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通天大医 - 厌书 中国,古代十大名医。 一、扁鹊。“扁鹊”乃是绰号,其真实姓名为秦越人。约生于,公元前四零七年,卒于公元前三一零年。善用“针石”、“服汤”、“熨”等治病,著有《扁鹊内经》、《外经》早已遗失。 扁鹊善于运用四诊,尤其是脉诊和望诊的方式来诊断疾病。这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记述了与他有关的两个医治案例,一是用脉诊的方法,诊断赵子简的病,二是用望诊的方法,诊断齐桓侯的病。因此,被称为“脉学之宗”。 二、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约生于,公元一四五年,卒于公元二零八年,此考证尚且不明。 “麻沸散”的使用,为世界医学史上最早之全身麻醉,还发明了“五禽戏”。 三、张仲景。名机,东汉南阳郡涅阳(今河南省南阳市邓州)人,东汉医学家,约生于,公元一五零年,卒于公元二一九年,著有《伤寒杂病论》。 其《伤寒杂病论》确立了医学“辨证论治”的规律,它奠定了中医治疗学的基础,这是中国最早的一部理法方药具备的经典著作,开创了国家医学辨证论治的历史先河,同时,在制剂学方面也有独到之处,对后世有深远的影响,因此历代的医学家都尊称张仲景为“医圣”。 四、皇甫谧。魏晋医学家,字士安,少年之时名为静,到了晚年自称为玄晏先生,西晋安定朝那(今甘肃灵台人县朝那镇)人。 著有《针灸甲乙经》是中国第一部针灸学的专著,总结了晋以前的针灸学成就,在针灸学的历史上占有较高的学术地位,另外,著有《帝王世纪》等。 五、叶桂,字天士,号秀岩,清医学家,江苏吴县人,生于,公元一六六七年,卒于一七四六年。中医学史上温病学派的创始人,其声望地位,并不在“金元四大家”之下,名贯大江南北。 其著作《温热论》至今仍被临床医家推崇备至,对治奇经、脾胃、儿科等病尤为擅长,尚有《叶案存真》、《末刻本医案》。 六、孙思邈,京兆东原(今陕西省耀县孙家塬)人,出生于隋开皇元年,卒于唐永淳元年。是我国乃至世界历史上著名的医学家和药物学家。 历史上,被人们尊为“药王”,著有《千金方》,他创立了脏病、腑病分类系统,在医学上有较大贡献。 七、薛生白。字生白,号一瓢,又号槐云道人,清代吴县人,生于,公元一六八一年,卒于公元一七七零年。 所著《湿热条辨》即成传世之作,于温病学贡献甚大。 八、宋慈。字惠父,汉族,建阳(今属福建南平地区)人,生于,公元一一八六年,卒于公元一二四九年。中国古代杰出的法医学家,被人们称之为“法医学之父”。 著有《洗冤集录》这个在西方,被普遍认为是宋慈于公元一二三五年开创了“法医鉴定学”。 九、李时珍。字东璧,又名李东璧,号濒湖,明朝医学家,湖北蕲(今湖北省蕲春县)人。生于,公元一五一八年,卒于公元一五九三年。 曾参考历代有关医药及学术书籍八百余种,结合自身经验和调查研究,穷搜博采,历三十年三次易稿而成《本草纲目》,乃是中国医学史上一大巨著,中国明朝以前药物学的总结性巨著。 十、葛洪。字稚川,号抱朴子,人称“葛仙翁”,东晋医药学家,丹阳句容县(今江苏省句容县)人。约生于,公元二八三年,卒于公元三六三年。 著有《抱朴子》和《肘后救卒方》医籍,据史籍记载,尚有《金匮药方》一百卷,《神仙服食方》十卷,《服食方》四卷,《玉函煎方》五卷。 一部医书 - 通天大医 - 厌书 明代,一五七八年。 半夜,湖广黄州府蕲州,更夫老头提着灯笼走在长街道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老头的吆喝声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韵味。 “铛——铛,铛,铛”。 老头儿左手提着一面锣,右手握着根梆子,节奏一慢三快,正是丑时。 李御医府邸。 烛光摇曳的书房中,两位知命之年的故交他们相对而立,交谈甚欢。 “历经数十载,李兄,想不到这部医书居然真的让你给完成了。”万太医左手捧着医书有些激动不已,然后缓缓地抬起右手,看那样子是想要拜读医书。 只是,转而又将已经触碰到书本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继续言道:“你二十余载几乎踏遍大江南北,方有了这般医药之作,老夫虽颇为好奇,可这……” 对于一名医者而言,除了治病救人以外更要研究医术,万太医对这本医书中的内容自然是充满好奇心,不过也正是同为医者,心中难免会有些顾虑。 万太医欲言又止,可人家李御医那是目光如炬。再者,万太医说那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 “万兄不必忌讳。”捋一捋胡子,拂了拂衣袖,李御医言道:“这本纲目现在还只是初撰,并不能算得真正完成。” “其中,有好些地方,老夫认为略有不足之处,所以还望您能多加指点。” 万太医听这样讲,便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既然李御医的性情如此豪爽大方,那么继续推辞下去倒显得自己有些表里不一,索性恭敬不如从命。 打开医书的第一页开始,万太医便被里面精髓的内容深深吸引,他手捧医书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眼中如视珍宝。 杵立。 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妙哉,简直堪称奇书。”万太医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李御医的跟前指着其中一页,继续言道:“马齿苋肥厚,表皮无刺,高三至十寸,且茎圆柱形,表面黄褐色,有明显纵沟纹,常生于田野路旁及府院废墟等向阳之处。” “性味,酸,寒,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之功效,其功能主治于热毒血痢、痈肿疔疮、丹毒、湿疹,或是蛇虫咬伤、便血、痔血、崩漏下血。” “然,凡脾胃虚寒,肠滑作泄者切勿用之,煎饵方中不得与鳖甲同服用。” 万太医经过一番分析,确与医书中所编撰的那般或许真的具有真实效用。 在此之前,万太医原本以为马齿苋不过是用于下饭的家常菜,却不知竟也有如此功效,顿时觉得过于孤陋寡闻。 接着,万太医又翻了几页,发现另一味药材更为神奇,于是指着几行字然后言道:“黄葵,生于山谷沟旁,旷野草丛之中。身长三尺,叶互生,五片掌状深裂,裂片椭圆状披针形,亦有三至五浅裂,先端渐尖,形似于戟,两面均有粗毛,而上部叶片则显得较为小些。” “取之根叶​,捣敷外用,其主治无名肿毒,有解毒消肿,排脓止痛之功效。” 李御医顺手接过医书,将其置在了案台上之后,向万太医递了盏茶,然后会心一笑,对他言道:“万兄,医书分为五十二卷,一卷又分为两册,共计字数有两百多万,你看的不过是其中一册。” “来日方长,你我二人同在太医院为朝廷效力,万兄若是感兴趣,有生之年可否与老夫将此书完善,存放于澹生堂内供人借览,只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李御医府外。 “大人,丑时已过一炷香时间。”说话的那位是一名黑衣蒙面人。 “再等等看。”带头的黑衣人说道。 后面还跟着十余人,他们手持弯刀隐藏在墙角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府内。 万太医听李御医说完,收不住心中那份喜悦的心情,一双手激动地紧紧抓住李御医的手,然后言道:“承蒙李兄厚爱不弃,这等流芳百世之事,老夫必定是倾囊相助,绝不辜负您的一片美意。” 二十余载,风雨兼程,万太医深知李御医在医学上定然是有所收获,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仅此一部医书就撰写了数百万字,这样的成就非常人所及。 撰写虽然简单,可不平凡的是积累丰富的经验,其过程亦是万分艰难。 凡一味新的草本植物,首先要了解它是不是具备药材的可用性质,而身为一名医者食验药材自然得亲力为之。 在不明确是否具有毒性的情况下,这种尝试轻者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严重的情况甚至随时失去性命,且不说寻常人缺乏勇气难以做到这一点,就算有这样的勇气也未必能够做到谨慎细微。 万太医的内心,一种敬佩之感在此刻油然而生,自觉有些比之不及。 “老夫这就回去准备。”万太医可是个急性子,他心想这种事情那是越快越好没有什么可犹豫,总之干就完了。 李御医则是显得较为淡定,他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编撰医书此等大事非你我二人之力可以完成,等我禀明圣上之后再由圣上他老人家决断,到时拟一道圣旨通告太医院以及各部官员参与进来方可成事,万不可急于一时啊。” 万太医仔细想了想,觉得李御医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应道:“那行,就依你所言,老夫暂且等上些时日便是。” “不过今日已夜深,叨扰许久,还望李兄勿怪啊,老夫也是时候回府去了。” 李御医心想深更半夜,恐路上不安全本想留万太医在府中借宿一晚,奈何万太医是百般推辞,所以也就此作罢。 送至府门,两个人意犹未尽,相互寒暄客套了片刻之后,万太医便乘着还在门口一直等候的轿子,渐行渐远了。 府外月光微凉,有些暗淡,李御医不知为何胸口感到一阵绞痛,他咳嗽几声后抬头仰望夜空,一片朦胧,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然后又环顾府邸四周,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到书房中,李御医将案台上放着的那一本医册放回了原处,那是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满满的装着全是医册,只不过这些医册的书封,并没有标注书名。 “咚——咚,咚,咚。” 书房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位妇人说话:“老爷,时候不早你该歇息了,莫忘了圣上召你进宫之事。” “夫人,我知道了。”李御医应道。 妇人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往下说些什么,然后便又回房继续安歇。 李御医拍了拍脑门,只顾着与知己谈天说地,倒是把进京面圣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多亏了内人提醒,不然明日醒来怕是要直奔王婆子家送米去。 不过这次进宫去,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接下来的时日,送米的事只好交给夫人去办,李御医心里想着。 还有。 孙婆子家,吴二狗子家也要送…… 李府,护院睡的房间。 一名壮实的汉子打着呼噜,时不时说着什么梦话。 侧了个向,露出半边身子,正睡得朦朦胧胧,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屁股。 “王大,你给我消停消停吧。”一名青年护院似乎是被吵醒了,他用脚踹了一下汉子,紧接着又帮他盖好了被褥。 看了看其余护院,这些人也都睡得芳香四溢,说白了其实就是有人放屁。 青年护院自语了几句,原本打算盖上被子继续埋头大睡,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肚子在这个时候竟是有些膨胀。 这个真没办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有三急急急巴巴就掀开被褥从床榻上毅然而起。 虽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 李府茅房处。 “扑哧。”一个响屁,接着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青年护院长呼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爽神怡,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李府大门外。 十余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其中一名像是这些人的头目,正在比划着手势。 “你先翻墙进去打开李府大门,然后留下两个望风,其余人跟我冲进去。” 带头的黑衣人拔出弯刀,刀刃锋利寒光凛冽,继续小声言道:“动作要轻,千万别惊扰府里面的护院和丫鬟。” “进去以后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东西一旦到手便立刻撤离。” “是。”其余的那些黑衣人,他们异口同声应道,也相继拔出了弯刀。 寅时。 可谓是月黑风高夜。 李府的大门,被其中一名黑衣人从里面打开,这个过程很短,却不禁让人感到有些胆战心惊,而李府上下护院及丫鬟等人正睡得深沉,对此毫不知情。 这些黑衣人,他们井然有序,进入到李府大院没有丝毫懈怠,看上去都是个顶个的老手,且训练有素,平日里应该没少干活,并非是一般的小毛贼。 直奔书房而去,不难看出这些黑衣人对李府内的环境那是相当的熟悉。 来至书房,其中一名略显得胖些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撬着房门,随之带头的黑衣人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蹲着。 “大人,别怪属下多言,京城的那位让咱们来窃书,到底是什么书非要如此兴师动众。”说话的是较瘦弱的黑衣人。 “不该问的事情别瞎打听。”带头大哥瞪了那人一眼之后,接着又拍了一下他的脑壳,然后继续言道:“只知道那是一部草药医书,京城那位说就藏在这书房之内而且分为几十卷,至于为何要取这医书不可,此事并非你我可以过问。”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将书房的门打了开来,接着所有人便冲了进去。 轻声地掩好了门,谨防万一被人从外面瞧见了,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从窗户映照进里面,勉强还可以视物,接下来便是各自东翻西找,其中一人终于在隐秘的角落找到了一个方体大木箱子。 打开箱子之后,带头的黑衣人翻阅了几册后,基本确定正是要找的医书。 “东西到手。”带头的黑衣人,他将木箱子盖上,招了招手,紧接着继续命令道:“你们两个过来抬,动作要轻。” 青年护院将裤子提起,从茅坑处一直往回走,来至李府后院的长廊走道。 “吱呀。”这时自书房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他止住了脚步。 这大晚上的怎会有如此动静,他愕然片刻之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脚步轻缓,慢慢靠近了书房,就在此时他看见书房门口有群黑衣人,其中两人正抬着个大木箱子,而其余人则是手握大弯刀,在贼头贼脑的观望四周。 “不好了。”情急之下,青年护院意识到原来是府里面招贼了,职责所在来不及多加思量,又继续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抓贼啊,府里面进贼人啦!” 只见那一群黑衣人,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所然。 “怎么办大人。”那名略显得胖些的黑衣人扭转脖子发现了青年护院,然后又继续言道:“这东西还要不要搬走。” 带头的黑衣大哥,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杀意,并龇牙咧嘴道:“也罢,此事虽已败露可我等决不能空手而归,今日若是不能将这些医书完好无损地送进京城交给那位,恐怕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也怨不得我等大开杀戒,怪只怪这小子的命不好。” 转而,他便握紧刀把,气势汹汹且健步如飞冲到了青年护院的跟前,紧接着一跃而起,刀刃从空而落,青年护院看得两眼发直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听得惨叫一声之后,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呜呼哀哉! “别愣着,再不走就麻烦了。”带头黑衣人利索地将刀收回刀鞘内言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就在此时李御医等众护院,听到了青年护院的呼喊一行人匆忙赶至,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大胆贼人休走,深夜闯我李府到底意欲何为。”李御医此时瞧见青年护院倒在了血泊之中,又看到两名黑衣人抬着那大木箱子行事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疑惑不解,继续愤然道:“尔等不顾王法杀人性命,不窃府中财物倒是对这医书如此感兴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他们大眼瞪小眼相互示意了片刻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举起大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之而后快。 李府看家的护院也不甘示弱,一时之间两拨人便相互厮杀,搅和在一起。 但看家护院的终究只是业余,虽然在人数上较多,可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黑衣高手。 刹那之间,死的死伤的伤,李御医年老体衰,哪里帮得上忙,再者不会武功就是有心那也无力,只好躲在边上。 听到府中的动静,夫人以及丫鬟们闻声而起,来至大院哪想是这般场景。 十余名黑衣人,一死两伤,可李府的护院却是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胡乱瞎打之人,怎抵挡得住如此攻势。 接二连三。 瞬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杀,都给我杀。”带头的那名黑衣人似乎杀红了眼,手起刀落,连丫鬟也是不放过,然后狂言道:“只留李御医一人,其余的那些统统给我杀光。” 秦大护院 - 通天大医 - 厌书 “爹,娘亲。”一个孩童,看上去年仅十二三岁的样子。 眼前这个孩童名叫李吾。 他,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在打斗激烈的人群中呼唤爹和娘亲。 “吾儿。”李御医道。 纷乱之中,李御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竟然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这下可坏了。 李御医一生,大半时间都将精力专注于医学研究,以及治病救人这事上。 李吾,是他李家唯一的血脉,若说起来也算是老来得子,可当下这处境如此危险,而且刀剑无眼,万一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让人如何是好。 但是另一边,有两名黑衣人打算趁乱抬着大木箱子灰溜溜往大门走去。 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深夜来抢夺医书暂且不论,毕竟是花了二十余载苦尝百草,甚至千草,更加积累了无数医学者的经验,呕心沥血得以创作而成。 或许,在别人眼中那仅仅是一部平凡的医书,可在李御医的心目当中简直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旁人怎会懂得。 “夫人。”李御医情急之下,没有多加犹豫,拉着夫人的手言道:“你且先去照看好吾儿,这些医书于我而言实在是关系重大,切不可如此轻易被人拿走。” “万一老夫不幸而亡,夫人带着吾儿能逃就逃吧,如若逃不掉便是命数。” 李御医说的这番话意味深长,当中有无奈,有愧疚感,甚至有些许私心。 虽然,那种私心于他的夫人,或是自己的孩子不公平,但对于行医者而言却是一种无比崇高的品质,大爱凛然。 “快去。” “夫人莫要管我。”李御医又言道。 他,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带着五六名护院,直奔那两名黑衣人而去。 一个猝不及防,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护院给砍倒在地,另外一名也与护院缠斗在一起,这黑衣人功夫一般,没干几下便落了下风,说来也不奇怪,但凡是高手怎么可能让干这种费力气的粗活。 在片刻之后,黑衣人便被护院给斩杀在地了,但是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带头黑衣人的注意,朝李御医他们走来。 府院的另一边,较为瘦弱的黑衣人大刀被染得通红,可见杀了不少,而此时手扬着刀,正往李吾身上刺去。 “吾儿快跑。”夫人眼见着那黑衣人的刀刃,就快要捅进自己儿子的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一双腿脚原本就利索得很,还是因为救儿心切,奋不顾身,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大刀。 鲜红的黏液自腹部瞬间涌出,在她的嘴角处也同样流了些许出来。 她,竟然用身体挡刀。 “夫人。”李御医顾不得危险,他命护院看住那个木箱子,然后走向夫人。 “动一下便让你儿人头落地。”带头黑衣人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在如此情形下,李御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明白那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瘦弱的黑衣人,想将刀拔出,但是却被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刀把。 他直接用力一杵。 夫人奄奄一息,临终前望了一眼李御医,最后言道:“吾,吾儿快跑……” 李府门外,一人对马吆喝道,那声音并不大,却惊动了望风的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目光甚是犀利,其中矮个子的那名问道。 另一名也开口言道:“看什么,识相的赶紧驾车离去,你莫要找不痛快!” 这位。 则是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 那辆马车的车轴上布满淤泥,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蕲州,大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所以矮个子黑衣人可以确定他不是本地人。 “大哥。”矮个子黑衣人,他对另一名说道:“还是算了吧,八成只是个过路的老儿,不与他计较,咱别误了正事。” 可是黑衣人又怎知晓,马车上这人乃是李府的大护院,名叫秦迟,只因半个月前家中兄弟来信,道是年迈的老母亲病重,所以才不得不回家去探望。 原本,打理完家中事务,他白天就可以赶回李府,但在半路上翻了马车。 却不料这刚回府,就在大门口撞见了两名黑衣人,他揣测必定有事发生。 二话不说,秦大护院悄悄地自马车内取出傍身的武器,武器乃是根粗长十尺的铁链条,在两端各系着一枚利刃。 一般练家子,那肯定是耍不来的。 秦大护院从马车上纵身一跃,只眨眼间的功夫,便纵身至那两人面前。 可见,武功之高强。 “老……老儿你要干嘛。”矮个子黑衣人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支支吾吾言道。 不过另一名黑衣人,那家伙是个暴脾气,心想这老儿是不是故意找事儿。 黑衣人没有多言,拔出大刀,正想要往前冲去,只见秦大护院掷出铁链的一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人手上的大刀给击落在地,然后将铁链收了回又掷出另一端利刃扎进那人胸膛。 一招毙命! 矮个子黑衣人不敢上前,转身想要跑进府内去报信,奈何刚没跑几步便被秦大护院的利刃给取了脑袋,躯体硬生生倒在了地面,可见两者实力之差距。 秦大护院没有滞留在原处,而是大步迈进李府的大门,直奔府内大院。 府内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幕,令他大为所惊,不远处一名黑衣人举起大刀缓缓地朝着李家公子走去,欲取其性命。 “小子诶,休得伤我家公子。”秦大护院大喝一声,紧接着两腿那么一蹬便从十余名黑衣人当中飞身至李吾跟前。 黑衣人倒是聪明,他自知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于是便退回那名带头大哥的身边,而此刻整个李府的护院以及丫鬟全都葬身在了这群黑衣人的刀下。 “李夫人。”秦大护院一边护住李家公子,一边推搡着身亡的夫人言道。 “秦迟,你快带吾儿离开。” 李御医见秦大护院来到,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试图挣开黑衣人。 已是年岁半百的李御医,哪是黑衣人的对手,想要逃脱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大护院,发现其余护院,还有府内的丫鬟浑身是血躺倒在地,又瞧见那大木箱子,他知道箱内装着的是什么。 “呦呵,来了个不要命的家伙。”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许是因为立功心切,壮着胆子举起大刀便向秦大护院砍去,继续言道:“老匹夫赶快受死吧,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一个人想要邀功并不过分。 过分的是在这种前提下,自身没有那种实力,这就比较可悲了。 “咔嚓。” 秦大护院掷出利刃,还是使用之前的招式,那黑衣人,似乎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便已经不属于他的身体了。 其余黑衣人看到这般场景,都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连大刀都有些握不住。 带头黑衣人,同样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只不过他表现得比较淡定些。 “你们退后。”紧接着,他又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往后退,然后将李御医给推开了,那些手下倒也有点眼力见儿,几人立马用刀架住了李御医。 在这个时候,带头黑衣人自知这种状况下无法带着东西顺利撤离。 事已至此,眼下只有两条路,前者是赶紧回京复命,不过带不走东西便没法向京城的那位交差,交不了差也同样是活不成,既然如此他只有选择后者。 “在下听说这李府有位大护院,虽已年过半百,武功却是不弱,而且使的武器异乎寻常,今日便要领教一番。”带头黑衣人看上去有些狂妄道,但他那握刀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并没有必胜心。 “公子切莫害怕,秦伯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周全。”秦大护院拍着李吾瘦小的肩膀,继续言道:“你出了府门可以看到一辆马车,好生躲在里面。” 李吾小公子看了眼爹爹,李御医的眼神坚定,对儿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李家公子,不明所以,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也确实是有几分可爱。 