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因为很多朋友说这书的开头太枯燥看不下去,在这里,我真心感谢那58位收藏本书的人,能在那么烂的开头中坚持下来,委屈你们了。 一本书有个好的开头是最重要的,如同一个人的出生一样,有钱人生下来的孩子就注定是高富帅,而穷人家的孩子难以摆脱**丝命运一样,我承认,我不是个好爹。 但是已经发了7W多字了,叫我改,我没那勇气,想到修改开头,我就有了放弃这本书的想法:“全部推倒,连名字都改了重写。” 但是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把这本书写完,算了,还是加个引子得了吧。) 引子 天上的雨,大如黄豆打在农家屋顶的瓦上“砰砰”响,周围的树木被大风吹得如鬼魅般扭着腰肢,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大山经不住雷雨的威压发出的一阵阵哭声。 夏家院子里,一个汉子在门前屋檐下焦急的搓着手来回走动,连雨滴打在地上蹦跳着沾湿了他的裤脚也丝毫没有感觉。 也许是走累了他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快要塌下来的天,刚毅的眼睛里滴出了眼泪混合着溅到脸上的雨水往下流,他对着天祈祷:“十天了,都十天了,老天一定要保佑他们母子平安啊。” 原来,汉子的老婆在十天前就有了临盆的迹象,可是,稳婆到家后,那肚子里的小孩却始终不肯出来,白天黑夜不停的折磨着父母,还有一直守在床边的稳婆。 稳婆刚进到这家人的屋里,天上就轰隆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看产妇随时会临盆,她就在这家住下,随时准备为产妇接生,这可苦了年过半百的稳婆,十天一直都没睡上好觉,刚闭眼,床上的产妇就痛的大叫。 等她急急忙忙的准备好东西,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好像睡着了一样,没了动静,十天里如此折腾下来,稳婆都瘦得只剩一身的骨头。 “轰轰。。。哗哗。。”汉字刚祈祷完,上天连续给了几个炸雷回应他,吓得汉子跳着退了一步。 “吱呀”本来紧闭的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脸上只剩皮的老妪抱着一个旧棉衣裹着的小孩子站在门内,脸上没有一丝完成接生后的喜悦,只有看不完的倦意。 “生了,大人也还好。”稳婆对着汉字有气无力的说。 “终于生了,哈哈,感谢老天。”汉子呆呆的看着稳婆手中的孩子,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步跨到屋檐外,“哈哈”大笑着在雨中手舞足蹈。 “哦!辛苦你了。”汉子突然想起什么,跑了回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面无表情的稳婆说。 “再不出来,我这把老骨头就等不到他了。”稳婆看汉子身上全是雨水,就抱着孩子往产妇睡的房间走去。 汉子赶紧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换了衣服后跑到产妇的床前,看着睡在床上,累的奄奄一息的产妇,他抓住她的手,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稳婆将小孩放在木盆里清洗好后,放在床上产妇的旁边,汉子看着这磋磨人的小家伙,眼中透出了无限的爱意。 “宝贝,宝贝,你叫什么名字阿?”汉子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拨弄着小家伙的脸,小孩突然睁开眼睛,不哭不笑眼里泛出幽幽青光,不过汉子却因为回头跟稳婆道谢,也没看到这小孩诡异的表情。 “我们出去说。”汉子从放在床边的木箱里拿出一个手帕包裹,带着稳婆来到了外屋。 在给了稳婆该得的酬劳后,汉子一脸歉意的对稳婆说:“这么多天辛苦你了,这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是在家住几天再走吧!” 汉子说完扭头看屋外,“咦”汉子惊呼了一声,以为看错连忙走到门外,只见这时天上太阳高挂,只留满地的汪洋山洪和天空的艳丽彩虹证明刚刚下过大雨,下了十天的雨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稳婆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却也没见过这么难产的小孩,十天里是天天心惊胆战,早想一走了之又被雨水困住,只能天天在心里祈祷:“不要生个什么怪物出来。” 如今孩子顺利产下,大雨又停了,想起一句老话:生出异象,必有魍魉,心里念着“哦米陀佛”也不顾汉子的挽留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送走稳婆,汉子走回内屋看见孩子的妈已经醒来,歪着头一脸幸福的看着刚出生的小男孩,看见他走进来忙问:“你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汉子是个粗人,取名字这些事还真费他的脑袋,坐在床边抓头苦思了很久,想起屋外的山洪将大地淹得如同海洋,一拍大腿说:“洋洋吧,就叫夏洋。” 