,嘟着嘴说:“郎君,你少说两句!爹抻筋了,哪能有什么福气?” 非也,非也! “娘子,这你就不懂了! 岳父大人,腿劈得开,好处多了! 一是跑得快,二是跳得高,三是对那方面也有好处! 姿势多,弄不好能老来得子! 就好比男人那里皮长,打不开,郎中一般鼓励咬咬牙,先弄硬,然后握住,突然一股寸劲儿…… 这就叫,长痛不如短痛! 从今天开始,岳父就是大虞朝的尚格云顿! 等着岳父恢复,我再给他找两辆马车,腿搭在上面练一字马!” …… 咳咳咳! 沈康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狗女婿,不当人子。 他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还嘲讽他? 沈静白了眼余天策,拧了一下他的胳膊,转头安慰道:“爹,郎君其实很孝顺您,他彪,不会讲话……” “滚!!!” 沈静刚想打圆场,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康一嗓子打断了。 “滚滚滚,出去出去!” 看着二人离开,沈康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这个彪子,我必须让他知道教训,我必须给他赶出沈家!” …… 挨了一顿痛骂,午饭也没吃上。 这种结果还不错,他没什么大碍。 如果总有一个人会受伤的话,余天策不希望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娘子受伤,其他爱谁谁,都是过眼云烟。 回到家,余天策就埋头苦读了起来。 几天,他彻底融合了原主的知识。 不仅如此,他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出那个地牢场景,同时,还伴随着隐隐的疼痛。 沈康那一棒,脑袋应该打伤了。 …… 转眼间,到了八月初八。 县试开考。 一场秋雨一场寒。 余天策打着油纸伞,背着书箱,早早便出了门。 可能是亲戚们都对他不抱有什么希望,骨子里就没想着他好,除了沈静一个人,其余没人来送。 新丰县的街道上,学子多了起来。 再往前,百姓不能上前了。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油纸伞上,余天策小心翼翼护着书箱,回头和沈静挥了挥手,向贡院走去。 离考场越近,书生就越多。 有面无表情的,有面露紧张的,有回头挥手的,有白发苍苍的,还有很多十二三岁的孩子…… 此情此景,让余天策不由联想起全是中考的时候,学校门外也是堵一群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全都希望孩子有个好成绩。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的少年。 他背着书箱,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折扇。 少年先向远处沈静挥了挥手,而后看向余天策,满脸的嘲笑:“彪子,又来了,这是第三回了吧?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 他就是姜宏的儿子,姜楠。 风度翩翩,武艺超群。 余天策白了眼姜楠,爱搭不理的说:“科举之事说不准,考十回八回不中的人,也是有的。” 哈哈哈! “对对,十回八回也是有的!” 哼! 他才考了两回,这语气,真想给他一拳。 但余天策,还是压制住了不冷静。 本来就是故意挑衅的人,不能被他的话激怒,取消资格就不好了。 余天策扭过头,便也不再回话了。 没想到,余天策的忍让,让姜楠更加得寸进尺。 “彪子,只要你和静儿和离,我给你三百贯,这些钱,足以买个宅子,纳两房小妾了!” 余天策强忍着愤怒,冷声说:“你没听说,我一幅画卖了五十贯?三百贯算个屁,赶紧走开,不要让我揍了你!” 哎哟哟! 姜楠先是一愣,而后抬起手,捏住了余天策的下巴。 “给你牛的,敢这么和我说话,以为你爹还活着呢?看来,平时哥照顾得不到啊,那之后,哥得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这姜楠… 一切的账,秋后再算! “你不是武艺超群吗?考完我等着你!”余天策打开姜楠的手,转头走向贡院。 Duang! 不多时,铜锣声响起…… 贡院的乌油大门,也缓缓打开了。 衙役从里面列队而出,站在大门两旁,一个个目不斜视,满脸严肃。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9章 雁归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进考场之前,第一步是核对考生身份文碟,考试证明。 接着是验明正身,而后是搜检。 考生,只能剩下一条短裤,其他衣服要全部脱掉,一件一件检查。 衙役确定没有夹带纸片,或者没在衣服上写字后,才能重新穿上。 通过检查之后,余天策进入贡院,排队等待主考官进场。 没过多久,县令老爷到了。 他简略地说了一下考试规则,叮嘱考生不要作弊,还讲了一下惩罚机制。 县试有联保制度,规定五人一组,一人作弊,其余人都会被撵出考场。 和余天策结队的人,都是燕云画馆孙老爷认识的人,互相知根知底,也不太可能抄袭。 接下来,就是“唱保”。 老话讲的好,一无所有,便没有忌惮。 在场的学子都是“白身”,没有功名可降,这次被踢出去了,下次再来考,所以县考的纪律,对比府试、院试稍微乱一些。 而针对这方面,就有个担保制度。 就是请一位本县的廪生做保人,由他再次确认考生的身份,防止有人替考。 廪生,必须是秀才才能担任。 八姐夫就是秀才,七姐夫还是举人,但他们肯定不会给余天策做保。 余天策便没有开口,而是拜托燕云画馆孙掌柜帮忙找的廪生,名叫乔云。 如今,市场保价是一贯钱,有孙掌柜的面子在,五百钱也就请来了。 “新丰县秀才乔云保,余天策,胡杨,王璇……五人!”衙役拿着花名册,高声喊道。 乔云向前走一步,高声回答道:“吾保余天策,胡杨……” 余天策五人再次上前,验明正身。 之前,是衙役对照身份文碟查验。 如果二次验明正身,发现替考的,不仅会被叉出去,一顿水火无情棍之外,做保人还要受罚。 贡院的考棚是一排排的,每个位置都是一个小格子,进去之后,木板桌放下来,上厕所要举手,里边也看不见左右的人。 余天策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好心情,准备好笔墨,便迎接他来到古代的第一场考试。 县试,第一场是正试。 题目,相对于后面的考试还是比较简单的,从四书五经里面出题,多以填空为主,或者是残句,补充全即可,这一科叫做——经贴。 原主是个老实人,记忆非常扎实,几乎看见一句话,就能想起空缺之处是什么。 余天策更加想不通了。 学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考不过童生呢?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衙役的巡考的脚步声,还有徐徐掠过的秋风。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余天策答完了所有的空缺之处。 早上带了几个馒头,还有咸萝卜丝,考场提供清水,午餐就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不过吧…… 那几个馒头,被衙役摔得稀碎,咸菜都用手捏了捏。 关键,衙役也没洗手,不能想。 下午,也是一大堆的经贴,并没有文章,但较比上午来说,题目要难上很多。 印象最深的一道题,前面是“子曰”二字,中间两个字,结尾四个字,其中还有个“乎”字。 如果对《论语》不是滚瓜烂熟,或者不是专门背过这一句,那想蒙上来真挺难的。 几经辗转,余天策达到了最后一张卷。 最后一道题,是一首诗。 标题就是几个字,“秋来,雁南飞。” 题材不限。 读了题,就是解题。 秋,百花凋零也。 雁南飞,大地荒凉也。 余天策联想到,南迁二字,不仅仅可以用在鸟类身上,如果用在百姓身上,也可映射王朝的落寞。 既然这样,那就写元朝贪官横行,民不聊生,从而歌颂虞朝呢? 在草稿上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一个时辰后,终于以金朝末年现状,做成了一首诗。 《雁归》 盛世乱党争,乱世造能臣; 赋税连年长,饥荒饿死民。 蒙古大一统,美人入帝心; 宣宗迷酒色,满朝奸佞存。 漠北狼南下,铁蹄破城门; 漫天魂飞荡,遍地白骨林。 屠城有标尺,高低不一论; 车轮下为奴,车轮上为魂。 繁花片片落,中原陷沉沦; 大雁数飞尽,老幼阴阳人。 华夏好儿郎,仇怨心中忍; 天降虞太祖,漠北满血痕! 这首诗,不仅写出了金朝末年的荒凉之感,也写出了元朝统治下,百姓民不聊生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拍了三百年前,开国皇帝李龙武的马屁! 实在不要太完美! 最后一个字落下,余天策将诗一笔一画,誊抄在了卷子上。 考试落幕,想想还挺骄傲的。 已经到了黄昏,有的人开始交卷了。 余天策审核了一遍卷子,见没有什么错漏的,也跟着交了。 考生一个个走出贡院。 有的人神色轻松,有的人一出来就晕倒了,有的人捶胸顿足,仰天长啸。 就比如,那个姜楠。 几个仆人赶忙上前,接过了姜楠手里拎着的书箱和伞。 那姜楠瞪着余天策,愤怒地咆哮道:“都是因为你,看见你这张哔脸,我才想不起那些句子的!” “你可真是拉不出屎,赖粪坑板硬啊!我懒得搭理你!” 余天策转头,便离开了贡院门前。 沈静快步跑上前来,一脸期待地说:“郎君,这回考得怎么样?” “我自认为发挥很好!过不过,就看县令老爷心情了,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沈静笑着说:“郎君最棒了,这次一定能过,刚才管家来了,说爹明天晚上要请吃饭,让咱们也回去。” 又请吃饭? 余天策不由地提起万分警惕。 这个岳父,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干嘛这个表情,又不是去刑场!”沈静白了眼余天策,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其实,我爹没那么坏,他这人很好相处的。” 没那么坏? 想到沈康对原主做的那些事,余天策脑子里就一个字。 ——草! 如果不是封建王朝,回归原始社会的话,原主怕是死了十几回了。 “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这丈人我理都不会理!” “嘿嘿,看在我的面子就对了!”沈静高高地昂着头,一脸幸福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时。 前方出现几个人影,手提木棍,挡住了路。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0章 不装了,摊牌了!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面前的人,正是姜楠。 他身边跟着四个小厮,各个手拿木棍,眼神冰冷。 来者不善呀! 姜楠手持折扇,戏谑地看着余天策:“彪子,你不让我等着你吗?咋还抄小路回家呢?” 沈静挡在余天策面前:“姜少爷,你到底想干嘛!” “静儿,你看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沈静攥着小拳头,不悦地说:“你快点带这些泼皮离开,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哈哈哈! 姜楠和四个小厮,都笑了起来。 属实是沈静的威胁太没有震慑力了,萌凶萌凶的。 唉! 县试,后天还有一场。 本想着结束之后,再和姜楠算总账,才故意走的胡同回家。 没想到,这样都躲不开这个狗皮膏药! 余天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事儿找上了门,而且,娘子还在旁边,那就不能再低调了。 “姜楠,我给你个机会,带着这四个傻子赶紧滚,别一会儿后悔。” 嗯? 哈哈哈! 这话一出,姜楠和那四个小厮,笑得是前仰后合。 “彪子,谁不知道你是个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 “他说什么?我们会后悔?” “哈哈哈,他这个语气,好像是在用横死街头来威胁我们!” …… 姜楠摇着扇子,满眼鄙夷:“彪子,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回去把休书写了,否则,今日我打断你的腿!” 好,好! 余天策背着双手,点了点头:“本想跟你低调一点,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能再低调了。” 笑声越来越大。 四个小厮纷纷提起了木棍,满眼戏谑之色。 姜楠瞪着余天策,摇着扇子说:“彪子,你离我静儿妹妹远点,我只废你一条腿!否则,我两条腿都给你打折!” “离她远点?” 余天策微微勾起嘴角,回手将沈静搂在怀中,对着她的小脸蛋就用力的亲了一口。 “作死嘞?” 沈静小脸瞬间红了,用力推开了余天策。 虞朝因为开国皇帝的缘故,不仅言语有些半文半白,而且,民风也相对要开放一些。 例如街上牵手,寡妇再嫁,自由恋爱与和离之事等等,社会都秉持着开明的态度。 可沈静是个乖巧的姑娘,当着外人的面被亲,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你竟然,敢亲我静儿妹妹!” 姜楠手中折扇合起,指着余天策,愤怒地咆哮道:“你再敢亲一下试试!我不仅要打断你的腿,我还要废了你的根!” 哼! “好,那我满足你要求!” 说着,余天策抬手搂住了沈静的芊芊细腰,垂头又吻了上去。 咯吱咯吱! “混账,混账!” 姜楠拳头攥得咔咔直响,仿佛余天策亲的是他媳妇一样,浑身已经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静儿妹妹,哥来解救你了!哥几个,一起上,废了这个傻缺,真要是出了事儿,本少爷担着!” 好嘞! 几个小厮平时就跟着姜楠混,不干人事,走街串巷打架斗殴,在这一片也小有些名头。 见四人冲了过来,沈静尖叫了一声,转身拉住了余天策的胳膊:“郎君,咱们快跑!快跑,咋还发呆了呢?” 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其中一个小厮已经到了面前,棒子挥了起来。 呀! 沈静惊叫一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然而,等了半晌,并没有惨叫的声音。 沈静抬起头来,顺着指缝看去。 三个小厮,全都停止了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站在了原地。 而余天策面前的小厮,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沈静慢慢地抬头,忽然瞪大了眼。 只见余天策手臂平举,手掌直接捅在了那小厮的喉咙上! 小厮眼球凸起,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随后,余天策抓住小厮的发髻,猛地一拽,同时膝盖抬起,顶在了小厮的脸上。 只听一声闷哼,那小厮口鼻喷血,昏了过去。 沈静揉着眼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郎君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这么厉害? 突然,余天策攥紧拳头,身体一闪。 重拳,飞脚,肘击…… 树叶飘落之间,其余三个小厮也都昏了过去。 因为第一招都打喉咙,他们连喊都没喊出来。 那姜楠倒是有些身手,还能和余天策周旋两下。 不过,也仅仅是两下,便被余天策手刀劈中了喉咙,捂着脖子,疼得跪了下去。 “我不想弄出人命,劝你还是不要招惹我。如果放在战乱时期,你估计早见佛祖了!” 哼! 余天策牵起沈静的手,回头冷眼一瞥:“姜楠,今天是给你长个记性,如果再挑衅我,我让你失声!” “走,娘子,回家!” 哦?哦! 沈静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郎君,莫名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恐惧之中,又夹杂着爱慕之情,说不好那个感觉。 回到家,沈静还是没想明白。 以前唯唯诺诺的郎君,笨手笨脚的,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会画画挣钱,也知道保护她了。 早知道打一棒能好,她半夜就自己下手了! 沈静沉思了片刻,快步进入房中,抱出两匹布。 “郎君,明天回家吃饭,咱把这两匹绢布当礼物吧。我穿粗衣习惯了,还真适应不了这么滑的布料。” 沈静一直盯着绢布,任一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她非常喜欢这个布料,口是心非。 那天买的时候,布坊掌柜可是说,这个是东都洛阳运来的布,在新丰县这个地方,只剩下这么两捆了。 况且,娘子喜欢的东西,怎么可以送给别人? 忽然,余天策脑袋一痛。 他不由得闭上了眼,双手扶上了太阳穴。 那个幻觉,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这布不好买,我准备给你做衣服的,岳父大人又不缺,不能把这个给他,我想别的东西。” 余天策走上前,从沈静怀里接过两匹绢布,重新放回了他的衣柜里。 而后,他坐在书桌前,双手揉上了太阳穴。 幻觉中,他进入了地牢。 阴暗,潮湿,压抑,难闻的气味,老鼠的叫声…… 同一个幻境,多次出现。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1章 新奇的礼物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牢门并没有锁,灰色木桌上,摆着一盏破油灯,火苗左右摇曳,像是刚点燃的样子。 余天策拉开牢门,走出了牢房。 借助两旁牢房地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一点一点向里面探着, 渐渐的,他来到了地牢走到尽头。 一路上,大约路过三四十个牢房,没有狱卒,也没有一个囚犯。 尽头,是一扇大木门。 余天策抬手,推了推木门。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有人吗?这是哪里?” 回声,在地牢中一遍遍回荡。 等了半晌,并没有人回答。 这是幻境! 余天策父母,是知名医院的专家,虽不是精神科,但对脑袋受伤产生幻觉的病人,也见过几个。 如果说,不是又一次穿越。 那就应该,是初期的妄想症。 科学,对这病解释得很笼统,也并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若是得了妄想症,患者脑海中,先是会分裂出一个清晰的场景,多为一个封闭的空间。 还可能,产生出不同的情节。 还有极少的患者,会在幻境中学到一些知识。 最常见的就是,从来没听过风水的人,会以黄鼠狼的身份,说自己从修炼到成仙多么艰苦,说身体主人怎么惹了他。 但愿,不是那种怪病吧…… “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余天策又喊了一声,四处摸摸看看,寻摸着怎么回到现实世界。 余天策走到走廊另一个尽头。 那里,摆着一张木桌。 桌上同样有盏油灯,火苗摇曳着。 油灯旁放着一串钥匙,还有一个茶壶,两杯热茶。 四五种逼问犯人的刑具,杂乱的放在一旁。 这里,应该是狱卒休息的位置。 余天策拿起茶,喝了一口。 这味道,可以说很不好喝。 谁知,他刚拿起钥匙,看了一眼。 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犹如撕扯他的灵魂一般,将他从幻境中拽了出来。 …… 沈静小手放在余天策额头,担心地问:“郎君,你怎么还发呆了?这两匹绢布是不好买,可明天也要给爹带去,不能让他因为送礼的事再骂你了!” 余天策看着沈静,脑子乱成一团。 难道说,脑子真被打伤了? 草! 这个事,一定要保密。 千万不能让沈康知道,再借这个理由告到官府,强行让他休妻。 …… 余天策索性不想了,揉了揉沈静的头:“傻丫头,不用给爹送绢布,我有更好的东西,给你好好长长脸!” “娘子,你去做饭吧。” 嗯! 沈静点了点头,走进厨房。 余天策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双手顶着下巴,默默地想着。 幻觉中,狱卒桌上那壶茶,可以说味道很难喝。 这倒是给了他启发。 结合古今两份记忆,他也知道了,古代和后世的茶是不同的。 这个时空的茶,多为晒茶。 茶工将茶叶采摘之后,晒干保存。 喝的时候,有些类似蒙古人的马奶酒,放在锅里边煮,有的还放些盐,更有甚者,喜欢在里面放麻椒,既没有后世茶的清香,又不好喝。 而后世的茶,都为炒茶。 将茶叶放在锅里炒干,加速风干会使香气保留在叶片之中,而且,加热水就能泡开,也能去除枯叶的异味。 他虽然没见过怎么制作,可他可以试验呀! 想到此处,余天策找到家里的茶,用水泡了起来。 不多时,干茶叶片软化了。 余天策倒掉水之后,将茶叶片收集好,进入了伙房。 沈静还在切菜,只是燃起了火,锅还闲着。 趁机,余天策将茶叶片倒入锅中炒了起来。 “郎君,你干嘛呢?” “给爹做礼物呢!” 哦? 沈静黛眉微蹙,不明所以。 大约一刻钟后,太阳落山之时,余天策炒出了三两茶叶。 “郎君,这茶还能喝么?” 余天策笑了笑说:“娘子,这你就不懂了,这样做,茶才好喝呢!” 泡了一杯,味道,的确好喝不少。 但对比后世的茶叶,还是有些差距。 应该不是新鲜茶叶的缘故。 不过,忽悠沈康是够了。 余天策拿了一张纸,将剩余的茶叶包好。 单说送茶叶,还是有些单调。 那就再画一幅画! 转眼间,到了次日黄昏。 余天策和沈静,来到了沈府。 穿过回廊,路过鱼塘,来到了后花园。 凉亭里,大圆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 沈康坐在正中,一妻一妾坐在两旁,八个女儿和女婿,也早已就座等候。 看见余天策,沈康刚想开口斥责。 见余天策拿了一个卷轴,并不是空手来的,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彪子来了,手里拿的什么?” 余天策将卷轴摆在了桌子上,解开红线,慢慢展开了卷轴。 “岳父大人,这是小婿画的山水画,粗略估算,最起码能卖上一百两,本来不舍得拿,小九孝顺,非要给你拿来。” 去! 沈康白眼一翻。 这女婿太彪了,哪有这么说的! 这不就说明了,没把这个岳父放在眼里,只是考虑娘子的心情吗! “能卖一百两?你放……” 沈康刚想骂人,可看见这幅画的成色,突然止住了话语。 只因为,画中山水,栩栩如生! 这时,八个姐夫,都翻了个白眼。 “彪子,你拿这个来,会不会太敷衍岳父了?” “你说一百两,就一百两?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幅破画,值那些钱?” “就是!拿幅破画,就想当礼物?” “彪子,你看三姐夫我,也没多少钱,但我省吃俭用,给岳父买了一件玉蚕衣。” “彪子,这完全是态度问题。” “从你拿的这幅画,就能看出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岳父啊!” …… 八个姐夫,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唯恐天下不乱。 然而,余天策没有像平常一样,红着脸沉默不语,而是将卷轴举起来,手抠住纸张,一把撕了下来。 呃…… 这个举动,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余天策将卷轴团起,扔在了一旁:“岳父,是我自作多情了!一女不嫁二夫,同样,一画也不送二主。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毁了它吧!”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2章 忽悠,接着忽悠!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哎呀哎呀! 沈康的心在滴血啊! 这女婿太彪了,简直暴殄天物啊! 岳父没讽刺你呀! 狗女婿,不当人了! 余天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起身,走到了沈康的旁边。 “这是什么?” 沈康红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墙角被撕毁的画。 余天策打开纸包,送到沈康面前。 茶香,瞬间飘了出来。 沈康再一次睁大了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八个姐夫。 姐夫们都是人情世故的老手,自然都懂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都灰溜溜地低下了头,不再说一句话了。 “彪子,这是送给我的吗?从哪来的?” “岳父大人,这是小婿的传家手艺。因为父亲和我都是读书人,功名落定之前不能经商,便一直留存着这个手艺。不知您喜欢不喜欢,今天只带来一些,您先泡一杯尝尝!” 好,好! 余天策挥了挥手,叫丫鬟拿来了茶杯,又叫仆人打来了开水。 片刻之后,沈康拿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没想到,仅仅就是品了一口! 沈康就尿急地抖了一下,放下茶杯,一把从余天策手里拿过纸包,二话不说地塞进了腰包里。 “好茶,真是好茶呀!不仅味道奇特,香醇浓郁,而且,只加热水就好!神奇,真神奇!彪子,这茶叫什么?” 沈康不想夸奖余天策,可不说不行,不说的话,他怕余天策这个狗女婿,再把话给堵死! “岳父大人,这茶,叫《十万少女的爱》。” 哦? “十万少女的——爱?” 沈康不明白,一个茶叶,取这样的名字是何用意? 哼! 这时,大姐夫赵元白眼一翻,讽刺道:“不过是些晒干的茶叶,还取个这样的名字,蒙骗岳父大人。我客栈里的茶叶,比这茶香了不知多少倍!” 一有人开口,其他女婿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嘲笑了起来。 这是沈家的特性。 沈康没有儿子,女婿们都惦记家产,争先恐后地表现,说是小型的宫斗也不为过。 呵呵~ 余天策走回座位,吃了两口菜:“岳父大人,既然他们家里的茶都比这香,那小婿以后也省得麻烦,让姐夫们供应吧。” 别别! 沈康瞪了眼其他女婿,怒斥道:“都把嘴闭上,我就喜欢这茶,你们是说我的品味不好?” 八个女婿面色一白,连连解释。 “岳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岳父,我们没说啥,就说彪子拿便宜东西糊弄你。” “得了得了,岳父,我们不说话了。” …… “把嘴闭上!!!” 沈康抬手,打断了他们的解释:“彪子,你要有自信!这个茶非常香,我很喜欢,以后多做点啊!你不卖,便不算经商,也不影响科举。” 余天策微微勾起嘴角,戏谑说:“岳父大人,我要申明一点,这可不是姐夫们口中说的便宜的东西!” 目的,达到了! 有这个茶叶勾着沈康,以后,对他的态度肯定有所缓和。 借着岳父的嘴,骂八个姐夫,想必他们以后,再想挖苦自己的时候,也要惦记惦记。 “彪子,这茶我感觉也便宜不了,具体怎么做的,能不能跟岳父说说?” 沈康心里打着小九九。 如果知道了这种茶的制作方法,他沈家八百顷田,拿出几顷种茶叶,不成大虞朝的首富了吗? 就是把茶叶炒干而已,但余天策不想说! “岳父大人,这茶看似简单,实则做出来非常麻烦!” 哦? 沈康浅笑说道:“怎么个麻烦?” 余天策起身,声情并茂的说。 “首先,种植地点,必须要选择高山。 因为,集天地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茶叶片才能长得好。 这也就导致,普通田地无法种出这样的茶,只能花大价钱采购。 其次,晒茶非常有讲究。 茶工,必须是未出阁的少女。 第一,长得不能丑,要可爱; 其次,身材不能胖,要性感; 第三,皮肤不能黑; 最后,她们胸和屁股也不能小! 晒茶的时候,少女们要用舌尖挑起叶片,薄唇叼住,先跳一支舞。 而后,才能铺在大理石上! 并且,少女们每做一步,都要吟一首李白或者白居易的诗句。 这样一来,无论是原料,还是后期制作,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保守地说,大约每斤茶,成本十万钱左右。 所以,这茶叫《十万少女的爱》! 而姐夫们说的话,小婿懒得反驳。 您想想,如果这是烂大街的茶,小婿怎会给您拿来?” …… 沈康听着,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起来。 这女婿,真你娘能忽悠啊! 傻子都能听明白,这是怕偷了手艺! 八个姐夫,也都是仰天长叹。 见过不要脸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个破茶叶,掌握了某种制作的方法,吹得神乎其神! 可是,刚才沈康瞪了一眼他们,姐夫们不敢开口反驳。 沈静坐在一旁,也羞愧地捂住了脸。 昨天,她可是亲眼看着余天策,将泡开的茶叶放进锅里头炒,撒谎怎么就不知道脸红呢? “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沈静脸皮薄,没法再坐下去了。 余天策回到位置,拿起酒杯,倒掉了杯中的酒,用开水涮了涮,倒上了自己带来的女儿红。 这坛酒,是余天策穿越来这些天,每天都在研究的东西。 反复蒸馏,反复提纯,度数比这个时代的酒高很多。 红布刚打开那一刻,香气就飘了出来。 这味道,所有人都不曾闻过。 飘香万里! 不仅八个姐夫和沈康眼睛都直了,一旁的管家、丫鬟和仆人,也都扯着鼻子闻了起来。 余天策看着众人,抿了一口酒:“岳父大人,姐夫们,你们喝不喝?给你们倒点儿啊?” 好、好、好! 这一下,众人才又笑了起来。 纷纷喝掉了杯中的酒,将杯子送了过来。 还好,余天策拿来了一整坛,正好够每人一杯。 “岳父大人,姐姐、姐夫们,这个酒要慢些喝,就像少妇一样,需要慢慢地品,那样更有味道!来,都试试……”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3章 悦来客栈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杯子不大,也就是三两的量。 但是,每个人喝完之后,脸都红扑扑的,也都有些晕醉。 这也难怪。 古代的酒,没什么度数。 这坛女儿红接近五十度,古人从没接受过这么强的酒精,自然有些受不了。 八个姐姐,早早便告退了。 只剩下沈康,八个姐夫和余天策,还在桌上坐着。 “彪子,看不出来,酒量不错呀!你这个酒还有吗?”沈康红着脸,迷迷糊糊地问道。 “岳父大人,姐夫们,还有半坛。” 余天策起身,先给岳父满了一杯,然后给八个姐夫都倒满了。 沈康享受地闻了一下,笑着问道:“彪子,这个酒叫什么,是怎么做的?” 又问! 问人家的手艺,真的好吗? “岳父大人,这个酒叫《八千少妇的爱》。” 这名字,取得也是没谁了! 沈康面无表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估计又是少妇胸和屁股不能小,用舌尖采下高粱,又口含高粱吟诗啥的…… 酒过三巡。 所有人都醉了,只有余天策还保持着理智。 这点酒,并不算什么。 提纯的酒没有了,沈康便拿起了面前的酒壶,又斟满了一杯。 几个姐夫也拿起面前的酒壶,倒满了自己的杯子,端了起来。 余天策看着面前的酒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往常的时候,沈康总会在家宴的时候调戏他,吃过的亏自是不少。 如果猜得不错,他的酒壶,一定被动过手脚。 余天策将桌上其他酒壶换了一下,也倒满了酒。 沈康端着酒杯,迷迷糊糊地笑道:“彪子,怎么卖酒呢?把你的酒壶换回来。” 被发现了? 余天策更加断定,那壶酒就是有问题! “好好好,我换回来!” “选这个,不行,这个不满。” “那选这个,这个也不行,喝一半了。” “那就选这瓶吧,对对对,要这瓶满的。” …… 这下子,彻底换乱了。 那瓶被下了巴豆的酒,也不知道被余天策换到了哪里。 管家脸黑如墨。 就在下午,沈康安排他,给余天策的酒壶里足足下了二两的巴豆粉,为的是让他无法参加第二场县试。 老话讲,好汉架不住三泼稀! 如果全喝下去,没个十天是爬不起来床的。 如今,有药的酒换乱了,保险起见,谁也不能再喝了! “老爷,不能再喝下去了!” “别管,今天喝得尽兴!” 沈康喝开心了,哪管那么多? 管家上前想抢酒,反被沈康一顿怒骂,指着鼻子要他滚了下去。 余天策不由地笑了起来。 自古忠臣难做,这就很难办呀! …… 转眼之间,桌上的酒杯喝了一空。 那个有巴豆粉的酒壶,也被众人分而食之,只有余天策没喝。 老狐狸,还想算计我? 余天策瞪了眼管家,恰巧,那管家也在瞪着自己。 这时,沈康拍拍桌子起身,粗犷的嗓子喊道:“今天喝得尽兴,真尽兴!走,岳父带你们去汤屋,醒醒酒!” 这个汤屋,就是后世澡堂的意思。 南北方有差异。 南方汤屋,一般都是单间。 而北方汤屋都是很大的池子,一群人一起泡澡。 临行一刻,余天策回头看向管家。 果不其然! 那管家,还在瞪着自己。 这更加燃起了余天策的怒火。 一个奴仆,自打原主父亲死后,就频频以下犯上,言语中也是尽是对他的不敬! 那对不起,锅必须扣在他的头上! “我酒里有问题吧?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就猜到了。” 哼! 管家毫不在意地说:“是老爷安排的,我只是做事儿的而已!” “老爷安排的?” 猜对了。 余天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冷笑道:“既然是他安排的,那这个锅你背定了。那瓶酒,岳父和八个姐夫都喝了,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效果!” 一提到效果,管家满脸苍白。 效果嘛……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始建年代不清,创建人名字也不详,全国各地府、县都有。 并且,是虞朝的国有企业。 多少年来,喝酒的,听曲儿的,经商的,泡妞的,还有游历江湖的剑客等等,悦来客栈,是他们行路的第一选择。 见北城大地主沈康来了,客栈掌柜连忙迎了出来:“沈老爷,今天看样子没少喝呀?” 呵呵~ 沈康拿出半两银子,塞进了小二的手里,醉醺醺地说:“爷今天喝得高兴,这是我们十个人的钱,多余的你留着……” 哈哈哈! 半两银子是五百钱,十个人怎么也花不到这个数,小二最少能挣二百文,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沈爷,快请、快请!” 众人进入客栈,走过前堂酒肆,路过假山、鱼池、回廊,来到了后堂的青楼。 这青楼,并不是卖身场所。 官家的妓,多是戏子。 还有犯了抄家灭门之罪,子女不过十六岁,不必砍头,便会被流放为奴。 青楼里,真正卖身的是娼。 而官家青楼,不提供那种服务。 悦来客栈后堂青楼,一口是汤屋。 今日,里边只有二十多人。 不过,也都是新丰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巧了,南城的姜宏,也在池子里。 他瞪着余天策,目不转睛。 沈康醉醺醺地走到姜宏身边,试了试水温,下水坐了下来。 “老姜,真巧,楠儿呢?” 哼! “我儿子在床上躺着,嗓子哑了,就是那彪子干的好事!老沈,你啥时候给他赶出家门?” 沈康虽然喝多了,但不糊涂。 “老姜,放心,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那彪子参加不了后天的县试,等他这次不过,看我怎么骂他!他心里承受不住,自然就走了。” 沈康小声说完,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自信。 只因为,那酒里,下了足足二两的巴豆粉! 而且,沈康瞒着管家,悄悄的又补了一两! 也就是说,余天策面前的那个酒壶,里面的酒有三两巴豆粉! …… 余天策距离比较远,没听见沈康和姜宏聊些什么。 可看他们的表情,可以断定,没什么好话。 哼! 算计他,今天让你们玩爽! 余天策脱好衣服,放进柜里后,也进了池子,但有意和岳父、还有八个姐夫保持了一些距离。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4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不多时,水面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余天策提起警惕,寻声看去。 只见大姐夫赵元,整张脸都绿了,脖子也伸长了些…… “岳父,我先出去一下!” 呵~ 沈康挥了挥手,继续享受。 直到这里,余天策有些猜出来了。 想必那酒里,管家下了泻药,沈康企图让他拉虚脱,参加不了后天的县试。 黄蜂尾后针,最毒岳父心啊! 果不其然! 大姐夫回来的时候,人明显憔悴了许多。 洗完澡,众人穿好了衣服,来到了青楼二楼——戏堂。 二楼有桌椅,有酒菜。 台上有戏子,余音绕梁,蝶舞魂飞。 每年的县试前后,都是悦来客栈青楼戏堂最火爆的时候。 组织科举的官吏,都会来到此处放松身心。 而士绅、地主们,也都会在这时间来到这里,企图能遇见县令老爷,和他说两句话,攀上这个县里的一把手。 但今天不凑巧,可能是新县令上任的缘故,谁也不敢冒泡。 戏堂里士绅很多,唯独没有官员。 余天策拿出半两银子,塞进小二手里:“小兄台,这是我岳父,大名鼎鼎的北城沈家老爷!我岳父喜欢雅静,给我们找一个离楼梯口远点的桌,不怕走得远!” “好嘞!” 小二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然后,带着十人绕了几圈,走到了最里面的空桌:“北城沈爷,几位少爷,好酒好菜马上就来!” 不得不说,悦来客栈的消费的确高,就这么一桌酒菜,如果在私营青楼的话,最多一百钱。 弄不好,还有个妓陪酒。 沈康醉醺醺的点了点头,笑道:“彪子,你改了许多,有眼力价了,知道替岳父付钱了!” 呵呵~ “岳父大人,小婿也不能一直都彪,今年十九岁了,明年就弱冠之年了,该懂事儿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没那么想。 老狐狸,让你算计我! 这里距离楼梯口这么远,一会儿慌起来,过道都是人,看你们怎么跑! 哼! 姜宏白了眼余天策,咬牙切齿。 噗! 突然,大姐夫赵元笑容冷了下来,又放了一个恶臭的屁。 不对劲! “岳父,我出去一下!” 余天策连忙起身,捂着肚子,假装腹泻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沈康和姜宏对视了一眼,微微勾起了嘴角:“老姜,我没骗你吧?” 嗯! 姜宏举起大拇指:“老沈,还是你靠谱!” 突然啊! 沈康眉头一皱,眼睛猛然睁大。 然后,一股恶臭伴随着泄气的声音,出现在戏堂之中。 余天策站在远处,嘴角扬起了邪魅的弧度。 周围的地主豪绅,都捂住了鼻子,目光向沈康投了过来。 沈康紧咬着嘴唇,转头对姜宏摇了摇头,强忍着腹部剧痛慢慢起身,弓着身子,夹着双腿,慢慢地向外挪动。 他跑不起来。 就在前几天,他刚来个一字马,现在腿两边肌肉还疼呢! 姜宏不明所以,一把拉住了沈康的胳膊,疑惑地问:“老沈,你表情不对呀,怎么了?” 沈康沉默着,突然,眼睛一瞪! “你……你……?” 莫非,那下了巴豆的酒,被沈康喝了? 姜宏刚想起身。 只听一声冗长的屁声,沈康没站住,撞倒了姜宏,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脸上! 三两巴豆粉,可不是盖的! 周围的豪绅和地主,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起身看来。 新丰县四大豪绅,谁不认得? 两大士绅贴脸放屁,一攻一受,可是新丰县头一大新闻! 那姜老爷推开沈康,爬起身,抹了一把脸,撕心裂肺地咆哮道:“臭死了!老哔登,啥玩意儿黏糊糊的?” “老姜,救我,我不行了!” 这戏堂,每个桌子都被四尺围墙包着,需要绕着才能走出去,何况,他们这桌还在最里面! 病来如山倒,沈康哪里等得及? 一字马的伤还没好呢! 只见他白色的裤子,瞬间黄了一大片! 八个女婿头皮都麻了! 岳父这是咋了? 三女婿孙文起身,左右呼吁道:“快点快点,咱们快抬岳父去医馆!” 其他女婿也附和着:“对对,快抬岳父去医馆呀!” 然而,所有人都是动嘴,谁也不上去扶一把。 突然,大姐夫赵元又是一抖。 他也来得急! 刚想往门口窜,一个屁,裤子瞬间黄了一大片。 来不及了,赵元只能翻墙,跳到了别人的阁间里。 由于难受,落地不稳,还砸翻了别人的桌子,引得周围几个小娘子惊声尖叫! 但赵元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连忙爬起身,手捂着屁股,又翻过了一座隔墙,奔着楼梯奋力前进着! 恶臭,弥漫了整个戏堂。 也就在这时,其他六个姐夫脸也是一绿,慌忙站起了身。 有的向门外跑,有的向墙外翻,裤管也向外流着黏糊糊的液体! “咋了,这是咋了!” 姜宏瑟瑟发抖,躲到了墙角! 一时间,二楼戏堂乱作一团。 地主豪绅们,仿佛战场上的败军,慌不择路! 沈康艰难地站起身,扶着墙,一点一点向外挪着。 他,实在想不明白。 明明告诉管家给余天策下巴豆,怎么所有人都窜稀? 混账! 不过,沈康没往余天策身上想。 毕竟,这是个绝密的任务,其他女婿都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这时,余天策站在远处楼梯口,双手扩住嘴,高声喊道:“岳父,把衣服脱下来蒙住脸,其他地方都一样!” 对啊! 沈康这才受到启发! 看来,只有小女婿是聪明人! 为了面子,沈康连忙脱下外衣,毫不犹豫地缠在了头上,扶着墙,一点一点的向外挪着。 可就在这时,腹部又是一股剧痛。 沈康猛然一抖,直起了身来。 “你又又又……咋了?” 身后的人发现不对劲,咽了口唾沫,警惕地退后了两步。 噗—— 冗长且闷响! 这青楼戏堂,算是炸了。 沈康和八个女婿,躺着的,站着的,跑着的,跳墙的……表情全都痛苦不堪。 恶臭,遍布每一个角落。 秽物遍及地上,墙上,路上,桌上…… 里边的糟乱,惊到了外面。 店小二以为老爷们看戏看高兴了,在里面打闹呢,开门一看,整个人直接石化了。 沈康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怒吼道:“都他娘给我闪开!” 然后,沈康不再挣扎了。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时光缓缓流淌……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5章 沈家,全军覆没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沈康尽力平稳着呼吸,他绝望了。 还好,没有几个人认出了他,此时,他还用衣服蒙住了脸。 听天由命吧,不丢人就行。 为了别人不扯开他的衣服,沈康强忍着恶心,抬手在自己衣服上又抹了两下,寻思别人嫌脏,肯定不会上来看。 然而,他失算了! 余天策从远处跑了回来,一把扯开了沈康蒙着脸的衣服,高声说:“岳父,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康心里烦闷啊! 这彪姑爷,怎么把衣服拽走了? “小点声,怕别人不认识我?” 只见余天策笑容怪异,点了点头,继而大声喊道:“这是我岳父,北城大地主沈康沈老爷!他在悦来客栈吃坏了肚子,大家快帮忙送到医馆!” 呜呜呜~ 沈康欲哭无泪。 这个余天策,也太彪了! 他不想被别人认出来,还故意喊那么大声音! 必须让这女婿滚犊子! 这一嗓子,向外跑的地主豪绅们,纷纷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围住了沈康。 “哎呀,沈老爷,这是吃的什么?拉得满裤子都是!” “就是,沈老爷一生富贵,啥时候受过这屈辱?快点送他去医馆!” “悦来客栈摊事儿了呀,沈家全军覆灭,悦来客栈摊大事儿了!” …… 无论别人怎么问候,沈康只是死死地闭着眼。 此时,他只能装昏,只要微微露一点意识,都有可能被人嘲笑死! 活这么大,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狗女婿,回去再骂! 不多时,沈康和八个女婿,被其他地主豪绅送到了医馆,擦了擦身子,又换上了家人送来的衣服,这才睁开了眼。 余天策也假装拉肚,躺在了床上。 大夫人,二夫人,九个女儿都捂着鼻子,不悦地看着沈康和九个女婿。 又配了几个香囊,众人身上的气味这才去了些。 可他们心里的伤,谁又知道呢? 估计没个三两年,这段记忆是忘却不了。 沈康此时才想起来,之前在饭桌上,余天策将面前的那个酒壶换了! 管家想拦着,他还把管家骂了! 狗女婿,知道不对劲? “天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坏笑小声说:“我面前的酒壶,被你下泻药了,具体多少不知道。管家说了,你安排他干的。” 咯吱咯吱! 沈康无奈的闭上了眼,咬牙切齿。 防不胜防啊! “他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呗?” 沈康还想狡辩什么,被余天策打断了,趴在床上小声说:“岳父大人,别装了,八个姐夫还不知道这事,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多阴险吧?” 嘿! “这十天我舒服了,谁遭罪谁知道啊!” 咯吱咯吱! 沈康双眼放火,牙都快咬碎了。 “你这个……哎哎哎,又来了又来了,露头了!快点扶我去茅房,快点快点……” 又休息一会儿,余天策和沈静才离开医馆。 大夫人、二夫人、八个女儿只能在医馆陪床。 半炷香拉三次,今夜,回不了家。 夜幕下。 沈静扶着余天策,嘟着小嘴:“早说过不要出去吃饭,我就没跟着,你又不听话!” 然而,刚走到小路时候,余天策突然抱起了身旁的沈静,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娘子,咱们回家,今天我高兴!” 呃…… 沈静埋怨地捶了两下余天策的胸口,愤怒的说:“你是装的?是你给我爹下的毒?” 余天策把他和管家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学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沈静这才冷静下来。 就是她爹下的毒,反被其害! 联系管家的话,沈静也觉得,不无那个可能。 算了,也是给他爹一个教训。 回到家,余天策插好了门。 来到古代,已经快一周了,还没个亲热过。 余天策想了想,是时候将魔爪,伸向这乖巧懂事的姑娘了! 嘿嘿嘿…… 风流之事,自是不宜多说。 等待沈静睡着之后,余天策迷迷糊糊,脑中又出现了那个画面。 …… 黑夜,地牢里一片漆黑。 油灯里被人住满了油,暗黄色的光,显得格外的诡异。 余天策走到牢房门口,再一次摸上了木门。 随着之前的动作,打开门,在走廊里找了一圈。 狱卒的桌子上,茶还是热的。 但是,就是空无一人。 …… 清晨,院中小树挂满了露水。 院子里,也下起了白霜。 这就是初秋,中午的时候热死,早晚的时候冻死。 吃过早饭之后,余天策将《四书》《五经》和《大虞律·刑律》这三本科举主考的书籍装进了书箱,天还没亮,便离开了家门。 新丰县,周边乡里的学子,渐渐少了一些。 自觉第一场没有考好的,也不想交钱在考第二场了,早早便回了家,埋头苦读,准备明年的县试。 县试第二场,叫附试。 为的是弥补考生第一场成绩,结合第二场,综合成绩的。 姜楠也来了。 但他嗓子哑了,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余天策,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楠,嗓子怎么样啊?我和娘子准备要孩子了,她老爱我了,不是吹牛逼!如果没猜错,她已经怀孕了。” 咯吱咯吱! 姜楠咬牙切齿,沙哑的骂了一句。 余天策只觉得有些好笑,声音提了提,手放在耳朵旁边:“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 姜楠拳头,攥的咔咔直响。 若不是在贡院门前,他一拳就飞上去了! 第二场,考的是表判。 所谓表判,就是依照本朝律法,给出事件假设,让考生们引用律令,哪一条哪一款,该如何处理。 举用有过官吏,监临势要中盐,边境申索军需,织造违禁缎匹…… 总共十道题。 余天策看着,一点压力都没有。 原主父亲是县丞,判案正是分内之事。 记忆中,原主早就刷过类似的题,也做过模拟的答案。 转眼间,夕阳西下。 于嘉回到家,掏出书本对了一遍答案。 填空没什么问题,主要看那首诗,还有十个案子的判定方法,合不合考官的胃口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放榜的日子。 沈康和八个姐夫可能嫌丢人了,一连五六天,都没有主动过来撩闲,小两口也难得清净几天。 听说,因为沈家全家窜稀,悦来客栈掌柜被罚了半年薪水,而后厨的三个伙夫,也都被赶出了悦来客栈,丢了饭碗。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6章 县试放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几天,沈静每日去大庙上香,替余天策祈祷通过县试,也祈祷老爹身体康健,别没完没了地算计郎君。 反而,余天策就像没事人似的,也不背书了,在家研究起炒茶喝白酒提纯了。 也有些效果。 现在买回来的女儿红,几次蒸馏之后,和后世白酒和这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茶叶,炒得更香了! 转眼间,放榜的日子到了。 头一天晚上,沈静强拉着余天策,进入了城中大庙。 本来,余天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在身上发生了这种事,他也开始有些信了,虔诚地跪在了佛祖金身的面前。 他自信能通过,然而,到了这时候也难免紧张,一夜都没睡着,脸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 天还没亮,贡院门前公告处就挤满了人。 沈静抓着余天策的胳膊,一跳一跳看着前方。 “这些人真是的,看完就走呗!” 余天策揉了揉沈静的头,笑着说:“着什么急,想进去还不容易?” 沈静白眼一翻,说:“跟我还吹牛,这么多人,你怎么进去?” 呵呵~ “你看我怎么进去。” 余天策深吸了一口气,扯着脖子大喊道:“别挤了,谁家的小娘子,衣服都挤掉了!快看快看,那五个银锭是谁的?” 沈静没想到他敢喊,双手瞬间捂住了脸。 说到小娘子衣服掉了,书生们就已经回过了头来。 但最重要的,还是那句谁的五个银锭。 那可是五千文! 足够寻常百姓家,生活好几年的费用了。 要知道,在虞朝铜板是相当值钱的,一文钱,可以买个肉包子,也可以买一个鸡蛋。 六文钱,就能买一斗米! 书生们不论老少,一窝蜂地向余天策手指的地方拥去。 贡院门前,瞬间乱作了一团。 还好,贡院门前有维持秩序的衙役,强行分开了拥挤的人群,才没有发生踩踏事故。 趁乱,余天策带着沈静,三步两步钻到了公告处前排。 那榜文,足足贴了五张纸。 粗略地看一下,大约有三四百个名字。 找了好半天,沈静才扯着大嗓门喊道:“郎君,你过了,你过了!第二十八名!成绩还不错呢!” 哦? 余天策转眼看去,白纸榜文上,第二十八名的确是他的名字! 哈哈哈! “日盼夜盼,终于过了呀!” 不过,只是高兴,说不上狂喜。 因为第二十七名,正是姜楠,还压他一头。 “郎君,郎君真棒!”沈静喜悦地抱住了余天策的脖子,又蹦又跳。 这种事情,她自然想第一时间赶回沈家,和老爹还有姐姐们分享,以后,都别说他的郎君彪了! 尤其,他想让八个姐夫听到! 沈康本来准备好的骂词,也被生生压回了肚子里。 当着小女儿的面,又看在茶叶的面子上,沈康只能简单夸一夸余天策。 酒宴,是沈家必不可少的事。 但是这次,余天策没有白吃白喝,而是在大姐夫的客栈定了大桌,好酒好菜都端了上来。 酒桌上,沈康喝得并不开心。 只因为,他一看到余天策,手就痒痒,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这几天的恩怨,不可一一列举。 知道酒里下了巴豆粉,自己不喝就倒掉呗,还趁着大家都喝醉了,换来换去,最后,导致大家都中毒了。 最重要的,还让他当众丢脸! 打麻将,故意堵他黑炮,差点没给他气死。 知道正堂里遍地铺满榛子,故意给他甩进去,险些没把腿里的筋抻断,这两天才刚恢复好。 最最气人的,每次得手之后,余天策从不假装不知道,而是贼直白的相告,这就很受不了啊! 狗女婿,没完,一切都没完! 沈康端起酒杯,白了一眼余天策,强忍着心中怒火挤出一抹笑容:“来来来,彪子考了三回,通过县试,实属不容易!县试难度降低了也好,傻子觉醒了也罢,咱都该替你高兴!” 是啊! 此话一出,八个姐夫,同时附和起来。 “没想到,彪子都能通过县试了。我也就是个商人,否则,我也得试试这个科举。” “哈哈,二姐夫,你说不准能中进士,我看也没什么难的。” “就是,彪子都能考过,那些题得有多简单啊!” …… 八个姐夫,都是顺杆爬的好手。 家里条件不错,一天无所事事,都寻思着怎么拍岳父的马屁。 只要岳父起个头,都能顺下去。 这话里话外,没一个人说余天策厉害,也没一个人提原主的努力,反而,讽刺的意味十分的浓。 这时,七姐夫郑赐提起了酒。 郑赐是八个姐夫中功名最高之人,二十五岁便考下举人,算是年少有为。 平时,他总用鼻孔看余天策。 郑赐虽身无半点官职,但每年也能领取俸银,在城中开了一家私塾,百姓见到他,都要尊称一声老爷。 前一阵,老县令调走,他送了不少钱,寻思接替老县令的位置。 然而,事与愿违。 老县令卷了他的钱跑了,事儿没给他办,吏部又派来一位县令。 如果,他通过两年后的会试,成为贡士的话,吏部也会分派他去做官,就不用自己等位置了。 郑赐气势凌人地说:“彪子,童生没什么可骄傲的,一块砖下来拍死八个!要考就考举人以上,不用服兵役,也不用服徭役,躺在家里就能领钱,还有机会当官。不过你嘛,需要多努力……” 这语气,听着真不舒服。 说到多努力的时候,突然止住了话语,就好比拉屎拉一半用力掐断了那个感觉,让人有些抓狂。 “七姐夫,你觉得,我在哪方面要努力呢?” 郑赐摇着酒杯,余光一瞥:“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在我看来,六艺你都得学,争取像姐夫一样吧,虽然难了点,但努力也能做到。” 这逼让你装的。 换做别人,可能笑笑就完事了。 余天策情商也不低,也知道跟别人计较没有意义。 但前提,是关系好的人不能犟。 从岳丈到姐夫,能挑出一个真心为他好的人,都算他输! 余天策就不能惯菜,大好的心情,不能因为一人装逼而打搅了! 上课,必须上课! “姐夫,恕我直言,单说君子六艺,你们和我根本没有可比性,还是聊些别的吧。”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7章 什么叫才华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君子六艺,是儒家思想核心。 孔子认为,这些能力全都具备,才能被称之为君子。 礼节,岳父和八个女婿都不具备,自私自利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乐,指的是音乐和舞蹈。 一个后世来的人,随便抄袭后面两首古风歌曲,来谁都不怕。 射,这不单指射箭,还包含了积极的人生态度和锐利的眼光。 余天策肯定是具备这方面的品质,穿越成这个样子,不停的被岳父算计,他也没向命运低头。 御,包括驾车技术和骑马的本事,还有发明创造、动手解决问题的本事。 书,字与画,很简单。 数,就是数学,计算能力。 听余天策这么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在场之人,功名最高的就是郑赐。 余天策竟然不知好歹,说郑赐和他在六艺之上没有可比性? 沈静拽了拽余天策的袖子,嘟嘴说:“你是疯了吗?七姐夫才高八斗,身手敏捷。除了画画,其余哪一项,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哈哈哈! 郑赐讽刺地笑着,摇着酒杯:“九妹,这话也就是彪子说的,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让他颜面尽失。” 郑赐瞥向余天策,冷笑道:“彪子,你得知道,什么事比别人强,才能评论别人。达不到别人的高度,说别人不行,只会被人嘲笑。” “我啊,我当然比你强,六艺的任何一点!否则,我怎么敢说这句话?你若不服,咱俩就过过招,看看谁更强。” 余天策没必要低调。 做人要低调没错,但分跟谁。 对于瞧不起你的人,或者整天想着祸害你的人,那事就得做得高调一些,让他打脸! 此刻,郑赐犹如被赶上架的鸭子,被余天策指着鼻子挑战,想不回话都不行。 哈哈哈! 岳父和其他姐夫,连同八个姐姐,全都鄙视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自杀式的挑战。 啪啪啪! 余天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静一下。 “你们别太得意,刚才的话没听清楚吧?我说的,不是他一个人不如我,是你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我!” “放肆!” 这话说得,简直无法无天! 好比老母牛生不出小牛——牛逼坏了呀! 沈康连同七个女婿,笑容渐渐凝固,恶狠狠地瞪着余天策。 而余天策,依旧满脸的不在意。 脸都撕了多少回,也不怕闹僵。 反而闹僵一次,能很长时间不被算计。 “岳父,各位姐夫,你们和七姐夫凑在一起吧。你们出题,让姐姐们做裁判,看我能不能一个人,单挑你们所有!” 去! 沈康砰地一拍桌子,杯中酒一饮而尽! “彪子,我告诉……等等,我先去趟茅房!” 回来之后,沈康又虚弱了些。 那巴豆粉,毒性很强啊! “彪子,今天我把话撂这,如果你输了的话,趁早和静儿和离,不要在我们眼前出现!” 好! 余天策点了点头,而后说:“如果我赢了的话,你们别没事就讽刺挖苦我,也别再想着搅和我和娘子的生活!” “一言为定!” 沈静无奈了啊! 她努力缓和父亲和郎君的关系,谁知道,对面没完没了的挑衅,自己郎君也是个火药桶,粘火就着啊! “爹,其实郎君……” “坐下!” 沈康一声厉喝,吓得沈静一跳。 好好的一场宴会,嗑唠的稀碎。 君子六艺,首当是礼。 但这一项不用比,房间里十个男人,没有一个真正懂礼节的人,可以说都是流氓。 君子六艺第二个,乐。 沈康让每人唱一首歌,让九个姐妹评判。 七姐夫不愧是举人,拿起一根筷子,将桌上的碗扣了过来,打着乐点,给自己的娘子做了一首歌。 但这个时代的歌吧,一言难尽。 沈康拍了拍手,冷笑道:“彪子,看见了吗,这才叫才华!我们都是唱歌,而他自己作了一曲!就你,也能和所有人挑战?狗屁不是还不谦虚!半炷香时间,你也给我作首曲子,难听,就趁早滚犊子!” 哼! 余天策冷冷抬眼:“就这?也能说是才华?岳父,我真怀疑你的品味呀!静儿,把你大姐家古筝搬来!” 前世,余天策家境很好。 从小就上过各种补习班,而且吉他,古筝,二胡,笛子等乐器都有涉猎,随便拿出一曲,这些人能比? 哦,哦! 沈静白了一眼余天策,心想,不管郎君是赢是输,她无论如何都要跟着郎君。 不多时,沈静抱着古筝走了上来。 余天策勾起一抹坏笑,坐在了古筝前。 “这首曲子,我很早以前就写好了,谨以此曲,送给我亲爱的娘子!我让你们见见,什么才叫做曲子!” 哼! 沈康和其他八个女婿,满脸不屑。 沈静和八个姐姐,也是一脸的茫然。 很早以前就写好了? 余天策平静了一下心情,抬手弹起了琴弦。 前奏一响,九个姐妹面面相觑。 余天策,默默闭上了眼~ …… 你从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马背上;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 你头也不回的你,张开你一双翅膀; 寻觅着方向,方向在前方,一声叹息将我一生变凉。 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着万丈荣光! …… 歌唱到一半,门外就聚集了一堆人,享受着余天策的歌声。 