带头黑衣人,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吾那孩童屁颠屁颠走出了大门。 “大人,属下去将他抓回来。”一名手下对带头黑衣人附耳言道。 “不必了。” 带头黑衣人拦住了那名手下,然后继续言道:“有大护院那老家伙在,你现在就算有心,恐怕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接下来必定会有一番恶斗,你们只管给我看住李御医,那老家伙交给我。” 说罢,扬起大刀,猛然起身便直逼秦大护院的胸膛,不过秦大护院那也不是吃素的,只侧身就轻易躲过了一招。 这一刀算是扑空了,但带头黑衣人没有犹豫,反身又补了一刀,丝毫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真可谓是招招致命。 秦大护院也变得越发谨慎,这次可是碰到了硬茬,高手之间的打斗,身家性命就悬于那一招半式,可马虎不得。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过后,两人是你死我活,斗了个不相上下,黑衣人的大刀,此刻正砍向秦大护院的脖子。 那根粗长的链条,说起来怎么的也有四五十斤,可在秦大护院的手里犹如麻绳般轻巧便携,耍得一个游刃有余。 眼见就要人头落地之时,却没承想黑衣人的刀柄,连同握刀的手被铁链紧紧的缠绕住了,身体也被脚给顶住了。 “秦迟,小心身后!” 李御医定睛一看,大声言道,但还是喊慢了半拍的样子。 只见,一名黑衣人趁着他们二人互相较量的时候从背后偷袭而来。 秦大护院的腰间被狠狠戳了一刀。 “嘿嘿。”那黑衣人收回大刀,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下看你死不死!” 这一刀,看似牛掰。 实际上造成的伤害并不如剑,或者匕首等那般尖利的兵刃。 虽然是戳在腰间部位,但是没有正中要害处,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 所以,这一刀尚不致命。 “卑鄙!”秦大护院松开带头黑衣人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下一刻立马转身,单手出掌一击打在了那名从背后偷袭的黑衣人心脏的位置,只见那人口喷鲜血,应声到底之时,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留下一人看住李御医,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上,杀了这个老家伙。”带头黑衣人被踹了一脚伤势也很严重,心想如果再继续单打独斗必然是两败俱伤,现在李大护院身受重伤,即便他武功再高强面对八九人围攻那也是双拳难敌四脚。 果不其然,在面对八九人同时出招的情况下,秦大护院很快便落了下风。 “秦迟。” “快走,莫要顾及老夫。”李御医见此时情形不妙,痛心言道:“你现在难以招架,赶快带上东西护吾儿离开这里。” 秦大护院听到李御医如此讲,于是便不再与其缠斗,事已至此想要护李御医周全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倘若继续纠缠下去,到时候带不走老的,就连那小的恐怕也要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而且,这些黑衣人迟迟没有对李御医下杀心想来应该还有所顾虑。 “也罢。”秦大护院掷出铁链一记横扫的招式,黑衣人不得不纵身闪避,但他这招并不是为了击退对手,而是为了将铁链的一端扎于不远处的木箱子上。 一勾,一拉,那木箱便被带到了秦大护院的身边,对于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重量并算不得什么,只单手就可以托得住,紧接着一边退出府内大院一边言道:“秦某,自当护公子安危。” 这人跑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却给飞走了,带头黑衣人扭了扭脖子,气得一阵牙痒痒。 “可恶。”带头黑衣人将刀用力地掷在了地上,然后继续言道:“废物,你们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给我追回来。” “是,大人。” 那些黑衣人异口同声道,转而七八个人便带着大刀自李府大院追了出去。 “大人,这老家伙怎么处置?”一名黑衣手下问道。 带头黑衣人,他看了看李御医杵在边上一副愤然的模样,然后示意手下。 “来啊,你们两个,待会放一把火将这府给烧了吧,李御医暂且押回去交给那位处置,是生是死我等说了不算。” “至于那个老家伙,他身受重伤想必跑不了多远,医书必须抢回来。” 带头黑衣人说完,然后又望了一眼李御医,叹了口气之后便出了李府。 李御医揣测,这黑衣人一口一个“李御医”的叫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他心想这人一定认识自己,甚至在什么地方谋过面,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看什么看,老实点。”一名黑衣人推了一把李御医,然后言道:“放心吧老家伙,等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你好受。” 神秘匣子 - 通天大医 - 厌书 “驾——驾,驾。” 秦大护院,正拼命地赶着一辆马车疾驰在某官道上。 带头黑衣人,骑上他们先前藏在李御医府外的宝马,狂奔而来,与其余的黑衣人一同追至了官道。 官道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此刻正是黎明时分,天色微朦,还未大亮。 “秦伯,那些黑衣……坏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娘亲。”李吾抽泣着言道。 秦大护院一边赶着马车,然后忍着剧烈的疼痛,对李吾言道:“秦伯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但秦伯知晓,这些人费劲周折都是为了这箱子里的医书而来。” 秦大护院说的这些话,李吾听不懂也不想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娘亲被坏人给杀死了,还有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也全死了,爹爹也不知道是活还是死了。 “你在流血。”李吾一边用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言道。 “秦伯知道。”秦大护院道。 “会不会痛。”李吾,坐在马车内瞧着秦大护院,血液自腰间溢出来滴落在了地上,他继续问道:“那你会死吗?” “公子,且坐稳了。”秦大护院竟不知该如何应答,转而言道:“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天快亮了,黑衣人很快就会追上来,走小道会更安全一些。” 黑衣人一行追着车轮印子,不久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岔路口,左边是比较空旷的盆地,右边则是连绵不绝的高峰。 “大人,现在往哪边追。”其中一名黑衣人有些茫然,继续言道:“那边是往川洲的官道,路比较好走,这老家伙赶着一辆马车,想来应该是往左而去了。” 带头黑衣人思索了片刻,然后又发现右边的小道上,似乎有一轮马车印。 “不必猜了,所有人跟紧,他往那个方向逃去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黑衣人言道。 于是,这些人又快马加鞭,向着右边的山峰一路追赶过去。 秦大护院驾着马车不敢懈怠,可是之前被黑衣人戳了一刀,加上路途中受到颠簸,此刻已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终于,坚持不住,不过幸好他在坠车之前勒紧了马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秦伯。”李吾自马车上爬下来,跑至他的跟前,眼泪激动得哗啦啦落在了秦大护院的脸庞,然后使劲推搡着他的身体,继续言道:“秦伯,你不要死。” 秦大护院吐出一口鲜血,又咳嗽了几声后,然后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 “没死,小公子你不要再摇了,秦伯有伤在身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秦大护院言道。 这李吾见他还没有死,赶紧将自己身上穿着的一件衣服给脱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秦大护院见李吾将衣服塞在了腰间并且用手紧紧裹住。 李吾一本正经,继续言道:“只要裹住伤口你就不会死了,以前隔壁的阿黄腿流血了,爹爹就是这样用布给包住。” 所言不虚。 秦大护院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对李吾问道:“公子,只是这阿黄是谁啊?” “秦伯,你又不记得了。” “就是孙婆婆家的阿黄。”李吾很认真的解释,继续言道:“就是那条……” “咳,咳咳。” “行了,秦伯知道了。”秦大护院打断了李吾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地面上似乎有些微微的颤动着,身为练家子,年轻的时又经常出门在外奔忙,所以但凡有点什么异动,总会比常人更加敏锐。 “来,小公子你扶我起来。”秦大护院看上去生命有些垂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快不行了,如此下去挺不了多久。 他,知道自己逃是逃不掉了,只是可怜了这李家小公子跟着遭罪。 再者,这李吾不过是一孩童,哪里扶得动秦大护院,来回那么折腾了几下倒是自个儿,先被石头碎子给绊倒了。 “咯——咯噔,咯噔。” 这是黑衣人骑快马追来的声音。 “公子。” “秦伯接下来说的这些话,你可要牢牢记住了,等你长大之后便能明白。” 秦大护院,他一边说着,一边奋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将李吾领回了马车上然后继续言道:“这匹老马跟了我多年,只希望它可以带着公子逃过一劫。” 秦大护院抚摸着那匹马,然后将他那武器两端的利刃,给卸了下来。 又将链条的两端,稳稳地固定在前车驾的两侧,接着从车内取出数根方木挡在了车驾的出口位置。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谨防马车在颠簸的时候以免这孩子会被甩出来。 “公子莫要害怕。”秦大护院抚摸着李吾的脑袋,然后继续言道:“杀害你娘亲的那些人,秦伯敢断定,他们就是来自京城之内,可具体是什么人秦伯也不清楚,既然是为了这医书而来,想必是与京城太医院的哪位高管有所关联。” “老爷,也就是你爹爹,现如今他生死不明,可我却没能护住你的安危。” “是我秦迟无能啊。” “秦……秦伯就快不行了,将来的路必须要靠你自己坚持走下去。” “记住,将来要成为一名医者,而且是像你爹一样的上医,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够资格进到太医院,找出杀害你娘亲以及害李府上下的幕后凶手。” 秦大护院喘了口气。 “这……这枚玉佩,是当年老爷出门之时交与秦某的信物,如果有一天李府遭遇不测,便去京城找玉佩的主人。” 李吾接过玉佩,看着信物上的图案泣不成声,他紧紧地攥在手中,然后又继续说道:“秦伯,你,你不要死啊!” 就在此时,那些黑衣人骑着快马出现在这两人的视线。 “大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言道:“你看老家伙好像是不行了。” 带头黑衣人,只见他拔出大刀那么一掷,秦大护院便被刀刃穿透了胸膛。 “秦伯……” 李吾大声喊道,秦大护院用两指口哨那么一吹,马儿便疯狂地跑了起来。 秦大护院自腰间,取出十枚飞镖对准赶至而来不远处的黑衣人一掷。 随着。 几声惨叫之后,七死两伤…… “饭桶,你居然还有脸回来,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京城,某大人府邸的书房内。 戴面具的家伙,此刻正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怒骂道。 从眼神可以看出,黑衣人对这位神秘的面具人极为恭敬。 甚至,流露出一丝惧怕。 “不过好在,你还算聪明,让手下将李御医给带了回来。” “否则……”面具人将话留了几分。 黑衣人心底一愣,双手赶紧趴在地上然后向面具人磕头求饶。 “属下知罪,不过这件事情,也是事出有因,没想到秦迟竟在这时候回府。” “这老家伙武功高强,他一人杀了我十几名手下,连我也被他所伤。”黑衣人吓得赶紧解释道,看那身材,还有说话的语气貌似是闯进李府的带头黑衣人。 “秦迟,竟然是他。”听到此处,面具人心里咯噔一下,继续言道:“如此说来这事倒也怪不得你,那秦迟老儿不是一般的护院,你吃亏也实属正常。” 带头黑衣人,他听到面具人这样讲扑通的心脏总算是平静了些许。 只不过,该交代的还是得如实跟面具人禀明,若是有一丝隐瞒,往后被知晓了那还怎么得了,于是他壮着胆子对面具人言道:“禀报主子,那秦迟已被我一刀结果了性命,可是……” “可是什么?”面具人走近带头黑衣人的跟前继续言道:“说,我不杀你。” 带头黑衣人言语有些顾虑,因为他等的就是这句饶命的话。 “可是李御医的儿子没能抓到,不过请主子放心,属下亲眼见那孩子随着马车一块坠下了悬崖,绝无一丝生机。” 面具人本来还想把带头黑衣人再给骂一顿,但是想了想觉得也是,从悬崖上摔下去就算还剩口气,恐怕也得让山里的老虎、野狼或者别的什么给吃掉。 “算了,只不过一个孩子而已,暂时不用理会。”面具人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带头黑衣人,然后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尽力了那还跪着干嘛,赶紧起来吧!” 带头黑衣人站了起来,那两腿似乎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不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又或者是让尿给憋着了。 说罢,面具人坐回背后靠着一扇墙的座椅上,从身边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黑色的木质匣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带头黑衣人,眼睛紧盯着那件神秘的东西,他似乎对此十分好奇,可也不敢将心中的那点好奇,直接表达出来。 “这不过只是开始,接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切记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行了,没别的事你下去吧。”面具人一边抚摸着黑匣子,然后一边言道。 “是,属下告退。” 带头黑衣人心想,自己没有办好这趟差事,日后行事恐怕得更加谨慎些。 面具人见手下离开,他将黑匣子放进原来的位置,紧接着又从座椅上按下了一道类似机关的按钮。 “轰——轰,轰隆隆。” 只见,那面具人的座椅,背靠的竟是一道石壁做的暗门,在缓缓转动着。 密室的门被打开,这里并不是什么内置书房,或是杂物间。 沿着石质台阶往下走,便能看见长廊的尽头有一道由铁打造的门,中间是一条长廊,地面布满了方形的线格。 面具人走至台阶的最后一阶,在他的左右侧,石柱上各自立着一盏烛灯。 靠近左边的那盏,紧接着他将烛灯旋转了两圈后,又转动了半圈的样子。 “轰隆”一声。 铁门在机关的控制下,由右侧向左侧推进,又出现了一间黑暗的密室。 将石柱上的烛灯取下来,面具人手掌着灯,脚踩着格子。只见他先是隔着一个走一步,来至中间的位置。 然后。 则是隔着一个走两步。 当他进入到密室以后,那扇铁门又自动关上了。 借着烛光看这间密室,从整体结构上观察不难确定是一座地下牢笼。 面具人,用烛火点燃旁边的火坛后这座牢笼顿时照得明亮了。 在这里关押着十几个“犯人”。 “嗯——嗯,嗯……”其中,一位身上还穿着官服的老头双手使劲地拽着铁栏。 这个人面色憔悴,头发散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模样,他就像是个疯子般的人一样在发狂,似乎是不能言语。 “你这个魔鬼。”另一名则是穿着死囚的衣物,但这个人可以说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朝着走过来的面具人继续大声嚷着:“你,你不得好死!” 面具人在他跟前止住了脚步,然后自腰间掏出一颗药丸,蹲下身子将其塞入了那人的嘴中,言道:“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能开口说话,看来药量还不够。” 接下来,那人便开始翻了白眼,他用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嘴巴一张一合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口吐白沫,瞪大的眼珠子有些凸出来,躺在地上两腿那么蹬了几下就再没有了动静,看起来他已经死了。 “只吃一颗,没有药效,给你吃两颗吧你又受不了。”面具人站起身来,哼了一声之后他继续言道:“你个贱骨头,临死都还要搭我一颗上好的药丸。” 再往前走那是间单独的牢房,相对于别的牢笼而言,这间则是比较干净。 而且,四周还有墙壁隔着,应该是特意给分了区域。 面具人自衣袖取出一枚钥匙,打开牢门之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在这间牢房里面,则关着一位年岁已过半百之人,整个人看上去倒也还算是井井有条的模样,如此看来相较其他牢笼里面的人,待遇似乎要好上一些。 那人席地而坐,此刻貌似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则是放置了一张案台,上面摆了些吃的,而且这些食物还挺丰盛,有烤鸭有红烧牛肉,有茶水也有清香美酒,还有舒适的床铺。 不过,饭菜一口没动。 “怎么,你还是如此固执吗?”面具人对那人言道,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 “哼,既然你敢来见老夫,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乃小人行径。”那人睁开眼睛然后撇了一眼面具人言道。 “也罢。” 只见,他缓缓地摘下面具言道。 “咳——咳咳……”半百之人,他看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容惊言道:“原来是你!” 千草结拜 - 通天大医 - 厌书 九年之后。 峰华山附近的一座小村落,可以看到十七八岁貌美的女子。 岸边女子,她们在洗着衣物,说说笑笑的样子。 一条小溪,溪水很是清澈。 有鱼。 “你们快看,岚姐姐家的那个华生又在犯傻了。”其中一位女子嬉笑言道。 “快看,就在那儿!” 一位女子她手指着对岸的一位少年继续言道:“不如让我们猜一下,傻小子这会儿正在干嘛呢。” 瞧热闹永远不嫌事多,两人就这么调侃着便引来了其余人的围观。 “害,你说傻子还能干嘛,自然是在干什么傻事儿呗。”又一位女子言道。 “呵——呵,呵呵……” 这些女子们乐个不停,也不知到底在乐呵些什么,若是按照女子的话来讲就是纯粹觉得好笑呗。 这个,不需要理由的。 “草儿啊,你好可怜。”那名叫华生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株药草,然后用手在轻轻地擦拭掉叶子上被黏到了的泥土。 这是一株会长豆豆的药草,其名为番泻叶,又名为泡竹叶,主要是用于治疗结肠病,一味猛药,一般用量不大。 华生的眼角有些湿润,看上去在这之前似乎是流过眼泪,神情很是悲痛。 “呜,呜呜……”擦拭干净了叶子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放在了地上。 他之所以会如此谨慎,或许是因为害怕太过用力会把药草给弄折了吧。 华生从身侧拿起把小铲子,只半刻钟的时间,便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浅坑。 “草儿,你说话啊,到底是谁竟如此残忍地将你给拔了出来。”华生将那药草拾了起来,紧接着又轻轻放进了浅坑。 手捧着刚被刨出的泥土,一点点撒在了药草上,直到完全将其覆盖了。 “你怎么就死了呢。”华生说着一行眼泪便湿润了眼眶,他最后捧上些许泥土并垒成了一堆,然后继续言道:“草儿啊你就安息吧,你可怨不得别人,如果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你就安心的去吧,只要有空我就会回来看看你,来给你浇水,施肥,等到来年开春之后,你又会是一株好草。” 华生在土堆上插了根枯木枝,紧接着他又跪在土堆前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擦干眼泪,然后说道:“一路走好!” 收拾好铲子,他蹲在土堆前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眼里忍不住泪水流淌。 “华生,华生……” 就在此时,远处走过来一位极其貌美的女子在呼唤着名字。 她仿佛透着股轻灵之气,一双娇嫩的纤纤玉手,宛若天仙。 她秀雅绝俗,体态轻盈,长着樱桃小嘴,笑颜如花,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她的名字叫——晴岚,峰华山下镇子上晴大夫家的女儿,小名叫岚儿。 “华生哥哥。”她走到华生的面前将他手里的铁铲给接了过去,然后拉着手继续言道:“爹让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奈何人家华生却是不领情,挣开晴岚的手,噘着嘴巴继续说道:“华生不想走嘛,华生要留在这里照看小草儿。” “果然。”晴岚一掌轻微地拍在自己脑门上言道:“傻子还是傻子没救了!” 晴岚原以为,前段时间服了爹爹给煎制的独门汤药后好了些日子,兴许这以后啊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正常人。 可好景不长。 这会儿竟又犯了傻,她内心不由觉得就这病怕是没得治。 其实这华生,乃是数年前晴岚跟着爹爹上山采药时捡回来的这么个人。 当时晴岚虽然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不过心中已然是春心萌动,对这个华生可谓是一见钟情,女子大多都喜欢生得俊俏的男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谁又能想到呢,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将这小子给救醒来以后,晴岚才发现他记不起任何事情,本来这也算得一件好事,哪知道自己看上了个傻子。 但是晴岚,对这华生却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相貌生得俊俏,就是喜欢得紧,可长大了也不能够平白嫁给这么个傻子吧。 所以。 在那之后,对外她只道是捡了个傻哥哥,心中从来不敢再有半分念想。 可不是么,让人知晓自己对一个傻子怀有那般心思,那指定让人笑话。 至于华生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峰华山上给捡来的,于是取了这么个名儿。 “哎呀华生哥,可别再犯傻了,爹爹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晴岚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又用力拽着华生的肘子。 可这人虽傻,但性子确是倔,晴岚只是个柔弱女子哪里拽得动个大活人。 “烦死了。”晴岚左脚使劲在地上跺了一下,两手叉着腰,然后蹲下身子继续言道:“华生哥,怎么着你还给我使性子是吧,若是再这样岚儿可要生气了。” “扑通”一声。 只见那华生倒在地上干瞪眼。 哪里还管晴岚生不生气,任由她再怎么使劲地拽,就是赖在地上不走。 “你……你还给我装死是吧。”晴岚眼见这一幕是哭笑不得,怎么办呢,灵机一动手拿着铲子便捣平了那“小坟墓”。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点用,华生猛然惊起,将晴岚手里的铲子瞬间给夺了过去,将其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 “岚儿妹妹。”华生看上去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继续言道:“让我回家吃饭可以,不过,你必须要道歉。” “什么?”晴岚真的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心想一个傻子居然也懂得要面子这种东西,然后言道:“好的华生哥,对不起华生哥,岚儿错了,岚儿不该凶你,你大人有大量跟我回去吧!” 华生弱弱地看着岚的眼睛,嘴巴又不自觉地慢慢噘起,似乎还不太满意。 “华生哥,你别这样,这样看得岚儿心里有些发毛,你到底还要怎样?”晴岚撒娇地轻轻抓着华生的手左右摇晃着。 “不是给我道歉。” 此刻华生说话的语气,相较之前倒是有所转变,那模样很认真,目光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他望向那堆泥土继续言道:“你要对草儿说抱歉,因为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晴岚,气得两手攥紧拳头,她双眼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而后,转念想了想。 干嘛非得跟个傻子较劲,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把他哄好,可是她的内心同时又很纠结,如果自己跟一株药草道歉那她自己不也成了个傻子么。 可是不道歉又能怎么办呢,她也很无奈啊,偏偏摊上个傻子。 “好——好,好,我道歉。”晴岚此刻一筹莫展,没别的办法,若是不道歉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她很不情愿的言道。 “小草儿啊,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晴岚总感觉很别扭,整个人一点也不自在,看了看华生继续言道:“我不知道你是华生哥的兄弟,还有不该把你的新家给拆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晴岚,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心想知道的是在哄傻子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傻子给传染了,两人一块犯傻呢。 可是这傻子你骂他他听不懂,甚至还跟你嬉皮笑脸的,这打吧又打不得。 遇到傻子。 你能做的就是要哄他开心。 “草儿说它还不能原谅你。”华生这会儿竟然将身子匍匐在地上,然后耳朵附在那土堆处继续言道:“你得再重新帮忙举行一场丧事,而且要办得风光些。” 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件,不同的地点像这类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例如给车前草打扇子,帮金银花捉虫…… 甚至,更加离谱的是,这傻子居然会想到要给菊花看病。