1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出生在四川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群山蔓延、不计其数。有如猛虎傲踞、有如长龙潜伏,高矮相错,形成蜀中一大特sè。 我家住在一条山脉的山脚,周围四面环山。与其相连对面是一座大山,叫观音阁。山脉顶部有一座石门,所以大家就以那石门命名此山脉为大东门。石门前有一座观音石像,雕刻jīng细、神态表情栩栩如生。 每逢过年过节上山祭拜的人多得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山民门便趁机把家中所存野物腊味、干果甘蔗拿到那里去卖。山上的声音连隔几座山都能听到,热闹非凡。在距离石门百米左右,有一条长数十米、宽3米有余的长石。因为长石分为九节、大家就称它为九节龙。 山上的山民因为砍伐树木或者外出打工赚了钱便都下山到城里居住,以至于现在山上农田荒芜,不见人烟。满山遍野入眼一片荒凉。 只是在那些山里,曾经发生过数不清的奇人奇事。它们不应该因为人们搬离被疯长的杂草树木埋没在山野里。我想,就把它们当成故事写下来。 老人们都说大东门原来和对面那座观音阁本是一座山,因为是分离出来的所以没有正统的山名。 其中有这样一个传说:薛仁贵一生征战,保天下太平。有时得闲,便向皇帝请奏:“想携家眷游历群山。“皇帝念其一生东征西讨,稳大唐江山,劳苦功高。便当场准奏说:“薛将军,你且替朕行遍天下,铲不平、杨天下善恶。以泽我大唐万民。”并赐予战袍一件、紫金宝刀一把,让其随身携带。两物到,即帝亲临。 薛仁贵一路斩妖除邪,历时半年一行人进到蜀中山群。这rì早晨,薛仁贵带着随从来到了群山中的一座山前。只见此山高大雄伟,平望不见边、仰望不见顶。山中树木高大,动物肥美,田间农物疯涨,与其它山相比却更显王者气势,薛仁贵见这山如此奇秀,好不高兴。当下大手一挥:“不登此山,枉人生百年。”随即带头大步登山。 你想,薛将军乃天降神将,岂可凡夫俗子能比,这可苦了随从们。不多久,随从们腿酸脚肿,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却见薛老将军兴致勃勃,毫无累意。 随从们便与将军商量找个农家休息片刻后再上山与薛将军一起赏山。薛仁贵见他们东倒西歪,已然不能再前行。寻思:“带着他们上山不止苦了他们也拖慢自己。”就对他们说:“你们且找家农户借宿,我一人上山便可,你们等我下山会和便可。”然后丢下随从独自一人继续上山。 山路虽然崎岖,但一路上群鸟跟随欢唱,山上石头百姿斗奇、野物在奇石上上窜下跳,树群参天遮rì。薛仁贵见山中万物如此有灵xìng,大叹此山为奇山。更觉jīng神百倍,虎虎生风。 登上山顶已是夕阳西落时分,山上水清田肥,农作物在田地了绿红相印,农家务农归家扛着农具背着农收热,情的与其招呼。薛将军找一巨石登上站在高处,薛仁贵俯视群山。只见群山隔河相连,山上树大叶茂,山下河流在夕阳印染下一片片金波流淌,农家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正当薛仁贵遥望远处感叹祖国大好山河,百姓安居乐业时。忽闻石下有人呼喊:“薛神将,你乃天命神将,万山守护。可否尽数这群山,为其命名。让它们名杨天下?” 薛仁贵低头看去,却见石下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老者。此老面相清奇、发须皆白。身上白袍一尘不染,在山风中随风微微飘杨,面带微笑与其对视。薛仁贵暗叫:“好一身仙风道骨。” 薛仁贵此时豪气大发,随即哈哈一笑说:“万物有灵,皆该有名,既承抬爱。我且尽数群山替陛下为它们命名。让天下皆知大唐如此大好山河。” 言罢,薛仁贵盘腿坐在巨石上。夕阳下,薛仁贵身穿皇帝御赐战袍,腰挂紫金宝刀,犹如天神下凡。只见他巨臂挥舞指一山报一名。见其如此风度,可喜坏了那老者。薛仁贵每数一山名他也跟着念一山名。 太阳没山只剩一半时,薛仁贵收臂含笑对着老者说:“这山群由九十九座高山组成,我已全数命名。老人家可记好?” 那老者见薛仁贵数到九十九座山收臂时已是满脸急切,听薛仁贵言出更是上前一步伸手忙问:“神将可尽数并命名? 薛仁贵见老者如此焦急。疑惑中又数了一遍,数毕。却还是九十九座。薛仁贵便问老者:“老人家,我连数两遍,九十九座之数已然确定、并已全部命名。你可有何疑问?”。 此时太阳也已全部没入山中、月亮初登,微微月光下已是不能远视。老者听完此言,顿时瘫坐在地,捶胸痛哭,犹如孩童丢失心爱之物。 薛仁贵见此般情形,忙下石相扶:“老人家为何如此痛哭?” 老者摆手不起,望着薛仁贵说:“此山群由百山组成,我原是此山一颗老柏树,得机缘入观音法眼。用仙术使我化为人型,奉菩萨之命守护此山,以免我修炼遭受五雷轰顶之苦。想我苦心经营此山,只盼此山早rì得以正名,那时便是我修成正果,升仙入班之时。却不料遭如此抛弃。” 薛仁贵闻言顿时想起,九十九座之数没有自己所处之山在内。愧疚中,薛仁贵连退数步后又上前相劝:“老人家莫急,让我重数命名可好?” 那老者却并不停止哭泣:“此时天sè已不能远视,如何再数?如此无名之山,守之何用?” 老者说完,只闻天空轰轰巨响,山中鬼怪齐哭。霎时,山摇地动、山上树木折断倒下,林中百鸟哀叫飞离、动物也慌乱奔逃。整座山从山顶向下裂开。