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祀 - 通天卦 - 但士 冷山。 深谷。 自晚霞的最后一缕红光从这里消失后,整个深谷除了静,就只有沉默。 沉默的人群。 沉默的祭祀者,上上下下,挤在谷底,数千双眼凝视着身前的直立峭壁,和那平整的峭壁的古字,静立。 “宙”字,在祭祀者们的眼中渐渐的变大,变高;一股难以抗拒的古朴的荒莽意志在所有祭祀者的心中升起。 光线,变暗。 日落。 “宙”字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如同一座山,高不可攀的崇山,在夜色默无声息降临之际,越发山大,越发崇高,只可以仰望,只可以瞻仰。 “拜!” 在最后一丝昼光消失,整个夜色笼罩深谷,遮蔽深谷的每一个角落之际,数千祭祀者中有人突然高喊。 声音在灰暗的深谷中,宛如一道亮丽的明灯,照亮所有祭祀者的心间,炸响在所有人耳中。 ――不错,就是炸响。 ――声如雷,惊天动地,却又肃穆在所有祭祀者的心神和灵魂深处。 平举;六千只手臂,两两成对,在灰暗的谷底此起彼伏。 上扬;大拇指翘起,双手抱拳,长袖带起一片片的风声,层层的手形成一片手的海洋。 下落;所有的手,所有的衣袖,同时拜下。 咚! 弯腰,一双双膝盖着地;伏地,每一个高昂的头颅,在深谷立贴地,卑微而虔诚地叩首。 ――默无声息的,祭拜。 “起!” 冷山深谷谷底,六千祭祀者同时站起。 “二拜!” 谷底,在灰暗的夜色下,在“宙”字在祭拜中,在所有祭祀者的心神中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大的时候,第二次平举,跪地,俯首。 “起!” 彼伏后此起的人头,再次站起,肃穆和古朴的荡漾在所有祭祀者的脸上,即使在如此灰暗的深谷,也清明亮澈。 “再拜!” ※※※※※※※※※※ 一缕缕灰黄的光线,从“宙”字的笔画里散逸出来,从每一个如同高山的笔画里流淌出来,然后,肉眼可见的,没入所有祭祀者的顶门。 灰的线,黄的光,灰黄在所有在三拜后、伏地叩首的祭祀者的身上,特别是在高喊“拜”字的祭祀者的顶门。 宙字流淌出来的灰黄,足有一成,被高喊的祭祀者吸收。 ――十成的灰黄的宙光,六千人分,所得的数量,根本不及千分之一,一成的灰黄,该是何等巨量的宙光! ※※※※※※※※※※ “那个高喊者,不是我。” 俯首在离峭壁三十丈,距离“宙”字亦是很远的一块高低不平的石头上,司徒文感应着从顶门进入肉身的宙光,心头无比的沉重。 那个声音,原本属于他。 那巨量的宙光,原本应当是自己所有,没入的也只能是自己的顶门。 可是现在――,没了。 但是此刻――,不再。 ――因为自己的父亲司徒崆峒,在六天前的那次狩猎里死去;因为司徒氏三长老职位变动,再也无法属于他这一脉。 ――更因为,大长老的嫡长子司徒重即将修习占卜,必须要巨量的宙光来引动天机,触发时空之力。 那个高喊“拜”者,因此,就不再是按照司徒氏的规定,就不再该轮到他司徒文,而只能、必须、一定是……司徒重! 宙光,灰黄在司徒重的顶门,每一缕灰黄的光线,每一缕氤氲时光之力的灰黄光线,精准的,一缕一丝也不浪费,全部的没入司徒重的顶门。 宙光,散发时光之力,在灰色的深谷谷底,在峭壁那“宙”字笔画的牵引下,不要本钱的,巨量的流进司徒重的肉身,滋润着他的心灵,蕴养者他的魂魄。 “那声高喊,不是我。” 司徒文在吸收那六千分之一的微量的宙光的时候,头贴在地面的那块石头上,不断的挤,不断的压,头皮不断的往外渗血。 他司徒文也到了修习占卜的年龄,缺乏宙光,需要时光之力来蕴养自己的神魂和体魄;司徒氏每十年才获得一个修习占卜的名额,我也想要,我也想得到。 可是,没有海量的宙光蕴养,一切为空。 没有时光之力,就无法感应天机;无法感应到天机,过去和未来救你无法在当下显现;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显现,即使钻凿龟甲牛甲的技艺再高,炙烧甲骨的手艺再强,也无法进行占卜! 无法占卜,一切成空! 没有时空之力,感应不到天机,占卜术、祭师,他终身无缘! 占卜术,祭师,这可是人族在这个险恶的修行界里,在这个洪荒遗族遍地的荒州,占据一席之地的根本! 因此,掌握占卜术的祭师,就是一个姓氏在人族修行实力和崛起的依仗。 可是,他司徒文,因为父亲六天前狩猎的意外,原本的巨量的宙光被剥夺,修行之路一片迷茫,一片黯淡。 “那个高喊者,不是我!” 司徒文苦苦低头,吮吸者那微弱的即将散尽的宙光,那氤氲时光之力的灰黄光线。 无声中,默默忍受。 ※※※※※※※※※※ “文哥,你头上怎么还有这么多血渍?” 在最后一缕灰黄的光线消失在深谷,峭壁的“宙”字再也无法在六千祭祀者的心中产生悸动和想往,宙光再也无法吸收之际,司徒氏众祭祀者集体起身,开始退出这片谷底。 就在司徒文随大众、起身之际,身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矮胖,粗壮,浓浓的眉毛一字横在双眼上;堂弟司徒守。 “守弟。” 司徒文站直身,侧转,脸面向这个平常与自己最亲近的堂弟;苦笑。 ――曾经无忧无虑的,一起打磨龟甲牛甲;无忧无虑的,一起学习炙烧甲骨;无知无畏的,一起爬上峭壁,摸那圣“宙”的笔画。 “我知道你在嫉恨司徒重,换作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你不能将血渍和恨表现在脸上啊,连小豸都知道的伪装,野狼都知道用假寐来迷惑猎者,文哥你也要学会掩藏啊。”司徒守的嘴巴贴着司徒文的耳朵,小声、谨慎、顾忌地提醒道。 “嗯。” “崆峒阿伯走了,咱们这一脉的地位就更加不堪了,如果再被大长老一脉惦记和打压,就更加的不好――” “我知。” “我知道你想修习占卜,司徒重那小子在甲骨修习上一直就和你争。这次崆峒阿伯发生意外,大长老必然会将这次的高喊收回去,给司徒重的。这些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情,你要忍住,忍住。”司徒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挤了挤,示意;依旧低声。 沉默。 默默中,司徒文右手在空中暗暗的划了一个半圆,左半圆;左手腕忽翻,食指飞出一道弧线。左半圆截上弧线,双双扑向他的面额。 左半圆过,血渍消。 弧线落中,面如初。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文哥一定有办法的。”司徒守安慰的语气,一边与司徒文并肩走,一边低声说。 ※※※※※※※※※※ “大不了,我就等下一个十年。” 抬脚,望着刚升到东天边缘的那轮弯月,司徒文长长的吐了一口长气,不甘心而又伪装解气的吐语。 ――再过十年,二十六生年;二十六岁开始修习占卜,还赶得上别人吗? ――接下来的十年,他司徒文能获得祭祀高喊的名额吗?司徒氏的其他脉,会不打压吗? 可人生,他司徒文又有几个十年? 第二章 牺牲 - 通天卦 - 但士 篝火。 成堆的木柴,抖动的火焰,噼啪的炸响声。 整个陶沟,在一堆堆火焰的照耀下,通明刘亮。六千祭祀者,环绕十二堆燃烧的火焰,站成十二个人形圆环。 人群里,司徒文拉着司徒守的右手,站在第八个火堆面前,任火光在脸上颤抖,疯长。 司徒氏祖祭的最后仪式:茹毛饮血,夔舞。 ——故老相传,九万年前,司徒氏有大能在洪荒破碎之际,逃出升天,无意竟夺得一残损蛇尾;百年参悟,获知:此尾乃洪荒破碎时湮灭的祖巫烛九阴所遗,上可通天,下蕴时光之力。 ——大能终其一生,未能领悟蛇尾奥秘;悟不得时空之术,亦是无法修成通天之道,遂于神灭道消之际,以毕生修为,用此尾,在冷山深谷峭壁写下“宙”字,以留给后辈参悟,恩泽后代。 ——“宙”字成,天雷动,万物惊,大能亦死,蛇尾随之消逝人寰。流落在大陆的司徒氏族人,遂每九年祭祀一次“宙”字,以纪念大能对于家族的贡献。 茹毛饮血,追忆族人从洪荒流落此地所受之苦。 夔舞,演绎并赞颂,司徒先辈为开拓族人的生存空间,勇斗山鬼——夔牛的过程。 ※※※※※※※※※ 石盘,血肉。 当一个个身披兽皮,腰系紫色藤蔓、脚踏毛皮靴子的少女,黑色的长发飘飘,款款的脚步,珊珊的身影,出现在众虔诚的祭祀者面前,将端在手中的石盘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祭祀者,脸上都泛起了红光。 有血,有肉;吃食。 ——困艰的生活,挣扎在遍地都是强大洪荒遗族的大陆,一个人能有吃食,能不受饿,这就是幸福。 有女,有想;可欲。 ——只要是生者,就有传宗接代的原始本望,整个氏族就可得以延续,家族兴旺,子孙万代,就是在可欲的柔美中,抖动的篝火下,升腾。 食与色,人之天性。 色和欲,家族传承之根。 “多谢阿妹。” 司徒守几乎是将双手贴到面前的少女端在石盘的滑嫩的细指上,才痴痴地,笑笑的,接过了石盘,看着石盘里渗着红血的兽肉,看着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红艳,更加妩媚,更加可人的,阿妹的脸。 手? 紧抓他司徒文的那只右手,在阿妹出现在这矮胖的小子的面前的时候,早已经快速、闪电松开。 司徒文只有苦笑。 看着守弟的脸,和泛起的那股只有男人才看出看懂看透的笑,司徒文回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冷漠表情的少女,端着石盘,举在面前。 “接不接?” 司徒文在忧虑。 他不想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面前的这个冷漠的少女;茹毛饮血,之后就是男女共舞,最后就是天作被地做床,在篝火下,群婚。 群婚? 群婚! 这个大陆,哪族不是群婚! 苦。 ——我的爱,我的感情和思念,只有我的那最最美艳的嫣妹,才能享有;我的幸福和快乐,还有无限次梦中出现的欢爱,只有与我的嫣妹才能一起分享。 ——我不能要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是我的族亲;我司徒文不能这样。 ——更何况她还如此冷漠。 幸福的感觉,大概只有身边的“守弟”和其他族人有;反正我,司徒文,接受不了。讨厌的,羞耻的,原始而落后的,群婚! ※※※※※※※※※ 迷茫中,司徒文看到了第六个火堆前的司徒重;石盘少女,正是自己的阿妹,笑容妩媚的阿妹,幸福感中的阿妹。 该笑,该哭,该悲哀,还是该咋样? 不知道。 “啪——” 就在思绪乱飞之际,司徒文看到了阿妹手中的石盘,掉落。 石盘中的那块血肉,悬在半空。 血肉! 司徒重和阿妹共餐,两张嘴同时咬住石盘的那块血肉。 “啪,啪,啪——”,与此同时,周围,十二个篝火前,近六千祭祀者,同时与面前的少女,同咬血肉。 滴滴的血渍,从掉落的石盘上落下。 咀嚼声,与篝火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陶沟,司徒氏族的祖祭,在这一刻,整个司徒氏所有的祭祀者进入了狂欢之夜,狂欢之时,狂欢之梦。 ——只除了他,和面前这冷漠的少女。 ※※※※※※※※※ 咀嚼声。 篝火。 当身边的司徒守短胖的肥手,搂住了面前的共餐少女,嘴唇贴到一起时候,当春意开始在司徒守的脸上盎然起来的时候,当夔舞即将开始之际,司徒文猛地一震。 冷漠少女一口咬中石盘里的血肉。 电闪吞下。 石盘落。 两只修长胳膊,一下抱住自己。 鲜红的嘴唇,贴在他的牙齿上。 强势。 直接。 大势所趋,不得不的嘴贴嘴的祖祭仪式,由冷漠少女独自演绎,他司徒文配合完成。 少女没有笑,不见快乐;一张肃穆的脸。 充满血腥的翻胃的气息,从少女的嘴里侵入到他的喉咙里,然后,有一个软而硬的物体带着湿冷的感觉,被他吞进肚。 嚼碎的血肉,被冷漠少女强行喂了进来。 ——他的初吻,就这么的,没了! ※※※※※※※※※ 鼓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快。 脚步声,整齐地响。 司徒文的念头还没有从“失去初吻”的痛心中回过神来,还没有仔细参详面前的这个冷漠而强势的少女,脚步就机械地随着鼓点,跳起来;同时,和着面前这个抢夺了自己初吻的少女跳动的节奏。 夔舞,必须配合脚下的夔步。 整齐的夔步,集体的舞蹈,只有经由异性牵引,才是完美的足蹈,无缺之舞。 ——陶沟,十二堆篝火,一万两千男男女女,同时起舞;任弯月当空,随冷夜飞霜。 夔,单足。 夔步:抬左脚,迈右脚,左脚并;抬右脚,迈左脚,右脚并;再左脚抬,迈脚,并;再抬右脚,迈步,并! 一跬步,再一步。 一步,一个鼓点;一夔步,一个节奏。 整齐的夔步,整齐的挥手。 整齐的风度,在火焰的抖动下,在衣袂带起的舞风下,在万人的注目下,翩翩而动。 每一步,司徒文都必须用心去踏,每一个节奏绝对不能错;祖祭时,错步就是对先辈的大不敬,一次失误,就是诚心不够,虔诚掉失! 越来越开的节奏,越来越翩翩而起的夔步,司徒文除了用尽心神来舞,全身心的足蹈,一丝的念头也升不来。 除了看,与自己共舞的这个冷漠少女。 冷艳。 孤傲。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身,传递给他的,不是共乐,不是狂欢,而是冷和傲;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对自己的冷漠和鄙视。 众生,在她的眼中都是渣滓;他司徒文,给她初吻的男人,在她的舞蹈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代替的、卑微的舞伴。 ——仿佛,共餐、合吻、同舞和即将的群婚,于他司徒文,只是一种不言而喻怜悯和施舍! ※※※※※※※※※ 舞乱。 鼓点突然消失,节奏慢慢的参差不齐起来;每一堆篝火前的夔步,渐渐地忽快忽慢起来。 忽的,第一对舞者跘倒在地;突地,有祭祀者和面前的少女滚在了一起;兀的,挣扎和扑腾声在高低不平的地面响起。 夔步凌乱。 群婚,默无声息的,在篝火的映照下,默契地开始。原始的激情,在狂放的祖祭的最后一个仪式里,纵情的释放。 跘倒的那一刻,司徒文抱住了少女的细腰;然后,他闭上了眼。 闭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少女脸上落下的,无声的泪。 ——为了祖祭,他和她,成为牺牲。 ——为了祖祭,他和她,成了司徒氏传宗接代的牺牲。 第三章 扛回家 - 通天卦 - 但士 春入佳境。 万紫归红。 祖祭的最后一个仪式,在弯月走入中天时结束;一个个祭祀者恋恋不舍的看着软躺在地上的开苞少女,披上兽衣,系好青藤,冷酷地丢首离去。 遗弃。 ――祖祭,群婚少女所生子女,为家族公产。 ――祖祭,群婚中诞生子嗣,归家族公养,长成后,归入家族战阵。 第八火堆。 冷漠少女软躺在坎坷不平的石地上,下身的血已止住,但隐隐的痛疼却依旧让冷傲的她,无法起身,染有一片血渍的兽衣铺在地面上,遮掩着她的肉身。 妩媚的冷艳,刚强的脸。 司徒文知道,她应当就是家族战阵中的那些女战修,祖祭群婚时所生的家族公产。只有战修,只有修行,才能培养出她这样的性格和冷漠。 无父无母。 亦将无子无女。 女战修,终其一生,只为完成家族使命;此女,只是一个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下守卫家族的人形武器,而已。 “遗弃?” 司徒文站起身,慢慢的拾起石地上的兽衣,缓缓披上肩,裹住下身,默默的想。 冷漠的眼,他在她孤傲的背后,看到了一丝绝望。 不在意的神情,弯曲着肉身,任所有私密处在火焰的照耀下,放肆在他的眼中;司徒文在这放肆里,感受到了对方眼中那一缕肉身的不舍。 “遗弃?” 司徒文抬头,看到了远处刚刚站起的堂弟司徒守,看到他回味无尽的脸,难以喻言的放纵和快意;然后,司徒文看到,矮胖的“守弟”蹲下身,亲吻刚刚一同激情的少女,口中隐隐的说了一句话,而那少女蜷曲着身子,害羞地点头,温柔的笑。 ――猜的不错,他知道“守弟”和那个少女,交换了各自的生辰八字,将会合婚。 “遗弃?” 司徒文看到了冷傲的少女那眼中的一丝期盼,和肉身的隐秘的渴望。 ――此女,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此女,应是刻意与自己群婚。 “遗弃?” 卑微的,却又是无比奢侈的世俗生活,世俗情感;她梦想中,在苛求。 ※※※※※※※※※ 三长老独子。 钻凿术后起之秀。 阿母乃前任大长老嫡女。 同时具备这三个身份,同时拥有这三样背景和三重地位,在司徒氏族里,年轻一辈,就只有他司徒文。 原本,这是他在祭祀中获得高喊资格的资本,原本,这是他吸取巨量宙光、感知时光之力、修习占卜的底蕴,可这一刻竟然、只可以、用来、换取此女修的一个卑微的苛求。 还是被算计的。 还是她不说出来的。 还是才刚刚和他发生关系的,一个冷漠冷傲冷艳的少女的小小要求。 “遗弃?” 司徒文感觉自己钻进入了一个隐形的道德牢笼;为了不爱的欢爱,为了一次祖祭的仪式的不需负责任的后果,他在这即将转身丢头的刹那间,在经受考验。 ※※※※※※※※※ “占卜术,我倒是可以便宜你。” 蔑视的嘲讽口气,一个低低的声音忽的从地下传到了司徒文的耳中。 “好。” 司徒文猛地弯腰,双手立即卷石地上铺着的兽衣,宽大的染有大片血渍的兽衣裹住少女肉身,双手一用力,腰随之一挺,兽衣和少女就上了他的肩膀。 扛回家! 念头动,手动,身动;司徒文不顾周围近万双惊讶的眼睛,在羡慕嫉妒恨下,扛起共舞、共吻、共欢的少女,向陶沟自己家的方向,不管不顾的,大步走! ※※※※※※※※※ “扛个婆娘回家,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司徒守就在司徒文的不远处,刚刚丢下共舞、共吻、共欢的少女,才慢吞吞的走了不到三丈距离,看到“文哥”的疯狂,立即停下了脚步。 我也可以的。 一定可以。 软躺在铺着兽衣的石地上的少女们,一个个都是羡慕的眼神,望着越走越快,越离越远的扛着婆娘的司徒文,一股敬仰和嫉妒的心绪,在横卧在石地上的少女们心中泛起。 司徒守,从她们的眼神中,特别是从三丈外的雅妹的眼中,真真切切的,明明白白的,感觉到。 同时,所有的,没有离开的祭祀者,同时感应到了和自己共舞、共吻、共欢的少女的心绪,还有其他少女的情怀。 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的子女无偿的贡献给氏族,没有一个族人,愿意自己的子女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在自己的身边,就不再属于自己,成为家族的一件牺牲。 没有谁! 虽然无数的祭祀者还懵懵懂懂,迷迷糊糊里什么都不明白;但,亲情,亲爱,亲生骨肉不属于自己,人人的心中产生了逆反情绪。虽然不能公开说,但是,不妨碍她们和他们默默的支持和无声的赞颂。 随着司徒守的驻足;更多的在恋恋不舍之下,纠结着不走的年轻祭祀者,开始驻足。 兽衣上横卧的少女们,心头同时升起了一种期盼。 ――扛我走,扛我回家! ――我肚子里的骨肉,我们的孩子,绝不能让他当战修,成为家族牺牲。 驻足;沉默。 回头。 颤抖。 