一曲落幕,八个女婿直接石化了。 掌声雷动! 在客栈里喝酒的食客,不停地鼓着掌,叫好声一波接一波! 沈康老脸憋得通红,眉头都快拧碎了:“这是你写的曲?这是你写的词吗?” “当然!我在梦里去过另一个世界,专为静儿写的!”余天策昂着头,一本正经地说。 八个姐姐,也同时向沈静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也不由得鼓起了掌来。 “没想到,彪子还有这才华!” “真好听,什么时候给六姐写一首?” “二姐也要,还有八姐……” 余天策站起身来,背着手说:“岳父大人,姐夫们,我并不是狂,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九个加起来,都没我有才华!” 沈康脸红到了脖根,拳头攥得死死的。 放肆,简直太放肆了! “这歌是你以前写的,不算,我要你半柱香时间,再作一曲!”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8章 算术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再作一曲,十曲也不怕。 对于穿越者来说,后世时空都是自己脑中的梦,所有知识都是自己的,随便拽出一曲,谁能证明是抄袭的? 那就等上半炷香,然后再唱下一首歌。 沈康见余天策若有所思,以为自己难住了他,心里也找到了一丝满足感。 “上一曲你属于违规,提前做好的曲子,怎么能算才华呢?如果老夫十几岁研究曲子,研究到五十岁,再唱出来,那你能比?” 哼! 研究到一百岁,你也研究不出来! 余天策心里想着,但考虑娘子的面子,没怼岳父。 那就等! 趁这个时间,想想唱什么歌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余天策看了一眼,回头说:“岳父,既然是赌,没有赌注就没有意思。这样,如果半炷香我做出一曲,今天客栈里所有的人,全部免单!” 不是…… 一听免单二字,赵元和沈红瞬间不乐意了,这是他们家的客栈,如果免单的话,一天,最起码损失五贯钱啊! “好!” 谁知,二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劝说,沈康直接就拍板了,怒不可遏地说:“不就是免单吗?这个钱老子付!” 转眼,半炷香时间到了。 沈康得意洋洋的说:“快点唱,唱不出来,抓紧和我去官府,把成亲文书撕了!你滚犊子,我给小九找个好人家!” 哼! 想的太早了! 余天策重新坐回古筝前。 “谨以此曲,再次送给我的娘子!这首歌叫《九妹》!” 你好像春天的一副画, 画中是遍山的红桃花; 蓝蓝的天和那青青泥巴, 花瓣飘落你身下; 画中呀是不是你的家, 朵朵白云染红霞; 哥哥心中的九妹你知道吗, 是我心中那一副画…… 一曲落幕,沈康的脸再次黑了下来。 他想骂人! 这个他最讨厌的女婿,怎么就有作曲能力呢? 哗啦啦! 沉寂了片刻之后,整个客栈,又响起了惊雷一般的掌声。 赵元和大姐沈红,连忙冲出房间。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柜台上的好酒,被酒客一坛一坛地拿,一碗一碗地喝。 沈红急得直跺脚,转头咆哮道:“郎君,快点把门关上,别再让人进来了!” 这下损失大了呀! 然而,赵元并没有多在意。 到时候算总账就好,反正是沈康答应的,所有的账他结。 而沈康见到这个场景,无奈地闭上了眼,本想着坑女婿一下,反而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丢了人,还损失大了呀! 狗女婿,不当人子! 今天,必须让他与女儿和离! “御”比不了,总不能找个马车,在新丰县飙车。 那就比“数”! “彪子,真是给你脸了呀!现在比算术,让你七姐夫和你比!” 算术在这个时代,是一项高深的学问,多以简答为主,类似于后世的一元一次、或者二元一次方程。 院试里面没有简答,而乡试考举人的时候,总共有三道算术,是拉分的关键。 沈康断然是不懂的。 其他几个女婿没有功名,简单算一算加减还行,太高深的他们不懂,只能让郑赐来。 郑赐想了想,出了一道题。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你还没有到算术的阶段,不可能懂!” 呵呵! “只要有脑子,不就能答出来?”余天策不屑一瞥。 众人无语,这彪子,口气真大! 算术,那是多高深的东西? 一个童生,能答出举人的题,那就奇了怪了! 沈康脸上压不住的喜悦,刚才的懊恼顿时消散,不愧是自己的七女婿,就是学问人! “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解答不出来......” 哼! “就这,还要一炷香?” 余天策满脸鄙夷:“你们脑子里装的浆糊?他说完了,我答案就算出来了!” 郑赐攥紧拳头:“怎么可能?” “鸡有二十三只,兔有十二只!小孩都会这玩意儿。” 郑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你是不是知道这个题?当时我花了半炷香,才算出来这个答案!” 沈康笑容凝固,看向郑赐:“彪子说的是对的?” 郑赐点了点头,满脸尴尬:“岳父大人,他说得对!” 沈康愣住了。 其他几个女婿,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沈康愤愤道:“彪子,你出千!” 这岳父,打麻将魔怔了? 干什么都出千,算术也能出千? 余天策满脸不屑:“就这,还用作弊?有脑子就行!” 哼! “我再出一题!” 郑赐想了想,说:“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道题,大题意思是:有一些物品,不知道有多少个。 只知道将它们三个三个地数,会剩下两个;五个五个地数,会剩下三个;七个七个地数,也会剩下两个。 问,这些物品的数量,至少是多少个? 几个女婿再次吸气。 这也太难了吧! 不少人掰手指算了起来,可是越算越糊涂。 根本不知解题之法。 “二十三!” 余天策拿起桌上的酒杯,漱了漱口,懒洋洋地回答出一个数字。 “不可能!” 郑赐眼睛瞪得好大,满脸绝望的神色! 这道题出自《孙子算经》。 他模拟做题时候,被这道题折磨一天,从早上算到了晚上,才得出这么个数字。 仅仅是喘口气的时间,余天策就答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七姐夫,你怎么总出孩子的题呢?该我给你出题了,解不开,以后,不要再跟我炫耀九章算术。” “好,你出,我就不信我解不开!” 郑赐屏气凝神,直勾勾地看着余天策。 “姐夫,我不给你出太难的,咱也别玩兔子、鸡、耗子,直接来干货!” 余天策想了想,然后选出一题:“四乘以多少次四,减去三十六乘以多少次三十六,最后等于二十八?” 这道题,对比古代的题,可是要难得多了。 涉及平方,需要利用平方式。 列出公式,也就是4的a次方,减36的b次方,等于28。 如果猜得不错,郑赐一个月之内,不可能解开这道题。 果然,几个姐夫都沉默了。 就连房间外看热闹的书生们,也都掰着手指算了起来,满脸的迷茫。 余天策上前,拍了拍郑赐的肩膀:“姐夫,回家再算,你解不开。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我这样的算学天才,继续努力!”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19章 稀碎的宴会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装逼,永无止境啊! 刚才郑赐送他的话,全都被余天策还了回去。 并且,还用一道题,牵住了郑赐的心。 此时此刻,郑赐脑中乱作一团。 他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是在脑中想着,四要相乘多少次,三十六又要相乘多少次,二者相减,得出的数是二十八。 而他,用的是最蠢的算法。 一遍一遍地试! 这也难怪,古代的数学就是这样落后。 他这样一遍遍试,完全属于“铁杵磨针”一样的做法,在聪明人看来,干嘛不买一个针,或者找一块小点的铁…… 目前,君子六艺,只剩下射了。 弓箭没有,那只有比拳脚。 没等余天策提议,沈康愤怒地一拍桌子,指着余天策咆哮道:“混账,你竟然藏得这么深!那最后一项,老子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你不是打了姜楠么?听说你很厉害?” 嗯!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岳父大人,我会些拳脚,不是吹牛逼,如果我想防御,你的一棒,根本打不到我头上!” 余天策差点说漏嘴。 如果他穿越早一分,那一棒,也不会打伤原主的头,导致的频频出现幻觉。 “照你这么说,你是在让着我呗?” 沈康的脸,有些绿了。 他自知今日弄不过余天策,刚才这么问,唯独想让余天策服软,找个台阶下而已。 谁知,余天策躬身作揖:“岳父大人,就你那两下子,小孩都能给你绊个跟头,我都替你臊的慌!既然要过拳脚,那让八个姐夫一起上吧,你还是靠边站。” 呃…… 沈康被怼得一愣。 活了五十岁,在这新丰县,从来没人敢藐视他!乃至长安府,也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混账,狂妄至极!” 沈康老脸憋着通红,红了又紫,死了又青,说不好的颜色。 突然,沈康一把抽起凳子,向余天策扔了过来。 与此同时,其余六个姐夫也站了起来,全都拎起了板凳。 啪! 面对飞来的凳子,余天策躲都没有躲,一个托马斯回旋踢,直接给那凳子踹了回去。 哎呀妈耶? 姐夫们见这个动作,心里咯噔一下,又都坐了下去。 太猛了呀! “爹,快躲开!”沈静尖叫了一声…… 凳子落在了沈康旁边,好在,没打到沈康。 咳咳咳! 沈康捡起板凳,指着余天策,颤抖着吼道:“彪子,我今天不打……”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沈康捂着心脏躺了下去。 几个女儿,第一时间跑上了前。 “完了完了,爹又气死了!” “快点研究研究,八百顷田怎么分!” “姐妹们别伤了和气……” 沈静抱着沈康,不悦地瞪着余天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你说你,没事要那个强干啥?装得笨点咋了?故意气我爹,我爹要是死了,对你啥好处啊?” 余天策看沈静如此伤心,也有些心疼,默默走上前,安慰道:“娘子,放心,爹死不了。” 啪!!! 说完,余天策抬手一巴掌,抡在了沈康的脸上。 咳咳咳! “谁他娘打老子?” 沈康睁开眼,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烫。 六个姐夫同时指向了余天策,以示清白。 “混账!” 沈康一声怒吼,捂着脸起身:“你敢以下犯上,殴打长辈,我要将此事告到官府,将你送进大狱!” 爹! “消消气,爹!” 沈静死死拉住了沈康的胳膊。 八个女儿,虽说平日里互相攀比,可真论到真章上,心还是很软的。 “爹,你总给自己找气受,彪子如果不打你,你现在还醒不了呢!” “是啊,爹!唠两句嗑,你咋还气昏了呢?我看出来了,彪子很聪明,别再瞧不起人家了。” “就是,爹,这阵子你抻筋,窜稀,气昏两次,不都是你先找的他麻烦,女儿们可看得清清楚楚!” …… 嗯? 沈康此时,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 他养了九个女儿,关键的时候,竟然替一个外人说上了话! 这时,客栈里已经十分混乱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宴会,吃得稀碎。 楼上差点打起来,楼下的好酒,被百姓们都喝得差不多了。 最关键,今天免单的! 大女儿沈红无奈了,摊上了这么个爹,上哪讲理呀! 沈红快步地跑上了楼,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扯开嗓门,撕心裂肺地咆哮道:“滚,都给我滚出去!今天闭门谢客!” …… 沈静跟随沈康,回到沈府。 而余天策,则是独自回到了家。 经历这么一场闹剧,余天策感觉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沈康和几个姐夫,又得一个多月不能骚扰他了。 而请吃饭算计他这个路子,也就此断了。 要说那个沈康,真就不是个好长辈。 回到家越想越气,结果,九个女儿没拦住他,让他跑去了官府,击响了门前的鸣冤鼓。 沈康就以脸上五个红指印为由,将余天策告进了衙门。 还好,有九个姐妹作证。 宴会动手,比的是君子六艺。 那一巴掌是为了救父亲,因为父亲先晕厥了。 在这新丰县,四大金刚何人不知? 沈康在洛阳城有关系,这事儿不处理还不行,县丞怕影响了自己的仕途,再弄个徇私枉法的大帽子。 无奈之下,打了余天策十大板,但只是屁股开了花而已,并没有同意沈康要求,强行和离女儿和余天策。 这调解,余天策还算满意。 离开县衙。 沈静心疼地扶着郎君。 沈康跟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余天策。 目前,关系已经闹僵了,余天策不说话,他这个岳父,也没法主动说话。 这样挺好。 余天策仰头看天,终于能消停一阵儿了!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透了。 沈静用开水洗着毛巾,擦着余天策皮开肉绽的屁股,而后,弄了些金疮药,撒在了伤口之上。 “郎君,古人常说,身为君子,海纳百川。要容下恶言恶语,日后才能成大器。爹和姐夫们讽刺你,听着就完事儿了呗,你瞅今天的事儿闹的!” 面对沈静的埋怨,余天策也不说话。 自己知道有错,何必多言? 咚咚咚! “天策,在家么?”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余天策和沈静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同时向门外看去。 “这么晚了,谁还来拜访?”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0章 官府榜文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在长安府,夜生活刚刚开始。 但在新丰县来说,天完全黑透了,百姓差不多都睡觉了。 余天策不由地提了些警惕。 自己屁股被打伤了,根本不是秘密,如果姜楠这时带人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静儿,你先回房去,我去开门。” 嗯! 沈静轻声叮嘱了一句:“郎君,一定要小心!万一是姜楠,记住说好话。话说得好听,就不会与他发生争执。” “行了,我知道了。” 余天策捂着屁股,挪到了门口。 “谁啊?” “天策,是我,燕云画馆孙刚。” 虚惊一场。 余天策拿掉闩,打开了门。 “孙伯,快请快请!这么晚前来,是有何事啊?” 孙刚和小厮进入房中,沈静给几位倒上了炒好的茶。 孙刚一闻到这个味道,眼睛瞬间就直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茶杯,端起闻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 妙哉,妙哉! “这茶入口醇香,苦而不涩,真乃极品呀!天策,这茶来自何地?” 对于好人,余天策自然是君子。 他的流氓行径,只对于那些一心想祸害他的人。 “孙伯,这是小子自己做的茶,还没有改进到最完美的程度,现在,正在试验当中。” 嗯! 没接近最完美,已经醇香无比了。 孙刚喝了一大口,抿了抿嘴,再次感叹道:“奇人,你真乃奇人也!赶快考下功名,然后开一家茶馆,不说来喝茶的人,就是卖茶,你这一辈子也不愁了!” 嗯嗯! 孙掌柜是做过御用画师的人,见过大世面,绝非沈康这种土财主能比的,他说这茶有前景,那就是有前景。 “对了!” 孙掌柜回头,挥了挥手。 小厮解下身上的包袱,放在桌子上。 十个白花花的银锭,在烛光下隐隐发光。 “天策,这里是一百两银子。 你之前那幅画,被长安一位老爷看中,二百六十两买走了。 孙伯今日前来,是还想求一幅镇店之宝,不知,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再画一幅?” 一幅画,二百六十贯! 娘子之前织布,每天也就能赚个三五文钱。 而自己之前给别人抄书,一千个字,不过只给二十文钱,字体且要工整,还不能滴上墨点,否则,还交不了稿。 有这个赚钱本事,怎能浪费? “好说,孙伯,这次要画什么?” “天策,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我朝人人习剑术,你不如画一位将军,策马疾风,驰骋黄沙如何?” 画将军? 要说难,也不太难。 影视剧中有很多将军造型,用他们做原型,最多两天时间,便能出一幅精美的画作。 孙刚浅笑了一下,手括住嘴,向前凑了凑:“天策,如果没有面孔的话,不妨用老夫的面孔如何?” 这老匹夫,还意淫呀。 “可以可以,既然孙伯想用自己的脸,那好说。”余天策挪到书箱旁边,拿出了纸和毛笔,并没有拿出铅笔。 为了这个挣钱方法能长久一些,致胜的秘诀,关系再好的人也不能透露。 余天策磨好墨,看着孙掌柜的脸,提起毛笔描绘出一个轮廓,继而是五官,再补了一些细节。 轮廓勾勒完,余天策放下毛笔,捂着屁股说:“孙伯,其他的地方我给你配,两日之后,您来取画,如果不满意的话,我重新给你画!” 好嘞! “就喜欢你的痛快人!” 临行之前,孙刚要走了一小包茶叶,并回头叮嘱道:“天策,孙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您但说无妨!” 孙刚声音压了压,小声说:“你有这个手艺,挣钱自然是快。但你得知道,物以稀为贵!所以,画不要出得太多,这样才能长久地挣钱,别人才会把这个作为宝贝收藏。” “孙伯,后生谨记!” 余天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如果人参多了,白菜少了,那白菜就是值钱的。 况且,他对家财万贯没什么兴趣,人生格言就是逍遥,老婆孩子热炕头,钱够花就好啊。 两天时间,一闪而过。 孙掌柜要的那幅画作,也被余天策画好了。 蓝天,白云,烈日当空。 绿草,青山,潺潺流水。 将军手持长剑,身披铠甲,浴血策马,驰骋黄沙…… 这一百两银子,挣得不要太简单。 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 沈静看到孙掌柜满意的表情,心里也是高兴无比,她的坚持,终于见到了成效,自己的郎君,任何人都比不了! 的确如余天策计划中想的一样。 和岳父姐夫们闹僵,并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接下来几天,余天策的茶叶研究又上升了一个新台阶,不仅找到了新鲜茶叶的供应商,定期给他送刚采下的叶片,而且,他也开始在炒茶期间,向里边加入各种花瓣。 还有酒的研究,度数更高了。 转眼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街道上花团锦簇,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中央大街,是新丰县最繁华之处。 每逢佳节,街道上人潮汹涌,两旁叫卖声络绎不绝。 余天策和沈静正在逛街时,一队衙役从远处跑来,在悦来客栈门前墙上,贴上了一张榜文。 县衙皂吏敲响了铜锣,高声喊道:“各位百姓都静一静,静一下!我来给你们宣读榜文!” 官府榜文,是需要皂吏宣读的。 这时代的文是半文半白,类似于后世的日文,用最少的字,形容最多的意思。 例如,吃饭了吗,写出来是饭否? 就算百姓识字,如果没读过私塾,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想弄明白意思也是挺难的。 而且,这时代还没有标点符号,这也就出现了很多断章取义的部分,必须要让皂吏解读,百姓才能明白。 公文的内容,原来是科举时间。 府试将在九月初八举行,地点在长安府,告知新丰县所有童生,要在九月初三之前到达长安,前往贡院报名。 余天策看见公告时,还以为眼花了。 府试是院试的淘汰赛,一般都会在院试前两个月举行,县试才刚刚结束,就要开始? 听皂吏讲完,众人才明白。 就在不久前,礼部修改了院试时间,全国各州府院试均提前一个月。 而且,礼部公告天下,以后院试,都是春三月举行。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1章 地牢的同僚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要知道,长安府的一月寒风凛冽,不比南方。 长安刺史,可能怕书生们扛不住,路途中在染了病,索性决定趁着天暖,举行府试。 好官,难得啊! 整整一天,沈康也没派人来叫余天策和沈静回家吃饭,想必,这次是真生气了。 沈静没有办法,独自拿了些茶叶,又拎了几坛好酒,提早给沈康送了回去。 然而,沈康却闭门不见。 夜晚,小两口依偎在一起,透过窗子看着天空的圆月,计划着之后的人生。 商人不可以科举,还需服兵役。 如果不想当官,想逍遥,那就要考下举人立身,彻底脱离兵役和徭役,再经商就好。 例如,南城姜宏老爷。 家财万贯,可是后改的商人户籍,虽不能再考科举了,可一生也没有服过兵役和徭役,十分的逍遥。 余天策,也是这么计划的。 如果拿下举人之后,先要在长安买一处宅子,他也开一家画馆,再开一家茶舍,还得开一家大客栈,也做一位豪绅。 屋子里,火炕烧得十分的热。 沈静因为今天被沈康拒之门外,一直嘟着小嘴,闷闷不乐。 烛光浅影,花前月下。 沈静也喝了一些酒,小脸红扑扑的,摇着酒杯,眼神迷离地说:“郎君,其实我爹挺喜欢你的,这人不坏……” “打住!他对你不坏……” 也是苦了沈静,郎君和父亲斗得不可开交,她两边打圆场,两边说好话。 哼! 沈静不满地撅了下嘴,抿了一口酒:“郎君,你想想,他若是不喜欢你,为什么会把我嫁给你?” “因为,他想巴结我爹。” 这回答,也太直白了! 两人花前月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就必须一针见血吗? 这也太彪了! 砰! “片面!!!” 沈静没好气儿地拍了一下桌子,翻着白眼说:“郎君,是因为咱俩般配,我爹说你以后是登阁拜相之人,叫我嫁给了你!” 鬼才信! 余天策明白,沈静撒谎,只是为了这个家好。 虽说穿越穿得稀碎,不仅脑袋有些伤,岳丈和姐夫们还不停祸害他,但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娘子,也算可以了。 酒过三巡。 饱暖之后,就要想……嘿嘿嘿! …… 夜深人静,余天策搂着伤心的沈静,进入了梦乡。 那地牢,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 余天策坐在狱卒的凳子上,手里拎着一串钥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然而,这次却有不同。 地牢最里面,竟然有了声音。 “天策,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是谁在说话? 余天策拿起桌边的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一点一点向地牢的深处走去。 嘀嗒,嘀嗒…… 棚顶此时,向下滴着水。 应该刚下完雨,地上有些泥泞,形成了一滩一滩的水渍。 余天策拐过一个弯之后,那个声音更加清晰了:“天策,沟渠之水,虽可与冰洋合流;但烛火之光,焉能与烈日争辉?” 到底,是谁在说话? 余天策提起警惕,脚步放缓了些,继续沿着地牢中的道路,向侧边的牢房走去。 尽头之处,牢房中多了个人。 他盘膝而坐,面对墙壁,头发有些花白。 皎洁的月光透过地窗,落在那人的背影上,显得那样的诡异。 看见烛光之时,那人慢慢的转回了身。 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 相貌英伟,眼神柔和,初步判断没什么攻击性。 “天策,你来了。” 余天策摇了摇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是鲁班,我已经死了很多年,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认识你。” 诡异,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鲁班? “难道是,春秋时期匠人鲁班?” 嗯! 鲁班点了点头:“正是。” 余天策打开了牢房的门,拿着烛火走了进去,仔细的端详了一眼面前的人,抬手牵住了他的手。 有温度,并不是鬼。 秋风瑟瑟,仿佛自己身临了另一个世界。 他之前以为,一切都是幻境。 可出现人物就不同了,这是自己幻想的人格,难道说,沈康一棒子,给原主打出精神分裂了? “前辈,我被困在这个地牢很久了,你作为华夏最有名的匠师,能不能研究研究,怎么打开这地牢的门,我们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不是梦境,他这么说话也有问题。 既然知道是幻觉,为何还要看外面的世界? 一切一切,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而鲁班却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既然你出不去,即便是我也出不去。终有一日,那封锁的木门会自己打开,坐下来聊会儿天吧。” 余天策将油灯放在桌上,坐在稻草床上,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难道说,自己真的错了? 难道说,不该算计一心想置大于死地的岳父吗? …… “郎君,郎君!” 余天策缓缓睁开眼。 沈静叫醒了他,送上来一条毛巾,满脸关心地问道:“你怎么还说梦话呢?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余天策捂着脑袋,摇了摇头。 “没什么,一个梦而已。” 看着娘子孤单的表情,余天策心有一些软了。 沈康再怎么不对,毕竟是沈静的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不如,再弄个新奇的玩意儿,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想到此处,余天策脑袋又是一痛。 幻觉中,鲁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天策,你终于想通了,这样才对。你可以尝试用木头做东西,因为,你有我的全部能力!用不用我掌控你的身体,做出一样礼物?” 嗯? 这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余天策隐隐感觉,自己一定是得了精神分裂,现在分裂成鲁班,之后分裂成谁,他也不知道。 前世父母都是医生,虽然不是精神科,但也知道这个病症。 轻者还好说,没有大碍。 重度患者,有的都会迷失自己,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来。 既然没法治好,那就必须压制住分裂的人格,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思想地位! “老实呆着!让你掌控身体?想屁吃呢!” 果不其然。 从来没接触过木活的他,竟然知道榫卯结构,还知道哪种木材更结实一些,以及其他对木材的知识。 就是精神分裂,无疑! 岳父喜欢麻将,那不如…… 有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2章 麻将机问世!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让娘子左右为难,确实不是个好办法。 为了娘子而向岳父低头,不丢人,他还是应该低一下头。 如果岳父再晒脸,那再说以后的。 想到此处,余天策从书箱中找出纸张,又拿出了铅笔,寻着后世的记忆,画起麻将机所需的各种零件来。 这个时代,钢铁炼制技术不强。 要用钢铁做出零件,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今天是八月十六,九月初,他就要出发去长安府,半个月时间,只能用木头做了。 而电,更是无法研究。 那就用齿轮传动的方法,做出一个手摇麻将机好了。 一天时间,麻将机所需的零件图纸,基本上都画好了。 余天策和娘子交代了一句,便一个人推着板车,去了集市。 新丰县并不大,卖东西的地方也不多,好歹找到了购买原木的地方,又买了锯子、刨子、刀子、锤子、防腐油等木匠必备的东西,用车推回了家。 但磁铁,新丰县没有。 余天策只能去燕云画馆,求助孙刚,看看能不能托他的人脉,在长安市舶司,弄到造罗盘用的磁铁。 本想着孙掌柜会推托,不曾想孙掌柜回答得极其痛快,当下写了一封书信,派出小厮飞马送去了长安城。 这就是人情世故。 别人求你的时候痛快,当你有需要的时候,别人也不会打磕吧。 一天下来,麻将机所需要的大部分零件,都雕刻好了。 这么看来,初期精神分裂也并非坏事,最起码,他拥有了鲁班的大部分知识。 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又能获取分裂人格的能力,这种情况在后世也有,就是极特殊的精神分裂,十分罕见。 貌似,有了这病,并非坏事! 万一之后,那脑中地牢再来个爱迪生,说不定电都能制造出来! 呵呵,意淫不犯法呀…… 夜幕降临,沈静依然闷闷不乐。 就在白天,余天策去集市买东西时,沈静又拎着茶叶和酒回了家。 可岳父沈康,依然是闭门不见,看样真的生她和余天策的气了。 见沈静孤单的样子,余天策也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这情况,是他与岳父导致的,他应该为此负责。 “娘子,我能让岳父开心,能让他原谅咱们。” “什么办法?” 沈静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余天策指着地上的一堆零件:“我今天托孙掌柜,在长安城弄一些磁铁,估计三五天后东西就有了。解释不清楚,到时候你看成品。” 嗯! 自从余天策有了画画的本事,相继炒茶、酿酒、吟诗作曲,沈静对他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的信任,郎君说什么,就一定会做到的。 次日一早,余天策继续做木匠活。 麻将机的麻将,需要特殊材料制造,也就是里面有磁铁,能够自动将牌翻转成同一面。 这个不是难事,等着磁铁来就行。 余天策将木板切成一块一块,所有的棱角磨润后,雕刻出两套万、饼、条的图案,并且,刷上了不同颜色的防腐油。 而后,将头一天组装好的零件,一点一点拼装了起来。 那燕云画馆孙掌柜,不愧是做过御用画师的人,人脉就是广。 有他的书信,仅仅用了一天时间,麻将机所用的磁铁就买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是长安市舶司造船用的精品磁铁,厚的薄的、大的小的都有,不需要切割的那种。 余天策还要给钱,被孙刚回绝了。 磁铁这个东西,对比画作可是天壤之别,并不值什么钱,要继续相处下去,自然没有要钱的必要。 余天策只能连连感谢,而后扛着大包回了家。 小号的磁铁,嵌在麻将中,而后两片麻将用墙胶粘合。 一上午,两套特制的麻将,小两口就粘好了。 麻将机里,也塞上了磁铁。 几次试验之后,磁铁位置调整好,只要摇动侧面的把手,麻将机就能自动摆好麻将。 沈静几天的愁容,也消失无踪了。 “郎君,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余天策浅笑道:“就这么聪明,岳父还看不上我呢,八个姐夫还瞧不起呢!” 咯咯咯! 沈静捂嘴娇笑:“你又不和他们过日子,爱喜欢不喜欢。郎君,咱们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爹送去?” 余天策捏着下巴,注视着麻将机。 “岳父麻将喜欢急眼,愿意掀桌,我弄得坚固一些,再弄两块石头加大重量,让他掀不动。” 余天策说着,拿起了一块木板。 …… 八月二十五,晴。 沈府,正堂。 沈康和三个女婿围在麻将桌上,面色沉重。 “那彪子太放肆了!中秋佳节,竟然敢来不拜见!这么多天过去,也不来放个屁!只是让小九拿着东西过来,糊弄傻子呢?这回我再理他,我就是狗!” 八个姐夫,也不是正经玩意。 见沈康老脸气得通红,也在一边上纲上线,添油加醋。 “岳父大人说得对,就是不见他们,让那彪子知道自己的错!” “就是,中秋节都不来家里,太放肆了!” “岳父大人,他就没拿你当人!” …… 咯吱咯吱! 女婿们你一言我一语,沈康更是气得不行,脑袋里隐隐作痛,恨不得手撕了余天策才甘心。 哼! “那彪子得意不了多久,老子必须让他知道谁是杂牌,谁他娘才是红中!” 沈康转头,瞪向一旁还在解题的郑赐:“彪子出的那道题,你算出来没有?” 十天来,郑赐没日没夜地研究那道题,不仅睡眠不好还生气,脑袋也是嗡嗡的疼:“岳父大人,估计再有几天,就解出来了!” 沈康无奈地一闭眼。 败了,沈家精英们,竟然败给了一个傻子女婿! “废物,以后别说你是举人!老子都替你丢人!” …… 也就是这时,丫鬟又跑了进来。 “老爷,九小姐和姑爷来了。” “不见!我不在家,就说我说的!” 告诉他,你说,你不在家…… 丫鬟懵了,这该怎么回答? 小丫鬟左右看了看,然后又说:“老爷,九小姐赶来一辆马车,拉了一个很大的东西。九小姐说,姑爷为了给你道歉,特意做了一个礼物,你如果不满意,他们俩就砸碎吃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3章 感情的罪魁祸首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如果不满意,就砸碎吃了?” “这牛逼吹的,听得让人窒息!” “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沈康抬手,打断了女婿们的话,疑惑地问:“你看清楚是什么了吗?会不会是西域的切糕?那玩意儿不好吃,齁得慌,还死贵。” “老爷,应该不是切糕,好像是一个箱子。” 箱子? 沈康眼睛眯了眯。 正愁找不到出气的方法呢,索性直接就不说喜欢,让女婿和小女儿接着难受! “那行,让他俩进来吧。” “知道了,老爷。” 丫鬟退出正堂,消失在回廊之中。 这时,四姐夫走到沈康身后,躬身说:“岳父,你可千万不能比那彪子好脸,他沾点阳光就灿烂!就算你喜欢礼物,也不能表现出喜欢。” 嗯! 沈康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之前茶叶,还有那个酒,教训已经够多了。 脸,就不能给! 有女婿先开了口,其他人也纷纷表明了态度。 “那彪子除了茶叶、画、酒,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整个大箱子来,糊弄谁呢?” “就是,整点歪门邪道,还寻思自己弄出造福大虞的东西了?” “跳梁小丑而已,我们都懂。” …… 沈康没好气儿地翻了个白眼。 经过悦来客栈那一场闹剧,他是彻底看明白了,八个女婿和他本是同族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都闭嘴吧,论真章,你们和那彪子有什么区别?我还能靠得住你们?” 八个女婿,一脸不忿。 不多时,丫鬟和管家领着几个仆人,抬着大木箱进入了正堂。 沈静可爱的笑了笑,上前挽住了沈康的胳膊:“爹,我就说,你不能生女儿和女婿的气。都是一家人,怎么闹都不会翻脸的。” 哼! 如果不是拿了礼物,丫鬟不是说稀奇,你们还真就进不来! 沈康瞪着余天策,冷笑道:“彪子,之前的狂劲儿呢?之前的骄傲劲儿呢?” 嗯嗯! “岳父大人,啥劲都没了。” 余天策只当沈康放屁,说啥都没听进心里,都是为了娘子啊。 哼! 沈康一拍麻将桌,缓缓站起身来,盯着铺着红布的大木箱子,满眼鄙夷:“哪来的什么东西?难道说,里面装了几百两银子?” 八个姐夫凑在沈康的身后,讽刺地笑着。 “岳父,你太高看他了,就算他画画找到了伯乐,打天一幅画五十两,几百两,他舍得给你?” “就是,这里边备不住装着白菜,又要送上两句祝岳父身体康健的话,华而不实。” “彪子哪会说那些,应该是送上白菜,还得说岳父爱要不要呢。” 哈哈哈! 余天策早就猜到了是这种态度。 讽刺,挖苦,白眼儿…… 余天策也懒得反驳,一把扯开了红布。 众人冷笑上前,看着方方正正的大箱子。 “就是个箱子呀?” “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呢,啥破玩意!” “就是,用这个糊弄岳父?” …… 沈康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 这箱子,做得很精致。 表面刷上了防腐油,又刷上了暗红色颜料,棱角也被磨得很圆润。 箱子顶面,并不是纯平。 四周围边处,高出一块,还有四处明显的缝隙。 “彪子,这是什么玩意儿?” 可还没等他回话,大姐夫赵元便走上前来,冷冷地瞪了一眼余天策:“岳父,这彪子明显是来戏耍你的!一块木头疙瘩,也能被称之为礼物?” “就是,就拿这个东西,还有脸来道歉?” “这是什么破玩意,骗我岳父!” …… 这就是沈家,这就是豪门! 做豪门的媳妇儿难,做豪门的女婿,更难。 哼! “说你们傻就流鼻涕!没见过吧,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余天策蹲下身,摇动了把手。 突然,木箱里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仅仅是三五秒后,那四处缝隙便推上来一副牌! 我草! 沈康心里不由的一声感叹。 这个太神奇了! 然而,沈康不能表现出喜欢,今天,礼物无论如何都能留下。 为了立规矩,为了对姜家的承诺,他不能这么容易原谅这个女婿,一点笑容都不能露。 “岳父大人,我给你展示一下,打完了一局,怎么上下一副牌!” 说着,余天策踩动麻将机下边的踏板。 咔吧! 一声脆响,那四处缝隙突然升了上来。 余天策将所有的牌推到缝隙里面,继续摇起了把手。 大约过了十几秒后,另一副牌也送了上来。 我草! 这一回,不仅沈康张大了嘴,其他八个女婿也都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麻将,不用码牌了? 沈康僵持的笑容,瞬间就hold不住了,喜笑颜开地说:“彪子,这个东西叫什么?你从哪弄的?听丫鬟说是你做的,我可以试试吗?” 嗯! “可以,你一边试,我一边介绍。 岳父大人,这叫麻将机。 有了它,你再不用码牌,打完一把先踩踏板,等缝隙隔板升起后,把牌推进去。 摇动把手之后,新的牌就会升起。” 厉害,真厉害! 然而,沈康无论多喜欢,但绝口不提喜欢二字。 也就在这时,余天策突然从袖子里拽出一把锤子,高举在手中。 这一幕,吓了沈康一跳。 “你,你要干啥!” 余天策后退了几步,举着锤子,指着麻将机。 “岳父,这么多年,影响我们感情的罪魁祸首就是麻将!今天,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必须当着你的面把它砸碎!” 别别别! 这女婿也太彪了! 这么稀有的东西,要砸碎? “彪子,我没听错吧。” 余天策一改刚才的平静,突然激动起来,指着麻将机说:“岳父,进来时候我就说了,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会砸碎他吃了!你看姐夫们的表情……” 说到此处,余天策编不下去了。 来的时候,应该想好台词儿来的。 大意了。 忽然,余天策灵机一动,转头看向沈静:“娘子,你不能拦我!” 哦?哦! 沈静眨巴着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抱住了余天策:“郎君,好好的东西,不能砸,咱们俩做了多少天呀!”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4章 地表最狠道歉!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沈康慌了。 他也没说不喜欢呀! 看他这个架势,是要真砸啊! 别人或许做不出来,但沈康对余天策不怀疑,这孩子彪啊! 沈康灵机一动,转头看向八个女婿:“你看你们的表情,亲爹死了?快点笑起来!” 八个女婿满脸的黑线。 怎么地? 为了一台破麻将机,日夜陪着他的八个女婿,现在都要卖笑了? “笑不笑!” 嘿嘿,呵呵呵…… 八个女婿被吼的一愣,只能笑了起来。 “彪子,你八个姐夫笑了,也没啥表情啊,别作妖了!” 哼! 沈静的娇小体格,哪里拦得住余天策? 没过半分钟,余天策便坐到了麻将机上,锤子高高举过头顶:“岳父,他们笑了,你还没笑呢!再说,你也没说喜欢!给我笑,否则我砸碎它!” 混账! 沈康无奈了呀! 这是能道歉的语气? 这女婿太放肆了,太彪了呀! 余天策左手持锤,右手举起五根手指:“岳父,我数五个数,你不笑起来说喜欢,这玩意儿我就干碎!” 咯吱咯吱! 沈康快要窒息了。 这女婿,要说他能一幅画卖五十两,要说他能考过县试,打死都不能信呀! 这是彪到一定程度了呀! 沈康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知道你和谁说话呢吗?我是你岳父,我女儿是你婆娘,你敢威胁我!” 四! 余天策没有回话,只是收起了大拇指。 “混账!你还真敢查呀?” 三! 这就到三了? 这尼玛就到三了? 沈康手心,冒出了冷汗。 余天策的淡定,让他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 “彪子,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一锤下去,我女儿和你的缘分可就尽了,彻底的尽了!我说什么也会搅分你俩!” 二! 哎呀娘耶? 沈康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他母亲就是这么威胁他的。 那时候,都是三个数。 自从他继承沈家,就再没人威胁过他。 “可恶,可恶!我当初真瞎了眼,怎么把最小的女儿嫁给了你!” 一! 呵呵呵…… 沈康突然变换表情,双手举过头顶,人畜无害地笑道:“彪子,岳父喜欢,岳父非常喜欢!啥也别说了,咱俩之间哪有什么隔阂?你在岳父这里就是个孩子,岳父还能跟你治气?” 八个姐夫,全都羞愧得低下了头。 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沈静也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嘟着小嘴说:“爹,你的一棒打在他头上,他好像留下后遗症了,有点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沈康后槽牙差点咬碎,可表情依然笑着。 他不敢不笑,他怕锤子落下去! 这女婿哪里是上门道歉,这他娘的是关二爷单刀赴会呀! 然而,余天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最能挑拨离间的二姐夫钱方。 “你给我转达一下,岳父说的什么意思!” 嗯? 怎么还需要转达? 钱方左右看了看,没明白余天策要干什么。 “我让你给我传达一下,岳父的话什么意思!” 哎呀! 沈康无奈了,彻底的无奈了。 “彪子,我的意思是……” 然而,沈康的话并没有说完,余天策更大声的朝钱方喊道:“给我传达一下,什么意思,要不我现在就砸!” 钱方麻爪了呀! 余天策平时唯唯诺诺,今天怎么这么狠呢? 为了麻将机不被砸,为了锅不扣在自己的头上,钱方只能忍下心中的怒火,强挤出一抹笑容:“妹夫,岳父的话,就是他很喜欢!” 哦! 余天策这才将锤子伸进袖口,柔声说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我道歉成功了呗?” 咯吱咯吱! 沈康虽然脸上笑着,但牙都快咬碎了。 狗女婿,不当人子! 难怪其他女婿,叮嘱他一定要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 这彪玩意儿,给点阳光就灿烂呀! 补了中秋团圆饭,又坐了一会儿,余天策才带着沈静离开了沈府。 这一刻,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沈康脸瞬间红了起来,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混账,竟然敢威胁我!跟我玩是吧,好,那咱们就慢慢的玩儿!” …… 回到家里,沈静一拳一拳捶着余天策胸口。 “你傻呀?你那是道歉吗?” 余天策将沈静拥入怀中,抚摸着他的头,柔和地说:“我就是故意的,如果不这么做,以后他还会骚扰我们!我的原则,遇到问题,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呃…… 不想着解决问题,先解决人! 这郎君,她也是服了。 沈静活了十七年,头一回见到有人,敢如此威胁他的父亲! 不过,强硬一些也好。 让父亲不敢祸害郎君,打扰她们的小生活。 道歉,的确是有效果。 几天下来,沈静每天都回家看一眼,父亲也不闭门不见了,也不想方设法搅和她和余天策了。 今年秋粮税,沈静也没回家借钱。 小两口现在有一百多两银子,就算十年不赚钱,在家也饿不死。 余天策趁着这几天,闭门谢客,将四书五经复背了一遍。 转眼间,来到了九月。 霜降时节,清早,树叶上挂满了白霜。 府试公告说,九月初三之前,要完成报名。 新丰县距离长安不算远,但余天策不会骑马,只能提前两天出发。 若是错过报名的机会,那就要再等上一年。 临行之时,余天策和沈静先回家看了一眼,而后,去孙掌柜那里说了一声。 本来打算两天到,可孙掌柜执意要用自己的马车送。 那孙掌柜的画童,经常去长安替孙刚卖画,路非常熟。仅仅用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早,便赶到了这座唐朝时的都城——长安。 长安城外,人潮汹涌。 大多数的都是背着书箱,手拿书卷的书生。 因为进城要查验身份文碟,搜查马车,排队进城的人,足足有三四百之多,且还在持续增加。 沈静看着前方,不禁感慨。 她来过一次,但那时候还小,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 余天策也有印象来过,具体什么时候也说不清,应该是原主父亲赴任之时,路过此处。 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由的想起吴承恩的那首诗。 都城大国实勘观, 八水周流绕四山; 多少帝王兴此处, 古来天下说长安!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5章 府试开始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长安的繁华,自是不用多说。 虽说经历五代十国,宋、金、元战乱几百年,曾经盛唐的繁荣已不在,可依旧是拥有百万人的城市。 主街之上,都是背着书箱的学子,有独自赶路的,还有家人陪同的,手里都拿着书卷,一边走一边看。 画童将马车赶到城门前,就告别回去了。 查验过身份文楪,余天策带着沈静,进入了长安城。 因为府试的缘故,代行脚力的马车根本叫不到,余天策带着沈静,只能一路打听,凭着两条腿走到了贡院门前。 沈静娇小的身板,都有些虚脱了。 长安的大,难以想象。 街道上人潮汹涌,接踵摩肩,叫卖声更是络绎不绝。 百姓或走街串巷卖苦力、访亲友。 酒肆茶楼,座无虚席…… 估计宋代清明上河图描绘的繁荣,都不及此时的长安! 报完名后,已经到了中午了。 余天策和沈静又累又乏,便进入了一家客栈,点了一桌菜,又询问了一下房间,打算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全力背书。 可小二的回答,不甚满意。 尚好的食材没有,现在只剩下盐水面了。 “这位公子,看您点的菜,应该是不差钱的人。如果舍得那一二贯钱,不如去悦来客栈,那里花的钱多,学子们不愿意去,应该还有房。距离这不远,两条街后就是。” 九月初二,没房间了…… 这也难怪,没考过院试的,只能重新参加府试。 通过府试这一关,才能获得参加院试的资格。 假若府试通过了,院试没有通过,明年还要重新参加府试。 这也导致,堆积的书生越来越多。 没有办法,余天策只能带着沈静,强挺着疲惫的身体,找到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之名,得源于孔夫子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多少年来,喝酒的、玩赌的、约会碰头的、谈情说爱的、打听是非的、要惹是非的人,都踏破了客栈的铁木门槛。 这里,相对于私营的客栈人要少很多,可能就是因为价格的缘故。 普通的房间,住一晚要五十个铜板。 天字房更是为冤大头而设,传说二百文一晚,书生大多都穷,如果不是家境殷实,谁又会选择这个地方? 店小二见余天策背着书箱,便迎上前来说:“小兄弟,来此赶考不容易,留些钱吧,悦来客栈,可能不适合……” 余天策懒得废话,直接掏出十两银子,摁在了店小二手里。 “开间天字房,三餐送到房里来,按这些钱弄,我住到府试放榜后。” “好嘞!” 店小二拿着银子,脸上瞬间绽开了花。 十天,再怎么吃住也用不了十贯,他还能剩一些琐碎的钱。 在店小二的引导下,余天策和沈静来到了三楼,开了一间天字房。 的确如传言所说,二百文钱一天。 房间很宽敞,大窗对着街道,屋里陈设齐全,床铺很软,不仅有洗漱的木盆,梳妆镜,甚至,还有给客人上厕所的恭桶,每天有下人负责换洗。 舟车劳顿,二人话也不多。 吃过饭后,美美地睡了一觉。 黄昏时分,余天策被敲门声唤醒,起身下床走到门前。 原来是小二,将晚饭送上了楼。 晚饭是四两个馒头,两碗米粥,一盘炒芹菜,一只烧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有钱,服务就是周到啊! 吃过饭后,余天策点燃烛火,坐在窗前复习起来。 一连几天,小两口都不曾出门。 余天策背书,沈静给他扇扇子。 做了几天宅男宅女,府试的日子到了。 府试,每年一次。 分为三场,前两场只考一天。 最关键的是第三场的策论,需要连考两天,考生是要在考场过夜的。 大多数人,都一夜没睡。 余天策也是如此,到了考试这天,天还没亮便早早起床,梳洗后吃完早餐,提着考蓝到考场排队去了。 贡院的门一打开,熟悉的流程。 一队衙役拿着肃静、回避的牌子,整齐地站成两排,目不斜视。 长安府因为是陪都,人口多。 共有有一千一百五十名童生报名,都是今年通过县试,和历年来没通过府试、院试的童生,将贡院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余天策也明白了,难怪要用府试先淘汰一批人,否则,贡院就算能装下,考官们也审核不过来卷子。 第一轮是核验考引,验证身份。 第二轮是搜身,一丝不挂。 第三轮是唱保…… 府试比县试更加严格,需要请两位廪生作保人,光是请保费,就要花出去两贯钱。 难怪说,读书人挣钱容易。 考中个秀才,别说回乡开私塾,就是说光是给别人作保,也能衣食无忧了。 余天策排了许久,终于通过了所有检查,进入了考棚。 位置是临时安排的,事先不能透露。 不多时,考官开始发笔墨纸砚了。 府试第一场,考经贴,有两张卷。 第一张卷,考四书,即《论语》《大学》《中庸》和《孟子》,在其中截取段落。 每题都是前面一个字,后面一个字,中间大面积空白,目测要写上千字不止。 第二张卷,考五经,即《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分为数道小题,每题大概要填百余个字。 这出题人,是你妹真坑啊! 还好原主四书五经背得扎实,否则,很可能今天他就淘汰了。 两张卷答完,已是日午天中。 中午饭,余天策打开了牛皮纸。 牛皮纸里,是沈静为他准备的爱心早餐,几个大肉包子,两个茶叶蛋。 然而,进入考场检查时,衙役已经把包子掰得稀碎稀碎,鸡蛋已经压扁了,而且,还没有洗手。 大中午很热,已经有味儿了。 可也不能这么饿着,余天策双手托着纸,三口两口便吞了下去。 府试不同于县试,是有“封卷费”的,就是在你的卷子姓名处贴上一张纸,防止考官判卷时候开小差。 每一场三百文,中午饭提供一个馒头,一碗清水,都算在里面。 难怪说,寒门难出贵子。 家穷,谈什么考试? 三场考试下来,不算报名费,就说请保费、封卷费、食宿费、路费,足以让一户普通人家负债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6章 江月楼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到了黄昏,陆陆续续有人交卷了。 余天策又检查了一遍姓名、籍贯,确认没有错误,也摇响了铃铛。 不多时,负责收卷的文书来了。 其中一人,余天策一眼便认出来了,是新丰县的新县令老爷。 或许是人太多,县令并没有看卷,而是用纸糊住了余天策的身份信息,将答卷放入了一个封卷袋中。 另一位监考官,收拾着余天策的笔墨纸砚。 两人共同确认封卷完毕,在袋口处贴上封条,签上了各自的名字,才允许考生离场。 考场外,等候送考的家属人山人海。 他们大多都是长安本地人,或仰头大笑,或赞赏有加,或低头垂泪,或斥责考生…… 还有的考生,提着考篮,凑在一起对着答案。 “最后一题我没答上来,虽写满了,可都是用白话干的,回家免不了我爹一顿血干啊!” “我也是,八成是废了。” “别气馁,说不定第二场,超常发挥了呢?” “是啊,听说今天江月楼诗会,能写出让鲁掌柜喜欢的诗,会获得他送的一件宝贝!一年可就这么一次!” 哦? 余天策听着众人议论,心动了一下。 他不缺钱,但是说宝贝…… “各位兄台,你们说的江月楼诗会,是什么意思呀?” 那书生转回头来,笑着说:“兄台,你不是长安人吧?九月初八,是那江月楼的掌柜的诞辰。” 谈及江月楼,又一位书生走了过来。 “兄台,那江月楼掌柜崇拜李白,每年生辰都会拿出一样珍宝,求一首好诗挂在江月楼里。” 哦! 做了这几天的宅男,确实有些憋得慌了,正好带娘子看看热闹。 不过,余天策也没抱太大希望。 像这种事情,去的墨客一定很多,其中还有举人、秀才功名的人,想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其难度丝毫不亚于府试拿下榜首。 “走走,兄台,一起去看看。” “不了,我要找娘子,你们先去。” …… 封锁区外,沈静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一边跳一边喊着:“郎君,郎君,这里,我在这里!刚才和谁说话?” “一起科考的童生。” 哦! 沈静可爱地问:“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 “可以就行!郎君最棒了!” “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沈静眉头一皱:“好玩的地方?” 哟哟! “真是冤家路窄呀!” 姜楠带着联保的四人,向二人走了过来。 余天策认识其中两人。 他们是新丰县西城王家,东城江家两位公子。 其他两位不认识,但能和姜楠联保,想必也是新丰县的士绅权贵之子。 那姜楠走上前,满脸讨好的笑:“静儿妹妹,这彪子肯定过不了府试,因为他和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哼! “县试就差一名,差距还大?” 沈静挽着余天策胳膊,头一甩:“郎君,咱们走,不理他!” 身在异乡为异客。 尤其是在府试期间,能不惹事的话,还是不要惹事为好。 余天策浅笑问道:“姜少爷,嗓子好了,能说话了?” “你啥意思?” 姜楠笑容凝固,拳头攥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离我太近,否则,我哪天心情不好,你嗓子又哑了。” 咯吱咯吱! 本想气一气余天策,谁知,准备好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穷酸书生,竟敢威胁豪绅之子。 姜楠提了些警惕,愤愤说:“不要以为你有两下子,就觉得自己厉害!你要知道,得罪了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你拿我有办法?” 余天策灵魂质问,姜楠又没话了。 果真,真的没有办法呀! 哼! 余天策蔑视一笑,带着沈静,离开了贡院。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姜楠拳头攥得咔咔直响:“这个彪玩意,我肯定会让他身败名裂!” …… 不多时,二人路过繁华的街巷,一路打听,找到了江月楼。 距离并不远,只是半个时辰脚力。 不愧是十三朝古都,名城长安! 天刚黑下来,灞河江畔便挂满了灯笼,烛光犹如火龙一般,延绵几里,一片透明。 夜行的船只,借着火光通行。 船里的行脚客,纷纷站在甲板上,望着两岸的美景。 历史缘故,这座古城,对诗赋有着特殊的热爱。 而且,今日还是江月楼掌柜诞辰,有至宝相送,门前,进进出出的才子佳人,更是络绎不绝。 二人进入酒肆,小二便迎上前来。 “公子小姐,今日本店没有菜,只有酒。” 二十钱,塞进了小二手中。 “拿两壶好酒来!” 好嘞! 余天策仰头看去。 酒肆的天棚上,吊着一块块的诗板,犹如风铃一般,都是游历长安的学子、还有名人留下的笔墨。 不多时,二楼走廊中央,出现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 “各位才子,先静一静!” 这时,二楼走廊中央,出现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 他提着一块紫黄交融的玉佩,对身下近百学子高声喊道。 “各位,鲁某是这江月楼的掌柜,愿出玄鸟玉佩一块,求一首好诗,悬于大堂之上。” 哗啦啦! 学子们看着鲁掌柜,开怀大笑,朗声叫好。 “等的就是这一刻!” “鲁掌柜豪气,一年一件宝啊!” “鲁掌柜,我就是为题诗而来!” …… 鲁掌柜笑了笑,灌了一口酒:“诗仙李太白,丢官入道时曾醉酒题诗,‘烹牛宰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好句!我的要求,各位今日便以酒为题,尽情发挥!若是让鲁某佩服,这块玉佩就是他的!” “我来……” “我也来一首!” “还有我!” …… 众多学子纷纷站起身来,借着酒兴,发挥着自己的灵感。 一炷香过后,鲁掌柜依然摇着头。 不过也难怪,临场发挥,谁能一眼就写出让人沉醉的好句? 况且,鲁掌柜是进士出身,当过翰林供奉的人,眼界自然是高。 接着,又有几人站了出来。 …… 一人念出一首,参与奖是一壶酒。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能让鲁掌柜满意的诗,至今还没有出现。 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下余天策。 “彪子,没想到你跑这儿来了!就你这种人,也配来这个地方?你写的那玩意儿能听吗?别玷污了我静儿妹妹的耳朵!”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7章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走到哪里,都能遇见这狗皮膏药。 余天策强压着心中的不悦,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喝了一口酒。 “姜少爷,不如咱们赌一场,就赌咱们俩谁做的诗,鲁掌柜会收,如何?” 哼! 姜楠双手背在身后,满脸自信地说:“你还敢跟我赌?新丰县谁人不知,我六岁习诗,八岁成文?既然你想赌,那我就奉陪,说吧,赌注是什么?” 余天策想了想:“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爬到二楼,就站在鲁掌柜的位置,高喊你是二逼如何?” 这是什么赌注? 姜楠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并没有回答。 他身为新丰县四大士绅之子,假若输了做出这事儿,必然会传出去。 这种笑料,丝毫不亚于沈家集体窜稀! 就算他爹姜宏不收拾他,短时间内,自己也没脸出门了。 “彪子,你可想好了!这是你下的赌注,如果你输了,你也要站在二楼喊,自己是二逼!” “当然!” 余天策满脸自信。 身为一个穿越者,得天独厚的能力,就是使用后世的知识。 唐宋的诗词挪用不了,明清可是有很多的诗词的。 《西游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成书,那里面就有很多诗,随便拿出一首,鲁掌柜也会眼前一亮。 