摇摇晃晃中,整座山四分五裂,且越裂越开。往地下下沉。 转眼间,山的西边被分裂出一条山脉且越要越摇越远。整座山即将崩塌溃散。 薛仁贵愧疚顿足说:“我大意造祸,愧对皇帝厚爱、愧对此山苍生。今rì且将皇帝御赐战袍及紫金宝刀放在这座山上,让皇帝恩惠永固此山。” 地动山摇中薛仁贵连忙用神力将两物分别投掷在山上。只见两件宝物一触山便融入山壁,随即一切动静皆止。 薛仁贵又对着老者说:“老人家,既然你是奉观音之命守护此山。我便为其命名为观音阁。不知道可否补救?” 那老者见薛仁贵将皇帝御赐宝物用来固山,大喜说:“神将将如此宝贵之物用来镇山,定能永固此山。更为其命名为观音阁,此山灵气亦保。我飞升有望。”说罢,老者便乘月光飞升而去。 从那以后当地人便以观音阁称呼此山,薛仁贵数山的故事代代相传,以怀薛仁贵舍宝救山之情。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毫无历时依据。大家看看即可,千万别跟我翻历史书、讲历史课。 我幼时也曾跟随大人去看过传说中的两件宝物。站在远处,两件宝物的影子清晰可见。可是到了近处却毫无踪影,很是奇特。 2.生病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在那些苍茫山野里,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看见一些异于农夫的人。 他们或背着黑布盖住的竹篓、或手提麻布口袋、或肩挎暗sè小木箱、或牵着不是本地常见的动物。 他们独自行走在山林里,有背着沉重粮物的农夫在路边歇息,在抽了递过去的烟叶后,等抬起头,他已背着粮物站在远处笑着叫你带路。 他们在炎热的天气上门借水,也许舀水的时候缸里水已不多,喝完瓢中水后,他笑着把水瓢递回,放水瓢的时候却发现水缸满满的。 在来不及收回粮食的暴雨天发愁,他们上门避雨,他笑着劝:“别急、别急”,等雨过天晴后,看着干燥的粮食怀疑:“是否下过雨?”。 在漆黑的夜晚,有人叩门借宿,开了门他们站在外面,院子里的狗都围在他身边摇头摆尾,进了家门,他如在自家,拍拍这根柱子、指指那条横梁。 虽然山里人的生活跟他们息息相关,但他们不苟言笑。 他们也许是赶路的石匠、木匠、剃头匠、裁缝或者卖艺人,在交谈的时候他们都会自豪的说:“我们手艺人。。。。。” 手艺人就成了山里人对他们的统称,在山里老百姓眼里,他们不仅神秘而且本事很大,他们的事迹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言语中对他们充满敬畏。 命运让我在漫漫群山里,跟他们展开了一段段恩恩怨怨。 小时候农村为了耕地,每家都有喂牛,牛是大人耕地的好帮手。放牛则是我们农村小孩子童年必不少缺的记忆。 放假的时候,每天吃完饭我们院子里十几个小孩子便结伴牵着自家的牛往山里放牛。一路上我们笑语不断,我们给自家的牛取名字,互相比谁家的牛更壮更有力气。 我家的水牛是在我蹒跚学步的时候从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买来的,跟院子里其它黄牛比起来,我家的水牛温顺强壮,院子里的小孩子都羡慕我家的牛不仅个头大还能骑。放牛的时候大家都争着要骑我家的牛。 12岁那年的六月,下午放学后我蹦跳着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里的人都围在我家牛圈门口,大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在议论着什么。人声中我还听到我母亲的哭声。 我心口一痛,挎着书包就往里挤。等我进了人群后看到我家的水牛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双眼紧闭。母亲靠着父亲的肩上哭得已成泪人,父亲不停的摇头叹气。 那时候我对生死没什么认识,看着我家的牛那般模样躺在地上,我想到:牛这个样子,我以后怎么牵它出去在同伴面前炫耀?还怎么骑在它宽大的背上骗他们的零食?没有了它,以后还有谁肯围着我讨好?哭着我就要扑上去,却被父亲用手抓住。 院子里的婶婶们都在旁边安慰我母亲说:“死了就算了,我们院子那么多牛。今年耕地你就先借着用,等卖了粮食再买一头。” 我母亲点点头哭着说:“下午放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一进圈就这样了呢?” 有人就问:“是不是下午放的时候吃到了洒了农药的草” 也有人说“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直到天黑,大家才各自回屋。我父母也拉着哭得眼睛都看不清的我回了家。 回到家,我直奔我的房间,在床上哭着想以前和黑毛在一起的那些场景,含着眼泪睡着了。 晚上,我被尿憋醒,想翻身起床,发现脑子清醒但无论我怎么用力我的身体丝毫动不了半分,心里又急又怕,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我转着眼珠想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眼光到床边时我的心猛然下沉,五条黑影直直的围在床边。 