违背祖制,背叛祖祭,绝对是要付出巨大的无法想象的代价! ※※※※※※※※※ “文哥,文哥,等等,你等等我啊。”急急的追上司徒文,司徒守边追边大喊。 驻足后回头,司徒守一咬牙;还是不敢。 不是每一个族人都有“文哥”的胆量,也不是每一个祭祀者都如“文哥”有那样的背景和地位,也不是每一个小辈都如“文哥”这般敢以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对家族安排的不满,对自己的修行未来自暴自弃。 至少,他司徒守不敢。 但是,他可以借力,借“文哥”的力。 “什么事?” 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司徒守,司徒文扛着肩上没有任何反抗意向的冷傲少女,边大步前走,边问。 同时,无双的眼睛盯过来,同时,无数只耳朵竖了起来。 “文哥,问你个事。” “说就是了。” “那个,那个,你的婆娘能不能给我扛回家?”司徒守弱弱的、小心的谨慎地,问。 “让你扛回家,扛回…你家?” 玩味的笑,绽放在司徒文的脸上;“守弟”动歪心思了。 “不是我家,是我帮你,帮你,把你的婆娘,扛回文哥家。” “哦。” 司徒文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文哥,再问你个事。” “嗯。” “文哥你能不能把我的婆娘也扛回家?――先扛回你家,也行。”司徒守贼贼的笑。 “哦。” “就是那里,那个阿妹,很美很漂亮的那个,对,就是那个阿妹。” “哪一个?在哪里?” “那里!”司徒守害羞的伸手一指,再猛地缩回来;鬼祟到极处。 远处,一里外,就是刚刚司徒文扛起冷漠少女的左边三尺,宽大的兽衣上横卧着一个没有任何遮掩的少女;“守弟”的阿妹。 “你确定?” “当然。我的阿妹我怎么会转眼就忘掉呢?”司徒守肯定的道。 “我是说,你真的确定让我帮你,把你的婆娘扛走?――你真的确定?” “确定啦。” “你真的确定不顾家族的族规?” “干了!” 司徒守连连跺脚,最后还是坚定地爆了粗口。 “那就干!――既然守弟确定,那我现在就去,就把你的婆娘扛回家!”司徒守豪迈地放言。 “那我可告你讲,是兄弟,你可不能偷看我阿妹是私密处,摸也不要摸哦!是兄弟,你就只能抱,只可以扛。”司徒守突然无比紧张地道。 “不看,绝不摸。” “记住你的话。是兄弟,你就要守信用!” 接过递来女人,扛到肩头,一脸幸福的司徒守,此刻,却又是很不放心的碎碎念,碎嘴起来。 ※※※※※※※※※ 不放心,哪个男人能放心让兄弟扛自己的阿妹回家,还是横卧在兽衣上,肉身什么都没有的那种呢! ――如果不是这冷傲少女说她会“占卜”,捅破天,他司徒文也不敢冒这违背族规的大不韪。 “守弟”为了一个群婚的婆娘,就敢不管不顾,违规族规,够胆! 守弟人长得矮,不想竟有此龙凤胆! 反正我是做不到;司徒文心中想道。 第四章 悬空钻 - 通天卦 - 但士 “九块龟骨,打磨过的。” 听到冷傲少女,不,已经是少妇了,听到自己婆娘的声音,司徒文忙蹲下身,默默的从床底下摸出龟骨。 月光下,九块龟骨乌黑发亮。 “石钻,大中小各一,石凿亦同此,必须都是玄冥石的。” 三个石钻、三个石凿,一字排开,摊摆在少女的面前。司徒文望着冷漠少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听婆娘的吩咐,照办。 “司徒红霞,名字是不是很土很俗?反正在你们这些家族子弟的眼中,也就没有把我们当做人,就是一个工具而已,哼哼。――不用你怜悯,我司徒红霞也不要你的假可怜。我也不是就要当你的正妻,妾滕都无所谓,不过就一个名分,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愤愤的口气,从冷艳的她的口中吐出来,司徒文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味。 当我的婆娘,原来她还不满足,竟还有想当正妻的念头! ――要知道,为了扛你,将你从家族战阵解救出来,我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原本,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以不管不顾的,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疚感,也没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你就是想要占卜术是吧,我现在就演示给你看,让你安心。反正身子都给了你,也就不在乎其他的什么的秘密了,占卜术先给你演示一遍,让你安心。我和你就是一个交易,身体和占卜术与你,你让我当你的妾,也不要干预我的生活。记住,就是一个交易!” 右手拿起一个中型的石钻,司徒红霞比划比划了一下放在木桌上的每一块乌黑的龟骨,提出其中的一块,冷冷地道。 “不行。” “为什么不行,身子给你,族战中用生命换来的占卜术也传授给你,我只要一个妾的名分,怎么就不行了。” 砰! 司徒红霞猛地一摔右手的石钻,震得木桌上的石钻石凿和八块龟骨飞至半空,在凌乱落下。 “我司徒文的婆娘,不论是妻是妾还是滕,绝不允准偷人。” “谁偷人了?我是要你不要干预我的生活。――再说,我会偷人?”司徒红霞愤声道。 “说不准。你这么冷艳,看着就是一个勾人的妖精。”司徒文咬住话不松口。 男人,那个不想被这样的妖艳的有占卜术的女人勾引。 女战修,身强体壮;有战斗力。 会占卜术的女祭师,**销魄。 ――试想,那个族人能不动心? ――决不能松口,开这个口子! “哼,族里有哪一个女人不偷人?――为什么我就不行?” “当我司徒文的婆娘,就是不行!” “那――随你!”司徒红霞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男人,不再坚持。 “你敢偷人,我就把你吊起来打!”司徒文不示弱。 “这事就到这里。天亮后家族就会派战修来拿你,审判你,我先给你占卜一卦,保你明天化凶为吉,转厄成福。不彰显彰显你婆娘的占卜术,好叫你看看我司徒红霞是不是值这个价,你司徒文还觉得扛委屈了呢!” ※※※※※※※※※ 骨粉从龟骨上掉落,如沙,细无声的在月下抛洒。 白色的皓腕,微微的抖动。 龟骨悬在半空,下面顶着的是一个石钻;龟骨在石钻的轻微抖动下,不停的旋转,白色的骨粉在石钻的钻挤下,一粒粒下落。 司徒红霞只动用了一只手。 右手! 更精确是,右手的白色皓腕;只是手腕不停的微微的轻抖,颤抖,振抖,钻术就已经淋漓尽致地施展开。 仿佛,那龟骨只是悬在空中,不用分心去关注,更不需要用手去持扶。 仿若,石钻只手竖直不不动,钻骨只仅仅需微微的抖动下手腕,就能够轻巧的轻松的完成。 气定神闲。 手有余力。 “悬空……空钻?悬空钻!” 司徒文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现实,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看到这样的钻术。 ――别的且不说,只是这个钻术,只要他学会了这个钻术,扛这个婆娘回家的风险就值了。 ――且不说其他,只看这个手法,他就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个婆娘会占卜术! 悬空钻。 这就是族中一直流传的悬空钻,竟然真的可以做到悬空钻骨,原来真的如此钻骨;不是传说,不是神话。 钻术,普通族人能够将龟骨放在地上,能不用手直接以石钻定住,算入门;手扶下,龟骨的任意处开钻,便是钻术高手。 他司徒文被誉为钻凿术后起之秀,就是因为能任意开钻,且可以不用手扶持。 原本,这就是他最自傲的地方,原本,除了身份他也算是一个身负绝技的司徒小辈中杰出者,可是现在,他娘的,竟然在自己的婆娘眼里,就是一个渣! ――我的钻术,被渣了! 司徒文知道自己捡到了宝。不,不是捡到宝,是捡到了一个好婆娘! 幸好红霞是我的好婆娘,绝对不能不能给我的红霞偷汉子的机会,这婆娘只准归我。 我婆娘的悬空钻,不就是我的悬空钻了吗? 值了。 就是拼了被族规惩罚,我司徒文也值。 看到司徒红霞展示的钻术,司徒文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占有,所有。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吸收宙光才能修习占卜;占卜乃窥探天机,测过去、算未来,只要能参透时光之道,看透钻凿的龟骨和牛骨里蕴含的时光丝线,通过石钻石凿,钻凿出骨空,将它们里面的时光之力激发出来,便可以。” 右手用石钻顶着龟骨,任白色的骨粉洒落,司徒红霞耐心的解释道。 这是她一边示范,一边给自己的这个便宜男人解释占卜秘诀。 “嗯。” 司徒文认真地细细听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中,一字字的揣摩、琢磨、感悟。 “吸收宙光参悟时光之道,是最便捷的方式,但是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途径。时光之道,也并不是只有宙光里才有,也并不是只有借助宙光才能参透时光之道。要知道,我族之外,荒州大地,还有无数种族,还有无数的洪荒遗族,他们没有拜祭所得的宙光,为什么却可以有无数的祭师,有那么多修行占卜术的修行者?” “其他途径?”司徒文大喜。 原来,还有其他途径可以修习占卜术,不需要宙光也能修习占卜!司徒文恍然大悟。 是自己走入了怪圈,是自己被宙光将自己的眼界限制住了。 没有宙光,那些无法吸收宙光的其他人族,还有洪荒遗族,不是也可以修习占卜术吗?其他途径,定然是有其他途径。 前途,未来,一片光明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真真是我的好婆娘!我的好红霞,好霞霞,好阿霞! “明悟时光之道后,修行者就能感应到兽骨里蕴藏的时光丝线。占卜,钻凿,说白了,就是激发兽骨里的时光之力,用骨阵将时光之力催发出来,引动时光之道,测过去,算未来。时光时光,不就是过去之时光,不就是未来之时光?” “是这个理。可是――可是有什么途径能参悟时光之道呢?”司徒文急急的问。 “我!”司徒红霞道。 “你?” 司徒文不解;难道自己的婆娘就是宙光?还是人形的宙光? “祭师有时光之道的传承。” “我爱死你了。”司徒文听到这句话,兴奋的几乎跳起来,忽的抱住司徒红霞的细腰,狠狠的猛亲了一口。 ――爱我的阿霞。 ――当然,也更爱时光之道,也更爱修习占卜! 第五章 初卜 - 通天卦 - 但士 悬空钻后,第二个骨孔,用凿。 悬空凿。 司徒文已经不再惊异了;骨粉沙落,司徒红霞左手小号石凿替换右手,顶住半空龟骨,他早已经有所预料。能施展悬空钻,要说自己的阿霞没练成悬空凿,打死他也不信。 自己的婆娘,虽然只是过了一夜,他还是算有点小了解的。 他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司徒文明白:凿术比钻术容易,如果是在地面,有手扶持的话;但是,论单手悬空,悬空凿比悬空钻难上十倍也不止。 ――石钻的钻头是一个尖,只要把握住龟骨的一个平衡点,就可以完成悬空,开钻;石凿的凿尖却是切面。 ――所以,凿骨者就不止要看出一个平衡点,还要找到更多的平衡点,而且是动态中、旋转的、位置不定的平衡点。 “要用龟骨占卜,钻凿骨孔要按照交替的法则,方孔与圆孔交替,石钻与石凿交替。石钻钻圆孔,石凿凿方孔,这是最基本的。” 一边凿悬在胸前的龟骨,司徒红霞一边解释道,“交替,是占卜的最基本法则一定要牢记。虽然祭师有不同的变化和骨孔排布,甚至形成新式的骨阵,但是交替法则是其根本。无交替,骨孔无法激发时光之力,无交替,骨阵无法激发成功。你要谨记。” 司徒文领会的点头。 交替,钻凿骨孔他早已经不是初手了,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方圆交替,钻凿交替,今天他却是第一次听。司徒红霞的解说,他终于也明白了自己以前为什么无法在兽骨上排出骨阵来! 随心所欲的想怎么凿孔就怎么凿孔,想钻哪处就钻哪处,这是何等的幼稚,何等的不知法!方与圆交替出现,钻与凿交替施展,这个道理一点就懂,一说就知,但无人点拨,终身与骨阵无缘! 司徒文感知到自己的钻凿术水平在进步,在无形中提升。 “交……替。” 感悟着,司徒文凝视着小木屋内自己婆娘的悬空凿随左腕而动,不断切,不断凿,低低的应和了一声。 第三骨孔,用钻,中号石钻。 圆孔。 第四骨孔,悬空凿,大号石凿。 方孔。 第五骨孔,悬空钻,大号石钻。 圆孔。 第六,亦是不出司徒文的意外,悬空凿,用的是小凿,方孔。 圆,方,圆;方,圆,方。 交替用钻凿,交替方圆孔。 司徒文看到司徒红霞将悬空的已经钻凿出六个骨空的龟甲放到木桌上,长长的喘了一口长气,全身从高度紧张中放松下来,默默的点头。 果然如此! “我帮你擦汗。” 司徒文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司徒红霞,这个依旧冷傲的少妇,自己的婆娘额头充满了汗珠,立即走上前,用自己的袖口,亲密的、亲切的、笑容满面的给她拭去额头的汗珠。 “不用你献殷勤!” 看着自己的便宜男人给自己擦汗,司徒红霞冷声道;但是,手没有阻止,任司徒文将袖口凑到自己的额角,给自己擦拭汗水。 ――贼贼的亲切,难道这就是那夫妻之情? ――讨好的亲密,应该是认可了我的占卜。 “要的,要的。” 司徒文殷勤的,慢慢的,仔细的,一边偷偷窥视司徒红霞沉思的妙趣横生的倩脸,一边贼兮兮的擦拭她额头的汗珠。 汗珠是白色的,还透着点红。 珠气是淡香的,很有味道那种。 不觉的,他乘司徒红霞一个心神恍惚,脸猛地凑上去,快、准、狠地亲了一口。 皱眉。 即使阿霞皱眉,也是这么的美! 司徒文感觉自己似乎被妖精迷惑住了;这个念头不觉的就在心头生发出来。 ――阿霞不是妖精吧?她是我的婆娘,我想怎么和她滚床单就怎么滚! ――对,不是妖精。阿霞还正在传授我占卜,怎么会是勾人魂的妖精! “我就想有像阿霞这样的妖精来勾、引我,来做我的婆娘,嘻嘻――” 司徒文入迷了。 ※※※※※※※※※ 迷糊中,他看到自己的阿霞拿起了木桌上平铺的小号石钻。 迷糊中,他似乎听到自己的阿霞似乎在给自己解说什么占卜。 迷糊中,司徒文看到了阿霞用小号石钻在一个骨孔了钻什么;不对,不是钻,阿霞说那是在打磨。 嗯,打磨,打磨骨孔,似乎只有打磨过的骨孔,似乎才能激发龟骨的时光之力;嗯,似乎只有用小号石凿打磨,似乎才能让骨孔形成凝成骨阵。 对,好像是这样。 正迷惑,司徒红霞放下手中的小号石凿,对这他问了一句:“你听懂了吗?交替,交替法则,一定要谨记!” “嗯。”司徒文迷惑中,迷迷茫茫的应了一声;具体懂了什么,他也是恍惚着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就是这么的迷惑着,迷糊着,应着。 ※※※※※※※※※ 文火烘烤。 龟甲在秀手中,靠着火焰的焰头,司徒红霞拿着,由龟骨骨孔的背面接触焰头,反面烘烤。 司徒文呆呆的看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同时整个心神和面部表情,肃穆庄重到了极点。 占卜,龟卜,就是灼烧龟甲,看裂开的纹理,和骨阵显示的卦象,来测过去,算未来。 灼烧,龟卜。 灼烧,算未来。 天亮后家族对于自己的处置,和应对的方法,就会在这块灼烧的龟骨上显露出来;时光之力被骨阵激发,时光之道开启,天亮后的景象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司徒文就将亲眼见证自己的婆娘占卜,见证未来的画面! 心诚。 虔信。 精诚所致,占卜显迹。 ――他终于从迷惑中清醒了过来。 ※※※※※※※※※ 钻凿骨孔,打磨骨孔,文火烧烤。 占卜的三道程序,在司徒文的小木屋里,终于在这一刻要开始正式的占卜。 “噗嗤!” 第一道裂纹出现;第四个骨孔,由左向右,一条长长的横文。 “噗嗤!” 第六个骨孔炸裂,三道裂纹;一横文,两竖文,相互交织。 “噗嗤!” 第二个骨孔处,横生一道粗重的短文,横向;此短粗的横文,直接将整个骨孔切成两半。 然后,无论司徒红霞如何烧烤、灼烧,甚至炙烧,都无法形成骨文来。 灭文火,司徒红霞将龟甲钻凿有骨孔的一面朝上,樱桃小口猛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缕白色的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钻入了第一个骨孔里,接着,第二骨孔亦是被这缕白色的气穿过,第三,第四,最后所有的六个骨孔都被这一缕白色的气穿过。就如同是一根白线,内穿外穿,将六个骨孔串在了一起,连成一条弯折的长条。 刹那,无数的白光从六个骨孔里射出来。 白光扩大,白气蔓延,整个小木屋被白光和白气充满,司徒文和司徒红霞亦是全身被白光所笼罩。 “这是……”司徒文疑惑的弱弱的问。 “占卜,这就是占卜,白光和白气是卦光卦芒,时光之道氤氲在里面,闭上眼,不要有杂念,想着你要占卜的内容。”司徒红霞急速道。 “骨阵已经开启,时光之力已激发,时间短促,千万不要生其他念头,占卜的景象只维持不到三息,机不可失,机不再来!” 司徒文立即闭上眼,开始观想,开始讲心神专注到天亮后要发生的事。 期待。 念想。 专注的观想,只想此,只念此;绝对不能有其他杂念,连这个“杂”字也不要出现在我的念想里! 只想,只念,只待。 ※※※※※※※※※ 白光里出了景象。 第一息景:跪在大厅的司徒文,一道一道鞭影。 第二息象:怒目的司徒文站在大殿中,空中出现一个压下来的巨大手掌。 第三息景象:司徒文静立在一个高大的身影后面,那身影太高,高得连他的脸、甚至是背也无法看清;两个字“刑天”忽的一闪,消失。 闭目的司徒文无法看到这些景象,司徒红霞满脸惊诧,掩住自己兴奋激动亢奋的即将张开的樱桃小口,狠狠的按住,狠按住。 ――刑天,自己的男人竟然真的和自己占卜一样,与洪荒大巫刑天有机缘! 第六章 受审 - 通天卦 - 但士 东天日起。 蛮红遍地。 “完了,完了,文哥,这次我真的完了。” 踩着碎石,满脸被红光铺着,在流红散逸到跨进的木门槛上,司徒守一巅一巅地跳进小木屋,看到安详在石地矮凳上打坐的司徒文,就立即哭丧起来。 “这回我是真的完了。文哥,大长老刚刚传音来,让我去祖屋,让我去祖屋啊。这下是真的完了!那可是祖屋啊,这是要族规我啊!” 天方红,一天的希望到来的这一刻,迎接他司徒守的,竟然是这个噩耗。 怎么办? 找文哥。 “昨晚爽吧?”司徒文睁开眼,微眯,试着适应从木门外射进来的红光,回身看了一眼在侧卧在木床上的司徒红霞,才不急不躁地道。 “这?” 尴尬在司徒守的脸上;折叠的脸皮,在胖脸上抽搐了一下。 “很爽吧,我可是帮你直接将你的婆娘扛回家了哦。”揶揄的语气,司徒文笑。 “这……文哥,你昨晚不也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没用!我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大长老传音给我了,下来族令啊!” “很好啊,我也有接到。”