这时,与姜楠联保的四人也凑了过来。 “姜兄,你没必要和他比!” “是啊,姜兄,府试还有两场,如果这时候丢了脸,可能会影响考官对你的看法,万一连累成绩就不好了!” “就是,咱没必要和傻子赌这样的注!赢了不光彩,输了还丢人!” …… 哼! 见姜楠有些动容,余天策冷笑道:“你是怕了吗?如果怕了赶紧滚,我不想和软弱的东西说话!” 呃…… 不提软弱还好,一说这个词,姜楠瞬间不淡定了。 输是能力不足,但怯场就是窝囊! 自己的女神就站在一边,如果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走了,今后还怎么和余天策斗? “谁说我怕了?本公子六岁习诗,八岁成文,还能不如你一个彪玩意儿?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就开始!不过……” 姜楠停顿了一下,而后,邪魅地勾起了嘴角:“我要加磅!赌注不够狠!咱们俩谁输了,都要先脱光衣服,再站在二楼喊自己是二逼!” 呃…… 余天策,不由得愣了一下。 与他联保的四个少爷,也都愣了。 这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同归于尽的做法呀! 然而,余天策想都没想,直接举起了手:“一言为定,咱们立誓,谁要是不履行赌注,断子绝孙!” 此刻,火药味已经达到了顶点。 姜楠也是毫不犹豫,抬起了手。 周围的学子们,并不关心二人的赌注。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块价值连城的紫黄玉佩上,专注地想着,该如何作出一首能够悬在江月楼里的诗来。 只要拿下了那块玉佩,不说府试的钱挣回来了,哪怕院试、乡试的钱也都够了,或许,还能买一个大宅院。 这时,小二换上了最后一炷香。 时已至此,鲁掌柜依然没听到自己心仪的诗:“还有没有人挑战?这柱香灭之后,今年的诗会就结束了。” 有! 姜楠高高举起了手。 鲁掌柜浅笑道:“这位学子,那就请念出来,和大家交流一下。” 那姜楠,不愧是人人夸奖的才子。 一首五言绝句,张口就来。 诗的名字叫做:《月夜独饮酒解忧》 匆匆赶府试,夜行江月楼; 扰心功名榜,无眠于寒秋。 月夜不能寐,江风吹更忧; 与君共与此,一醉解千愁! …… 朗诵完,江月楼寂静了。 在场的上百学子,羡慕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姜楠的身上。 片刻后,隆隆的掌声响起。 就连二楼一直保持沉默的鲁掌柜,也不由地鼓起了掌来。 “这位公子,可否留下姓名?” “新丰县,南城姜家,童生姜楠!” 好! 鲁掌柜满意地点着头,笑道:“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样一首好诗!那香还有半柱,等待香灭之时,若没人能写出比你好的诗,这块玉佩就赐予公子!” “多谢鲁掌柜!” 姜楠躬身作揖,而后,戏谑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余天策。 “彪子,那香还有半柱,我就不信你能做出比我好的诗来!别说,我还真期待你脱光衣服,站在二楼的样子,哈哈哈!” 与姜楠联保的四人,也都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那眼神里,充满了讥笑,嘲讽。 “彪子,我看你还是别念了,你作的诗根本就没法听,谁不知道你是个只会背书的傻子?” “就是,我们虽然没见过你,但也听过你的事情,平时话都说不利索,还能做出诗来?” “哈哈,别这么瞧不起人家,说不定能作出来呢?” …… 沈静拽了拽余天策的袖子,嘟着嘴小声说:“郎君,要不然你和姜少爷道个歉?咱们别比了!你难道真的要脱衣服,上去喊自己是二逼?那样的话,我爹又有骂你的理由了!你要不好出面,我去和他说。” 危机关头,怎能让女人挡枪? 余天策揉了揉沈静的头,面带自信的说:“娘子,在我看来,姜楠写的那首诗就是屎,除了押韵,一点灵性都没有。” 哼! “你这彪子,还敢大言不惭!” 姜楠指着二楼的香炉,冷冷说:“那柱香就剩下一点儿了,时间马上到了,我就等着看你出糗的样子!记住了,谁不履行赌注,谁断子绝孙!” 好! “这可是你说的!” 余天策缓缓上前,昂着头说:“鲁掌柜,你一定会收我的诗。让小二拿一块诗板,我直接写在板上,也省得你后期誊抄。” 哈哈哈!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 鲁掌柜也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江月楼,连续十几年举办诗会,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一定会收? 鲁掌柜也来了兴趣,挥了挥手,叫小二送上来一块诗板。 “那你就写,我倒要看看,你哪来的自信!” 小二将诗板放在桌子上,摆好了笔、墨。 “公子,请!” “承让了!” 余天策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8章 县令老爷,学生自居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原主对四书、五经、大虞律这些科举主考的书背得十分扎实,但吟诗作画并不是强项。 而余天策一个后世人,对于作诗,天赋更是不足。 县试那首《雁归》,也是用了好久才憋出来的。 忽然,余天策眼前一亮。 既然穿越了,后世的一切都属于他的梦,都是他脑海里的东西,拿出来应个急也无妨。 余天策一边写,一边朗诵着。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来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 香灭之时,余天策也放下了笔。 整个江月楼,彻底的寂静了。 姜楠和其他四位士绅之子,都不由得瞪大了眼,宽松的衣服下,身体已经微微的颤抖起来。 而那鲁掌柜,重重的咽了口唾沫,从楼上跑下来,仔细地看着诗板,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 酒盏花枝贫贱缘…… 这几句,仿佛是写的他自己呀! “妙哉,妙哉!神来之笔!” 鲁掌柜二话不说,将手中玉佩交给了余天策,而后抱起了诗板,放声大笑了起来。 “鲁某虽是进士出身,但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遇见这样好的诗!今日得此千古好句,死而无憾呀!” 说完,鲁掌柜挥手叫来小二,将诗板小心翼翼交给了他:“把这首诗摆在我的房中,我要用银板将其雕刻出来,悬在这大堂中央!木板,会玷污这首诗的意境!” “知道了,老爷!”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那块诗板被小二拿上了楼。 鲁掌柜转头看向余天策,深深地作了个揖:“小兄弟,这诗,是你临场发挥写的吗?” 余天策回礼道:“鲁先生,这诗并非小子所作,而是小子梦中,一位桃花仙人所作。” 哈哈哈! “梦由心生,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又怎么能说不是你所作?不必谦虚,咱们上楼喝几杯,鲁某再向你请教一下诗词。” 好! 余天策将那紫黄玉佩,给早已待在原地的沈静戴在了腰间:“娘子,刚才姜少爷,下的什么赌注来着?” 呃? 沈静这才回过神来。 刚才的赌注,不仅沈静记得一清二楚,周围的学子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没人在意,是因为没人觉得二人写的诗会被鲁掌柜收录,所以都当一个玩笑在看。 而此时不同! 余天策的已经赢下了诗会,姜楠自然是要履行赌注的。 哼! “你耍诈!要求是一个时辰作出诗,而这首诗,显然不是一个时辰能够作出来的,咱们俩的赌不算!” 余天策也得懒得和姜楠计较。 就算他不履行赌注,也不能说扒光衣服抬到二楼去。 “行,你不履行诺言可以,但你要记住,咱们俩可是立了誓言的。谁不做,谁断子绝孙啊!” 说完,余天策转身,对鲁掌柜作了个揖:“鲁掌柜,听说您是进士出身,小子也想向您请教一下,下两场府试该注意些什么。” 好,好! 谁知,几人刚走到楼梯口,姜楠喊声便传了过来。“谁说我不履行诺言?不就是脱光衣服么!” 姜楠顺势扒掉了上衣,又脱下了裤子,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红着脸跑到了二楼,拍了拍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我,是个二逼!” 呃! 沈静娇羞地捂住了脸。 江月楼里的女性,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而其他学子们,彻底愣在了原地。 只见与他联保的四位公子,都转头离开了江月楼。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咱们俩没完,一切的账,总有一天会算!” 让开! 放下一句狠话,姜楠捂着私密部位下了楼,面无表情地穿好的衣服,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江月楼。 …… 江月楼顶楼,风景更是绝佳。 整个灞河江畔,灯火一览无余。 那鲁掌柜自我介绍,他名源、字泰安,今年三十有六。 听他自述,他十七岁那年便赶赴洛阳会试,取得了进士出身功名。 按理说,进士出身最小也是个县令,有关系门路的,留在京中做官也不是不可能。 但鲁源对做官之事,却绝口不提。 鲁源不说,余天策也不好多问。 盏茶之间,二人谈起了那首诗。 忽悠是余天策的天生本事,没过多久,就把鲁源说得晕头转向。 为了不露馅,只能说诗是他用了十天写出来的,正好碰见鲁源以酒为题,也算凑巧。 这样就合理了。 否则,鲁掌柜假若让他再写一首,短时间内他可憋不出来。 “哈哈,天策,十天憋出来也很厉害了。” 一刻钟后。 两位贵客,被小二带进了门。 余天策一眼便认了出来,其中一位是被抽调长安府,担任监考官的新丰县令老爷曾钰,而另一位,则是长安县的县丞。 二人躬身作揖:“学生参见先生。” 鲁源拿起那块诗板,笑道:“来来,我今日求来一首诗,名为《桃花庵歌》,你二人看看。”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妙啊!”曾钰和长安县丞看过之后,全都是连连赞叹。 “大人过奖了!” 面前的二位,都是一方的父母官,余天策刚想起身行大礼,便被鲁源拦了下来:“此处不是衙门,咱们这里没有官和民,不必参拜。” 余天策和沈静,担心地看向曾钰。 要知道,百姓见了县官要下跪的,大不敬是要吃板子的,唯独秀才以上功名,才不用给县令老爷下跪。 可谁知,曾珏朗声笑道:“先生都开口了,你就不必拜了。能让先生叫小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来来来,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离开江月楼。 曾钰给余天策拿出了近十年的府试小录,也就是往年的优秀答卷作参考,还派车夫将他和沈静送回了悦来客栈。 临走时候,曾钰撩来窗帘,叮嘱道:“天策,回去好好复习,府试还有两场,期待你的好成绩!” 悦来客栈门前,余天策拿着小录,有些反应不过来。 县令老爷,这就认识了? 这关系,要是让岳父知道后,给沈康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搅和他和沈静了啊。 高兴之余,余天策疑惑也越来越重。 那个鲁源,到底是谁? 面子这么大!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29章 阁下乳名,姜二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倒是面子再大,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唯独遇到了难的事,自己解决不了,能上门求一求而已。 深夜,半睡半醒之间,余天策又梦见了那奇怪的地牢。 地牢最深处…… 狱卒桌子上,微暗的烛火左右摇摆。 茶杯里的茶还冒着热气,这一次,茶叶已经变成了炒茶。 “余天策,是你吗?” 余天策寻着声音,向地牢的外部走去。 最外边的牢房中,鲁班盘膝而坐。 见到栅栏外的余天策,冷冷地抬起了眼。 “你用我的能力做麻将机,却不让我掌控你的身体,还把我关在这牢房之中,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余天策一改低调求学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盯着鲁班。 “这是我脑子里的地牢,你也是我分裂出的人格!不压制住你,难道说,我要迷失自己,彻底疯掉吗?” 突然,那鲁班猛地窜起身来,三步跑到了栅栏旁,伸出脏兮兮的手就来拽余天策,表情也变得极度狰狞。 还好余天策躲得快,没有被他抓住。 鲁班撕心裂肺地吼道:“终有一天,我会夺到你的身体,将你关在这牢房之中!” 哼! “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余天策看了看锁,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走到了地牢的大门处。 那门,依旧打不开。 透过缝隙看,外面有天空,有月亮,有庭院,有石子铺的小路,石灯笼里面还燃烧着烛火,唯独没有人…… 余天策走到地牢最深处,坐在狱卒的桌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就是他炒出的茶的那个味道。 压制分裂人格的办法找到了,就是给他们都关在牢房中,现在该研究研究,怎么自由地进出这个地方。 余天策拿起桌上摆的一串钥匙,仔细地看着。 不知不觉间,撕扯灵魂的感觉又出现了。 眼前的场景,也由地牢变成了悦来客栈,沈静依偎在他的怀中,微微地打着鼾声。 次日,天空蒙蒙下起了雨。 屋子里比较凉,余天策带着沈静,去成衣铺买了两件披风。 新丰县令曾钰给的小录里,都是近年来府试优秀答卷。 老话讲的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背书肯定没有写书记得扎实,余天策掏出了铅笔,在纸张上一遍一遍写着文章。 这也算自己的一个优势。 毛笔写字慢,而铅笔写字很快。 转眼间,两天匆匆而过。 贡院门前,少了不少人。 自觉第一场没有考好的,也不想浪费第二场的钱,早早离开了长安县,失魂落魄地回乡了。 第一场府试,余天策过倒是过了,但成绩不理想,排在三百多,竟然落后姜楠一百多名! 而东城江家、西城王家两位少爷,包括和姜楠联保的其他两人,竟然都排在了余天策前面。 失落感肯定是有,但没有多强。 “府试嘛,只要晋级了就好。” 沈静怕郎君因此受到打击,干扰了接下来考试的心态,紧紧抓住了余天策的手。 不过,这成绩也很正常。 县试是一个县的人在考,而府试,是好几个县的人一起考,难度自然大很多。 况且,姜楠几人都是富家公子,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也没有沈康那样总出幺蛾子的岳父,每天正事儿就是专心学习,成绩自然是好。 余天策沉了口气,如果接下来两场不掉链子,拿下个好分数,综合排名,说不定也会排在姜楠前面。 “哟哟,那不是余彪子?” 姜楠与其他四人,站在远处对沈静挥了挥手,得意忘形地喊道:“静儿妹妹,我说得对吧,这彪子照我差远了,他不可能考得过我!” 哼! 沈静拉着余天策的胳膊,嘟着小嘴说:“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张嘴就是彪子,真没礼貌!” “娘子,不必计较这些。” 余天策也提高了些嗓门,对几人也挥了挥手:“这不是姜二逼么?恭喜恭喜,第一场便进入前二百了,厉害!” 姜二逼…… 姜楠本来还想怼余天策两句,没想到,被余天策一句话给堵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围的学子,这一刻也交头接耳,面带讥笑议论纷纷起来。 那天的事儿,早就像秋风中弥漫的沙尘一样,在长安城散开了。 余天策强压着心中的笑意,拱手作揖:“二逼兄,我这么称呼你,你不会生气吧?可是你自己在江月楼,脱光衣服高喊自己是二逼的,这是不是你的乳名?” 咯吱咯吱! “你他娘乳名是二逼!”姜楠牙咬得咔咔作响。 如果不是贡院门前,如果不是打不过余天策,很可能一拳就挥上去了。 “余彪子,你可想好了,得罪了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哼? 吓唬我! 余天策抬手,拍了拍姜楠的肩膀,而后高声喊道:“各位兄台,你们想必还不认识这位仁兄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新丰县四大豪绅之一,南城姜宏的儿子姜楠。” 咯吱咯吱! “余彪子,你想打架是不是?”姜楠心脏快跳出来了。 “打架?你能打过我吗?” 呃…… 姜楠没话了呀! 这时,沈静挡上前来,将姜楠推到了远处,这才结束了这场纷争。 回到悦来客栈,余天策又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余天策和沈静便早早起床,准备好考篮和伙食,离开了悦来客栈。 府试,第二场考的是杂文。 杂文的特点,是“杂而有文”。 后是一名姓周的名人,就是一位杂文大家,余天策上中学的时候,最怕他的课文。 这一场,考题难度就上来了。 题目是“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之所以修身。” 要求,以此写一篇杂文。 知耻近乎勇,这句话出自《礼记·中庸》,意思是懂得廉耻的人才能称得上勇敢。 余天策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话讲得好,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姜楠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只是一只微小的臭虫,踩死他很容易,但怕弄脏了脚上的鞋,便没有计较江月楼脱光衣服那个事。 看来,这出题的考官认识鲁源。 那解了题,就要答题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30章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道题,要的不是论史。 而是要写出自己对礼数的理解,还有对廉耻的认知,更像是一篇心得体会和自我检讨。 一定要写出“礼仪之邦”的中华美德,切忌唱反调,文字里夹杂“爱咋咋地”一类的意思。 余天策在演草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旁征博引,一气呵成,借古论今,自省其身,自觉非常满意。 看了眼天色还早,便不慌不忙地将文章誊抄在卷子上。 谁知,姜楠几人比他交卷还早,可能是看到那样的考题,心里的愤怒更加浓烈了,没有心情再写下去了。 又可能…… 余天策走出贡院,沈静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 “郎君,这一场怎么样?” “还好!” “好就行!听说客栈戏堂今天演梁祝,咱们去听戏,给你放松一下。” 人群之中,姜楠冷冷盯着二人的背影,拳头攥得咔咔直响,咬牙切齿的说:“这彪子,今天必须让他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 长安的悦来客栈,隶属长安县丞管辖,官府接待上级官员检查,招待费用大多都是这些副业赚来的。 全国的悦来客栈,设计基本都一样,中间是假山鱼塘,后楼是青楼。 青楼的一楼是汤屋,二楼便是高消费场所——戏堂。 进入戏堂后,小二便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咱们几位呀?” “两位。” “客官请跟我来。” 找到一个小桌,余天策和沈静看着菜本,点了几道菜。 后世的电视剧,其实也有一些不合理之处,就比如进入酒肆点牛肉一说,就非常的离谱了。 在农耕社会,杀牛可是重罪。 无论历朝历代,百姓的牛死后,要先请仵作过来验尸,查明牛的真正死因,才能处理这头牛的尸体。 本朝自来有“吏不下乡”之说,据说太祖李龙武是担心官吏欺压百姓,规定的乡里宗族自治。 但即便是这样,负责一乡的耆老,也要说明牛的真正死因,编辑成文书提交县丞。 来得正好赶时间,艺妓刚刚登场。 姜楠和其他四位公子,听到余天策和沈静的话,有预谋地也进入了二楼的戏堂,就坐在楼梯口的位置。 老话讲得好,无巧不成书。 正在此时,小二端着一个大餐盘走了过来。 姜楠无意一瞥,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那餐盘中,一盆酱猪骨,一盘拌藕片,一盘笋尖,外带了三壶酒。 吸引他目光的不是菜品,而是木牌上写的名字,“新丰县,余天策,三十六桌。” 西城王家公子王闵,二话不说,一把拉住了小二的手腕。 那小二一愣,转头问道:“这位公子,您这是干嘛?” 王闵掏出一两银子,手中掂了掂,塞进了小二的手中。 姜楠也看不明白了,疑惑问道:“王兄,这是何意?说好了我请客的。” 嗨! 王闵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包,阴险地勾起嘴角:“姜兄,那彪子欺你太甚,我若是不替你出气,还称得上什么兄弟?” 说着,王闵将小二拉回楼梯口,左右看看无人,将粉末全都倒进了酒中。 “你现在给他送去吧,什么也不要说。” 那小二虽然爱财,但也不想出人命,警惕地问了一句:“这位少爷,你放的什么?” 嗨! 王闵人畜无害地说:“不过是一些通便的药,这人是我同乡,最近有一些便秘而已。” 编完了话,王闵又掏出一两银子,塞进了小二的手中。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别管信不信,人家给了两贯钱,这可是他端盘子一年的收入,小二索性也豁出去了,警惕地说:“这位少爷,真出了事儿,和我可没关系!” “那是当然,我不可能说出你。况且,他知道是谁下的药?”王闵满脸的自信。 王闵拦下小二那一幕,被余天策看得清清楚楚,虽没看见楼梯口发生了什么,但可想而知,是没憋什么好屁。 不多时,小二将饭菜送到了余天策的桌子上。 余天策余光看到,远处五人不时瞄着自己的方向,百分之百可以断定了,这酒菜里肯定有问题。 余天策没有起身,借着桌子格挡视线,将两个银锭塞进了小二手中。 那小二不由一愣。 余天策嘴唇未动,咬着牙关问道:“小二哥,你告诉我,这酒里有问题,还是菜里有问题?” 小二心扑通扑通直跳。 二十两银子! 他在悦来客栈干了三四年,加起来没有今天一天挣得多,此时,脑袋里已经麻木了。 “酒有问题,就是最左边那壶,客官!” 好! 余天策没有迁怒小二,依旧垂着头,拿起肉啃了一口,咬着牙根说道:“把有问题酒给我换到他们桌上去,再给我拿一壶好酒来。” “客官,我办事,你放心。” 而后,余天策起身,故意挡了一下小二。 那小二也很有灵性,顺手一带将酒壶塞进袖子,转头便离开了。 余天策转向一大块肉,放在沈静的盘子里,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戏台,畅快的笑了起来。 姜楠、王闵、江户,还给老子下药,这回让你们玩爽啊! 不多时,下人又送来三壶好酒,汇报了办事进度。 小二不知道那几人叫什么,但桌子的位置知道,他给了伙夫一两银子,将那壶有毒的酒,已经放在了一号桌的餐盘里。 一场戏,演得凄美无比。 祝英台趴在坟头痛哭,坟裂开之后跳了进去,两只蝴蝶飞了出来…… 长安县不愧是治所,连续都用真的蝴蝶,不像新丰县,只是讲一讲,形容意境罢了。 考了一天试,也累得不行。 看完戏,余天策便带着沈静离开了。 姜楠五人早早就离开了,听那小二说,他们去楼下汤屋泡澡了。 给了钱,办事就是痛快。 不仅与人消灾,小二还替你着想。 本来余天策还想去汤屋看看,可小二劝说他,负责监考的几个县令,还有本次府试主考官,长安府的刺史大人也在汤屋。 这样一来,余天策还是不要去趟那浑水才好,别影响了自己科举的成绩。 但是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已经想到,姜楠五人水池的迸溅,刺史和县令老爷们,仓皇失措、放生尖叫的场景了!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31章 闭门谢客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其实不说,余天策也能猜到。 要么就是王公贵族,要么就是监考科举的官吏。 余天策也能猜出来,酒有什么问题。 那王闵,最喜欢用巴豆调戏人。 他属于一类变态,新丰县好多穷家学子,包括街边的小商小贩,对他都是谈之色变,避而不及。 他恶作剧,好像并不是图谋什么,只是为了看别人难受的样子,享受恶作剧的快感。 就好比后世有些变态电影,主角无目的杀人,只为了享受死者挣扎的过程一样。 在大虞律中,巴豆属于通便的药材,并不属于投毒,所以不构成犯罪,无非是被告到官府,挨上几板子而已。 况且,以王家的势力,谁敢告官? 百姓被调戏之后,也都只能暗吃哑巴亏。 这也就导致,王闵越来越过分,身上一直都有巴豆粉,随时随地的恶作剧。 沈康那次给他投巴豆粉,想必,灵感就是来源于他。 “走,娘子,带你好好玩玩。” 余天策带着沈静,先来到了一楼。 汤屋小二正在柜台数钱,头也不抬的说:“这位公子,今天有几位大人物在里边,价格提升了二十倍,你们……” 没等小二说完,余天策掏出一两银锭,“啪”的一下摆在了柜台上。 “小二,我不洗澡,你去给我买四个肉包子,我给你看着这里,剩下的钱给你了。” 啊? 小二傻了呀! 肉包子一分钱一个。 买四个肉包子,给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那可是一千个铜板,是他半年多的收入! 小二连忙收好银子,回头说:“这位少爷,晚上估计没有包子,面食店都要现做,大约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想了想,小二将钱匣子盖起,叮嘱说:“这位少爷,如果有人来沐浴,你就说有贵人在里边,价格是寻常的二十倍,除了有钱人和官吏,大多数都不会进。” “行,你去吧,我会说。” 小二点了点头,快步跑出了汤屋。 余天策嘴角微微勾起,穿过更衣区走廊,来到男汤屋门前,拿起闩插上了汤屋的门。 而后退出来,在门前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沈静左右看了看,疑惑地问:“郎君,你这么晚,咋想吃肉包子了?” “一会有好戏上演,让你开心一下。” 哦? 好戏? 沈静不明白余天策的意思。 “难道说,悦来客栈的戏子,还有在汤屋里唱戏的?” “别问了,娘子。” …… 长安的悦来客栈、青楼依温泉而建。 也就是在温泉池上盖的建筑,不需要小二频繁的向池里加热水,水一直是热的。 这也就导致,一年四季,这里都不缺生意。 而在府试、院试和乡试前后,长安会调整悦来客栈沐浴的价格,高出寻常二十倍不止,以此来减少百姓的出入,避免打扰了官吏们沐浴的心情。 可姜楠几人不差钱,都是富家子弟,多少价格都无所谓。 姜楠、王闵、江户还有其他两人,并没有发现汤屋和更衣室门被插上了,满心喜悦的进入了汤屋。 “姜兄,那彪子三天后,一定参加不了第三场府试,就算能参加,也会频繁上厕所,纵使他才高八斗,估计也无济于事。” 嗯! 姜楠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拱手说:“多谢王兄了!” 王闵满脸坏笑地说:“姜兄,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哈哈! 姜楠左右看了看,笑道:“先洗,洗完之后咱们去醉红楼,找几个小娘子放松放松。” 嘿嘿嘿…… 一提小娘子,五人脸上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汤屋,池水呼呼冒着热气。 负责本次府试主考的长安刺史,连同长安府下辖几个县的县令、县丞都坐在里面,背靠着岸,额头上铺着毛巾,脸色微红,一脸的享受。 姜楠几人,哪里认得刺史大人? 就说几个县令、县丞他们也一个都没见过,只觉得他们的眼神有些犀利。 姜楠几人试了试水。 这温泉太热,要慢慢适应才能下去。 姜楠几人,哪里认得刺史? 别说刺史,就是几个县令和县丞,他们也见都不曾见过。 不过,那些人仅仅是瞄了他们一眼,就让五人感觉背后一阵凉风。 这气势,绝不是装出来的。 江户小声地说:“王兄、姜兄,我看对面那些人不简单,咱们还是别洗了,去别的地方吧。” 姜楠摇了摇头,说:“咱有钱,凭啥不能来?别担心,我请客!” 五人进入池子里,渐渐坐了下来。 别说,温泉和烧开的水就是不一样,坐在水里,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然而,就是这时! 那江户眉头一皱,眼睛猛然睁开。 然后,身下一股黄色的水柱喷了出去! 王闵和其他两位公子,互相看了一眼,直接傻了。 这可是悦来客栈,不是一般的小汤屋,在这里,可不敢胡闹啊! “王兄,有情况!” 那江户看着王闵,牙咬着嘴唇,艰难地摇了摇头。 然后,余光瞟了一眼几位老爷,发现他们都泡在水里,并没有察觉这一幕,便双手扒着岸边的石头,身体绷直,强忍着慢慢地站起身。 姜楠迷茫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着什么急,我请客,用不着你掏钱!” 江户脸色发紫,此时此刻,他别提有多难受了,只要多喘一下气儿,估计都会迸发! 江户沉默着,用力向上爬。 突然,又是“咻”一下! 姜楠没有什么防备,直接被爆头了! 王闵和其他两人,一阵阵干呕。 姜楠抹了一把脸,起身咆哮道:“你在干啥?啥玩意喷出来了?” “姜兄,有情况!王兄那个巴豆粉,好像被我喝了!”江户猛地越出池子,由于光脚地板又滑,砰一下子摔了下去。 而江户顾不得疼痛,手死死地捂着屁股。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时,其他两位公子也有了反应,在水池直接一泻千里。 几秒钟过后,温泉里的水都黄了。 “卧槽!保护大人!” 刺史和几个县令、县丞都惊恐地跳出了池子。 姜楠和王闵,彻底慌了呀! 第一卷 女婿有点彪 第32章 就现在,向快乐出发!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里可是悦来客栈,赔钱倒是小事……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阴冷。 那就把锅甩在江户三人身上,他们二人抓紧离开,装作不知道这个事,别影响了自己的科举。 姜楠和王闵,连忙跑到门口。 然而,汤屋的门根本就打不开! 新丰县令曾钰,和江月楼的鲁源也在这里,都上前抓住了门。 然而,无论怎么拽,依旧打不开。 那长安县令满脸惊慌。 这可是长安府的官营客栈,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 而且,还是刺史大人沐浴的时候! “这几个泼皮哪里来的?” “悦来客栈掌柜呢?汤屋小二呢?叫回来!把他娘的门给老子打开!” 可无论长安县令怎么喊,门外没有一点声音。 刺史和几个县令,县丞背靠着门,胆战心惊地看着姜楠五人。 其中三人已经失禁,脸都绿了。 突然,姜楠和王闵脸色一变。 就听两声“噗嗤,噗嗤,咻~~” 恶臭,弥漫了整个汤屋! 长安县令和新丰县令,挡在刺史大人身前,一人抬起一脚,将姜楠和王闵踹了出去。 姜楠和王闵挨了一脚,彻底挺不住了,边捂着肚子边拉。 这一刻,汤屋彻底炸了。 姜楠、王闵、江户还有其他两位公子,躺着的,站着的,跑着的,跳着的,全都痛苦不堪。 墙上,地上,温泉里,门上,石头上到处都是秽物。 门外,沈静的脸已经黑了。 “郎君,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好像他们喊要开门!” 余天策拉着沈静的手,笑道:“娘子,哪里有什么动静?你可能这几天累了,幻听了。” “幻听?” 郎君,总说一些听不懂的词汇。 也就是这时,小二拿着荷叶包跑了回来。 “公子,四个大肉包买回来了。” 不是…… “公子,你怎么把闭门谢客挂上了?” 余天策接过荷叶,笑道:“我寻思解释麻烦,直接闭门谢客省心。” 草! 小二心里都骂开花了。 这要是让掌柜知道了,他的活计就没了呀! 小二连忙摘下闭门谢客的牌子,又听到男汤屋那边仿佛有喊声,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公子,还把门插上了? 小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门在抖,里边乱哄哄的声音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老爷们摔倒了? 小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拔掉了门闩。 本以为,是刺史大人摔倒了。 可一看男汤屋的情况,小二直接石化了呀! 要说姜楠,百分百是个真男人! 精疲力尽之下,还能有气势地怒吼道:“都他娘离我远点,老子不动了!老子弄脏这里赔钱就是!” 最后,在刺史震撼的目光中,姜楠闭上了眼。 几个县令连忙扶着刺史大人离开了汤屋,进入了更衣区。 刺史的脸,别提有多黑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长安县令,一言不发地登上了马车。 而长安县令回头,一个巴掌,重重打在了县丞的脸上,撕心裂肺地咆哮道:“你能干点啥啊?告诉我,你他娘能干点啥!刺史多久来一回?招待成这个样子?” 长安县丞捂着脸,满心委屈。 看他的表情,都快哭了。 此时,悦来客栈青楼门前的人越来越多,都不知道汤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刺史遇到了很震撼的事情。 余天策能感受到,长安府刺史有多么的恶心,也能感受到长安县令有多么的愤怒,更能感受到捂着脸的长安县丞有多么的委屈。 新丰县令曾钰上前,劝说着长安县令:“胡大人,消消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主要是那些泼皮,谁能想到他们进汤屋拉稀?” 哼! 有曾钰拦着,长安县丞才没有继续被打。 长安县令一甩袖子,对县丞愤怒地咆哮道:“这是你主管的地方,发生了这种事情,你难辞其咎!罚你两个月俸禄,给我查明白,那几个白痴是怎么进去的!” 还用查? 县丞心里无语啊! 您当时提到要以民为本,官吏不能干扰百姓的生活,总不能说刺史大人来了,就不让百姓进来呀! 除了提价,没有别的办法! 人家有钱,还不让人家进了? 长安县令和其他几个县令、县丞纷纷离去后,那悦来客栈掌柜,也不由地抖了起来。 一级一级往下压,受伤的,肯定是基层的人。 果不其然! 极其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悦来客栈掌柜的脸上。 他也是不敢犟嘴的。 掌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县丞,我现在就查明是谁……”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 那汤屋小二肯定是背了黑锅,承担下了一切的过错,丢了饭碗,打铺盖卷回家了。 不论是现世还是后世,这都是公家单位一贯的处理办法,出了事情,永远是最基层的人背锅。 而姜楠几人,也不幸运到哪。 掌柜气冲冲地命令棍夫们,进入汤屋,将一丝不挂满身恶臭的五人,用棍子架了出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在了悦来客栈的地上。 好汉架不住三泼稀。 姜楠、王闵、江户五人,早就已经拉虚脱了,满脸的生无可恋,对任何人的目光早已不再关心,只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然而,他们的想法过于奢侈了。 还没等掌柜开口,长安县丞又给了掌柜一个大巴掌,撕心裂肺地咆哮道:“给我看住他们几个,在这里打扫半个月的卫生,偷懒就揍,棍夫够不够?不够的话派衙役过来!”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姜楠。 “大人,他好像是本次府试的考生啊!” 哦? 长安县丞眉头一皱。 如果是童生,那还要给一些特权。 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惩罚他们可以,但不能阻止他们科考,耽误考生科举的权利,自己也触犯律法了。 “那府试还有一场,考试时让他们去,其他时候干活,不行就揍!” 啪! 话语刚落,长安县丞发了疯的一样,一巴掌又甩在了悦来客栈掌柜的脸上,气汹汹地离开了悦来客栈。 掌柜太委屈了。 如果不是个大男人,如果周围没有别人,恐怕他就哭出来了。 啥也别说了! 随后,他对着十几个棍夫咆哮道:“给这些白痴拉到菜窖里,别弄死了,其他随意,先练练手!” 女婿有点彪 第33章 府试第三场,策论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悦来客栈青楼的事,也是挡不住的。 不知道为何,消息便传了出去,成了长安县学子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而姜楠几人,鸡鸣时起,半夜亥时休息在马棚,不仅要擦汤屋,而且要不停地干活,迟疑一下都会被打。 沈静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心疼。 “郎君,你说你咋这么狗呢?” “说啥呢?我是你郎君,帮着外人说话?他惦记我媳妇儿,给我下药,我还和他以礼相待?” “哼,知道下药就不喝呗……” 沈静是个温柔的姑娘,心也软。 无奈,折磨他们五人是县丞下的命令,外人根本就接触不上,替他们着急也没有办法。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府试最后一场,策论。 策论者,谏言献策也。 考的是读书人,对国家大事的见解和意见。 策论需要连考两天,要在考场里过夜。 在长安深秋,可谓是一场硬仗了,患有鼻疾的考生,白天还好,晚上气温转凉,必然一个喷嚏接一个。 一样的体检,搜身,进入考场。 不过,和姜楠连保那两位公子没有来,听说是受不了折磨,趁着夜间逃跑了。 只有姜楠、江户和王闵,拖着虚脱自己的身体,在棍夫的押送下,来到了贡院门前。 这也倒好,省了两个对手。 然而,这一次科考有些恶心。 姜楠分到了余天策隔壁,时不常就要举手上厕所,还总是放屁加咳嗽。 策论,总共三道题。 每一道题,都有固定的字数要求,多了不行,写得少了同样也不行。 一道是漠北蒙古屡犯边疆,一道是关于修整河道,另一道写的是万国来朝。 这真的,都是国家大事。 看到这些题目,余天策不由的感叹,平家子弟和世家子弟差别又体现了出来。 还好原主父亲是县丞,脑海里有些东西,若是穷酸书生,从小接触的都是黄土和粮食,对国家大事又怎么能了解? 都说科举公平,深究的话,从出生那一刻,努力和悠闲就写在孩子的脑门上了。 余天策结合后世典故,直接引用。 比如第一道题,漠北蒙古屡犯边疆,那就不得不提到汉武大帝和永乐大帝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别人先动了你,就不能像宋朝一样赔钱。 艾跃进教授曾经说过,外交这个东西,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你碰我,我就干你! 但是发生战争,归根结底打的是钱,首先老百姓得有钱,国家的粮食的充足。 余天策联想到此处,策论便从脑海中生成。 让国家富强的办法,就是解除商人不能参加科举的规定,让越来越多的百姓经商。 粮食多了,钱多了,想怎么打怎么打! 至于第二道题,修整河道。 这就涉及到很多方面了,例如说加大赋税,强招民夫…… 纵观华夏历史,自秦朝开始至今,历朝历代农民起义,无不是贸然决策,大兴土木。 第二条策略的建议。 在人力方面,要先发展好经济,储备好粮食,不能强招民夫,要用钱雇他们来做工。 在技术方面,余天策借用康熙年间,靳辅治理河道的典故,改写成自己的想法,拆分一下,便写了上去。 当然,策论里还得拍拍皇上的马屁,什么重视民生,堪比唐宗宋祖一类的话,找得到理由得拍,找不到理由也得拍! 列完提纲,在草纸上写了一遍,检查修改了几下,抄到卷子上后已经黄昏了。 考场,会提供晚饭和过夜的棉被,就在考棚凳子上撅着。 晚饭是馒头,几根小咸菜,一碗清水。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一夜,余天策睡得还算可以,就是有些冷,冻醒了好几次。 而旁边格子里的姜楠就没那么幸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厕所,最后给衙役弄生气了,直接给他拎了一个木桶来。 第二天清早,余天策没有吃早餐。 姜楠坐在桶上面写卷子,闻着那个味儿,听着“噗、噗”的声音,余天策哪里吃得下去? 上帝呀,为啥把这二逼分我旁边? 第三道题,万国来朝。 这是一道构想题,也就是给出建议,如何缔造大虞的“开元盛世”,让其他国家都来朝贡。 可见,皇帝是有这个想法。 余天策科考有优势,那就是写草稿时用的都是铅笔,速度很快,最后用毛笔誊抄到卷子上。 誊抄的时候不能着急,如果写错了字,或者滴上了墨点,这都是要扣分的。 全神贯注,写完之后摇响铃铛。 考官将试卷收走,余天策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跟随带领的衙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考棚。 那个味道,抓紧走啊! 刚走出贡院大门,还没看到沈静在哪里时,身后一人也走了出来。 那人,正是被打了好几天,在悦来客栈做保洁的姜楠。 他摇摇晃晃,面色干枯,已经没有了之前风度翩翩的样子,反而比乡下来的考生更加狼狈。 见到余天策,那眼神说不清。 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哎呀!!! 哎呀呀呀呀…… “这位仁兄?” 余天策上前,假惺惺地问了一句:“咋的,你这是掉母猪圈里了,让它们榨干了呀!” 咯吱咯吱! 姜楠牙都快咬碎了,虚弱地质问道:“彪子,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干的?” 余天策上前,附耳小声说:“实不相瞒,我不知道你们下的啥药,但知道王闵给了那小二一两银子。” 哼! 姜楠愤愤地说:“丧彪,你老实告诉我,那酒怎么跑我们桌上了?” 哈哈! 余天策强忍着笑意,说:“找人办事儿,给一两银子够用吗?我给了他二十两,那小二把酒又给你们送回去了。” 咳咳咳! 姜楠仰头看天,无奈闭眼。 “回答得需要这么直白,非要把人气死吗?” 那个小二,做人到底有没有底线? 余天策狗,那小二更狗! 刚想开口骂,身后棍夫便跑了上来,一脚踹在了姜楠的屁股上,举着棍子指责道:“还敢唠嗑?滚回去干活!” 女婿有点彪 第34章 府试放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策论,的阅卷时间比较长,足足等了三天,贡院才放出榜文。 一大早,贡院门前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余天策四更起来排队,才占据了中间的位置。 天亮时,衙役才贴出榜文。 榜文用的是圆纸,被称为“日圈”,正中间是个红色的小圈,里面是一个名字,即本次府试的榜首。 榜首外围,有一个黄圈。 从最顶端的名字,按逆时针方向数,九个名字便是前九名。 黄圈的外围是蓝圈,按顺时针排名九十名。 最外层没有圈,写了二百人的名字。 淘汰率,还是挺高的。 几百名童生参加,只选了三百人,参加明年春季的院试。 混乱之中,余天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百七十五名。 他获得了参加院试的资格。 这回岳父看见他,总不能说他一事无成了。 可要说高兴吧,也高兴不到哪去。 因为姜楠排进了前一百,病成那个样子还能进前一百…… 并且,王闵和江户都入了榜,分别排在一百三十六和一百八十六。 看来,他学习真就不如姜宏。 榜文公布一个时辰后,会有衙役公布榜首的卷子。 余天策没心情看。 可刚要转头离开,身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又是五贯钱打了水漂啊!” 那人头发已经花白了,都没有考过府试,可见心中有多么的绝望。 其他没看见名字的人,也都不由得悲从心生,双眼一红流下了泪水。 这些人哭得越伤心,通过的人就笑得越开心,衙役强行带走了那些哭的人,避免这些人打起来。 然而,也难怪这些人伤心。 读书人,多少年如一日,坚定心神,头悬梁锥刺骨,熬夜了多少盏油灯,家人吃了多少年粗茶淡饭,攒下钱供书生赶考…… 然而,却在榜文之外…… 回到悦来客栈,余天策和小二道了别,顺便问了一句,在长安哪里能够买到马车。 花了十两银子,买了辆马车。 又带着沈静去了江月楼,和掌柜鲁源道了别,便离开了长安城。 略过金秋的景色,第二天傍晚,余天策和沈静回到了新丰县。 沈静刚下马车,便快步跑进了沈府,一边跑一边喊:“爹,大娘二娘,郎君通过府试了!” 丫鬟仆人们,自然替九小姐开心。 啪! 听到女儿的喊声,沈康笑容瞬间凝固,手中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不能吧?” 沈康掐了下自己的脸,连忙起身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见女儿拽着余天策的手,向正堂走来,沈康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女婿。 这兔崽子,怎么就过了? 沈静上前,拉住沈康的胳膊,左右摇了摇:“爹,你总说郎君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看吧,他一遍就通过了府试。” 这…… 沈康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前日,他还和姜宏保证,余天策绝对过不了府试呢! 进屋刚坐下,管家跑进了正堂。 “老爷,南城姜老爷,连同西城王老爷和东城江老爷来了!他们好像都很生气……” 谁知,话没有说完,三人便闯进了沈家。 “余彪子,我儿子呢?” “兔崽子,我儿子在汤屋窜稀,是不是你干的!” “你给老子说实话!” 哼! 余天策冷笑一声。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有证据吗?” 咯吱咯吱! “你小子不当人,连岳父都算计,一定就是你干的!” “我家江户从小娇生惯养,哪受过那份罪?余彪子,我和你没完!” “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你干的?” …… 三位老爷,气焰十分嚣张。 话说,沈康就是再不喜欢这个女婿,可这里毕竟是沈府,外人在他的面前大呼小叫,再闷着就说不过去了。 沈康起身,背着双手说:“三位老爷,冲进我的家里闹,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 三大豪绅愤愤看了沈康一眼…… 片刻后,继续瞪着余天策,愤怒至极地询问着。 “兔崽子,你老实交代!” …… 三人这个态度,余天策也懒得隐瞒什么了,除了自己插汤屋的门,让刺史和县令们被迫经历了那一幕外,其他事全盘托了出来。 “三个老哔登,一口一个兔崽子,跟谁俩呢?” 听完余天策的叙述,三人心脏差点跳出来。 怪不得,他们托长安的关系办事儿,谁都说解决不了。 冒犯了刺史大人,长安县丞下的死命令,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把儿子解救回来呀! “余彪子,你他娘猜出酒里有毒,把酒倒掉了就行呗?还花钱让小二给送回去?这是人干的事儿?” “王闵给我下毒,不给他送回去,那是我性格?”余天策冷笑说。 如果不是沈家,姜宏肯定会甩余天策两巴掌:“他娘的!那小二不当人,你根本就不是人啊!” “你是人,鼓励儿子惦记别人媳妇,你是什么东西!” 沈府的丫鬟、仆人听见吵架声,都站在正堂门外看热闹。 沈静连忙上前,拉开了余天策,挡在了他的身前:“姜伯父,王叔叔,江叔叔,你们冷静一下,郎君彪,不会说好听的话,他不是这个意思!” 咯吱咯吱! 三大豪绅被怼得哑口无言。 身为豪绅,和赘婿吵架,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丢人。 无奈之下,姜宏瞪着沈康说:“老沈,这就是你的女婿?他还有脸称之为读书人?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 沈康老脸一红,刚想训斥两句,余天策却先开了口:“岳父大人,那个麻将机必须砸,严重影响咱们俩的感情!” “我也没说啥……” 沈康刚站起来,瞬间又坐了下去。 不当人子,用麻将机威胁他…… 姜宏无奈一闭眼。 看沈康那个怂样,九小姐改嫁的事儿,估计没什么戏了。 “江老爷,王老爷,既然这彪子如此强横,咱们也不必留情,就去官府,和县令老爷告他!” 呀呀! “叔伯们,你们这是干嘛呀,郎君……” “一边去!” 三人绕开沈静,气冲冲地走出了沈府。 沈静面色苍白,埋怨地说:“郎君,完了,这下该怎么办?” 哼! 谁知,余天策看着三人的背影,不慌不忙勾起了嘴角:“他们想往火坑里跳,怨不得我了呀。” 女婿有点彪 第35章 礼尚往来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哎呀,三位叔伯!” 沈静回头斥责道:“郎君,你看你这事闹的,说两句软话怎么了?本来通过府试挺高兴的,刚回来就上公堂了!” 哼! “爱咋咋地!” 余天策拿起沈康的茶,一饮而尽。 上了公堂该怎么说,他早就想好了。 沈康就站在一旁,心里暗暗庆幸。 这彪子这回完了,是真完了! 余天策可是亲口承认,用重金贿赂小二,把姜楠他们下了巴豆的酒送了回去。 没多久,县衙总甲带着几个衙役,敲开了沈府的大门。 “沈老爷,姜宏三位老爷状告余天策,说余天策坑害他们的儿子,我们来带他。” 此案,县令曾钰算是亲身经历者,因为不太好听,选择了闭门审理。 “县令老爷,刚才就是事件的全部经过,姜、江、王三位老爷说的话,草民听不明白。草民看见王闵给小二钱,但不知道为何给钱。草民是寒门子弟,又怎么会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一个陌生的小二呢?” 嗯! 曾钰也觉得有道理。 沈静总回家借钱,导致沈康总借这个事儿骂余天策,他也有所听说。 他怎么会拿钱打水漂? 再说了,那会是多么狗的一个人,发现有毒的酒了再给送回去? 砰! 曾钰怒拍惊堂木。 “大胆!你们三人竟敢告黑状,当本县是傻子?” 啊? 姜宏三大豪绅懵了呀! 刚才在沈府,余天策可是亲口承认,是他给了小二二十两银子,将王闵下了巴豆的酒又送了回去的。 来到公堂,余天策不承认了? “大人,天地良心,余天策在欺骗您!” “刚才是他亲口承认的!” “对对,沈康和沈静都在现场,都听见了!” 嗯? 县令曾钰转头,看向沈康质问道:“沈康,余天策真是那么说的?” 沈康刚想开口…… 忽然想到麻将机,舔了舔嘴唇,瞄了眼余天策。 这话,该怎么说? 忽然,沈康心一横,长痛不如短痛,如果麻将机砸碎了,他再找人按照碎件做一个就可以了。 这女婿,必须滚犊子! “县令老爷,我这女婿确实这么说的!” 姜宏三大豪绅,满意地点了点头。 “县令老爷,你还可以问沈康的女儿,她是个老实的姑娘,不会说假话的。” 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沈静。 然而,曾钰一拍惊堂木,怒斥道:“本县怎么判案,还用得着你们教?闭嘴!” 呃? 四大豪绅,被吼的一愣。 这话啥意思? 曾钰根本没有询问沈静,估计是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索性直接下了判决。 “这本就是恶作剧,算不得案子。余天策行贿小二之事,等找到那小二当庭对峙便知!姜老爷,本县过后修书一封,求长安县令放了你们几人的儿子,先回吧。” 啥玩意儿? 新县令老爷怎么审案的,啥都没整明白就退堂了? 姜宏沈康几人虽说不满意,可曾钰已经从中调解,他们再纠结下去,那样就是不识抬举了。 县衙门前,沈康早就跑没影了,估计回家保护麻将机去了。 姜宏三大豪绅,恶狠狠的瞪着余天策,愤怒地咆哮道。 “你给我们等着!” “咱们来日方长,迟早让你后悔!” “得罪了我们,你会在新丰县寸步难行!” 哼! 余天策戏谑地勾起嘴角,冷笑道:“吓唬我呢?爱咋地咋地!” 街上这么多人,三大豪绅也懒得和余天策吵架,只能压着心中的火,先想办法等儿子回来再说。 沈静这才松了口气,小拳头锤了两下余天策胸口,埋怨地说:“郎君,刚才多险呀,如果县令问我,我可不会撒谎!你以后能不能稳当点?能不能别这么彪?” 余天策没有回答。 他在想另一个事情,刚才看曾钰的表情,应该猜出什么了。 事不宜迟! 余天策先回了趟家,从书箱里拿出了一张大白纸。 大约两个时辰,一幅开元盛世的长安夜景便呈现出来,世间百态,万家灯火尽显其中。 表上卷轴,晾干彩墨之后,余天策卷起来装入画筒之中。 “娘子,我出去一下!” 来到县衙后门,余天策敲响了门。 那县衙前面是衙堂,后面则是县令老爷的住处。 县府管家打开门之后,上下扫了一眼余天策。 “你是何人?” 余天策躬身作揖:“这位老伯,我叫余天策,是县令老爷的新门生,特来此拜见。” 哦? 县令老爷有十几个门生,都是本县的秀才,每三天要来一次县府,听县令讲学。 每次县府讲学,都是管家接待,他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小伙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禀报老爷。” 不多时,管家再次打开了门:“老爷在书房批文,叫你过去。” 果然,曾钰猜出什么了。 余天策提了些警惕,跟随管家来到了县府书房。 在原主的记忆中,小时候和老县丞来过一趟县府,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以前的简约、朴素。 “老爷,人带来了。” 余天策行礼拜见:“草民参见县令老爷。” 呵呵~ 曾钰放下笔起身,微笑着说:“平身吧!你是贿赂小二将毒酒送回去,在公堂上撒了谎,心里过意不去来认错了?” 县令不愧是朝廷命官,人心都看透了。 “老爷,草民自知有错,多谢大人照顾,可以画了一幅长安夜景,献与大人。”余天策从背上摘下画筒,抽出了那幅画。 曾钰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嫉恶如仇,也从不收受小钱,但看到这幅画时候,他不由得心动了。 “这画我收了,画得真好!” 他从书架拿出厚厚一沓卷子,交给了余天策:“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这幅画才包庇的你,纯是看在鲁先生的面子上。切记,以后不要犯此类的事情。把这个拿回去吧,里边是近十年来院试榜首的卷子,好好学一下。” 礼尚往来,自古有之。 不开明的人,永远都是社会最底层,在社会上混,坚持原则,换话来说那就是愚蠢。 “多谢大人!那草民告退了。” 嗯! 余天策慢慢退出书房。 临行之时,曾钰又笑着说:“天策,明年春三月,一定要通过县试,成为秀才,就可以做我的门生了。” “大人,草民一定用功研学!” 女婿有点彪 第36章 新的一年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既然结识了县令,那就不能浪费。 画已经送出去了,日后再有什么事儿,找他办也痛快。 不知不觉间,余天策之前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他想当官,利用后世知识,创造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带领全县百姓致富。 假若当了县令,带全县百姓都富起来,建立一个世外桃源,那样才是真的逍遥。 既然有了想法,就不能退缩。 就算自己每一关都能通过,怎么说,也要三年时间才能迎来会试,时间是充足的。 余天策拿起笔,又开始抄写起历年院试榜首的卷子。 每一次纷争,都能换来长久的宁静。 沈康两个多月没来骚扰余天策,只有沈静时常回家看望父亲。 期间,姜楠和王闵,也时常会挑衅余天策,想要一解心头之恨。 但都不值一提,关公面前耍大刀而已,被余天策用各种方式化解了。 后来听说,姜家将彩礼要了回去,沈康也不想着让女儿改嫁了。 转眼间,白雪皑皑。 国之大事,在巳与戎。 余天策没有庞大的宗族,可到了年底也要祭祖的。 此时的规矩,女人也不能进祠堂。 余天策便独自朗诵祭文。 “维,葵未腊月二十三,不孝儿天策谨以香如羞撰,花果酒醴之仪,奉与父亲大人之灵前……” 诵完祭文,点燃了三炷香。 跪在原主父亲牌位前,双手合十祈祷着:“老县丞,我虽不是你的儿子,可我用了你儿子的身体。保佑我平平安安吧,保佑我脑疾不再犯了。” 祈祷完毕,从沈静手里接过猪头,庄重地走到牌位前,双手放了上去。 不知不觉间,余天策感觉自己真挺孤单的,如果有儿子,祭祖的时候,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余天策今年的变化,沈家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姐妹们自然替沈静高兴,可几个姐夫就不同了。 那七姐夫郑赐,直到现在也没算出余天策出的那道题,到底是四乘以多少次四,三十六乘以多少次三十六。 他还叫嚣,这根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余天策拿起纸笔,写出了所有的计算过程。 他是求两个平方数,过程很麻烦。 也是难为郑赐了,你这个时代的数学,能解开这道题就怪了。 余天策落笔之时,笑道:“七姐夫,这道题并非无解,而是四乘四再乘四,减去三十六不乘数,等于二十八。” 所谓的公式,就是四的三次方,减去三十六的一次方,等于二十八。 这么一算,还真的对。 没有想到,解题这一刻,郑赐还弄了个大红脸。 小年这一天,八个姐姐家的小孩都穿上了大红的棉袄,很是漂亮。 过完小年之后,就是买年货。 余天策现在不差钱,随随便便一幅画,少说也能卖出五十两银子,燕云画馆孙掌柜怎么转手,这个他就不操心了。 年二十九这天,余天策带着沈静,买了不少鞭炮,又买了些糖果,去看了一眼县令曾钰,送过去一些茶叶和自己酿的酒。 回到沈家,几个姐姐忙着大扫除。 小孩子一手拿着香,一手拿着鞭炮,成群结队,在沈家门前街道上先后追逐,时不常就能听到砰砰的声音。 也能听见街边小贩的抱怨声,这些孩子太讨厌了,鞭炮都扔到他脚底下了。 年三十和初一,按照当地的规矩,是不可以在娘家过年的。 余天策和沈静回了家,挨家挨户的给邻里拜年,孙刚、曾钰又收集了一些小录,并带来了消息。 长安贴榜公示了,院试将在二月十五举行,算上今天,还差四十五天。 余天策既然有了好好考的打算,那过年也不敢放松。 除了必不可少的人情往来,其他时间,都坐在壁炉前埋头苦读。 哪怕是临时抱佛脚,多模拟一张卷也是好的。 余天策也不是闭门造车,时常写出一篇好的策论,都会拿着卷子去拜访曾钰,求一些经验和见解。 不是秀才,不能成为曾钰的门生。 可渐渐的人情世故,曾钰也给余天策出题,每次都派人送到他的家里。 两天之后,又会派衙役取走卷子,同时,会将加以批注的上次考卷送回来,让余天策学习。 日复一日地写、背,转眼间,来到了二月初六。 余天策和沈静怕找不到客栈,提前十天出发,驾着马车,第二天傍晚到达了长安。 谁知,提前十天出发,还是有点晚。 临近院试,府城长安的主街,小商小贩又活跃了起来,夜幕降临,还穿着大棉袄,在街道两边摆着摊子。 同样,大大小小的客栈,也都被赶考的书生和陪同的家人们占满了。 还有个父母带着孩子,询问街道两边的门宅,是否可以短租或者借住。 找不到小客栈,余天策没有办法,带着沈静又回到了悦来客栈。 还是同样的天字号,同样的冤大头,同样给了十两银子房钱。 寒门难出贵子,不说,行路费就能让一户寒门负债了。 上次回去之后,听说半个月后,长安又举行了一次府试,允许其他六个县的童生参加。 前后两次,共有一千二百名童生报名,共过了六百。 但报名的只有五百八十五人,想必,其他十五名学子,应该是家里没钱了,或者没通过“审核”。 这个审核嘛…… 简单说,类似于后世的政审。 一代传一代的观念,在华夏大地自古有之,看学习是一方面,看家庭教育和人品也是一方面。 