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搞,数年来鬼知道傻小子认了多少干爹干娘,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反正这关系挺复杂。 只要想到这些事情,晴岚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在经历永无止境的噩梦。 就在此刻,华生说着便从怀里取出来一杆被他拆散架了的药秤,然后将秤盘递给晴岚,让她去小溪边打些水来。 “好啊你……”晴岚用手指轻轻摁了下华生的脑袋,然后继续说道:“前几天爹爹铺子里的药秤给丢了,当时我就觉得有点纳闷,原来果真是被你给拿走了。” 晴岚打来了水,递到华生手上,她倒想看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 华生端着秤盘的水,走至趁着晴岚离开的这阵功夫,又垒好的“小坟墓”旁将水给淋在了土堆上头,接下来拿起地上的秤杆一边敲打着秤盘,嘴里一边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致词”围着土堆转圈。 就这个阵仗,看上去应该像是在为那株药草进行“超度”。 “天哪,这是要闹哪样。”晴岚一掌再次轻轻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华生“超度”完那株药草之后,他将秤放回了怀里。 “好了,岚儿妹妹。”华生突然拉起晴岚的纤纤玉手继续言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流程,得我们两个一块完成。” 晴岚先是吃惊一下,然后脸上竟是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数年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华生第一次主动拉自己的手。 “你在说什么呀。” “你到底想要干嘛?” 她,看着华生俊俏的脸,一种莫名的好感再次涌上心头,并且逐渐升温。 “跪下。”华生拉着晴岚的手,轻轻拽了拽继续言道:“我们送草儿一程。”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晴岚心想这么长这么大,她何曾给人下跪过。 “华生哥,你这也太过分了。”晴岚松开华生的手,然后说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本姑娘懒得奉陪,你还是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言语之间。 晴岚便要转身离去。 “你走吧。”华生绷着脸,看上去竟有些生气,转而他将衣摆撩起,双膝跪在土堆前内心仿佛在隐隐作痛,泪汪汪的眼睛让人生怜,继续言道:“岚儿妹妹华生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跟你玩了。” 晴岚此刻眼睛里闪着泪花,那模样比华生还要委屈,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任由这个傻子无理取闹,可是想了想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便扭头走了回来。 “好啦。”晴岚用手指戳了戳华生的后背继续言道:“你要闹我陪你便是。” 就这么着两人跪在地上,开始磕着脑袋瓜子,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此刻,溪流边洗完衣物正准备回家的女子,她们瞧见对岸的两个人。 接着,又是一阵调侃道:“哇,你们快看,岚儿姐姐跟傻小子在干嘛。” “哇——岚儿姐姐和傻小子华生两个人拜天地喽!”一位女子冲对面嚷道。 晴岚听到对岸传来的笑话声,她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但内心却有着一种小鹿乱撞的喜悦。 “红儿,你们别闹。” “瞧热闹不嫌事多。”晴岚挥了挥手继续对她们言道:“该干嘛都干嘛去。” “呦,姐妹们快走快走。”其中一位女子打趣言道:“岚儿姐姐要吃人了。” 晴岚对于这样一番调侃,自然是显得无语至极,但她却是爱听得很。 常言道,女子的心思猜不得,是喜是悲,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心中明了。 “好啦,华生哥别跪了。”晴岚双手放在腰间背,晃着身子看向华生,那样子实在美妙极了,然后说道:“咱们拜也拜完了,这下总该跟我回去吃饭了吧?” 华生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他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晴岚。 “腿麻了。”华生满脸无辜,伸出左手继续言道:“岚儿妹妹你扶我起来。” 晴岚憋着笑,她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心想他若不是个奇葩,那便是极品。 “怎么样,膝盖疼不疼。”晴岚将华生从地上搀起并心疼道:“活该,谁让你整日犯傻,看你日后还长不长记性。” 被晴岚一番指责,华生又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乖巧言道:“走不动,岚儿妹妹你得背着我回去。” “你说什么?” 晴岚从小就被娇生惯养,想不到为了个傻子,她要忍受这般委屈。 “华生哥,你不会真的想让我从这儿把你给背回家吧?”晴岚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华生,继续言道:“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一个弱女子啊,没想到你居然忍心让我背你,天哪,我背得动么。” 华生点了点头,双手搭在晴岚的肩膀上然后环抱着她娇嫩细小的脖子。 “驾——驾,驾。” “马儿,马儿你太慢了……” 晴岚。 一路踉踉跄跄。 “你个傻小子,手往哪儿放呢……” 望闻问切 - 通天大医 - 厌书 第二日,响午时分。 有家药堂的大门口甚是热闹,乃是峰华山下,镇子上一家最大的药堂。 只是何谓有家药堂?这说起来不过是因为这家药堂的掌柜,名叫晴有家。 所以,便名为“有家药堂”。 “晴大夫,俺娘这是怎么了,辰时吃完饭以后到现在就一直肚子痛。” 一位青壮的樵夫腰间别着柴刀,他紧紧抓着晴大夫的手继续言道:“而且来来回回,这都上了十来趟茅厕了,晴大夫你可给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晴有家是本地最有名的医者,周边的百姓无论大小病症,他们都会到这有家药堂来问诊抓药,因为他医术高超。 行医数十载,可谓经验丰富,所以这十里八村的人只信得过这个晴大夫。 尤其这数年来,不知是何原因,凡是别的医者看不了的病,只要到了他这三两日便药到病除,可真是妙手回春。 而且,遇到重症者,别的医者他们只按部就班,以寻常法子开方救治,往往无济于事不说,甚至还耽误病情。 可这晴有家却不一样,别人不敢开的方子他总是经过反复研究斟酌,在确定方子可行之后,方对患者开方用药。 所选用的药材,那也都是些普通医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无名药草。 “大娘,您得配合一下,先张开嘴巴将舌头微微伸出舌尖来即可。”只见晴有家让那樵夫年迈的老母亲张开嘴巴。 他看了看舌头,此时老人家稍微咳嗽了两声后,他继续言道:“好了,舌苔表面还算正常,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晴有家松了口气,然后接着问了些关于日常饮食,以及相关的一些问题。 “麻烦您再将手腕伸出来,还得切下脉象,以确保万无一失。”晴有家言道。 晴有家切脉的方式与一般医者也有所不同,别的医者大多是用食指和中指来为患者切脉,可他却也是有所不同。 “大娘,您这动脉较为微弱。”晴有家用小指尖摁着老人家的手腕,凝神静气地说道:“不过还算平稳,这上了年纪的人血气游走幅度不大很正常,大娘不必过于担忧,您就是受了些风寒,加上辰时吃坏了东西,所以才会腹泻不止。” 古代,身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具备四门基本功课,乃是行医者必须知晓且熟练掌握,及擅用的四种诊断方法。 这四门分别为望、闻、问、切。 其一、何为,“望诊”。 指观察一个人的气色,这是对患者的神、色、形、态及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以此可以看出体内是否病变。 其二、何为,“闻诊”。 这个说的,乃是听声音、闻气味两个方面,主要通过听患者言语之间气息的或高或低,或强或弱,或缓或急等这些微妙的变化,分辨病情的虚实寒热。 其三、何为,“问诊”。 这指的是向患者询问症状,从而可以了解患者,包括平常吃了什么,又或者是喝了些什么,以及包括之前有没有过别的病症,或是患者的喜恶等情况。 那么何为,“切”。 指切脉,其实说的就是把脉,医者将手指按住患者手腕动脉处。 如此可以体察到脉象之变化,在于辨别脏腑功能的盛衰,亦或是以此判断精气血津虚滞的一种方法。 通常来讲正常人的脉象,乃一息搏动四至五次,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并且节律一致,此谓之为平脉。 晴有家,他为老人家看病,运用的正是以上这四种诊断方法。 “这样,我开个方子。”晴有家说罢取出纸笔开了乌梅,以及甘草等药材。 乌梅其实也是一味中药,用于止泻再好不过,而甘草具有清热解毒,补脾益气,祛痰止咳,缓急止痛等功效。 “二郎,你且去药堂的柜台上。”晴有家将方子交到樵夫手中,捋了捋胡须继续言道:“拿着方子让伙计抓药吧!” 这樵夫接过方子倒着看,斗大的字不认识两个,罢了索性搀扶着老母亲往柜台的方向走去,不便打扰人晴大夫。 “伙计,伙计。”樵夫来到柜台前将方子掷在了柜台上,继续言道:“晴大夫给开的方子,有劳伙计你给抓下药。” 柜台里面有一少年,此刻正面对着抽屉在那捣腾,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完全没有听到樵夫的吆喝声。 樵夫对晴大夫十分敬重,所以对药堂的伙计他也是极为客气,见人在忙也不好多加催促,于是便那么干等着。 奈何那少年不曾回头,一心专注着忙活自己的事情,约过了半刻钟,这樵夫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诶,伙计,俺在跟你说话呢。”樵夫一掌拍在柜台上,继续言道:“你倒是麻溜点帮俺老娘把方子上的药给抓了。” 这回,那少年总算是反应过来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 “客官,请问您吃点什么?” 只见那少年转过身来,还很热情的对着樵夫面带微笑,继续言道:“咱们店里有红烧鱼,青菜叶子,早上与师傅还有岚儿妹妹,我们吃的便是这些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樵夫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傻子华生正在乐呵着。 “傻小子。”樵夫看了看华生,转而四处张望,然后继续言道:“你跑到柜台里面做甚,你们家伙计哪去了,赶紧的把人叫出来,俺急着抓药没空理会你。” 华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瞬间失去笑容,然后夺过樵夫手上的方子。 “伙计不在。”接着又对那樵夫扮了个鬼脸之后,继续言道:“你手上拿的这东西,可是我师傅给你开的菜单?” 樵夫抓了抓脑门,心想懒得跟这个傻子废话,还是得去麻烦人晴大夫。 “晴大夫,晴大夫。”樵夫一边嚷嚷着便朝着在堂口走去,对正在诊病的晴有家继续言道:“您家伙计不在,还得劳烦您亲自给抓下药。” 晴有家有些不解,难不成是那伙计趁着空闲时,竟又躲哪里偷懒去了? 于是,朝着柜台的方向望去,只见伙计此刻嘟囔着嘴巴站在抽屉前捣腾。 “二郎啊。” “你瞧那伙计不是在给你抓药么!” 樵夫,心里头一阵纳闷。 “晴大夫,您这……该不会是在跟俺二郎开玩笑的吧。” “就这?”樵夫指着柜台那人,转而继续言道:“谁不知道他是个傻子哦!” 晴有家笑而不语,不知附耳对那樵夫言语了些什么,樵夫竟只是点了点头并无疑虑,便回到柜台上耐心等待。 “乌梅五十钱,茯苓三十钱,甘草十五钱,山楂四十钱……” 华生一边抓药,一边自言道。 半刻钟过后,他便将方子上的药抓了个齐整,接着“噼里啪啦”敲着算盘。 “客官,菜全都给您上齐了,共计十文钱。”然后将药交到樵夫手里头,伸出一只手继续言道:“麻烦给结下账吧。” 樵夫看着华生,他心想这傻小子果真识得药方,而且还会抓药算账。 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是个傻子,可晴大夫却说他与众不同,非常人可及。 “来,华生。”樵夫从腰间取出十五文钱,继续言道:“这里是十五文,十文是抓药的钱,多出来的你自己拿着吧。” 不知为何,樵夫看着这个傻小子突然有些心生同情,觉得这人甚是可怜。 本来想着多给些文钱,可谁承想这个傻小子,放着白给的钱不要,竟又硬生生地把钱还给了自己。 “师傅说,你们是穷人。”华生一本正经,且学着晴有家说话的语气,还有模有样地做着动作,继续言道:“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医者治病救人乃天经地义之事,咱们只收本钱。” 樵夫哈哈大笑,怪不得人家常说傻子说话太过扎心,原来果真如此。 也不做计较,他拿上药材至堂口与晴有家道了声谢谢便扶着老母亲远去。 “爹爹。” “你有没有见到华生哥。” “找了半天见不着人影,也不知道上哪傻去了。”晴岚从外边走进来言道。 “药堂伙计有事出去一趟,我让那小子在柜台上帮忙抓药呢。”晴有家言道。 “爹,怎么又让华生哥抓药。”晴岚手拨弄着自己的秀发,有些埋怨的样子继续言道:“华生哥可是个傻子啊。” 晴有家没有理会,晴岚只好“哼”了一声后也自觉地到柜台上帮着抓药。 午时。 药堂的伙计也从外边办事回来,晴有家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紧接着便整理好东西,自药堂大门口走至柜台前。 “没大没小。”晴有家见自己的女儿此刻正在捉弄华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之后继续言道:“这么些年,都怪爹把你给惯坏了,看看你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晴岚学着平时华生的模样,对着他爹扮了个鬼脸,又接着继续捉弄华生。 大约三刻钟后,一位军爷带着七八名手下,急急忙忙走进了有家药堂。 “晴有家,你赶紧的给我出来。”喊叫的正是那位军爷。 “爹爹他在里边休息。”晴岚疑惑地看着这一行人,继续言道:“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找我爹到底有什么事?” 军爷正准备冲进里屋,却不想连门槛都没进,被晴岚用手给挡在了外头。 “晴姑娘,麻烦您给让让。”军爷一把推开晴岚的手,继续言道:“我乃赵总兵大人帐下的参将张士,大人吩咐务必请晴大夫过府,替我家二小姐诊病。” 晴岚看了看,门外几名穿着军服的士兵他们手持刀刃,恐怕来者不善。 再瞧那张士,长得一副极其凶神恶煞的面容,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请回吧。” “我爹今日身体不适不看病。”晴岚两手交叉摆放在胸前言道。 这些所谓的官兵,平时里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小镇经常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为了建造私人作坊强行征用当地百姓为其卖命。 再说那赵总兵,名为赵雷,原不过是镇上一介武夫,但他却有个生得貌美的大女儿,不知行了何运,两年前竟是被京城的一位将军看上,随后嫁入将军府从此一朝变凤凰使赵家霸居一方。 所以,总兵的这个位置,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攀关系而得来的。 晴岚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野蛮的官兵,如今,像这般无理横冲直撞闯了进来她自然要给这些人好看。 “晴姑娘,你若是再要阻拦,休怪我等对你不客气了!”张士欲拔刀言道。 就在这个时候,蹲在一旁看够了热闹的华生走至了那张士的跟前。 “这位兄台,在下看您风尘仆仆,不知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啊?”华生抬手自张士的肩膀上取下一片落叶,接着别进了自己的腰间,继续言道:“那请问这位客官,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你给我滚一边去。”张士将华生给推在了地上,他看了看眼前这人心想怕是个傻子,然后继续说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听着,老子是来找人的。” 华生被推到了地上之后,索性一屁股蹲在那儿,紧接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救命啊。” “快来人啊,杀人啦!” 华生一边假装擦着眼泪,一边胡乱踹着脚跟言道,就连鞋子也给弄掉了。 张士见这么个傻子哭爹喊娘,那心里甚是烦躁,便拔出刀刃架在他颈上。 虽然说这华生他是个傻子,不过倒还算是识时务,也知道那刀子的厉害。 晴岚见张士如此作为,她将华生从地上给扶起来,之后言道:“你们这些人可真够厚颜无耻,竟与一个傻子计较。” 只见那张士被这么一说,竟也有些无地自容的样子,然后将刀收了回去。 “得,你别给老子扯这些。”张士提了提自己的衣领,转而言道:“晴大夫我知道你躲在屋里头,识相的赶紧出来。” 晴有家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较为体面的衣服,背着一个诊病用的药箱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行啦,张参将。”晴有家拂了拂衣袖对着张士继续言道:“前面带路吧。” 眼见那些官兵出了药堂的门,不知为何晴岚总觉得心神不宁。 她站在药堂门口。 望着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赵二小姐 - 通天大医 - 厌书 赵总兵府邸,一名丫鬟此时正端着汤药向赵二小姐的房间走去。 “二小姐,你该喝汤药了。” 丫鬟将一勺汤药吹了吹,然后递到赵二小姐嘴边言道。 赵二小姐不语,只是将头微微侧过了一边,看上去似乎并不情愿的样子。 “小姐,老爷吩咐过了,这汤药您喝也得喝,不喝那也得喝。”丫鬟说完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言道:“您可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劝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赵二小姐不语。 丫鬟也只能在一旁无计可施。 前厅。 赵雷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喝了口茶之后又站起身子,在厅中来回踱步。 走了几圈。 然后又坐回椅子上。 这个时候,从门外风风火火走进来一名官看上去有些激动的样子。 “总兵大人。”官兵三步并作两步来至赵雷的跟前,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继续言道:“来了,张大人把人给请来了!” 赵雷一听,赶紧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差差点将手边的茶杯给打落在地。 “张士果真把人给请来了?”赵雷有些难以置信的言道,紧接着他又整理了下衣物,便随着那官兵向府门外走去。 府门外,张士正领着晴有家匆匆忙忙进了府,不一会儿便来至后院。 “哎呦,晴大夫你可算来了。”赵雷迎上前去简直比见了爹娘还要兴奋。 赵雷摆了摆手,他示意张士先行退下自己搀扶着晴有家进了书房。 随之,唤来了府中丫鬟奉上好茶。 晴有家将药箱搁置在一旁,喝了几口然后言道:“行了,赵总兵您也别在这跟我客套,还是先为小姐看病要紧。” 赵雷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并不打算立马带着晴有家去他女儿的闺房。 “晴大夫,您有所不知,我那二女儿性情有些古怪,自从两年前开始。” 赵雷停顿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继续言道:“也不知为何,她整日待在房中不吃不喝,其实也吃了些,不过都是让丫鬟们强行往嘴里给塞进去的食物。” “不言不语,但凡见着生人,尤其是见了男子,便像发了疯般逮人就打。” 晴有家沉默着。 他心想世间竟还有如此怪病,行医数十载何曾听说过这等病症。 越是好奇,越想要赶紧弄个明白。 “赵总兵,你差人把老夫给请来不会只是听你说这些吧。”晴有家背上药箱继续言道:“别磨磨唧唧,你带我过去,老夫且看看二小姐到底身患何疾。” 后院,赵二小姐闺房,丫鬟还在好说歹说劝服汤药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赵雷让那丫鬟将汤药放下,他见丫鬟走了出去转而对晴有家言道:“晴大夫,您小心点。” 晴有家发现,那赵二小姐看上去年仅二十岁的姑娘,她盖着个被子只将头露了出来,侧身躺着面对着墙壁。 “小姐,麻烦您将手腕伸出来。”晴有家就近搬了张凳子,他坐在凳子上对着床榻上的赵二小姐继续言道:“老夫先为您切脉,看看您的脉络是否……” 晴有家话音未落。 只见那赵二小姐侧转身子,也不知是何时候,她手中竟然拿着一把剪刀。 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晴有家给惊吓得不轻,赵雷站在一旁同样不知所措。 赵雷心想,以往瞧病的大夫,也只是被打,如这般情绪失控还是第一次。 “二小姐您这是做甚。”晴有家从凳子上站起来,然后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继续言道:“你不要激动,老夫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帮您切脉而已。” 赵二小姐手中紧握剪刀,她将剪刀尖锐的一端,杵在自己喉咙的位置。 晴有家看着赵二小姐,他发现这人行动敏捷而且手腕苍劲有力,再看脸上的气色虽虚弱,但也只是由于营养不良导致的,并不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赵总兵,您看,这情况要不咱们还是先到外面去谈谈?”晴有家言道。 “也罢。”赵雷只好走出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言道。 两人回到书房,晴有家如释重负般坐在椅子上,脸上竟展露一丝笑容。 突然,晴有家哈哈大笑,也不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此刻坐在一旁的赵雷,他倒是显得有些费解,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 “晴大夫,赵某听闻你医术高明,尚不知是真是假。”赵雷一掌拍在桌子上继续言道:“不过,你这医德赵某今日算是见识过了,怎可如此笑话一个病人。” “赵总兵不必置气,老夫看这二小姐倒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晴有家言道。 “胡说八道。”赵雷若有所思,心想自己这女儿都病入膏肓了,可这无良大夫却说没病,八成和那些骗吃骗喝的大夫没什么不同,他越想越气,转而向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这老家伙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轰出府去。” 就在这个时候,自府门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动静,不久后便打至了后院。 “奶奶个熊。” 张士捂着胳膊,看上去是被利刃划出了一道伤口,模样有些狼狈,手里还握着刀刃,继续言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是个练家子,张士倒要领教一下。” 赵雷听到如此大的动静,也顾不得打板子的事情,从书房冲了出去。 只见一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位傻不拉几的少年,此刻正怒气冲冲朝书房处打了过来,那两人正是晴岚与华生。 “姓张的我告诉你,本姑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赶紧让赵雷给我滚出来。” 晴有家紧随在赵雷后头,从书房处走出来,他看到晴岚正举着一柄大刀。 “岚儿,休要胡闹。” “赵总兵,误会一场。”晴有家一边给赵雷赔不是,一边看着自己的女儿晴岚继续言道:“怎么,还不把刀放下。” 晴岚眼见爹爹,她将手中的刀刃掷在了地上,看那样子似乎有些不服气。 “晴大夫。” “不知这二人是……” 赵雷示意张士收起刀刃,然后疑惑地看着晴有家言道。 “老夫的伙计,还有爱女晴岚,冲撞了总兵大人还望海涵。”晴有家言道。 “岚儿没闹。” 晴岚狠狠瞪着赵雷,转而又对晴有家继续言道:“爹,就这病咱不看了。” “岚儿,不可造次。” “医者看病,对症不对人,赵总兵虽说平日里跋扈了些。”晴有家看了眼赵雷之后继续言道:“赵二小姐却是无辜。” 对于一名医者而言,最基本的医德便是无论何人,是善是恶,首先应当把治病救人这件事摆在第一位。 倘若因为患病者,乃行恶之徒,便不予医治那和见死不救没什么两样。 再者,这赵雷虽不是什么善类,可那赵二小姐在患病之前,确也是为镇子上的百姓们做了不少善事,有目共睹。 “爹,岚儿刚才在门外,可是听到某人说要打你板子……”晴岚言道。 她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晴有家一句话给狠狠憋回去了。 “行啦,爹明白你的心思。”然后将身上背着的药箱交到晴岚手上,紧接着转身对赵雷言道:“赵总兵,小女岚儿不懂分寸,希望您可以不与她计较。” 赵雷此刻有些自责与懊悔,因为过于担忧自己女儿的病情,适才说要打晴有家板子也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若有所思,他心想这晴大夫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自己的女儿。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将这件事情给闹大了,毕竟还是有求于人家,不如先服个软也未尝不可,且看这晴有家接下来作何说辞,说的在理自然不与追究。 “晴大夫,赵某也是一时被情绪给冲昏了头脑。”然后,赶紧走上前去又对晴岚继续言道:“晴岚姑娘个性率真,赵某只当是误会一场,希望您能原谅!” “哼,少给我惺惺作态。”晴岚则是无视于他,拽着华生继续言道:“华生哥咱们走,这种人本姑娘看着就来气。” 但是,晴有家却不知为何,将华生给使劲拉了回来。 “华生,你留下。”晴有家咱道。 晴岚这下可纳闷了,心想她爹将这傻小子留在此处,不知是何道理。 不过,她也没多加继续追问,这时候正在气头上,甩子性子便出府而去。 “师傅,你在这里做什么。”华生倒是活蹦乱跳,他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晴有家的胳膊肘子,紧接着又对着那赵雷继续喊道:“小二,怎么还不上菜!” 赵雷一看。 咳,原来是个傻子。 来到书房,赵雷最先问道:“晴大夫咱们言归正传,您方才说我那宝贝女儿并不是得病,只是不知此话到底何意?” “赵总兵。”