司徒文平静地道。 “还……很好?要死,要死了你知道吗?要死了,要死了你天日的知道?――你还笑,敢笑,你天日的竟然还笑得出来!” 司徒守抢身上去,一把将司徒文的衣领揪住,直接将他从矮凳打坐的姿势,直拉直拽,拽站起来,愤愤地怒吼:“都怪你天日的,都怪你。要不是你故意勾兑我,故意拿话拿我,我司徒守会那么傻那么痴呆,傻呆的想扛阿霞回家?都是你惹得的!” “不对吧。” 司徒文没有理会司徒守的跳脚,顺势站起来,双手理了理翻折的衣袂,只拿眼盯着司徒守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然后眼神由对方的手,顺着膀子,盯向司徒守的暴怒的脸,和瞪圆的眼眶里的黑眼珠。 “守弟”的黑眼珠里有血丝;六条,横文四,竖纹二。 他盯着看,直看得司徒守心里发慌,松手,嘴角哆嗦。 “怎么不对?要不是扛你的婆娘,我会想到去找你帮忙?”司徒守中气不足的强辩。 “我扛我的婆娘,和你有个毛关系?” “你让人眼红,知道不?” “是你自己眼红吧。――多大的事,不就是去祖屋,多大的事?听哥我的,包你没事;不听我的,也没有事。” “啥?” 司徒守早就等自己的文哥这句话,让司徒文扛。 这么多的表情和穷哭一大早,为什么?就这个。 ――不听也没有事?早知道,我干嘛还一大早来你小木屋弄这一出? ――该死! “放心吧。我昨晚给自己算了一卦,没事。――当然,如果你去祖屋,我干什么你也干,保你有惊喜。” 司徒文忽的拍了拍司徒守的肩膀,一种“你懂的”眼神投了出去。 ※※※※※※※※※ 玄冥石柱。 战修。 紫檀木椅。 长老。 司徒氏的祖屋,不是一个大号的木屋,而是一座大厅:如钩的厅顶,似斗的檐角,用玄冥石铺砌的平整地面,虬龙盘旋的石柱;足以容纳万人的祖屋。 石柱边,肃立的家族战修。 厅中,木椅上低语的人群。 上方,紫檀木椅上悠闲的长老。 这就是司徒文和司徒守两兄弟踏着一级一级的石阶,磨磨蹭蹭的走进祖屋,所见到的情势。 司徒守第一眼就感觉不妙。 大厅中没有他俩的位置,木椅已经坐满了族人,熟悉的不熟悉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族内的族外的,似乎都有。 一进来,似乎他和文哥就进入了一个难以抗拒的压迫;整个大厅,就那被称为殿的地方,那平时用来被围观、被审判、被处罚的大厅正中的殿,空闲。 ――殿? ――审判违背族规的家族子弟的,专用空间。 “文哥,这……” 徘徊在祖屋的石门边缘,司徒守害怕且紧张地低语。 “没事。” 司徒文当先提起右脚,迈进祖屋,拍了拍司徒守的肩膀。 “真的?你可千万不要害我。我好怕怕,真怕。”颠颠的,不放心的恐惧着,司徒守还是必须、不得不低头跟着文哥迈脚进了祖屋。 “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没事。” ※※※※※※※※※ 大长老最近心情不错,特别是昨晚祖祭后,他的心情更好。 没办法。 ――谁叫自己的家族对手,自己的三弟出现意外,族内反对他的声音可以消失一阵子了; ――谁叫自己的嫡子,吸收了巨量的宙光,终于将三弟那钻凿术超群的司徒文彻底打压了下去,虽然他司徒广使用了必要的手段,但,值! 更何况,昨晚不但自己与一个少女群婚,将他偷偷的扛回来当了妾,更是后半夜……和三弟的婆娘有了染。虽然男人吃腥、婆娘偷人在荒州随处可见,是再正常不过是生存和生理需要,氏族修行时代,何处不如此?――但是,还是很有那么点刺激。 没办法。 都是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家族生存。 可是祖祭,还是出事了。 司徒文这小子竟然翻了天了,众目睽睽下就敢将群婚少女直接扛回家当婆娘;更可恶的,竟然将自己的堂弟的婆娘也扛走。 谁给的胆子? 仗势,找事。 要知道三弟已经不在,你竟然不知收敛,还找事!你以为因为不满被我打压,就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向我挑衅?幼稚! 不是看在你老母的份上,不是看在三弟婆娘和我的亲密关系,还有前任大长老的势,你以为这件事我会……不用心思? 幼稚。 幼稚也好。 ――不幼稚,你比我儿成熟,重儿怎么超越你? ――不幼稚,重儿的钻凿术的进步速度怎么会超过你? 就饶了你这回,看在你阿母给你求情的份上。 只要扣住龟骨牛骨等兽骨的发放,扣紧石钻石凿的发放量,继续暗中打压,阻止这小子钻凿术的提升,他司徒文一个小辈也翻不出花。 ※※※※※※※※※ “进殿!” 就在司徒文和司徒守再也不愿上前,站在大厅的一角,装作没有事情,还不停的有说有笑,仿佛根本不知道这次的召开家族大会就是因为他俩的样子,的时候,上方,大长老猛地一拍紫檀木椅的扶手,喝道。 听到喝声,司徒守看了一眼司徒文,询问的眼神。 司徒文,没听见的表情。 文哥没有转身,没有动。 司徒守,当然也就不动。 “就你俩,司徒文,司徒守,上殿!”大长老突然拉长脸,怒叱的下令。 司徒文转过脸,看向上方的大长老,但还是不动。 司徒守拉了拉司徒文的衣角,弱弱的想妥协。 “司徒文司徒守,你俩可知罪?”大长老的声音在两人不动的当刻,怒斥,问责。 “没罪。” 司徒文冷冷的,很是自然、大方、得体的朗声道。 “谁给你们的权力,将我司徒氏的少女扛回家当婆娘?啊……?嗯……?”整个大厅,沉默的石柱边站立的战修,沉默的厅中木椅上的人群,只有一个声音,大长老的声音,在炸响,在主场这场违背族规的审判。 大长老的一言堂。 司徒广很喜欢这种问责的感觉,这种审判族人的权势,和大权在手、随心所欲的感觉。反正就是这么个事:说不是事它还是事,说是事它还真的不算事;玩扛婆娘的游戏而已。 司徒文面无表情,依旧不动。 司徒守短粗的小腿肚开始不断的打哆嗦,同时嘴里不断嘀咕,“文哥你不要害我,千万不要害我”,“没有事,你说的一定没有事的”,“你可千万不要再和大长老对着干了,千万不要害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七章 族骂(求一张推荐票) - 通天卦 - 但士 不站到艮位,绝不能与大长老争! 不走到殿中震位,身在石柱战修、厅中族人和上方长老的那条中线上,绝不可出逆言! 占位。 慎言。 为了应对今晨的这个局势,为了景象里出现的那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司徒红霞专门给缝制了一件兽衣。白衣:白虎兽皮、白夔肚皮、白豹背皮,加白色古藤。 一身白,只为今天的占卜。 “啧啧,守弟,你听说没有啊,听说啊,我们上方长老团里有一个长老昨晚啊……” 司徒文走进殿中,找准震位,揣摩、掂量出石柱、中厅和上方的那条中线,站定,看到司徒守紧跟着走进殿,就在自己身后,突然道。 ――既然非要命令我去殿,你司徒广可不要后悔。 ――我司徒文还真的不想来这震位,是你要我来的哦。 “啥?” 司徒守明显搞不清现状了。刚刚文哥和大长老顶,他的心就一直提着,怕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跟着受罚;这才松了口气,文哥才屈服终于来了殿,接受审判,怎么…… 我们在受审呢,文哥你这话? 昨晚有长老犯了族规,可能? 够劲爆,可现在我们在受审。 “守弟,你可能昨晚扛回自己的婆娘没有留意到。我告你讲,昨晚啊,可不得了啊,我们司徒氏的一位参加祭祀的长老,在开苞了家族少女后,竟然直接将那少女扛回了家哦!” 玩味的笑,玩味的语气,怎么听怎么玩世不恭。 当司徒氏严肃认真的在祖屋大厅,如此庄重肃静的召开家族会议,所有族人都在大厅等待审批的严肃时刻,司徒文当众讥嘲。 诡异。 有料。 “不会吧,怎么可能?那可是我司徒一族的长老,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你肯定是哄我。” 司徒守眨了眨眼,眼珠蓦地一转,马上若有所悟的,搭话。 “怎么会哄你,告你讲,我不但知道这事,还知道那家族少女的名字,连名字我都知道,还能骗你?有名有姓的,你一问其他人,一问这个名字,一查就知道真假。”司徒文得意的神神秘秘的说。 声音,当然是很大,非常大。 大得,祖屋里没有人听不见。 “真的假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夸张的夸张的张大嘴巴,惊讶的惊诧出的瞪圆的双眼,怎么的用肢体语言能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自己惊讶的样子的,他司徒守就怎么淋漓尽致地表演。 实在是太劲爆了。 必须卖力卖表情。 我司徒守能不能不受罚,就看这个劲爆消息的轰动效果了! ――可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可怎么感觉自己在作死呢。 ※※※※※※※※※ “住口!” “闭嘴!” 几乎就在司徒守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开始高兴、激动得恐慌时,两个声音几乎同时炸响在他的耳中,整个祖屋,议事大厅,都被这愤怒之声震荡起来,不住颤抖。 “藐视公堂!司徒文,你,你,你竟然敢藐视公堂!” 二长老的声音,暴怒中,双手哆嗦得指着下方的司徒文,不住的点指;刚刚的“住口”就是他喊的。 司徒浩不想喊,可是不阻止不行啊。 昨晚他的确是扛了一个婆娘回家,他也不想啊,可是谁叫那族女那么的勾人呢。老牛吃嫩草,还是香嫩、嫩甜的草,想没有念想都难。 “来啊,司徒文司徒守祖屋受审,竟敢藐视公堂,给我拿下。”大长老司徒广立即下令。两名战修上前,将殿中的两人拿住。 此刻,如果不能让两人闭嘴,绝对会非常麻烦。 麻烦,搞不好自己的清誉就受损,长老被查办。 “文哥,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被家族战修拿跪在殿,司徒守双膝跪地,看着仍不下跪,被家族战修按住下跪的司徒文,低声道,“文哥你千万不要害我,文哥你就跪下吧,不要再说了。” “这个惊喜满不满意?”司徒文问已经下跪的准备认罪的司徒守道。 无论战修怎么按,他就是不下跪。 ――跪,就没有戏了,就没有那机缘。 ――继续逆,继续反抗,继续对着干。 “文哥,你就饶了我吧。一百牛鞭就一百牛鞭,祖罚我认了。你这是要将我往死里去得罪长老团,我不干了。”司徒守当然也不傻,到了此时如果他还看不出司徒文不对劲,看不出自己被利用,他就白小聪明这么多年了。 必须摘出来。 不能再参与。 有大.麻烦的。 ※※※※※※※※※ 时刻:卯时。 占位:殿中震位,中线。 看好了时刻,再确认了占位,司徒文看着以求助的眼神期盼向自己的司徒守,第一次在殿中轻声道:“你不干可不要后悔。” 说完,司徒文出手。 右手。 运转丹田的灵力,直接将按住他肩膀要将他按跪的家族战修给推开。 快,急速,无所征兆。 这一推,家族战修根本就没有想到:家族子弟敢冒如此大不韪,还敢动用武力,竟敢催发灵力! 这一推,就将此战修推出了一丈开外,推到半空,搡了个措手不及,推出了殿;殿中除了跪着的司徒守,只有他司徒文了。 站着的司徒文。 目标达到,开始痛骂! 时刻占位都应了,开钻。 “司徒广你这天日的,你就是王八的蛋!王八你知道吧,它生得蛋那是又大又圆,又黑又厚,脸皮的没有,不要脸到极点不说,更是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天长地久,老而不死。” “王八有蛋,王八生的蛋就是你这个王八,蛋!” “我司徒文和你有什么仇,不就是我父生前和你不对付吗?为了这点小事,你竟然就下黑手拿掉我的祭祀高喊名额,有你这样当大长老的吗?还公平公正,你天日的王八的蛋蛋的,你公平怎么会让司徒重,你儿去高喊,去吸收那巨量的宙光,参悟时光之力,你司徒广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的蛋,你这个自私到骨子里的淫.荡伪君子!” 司徒文。 死司徒文。 谁也没有想到,司徒文敢如此放肆,如此大逆不道,如此的逆天大骂! 淋漓尽致的,纵情的骂! 司徒守懵了,这可是祖屋,祖屋那可是列祖列宗所住之地,你骂就等于骂列祖啊,完了,这下子玩了。这下子我司徒守死定了。 二长老司徒浩指着司徒文的手指硬了,僵硬;脑袋一片空白,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子弟,还是他司徒氏族的,我日他天日的。 司徒广鼓胀着脸,通红的脸,嘴里除了出气就只剩下出气!你个小王八的蛋,天日的司徒文,天日的司徒晓红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 “我滴滴个乖乖龙地咚,要了我的命了。”整个祖屋的上万司徒氏族人,所有来参加受审大会的族人,同时心里冒出了这一句话来。 “为什么说你天日的是淫.荡伪君子呢?司徒红艳,对吧?大家要问,司徒红艳是谁呢,怎么跟我们的大长老有关系呢,大长老怎么就淫.荡了呢,怎么就变成淫.荡伪君子了呢?” 没有完,司徒文竟然还没有完,还在大叫大喊,还在痛骂大长老。 所有族人都皱起了眉毛。 ――奇怪的,竟然没有家族战修上前,来阻止他。 ――很有意思的是,竟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着。 “因为啊,大家知道吗,昨晚,就是昨晚我们的公正廉洁的大长老司徒广,将祖祭中和他群婚的家族少女偷偷扛了回家,那个现在做了他的第十三房小妾的司徒红艳,就是昨晚那个他偷扛回家的家族少女。哈哈,我的大长老都两百二十八生年了,老牛吃了一次嫩草还不满足,竟然骚气大发,将司徒红艳偷偷的扛回了家去偷爽,真够淫.荡的!” “更值得一说的,这个**的伪君子,王八的蛋,自己偷人了不说,竟然今天还要审判我昨晚扛婆娘回家。这天日的,还有祖宗之法,还有族规吗?简直就是我司徒氏的惊天大耻,惊天大辱!” 噼啪噼啪―― 如同一串一串珠子掉地,司徒文的话出口。 惊天! 动殿! 他也真的一直想,借此惊动洪荒大能,那个不为修行界所知的、从洪荒大劫中仍存活下来的巫族大巫,刑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八章 回魂 - 通天卦 - 但士 无尽的黑暗。 不尽悲凉。 当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肉身,感应到手,那痉挛和颤抖在挤压的黑暗里从肢体各处传来,这一刻,他的巫识终于得以回归肉身。 夹杂振奋。 伴着凄凉,和那苦楚。 与那无法回首的沧桑。 这种种随着巫识重掌肉身、连带而来的念头,和无数的可贵的尘念,让刑天忘记了无数量劫里灵魂在无知的虚空里流亡的坚韧的苦。 活着。 真好。 我刑天还可以在洪荒大劫后残活,那……巫族就还有希望,巫族就可以再次逆天而动,逆天而行! “斧来。” 言出法随;眉心裂开的感觉中,刑天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巫光,精纯的斧形巫光。 刑天巫斧。 本命巫器――刑斧! ――那存在巫识空间已经不知多少量劫的刑斧,也该出来畅饮洪荒各族的血了,该出世了。 ――要将这挤压和黑暗劈开,他就必须要动用神通,而此刻他刑天仍可以施展的巫族神通有那些,他也拿不住;除了他的本名刑斧,可以巫识确切的感知到。 巫念定住巫斧,刑天对着自己的前方,向那黑暗中的挤压,狠劈。 刑斧直劈。 自上而下,从刑天的头顶向下,电闪。 巫光飞。 锐利的巫光散发着淡淡的黄的光芒,扑向前方。 沙塌。 石陷。 巫斧劈过,刑天的身前出现一个空间,这空间只支撑不到一息,塌陷。 上劈。 再次塌陷。 那因塌陷而掉落的各类硬物,不等落下挤压自己的肉身,刑天出斧。 第三巫斧。 巫光飞,淡黄上飞。 淡黄流过,一个巨大的空间终于在第三巫斧下,短暂出现。 挤压巫身的那种沉重郁闷感,终于稍稍有所缓解,让他的巫识终于可以抽出一丝,来感知此刻巫身周围的环境,和寻找可以重现世间的方向。 ※※※※※※※※※ 高山。 冷。 刑天知道了自己的巫身所在之地,冷山地底三十万里。 他也感悟到了自己能够回魂的原因,那个深谷谷底峭壁的“宙”字,巫的气息,时空之道,祖巫气息的指引和招魂。 “宙”里,涵蕴不止是宙光,不止是时光之道,还有无形的巫气;正是这涵摄有时光之道的宙光,这巫气作为虚无中魂灯,给了他流亡在无尽虚无中的神魂和巫识,以招引和招魂,才有了自己的巫识和神魂的回归。 巫识回家。 回到人世之家,这巫身的家园。 魂魄归来。 属于我巫族的世界,无数的巧合和机缘,独属巫族崛起之路,启航。 ※※※※※※※※※ 这片大地,没有巫族。 也没有巫! 一个巫也没有。 刑天的巫识第一瞬间就扫过整个大陆,感知这片方圆三十亿万里的新生大陆充满的不熟悉的味道,充满的新鲜和不熟悉的法则和道则之网。地上,仍存活有龙族,有凤族,有妖,有人,有麒麟,各种洪荒种族,唯独没有……巫。 刑天皱眉。 第一时间,他没有急着离开地底,离开这块没有空气的巫斧劈出来的空间;而是寻找自己的族人。只有族人,只有逆天的巫族,顶天立地的巫族子弟,才是他刑天立身之本,才是他刑天举起巫斧逆天的动力! 但是,没有巫。 纯正的巫,流淌逆天巫血的巫,竟然是一个也没有。 “嗯?” 突然,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不远处,上方三十万里偏左,他看到一个白色的人族,有着逆气的小人。 白色的兽衣,皂白的粗口,直斥痛骂人族。 第三息,他的巫识定在了这个在人族祖屋的白兽衣小人:逆气,甚至有一丝巫的气息。 小巫人! 这是一个没有苏醒巫识的人族和巫族杂交的巫人。逆气,冲天而发,错不了。冲动,直性子刚肠子;淡淡的巫气息从他的顶门向外散逸。 巫识动,刑天消失地底。 大挪移巫术! ※※※※※※※※※ “知道我人族最大耻辱是什么吗?不是偷人,不是淫.荡,也不是虚伪,而是偷了人不敢认,不但不敢认而且还不准其他族人偷人,只需自己偷不准其他族人偷,这就是耻辱,惊天大辱!” “是谁让我司徒氏受了这样的惊天大辱?是大长老。” “是谁让我司徒氏在人族修行界丢了大脸?是司徒广!” “是谁让我人族在其他洪荒种族里丢足了脸?是大长老司徒广!” 就是图个碎嘴,就是图个爽快。 他司徒文也真的是爽了。公开这么骂,竟然还没有战修来堵他的嘴,竟然依旧没有人来收拾他,任由他大闹祖屋大厅,这下他轰动了。 过了此刻,过了今天,关于他大闹祖屋的事迹必定会传遍整个司徒氏,传遍人族修行界,神识荒州各族。 名声,名誉。 臭名远近扬。 “死!” 震怒,从天而降的震怒声,声音在空中化为一朵朵莲花,白色的莲花在祖屋上方一个个绽放开;然后一个巨大的巴掌,从震怒的声音里显露出来,按向司徒文。 直摄心神的威压从掌中散发出来。 手掌在下压中,竟是温和的风声。 幻化的,由无数的震卦、乾卦、坎卦、坤卦等八卦组合而成的大掌,出现在了司徒文的头顶。先天气息,时光之力,从掌中散发出来。 压,下压,辗压。 “不要!” 跪在一边的司徒守厮叫,同时连滚带爬,在手掌下按、无形的威压侵袭而来的时候,矮胖的肥身滚离了殿。 司徒文没有动。 他要装逼。 ――等待大巫刑天。 ――占卜里的手掌都出现了,离刑天大巫救我司徒文还远吗? ――我婆娘占卜、我占位、痛骂构建而来的机缘,即将出现。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你一线生机让你逃,你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老祖我了!”掌心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苍老的声音,此人自称老祖,也不知道是司徒氏第几代的老祖。 逃,司徒文当然不能逃,也不会逃。 冒险,有时候为了投入机缘,就必须冒险。再说,我的老娘会不在关键的时候出来给我挡灾吗?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 【先码到这,今晚还会有一更】 第九章 巫地 - 通天卦 - 但士 眯眼。 闭目。 在巨大的手掌掌风临近,那先天气息的威压已经压得司徒文喘不过来的时候,他选择了闭眼。 拼了! 死就死。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大巫刑天会不会如占卜的一样,会临危出现,还是巨大的手掌真的会压偏他司徒文的肉身,他都无法回避,无法闪躲了。 ――此时此刻,如此危机关头,他也只有、只能寄希望于那占卜的景象了。 “嗯……,没有事?” 掌风停,威压消失,心头的杀机一闪即逝;司徒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睁眼。 一个精悍的短小的小老头,双目炯炯有神,满目沧桑和悲凉,正在他的身旁,昂着头长长的吸气。 空中,他和小老头的头顶上方,巨大的手掌消散,除了尖尖的厅顶,就是屋梁;其他的攻击和杀机,其他的物件和攻击法宝,乌有。 司徒文长长的深吸了口气。 挺过去,终于挺了过去。 ――难道这小老头,就是刑天? ――黑色的衣服,修长的指甲,长的这么矮,这么瘦,这么的有内涵,就是? “多谢前辈搭救!” 司徒文一改之前的狂放、玩世不恭,以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恭敬地对着身前的黑衣老者,行礼。 颤抖的双手在紧紧抱着的时候,两只臂膀不住的抖索;有激动,有兴奋,更有算计得逞的快意。 最令他奇怪的是,这老头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浓浓的怪味;既不是骚,也不是臭,也不是酸辣,是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怪味。 不对,也有点熟悉的印象;对了,是昨晚祭祀“宙”字时,那宙光散出来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荒州修行界传说的……巫味? “嗯。” 刑天深深的吸了一口这人间的味道,感受着这片大陆的法则和这世间的生活,冷哼了一声,算是应声。 小巫人,还是没有苏醒巫识的人族,在他一个大巫面前,本来就没有位置。应一声已经算是给了这个小巫人足够的面子了。 ※※※※※※※※※ “巫?” 厅顶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此身影刚现身就飞落到祖屋大厅上方;同时,大长老司徒广恭敬的将自己的紫檀木椅让出来,恭请此修入座。 此修,身着兽衣,黄颜色的兽衣,赤脚,束发;正是司徒氏的某代老祖。 “巫。” 刑天看了一看身后的司徒文,冷声道。 “荒州大陆已经近三万年没有巫现世了,你竟敢在我人族现世,不怕洪荒各族共同剿杀吗?” 司徒老祖这几千年来也参与过数次围剿巫族,对于巫族这独有的气息,自然是无比的熟悉。 司徒老祖稳稳地坐在紫檀木椅上,说着话,感受且享受着权力和大局在握的感觉,快意十足。 男人,不当权,没有大神通,活得再久,再可以修得长生,也是白活。 “剿杀?” 刑天皱起眉头。 “我猜你也是刚刚苏醒的巫族,搞不清楚状况吧,那我司徒邵南就做一回好事,说给你听听。” 司徒邵南明显感觉到此巫的不同寻常,神识感知到他那矮瘦**释放出的强大的气息,和浓得令人几乎窒息的巫气,他不敢轻举妄动。 必须先稳住此巫,等其他各族强者到来,一同剿杀。 司徒氏这一支,在这一战之后也不知道还有剩下几个族人,哎。 “多谢,我还真是不知我巫族犯了什么事,竟然被洪荒各族共同剿杀。”刑天沉默了十息左右的时间,才缓缓的开口。 不搞清楚状况,他不会轻易出手。 虽然搜这个人族小辈的魂容易,但毕竟犯了洪荒戒条。 “洪荒破碎后,幸存下来的各族大能共议后判定,巫族和妖族乃大劫的罪魁祸首,为还洪荒各族一个公道,决议:除了北斗七星外,其他星域但凡出现巫族,各族可任意打杀和剿杀!”司徒老祖沉声道。 “这样,那妖族怎么判罚?”刑天似乎若有所悟的道。 “妖族?妖族有娲皇担保,自然不在打压和剿杀之列。”司徒老祖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在我荒州各族大能到来之前,我可以给你北斗七星的位置,恭送你离去。” “也就是说,只我巫族的大劫替罪羊,妖族没有事,其他推波助澜的各族大能也无罪,妖族也不用担负洪荒破碎之责。也就是说,我巫族现在被你们圈养在北斗七星了?”刑天冷静的道。 一切靠实力说话。 可恨!要是我巫族十二祖巫在洪荒破碎后还存活,洪荒哪一族敢如此大胆,敢将我巫族逼到这种地步。 原来不是此片大陆没有巫,而是被驱逐、被打杀、被剿杀了;可恨! 就在刑天的沉默中,一道神识从司徒邵南的手心飞出来,落入他的手中,同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这是北斗七星的星空坐标,你不放心我神识在里面动手脚的话,可以先用巫识清查一番,再用眉心读取。” 点头。 黑色的矮瘦老头那眼中流露出沧桑,在司徒文偷看之下,显得更加的浓更加的厚重了。 巫族,巫族。 这就是巫族的生存处境吗? ※※※※※※※※※ 巫识没有去清查司徒邵南飞射来的神识卦点,刑天的左手轻轻地穿过这个有无数八卦组合而成的神识之点,细细的感知,观想。 人族,在洪荒种族中谈不上强大,但是机巧伪诈第一。 人族,再小心也不算过,再谨慎也不会有错。 轻易的,他刑天是不会相信人族修行者的;即使亲密的与他刑天有大交情的人族,也绝对不能信。巫妖大战,就是因为他听信人族,导致十乌同舞、后羿射日之大祸。 “多谢!” 指听术。 以指代识。 只用手指,扫过神识,不需经过念识交感,就可以读解出对方的传音内容。这是他在虚无中流亡时,吸收另外一个残损的强大的神识后,学到的一个神通。 ※※※※※※※※※ “现在我洪荒巫族大巫刑天宣布:此片大陆,也就是此荒州大陆,自今日起,由我刑天接管,为我巫族第八处巫地!自今日起,星空各处,所有巫族,都可在荒州大陆顶天立地的自由生活。钦此!” 清查和读解出司徒邵南飞来的神识卦点,刑天突然道,“你们这群小辈也不用来这里了,直接回去吧,没事不准外跑,以后荒州大陆我说了算。” 声响整个荒州大陆,声震荒州大陆周围三千星座。 话音落,刑天的黑色长袖,对着空中就是一挥;数十万里外,荒州大陆各处,所有正腾云、御器疾飞而来的各族大能,同时在神识中听到一声炸响,然后被一阵柔风拂过,被直接瞬移回了各自的祖地。 “你,你,你竟是刑天大巫!”司徒邵南一下从紫檀木椅上站起来,惊愕地大叫。 第十章 走势 - 通天卦 - 但士 荒州叶氏一族。 叶添龙。 自从感应到身上有淡淡的怪味,自己还恰恰知晓这怪味就是巫味的时候,他的修行生涯就彻底凌乱了。 想不凌乱也不行。 人人喊打的巫族,就可能有他。 比过屋的老鼠还要招来霉运啊。 怎么办? 当然是先消除身上的这种怪味再说。即使是他炕上的婆娘,这几天也都闻出了不对来,这还怎么了得?自己婆娘,那也是人族啊,要是知道自己苏醒了巫识,变成巫人,肯定不愿意的! 没办法了,他只有一改往日的严肃庄重,开始偷人。 没办法。 只有在欢爱的那最疯狂里,将身体的精华射出去,他才能暂时消除心头的怪味,这巫味带给他这个叶氏族人的恐惧和害怕。 没办法。 只有不断的找美人,情人,爱人,不同身份的少女、丑女、少妇、丑妇、老妇,不断地交尾、发泄,他叶添龙才能在每天清晨醒来后,安稳的过上一天。 种仔,不择不选的种仔那种。 只要是异性,他就必须要上。 荒州大陆,叶氏家族,他叶添龙这样的厄运生活,何时才能有个尽头?他叶添龙的修行生涯,何时才能恢复正常,可以继续平静的修行,提升修为,修成占卜,成为祭师? 这天清晨,正当他压在自己婆娘身上,正准备将肉身凝聚的精华发泄出来的时候,他脑海中传来一声炸响! 炸响的“刑天令”。 炸响荒州大陆修行界这数千年的平静。 “现在我洪荒巫族大巫刑天宣布:此片大陆,也就是此荒州大陆,自今日起,由我刑天接管,为我巫族第八处巫地!自今日起,星空各处,所有巫族,都可在荒州大陆顶天立地的自由生活。钦此!” 刑天大巫,接管荒州大陆修行界! 好,炸得简直太及时了。 及时的,连此刻的叶添龙直接将即将释放的精华……回笼进肉身里。同时,巫味从他的肉身,淡淡的散发出来,沁入了正在嘶叫的婆娘的嘴和鼻孔里。 原来巫,也是可以顶天立地,也是可以不受洪荒各族歧视和剿杀的,自由的生活,自由的修行! “阿静啊,对不起,我是巫人。” 精华缩回身子后,叶添龙在刑天宣言后,立即下炕,套上他婆娘亲手给他缝制的杂色兽衣,走出了门外。 自此刻起,有刑天大巫在我荒州,我的身份,我的巫族血脉,再也没有必要隐瞒了;我再也不要作种仔,去偷人了。 顶天立地之巫,勤奋精进的那个修行者,我叶添龙回来了! ※※※※※※※※※ ――巫? ――大巫? ――洪荒大巫刑天? 于宁林皱起了眉;荒州大陆也不是没有苏醒过洪荒巫族,大巫小巫都出现过,但从来没有哪一个苏醒的巫族,敢在荒州大陆如此嚣张,如此放肆的宣言! 巫识残损的大巫,巫识完整的小巫,只要是苏醒的洪荒巫族,只要在荒州出现,只要不愿意听从各族的劝告去北斗七星,就打杀。 一族打杀不了,就各族剿杀。 没有杀不死的。 荒州,洪荒各族共同掌管,何时轮到他刑天来做主? 荒州,我人族于氏一族占两成统摄权,何时听你一个个刚刚苏醒还没有高清状况的残损大巫的号令了? 不服,于宁林作为人族于氏一族的老祖掌管人族大权,面对“刑天令”如何能轻易的甘心,愿意交出到手的荒州修行界管理大权? 兹。 兹兹。 兹―― 一道道神识传音,从于宁林的神识中发出去,飞入虚空,飞去各族老祖的神识、龙识、凤识、妖识里,一个个询问剿杀的信息,从于宁林所在的于氏一族的祖地――中阳山,发出去。 他不知道是,早在他发出神识传音之际,就已经有不少荒州大能得到了司徒老祖的传音,早已前往了司徒氏一族的祖地,冷山。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他不但没有收到传音,而且也不知道那群赶往冷山去剿杀大巫刑天的荒州大能们,早已被刑天一个衣袖给拂回了老家,再也不敢亲启“剿杀”二字。 “于兄,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刚刚都被折回了?被折回,你懂吧。大巫刑天,巫体完好,巫识无缺,我等在他面前只是蝼蚁而已。算了吧。” 就在于宁林焦躁不安的期盼着各种老祖传音,形成共识,共剿刑天时,他的好友司马展风给他神识传音来。 一瓢冷水,从头浇下来,直浇得他心头一片血凉。 原来是如此! 彻底没戏了。 摊坐在紫檀木椅上,那沁人心神的、勾人神思入道则领悟的紫檀香缭绕在身上,却也再也无法让他宁静,让他重拾权欲之心。 “巫族,可恨的巫族,断人前途的巫族,早知道这样千年前就绝对不会手软,必全心打杀剿杀他们!” “巫族,破坏荒州这万年来各族好不容早就的一片大好的修行形势,该死!” ※※※※※※※※※ 刑天令出后一日。 荒州司徒氏一族集体迁徙,背着祖宗牌位,抬着数以千计的祖棺,满目苍凉,满脸泪痕地退出冷山,放弃深谷“宙”字,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祖地。 刑天令出二日。 荒州有数万人族、妖族、凤族、麒麟族的修行者觉醒巫识,他们离开各自的家族,携家带口的来到冷山,集聚到刑天大巫所在之地。 刑天令出第三日。 万年不曾现世的三清、娲皇、准提等洪荒大能来到荒州冷山,与大巫刑天密议三天三夜,然后离开。 刑天令出第七日。 原司徒氏一族的司徒文,被大巫刑天推出来,掌管冷山巫族生活和修行的种种事宜,同时领监管荒州修行界之大权。 自此日起,人族司徒氏一脉,因司徒文攀上大巫刑天的大腿,取代于氏一族,一跃成为人族第一修行势力,成为与其他洪荒种族共商荒州修行界大事的人族魁首。 司徒文的名字,一时间传遍荒州修行界;司徒文如何攀上大巫刑天的事迹,一时间成为荒州修行界的修行者谈论的最热门话题。 司徒文,祖屋痛骂大长老,得大巫刑天赏识,激发巫识,成为大巫刑天最信任的巫人;据有心人测算,竟然占卜出了司徒文第一个婆娘司徒红霞来,认为此婆娘在司徒文攀上大巫刑天的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而司徒文的堂弟,司徒守,则成了全荒州最可悲的修行者。 ――他与如此机缘擦肩而过,真是……倒运倒到家了。 ――司徒守,成了荒州修行者摘取机缘的最反面影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一章 修巫 - 通天卦 - 但士 “何为巫?顶天立地,通天彻地!” 巫山上,一个坐满龙、凤、妖、人、麒麟等杂交之巫盘膝坐在巨大的平台上,仔细的听着三丈讲坛上,刑天的传道。 冷山,自司徒氏一族搬走后,刑天就将其改名为巫山。 巫山的一座山峰,被刑天一巫斧横砍过,削成一个平滑的平台,这座可容纳近万修行者的平台,就成了他刑天在荒州大陆布道之地。 巫,要传承下去。 巫族要在荒州兴盛起来。 “我巫族自诞生以来,从洪荒开始,就是依靠此八字真言为修行根基,开始修行。我们头顶的天空,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我巫族修行之根本。” “能彻地,在我巫族有一个称号,地巫。能通天,在我巫族同样也有一个称号,天巫。但无论天巫亦或地巫,都只是称号的不同而已,非修行等级之区分。同时,地巫与天巫都仅仅是我巫族修行的入门,统称小巫。 “地彻后通天,或天通后彻地,可通天彻地之巫,方为大巫! “此小巫大巫之别。 “尔等须知。须知,修行之路遥远漫长,即便如我刑天,修行十百万,也不过刚悟得通天彻地之道不足十万年,要晋升祖巫,非有大毅力、大机缘不可!” 巫术,必须要传承下去。 巫族要在荒州兴盛起来。 要兴盛,就要大兴巫修,要兴盛,就得依靠这群血脉不纯的杂巫;而只有让杂巫大兴巫修,修巫,方能出现返祖迹象,才能一步步一代代的返祖下去,出现真正的纯正的巫族。 巫修传承,巫族兴盛,现在、暂时就只能靠他刑天的言传身教,亲自布道,亲自传授巫修秘法。 “我们巫族,只有深深的扎根在脚下的这一片大地上,才能修行有成,成就地巫;我巫族,只有参悟头顶的这片星空,才能修行有得,成就天巫。诸位只有成就小巫,我巫族方可在这片大陆真正的站稳脚跟,而不是现在这样,依靠我刑天的威压和强势!” “地巫之法,须…………” ※※※※※※※※※ 巫山东。 小木屋。 自听刑天大巫布道回来,司徒文就皱起了眉头。刑天大巫亲自指导了他的修行,修地巫,修彻地巫术。 方式:面前的一万块不同石质的石头。 要求:将一万块石头打磨成石钻石凿;每一种石质不少于六种类型,大中小三种石钻石凿必须都有。 “地巫,我认;打磨石凿石钻,我干;可是一万块石头啊,一万块啊!” 怨念。 此刻,回到自己一直住的小木屋,看着堆在木门前的那一堆石头,还是长块没有尖角的钝石,司徒文就一肚子的恼火! “如果打磨出一万块石头就能修成地巫,就是让我再打磨一万块我司徒文也甘心,也乐意。可是,刑天大巫啊,你分明跟我说这打磨石凿石钻,就是巫修的基本功,跟修行地巫没有多大关系啊!” “跟修行地巫没有多大关系,你还不如直接传我地巫之法来得实在,我保证立马就去修行,绝对不敷衍,绝对刻苦修行!” 磨石头,打磨出一个石钻,那要多长时间? 打坐修行,感悟星空之道,那多么的迅捷? 沙沙沙―― 想归想,但做他司徒文还是要做的;蹲下身,拿起一块石头,比量了一下长度和宽度,他开始对着门边的一块大石,吐了一口吐沫,磨起来。 再皱眉,也不能跟大巫对着干。 即使再不解,他也要听从吩咐。 刑天的巫识那么强大,绝对看到了他的样子,也绝对看到自己的皱眉,也绝对感知到自己此刻的心态;但是,正因为不解,就更要按刑天大巫的要求去完成。 我司徒文是荒州修行界的监管,就一定要先监管好自己。 我司徒文是人族司徒氏一族靠上刑天大巫的依仗,为了阿母和阿妹的地位,为了司徒氏在人族修行界的地位和势力,就绝对不能任意妄为! 巫族顶天立地,但绝对不等于我行我素,肆意妄为,胡作非为,而是要担大责,行天任。 “沙沙沙――” 低着头,想着心事,蹲在门外的墙角,司徒文闷声的磨起了石块。 粗糙的石头,凹凸不平。 呈暗红的石块,上面有一道一道的白斑。 三尺长,一尺半粗。 ――磨掉石皮,磨去石衣,只留最坚硬的石质。 ――他要将它磨成一个两尺半长、只拇指粗细的石钻! 反复打磨,磨出这石头里最坚硬的石质,磨出钻形,磨成一个最坚实且耐用的石钻。 ※※※※※※※※※ “文,这可能是刑天大巫对你的考验。更可能是在助你夯实修行根基,甚至是你修行地巫的第一道关卡。你千万不能大意,要用心的磨它。” 就在司徒文将第一块石头抹去一半的厚度,开始磨掉石衣的时候,他的婆娘、女祭师司徒红霞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小声的道。 沙沙沙―― 司徒文点头,盯着手中的石块,继续磨,没有说话。 “修行地巫之法,我占卜不出来。此乃洪荒巫族秘法,非远古大能无法推算,再加上洪荒破碎,无数个量劫过去,要想占卜难上加难,我也无法下手。” “嗯。” 当然占卜不出来。 如果能占卜出来,那就不是洪荒巫族修行秘术了。他司徒文怎么可能不知道,凭借自己和司徒红霞的如此低的修为和境界,根本无法占卜。 “刑天大巫在布道时,传给我一门卦算秘法,我可以修行新的占卜术了。我猜这卦算秘法,可能就是洪荒时期巫族窥探天机的独有巫术!这都是文,你的功劳。” “不要这样说。现在荒州谁不知道我的机缘不是阿霞你占卜来的。占卜术你有天赋,刑天大巫不是说了,能够占卜到大巫的行踪,这本身就非同寻常!――谁又能想到我竟然是巫人,有巫族的血统和传承呢!” 司徒文一边磨石块,一边道。 “嗯,那我进屋去修行卦算秘术了。”说完,司徒红霞站起来,低头钻进小木屋,走到床边,蹲下身,开始摸索床底下收藏的各种兽骨。 刑天给司徒霞的修行任务:打磨每一块兽骨自己遇到的兽骨,克制钻孔凿孔的冲动,三年内不准用兽骨,特别是龟甲,进行占卜。 ※※※※※※※※※ 与此同时,巫山,所有的巫都被刑天安排了修行任务,在大巫刑天布道结束后,回到各自的小木屋,开始修行。 或打磨石块,或钻凿骨孔;或挖坑,或趴洞。 ――彻地,修地巫。 或追云,或逐风;或竖飞,或直落;或拖巨木,或背小山。 ――通天,修天巫。 