院试,作为正视科举的第一步,府试榜文公布之后,各地要调查童生的父辈,祖辈,三代要无犯法之亲,这样才可以获得资格。 院试和府试的名额一样,六百取三百,上榜的才是秀才,落榜的人,金秋要重新参加府试,获取明年院试的资格。 可见,能考中秀才的人,单纯学习好是一方面,选仕,和后世考公务员一样,政审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姜楠、王闵和江户,也来报名了。 但不知道,这三个苦逼还敢不敢去悦来客栈了。 女婿有点彪 第37章 八股文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也有一些学子找不到客栈,堵在楼梯口,问余天策能不能合租,他们进屋打地铺。 余天策带着娘子,也不好答应。 与后世一样,越临近考试的时候就越紧张,从早到晚看书,背题,答卷,整个人已经有些晕乎了。 但也怪不得别人,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但是不知道姜楠、王闵和江户去哪里住了,若是看见,肯定要戳他们的伤口两下,邀请他们在悦来客栈吃一顿。 夜夜挑灯苦读,有时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几天的时间,余天策黑眼圈就非常重了。 为了一遍通过院试,他也学着古人头悬梁锥刺骨,倒是没有自残,买了几根苦瓜,困的时候舔上一舔。 一定要金榜题名,一定要打沈康八个姐夫的脸! 吃了几天苦,最后一夜,早早便睡下了。 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那许久没出现的地牢,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还是一样的油灯,一样的热茶,一样被他锁在牢房中的鲁班,一样的咆哮声,一样恶狠狠的眼神。 “我帮了你,你把我锁在这里?” “不锁着你,难道要你掌控我的意识?” 任由鲁班摇晃着牢门,朗声怒骂,余天策就是不回话,转头向地牢门口走去,顺着门缝看了一眼外面。 外面的世界,白雪皑皑。 几只乌鸦顺着天际飞来。 几间屋子,飘着缕缕炊烟。 但是,依旧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谈话的声音。 余天策走回地牢深处,坐在狱卒的椅子上,手中钥匙放在桌边,揉着太阳穴,慢慢的闭上了眼。 幻境,这里是幻觉…… 长安的二月,冰雪刚刚消融。 天没亮,余天策便爬起了床。 为了抵抗寒冷,吃了八个大包子,又吃了半只烧鹅,还喝了好几碗米粥。 走在长安街头,每迈出一步,肚子都胀得慌。 可这也没有办法,院试不能带食物,还不让穿棉的衣服,怕学子们夹杂纸条抄袭。 四更天,贡院外便堵满了人。 有年轻的孩子,有四五十岁的男人,有大腹便便的壮汉,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所有考生的面容严肃,拿着书,最后关头也要看上几眼。 紧张是肯定的。 只要过了这关,就能成为秀才,就能进入“仕”的阶层了。 对于有钱人来讲,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可对于穷人来讲,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场硬仗。 长安的贡院,能收纳六百五十人 只是对比上次,搜检得更加严格了,核对考引的时候,只要长相有一些不符合,衙役都要仔细询问。 例如,考引上写着“体瘦”,过个大年吃胖了的话,那都会反复审查,重新排队。 检查完考引,检查书箱。 书箱中只能带笔墨、草纸,其余,任何都不允许携带。 进入贡院的门,还有几道检查。 搜身的时候,更是被衙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余天策穿了八件单衣,要一件一件脱下,屁股也要扒开看一眼。 第二道搜身,是考官亲自搜。 刚穿好的衣服要脱掉,一件一件的抖。 这个搜身的官他不认识,也没有搭话。 穿衣服时,考官拿着考引,捏了捏余天策的胳膊。 “你这肉非常结实,考引写的是虚弱……” 余天策撩开胸口,连忙解释道:“大人,考引上还写胸怀大痣,就在这里,不会出错的。” “别没大没小的!” 那官吏将考引扔了回来:“进去等着吧。” “知道了,大人!” 搜检这一幕,不由得让他联想到一段戏,就是前阵在长安看的《梁祝》。 这么严格,女子怎么科举? 莫非,祝英台是雌雄同体? 余天策进入考棚,放下桌面没多久,官吏就开始发笔墨纸砚了。 不多时,铜锣声响起。 紧接着,乌油大门的吱嘎吱嘎的关上了。 发卷! 长安的二月,大鼻涕都冻出泡了。 为了避免鼻涕掉在卷上,余天策撕了两条演草纸,塞进了鼻子里,又重新拿起了笔。 第一场,考的是时文。 所谓时文,也就是书生的梦魇——八股。 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 难点是,句子的长短,字的繁简,声调高低等都要相对成文,还要以孔孟的语气书写,最后,字数也有限制。 总之,给余天策的感觉就一个字。 操! 而这个题目,更不当人。 “修其身”…… 四书中的《大学》里,有很多关于“修其身”的句子。 这难度,可不低。 不过还好,县令曾钰给他的小录,其中一张卷子出过类似的题,名为“齐其家”。 曾钰也押中过这道题,当时,余天策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时文,曾钰也给出了批注和建议。 人情世故嘛,自古有之。 既然得到了指点,回去时,要给曾钰捎一些长安的特产了。 这时候的文章,没有标点符号。 一般断句的问题时常有争议,所以,有很多断章取义的位置。 秀才批注,会凭着自己的理解,选择在哪个点停顿。 若是换了举人批注,可能又有同一种看法,标点也会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所以,叙述方式是很重要的,“知、乎、者、也”不要乱加,以免考官理解有误,耽误了成绩。 “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 解了题,就该答题了。 余天策拿起铅笔,先在草纸上写了一遍,反复修改之后,自觉满意,这才拿起毛笔,一字一字誊抄在了卷子上。 “君子修其身,齐其家,治其国,平四方天下,其身不修,家岂合乎……” …… 几篇时文写完,已经到晚上了。 余天策又检查了两遍,见没有什么问题,便摇响了铃铛。 严谨的封卷,两位考官确认之后,由衙役将余天策带出了考场。 考场外,依旧是人山人海。 有堆在一起对答案的,有苦苦等待父母的,还有蹲在墙角自责的…… 谁知,刚找到沈静,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呵,那不是余彪子么!” 女婿有点彪 第38章 彪哥好!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要说烦姜楠吧,还弄不死,这就很难受。 要说不跟他计较吧,这狗皮膏药没完没了地缠着自己。 “我没时间和你吵架,如果不想挨揍的话,快点儿在我们面前消失!” 呦呵? 王闵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说:“去年府试的账,我们迟早要算回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姜楠看向沈静,满脸讨好的笑:“静儿妹妹,虽说我爹不管我的事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你迟早是我的人!” 呸! 沈静白了眼姜楠:“听你说这话我都恶心,你是脑子有病吗?我已经嫁人了,我不可能离开郎君!人太多别和我说话,我嫌丢人!走,郎君,咱们回家。”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姜楠、王闵咬牙切齿。 江户跟在二人身后,轻声说了句:“要么咱们别和他斗了,咱们斗不过他的。” 王闵、姜楠二人回头,狠狠瞪了眼江户。 “你忘了咱们遭多少罪了?” “就这样原谅他?你咋这么怂!” 江户本就是个老实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也不甘心,但没有办法。 回到悦来客栈,刚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 “余少爷,有位贵客找您…” “贵客?” 他在长安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难道说,是江月楼的鲁源? 果不其然。 窗边的茶桌旁,鲁源端着一杯茶,向余天策和沈静挥了挥手。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带人来? 难道说,鲁源发现那首《桃花庵歌》,是他抄袭的了? 要说对比历史时间线,唐伯虎应该还活着,可时空不对,按理说,他不会出现在这个时空。 那带人前来找他,是为何意? “鲁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鲁源起身,谦恭地回礼,笑道:“天策,来参加院试,只是和弟妹来参加的呗?没带书童或者仆从么?” “鲁先生,娘子就是我的书童,我喜欢自食其力,出门一般都不带仆从。” 说到此处,余天策瞄了眼那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位是?” 那人,少说有二百斤。 他身高将近两米,许是他这个泰拳高手,在这壮汉面前,也不是一个回合的事。 “天策,这是我的家丁,名叫陈清,今年十七岁,能吃苦,能出力,还很能打。在长安这段时间,他就跟着你左右,直到你院试结束。” 啊? 余天策一时间弄不明白了。 给他派人…… 鲁源顿了顿,又说:“那姜楠、王闵就住在江月楼,饮酒时候,小二从他们口中听说想报复你。我想虞律严苛,当街绑人他们不敢,可你总不能一直陪着娘子吧?” 嗯! 余天策点了点头。 之前听说,鲁源做过翰林供奉。 但县令都要叫他先生,显然他不是翰林供奉这么简单,能力和背景,应该远远高出这个皇家陪读的身份。 没想到,鲁源这样神秘的大人物,竟然想着他一个小书生。 鲁源说得没错,他并不打算带着娘子,可沈静执意要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有了陈清,就算姜楠找十个人来,也休想伤到娘子一分一毫。 “那多谢鲁先生了!” 哈哈哈! “兄弟客气了,如果觉得我这仆人不错,送给你也是可以的,先别着急拒绝,接触看看,到时候再说。” 鲁源回头,看着陈清:“叫彪兄!” “彪兄好!” “叫彪哥吧,彪兄不太好听。” “彪哥好!” 陈清抱拳作揖,嗓音十分浑厚,根本看不出十七岁的样子。 像这样难得的仆人,随随便便就送给他,不应该是没有目的的。 “鲁先生,您是有事所托吧……” 哈哈哈! 鲁源抿了一口茶,而后拿起桌下的卷轴,缓缓展开。 “兄弟真是聪明!” “鲁某平生,不仅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非常喜欢。为兄想问问,这幅画怎么作的?我尝试临摹,可怎么也画不出这种意境。” 这幅画,正是他几个月前,送给县令曾钰的长安夜景。 要说临摹,当然画不出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最关键的不是画功,而是工具。 对面待自己如此真诚,他再藏着心眼,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余天策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鲁先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您跟我上楼,我给您画一幅全身像,你就明白这种画的意境怎么出的了。” “好、好!” 鲁源没想到,余天策这么痛快。 众人来到三楼天字房,进入了余天策的房间。 “鲁先生,请坐!” 鲁源点了点头:“谢谢弟妹!” 沈静端走了桌上的茶具,擦干净的桌子,从书箱中掏出一张白纸,又替余天策摆上了笔墨和砚。 “鲁先生,这幅长安夜景,同这个时代的画法不同,叫做素描,用毛笔是无法完成的,需要一种特制的笔,名为铅笔。” 铅笔? 听见这个词,鲁源不禁瞪大了眼。 百年前,开国皇帝李龙武曾经提及过,可他招募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也无法研究出铅笔,最后不了了之。 鲁源仔细看了看笔,手指摁了摁笔尖,又在纸上尝试了一下。 的确,和《太祖本纪》中记载的铅笔差不多,“木质,硬芯,精准造型、可多遍深入、便于修改,很容易画出较多的调子……” 唯一不同之处,这铅笔不是木头的,而是纸缠的。 “兄弟,这玩意儿哪来的?” “我自己做的呀!” 啊? 鲁源又是一愣,发呆看着余天策。 百年前,太祖皇帝想到的笔,三山五岳能人异士都没做出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童生做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余天策拿起了纸张。 画作没有颜色,可栩栩如生,仿佛鲁源本人进入了纸里面,比铜镜映射出的妆容还要神似几分! “太神奇了,简直太神奇了!” 不仅鲁源感叹,身后站着的陈清,也不由得鼓起了掌来! “鲁先生,先别急着赞叹,郎君还没有上色呢!” 女婿有点彪 第39章 鲁源赐名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鲁源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桌子旁,对一旁打杂的沈静问道:“弟妹,你的意思是说,上色之后更好看吗?更像吗?” “当然!” 沈静昂着头,满脸的自豪。 这个时代,画作色彩比较单一。 像后世所说的三原色、三基色理论都没有创造出来,调出的颜色也非常单一,画出的画就更不像了。 而余天策一边调的色,一边介绍着色的种类。 鲁源听得一头雾水,无法理解余天策所说的红黄蓝配出绿紫橙,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渐渐黑了下来,余天策也涂好了颜色。 鲁源一口水也没有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发呆地看着那精美的画作,心中无限的感叹。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余天策拿出一个卷轴,将晾干的画作表在了卷轴之上,抱拳作揖:“鲁先生,这幅画作虽不贵重,却是兄弟一片心意,请您笑纳。” 这还不贵重? 粗略估算之下,这幅画作,最起码能卖上三百两! 本想着,余天策会向他要些钱,没想到,竟然免费送给他了。 “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鲁兄,画得你还能送给别人不成?” 哈哈哈! 下一秒,鲁源朗声大笑:“兄弟,兄弟,为兄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在这表个态,就在这长安府十六县,你若遇上什么麻烦,尽管来找为兄!” 爽快! 关系,这是彻底搭上了! 这时,送晚饭的小二们,端着十几个餐盘进了屋。 可能是掌柜的安排,十几道菜,将圆桌摆得满满的,还拎上来几坛好酒。 悦来客栈掌柜躬身作揖:“鲁先生,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已备些薄酒饭食款待,渺表敬意。” 哈哈! “罗掌柜,无需这么客气。” 见到这一幕,余天策更加的好奇了。 鲁源到底是什么身份? 已经不做官了,仕人,对他还是充满了敬意。 不多时,新丰县令曾钰也来到了悦来客栈。 余天策刚要跪拜,曾钰便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先生既然在这里,你就不必参拜了。先生最讨厌的就是繁文缛节,他称你为兄弟,你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没穿官服,便不必有理数。” 余天策不知该点头摇头。 说这是朋友之间的酒局,对面两人都是大人物,一个县令,一个不知道身份。 太拘束,会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若是放得太开,显得又不尊重。 那这样,就要取华夏的《中庸》之道,各取其半,别太放肆了,也不要太拘束。 几人就座之后,鲁源将大幅山水画卷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画筒之中,递给了曾钰。 “文朝,这画还你,我有自己的画了。” 文朝,便是曾钰的字。 古人有姓、名、字。 孔孟之道,礼节是非常重的。 自己称呼自己,一般都是称名。 例如,钰怎么怎么…… 或者,姓加上一个“某”字,用来称呼自己。 而长辈称呼晚辈,要称字。 男子二十弱冠,要由长辈、或当地有名望的人取字。 若是道家之人,或者是行云野鹤的闲书生,一般还会给自己取号,例如李白、白居易,都是有号的。 晚辈称呼长辈,那就要称号或者职务,若是叫出了名或者字,那便是大不敬了。 “天策,你看,先生有了新画,就不欣赏你送我的画作了,先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啊!” 哈哈哈! 话语刚落,几人放声憨笑。 又是两坛酒下肚,三人脸上都红扑扑的。 鲁源倒满一碗酒,提起说道:“天策,你今年到弱冠之龄了吧?” 嗯! “是的,鲁先生,我今年正好二十岁。” 哦? “可否有字了?” 原主父亲是县丞,早就给他取好了字,用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号,也就是天策上将的天策二字。 “鲁先生,我没有名,只有字,天策斗胆,想请您赐我一名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 鲁源一拍桌子,片刻后,粗犷的嗓门说道:“你的画作,实在值得夸奖,那不如,就用‘嘉’字如何?” 嘉? 姓余、名嘉、字天策! 余天策起身作揖,恭敬道:“嘉,多谢鲁先生赐名!” 说到此处,鲁源又好奇问道:“天策,物以稀为贵,画自然不能拼命地出。可铅笔不同,既然你有造的本事,为何不大量制造啊?那样一来,你躺着都能赚钱。而且,还能带很多的百姓一起挣钱!” 余天策不是没想过,建立工厂。 也想过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商业大亨。 可大虞律里规定,商人富而不贵,是不可以参加科举的。 就算再有钱,到了寒冬岁尾,也要去衙门里服一月的徭役,或者去县大营服一个月的兵役。 他怎么说也要拿下秀才功名,先把徭役断了,然后再考下举人,再把兵役给断了,再安心经商,挣钱享受生活。 想法是这么想的,可话却不能这么说,面对官员,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积极向上的态度才行。 “鲁兄,曾大人,我也想建立工厂,可我是个书生啊……” 话不必说太明白,二人都懂。 片刻之后,曾钰眼前一亮,说:“既然你不能建厂,不如就以新丰县的名义建,你以我门生的身份发展工厂,带领百姓致富。盈利的钱虽然归户部所有,你只会得到年奉。可你要知道,你的名字,会被皇上知道啊!” 拿我的技术,给朝廷挣钱? 每天都是操心工厂,还逍遥个屁了? 不过最后一点,余天策是赞成的。 自古以来,多少人想让皇上知道自己,但究其一生,兢兢业业也不得志。 如果让新丰县税收成倍翻的话,皇上必然会知道他的名字。 况且,他可不是只会创造铅笔,还有玻璃、钢铁、纯度高的白酒、麻将机、茶叶等等。 后世那么多新奇产物,随便拿出一样,都足以改变这个时代人的生活。 “大人,如果您同意的话,院试放榜后我就着手建立工厂。我有信心,让整个新丰县的人都富起来!” 女婿有点彪 第40章 漆黑胡同,截了个爹!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这个计划,虽然挣不到什么钱,可名气最起码能打出去。 如果在长安出了名,或者被皇上知道了,八个姐夫见到他,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次日清早,余天策从书箱中掏出纸笔,统计了一下已经研究出的东西。 第一个,便是铅笔。 第二个,是提纯的酒。 第三个,是炒制的茶…… 以后再研究出什么,再建设新的工厂就好。 计划完,余天策掏出了大虞律。 刑律,是他的短板。 之前写表判的时候,余天策总愿意联系后世的量刑力度。 半年来,曾钰批注的模拟卷,表判也一直都不合格。 考试就是这样,哪项不足,抓紧复习哪项。 院试与县、府试不同。 县、府试是全部考完综合排名,取前三百。 而院试,是分场淘汰制。 第一场考试放榜,通过的童生,才有资格参加第二场考试。 最后综合放榜,如果考生超过三百,取前三百给秀才功名,如果不足三百,那有多少算多少。 余天策就在悦来客栈闷着,饭菜小二都会送到房中,恭桶也有人换洗,舔了两天苦瓜,贡院公布了第一场考试结果。 那道“修其身”的题,的确是杀招。 榜单之下,哀嚎遍野。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泪顺着眼角颗颗滑落。 “我已经七十岁了,怎么就不能让我过呢!是不是看我年纪太大,故意让我落榜啊?” 那老人一拳一拳砸着地面,拳头很快出了血,嗓子都喊破音了,但没喊两句,便被衙役快步上前,架起来拉走了。 维持秩序的总甲上前,眼神犀利地说:“卷子要封上名字审,谁知道是你的卷子?莫要信口开河!年纪这么大,本吏就不打你板子了!” 在场的考生,又是一阵唏嘘。 落第就落第,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话呢? 在虞朝,科举舞弊可是重罪! 就好比姜楠几人,汤屋得罪了刺史,刺史也不能故意让几人落榜,也没有阻止别人上进的权利。 哪怕科举有舞弊,也会是后期的会试或者殿试。 这些考生通过,不过就是个秀才,谁会冒着杀头之罪而冒险? 可也难怪老人失落,每年科考放榜,想不开自杀的人都比比皆是。 白首为功名,穷奇一生只为考中秀才,最终还是落榜,失落先不说,自己没出息,还连累一家人吃糠咽菜,这种打击,又有谁受得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穿越者,可以利用后世的认知改变门庭,穷家子弟除了科举,别无选择。 第一场,余天策排在了三十五名。 成绩还不错! 但余天策知道,那道题他占了小便宜,全靠县令曾钰给他卷子押中了题,否则,他可能和老者一样榜上无名。 那姜楠仿佛幽灵一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余天策的身后,看着榜文说:“彪子,没想到你也过了,还反超了我!但你要知道,这只是第一场,综合成绩你是过不了的。” 哼! 放在之前,余天策肯定要回怼一句。 可经过昨天酒宴,他想明白一个事情,跟狗吵架,那就代表他和狗一个等级,受不了的时候炖了就好,没必要对着咬。 余天策仿佛没看见姜楠一样,转头拉起沈静的手,离开了贡院门前。 “给你狂的,我说话竟然敢不理了?你这个下三滥,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静儿娶进门的!” 哼! “你好像有什么大病,我等着你!” 惦记别人媳妇儿,那可有时间了。 县令曾钰现在算是他的师长,就算他能抢,曾钰还能批和离文书? 在街头吃了碗面,天已经黑了。 长安的主街上人多,想要回悦来客栈,还真就要抄小路。 可就是那么不巧,进入胡同之后,就被姜楠、王闵、江户三人,带着十几个棍夫给截住了。 不仅如此,身后也赶来十几个拎着棒子的棍夫,堵住了退路。 “哼,你还敢不理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姜楠的后果!” 话语刚落,前后二十几个棍夫纷纷抡起棍子,齐齐向余天策和沈静冲了过来。 “呀,要出人命了!” 沈静吓了一跳,死死抓住了余天策的胳膊,大声喊着救命。 可胡同不比正街,没人家点灯笼,也没有人在这里走动,只有二楼有人抬起窗子,但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下了窗。 “哈哈哈!彪子,今天你废了!上次你让我们出了糗,坐在恭桶上考试,这一回,我也让你尝尝那种滋味!” 王闵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末。 沈静高声尖叫道:“王闵,你怎么这么坏!“救命呀,有人行凶了!” 突然! “嫂子莫慌,俺来也!” 突然,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从不远处冲了进来。 几乎,一拳一个棍夫。 王闵和姜楠、江户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二十几个棍夫便倒在了地上,左右打滚,连连哀嚎。 此人,正是陈清! 江户见这场面,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解释道:“这位英雄,我是他们俩的跟班!” 哼! 陈清一把抓住王闵和姜楠的衣领,将二人拎了起来,回头说:“彪哥,嫂子,怎么处理他们?” 余天策本来还紧张呢,突然就放松了。 这陈清,这么猛? 鲁源,真是靠谱啊,画没白送! “王闵,姜楠,想让我感觉那种痛苦?那不好意思,你们没这个机会啊!” 余天策上前,掰开王闵手指,拿过他手里的药,慢慢展开了纸张,随后,一拳轰在了王闵的腹部。 王闵痛苦的张大了嘴! 衣领被拎着,喊不出来,这就很难受。 余天策猛然抬手,一包巴豆粉整个拍在了王闵的嘴上。 呸呸呸! 王闵连吐几口粉沫,可有不少也咽进了肚子里,想必第二场和第三场考试,他还要经历上次那样的痛苦了。 “清子,让这哥仨睡一会儿!” “知道了,彪哥!” 突然,陈清双眼一寒,抓着二人的衣领,猛然向中间一带。 砰! 姜楠和王闵两人重重撞在了一块,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江户,早就看傻眼了。 他实在不明白,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究竟是哪里来的? 不对啊! 姜楠、王闵都说过,余天策没啥朋友啊! 突然,陈清抓住江户衣领,也将他拎了起来! 女婿有点彪 第41章 院试第二场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江户是个老实人,可就是喜欢和姜楠、王闵凑在一起,两人干的坏事,他每次也有所参与。 “彪哥,彪哥,真没我的事儿!” 江户脸色苍白,双手扒着陈清的大手,浑身不停地颤抖。 “想不挨揍吗?”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问道。 江户点了点头:“彪哥,他们劫你,真没我的事儿!我还劝他们不要来,可他俩始终惦记着上次的仇,非要打断你一条腿。” “郎君,别打他了,咱们走吧!” 沈静站在一旁,拉着余天策的胳膊。 余天策也不想打江户,本身他就不是个惹事儿的人。 “清子,给他放了吧。” “知道了,彪哥!”陈清猛然松开手。 江户落地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多谢彪哥,多谢彪哥!” 余天策蹲下身,盯着江户恐惧的眼,小声的问道:“你跟我说,他们还有什么计划,我说是祸害我的计划!只要你说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求于我,只管说。” 啊? “没有了,就今天劫你的事!” 江户眼神有些躲闪,明显是撒了谎的样子? 余天策起身,冷笑道:“清子,他不说实话呀,让他也睡一会儿吧。” “知道了,彪……” 慢慢慢…… 江户一想着陈清,一只手就将他拎了起来,还有昏迷的姜楠和王闵,裤裆直接湿了一大片。 “彪哥,别这样,我说!” 老话讲得好,不打不招啊! “说吧,我不会告诉他们。” 江户起身,贴近余天策的耳朵,小声说道:“彪哥,他们俩计划下一场院试,向你的书箱里塞纸条,害你取消院试资格,你要小心点。” “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有了……” 咔咔咔! 陈清站在一旁,活动了一下关节。 清脆的响声,仿佛一把尖刀,悬在江户的头顶一样。 “彪哥,别别,真没有了!” 见江户都快哭了,沈静又拉住了余天策的胳膊,嘟着嘴劝说道:“他没什么心眼,也不坏,你们吓唬他干什么呀!” “好了好了,娘子,咱们回去。” 回到悦来客栈,小二送上来的饭菜已经凉了。 鲁源给陈清在隔壁租了一间房,已经付过了房钱,全天候的保护他和沈静。 江户的话,余天策没多担心。 只要搜检之前检查好考蓝,姜楠和王闵想塞纸条害他,几乎没可能。 很快,院试第二场开考了。 第二场,就比第一场少了很多人。 剩下的学子们,看上去也稳重得多,贡院门前也宽松了起来。 长安的食宿费很高,第一场落榜的考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基本上都回家了,剩下的全部都是竞争对手。 等待的这几天,听说其他客栈发生好多起投毒事件,不过,并不是毒药,只是律法之外的泻药而已。 这也不罕见。 贡院就是战场,笔下亦有血雨腥风,几百年来,明着考不过,用下三滥的手段除掉对手的事时有发生。 不说别人,自己就经历过! 还好有陈清全天候保护二人,小二送上来的酒和菜,陈清都要叮嘱小二先吃一口。 不仅是他,所有自信考过院试的人,也都是提起万分戒备,吃什么都格外的小心。 不知不觉,沈静和陈清陪同余天策,来到了贡院门前。 因为陈清跟随,姜楠和王闵不敢上前,只能站在远处,恶狠狠地盯着余天策。 给人难受的感觉,说实话,挺不错。 排队检查的时候,余天策还亲自看了一下考篮,里面只有几张演草纸和铅笔,还有两只毛笔,食物都没有带。 像这种高级考试,坑害对手的事儿五花八门,就算买个包子,对手也会先给掌柜钱,让他把有问题的包子卖给你。 那干脆不买,一顿饭而已,也饿不死…… 通过两道搜检,顶着寒风脱光所有衣服,被考官从上到下摸了个遍,这才进入了考场。 院试和县试一样,只考两场,第一场是正试,第二场,则是为第一场调和成绩的附试。 附试除了考策论,八股文,还有一首诗。 诗词,余天策倒是没什么压力。 这个时空从元中期发生拐点,那原来是时空之后出现的诗词,他都可以搬上来用。 策论,微微有些压力,但不大。 用后世的先进理论,结合这个时代的行为方法,随便写出一条,都是天马行空的好建议。 唯独是八股文,有点折磨人。 但是这半年来,有曾钰和孙刚给他收集小录,还替他出模拟卷子,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的手段果然有效果。 这道题,他做过类似的。 诗的要求,赋得“太平盛世,百花开放,风调雨顺,谷作丰盈,雪兆丰年,万民悠然自得”,得“四季”,七律。 描写盛世…… 余天策想了想,眼前一亮。 吴承恩,这次对不起你了! 也不用演草纸,西游记四圣试禅心中,就有一手好诗,得四季…… 没有诗名,那就起一个! 今年是弘丰二十二年,不如这首诗,就叫《弘丰二十二年,长安见闻》。 春裁方胜着新罗, 夏换轻纱赏绿荷; 秋有新刍香糯酒, 冬来暖阁醉颜酡。 四时受用般般有, 八节珍羞件件多; 衬锦铺绫花烛夜, 繁花盛景大虞国。 穿越者就是好,脑中的点子也多。 太平盛世,百花齐放,风调雨顺,谷作丰盈,雪兆丰年,万民悠然自得都出来了。 最后一句,还改成了拍国家马屁的话。 小伙子,很爱国呀! 洋洋洒洒地写完,余天策看了眼日晷。 用了不到半刻钟,剩下的时间,可以安心的做八股文了,完美! 可谁知,刚看见其他的卷子,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提了起来。 八股文…… 本以为上一场的“修其身”就够丧心病狂了,没想到,这次出题的就不是人! 题目只有一个字,“乎”…… 这些出题的官,为了难住考生,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也并非判了“死刑”。 穿越之前曾听过一个笑话,好像还是真实的事。 清道光年间,某地院试,也遇到这种不知道问啥的题,就有个书生,把所有的生僻字写了一遍,谁知道还过了…… 既然这样,那就得往上擂。 对不对先不说,字一定要写满,禁止白卷! 女婿有点彪 第42章 府试结束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自古以来,就有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 余天策选了《论语》第二篇《为政》中第十七句: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这里边,就有“乎”字。 解了题,就开始破题了。 余天策引用孔子语气,洋洋洒洒写了一篇。 修改了几次后,自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才用毛笔誊抄在卷子上。 第三张卷子,考的是策论。 题目问的是,如何与不友好的周邦缓和关系,互相尊重,规避战争。 这道题看似献策,可以自由地写,但也要列提纲,分几步举例,结合考官口味,最后说出自己意见。 虞朝有着明朝的繁华,却没有明朝的骨气。 四十年前,鞑靼、瓦剌、兀良哈三部再次一统,屡次南下犯境,先帝也选择了和亲、岁币一系列错误的外交政策。 然而,越以礼相待,蒙古骚扰边境就越频繁。 直到当今圣上即位,断了和亲和岁币,铲除奸臣,任用忠臣,先后三次派兵讨伐蒙古,这才换来了国家中兴。 既然,皇帝都认为打仗才能换来和平,各地官吏也会向皇上的思想统一,想要获得高分,就得随着来。 说白了,就是投其做好。 那艾教授,对不起了! 余天策起笔,洋洋洒洒地写着,最后将艾教授的话,转成了这个时代主流的文体,半白话文。 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 国与国的相处,没有对错。 富饶、强大、凶猛才是道理。 神机营,才是和睦相处的基础! 强大的军队,才是以礼相待的后盾。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六句话,也不知道合不合考官的口味,反正坤上了。 放下笔,余天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不来不知道,科举真不容易啊。 怪不得,古代的读书人少,有些读两年私塾认字就行,一辈子也不企图考什么科举。 熟读四书五经,通晓史书律法,能作诗填词,还要知晓九章算术…… 这些全具备,还要承受住体力和精神外加经济的三重折磨,种种条件克服,也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 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乡试,会试,殿试,每一场都能扒了考生一层皮呀! 考官封卷后,衙役带着余天策,离开了考棚。 路过一处后,余天策被几人吸引了目光。 连续五六个学子,鼻子里都塞着草纸,还有阵阵的恶臭向他这个方向飘来。 而那几人中间,正是王闵。 只见王闵坐在木桶上,表情十分痛苦地写着卷子,时常传出噗噗的声音,让两旁考棚的学子连连干呕。 突然,衙役斥责了一句:“不要左右看!向前走!” “知道了,官爷!” 在考场内停留,或者左右看的话,弄不好会被当眼神传递信息,历年来,也有几位因此取消资格的。 余天策没做停留,加快了些步伐。 谁知,刚离开贡院,姜楠又凑了过来。 “余彪子,行啊!在哪找个大傻个子?帮你打架哦?你给我记住,咱俩的事没完!” “没完就没完,如果还想挨揍,尽管找我!” 咯吱咯吱! 余天策的冷漠,让姜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怪不得人家说,越想弄死你的人,对你没办法的那种感觉,才是最过瘾的事情! 看姜楠,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姜楠跟在余天策身后,喋喋不休地说:“彪子,这次题目我都会,十成是过了,你肯定过不了!” 哼! “你又怎么知道,我过不了呢?” “别看你从哪学习三角猫功夫,我揍不了你了,可我也不怕你!猪永远是猪,没有脖子,看不到天空的!” 姜楠恶语嘲讽,目的就是激怒余天策,让他在贡院门前对自己动手,从而取消资格。 “爱说啥说啥,我不会傻到在贡院门前揍你。”余天策理都没有理,依然默默地向前走去。 姜楠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咔咔直响。 余天策自信自己能够过的。 唯独是那篇八股文,还有那个策论有些悬,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要说挤进前三百,应该不费劲。 再说,他的自尊心也没多强。 第一和第三百,实属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殿试要拿下前面名次,其余,无非是让官吏记住名字而已。 历史上院试考得好,接下来几次不中的人比比皆是。 就好比《聊斋志异》的作者蒲松龄,十九岁便考中院士榜首,邻里们都说他是登阁拜相之人,他自己也沾沾自喜。 结果,他一生都没考中举人,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秀才。 所以说,谦虚是最重要的。 那姜楠,日后肯定要吃大亏。 不说今天打他,就以他的性格,之后也会有其他人对他动手。 贡院门前,仿佛宴席现场一般。 不仅人多,还像白红事凑一起办的那种样子,有哭的有笑的,如果不是大批兵士维持秩序,随时都能打起来那种感觉。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穿过人群,便见到了在此等候的沈静和陈清,连江月楼的鲁源也来了。 鲁源拿起一根烤串,交到了余天策的手里:“兄弟,这是七颗鸡心,寓意着七窍玲珑心,吃了它,院试一定能过!” 什么跟什么呀? 吃七颗鸡心,就是七窍玲珑心? 这鲁源,还挺迷信的。 余天策微微笑着,也不好驳了鲁源的好意,只能将鸡心都吃下了肚。 “哈哈,走,兄弟!陪为兄喝几杯!” 不多时,几人来到了江月楼。 此处,依旧是人山人海。 而余天策写的那首《桃花庵歌》,被鲁源用银板雕刻出来,挂在了大厅中央,供来往的学子瞻仰。 而那幅鲁源的全身像,也被他挂在了江月楼大堂正对着门的位置。 过往学子,当地士绅无不拍手叫好,询问画师的名字。 可余天策用的是化名傲天,不想透露真实身份,鲁源也就没有向别人介绍,只说是一位江湖高人。 这个时代的酒,真就没啥度数。 余天策喝了一坛,脑里都没有晕乎的感觉,只是尿尿而已。 考完试,压力也就放下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放榜的日子了。 女婿有点彪 第43章 屡教不改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今年,正好是乡试之年。 还没到三月,长安各处客栈就把八月时候的房订了出去,价格一再攀升,普通的一间房,都吵到了一百钱一天。 想想寒门学子,初秋的八月,弄不好会睡破庙啊。 不过还好,鲁源说乡试时候,会给余天策留一间房,叫他不用担心。 乡试与县、府、院试都不同,是三年一次。 假若,这次通过秀才的话,需要半年时间复习,若是不通过,还要等上三年,并且,期间要成为秀才。 如今考虑这些,还有些早。 最起码,要等到院试开榜再说。 长安府,最出名的就是八水。 指的是渭河、泾河、沣河、涝河、潏河、滈河、浐河和灞河。 新丰县,就在灞河下游。 作为虞朝的陪都,每年都有工部负责清理河道,确保船只可以畅通无阻,两岸建设也非常好,一到夏天,美女、公子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郎君,这两次来长安,咱们坐的都是马车,回去坐船呗?” 嗯! 余天策揉了揉沈静的头,点了点头。 要说这世界大吧,真就不大。 越不想碰见的人吧,走到哪,都能看到那可恶的逼脸! 江户三人,又在远方走了过来。 姜楠王闵脸上,还有撞击的伤痕。 而江户眼神飘忽,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余天策倒是不怕。 就这三个人,他自己就搞定了。 何况,不远处还有个保镖,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能冲过来。 姜楠上前,左右看了看,一改之前的风格,抱拳作了个揖:“彪子,我哥仨回去也谈了,仔细想一想,这几次都是我们不对,正好今天碰到了,请你喝个酒,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哦? 黄鼠狼给鸡拜年? 余天策不用想也知道,姜楠、王闵肯定又要搞什么事情。 明的来不了,开始来暗的了。 还没等余天策回答,沈静开口笑道:“姜公子,王公子,你们能想明白太好了!郎君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肯定能原谅你们!但喝酒就不必了,郎君刚喝完,改天再喝吧。对不对,郎君?” 说着,沈静还掐了下余天策的屁股。 “那行,有人安排还不好!去!” 别管别人打的什么心思,请吃饭,自然是好。 没想到,选择的地点,竟然是悦来客栈! 众人先在后堂泡了个澡,洗掉了身上的风尘,然后上了二楼。 二楼,几乎都认识这哥仨。 好说不说,在这连天挨揍,打扫了半个多月卫生啊! 姜楠好像就想回来炫耀,刚上二楼就喊了起来:“小二呢,小二过来!” “要吃啥呀?姜少爷?” 小二慢慢悠悠地走来,眼神中充满戏谑的神情。 姜楠腰间拽下钱袋,扔给了小二。 目测,最少有七八百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得不假。 那小二,本来嘲讽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姜爷考完院试了,就想喝点酒,好酒好菜都上来,剩下的钱给你!” “好嘞,姜爷!” 别说叫姜爷,给了钱,叫爹都行! 不多时,小二拿了两壶闷倒驴,八坛女儿红后,弯腰上前说:“姜楠,不不,姜爷,这两壶闷倒驴劲大,少点喝,别……” 小二想说别出糗,可把话咽了回去。 别人给钱,自然不能打扰心情。 戏台上,艺妓唱的孟姜女,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娇美的面容,缠绵的花腔,与戏台上的红布、帷幔相得益彰,感染着所有人的心。 沈静坐在一旁,也跟着点起了头来。 不远处,有不少监考的官吏。 看他们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的享受。 余天策也看到了曾钰还有长安县令,还有之前的刺史大人。 同桌上的几人,应该也是官员吧,只不过不曾见过。 台上的戏换了三曲,秦腔唱出来的就是美,余音绕梁,久久不能散去。 那两壶闷倒驴,八坛女儿红,也被几人喝了个精光。 姜楠摇了摇酒壶:“没酒了,我在叫几坛。” 沈静有些困了,和几人打了招呼,余天策便送她离开了二楼戏堂。 姜楠挥了挥手:“彪子,一会儿回来啊,咱接着喝!” 余天策人畜无害地笑着。 姜楠、王闵表情看不出啥,可江户心事重重的样子,早就叫二人给出卖了。 送回沈静后,余天策又折了回来,找到了刚才那个小二。 先不着急说话,掏钱为上! 余天策掏出十两银锭,摁在了店小二手里。 “这位公子,这是何意?” “别告诉我没事儿,姜楠给你那个钱袋呢?给我!” 那钱袋里,总共有七百六十钱。 对比十两银子,一万个钱,差的可是太多了。 哪有那么多江湖道义! 有钱,那就是爹! 小二从腰间拽下钱袋,交给了余天策,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这位公子,钱袋里还有一张纸条,就是这个。还有五两巴豆粉,让我下进了酒里。” 五两巴豆,要是被一个人喝了,这一个月可就好受了! 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解巴豆的药。 巴豆进了身体,那就只有强挺! 官府虽没有明文规定,类似于砒霜,记录购买者的姓名和身份,可每个药铺巴豆的数量,官府也会定期清查。 不过,难免重金购买呀…… 余天策不明白了,刚才的酒,每一坛都是均匀分的,见姜楠几人喝他才喝的,如果自己中毒了,他们也会中毒。 “你跟我说实话,那下了巴豆的酒,啥时候送上去的?” 小二舔了舔嘴唇:“刚送上去。” 嗯! 小二这个眼神,很诚恳。 余天策也松了口气,刚送上去,证明他现在没有中毒。 看来,姜楠、王闵是看院试结束了,想来一把同归于尽,让他也丢脸,以解心头之恨呀! 既然这样…… 余天策连忙跑上了楼。 快步来到桌子前,对陈清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陈清本来挺高兴,笑容瞬间凝固,放下了碗,脸也黑了下来。 继而,起身分别掐住了二人的腮。 唔唔唔…… 王闵、姜楠一愣,酒喝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有毒的酒,刚刚上来。 马上就能忽悠余天策喝了,怎么就变脸了呢? 余天策拎起酒坛,邪魅地勾起嘴角:“我本倾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你们既然这样,那就再爽一次吧!” 女婿有点彪 第44章 县狱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江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懵圈的看着余天策和陈清。 “彪子,你这是何意?” 哼! 余天策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了江户:“自己看一看吧,我懒得解释。” 看到上面的字时,江户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戏堂。 这种事,他不想再参与了。 “彪子,咱别闹出人命……” “你走吧,跟你没关系。” 对于敌人的算计,原谅,那是圣母和上帝该干的事儿,余天策心可没那么软。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解决方法。 姜楠和王闵被陈清掐着腮,说不出一句话,嘴里只能发出哦哦的声音,眼中充满了恐惧。 余天策倒了两碗酒,一手拿起一个碗,给二人灌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一碗! 周围的人,都向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余天策转头笑笑:“没事没事,喝开心了,我们玩儿呢。” 全都灌下去之后,陈清捂着王闵的嘴,余天策捂着姜楠的嘴,抱着头一顿摇。 “大家不要奇怪,我们兄弟经常这样喝酒,你们喝你们的。” “打扰到大家了,抱歉。” 姜楠和王闵心里苦闷啊! 这一坛酒,足足下了五两的巴豆粉,已经喝下去了,如果不及时离开这个地方,恐怕会闯下大祸呀! 还好,刺史大人们坐在最前一桌,一是距离比较远,二是他们这里属于角落,并没有发现。 见时间差不多,余天策和陈清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猛然松开手,快步离开了二楼戏堂。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半个时辰后,刺史大人在几个县令和县丞的掩护下,惊慌失措地跑出了悦来客栈青楼。 而姜楠和王闵,则是被十几个棍夫用木棍架了出来,如同烂泥一样,满脸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刺史这回没有沉默,而是愤怒地瞪着长安县令,撕心裂肺的咆哮道:“你是不是官儿当腻了?我来两回,两回都能遇见这种事儿?” 长安县令一脸委屈,低三下四地说:“大人息怒,下官马上查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哼! “给我查明白!形成公文,送到我这里来!” 又是一顿咆哮后,刺史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呼…… 长安县令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长安刺史脾气随和,否则,他的前途可能会因为这几个白痴断了呀! 啪! 长安县令回头,一巴掌悠在了县丞的脸上,转手,又是一巴掌悠了回来:“你能干点啥,告诉我,你能干点啥呀!” 呜呜呜~ 县丞心里也很委屈呀! 就像上次一样,他提议戒严,可刺史大人不同意,非要与民同乐嘛! 世间百态,无奇不有。 遇到这种事儿,还能怪谁! 悦来客栈掌柜见县丞被打,连忙退后了几步,躬身作揖:“大人,他们俩就是上回出事的学子……” 长安县令、县丞连同其他县的官吏,听见掌柜这么说,都无奈地闭上了眼。 一伙人,能进悦来客栈闹两次! 两次,还都惊了刺史大人! “你是吃屎长大的吗?站到我身前来!” 啊? 悦来客栈掌柜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上前。 突然,县丞一巴掌挥了上来。 还好,那掌柜有所准备,猛然一躲,长安县丞挥了个空。 “你还敢躲?你他娘的还敢躲?给我站好了!” 啪啪啪…… 一顿无情大巴掌,打得悦来客栈掌柜眼泪都喷在了脑门上,两侧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我觉得你,不适合担任这里的掌柜,把他扔出悦来客栈,从此,不要让我见到他!” “诺!” 呜呜呜~ 悦来客栈掌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 这工作,好歹是吏啊! 要是让他回了家,他也不会种地,也不会做小生意。 然而,他的祈求没什么用。 十几个衙役上前,强拉起悦来客栈掌柜,拖出了悦来客栈。 有了第一次,还有情可原。 接连的发生,那就不得不重视了。 长安县丞捂着鼻子,愤怒地瞪着姜楠:“告诉我,为什么总来这里闹!是谁给你下的巴豆?” 姜楠已经拉没力气了。 此时此刻,抬起眼皮都费劲,声音虚弱地说:“大人,是新丰县余天策,给我下的毒。” “余天策呢,给我找来!” “大人,我在这里,他血口喷人!” 余天策现躲也躲不住,快步走出人群。 没想到,事竟然闹成这个样子,长安县令亲自开查。 那就隐瞒不了了。 余天策走出人群,一五一十地将事儿说了一遍。 大虞律有规定,任何官吏不能左右科举成绩,也不可随意夺人功名,那就爱咋咋地,最多挨一些板子。 长安县令无奈闭眼,拳头攥得咔咔直响:“把他们都带回县狱,关在一个牢房里!不是喜欢闹吗!让他们好好的闹!” 不是…… 余天策傻眼了呀! 这怎么,还抓进大狱了呢? …… 县狱地牢。 几平米的牢房中,余天策、陈清、姜楠、王闵每人挨了十板子,屁股上血肉模糊,扔进了牢房。 “丧彪,我和你拼了!” 那王闵和姜楠本就虚脱了,又挨了板子,想爬过来抱余天策的力气都没了。 余天策躲在墙角,连连干呕:“清子,盯住他俩,千万别让他俩爬过来!” “知道了,彪哥!” 陈清站在余天策身前,将二人隔在了另一边。 姜楠咬牙切齿,恨到了极点。 近在咫尺,就是爬不过去! 怎么每一次完美的计划,都会闹成这个样子呢? “余彪子,我告诉你,咱们俩的事儿没完!江户回去肯定会告诉我爹,他一定会来把我赎出去的,沈爷可不会赎你,你就在这呆着吧!” 哼! 王闵闭着眼,也虚弱地说:“静儿妹妹拗不过他爹,沈老爷一定不会赎你,等你出去,静儿妹妹就成姜兄的娘子了。” 谁知,话不赶巧。 这时,狱卒打开了地牢的门。 众人转头看去,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走了进来。 “天策,让我说你什么好?跟我走!” 女婿有点彪 第45章 院试开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来人,正是鲁源和曾钰。 随即,长安县令、县丞和管理县狱的典史、沈静走了进来。 沈静快步上前,拉起了余天策,小拳头捶了两下他的胸口:“郎君,你怎么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和他们斗什么呀!” 余天策只是笑,他没法解释。 姜楠见二人打情骂俏,更加的气愤了,强撑起上身,跪在地上问道:“大人,我们也能出去了吗?” 长安县令嫌弃地一瞥,捂着鼻子说:“你们俩也能出去,起来,自己走!”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几人离开县狱,不过,走得走非常的慢。 门前,停着两辆马车。 一辆是鲁源的马车,还有一辆,是押送犯人的囚车。 姜楠和王闵二人相拥,慢慢凑到了马车旁边,突然,长安县令一嗓子吓了二人一跳。 “滚那辆车上去!别逼本县动粗!” 呜呜呜… 二人心里苦闷啊! 余天策、沈静和陈清就能上马车,凭什么他们俩就上囚车? “大人,拉我们去哪儿呀?” 长安县令被刺史骂,心里现在还堵得慌呢,白了一眼二人:“长安城墙有几处需要修建,征用你们三个月,就当服徭役了!” 二人无奈地闭上了眼。 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啊…… 回到悦来客栈,余天策在沈静和鲁源的搀扶下回了房。 沈静拿了一些金疮药,一点一点插在余天策的屁股上。 鲁源和曾钰坐在一旁,满脸黑线。 “天策,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和先生去接你,你怕是也要去修建城墙了!” “天策,以后稳当点,和泼皮凑什么劲呢?难道说一只蚂蚁爬到你的脚上,你还要把他跺死不成?那样,腿也会麻的,而你并不解气。” 鲁源说得有道理。 微不足道的人,不必要大动肝火,想要搞他很简单,只是没必要。 三天之后,院试开榜。 一大早,贡院门前,人山人海。 不管是童生,还是看热闹的百姓,都一股脑地拥在一起,负责警戒的兵士们满头大汗。 还好有陈清在,两条胳膊向中间一插,左右一分,余天策和沈静就走了进去。 秦云和王闵也来了,只不过穿着囚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在兵士的押送下过来看榜文。 这回,不等二人过来,余天策主动凑了过去。 “姜兄,王兄,近来可好?” 好你娘! 姜楠和王闵紧紧攥着拳头。 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不仅腹泻还要干体力活,推车挖沙子,瘦了好几圈,穿得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二人想骂余天策。 可他们不能喊,后边的兵真打啊! “你给我记住,咱俩这一辈子都没完!” 这么多人看着,余天策也懒得反驳。 “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形容的就是你,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不过,得等两个月之后再说了。” 哈哈…… 周围认识姜楠、王闵的学子,见到这一幕,也都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那天的事,早就传开了。 学子们酒桌上流传一句玩笑,喝酒之前,先问问里面有没有巴豆粉。 想之前,新丰县姜家、王家谁敢得罪,也从来没见过,他们两家公子穿得如此破烂,遍体鳞伤。 新丰县的学子们,可大开眼界了。 姜楠满脸通红,虚弱地说:“你记住没完就行,咱们先看成绩,我敢保证,你肯定没有我的名次高!” 这个,余天策不反驳。 他一个穿越者,刚刚接触科举,仅仅用原主的知识参加考试,怎么可能比姜楠成绩要好? 突然,兵士抬手给了姜楠一巴掌,怒骂道:“你这泼皮,还有心情吵架?看不看榜?不看就滚回去做工,看就安静点儿!” 姜楠王闵这几天,已经被打怕了。 挨了这一巴掌,更是欲哭无泪。 一切一切的恨,只有记在心里,只有眼神可以表达了! 一开始,姜楠和余天策并不熟,王闵和他也不熟,原主父亲是县丞,对这个官吏之子,二人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流。 要说真正结怨,还是县丞死了之后。 因为余天策娶了他的静儿妹妹,三年来,姜楠没完没了地欺负余天策,明着算计,暗着打。 谁知,最近半年多,就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楠自信余天策过不了院试。 考个县试都两回过,府试一次过就很奇怪了,院试岂能那么容易? “我最讨厌你这副表情,明明没有那个才华,偏要装作天天向上的样子,真叫人恶心,恶心!” 啪! “闭嘴!” 姜楠一开口,兵士又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上。 这时,贡院的乌油大门打开了。 一队衙役拿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列队走了出来。 围观的学子和百姓们,也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贡院皂吏,将榜文贴在墙上之后,身后围观的人突然涌了上来。 哎呀! 还好,陈清双臂一展,拦住了蜂拥而上的人群,否则,余天策被拍在墙上也说不定。 “别挤,这样谁都看不了!” 无奈,身后的人太多,许是陈清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无济于事,几人没过多久便被拍在了墙上。 衙役用力的推着人,可也没有什么效果。 “谁他娘也别看了,都不退是吧!” 陈清高喊一声,咬着牙,向后顶着人群。 就在这混乱非常之时,旁边一人喊道:“我过了,我过了!我看到我名字了!让一让,让我出去!” “我也看到我名字了,我是秀才了,哈哈哈!让一下,小爷要去喝酒!” 人群中喊声,一个接着一个。 余天策不自觉有些紧张,手里捏了把汗,多一个人中秀才,那就少一个名额。 他也不追求当榜首,也不期盼进前二百,只要能入榜就行了! 余天策仔细找着自己的名字。 姜楠进入了前一百,排在了第八十七,成绩还不错。 那王闵、江户也通过了秀才,分别排在榜文的一百七十三名,和一百九十名。 榜文共有三张,最后一张没有的话…… 余天策强挤过去,又一个一个名字找了起来。 看到二百七十名时,额头不禁冒出了汗,手不由得抖了起来。 难道说,他落榜了? 女婿有点彪 第46章 买宅子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就在快要放弃之时,余天策在二百八十多名看到一个名字。 新丰县,余天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过了!” 成为了秀才,从今以后,见到县官他就不用下跪了,可以做廪生,可以进县学读书,还可以开私塾,也不需要服徭役了! 最重要的,沈康再也不能说他是废物了。 八姐夫是秀才,他也是秀才! 哈哈哈! 余天策畅快地笑了起来。 两旁的人越来越少,有的欢呼,有的坐在地上痛哭,有的被父母夸奖,有的被父亲追着打,还有的老人被儿子安慰…… 休息了一夜,清早退了房。 余天策带着沈静,去江月楼向鲁源道了别。 鲁源没让陈清留下,直接将他送给了余天策当书童。 余天策想了想,也不差陈清每月一两银子工钱,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陈清还能全天候保护娘子,何乐而不为? 又闲聊了几句,在长安买了一些布匹,三人这才来到码头,登上了回新丰县的客船。 曾钰组织科举,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可人情世故不能差,余天策提着礼品去县府,将礼物送给了夫人,又带了些感谢的话。 而后,又拿着布匹去了燕云画馆。 最后,准备了两匹绢布,带着娘子回了沈家。 沈康听到这个消息,表情有些震惊。 可能是不相信,一个废物过了秀才吧? 更让沈康吃惊的,县令老爷的老师竟然赐名给他,像他这种土豪,想巴结县令老爷都不见呢! 八姐夫王川,四年前考下的秀才,上次乡试进了附榜,属于贡生,自己在家开了个私塾,教孩子们读书。 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高兴还是难受。 回到家,余天策双手抱头,看着桌角摇曳的烛火。 