晴有家也不打算再跟这卖关子,继续言道:“小姐可曾婚配?” 赵雷突然愣一下,他心想晴老头不问病症反倒对这等私事感兴趣,不知道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怎么。”赵雷抿了一小口茶,抹了抹嘴巴继续言道:“晴大夫说这话,难不成是与小女的病症有何关系么?” 晴有家刚想说些什么,竟不料被那华生给打断了。 “啪”一声。 “你们这家店,怎如此不地道。”华生拍着桌子,然后腾一下站起来,接着从腰间掏出一枚铜钱,继续言道:“这菜到底还上不上了,大爷我有的是钱!”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晴有家一看想来这傻小子莫非是肚子饿了。 “赵总兵,您看这……”晴有家言道。 赵雷也是无可奈何。 他真搞不懂,这晴老头自己瞧病还非要带着个傻子碍眼碍事。 “罢了,来人啊。”赵雷拂着衣袖将丫鬟使唤了过来,继续言道:“你们快去厨房吩咐做些好菜,给这位公子端来。” “有劳了。”晴有家拱手赔罪,然后就着方才的话继续言道:“据老夫观察其实二小姐这症状,倒也似病非病哪。” “还望赵总兵莫要见怪,不妨将婚配之事的前因后果说与老夫,如此待老夫确认之后便可以为二小姐开方抓药了。” 摸了摸鼻梁,赵雷虽然对晴有家这番话半信半疑,不过当下没别的选择。 原本这等家丑不宜外扬,之前也都是厚着老脸拜托京城的将军女婿,帮忙从太医院给请了人来,但是束手无策。 倘若连这晴大夫也无法医治,那么自己女儿这病也不知何人能医。 话说回来,晴有家之所以有此一问想必也是看出了些许名堂。 “晴大夫,不怕您笑话。”赵雷虽是不太愿意将事情告知外人,只不过如今恐怕也只能实言告之,继续言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大约是在三年前吧……” 华生。 安静地在一旁吃着饭菜。 晴有家则是认真听赵雷将赵二小姐婚配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底朝天。 原来,这赵家二小姐,三年前去将军府吃酒宴,竟不想看上了姐夫帐下的一位副将,而那副将也对她情有独钟。 所以两人这么一来二去,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订下了这门婚事。 可就在俩人完婚当晚,这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却从边境传来了紧急军情。 那一年,藩国派数万大军,攻打大明边境的城池,身为副将,大敌当前又怎容得下这般儿女私情。 连夜,那副将还来不及亲热,便带兵前往边境抵御外敌入侵。 直到后来,这仗算是打赢了,军士大多也都凯旋归来,可是唯独那副将一去不回,也不知是战死沙场还是活着。 总之,就是晃眼间两年过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没了音讯。 “赵总兵,之前老夫还不敢断定二小姐到底身患何病。”晴有家此刻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言道:“但如此说来老夫便有十全的把握能将此症给治好。” 赵雷还是心存疑虑,他想这两年来为这事可谓是日夜操心难以入眠。 可这晴老头,他也不过只是看了两眼之后怎么就能诊断出这不治之症。 “晴大夫,此病真的能治?”赵雷说话的语气有所转变,就如进府之时那般客气继续言道:“并不是赵某信不过晴大夫的医术,只是不知小女身患何疾?” “二小姐说病没病。” “可若是说没病,那恐怕也确实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晴有家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言道:“此症缘由是情之所致,害的乃是相思之病啊!” 情之所至 - 通天大医 - 厌书 赵雷,恍然大悟。 这些年,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女儿整日茶饭不思,不言不语,甚至情绪上过于偏激这些都是得了怪病。 没承想,却是因为思念过度,而导致的抑郁之症。 “晴大夫,既然如此不知这病应当怎么个治法?”赵雷连忙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 “赵总兵,要治病不难。”晴有家思量了片刻,继续言道:“只不过这……” 赵雷一听,他还没等晴有家把话说完便开始抢着说道:“赵某明白,只要您能医好小女的病,诊金不是问题,如若还有别的需求,那也定当尽力而为。” 晴有家等的就是这句话,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个机会。 “诊金自然是要收的。”晴有家说着便走至案台前坐了下来,然后自案台上取了一张白纸,一边写着些什么,一边继续言道:“只不过老夫这次并不打算收银两,你且照纸上提的要求去办便可。” 赵雷接过那张纸,然后认真的将上面的字给看了个完整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然,似有些无法接受的样子。 “晴大夫,你不过是一介医者,提这种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赵雷说着将手里的纸掷在一旁,继续言道:“这是在威胁赵某不成,若是赵某不答应呢?” “赵总兵,老夫行医数十载,自问还从未如此厚颜无耻过。”晴有家义正言辞而且样子很是镇定,继续言道:“但是为了这一方百姓,老夫也只好做回小人。” “若是赵总兵不能答应,那赵二小姐这病老夫不治。” 这,所为何事? 原来,晴有家借着为二小姐看病的这个事由,让那赵雷将这些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尽数还予百姓,而且除此之外还要乐善好施,为一方百姓谋取福利。 这种无理的要求,无论搁谁恐怕都难以接受,说白了这就是蹬鼻子上脸。 “好,这事应下了。”赵雷出乎意料般的答应了下来,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挺乐意的样子,他继续言道:“赵某深知这些年没少祸害乡里,但是只要你能治好小女的这个病,赵某必定痛改前非。” 赵雷说完,便从书房中的木质锦盒内取出官印,在那纸上盖了大章。 “晴大夫。” “您看这样是否稳妥。”赵雷将盖着官印的纸交到晴有家手上言道:“赵某希望晴大夫所言非虚,尽快替小女医治。” 晴有家接过纸后,一看白纸黑字还盖上了大红官印,他心想这事妥了。 “如此甚好。”晴有家将那作为证据的纸给收了起来,然后继续言道:“赵总兵有心了,可是二小姐这病老夫不治。” “晴老头。” “你到底什么个意思。”赵雷拔出刀刃搁在晴有家的脖子上继续言道:“竟敢如此戏耍老子,拿老子寻开心是不是?” “老子不妨告诉你。” “你莫要这般不识好歹,今日就算是将你杀了,老子倒要看看哪个敢说半句不是,别给老子在这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总兵且听老夫把话说完。”晴有家在这种时候还能泰然自若,可见魄力非凡,他继续言道:“老夫之所以说这病不治是因为有一人更加合适。” 赵雷看着晴有家,倒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放下手中刀刃,有些迫不及待的言道:“不知晴大夫所指何人。” 晴有家看向一旁在狂吃不停的华生继续言道:“老夫所说便是眼前之人。” 简直胡扯,赵雷心想晴老儿莫不是说的这个傻子吧。 一个傻子,自个儿都病得不轻让他给人治病,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赵总兵不信?”晴有家将华生喊到跟前,然后又对赵雷言道:“赵二小姐得的不是一般的相思之症,她现在情绪相当不稳定,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华生乃是老夫的徒弟,没有人比老夫更了解他,你别看这傻小子平日里说话不着调,而且还时常犯傻,这恰恰说明他心思单纯,看待事物与常人不同。” “再者,二小姐这病症是因为情至所导致的这么个病,所以老夫要用心理治疗法去刺激她,如这种因情产生思虑过重的症状,当以不寻常的法子去医治。” 赵雷寻思,若真是相思之症,那么晴老儿说的这番话,似乎是很有道理。 如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这种方法有没有治疗效果。 “依你所言。” “到底该如何医治?”赵雷言道。 思量了片刻后,此刻晴有家的脑海便有了一个主意,她转身言道:“不知二小姐昔日对书法这种事可有过研究?” 虽然,赵雷平日里忙于外事,但是对自己的这个女儿,还是非常了解。 “说来惭愧。” “只识得些字而已!”赵雷言道。 “如此甚好。”晴有家言道,说着便让那赵雷取来纸笔,然后写上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然后将其装进了信封内。 紧接着,晴有家又把这封信交给了华生并且附耳跟他说了些什么话。 华生听完神色大变,看上去像是一位英姿飒爽的侠客。 “师傅,不知此话当真?” 只见华生大喝一声,说罢提着衣摆在书房内转了个圈,倒像是在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一阵比划后,他回到原地站立继续言道:“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人那是比鸡鸭鹅还多,想不到在这江湖中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荡妇也!” 这么一出“戏”,可把那赵雷还有晴有家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果然,傻子们的世界还是只有傻子自己能够整明白。 “晴大夫,您真的确定,这傻小子他能给我女儿治病?” 赵雷哭丧着脸言道。 晴有家一看,原本还有些信心满满的样子,不过照现在这种节奏继续发展下去他也不是很确定了。 “这种情况老夫现在也说不准,应该能行吧!”晴有家有些弱弱的应道。 华生立定了片刻,也不知是因为站累了还是觉得姿势不好看,转而换了个姿势继续言道:“二位英雄好汉,有劳你们前面带路,本座,定要将那臭名昭著的女子,骂她个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闺房之中,华生望着床榻上的赵二小姐“垂涎三尺”。 眼前女子,眉头紧锁。 她,看上去十分憔悴的样子,抱着个睡枕侧卧在床头。 “你可是那荡妇?”华生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咽了一下,继续言道:“在下华生是也,受人之托前来与你叫骂。” 赵二小姐,听到有人无缘无故在骂自己是荡妇,便从床榻上坐立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人,她瞪着眼珠子模样像是有些生气了,但还是不言不语。 “还用眼瞪我?瞧你那眼珠子跟个癞蛤蟆似的真让人恶心。”华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继续言道:“武林中的各路英雄好汉传言说,你这女子不守妇道啊。” 赵二小姐的手有些微微攥紧,她眼角湿润,紧接着从卧榻起身站了起来。 “站住!” “我告诉你啊,你别过来。”华生双手捂着自己的胸脯前,他向后退了几步继续言道:“你这女子,背着自己的丈夫招惹男人,想不到今日还要祸害在下。” “在下行走江湖,卖艺不卖身,你休要坏我名声,不然在下不客气了!” 虽然,这赵二小姐心中知晓,在他眼前这位相貌英俊的少年,是个傻子。 但是这种难听的话,无论出自何人口中说出来,任谁也受不了。 她心想自己的丈夫,现在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如今还要被人指作为荡妇。 越想越气,心里越不是滋味,此刻竟是有些急眼了。 “哪里来的傻小子。” “你为何讲话如此难听,何故污蔑本小姐是个荡妇。” 赵二小姐挽起衣袖,双手叉腰走到华生跟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一边喘着大气继续言道:“本小姐,整日待在这闺房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招惹了什么男人,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华生干瞪着眼,他感觉自己似乎是闯了什么祸,如同个三岁的孩童,一根手指伸到嘴边,接着用牙齿咬着指甲。 “呜,呜呜……” “华生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师傅你在哪儿。”华生一屁股蹲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地面,接着继续言道:“这个姐姐好凶啊,华生要回家,华生要吃肉肉!” 这赵二小姐,她可不管这人到底是真傻也好装傻也罢,总之,被人如此羞辱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于是拽着华生的衣服便要将他从闺房中给拖出去。 “滚,你给我滚!”赵二小姐折腾了几下之后言道,本想将人给拖出去奈何这人实在太重,哪有什么力气拽得动。 转而,赵二小姐撩了下侧脸边上的头发,然后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巧儿你个死丫鬟跑哪去了,本小姐饿了,快去吩咐厨子,给本小姐弄些吃的东西来。” 而赖在地上的华生,他趁着赵二小姐说话之际,悄悄地从房中爬了出去。 片刻后,还坐在床头闷闷不乐的赵二小姐,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纸书信。 这是哪里来的信? 赵二小姐心想,莫不是方才从那傻子身上掉出来的不成。 或许,是因为女子天生好奇,所以她将那封信拾起,接着便给拆了开来。 看着信中内容,这一刻,她竟然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还有幸福的笑容…… “晴大夫,这么长时间了,您说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书房,赵雷有些坐立不安,他叹了口气继续言道:“难道这就是命么!” 晴有家,倒是没有言语,只不过心中也似乎隐隐不安起来。 “您这主意到底能不能成,万一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绝饶不了你们。” 赵雷心急如焚,一边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一边言道。 “师傅,徒儿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华生从门外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也不管桌上放的是不是自己的茶杯,端起来便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又对赵雷言道:“呦,大师兄你也在这呢,我跟你说,那女妖怪老厉害了。” 赵雷一听急眼了,心想一会儿荡妇一会儿又女妖怪叫着,如果再这么继续闹下去还指不定这傻子又要唱哪一出。 “行了,简直胡闹。”赵雷气急败坏地走出书房,继续言道:“希望没闹出什么大事,不然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晴有家拍拍华生的肩膀,又摸着他的胸脯言道:“你果然没让师傅失望。” 赵二小姐闺房。 “爹,您告诉女儿,夫君信中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真的会回来吗?” “还有,回头您一定得替女儿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满嘴胡言的傻小子……” 三日之后。 赵雷遵照先前与晴有家的约定,将以前搜刮而来的不义之财,尽数返还给了百姓,而且还在赵府门前行善施粥。 至于赵二小姐,她在经过这么一闹腾之后自然是脱离了相思之苦。 虽然她知晓,那封所谓的书信不是自己的夫君亲笔所写,也时常在心中盼望着那个人还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男女间长久的思念犹如丝连,仿佛挥不去断不掉占据着整个心扉,沉浸在痛苦之中,这便是人们常言的相思病。 这种相思病,说的其实并不是一种什么疾病,不过那也得治,一个人若是长久深陷在这样的情感中久而久之便很容易给人的身心,造成巨大的危害。 轻则茶饭不思,彻夜难安,重则抑郁寡欢,甚至思念成疾。 而治疗相思病的法子,此为心理上的病症,所以不能依靠药物来治疗。 以“气人”来治疗,这是一种比较极端的治疗方式,往往太过于相思,已经是到了“病入膏肓”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反其道而行之,或许可以达到效果。 一般而言得了相思病的人,身为医者首先需要转移“患者”的注意力,让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而对于患者本身而言,则是要保持心情舒畅,千万不要让情感支配了自己的思想,要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对感情不可盲目。 尤其在相思病比较严重时,患者本身要试着时常与自己的好友说话聊天。 或者,寻求爹爹以及娘亲的理解和帮助,积极的交流沟通,此亦是很好的缓解相思病的方法,而且寻求爹娘的理解和帮助能有效的缓解负面情绪问题。 总之,相思乃人之常情。 这固然没有不好,但万万不可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或是升官发财的梦想。 鸡冠岭上 - 通天大医 - 厌书 辰时,华生蹲在墙角的枯树下,手中牵着一根细长的红绳子。 “你个小家伙飞那么高。”华生紧紧拽着绳子,继续言道:“让你飞那么高这下可摔着了吧,你再给我动一下试试。” 晴岚从房间走了出来。 她背着个竹篓子,悄悄地来至华生的身后调皮地用双手蒙住他的眼睛。 “天怎么变黑了。”华生摸着她的双手然后继续言道:“还是我眼睛瞎了?” 晴岚“扑哧”一声,然后松开双手将华生给拽了起来。 “华生哥,你在干嘛。”晴岚指着他的鼻子,继续言道:“老实交代,你神神秘秘是不是又躲在这里偷吃什么东西?” “岚儿,你别闹。” 华生蹲下身子,将红绳的另一端拉到了身边,继续言道:“我在瞧病呢!” 晴岚一掌轻轻地拍在自己脑门心想这看的是哪门子病。 自从上次去了一趟总兵府,回家后被晴岚她爹夸了那么两句,这平常不夸他不打紧,被这么一夸整个人更傻了。 前些天,居然整日背着个药箱在集市上晃悠,总想着为这人治腿,给那人治什么腰子,简直丢尽了晴家的脸面。 现如今倒也不治人了,昨日被晴岚一番臭骂后,这会正跟一只死鸟较劲。 “华生哥,这鸟它已经死了。”晴岚摇了摇头,继续言道:“死透了,就跟你一样没救了,你只是比这鸟多了口气。” “再说了,你这是在治病吗?你绑着它脚丫子,这分明就是在虐待小动物!” 晴岚没兴趣知道这鸟从哪来,也不想关心它怎么就死了。 反正,这么多年她早就放弃了。 “你知道什么!”华生将那只死鸟从地上抱进了怀里,继续言道:“这鸟儿心情不太好,拉出去遛遛对病情有帮助。” 正事要紧,晴岚不想搭理他,背着个竹篓转身便朝着大门而去,她也懒得回头看这傻小子,到底有没有跟过来。 华生见晴岚这是生气了,他将怀中的鸟儿放下之后,然后绑在树干上。 “岚儿妹妹,你干嘛去啊?”华生傻站在原处,他望着走远的晴岚,突然间反应过来些什么,于是迈开脚步,赶紧跟了过去,一边言道:“带我遛遛呗。” 峰华山,附近的山坳。 大雾弥漫,晴岚拽着华生的手行走在窄小的路径上。 “岚儿,咱们回去吧。”华生畏首畏尾哆嗦着身子,他继续言道:“你看这个地方多吓人,万一遇见女鬼怎么办。” 话说此处,名为鸡冠岭,因为山坳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公鸡头上的鸡冠。 所以,这山坳便因此而得名,附近村落知道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是真正愿意到这种地方来的人,却没有几个。 鸡冠岭,常年被雾气笼罩,而且山势险峻,路径错综复杂,走进里面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出去的路。 虽说偶尔也会有人进山,不过那都是些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他们对山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也就不觉得危险。 从远处观望鸡冠岭。 浓厚的云雾,垄断山腰,朦胧中含着清秀,缥渺中透着神奇。 由远及近,置身山坳,窄小的路径两旁草叶上被覆盖了一层寒霜。 有人。 “你可要跟紧些。” 晴岚用手里的树枝,一边打探着前面的草丛,一边继续言道:“看把你给吓的这副傻样子,放心吧这里没有女鬼。” 在半山腰上。 可以看见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溪水并不清澈,甚至有点浑浊。 华生两眼四处张望,紧紧跟在晴岚的身后,他踢着石子,时不时弯下腰去捉些小虫子之类的东西,放进竹筒内。 “岚儿。”突然,他拽住晴岚背上的竹篓子扒着往里瞧,继续言道:“你怎么连一只也没捉到,那咱们午饭吃什么?” 晴岚止住脚步,她将竹篓子从自己背上给卸了下来。 “华生哥,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晴岚自腰间掏出一样工具,然后掰着华生手里头的竹筒,继续言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除了蝈蝈、蚂蚱、竹虫这种虫子以外别的虫子它是不能吃的。” “再说,今日上山有任务的,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但我求你别添乱行不行。” 晴岚没功夫再搭理华生,转而从溪边搬来一块干净点的石块走至他跟前。 她,将石块放在地上,紧接着用自己的衣袖拂去石块上沾着的一点泥土。 “过来,你给我坐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回来。”晴岚揪着华生的耳朵像是拽着隔壁狗狗的尾巴一样。 “我就在这附近,没回来之前你哪里也不要去。”晴岚拍了拍他的脑袋言道。 华生没有搭理晴岚,他手里拿着根树枝在低头耍着竹筒内的虫子。 大概,过了两刻钟。 山坳的雾气,渐渐淡下来,但还是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不禁有些寒意。 潺潺的溪水“哗啦啦”流淌,犹如在辰时演奏着一曲美妙绝伦的旋律小调。 草丛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虫鸣声,好似是在给溪流伴奏。 此刻华生坐在石块上,他目光呆滞双手撑着下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灌木中跑出来一只小白兔。 蹦蹦跳跳真可爱。 这只小白兔实在有些妄为,眨眼间的功夫便窜到了华生的跟前。 而后,待在原处吃起了嫩草。 “小兔兔,你从哪里来。”华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白兔,一下子便来了精神,他蹲在那只兔子面前,看着它继续小声言道:“咱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他见小兔子不理睬自己,顿然露出一丝闷闷不乐的神情。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边的竹筒拿了过来继续言道:“你肯定肚子饿了对不对,方才捉了些虫子,这位兄台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都给吃了吧。” 兔子嗅了嗅竹筒之后,转而又走远了些继续吃着叶子。 “你不用跟我客气。” “若是不够吃,再给你捉些便是……” 鸡冠岭,半山坳上。 在一处满是落叶的土壤地,晴岚最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事不宜迟,她只要完成爹爹布置的这最后一项任务,便可以回家去了。 晴岚想着美味的饭菜,想着可以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现在可谓是干劲十足。 举起工具,她现在需要将这片土壤中埋着的大家伙给挖些出来。 这种东西可不怎么好挖,因为它比较脆很容易挖断,若是不能整个的将其挖出来那便会大大降低它的价值。 晴岚发现,这次挖的东西感觉要比以往粗很多,越挖越带劲,刚开始挖的时候确实是比较欢喜,但是渐渐地挖到一半便觉得有些使不上劲来。 已经挖到第十根了,只要再挖够十根就算是完成了今日的任务。 本来只要再挖六根就可以,只是刚才挖的时候,不小心挖断了四根,所以那四根只能算是次品,这算不得数。 停歇了片刻之后,她决定一鼓作气无论如何也要跟它死磕到底。 在挖到第二十根的时候,晴岚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是狼狈不堪,脸上、衣服上全都是泥土。 不过,看着竹篓子里,收获满满的山药,她的心里也算是幸福满满。 山药,乃是一味中药。 一种缠绕草质植物,这种植物适宜生长在疏松、肥沃、土层深厚的土壤。 通常生长于山坡、山谷林下,溪边以及路旁的灌丛中或杂草之中。 其根可入药。 可以说是调息养肺、健脾开胃、补肾正气的绝佳中药品。 自山药内溢出来黏糊的汁液,这个能疏通经络,此亦有润肺止咳的功能。 其实山药还可与红枣搭配,熬粥或是用于煲汤,更可以作为一道家常菜。 晴岚突然想起来。 傻小子还在溪流边等着自己,于是立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拾起搁置在地上的药锄后,便背起篓子准备往回赶。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钻出来一位壮汉。 只见那壮汉背着一张长弓,手里头拎着一只小白兔,正迎面朝晴岚走来。 壮汉与她对视后,似有些疑惑的样子先开口言道:“姑娘,你为何独自行走在这山林之中啊,这个地方老危险了。” 晴岚心想眼前的这位壮汉,应该是附近村落里的猎户。 “这位大哥。”晴岚耸了耸自己背着的竹篓子,接着亮出了腰间别着的一把药锄,继续对壮汉言道:“您是附近村子里的猎户吧,我是来这鸡冠岭采药的。” 这两人算打了个照面,然后又各自背对着方向而去。 那壮汉几步一回头,看上去似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犹豫了片刻他追着晴岚的脚步,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对于从小习武的晴岚来说,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她心想这壮汉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到底想要干嘛呢? 她停住脚步。 只见那壮汉也杵在原地不走了。 晴岚又想,荒郊野岭的,但凡这壮汉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单从体格上看。 这壮汉应该也是个习武之人。 晴岚在心里暗想着,这位壮汉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比如说劫个财。 但也极有可能是劫个色。 或者,他首先劫财,紧接着再对自己行非礼之事,最后索性斩草除根。 逃吗? 可是如果对方轻功了得,而且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变态,在这种状况下逃跑的话,岂不是会死得更快更难看。 