在刑天接管荒州大陆,称霸星空一隅后,其居住之地,在其所召集了各族苏醒巫识的杂巫入驻后,整个巫山呈现出一片兴盛的景象,整个巫族修行呈现出一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态势。 第十二章 磨练 - 通天卦 - 但士 日升,月落。 昼起,夜伏。 漫天的星光,静静的小木屋门前,当月光洒落下的光华再一次消失后,司徒文依旧没有进屋,上炕。 这已经是第九十二天他没有进屋关门与自己的婆娘同床了。这些天,除了修炼,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司徒文就没有离开过门前的那块大石。 磨石。 打磨石钻。 整整九十二天过去,司徒文都没有打磨出第一个石钻出来!他暗暗发誓,不打磨出第一个石钻,他绝对不上炕,不打磨出第一个石钻,他绝对不释放自己的精力。 他从来没有想过,打磨一个石钻竟然是如此的艰难! 第一块玄冥石,被他磨损,失败。 第二块玄冥石,磨着磨着磨断了,失败。 第三块玄冥石,他一个恍惚,细长的钻尖折断,又是失败。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块玄冥石,继续失败;第九,第十,第十一块玄冥石,依旧失败! 现在,已经是第十二块玄冥石头了。 司徒文的巫识紧紧的聚焦在手中这不断上下摩擦的石棒,细心、仔细的感知着一丝丝被磨掉的部位,揣摩调转摩擦的方向。 整个一天,他都没有停止过手中的动作;弯腰,俯身,手搓,上下移动。 “快磨钻尖,这一次钻尖绝对不能再折!” 钻尖,经过三次磨石的失败,他渐渐的找出了磨石的规律,石钻最难磨的地方就是此处。钻尖,不但细,而且坚韧;磨的时候,稍稍用力不均,钻尖就会移位,一个用力过猛,钻尖就会折断。 细,稳,均匀。 耐得住枯燥,忍得住寂寞,反复的磨,持之以恒的磨,才能磨成功。 这就要精力充沛,时刻保持双手的力道。 停? 不能停;即使暂时停止磨石,也不能停太久,一停下来,刚刚的使用的力道就可以忘记,再次磨石用力就会和之前的力道不一,力道一出现偏差,便是……失败!――这是他这些天经过数次的失败总结出的经验。 已经遭遇十一次磨石失败,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 ――挫折,他可以接受。 ――但是,挫折,绝不可以占据他的心神,绝不能击破自己的磨石信念,不能让挫折继续再挫折下去! ※※※※※※※※※ 看着三个多月没有与自己同房的男人,在没有月亮的星光下,专注的磨石,司徒红霞有点满意。 她以前作为人族司徒氏一族的战修,平时的战阵训练,一次战阵走位,就是一个数十天,为了演练一个新式战阵,常常会连续一年不会驻地,布阵,走位,释放术法,回撤等。 要成功,就要付出代价。 要修行,就要吃的大苦! 为什么大巫刑天要她的男人司徒文磨石?她根基自己多年战修经验,暗中猜测,应该是锻炼恒心和毅力! 但是,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司徒文。为了自己男人的未来,为了让磨石让自己的男人得到最大限度的磨练,她选择不说。 连续失败十一次,代表什么?专注了不够。 十一次磨石出现问题,说明什么?坚毅不足。 她的任务,每一块兽骨的打磨,除了因为一次因为关心自己的男人造成了不必要的失误,就从来没有失败过;当然,这也跟她司徒红霞已经打磨过数万块各种类型的兽骨,有关系。 论恒心和毅力,自己的男人不如自己。 这不是她司徒红霞值得自傲的事,而是她的失败。 ――失败在于,她找的男人不争气! ――失败于,自己的男人没有用。 “能成功吗?第十二块玄冥石,阿文真的能磨好钻尖吗?”看着星光下司徒文,自己家木门前的这个自己的男人,司徒红霞充满了期盼。 盼夫成钻。 ※※※※※※※※※ 刑天的一缕巫识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司徒文。 这九十二天小巫人司徒文的表现,他非常的满意。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是一个纯正的巫,就要排除万难,摆脱一切的不满、不解,坚决去担当,去执行! 磨石,这是他故意给这个小巫人的安排的。 洪荒巫族都是从磨石开始修巫的。修巫,第一步,最纯正最保险最基础的,就是磨石,磨练出耐心,磨练出坚毅,感悟地气,领悟大地意志。 “嗯,十一次磨石失败,看来他是到了巫识提升的瓶颈了。” 对于这个凭借占卜,在自己苏醒的第一个进入自己视线的巫人,他非常的看重。修行,除了资源和悟性,有时机缘更加重要;很明显,司徒文这个小巫人在如此低价修为,就能与自己结下机缘,这不是机缘傍身是什么? “或许我应该提点提点他?还是不用了,只有自悟他才能真正的夯实修行根基,绝对不能轻易的介入他的修行。” 巫族要在洪荒破碎后,继续走向强大,变得强盛,就必须要依靠这样的拥有大机缘的巫族,哪怕对方不是纯正的巫族,只是杂巫! ※※※※※※※※※ “来了,又来了!” 紧握石棒的手难以察觉的慢了下来,巫识突然出现恍惚,司徒文感觉自己的眉心似乎开始发胀,涨裂、撕裂的痛感传来,他的心中一紧。 每次,十一次都是这样。 眉心涨,巫识恍惚,双手瞬间失去感知,钻尖折断。 每到关键处,每到开始磨到最后的环节,打磨钻尖之间,熟悉的巫识恍惚感再次出现;只要恍惚发生,迎接他的,就是磨石失败! 不过今晚,他的心里早有充满了防备。 “睁,睁眼,绝不能眨眼!” “定,定神,绝不能恍惚!” 念头动,心神、全副精力,瞬间专注到极致,极限专注,极限定神!意志,现在考验他司徒文的,就是意志坚定程度,只要挺过去,挺过这一瞬的恍惚,他有绝对的信心,这第十二块玄冥石,一定会打磨成功! 定神中,他看到一道一闪即没的光。 这是一道比星光还要弱的光,甚至连光都算不上,因为它只是一丝闪芒;正是这一丝从玄冥石里激射向自己眉心的光芒,在即将没入自己的眉心之际,给他带来的恍惚! 没入! 定神中,司徒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知到进入眉心的过程;刹那,眉心的膨胀感消失,涨裂、撕裂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瞬息,恍惚消失。 双手,稳稳的,继续着,打磨钻尖。 之后,磨石过程中,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之后,一切正常,所有的打磨的过程非常顺利的进行。 第一个玄冥石钻,大型的玄冥石钻,打磨成功! ※※※※※※※※※ 地底三十万里,刑天兀的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了笑容,第一丝地气,终于被小巫人感知到了。 地巫地巫,如何修行地巫?感知脚下的这一片大地。 如何感知脚下的大地?接地气! 如何接地气?先感知到地气。 整个大地,只要是大地所有之物件,无论活物死物,还是无物,都蕴含有地气;这片大地到处都是地气,最要要的是………你要感知到地气。 现在,自己看中的小巫人司徒文,只用了不到四个月时间就感知到地气,简直是天生大巫之兆;九十二天,竟然超过了洪荒巫族最有天赋的巫族修行者感知地气的时间! ※※※※※※※※※ “成功,阿文你竟然真的成功了,玄冥石钻你竟然真的磨练出来了。”司徒红霞看着仍右手提着石钻,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司徒文,走出了小木屋的木门,故作惊喜的道。 九十二天,才磨成一个玄冥石钻,真够笨的。 十二次磨石,才成功一次,这几率也是太低了吧。 当然这些想法,她没有傻得表露在脸上。 “成功了?”司徒文看着右手的玄冥石钻,讶然道,“倒真是哦,嘻嘻――” 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司徒文傻傻的笑。 第十三章 吃食 - 通天卦 - 但士 “文哥,问你个事。●⌒頂點小說,” “啥?” 司徒文依旧低着头,磨着手中的玄冥石。 不是因为变成了巫人,他就与司徒氏一族关系疏远,相反,因为刑天接管了整个荒州大陆,司徒氏一族与他司徒文的关系变得更近。 ——因为司徒文,司徒氏一族成为人族修行界魁首,因为司徒文,司徒氏一族在修行界各族大会上,可以占据一席之地,昂首看他族。 ——至于司徒守,两人的关系在此背景下,自然就变得更加亲密了。 “这样子的,文哥。你看,你这不是可以磨练石钻吗?那文哥磨出石凿定然是不在话下了,你看你磨出石凿石钻也没有什么大用,你看,你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不是。” “那就是在打我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这绝对没有!” 司徒守昂起头,夸张地拍着胸脯,坚决的道,“就是想借你几个石钻石凿用用。——我也不白拿文哥你的,修行榷市卖一百枚灵石,我给你一百,绝不占你文哥一点便宜,我……” “几个石钻,拿去就是!” 打断,故意的误解;同时司徒文停下了手中的石棒的打磨,拿眼瞄着司徒守。 “不是,不是几个。”司徒守讷讷。 “不是几个,那……你要多少?——守弟你不是都想要吧?” “嘻嘻——,还是文哥最了解我的心思。” “你天日的,你这是要打劫我啊!”司徒文故作生气道。 “文哥,我俩合作挣灵石。 “我好像听说有不少巫族都接到刑天大巫的安排的修行课业,好像磨石的巫族就有不少。你看,如果将他们的石钻石凿收购,拿到修行榷市去卖,凭借我巫族的身份和独有的巫识标志,绝对会大卖! “大卖啊,绝对会有好多好多灵石!——再说你巫族也要吃饭不少?总不能光只靠吸收灵气来填饱肚子不少,虽然说修行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用天地灵气代替吃食来消除饥饿,但还是灵石来得实惠啊,用灵石直接买吃食,直接买丹药,买……” “行了,罗里吧嗦的。——烦都被你烦死了,你看着办就是。在巫山有你文哥赚灵石的机缘,还能少得了你的?” “得!我这可全是为文哥在巫族的贡献着想,这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司徒守故作气恼的摆摆手,被误解的表情卦在脸上,笑。 “满意了吧。 “就你这小样,我还不知道你;你一撇嘴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邪心思什么歪点子。” ※※※※※※※※※ 巫识,增长。 可是,这一刻,司徒文的肚子有点饿。 只要是生物,就要有吃食;修行,据大巫刑天在讲坛上的布道,最初并不是为了获得法力和神通,而是为了吃。 弱肉强食的洪荒里,那些实力低微的修者如何生存? 吸收灵气! 最初的修行,据刑天大巫的宣讲,是在实力低微的洪荒种族中诞生并流行起来的;然后,某一天,有修行者机缘巧合,在吸收天地灵气填充肚皮时发现修行另一个领域,术法神通,移山倒海、开天辟地,提升实力,提升修为和境界,提升战力,成为洪荒强族。 这个种族,就是巫族! 洪荒,也由之,迈入了修行纪元。 所以,在巫山,没有食物。刑天大巫也从来就是只指点他们的修行,而不提供他们任何吃食;他们可以去打杀其他种族,可以吃草,可以寻觅野果,但是,就是没有现成的吃食。这一切,要看他们自己的手段和能力! 可是,这里是洪荒破碎后的世界,这里是荒州大陆! 只要有灵石,什么都可以买到的时代;只要拥有足够的灵石,什么样的吃食吃不到,更不要说只求简单的吃饱了! 灵石,在荒州大陆最最紧要的东西,甚至可以直接当成吃食来吸收,填饱肚子的妙物,在刑天大巫的眼中,只是阿堵物,只是垃圾;垃圾的东西,刑天大巫当然会不在意。 但是,磨出第九个石钻后,司徒文产生了饥饿感。 他的肚子,很饿。 ——还是和“守弟”挣灵石才是王道,才够实在。 ※※※※※※※※※ “饿了吧,阿文。” 香喷喷的凤凰肉,热腾腾的端在柔手上,司徒红霞满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司徒文的面前,看着刚刚走远的司徒守的背影,说。 “嗯。” 凤凰有火,再用文火烧烤,烤出肉汁,火红的鲜肉出现在面前,饥肠辘辘的他,一把就抓起石盘上的凤凰肉,狠狠的咬下一块。 “吃快点,不要让凤无由看到。他现在正在天上修行,完成刑天大巫交待他的追云修行课业,千万不能让他看到。否则,绝对会烦我们家至少二十天。”司徒红霞低身,柔声,细语道。 “唔唔……” 司徒文只顾肯火红的凤凰肉;连快要掉落地上的凤凰油脂也用舌头舔进嘴里。 “好吃吧?” “唔唔……” 六口,只用了六下,司徒文就将石盘里的吃食送进了肚子;饿到无法用修行来填补,无法用吸收天地灵气来替代的时候,这凤凰肉最解馋,最经饿。当然,此凤凰肉也最难得最珍贵。 “好吃!红霞你这肉从哪里来的?” “当然花灵石从修行榷市里买来的。”司徒红霞不解的问。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你从哪里来的灵石去修行榷市买这个凤凰肉回来?——呃,红霞你吃了吗?” “没吃。修行榷市那里不是有赌骨坊,我赌骨赌赢来的灵石,今天偷偷占卜了一下,在赌骨坊赢了一万六千块灵石。这个你千万不要对外说,刑天大巫不准我占卜,我已经破戒了。” “灵石呢?” “干嘛?我的灵石,我赢来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不给。” “我是你男人。” “男人都是王八的蛋!吃完了就扔,干完了就下坑,男人就不是东西。”司徒红霞愤愤的道;但是,她爆出来的粗口,怎么听怎么显得是优雅的面容显露出来的……狂野! “那今晚我让你过足瘾。” “死相。就三千灵石,要不要你看着办。” 低头拾起地上凤凰骨,放进石盘,站起身,司徒红霞从腰间拿出一个皮袋,丢手扔给你司徒文,脸娇怒着,小步走进了小木屋,“砰”的关上木门。 ——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除了满足你,就只惦记你好不容易挣来的那点灵石。 第十四章 纵横 - 通天卦 - 但士 都是为了活着。 修行。 都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不被吃掉,不被打杀,不被欺凌。 修行。 ――修行,就有实力。 ――修行后,弱族就可以对抗、直面强族,就可以在自强后实现自立,在这片大地站稳脚跟。 然后,**力,大神通,各种术法的修行,使得一个修行者收获这个世界里的幸福和梦想。 这,就是修行的目的,修行的意义所在! “沙沙沙――” 一粒粒石粉从手中的石棒上磨下来,司徒文一边磨石,一边思索。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无故的修行,也从来就没有什么为了修行而来的修行;有的,只是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着,有的,只是让族群在这个世界好好的存活下来,有的,只是傲立洪荒种族之林。 巫族也好,人族也罢,无论他司徒文是一个什么身份,也无论他是不是被刑天大巫看中,成为监管荒州修行界的钦差,只要自己的修行不足,修为不到,他就什么也不是。 要修行,他就要灵石。 要灵石,他就要使用手段。 要使用手段,首先,他要可以完成刑天大巫交付给他的课业,修成磨石技。会打磨石凿石钻,拥有石凿石钻,他才能借助自己的身份,从修行榷市拿到灵石。 荒州大陆到处都是灵石,重点是: 你能不能找到挣灵石的那个途径? ※※※※※※※※※ 巫识,增长。 这是司徒文现在可以走神,一心两用,一心双思,一心两专注的关键。 巫识增长,不单单是范围的增加,巫识感应到的距离和空间变大,更重要的是,心念分裂,达到一心双念。 双手磨石,他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只有足够的专注,只有不停的匀速均力磨石,玄冥石钻才能不出现失误,打磨出来。 一念。 神游天外,畅想修行,使得他对于修行的理解,对于磨石的认识,对于灵石的期待,有了更深的体悟。 一念。 此,就是一心两用,一心双念。 双念合一,将自己对修行的体悟融入这枯燥的磨石中,他的课业就不再是单调,不再是无味,而是充满了刺激和兴奋,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就这么的打磨着,突然,一道光闪,那似巫识难以觉察的卦芒,没入了他的眉心。――地气,入体。 “这个玄冥石钻,要磨成了。” 在卦芒没入眉心的那一刻,他不觉的闭上了眼。 一开始,他还会控制不住的产生恍惚,慢慢的,这种恍惚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司徒文知道,这是他巫识增长后变得强大的缘故。但是,虽然在玄冥石钻成型前,都会出现这样的难以被巫识捕捉的卦芒,他的心神也不再恍惚,但是,在卦芒没入眉心的那一刻,不闭眼,他还是做不到! 闭眼时,他的手没有停止磨石;闭眼时,他的念头还是聚焦在手中紧握的玄冥石棒上;闭眼时,只他的心神再也无法神游,无法体悟修行。 一识双念。 这就是一心两用,一识双念带给他司徒文的好处。 打磨石钻,再也不会出现巫识不足,精力不够,更加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产生失误;打磨石钻,百分之二百五的几率,失误乌有! ※※※※※※※※※ 耸入云霄的巫山,冷冷的寒气。 密林,古树。 陶沟,小木屋。 自司徒文成为荒州修行界的监管,成为巫族的对外主事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清闲过;除了这段时间,闭门磨石,完成巫族课业。 这才刚没有闲下来四个月,这不,又是骚扰来了。 不得不接受的骚扰。 谁叫这个扰乱他修行的是巫凤,凤无由;谁让凤无由接到的是刑天大能派下的追云课业,整个巫山上空,就没有他不能飞的地方,甚至整个荒州大陆,除了几个无法探知的秘境、绝地,也就没有他不能飞的地方! 凤无由领来的,人族的纵横者,他司徒文能不接见? 除非他想让凤无由以后整天在他家的小木屋上方,修习追云课业;除非,他真的想对人族不待见,鄙视人族修行者。 “打扰司徒魁首修行,南宫非实在抱歉。此次求见司徒魁首,实在是我巫族被推倒了风尖浪头,处于万分危急的关头,鄙人实在是无法不来求见。” 一跃,轻身从凤凰背上跳下来,落在司徒文所在的小木屋门前;一个身着青衣,头带方巾,满脸急切和危急样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司徒文面前,大声道。 “南宫非?人族纵横家?”司徒文没有接他的话,沉着脸,皱眉,沉声问道。 纵横家,就是修行纵横术的修行者。 ――洪荒破碎,各族为了提升族群的战力,扩大自己的势力,掌控更大的地盘,想尽了方法;因此需求,一批新的修行者出现,他们就是纵横家。 纵横术,联合盟友、打击天敌的术法。 此术,以吸取天地霸气、王气为主,辅以谋算和占卜,推演统领族群的霸术和王术,来整合各个族人的战力和优势,提升族群的势力,扩大族群的势力,夺取更大的地盘。 “正是鄙人。” 