接下来的乡试,要等到今年八月,与雍凉九府秀才们一起考,难度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能不能过都是两说。 秀才不需要服徭役,但是要服兵役,十六至五十岁的男子,每年要去县大营接触训练一月,帮公家修城站岗。 除了举人以上功名,或者县学读书的秀才们,才可以不用服兵役。 那要抓紧进入县学啊! 呼呼~ 春天风大,吹得木窗飒飒作响。 火炕烧得热,怀里搂着沈静,也没冷到哪去。 可陈清在柴房住着,大老远跟他回来,连个窝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看来,是时候换个房子了。 既然提到房子,那就不得不提新丰县四大豪绅。 沈家,先不做打算。 万一搞了沈康,连累娘子就不好了。 东城江家,江户本就是个老实人,算计他的事儿跟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也不做打算。 西城王家,南城姜家,值得考虑。 那既然这样,姜家,就是首选了。 清早,余天策带着陈清,来到了姜府。 姜宏正因为儿子的事生气呢,可新县令老爷不买他的账,又因得罪的是刺史大人,苦于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家等。 听管家说,余天策来了,姜宏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是来姜府认罪的吗?把那泼皮给我带上来!” “知道了,老爷!” 不多时,余天策和陈清跟随管家,进入了姜府,来到了正堂。 姜宏坐在正堂中央,恶狠狠的盯着余天策,愤怒地吼道:“你这个天杀的泼皮,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新县令刚来,我不好动手而已!你竟敢祸害我儿子,说吧,我先听听你的道歉,再研究怎么惩罚你!” 道歉? 余天策不由得笑了起来。 “姜老爷,你做梦没睡醒啊?谁跟你说我来道歉了?” 嗯? 姜宏看了看管家,而后疑惑地问:“你不是来道歉的?那你来我府上干什么?” “姜老爷沈家前路有一处宅子,是你的家产吧?” “对!”姜宏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余天策上前,一把夺过姜宏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呸! “这是什么茶叶,跟猪尿似的。” 姜宏默默攥紧了拳头。 身为秀才见到举人,不躬身作揖; 身为晚辈见到长辈,不开口问好; 身为客人见到主人…… 竟然,如此的放肆! 夺他的茶杯,还说喝猪尿一个味儿! “你是来找病的是吧?” 呵呵… 余天策放下茶杯,微微勾起嘴角:“姜老爷,您先别生气,我今天是来找你谈生意来了。” “有什么屁快放!” 姜宏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姜府的棍夫们,也在这一刻堵住了门口。 “兔崽子,这不是大街上!你到我的府上来闹,就算打断了你的腿,顶多就是赔点钱!吃不了官司。” 余天策当然知道,入室撒野,挨打肯定是白打。 陈清一见不对劲,连忙凑了上来。 “清子,别这么大气势,咱们谈生意,就要有个好的态度,先冷静冷静。”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昂着头说:“姜老爷,沈家前路那处宅子,我看好了,三百贯卖给我吧。” 什么玩意儿? 姜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都说余天策彪,这是真彪啊! 新丰县地价虽不及长安,可那宅子占地足足两亩,比沈家只小一圈。 里面,花园、鱼池、假山、凉亭、正堂、客房、伙房、书房、仆房等等一应俱全。 虞朝同原时空明朝一样,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一亩地,应为后世六百平方米左右。 姜宏虽说不差田产,宅子也多。 可怎么算,三百贯也不能卖。 “你想屁吃呢?就是你给我两千贯,能不能卖也得看我心情!你有什么正经事儿吗?如果没有的话,趁着老爷我心情好,赶紧滚!别让我叫人打你们出去!” 哼! 来了,事儿就必须办成。 打无准备之仗,那叫愚蠢。 “姜伯父,话别说得这么满。” 说着,余天策向前凑了凑,拽下了腰间的玉佩:“你看好了,这是长安府江月楼鲁掌柜给我的玉佩。鲁先生,你不知道是谁吧?他的学生你应该听过,就是咱们的县令老爷。” 嗯? 姜宏在长安有些人脉,的确听说,余天策靠着一手画,和鲁源相处得不错。 鲁源的身份,他自然很了解。 那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你想说啥?搬出大人物吓唬我?就是鲁源本人来了,也不能说三百贯,就强买我姜宏的宅子!” 女婿有点彪 第47章 余氏砍价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那如果,我能让你儿子回来呢?” 姜宏直接就沉默了。 “姜伯父,我就看好你那处宅子了。三百贯,我想办法给你儿子整回来。” 哼! 姜宏根本就没有信,愁眉苦脸地说:“我花钱都整不回来,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认识了鲁源,就以为自己能摸到天了。刺史大人不发话,谁敢放?” 呵呵~ 余天策也就是一说。 刺史大人谁能认识,如果熟悉,那还考什么科举? “姜伯父,如果你不卖我,我现在就去找县令老爷,告诉你家姜楠做过多少欺压百姓的恶事,让那刑期再加长些…” 呃…… 混账呀! 姜宏万万没想到,余天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老实孩子,怎么就变成泼皮了? “你是疯了咋的呀?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如果不是新县令上任,我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好嘞,姜伯父,我把你这话也带上!” 余天策转头,就向外走。 这时,姜府管家凑上前,小声对姜宏说:“老爷,你忘了探子说的话了吗?当时,余天策也被抓进了监狱,是新县令、长安县令还有鲁源给他捞出来的。我感觉他不是吹嘘,如果没这个本事,他怎会一点惩罚不受?” 嗯? 见姜宏有些动容,管家又说:“老爷,姜家也不差那一处宅子,你不如做些人情卖给他,或许,他真能把少爷弄回来呢?再说了,姜家势力这么大,宅子想搞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嗯? 姜宏不想卖,是真的不想卖。 一是价钱给得太低,二是那个地点,正好可以盯着沈家的举动。 “你跟我说说,怎么样搞回来?” 管家邪魅地勾起嘴角,小声说:“花些钱雇些百姓,说那宅子里闹鬼,雇些善于翻墙的扒手,夜夜去院子里转转,几天就受不了了。” 哦? 姜宏想了想,也对…… 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事干不成? “那你把他叫回来!” “知道了,老爷!” 管家连忙跑出正堂,快步追上了余天策和陈清。 不多时,二人又折了回来。 姜宏声音软了软,说:“兔崽子,我还真就不信你能给我儿子加刑期,我也就是看在你岳父的面子上。咱可说好了,得给我儿子整回来!” “我尽力,应该没问题!” “好!” 姜宏点了点头,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送了上来:“咱得说,三百两想买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少了呀?我也不跟你虚,两千两,一手交钱,一手交房。你岳父有钱!” 两千两? 余天策茶杯差点掉地上。 就是把他的肾割下来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呀! 何况,他现在手里就三百两! “清子,咱们还是去找县令老爷吧,那姜楠我太熟悉了,干过多少欺压百姓的事儿我都记着。” 不是…… 姜宏刚刚平复的心情,转瞬又激动了起来。 兔崽子,又威胁他! 可姜宏不敢发火,只能压着语气说:“你认为多少钱合适?三百两肯定不行!” 余天策将手中茶杯交给了陈清,双手背在身后,高高地昂着头:“那这样,一千两行不行?” 姜宏摇了摇头。 一千两,算来算去也是亏。 当初买那处宅子,他可是花了一千七百两。 而且,现在处于盛世,宅子本来就贵,如果不是对面威胁他,两千两他都不卖的。 “我花一千七百两买的,最少一千七百两,少一分不卖,你去找县令老爷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说那些事,根本就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姜伯父,记得三年前,有个叫卢远的赌徒,在你赌场里输了六贯钱,还不起,姜楠逼着人家娘子陪睡,最后闹了个投井身亡。你说这个事儿,县令若是知道了……” 最后几个字,余天策故意拉长了音调。 你! 姜宏不由地攥紧了拳头,片刻后,咬牙切齿地说:“一千五百两!” 也就在这时,西城王老爷带着仆从,火急火燎地进入了姜府。 “老姜,我的人脉说姜楠和我儿子,被送到长安西城大营了,吃不好睡不好,出着力还挨打,咱们儿子啥时候遭过这……” 突然,王老爷止住了话语。 “兔崽子,你怎么在这里!” 姜府管家上前,耐心地向王老爷解释的前因后果。 哼哼~ 片刻后,王老爷也不说话了。 同样,他的人脉也打探到,余天策和江月楼的鲁源走得挺近,和新县令也搭上了关系。 万一说不定,真就能给儿子弄出来呢? “王伯父,咱就谈一下价格吧,你给我五百两,几天,估计我就能给王闵弄回来!” 狮子大开口啊! “咋滴?你是穷疯了咋的?码头扛包一天才六个钱,张口就是五百两?我儿子不也是你给搞进去的!” “你可别这么说,是他下的巴豆,自己喝了,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把他想要的酒,送到他肚子里而已。”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王老爷也是个暴脾气,刚想动手,陈清转头就拦了上来,大手握住了王老爷的肩膀。 疼疼疼! “清子,国有国法,咱们要以德服人,为什么总动手呢?先去坐一会儿,等他们揍我的时候再来。” “知道了,彪哥!” 姜宏和王老爷,面面相觑。 这兔崽子,从哪弄到这么一个仆从? 余天策冷笑道:“王伯父,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五百两,我尽力给你儿子弄回来,如果不给的话,我就和县令老爷说说,你儿子这些年干过多少欺压良民的事儿,到时候加刑,别怨我啊。” 咯吱咯吱! 王老爷了解自己的儿子。 杀人越货的事虽说没干过,可横行西城,调戏良家美女,给老实人下巴豆,啥事都干过呀! 罢了,罢了! “兔崽子,如果你弄不回来,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一状,说你坑骗士绅!” “可以,过会儿把钱给姜老爷就行。” 余天策转回头,看着姜宏说:“姜伯父,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姜楠卖过东洋商人两百斤私盐……” 说到此处,姜宏脸瞬间白了。 贩卖私盐,那可是死罪呀! 就算没有什么证据,让他去官府一说,让总甲一顿查也犯不上。 姜宏嘘声说道:“大侄子,刚才都是闹着玩,咱也不夸价,一千四百两!” 女婿有点彪 第48章 陈清的才艺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一千四百贯,还是有些贵。 关键,余天策现在就三百两,多一文都没有。 “姜伯父,好像姜楠,不止一次卖过私盐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府上,还有这南城的十几家赌场,应该能搜出些盐吧……” 姜宏脸彻底白了。 谁家里不存点东西,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扛不起官府搜啊! 姜宏强挤出满脸笑容:“呵呵,大侄子,原来你爹活着时候,我们都是好兄弟呢。别瞎说,哪有什么私盐?一千二百两!” “你刚才不说,杀了我轻而易举?” 呵呵呵,哈哈哈哈! 姜宏手指点着余天策,转头看向王老爷:“你看这孩子,多有意思!谁不知道我姜宏人美心善?杀人那事儿我能说出来?我说的是杀了嘿哟!听说是仙界的话,好像是问好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 “姜伯父,如果一千一百两的话,我就信你家没有私盐。” 咯吱咯吱! 姜宏后槽牙快咬碎了。 可他不敢多说话呀,南城蝴蝶赌场,地下室里有两百斤私盐呀! 若是这兔崽子真给官府闹来,他们一家人估计都要吃牢饭,他也别想着养老了,恐怕会腰斩于市。 “一千一百两,就一千一百两,大侄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哪有什么私盐?我有二十家赌场,六七百人靠我吃饭,存的盐,都是自己人吃饭用!” 姜宏也是豁出去了,就听管家的话,过阵子雇人去那个宅子里闹,等着回收的时候,别说一千一百两,给个五百两就不错了! 接着,余天策挥了挥手:“来,清子,给王老爷表演一个才艺!” “知道了,彪哥!” 坐在一旁的陈清起身,走了几步到了门边,一把抓起墙角的洗脸盆走了回来。 这是要干啥? 又咋的呀? 王老爷和姜宏,又互相看了一眼。 突然,二人惊讶得睁大了嘴! 那陈清,竟然徒手把银脸盆撕了,活生生地给撕碎了!! “别着了,大侄子!给我一千两,我马上陪你去官府过地契。”姜宏非常痛快,可问题是,余天策没有钱。 余天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一千两,这个价格不错。 咱先别急着交易,听我给你分析。 你想想,我去找县令老爷,然后托他找刺史大人,搭不搭人情? 当时抓他们,是刺史的意思。 他要放姜楠王闵,摆明就是收了钱。 姜伯父,你想想,刺史为了堵下边儿人的嘴,分不分点? 再者,县令、县丞、县尉、五百将、百夫长,什长、伍长,是不是都得走动走动? 我也不让你和王伯父一样,出五百两,你出二百两,剩下三百贯我给你垫。 那宅子就八百贯,怎么样?” 你娘嘞? 姜宏仰头看天,呼吸有些受阻了。 这兔崽子,说的就不是人话呀! 值两千两的宅子,一千两卖给他,还要和自己要二百两人情钱? “你刚才降价,人情走动钱不在这里?” 嗯! 余天策重重点头:“姜伯父,刚才咱不讨论私盐和姜楠欺压良民致人死命的事儿么,走动钱另算。” 咯吱咯吱! 如果不是新县令上任,不是不熟悉,不是有陈清这莽夫在身边站着,姜宏很可能杀了余天策。 罢了,一切的账,秋后再算! “好!!!” 姜宏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取钱吧,拿来钱,咱们去官府转让地契!” “不用麻烦了,钱带来了!” 带来了? 姜宏和王老爷,左右看了看。 八百两银子,那可是八十斤! 就算关二爷拎着大刀,怎么也要咬牙切齿啊,你二人两手空空,哪来的钱呢? “兔崽子,我不和你打白条啊!” “姜伯父,我哪是打白条的人呢?” 这时,陈清走上前来,拉开衣领,从衣服中掏出一个布兜,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姜伯父,这里是三百两。” “不是说八百两?那五百两呢?” 余天策转头,指了指王老爷:“剩下五百两,王伯父到时候给你……” 咳咳咳! 姜宏和王老爷,顿时咳了起来, 这兔崽子,真就不是个人啊! 罢了罢了,一切的账,秋后再算! 县令曾钰,在长安城还没有回来。 县丞主持过了地契,众人才离开了县衙。 姜宏和王老爷,愤愤瞪着余天策,异口同声地咆哮道:“兔崽子,赶快把我们儿子弄回来,否则,咱们这事没完!” 哎呀! “弄回来,弄回来,马上就弄!” 回到家,沈静还在刺绣。 听余天策说换了个大宅子,就是沈家两条街前那处大宅院,沈静根本就没有信。 谁知,余天策掏出地契时,沈静手中绣盘都掉在了地上。 “郎君,你是怎么弄……” “先别废话,搬家!” 有陈清在,东西很快便搬上了马车,几人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处宅子。 大红的门上,挂着一个牌匾。 姜府…… “清子,把这牌子摘下来,过后我去订一个回来,这里叫余府了。” 别说,这宅子真是大。 难怪,姜宏说什么也不肯卖,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保存得也十分的好,而且,被褥锅碗瓢盆,一切都是齐全的。 既然低价勒索来这处房子,那答应人的事儿就得办。 “娘子,我要出门几天,你就收拾家吧。清子,照顾好你嫂子啊!” “彪哥放心!俺无父无母,鲁掌柜是俺大哥,你是俺二哥,就算俺死了,也不能让任何人伤了嫂子!” 陈清这嗓门,还有这长相,完全是一副梁山好汉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是十七岁小伙啊! 不得不说,鲁源是真靠谱啊! 余天策先回房中,三个桌子拼起来,拿出了最长一张纸,大约有一丈左右,摆好了笔墨和砚台。 这幅画,要送给刺史大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就不相信,刺史大人收了画,能不放姜楠和王闵。 余天策想了想,拿起铅笔,在纸上描绘了起来。 这幅图,就画山水…… 从左到右,依次是春、夏、秋、冬,四季完美衔接。 春天江河融化,草木发芽; 夏天谷雨充沛,艳阳高照,百花齐放; 秋天草木枯黄,蓝天白云,大雁南飞; 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最后再加一句话:“祝刺史大人身体康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完美~ 女婿有点彪 第49章 鲁源的身份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有了这幅画,不能保证刺史出面放人,但肯定能保证他喜欢。 拒收这个问题,不存在的。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幅画,也算不上贪污。 新丰县距离长安县跟近,差不多百里左右,乘坐马车,当天中午出发,次日一早便到达了长安。 余天策直接到了江月楼。 县令曾钰,昨夜便已起程,想必快到新丰县了。 余天策向鲁源说明了事情。 借着救姜楠和王闵的引子,低价从新丰县南城豪绅姜宏手里,买出了一处宅院。 诉说的过程,引得鲁源哈哈大笑。 “兄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若是将我换成你,我不敢这么做。” “鲁兄,我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二人相视而笑。 余天策拿下背着的布筒,从里边抽出了画,叫小二拼了两张桌子,平铺在了桌子之上。 这幅画,引得鲁源啧啧赞叹。 “兄弟,你决定把这幅画送给刺史大人么?这幅画目测,最少能卖五百两。”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一幅山水画,定价五百两! 不过这也不奇怪,记得原时空的弘治中兴时,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寅,一幅图,最高卖出了一千二百两。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真实性有待考究。 别管多少钱,都是这些官宦定的,他没有门路,送到新丰县燕云画馆,孙掌柜最多给他一百两而已。 “送!鲁兄,您就代我送去吧,看看能不能让刺史大人说句话,放了姜楠和王闵。” “可以,我现在带你去!” 二人出了门,登上了马车。 不多时,便来到了刺史府。 虞朝的县令是正六品,刺史则是正四品,像这种高官,余天策一个秀才是不能登门的。 鲁源叫余天策在门外等候,收好了那幅山水画,跳下了马车。 门前,有两位将军守护。 鲁源没打招呼,那两名将军却单膝跪地,高声道:“参见国舅爷!” 国舅爷! 余天策坐在马车里,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那也就是说,他的姐姐或妹妹,当今圣上的皇后或者妃子! 要知道,驸马是个苦逼差事,但国舅爷可不同,那可是真正的牛人,就算节度使来了,也会给国舅三分薄面。 要不然,和皇后妃子一叨叨,那边一吹风,节度使的帽子可不稳啊…… 余天策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竟然,竟然和当朝的国舅爷称兄道弟! “不必多礼,刺史大人在吗?” “回国舅爷的话,刺史在里面,需要我们通报吗?”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好。” 将军打开门,鲁源拿着画作走了进去。 不多时,一位仆人跑了出来,到马车跟前说:“嘉公子,刺史大人想见见你,请随我来!” 啊? 没有想到,刺史大人要见他? 余天策连忙收拾了一下行装,跳下马车,跟随仆人进了刺史府。 穿过回廊,来到正堂。 刺史随和地笑着,鲁源坐在一旁,抿着茶。 “新丰县秀才余嘉,参见刺史大人!” “免礼!” “谢大人……” 总有人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那是傻子! 干也得分谁,也得讲实力。 跟皇帝干,毫无胜算,还会引来个满门抄斩。 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 刺史捋着胡须,指着面前的画作:“天策,这是你画的?” “回刺史的话,是小人所作!” “不错不错!”刺史满意地点着头:“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高深的画功,实在是难得可贵啊!你想让本官开口,放了那两个泼皮是不是?” “是的,刺史大人!” 长安刺史看着很随和,没有像其他刺史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或者,是这幅画产生了影响? “可以,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带去县衙,交给长安县令,让他告知县尉放人。” “多谢刺史大人!” 总是说,人和人是平等的。 其实,说的是相互尊重,而不是地位。 自古以来,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 努力的人,用汗水换取生活。 不努力的人,总是坚持自己的路,然后抱怨这个社会不公平。 努力的人和不努力的人,如果平等,那社会文明必将退步。 同时,失去了竞争力,人们劳动的积极性也会降低。 余天策不过是个秀才,刺史大人手握重权,不是一类人,坐在一起聊天也不会舒服。 和鲁源离开刺史府,余天策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姜宏和王老爷花钱都办不了的事儿,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还是要多亏身边这位国舅爷呀! 上了马车之后,鲁源笑着说:“兄弟,知道我是国舅,是不是觉得,和我交谈有些拘束啊?” 嗯! 余天策点了点头。 鲁源看了眼窗外,有些失落。 “我姐姐是鲁贵妃,六年前,我离开洛阳时是刑部侍郎。 但我是靠科举走上的那个位置,并不是靠我姐姐。 别人总这么说,我也就讨厌了当官。 同样,我不喜欢朝堂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反而,我更喜欢现在悠然自得的生活。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必当我是国舅爷,还和以前一样,无话不谈就好。” 无话不谈,能和以前一样吗? 来到县衙,鲁源带着余天策,直接走进了县府。 事情,办得很顺利。 有刺史的书信,又有鲁源出面,长安县令心里的气十分也消了八分。 县令也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余天策,让他带去长安南大营,交给左县尉领人。 折腾一上午,日午天中时,终于来到了长安南大营。 县尉见到鲁源,刚想作揖参见便被鲁源拉住了:“时间紧,兄弟,带我们去找那两个泼皮吧。” “诺!” 长安县因为是陪都,驻守兵力对比其他府城治所要多,有九千九百七十六人。 东大营和南大营,是左县尉统领。 而西大营和北大营,则是右县尉统领。 此时,长安城墙一冬的冻害已经修筑完毕,姜楠和王闵,正在和犯人一起修筑东大营的院墙。 如果不是县尉指出哪个是姜楠,余天策根本认不出来,这才没几天,姜楠和王闵,就瘦得没个人样子了! 女婿有点彪 第50章 铅笔工厂诞生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姜楠和王闵穿着囚衣,与犯人一起扛着木头。 二人从小娇生惯养,从没干过体力活,也有些不太适应。 何况,巴豆的毒还没散尽,走路对比其他犯人要慢一些。 谁知,旁边兵士直接扬起了鞭子。 没想到这个动作,姜楠和王闵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步伐突然就加快了。 果然,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 二人看见余天策,表情并不是特别友好,眼神中满满杀气,仿佛,要把余天策生吞活剥了一样才甘心。 “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 “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余天策懒得和二人斗嘴。 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形容的就是他们。 “我没时间和你们吵架,如果想走的话,叫声彪哥,放下木头跟我走,如果还想干的话,就在这干吧。” 啊? 姜楠和王闵面面相觑。 片刻后,二人都放下了木头。 啪! 突然,鞭子扬在了二人的身上。 县尉也会看脸色,国舅爷在旁边,怎么说也得给他面子。 “不是让你们叫彪哥吗?没叫就放木头?重来!” 县尉一声厉喝,姜楠和王闵魂差点吓飞了。 二人在新丰县,从来都是用钱躲兵役,活到了二十岁,这还是第一次进兵营呢。 姜楠和王闵,又互相看了一眼。 “彪哥,彪哥!” 这一次放下木头,兵士并没有抡起鞭子,而是目送两人快步的来到了余天策身边。 余天策躬身作揖:“县尉大人,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左县尉连忙回礼。 官给民回礼,不奇怪,旁边是国舅爷呀! 余天策和鲁源上了马车。 王闵和姜楠身上太臭,只能在后面跑,足足过了一刻钟,才从东大营进入长安城。 二人的泪水,也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余天策带王闵和姜楠找了个小汤屋,好好洗了个澡,又给二人买了身衣服后,看上去才有点人的样子。 鲁源笑着说:“如果不是天策救你们,你们要在军营里两个月,回去别再算计他了啊!” 嗯! “知道了,鲁掌柜。” 二人点头答应。 但从眼神可以看得出,二人根本就没有感谢余天策的样子。 这次栽和上次一样,都是余天策搞的,无非是一次在温泉,一次在戏堂,余天策解救他们是应该的。 但二人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没这么说,虚伪的笑着,连连说着感谢。 等着呀,这事没完! 王闵和姜楠互相看了眼,眼中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回到江月楼,鲁源安排了一桌好酒好菜。 姜楠和王闵,好似饿疯了一般,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完饭,已经下午了。 鲁源活了三十几岁,见到的事情比余天策多得多。 临行之时,鲁源悄悄地叮嘱,叫余天策要防备他们。 余天策自然知道,和这二人关系,这辈子是无法缓和的。 都是利益,送回去就完事儿了。 鲁源将二人带到县衙,问县丞要了两副枷锁,给王闵和姜楠带上之后,这才放心三人离开。 直到第二天清早,余天策醒来之后,才给二人解开了枷锁,将他们送回了家。 王老爷自然是没什么好脸,水也没让余天策喝一口,就把他逐出了门外。 这不属于帮忙,价钱还黑得要死。 姜老爷脸更黑,吃惊的同时,恨不得弄死余天策。 他办不成的事儿,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完成了,他最喜欢的宅子,八百两敲诈走了。 没有感谢,只有恨! 余天策溜溜哒哒,回到新家。 那大红的木门上,“余府”两个烫金大字赫然醒目。 刚进院,沈静便快步迎了上来。 “郎君,带你好好转转咱们的家!” 这宅子好是好,唯独有些空。 余天策计划着,以后有钱,要多雇一些丫鬟和仆人。 夜晚,宅子里更静了。 只能听见仆房陈清惊雷般的呼噜声,其余,任何动静都没有。 次日一早,余天策便来到了县衙。 之前答应曾钰,要以县衙名义建立铅笔工厂,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前途,也要抓紧一些。 谁知,曾钰昨天刚回来,就让县尉带着一千兵士,在城北围出了一片空地,盖起了一个简易的棚子。 而后,又派县丞并找来四五十个乞丐在此等候,配合余天策建造铅笔工厂,并购买所需要的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派了两位百夫长,带着本部两百人,解决余天策所需要的材料。 那县丞名叫秦霄,今年四十岁,举人出身,看上去很憨厚。 “天策,要什么,尽管说就好。” “县丞大人,我需要石磨,驴,大木锤,柴火,石墨,粘土……” 总之,所需要的材料,余天策都按照比例列出了清单。 “没问题,等着就行!” 县丞秦霄,将纸张交给钱谷师爷,又令一位百夫长带本部跟随,去购买材料。 另一位百夫长,则着手建造炉子、木锤还有运粘土。 人多,力量就是大。 仅仅用了一天,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 无非是粘土晒干、清筛时间比较长,之后的打磨石墨、搅拌,加水烘烤,砸碎再打磨,反复烘烤都能按程序进行。 几天下来,铅笔工厂已经初有规模。 余天策,也摸清了这些乞丐。 他们都没有土地,身上也有点残疾,并且无依无靠的人。 余天策给每人每天五文工钱,管三餐管住宿,床就是木头打造的上下铺,吃的也是大锅菜。 不过,能吃到白面馒头,这些乞丐已经很满意了,干活的劲头也十分的足。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 第一批铅笔芯出炉,足足有六万多根! 余天策也不用纸缠了,告知县丞全县各处乡里收集鹅毛,将铅笔芯插在里面,这样更环保一些。 不多算,一根铅笔卖两文钱,六万根铅笔就是六十贯,也就是六十两银子! 销路不用愁,肯定是供不应求。 曾钰看到六万根铅笔时,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 “天策,先生说你头脑非凡,果真不假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铅笔工厂的掌柜,我即刻修书,将此事禀报刺史大人,为你请上一功!” 女婿有点彪 第51章 甩手掌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多谢知县大人!” “不必客气,天策,明天来县府书房读书吧。” 啊? 余天策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正是他期盼的事! 只是没想到,曾钰会主动邀请他。 听着很平常,但却是十分难得的事。 考过秀才的人,基本上都会进县学或者府学读书,直到考中举人,才算是“毕业”。 但也有不少秀才,不想继续考下去了,便每年同百姓一样,需要服一个月役,帮公家修成站岗。 而县府书房,不同于县学。 县学的教书先生,基本上都是举人,县府书房是县令亲自教! 本来,余天策都放弃这个想法了,因为他的排名在最后面,说什么也不会轮到他。 没想到,运气就这样来了? 余天策心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八姐夫王川,秀才都考过四年了,年年端午诗会竞争进入县府书房的名额,年年都灰头土脸地回去。 他破格录取! 八姐夫王川,还炫耀啥? 逗比岳父,还嘚瑟啥! 见余天策有些发呆,曾钰笑着问道:“怎么?看你的表情,不想当我的门生啊?” “想!当然想!”余天策躬身作揖。 哈哈哈! 曾钰抬手,将余天策扶了起来。 “明日未时来县府,要从县衙的后边进,知道吧……” “知道!” “那行,好好弄工厂吧。” 说完,曾钰和秦霄上了马车。 临行之时,曾钰撩开窗帘,交代道:“天策,你只管生产,销售不需要你操心。剩下的时间,你就专心读书就好。” “遵命,大人!” 曾钰转头,又看向总甲和两名百夫长:“最近一段时间,你们配合好他,弄好铅笔工厂。” 总甲,两名百夫长躬身作揖:“遵命,大人!” 有二百兵士,建设工厂就是快。 两天之后,整个铅笔工厂,便用黄土垒出了一圈围墙。 五十几个乞丐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纷纷表态,自己攒够了钱,要在城中买一套房子,或者,在城外盖一处房子。 余天策调整了生产模式,这样将自己捆在这里,生活根本提不上逍遥,完全变成了一个社畜啊! 还是听从沈静的建议,将乞丐们分成五人一组。 工厂共有十个炉子,任命十个伍长带领其他人生产铅笔,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 不仅如此,余天策还提出了统计制度。 也就是每月生产铅笔最多的一组,伍长会获得十文钱奖金,其他四人获得八文钱。 听上去并不多,和余天策一幅画卖几十两,甚至上百两差的很远,但要知道,在码头扛包一天,不过也只有五文钱,薪水并不低。 这样一来,余天策才算托管,偶尔来看一眼,给出技术指导就行。 回到家时,已经黄昏了。 沈静连忙迎了出来:“郎君,爹下午来了,听说我们买了姜家宅子,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宴会,又是宴会! 沈家啥事不多,宴会挺频繁。 余天策倒是不讨厌这种活动,可是他烦几个姐夫跟他炫耀啊! “带些什么礼品好呢?” 沈静从陈清手中接过绢布,慌忙地说:“郎君,就带这个吧!” 那两匹绢布,可是洛阳的上好丝绸,上回沈静要拿都没让。 可转念一想,现在与之前不同。 别说是洛阳的丝绸,就是东洋的和服,鲁源也能弄回来。 沈家,正堂。 超大的圆桌,沈康坐在正中,两位夫人坐在左右,八个女儿八个女婿分别就坐,余天策和沈静坐在了最外侧。 沈康提起一杯,皮笑肉不笑的说:“来来,恭喜彪子考过秀才,虽然名次不咋地吧,不过,也连滚带爬地进去了!还坑蒙拐骗弄到了姜宏的宅子,值得庆祝一下!” 余天策听着,脸就黑了下来。 这沈康,真是记吃不记打呀! 能好好说话,说得咋就这么不好听呢? 就像这个女婿,是垃圾堆捡来的一样! 刚想开口反驳,沈静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而后端起了酒杯:“谢谢爹,谢谢姐姐、姐夫们。” 余天策仰头看天,苦笑感叹。 要找就找独生女,这个家是真闹顶啊! 不多时,十几坛就喝没了。 这时,又轮到贯有的环节,岳父吹嘘完自己后,八个姐夫也上场了,开始吹嘘起自己来。 唯独七姐夫郑赐,这次聚会要低调很多,只是教余天策一些乡试注意事项,其余并没有多说,可能是数学题没算出来的缘故。 八姐夫王川,提起酒杯说:“彪子,通知你去县学读书了吗?” 余天策微笑,摇了摇头。 “也是哈,你刚成为秀才,县府还没统计过来人数。过两天,县衙要组织一次文会。四年前,我过院试时候,县令出过一道题,让每人做一首诗……” 也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苦笑摇了摇头:“诗写得好,就能进县府书房。今年端午诗会,我还要争一下!你肯定不行,竞争力很大的。” 去! 余天策这才听明白,王川也是炫耀自己,贬低别人。 该不该告诉他呢? 你连续参加三四回诗会,每一次都被淘汰,老子是破格录取的,还有脸在我面前炫耀? 然而,一想到众人的嘴脸,余天策到嗓子边的话又压了回去。 若是说出他被县令请进书房,岳父和八个姐夫,肯定是一顿无情嘲笑,打死他们都不能信的。 那就不要解释,明天,让他们看事实。 酒过三巡,二人离开沈府。 明亮的月光下,沈静满脸幸福地挽着余天策胳膊,娇声说道:“郎君,你今天表现得真好,人就该这个样子,无论别人说什么,就笑一笑,让他们炫耀呗!” 呵~ 这个小娇妻,倒是与世无争啊。 然而,就是这时。 二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彪子,过几天烟花文会,县里今科秀才都要去。县令会选两人进入书房做他的门生,你要努力啊!” 嗯? 余天策回头看去。 看清来人的脸时,余天策不禁皱紧了眉头。 怎么是他? 女婿有点彪 第52章 资格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天策,哪天我请你吃酒。以前的事儿,我…我在这里给你赔…赔罪。”江户躬身作揖,满脸真诚地笑。 看到江户真诚的道歉,余天策也不想再计较了。 毕竟,姜楠王闵对自己使坏,哪一次也不是他的主意。 况且,现在是秀才了,心胸也要放得宽大一些。 “江兄,我随时有时间。” 余天策一时间找不到话,便转头带着沈静,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 江户的声音,再次传来。 “天策,既然随时有时间,那你看今晚如何?” 哦? 接近戌时,天已经黑透了。 街道上,很多酒肆都关了门,倒春寒,人也寥寥无几,要上哪里去找酒肆? 正在犹豫之时,沈静拽了拽余天策的衣袖。 “郎君,心胸豁达,路才能越走越宽,和江户哥哥缓和关系吧!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不是坏人。以后,你们做朋友,好不好?” 余天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不是圣母,心里也从不可怜任何人,要说和曾经在敌人做朋友,怎么说心里也有些芥蒂。 沈静双手背在身后,歪了一下头:“江户哥哥,现在没有酒肆开门了,去我家喝吧,郎君自己酿的酒你还没有尝过,味道很香的。若是喝醉了,就和陈清一起睡。” 陈清? 江户尴尬地看了眼余天策。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胳膊和他的大腿一样粗,如果做噩梦了,一巴掌不就把他拍死了? “静儿妹妹,哪天再喝吧……” “那也行。” 次日,清早。 衙役敲开了门,递上来一个折子,满脸笑容地说:“余天策是吧,县令今晚要宴请通过院试的秀才,你准备准备,酉时三刻去县学报道。” “多谢官爷。” 一上午,余天策先准备好了书箱,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来到了县府后门时,门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学子。 他们背着书箱,手持折扇,正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秀才走上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胡须,上下打量了一眼余天策。 “你……是何人?” 余天策不是不懂礼节。 可面前的人,看人从脚往上看,眼神傲慢无礼,让他觉得很不爽,便没有作揖行礼。 “你又是何人?我是谁,和你有关系吗?” 放肆! 那人没想到,余天策见面就怼他,有些愤怒地说:“我是县令老爷的门生,梁元,梁民献!” 余天策听过这个名字。 六年前,长安府院试榜首。 原主父亲活着的时候,提及过几次这个人。 原主不认真读书,老县丞就拿这个人做比喻,说他才华横溢,三岁作诗,八岁成文,为人谦恭,街坊邻里都说他是状元之才。 只不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余天策冷笑道:“县令老爷的门生,用说那么大声吗?很自豪吗?头用抬得那么高吗?如果我没说错,你六年前就考中了秀才。这么长时间考不上举人,县令都换了三个,还恬不知耻在我这炫耀?” 呃…… 一段话,不仅梁民献懵了,身后的十几个秀才都懵了。 要知道,能进入县府书房读书,能成为县令老爷门生,能受父母官的亲自指点,那可是秀才的最高荣耀。 “你不懂儒家之道吗?” “见到老书生,不躬身作揖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简直有辱斯文!” “你这泼皮,知不知道县府书房是什么地方?” “蠢才!能进入县府书房读书,受大人的亲自指点,可是秀才的最高荣耀!” ……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然而,余天策依旧高高地昂着头,面对众人的指责,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我没觉得,进县府书房的童生高别人一等。” 哼! 哈哈哈! 那些学子还想辩驳,谁知,梁民献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话。 “行了,与童生吵架,赢了不光彩,输了也丢人。小孩都有这股狂劲,你我无需和他浪费口舌。” 哼! 所有学子冷哼一声,白了眼余天策,便又自顾自地说笑起来。 不多时,县府管家打开了后门,躬身作揖:“各位秀才,请与我进入县府。” 众人纷纷回礼,齐声道:“有劳先生了。” 这时,那梁民献又转回头,嫌弃地看着余天策:“你这小子,莫不是傻?就算你是秀才,也要通过文会选拔,才能进这个地方!” “谁说,必须要通过文会选拔?” 哈哈哈! 短短一句话,又惹得十几个秀才一阵哄笑。 “这小子,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就是,像是个白痴!” “今晚烟花文会,白天新秀才就来了?” …… 然而,这些人没有笑多久。 只因为,那管家向前走了几步,对余天策作了个揖。 “余公子,县令老爷还怕你迟到,叮嘱我在门前多等一会儿你,没想到你提前来了。” 余天策甩了甩袖子,学着文人的样子,回礼说:“先生,我第一次来,哪能迟到呢。” “哈哈,请随我来!” 管家起身,挥了挥手。 余天策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跟随管家,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县府后门。 “梁公子,各位兄台,谁说必须通过文会选拔,才能进入县府书房?” 啊? 十几个秀才面面相觑,表情也变得十分僵硬。 那梁民献,更是哑口无言。 他在县府书房呆了六年,见过无数秀才高中举人离开,在场秀才都是他的晚辈,还从来没见过,县府书房在文会之前来新秀才呢! 难道说,新县令老爷收礼? “跟上来啊,各位公子,为何愣在原地?” 啊? 哦! 众人缓过神来,这才跟随管家进入了县府。 穿过回廊,来到了县府书房。 书房,并没有什么装饰。 里边的木柱有些腐朽,两旁挂着一些诗画,和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那记忆中的紫铜香炉,依然摆在县令老爷的桌角,缕缕青烟缓缓飘起,虽不知其中是什么物质,但飘香的气味,的确有些提神醒脑。 曾钰坐在正中讲台,满脸微笑。 台下,摆着二十一张桌,每个桌上都有笔墨纸砚,还有茶壶,和两个青花瓷的茶杯。 女婿有点彪 第53章 烟花文会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众位秀才排着队,手持书卷,走到自己的位置,缓缓摘下书箱,放在了桌子一边。 后排三张座椅,中间和右边的空着,左边那张桌子摆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一沓白纸,还有墨、笔、砚。 想必,就是为他准备的位置了。 余天策走到位置,众人同时拱手作揖:“参见县令老爷!” “免礼!” 儒家,繁文缛节就是多。 虽说不太喜欢有板有眼的感觉,可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读书人,该学的礼节都不能落下。 “免礼,都坐下吧。” 曾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书卷,闭眼开口念着,一脸的享受。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听着曾珏的话,众位学子也都不由得闭上了眼,感受那诗中的场景。 那梁元坐在第一排,时常回头,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余天策。 那眼神,就如同炫耀资历,好像这首诗是他写的一样。 余天策也懒得反驳梁元,怎么说,他也得给县令老爷面子,别第一天上学就冒刺。 曾钰没有先介绍余天策,而是举起手中的书,微笑说道:“各位学子,这是我三十二年来,遇到的当世最好的一首诗,你们可曾听过?” 众位秀才,摇了摇头。 曾钰自嘲笑了起来:“昨晚没睡好,有些糊涂了,不应该这么问。我是说,你们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觉得作者会是什么性格的人?” 众位秀才,低声议论了一番。 片刻后,梁元起身作揖:“大人,我认为写这首诗的人应是儒家大才,本有能力当官,却放荡不羁,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 曾钰点了点头:“民献说得不错,坐下吧。” “谢大人!” “其他人,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梁元左边,名叫陈方的秀才站了起来,作揖道:“大人,我与梁兄意见相左,从这首诗能听出,作者是想做官的,但讨厌官场的压迫感,从而选择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哦? 官场的压迫感? 直接说官场黑暗,岂不是更直白? “你的理解倒是特别,我也有这感觉。” “其他人,还有没有看法?” …… 众位秀才一一起身,谈着心中对作者和对诗词的看法。 对于作者性格,众说纷纭。 但诗,不用想,几乎都是好评。 曾钰走回讲台坐下,抿了一口茶:“各位学子,今日咱们不写时文,我给你们留的题,是写出一首相同意境的诗来,今晚烟花文会,我要你们给今科秀才露一手。” “大人放心,定不负所望!” 梁元、陈方与其他秀才起身,再次躬身作揖。 余天策只能跟随众人,进行着繁琐的步骤,看似秀才不必给县官下跪,总是作揖也挺难受啊! 啥也别说了,赶快成为县官,谁也不跪才是上道! 曾钰走下讲台,来到余天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策,你就不必作诗了。虽已成为我的门生,可烟花文会你也要去。” “知道了,大人!” 谁知,曾钰话语刚落,众位秀才齐齐转头向余天策看来。 那眼神,嘲讽,戏谑。 离开县府书房,梁元瞬间变了脸,之前的谦卑恭让顿时消散无踪:“小子,没看出来呀!还没参加文会,就能成大人的门生。” 余天策懒得证明什么。 欺负新人,自古有之。 要是放在之前,余天策肯定会让梁元丢脸,或者打一架,或者叫嚣。 但现在不同,自从看到院试榜文后,他忽然改变了心智。 司马懿云:“有大度成大事也。” 鲁源把他从长安县狱捞出时也开导过他,主动像别人证明什么没有意义,任何嘲讽他的人,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身上有了功名,别人自然能瞧得起你了,包括岳父沈康。 余天策冷笑一声,装作没听见一样,转头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冷漠的一笑,让梁元更加的愤怒了,新来的人竟然不理他。 下一秒,梁元扯着嗓子喊道:“今晚就让你见见,你的差距有多大!” 哼! 余天策背着书箱,脚步微微有些顿挫,背对着众人说:“那你们就让我见见,和那诗一样好的句子!” 余府。 八姐夫王川,正在教陈清识字。 沈静迎了上来,拉着余天策的胳膊说:“郎君,爹让八姐夫和你去文会。” 哦? 他也要去? 余天策微微皱眉,看向王川。 “姐夫,不是说烟花文会,只有今科秀才才能去?” “岳父怕你出糗,再丢了沈家的脸,让我去看着你。” 余天策仰头,无奈闭眼。 这老狐狸,从心眼里就没瞧得起他呀! 还怕丢了沈家的脸,是怕他和县令说什么,耽误县令对沈家的看法吧? “天策,我虽说不能进去,但我可以在外围观看,听门路说,这次县令老爷出的题是写诗,你会写诗吗?用不用姐夫写一首,你直接拿去用?别不好意思,以你的水平,肯定是入不了县令的法眼。” 余天策再次仰头,无奈闭眼。 抬高自己,贬低别人,很自豪呗? 作为一个穿越者,随便拽出一首诗,谁来不打他满地找牙? 别说写诗,就是不写诗,他也是县令老爷的门生。 “八姐夫,你有点过于操心了,我想进县府简简单单,只是想不想去那里读书而已。” 哼哼! 王川满脸戏谑地笑:“天策,你真是太年轻了!进县府书房,岂能那样简单?切记,做人要低调啊!咱不谈诗的事儿了,这次选不上,端午节还有机会。” …… 华灯初上,美景映入眼帘。 县学两旁街道上,被兵士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可能是这次院试的缘故。 长安府三百个秀才,光是新丰一县就占了五十九个,想想,曾钰脸上也有光,从早到晚都合不拢嘴。 县学大院门前,围着很多人。 都是今科秀才的家人,还有没有通过院试的童生,和准备县考的书生。 “郎君,加油。” “彪哥,一定要选上!” 哼! 然而,就是这时。 拥挤的人群中,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沈康人前人后骂的废物女婿,北城狍子……不是,是北城彪子啊?” 女婿有点彪 第54章 文曲阁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余天策转头看去,原来是梁元和其他县府的秀才。 “北城彪子,我要看看你有什么才能,能进县府书房读书。” 王川刚要开口反驳,陈清攥着拳头就走了上去:“你们跟谁没大没小……” “清子,回来!” 余天策一把将陈清拽住,白了眼梁元后,对陈清说:“平时我怎么教你的?狗咬你一口,你还和狗对着咬?受不了了炖了就行!” 嗯? 梁元与其他秀才,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这废物,说谁是狗?” 哼! “说谁谁知道,我也不曾招惹你们,是你们没完没了的讽刺加挖苦,不是找病吗?” 那梁元刚想反驳,余天策和王川便无视众人走了出去,来到县学门前,掏出了身份文碟交给了衙役。 “余嘉,王川……” 余嘉,余天策…… 新丰县新建立的铅笔工厂,县令老爷任命的大掌柜就叫余天策,他的弟弟就在铅笔工厂工作。 衙役有礼貌地躬身,笑道:“原来是余掌柜,请进请进!” 嗯? 衙役这个称呼,不仅王川愣了,就连紧随而至的梁元,还有其他县府书房的秀才们,也都摸不着头脑了。 这彪子不通庶务,情商很低,哪里是什么掌柜? 余天策背对着众人,向衙役挤了挤眼睛,躬身作揖说:“这位官爷,你认错人了吧?小子只是今科秀才而已,哪里是掌柜呀?” 哦?哦! 那衙役混迹在衙门里,人情世故自然通晓,一眼便看出了余天策的意思,连忙拍了下自己的脸。 “那就是我认错了,请进吧!” …… 新丰县学占地十亩,有假山、树林、花园、水池、凉亭等等,算是文人墨客的圣地。 院子中央有一处二层楼,名为文曲阁,门前立着孔圣的石像,还摆了两箱烟花。 在古代,学习并不是义务教育。 百姓上的都是私塾,也就是秀才自己开的书院或者学堂。 县学是国子监管理的学堂,只有秀才和官宦子弟能进。 百闻不如一见,与同样热闹的悦来客栈相比,这栋楼,给人的感觉更加雅致。 秀才们越聚越多,余天策也看到姜楠、王闵和江户三人,来到了孔圣石像前。 但姜楠、王闵这次没有上前挑衅,估计是刚被他救出来,不太好意思上前恶言恶语。 不多时,广场四周灯柱点燃了火。 一队衙役提刀围住了广场,而后,县令曾钰和县丞、教谕三人穿着官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围观的学子中,瞬间响起了议论声。 “县令大人真气派!” “若是我考中贡士,也要弄个县令当当!” “大男子,当如是也!” …… 曾钰三人走到门口,新丰县教谕拍了拍手,高声道:“都到齐了吗?我现在点一下名册,听到名字的秀才,喊一下在。” “王平之,陆安、江大山、姜楠、余天策、胡一元、王闵……” …… 教谕合上名册,转身作揖:“县令大人,新丰县今科秀才全部到齐,是否点燃烟花?” 曾钰点点头:“点吧!” “点!” 教谕一声令下,顷刻间,漫天花火。 原本以为烟花是后世产物,不曾想,在四百多年前的今天就有了。 烟花燃放完毕,曾钰笑着说:“各位秀才请进阁,里面摆好了酒宴,今晚敞开的喝!” 哗啦啦! 孔圣石像前,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八姐夫王川不能进阁,只能在门外观看酒宴,但身为秀才,比普通百姓多的特权,就是可以进县学的院子,直面观看文会。 文曲阁很大,有八扇窗户,窗外是不同的风景,自己身边的窗外,是一株发芽的柳树,随风飘摆着柳枝。 书桌被三三两两堆在一起,上面铺上了红布,摆满了肉菜,墙角有十几台女儿红,还有十坛蒙古的特产闷倒驴。 众人行礼,落座。 曾钰接过衙役送上来的酒,同县丞、教谕共同举杯,在场的今科秀才,也同时举起了杯。 之前总听说,新县令不苟言笑。 在那些门阀、士绅、地主之前先和县令结识了,别说,秀才们还都有些小自豪呢。 曾钰放下酒杯,笑着说:“今日文会,我的十九个学子也来到了文曲阁,我先念一首诗,然后,让他们每人都拿出一首诗来,为今天文会助兴!” “好!” 秀才们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曾钰甩开扇子,又开始朗诵起那首《桃花庵歌》。 在场秀才们无不陶醉,感受字里行间的美景,和如仙人一般的生活。 “这首诗,就是今科秀才所作,先让我的学子们献诗助兴,而后,本现在公布这首《桃花庵歌》的作者。”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皱紧了眉头。 这首绝美的诗,竟然是今科秀才所作? 梁元、陈方和其他县令门生,也都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今科秀才所作,怎么可能? 十九个秀才,纷纷念着各自的诗,台下叫好声一阵接一阵。 虽说字句都很美,可时间有限。 仅仅是一下午,各位门生作出的诗,对比《桃花庵歌》的意境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梁元走下台,故意走到余天策身边坐下,微微勾起嘴角:“彪子,看见了没,这就叫才华!你现在还没有作好诗的能力,只能写打油诗。好好学吧,谦虚一点!” 哼! 余天策看着前方,勾起嘴角。 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呀,他还怎么谦虚? 这时,陈方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在余天策身边坐下,满脸怪笑。 “梁兄,你太高看他了,打油诗也是要时间的,也不是四句废话,只不过意境浅一些。今科秀才,别说是给他一下午,就是给他三天,能做出一首好诗?” 转头,又有几个县令门生走了过来,讽刺挖苦之中,还炫耀着他们几个人。 余天策舔了舔嘴唇。 有些忍不住了! “各位,一下午憋出一首诗,很自豪很骄傲吗?” 嗯? 梁元笑容凝固:“你说什么?” 余天策昂着头,白眼儿瞟了眼梁元:“梁兄,恕我直言,你写那玩意儿就是屎,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烦我!” 嗯? “你再说一遍,谁写的诗是屎?” 哦哦! 余天策缓过神来,连连挥手笑道:“哦哦,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 余天策道歉,梁元这才放下气势。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余天策紧接着说了一句:“梁兄,我不是说你的诗是屎,是你们所有门生写的诗,在我这里都是屎!” 女婿有点彪 第55章 石灰吟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放肆!” 众位秀才,都造了个红脸。 本想着在余天策面前炫耀,没想到,余天策丝毫不羡慕他们的作诗能力,反而如此讽刺他们! “怎么了?民献,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县令、县丞、教谕三人,看到这边闹起来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从台上走了过来。 曾钰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单看那个表情,非常不愉快的样子。 八姐夫王川站在窗外,刚喝了一口水,听到余天策的话,转头全喷在了身边人的脸上。 这妹夫,在想什么?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周边的今科秀才,见到这一幕,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惊诧的同时,对余天策也升起了别样的看法。 这孩子,也太彪了! 那十几个人可是县令老爷的门生,说他们写的是屎,不也间接地骂了县令老爷么! 梁元起身,躬身作揖。 “大人,他说我们写的诗是屎!” 嗯? 曾钰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梁元嘴角微微勾起,白眼儿瞟了一眼余天策,心想:白痴,你这下废了,县令大人说什么也会给你赶出书房,还想成大人门生,下辈子吧! 然而,曾钰的反应,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曾钰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转头,对众人说道:“天策说出这话,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因为他就有这个能力。” 什么? 在场所有人,纷纷皱眉。 县令说余天策狂,是有这个能力? 曾钰转回头,对余天策说:“不过,该咋讲咋讲,你实属有些彪了!就算他们几个挖苦你,能这么形容吗?虽然我是鲁国舅的门生,和他一样不拘小节,可心里也不得劲。也就是我,换成其他县令,你的前途就断了!” “大人,是这么回事……” 余天策将众人的讽刺挖苦,不停地上前挑衅的事儿说了一遍,曾钰这才放下芥蒂。 要说曾钰,不愧是县令。 处理纷争的手段,比百姓强了不知道多少。 曾钰走回讲台,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又让自己的门生们倒满了杯。 “那既然谁都不服谁,咱们就临时加一首诗,为在场所有今科秀才庆贺。在场所有秀才做评判,若是谁输了,以后不许挑衅对方。” 说到此处,曾钰言语顿了顿。 成为秀才,那就是仕的阶层。 这些人,都要继续考下去,将来还有部分人会做官。 “那就写官吧,写清官!就写……岳王如何?一炷香时间,香灭即止。” 写岳飞? 梁元、陈方和其他秀才沉寂了片刻后,都作揖答应了下来。 时间很短,难度很大。 若是他们写得不好,余天策写得肯定也不会好,这么短的时间,就是李白在世,也写不出什么好诗来。 曾钰转头,看向余天策:“天策,能行吗?” “大人,简简单单!” “大言不惭!” 十八个县令门生,纷纷甩来了白眼。 好! 曾钰放下酒杯,一拍桌子,转头对教谕说:“给他们发纸笔,磨墨浪费时间,就用铅笔吧。” “遵命,大人!” 教谕吩咐衙役们取来纸笔,发到了十九人的手中。 又命令衙役,取来了香炉和香,点燃插进了炉中。 曾钰起身,拿起扇子。 “现在开始吧,一首诗、一首词、若是能谱出曲子最好。” 