要不,不逃了? 但倘若不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画面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将对方给斩杀了。 要么。 就是让对方给惩戒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晴岚觉得都不是自己愿意经历,或即将发生的结果。 她,觉得或许可以和平解决,只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迈开双脚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下去,而且绝不能让对方感觉到自己此刻已经有所警觉了。 但是对方又不是个傻子,在停住脚步的那一刻开始,恐怕早就露馅儿了。 晴岚不敢再往下想,全然不知接下来到底会发生怎样不可预料的事情。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敌不动,自己也不动,晴岚心想只要对方突然走过来摁住自己的肩膀,他就是有所图谋。 这个时候可以先假装镇定,如果对方没有进行下一步行为,这就说明对方可能只是想劫个财,若是对方在摁住肩膀后撩起自己迷人的秀发,这就可以排除劫财的可能性,那么一定是劫色了。 万一发现情况不妙,接下来撒腿就跑想来那壮汉也未必追得上自己。 晴岚就在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壮汉已经走至了她的身后。 “姑娘,你走得这般匆忙做甚。”壮汉伸出一只手,然后摁在晴岚的肩头上继续言道:“你这竹篓子还挺满的嘛。” 果然,晴岚觉得自己的判断完全被证实了,她心想这是要劫财啊。 “这位大哥,你先听我说,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晴岚口中言道,又一边悄悄地将手伸进自己腰间,紧紧握住采药用的药锄,继续言道:“小女子此番上山只为采些药草,身上并无银两,所以还望大哥您能行行好,且放我离去吧。” 壮汉没有言语,晴岚感觉他似乎并没有别的什么过激的行为,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她心想只是为了劫财,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进行交涉,让他跟着自己回家拿些银两便是,这个也未尝不可。 谁知事与愿违,或许劫财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壮汉的手虽然从肩膀上放了下来,不过晴岚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壮汉给拉扯了一下。 她心想难道劫财不成,这壮汉不肯善罢甘休,果真还要再劫个色么? “真没想到姑娘这束头发,竟是如此的亮丽柔顺。”壮汉用手撩起了晴岚肩头边上的一缕头发,继续言道:“只是如此美丽动人的头发,怎么不懂得爱惜呢。” 这人根本就是个变态。 不但劫财,而且还要劫个色,满嘴皆是些傲慢轻薄之言。 晴岚心想,今日只好以命相搏…… 砍掉大树 - 通天大医 - 厌书 可恶,实在是太龌龊了。 晴岚心想从小到大,除了那傻小子以外还没人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不过,也只是动手动脚而已! “你给我住手。”晴岚双手紧握看上去似有些暴躁了,继续言道:“本姑娘警告你,再动一下,我可是会反抗的!” 反抗? 壮汉把手从晴岚头发上拿开,他杵在原地似乎有些无厘头。 “你没事儿吧。”壮汉面对着此刻已经转过身来的晴岚言道。 装,可劲的装,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晴岚心想这个时候趁对方已然被吓得失神,在他没有暴露出“兽”性之前,最好的防御那就是先发制人。 “啪啪”两声之后。 壮汉硕大的脸庞,顿时呈现出三道鲜红的手指印。 还有两道,这应该是在晴岚伸手打他脸的时候,有两根手指的力度不够。 “姑娘,你这是为何?”壮汉捂着自己的脸颊继续言道:“打人是不对的。” “呵呵、哈、哈、哈。” 晴岚也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但是她觉得自己打的根本就不是人。 见壮汉没有要还手的意思,绕着他的身子走了个圈,打量一番之后转而又继续言道:“像你这种人渣,本姑娘见的多了去了,打你巴掌这都算是轻的了。” 壮汉耳朵一阵嗡嗡作响,他心想这姑娘家家的手劲,怎如此苍劲有力。 在清醒了片刻之后,壮汉终于反应过来这姑娘为什么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壮汉指着晴岚的头发继续言道:“在下是见姑娘的秀发沾上了些泥土,本来想着要帮你擦干净点,没想到竟遭了姑娘误会。” 是这样吗? 晴岚若有所思,虽说这壮汉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是也不能仅仅凭着三言两语就给忽悠过去了。 “就……就算你说的是实话。”晴岚转念一想,然后有些心虚道:“那你干嘛畏首畏尾的跟在本姑娘的身后,这个你又要作何解释,快说你到底有何企图!” 壮汉哈哈大笑,他心想原来果真只是误会一场而已。 但是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走在这荒山野岭。 “姑娘,这你可误会在下了。”壮汉松了一口气,继续言道:“在下乃这鸡冠山下村子里的猎户,上山打猎来了。” “适才冒昧之处,还望姑娘见谅,在下是个粗人,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原来是这样。 晴岚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壮汉,发现这个人看起来倒也确是实诚,想必这回还真的是冤枉了好人。 “本姑娘看你模样憨厚,倒也不像是什么作恶之徒,姑且相信你说的话。” “只不过吧……” 晴岚还是有些疑惑,按理来说自己与眼前这位壮汉素不相识,那他为何要跟着自己,她觉得这个有必要问清楚。 壮汉则是面不改色,他已然知晓晴岚接下来要说什么,继而言道:“姑娘有所不知,山里的路可不好走,方才之所以跟着姑娘,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啊!” “话说。” “这鸡冠岭,有一只白毛大虫……” 华生蹲在草地上。 “两万三千四百五十六。” “两万三千四百五十七、两万……额、两万三千……” 口中轻声念着这些数字。 “十万!” “已经数到十万了哦。”华生睁开眼睛后捧着个竹筒子站了起来。 “小兔兔,你藏到哪里去了。”他走到小溪边,看着溪流对面不远处的一片树林继续言道:“我知道了,你这个小可爱一定是藏到对面去了,你给我等着。” 撩起衣摆。 在腰间打了个结。 紧接着又将裤筒卷了起来,华生先是单脚伸进小溪,看样子他应该是想要试探一下溪水的深浅。 眼前这条小溪不怎么深,溪水只淹没在他大腿以下的部位,若是从这里去到对面的树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溪流有些湍急,或许是因为夜里刚下过特大暴雨,而且这个地方刚好处于地势较低的位置,所以从山顶上汇聚在一块的流水就都顺流到了这里。 有些胆怯,试探了几次,华生终于鼓足勇气,迈着双脚小心翼翼地淌过了小溪然后不多时便来到了树林的深处。 树林的深处,这里生长着非常浓密的无名草,树木参差不齐,朦胧的大雾笼罩在树林中,让人产生一种神秘感。 从眼前跑过几只小动物,华生突然心血来潮便追着它们而去,但他好像怎么也追不上,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有几只小鸟,它们落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乎是听到了华生经过时发出的声响,而后飞向了别处。 大概是折腾得累了,他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儿躺下来,眼睛凝视着上空。 华生看着有些失望的样子,因为他找不到可爱的小兔兔,心情很是失落。 在他的身旁,生长着一丛蘑菇,这些蘑菇表面颜色鲜艳,但越是表面看似美好的事物往往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趴着身子,采了三朵,华生将其放进了竹筒内,应该是想着给虫子喂食。 摸了摸腹部,他的肚子正饿得咕隆隆地叫唤,心想采些蘑菇生吃了吧。 “到底先吃这朵大点的。” “还是,先吃这朵小些的呢?”华生看着手中采来的蘑菇纠结不已,犹豫了片刻之后,转而继续自言道:“不如吃这朵长得漂亮的吧,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他并不知道。 其实这些那可都是有毒的蘑菇。 通常来讲,野外的毒蘑菇中毒的类型是有很多种类型的,如果按照中毒的症状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一、胃肠型。这是一种最为常见的中毒类型,误食了这类毒蘑菇之后一般情况下,只要一刻钟至五六炷香的时间之内便会有明显毒发的表现。 这种中毒的迹象,主要的症状表现为吃了以后会让人觉得恶心想吐,就如同吃了泻药那般,腹部疼痛难忍。 在比较严重的情况,还会让人感到头昏眼花,身体变得无比乏力,甚至会出现吐血,以及内脏功能衰竭而死亡。 古人,通常以毒攻毒服用大量的泻药的救治方法将毒物排出体外。 二、神经型。这种说的并不是吃了有毒的蘑菇便会得什么精神病。 而是食用后。 会让人产生某些幻觉。 比如说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眼前出现一位貌美的女子在河中洗澡。 一般情况下,大概也是在一刻钟至五六炷香的时间内毒发,不过比较常见的还是在两三刻时间便会有所表现。 但凡吃了这种毒蘑菇,会让人的心情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精神异常、或者在短时间内便会视物模糊不清等。 这种中毒的迹象,主要症状表现为突然冒出大汗,并且整个身体时而发热时而发冷,还会使人的心跳变得缓慢。 在比较严重的情况下,误食者会因为呼吸不畅,而后逐渐抑制毒发身亡。 在古代医学上,这种症状其实是无药可救的,往往只能听天由命赌运气。 三、血液融合型。这种类型属于有毒的蘑菇中蕴含的毒素比较强烈,吃了后从而令误食者原本的血液发生质变。 这种表现症状颇多。 倘若吃了这种毒蘑菇,在古代也是没有药物医治,恐怕只能准备棺材了。 “算了,还是不吃了吧。” 华生将正准备吃进口中的毒蘑菇弃之在地上,紧接着双手在衣物上擦了擦继续自言道:“想来应该不怎么好吃。” 就在他起身,将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从远处茂密的荆棘中传来一声猛兽洪亮的嘶吼,他顿时立住了脚步。 华生脑子虽有点傻,不过对于这样巨大的吼声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可以确定,在这片荆棘中的这个庞然大物不是自己要找的可爱的小兔兔。 他还未来得及思量,是否继续观望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只见。 一只獠牙尖锐,凶神恶煞,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白毛大虎从荆棘中走来。 老虎经常出没于各处的山岭、以及矮林灌丛,或者一些岩石较多,且水源充足的地方,因为这样有以利于捕食。 一般来讲老虎都是单独活动,没有固定的巢穴,而且大多也都是在黄昏或者是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偶尔出没。 可是,这只白毛大虎,它为什么会在辰时如此嚣张的游荡。 眼前这只老虎,头大且圆,体型也是相当的健硕,而且看上去腹中无食。 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像在搜寻什么猎物,正贪婪而又凶恶地向四周张望。 在这种饥饿的情况下,但凡有活物出现在它面前,那么一定会被它盯上。 “嘎吱” 这是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华生全身上下都在哆嗦,他一眼便看见了那只白毛大老虎,吓得连手里头看作宝贝似的竹筒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从竹筒中抖落出几朵毒蘑菇,以及完全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小虫子,但是也就在竹筒掉落的时候,很不巧刚好砸到了地上的树枝,并且发出了声响。 “嗷——嗷呜。” 白毛大虎又发出一声嘶吼。 看起来,它已然发现了此刻正僵立在不远处有些不知所措的傻子华生。 “好吧,本姑娘相信你。” “只是话说回来,这只老虎实在是太可恶了,半月竟然吃了好几条人命。” “所以说你和它斗了一场,最后连老虎屁股也没摸到,只猎了这只兔子?” 晴岚觉得这也太刺激了,俗话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这人与老虎斗。 简直就跟找死没什么两样。 晴岚听完壮汉一番讲述,吞了吞口水继续言道:“而且,那只老虎现在被你惹怒了,性情也变得更加狂躁对吗?” 壮汉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心想这误会解释清楚了,不过为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安全,恐怕不能让她朝着自己刚刚过来的那个方向走。 壮汉寻思着,当务之急是赶紧带着这位姑娘从这里走另外一条小路下山。 “姑娘,那边危险!” 壮汉将兔子递到晴岚面前,然后又继续言道:“这只兔子送给姑娘,全当是为方才无意冒犯了姑娘给赔个罪,不过还是跟在下往这边走吧,会安全一些。” 晴岚的神情有些恍惚,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姑娘,你听在下一言。”壮汉趁着这会儿功夫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他用力地拧干湿了水的袖子,继续言道:“在下刚从那边的小溪脱身过来,想必那只大虎应该还没有离去,很快便会追过来。” 晴岚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她慌忙地抓着壮汉的粗臂。 “不好,这下糟糕了。”晴岚此刻脸色苍白,心急如焚继续言道:“这位大哥求您帮我一个忙,来不及解释,你现在马上跟我走,再晚可就要出人命了。” 树林深处。 一只白毛大虎,此刻正缓缓地朝着傻子华生走过去。 “你……你别过来。”华生眼见着越来越逼近自己的老虎,他杵立在原处并且语无伦次的继续对老虎言道:“华生的肉肉一点也不好吃,你可不可以不要……” 在这只庞然大物面前,怎容得一个傻子在这里讨价还价。 通常情况下,老虎在捕食自己猎物的时候,一般来说动作非常快,通常直接咬住猎物的脖子,让对方无法呼吸。 而这只白毛大虎,却没有立刻向华生发起猛烈的攻势,在距离他还有近百尺的位置大虎居然停止了进攻。 “嗷——嗷呜。” 又是一声恐怖的嘶吼。 白毛大虎竖起耳朵,这是因为它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了什么动静。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 蓄势待发。 “孽畜,休得伤人性命!”就在这个时候壮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华生哥,快跑,你快点跑……” 晴岚跟在壮汉的身后喊道,只见那大虎龇牙咧嘴,看起来准备吃了华生。 “啊,救命啊……”华生听到晴岚的呼喊他立刻背对着大虎撒腿就跑。 白毛大虎随之反应过来,它紧随在华生的身后,穷追不舍。 在距离华生二十来尺的位置,白毛大虎腾空跃起,眼看便要得逞之际。 怎料那华生,竟是猛然撞在了一棵大树干上,然后应声倒下。 迷迷糊糊,他还在自言自语。 “岚儿,我一定要砍掉这棵大树……” 昏迷不醒 - 通天大医 - 厌书 “嗷——嗷呜……” 一棵劈叉的大树,树叉中间卡着只白毛大虎在嘶吼,但却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壮汉拉开手中的大弓对准大虎,连续射出了二十支飞箭。 一共命中十七支。 两支射偏在了大树干上,还有一支也没有落空,只不过一个不小心,戳在了华生的屁股上。 但他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因为此时已然被撞昏了过去。 “这位大哥。” “你能不能看准了再射!” 晴岚将华生从地上扶起,让他的身体背靠着树干而坐,继续言道:“华生哥你醒醒啊,求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壮汉挠了挠脑壳。 “这个,是在下失误了……”壮汉有些不好意思言道。 他将老虎使劲扒拉了下来,紧接着弯下腰探了探华生的气息。 “姑娘,你放心他还活着。”壮汉赶紧帮忙背起了华生。 他继续言道:“姑娘前头带路,在下这就送你们下山……” 巳时,晴家大院。 晴有家从药堂看诊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放下背着的药箱。 “岚儿,这是怎么回事?” 晴有家赶紧放下药箱,迎上前去帮着壮汉将华生躺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是将他屁股上的那支箭给拔出来并且处理了伤口。 不过好在伤口不怎么深,刚好是不足以致命的位置,只能算是些皮肉伤。 只不过这人。 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 晴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尽数告知给她爹之后,转而便照顾华生去了。 “感谢壮士。”晴有家拱手言谢,接着他从屋子里取了些银两,对壮汉毕恭毕敬言道:“这些银两,还望收下啊。” 壮汉原本是推辞了一番,奈何晴有家实在诚意满满,他也只好将其收下。 送走了壮汉,晴有家来至屋内紧接着替华生诊了一下脉,他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之后,转而又摸了摸头颅并翻起华生的眼皮,瞧了瞧那双眼珠子。 晴有家神情似有些疑惑,他心想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啊,这个傻小子不过是被大树给撞了一下而已,并且也没有伤至头骨,怎会如此昏迷不醒呢。 不过从眼珠子上看,倒像是颅神经受到了什么影响,但是他也说不上来。 总之,这种情况,晴有家心想只要他人还活着,应该休息下便能醒来。 万一有什么影响,也不过是比之前更傻些罢了,但性命总算无忧,毕竟行医数十载,对于这点他还是很有把握。 既然心中有疑问,那就一定要去寻找答案,这是一名医者该有的好奇心。 “想来没什么大碍。” “岚儿,你且好生照料着吧。”晴有家将华生的手杵进被褥里,站起身来对着晴岚继续言道:“爹爹还有些事情。” 晴岚点了点头,她将盖着的被褥又捂严实了些,看着还是很担忧的样子。 走出了房间。 晴有家便进了自己书房,他将书房的门反锁起来,而后又有些坐立不安。 随之,晴有家打开一个木箱子…… “对不起嘛。”晴岚趴在床榻边,她眼里忍不住流淌着泪水。 “都怪岚儿不好。”晴岚双手紧握内心很是自责,她继续言道:“如果不是岚儿与你置气把你留在那个地方,你就不会遇到那只大老虎,不会被树撞倒。” “早说了让你别跟着来,可你就是不听岚儿的话,华生哥你快点好起来吧。” 从小到大,晴岚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哭得伤心欲绝,她心里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傻子而心痛于此。 对于这个人的喜欢,以及内心这份强烈的情感,她也不知道该归于何处。 虽然,晴岚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对一个傻小子,动了那种心思。 但是她无法逃避,内心真实的爱意就像是埋在土壤里的种子在生根发芽。 她此刻唯一的要求,只希望他能够从昏迷中赶快醒来,至于以后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傻下去,那都不再重要。 晴岚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她爹是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嫁给一个傻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宁愿此生不嫁。 这一刻,晴岚真的决定好了,擦干眼角的泪水,她心想着在这个傻小子醒过来之前,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关上了房门,她不舍地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华生,然后便朝着大门走去。 “比尔。” “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做……” 华生躺在床榻上晃动着脑袋,口中语无伦次地自言着,那样子看上去似乎是在昏迷状态下,做了些什么噩梦。 镇子的集市上。 人来人往,真的是好不热闹呢! “炊饼,卖热乎的炊饼。” 一位矮个子,身材还有点胖,他挑着担子走在来往的人群中叫卖。 “瞧一瞧,看一看喽。”紧接着又有一位卖鱼的在自个摊子上使劲嚷嚷。 “新鲜的活鲤鱼,过了这个镇,可就再也没有那个摊子勒。” 晴岚手肘挎着个菜篮子,她四处挑来选去也没有看上些什么,但听见这个汉子吆喝得最厉害,于是便停了下来。 “姑娘。” “鲤鱼要不要来一条啊。”汉子说着便从木桶里抓起条七八斤的鲤鱼,继续对晴岚言道:“不敢欺瞒姑娘,今儿个您可赶上了,这些鲤鱼那可都是俺辰时从湖中打捞上来的,绝对的新鲜美味。” 这条鱼看着确实挺不错,心想着那傻小子平时最喜吃鱼,晴岚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鱼的背部觉得肉质很是丰厚。 “姑娘,两文钱一斤,俺掂量了下这条鱼估摸着七斤半,只多不少,看您长得这般标致,就给十四文钱吧。”那卖鱼的汉子言语之间很是诚恳的样子。 “行吧,我就要这条。”晴岚自腰间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了十四文钱。 而后,她沿着那条长街,左看看右瞧瞧不一会儿功夫便买了不少好东西。 午时三刻。 晴岚挎着菜篮子,兴高采烈地从镇子的集市上漫步回到家中。 只见满满的大半篮子,有鱼、有活鸽子、有猪肉、还有青菜叶子…… 晴岚将菜篮子放置在厨房后,紧接着她急冲冲推开了华生房间的门。 房间内的摆设依旧,窗户边一盆郁郁葱葱的冬季花草清香扑鼻。 整个房间。 看上去收拾得很整齐。 床榻处,纱幔低垂,不禁让人觉得有一种置身在朦朦胧胧的气氛中。 一阵微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垂挂在两旁的窗纱,就好似是窗户的两缕秀发那般飞舞在风中,轻飘飘地拂动着。 陈设之物,也尽是些女子所喜爱的室内风格,精雕细琢的床榻,帘钩上还挂着粉红色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再看那檀木所雕成的桌椅,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无不流转着所属于女子闺房那般细腻而又温婉的感觉。 这样的一种布局,其实都是晴岚按照自己的喜好而设。 “这人呢。” “傻小子哪里去了。” 当晴岚推开门,却发现原本还昏迷不醒的华生此刻竟不在房间内。 这人肯定是醒了,她心想傻小子到底会在哪呢,于是风风火火到处找寻。 院子没有。 就连茅坑晴岚也都去找了。 绕了一大圈之后,将整个晴家大院寻了个底朝天,但是连个鬼影也没有。 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 晴岚心想自己刚从厨房过来,想来此时他人肯定是不会在那,现在就只剩下爹爹的书房,或者跑去有家药堂了。 书房。 晴有家手里头正拿着一册书,在他的左手边,还有着大小相同十来册。 看上去,他似乎是在研究些什么难以理解的医药知识点。 “爹爹,你在里面吗?” 这个时候,晴岚轻轻地推了一下书房的门,但是她发现这扇门应该从里面被锁上了,转而继续言道:“爹,我知道你在里面,大白天的怎么又锁着门。” 如此不同寻常的行为,在晴岚看来倒也是不奇怪,像这样子把自个儿关在书房之内,她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凡遇到些什么疑难杂症,又或者是哪个病人,需要用到些什么奇怪的草药这些,通常情况下,她爹都会把自己闷在书房里整整一天还不许有人打扰。 晴岚从来不会过问这些,她懒得问也不感兴趣,再说了谁还没点隐私。 虽然晴家世代为医,不过到了晴岚这一代可以说是后继无人了,因为她除了对练武有点兴趣,对于医学上的东西那是一窍不通,可能与天赋有些关系。 所以,晴岚平日里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远离药堂,甚至连草药她也是敬而远之,正因为如此,晴岚爹才会罚她到鸡冠岭上去采药,竟不想出了意外。 “岚儿,马上就好了。”晴有家将案台上的书赶紧收拾着,紧接着又将那些书放回木箱子里,并藏在了床榻底下。 “吱呀”一声。 门被晴有家从里面打开了,他看见晴岚正站在书房门口,样子很是焦急。 “怎么了?” 晴有家调整状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之后,他继续言道:“你刚说那傻小子不见了,这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吗?” “爹,您没事儿吧?” 晴岚发现,这个爹从书房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看上去慌慌张张的样子,面色也有些苍白,而且脑门上,还一直在不停的冒着冷汗,晴岚继续言道:“你每次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或许,是过于好奇,晴岚突然一个大步迈进书房,紧接着她又将整个书房打量了一番,可什么也没有瞧见。 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她心里总觉得,这个爹鬼鬼祟祟似乎是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或者是想刻意隐瞒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岚儿,休要胡闹,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走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晴有家将她从书房内拽出来,随之又锁上了房门,他继续言道:“整日不是舞刀弄枪,就是无理取闹,哪还有点儿女儿家的模样,这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晴岚吐了吐舌头,平日里最是不愿听她爹说这些事情,这个可太烦心了。 她心想着,既然爹爹不想让自己知道书房里面的事情,那不再追问便是。 “哎呀,不说这个了。” “也不知道傻小子躲哪去了。”