弯腰,很是傲气的,南宫非对着手握玄冥石棒、穿着朴素的巫人司徒文,认真仔细恭敬的行了一礼。 “纵横术,你修行到何种层次,不妨先演示给我看看?――这你也要知晓,在这之前,各族来求见的纵横家不知凡几,但并非所有纵横家都会被我巫族待见的。我巫族,凭实力和优势说话!” 司徒文冷冷的,公事公办的道。 天日的,什么纵横家! 这类修行者,他以前在司徒氏一族,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修行界竟然还会有这种奇葩的修行者,通过自己的统治术被各族、各个势力推行的多寡、范围大小,来提升自己的修为,提高自己的术法。 明显是取巧。 可是,他又不能不见。 统领巫山的巫族,对于他这样一个才不过十六生年的低阶修行者,真的是一丝经验也没有,要管理好巫山众巫的修行和生活,只能依靠纵横家。 现在,他的手下,协助他掌管巫山的已经有两个纵横家了,麒麟族的齐少波,龙族的敖斯;有这两个纵横家辅助,他司徒文对于巫山的管理已经非常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再添其他纵横家,哪怕是人族纵横家! 刑天大巫曾经对他说过,人族纵横家从来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无情无义不说,翻脸更是比翻手掌还要快! 一句话:不可用,不能用,不配用。 但你总不能对外宣布,说我巫山不需要人族纵横家吧。这个话司徒文说不出来,不但是因为他曾经是一个人族,更是因为,笼络整个纵横界的修行者之心。 “我南宫一脉,修行的是霸术。南宫非不才,刚修得霸气,仅可推演一族气运!”南宫非傲气的谦虚,道。 话音落,以小木屋为中心,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晶,水晶上画面扭曲,漫天的时光之力飞溅,一道道卦芒闪现。 卦芒闪,水晶上出现一行古字:大巫令,巫山出;司徒起,荒州骨;力霸三千,独残王屋。 二十个古字突现,立即消失;巨大水晶,亦是随之不见。 术法演示后,南宫非抖了抖衣袖,对着司徒文再一次恭敬的行了一礼;抱拳,弯腰,低头一下。 “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占卜,怎么出现字迹?”司徒文皱着眉问道。 “古字预言巫族的气运,这就是我南宫一脉霸术修行。”南宫非郑重地说道。 “大巫令,巫山出。这好理解,说的就是刑天大巫出世,接管荒州,改冷山为巫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此事已经发生你却说是预言,妥当?” 眯着眼,司徒文立即看出这古字预言的破绽,一道精芒从他的眼中射出来;敢拿此来行骗,该死,就该放逐荒州! 九真一假,这才是真正的占卜行骗高手;一真九假,如此漏洞百出的占卜,凤无由竟然也会将此人接来巫山,骚扰自己? 想到这,司徒文双眼带着疑问,望向了这站在石堆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身长体大的火凤凰。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预言古字 - 通天卦 - 但士 “一年前,南宫非就曾将此占卜所得的二十古字,让我过眼。”凤无由道。 “一年前?” 司徒文大惊。 怎么可能?真的有如此逆天的纵横家,卦算天机,推演一年之后的大事! ——不过想想,他也就相信了,既然自己的婆娘能够占卜出刑天大巫的出现,就不可能没有更强横的卦师,能够推算出一年之后的大事。 “是的,当时我展翅飞过梧桐岛,刚要淬炼凤体,正巧碰到南宫先生。南宫先生当时正巧有事路过梧桐岛,于是我求他给我占卜了一卦。”说着,凤无由化为人形,火色的纹身披着一件大红皮袍,走到司徒文身边。 “也不能说是正巧。” 南宫非轻抚短须,笑道,“其实也是鄙人卦算出无由的行踪,特意现身于梧桐岛而已。” “南宫先生真是妙算!”凤无由恭敬的道。 “既如此,那请问南宫先生此来……所为何事?”司徒文点头,问道。 拿着矜持,想着自己的身份,司徒文没有直接问二十古字,后面十四字的预言大意,而是将问题转回了南宫非。 求人,就是求我。 求我,那就要先给我解释这剩下的古字预言来。 “卦算占卜,小道而已。鄙人所修乃纵横术,霸术一脉才是立身之道,古字预言,小术而已,不值一提。鄙人此来,一是要向司徒魁首进献此二十古字,二是想在巫山谋一职位来践行霸术之道,不知司徒魁首意下……” 直接要职位? 问什么就答什么;够直接,够霸气。 “职位先不说,南宫先生能否先解释这余下的十四古字的寓意?”司徒文皱眉道。 原本他是想让这个纵横家自己主动解释寓意,不想此人竟直接来求职位,并以此作为条件。 “大巫令,巫山出,司徒起,荒州骨;力霸三千,独残王屋。此二十古字,寓意所在即是天机所在,天下能独窥此天机者,均为大能。 “鄙人修为尚浅,实难窥其意。天机所示,只有到那最后一刻方可明悟,非占卜卦算可知也。未到那最后一刻,都为臆测之言,如有修行者定要说可通解此天机,必为行骗!此,南宫不屑为。 “鄙人此来,就是向司徒魁首进献此二十古字,让我巫族居安思危。——在此,鄙人恳请司徒魁首能为我在巫山安置一身份,为我巫山未来之危机,做一份贡献。” 说完,南宫非对着小木屋旁的司徒文,再一次不卑不亢的,恭敬的行了一礼。 求职位之礼。 “既如此,南宫先生暂领我巫山祭师一职,何如?”司徒文双手扶起南宫非,笑问道。 尴尬的脸,尴尬的南宫非。 祭师,一族占卜而已,让我如何践行南宫一脉的霸术?难道是我南宫非选的进入巫山的方式错了? ※※※※※※※※※ 巫山,从来就不缺大嘴巴。 巫族,从来就没有巫不喜欢小道消息。 南宫非刚从司徒文的小木屋出来,二十个古字预言就从凤无由的大嘴巴里飞溅了出去,然后,整个巫山没有一个巫不知道这二十古字的,也没有一个巫不在猜测里面的寓意的。 “大巫令,巫山出,司徒起,荒州骨;力霸三千,独残王屋。”自巫山顶峰到巫山深谷,到地底三十万里处,一下散布开来。 “司徒出,荒州骨。这个我猜啊,这个‘司徒’说的应该是司徒文,‘荒州’自然就是指荒州大陆了,这个‘出’嘛‘骨’嘛就不好说了。” 一个原形为天吴的巫妖,站在古林的一隅,看着围着自己的数十个巫,得意洋洋的道;此巫妖仰头望天,仿佛天机立即就要从他的口中崩出来。 “出,是不是指司徒文成为我巫山的统领,成为荒州修行界的监管?”有巫道。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那‘荒州骨’就不好说了。难道说,司徒文成为了荒州修行界的监管后,荒州遍地尸骨?这个不太可能吧?司徒文还没有我的修为高,怎么可能会掀起这么大的波浪?”有巫反驳道。 “也不能这么说,司徒文现在监管修行界,说不定制定一个什么举措引起大乱……” “嘘——,不要乱说。要是让司徒文听到,就你这碎嘴样那是肯定不给你吃食,让你修行吸收天地灵气吸收到老!” “吃西北风呗,我巫族在洪荒时代不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谁怕谁?” …… 此古林只是一处。 巫山各处,到处都是这样的围在一起的三十个五十个不等的小圈子,无数的巫在如此议论和猜算着。 时间,就在这样的议论和猜算中过去。 刑天大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既没有出来辟谣,也没有剥夺司徒文的职位。 反倒是南宫非,这个占卜出此二十古字的纵横家,在巫山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巫前来向他求卦,越来越多的巫前来与他讨论二十古字里的谜底。 南宫非,因此在巫山的地位越来越稳。不到两个月,他在没有散播司徒文司徒魁首的不利言谈下,名声和地位就超过了先来的两名纵横家。 麒麟族的齐少波和龙族的敖斯只能屈居其下,无计可施。 ※※※※※※※※※ “这是邪门歪道!纵横家是要不择手段不错,可是这要用在正事上,用在治理族群上。他南宫非这个人族,怎么能借助占卜术来散布谣言,通过谣言来提升自己的名声?这简直就是我纵横界的耻辱!齐先生,我们一定要抵制他。” 巫山山麓西南,有一条长长的沟堑;此沟,就是陶沟。 陶沟,一处沟壑中,两名身披黄色兽衣的人形老者,正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任兽炉里的燃烧的檀香在沟壑里升腾。而说话者,正是左边的人族老者——龙族纵横家敖斯。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二十古字是真的。我也推算过,凤无由所说没有一丝谎言,一年前,南宫非的确是经过过梧桐岛,凤无由也的确是求了一卦。”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稳重地道。 “那我们就这么让他一个人族纵横骑到我们的头上来。论资历,我俩是他前辈,论来巫山时间的长短,我俩均比他长,论推演巫族规矩和戒律,我俩更是在他之前已经拟定!这么算他也只是一个后辈后来者。”龙族纵横家敖斯愤愤不平地道。 “谁叫他以占卜古字入巫山。不过,占卜毕竟是小道,要践行纵横术,王道之术才是根本。”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泰然自若的道,“由他去吧,仅凭二十古字预言就想统领巫山,他不知此预言已经犯了司徒魁首忌讳。” “还是齐先生稳如泰山。‘司徒出,荒州骨’,这南宫非还真的不知收敛,这不是公开在巫山对司徒魁首下跘子吗?真亏他做的出来!”傲斯奸笑道。 “不知收敛也有不知收敛的好处,那就是占卜会更加的精准。此事,我等还是不能小觑的。” “自当如此,敖斯那是唯齐先生龙首是瞻!我王术一脉绝对不能被他南宫家的霸术给比下去。”敖斯得意地点头笑道。 “‘司徒出,荒州骨’到底何意?如果真的如想,刑天大巫一定会剥夺司徒魁首的地位,但是刑天大巫一直现身来,这就是说大家猜测的都不对。刑天大巫乃大巫修为,可直面三清、娲皇等大能,自然可推演天机,也就是说……” 麒麟族纵横家齐少波,突然推开紫檀木椅,走到沟壑的边缘,看着蔚蓝的高天,沉思道。 冷风,乍起。 淡淡的云,于天际漂移。 无尽远处,被昊阳遮掩的星光,烁闪。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六章 红眼局 - 通天卦 - 但士 哪里都有红眼病。, 叶添龙自来到巫山,彻地苏醒巫识,成为巫族一员,更是将他的婆娘带上巫山,修行得顺心、安心、随意,修为境界也一直在稳步提升。 但是,自从听说统领自己的巫族魁首是一个巫人,还是一个比他修行境界低了不知一个境界的巫人,他的心就乱了。 ——哪个巫愿意整天、整旬、整月甚至整年的,过吸收天地灵气的艰苦生活? ——哪一个巫能够抛弃原本的吃食生活,来到巫山喝西北风? 由奢侈到简朴,从有吃食到吸天地灵气、喝西北风,难! 巫山竟然没有足够的吃食,甚至没有吃食?这是谁统领的巫山? ——失败! 司徒文竟然连吃食都无法供应,这怎么当的统领?这怎么招的纵横家? ——真失败! 低价修为和低境界,他司徒文怎么有统领巫山族群的能力和手段? ——太失败了! 叶添龙想夺权。 不是为了自己的权欲,而是为了吃食;不是为了红眼,而是为了巫族的将来发展;目前,巫族最迫切需要的,不是修行地巫,修行天巫,而是吃食! 没有吃食,一切都是空。 看不到留在巫山的好处,哪个苏醒巫识的巫还愿意继续当这个被千万星座追杀剿杀的巫? 巫心聚拢不到一起,光靠一个刑天大巫,是绝对支撑不起巫族这一片天空的!巫心聚拢不到一处,巫族是无法发展壮大的。 只有足够的吃食,比人族还要多的吃食,比妖族还要血腥味十足的吃食,比龙族凤族还要烤的酥脆的吃食,才是巫族凝聚巫心,发展壮大的根本! 吃食,唯有吃食! 这一点,叶添龙看得非常的清楚;因为之前在人族叶氏,就是由他掌管膳食;也正是因为这个分配吃食的权力,他才可以接近无数的女人,和各种各样的族女发生非正当的边缘关系,消除精力和心火,缓解巫识苏醒的时间。 数十年的家族管理经验,怎么可能错的了?! 现在,机会来了。 他叶添龙要夺权。 ——至少,至少,至少要从司徒文的手中抢来巫山的膳食采办掌管权! 二十古字预言,司徒文这是招来纵横家,砸自己的面子,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此时不动心思,何时动? ※※※※※※※※※ 陶沟东部中段,有一间小木屋。 三间连体的小屋。 没有院。 只有木门。 司徒文就居住在这里,他的婆娘也在今天从远地回来。 司徒红霞给他带来了消息:二十古字预言成了谣言,对他掌管巫山不利。 “司徒起,荒州骨”,很容易被巫曲解,很容易让荒州各族产生联想。这一联想的结果,荒州的修行界开始暗中排斥他男人了。 木门前,蹲着身子,看着自己的男人依旧不疾不徐的磨着石块,若听若不听的样子在走着神,司徒红霞皱起了眉头。 “没有这二十个古字,各族就不排斥我巫山了?”司徒文平静地道。 “嗯?”司徒红霞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什么时候,自己的这个便宜男人开始稳重? 什么时候,自己的男人开始大局若定? 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其实,只要我巫山有了足够的灵石,还怕各族不与我巫山吃食;只要有了足够的吃食,改变我巫山现在这光靠吸收天地灵气的艰难处境,各族又能拿我巫山如何? “阿霞,要知道现在整个荒州都是我在监管,整个修行界的规则戒律都将由你男人我在修订,我司徒文现在不修订规则戒律,不抢他们的灵石和吃食,就已经很克制了。 “要知道,这荒州大陆可是归我巫山,可是由我巫族掌控。刑天大巫在上面盯着,哪一个洪荒种族也翻不不这个巫天!” 或许是看到自己的女人的皱眉和心神不定,司徒文将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你想的?” 司徒红霞突然站起身,惊异不定的看着仍平静的低头磨石的司徒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这才离家几天,自己的男人眼界就高到了如此境界。 偷养了美貌娇柔的女祭师? 刑天大巫的提点? 不能确定。 “你走后不久,巫山来了一个叫南宫非纵横家,二十古字就是他占卜出来的;我安排他做我巫族的祭师了。所有的二十古字预言带来的误解,包括各种谣言和修行界的反应,他私下里早已给了稳妥布置。” “纵横家霸术一脉的人族南宫氏一族的那个南宫非?”司徒红霞重新蹲下身子,靠近司徒文,小声地问。 听了自己男人的解释,她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加的担心起来。 “是的,我的好婆娘。” “这个南宫非好像在人族的名声不太好,好像曾给几个小型家族出谋划策过,人族、妖族、凤族的都有,但是都没有成功。”司徒红霞疑虑道,“他能做到吗?还有这个二十预言古字,可信吗?” 南宫非,她不信任。 荒州修行界虽然称他为纵横界的怪才,但是她无法放心。二十个预言古字,怎么想怎么的诡异。 “不论可不可信,影响不是已经出来了?”司徒文笑道。 “可都是不利于你的影响啊。”司徒红霞急道。 “那……巫山的地位在荒州修行界有没有加强?还有,我巫山是不是对修行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不论这个影响是好的还是坏的,影响力产生了不是?而且,不但有影响,而且直接令修行界所有洪荒各族不安,是不是?” “反其道而行。”司徒红霞大悟道,“这南宫非还真是了怪才!” ※※※※※※※※※ “嫂子也在啊,什么事让我们的司徒魁首和嫂子说的这么神秘,这么的私密啊?” 远远的,就在司徒红霞的“怪才”两个字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叶添龙。 笑笑的谄笑,奸笑,鬼笑的脸。 叶添龙不胖,精廋的身子,很长,足足高出司徒文一头。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帅;帅得足以惑所有女性的心神,帅得对每一个异性都充满了魅力。 憨厚,帅;稳重,帅;谄笑,帅。 怎么看怎么比自己的男人有味的那种;这就是司徒红霞第一眼看到叶添龙的感觉,这是一个多欲的巫人,精力旺盛的帅巫。 “没有打扰到司徒魁首和嫂子吧,”说在,一个疾驰,飞到小木屋前,叶添龙谄笑道,“不过木屋的门没有关,还真的是没有打扰到。嘻嘻——” 说着,叶添龙就蹲下了身子,凑到司徒文的右手边,亲近过来。 自来熟。 自言自语的同时,他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外人。 第十七章 于氏石坊 - 通天卦 - 但士 “巫心聚拢不到一起,光靠一个刑天大巫,是绝对支撑不起巫族这一片天空的!” 聊着,叶添龙就说到这句。 此次到来,就为这一句。 点中死穴,站稳大义,他叶添龙方可要权、夺权。 然后,是司徒文的认可和点头;然后,是司徒文与他一起探讨这个话题;然后,是司徒文夫妇与他一起思考解决的方案;然后,他就说出了下面的话: 要聚拢巫心,就要有大量、巨量、海量的吃食。 巫存活于世,最需要的是什么?吃食。 谁给巫族解决吃食难题,谁就可以支撑起巫族的一方星空!不但是巫族,其他洪荒种族,人族、妖族、龙族、凤族、麒麟族等,也都会归附与他。 独霸一方,统领群星。 紧抓吃食,关键在吃食,只要围绕“吃食”的死穴,他相信自己就会赢得司徒文的重视,赢得司徒文的思考,之后,如果司徒文解决不了,自己再将二十个预言古字拿出来说事,再以巫族大义,忽悠司徒文这小巫人退位让贤,大权可得。 转的就是这个念。 “吃食,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案了。”司徒文就在叶添龙不断的强调吃食的重要,反复申说吃食的死穴,突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 早就有了方案?这怎么可能! 十六生年的小巫人,会有如此眼界?如此的洞察力? 他顿时眼前一阵目眩。 花费如此唇舌和心机,搞半天人家早就有了对策! “要有吃食,那肯定少不了灵石。吃食问题,说白了就是灵石的问题。只要我巫山赚到足够的灵石,自然会有修行者将吃食送上山来,即使没有吃食,那就……直接奢侈的吸收灵石好了。”司徒文笑道。 “赚灵石。” 假笑,假悟的表情,挂在叶添龙的脸上;至于内心的想法到底纠结、沮丧、痛苦到了什么程度,就难以为外人琢磨了。 “那司徒魁首,我们要琢磨赚灵石呢?”叶添龙不死心的追问。 “简单,就靠我手中拿的的石钻。” 说着,司徒文举起手中的刚刚磨成的石钻,自信的道,“自今天开始,每一个巫都要修习磨石术。这是我司徒文统领巫山六个月来,第一道巫令。” 叶添龙彻底傻眼。 “不过我看叶兄似乎对于吃食很有研究,哦对了,好像你以前在人族叶氏一族,就是专管膳食。