嗯? 众位秀才,全都皱紧了眉头。 这么短时间,怎么能写出词和谱出曲子? 不过,众位门生也没太过紧张。 若是他们写不出,那余天策更是写不出来。 一个新秀才,县试都考三回,刚刚弱冠,怎么可能完成任务? 众人提笔,纷纷写了起来。 为了比试的公平,曾钰、县丞、教谕连同衙役们当作监考,一个盯两个门生,以防他们抄袭。 转眼,香灭了下来。 衙役上前,收走了所有人的笔,将各自的纸张扣了过来。 哈哈哈! 曾钰双老的笑道:“不愧是我的门生们,写得就是快,天策,你写得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这就是小场面,不值一提。” 哼! 梁元、陈方众人,又是一甩袖子。 “大言不惭!” “他是彪到一定程度了,属于一种病态,没睡着就说梦话了!” “就是,我倒要看看,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 曾钰抬手,打断了众人讽刺的话。 “你们这股拼比的劲头,若放在读书上,乡试还用得着发愁吗?来吧,一个一个上来,给其他秀才们展示一下。” “我先来!” 梁元拿着桌上的纸,走到讲台的前面,朗诵自己写的诗来。 大气磅礴,气势恢宏。 八句七律,将岳飞一生描绘得波澜壮阔。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词,没有谱出曲子来。 念完之后,梁元转身,将纸双手奉上。 曾钰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将纸张摆在了桌子上。 “不错,不愧是跟过三位县令读书,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写出如此好词、好诗,实在难得!” “多谢大人夸奖!” 梁元躬身作揖,回头还白了眼余天策,露出一抹鄙视的微笑。 其他县令门生,也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朗诵自己写的诗和词。 虽说写得都很不错,但较比梁元的诗词,却有着一定的差距。 十八个门生朗诵完毕之后,曾钰看向余天策:“你不说他们写的是屎吗?轮到你上场了,让我和县丞、教谕还有所有人都见见,你诗词中的意境!” “遵命,大人!” 余天策在各种目光下,快步走向了高台,双手举起纸张。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 没有错,正是原时空民族英雄于谦那首《石灰吟》,余天策将它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 这是一个平行的时空,原时空一切都是他的梦,原时空的一切,应该算是穿越者的金手指,挪用并没有什么不妥。 此刻,本来还在嘲讽余天策的人,笑容全部凝固了。 几十个今科秀才,也都惊讶的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余天策。 就连身后讲台上的曾钰、县丞和教谕三人,也都满脸惊诧的神色。 这诗,虽然只有四句,可意境却深不可测! 句句不提岳飞,而句句都是心中岳王刚正不阿、为国为民的气节! 完美,太完美了! 女婿有点彪 第56章 精忠报国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曾钰瞄了眼余天策手中的纸,真想把那诗收起来,誊抄在自己的诗词之中。 诗中描绘的气节,不畏强权,不惧生死,正是他刚上任时心中所想,一定要为本县百姓做出什么来的心情。 可旁边还有一首词,怎么说,也要等余天策全部念完之后,在将那纸收过来。 突然,文曲阁里响起滔天的掌声。 曾钰抬手,众人又静了下来。 “天策,朗诵你的词吧,我看那么长呢……” 余天策转身,作揖道:“大人,孔圣说六艺齐全,堪称君子,其他门生都没有作曲,我的曲子已经作了出来,敢问教谕老爷,县学里有没有古筝?” 曲子做出来了? 曾钰舔了舔嘴唇,不敢置信。 一炷香能烧多久,大概十五分钟,放在古代,也就是半刻钟的时间。 这么短时间写了一首诗,又作了一首词,曲子也谱好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长了一个什么样的脑袋? 不多时,衙役搬来了一架古筝。 余天策坐在桌前,弹响了前奏。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 “不可能,怎么可能?” 梁元、陈方等人,还没从刚才那首诗的意境中抽离出来,余天策直接掏出了一刀王炸,给几人彻底干懵了! 就连远处坐着的姜楠、王闵,手中的杯也不由地掉在了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这彪子作词、作诗、作曲,能力这么强? 哗啦啦! 沉寂了片刻之后,无论是文曲阁中几十个秀才,还是高台上的三位朝廷命官,还是文曲阁外围观的上百秀才,都不由地鼓起了掌。 曾钰吃惊地问道:“天策,这首词叫什么?” “大人,这首词叫《精忠报国》!” 嗯嗯! “岳王背后刺着尽忠报国,你这首词,名为精忠报国,句句不提岳王,句句里都有他的气节,真完美!” 曾钰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品读上面的绝美的词句,连连赞叹道:“天人之笔,天人之笔呀!没想到我新丰县,竟然有如此之能才,就是李太白在世,这么短的时间,也写不出这样的好句啊!” 又过了一会儿,曾钰拿起另一首《桃花庵歌》,起身向众人问道:“之前我说过,这首诗就是今科状元所作,你们应该猜出是谁了吧?” 梁元、陈方等人不禁转头,看向了讲台下边的余天策,手心里都冒出了汗珠。 难道说…… “没错,正是你们面前的人,余嘉,余天策!” 啊? 这一刻,众人都张大了嘴,眼睛瞪得都快掉了出来。 不是说,这孩子很彪? 他的岳父,可是走到哪骂到哪! 就算余天策不在身边,沈康也会和别人骂上两句这个女婿。 有如此才能,怎么那么不受待见? 此时此刻,十八个县令门生,头差点插到了裤裆里,脸红得不能再红了,仿佛都要滴下了血来。 曾钰放下纸张,拿起酒壶,先走到余天策面前,亲自给他斟满了一杯酒,又来到梁元的面前,一边倒酒一边说。 “民献,看人之长,世间一切皆是吾辈之师!江山代有才人出,晚辈不代表没有才华,你要吸取教训呀!” 嗯! 梁元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 “学生认错,大人!” “能听教诲,方成大儒。忘了和你介绍,你所用的铅笔,就是天策制造的。他不仅是我的门生,还是铅笔工厂的大掌柜!” 啊? 梁元和其他门生,惊诧一波接一波。 铅笔工厂,大掌柜! 原来这个铅笔,困扰了太祖李龙武几十年的铅笔,困扰了历代皇帝上百年的铅笔,竟然,被这么一个刚弱冠的小子做出来了? 而门外,王川已经不会说话了。 原来,余天策本就是县令的门生,怪不得他总敢和岳父对着干,人家背景雄厚啊! 与此同时,王川也感觉到不曾感受过的耻辱。 他几年前就成为秀才,一直想当县令的门生,参加了一次烟花文会,又参加了三次端午诗会,每次都是名落孙山。 而最不露脸的余天策,竟然早就是县令大人的门生了! 那之前的炫耀…… 原来,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没脸再看下去了,也没心情再看下去了,王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县学大院。 酒过三巡,就是最重要的环节,选人进县府书房读书。 余天策直接“保送”,县府书房还有两个名额,众位今科秀才,眼中都露出了光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小道消息并不准确。 或许是曾钰故意摆刀,并没有出诗词题,而是让教谕给每个秀才发了一张纸、一根铅笔,叫他们写策论。 策论的题目,如何增加县中读书人的数量,让百姓快速识字。 县令、县丞、教谕作主考官,三日后公布成绩,前两名,才能获取进入县府书房读书的资格。 时间为一个时辰,点到即止。 这道题,可真是难住了在场的秀才们。 众人纷纷皱眉,一时间表情全都凝重了起来,因为,所有人都不想放弃成为县令门生的机会。 无论是县令,还是长安刺史,乃至雍良道节度使,包括朝中大臣,几乎人人都有门生。 看似跟随自己学习,实则,也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学子们,需要官吏的名望铺路,需要学他们的知识。 而官吏,需要这些门生给出五花八门的建议,从中找出最好的意见,来处理遇到的难题。 打个比喻,门生和官吏的关系,就好比朝堂上大臣和皇帝有关系,一面是为了生存、前程,一面是为了谏言、献策。 这时,曾钰看向十八个门生,还有正在思考的余天策:“你们也跟着想想,有什么办法,跟着大家一起写策论。” 余天策接过纸笔,微微皱眉。 诗词还好说,搬后世东西一顿抄就行,可要让他提建议,还真的有些为难他了。 怎么样,才能让文盲快速识字呢? 忽然,余天策瞪大了眼。 有了! 女婿有点彪 第57章 拼音字典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此时的人,识字都是死记硬背。 在原主的记忆中,老县丞订做过一个沙盘,就拿根木棍教他,一遍一遍在沙盘里写。 可即便有个好老师,在这个时代,想要把字全部弄懂,最起码也要个三五年时间。 何况,平民百姓家哪有那么多钱? 让孩子学写字,就算有钱,孩子也要有恒心、毅力才行。 种种原因,也就导致古代文盲率很高。 官府下达各地的文书,若要百姓知晓的,不仅张贴,还要有皂吏宣讲。 联想后世,刚入学的孩子都要学拼音,因为,只要学会了拼音,任何著有音标的字都认得。 余天策提笔,引用这个时代的文风,写了一篇关于拼音识字的策论。 一个时辰,策论洋洋洒洒地写完,余天策放下铅笔,抻了一个懒腰。 刚才写得太入神,没注意到,曾钰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看着桌上的纸张有些入神。 “天策,这是你想出来的?” 嗯! 余天策起身,躬身作揖:“大人,小子曾做过一个梦,去过一个高度发达的国度。那里几乎没有文盲,人人识字。那里孩子初识字,就用的这种方法。而且,配合简化字,有一本字典,什么书都能读。” 哈哈哈! 不曾想,余天策一句话,引得满堂哄笑。 只不过笑容嘛…… 梁元更是不屑,上前指责道:“你这个新秀才,竟然在大人面前吹嘘?” 姜楠、王闵之前插不上话,但此时机会来了,纷纷上前,躬身作揖。 “大人,余天策是在诓骗你!” “大人,他这人从小就爱吹嘘!” …… 然而,曾钰抬起手,打断了众人的话。 盯着纸张,嘴唇有些颤抖。 “拼音这个词,你从哪听说的?” “大人,你也听过拼音?” 曾钰这么一问,其他学子们都看了过来。 嗯! 曾钰点了点头。 而后,曾钰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了,拿起了桌上的策论,叠好收进了袖口里。 “天策,今夜我去你家睡,我们在谈这个事情。” “知道了,大人!” 几个衙役上前,收走了桌上所有秀才们的策论,分别在各自名字上糊上白纸后,全部交给了县丞。 曾钰又讲了一番话,鼓励秀才们在县学好好读书,顺便帮忙打扫一下场地,便带着余天策,先行离开了文曲阁。 余府,客房。 曾钰盘膝坐在炕上,和余天策说着鲁源曾告诉他的事。 他贡士考过之后,没有选择参加殿试,所以没进过皇宫。 因为殿试是皇帝主考,且没有复考的机会,曾钰认为自己时机还没成熟,不舍得浪费机会,所以并没有报名。 听鲁源说,御花园里有一部天书,乃是太祖李龙武晚年所作,记录着他的平生,还有对后世百姓所说的话。 那种文体,就叫拼音。 可谁知,李龙武成书之前突然暴毙,他所著的拼音,也随着他的离去,成为了永久的秘密。 百年来,任何国家使臣来大虞进贡,皇帝都会派礼部大臣,叫使臣去看一看拼音,能不能识得。 而多年来,从东洋、朝鲜、暹罗、占城,乃至不列颠金发碧眼的使臣,无一人能看懂文中所写。 渐渐地,皇室也就不关心了,也没人提及拼音这个词了。 不曾想,百年之后,竟然从一个二十岁少年口中,又说出来了拼音二字! “天策,如果你所说的拼音,和太祖所提的拼音是一样的东西,皇上一定能记住你的名字!说不定,你都不用考科举,就能被任命为官啊!” 哦? 余天策舔了舔嘴唇。 老话讲的好,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想在皇上身边做官。 他想的是,如何成为一名县令,好好建设自己的县城,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能用拼音作为策论啊! “大人,我……” 然而,余天策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曾钰打断了:“天策,你给我讲讲,拼音的大体意思是什么?三天之后,你能不能拿出一本简易的字典,就是你策论中写的这个!” 三天? 怎么可能做出来? 让他一个人想字,他哪能想得那么全? 听余天策解释完,又说出困难,曾钰微笑着说:“明日,我派教谕拿一本字汇来,你直接在上面标注拼音,这样就能快很多。” 在原时空的历史中,字汇是华夏已知最久远的字典,为安徽宣城人梅膺祚所写。 它成书于明万历四十三年,共有14卷,收录了33179个汉字,是一部重要的学术著作。 除了正版外,《字汇》还出现了多个刻本,如敦化堂刻本、鹿角山房刻本等。 同样,这个时空也有字汇。 成书于四十年前,作者名叫李天翔,河北迁安人氏。 不过,如果没有先生教,它同样是一本天书。 就算读过书的人,想弄懂每个字的读音也要费些功夫。 见余天策表情有些纠结,曾钰笑了笑,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三天之后县府书房,把字典给我拿来哦!” 余天策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怎么就头脑一热,想出写拼音这个事儿呢,就算提出来了也行,可不曾想,那李龙武也提过这事儿啊! 完了,接下来两天,要彻夜无眠了。 第二天清早,曾钰疲惫地走出了房门。 他四更天才睡着。 陈清住在他的隔壁,这呼噜简直太响了,再也不来了! 送走曾钰,没过多久,教谕就派衙役送来了一本抄录的《字汇》。 但这本书,只能说仅供参考。 而且,有些鸡肋。 不仅字体密密麻麻,没有停顿,没有标点隔断,排序也没有什么规律,只能重新开始写。 这样一来,两天时间要想写出字典,按照曾钰所说只落音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县令安排的事,又岂能不做? 没有办法,余天策只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先拿出一张大白纸,将韵母、声母等汇聚在一起,制作出了一张拼音表。 而后,拿出一沓白纸,从a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写了起来。 女婿有点彪 第58章 沈康的嫉妒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不仅是拼音索引表,笔画索引表,也要有。 这样一来,读书人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能通过笔画从字典中找到,再查看音标,获取这个字的读音。 而且,字的旁边还配有解释。 也是多亏了铅笔,若是用毛笔写的话,不要说两天,就是给他两年,字典估计都完不成。 转眼间,两天匆匆而过。 余天策也熬出了重重的黑眼圈,第三天的上午,终于把常用的两千多字都统计在了字典上。 而且,都标注了音标,旁边也做出了书签,方便查找。 沈府,正堂。 沈康目露凶光,手中茶杯啪一下摔在了地上。 “混账,那彪子竟然成了县令的门生,我还没和新县令搭上话呢,他捷足先登了?你也是,怎么这时候才告诉我?” 八姐夫王川,被骂得一愣。 怎么偷偷来通风报信,挨骂的还是他呢? “岳父大人,关于县令的消息,我哪里敢多说呀?前两天屋里都有人,就今天能和你说。” 唉~ 沈康叹了口气,问道:“文会那天,那彪子说没说什么不好的话?直白一点,说没说沈家或者我的坏话?” 王川想了想,这时候,正是巴结岳父的最好时机,成为他的心腹,以后财产还能多分点。 看样子,沈康也没几年了。 “岳父大人,那彪子说没说坏话我没听到,但我看出来,新县令对他很器重。那彪子私下里,肯定不少说你的坏话,否则,向您这样的大豪绅,新县令哪有不接见的?” 嗯! 沈康点了点头,攥紧了拳。 八女婿王川的话,说到了心坎里去了。 这一年多来,他去拜访了五次曾钰,却总是被拒之门外,为何? 老话讲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拿着钱上门问好都不见,又是为何? “那彪子,明着不吵了,来暗着玩儿的。好,那咱们就暗着玩!” …… 县府书房。 曾钰公布了策论排名。 成绩是封卷判的,事先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卷子,作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做到绝对的公平,县丞、两个县尉、连同二人管理的典史、教谕、税课、驿丞、师爷、总甲等各级官吏,也都被县令叫了回来,共同审阅。 这样一来,秀才们也心服口服。 余天策向众人解释完拼音之后,曾钰看着字典,忍不住夸赞道:“你真是当世奇才呀!要按照这种方法教识字,只要教会了拼音,家家户户买一本字典,就都能识字了!” 目前,只是不知道洛阳皇宫御花园内,太祖李龙武留下的拼音,和这个是不是一样的了。 接下来,曾钰是印刷还是报给刺史大人,这个就不是余天策关心的了。 完成这次任务,他也长了个心眼。 以后,可真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 撰写出这个字典,自己能捞着什么好尚且不明确,是福是祸也不知道,而且,还挨累呀! 犯不上的事! 有那个时间,还能和娘子多做做有氧运动呢! 说完字典,曾钰就开始讲学了。 曾钰拿出本次院试榜首的试卷,当然是誊抄的,原本卷子已经在府城封存,以那榜首的策论、八股文、诗词作以分析。 日暮黄昏,曾钰还留了题,叮嘱众人回去写一篇时文,也就是书生的梦魇,八股文。 标题千篇一律,不必多提。 回到家中,余天策便研究起时文来。 可能是两三夜没休息好的缘故,深夜时分,那幻觉再次从脑海中出现。 地牢,幽暗深邃。 天棚向下滴着水,好像外面下过雨一般。 余天策拿着钥匙,向地牢外部走去。 突然,中部牢房里出现一个犯人。 那人微胖,眼神傲慢无礼。 见到来人,噌一下从草席上站了起来,三步两步来到牢门前,伸手就拽余天策的衣服。 “大胆!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把我关在这个地方!” 你,是谁? 那人声音有些尖,面上无须。 在这个时代,太监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男人三十而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胡须便不可以再剃了。 他大约有四十岁,嘴上却干干净净,不是太监,又是什么? 余天策抬手,抓住揪拽自己衣服的手,轻轻地一拧,那人便疼痛地扭曲了身体,尖声哀求道:“疼疼疼,松开松开!” “告诉我,你的名字!” 余天策目视前方,冷冷说道。 “大胆……哎哎哎,疼!咱家是大秦丞相,赵高!” 赵高? 在后世,但凡读过秦史,或者看过秦朝的电视剧的人几乎都知道。 一人覆灭大秦王朝,篡改圣旨扶胡亥上位,害死扶苏和蒙恬,自封丞相,指鹿为马,权倾朝野…… “都告诉你咱家是谁了,还不快松开?若是咱家出去了,一定要把你五马分尸,一解心头之恨!” 哼! 这个地牢,是他脑子。 得了精神分裂,一切人物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可奇怪的就是,自己还清楚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这可能,就是穿越者的特性吧。 “等你出去?恐怕你没这个机会!” 余天策眼眸一寒,一把抓住赵高的胳膊,从腰间拔出刀,隔着牢房的圆木栅栏,刺入了赵高的胸膛。 那赵高口鼻喷血,躺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变不动了,身体也如同飞烟一般,化作了空气中的星星点点。 同时,余天策也感觉到了,他获得了赵高讨别人高兴的能力。 投其所好…… 前世,父母是医学教授,余天策也知道,得了精神分裂之后,只要在幻境之中杀光分裂出的人格,这个病就能痊愈。 可这个幻境他能掌控,对他也有用,余天策留着鲁班,只是不想这个能力没了而已。 不远处牢房,鲁班看见这一幕,本来也在咆哮的他瞬间沉默了,静静地走回草席,盘膝坐定。 余天策提着带血的刀,走到鲁班的牢房外。 “你,有什么意见?” 半晌后,见鲁班什么话也不说,又巡查了一圈牢房,见没有心分裂出的人格,便再次走回了地牢深处…… 清早,余天策被阳光刺醒。 沈静见郎君醒了,端着几个肉包子和粥、咸菜、鸡蛋走进了房。 “郎君,读书累,早上我没叫你,昨夜你又说梦话了。” 那哪是说梦话,就是精神分裂犯了,只是他不能说。 “多谢娘子关心啊!” 啊? 一句话,让沈静呆了几秒。 就在之前,余天策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听着心里非常的暖呢! “相公,今早派管家来说,县令大人同意来沈家做客,要我们晚上过去吃饭,你想想,带什么礼物好?” 女婿有点彪 第59章 你不仁,我不义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带礼物,这可得好好想想。 作为女婿,自己也有好长一阵,没有回家看望沈康了。 也难怪沈康不喜欢自己,八个姐夫情商都很高,就他不巴结岳父,不挨骂才怪。 何况,这半年多来,沈康算计自己次数有限,先别管是良心发现,还是怕他砸碎麻将机,或者是怕他成为秀才,在县令大人面前说坏话。 总之,沈康低调了很多。 既然对面好了,自己也总不能绷着,就当为了娘子吧。 余天策趴在被窝里,吃着包子:“娘子,我给你的画幅人像,如何?” 啊? 沈静听见这话,眼前一亮。 沈康最开始,就想要画像。 她跟郎君提及过几次,郎君也答应过,可每次要办成事儿的时候,不是爹就是郎君,总要闹出点幺蛾子。 “家里还有卷轴吗?” “有一个!” 沈静跑到墙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新的卷轴和布筒:“郎君,你要是画,就给爹画得年轻一些!” 余天策凭借着记忆,加上沈静在一旁指点,不多时,便画出一幅沈康的画像。 不能说一模一样,也是栩栩如生。 沈静不由地举起大拇指,高兴地说:“郎君,画得可真像,啥时候画个菩萨,就挂在咱们屋里,也能避避邪。” 画菩萨? 嗯! 沈静点了点头,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郎君,昨天我起夜,隐隐约约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但回头时候什么都没有,进屋之后,透过月光看,窗外好像有个影子……” 哈哈哈! 余天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华夏几千年征战无数,遍地都是死人,若是有鬼,岂不是遍地都是鬼? “娘子,你是这一阵累着了,我的错。别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吓自己,鬼是不存在的。再说,家里还有陈清,那个老处男,阳气很重,哪个飘敢近身?” “什么是处男?不存在?” …… 黄昏,陈清看家,余天策带着沈静来到了沈家。 八个姐夫,果真是拍马的好手。 听说他们中午就来了,在这里帮沈康忙活一下午了,只为接待县令老爷。 沈康没骂余天策,只是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来呀?果真是外表彪,心思多呀!早来要干活是不是?就你聪明!” 嗯? 这话说得,真不好听。 沈静在一旁,一把抓住了余天策的手:“郎君,压住火气。咱们本身就来晚了,挨说正常。” 不多时…… 沈康带着两个夫人,九个女儿,女婿,沈家上上下下仆人、丫鬟共四十余口,迎出门外接待曾钰。 宴席,就选择在沈家正堂。 每个烛柜上面放了个铜镜,铜镜前摆着油灯,正堂被照得灯火通明。 超大的圆桌上,只坐了五个人。 沈康和两个夫人,县令曾钰和管家。 女儿女婿们都是晚辈,不能上桌。 沈康拿起一坛酒,笑道:“大人,早就想去拜访您,可您公务繁忙,等待一年也未曾与你杯酒对饮,今日,小老儿先饮三杯,以表歉意。” 沈康在京中有关系,长安也有关系。 可县官不如现管,若是县令不高兴,强迫他分发田产的话,他也不敢不从,必须巴结好才行。 第四杯,曾钰抬起了杯。 酒过三巡,聊得也比较开心。 沈康让丫鬟泡了壶茶,给二人端了上来。 那提纯的酒,余天策给他送过。 好像也送过什么茶叶,只不过他没在意,现在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难道说,就是这个茶? 曾钰不由得闭上了眼,感受着飘香的味道。 “沈老爷,这是什么茶?怎么如此香醇?” 呵呵~ 沈康浅笑,目的达到了。 当初他问余天策,这女婿告诉他叫十万少女的爱,又什么舌尖舔下叶片,先跳舞,在平铺,然后吟诗,胸和屁股不能小啥的…… 这回县令问,你总不敢对父母官儿撒谎吧? 他计划好了,余天策说着制作的方法,就默默记下来,然后,弄出十顷田种植茶叶,他就能成大虞首富。 “县令大人,你听我说……” 沈康把当初余天策忽悠他的话,对曾钰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结尾还说:“大人,这些话就是九婿天策说的,这是他祖传的手艺。” 哈哈哈! 听着沈康的描述,曾钰开怀大笑。 跳舞、吟诗、高山、胸和屁股大、处子、容貌较好,这些跟种茶有什么关系? “你这女婿,真能骗人啊!” 曾钰转头笑道:“天策,这茶是怎么做的?” 就在之前,余天策就准备告诉沈康了。 他是真不想留着了,作为穿越者,想法一天一个,茶叶迟早是要淘汰的,还不如说了好。 可没想到,沈康竟然以这种方法,找来县令逼迫他说出方法。 这样一来,事儿就变性质了! “岳父大人,原谅小婿骗了您,第一回给您送的茶,是小婿用我喝过的叶片重新晒干,放在锅里炒成的。” 呃…… 沈康笑容渐渐凝固了下来。 你喝过的叶片,放在锅里炒干后送给我? 他娘的,就这么对待岳父? 就不能选择新叶片泡开,而后放在锅里炒吗? 可县令大人在此,他也不好骂人。 “大人,之后给岳父的茶叶,是学生在茶户那里买来的新鲜叶片,直接放在锅里头炒,香味锁在了叶片之中,所以喝起来,要比晒茶更加浓郁一些。” 什么玩意儿? 沈康听见这段话,脸不由得黑了下来。 他日日念念得到了手艺,竟然只是普通叶片,放在锅里炒干的! 这女婿,是拿他当驴耍呀! 沈康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县令大人,小老儿请求您,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尊重长辈的泼皮!您也要多提防他,这孩子看似实在,是这心机非常的重!一个屁,八个慌!” 啊? 沈静脸瞬间白了。 旁边坐着的,可是新丰县的父母官,爹哪有这么说话的? 这不是让县令大人,对郎君产生异样的看法吗! “爹,你说啥呢?郎君哪有心机?” “闭嘴……” 沈康此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作为新丰县北城最大的豪绅,被女婿当驴耍了一年,这哪里忍得了? “这彪子,他……” 然而,沈康话并没说完。 余天策嘴角一勾,躬身作揖道:“岳父大人,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小婿不义了!” 女婿有点彪 第60章 仗义疏财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你不义?你不义还能咋的!” 余天策的眼神,让沈康心里微微有些慌。 按照往常的情况,余天策露出这个笑容,应该没憋什么好屁! 那就先下手为强! 沈康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愤怒道:“县令大人,女婿有这样和岳丈说话的吗?他不守孝道,还请县令老爷开恩,让我女儿与他和离,解救小老儿于水火之中啊!” 和离? 不仅八个女儿一愣,来此做客的县令曾钰和仆人都愣了。 这好端端的,女婿也能挣钱了,也考中了秀才,怎么还谈和离的事情呢? “爹,你这是干嘛呀!” “爹,怎么又谈到这话上了,你还没完了?彪子现在不错,我觉得九妹和他不错。” “爹,你快消停点吧!” …… 八个女儿涌上前来,想要拉起沈康。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沈康看不上这个女婿,是单纯的看不上,并不是因为他挣不了钱,或者他身上没有功名,是怎么样都看不上。 曾钰转头,看了眼余天策后,弯腰拉起了沈康。 “沈老爷,女婿跟你顶两句嘴,算不上大不孝吧?老话讲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事我同意不了。” 啊? 沈康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傻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之前想着告状,见不着县令。 这回见到县令了,人家不同意…… 沈康缓缓转头,有些恐惧地看向余天策。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他有种预感,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 余天策双手抱拳,躬身作揖。 “县令大人,学生考虑了,光是一个铅笔工厂,想让新丰县百姓脱离困苦还远远不够,最重要,要有田产!” 提及田产,沈康脑袋嗡一下就懵了。 他有八百顷田呀! 八百顷啊! “彪子,你闹着玩抠眼睛是不?” 哼! 余天策白了眼沈康。 这岳丈,跟他好好的没用,就得用这些歪门邪道来治他。 这也就是没有权利,否则,岳丈把他五马分尸都有可能。 他对自己这么狠,那还讲什么情面? “县令大人,岳父有八百顷田,之前说过,他想拿出六百顷田献与官府,给百姓们分发!” 不是…… 一句话,不仅沈康懵了,九个女儿,八个女婿连同仆人、丫鬟、管家、县令都懵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这是彪到一定程度了! 如果是个正常人,就算和岳父有隔阂,也不会这么说的。 “你……” 沈康捂着心脏,面色通红地瞪着余天策,咬牙切齿:“狗女婿,狗女婿!县令大人,我没说过这话,他在欺骗你!” “爹,你没啥大事儿吧?” 沈静连忙上前,心疼地扶着沈康。 “爹,郎君彪,他其实很孝顺……” “闭嘴!” 沈康一声厉喝,嗓子都喊劈了,举起拐棍就要打余天策。 “放肆!” 突然,曾钰一声厉喝。 “本县还在这里,能不能给本县一点面子?”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 沈康太祖父,当过吏部尚书。 虽说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可那些田产,是当今皇上太祖父赐的。 如果沈家人不触犯律法,任何官吏,都没有权力查抄。 曾钰平复了一下心情,白了眼余天策:“此事不要再提,沈老爷的田是高宗皇帝所赐,只要他不主动献出,任何人是不能动的!” 嗯! 沈康表情这才放松,对曾钰鞠了一躬:“彪子,听到了没?我的田,除了皇上下旨,任何人都拿不走!你是不是拿老子当东西南北中发白了,可有可无?傻逼了吧?哈哈哈!” 东西南北中发白,打麻将这是打魔怔了呀! 九个女儿,无奈闭眼。 摊上这样的爹,也是够头疼的了。 五十多岁的人,说话跟个小孩似的,还跟晚辈斗智斗勇。 然而,余天策依旧满脸坏笑。 “你的田不能动,我还真就不知道。但我告诉你,若我考中状元,一定要向皇上启奏,分了你的田产!” 呃…… 沈康听见这话,笑容再次凝固,又捂住了心脏。 狗女婿,不当人子! 沈静扶着沈康,回头瞪了眼余天策:“郎君,你是个活爹呀!你真是个活爹呀!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男人,有纠纷,必须当场平了! 两边都难受,不是北方人的性格! 余天策拱手作揖,再次说道:“县令大人,学生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您,学生准备替县衙建造一座茶叶工厂,一能解决县中不少人的活计,二能增加新丰县的税收!” 哦? 茶叶工厂? 曾钰本来挺生气的,一听到这个词,眼睛不由地放出了一抹光。 这是个好主意! 那茶叶的香气,现在还在嘴里回转,销量肯定是不愁。 若是大量生产,发往全国,税收最起码翻五倍不止。 这样一来,物价也能降低。 别说百姓家家都有米吃,家家有鸡蛋,那都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天策,这个主意不错,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一早,我让县丞去你家接你!你觉得,多少钱够建厂?” 哼! 余天策白了眼沈康,坏笑说:“大人,钱不用愁!岳父之前说过,身为士绅,他想为新丰县百姓做一些事情。” 沈康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难道,地弄不成,让他出钱? 果不其然! 余天策紧接着说道:“学生算过,种茶需要五亩地。岳父的地动不了,咱们就租用别人的地。 而建厂,最好用砖石盖,那样更坚固一些。锅、灶等设备,怎么说要用一千两。 岳父之前说过,这些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只要能让县里百姓都富起来,他愿意拿!” 咯吱咯吱! 沈康听着,后牙都快咬碎了。 他究竟造过什么孽呀?怎么就找了一个这样的女婿? 那些话,是之前喝酒吹牛用的,能当真事儿吗? “大人,我确实说过,不过……” 曾钰抬起手,打断了沈康的话。 “沈老爷,你真乃大义之人,能想着贫苦百姓,让本县尤为感动啊!这样,明早我让税课过来取钱!本县还要他们带上锣鼓队,一边走,一边夸奖你的仗义疏财,为国为民之举!” 女婿有点彪 第61章 暗夜魅影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曾钰这么一说,沈康就是不想掏钱,也没有办法了! 狗女婿,来日方长! 送走曾钰和仆人,沈康笑容瞬间凝固,举起拐杖就要打余天策。 “你个龟孙!” 然而,余天策没有向家的方向跑,而是一头冲进了沈府,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岳父大人,那话不是你说的吗?你自己都承认你说过!” “我说过,那不是喝酒吹牛吗?你别跑,让我打死你!” 要打,能不跑? 沈府,余天策上蹿下跳。 花园、鱼池、回廊、客房…… 仆人们、姐夫们也跟着抓他,场面一度混乱。 还好,追逐并没有多久。 只因为,余天策又跑回了正堂,一屁股坐在了麻将机上,袖子里又拽出了锤子。 “岳父大人,这么多年阻碍你我感情的,就是这个罪魁祸首,今日,我必须当着你的面砸碎它!” 啊? “慢慢慢!” 好不容易将他堵到正堂。 谁知,狗女婿,又来这一招! 谁家女婿来岳丈家吃饭,袖子里始终拿着锤子? “彪子,你给老子下来,否则,老子打死你!” “啥也别说了,砸!” 余天策瞄了眼沈静,深吸了一口气,高高地扬起锤子。 不愧外人,都夸沈静聪明伶俐。 看到郎君的眼神,转头就理解了什么。 闹成这个样子,能让郎君正常走出沈府而不是爬出去,恐怕只有她能办到了。 那就回家,再训郎君! 沈静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麻将机上,展开双臂喊道:“郎君,这是爹最喜欢的礼物,你要砸就砸我吧!” 气氛,再一次静默了…… 也是看在沈静的面子上,沈康给了余天策屁股几脚,就当是出气了。 二人,被赶出了沈家。 夜色之中,沈静嘟着嘴,快步在前方走着。 “郎君,你好像有什么大病!就不能少说两句话?就非得争个高低?一千两银子,买点肉吃不香吗?” 一千两银子,能买几十个猪圈了。 余天策只是心里想想,但他知道自己有错,这时候也不能犟嘴。 沈静越走越快,余天策越跟越紧。 “爹半年估计都不能见我,你高兴了是不是?” “哎呀,你爹那人不知道啊?回去我研究个新奇的玩意儿,你给他送去,两天半就好了。多大点事儿,小场面!” 哼! “都老死不相往来了,还小场面!” 沈静胸膛剧烈起伏着,这郎君,气人的时候是真没招啊! 清早,阳光明媚。 曾钰分别派出两队衙役,一队税课带着,敲锣打鼓去了沈府。 另一对,县丞来到了余府。 余天策和娘子打了个招呼,可沈静只顾着自己打扫院子,哼一声都没哼,估计还在生气。 不管了,男人,要有气节! 在城郊找了一片荒地,大约有一亩左右,建立工厂足够了。 县令曾钰为了省钱,从大营调来了一千兵士开垦,没到半天,一亩地就修复平整了。 又用了一下午,茶叶工厂的规模就出来了。 锅、灶等工具都是小意思。 制茶工坊也没有比较精细的设备,怎么样能不能代替。 而新鲜的茶叶片,百姓不好买,官府想要得到却轻而易举。 黄昏时分,第一锅茶便炒了出来。 曾钰泡了一杯,抿了一口。 “不错,醇香无比!天策,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多谢大人夸奖!” 接下来招聘工人,如何分发薪水,如何扩大规模,这些事儿就用不着余天策管了。 逍遥,才是王道。 曾钰从一千两银子中拿出一百两,赏给了余天策,又从袖带里拽出一沓试卷。 “既然你不愿管工厂,我也不强求。这一百两你拿着,给你岳父买点东西,回去好好赔个罪。还有,这是历年来乡试榜首的试卷,空闲时候多研究研究,争取秋闱时候一把过。” “多谢大人!” …… 回到家里,沈静依旧不说话。 也难怪,任何媳妇遇到这种事情,也都不能惯着自己的郎君。 余天策亲自下厨,炒了几道好菜,沈静也都没有动,只是吃了碗米饭,吃了些小咸菜而已。 不过这样做,也不全都是不好。 最起码,沈康能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距离乡试还有差不多五个月,本来考过的信心就不大,唯有日夜苦读,才能争取到成为举人的资格。 余天策将试卷摆在桌子上,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乡试的考卷,的确难了很多。 最简单的经帖题,每题已经达到上百个字了。 而八股、策论、杂文、诗词,一看和秀才所写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越往下的路,就越难。 考中举人,就有能力选官。 不仅不用服徭役、兵役,每月还能领取俸银,家能被称之为府,才能被人称之为“老爷”。 就说,余天策和沈康的家,门上挂的牌子写“府”,都有些不够庄重。 举人以上功名或者官吏的家,才能被称之为府邸,举人之上的出身,才能被人尊称为老爷。 只不过百姓读书少,都不太注意这个问题而已。 转眼间,月上三竿。 余天策眼睛有些累了,吹灭油灯,钻进了被窝。 咻! “铃铃铃、铃铃铃……” 快睡着的时候,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余天策眉头一皱。 之前,沈静和他提过,这个宅子里有黑影,也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可余天策并没有在意。 皓月当空,隔着一层窗户纸,自然看得比较清晰。 那黑影披着斗篷,脚步很快。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另一只手,摇着铃铛。 余天策起身,悄悄地走到了门口。 可不料,那个黑影再次出现了! 呀! 沈静听见铃响,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 当看见窗外黑影闪过,沈静一屁股坐了起来,抓起被子,恐惧地蜷缩到了墙角。 “嘘!” 余天策抬起手指,示意她不要喊。 而他则躲在门口处,假装害怕地说了句:“娘子,这宅子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不对啊,是不是我眼花了?” 果不其然,这话着实有效。 一听眼花,那黑影又出来了。 趁机,余天策猛然打开门,纵身一跃! “何人,敢在此装神弄鬼?” 女婿有点彪 第62章 包皮环切术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那黑影,连翻两个跟头,便躲开了余天策的攻击。 接着几步,窜到了十米开外,停在了客房的旁边。 “拳头,这么快?” 大大的斗篷,帽子扣着脸,鼻子以上的位置看不见,只能看见刺客肥厚的嘴唇,扬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你是谁,为什么进我的家?” 余天策注意到,这人是用跑的,根本就不是鬼,只不过,他的身法对比普通练武之人灵巧而已。 “我……” 谁知,黑影只说出一个字,客房呼噜突然停止。 那黑影刚察觉不对,只听咔吧一声,客房的窗子被捅碎,破碎之处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头发。 陈清,刚才是假装睡着! 余天策趁机,快步向黑影冲去。 那黑影一套金蝉脱壳,脱掉身上的斗篷,转身就要跑。 可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余天策到了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 嗯! 一声闷哼。 那黑影站立不稳,踉踉跄跄甩出去好几步。 咵喳…… 突然,客房的门整个碎裂。 陈清光着膀子冲了出来,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照着黑影的脸就轰了上去。 嗷! 那黑影口鼻喷血,踉踉跄跄挪了几步后,一头栽在了地上。 黑影踉踉跄跄爬起身,这才想着拽腰间的短刀。 可已经来不及了,陈清已经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提了起来。 呸! 黑影啐了一口血,咬字不清地说:“单靠这个大块头,根本不可能抓住我的!我没想到,你这个兔崽子,身法竟然这么好!” 泰拳高手,能不厉害? 这个刺客,余天策从来没有见过,听他的口音也不是长安本地人。 难道说,是岳父安排的? 刚冒出这个念头,余天策就自我否定了。 沈康坏是坏,但没有坏到那个地步,派刺客进家吓唬自己的女儿。 转念一想,难道说,是姜宏? 有这个可能! 威胁加勒索,买下这套宅子,姜宏心里没气不可能。 “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黑影挣扎了两下,见逃不掉,便闭上了眼不说话了。 “哼!给我玩沉默是吧?” 余天策上前,拔出黑衣人腰间短刀,放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依大虞律,你进我的家里行凶,我杀了你是不需要偿命的。我劝你聪明点,别赔了命。” 呵呵…哈哈哈! 那黑影突然睁眼,讽刺地笑了起来:“余彪子,听说你杀只鸡都不敢,你敢杀人?我劝你把我放了,派我来的人,你不知道最好。他,你惹不起。” 我惹不起? “清子,把他给你玩玩!” “知道了,彪哥!” 陈清接过短刀,眼中一寒,猛然刺进了黑影的大腿之中。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声音刚出来的瞬间,陈清便捂住了黑影的嘴。 “你行动很快呗?每天吓唬我嫂子,挺有意思呗?”陈清拔出短刀,又刺进了黑衣人的右腿之中。 那黑衣人浑身颤抖,连连摇头。 余天策也吓了一跳。 虽说入室刺杀别人,反杀不用偿命,可这陈清,闹着玩儿还真扎啊? “清子,有点过了。你摇头干什么?想说是吧?” 嗯嗯! 黑衣人艰难地点了两下头。 谁知,陈清刚松开他的嘴,黑衣人便大喊道:“救命……唔唔……” 刺客的嘴,再次被捂住了。 沈静躲在余天策的身后,小声嘀咕道:“郎君,这个人是谁呀?” “之前,你看到的鬼影就是他。” 余天策上前,拔出了黑衣人腿上的短刀。 “清子,这样询问,就算弄死他,他估计也不会说。把他带去柴房,绑起来!娘子,我去趟县衙,叫大人过来看一眼,咱们别给自己惹上什么罪名。” “知道了,彪哥!” “快去吧,郎君!” 敲开县衙的门,余天策和曾钰一五一十的描述了情况,没把刺客押来县衙,是怕打草惊蛇,让幕后指挥者提前准备。 曾钰听后,也很气愤。 新丰县这个地方,多少年都没有入室作乱的了,还是自己的门生,就算是半夜,他也要亲自到场处理。 …… 余府,柴房。 黑衣人被扒光了衣服,绑在了承重柱子上。 嘴,也被沈静用黑布勒了起来。 此时,他可以说话,但喊不出来。 陈清和沈静搜了他的衣服,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连个纸条都没有。 曾钰双手背在身后,冷声质问道:“我是新丰县令,告诉我,幕后指挥者是谁?说了,你还能少受点罪。” 那黑影知道自己栽了,幕后的人他也得罪不起,干脆破罐子破摔,任曾钰怎样询问,他就是一言不发。 半晌后…… 曾钰回头看向衙役,命令道:“带回地牢,大刑伺候” “遵命,大人!” 忙活到四更,天已经渐渐放亮了。 鞭子、棒子、夹指、烙印…… 但无论怎么行刑,那黑衣人就是不说幕后之人是谁。 再打下去,刺客可能受不住了。 这就很难办啊! 曾钰也怕把人搞死,和上面交不了差,索性说道:“今日先不询问了,明日再盘问他,都回家休息吧,天策,你和陈清也回去吧。” 然而,余天策并没有走,躬身作揖说道:“大人,臣有一个办法,保证他能说实话!唯独,要一名大夫来实施,狱卒干不了。” 哦? 曾钰好奇地舔了舔嘴唇。 要大夫来实施,莫非,要阉了他? 那黑衣人听见这话,也猜到了什么,双腿不由夹紧了起来。 “余彪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余天策躬身作揖:“大人,这刺客那里的皮长,影响卫生还不健康,学生建议,在不喝麻沸汤的情况下,给他做包皮环切术!” 包皮……环切术? 曾钰、陈清、狱卒还有隔壁牢房的犯人,听见这话,也都是一脸懵圈。 什么是包皮? 那玩意儿,不是人人都长么? 还真没有听过,切掉会更健康的说法! 余天策躬身作揖,继续说道。 “大人,学生认为,逼问也要讲究人性。鞭挞、夹指、烙印都过于残忍。我们应该以德服人,以治病救人的方法,让他感动,从而主动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女婿有点彪 第63章 见钱眼开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曾钰、陈清、沈静、狱卒、其他犯人都咽了口唾沫。 他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狗的人啊! 给人家施展酷刑,还得说是治病救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天策,你可曾听过给太监做净身术,弄不好就会死人。他虽说持刀入室,但只不过是吓唬你们,并没有做什么,这样做……” “大人,您放心吧,死不了人!” 余天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大人,他这个皮长的话,会在里面滋生细菌,导致尿道感染。 而且,会给女性带来妇科病,长久不治,女性身体里始终有毒素,寿命也会降低! 假若,包皮环切术做完,他还是不说实话,咱们再阉了他! 这不仅能让他更健康,还能让他长记性,属于一举两得之事,也是为国为民之举!” 哦? 曾钰一句话也没听懂啊! 滋生细菌什么意思? 尿道感染什么意思? 妇科病又是什么意思啊? 这都是从哪出来的词儿啊! 这个学生,是真他娘能忽悠呀! “大人,学生从没胡闹过,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请相信我!” 曾钰垂思的片刻,心一横。 余天策,的确没胡闹过。 铅笔,茶叶,高纯度的酒,可都是他鼓弄出来的。 想一想,自从他担任县令以来,也是第一回碰见嘴这么严的人。 如果这招好用,并且割包皮若真如余天策所说那样好,以后,可以在新丰县常用这套刑罚! “可以,我就相信你一次!” 曾钰回头,看向狱卒:“去请郎中来!叫他带好刀具!” “遵命,大人!” 不是……不是…… 那黑衣人慌了,彻底的慌了! 当初,姜宏雇佣他来吓唬余天策,说被抓顶多算是扰乱民宅,轮不着大刑伺候,这怎么挨完打,还要净身啊? “不是,大人,小的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扮鬼吓吓人而已啊!这刑罚,是不是有点重啊!” 曾钰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若是单纯地吓人,这刑罚,真就有点重了。 余天策见状,立即反驳道:“谁说包皮环切术是刑罚?大人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年轻,不懂,将来会懂大人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想我们为了你好,那就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这话说的,简直就不是人啊! 黑衣人想了想,不如交代算了。 可话刚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个兄长都在姜家做活计,姐姐也在姜家做丫鬟,若是说出去,不仅全家的饭碗都会丢,恐怕下场也会很凄惨。 此时,他只后悔接了这个活,后悔为什么不摸清楚,余天策身法那么灵活,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沉默,依旧是沉默! 县里大夫被请来后,曾钰让他听余天策的指挥。 余天策前世,父母都是知名医院的教授,虽然没有男科,可这小手术谁都知道,或许都算不上手术。 但如果不打麻药,那可刺激了! 大夫听着指挥,拿出小刀,点燃油灯,放在面上烤热之后,揪住刺客那里的包皮。 然而,要下刀之时,大夫回头看了眼余天策。 他也知道,皮长是不好,短了是健康。 可他行医二十年,头一回听说皮长就割掉的呀! “余公子,你确定这样能行?” 嗯! “大叔,你咋磨磨唧唧的呢?我娘子都比你像个男人!痛快的,抓紧下刀!大人一夜没睡了。” 呃…… 大夫被斥责得一愣,转头,瞄了眼一旁的曾钰。 见曾钰点了点头,那大夫这才心一横。 “学会了,都是自己的!干!” 刺客满脸恐惧,眼中浸满了泪水,撕心裂肺的嚎叫道:“别别别!大人,我只不过是扮鬼吓人啊,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别别,疼疼!” …… 手起刀落! 还好,那刀是烧过的,伤口很快就不流血了。 不得不说,大夫的手法也很不错。 曾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黑衣人惨白的脸,冷冷说道:“老实招了吧,你还能少受点罪。按我的学生所说,如果你再继续挺下去,丢的可不是一块皮了……” 呜呜呜! 那黑衣人再也受不住了,两行泪顺着脸庞滑落,哽咽地说:“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大人,我叫苏泷,在姜老爷的赌场跑腿,做个伙计。 我不是刺客,因为楼上楼下窜得多了,所以跑得比较快。 我父母早逝,两个兄长在姜府做仆人,姐姐也在姜府中做丫鬟。 其实,这扮鬼吓人的事儿,就是南城姜老爷搞的鬼。 他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在他这宅子里扮鬼吓人,企图让余天策害怕,主动退还他的宅子。” 说到此处,苏泷喘了两口粗气,强忍着疼痛又说。 “大人,我从小家穷,穷怕了呀! 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姜宏干了这事儿。 求您不要阉我,我可以坐牢,坐多久都可以。” 听完苏泷的叙述,曾钰、余天策、沈静、大夫、狱卒、陈清和隔壁犯人都有些动容。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就因为搞了些恶作剧,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丢了包皮,险些就成了太监。 曾钰叫狱卒给他松绑。 又叫大夫给他上了些金疮药,然后包了起来。 “你虽然可怜,可以触犯了律法。丢了包皮活该,你要引以为戒!我看你身手灵敏,不如在县衙做个捕快,你看可好?” 啊? 苏泷没想到,曾钰会这么说。 捕快虽说不能参加科举,可若是混到了捕头,这一辈子也不愁了,执行执行公务,替官府抓抓人,别人见到也能称一声官爷。 “草民愿为大人当牛做马,这条命都是大人的!” “言之过重了,先养伤吧。” “大人,还有一事,草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苏泷叹了口气,说:“大人,草民的兄长和姐姐都在姜府做仆,那姜老爷做事狠辣,草民今日招了,恐怕我的兄长和姐姐……” 呵~ 曾钰笑了笑,回头指着余天策。 “你来安排!” “遵命,大人!” 等曾钰走后,余天策蹲下身,盯着苏泷杀气腾腾的眼:“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为你娘好! 苏泷如果有力气,恨不得把面前这个泼皮活活吃了。 谁家为了别人好,割包皮呀! 女婿有点彪 第64章 端午龙舟会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我府上没有仆人,也没有丫鬟,不如让你兄长和姐姐来我府上,我每月给他们三百钱。” 三个人,一个月还不到一两银子,这个数目不多。 可苏泷听后,不由得瞪大了眼。 “你说的是真的吗?一天十文钱?” 十文钱,很多吗? 沈静嘟了嘟嘴,凑到一旁说:“郎君,沈府的仆人和丫鬟,每个月才给二百五十文,你这有点多了。” “哦,没事,都是小钱。” 余天策满脸诚恳:“你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我不是小心眼的人,这件事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养伤,就在我府上住吧。你兄长和姐姐事儿不用操心,我给他们接过来。” 苏泷还纠结割包皮,好话也说不出来,哀怨的眼神只能撇向一边,点头说了声谢谢。 大夫包扎完之后,陈清背着苏泷,同余天策和沈静回到了余府。 次日一早,余天策来到了县衙。 本想求曾钰下命令,抓捕南城老爷姜宏。 可曾钰推脱了,因为恶作剧,算不上触犯律法,顶多口头教育教育。 何况,那南城姜宏还是举人,哪能是随便抓的? 就算举人犯了律法,县令也要先写出一封,说明情况,奏禀刺史大人,得到批复之后,才能派人抄家、抓人。 “天策,过后我会去说他,这件事就算了吧。你三百两敲诈走人家值两千贯的宅子,人家生气也正常。” 有曾钰劝说,余天策这才放下气。 既然弄不了,那就来日方长! “大人,你昨日让我安排苏泷的兄长和姐姐,我准备让他们去我家里做仆人,你看怎么样?” “甚好,甚好!” 曾钰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就回家吧,我派人去接,然后送到你家里。乡试还有五个月,抓紧读书,别可哪摇风乱跑,别太彪了啊!” “知道了,大人!” …… 姜府,正堂。 姜宏从总甲手中接来信件。 看清内容时,手中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既然,扮鬼吓人不好使,那就得想别的招了! 信中提出,姜宏要赔偿余天策客房的门钱,总共是八百钱。 这点钱,芝麻蒜皮而已。 可闹心的是,他不止是丢了三个仆人,县令已经知道他雇佣百姓,深夜入室搞恶作剧了。 那最近,就要本分一点了。 天气渐暖,田里的庄稼都发了芽。 余天策日夜背书,做题,或是去县府书房听曾钰讲学,家里没有钱了,就画一幅画送到燕云画馆。 他也懒得想亏不亏。 若是让他找门路卖,估计,还卖不出一百两一幅呢。 转眼间,来到了五月初。 新丰县,家家户户都包起了粽子。 沈静似乎很喜欢吃,一天三顿饭都是粽子,余天策都有些厌食了。 端午节,灞河江上有赛龙舟。 余天策放下书本,带着沈静来到了江畔。 每年端午前后三天,码头要关闭,过往船只要全部靠岸。 届时,县令、县丞、县尉、典史、教谕、税课、驿丞、师爷、总甲、捕头等官吏,也都会来观赛,乃是新丰县除科举之外第一盛事。 虽然这里是北方,先秦是五百年秦国之地,与屈原乃是死对头。 但他的爱国精神,影响着后世一代代百姓,端午节也变成全国性的了。 天刚刚放亮,两岸聚集了上千人。 男女老少,才子佳人,泼皮小贩,商贾走卒熙熙攘攘。 年轻姑娘们穿着新制夏衣,打着花伞,几个姐妹凑在一起,拿着帕子掩嘴轻笑。 沈静白了眼那些女子,愤世嫉俗地摇了摇头:“挺大个姑娘,穿得跟青楼头牌一样,什么颜色呢都?” 江畔,男人们也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穿着长衫,摇着折扇,也不知道在评论哪艘龙舟能赢,还是在评论那些姑娘…… 如此大的盛会,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曾钰调来两千名兵士维持秩序,沿江三五步,就有一名穿着铠甲,腰挎长刀的兵士。 江边视野好的酒楼,早就被有钱人包了。 余天策也是托了曾钰的面子,在视野最好的望江阁,订了一间房,江面一览无余。 要知道,临近端午,客栈都涨价。 望江阁作为龙舟赛的第一视觉处,价格更是昂贵,听掌柜说,去年五月初五,那间房租价是八贯零五百文。 而那掌柜,吃亏得要死。 他声称,如果不是县令的面子,这间房断然是不会租给余天策的,二百文租金,对比往年零头都不够。 进入阁楼,就见掌柜翻着白眼。 余天策断然是不会给他补钱的,八贯钱,黑谁呢? 不多时,余天策带着沈静、陈清,还有满脸不情愿的沈康,大夫人二夫人,八个姐姐和姐夫,连同他们的子女进入了房间。 房间很大,整体木质建筑。 窗边两个大花瓶,看似是景德镇的瓷器,价格肯定不菲。 花木雕的大圆桌摆在中央,桌子周边,共有三十张椅子。 窗外景色,一览无余。 可能是掌柜觉得吃了亏,因为县令的缘故又不敢不上酒菜,只能凑上前,对余天策说。 “余公子,要不你给我补点钱,也别让小老儿亏得太多。怎么说,你们在这不得喝一天呀?” 余天策想了想,也是。 便从袖袋里掏出二两银,交给了望江阁掌柜。 “县令叫我来这间房,说他都租完了,就是二百钱,做学生的,不来也不是啊。” 呵呵呵~ 掌柜脸上笑着,心里却骂开了花。 如果不是你求县令,总甲能拿着县令书信过来订房? 当老子是傻子? 不过想一想,回来二两银子也行。 就算一分钱不拿,他还不给这桌人上菜了? 总比一分没有,白吃白喝强。 “余公子,那是当然!读书之人,师命则是父母命。请各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叫小二给你们上酒菜。” 不过,众人都无心吃。 一个原因,沈康始终板着脸。 另一个原因,众人都看着窗外,等待着比赛开始。 转眼间,到了卯时。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曾钰的马车从县府出发,像本次龙舟赛被“征用”的码头而来。 随行官吏一同登上码头木楼,两岸喧嚣瞬间静止。 端午佳节、中秋和大年三十,百姓是无需向县令下跪的,仅此三天。 众人落座后,师爷送上文书。 县令曾钰起身,为龙舟赛献上贺词。 女婿有点彪 第65章 端午诗会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虽说,码头有铁皮做的简易喇叭,和过往船只对话专用。 可距离太远,在望江阁,根本听不清曾钰喊的什么。 估计是纪念屈原,以此精神,灌输百姓的爱国思想,祈祷国泰民安之类套路话。 随着曾钰念完,力夫拎起鼓槌,将岸边大鼓敲得咚咚作响,龙舟赛正式开始。 码头右边五公里处,十八个乡,龙舟整齐列队。 虽说是乡下的龙舟,比不上各县参加府城比赛的船只,可百姓没有多少去过长安,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起始处,两岸彩旗招展。 随着雷鸣般的铜锣声响起,各龙舟上面的汉子,喊着号子划起了桨。 渐渐地,前后龙舟拉开了距离…… 一直到了中午,龙舟赛才结束。 围观的人群,依依不舍地散开。 各乡耆老组织里长和乡民,将龙舟拉上岸,放到指定的位置后才各自退去。 