晴岚拉着她爹的手,左右好一阵摇摆,竟然撒起娇来,她继续言道:“哼,等会儿本姑娘找到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晴有家看着这个女儿,心中竟是有些闷闷不乐,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个女儿对那华生一直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虽说那华生相貌俊俏,心性是极为单纯,在医术上也算得天赋异禀。 但是傻子终究是个傻子,只可惜了这得天独厚的造诣,哪怕华佗重生恐怕也难以医治他现在这种傻病。 所以。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就这么白白嫁给一个傻子。 “岚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晴有家两手背在身后,继续言道:“想着也是时候给你说一门亲事,爹觉着那李员外家的二公子就不错。” “说起来,前些日子李员外还与我谈及此事,如果可以促成这门亲事那爹就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晴岚鼓起腮帮,撇着小嘴,她心想自己这个爹怎么没事就想着嫁女儿。 反正,已经决定好了,若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她谁也不嫁。 “哼,岚儿还小呢。” “别说什么李家二公子。”晴岚说着转身便走,口中继续言道:“你就是说破天给我攀上个龙种,本姑娘也不嫁!” “你……你说什么!” “居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晴有家被气得简直要上蹿下跳的样子,随后追了上去继续言道:“你给我站住……” 从书房来至大院。 晴有家忽然闻到,自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沁人心脾。 “岚儿,锅里头在炖什么呢?”晴有家抬手摸了摸下巴言道。 晴岚停住脚步,她似乎也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红枣枸杞炖乳鸽的香味…… 美味佳肴 - 通天大医 - 厌书 厨房的锅灶处。 可以看到旁边放着一个风箱。 此刻,华生手中端着一瓢水,将水加在了一口大锅内,点燃干柴放进锅灶口里面右手拉着风箱,左手添加木柴。 一切准备就绪。 “将死之鱼也,何必挣扎呢!”只见华生双手抓着一条七八斤的大鲤鱼。 “鱼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以为装可怜就不会宰了你。”华生将鱼置在地上举起一把菜刀,狠狠朝着鱼头的位置重重地拍打了几下,那鱼便当场昏厥了。 直起半个腰来,华生撅着屁股扒拉了一下裤头,看着自己受伤的地方。 “还真的是倒霉之极。”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华生将鱼开肠破肚之后,又用水清洗干净。 “红烧,还是清蒸?” 华生思索了一番,继续言道:“这些都吃腻了,不如做一道带冻姜醋鱼吧!” 说着,便将鱼身上的鳞给剔了下来并且用碗装着,然后又把鱼均匀地剁成了一块一块的用盐进行腌制处理。 接着,他把腌制好的鱼块放入锅里已经沸腾的酱料中烹煮。 另外,华生将鱼鳞和芥末放在一起煮沸、去渣,汁浓后放入各种调料与煮好的鲤鱼块,一起放在锡制的器皿中。 不过这道菜还不算真正完成,带冻姜醋鱼,顾名思义,肯定要有冻冻。 这道菜最后的步骤,便是将器皿中的鱼块密封好,然后放到井里冷却。 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了,只要等鱼结冻以后将鱼取出,再浇上精心准备好的浓姜醋就可以食用了。 这样,一道健康美味的带冻姜醋鱼才算是大功告成。 因为冷冻需要时间,所以华生最先将这道带冻姜醋鱼给做了出来。 只做这一道菜。 想来不够吃,接下来他要再做一道叫做“虎皮肉”的菜! 虎皮肉,其实说的并不是什么老虎的皮肉,而是用猪肉特制而成。 这道菜比较讲究些,首先在选材方面需要特别注意,最好选用五花肉。 华生将菜篮子里的五花肉,拿出来清洗干净,然后擦干了水分。 只见他把肉皮朝下。 紧接着架在火上熏烤,直至烤到肉皮呈现出焦黄色。 ​这个时候,他再把烤好的大块肉放在温水中泡软,用刀刮去焦了的部分。 再次。 将肉给清洗干净了。 接下来。 华生往锅里面倒入了适量的清水,然后将肉块给放了进去。 盖上了锅盖之后,他又往锅灶下添加些木柴,拉动风箱用大火把水烧开。 接着往锅内加入酱油、米酒、调香用的大料、白糖、葱、姜、盐等调料。 小火烹煮了片刻。 大块肉已然有了九成熟的样子。 华生将煮好的肉块捞起,置于砧板上切成了片皮,朝下摆放在大碗之中。 到了这个步骤,他需要将腌制的泡菜洗净切成丁,将葱切成葱花。 姜,还有蒜则切成一片一片儿。 华生做好了准备工作后,往锅里放入了猪油,他等到油烧至五成热时。 “哗啦”一声。 将泡菜放入锅内煸炒至熟。 再接下来,他将炒好的泡菜放入摆好的肉片中浇上一勺煮肉留下的汤汁。 取一蒸锅,加入半锅水。 华生在锅里放置笼屉,将肉碗放于笼屉里,只等水烧开再蒸上两刻钟。 时间到了,将肉碗取出。 华生把盘里的汤倒出去,紧接着又将肉皮朝上扣入了一个盘子里。 ​将倒出来的汤汁,再入锅烧开,加入了适量的红薯粉,制成汤汁。 最后。 他再把汤汁浇在肉上,如此一盘香味四溢的虎皮肉便做好了。 此刻,晴岚和她爹,这两个人正扒拉着门边看着厨房里面那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熟悉的是,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傻子华生了。 让他们感到陌生的是,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倒不像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子。 “行啦。” “你们两个别看了。” “岚儿,帮个忙呗。”华生端起一盘鱼杵在晴岚的面前,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继续言道:“这个还要麻烦你把它搁到院子的深井里面冷冻一下。” 晴岚看着眼前的华生,她的心里首先是“咯噔”愣了一下。 又伸出双手,将那盘鱼稳稳地捧在腹部前,接着言道:“华生哥,你……” 华生双手在衣摆上擦了个干净,看着面前站的两人,接着言道:“醒来后感觉饿得慌,心想着来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想到菜品还挺丰盛。” “所以,忍不住心血来潮,就做了这道带冻姜醋鱼,虽说也是第一次尝试做这道菜,但我尝过口感还是不错的。” “只是,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发明冰箱那种东西,所以味道应该没那么好。” 晴有家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疑惑,可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能够确定这人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傻小子华生。 “那什么,岚儿,你过来一下。”晴有家将晴岚拉扯到一旁。 言语之间,他露出来一种极为异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华生。 转而,他继续对晴岚言道:“岚儿你说傻小子这是怎么了,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人。” “他会不会是撞到树上没撞死,醒来后又发现被人用箭给射了屁股,所以精神上受了刺激,脑子也跟着烧坏了!” “这傻小子会做饭了?” “如此美味的菜肴,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又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他口中说的那个什么冰……冰箱到底是何物啊?” 突然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晴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却没有她爹那般激动,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人,除了会做饭还是自己眼里那个说话不着调的华生哥。 “您这是怎么了。”晴岚将手里的鱼递给了晴有家,继续言道:“一个傻子说的话你竟然会如此在意,想来华生哥只是闲得没事干,咱就随了他的意呗。” 晴有家端着那盘鱼,磨磨蹭蹭地往大院的方向走去,又回头看了眼华生。 “傻小子。” “还不赖嘛。”晴岚走进厨房看着锅灶继续言道:“你居然学会做菜了!” 华生心想,他自己以前饿得没体力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亲手下厨。 若是自己不动手做饭吃。 难道还指望家里的保姆,或是那个懒惰的妹妹么。 如果是这样。 那么,早就饿死了。 再者。 就自己家请的那个保姆,平时打扫卫生做家务什么的,手脚倒还算利索。 做的饭菜,可实在不怎么样,不过比起现在这样的处境,他倒是有些开始想念自己家中的那个味道了。 毕竟,古代文明还有待于进步。 就比如拿做饭这件事来说,也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第一、耗时费力。且不说砍柴到底有多么遭罪,生火就让自己很头疼。 第二、没有家用电器。比如没有煲汤用的不锈锅、没有蒸饭的电饭锅、没冷冻专用的大冰箱等等。 最主要的是,连做菜用的鸡精、麻辣香锅底料、耗油等。 这些调味品。 也都成为了一种奢求。 只不过这话说回来,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是个刚刚恢复了记忆的傻小子。 所以,难免引来些什么误会,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 在这个年代,他还是要尽量隐藏住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让人发现了。 “那啥,岚儿妹妹。” “你别愣着了,帮我把这盘虎皮肉给端到餐桌上去呗。”华生将那盘肉杵到晴岚的手中,他继续言道:“那道带冻姜醋鱼冷冻需要时间,所以只能等到晚餐的时候咱们才可以端出来食用。” “另外,你再去看看师傅现在忙活的怎么样了,没什么事的话忙完就赶紧去吃饭吧,我再给你们烧一道青菜叶子。” 晴岚手里端着那盘虎皮肉,看上去有些不知所然的样子。 而今站在面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云里雾里,其举止着实怪异,而且从他口中说出的话,竟让人有些似懂非懂。 晴岚放下手中的那道菜,紧接着她走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华生的额头。 没有发烧,然后又扒拉着他的衣服拽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身体也很完整。 反而。 相较于之前,这华生的状态看起来倒是显得更加的有精神气。 “华生哥,你怎么了。” “你若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岚儿嘛。”晴岚嘟嘟嘴唇,然后领着华生坐在小凳上,继续言道:“你现在这奇奇怪怪的样子,岚儿看着心里害怕。” 听晴岚这样讲。 华生突然意识到,在古代说话的用词与自己原本所在的年代,大有差异。 “岚儿,对不起。”华生抓起晴岚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位置,紧紧地握住那双纤纤玉手,他继续言道:“这些年让你为我担心了,不过,今日在鸡冠岭被大树给撞了脑袋,没想到醒来之后,竟是如沐春风,神清气爽,英姿勃发……” “华生哥现在,不仅把以前的事情全都记起来了,而且发现人也聪明了。” 华生在心里暗自着迷,他不禁有些开始佩服自己了,这样一来,非但解释突然变聪明了这个问题,而且一口气还用到了好几个成语。 这样的一种说话方式,在古代那就算是很合理的了。 “啊,什么?” 晴岚露出诧异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感到开心。 还是,默默地在心里为他担忧…… “所以说,你真的已经好了?”饭桌上晴岚往华生碗里夹了块肉言道。 “怎么。” “难道岚儿你不相信?”华生也往晴岚的碗里夹了块肉,他接着吃了口饭菜继续言道:“如今我是个正常人了。” 这正常吗? 在晴岚看来这一点也不正常。 “没有,岚儿相信你便是。”晴岚心里虽然那样想,不过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傻小子确实看着挺正常。 晴有则是家默不作声,他吃了几口饭之后便又将自己反锁在了书房。 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样的气氛有些奇怪,傻小子突然间不傻了,难免让人觉得不太习惯。 “华生哥。” “现在岚儿心中有一个疑问。”晴岚说话的语气,竟是有些客气了起来。 华生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心想当年晴岚跟着她爹上山采药,碰巧将自己从山里捡了回来,现在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她莫非是要追问自己的身世。 因为。 一般情况下谁都会觉得好奇。 按理来说,这父女俩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本该毫无保留的坦言相告。 但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将所有的事情给解释清楚。 或者说,不知道该还是不该。 华生在心中权衡利弊之后,他想自己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终有一天还是要回到他自己所在的那个年代。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好借用李吾这个身份在这个年代生活下去。 或者确切的说是具肉体,因为当年李吾那个孩童,早已坠下悬崖摔死了。 莫名奇妙魂穿来到这个年代,虽然让他觉得难以置信,但这已然是事实。 不过为了接下来行动方便,他还需要继续隐藏好身份,万不可打草惊蛇。 既然自己来到这个年代,那么他坚信那些人也同样,借用着这个年代某个人的肉体活了下来,而且在寻找自己。 没错。 暂时也只好这样跟她解释。 “岚儿,即便你不问,原本我也不打算瞒着你。”华生抓住晴岚的手,转而他继续言道:“当年,我被人追杀至……” 晴岚反过来握住华生的手,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激动。 “哎呀,华生哥,其实你大可不必跟岚儿说这些。”晴岚打断了华生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继续言道:“你是何人,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些留到日后再说。” “其实,岚儿想问你的是,这道带冻姜醋鱼,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还有,明明是猪肉做出的菜为什么要叫做虎皮肉。” “冰箱又是何物……” 深夜,月光微凉。 所有人都已经睡下,华生手里捧着一坛女儿红坐在大院内喝了个半醉。 自从来到这个年代,九年的时间里自己的脑海是浑浑噩噩,整个人就像是一团混沌,成天过着稀里糊涂的日子。 现在终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内心却突然感到无比恐慌,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 在另外一个年代,人们是不是也像自己这般过得安然无恙…… 一部医书 - 通天大医 - 厌书 明代,一五七八年。 半夜,湖广黄州府蕲州,更夫老头提着灯笼走在长街道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老头的吆喝声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韵味。 “铛——铛,铛,铛”。 老头儿左手提着一面锣,右手握着根梆子,节奏一慢三快,正是丑时。 李御医府邸。 烛光摇曳的书房中,两位知命之年的故交他们相对而立,交谈甚欢。 “历经数十载,李兄,想不到这部医书居然真的让你给完成了。”万太医左手捧着医书有些激动不已,然后缓缓地抬起右手,看那样子是想要拜读医书。 只是,转而又将已经触碰到书本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继续言道:“你二十余载几乎踏遍大江南北,方有了这般医药之作,老夫虽颇为好奇,可这……” 对于一名医者而言,除了治病救人以外更要研究医术,万太医对这本医书中的内容自然是充满好奇心,不过也正是同为医者,心中难免会有些顾虑。 万太医欲言又止,可人家李御医那是目光如炬。再者,万太医说那句话的言外之意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明白呢。 “万兄不必忌讳。”捋一捋胡子,拂了拂衣袖,李御医言道:“这本纲目现在还只是初撰,并不能算得真正完成。” “其中,有好些地方,老夫认为略有不足之处,所以还望您能多加指点。” 万太医听这样讲,便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既然李御医的性情如此豪爽大方,那么继续推辞下去倒显得自己有些表里不一,索性恭敬不如从命。 打开医书的第一页开始,万太医便被里面精髓的内容深深吸引,他手捧医书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眼中如视珍宝。 杵立。 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妙哉,简直堪称奇书。”万太医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李御医的跟前指着其中一页,继续言道:“马齿苋肥厚,表皮无刺,高三至十寸,且茎圆柱形,表面黄褐色,有明显纵沟纹,常生于田野路旁及府院废墟等向阳之处。” “性味,酸,寒,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之功效,其功能主治于热毒血痢、痈肿疔疮、丹毒、湿疹,或是蛇虫咬伤、便血、痔血、崩漏下血。” “然,凡脾胃虚寒,肠滑作泄者切勿用之,煎饵方中不得与鳖甲同服用。” 万太医经过一番分析,确与医书中所编撰的那般或许真的具有真实效用。 在此之前,万太医原本以为马齿苋不过是用于下饭的家常菜,却不知竟也有如此功效,顿时觉得过于孤陋寡闻。 接着,万太医又翻了几页,发现另一味药材更为神奇,于是指着几行字然后言道:“黄葵,生于山谷沟旁,旷野草丛之中。身长三尺,叶互生,五片掌状深裂,裂片椭圆状披针形,亦有三至五浅裂,先端渐尖,形似于戟,两面均有粗毛,而上部叶片则显得较为小些。” “取之根叶​,捣敷外用,其主治无名肿毒,有解毒消肿,排脓止痛之功效。” 李御医顺手接过医书,将其置在了案台上之后,向万太医递了盏茶,然后会心一笑,对他言道:“万兄,医书分为五十二卷,一卷又分为两册,共计字数有两百多万,你看的不过是其中一册。” “来日方长,你我二人同在太医院为朝廷效力,万兄若是感兴趣,有生之年可否与老夫将此书完善,存放于澹生堂内供人借览,只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李御医府外。 “大人,丑时已过一炷香时间。”说话的那位是一名黑衣蒙面人。 “再等等看。”带头的黑衣人说道。 后面还跟着十余人,他们手持弯刀隐藏在墙角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府内。 万太医听李御医说完,收不住心中那份喜悦的心情,一双手激动地紧紧抓住李御医的手,然后言道:“承蒙李兄厚爱不弃,这等流芳百世之事,老夫必定是倾囊相助,绝不辜负您的一片美意。” 二十余载,风雨兼程,万太医深知李御医在医学上定然是有所收获,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仅此一部医书就撰写了数百万字,这样的成就非常人所及。 撰写虽然简单,可不平凡的是积累丰富的经验,其过程亦是万分艰难。 凡一味新的草本植物,首先要了解它是不是具备药材的可用性质,而身为一名医者食验药材自然得亲力为之。 在不明确是否具有毒性的情况下,这种尝试轻者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严重的情况甚至随时失去性命,且不说寻常人缺乏勇气难以做到这一点,就算有这样的勇气也未必能够做到谨慎细微。 万太医的内心,一种敬佩之感在此刻油然而生,自觉有些比之不及。 “老夫这就回去准备。”万太医可是个急性子,他心想这种事情那是越快越好没有什么可犹豫,总之干就完了。 李御医则是显得较为淡定,他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编撰医书此等大事非你我二人之力可以完成,等我禀明圣上之后再由圣上他老人家决断,到时拟一道圣旨通告太医院以及各部官员参与进来方可成事,万不可急于一时啊。” 万太医仔细想了想,觉得李御医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应道:“那行,就依你所言,老夫暂且等上些时日便是。” “不过今日已夜深,叨扰许久,还望李兄勿怪啊,老夫也是时候回府去了。” 李御医心想深更半夜,恐路上不安全本想留万太医在府中借宿一晚,奈何万太医是百般推辞,所以也就此作罢。 送至府门,两个人意犹未尽,相互寒暄客套了片刻之后,万太医便乘着还在门口一直等候的轿子,渐行渐远了。 府外月光微凉,有些暗淡,李御医不知为何胸口感到一阵绞痛,他咳嗽几声后抬头仰望夜空,一片朦胧,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然后又环顾府邸四周,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到书房中,李御医将案台上放着的那一本医册放回了原处,那是一个大木箱子里面满满的装着全是医册,只不过这些医册的书封,并没有标注书名。 “咚——咚,咚,咚。” 书房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位妇人说话:“老爷,时候不早你该歇息了,莫忘了圣上召你进宫之事。” “夫人,我知道了。”李御医应道。 妇人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往下说些什么,然后便又回房继续安歇。 李御医拍了拍脑门,只顾着与知己谈天说地,倒是把进京面圣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多亏了内人提醒,不然明日醒来怕是要直奔王婆子家送米去。 不过这次进宫去,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回来,接下来的时日,送米的事只好交给夫人去办,李御医心里想着。 还有。 孙婆子家,吴二狗子家也要送…… 李府,护院睡的房间。 一名壮实的汉子打着呼噜,时不时说着什么梦话。 侧了个向,露出半边身子,正睡得朦朦胧胧,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屁股。 “王大,你给我消停消停吧。”一名青年护院似乎是被吵醒了,他用脚踹了一下汉子,紧接着又帮他盖好了被褥。 看了看其余护院,这些人也都睡得芳香四溢,说白了其实就是有人放屁。 青年护院自语了几句,原本打算盖上被子继续埋头大睡,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肚子在这个时候竟是有些膨胀。 这个真没办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有三急急急巴巴就掀开被褥从床榻上毅然而起。 虽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 李府茅房处。 “扑哧。”一个响屁,接着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青年护院长呼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爽神怡,那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 李府大门外。 十余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其中一名像是这些人的头目,正在比划着手势。 “你先翻墙进去打开李府大门,然后留下两个望风,其余人跟我冲进去。” 带头的黑衣人拔出弯刀,刀刃锋利寒光凛冽,继续小声言道:“动作要轻,千万别惊扰府里面的护院和丫鬟。” “进去以后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东西一旦到手便立刻撤离。” “是。”其余的那些黑衣人,他们异口同声应道,也相继拔出了弯刀。 寅时。 可谓是月黑风高夜。 李府的大门,被其中一名黑衣人从里面打开,这个过程很短,却不禁让人感到有些胆战心惊,而李府上下护院及丫鬟等人正睡得深沉,对此毫不知情。 这些黑衣人,他们井然有序,进入到李府大院没有丝毫懈怠,看上去都是个顶个的老手,且训练有素,平日里应该没少干活,并非是一般的小毛贼。 直奔书房而去,不难看出这些黑衣人对李府内的环境那是相当的熟悉。 来至书房,其中一名略显得胖些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撬着房门,随之带头的黑衣人又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蹲着。 “大人,别怪属下多言,京城的那位让咱们来窃书,到底是什么书非要如此兴师动众。”说话的是较瘦弱的黑衣人。 “不该问的事情别瞎打听。”带头大哥瞪了那人一眼之后,接着又拍了一下他的脑壳,然后继续言道:“只知道那是一部草药医书,京城那位说就藏在这书房之内而且分为几十卷,至于为何要取这医书不可,此事并非你我可以过问。”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将书房的门打了开来,接着所有人便冲了进去。 轻声地掩好了门,谨防万一被人从外面瞧见了,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从窗户映照进里面,勉强还可以视物,接下来便是各自东翻西找,其中一人终于在隐秘的角落找到了一个方体大木箱子。 打开箱子之后,带头的黑衣人翻阅了几册后,基本确定正是要找的医书。 “东西到手。”带头的黑衣人,他将木箱子盖上,招了招手,紧接着继续命令道:“你们两个过来抬,动作要轻。” 青年护院将裤子提起,从茅坑处一直往回走,来至李府后院的长廊走道。 “吱呀。”这时自书房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他止住了脚步。 这大晚上的怎会有如此动静,他愕然片刻之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脚步轻缓,慢慢靠近了书房,就在此时他看见书房门口有群黑衣人,其中两人正抬着个大木箱子,而其余人则是手握大弯刀,在贼头贼脑的观望四周。 “不好了。”