――叶兄你看,以后我巫山的吃食就交给你来打理,何如?” “敢不听司徒魁首之令。” 叶添龙兴奋的表情道;至于假不假,外人难以揣测出来。 ――想夺权,不想却被这小巫人招募,变成了他的下属! ――偷雏凤不成,反将作为诱饵的麒麟肉,给蚀进去了。 ※※※※※※※※※ 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 首阳山,人族修行榷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批新的石钻石凿。 他,于向工,作为于氏一族在人族修行榷市的于氏石坊的坊主,今天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只要修习占卜,打磨兽骨就少不了石凿,钻骨孔就少不了石钻石凿;赌骨坊里,要赌骨就更加的离不开石凿石钻;至于那些筑造家室,修建木屋,打造桌椅,就更加的少不了石钻石凿了;更不用提什么挖药炼丹师的,什么体悟大道、雕刻骨字的士了。 总之,一句话,石钻石凿是各个洪荒种族、各大修行实力、各个氏族,甚至每一个好修行者必备之物。 法宝,并不是修修都有,但石钻石凿,必是修修必备。 在这个以石器为主的修行纪元里,就数石钻石凿最普及,使用的修行者最多,也最挣灵石! ――人族于氏一族,他的家族,就是依靠售卖各类石钻石凿起家、壮大、成为人族上一届的魁首的。 ――虽然这一届的魁首为司徒氏所夺,但毕竟是依仗巫族的外力,论实力雄厚和灵石数量,在人族,还是要数他于氏一族! 可是今天,郁闷来了。 于氏石坊的石钻石凿卖不动了;六成的老主顾都跑去了那家新开的石坊,争买他家的石钻石凿。 “让你买的石钻石凿买来了吗?” 焦急,焦躁,从伙计飞身进入于氏石坊大门的那一刻,就从他的询问的口气里表达了出来。 伙计将新买的石钻石凿,大中小三种型号,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柜台上,呈现在他面前。 “坊主,里面到处都是修行者,我差点没有抢到货。不过这家新开的石坊,从头到尾,一块灵石也没有加。”伙计谨慎的小心的将探知的消息,放了出来。 “坊主精明,这是要做长久生意,跟我于氏石坊卯上了。”于向工皱眉道。 说着,他的神识探向柜台上的小号石钻。 材质,很普通的玄冥石。 磨工,很精细,这从石钻的磨文可以看出来,细密而均匀的纹路。 石皮没有,石衣亦是磨光,只剩石质。 磨石术水准较高。 但也只是较高而已,论磨石术,他于氏家族有的是磨石高手,超过此等水准的不知凡几。 “就是这样的石钻,那些妖族、龙族、麒麟族的修行者都去抢这买?”忽的拿起柜台上的小号石钻,于向工沉思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怎么听,怎么不信的;却又怎么听,怎么的相信。 听着是询问,却仿佛是在肯定。 “是的,坊主。我也问过那些经常来我于氏石坊贩卖石器的龙族、妖族的老主顾,那个龙族修行者敖风寒,您也知道的,他说,新开的这家石坊免费赠送给他们试用的石钻石凿,比我们的耐用。”伙计小心谨慎的回答,生怕说错话被于向工呵斥。 司徒氏石坊,还真的够狠,伙计心里想。 竟然免费赠送近千个石钻石凿给各族修行者,推销自己的石器起来。 “比我们的石器耐用,不可能。就这个磨石水准,根本达不到我于氏石器的耐用水准,怎么可能比我们的石器耐用?” 于向工迷惑了。 不是磨石术高低问题,那会是什么原因?难不成石器里加持了术法? 这更不可能。 加持术法,那就相当于低等的法宝;即使再低等的法宝,也不是花费一个石器的灵石可以购买到的。 那低等的法宝当石器卖,这个新开的叫什么什么石坊来的,难道疯了吗? “也不是比我们耐用多少,”伙计解释说,“傲风寒主顾说,用那边的石钻石凿,开钻开凿的成品率比我们的,要高很多。我记得他当时伸出了一个手指,说成品率高五成。” 或许因为模拟真实的场景,伙计下意识的也伸出自己的手掌。 五个手指,张开,呈在于向工的面前。 “那个,那个谁,就是你,你刚刚说这个石坊叫什么名字来着?”于向工指了指伙计的额头,打下他伸出的五根手指,皱眉问道。 “司徒氏石坊。” “司徒氏石坊,不好!这是司徒氏要进军石器生意,要替代我于氏石坊;说不定还有巫族的身影在后面。不好,要赶紧通知家主!” 想到这,于向工惊慌地大喊道。 第十八章 下巫山 - 通天卦 - 但士 于向工去搬救兵的时候,司徒守正好到达巫山。 身着宝衣,脚踏法靴,腰系丝带,全身法宝晃荡着,闪耀着,轻车熟路的出现在司徒文居住的小木屋前。 司徒文低头磨石钻。 “文哥,事情差不多了。”看着简朴而陈旧的小木门,司徒守明显的有了点抵制,看着司徒文磨出来的石粉在半空乱飞,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 “差不多,那还差多少?”司徒文道。 “就差您老人家去镇场了,没有您巫山司徒魁首的镇场,那群魑魅魍魉们,那个啥啥啥的于家石坊,还不要吃了我的石坊。”潇洒的,猛地蹲下身,靠近司徒文,他满脸骄傲、玩笑的道。 “不就是卖个石钻石凿,有必要非要我去镇场?” 还是和自己的兄弟说话好。 随意,任心。 不用拿腔拿调。 “您现在是魁首了,明显是不再关心我等小修的命运?卖个石钻石凿,您老人家说的容易,我嚓!文哥你可知道这石钻石凿有多大的利在里面?――石钻石凿,无需本钱的买卖,随便一块石头打磨打磨就是灵石,简直是无本万利啊!” 得意的扭着屁股,司徒守说话。 “哦,倒也是。你看看我们家的司徒坊主,啧啧,这一身行头,这一身法宝要多少灵石才能置办啊?”司徒文讥嘲道。 他的眼睛顺着宝衣,看向司徒守的法靴。再瞄到他腰间的丝带,这用珍贵稀有的丝编织成的丝带,至少要售价三千灵石。 “无本万利,当然来灵石快!”司徒守沾沾自喜道,“你兄弟我现在可算是傍上了您老人家的大腿,这一下子就发达了。――文哥是不是嫉妒吧?要不我帮你置办一身法宝,放心,灵石我给你出。” 说着,司徒守从宽肥的宝衣靠腰的位置,拽出来一个皮袋,晃了晃,凑到耳边听了听,暗暗点头,确认数量后,递给了司徒文。 “去,全巫山都是兽衣赤脚,吃食都无法顿顿供应,我作为魁首满身法宝成什么体统。” 接过皮袋,也没有查看里面灵石的数量,直接揣入怀里,司徒文故作气恼地道,“灵石,你文哥现在缺的就是这灵石啊。巫族巫多,没有灵石什么事都不好办,事务开展不下去啊。” “要灵石那还不简单,直接向其他各族讨要啊。巫山成立这么久,怎么着他们都要来贺喜贺喜不是?不贡献点灵石什么的,怎么也说不过去。” 司徒守贼眼一转,出了一个主意。 “早上供给刑天大巫过了,都是珍宝,大巫拿去修行了。我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说到底,灵石还是要考巫族自己想办法挣。――好吧,我这就是收拾一下,陪你去一趟石坊。” 放下手中的石棒,司徒文站起身,挺了挺腰,屁股扭了三扭,畅快的吐了口气,道:“低头打磨这么长的石钻石凿,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 司徒文不是一个人离开巫山的,他叫上南宫非、齐少波敖斯,还有凤无由。 也不是当刻就走,而是向着向着西方的地底,默默的叩了三个头,在听到一声“去吧”的巫识传音后,才郑重的起身,决定下巫山。 然后,众修爬上凤无由的凤背,在司徒守的指引下,飞往首阳山。 ※※※※※※※※※ “听说了吗,于氏石坊的石钻又涨价了。” “怎么可能!不是昨天才刚刚涨了一块灵石了吗,怎么今天又涨?” “不是吧,自从司徒氏石坊开了之后,他于氏石坊的石器不是一直就不好卖,怎么不降价反而涨价?” “当然要涨!因为啊……” 首阳山,修行榷市,在司徒文等修来到后,耳边就听到远处出来的议论声。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吊起胃口来了,真是!” “这个可是一个天大的大秘密,我可不能轻易透露。” “你不就是要灵石吗?好,我们大家一人凑给你一块灵石,你说!”群修中有人提议道。 “好,这可是齐冷说的,可不要不算话,在人族首阳山上丢了你麒麟族的脸面!” “说就是,你章诞何时听说过我齐冷说话不算过!” “好,那我就是说了。因为啊,因为……,呃,大家不要这样盯着我,盯得我章诞都不好意思说了――,因为啊,据于氏石坊里的伙计说,司徒氏石坊里的石钻石凿暗中加持术法,不是普通的石器,而是低价法器。” “不可能!” “不会吧,还有这等秘密?” 群修摇头。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但是这可是于氏石坊的伙计亲自看到的。你们应该知道,昨天人族于氏一族来了三名长老,这三名长老那可都是荒州磨石界出名的高手,于氏三老,听说过吧。” “磨石界三老,于玄,于虚,于无。这个我齐冷还是知道的。可就是如此,那又怎么样?就因为于氏三老来了,石器就要涨价?” “据于氏石坊的伙计说,经过于氏三老的鉴定,司徒氏石坊售卖的石钻石凿都不是普通的石钻石凿,都加持有术法,是低阶法器,正因为是法器,所以才会曾经钻凿的成品率。这下你们懂了吧?” “你是说,司徒氏石坊是在卖低阶法器赚吆喝,挤垮于氏石坊?挤垮于氏石坊后,再乘机提价?” “售卖石器还可以使用这样的手段,这司徒氏石坊里有厉害的纵横家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司徒氏石坊买低阶法器,再不买就没有了!” 群修议论着,一哄而散,全部飞奔向司徒氏石坊的所在的街道。只有凑灵石的事,早已在这一哄而散中,成了一个屁,放过就忘,忘过就没了。 “守弟,这不是真的吧?” 见群修一哄而散,全奔向不远处的司徒氏石坊,去争相购买石钻石凿,司徒文转身看向身侧的司徒守,低声道。 “修行榷市修多嘴杂,念识乱扫,我们还是先到石坊再细说,细说。”司徒守说着,满是的法宝摇晃着,当先朝司徒氏石坊的后门方向走去。 众修,包括化为人形的凤无由,加快脚步,紧跟其后,飞走。 第十九章 历练 - 通天卦 - 但士 首阳山,司徒氏石坊,司徒文到后,什么修也没有见,什么事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管。 住进后院。 开始:司徒文要求购买各种石料,打磨石钻石凿。 然后:司徒守给他送来的一套法宝服饰,司徒文将其放在一边;司徒守再送来灵石皮袋,他挂在腰间,时刻不离;司徒守遂招来娇媚的年轻女修,他来者不拒。 三天后,南宫非看出不妙,深夜求见;当此时,司徒文正与一女修欢爱的快到……极限。 冒欲,直谏。 自从南宫非在深夜和他交谈之后,司徒文择了孤独,选择了感受孤独;再也不在接受司徒守招来的女修。 诱.惑。 在纵横家南宫非的直谏下,他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忍住、耐住、放去。 人性的负面,在焦躁中,困熬着他。 心里的阴暗处,在进入修行界无尽丰富的满足下,难以抗拒。 磨石没心思。 磨石术寸步不进。 南宫非出了第二计:暗中动用手段,将司徒文来首阳山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禀告了司徒红霞。 直谏效果不理想,便用绝户计! 绝户,彻底绝掉司徒魁首念想! ※※※※※※※※※ 外出? ――男人只要外出就会生邪心,哪怕这邪心最后没有释放出去,但是只要一旦释放就不会有好事。 不放心。 ――自己的男人是趁自己不在家,不打招呼,就飞走的。司徒红霞怎么想怎么的心里不安,怎么想怎么感觉司徒文的行为里透露着诡异。 灵石? ――这个世上的男人,哪个外出的理由不是这个?即使不是这个,擦边挂角的也要沾着它,占住理。 虽然说,这个修行界的男修,只要稍微的有点能耐,挣到点灵石,就几乎没有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五滕六妃的,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但是,司徒文不准自己偷男人,那么,他也就甭想着他司徒文自己可以风流快活。 我不准,你就也不可以! ――这就是她司徒红霞琢磨出来的的道理,死理。 所以,第二天她就下了巫山,来到司徒氏石坊,在石坊的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男人,司徒文。还好,他还没来得及招惹女修,这个……算他暂时过了这关。 比较满意。 “你来干什么?” 司徒氏石坊的后面,有一个大院,大院西角有一个小亭,司徒文就端坐在石墩上,低头对着小亭正中的石桌和石桌上的条形磨石,正均匀的用力磨着一个细长的玄冥石棒;此刻,突然听到脚步声,看到急急闯进后院的司徒红霞,满脸激愤的表情,惊讶的问道。 “看你。” “来看我,还是看管我?”司徒文一边磨条形石棒,一边讥嘲道。 “就是看管你,不行吗?――你不准我偷人,你就不能外出找女修!” “为什么不能找,现在哪个有能力的男修不这样子的?” “我不准,就是不准。” 司徒红霞愤愤的呵斥,红红的脸,红红的眼,一股坚决在坚持;她也知道,男修当了石器修行时代,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女尊难卑时代,开始渐渐成为家族的主力了。自己的男人如果真要是娶妻纳妾,她也只能看着。 怪只怪自己当时被扛进家的时候,傻傻的她竟然只傻傻的要了一个妾的名分,还竟然傻傻的答应不去偷人。 陷进去。 就再也出不来。 “不说这个,你男人的事最后还不说要仰仗我的好婆娘在背后支持,给我占卜,给我卦算,怎么可能会有嫌弃你的那一天!再说,我巫族要发展,你男人要将来要顶起一片天空的话,少不了要和其他修行势力搞联姻的,但在你男人心中,你永远会是我的心口肉,绝对不会有丢弃你的那一天的。阿霞,你放心好了。” 司徒文安慰中带哄,哄中带安慰,劝着,分析着,引导着。 “那你可要真对我好,”司徒红霞弱弱的声音,然后大声决绝的道,“不然我到时拼着一死,也把你那玩意给断根掉!” “不要这么狠吧。――来来,阿霞我跟说,现在我磨出的石钻石凿可不得了,你知道吗,我巫族的石钻石凿先在修行榷市里那可是……” 终于搞定自己的婆娘。 女修就是这么的麻烦。 ※※※※※※※※※ 司徒红霞来到的当夜,司徒文的心就静下来了。 焦躁去,困熬无,诱.惑消解。 安心磨石,安心打磨石钻,安心面对一切被隔离在外的诱引。 ※※※※※※※※※ 沙沙沙―― 一个时辰,磨出一个石钻;在堂弟司徒守没有出现的这一个时辰,司徒文竟然第一次超越了自己的磨石速度,一个时辰内完成。 不敢相信,于是他拿出第二块石料。 沙沙沙―― 继续;石粉飞,在司徒红霞的监视下,又是一个时辰,司徒文再次打磨出一个石钻。 “难道是我克服了诱.惑,磨石术提升了?” 小亭内,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的婆娘,他的心中一动,“难道经受了外界的考验,心性变得更加坚定的原因?” 当然,这个司徒文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是绝对不敢将自己这三天玩过好几个娇媚的女修的事告诉自己的婆娘的,找抽! 他相信司徒守、南宫非等修,还有石坊的伙计,也都不会乱说。――虽然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只要磨石术提升,就什么都好! ――就当这是我司徒文进入修行界的第一次考验。 ――欲.望丰富,欲.求高涨,修行自是水涨船高,磨石术必是紧跟着提升! “很好,一个时辰一石钻,阿文你的磨石速度提升了好多。”司徒红霞连续看到三个石钻都是一个时辰内打磨成功,脸上露出笑容。 “外出历练,提升磨石术,这是必然的。恭喜司徒魁首磨石术更进一步!”不知何时,南宫非出现在小亭里,看着司徒文刚刚打磨好的石钻,满脸欣喜的道。 “这还要多感谢南宫先生的提点,如果不是南宫先生的直谏,我司徒文也不会这么快就在磨石术上有这么大的进步!以后,司徒文还要多多仰仗南宫先生。” 司徒文说着,放下手中的刚刚打磨好的玄冥石钻,屁股离开石凳,站起,走到南宫非的对面,郑重的行了一礼。 直谏,再找来自己的婆娘;说不记恨那是假的。 但是,没有这个纵横家的直谏和计策,他司徒文可能就栽在这个娇媚的女修肚皮上。 还是年轻,不经事。 “南宫不敢。” 南宫非没有敢让司徒文真的弯下腰,赶紧上前,扶住自己的这个使手段才傍上的魁首,连道“不敢”。 他知道,自此刻起,他在司徒魁首的心中地位,算是真正的超过了那两名王术之道的纵横家。 ――自今日起,他在司徒魁首的地位才算是真正的巩固了。 司徒红霞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修的动作和表情,沉思着,没有说话。 第二十章 赌斗 - 通天卦 - 但士 司徒文到达首阳山第二十一天,于氏石坊送来了一百万灵石。 只递交了两个字:赌斗。 二十二天后,于氏石坊又送来五十万灵石,提出赌斗之法。 斗钻。 斗凿。 双方派出各自的磨石师,以共同的石料,当众磨石,谁打磨的石钻更有实效,更有耐力,更有成品率,那座石坊赢! 谁输,谁自动退出人族修行榷市的石器生意。 司徒文当即同意。 ※※※※※※※※ 第二日,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整个首阳山的修行者都开始议论此事。 “知道吗,于氏石坊要和新开的司氏石坊赌斗?” “赌斗?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听于氏石坊的伙计说,这次赌斗分为两场,分别是斗钻和斗凿。斗钻在于氏石坊前的擂台,斗凿则是安排在司徒氏石坊的擂台上。” ――有修行者开始散布消息,将两家石坊赌斗的细节说了出来。 “不是吧。我看于氏石坊门前根本就没有擂台,也没有筑建擂台的举动,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我从哪来的?这事……我偏不告诉你,怎么着?呵呵,你以为现在还是洪荒破碎初期,什么法宝都奇缺?哼哼,现在哪个修行势力不能随便拿出几件天器,可大可小的天器,你不会没有听说过?” “这怎么可能?”有修行者惊讶道。 “天器,那可是一个修行势力的根本,怎么可能轻易在修行榷市动用呢,还是用来赌斗!”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吧?你以为售卖石器是小事?――告你你小秘密,整个修行界就数石器生意来的灵石稳当,来得灵石多。” “那这新开的司徒氏石坊,不是在抢于氏石坊的生意,抢于氏一族的灵石?”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司徒氏一族那可是现在人族修行界魁首,背后更是有荒州大能刑天大巫在背后撑腰。就是抢于氏的生意,那也是白抢。” “这么说,此次司徒氏同意赌斗,岂不是非常的公平,没有仗势欺凌于氏。照这么说,司徒氏还是很讲修行榷市规则和戒律的嘛。” “如果司徒氏石坊按规矩来,那这次斗钻斗凿可就好看了。于氏三老这次来,肯定是为了赌斗,于氏石坊有三老压阵,不知道司徒氏石坊会派出什么样的磨石师来?