第一名的队伍,每人获得了一百文的奖励,还有一块象征荣誉的铜牌。 下午,便是文人们的盛会。 端午诗会! 八姐夫王川,也有参加。 他只想拿下第一的位置,进入县府书房读书。 也是巧了,比赛地点就在望江阁。 报名人数可多可少,由官吏随机分配,两两对掐,由各私塾先生们做评断,直到决出前八名。 读书人,爱国情怀很重。 想进入决赛,唯有歌功颂德,精忠报国之类。 例如《满江红》那样慷慨激昂的诗词,才会得到先生们的欣赏,才有可能进入决赛。 也是不要报名费的缘故,共有一百六十多位秀才报名。 看热闹的更是多,围得里三圈外三圈,若不是有兵士维持秩序,仅仅靠衙役的话,现场乱成一锅粥也说不定。 但不要报名费,也反映了另一个问题,就是诗词水分太大。 不夸张地说,有些人可能觉得自己没希望,写出的东西就是胡闹。 同乾隆那首“一片两片三四片”同等的垃圾,也能被人写出来提交。 端午诗会与科举不同,无论诗词好坏,都会被当众宣读。 如果写得好,就博得满堂掌声,写得不好,也会博得满堂哄笑。 转眼间,就剩下八个人了。 王川不负众望,竟然进入了决赛。 可能是余天策进入县府书房,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王川两个月来,也没怎么巴结岳父,就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日夜苦读。 决赛八人,用的是抽签方式。 转眼间,王川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望江阁内。 沈康趴在三楼的走廊扶手上,白眼翻了一眼身边的余天策,声音带着腔调说:“月洋这才是实力,不像有的泼皮,占了狗屎运,就沾沾自喜!” 沈静发现不对,连忙掐了下余天策。 余天策,懂娘子的意思。 为了不让娘子上火,面对沈康的指桑骂槐,也就当做没听见罢了。 不出所料,王川这一次,竟然进入了决赛! 另一位秀才,便是姜楠! 要说这二人,谁进入县府书房,余天策都是不满意的。 两个人除了装逼,一事无成。 曾钰坐在望江阁正中,瞄了一眼窗外。 “如此盛世,岂不让人留恋?那不如,你二人就写一首关于盛世的诗,称赞大虞国泰民安,一炷香,香灭即止。” 转眼,二人拿起毛笔,思考片刻便写了起来。 围观的秀才,议论纷纷。 “这两位,左边那个是姜家的小公子!他三个哥哥都是举人,分别管理三个赌场!” “右边那位,也不简单!他是北城月洋私塾的先生,还是沈家八小姐的夫君。” “唉,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端午诗会都轮不到咱呢!” …… 也许是时间太紧,二人写的诗,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亮点,也无法出现在后世的教科书里。 不夸张的讲,比乾隆强一点点。 但是,比赛就要有胜负。 最后,在县令曾钰、县丞秦霄、左县尉、右县尉、典史、教谕、税课、驿丞、师爷共同的商议下,决定本届端午诗会,获胜者是王川。 听到公布成绩,沈家九个女儿同时拍手叫好,其他几个姐夫,眼神中似有似无地带着嫉妒,可也跟着拍着手。 八姐夫王川,喜极而泣。 他忙活几年,终于进入了县府书房,成为了县令老爷的门生。 而沈康,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回,余天策不能总拿县令门生的身份压他了! …… 在沈家这样的豪绅门第,除了余天策外,但凡谁有好事,沈康都要组织一场宴会。 可不知为什么,八姐夫王川进入县府书房读书,沈康提起酒杯,又开始教育起余天策来。 “彪子,没事和你八姐夫学学,你那是走了狗屎运,他才是真本事进入的县府书房。老话讲得好,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你这样,路走不远的……” 这话,听着就不是味道。 沈静发现不对劲,一把拽住了余天策的手,嘟着小嘴反驳道:“爹,郎君可低调了呢!郎君一幅画卖一百两,啥时候吹过?” “你这丫头,画画能当官啊?” 沈康白了眼沈静,又对着余天策说道:“别有点狗屎运就沾沾自喜,像你八姐夫,一炷香,就能写出一首好诗,这才是本事。” “爹!你咋老说郎君呢……” “你这丫头,我是你爹,为啥总向着外人?闭嘴!” 沈康越说越来劲,给自己满了一杯:“彪子,县令就是看中你那个鬼脑瓜,对你那些歪门邪道有些小兴趣,才让你进得书房读书。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长个哈巴狗身体,非要拖个马懒子!” 咳咳咳! 最后一句话,八个姐夫直接喷了,想笑又不敢笑,都憋得脸通红。 而八个女儿,都羞愧地捂住了脸。 沈康这话说得,真是有水平! 哈巴狗那么大的身体,长了个马的蛋,那是什么搭配? 沈静无奈了,转头看向余天策。 “相公,不用给我面子了。” 稳妥! 这岳丈,真是不打脸不老实啊! 长安江月楼,他一首《桃花庵歌》,赢得价值千贯的玉佩, 大姐夫的客栈,他一首词曲,让大姐夫赔了好几贯。 这些事儿,沈康忘了? 欲加之骂,何患无词啊! 余天策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岳父,你说八姐夫写诗好,那咱就比一下呗?如果我输了,以后我每次来,都给你磕仨头。不仅如此,我还脱光衣服,去醉凤楼门前跳舞!不过,若是八姐夫输了……” 女婿有点彪 第66章 怒发冲冠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醉凤楼,是新丰县的官办青楼。 同悦来客栈的青楼不同。 这里的女子,大多都是大同边关运来的蒙古女子,或是犯了灭族的大罪,因不够十六岁免于斩首之人。 之所以,醉凤楼进进出出的,都是新丰县有钱的地主豪绅。 沈康和九个女儿同时一惊。 八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姐夫,也都满脸坏笑。 作为沈家的女婿,若是站在醉凤楼门前跳舞,那可真就现了大眼了。 “彪子,这可是你说的!” 哼! “就是我说的!如果我输了,我脱光衣服站在那门前跳舞,别忘了,我还没说完,如果八姐夫输了……” 余天策故意拉长了声音。 沈康冷笑道:“你八姐夫不可能输!咱们要的是作诗,而不是作词作曲。若是你八姐夫输了,让他也脱光衣服,去醉凤楼门前跳舞!” 不是…… 王川刚刚还笑着,突然表情僵了下来。 “岳父,我没答应,我不想比!” 王川身为秀才,就在县学读书。 余天策写的《桃花庵歌》、《雁归》、《石灰吟》什么的,教谕和县学先生已经带秀才们欣赏过了。 那种意境,他不可能写出来。 而沈家,就是这个传统。 如果是丢人的事儿,传得特别快,如果其他人有什么好事儿,几个女婿都是守口如瓶。 一直以来,沈康只是认为余天策会写词,会作曲,但并不会写诗。 沈康起身,拍了拍王川的肩膀。 “月洋,你要有自信!你还能输给这个彪子?就这么定了!一炷香,你二人作出一首好诗,谁输了,谁脱光衣服跳舞!” 沈康走出房间,趴在走廊扶手上看了一眼下方,回头说:“彪子,就让这楼下,还未走的秀才们做评判!如果谁不履行赌约,谁断子绝孙!” 九个女儿,满脸黑线。 这个爹,咋就这么看不上女婿呢? 自己女儿还在一旁,就能说出断子绝孙这个词? “爹,你疯了?” 沈静满脸通红,转头一甩袖子,就往楼下走。 “爹,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九妹,别生气!” “九妹,回来,九妹!” …… 几个姐姐,连忙追了下去。 成亲四年了,沈静没给余天策生个一儿半女,听见这话,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砰! 余天策将酒一饮而尽,杯摔在了桌子上。 “好!谁不履行义务,谁断子绝孙!本想给你留点面子,可你给脸不要个脸!老哔登,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诗仙!” 老哔登? 女婿骂他是老哔登? 沈康满脸通红,气得浑身颤抖:“放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的,你为老不尊,我还怎么和你说话?自己女儿都让你气跑了,你觉得,你是什么好鸟啊?” 听到这边吵了起来,两旁房间里的豪绅也都赶过来,在门前凑着热闹。 “沈老爷,消消火,端午佳节,和女婿争什么气?” “就是,沈老爷,气大伤身啊!” “沈老爷,你们俩这么下赌约,无论月洋和天策谁输谁赢,丢的都是沈家的脸呀!” …… 王川站在一旁,满脸无奈。 这丈人,怎么就这么武断呢? “岳父,我刚进县府书房,这时候不能出事儿啊!您想想,我要脱光衣服,站在醉凤楼门前跳舞了,县令老爷还能收我做门生吗?” 沈康哪能不知道这个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就是要余天策颜面扫地,顺便让他身败名裂,被县令赶出县府书房。 “月洋,如果你不敢和这畜牲比,那以后就别管我叫岳父!”沈康怒发冲冠地说。 无奈了! 摊上这样的老丈人,谁不无奈?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沈康本来就好面子,也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上不去下不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余天策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说道:“岳父,你说我是畜牲?既然你口下不留情,那就别怪小婿了!” “你能拿我咋滴!” 哼! “岳父,我要加磅!” 呃? 八个姐夫,满脸惆怅。 这岳父和九妹夫,都是性情中人啊! 赌注已经这么重了,还要加磅? 王川白了眼余天策,刚想上前劝,便被沈康一把抓住了胳膊。 “加,你他娘随便加!如果老子怕了,老子就不姓沈!” 啊? 王川仰天长叹。 这岳父,可不是你履行赌注了! 好! 余天策戏谑地勾起嘴角:“岳父大人,外边人可都看着呢!你可是答应了呀!这样,如果我输了,我生吞三两巴豆粉,冲进醉凤楼,给那老鸨子一巴掌,然后,挺一刻钟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八姐夫输了,我不要他履行赌注,我要你吃二两巴豆,进醉凤楼挺一刻钟,你有没有种?” 咯吱咯吱! 有没有种,这话彻底激怒了沈康。 众所周知,沈康五十一岁了,膝下只有九个女儿,三个娘子未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这是他一生的痛! “兔崽子,你是真赛脸!” 哼! 沈康本想训训余天策,甩些难听的话找点存在感,没想到,又被这个不当人的女婿气了个够呛。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戏谑笑道:“岳父大人,你要不敢的话,你就没有种!” 咯吱咯吱! 这女婿,竟然用激将法! 放在以前,凳子早就飞过来了! 可上回已经领过教训,余天策身手非常敏捷,打肯定是打不到的。 “你,你,好,我答应你的赌注!” 不是…… 这回,不仅八个女婿懵了,连两个夫人都懵了。 丢人啊,太丢人了! “老爷,你这是干啥……” 沈康一声怒吼:“闭嘴,滚回家去!对面说我没种,还不怪你们俩,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哼! 大夫人,二夫人拉长了脸,不满地跺着脚,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下,离开了望江阁。 沈康撸起袖子,指着余天策,怒发冲冠地看向王川:“月洋,给爹争口气!如果你要输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王川白了眼余天策,舔了舔嘴唇。 他好像,真没什么赢的希望。 其他七个女婿,站在桌前,红着脸仰天长啸。 颜面尽失啊! 接下来一个月,估计是不用出门了,脸都丢没了呀! 女婿有点彪 第67章 《逍遥歌》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王川此时,压力比之前还大。 虽说不用他履行赌注,不耽误进县府书房读书了,可岳父若是丢了脸,之后他的生活可想而知。 目前,只能盼余天策笔下留情了! 王川给余天策甩着眼神。 然而,余天策面容冷俊,根本就不看他。 “岳父,我好像真的比不过……” 啪! 突然,沈康一巴掌甩在了王川脸上,愤怒地咆哮道:“没上战场那就退缩?不战而降,是不是华夏儿郎?这兔崽子怎么撅我的你听见了,撅得嘎嘣嘎嘣的,我现在心口窝子还疼呢!告诉你,如果输了,你就和沈安和离吧!” 沈安,就是他的八女儿。 王川一听见这话,顿时懵了。 虽然老话讲得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可丈人有钱! 如果不是有钱,早他娘离了! 这丈人脾气这么大,估计最多还能活十年,王川一直在等待丈人死,好歹能分一些家产。 马上成功了,怎么能和离? “岳父,我比!” 啪啪啪! 又是三个巴掌,抽在了王川的脸上。 “这局只能赢,不能输!” 呜呜呜呀! 王川不仅颜面扫地,心里更是悲伤。 狗丈人,不当人了! 他想退缩要挨打,他说比,还得挨打? 其他七个女婿,就在一旁看戏。 两个女婿被岳丈讨厌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少一个竞争对手,他们就能多分一点土地呀! …… 望江阁的掌柜,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余天策拿县令书信压他,让他少挣了好几贯钱! 沈家自己起了内讧,真过瘾! 掌柜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回头对店小二说:“快快快,去拿纸笔来!” “知道了,掌柜!” 小二拿来了纸笔,平铺在了桌子两边。 沈康眼珠一转,心里想道。 就在前些天,他和八个女婿喝酒时,一同做出了一首《逍遥游》,虽然只有四句,可句句堪称经典,不如就做点手脚,专出这首诗! 就算余天策天赋异禀,一炷香的时间,也不可能写出好诗来! 就这么定了! “我来出题!兔崽子、月洋,你二人就写一首关于逍遥的诗!”说到此处,沈康又折断了半炷香,回头说:“时间的缩短,半炷香时间,才能看出水平!” 呃? 门外围观的秀才们,面面相觑。 沈康这阴谋也太明显了! 他派王川上场比试,题还得他出,时间还得他定,明显就是之前写好的诗,只是考验余天策一个人! 不公平! 然而,所有人都忌惮沈康的身份,也都没有劝说,只是默默替余天策掐了一把冷汗。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 余天策并没有他们所想的慌张,淡定地磨着墨,拿起毛笔舔了舔,而后提笔写了起来。 半炷香,眨眼便燃烧殆尽…… “兔崽子!把笔放下!” 沈康在香灭之时,突然转头咆哮了一句。 然而,余天策并不在位置。 而是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品着桌上的茶。 “岳父,你是瞎不是?我早就写完了!” 早就写完了? 这么快? 沈康嘴角微微勾起,看来,胜局已分! “月洋,把你的诗给所有人念念!” “知道了……岳…父!” 王川拿起纸张,舔了舔嘴唇,朗声念道: 花前月下柔风日, 对酒当歌赞其生; 不愁吃也不愁穿, 愿大虞盛世通明。 …… 门外的秀才,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玩意儿? 好像一坨屎! 逍遥,一点没体现出来呀…! 不过也难怪,半炷香的时间,哪能写出什么好的东西? 沈康听完,笑容渐渐凝固了下来。 “月洋,你写的什么?之前咱们?” 之前? 王川忽然一愣! 就在余天策院试时候,八个姐夫和岳父共同作了首《逍遥游》,余天策是不知道的呀! “岳父,我刚才急懵了,没想到那事儿……” 啪啪啪啪! 又是一顿大巴掌,抡得王川眼泪都崩到了脑门上。 “你能干点啥呀,你能干点啥?” “岳父,我急懵了……” 哼! 沈康肺快要气炸了。 本来,余天策必输的局,这下可不好说了呀! 不过,好在二人是同时写的,谁先念、谁后念占不到什么便宜。 料想半炷香的时间,余天策也不可能写出什么好的东西来。 “彪子,该你念了!” 余天策放下茶杯,缓缓起身,从袖子里抽出纸张。 《逍遥歌》 虞·余天策 争名夺利几时休? 早起迟眠不自由; 骑着驴骡思骏马, 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 何怕阎君就取勾? 继子荫孙图富贵, 更无一个肯回头! 这一刻,望江阁,彻底的寂静了。 搬运谁的,都随便。 原来时空明清的东西,他都可以用,反正这个时空历史已经发生了拐点,吴承恩不会出现。 短暂的几秒之后,突然,楼上楼下响起了惊天的掌声! “好啊,简直是神来之笔!” “好句啊!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这可是流传万古的好句啊!” “我更喜欢那句,早起迟眠不自由!” “不愧是县令老爷的门生,不必参加端午诗会就能进入县府书房,果真是流两下子呀!” …… 赞叹声,掌声,源源不断。 余天策摇的纸,缓缓地走到了沈康和王川面前,满脸坏笑的说:“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岳父,可是你说的,谁不履行赌注,谁断子绝孙啊!” 咯吱咯吱! 沈康突然捂住了心脏,一翻白眼向后躺了过去。 “岳父,岳父大人!” 八个女婿,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任如何摇晃,沈康就是不醒,给望江阁掌柜都吓了一跳,慌忙下四处喊着:“有没有大夫?快点看一下,沈老爷怎么样?” “掌柜,莫要着急!” 余天策拉住望江阁掌柜,转头走到沈康身边,蹲下身,附耳小声说:“岳父,我劝你还是别昏过去,你想想,不履行赌注,断子绝孙啊!” 兔崽子! 不曾想,沈康竟然醒了过来! 人可以死,断子绝孙不行! “兔崽子,是我失算了,我愿赌服输!” 沈康挥起一拳,怼在了王川的脸上,撕心裂肺地咆哮道:“蠢才,废物,以后,不要管我叫岳父!!!” 女婿有点彪 第68章 醉凤楼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王川捂着脸,说不出的纠结。 他不想比,沈康非要他和余天策比。 时间那么短,他就这么大本事,输了,为什么要挨打? 话说回来,沈康出的题的确偏向他,可这种紧张的氛围下,他哪里想得到把已有的东西搬出来用? 这一刻,门外静默了。 数不清的秀才郎,都默默注视着沈康,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北城大老爷沈康,会脱光衣服,去醉凤楼撒泼么? 只见沈康攥紧拳头,恶狠狠瞪着于天策,愤怒地说:“彪子,这局不算!我怀疑你那首《逍遥歌》是以前写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没有人会做出那么好的诗的!” 去! 门外的秀才们,全都低下了头。 这也太不要脸了! 输了,就说人家作弊? 余天策邪魅的勾起嘴角。 之前的叫嚣,都是他故意的。 还有三个月就要府试了,为了这岳父不打扰他复习,闹僵关系是必须的,等过了秋闱,在寻摸着和岳父缓和关系。 “岳父,你愿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你我已有赌约,门外的秀才们都可以作证,谁不履行赌注,谁断子绝孙啊!” 嗯? 没有儿子,是沈康一生的痛。 家财万贯,没人继承。 多年来,沈康也因为此事,脾气越来越暴躁。 而这个赌约,他说什么也不会赖的,不仅仅是门外那么多人看着,而是为了儿子,为了两个夫人,能给他生个儿子! “你这个畜牲,谁说老子要赖账?不就是吃巴豆,然后脱光衣服,去青楼里挺一刻钟么?给老子准备巴豆!” 成了! 余天策心里暗笑。 若是沈康履行了赌注,必将成为新丰县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不多说,半年之内,肯定没脸见人。 但是,为了娘子不离开出走,还要表现的无辜一些。 “岳父,还是算了吧。断子绝孙啥的都是一时气话,女婿怎么能害你丢人呢?就算你履行了赌约,你这把年纪,估计也生不出儿子。” 草! 沈康脸越来越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你…… 这话,说得太气人了! 八个女婿站在一旁,不禁替余天策掐了一把汗。 这也太彪了! 前面的话,说的挺好,可最后一句话,直接往人家祖坟上刨,专挑不愿意听的东西说呀! “混蛋!混账!畜牲!” 啪! 沈康急火攻心,转头回手,又给了王川一个大逼兜! 其余七个女婿见状,都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王川捂着脸,更加的委屈了。 老哔登,九女婿怼的你,打我干你娘呢? 沈康嗓子都喊破音了。 “月洋,你这个废物,去给老子买三两巴豆粉!老子要让这畜牲见见,什么叫愿赌服输!!!” …… 醉凤楼门前,人山人海。 知道余天策和沈康叫板的秀才们,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在此聚集的路人,都凑了过来,整街被堵得水泄不通。 沈康接过巴豆粉,狠狠瞪着余天策,仰头全倒进了嘴里,又猛灌了两口酒。 余天策不禁竖起大拇指,强压着喜悦说:“岳父大人,你是个真男人啊!说不定,两月之后大娘、二娘就又有喜了!” 咳咳咳! 沈康被气得连连咳嗽,如果不是余天策灵巧,可能一拳就飞上来了! 八个女婿,又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话说得,更彪! 三两巴豆粉放在酒里,一点一点地喝,尚且十几天都不能下床。 生吞三两巴豆粉,还有能力洞房? 说话呢,放屁呢? 突然,沈康回手一巴掌! 不出所料,八个女婿早有防备心,都躲开了,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沈康更加的气愤了,瞪着王川,咬牙切齿地说:“都是因为你这个蠢才,老子今天才会输!你给我过来,站到我面前来!” “岳父……” 王川左右看了看。 他不想上前,然而,七个姐夫却把他推到了沈康面前。 我操! 突然,沈康又是一挥手! 王川猛然蹲下,巴掌落在了大姐夫赵元的脸上。 “哎呀你娘?你还敢躲?” 沈康一把揪住王川的衣领,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随后,一顿无情的大逼兜,反抽正抽擂在了王川的脸上。 这时,醉凤楼的老鸨,拿着手帕风骚的走了出来。 “呦呦喂,这不是北城的沈老爷?为何这么大火气呀?” 哼! 沈康双手背在身后,高高的昂着头,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老鸨,给我上一桌好酒好菜!” “来来来,沈老爷,里边请!” 临近傍晚,醉凤楼里有不少人。 见到沈康来了,都搂着姑娘上前,躬身问好。 那老鸨,给沈康安排在醉凤楼最显眼的位置,正对着门口。 “零宁,凤凤,下来接客了!” “知道了,妈妈!” 二楼,两个妖娆的小女子,摇着手帕缓缓走下了楼梯,坐在了沈康的左右。 噗! 也就是这时,一道冗长的屁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康也学着众人捂起了鼻子,愤怒地说:“谁在这里放屁,怎么这么臭呢?老鸨子,酒、菜能不能快点?” “沈老爷,马上就来!” 店小二刚把酒菜放好,沈康突然抓起盘子,筷子也不拿,直接上手往嘴里扒。 “哎呀,沈老爷慢点吃!” “沈老爷,早晨中午没吃饭呀?怎么能饿成这个样子啊?” 那叫零宁和凤凤的娼妓,随手拿起了酒杯和酒壶,妖娆地倒了一杯酒,送到了沈康的嘴边。 “沈老爷,慢点,慢点!喝口酒先,千万别噎着!” 噗! 突然,又是一声屁响。 那味道,整个醉凤楼的老爷们,都不由自主的捂上了鼻子。 沈康在悦来客栈戏堂的事,可以说,新丰县家家户户都知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二女表情一变,莫非…… 噗! 突然,沈康起身,一把撕开的衣服。 “老鸨,我在你这里吃饭中毒了,你摊上大事儿了呀!” 噗! 沈康连忙脱下裤子…… 这一刻,整个醉凤楼炸了。 娼妓们的尖叫声,老爷们的干呕声,门外看热闹人惊叹声,和醉凤楼里仓皇逃窜的脚步声交相辉映…… 那老鸨,本在账房看账目,还以为沈老爷大驾光临,带其他老爷们玩高兴了呢。 可抬头一看,直接石化了。 我操!这是咋啦? 女婿有点彪 第69章 赶考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众人这才看明白,沈康之前做的事,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可借口有些多余。 门外这么多秀才,都知道二人当时的赌注,想赖老鸨子是赖不了的。 这老鸨子,手下养了一群棍夫。 个个五大三粗,膘肥体壮,打人下死手。 见到这混乱的场面,十几个棍夫,提着棒子就冲了出来。 “谁人如此大胆,敢来醉凤楼闹事!” “慢着!” 老鸨子叫停了棍夫们,躲在账台里吼道:“把棍子放下,抓沈老爷时候,切记不要伤到他!” “知道了,妈妈!” 十几个棍夫异口同声! “月洋,还有多久!” “岳父,刚过去一半!” 草! 这个时代的人,都非常的迷信,赌约不可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思想根深蒂固。 就说皇上,还有信国师,或者修道想要成仙的呢! 沈康无奈之下,只能上蹿下跳。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正门,已经被看热闹的秀才们堵住,躲在墙角的老爷们和娼妓逃不出去,只能爬上了二楼,或者躲在墙角。 沈康为了躲避抓捕,为了拖延时间,只能哪人多就往哪钻,把老爷们和娼妓们魂儿都吓飞了! 眼看着棍夫们逼上前来,沈康不退反进:“我和你们拼了!” 呀! 棍夫们连忙闪开了一条道路。 沈康没刹住车,脚踩上自己的翔,不小心滑进了账台里,砸在了老鸨子的身上。 那叫声,好像狗夹到了尾巴一样,又好像杀猪的声音! 尖锐,恐怖,撕心裂肺! 沈康连忙爬起身,拿起柜台上的酒坛,一坛一坛向棍夫们扔去。 可棍夫们都是好手,怎能被他砸中? 见马上被抓到了,沈康索性酒坛摔在了脚下,不料,还砸到了老鸨的脚,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沈康捡起酒坛碎片,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死在醉凤楼,你们承担不起!” “哎呀哎呀,沈老爷,你这脑袋是让驴踢了呀?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老鸨子强忍着脚上疼痛,连忙爬起身,也不管沈康身上全是屎,伸手抓住了沈康的手臂。 …… 结果,可想而知。 沈康甩的醉凤楼到处都是污秽,被四个棍夫嫌弃的提着四肢,扔到了醉凤楼外边。 沈府大夫人、二夫人,九个女儿听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见到自己父亲这个样子,九位小姐,都纷纷捶打起自己的郎君来。 并且,县令曾钰也被请了过来! 还是他命令衙役驱赶了人群,这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沈府大小姐沈红,赔偿老鸨三十两银子,是那些被砸坏的酒钱,还有雇人清扫醉凤楼,老鸨这才罢休。 沈康强忍着不适,穿好衣服上了轿子,虽一言不发,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和余天策,这辈子好像都不能缓和气氛了。 沈府,正堂。 沈康坐在恭桶之上,满脸苍白。 拉虚脱了呀! 两位夫人,被隔在屏风之外。 “余天策这个畜生!我早晚让他和小九离,不让他滚犊子,我死不瞑目!” 两位夫人连忙劝说道。 “老爷,你消消气。听说那彪子,现在是铅笔、茶叶两个工厂的管理者,深受县令老爷器重,你这样,只能气坏自己!” “老爷,姐姐说得对!要我说,你就别和彪子斗了。他是县令的学生,曾大人哪能同意强行和离?” …… 呜呜呜! 沈康仰头看天,眼睛中噙满了泪水。 他活了五十多年,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此等委屈! “滚出去!还不是你们生不出儿子?若是有个一儿半女,我又岂会履行赌约?滚!” 哼! 大夫人、二夫人互相看了眼,都撅着嘴离开了正堂。 …… 余府,正堂。 沈静满脸哀怨地嘟着小嘴。 “郎君,你得有多彪?我说不用给我爹留面子,就是让你展露一下实力而已!你咋给爹整得那么惨?” 余天策耸了耸肩,假装委屈。 “娘子,你别生气!那些秀才都能作证,当时,我说不用履行赌约。岳父不干呢,他非要履行赌注!” 哼! 沈静气呼呼地说:“你们都说谁不履行赌注谁断子绝孙,爹最想要的就是儿子,你这不揭他伤疤?就是让他剁指头,他还能耍赖?” “娘子,消消气。” 哼! ……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沈康能消停一阵,他也能安心读书,准备即将到来的府试。 果真! 一个月来,沈康不见任何人,包括其他八个女儿和女婿。 余天策也趁机,日以继夜地读书。 除了去县府书房,几乎就在家中不出。 题海战术,在任何时代都是有用的。 面对考试,模拟必不可少。 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 这一天,礼部文书下发各地。 各道,乡试在八月初八举行,要各地秀才提前五日到省府治所报名。 七月末,余天策和沈静、陈清收拾好了行囊,先去拜见了一下沈康。 虽不是拒之门外了,可沈康依旧不待见余天策,不光眼神犀利,而且一言不发。 爱说不说! 拜见完岳父,几人便登上了去长安的船舶。 乡试三年一次,又被称为秋闱。 与院试不同,不是一场考完开榜才考下一场,而是三场连着考,时间很紧凑,考生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并且,参加乡试的秀才从开考,直到结束为止,期间是不可以离开贡院的,无论什么理由,出去之后就等于放弃了资格。 这对身体素质,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好在余天策泰拳高手,连着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也没什么大碍。 颠簸的船里,王川和余天策都拿着书,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 这次要是过不了,可就是三年以后再参加乡试了。 这段时间的专心苦读付诸东流不说,沈康必将以此事,没完没了的敲打他。 能努力,还是要努力一些! 沈安和沈静姐妹在另一个房间,不满的谈论着自己的郎君。 陈清独自一个房间,没日没夜的睡大觉,呼噜声,让整个船舶上的人,几乎都找沈静诉说过苦楚。 可那有什么办法? 人家打呼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船舶虽说稳,但没有马车快,行驶了半天一夜,第二日清早才到达长安码头。 街道上,人山人海! 王川和余天策,都不禁攥紧了拳。 这次,不是长安府几个县的人,而是雍凉道,十几个府的秀才都来了长安! 并且,名额少的可怜! 女婿有点彪 第70章 乡试开始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王川看着前方,自顾自地说:“彪子,乡试只有一百个名额会成为举人,你觉得,咱们能不能过?” 余天策哪里知道? 梁元都考了两三回,不过,回去一样县府书房读书,反正不用服徭役、兵役,过不过就随便。 唯独让他有压力的,就是国宝级岳父。 沈康正愁找不到理由骂他呢,如果不过的话,肯定是一顿装逼加炫耀。 “无所谓,考不过,下次再说。” “我必须要过!” 王川眼神坚毅。 他已经考过一回,不想第二回再落榜了。 能不能乌鸦成凤凰,成为举人老爷,就靠这奋力一搏了! 此时。交通不发达,偏远山区的百姓,进一趟城都是出远门,更别说来省城赶考了。 因为路途遥远,一些农家子弟,赶考一次就负债累累。 而在路途上,还可能遇到很多意外。 都知道书生身上钱多,几乎都是孤身一人前行,杀人害命的事儿时有发生。 走出码头,这才发现,刚才在船上看的人数并不多。 正对着码头的大街,人已经多得走不动了,直至视野尽头。 众人先去了江月楼。 一路上,可以留宿的客栈都是人潮汹涌,就连走廊里都打成了地铺。 国舅鲁源,给几人安排了三间房,都是最高标准的,又带着众人喝了顿酒。 接下来几天,饭菜都是送到屋里。 除了八月初三报名,其他几天里,余天策和王川闭门不出,日夜埋头苦读了起来。 嘴上说着无所谓,可余天策内心里,他还是想通过的。 成为了举人,就能被称为老爷。 就算不考下去了,他也能利用后世知识经商,或者花钱走关系当个官,一辈子逍遥度日。 可信心吧,没有多少。 因为历年来积压的秀才,还没死心的都要参加,这雍凉道,总共有十府三州,秀才怕是有几千上万。 这么多人,竞争一百个举人名额,五六十分之一的概率,谁能保证一把过呀…… 闭关了几天之后,乡试开始了。 关于乡试种种规定,报名那天也都介绍了,具体的时间,出场时间,这些都是要牢记的。 另外,乡试是要自己带食物的。 临行之前,王川不满地说:“规则还没改,带得东西几乎都不能吃,上一回乡试,考场为了防人作弊,我的米饭都被捏成浆糊了!” 王川一语,沈安和沈静两姐妹,余天策和陈清都笑了起来。 说得也太夸张了! 这时,鲁源准备了两吊子饼,交给了余天策和王川。 “你们别笑,月洋说的是真的!” 啊? 众人这才面露惊讶,不解的看着鲁源。 米粒,真会捏碎? “倒是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用手在米饭里搅,搅得乱糟糟的,确认没有纸条才行。” 那也够恶心了。 自己吃的米饭,要让别人一顿搅和再吃。 “你二位无需担心,鲁某给你们准备了干饼,就算他们掰碎了,用水顺着也能吃下去。” 幸好有贵人相助,否则,自己恐怕要饿上两天。 余天策疑惑的问:“鲁国舅,乡试为何不提供食物?” 嗨! 鲁源笑着说:“听说九年前,有人买通了伙房的伙夫,将纸条夹进了饼子里带入了考场,所以才改得自带食物。” 原来是这样! 卯时三刻,天刚刚亮。 守夜人便走出贡院,拿走了周围的灯笼。 放眼望去,整个主街堵得满满当当,考生,看热闹的,卖东西的,卖饼子的,送孩子来考试的…… 那姜楠、王闵、江户三人,也来到了贡院。 这一次,他们不敢开口挑衅了。 一是都知道了鲁源的身份,二是余天策和县令的关系,让他们不敢说挑衅的话。 可姜楠和王闵,二人心中有气。 刚想上前和余天策打招呼,余天策理都没理他们,转头提着考篮,进入了检查点。 乡试的检查,比院试延长很多。 特别是食物这个环节,如鲁源叙述的那样,衙役是用手检查,米饭要捏,饼子要掰得稀碎稀碎。 好在,有鲁源的帮助。 除了饼之外,肉干帮忙做成了粉末,用水顺着,不用怎么嚼就能吃。 衙役鄙夷地看了眼余天策,用手拨了拨,便放他通过了第一关搜检。 前面的考试,都要廪生作保。 来到乡试,廪生不需要了,毕竟,谁也不会为了抄袭,拿自己的秀才功名开玩笑。 唯独联保制度有保留,考生需要互相结对,五人一队,发现一人作弊,其他五人全部赶出考场。 余天策和王川,还有县府书房其他门生一起联保,倒是知根知底,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搜身。 余天策被扒了个精光,连底裤也没保留,屁股都扒开看了。 一顿折腾,终于进了考场。 余天策带着食物,跟随衙役找到了自己的考棚。 想想,重生在长安府,也是比较幸福的。 这处贡院,他都来了三回了。 若是生在其他的府县,不仅要千里迢迢来长安,还一回换一处考场,那样更糟心。 乡试,与半年前院试不同之处,每个烤棚里都放了一个恭桶。 余天策回头,尴尬地笑了笑:“衙役大哥,这桶每天换吗?” “想啥呢?” 衙役白了眼余天策:“第一场这三天,除了你自己和发卷的官吏,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考棚!” 草! 看来,他要和自己的粪便共处三天了! 秀才们,陆陆续续进场。 姜楠和王闵,路过他的考棚时,狠狠地瞪了一眼余天策。 好在,两旁不是他们。 否则,还要防着这二人向他脚下扔纸条,听鲁源说,这类事情,在这种高级考试时候时有发生。 可想,除掉一个名额的话,就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想法,但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干。 就好比,哪个男人不想偷腥呢? 辰时三刻刚到,短促的鼓声响起,贡院大门咣的一声被关上了。 紧接着,五百军队围住了贡院,将围观人群向后驱赶了几丈,确保不会打扰考生发挥。 巳时一到,铜锣声响起…… 考官发下卷子,发下了笔和砚。 余天策一边磨着墨,一边审着卷子上的题。 麻雀变凤凰的时候,到了! 女婿有点彪 第71章 天地龙鳞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第一张卷子,让人有点血压高。 有八道大题,选自四书五经,都是考生的噩梦——八股文! 还有一首宋词。 看来,又要借鉴后世的瑰宝了。 为了不重复之前考过的题,出题的各府刺史都是绞尽脑汁,题越出越狗。 本以为考秀才的时候就很坑了,没想到考举人,比考秀才坑十倍不止。 好在,作为县令的门生,和曾钰学了很久,又有第一手的学习资料,此时,对这些坑题有了一些门路。 余天策静静审着题,想了一会儿,便有了解题的方法。 现在演草纸列上提纲,书写,自我纠正,换字修改,觉得无误后,在誊抄在试卷上…… 代圣贤立言,以圣贤口吻,再引据经典……最后注意字数。 八篇八股写完之后,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好在,现在是初秋,天不怎么凉。 在桌子上撅了三天,余天策除了感觉整个人有些飘,并没有感染风寒的迹象。 考官收卷时,要把考生卷子上的名字贴上。 这个步骤,叫做封卷。 听说是为了防止阅卷人照顾某一人,已是几百年的规矩了。 考试结束钟声响,一刻钟后,所有考生的考卷被封,收回之后,考官们才发下了最后的大招。 宋词的题目:颂国。 要求,词中要体现太平盛世,要体现百姓幸福的生活,要感恩生于华夏,要得壮阔山河意境,要大气磅礴…… 时间,半个时辰。 三天的连续考试,吃不好睡不好,脑袋早已经轴了,何况只有半个时辰,怎么可能写出一篇好词? 无数秀才拧着眉头,唉声叹气。 然而,余天策却一点压力都没有,反而还笑了起来。 震惊节度使的一首好词,即将诞生! 余天策也不用演草纸,毛笔蘸了些墨,提笔便写了起来。 题目也不用改,就用王力宏那首《天地龙鳞》的歌词,稍微修改一下就行。 这江山,我起笔,民族血脉又几万里, 几世纪,六百年里,龙的传人历经风雨; 这京畿,中轴地,一如君子气节不移, 九龙壁,瓦上琉璃,历史从这衰落又崛起。 这龙鳞,却曾经,铿锵落地犹如碎冰…… 提交完卷子之后,在衙役的带领下,余天策晕晕乎乎的走出了贡院。 贡院门前,兵士围出了一个真空地带。 百姓们将圈外围得水泄不通,都满脸焦急地看着贡院的大红门,每出来一个人,等候的百姓心就揪一下。 和之前一样,痛哭的、撒泼的、仰天长啸的、坐在地上放赖的、出言不逊被兵士拖走的…… 而老对头姜楠和王闵,满脸铁青,不久后也走出了大红门。 哼! 姜楠鄙视地看着余天策:“你肯定过不了,我尚且没有把握,等你落榜了,看沈伯父怎么骂你!” 余天策摇着扇子,懒得和他吵架。 要说之前的成绩不如姜楠,他肯定不会犟嘴,可这半年来,经过曾钰的耐心调教,八股、表判、杂文、策论他都有了一些理解,也不见得会比姜楠差。 况且,最后那首歌词,可是被国家收录进教科书的歌曲啊! 话又说回来,就是不过,沈康还能拿他怎么滴? “希望你能如愿!” 留下一句话,余天策转头便走出封锁区,消失在了贡院门前。 要抓紧回去睡一夜,明早,还要参加第二场乡试呢。 沈静、沈安和陈清,在外围等着。 等到王川之后,众人才向江月楼的方向走去。 疲惫地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的秀才,有的高兴,有的痛哭,这一幕,不禁让自己心情又凝重了些。 回到客栈中,余天策倒头便睡。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余天策便爬了起来,晕晕乎乎地提上考篮,和王川一起出了门。 第二天参加的人数,比第一天少了将近二百。 可能是那些秀才,认为第一天考得不好,便主动放弃了这次机会,早早退了房回家去了。 这也不奇怪。 毕竟在长安消费很高,尤其是乡试之时,刨去每一场报名费、封卷费,食宿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穷苦人家根本承担不起。 既然通过无望,不如厉兵秣马三年之后再战。 等待的时候,余天策好巧不巧,又碰见了姜楠、王闵和江户。 姜楠恶狠狠地瞪着余天策,咬牙切齿地说:“彪子,虽然我爹退了亲,可我是不会放弃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静儿娶到家!” 余天策,真想一拳挥上去。 一个大家公子,总惦记别人媳妇儿,什么东西! 可与他打架丢人,不与他打架吧,还没完没了地骚扰自己! 见余天策不说话,王闵也挑衅地说:“彪子,你不是有关系吗?你不是很能打吗?揍我们,来!” 哼! 揍你们? 余天策冷笑一声,偏过头去,仿佛没听见二人的话一样,转头走到江户面前,笑着问道:“江兄,第一场考试,感觉如何?” “余兄,我个人感觉还不错!” 这一个举动,让姜楠和王闵更加的气愤了。 从小到大,谁敢无视他们? “看见我们都不说话?你现在挺狂啊?” 余天策提着考篮,鄙夷的一瞥。 “臭虫爬到脚上,踩死他很容易,但我不想弄脏自己的鞋。你们两个连臭虫都不如,我又何必和你们计较?” 放肆! 恰巧轮到余天策搜检了,便整理了一下行装,快步走进了贡院的大门。 身后,瞬间传来姜楠的骂声:“你说谁是臭虫?真当自己是人才了?你也就是踩了狗屎运!你放心,我和你会斗到底!” 呵呵~ 随便了…… 检查完行囊,就是检查身体。 刚脱完衣服,就听见身后有吵闹声。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秀才,被两个衙役拉着胳膊拽了出去。 那考生哭着解释道:“那个包子不是我的,有人陷害我!我不知道谁放进我的考篮里的!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往包子里放纸条啊!” 然而,衙役并不听他的呼喊。 那考生用力挣扎着,一边哭一边喊:“大人,我是前年京畿道、凤翔府院试榜首,我不可能抄袭!” 那京畿道,是雍凉道的学称。 官名称之为京畿道,而百姓,更愿意将西北地区称之为雍凉道。 事情已经出了,没有人会听那秀才的解释,衙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强行的扯了下去…… 女婿有点彪 第72章 地牢之门,开了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飒飒秋风,有些寒凉。 余天策不禁感叹,还好带的食物都是碎的,又住在国舅爷的客栈里,也没人敢害他。 可这一幕,让后边考生都提了些精神,连忙打开自己的考篮,检查起自己的食物来。 就在这时,旁边就有人议论。 “他应该不会作弊,我就是凤翔府人,他的确是三年前的院试榜首。”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管好自己就得了,你有证据替他开罪吗?” …… 排队的人里,有人替他惋惜,有人则是幸灾乐祸。 可对于害他的人,这无疑是件好事,走了一个厉害的人,就多出一个成为举人的名额。 议论声越来越多,不安的情绪,也因为那被拉出去的榜首蔓延了开来。 “闭嘴,都不想考了是吧?不考都滚出去!”穿着县令官服的人走出门,冷冷瞪了眼排队搜检的学子们。 顿时,现场静默了。 几千人排着长队,万一出了大规模混乱,光是踩踏都会死不少人。 所以,历年来的考试,维持秩序是重中之重。 同样掰开屁股看一眼,同样看包皮长不长,里面夹没夹东西。 检查过得很顺利,进入考场。 余天策忽然有种错觉,除了自己之外,在场考生,没有一个长得像好人。 跟衙役来到考棚,余天策整个人都不好了。 里边的恭桶,竟然没人倒! 要说不到也行,还能忍一忍,最关键位置和上回不一样,这一桶粪便不是他的呀! 草! “衙役大哥,这个位置原来是谁?这屎怎么这么臭?” 衙役翻了个白眼:“不考就走。” 人在矮檐下,不可不低头啊! 余天策无奈闭眼,咬着牙走了进去。 不多时,监考官们开始发卷了。 也是巧了,给他发卷的官吏,正是长安府的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也认出了他,发好卷子点了点桌子,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替余天策加了加油。 发了考卷,发了笔、墨、纸、砚后,开考的鼓声便响了起来。 第二场考试,难度还行,考的是诏、诰、表三种文体,也就是各种场合的正式官方文章。 写诏书的规矩很多,一般起首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结尾语为“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或“布告中外,咸使闻知”,中间,则叙述昭告天下的事件和内容。 虞朝地理规划和官吏职务,有些类似唐朝,可又结合后世明朝部分先进管理方式,有六部无三省,皇帝集权,例如锦衣卫,内阁也都是存在的。 诏书,由内阁拟稿,经大学士定稿进呈,皇帝批阅后,用墨笔楷书,由右至左只写在大幅黄纸上,中间及纸张接缝处钤有“皇帝之宝”玺。 而诰和表,分别是表彰用的文体,和上贺用的文体。 这些,说不上难。 原主父亲是县丞,又和曾钰学了这半年,写公文简简单单。 但考的不仅仅是文体,还有史学。 写完公文,下面还要带文章,就是写出这道诏书为什么下,这就很狗了。 比如其中有一道题,就是汉献帝衣带诏的一段话: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 若不懂历史的话,他为啥写衣带诏,这个诏书给了谁,怎么欺君罔上,这道题分就扔了…… 解了题,就该答题了。 余天策下笔如有神,一泻千里。 历史典故也知道一些,写完就交卷了。 主要吧,这桶里屎太臭了! 乡试第二场,与第一场考试也有不同,考完不能离开贡院,所有考生交卷完毕之后,贡院才会打开大门。 余天策被衙役带着一个屋子,这里已经有好多人了,其中二人便是姜楠、王闵,跟他坐在一起还有两人,估计是联保的同窗。 王闵愤恨地瞪着余天策:“泼皮,你是不是不会答?所以才这么快交了卷!一定是这样!” 没等余天策回答,姜楠满脸冷笑地说:“他只会祸害别人,哪里会考诏、诰、表?狗屌都不是!” 可以看出,姜楠、王闵恨余天策已经到极点了,若是没有法律的话,二人都能提刀上来砍人。 这也难怪,被生生世世灌下有巴豆的酒,以那样的方式惊了刺史大人,不仅挨饿、挨打,还要出大力干活,谁能不生气? 本以为,余天策是于心不忍来救的他们,谁知,他用三百两白银,生生敲诈走了姜家价值两千万的宅子! “把嘴闭上!” 还没等余天策反驳,衙役总甲回头,冷冷喝了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锣声。 余天策爸都没搭理姜楠、王闵,起身,便同其他考生一起走出了屋子。 贡院门外聚集了无数人,街被堵得死死的,都是来接考生的家属,在贡院里一呆就是三天,吃不好睡不好,家人也都担心。 陈清高举双臂,上前接过余天策的考蓝,满脸讨好的笑:“彪哥就是彪哥,在贡院里待三天,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体格杠杠的!” “咋滴?你还想我有啥事儿啊?”余天策白了眼陈清。 走出来一里多,拥挤人群才少了些。 回到江月楼,其他秀才都坐在楼下喝酒,相互间对着答案。 鲁源迎了出来,询问着这一场考得怎么样。 余天策笑了笑:“考的好坏,我又怎么能知道呢?几篇文章都写下来了,自认为不错,但也看合不合考官的胃口啊。” 可能是几天没睡好觉,余天策有些萎靡,回房后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那地牢,又出现在脑海里。 余天策提着一串钥匙,坐在地牢尽头。 桌角的烛火,随着微凉的风左右摇摆,热茶,依旧冒着那浓郁的香气。 “天策,天策,快看,地牢门门开了!” 嗯? 是鲁班的声音! 余天策起身,快步跑到了门口。 只见鲁班趴在牢房栅栏旁,伸出胳膊指着大门。 “那门开了,你把我放出去,我还能当你一个帮手,外边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呀!” 放了你? 哼! 放了你,要你占据我的身体吗? 余天策没有回话,而是走到门口,抬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强光,映入眼帘。 待瞳孔收缩后,余天策才睁开眼。 然而,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余天策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幻境,不是古代?” 女婿有点彪 第73章 破庙,地窖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抬头望向天空,天很蓝。 最重要的,周围都是高楼大厦! 转眼,那些高楼大厦又全都消失了。 原来,梦境里也有海市蜃楼。 余天策孤独的站在二百平米的大院里,默默地注视着脚下。 地面,是用石块铺砌而成。 上面的纹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四周,有四个石灯桩。 灯桩里,蜡烛像是刚点燃的,底部,只有一点点的蜡油。 余天策走到建筑前,伸手推了下门。 房子里静悄悄的,木门同之前地牢的门一样,仿佛是假的一样,任余天策如何用力,抖都不抖一下。 窗子上的纸不透光,余天策想顺着门缝看看里边,谁知,贴合度非常的严,一点也看不见。 正房,柴房,客房,仆房,伙房,书房,全都如此,不仅静悄悄的,门也关得死死的。 花园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 鱼塘里,一条鱼也没有…… 后院的围墙,竟然高达两丈左右,如果没有梯子,想翻出去根本不可能。 余天策走到正门,拿下了门栓。 门很顺利打开了…… 走出府邸,回头看去。 门上的牌匾,赫然写着京畿节度使府! 原来,这里是节度使的府邸! 突然,一只白鸽落在了他的肩头,咯咯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向了远处。 见余天策没有跟着,便转头飞了回来,又落在了他的肩头。 哦? 你是让我跟着你吗? 白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拍打的翅膀点了点头,而后,又飞向了高空,盘现在余天策的头顶。 反正是梦,不如跟上去看看! 余天策跟着白鸽向前跑着,穿过几条街,这才看见了熟悉的街角,江月楼,还有考了三次试的贡院。 那白鸽故意降低速度,飞远了就往回折一点,继续向前飞,不多时,便飞到了一处早已荒废的破庙里。 余天策停留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满是蜘蛛网,倒塌的佛像旁铺满了杂草,上面还有发酸发臭的被褥,像是流浪乞丐住的地方。 这白鸽,是要让他拯救乞丐吗? 然而,白鸽没有停歇,依旧向里边飞着,穿过庙堂,停在了后院地窖的门前,用爪子挠着地窖的盖子。 余天策蹲下身,帮忙打开了木盖。 地窖不是很深,里面放了一些白菜和米。 那白鸽一头扎进了地窖之中,突然变成了火焰,惨叫着,燃烧殆尽。 这个梦,是要预兆什么吗? 余天策忽然想到,地牢里鲁班出现的时候,他在真实世界就会了木匠手艺,自己的梦,应该是穿越者的特殊能力。 那这个地牢里,一定有奇特的东西! 余天策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然而,看清眼前的一幕,他下巴差点惊掉了。 面前,竟然是一块铁板,上面刻的一串符号。 这符号,古人不认识,外国人也不认识。 但是,他认识! 盲文! 可刚要读时,余天策猛然睁开了眼。 …… 沈静打着小呼噜,睡得十分香甜。 窗外,漆黑一片。 那破庙,是否真的存在? 也是怕忘了这个梦,余天策披上衣服,下床点燃蜡烛,从考篮里拿出了纸笔,将梦境中遇见的破庙描绘了出来。 第三场乡试结束,一定要找这个地方,是否真的存在! 假设这破庙真的存在,他一定要看看,那铁板上的盲文,究竟写的什么东西! 第三场考试,参加的人比第二场少了一些,但不是太多,可能第二场考试的试题过于简单吧。 或者说,经过第一场考试,该放弃的已经走了,留下的人都是要坚持完成的,除非是考不动了,否则,就算带病也要试一试才甘心。 第三场考试,和前两场差不多。 一样的搜检,食物捏得稀碎。 考题是六章策论,六章表判外加一篇杂文,另外,还有三道算学题。 这些题对余天策来说很简单,利用后世数学技术,插入二元一次方程,没用半刻钟便解出来了。 走出贡院的时候,余天策看着肥大的衣服,不禁苦笑摇了摇头。 九天睡不好、吃不好,减肥效果果然不错,而他,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也是他体力好,有些年纪大的秀才,明明能跑能跳,乡试过后,都是拄拐离开的贡院。 回到江月楼,鲁源带众人豪吃了一顿,然后洗了个澡。 余天策本想着拿出画作,问问鲁源,那梦境中的破庙是否存在。 可转念一想,梦境中破庙地窖里有盲文。 说不定,还有后世一同穿越来的东西,多一个人知道,那财产不就多一人分? 想到此处,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放榜的日子。 乡试阅卷时间比较长,大约是半个月左右,过程也是非常严谨的,有明确的流程。 京畿道的考官,都是外地选调来的,出题人不参与阅卷,监考人也不参与阅卷,就是为避免暗箱操作。 沈静满脸自己,坚信余天策能过。 可能是觉得有鲁源这层关系…… 而余天策,根本就没想关系的事。 因为,敢在科举上舞弊的官员是很少的,历史上,血淋淋的例子比比皆是。 再说,乡试有一位主审官,七位陪审,每一份卷子要经过七位陪审轮流批阅,只有五人全都通过的,还会送到主审官那里。 你知道审你卷子的是谁? 想合乎考官的口味,那也得把下边人都合了,总有一人会不收礼。 所以说,想成为举人,主要还要靠实力。 文人聚集的地方,应酬也是必不可少的。 都说风流才子,才子必然风流。 一是喜欢游山玩水; 二是喜欢文会、诗会; 三是喜欢青楼酒肆…… 鲁源想带余天策好好逛逛长安,可余天策比较疲乏,每个地方只去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兴趣和别人争名。 休息了两天,精神才缓过来。 第三天一早,天还没亮,余天策便爬起床,穿好衣服,独自离开了江月楼。 三天来,他总做同样的梦。 白鸽引导他找到那处破庙,穿过庙堂,来到后院地窖,然后飞进去,化作一团火焰。 当他跳进去,拿起那张盲文铁板时,也必然会醒。 路线已经记住了,不需要问任何人了。 借着长安不夜的灯火,余天策寻着梦中的道路,天亮之时,终于找到了那处破庙。 没想到,梦境竟然是真的! 余天策走上前,抬手摸上了门。 “那盲文,是否也存在呢?” 女婿有点彪 第74章 安全通道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吱咔—— 冗长的声音传来。 破庙的门,没有插闩。 这里面的乞丐,应该不会害人吧。 如果乞丐多,那就给他们一些钱就好了,应该没什么攻击性。 余天策提起精神,走了进去。 没想到,竟然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破被,稻草,倒塌的佛像…… 但是,这里并没有乞丐,可能都趁着天亮出去乞讨了。 余天策躲着蜘蛛网,寻着梦境穿过大雄宝殿,绕过石像,通过后门找到了地窖。 打开板子,一股腐臭便传了上来。 这里边,吊着一些腌制的腊肉,上面长满了白色的苔藓,还有一些爬着蛆虫。 地窖有两丈深,大约一丈宽。 余天策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左看看右看看,翻遍了地窖的每一个角落,谁知,却没有找到梦境中那盲文铁板。 这就奇怪了。 三天来,他每天都做着同样的梦。 他本身没来过这座破庙,连这个地区他都没来过。 可庙中陈设,却和梦境里的一样,连地窖的位置都一样,按理说,盲文的铁板应该存在。 如果不是预兆,不是穿越者的特殊能力,他应该也不会梦见这处庙宇。 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土,开挖也不太现实。那不如,就去搞一块磁铁,在这里试一试,没有能吸住的东西? 余天策顺着梯子爬出地窖,盖好盖板,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庙宇。 华夏的古代是有磁铁的,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如今,更是被市舶司广泛利用,制造航海所用的罗盘。 游走四方的商贾,马车里一般也都有这个东西。 余天策走在集市中,寻找着过路的商人。 有钱,办什么都不费劲。 没过半个时辰,便遇到一会儿游走四方演杂技的。 余天策上去,直接掏出半两银。 “当家的,你车里有没有罗盘?没有我就去找别人。” “用半两银子,买罗盘?” 那杂技队当家的愣了一下,这个价格属实给的太高了,够他再买十个罗盘了。 当家的连忙抓过银子,收好后,从马车上取下了罗盘:“这位少爷,我这铁盘要薄一些,不过勺子磁性很强!” 奸商啊,自卖自夸! 余天策拿铁勺试了试,磁力不是很强,但也足够了。 可一想到,再拖一会儿乞丐回来就不好弄了,也没太计较。 余天策离开集市,转转悠悠,又回到了破庙之中,绕过庙堂,走进后院,再次打开了地上的木板。 进入地窖之后,拿起磁勺,贴着墙慢慢地寻找着。 这招,的确有用。 寻找到正右边三尺处时,勺子吸在了墙上。 余天策连忙拔出腰间短剑,在墙上挖了起来。 不多时,一块铁板被挖了出来。 不过,上面印的并不是盲文,而是英文。 上学的时候,他英文学得并不好,只能读懂第一句:“Emergency escape routes,应该是‘紧急逃生通道’的意思。” 可以确定了,不仅是他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后世在某个建筑,也穿越到了这个时空了。 余天策好奇心越来越强,用罗盘的磁勺继续在墙上寻找着,不多时,在身后一尺处,勺子又吸在了墙上。 扒开土之后,盲文的铁板落到了地上。 余天策用食指摸着上面凸起处,盲文的第一句,也是紧急逃生通道出口的意思。 而刚才,下边那些不懂的英文,这回也全弄明白了。 这是一块安全警示牌。 提示不要堵塞安全通道,若因堆杂物引发事故,导致顾客伤亡,会严重追责,堆放杂物者,也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这是一个通道的出口。 看来,通道的另一头,应该是个人员密集的营业场所,如饭店,网吧,商场之类…… 余天策隐隐感觉,这安全提示应该不止这两种文,连盲文都做了,简体字和拼音也应该都有,大概还在土里埋着。 余天策拿着磁勺,继续寻找着。 果不其然!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简体字和拼音两块安全提示的铁板也都找到了,内容都是一样,叮嘱安全通道不要堆放杂物。 既然紧急逃生出口的提示在这里,那门也应该在这里,需要大面积的开挖才行。 那就从长计议! 确定土的浅层没有金属之后,余天策这才拿起四块铁板,爬出了地窖。 离开破庙,余天策偷偷关好了门。 走在长安繁华的街角,余天策计划着,这个消息该不该告诉别人。 在三思考之后,他决定谁都不要告诉,最起码,要等他知道逃生通道另一边是什么处所之后,才能够允许第二人知道。 为了避免别人发现秘密,他觉得应该将这处破庙买下来,慢慢地研究。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江月楼。 乡试虽然已经结束,可大堂里的食客依旧很多,如今,留下来的学子都是三场考完的,也不差在长安等上阅卷这半个月。 余天策上了二楼,找到鲁源。 “鲁国舅,嘉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方便可否?” 