情急之下,青年护院意识到原来是府里面招贼了,职责所在来不及多加思量,又继续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抓贼啊,府里面进贼人啦!” 只见那一群黑衣人,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所然。 “怎么办大人。”那名略显得胖些的黑衣人扭转脖子发现了青年护院,然后又继续言道:“这东西还要不要搬走。” 带头的黑衣大哥,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杀意,并龇牙咧嘴道:“也罢,此事虽已败露可我等决不能空手而归,今日若是不能将这些医书完好无损地送进京城交给那位,恐怕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也怨不得我等大开杀戒,怪只怪这小子的命不好。” 转而,他便握紧刀把,气势汹汹且健步如飞冲到了青年护院的跟前,紧接着一跃而起,刀刃从空而落,青年护院看得两眼发直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听得惨叫一声之后,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呜呼哀哉! “别愣着,再不走就麻烦了。”带头黑衣人利索地将刀收回刀鞘内言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就在此时李御医等众护院,听到了青年护院的呼喊一行人匆忙赶至,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大胆贼人休走,深夜闯我李府到底意欲何为。”李御医此时瞧见青年护院倒在了血泊之中,又看到两名黑衣人抬着那大木箱子行事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疑惑不解,继续愤然道:“尔等不顾王法杀人性命,不窃府中财物倒是对这医书如此感兴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他们大眼瞪小眼相互示意了片刻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举起大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之而后快。 李府看家的护院也不甘示弱,一时之间两拨人便相互厮杀,搅和在一起。 但看家护院的终究只是业余,虽然在人数上较多,可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黑衣高手。 刹那之间,死的死伤的伤,李御医年老体衰,哪里帮得上忙,再者不会武功就是有心那也无力,只好躲在边上。 听到府中的动静,夫人以及丫鬟们闻声而起,来至大院哪想是这般场景。 十余名黑衣人,一死两伤,可李府的护院却是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胡乱瞎打之人,怎抵挡得住如此攻势。 接二连三。 瞬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杀,都给我杀。”带头的那名黑衣人似乎杀红了眼,手起刀落,连丫鬟也是不放过,然后狂言道:“只留李御医一人,其余的那些统统给我杀光。” 吾儿快跑 - 通天大医 - 厌书 青年护院将裤子提起,从茅坑处一直往回走,来至李府后院的长廊走道。 “吱呀。”这时自书房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是他止住了脚步。 这大晚上的怎会有如此动静,他愕然片刻之后,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脚步轻缓,慢慢靠近了书房,就在此时他看见书房门口有群黑衣人,其中两人正抬着个大木箱子,而其余人则是手握大弯刀,在贼头贼脑的观望四周。 “不好了。”情急之下,青年护院意识到原来是府里面招贼了,职责所在来不及多加思量,又继续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抓贼啊,府里面进贼人啦!” 只见那一群黑衣人,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所然。 “怎么办大人。”那名略显得胖些的黑衣人扭转脖子发现了青年护院,然后又继续言道:“这东西还要不要搬走。” 带头的黑衣大哥,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杀意,并龇牙咧嘴道:“也罢,此事虽已败露可我等决不能空手而归,今日若是不能将这些医书完好无损地送进京城交给那位,恐怕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也怨不得我等大开杀戒,怪只怪这小子的命不好。” 转而,他便握紧刀把,气势汹汹且健步如飞冲到了青年护院的跟前,紧接着一跃而起,刀刃从空而落,青年护院看得两眼发直哪里还来得及躲闪,只听得惨叫一声之后,便被一刀抹了脖子。 呜呼哀哉! “别愣着,再不走就麻烦了。”带头黑衣人利索地将刀收回刀鞘内言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就在此时李御医等众护院,听到了青年护院的呼喊一行人匆忙赶至,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大胆贼人休走,深夜闯我李府到底意欲何为。”李御医此时瞧见青年护院倒在了血泊之中,又看到两名黑衣人抬着那大木箱子行事慌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感到疑惑不解,继续愤然道:“尔等不顾王法杀人性命,不窃府中财物倒是对这医书如此感兴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些黑衣人,他们大眼瞪小眼相互示意了片刻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举起大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之而后快。 李府看家的护院也不甘示弱,一时之间两拨人便相互厮杀,搅和在一起。 但看家护院的终究只是业余,虽然在人数上较多,可他们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黑衣高手。 刹那之间,死的死伤的伤,李御医年老体衰,哪里帮得上忙,再者不会武功就是有心那也无力,只好躲在边上。 听到府中的动静,夫人以及丫鬟们闻声而起,来至大院哪想是这般场景。 十余名黑衣人,一死两伤,可李府的护院却是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些胡乱瞎打之人,怎抵挡得住如此攻势。 接二连三。 瞬时,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杀,都给我杀。”带头的那名黑衣人似乎杀红了眼,手起刀落,连丫鬟也是不放过,然后狂言道:“只留李御医一人,其余的那些统统给我杀光。” “爹,娘亲。”一个孩童,看上去年仅十二三岁的样子。 眼前这个孩童名叫李吾。 他,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在打斗激烈的人群中呼唤爹和娘亲。 “吾儿。”李御医道。 纷乱之中,李御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竟然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这下可坏了。 李御医一生,大半时间都将精力专注于医学研究,以及治病救人这事上。 李吾,是他李家唯一的血脉,若说起来也算是老来得子,可当下这处境如此危险,而且刀剑无眼,万一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让人如何是好。 但是另一边,有两名黑衣人打算趁乱抬着大木箱子灰溜溜往大门走去。 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深夜来抢夺医书暂且不论,毕竟是花了二十余载苦尝百草,甚至千草,更加积累了无数医学者的经验,呕心沥血得以创作而成。 或许,在别人眼中那仅仅是一部平凡的医书,可在李御医的心目当中简直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旁人怎会懂得。 “夫人。”李御医情急之下,没有多加犹豫,拉着夫人的手言道:“你且先去照看好吾儿,这些医书于我而言实在是关系重大,切不可如此轻易被人拿走。” “万一老夫不幸而亡,夫人带着吾儿能逃就逃吧,如若逃不掉便是命数。” 李御医说的这番话意味深长,当中有无奈,有愧疚感,甚至有些许私心。 虽然,那种私心于他的夫人,或是自己的孩子不公平,但对于行医者而言却是一种无比崇高的品质,大爱凛然。 “快去。” “夫人莫要管我。”李御医又言道。 他,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带着五六名护院,直奔那两名黑衣人而去。 一个猝不及防,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护院给砍倒在地,另外一名也与护院缠斗在一起,这黑衣人功夫一般,没干几下便落了下风,说来也不奇怪,但凡是高手怎么可能让干这种费力气的粗活。 在片刻之后,黑衣人便被护院给斩杀在地了,但是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带头黑衣人的注意,朝李御医他们走来。 府院的另一边,较为瘦弱的黑衣人大刀被染得通红,可见杀了不少,而此时手扬着刀,正往李吾身上刺去。 “吾儿快跑。”夫人眼见着那黑衣人的刀刃,就快要捅进自己儿子的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一双腿脚原本就利索得很,还是因为救儿心切,奋不顾身,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大刀。 鲜红的黏液自腹部瞬间涌出,在她的嘴角处也同样流了些许出来。 她,竟然用身体挡刀。 “夫人。”李御医顾不得危险,他命护院看住那个木箱子,然后走向夫人。 “动一下便让你儿人头落地。”带头黑衣人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在如此情形下,李御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明白那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瘦弱的黑衣人,想将刀拔出,但是却被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刀把。 他直接用力一杵。 夫人奄奄一息,临终前望了一眼李御医,最后言道:“吾,吾儿快跑……” 李府门外,一人对马吆喝道,那声音并不大,却惊动了望风的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目光甚是犀利,其中矮个子的那名问道。 另一名也开口言道:“看什么,识相的赶紧驾车离去,你莫要找不痛快!” 这位。 则是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 那辆马车的车轴上布满淤泥,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蕲州,大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所以矮个子黑衣人可以确定他不是本地人。 “大哥。”矮个子黑衣人,他对另一名说道:“还是算了吧,八成只是个过路的老儿,不与他计较,咱别误了正事。” 可是黑衣人又怎知晓,马车上这人乃是李府的大护院,名叫秦迟,只因半个月前家中兄弟来信,道是年迈的老母亲病重,所以才不得不回家去探望。 原本,打理完家中事务,他白天就可以赶回李府,但在半路上翻了马车。 却不料这刚回府,就在大门口撞见了两名黑衣人,他揣测必定有事发生。 二话不说,秦大护院悄悄地自马车内取出傍身的武器,武器乃是根粗长十尺的铁链条,在两端各系着一枚利刃。 一般练家子,那肯定是耍不来的。 秦大护院从马车上纵身一跃,只眨眼间的功夫,便纵身至那两人面前。 可见,武功之高强。 “老……老儿你要干嘛。”矮个子黑衣人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支支吾吾言道。 不过另一名黑衣人,那家伙是个暴脾气,心想这老儿是不是故意找事儿。 黑衣人没有多言,拔出大刀,正想要往前冲去,只见秦大护院掷出铁链的一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人手上的大刀给击落在地,然后将铁链收了回又掷出另一端利刃扎进那人胸膛。 一招毙命! 矮个子黑衣人不敢上前,转身想要跑进府内去报信,奈何刚没跑几步便被秦大护院的利刃给取了脑袋,躯体硬生生倒在了地面,可见两者实力之差距。 秦大护院没有滞留在原处,而是大步迈进李府的大门,直奔府内大院。 府内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幕,令他大为所惊,不远处一名黑衣人举起大刀缓缓地朝着李家公子走去,欲取其性命。 “小子诶,休得伤我家公子。”秦大护院大喝一声,紧接着两腿那么一蹬便从十余名黑衣人当中飞身至李吾跟前。 黑衣人倒是聪明,他自知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于是便退回那名带头大哥的身边,而此刻整个李府的护院以及丫鬟全都葬身在了这群黑衣人的刀下。 “李夫人。”秦大护院一边护住李家公子,一边推搡着身亡的夫人言道。 “秦迟,你快带吾儿离开。” 李御医见秦大护院来到,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试图挣开黑衣人。 已是年岁半百的李御医,哪是黑衣人的对手,想要逃脱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大护院,发现其余护院,还有府内的丫鬟浑身是血躺倒在地,又瞧见那大木箱子,他知道箱内装着的是什么。 “呦呵,来了个不要命的家伙。”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许是因为立功心切,壮着胆子举起大刀便向秦大护院砍去,继续言道:“老匹夫赶快受死吧,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一个人想要邀功并不过分。 过分的是在这种前提下,自身没有那种实力,这就比较可悲了。 “咔嚓。” 秦大护院掷出利刃,还是使用之前的招式,那黑衣人,似乎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便已经不属于他的身体了。 其余黑衣人看到这般场景,都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连大刀都有些握不住。 带头黑衣人,同样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只不过他表现得比较淡定些。 “你们退后。”紧接着,他又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往后退,然后将李御医给推开了,那些手下倒也有点眼力见儿,几人立马用刀架住了李御医。 秦大护院 - 通天大医 - 厌书 “爹,娘亲。”一个孩童,看上去年仅十二三岁的样子。 眼前这个孩童名叫李吾。 他,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在打斗激烈的人群中呼唤爹和娘亲。 “吾儿。”李御医道。 纷乱之中,李御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何时竟然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这下可坏了。 李御医一生,大半时间都将精力专注于医学研究,以及治病救人这事上。 李吾,是他李家唯一的血脉,若说起来也算是老来得子,可当下这处境如此危险,而且刀剑无眼,万一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让人如何是好。 但是另一边,有两名黑衣人打算趁乱抬着大木箱子灰溜溜往大门走去。 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深夜来抢夺医书暂且不论,毕竟是花了二十余载苦尝百草,甚至千草,更加积累了无数医学者的经验,呕心沥血得以创作而成。 或许,在别人眼中那仅仅是一部平凡的医书,可在李御医的心目当中简直如同自己的亲生孩子,旁人怎会懂得。 “夫人。”李御医情急之下,没有多加犹豫,拉着夫人的手言道:“你且先去照看好吾儿,这些医书于我而言实在是关系重大,切不可如此轻易被人拿走。” “万一老夫不幸而亡,夫人带着吾儿能逃就逃吧,如若逃不掉便是命数。” 李御医说的这番话意味深长,当中有无奈,有愧疚感,甚至有些许私心。 虽然,那种私心于他的夫人,或是自己的孩子不公平,但对于行医者而言却是一种无比崇高的品质,大爱凛然。 “快去。” “夫人莫要管我。”李御医又言道。 他,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便带着五六名护院,直奔那两名黑衣人而去。 一个猝不及防,其中一名黑衣人被护院给砍倒在地,另外一名也与护院缠斗在一起,这黑衣人功夫一般,没干几下便落了下风,说来也不奇怪,但凡是高手怎么可能让干这种费力气的粗活。 在片刻之后,黑衣人便被护院给斩杀在地了,但是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带头黑衣人的注意,朝李御医他们走来。 府院的另一边,较为瘦弱的黑衣人大刀被染得通红,可见杀了不少,而此时手扬着刀,正往李吾身上刺去。 “吾儿快跑。”夫人眼见着那黑衣人的刀刃,就快要捅进自己儿子的身体。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一双腿脚原本就利索得很,还是因为救儿心切,奋不顾身,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大刀。 鲜红的黏液自腹部瞬间涌出,在她的嘴角处也同样流了些许出来。 她,竟然用身体挡刀。 “夫人。”李御医顾不得危险,他命护院看住那个木箱子,然后走向夫人。 “动一下便让你儿人头落地。”带头黑衣人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在如此情形下,李御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明白那样做会是什么下场。 瘦弱的黑衣人,想将刀拔出,但是却被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刀把。 他直接用力一杵。 夫人奄奄一息,临终前望了一眼李御医,最后言道:“吾,吾儿快跑……” 李府门外,一人对马吆喝道,那声音并不大,却惊动了望风的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目光甚是犀利,其中矮个子的那名问道。 另一名也开口言道:“看什么,识相的赶紧驾车离去,你莫要找不痛快!” 这位。 则是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 那辆马车的车轴上布满淤泥,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蕲州,大半个月都没有下雨,所以矮个子黑衣人可以确定他不是本地人。 “大哥。”矮个子黑衣人,他对另一名说道:“还是算了吧,八成只是个过路的老儿,不与他计较,咱别误了正事。” 可是黑衣人又怎知晓,马车上这人乃是李府的大护院,名叫秦迟,只因半个月前家中兄弟来信,道是年迈的老母亲病重,所以才不得不回家去探望。 原本,打理完家中事务,他白天就可以赶回李府,但在半路上翻了马车。 却不料这刚回府,就在大门口撞见了两名黑衣人,他揣测必定有事发生。 二话不说,秦大护院悄悄地自马车内取出傍身的武器,武器乃是根粗长十尺的铁链条,在两端各系着一枚利刃。 一般练家子,那肯定是耍不来的。 秦大护院从马车上纵身一跃,只眨眼间的功夫,便纵身至那两人面前。 可见,武功之高强。 “老……老儿你要干嘛。”矮个子黑衣人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支支吾吾言道。 不过另一名黑衣人,那家伙是个暴脾气,心想这老儿是不是故意找事儿。 黑衣人没有多言,拔出大刀,正想要往前冲去,只见秦大护院掷出铁链的一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人手上的大刀给击落在地,然后将铁链收了回又掷出另一端利刃扎进那人胸膛。 一招毙命! 矮个子黑衣人不敢上前,转身想要跑进府内去报信,奈何刚没跑几步便被秦大护院的利刃给取了脑袋,躯体硬生生倒在了地面,可见两者实力之差距。 秦大护院没有滞留在原处,而是大步迈进李府的大门,直奔府内大院。 府内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幕,令他大为所惊,不远处一名黑衣人举起大刀缓缓地朝着李家公子走去,欲取其性命。 “小子诶,休得伤我家公子。”秦大护院大喝一声,紧接着两腿那么一蹬便从十余名黑衣人当中飞身至李吾跟前。 黑衣人倒是聪明,他自知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于是便退回那名带头大哥的身边,而此刻整个李府的护院以及丫鬟全都葬身在了这群黑衣人的刀下。 “李夫人。”秦大护院一边护住李家公子,一边推搡着身亡的夫人言道。 “秦迟,你快带吾儿离开。” 李御医见秦大护院来到,仿佛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试图挣开黑衣人。 已是年岁半百的李御医,哪是黑衣人的对手,想要逃脱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大护院,发现其余护院,还有府内的丫鬟浑身是血躺倒在地,又瞧见那大木箱子,他知道箱内装着的是什么。 “呦呵,来了个不要命的家伙。”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或许是因为立功心切,壮着胆子举起大刀便向秦大护院砍去,继续言道:“老匹夫赶快受死吧,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一个人想要邀功并不过分。 过分的是在这种前提下,自身没有那种实力,这就比较可悲了。 “咔嚓。” 秦大护院掷出利刃,还是使用之前的招式,那黑衣人,似乎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脑袋便已经不属于他的身体了。 其余黑衣人看到这般场景,都吓得两腿直打哆嗦,连大刀都有些握不住。 带头黑衣人,同样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只不过他表现得比较淡定些。 “你们退后。”紧接着,他又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往后退,然后将李御医给推开了,那些手下倒也有点眼力见儿,几人立马用刀架住了李御医。 在这个时候,带头黑衣人自知这种状况下无法带着东西顺利撤离。 事已至此,眼下只有两条路,前者是赶紧回京复命,不过带不走东西便没法向京城的那位交差,交不了差也同样是活不成,既然如此他只有选择后者。 “在下听说这李府有位大护院,虽已年过半百,武功却是不弱,而且使的武器异乎寻常,今日便要领教一番。”带头黑衣人看上去有些狂妄道,但他那握刀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并没有必胜心。 “公子切莫害怕,秦伯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你周全。”秦大护院拍着李吾瘦小的肩膀,继续言道:“你出了府门可以看到一辆马车,好生躲在里面。” 李吾小公子看了眼爹爹,李御医的眼神坚定,对儿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李家公子,不明所以,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也确实是有几分可爱。 带头黑衣人,此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吾那孩童屁颠屁颠走出了大门。 “大人,属下去将他抓回来。”一名手下对带头黑衣人附耳言道。 “不必了。” 带头黑衣人拦住了那名手下,然后继续言道:“有大护院那老家伙在,你现在就算有心,恐怕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接下来必定会有一番恶斗,你们只管给我看住李御医,那老家伙交给我。” 说罢,扬起大刀,猛然起身便直逼秦大护院的胸膛,不过秦大护院那也不是吃素的,只侧身就轻易躲过了一招。 这一刀算是扑空了,但带头黑衣人没有犹豫,反身又补了一刀,丝毫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真可谓是招招致命。 秦大护院也变得越发谨慎,这次可是碰到了硬茬,高手之间的打斗,身家性命就悬于那一招半式,可马虎不得。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过后,两人是你死我活,斗了个不相上下,黑衣人的大刀,此刻正砍向秦大护院的脖子。 那根粗长的链条,说起来怎么的也有四五十斤,可在秦大护院的手里犹如麻绳般轻巧便携,耍得一个游刃有余。 眼见就要人头落地之时,却没承想黑衣人的刀柄,连同握刀的手被铁链紧紧的缠绕住了,身体也被脚给顶住了。 “秦迟,小心身后!” 李御医定睛一看,大声言道,但还是喊慢了半拍的样子。 只见,一名黑衣人趁着他们二人互相较量的时候从背后偷袭而来。 秦大护院的腰间被狠狠戳了一刀。 “嘿嘿。”那黑衣人收回大刀,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这下看你死不死!” 这一刀,看似牛掰。 实际上造成的伤害并不如剑,或者匕首等那般尖利的兵刃。 虽然是戳在腰间部位,但是没有正中要害处,而且伤口也不是很深。 所以,这一刀尚不致命。 “卑鄙!”秦大护院松开带头黑衣人紧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下一刻立马转身,单手出掌一击打在了那名从背后偷袭的黑衣人心脏的位置,只见那人口喷鲜血,应声到底之时,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留下一人看住李御医,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上,杀了这个老家伙。”带头黑衣人被踹了一脚伤势也很严重,心想如果再继续单打独斗必然是两败俱伤,现在李大护院身受重伤,即便他武功再高强面对八九人围攻那也是双拳难敌四脚。 果不其然,在面对八九人同时出招的情况下,秦大护院很快便落了下风。 “秦迟。” “快走,莫要顾及老夫。”李御医见此时情形不妙,痛心言道:“你现在难以招架,赶快带上东西护吾儿离开这里。” 秦大护院听到李御医如此讲,于是便不再与其缠斗,事已至此想要护李御医周全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倘若继续纠缠下去,到时候带不走老的,就连那小的恐怕也要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而且,这些黑衣人迟迟没有对李御医下杀心想来应该还有所顾虑。 “也罢。”秦大护院掷出铁链一记横扫的招式,黑衣人不得不纵身闪避,但他这招并不是为了击退对手,而是为了将铁链的一端扎于不远处的木箱子上。 一勾,一拉,那木箱便被带到了秦大护院的身边,对于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这点重量并算不得什么,只单手就可以托得住,紧接着一边退出府内大院一边言道:“秦某,自当护公子安危。” 这人跑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却给飞走了,带头黑衣人扭了扭脖子,气得一阵牙痒痒。 “可恶。”带头黑衣人将刀用力地掷在了地上,然后继续言道:“废物,你们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给我追回来。” “是,大人。” 那些黑衣人异口同声道,转而七八个人便带着大刀自李府大院追了出去。 “大人,这老家伙怎么处置?”一名黑衣手下问道。 带头黑衣人,他看了看李御医杵在边上一副愤然的模样,然后示意手下。 “来啊,你们两个,待会放一把火将这府给烧了吧,李御医暂且押回去交给那位处置,是生是死我等说了不算。” “至于那个老家伙,他身受重伤想必跑不了多远,医书必须抢回来。” 带头黑衣人说完,然后又望了一眼李御医,叹了口气之后便出了李府。 李御医揣测,这黑衣人一口一个“李御医”的叫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他心想这人一定认识自己,甚至在什么地方谋过面,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看什么看,老实点。”一名黑衣人推了一把李御医,然后言道:“放心吧老家伙,等到了京城自然会有你好受。” 神秘匣子 - 通天大医 - 厌书 “驾——驾,驾。” 秦大护院,正拼命地赶着一辆马车疾驰在某官道上。 带头黑衣人,骑上他们先前藏在李御医府外的宝马,狂奔而来,与其余的黑衣人一同追至了官道。 官道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此刻正是黎明时分,天色微朦,还未大亮。 “秦伯,那些黑衣……坏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娘亲。”李吾抽泣着言道。 秦大护院一边赶着马车,然后忍着剧烈的疼痛,对李吾言道:“秦伯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但秦伯知晓,这些人费劲周折都是为了这箱子里的医书而来。” 秦大护院说的这些话,李吾听不懂也不想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娘亲被坏人给杀死了,还有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也全死了,爹爹也不知道是活还是死了。 “你在流血。”李吾一边用手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言道。 “秦伯知道。”秦大护院道。 “会不会痛。”李吾,坐在马车内瞧着秦大护院,血液自腰间溢出来滴落在了地上,他继续问道:“那你会死吗?” “公子,且坐稳了。”秦大护院竟不知该如何应答,转而言道:“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天快亮了,黑衣人很快就会追上来,走小道会更安全一些。” 黑衣人一行追着车轮印子,不久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岔路口,左边是比较空旷的盆地,右边则是连绵不绝的高峰。 “大人,现在往哪边追。”其中一名黑衣人有些茫然,继续言道:“那边是往川洲的官道,路比较好走,这老家伙赶着一辆马车,想来应该是往左而去了。” 带头黑衣人思索了片刻,然后又发现右边的小道上,似乎有一轮马车印。 “不必猜了,所有人跟紧,他往那个方向逃去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黑衣人言道。 于是,这些人又快马加鞭,向着右边的山峰一路追赶过去。 秦大护院驾着马车不敢懈怠,可是之前被黑衣人戳了一刀,加上路途中受到颠簸,此刻已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终于,坚持不住,不过幸好他在坠车之前勒紧了马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秦伯。”李吾自马车上爬下来,跑至他的跟前,眼泪激动得哗啦啦落在了秦大护院的脸庞,然后使劲推搡着他的身体,继续言道:“秦伯,你不要死。” 秦大护院吐出一口鲜血,又咳嗽了几声后,然后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 “没死,小公子你不要再摇了,秦伯有伤在身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秦大护院言道。 这李吾见他还没有死,赶紧将自己身上穿着的一件衣服给脱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秦大护院见李吾将衣服塞在了腰间并且用手紧紧裹住。 李吾一本正经,继续言道:“只要裹住伤口你就不会死了,以前隔壁的阿黄腿流血了,爹爹就是这样用布给包住。” 所言不虚。 秦大护院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对李吾问道:“公子,只是这阿黄是谁啊?” “秦伯,你又不记得了。” “就是孙婆婆家的阿黄。”李吾很认真的解释,继续言道:“就是那条……” “咳,咳咳。” “行了,秦伯知道了。”秦大护院打断了李吾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地面上似乎有些微微的颤动着,身为练家子,年轻的时又经常出门在外奔忙,所以但凡有点什么异动,总会比常人更加敏锐。 “来,小公子你扶我起来。”秦大护院看上去生命有些垂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快不行了,如此下去挺不了多久。 他,知道自己逃是逃不掉了,只是可怜了这李家小公子跟着遭罪。 再者,这李吾不过是一孩童,哪里扶得动秦大护院,来回那么折腾了几下倒是自个儿,先被石头碎子给绊倒了。 “咯——咯噔,咯噔。” 这是黑衣人骑快马追来的声音。 “公子。” “秦伯接下来说的这些话,你可要牢牢记住了,等你长大之后便能明白。” 秦大护院,他一边说着,一边奋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紧接着,将李吾领回了马车上然后继续言道:“这匹老马跟了我多年,只希望它可以带着公子逃过一劫。” 秦大护院抚摸着那匹马,然后将他那武器两端的利刃,给卸了下来。 又将链条的两端,稳稳地固定在前车驾的两侧,接着从车内取出数根方木挡在了车驾的出口位置。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谨防马车在颠簸的时候以免这孩子会被甩出来。 “公子莫要害怕。”秦大护院抚摸着李吾的脑袋,然后继续言道:“杀害你娘亲的那些人,秦伯敢断定,他们就是来自京城之内,可具体是什么人秦伯也不清楚,既然是为了这医书而来,想必是与京城太医院的哪位高管有所关联。” “老爷,也就是你爹爹,现如今他生死不明,可我却没能护住你的安危。” “是我秦迟无能啊。” “秦……秦伯就快不行了,将来的路必须要靠你自己坚持走下去。” “记住,将来要成为一名医者,而且是像你爹一样的上医,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够资格进到太医院,找出杀害你娘亲以及害李府上下的幕后凶手。” 秦大护院喘了口气。 “这……这枚玉佩,是当年老爷出门之时交与秦某的信物,如果有一天李府遭遇不测,便去京城找玉佩的主人。” 李吾接过玉佩,看着信物上的图案泣不成声,他紧紧地攥在手中,然后又继续说道:“秦伯,你,你不要死啊!” 就在此时,那些黑衣人骑着快马出现在这两人的视线。 “大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言道:“你看老家伙好像是不行了。” 带头黑衣人,只见他拔出大刀那么一掷,秦大护院便被刀刃穿透了胸膛。 “秦伯……” 李吾大声喊道,秦大护院用两指口哨那么一吹,马儿便疯狂地跑了起来。 秦大护院自腰间,取出十枚飞镖对准赶至而来不远处的黑衣人一掷。 随着。 几声惨叫之后,七死两伤…… “饭桶,你居然还有脸回来,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京城,某大人府邸的书房内。 戴面具的家伙,此刻正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怒骂道。 从眼神可以看出,黑衣人对这位神秘的面具人极为恭敬。 甚至,流露出一丝惧怕。 “不过好在,你还算聪明,让手下将李御医给带了回来。” “否则……”面具人将话留了几分。 黑衣人心底一愣,双手赶紧趴在地上然后向面具人磕头求饶。 “属下知罪,不过这件事情,也是事出有因,没想到秦迟竟在这时候回府。” “这老家伙武功高强,他一人杀了我十几名手下,连我也被他所伤。”黑衣人吓得赶紧解释道,看那身材,还有说话的语气貌似是闯进李府的带头黑衣人。 “秦迟,竟然是他。”听到此处,面具人心里咯噔一下,继续言道:“如此说来这事倒也怪不得你,那秦迟老儿不是一般的护院,你吃亏也实属正常。” 带头黑衣人,他听到面具人这样讲扑通的心脏总算是平静了些许。 只不过,该交代的还是得如实跟面具人禀明,若是有一丝隐瞒,往后被知晓了那还怎么得了,于是他壮着胆子对面具人言道:“禀报主子,那秦迟已被我一刀结果了性命,可是……” “可是什么?”面具人走近带头黑衣人的跟前继续言道:“说,我不杀你。” 带头黑衣人言语有些顾虑,因为他等的就是这句饶命的话。 “可是李御医的儿子没能抓到,不过请主子放心,属下亲眼见那孩子随着马车一块坠下了悬崖,绝无一丝生机。” 面具人本来还想把带头黑衣人再给骂一顿,但是想了想觉得也是,从悬崖上摔下去就算还剩口气,恐怕也得让山里的老虎、野狼或者别的什么给吃掉。 “算了,只不过一个孩子而已,暂时不用理会。”面具人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带头黑衣人,然后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尽力了那还跪着干嘛,赶紧起来吧!” 带头黑衣人站了起来,那两腿似乎还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不是因为跪得太久的缘故,又或者是让尿给憋着了。 说罢,面具人坐回背后靠着一扇墙的座椅上,从身边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黑色的木质匣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带头黑衣人,眼睛紧盯着那件神秘的东西,他似乎对此十分好奇,可也不敢将心中的那点好奇,直接表达出来。 “这不过只是开始,接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切记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行了,没别的事你下去吧。”面具人一边抚摸着黑匣子,然后一边言道。 “是,属下告退。” 带头黑衣人心想,自己没有办好这趟差事,日后行事恐怕得更加谨慎些。 面具人见手下离开,他将黑匣子放进原来的位置,紧接着又从座椅上按下了一道类似机关的按钮。 “轰——轰,轰隆隆。” 只见,那面具人的座椅,背靠的竟是一道石壁做的暗门,在缓缓转动着。 密室的门被打开,这里并不是什么内置书房,或是杂物间。 沿着石质台阶往下走,便能看见长廊的尽头有一道由铁打造的门,中间是一条长廊,地面布满了方形的线格。 面具人走至台阶的最后一阶,在他的左右侧,石柱上各自立着一盏烛灯。 靠近左边的那盏,紧接着他将烛灯旋转了两圈后,又转动了半圈的样子。 “轰隆”一声。 铁门在机关的控制下,由右侧向左侧推进,又出现了一间黑暗的密室。 将石柱上的烛灯取下来,面具人手掌着灯,脚踩着格子。只见他先是隔着一个走一步,来至中间的位置。 然后。 则是隔着一个走两步。 当他进入到密室以后,那扇铁门又自动关上了。 借着烛光看这间密室,从整体结构上观察不难确定是一座地下牢笼。 面具人,用烛火点燃旁边的火坛后这座牢笼顿时照得明亮了。 在这里关押着十几个“犯人”。 “嗯——嗯,嗯……”其中,一位身上还穿着官服的老头双手使劲地拽着铁栏。 这个人面色憔悴,头发散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模样,他就像是个疯子般的人一样在发狂,似乎是不能言语。 “你这个魔鬼。”另一名则是穿着死囚的衣物,但这个人可以说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朝着走过来的面具人继续大声嚷着:“你,你不得好死!” 面具人在他跟前止住了脚步,然后自腰间掏出一颗药丸,蹲下身子将其塞入了那人的嘴中,言道:“想不到你这老东西还能开口说话,看来药量还不够。” 接下来,那人便开始翻了白眼,他用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嘴巴一张一合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片刻后口吐白沫,瞪大的眼珠子有些凸出来,躺在地上两腿那么蹬了几下就再没有了动静,看起来他已经死了。 “只吃一颗,没有药效,给你吃两颗吧你又受不了。”面具人站起身来,哼了一声之后他继续言道:“你个贱骨头,临死都还要搭我一颗上好的药丸。” 再往前走那是间单独的牢房,相对于别的牢笼而言,这间则是比较干净。 而且,四周还有墙壁隔着,应该是特意给分了区域。 面具人自衣袖取出一枚钥匙,打开牢门之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在这间牢房里面,则关着一位年岁已过半百之人,整个人看上去倒也还算是井井有条的模样,如此看来相较其他牢笼里面的人,待遇似乎要好上一些。 那人席地而坐,此刻貌似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在他的面前则是放置了一张案台,上面摆了些吃的,而且这些食物还挺丰盛,有烤鸭有红烧牛肉,有茶水也有清香美酒,还有舒适的床铺。 不过,饭菜一口没动。 “怎么,你还是如此固执吗?”面具人对那人言道,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 “哼,既然你敢来见老夫,却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乃小人行径。”那人睁开眼睛然后撇了一眼面具人言道。 “也罢。” 只见,他缓缓地摘下面具言道。 “咳——咳咳……”半百之人,他看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容惊言道:“原来是你!” 赔礼道歉 - 通天大医 - 厌书 “华生,华生……” 就在此时,远处走过来一位极其貌美的女子在呼唤着名字。 她仿佛透着股轻灵之气,一双娇嫩的纤纤玉手,宛若天仙。 她秀雅绝俗,体态轻盈,长着樱桃小嘴,笑颜如花,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她的名字叫——晴岚,峰华山下镇子上晴大夫家的女儿,小名叫岚儿。 “华生哥哥。”她走到华生的面前将他手里的铁铲给接了过去,然后拉着手继续言道:“爹让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奈何人家华生却是不领情,挣开晴岚的手,噘着嘴巴继续说道:“华生不想走嘛,华生要留在这里照看小草儿。” “果然。”晴岚一掌轻微地拍在自己脑门上言道:“傻子还是傻子没救了!” 晴岚原以为,前段时间服了爹爹给煎制的独门汤药后好了些日子,兴许这以后啊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正常人。 可好景不长。 这会儿竟又犯了傻,她内心不由觉得就这病怕是没得治。 其实这华生,乃是数年前晴岚跟着爹爹上山采药时捡回来的这么个人。 当时晴岚虽然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不过心中已然是春心萌动,对这个华生可谓是一见钟情,女子大多都喜欢生得俊俏的男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谁又能想到呢,费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将这小子给救醒来以后,晴岚才发现他记不起任何事情,本来这也算得一件好事,哪知道自己看上了个傻子。 但是晴岚,对这华生却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相貌生得俊俏,就是喜欢得紧,可长大了也不能够平白嫁给这么个傻子吧。 所以。 在那之后,对外她只道是捡了个傻哥哥,心中从来不敢再有半分念想。 可不是么,让人知晓自己对一个傻子怀有那般心思,那指定让人笑话。 至于华生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峰华山上给捡来的,于是取了这么个名儿。 “哎呀华生哥,可别再犯傻了,爹爹还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晴岚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又用力拽着华生的肘子。 可这人虽傻,但性子确是倔,晴岚只是个柔弱女子哪里拽得动个大活人。 “烦死了。”晴岚左脚使劲在地上跺了一下,两手叉着腰,然后蹲下身子继续言道:“华生哥,怎么着你还给我使性子是吧,若是再这样岚儿可要生气了。” “扑通”一声。 只见那华生倒在地上干瞪眼。 哪里还管晴岚生不生气,任由她再怎么使劲地拽,就是赖在地上不走。 “你……你还给我装死是吧。”晴岚眼见这一幕是哭笑不得,怎么办呢,灵机一动手拿着铲子便捣平了那“小坟墓”。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点用,华生猛然惊起,将晴岚手里的铲子瞬间给夺了过去,将其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 “岚儿妹妹。”华生看上去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继续言道:“让我回家吃饭可以,不过,你必须要道歉。” “什么?”晴岚真的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心想一个傻子居然也懂得要面子这种东西,然后言道:“好的华生哥,对不起华生哥,岚儿错了,岚儿不该凶你,你大人有大量跟我回去吧!” 华生弱弱地看着岚的眼睛,嘴巴又不自觉地慢慢噘起,似乎还不太满意。 “华生哥,你别这样,这样看得岚儿心里有些发毛,你到底还要怎样?”晴岚撒娇地轻轻抓着华生的手左右摇晃着。 “不是给我道歉。” 此刻华生说话的语气,相较之前倒是有所转变,那模样很认真,目光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他望向那堆泥土继续言道:“你要对草儿说抱歉,因为他是我的结拜兄弟!” 晴岚,气得两手攥紧拳头,她双眼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而后,转念想了想。 干嘛非得跟个傻子较劲,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把他哄好,可是她的内心同时又很纠结,如果自己跟一株药草道歉那她自己不也成了个傻子么。 可是不道歉又能怎么办呢,她也很无奈啊,偏偏摊上个傻子。 “好——好,好,我道歉。”晴岚此刻一筹莫展,没别的办法,若是不道歉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她很不情愿的言道。 “小草儿啊,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晴岚总感觉很别扭,整个人一点也不自在,看了看华生继续言道:“我不知道你是华生哥的兄弟,还有不该把你的新家给拆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晴岚,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心想知道的是在哄傻子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傻子给传染了,两人一块犯傻呢。 可是这傻子你骂他他听不懂,甚至还跟你嬉皮笑脸的,这打吧又打不得。 遇到傻子。 你能做的就是要哄他开心。 “草儿说它还不能原谅你。”华生这会儿竟然将身子匍匐在地上,然后耳朵附在那土堆处继续言道:“你得再重新帮忙举行一场丧事,而且要办得风光些。” 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件,不同的地点像这类事情发生得太多了,例如给车前草打扇子,帮金银花捉虫…… 甚至,更加离谱的是,这傻子居然会想到要给菊花看病。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搞,数年来鬼知道傻小子认了多少干爹干娘,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反正这关系挺复杂。 只要想到这些事情,晴岚就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在经历永无止境的噩梦。 就在此刻,华生说着便从怀里取出来一杆被他拆散架了的药秤,然后将秤盘递给晴岚,让她去小溪边打些水来。 “好啊你……”晴岚用手指轻轻摁了下华生的脑袋,然后继续说道:“前几天爹爹铺子里的药秤给丢了,当时我就觉得有点纳闷,原来果真是被你给拿走了。” 晴岚打来了水,递到华生手上,她倒想看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 华生端着秤盘的水,走至趁着晴岚离开的这阵功夫,又垒好的“小坟墓”旁将水给淋在了土堆上头,接下来拿起地上的秤杆一边敲打着秤盘,嘴里一边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致词”围着土堆转圈。 就这个阵仗,看上去应该像是在为那株药草进行“超度”。 “天哪,这是要闹哪样。”晴岚一掌再次轻轻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华生“超度”完那株药草之后,他将秤放回了怀里。 “好了,岚儿妹妹。”华生突然拉起晴岚的纤纤玉手继续言道:“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流程,得我们两个一块完成。” 晴岚先是吃惊一下,然后脸上竟是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数年来,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华生第一次主动拉自己的手。 “你在说什么呀。” “你到底想要干嘛?” 她,看着华生俊俏的脸,一种莫名的好感再次涌上心头,并且逐渐升温。 “跪下。”华生拉着晴岚的手,轻轻拽了拽继续言道:“我们送草儿一程。”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晴岚心想这么长这么大,她何曾给人下跪过。 “华生哥,你这也太过分了。”晴岚松开华生的手,然后说道:“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本姑娘懒得奉陪,你还是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言语之间。 晴岚便要转身离去。 “你走吧。”华生绷着脸,看上去竟有些生气,转而他将衣摆撩起,双膝跪在土堆前内心仿佛在隐隐作痛,泪汪汪的眼睛让人生怜,继续言道:“岚儿妹妹华生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跟你玩了。” 晴岚此刻眼睛里闪着泪花,那模样比华生还要委屈,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任由这个傻子无理取闹,可是想了想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便扭头走了回来。 “好啦。”晴岚用手指戳了戳华生的后背继续言道:“你要闹我陪你便是。” 就这么着两人跪在地上,开始磕着脑袋瓜子,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此刻,溪流边洗完衣物正准备回家的女子,她们瞧见对岸的两个人。 接着,又是一阵调侃道:“哇,你们快看,岚儿姐姐跟傻小子在干嘛。” “哇——岚儿姐姐和傻小子华生两个人拜天地喽!”一位女子冲对面嚷道。 晴岚听到对岸传来的笑话声,她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但内心却有着一种小鹿乱撞的喜悦。 “红儿,你们别闹。” “瞧热闹不嫌事多。”晴岚挥了挥手继续对她们言道:“该干嘛都干嘛去。” “呦,姐妹们快走快走。”其中一位女子打趣言道:“岚儿姐姐要吃人了。” 晴岚对于这样一番调侃,自然是显得无语至极,但她却是爱听得很。 常言道,女子的心思猜不得,是喜是悲,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心中明了。 “好啦,华生哥别跪了。”晴岚双手放在腰间背,晃着身子看向华生,那样子实在美妙极了,然后说道:“咱们拜也拜完了,这下总该跟我回去吃饭了吧?” 华生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他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晴岚。 “腿麻了。”华生满脸无辜,伸出左手继续言道:“岚儿妹妹你扶我起来。” 晴岚憋着笑,她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心想他若不是个奇葩,那便是极品。 “怎么样,膝盖疼不疼。”晴岚将华生从地上搀起并心疼道:“活该,谁让你整日犯傻,看你日后还长不长记性。” 被晴岚一番指责,华生又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乖巧言道:“走不动,岚儿妹妹你得背着我回去。” “你说什么?” 晴岚从小就被娇生惯养,想不到为了个傻子,她要忍受这般委屈。 “华生哥,你不会真的想让我从这儿把你给背回家吧?”晴岚用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华生,继续言道:“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一个弱女子啊,没想到你居然忍心让我背你,天哪,我背得动么。” 华生点了点头,双手搭在晴岚的肩膀上然后环抱着她娇嫩细小的脖子。 “驾——驾,驾。” “马儿,马儿你太慢了……” 晴岚。 一路踉踉跄跄。 “你个傻小子,手往哪儿放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