值得期待啊。” …… 到处,都是类似的议论。 到处,都是赌斗的话题。 修行榷市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是修行者相互交谈,说着说着,话题就会说到“斗钻斗凿”上,甚至有的赌骨坊竟然公开设盘,对赌两家石坊的输赢。 赌骨坊,荒州修行界赌骨之所,以对赌切割天兽所得原骨多少,来定输赢。 ――切割天兽,就是将没有诞生妖识、龙识、凤识的天兽打晕,剥其皮,割其肉,然后,得到一具天兽骨架。 ――原骨,就是对天兽骨架进行采摘,会得到一种独有的骨块,此骨块被称为原骨。 自有赌骨坊开始以两家石坊公开设盘对赌,就有无数的好事者去赌骨坊押灵石,或赌于氏石坊赢,或押司徒石坊输;反正,没有几个修行者觉得司徒氏石坊有赢的希望。 更是在赌骨坊的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于氏和司徒氏赌斗之事,一下引起整个荒州修行界的轰动。 在千万万修行者、无数修行势力聚焦下,两氏赌斗之事,立即被评为:继大巫刑天出事接管荒州之后,荒州修行界第二大事。 ※※※※※※※※※ “我说于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了?” 首阳山,于氏石坊,后院大厅;于氏三老兽皮裹身,赤脚着地,散发披肩,左胸袒露,盘膝坐在地上;说话的正是盘膝坐在西南方位的于无。 “不闹大不好办。” 闭着眼,盘膝坐在东北方位的于玄静静地道。 “怎么不好办?我看就非常好办,直接压价,降价,我就不信凭借我于氏的实力会拼不过司徒守那小辈,会输给司徒氏一族?” 焦躁的于虚,不解的反驳。 “老二,你想得太简单了吧。没有刑天大巫在背后撑腰,没有巫山的势力,他司徒守敢开这家石坊,敢得罪我于氏?他一个小辈,就是给他天大的胆子,就是他家老祖也不敢跟我于玄抢灵石!” “难道这样我们就怕了他?”于虚愤愤的道。 “所以我们要公平,要赌斗,要将事情闹大!”于玄解释道。 “老二,老大的意思是,只有闹大了才会让荒州各族、各大修行势力看到巫族的野心,看到巫族对外荒州修行界的危害,进而结成攻守同盟,共扛巫族的欺凌!” “你是说……” 仿佛是抓到了什么,但是一个定神,这刚刚仿佛要抓到的东西,在于虚的一开口间,从他的嘴里飞掉了。 “闹大,众修关注,大巫刑天就不可能公开欺压我们于氏,再怎么说刑天大巫也受了我于氏的珍宝,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做得太绝。”于无道。 “闹大,即使我们在首阳山修行榷市丢了石器这门生意,也可以赢得更大修行势力和洪荒各族的同情和支持,让各族、各大修行势力联合起来共抗巫山,以免其他生意受损。” 于玄接着老三于无的话,进一步解释。 “懂了,即使我们丢了石坊也不要紧。这就是壮士断腕以保全身,忍痛割爱而获得真爱!我明白了。” 于虚蓦地站起身,恍然大悟的摇头起来,大念朗朗上口的短句。 “忍痛割爱就忍痛割爱,什么获得真爱,老二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无掩面。 ※※※※※※※※※ 只要进赌骨坊,就没有不玩赌骨的;哪怕不赌骨,也会跟赌运加身的赌修押上灵石,碰碰运气。 “于氏石坊,三百灵石。” “输赢?” “输。” “丁字六十八号,公羊赌骨坊丁字盘口接赌。这是您的赌骨牌,您拿好。” “司徒氏石坊,一千灵石。” “胜负?” “胜。” “丙字一百九十二号,公羊赌骨坊丙字盘口接赌。这是您的赌骨牌,请拿好。” “于氏石坊,我押一万灵石。” “两千五百灵石。” “三千一百” …… 司徒文走进公羊赌骨坊一楼大殿的时候,正看到数十个赌修围在四个赌骨柜台,对着柜台后面的巨大的石盘,打出一个一个光点,然后拼命的大喊。 赌骨柜台里的赌骨官,不住的复制身后那巨大石盘上的光点,然后动用法力,将光点打入一个个伸到柜台的黑色木牌上。 ――此木牌,就是赌修大喊的赌骨牌。 ※※※※※※※※※ 没有赌修押司徒氏石坊赢。 一行人,不止司徒文,不止凤无由,个个心里都不舒服。 郁闷。 但,这是必然。 在司徒氏石坊没有将展示他们的实力,没有将他们的堪比于氏三老的磨石师公布于众,就没有人看好司徒氏石坊。 在众赌修的心中,司徒氏石坊现在卖的石器,石钻石凿都是低价法器,根本不是普通是石器,虽然天天大卖,但是只要不是傻修,都知道斗钻斗凿,那都是要真材实料,当面锣对面鼓的,同样的石料,要打磨出低阶的石钻石凿法器,根本没有修信! 低阶法器当石器卖,赔本赚吆喝。 真正两家对上,司徒氏石坊必输。 ――所有赌修坚信。 第二十一章 天磨手 - 通天卦 - 但士 浪花从被掀起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停下来的自由,只能、只会、只可以向前高扬,向前飞奔。 斗钻在三天后,开始。 于氏石坊前聚集了上万的修行者,妖族、龙族、凤族、麒麟族的,各族都有,甚至有龙鱼、巨鳌、大鲸、天蝎、天吴等各族的修行者。 喧闹。 挤压。 天上、地面,屋顶、古树上,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或飘飞,或静止,或缠绕、或飞旋的身影。 只为这一场他们押了灵石的斗钻大赛。 因为有赌修押了一千万灵石,还压司徒氏石坊赢,让聚集到于氏石坊前的押于氏胜的赌修,一下就得到了一赔五的赔率,这让无数赌修疯狂的赔率,将他们聚集到此处,要现场围观,现场确定胜负。 一千万灵石,分摊到他们每一个押于氏石坊胜的赌修,那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简直就是送灵石。 几乎没有赌修看好司徒氏石坊。即使有三两个赌修在赌骨坊里押了司徒氏石坊,但那纯粹是为了……赌骨习惯:既然有修买赢,当然少不了买输了。 ※※※※※※※※※ 石盘悬在半空。 静止。 石盘的盘面,方圆近百丈,呈扁圆形。 石盘擂台。 这就是于氏石坊拿出来的中品天器如意盘,即是如意,便可大可小,即称如意,便可收可缩。中品天器如意盘,做擂台。 没有天器特有的威压,只有独有的气势。 内敛的威势,顺着如意盘的边缘,蜗旋出一个空间;这空间,就是于氏石坊用来斗钻的擂台。 “看眼界了,原来这就是天器。” “了不得,从一个点几乎是眨眼功夫就变化成如此方圆百丈的空间,天器果然不是一般法器可以比拟!” “天器,拥有天器就了不得,不过就是一件法宝而已,比极品地器高上那么点点而已,还如此大张旗鼓的炫耀,这不是炫耀还能是什么!没有涵养。”有修酸溜溜的低语。 …… 天器一出,顿时,于氏石坊前的近万修行者集体失声,沉醉在天器的观摩中,忘记了喧哗,忘记了挤压,忘记了争吵;除了昂观,就是低声赞叹,除了低声赞叹,自然也少不了酸话。 ※※※※※※※※※ 鬼使神差。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龚绝在东郭赌骨坊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赌不说,竟然跑到了斗钻斗凿开盘的柜台边;也不只是是不是被哪一个霉运丝给扯动,他竟然在司徒氏石坊的位置押了灵石,不但押,而且是大押! 这一出手,――怎么自己的手就这么的贱呢――,一出手,他就压了他全部的身家,三万灵石,一块不多一块不少,一块灵石没有留,全给押了司徒氏石坊赢上! 完了。 怎么自己的手就这么的贱!我当时怎么会这么的冲动呢? 冲动就是败家! 龚绝今天很苦,更痛;更让他绝望的是,于氏石坊拿出了中品天器,一个可大可小的石盘,光看这个石盘的威势,就可以知晓于氏石坊的实力,就可以看出于氏石坊的信心和决心。 三万灵石,就要、就快要、马上就要输干净了。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黑色披肩的老者飞上了石盘,落在了石盘正中央;然后,张开嘴,裂龅牙,喊话。 “于氏石坊在此万分感谢众位道友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我于氏石坊的擂台观看此次斗钻。在此,我谨代表于氏石坊和司徒氏石坊对诸位道友的到来表示万分的感谢,表示热烈的欢迎。” “为表示我于氏石坊的诚意,我于玄在此宣布,无论此次斗钻输赢,但凡在斗钻期间和斗钻后一个时辰,购买我于氏石坊的石器的在场道友,均可享半价优惠!在此,我宣布……于氏石坊斗钻大赛……正式……开始!” 声音炸响在龚绝的耳中,当无数的掌声响起的时候,当他下意识的也跟着鼓起掌来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三万灵石,这可是他整整攒了三十年的修行时间,足足可以供他龚绝无忧无虑的生活十年,十年里他每天都有吃食的修行生涯的灵石,没了! 于氏三老,人族磨石界里可以称老的磨石顶尖高手,还是于氏三老的老大于玄,亲自登场,司徒氏石坊是必输无疑。 但是,他还心存一次残念。 或许,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 于玄刚一很是不经意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底下的赌修和观众就议论起来。 司徒守的眉头皱得更很! 本来,他就不赞成赌斗,但是文哥非要如此。本来,他就希望文哥利用自己的巫族身份、修行界监管的身份,直接对于氏石坊下死令,但是文哥非要如此。 因为灵石。 都是一百五十万灵石惹得祸。 自己的心机,这数个月的心血,司徒家族供给他的开石坊的三百万灵石,就因为一个赌斗,一个承诺,大好的局面,大好的稳赢的势头,锐减。 到了这一刻,还有谁会在斗钻中赢得了于氏三老,到了此时,他司徒氏石坊根本就没有一个磨石师与于氏三老的任何一个旗鼓相当。 结局几乎已经注定。 幸好他叫伙计私下压了十万灵石,买于氏石坊赢。连自己这个坊主都没有信心的斗钻,如何会有奇迹。 仰头,他看到了石盘上的于玄,从空中招来了两块石料。 同等大小,同等厚度,同等的石质。 念动,闭眼。 张手,一块磨石出现在他的手中。磨石崭新,光从石面来看,似未被石块磨过一次;新做的磨石。 石块左手,磨石右手。 “起――” 就在众目睽睽下,就在他司徒守的眼中,于玄一声低喝,双手动了起来。 腕动;臂抖。 腰扭;屁股轻转。 沙沙沙――, 在一种难以喻言的节奏中,于玄开始了磨石。 ※※※※※※※※※ 于玄很喜欢这种感觉。 被无数的修行者围观,被无数的赌修押注,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种磨石所带起的轰动和震撼,带给修行者的美的享受,带给赌修的灵石利益,令他沉醉。 他磨石,已经不是施展一般的磨石术,而是他于氏三老经过三百年的磨石经验而探索出来的独门秘技。 天磨手。 天磨石,天道磨石,天道之手在磨石,天道之手借助于玄之手,汇聚天道之力,磨石。 磨石师之手,乃天道之手;天道之手,借磨石师之手,将天道呈现在磨石之中,凝成一个石钻。 ――磨石,不是于玄在磨石,是天道在磨石;悟得更深更精准点,那就是……天道指引磨石师,引动天道之力,借磨石师之手来磨石。 ――不是磨石师磨石,是天道之手在磨石。 此等独门秘技,于氏三老称其为:天磨手。 而此刻,展现在石盘上的,他于玄一手磨石,一手石块,左右其手,施展的就是这天磨手。 凭此秘技,不知道有多少磨石界高手在斗钻中,败在他的手下;凭此独门秘技,斗败无数磨石高手,他于氏三兄弟才闯出了名头,才被磨石界封为于氏三老;凭借此秘技,他于氏一族才能进军石器领域,进入经过多年的经营后,迈入荒州磨石界磨石世家的行列。 哪一次对他于氏石坊的挑衅,不是被他这天磨手打回去? 哪一次修行界的家族进军石器生意,不在他于氏的天磨手下,俯首称臣,心甘情愿的遵循他于氏石坊定下的行规和戒律? 这一次,无论司徒氏石坊的背景有多大,无论大巫刑天是否倾向于司徒氏,他于玄相信,在自己的天磨手下,必定也将是沉沙折戟! 没有奇迹! 绝对的实力下,他于氏石坊在首阳山修行榷市的地位,在人族磨石界的地位,绝对让所有蠢蠢欲动的势力闭嘴。 第二十二章 期待 - 通天卦 - 但士 石粉在半空中旋着,飞洒。, 半刻钟,一个白色的由石粉洒成的圆圈,出现在于玄的脚下。 身体转着,脚尖不停的在石盘上点地,一粒粒石粉从他左手的磨石上旋下来,精准的洒落在白色的圆圈上。 飘逸。 洒脱。 整个磨石的过程,打磨石钻的每一个动作,运指、动腕,抖臂,颤腰,扭得臀部,双脚打转,都显得无比的流畅,无比的富有韵味。 孰能生巧后,于玄的天磨手早已脱离的技的层次,而进入了艺的境界。 艺,追求的已经不是精准和速度;艺,追求的是节奏和韵味;由磨石的动作,产生出一种独有的韵味,甚至将自己对于天道的感悟,将个人的修行境界加持到里面。 甚至,此刻,于玄的心神已经不用时刻专注在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根本不会出现哪怕千分万分之一的失误,到艺的境界,已经不存在失误一说。 ※※※※※※※※※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人族于氏一族的天磨手?” “天磨手,磨石器?这不是磨石界的磨石秘技吗,怎么可能出现在修行榷市?难道是出现了磨石赌斗?” “于氏石坊于司徒氏石坊对赌,谁输谁退出石器生意,这位道友你没有听说?” “真的?那可有的热闹了,看看去――” “同去,同去。” …… 如意盘上,于玄的磨钻展现在所有修行者的眼中;首阳山下,修行榷市,越来越多的各族修行者,开始向于氏石坊门前聚集;一万修行者,随着于玄的天磨手施展不到半刻,在石坊门前,石盘之下,聚集到了两万修行者。 开眼界。 磨石界的赌斗,一般十年都难以碰到一次,加上半空中那巨大的石盘,这明显就是天器的法宝,只要是来修行榷市购物的修行者,哪一个不想来见识一下。 哪怕不懂,哪怕没有在赌骨坊押注,也绝对不能封堵他们围观的激情,消减他们一饱眼福的渴望。 ※※※※※※※※※ 作为凤族的一名磨石师,展少白最近很烦。 磨石术,他遇到了瓶颈。 如果是一般的瓶颈,他完全可以借助家族的磨石秘籍和前辈磨石高手的心得刻板,通过一遍遍的阅读,一遍遍的反思,一遍遍的体认和磨石,来打破;但是,他遇到的是境界上的瓶颈,是从技的层面晋升入艺的层面的瓶颈。 艺,他无法进入。 这不是机巧的问题,也不是磨石速度和精准的问题,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说不出来的、需要单独领悟、参悟、参透出来的艺! 他参不出来。 论观摩,在凤族里他已经求见了八名艺境的磨石高手,但是,他还是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磨石节奏,无法调整出属于自己的磨石韵味来。 韵味,这已经不是实在的东西,更无法看见摸到,它是虚的,只有领会、参悟、不断的历练,才能出现的东西。 由技入艺,卡在这一关的磨石师,据凤族前辈讲,整个磨石界有半数以上的磨石师终身都无法打破,止步于此。 怎么办? ――出族游历,寻找机缘。 机缘如此寻到? ――占卜。 占卜说得,就是在这人族的首阳山,这座修行榷市里。所以今天,他来到了此地;所以,他看到了人族两家石坊的赌斗。 天磨手。 这是一种独有的快慢交错的方式,借助磨石的辅助,借助自身修为境界的感悟,融入双手的节奏中,而产生的节奏。 磨石,天道,腰,脚,双手,修为境界,所有的种种合到一处,形成的一种磨石节奏。 很巧妙的秘技。 虽然他看得出施展的路数,但是窥探不出使用的心法;但凡是独门秘技,都必然有独门的心法和训练方式配合,才能修习成的。 但是,这个路数不适合他。 更准确的说,是不适合他的肉身,他的凤体。 ――他展少白总不能总是维持人形来磨石吧,特别是到了艺的层面,只有显露原形,真身施展,才能淋漓尽致的将磨石术发挥到极致! ――人族的这个天磨手,对他打破瓶颈,只是开启了一个新的思路,除此而外,没有太大的帮助。 他的机缘,不是应在这天磨手上。 占卜的机缘,还没有到出现的时候。 但是,即便如此,展少白也是一言不发、凝视专注的用凤识、凤眼同时聚焦在中品石器如意盘上的于玄,看他的动作,看他的飘逸,看他的洒脱。 磨石之美,尽收心中。 磨石那独有的难言的魅力,只有他这个真正的磨石师,才能真正的看得出来,品出味来。 同时,他对司徒氏石坊即将派出的磨石师,更加的期盼。 或许,占卜大机缘,就应在那个磨石师的身上。 ※※※※※※※※※ 一千万灵石多不多? 多,也不多。 说多,那是对于一名修行者而言的;无论哪一个修行者,只要没有成为大能,这些灵石就足够他享用一生,不用愁吃食,也不用愁修行需要的各种资源。 说少,对于巫山上近万巫族,加上每个巫带来的子女亲友,足足十万修行者来说,巫吃人嚼,一天就是分一块灵石,也就是百日的吃食而已。 所以,要想赚取更多的灵石,要想巫族有更多的吃食,司徒文就必须要赌骨;一千万灵石,对于他这个巫山魁首来说,和一块灵石没有区别,还不如去赌骨坊赌赌。 赢了,一赔十五,就是一亿五千万灵石。 输了,也就是勒紧肚皮再多吸收三个多月的天地灵气而已;再说,他巫山的巫也吸收了近半年的西北风了,也不差这一块半块灵石的。 但,如果赢了,那……就什么都有了,灵石,吃食,司徒氏石坊卖石器,一切都有了。 再说,南宫非南宫先生、齐少波齐先生、敖斯敖先生都已占卜过,早定好计策,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输? 赢定了的事,不赌骨再大赚一笔,怎么用来惩戒这些该死的打压他司徒氏石坊的首阳山的赌骨坊! 他司徒文这一场,赢定了的。 惊叹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不用听,他也知道这是众修对石盘上于玄的肯定;不用猜,这是对于玄的天磨手的赞美。 在修行界,单就此场磨钻,司徒文也知道自己的磨石术不如于氏三老,甚至通过对天磨手的观察,他感觉到自己的磨石术也似乎隐隐有些提升。 “哈哈,我打破瓶颈了,打破瓶颈了!” 就在司徒文开始因为越来越多的修行者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对于于氏三老的赞叹,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开始倾向于于氏石坊必胜时,他突然听到众修中有修大喊。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豹皮兽衣的人形磨石师,一手拿磨石,一手提石棒,正一边磨石,一边激动的大喊。 节奏,韵味。 独有的艺的味道,从此修的磨石动作中流露出来。 观磨石顿悟! 竟然有磨石师观看于玄在石盘上施展天磨手打磨石钻,打破瓶颈,由技入艺! 阵阵羡慕的啧啧声响起,无数的目光开始变样,整个斗钻的场面,随着此修的顿悟和叫喊,一下子将于玄的声望推倒了一个至高点。 欢呼声,赞美声,此起彼伏。 于氏石必胜的念头,刹那升上所有修行者的心中。 “这怎么可能?” 司徒文大惊,低声讶然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