哦? 鲁源正在查看账目,眉头微微一皱,放下本子起身说:“兄弟,怎么跟我客套上了?什么忙,只要鲁某能办到。” “鲁兄,就在贡院西北城边有一处破庙,我看应该荒废很久了,我想要那块地盖个宅子,不知鲁兄……” 哈哈哈! 鲁源皱紧的眉头突然展开,走回位置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兄弟,长安城这么大,空闲的宅子有很多,你多画几幅画,买个宅子就好呗,何必买破庙盖呢?如果需要的话,我给你联系一处。” “鲁兄,我觉得自己盖宅子有成就感,不太喜欢买成品。说实话,我非常喜欢那个地方,钱,我可以慢慢攒……” “这样啊……” 鲁源想了想,收起了账目。 “兄弟,我还真就不知道那里谁管,你跟我走,咱们去问问刺史。” 二人乘坐马车,穿过街角,来到了刺史府邸。 穿过回廊,假山,鱼池,跟随管家来到正堂。 趁着管家通报之时,鲁源小声说道:“兄弟,据小道消息,你这次乡试稳了。听说,你文章什么并不亮眼,但那首词考官们很满意,已经提交给刺史了。” 词? 余天策微微皱眉…… 这话说的,文章什么并不亮眼。 要知道,文章都是他自己写的,扛着初春凛冽的寒风,一个字一个字用心写出来的! 可那首词,是他抄的呀,抄袭后世的呀! 自己,就这么水? 女婿有点彪 第75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余天策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也是抄的呀! 听鲁源介绍,长安府刺史姓周、名泉、字长生,今年三十有八,进士出身,算得上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之人。 这时,刺史快步迎了出来。 鲁源躬身作揖:“刺史大人,打扰了啊!” 余天策也行礼参拜:“秀才余嘉,参见刺史大人!” 秀才,只是对县官不必行礼,可对于县令以上的官吏,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哈哈哈! “国舅爷,跟我还这般客气,来了就直接进呗,还要管家通报什么?”周泉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瞄了眼余天策。 “这个小子,不是上回那个送我山水画的……” “对对对,就是他!” 鲁源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周兄,拼音字典、铅笔、名为十万少女的爱的茶,就是这孩子研究出来的!” 欧呦? “你之前说过,我想起来了,他在诗词方面有很高的造诣,桃花庵歌、雁归、九妹、你、石灰吟、精忠报国、逍遥歌、天地龙鳞这些诗词,都出自这位少年之手!” 周泉面带微笑,没有一点四品大员的样子,上前扶起余天策,仔细的端详了一眼。 “年少有为呀!进来说!” “多谢刺史大人夸奖!” 后世一些网络小说里,总强调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实际上那是彪,并且彪得不能再彪了。 干也要分人! 可以看出,周泉很欣赏余天策,一直抓着他的胳膊。 这让余天策有些受宠若惊,不禁提了些防备,在心里面组织的语言。 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可不能出言不逊,万一哪句话说不好,给刺史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毁了。 进入正堂,下人给鲁源和余天策倒了杯茶,周泉点了点头,笑着说:“不用这么拘束,坐下吧。” “谢大人!” 刺史抿了一口茶,享受地说:“太祖皇帝曾经说过,很多的物件,看似结构简单,但被创造出来之前,只有一小部分人会研究它。这一小部分人,其中就有这个小子哈!没想到,太祖一生的遗憾,困扰大虞百年的铅笔,竟被这一个小字创造出来了。” 曾钰之前,便将铅笔和拼音的事情报告了刺史。 而且,新丰县的炒茶,在都城洛阳已经卖到了五百钱一两,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刺史周泉当时,觉得字典与太祖本纪里面记载的拼音有些相似之处,那铅笔也非常相似,便将此事提交给了京畿道节度使。 就在前几天,京畿道节度使文书下发长安府,告知翰林院研究了,皇帝本人也看了,这拼音表和字典和铅笔,正是太祖暮年研究的东西。 因此,长安府获得皇帝的特殊嘉奖,并声称余天策进京会试,要见一见这个少年。 但内阁首辅建议,考虑不让其居功自傲,影响之后的进步,便先将此事搁置,等余天策会试结束之后再召见。 当然,后边这些都是传言,在各级官吏之间的传言,真实性有待考究。 “天策,有何事又来拜见我?莫非,你那两个同乡又惹出什么祸事,被县令抓进军营了?” 哈哈哈! 周泉一言,鲁源仰头大笑。 余天策起身,躬身作揖:“回大人,草民前来拜访,是想和您求一块地,在长安府落个家。” 哦? 求一块地? 鲁源连忙解释道:“周兄,天策看好了北城荒废的达摩庙了,想在那盖一处宅子,不知您……” 嗨! 刺史周泉松了口气,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点事儿啊?既然他要的话,那就送给他好了。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 周泉说到最后,故意拉长的声音。 余天策躬身作揖:“大人请讲,只要小的能够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泉放下茶杯,起身,抬手指向窗外:“太祖曾经说过,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你小子思维超乎常人,我给你出道题,就以诗仙李白那句:黄河之水天上来为题,创造出一个物件。若是让我满意,那处破庙,自然就归你了!” 黄河之水,天上来? 回到江月楼,余天策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 这题,真变态呀! 莫非是让他做人工降雨,他也不会呀! “天策,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和刺史说说,也别为难你了。咱先去悦来客栈泡个温泉吧,静静地想一想,或许会有办法呢?” 温泉? 突然,余天策眸光一亮。 温泉的水,就是从地下不断涌出的。 在这个时代,生态没有像后世一样遭到大规模破坏,不仅森林覆盖率多,地下暗河是很多的。 那不如,就打一口井? 对,打井! “鲁兄,多谢你提醒啊,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鲁源好奇地问。 余天策故意摆了个名堂,从书箱中拿出了白纸和铅笔:“鲁兄,等我研究出来时候再告诉你,也让我卖个关子。” 哈哈哈! “行行行,我倒想看看,你能造出什么东西,能配得上李太白这句黄河之水天上来!” 鲁源离开之后,轻轻将房门关上。 余天策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是打一口洋井,即手压式水井。 这样,既能符合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高逼格,而且,打出来的水要比古井的水清澈很多,算是造福百姓。 再者,方法送给刺史,也算攀上一个交情,以后,若真要遇到了什么事,刺史大人还能不管他? 前世小时候,余天策的家在农村,村庄通自来水之前,家家户户都有洋井,他也亲自见过打井的过程,想要实施并不是很难。 不多时,余天策画出了洋井图。 各个位置零部件的尺寸,余天策也按照这个时代的图纸进行了标注,需要一个井体,两个止回阀,连接杆,杠杆,十根一丈长带螺纹扣的粗铁管等。 棍铲,绳子,夹板等工具,也都画在了图纸上。 目前,唯一的难点,就是这个时代没有橡胶。 考虑到此,余天策又画出了十根一丈长的细铁管,旁边注明要螺纹扣,可以拧在一起的,用来代替胶皮管引水。 余天策又检查了两遍,实在想不出来还缺什么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图纸画完,那就该找铁匠铺打造了。 女婿有点彪 第76章 洋井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余天策、沈静和陈清,一路打听,找到了长安府最大的一家铁匠铺。 那掌柜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体态肥胖,见到几人便迎了上来。 “几位公子,不知来我这里,需要打造些什么?” 余天策从怀中掏出图纸:“掌柜的,我想打造这些东西,并且,要求得比较细致,你这里能否打造?如果不行的话,我去找下一家。” 哦? 那掌柜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接过图纸,端详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客官,你这个打造要求太精细了,铁疙瘩不比木头,螺纹扣还要能拧在一起,中间还要能通水,没个十天半月……” 还没等掌柜说完,余天策从怀中掏出二十两银子,直接塞到了铁匠铺掌柜的手里。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两!” 嗯? 那掌柜本不想接这个活,只因为太浪费时间,然而,看到这个钱数的时候,那掌柜紧锁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位公子,您放心!找我就找对了!五天,五天之后过来领货!若是五天造不出来,我倒赔你十两!” 有钱,办事就是痛快! 铁管要怎么打造,就看这掌柜的脑洞了。 这五天中,姜楠也时常骚扰沈静,打着来看望静儿妹妹的名义,送些衣服和食品,故意恶心着余天策。 还好,有陈清在一旁护着,姜楠和王闵也不敢怎么样,连叫嚣的话也不敢说。 余天策也懒得和他们掰扯了,将军有剑,不斩苍蝇,自己的身份地位上去之后,那些小丑自会远离。 转眼间,五天的时间到了。 那铁匠铺还算靠谱,东西头天晚上就做出来了。 他先用石板雕刻出螺纹扣,打造的铁管一头烧红,用力往石板上拧,螺纹扣便打造出来了。 果真,如李龙武所说。 人的潜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余天策每个部件都试了试,铁管都能拧在一起。 唯独现在不知道漏不漏水,但在螺纹上缠上布,抹上制造木桶用的油脂,应该能够防止漏水。 找了一辆马车,余天策拉上所有配件,先回江月楼叫上了鲁源,带着陈清和沈静,一同赶往刺史府邸。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从铁管那一头灌水,从这头出水吗?这个,是不是有些糊弄刺史啊?” “鲁兄不必担心,我有百分百把握,刺史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鲁源没有回话,但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怎么相信,并且,抱着深深的怀疑态度。 刺史府。 周泉看着一马车的铁疙瘩,也是一样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余天策究竟要干什么。 “天策,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完成了,我倒是挺好奇,你要怎么解我这道题。” “大人,你瞧好!” 哦? 周泉瞄了眼鲁源,二人相视而笑。 “国舅爷,咱们俩有好戏看了?” “周兄,我也在好奇,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余天策吩咐陈清,将马车牵到了刺史府伙房门前,而后,将车上的铁管、工具全搬了下来,一件件摆成了一排。 余天策拿起扁铲,回头问道:“刺史大人,这个位置行吗,我要在这里下管,给您打一口井。” 刺史府里,有一口井,就在伙房的后面。 周泉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先不说他见没见过这种打井工具,就说要以开井完成他的题,那不是扯淡吗? “开井,可不算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呀!再说了,打井少说要两个月,还是别麻烦了。” 不不! 余天策躬身作揖:“大人,我这井和你想的不一样,名为洋井,而且,打出来的水要比您的井水甘甜、清澈!如果顺利的话,用不上一天就能完成。” 哦? “既然这样,那你就试试。” “遵命,大人!” 余天策挥手,叫来陈清,撬开了地上的一块地砖。 先挖了一尺多深,紧接着拿起一根粗铁管,放入了坑中。 而后,拿起夹板夹在粗铁管上,让陈清和沈静扶稳,他顺着铁块爬到了夹板上。 “娘子,把棍铲给我!” “知道了!” 沈静踉踉跄跄拿起棍铲,递给了站在高处的余天策。 那棍铲,类似于盗墓贼用的洛阳铲,呈圆锥形,手把也是铁棍做的,所以十分的沉重。 棍铲末端拴着一根麻绳,下边有个隔板,只能进土不能出土,顺着粗管放进去,自然松手,土就能进入铲子里。 拽着绳子提起来,再次松手。 如此反复,越刨越深。 棍铲满了,就拉出来,倒掉土之后继续刨。 随着土不停地往外出,粗管也在重力下不停的下落,转眼间,一根粗管就下到了土里。 随后,余天策和陈清拆下夹板,将第二根粗铁管,顺着螺纹扣拧到了第一根粗铁管上,打好夹板,再次爬上了高处。 周泉和鲁源,看得津津有味。 往常的打井,都是先选肥沃土地,再拜土地公,然后旋转开挖,大约两丈就能出水。 他二人活了三十七八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打井方式。 可二人一想到炒茶和铅笔、拼音字典,索性也没有打断余天策,静静地看着他上上下下忙活着。 余天策有自信能打出水来。 每根铁管长约一丈,也就是两米七左右,十根铁管,就算不是水区,地下水也能打上来了。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 拉来的十根一丈长的粗铁管,向下方填入了五根。 余天策挖累了,就换陈清上来挖。 倒出来的土,已经有些湿润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洞口能听见水的声音了,余天策这才松了口气。 余天策回头,让刺史府上的仆人弄来了一些三合土,就是这个时代盖城墙用的土,虽不及水泥那样牢固,但想固定铁管足够了。 第一杯水提上来,刺史和鲁源都尝了一口,果真比普通井水甘甜清冽许多,二人也都竖起了大拇指。 可周泉,似乎不太满意。 “天策,这洞口这么小,总不能一杯一杯向上提吧?而且打得这么深,如果挖开周围,没能挖到底,上面就塌了。” 余天策自然知道。 十多米的井,没有水泥固定周围,肯定是不可能保存好的,但要知道,他这可不是普通的井! “大人,这才刚干到一半,您就瞧好吧!” 女婿有点彪 第77章 天赐甘泉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余天策和陈清,将细铁管顺着粗铁管插了下去。 而后,每一根铁管的螺纹,拧之前都抹上造船用的油脂,再缠上一圈布。 接了五根之后,余天策让其他仆人帮忙,将挖开的土顺着粗铁管和细铁管的缝隙填了回去。 周泉和鲁源,更看不明白了。 之前的粗管还好说,用杯能提上来水。 而这个细铁管,也就两根手指粗细,难道说,要趴在地上用嘴吸? “天策,这么多铁都埋在地底下了,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刺史大人,这细铁管要留在地下,而粗铁管,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哦? 周泉再一次迷茫了。 五根粗铁管连在一起,而且,被土填充,别说是在场的人,再来一百人也不一定能拔出来啊? 然而,余天策的安排,再一次震惊了刺史周泉。 “大人,可以用杠杆原理!” 杠杆原理? 只见陈清搬来一块铁疙瘩,然后拿起一根粗铁管,末端绑上绳子,另一头坐上了活扣,绑在了深入地下的粗铁管上。 “大家都来帮下忙,往下压这个杆儿。” 仆人,丫鬟一窝蜂的涌上来,没过多久,一根铁管就被拔了上来,看的刺史啧啧称奇。 还以为杠杆原理是什么,只是老祖宗用的撬杆。 拔出一根粗铁管,余天策就拧下来一根,停留片刻,向粗细铁管缝隙处堵的土,而后继续拔。 转眼间,五根粗铁管被拔了出来,细铁管固定在了地下。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安装井体了。 这时代没有橡胶,止回阀要想封住空气,只能用造船的帆布代替,虽说没有橡胶皮垫那样好用,但想抽上来水也并非难事。 井体连接上细铁管,将下边的止回阀放进去,再放入上边的止回阀,加上杠杆,安装好水嘴,一台洋井就制作完成了。 周泉和鲁源,越看越觉得好笑。 面前的奇怪的东西,真的能打上来水吗? “天策,给我展示一下抽水,若是真能打上水来,长安城北那处破庙就是你的,我立即给县令写折子,命令他把地契给你。” “遵命,大人!” 余天策让陈清提了一桶水来,随后,让他不停的压动杠杆,自己则是用瓢向洋井中注水。 仅仅用了半刻钟,洋井里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突然,水嘴哗啦啦的窜出了水来。 我操! 刺史周泉和国舅鲁源,突然被吓了一跳,用力揉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看似非常扯淡的事,竟然真的被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子干成了! 出水量,竟然如此之大! 怎么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们不相信。 哈哈哈! 周泉愣了片刻之后,仰头大笑了起来:“天策,你真是个鬼才!节度使大人若见到这口井,竟然也会如此夸奖你!” “多谢大人夸奖!” 周泉也是很守信用,当即写了两封文书,一封叫兵士送去了长安县衙,另一封,叫兵士送去了节度使府。 黄昏时节。 沈静、陈清、王川、鲁源、沈安还有十几个衙役,跟随余天策,来到了城北早已荒废的达摩庙。 乞丐们,已经回来了。 他们是三个男人,一个老者,还有四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看到进来一群老爷,不明所以,连忙跪了下来。 “参见各位大人!” “这是当朝的国舅爷!”衙役总甲介绍道。 乞丐们连连叩头:“参见国舅爷!” “平身吧!” “谢国舅爷!” 鲁源回头看了眼总甲,那总甲握着刀上前,朗声说道:“这处破庙,已经被刺史大人送给了余秀才,你们不能住在这里了,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啊? 乞丐们脸色一僵,刚刚站起来,连忙又跪了下来。 “老爷,我们走?我们能去哪呀?” “国舅爷,小女们居无定所,乞讨为生。好不容易找到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若是离开了这里,命可真就不保了。” 鲁源心软,随后说:“你们若是想有活计,不如就去江月楼作工,我管你们吃住,每人每天八文工钱,如何?” 啊? 要知道,码头扛包,不过一天五文。 能有一天挣八文钱的机会,还管吃管住,这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几个乞丐受宠若惊,再次连连磕头。 “多谢国舅爷,多谢!” 也就在这时,余天策躬身作揖说:“鲁兄,你不如将这些人送给我,我给他们发工钱。” “你要他们?”鲁源眉头一皱。 “对!” 余天策看了眼老者,回头说:“鲁兄,他们是因我丢失了住宿的地方,理当由我照顾,我若是将此处改成府邸,总要个管家和丫鬟、仆人。” “那行,那你就留着吧。” 鲁源正好不想要呢,还操心。 “多谢鲁兄!” 余天策转头看向老者:“你愿不愿意给我当管家?带着他们,在我府上作工?” 老者、男乞丐,四个姑娘肯定是不愿意的,有跟着国舅爷的机会,谁想跟着一个秀才呢? 然而,他们不敢多说话。 别弄不好鸡飞蛋打,连跟着秀才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爷,我们愿意!” “好!那你们和我走!” 余天策带乞丐们来到汤屋,先洗了个澡,然后给几人买了些衣服,又带着几人放肆的吃了一顿。 别说,这么打扮一下,这些乞丐都有了人的样子。 其中,有个名为小桃的姑娘,长得挺带劲,胸大、屁股大、身子高、腰条细,脸蛋圆,十分可爱。 陈清嘟了嘟嘴,凑到余天策身旁,小声说道:“彪哥,你看那个小桃,就那个奶量,如果生了孩子,婴儿和郎君都能吃饱!” 噗! 余天策刚喝了一口酒,差点被呛死。 哪有当爹的,和孩子抢奶吃? “你若是喜欢小桃,你就去追,这个我不管,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法给你做媒。” “彪哥,只要你不想要就行,兄弟只是怕和你抢而已!”陈清松了口气,突然笑了起来。 去! 余天策白了眼陈清。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思想怎么这么浑浊? 虽说,古代没有一夫一妻制度,可他也不是那随便寻花问柳的人啊! 当天夜里,众人就住在了江月楼。 因为乡试还没有开榜,京畿道秀才们都没有退出长安,房间并没有空闲的,只能让这些乞丐,和陈清睡在一个屋打地铺。 那陈清一脸猪哥样,不管老者,竟然让小桃睡在了床上! 小桃乖巧,也不敢拒绝。 而陈清自己,则是抱着满脸苦逼的老者睡了一夜,呼噜声,差点给老者耳膜震穿了。 女婿有点彪 第78章 长安余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老爷,等到您府邸建好,能不能不要让我们和陈清睡在一起?这一夜,我感觉还不如破庙睡的好呢!” 老者名叫苏胡,今年五十有六,因为长期讨要营养缺乏,没到花甲之龄便已满头白发。 苏胡顶着黑眼圈,憔悴地问。 其他几个男女,连连点头,也都是满脸期盼。 “到时候,我给你们建造一个仆房,离陈清睡觉的地方远些。以后叫彪哥,不要叫老爷,哥哥才二十岁!” “知道了,彪哥!” 余天策出来没带多少钱,现在花的也差不多了,索性,他画了一幅美女图,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江月楼。 “走,先去赚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银子? 老乞丐和三男四女,全都舔了舔嘴唇。 这牛逼吹的呀,简直令人窒息! 想他们一天讨要,风吹日晒,不过能要来十文钱,那还是在节日的时候。 平常,一天也就三五文钱,有时候还会被人暴力驱赶。 这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张嘴就是几百两银子? 陈清像个哈巴狗一样,一直围在小桃的身边,拍着胸脯自豪的说:“小桃妹妹,你能遇见彪哥,是你这辈子的福气呀!跟着彪哥混,一天吃九顿!” 小桃小声地问:“陈清,彪哥真能一天赚钱几百两么?” “那是当然!” 哼! 苏胡跟在余天策的身后。 年少轻狂啊,不知深浅呀,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长安县,画馆很多。 余天策随便找了一家大的。 那画馆里人很多,看他们的穿着,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都不差钱。 那掌柜听到余天策的目的,爱答不惜理地说:“小伙子,我们这里不是什么画都收,你可以去三条街后,那里有一家小画馆,估计能收。” 掌柜冷漠的态度,也属正常。 画画不同于写文,需要日积月累地练习,才能画到惟妙惟肖的境地。 余天策面上无须,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画出好画的。 但是,他不是常理! 余天策也懒得废话,直接摘下背上的画筒,展开了画作。 “掌柜的,这幅画名为昭君出塞,足以卖三百两。” 哦? 那掌柜刚想走,瞬间被这画吸引了。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在这里看画的老爷们,也都背着美女图吸引了目光。 亭亭玉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三百五十两!” 突然,身后有一位老爷高喊道。 啊? 那掌柜有点慌了,上手就来拿画。 余天策手一收,将画慢慢卷起来,而后笑道:“这位老爷给三百五十两,那我就卖给他!” 不是…… 掌柜绕过柜台,挡在了余天策的身前:“小伙子,做人可不能这么做呀!你说是卖给我,怎么想卖给别人呢?三百五十两,我也能给!你再让我看一眼!” 哼! 刚才还瞧不起大哥,现在就低头了? 余天策重新将画展开。 画中女子轻柔温婉,穿着红色的斗篷,大大的帽子盖着头,踏在漠北一望无际的雪原上,眼中满怀期盼看着家乡。 “好一个昭君出塞,美,真美!” “四百两!” 我操! 那掌柜转头,狠狠瞪了眼喊价的老爷,愤慨地说:“咋的,你们都啥意思呀?我是这里的掌柜,人家奔着我来卖画,你们哪有抢的道理?” “四百二十两!” “四百四十两!” “四百五十两!” 不是…… 那掌柜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干了一辈子画馆,要说前些年兵荒马乱,一幅画不可能值这么多钱,在粮食缺乏的地区,可能连一袋米都换不来。 但是,现在就值这个价! 宣传好的话,翻倍挣回来也说不定! 那掌柜痛定思痛,一把抢过画来,愤恨地瞪了一眼在场的人,一边卷着画一边说:“小伙子,我也不和你讲价了,咱们交个朋友!五百两,这幅画卖给我了!” 余天策有点意外。 本寻思卖个三百两就够多了,谁知,还引发了一场拍卖会。 “那行,五百两就五百两!” 掌柜命令小二,去钱庄领了五百两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足足一筐。 店小二气喘吁吁地放在了余天策面前,掌柜上前,躬身作揖:“这位兄弟,可否留下姓名?” “掌柜的,姓名我不方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我的笔名即可,我叫白歌。” 除了前三幅画,之后的画作,余天策一直用着白歌做笔名。 只因为,之前的笔名忘了! 白歌? 啊? 掌柜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就在前两个月,他在其他画馆见过一幅美女图,被那家画馆当做镇店之宝,右下角的笔名便是白歌! “您,您就是白歌老爷?” “正是!” 那掌柜欣喜若狂,连忙上来就要抱余天策。 还好,陈清挡上前,横着胳膊挡住了掌柜,连同也挡住了其他想要上前问好的老爷们。 随后,陈清提起一筐银子,掩护余天策离开了画馆。 这回,苏胡不再质疑了。 那三个年轻的乞丐,也都不再质疑了。 走了许久,众人来到了达摩庙。 余天策叫陈清去码头,找了一些蹲路牙子的农夫来,将达摩庙里该扔的扔,该拆的拆。 忙活了一天,这破庙,终于有了些样子。 住不住人先不说,地窖的秘密保存好才是重中之重! 夜晚,又是累了的缘故。 余天策迷迷糊糊,那地牢又出现在了眼前。 然而,梦中被囚禁的鲁班,竟然在余天策眼皮底下自杀了,随后,地牢也如拼图般支离破碎,消失在梦境之中了。 “别自杀呀!草!” 余天策看着身边熟睡的沈静,无奈地叹了口气。 分裂出的人格自杀,这也就代表着,他的精神分裂好了,那个梦境再也不会出现了! 算了,病总归是要好的…… 舍得用钱,房子干得就是快。 也是有鲁源的关系在,找了二百多位民夫,材料什么第一时间都能供应上,仅仅用了几天,达摩庙便被改成了一座占地两亩的府邸。 还好,地窖没有动位置,只是换了个铁盖门,四周墙壁用三合土加固了些。 这天清早,天刚朦亮。 余天策偷偷拿起铲子,还有前几天,拜托鲁源高价在波斯商人那里收集到的原磁石,绕过仆房,进入了后院,打开盖子进入了地窖。 果不其然! 地窖的正北面,原磁石可以吸在任何一个地方。 这也代表着,这土层的后面,应该是有一扇大铁门。 余天策握着铲子,提了些精神。 紧急通道那头,究竟是什么? 女婿有点彪 第79章 乡试开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幸好,地窖不见阳光,三合土还没有完全凝固。 刨了大约两寸,便能摸到铁门了。 余天策手中铲子加快了些。 过了一个时辰后,太阳升了出来,一扇铁门也呈现在了眼前。 余天策摸上门把手。 紧急通道的门被反锁着,这倒不是什么问题,一锤子便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 可以断定,肯定是后世的建筑。 因为,通道地面和墙壁,都是水泥铺设。 进门几步后,有一个消火箱,里面放着一红一绿两个灭火器。 余天策提起灭火器。 指针落在红色区,应该是泄压了。 查看了下干粉灭火器的有效期,二三年七月至二四年七月! 难道说,来到这个时空的人,不止他一个吗? 因为没有灯,通道有多长无法分辨。 进去万一迷路了,出不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着,余天策退出通道,关好了门。 遇见苏胡时,余天策严肃地叮嘱道,地窖任何人都不许去,如果谁敢违抗他的命令,就把那人扫地出门。 苏胡几人颠沛流离久了,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自然不会违抗余天策的命令。 次日一早,天没亮,余天策又偷偷出了房门。 这次,他叫上了陈清。 虽然不想让自己以外第二个人知道地窖的秘密,可为了安全起见,多一个人还是保险的。 陈清也没有多问,迷迷糊糊带上火把,和余天策进入了地窖。 有火把的光,这才看清,那紧急逃生通道并没有多长,十几米后有一个门,同样是反锁的。 像这种锁,一锤子就能弄坏。 余天策打开门,门后的建筑也浮现在了眼前。 此处,是一个书店。 大约有五百多平方,四十几个柜台,密密麻麻摆着各式各样的书。 而书店的正门,一片漆黑,想必,整个书店都随之穿越到了地下。 好在,氧气顺着应急通道排进来,这里只有微微的晕眩,并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 四个墙角几十台应急灯,蓄电池早已经没了电,只有内屋里,有一台汽油发电机,油箱里还有半槽汽油。 余天策伸手,拽动了拉绳。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发电机转了几下,可是打不着火,应该是沉寂了太久没有使用,火花塞积碳过多堵塞所致。 余天策又用力拉了几下。 轰…… 发动机突然转了起来,几秒之后,书店各处的灯光,也都正常地亮了起来。 滴滴答答! 墙上的电子钟表,也响起了整点报时的和旋音乐,歌曲很熟悉,是罗大佑那首《光阴的故事》。 这个声音,吓了陈清一跳,连忙挡在了余天策的身前。 余天策抬手,拍了拍陈清的肩膀:“清子,今天所见的事情,不要对你我以外的人提及,烂在你的肚子里,连你嫂子也不能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彪哥!” 二人一前一后,转遍了书店的每一个角落。 医学,物理学,电力,机械化,农业播种,饲养,钢铁玻璃炼造,乃至母猪的产后护理,所有书一应俱全。 这下子,可真是发了财了! 余天策带着陈清,关掉发动机,顺着通道离开了书店。 关好门之后,又与陈清一起将地上的土抹在了门上。 并且,余天策叫陈清搞了一把锁,将地窖的铁盖锁死,并在上面也铺上了土。 这些书,还没到该问世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他不甘心只当个举人了,他要考中进士,要当长安的县令,到了那时,这些书会派上大用场的。 转眼间,开榜的日子到了。 余天策辗转反侧一夜,早早便爬起床来了。 人在极度的紧张之下,精神是十分亢奋的,即便这几天因为新家忙得很累,他也睡不着。 王川也顶着个黑眼圈,早早便爬起了床。 众人吃过早饭,一同来到了贡院门前。 本以为来得够早,谁知,贡院门前早就挤满了人。 好在,有陈清这个保镖。 他双手向前一插,双手一分,便开出了一条道路。 乡试开榜,不需要秀才们自己看,府衙专门安排了十几个报喜的人。 若是第一名的解元,更是有衙役敲锣打鼓列队报喜,并且佩戴大红花,还有专门的马载着,在周边转上一圈。 “彪子,你来得挺早啊?” 嗯? 谁这么客气,张口就是彪子? 余天策几人同时看去,原来是姜楠、王闵和江户三人。 姜楠还是老样子,鄙视的目光从脚看到脸,讽刺地说:“彪子,过榜可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谁来得早谁就能过。” 嗯! 余天策点了点头:“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你比我来得更早,不是谁来得早谁就能过呀!” 哼! “巧舌如簧!” 王闵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那两下子谁不知道?一篇正常的文都写不出来,你要能过,我就能当榜首了!” 哈哈! 这话一出,姜楠与其他联保盟的三人,随着也笑了起来。 沈静刚想开口理论,便被余天策攥住了小手:“娘子,不必和他们吵架,没有意义,读书人看成绩说话。” 哼! 姜楠冷笑道:“还看成绩说话,你能考过我啊?” 不知不觉间,贡院的大门打开了。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街旁的小商小贩也不再叫卖了,整个街边一时间寂静得如深夜一般。 余天策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心更是扑通扑通直跳。 岳父现在他不怕,沈康根本就弄不过他,只是担心不过,那他就要再等他三年才能成为举人。 虽然,鲁源也打探过小道消息,说这场考试太稳了。 但考试之事说不准,万一风声是假的呢? 而且,八股、表判、策论、杂文通通不是他的强项,只有抄袭后世诗词还能体现一些台面。 这时,报喜的衙役走了出来。 然而,他只是路过,在外面摆了张桌子又回去了。 众人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我操,这大哥咋还回去了呢?快点说呗,让人等着这个闹心!” “就是,尿差点儿都出来了!” “桌子都摆上了,肃清的衙役也都出来了,想必快了,大家别着急。” …… 这心情,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喜报”高喝声响起,报喜衙役拿出一个折子,高高举过头顶。 “喜报……” 女婿有点彪 第80章 副榜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喜报,华州府和平老爷,高中正榜第九十八名!” 不多时,后排一个中年秀才,拉着身旁的人满脸喜悦,几乎疯狂地说:“我考中了,我是举人老爷了!” 和平挤进前排,从衙役那里领过折子,狂亲了几口,又领了二两的返乡费,快步离开了人群,高举折子,一边跑一边喊:“我中了,我是举人老爷了!” 这疯狂的状态,并不夸张。 历史上很多名人,一辈子都没有考中过举人,就例如那写《桃花源记》的作者陶渊明,当了一辈子老秀才。 余天策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些担心。 那人,可能会因此而疯掉。 这个时候,最好有人给他两巴掌,将他从亢奋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周围的秀才,脸上失望的神情简直藏不住,丢到了一个名额,只剩九十九个举人名额了! 紧接着,另一个衙役高举折子跑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恭喜商州府何汝老爷,高中正榜第七名!” 我操! 一千多人,能拿到第十五名,此人一定不简单! 所有秀才目光左顾右盼,最后,都落在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上前,眼含热泪接过折子,喜极而泣:“我考了一辈子,学了一辈子,终于过了呀!” 随后,何汝从兜里掏出荷包,塞进报喜衙役的手里,有气无力地说:“有劳官爷报喜了!” 那衙役乐呵呵地接过荷包,揣进兜里,将二两返乡费交给了老者,也退回了贡院的大门。 余天策这才发现,衙役报喜不是按照顺序来的,根本没什么规律,领到哪个折子报哪个。 其他的人,期待的心更加焦虑了。 贡院门前,有欢声笑语,有喜极而泣,有焦虑万分,甚至还有脱光衣服庆祝,被一群兵士追赶的裸奔者! 看来,读书的压力很大呀! 报喜衙役进进出出,一个又一个拿着折子,一家人又一家人地走,欢呼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耳中。 这时,报喜差双手举着折子,高声喊道:“恭喜长安府王闵,高中副榜第一名!” 啊? 那王闵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是解元呀!” 随后,王闵硬生生地挤到余天策身旁,十分解气地说:“废物彪子,你听见了没,我是第一名!我是今科乡试的解元!” 然而,周围人却没动声色。 王闵不禁皱了皱眉,左右看了看,疑惑地问:“你们不应该替我高兴吗!还是说,你们嫉妒我?” 两旁的人,依旧没有说什么。 可见,这王闵心理压力比他还大,好像他榜上有名,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而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一样。 余天策直至前方,说:“白痴,那是副榜!” 副榜? “什么副榜?衙役明明说,我是今科乡试的榜首!” 王闵笑容凝固,忐忑地转头问道:“官爷,我是副榜么?” 对! 衙役双手送上折子。 王闵咽了口唾沫,接了过来。 上千人争夺一百个名额,正榜录取一百人,副榜录取一百人。 那副榜不是举人,而是叫贡生,不能进京参加礼部组织的会试,需要重新参加三年之后的乡试。 对比落榜之人,贡生有一项特权。 就是可以到县学里面当助教,配合先生教其他秀才读书,也算是有份工作了。 但依王闵的家境,想必,他是不会挣那些琐碎大钱的。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 王闵整个人愣在原地,眼中突然闪起了泪水。 “副榜,我怎么可能是副榜!” 王闵拉着报喜的衙役,又仔细地问了一遍,得到回答之后,眼泪才忍不住的流下来。 这副榜,对于白发苍苍老秀才来说,自然是中了的好,这辈子不准备考下去了,自信也没有当官的命,能进县学当个助教,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个耕读传家的美名。 可对于年纪轻轻的王闵,中了副榜第一名,还不如没中呢! 和举人就差一名,你说可不可惜! 余天策拍了拍王闵肩膀,强忍着笑意说:“王窜稀,你想开一点,有些人想中还中不了呢!” “是啊,助教先生也好!每月还有安家费,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你若是不想要的功名,就给我!”陈清站在一旁,满脸讽刺地说。 王闵差点没气死。 这目不识丁的田舍汉,连童生都不是,还妄想着要贡生功名,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其他书生,有的人庆幸,有的人唏嘘。 庆幸的是名额没被抢走,唏嘘的是若自己中了副榜,只怕也有鸡肋的感觉,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喜报!恭喜长安府姜楠老爷,高中正榜第八十六名!” 哎呀! 姜楠直接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接过衙役手中的折子,仔细看了看,然后掏出五两银子塞进了衙役的腰包。 “感谢官爷传信!” 姜楠领完折子,得意地白了眼余天策,贱兮兮地走到沈静的身旁,十分解气地说:“静儿妹妹,我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像某些人,童生都考了三回,要是我肯定羞死了!” 沈静懒得搭理姜楠,索性将脸撇向了一边。 被无视了? 姜楠得意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静儿,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不该替我高兴吗?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高中进士,始终把这彪子踩在脚下!” “你他娘的跟谁俩呢?” 陈清听不下去了,一把揪住了姜楠的衣领。 “清子,松手!我往常怎么教你的?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去咬狗啊!” “彪哥!” “松手!” 余天策早就看出姜楠的目的了,他是想故意激怒自己,逼迫自己动手,他才不会上这个当。 我非流氓,但也不是个小男人。 账,可以没人时候再算。 尽管名次公布得很乱,但是第一名的解元,都是要留在最后公布的。 王闵和姜楠没有走,可能都想等一会儿,等到余天策的名次公布之后,再嘲讽他两句,以解心头之恨。 接下来,又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登上了正榜,欢天喜地地喊着离开。 中了副榜,苦笑着离开。 江户运气就不怎么样,中了副榜第一百二十六名,只获得了一个贡生的功名。 女婿有点彪 第81章 榜首是谁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转眼间,只剩下三十几个名额了。 就连八姐夫王川,还有县府书房嘲讽自己的梁元,也没挤进正榜,分别排在了副榜的第六名和第十二名,成绩还不如王闵。 “彪子,岳父这回骂的对象,应该变成我了!”王川满心失落,仰头看天,眼中隐隐约约浮上了泪花。 难怪陶渊明会当一辈子老秀才,这竞争力实在太大了,上千人参考,只要一百个名额。 余天策小声说:“姐夫,咱俩现在是一个战线的,岳父如果翘尾巴,你就和我说,我和你一起对付他!” 新丰县学,此次乡试整体成绩都不好,几十个秀才无一通过,倒是有不少进了副榜。 转眼间,只剩下五个名额了。 却还没有衙役,拿着余天策的折子出来报喜。 姜楠贱兮兮地又凑了过来,抬手拍了拍余天策的肩膀,夹腔带调的说:“彪子,别气馁,科举之事说不准的,像你这种县试都考三回的人,不通过很正常!” 哼! 王闵瞪着余天策,咬牙切齿:“彪玩意儿,都是因为看到你这张逼脸,我才没通过的!你看你遭报应了吧,副榜没有你,正榜也就剩下五个名额,你肯定是落榜了!” 沈静和沈安刚想反驳,余天策抬手,将她们拦了下来:“再等一等,我不相信我会落榜!” 先不说抄袭后世的歌词。 也不说刺史大人的欣赏。 就说自己和曾钰学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试卷,点灯熬油付出了那么多,就没有一点进步吗? 第四名…… 第二十七名…… 第二名…… 转眼间,就剩两个名额了! 哈哈哈! 姜楠笑得无比开心:“彪子,你废了呀,你落榜了!我是举人,我有资格选官,等我当了官,看我怎么整你!” 余天策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衙役又跑了出来,折子高高举过头顶:“恭喜长安府刘陈老爷,高中正榜六十三名!” 那名叫刘陈的少年,浑身就像被抽空力气了一般,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仰头大哭了起来。 “吓死我了,怎么最后报我呀!” …… 此时,贡院里牵出了马,衙役拿出了大红花,在场所有围观的秀才,都摒着呼吸等待着这一刻。 姜楠满脸讽刺地说:“真是大快人心啊,彪子,你落榜了!只剩下榜首没有公布,你肯定落榜了!静儿,你嫁给我好不好?” “滚!别和我说话!” 沈静白了眼姜楠。 小的时候,还没觉得他这么烦人。 自己已经嫁了人,还没完没了地纠缠自己,外人知道原因还好,如果不知道,以为他小姑娘脚踏两只船呢! “我郎君落榜又怎么样?他一幅画能卖到上百两,我们不愁吃不愁穿,大不了三年以后再考,你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沈静一句话,怼得姜楠哑口无言。 的确,余天策一幅画,就能卖到五十或一百两银子,他可没有这个本事。 也就是这时,报喜的五位衙役,全都跑了出来。 总甲拿着金色册子,紧随而至。 后世的人,在关键时刻喜欢卖关子,这个时代的人,遇到好事也有这个习惯。 负责公布榜文的衙役总甲,并没有先念第一名是谁,而是让衙役们展开了第一名的考卷。 榜首九日之内的考卷,被衙役们高高举起头顶,皂吏一篇一篇地念了起来。 这个过程,比较煎熬。 就如同尿滴沥、尿不尽一样,每个没听到自己名字的秀才,和还在等待的秀才们,都猜测这是不是自己。 可听到文章后,心就慢慢凉了下来。 但他们依旧没有走,谁都想看一看,今科乡试榜首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闵白了眼余天策,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彪子,你虽然会画画,但你要知道举人和秀才的区别!若是姜兄做了官,你在那新丰县,恐怕是寸步难行啊!哈哈哈!” 哈哈哈! 余天策没有反驳,表情越来越轻松,也跟着笑了起来。 见他不发怒,王闵又把自己气了个够呛,愤愤地说:“你看这彪子多能装,还整得挺轻松的,就像衙役在念他的卷子一样!” 姜楠背着双手,白了眼余天策。 “明明没有那个天分吧,还装作积极向上的样子,真叫人恶心,恶心!” 不时,总甲念到了最后一首词。 《天地龙鳞》 这江山,我起笔,民族血脉有几万里, 几世纪,六百年里,龙的传人历经风雨; 这京畿,中轴地,一如君子气节不移, 九龙壁,瓦上琉璃,历史从这衰落又崛起。 这龙鳞,却曾经,铿锵落地犹如碎冰…… …… 余天策双手背在身后,高高的昂着头。 这,就是自己抄袭后世的词! 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年京畿道乡试榜首,竟然是他! 一首词念完,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这词的意境真美,听着那些句子,大唐长安仿佛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样!” “大气磅礴,山川河岳,万马奔腾尽在其中!” “总甲,快点公布榜首是谁吧!” …… 就在众人还猜测榜首时,衙役总甲打开了金色折子。 “恭喜长安府余嘉老爷,高中乡试解元!” 哗啦啦! 全场一片掌声。 不仅如此,贡院两旁也燃起了鞭炮,炸响声音掺杂着掌声,在长安的天空中一遍遍回荡。 姜楠、王闵、梁元等人突然傻了眼,围观的秀才们,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也都齐齐投掷在了余天策的身上。 沈静更是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余天策的胳膊,小头扬得好高,自豪地享受着周围羡慕的目光。 衙役上前,将大红花绑在了余天策的身上,替他整理着衣装。 余天策虽然激动,可没表现得像其他人那么夸张,毕竟他心中有愧,他抄袭了后世的词。 姜楠、王闵、梁元不停摇着头。 他们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官位能用关系获得,但成绩这个东西,想作假是做不了的。 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就是这个老爷的称呼! 就算以后没有官职,平民百姓见到他,也要作揖行礼。 余天策连忙上前,接过折子,而后掏出二十两银子,塞进了总甲的腰包里。 “官爷,辛苦了!” 那总甲脸一白,连忙掏出银子。 “余解元,您这是何意?您要陷小人于不义么?” 女婿有点彪 第82章 暴乱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官爷,你想哪里去了?这是高兴钱,我已经成为解元,还能贿赂您不成?这个您是必须收的,用这个钱,回头请兄弟们吃个饭!” 哈哈! 总甲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才不再推搡,安心收下了二十两银子。 在衙役们敲锣打鼓的护送下,余天策骑着马,绕了北城一小圈,日暮西下,才在百姓目光中回到了长安余府。 一天之内,几家欢喜几家愁。 长安城的人,也少了一多半。 毕竟,在这座唐朝古都,食宿费是很贵的,剩下的人,要不就是家境富裕,要不就是考过了不心疼钱的。 客栈里,有些人则是痛哭流涕,自责地捶着胸口,有的人朗声大笑,吟诗作赋。 还有一些秀才,停留在贡院门前不肯离开,一遍一遍查看着榜文,别是衙役报错了,给他们落下了之类。 余天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 八姐夫王川落榜了,从上午回来哭了五次,这时候要多说话,连襟肯定要打起来。 长安的夜幕,美不胜收。 作为虞朝的陪都,与新丰县天黑之后截然相反,天越黑,反而感觉越热闹。 余天策坐在房顶,搂着沈静。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由的笑了起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科举征途对他来说,已经走了一半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明年春天进京会试。 乡试都这么难了,会试又当如何? 这时,管家苏胡跑到了正房,仰头看着楼顶:“老爷、夫人!鲁国舅派人来说,新丰县出事了!先不要回去!” 新丰县,出事了? “传信的人呢?出什么事了?” 苏胡摇了摇头:“那人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鲁国舅要他来告知您,近期先别回新丰县。” 沈静也踉踉跄跄起身,满脸紧张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余天策只能安慰沈静,慢慢将她带下了房顶。 余天策、沈静、陈清、王川和沈安来到江月楼,这才知道,鲁源去了刺史周泉的府邸。 余天策便叫陈清保护好娘子和王川、沈安,独自离开江月楼,穿过熙熙攘攘的街角,向刺史府邸跑去。 刺史府。 守门兵士见到余天策靠近,从腰间拔出刀来,警告道:“站住!什么人?不得靠近!” 余天策停下脚步,躬身作揖:“军爷,我是今科乡试的榜首,特来拜见刺史大人!” “余解元?” 那兵士这才收起刀,作揖回礼:“余解元,多有冒犯,得罪了!刺史大人之前交代,您若是来了,不必通报,直接再去见他。” 哦? 余天策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确定刺史会不会见,谁知,人家早就在这里等自己了! 跟随兵士进入刺史府。 今夜,府中也配上了带刀的兵士。 看来,新丰县出的事儿不小啊。 正堂,墙上挂了一幅很大的地图。 刺史周泉端坐首位,表情严肃。 长安县令、县丞、县尉,鲁源还有府城的官吏、将军等,分站两旁,差不多有二十位左右。 兵士单膝跪地,朗声说道:“启禀刺史大人,京畿道乡试案首余嘉,门外听候!” “他还真来了!叫他进来。” “遵命!” 余天策进入正堂,行礼拜见:“新丰县举人余嘉,参见刺史大人,参见各位大人!” 哼! 谁知,除了周泉和鲁源外,其他官员眼中尽是鄙夷,面面相觑。 不知道如此紧要关头,刺史让一个身无半点官职的举人来干什么。 “起来吧,在一旁先听着!” “谢大人!”余天策起身,站在了众位官吏的身后。 周泉起身,拔出剑,指着地图一处:“根据曾钰文书里说,新丰左县尉陆城将军,已经把药王教众围堵到三沙关。此地,易守难攻,又是荒废的关口,贸然冲击可能会伤亡惨重,所以,曾钰请求长安府派兵围堵。” …… 余天策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县里出了什么事。 那药王教,乃是一种邪教。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时空,药王教已有百年历史。 初代教主,声称自己是孙思邈的后代,教里有药王传承,能替人驱除一切疾病。 从太祖李龙武建国后,大虞就严查此教,对待教众手段也要狠一些,不是流放,就是充军,更有甚者处以腰斩之刑。 可即便在如此高压下,邪教依旧打着“去病消灾,朗朗乾坤”的口号发展着,并时常在各地发生暴乱。 他们劝人入教的方法也很特别,声称男女应坦诚相见,就是所谓教中女子可供淫乐。 并且,他们还称加入教会的人,死后会上天堂,反之,不信教的人就会下地狱,受尽苦难。 相传,黑风教求子很灵。 但原主父亲是县丞,自然比愚昧的百姓知道得多。 他们让求子的女人喝所谓的圣水,然后,将女子关在屋子里,几个男人进去“做法”。 若是女子有孕了,就说药王显灵。 若是女子不怀孕,就说心不诚。 求子的百姓还感谢法师们,可殊不知,头顶都绿过呼伦贝尔的草原了。 也就在昨天,新丰县龙王庙突然燃烧起了狼烟。 黑烟直冲数十丈,秋风徐徐,吹得到处都是。 紧接着,整座城便沸腾了起来。 往常随和的百姓,街边的小商小贩,通商的贩夫走卒等,不分青红皂白,提刀便在街上砍皂吏、衙役、兵士和士绅地主! 但凡是有钱的,难免不被攻击。 就说燕云画馆孙刚,听说被冲进画馆的百姓砍了十几刀,命丧当场! 南城姜家,十几家赌场看场子的掌柜,被砍死六个,还有八个失踪,生死不知。 姜楠的大哥一家,也死在了这场混乱中。 沈康当天,又叫所有女儿女婿家中聚会,沈家围墙高,棍夫有十几个,因此,女儿、女婿、外孙和外孙女们这才有幸躲过一劫。 不过,八个女婿家的仆人、丫鬟,可就遭了殃了。 余天策家,也被教众冲了进去。 之前收的几个仆从、丫鬟,也都被砍死了。 要说只攻击地主、士绅、巨贾还好,可有些人公报私仇,借机砍杀无辜的百姓,这就很惨了。 短短一天时间,新丰县死伤千人以上! 甚至,县丞秦霄也被教众冲进县衙,砍死当场! 要说这种事情,真的很难防。 邪教徒不比山匪,他们隐藏在百姓之中,没有城门相隔,祸起之时便如滔滔洪水难以收拾。 当时,正在巡查铅笔工厂。 发现不对劲,立即策马扬鞭赶赴了新丰县西大营…… 女婿有点彪 第83章 继任县丞 - 逍遥小彪婿 - 玉蝙蝠 邪教徒的战斗力,毕竟有限。 曾钰率领军队赶到现场,没用多长时间,暴乱便被镇压了下来。 可还是有一部分教众逃离了新丰县,躲进了终南山里。 新丰县不是边塞,更不属于重镇,只有骑兵、步兵、弓箭兵共两千零八十,东西两座大营各一千零四十人,分别由两个县尉管辖。 曾钰留下右县尉方虎,带着本部管理新丰县安保,自己则是带着左县尉陆城出城追击。 直至深夜,共活捉教徒四十七人,斩杀教徒十六人。 其余二百人进入丛林,马匹无法上山,只能徒步追赶,才让他们逃进了三沙关。 那三沙关,三面环有高山,城门更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那里,原是数年前起义军抗击元廷的军营,如今已然荒废,里面有山洞、泉眼和溪流。 可殊不知,荒废的三沙关城墙上,被这些教众早已堆满了石头,也在此建立了据点,里面存有不少粮。 两次冲击之下,兵士死伤过百。 曾钰为了安全起见,下令兵士只围不攻,并书写文书,叫驿丞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了长安。 刺史周泉收起剑,眼中充满了愤怒:“我们要用最严厉的打击,达到以儆效尤的效果!你们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减少兵士伤亡,还能最快速度剿灭这些邪教徒?” “大人,下官认为长安应增援一千兵士,用投石车攻击三沙关……” 周泉摇了摇头,说:“投石车不行,那三沙关里面有山洞,扔进去的石头,也只会打一两个人。你想想,他们若躲进洞里,扔进去的石头,反而给他们增加了抵抗的筹码。那样的话,云梯攻城就更难了。” “那大人,若是云梯攻城,投石车掩护呢?” 这是个好办法。 可并不是减少损伤的最好办法。 长安县令也上前说:“大人,如果将石头换成轰天雷呢?” 轰天雷? 轰天雷爆炸性还算可以,缺点就是范围小,在目前的陆地战争中,轰天雷只是个鸡肋的存在。 但并不代表他没用,因为打击海盗的作用还是很强的,炸船方便,但炸不到人。 简单说,准确性很难把握。 最重要的,长安只有五十枚! “不知你想没想过,轰天雷能落得多准?那些教徒能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雷落在自己身边?” 是啊,那些教徒也不是傻子,能看着雷向自己飞来? 众人纷纷皱紧眉头。 似乎,只有架设云梯强攻这一招了。 也就是这时,余天策站了出来:“大人,我有办法,能攻破三沙关。” 嗯? 在场所有官吏,目光齐齐转向最后排的余天策,眼中尽是鄙夷。 “你插什么嘴?” “一个毛孩子,也轮得到你说话?” “放肆,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 周泉挥手,拦下了众人的指责。 “孔圣人曾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们就知道,这孩子没有好办法?我看不然,或许他,才是这场仗的关键。” 也不知何时,刺史周泉欣赏的余天策,大概率是因为、拼音、字典、铅笔和茶叶这些创造吧。 “天策,你说说看。” “大人,既然那轰天雷爆炸范围小,数量稀缺,我们不如让它落地开花,漫天飞刀片!” 落地开花? 漫天飞刀片? 周泉不明所以,众位官吏也都锁紧了眉头,不知道余天策在形容什么。 “你仔细说说,何谓落地开花?” 余天策上前,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轰天雷,然后,在外面画了个圈。 “大人,您看,在轰天雷外边包上一层铁皮,里边塞满零星铁片,再用沙子填充缝隙。这样一来,投掷位置便不需要那么精准。轰天雷爆炸,将铁片都推出去,杀伤力定会翻百倍不止。” 嗯? 周泉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 “天策,要怎么将雷放在铁皮球里?你想没想过,假若直接打造,铁皮球没打造好,轰天雷先炸了。” 你能想明白,那你就是穿越者了! 这就跟写歌一样,听着别人的曲子很简单,但自己就是写不出来。 余天策拿起笔,在纸上详细画出了制作的过程,一边画一边说。 “大人,先准备两张铁皮,打造成半球状,用铁钳在两边弯出沟槽,像什么安放轰天雷,或是塞铁片、填沙子的事后期组装就好,并不是一回打造成的。” 哦? 看着图纸,周泉越想越有道理。 “天策,不瞒你说,我现在很相信你!如果不是纸上谈兵,真像你形容的那般有杀伤力,我就让你接替新丰县的县丞。” 新丰县,县丞! 这倒是挺意外的。 虽说考过举人可以选官,可这种几率是很小的。 这个机会不抓住了,还要等何时? “大人,我尽力!最多两天,就能造出第一颗来!” 哼! 围观的其他官员,眼中鄙夷更浓了。 他们实在看不上,一个夸夸其谈的小孩。 余天策离开刺史府,就找到了之前的那家铁匠铺。 重金之下,掌柜停了所有生意。 仅仅用了半天,在余天策的指挥下,就打造出两张半球状的铁皮,并在四周弯出了沟槽,能够扣在一起。 而且,里边放满了铁皮碎料。 余天策拿回刺史府,在众人面前装好,将轰天雷放在中间,顺着两边填满了沙子。 “大人,可以去演兵场试一下了!” 这么快,就造出来了? 不仅周泉惊讶,众位官吏也都没抱什么太大希望。 可事实摆在了眼前。 演兵场,四周摆满了稻草人,铁皮球抬上投石车,点燃引信,投石车向目标发去,轰的一声,距离很远的稻草人上,崩地都是铁皮碎屑。 按照真人来说,这些人虽不至死,可基本也丧失了战斗力了。 刺史周泉看着稻草人的伤势,这才松了口气:“天策,鬼才也!你现在就是新丰县县丞,不日,吏部文书会下发此地,你快去多做几颗,随我出征!” “遵命,大人!” 本想着考中状元在当官,没想到,刚刚考过举人,就拿到了县丞位置,这下子,可真的是逍遥小婿了。 看看岳父,还敢不敢比划! 结果,可想而知。 三沙关那些邪教徒,低估了铁皮球的范围,认为躲开就没事儿了,被铁皮碎屑打的连连惨叫,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大军一字平推,没用了半日,关口别拿了下来。 一切落定之后,余天策成功穿上了官袍。 沈康,整个人都傻了! 跟哥俩逼逼赖赖,岳父,再放肆一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