此时屋外一片漆黑,房间里没有光线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五个影子有高有矮,胖瘦不一,悄无声息的站在床边,在它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吓得我想哭,却发现我连哭都不出来。心里大叫爸爸妈妈,我想闭上眼睛不看他们,总感觉在我闭上眼睛后他们会陡然扑上床来,我眼睛也不敢眨就这样看着他们。 绝望中,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抓扯着撕开。身体越来越冷,脑中砰然一响、呼吸一顿,在感觉到胯间微热后昏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头痛yù裂、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微微睁开眼睛。母亲憔悴的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连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早上我们起来的时候,摸到你身上好凉。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搞感冒了?” “我头好痛,身上没有力气。”我气若游丝的说。 “那你好好的睡觉,我叫你爸爸去给你请假顺便去拿点药回来。”母亲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感觉好累,闭上了眼睛。母亲见我这般模样,抹着眼泪出了门。脑袋昏沉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就又睡着了。 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境里:我站在一望无际的黑sè里,我四处张望却像瞎子一样,看不到任何能与黑sè区别开的东西。 我不敢呼吸,不想打破这死一样沉寂。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怦怦狂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直响。突然,我感觉到四周有东西像我靠近,我头四处急转。黑sè里,我看到五个人形黑影,伸着双手慢慢向我围来。 我双手乱舞,口中“啊,,啊、、鬼阿。”乱叫 “洋洋,你怎么了?你醒一下。”我母亲在外屋干活,听见我的动静急忙跑进来叫我。 母亲把我叫醒,我伸手哭着大喊:“妈妈,有鬼。屋里有鬼。” 母亲眼泪又流了下来,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说:“傻孩子,现在大白天哪里会有鬼?你是昨天吓到了,我去把药兑了给你喝,喝了就好了。” 喝了药以后我母亲也不敢出去干活,就在旁边坐着陪我,母亲在旁边我心里安稳一点。 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我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只要我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五个影子被吓醒。睡眠不足加上惊吓,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弱。 到后来已是脸sè灰白、手脚发冷,连饭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我母亲每天只能流着眼泪用泡酸菜的盐水就着米汤灌我。 两个月里,我父亲四处寻医问药。什么土办法、偏方都试完了也不见好转。 3.上山请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正当我父母亲为我的病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天在地里干农活的时候有人跟我父亲聊天的时候说:“你家娃儿怕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要找个师傅来屋里看下?” 听了那人的话,我的父亲如梦初醒说:“哎呀!你看我们怎么忘了这些,要不是你提醒。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这个山上刘家湾有个手艺人,姓罗,是个剃头匠这一行他能干的很。要不然你们就去找他来看看好了。”那人热情的为我父亲推荐。 我父亲谢了那人,急忙回家告诉我母亲后就上山去找那罗师傅去了, 刘家湾就在大东门的半山腰,湾子里人户很少,基本上都姓刘所以叫刘家湾。罗师傅家的房子孤立在刘家院子前山坡下面。 “罗师傅、罗师傅在家吗?”到刘家湾的时候天sè已经暗沉,我父亲心急如焚,还没到门口就连声喊叫。 “罗如刚下山了,没有在家。”煤油灯下,一个老头坐在屋内侧边的饭桌旁抽烟,不冷不热的回答我的父亲。 “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老头磕掉烟杆里残余的烟叶,背手站了起来看着门外我父亲。 “求他救救我家洋洋。”我父亲接着就把我生病的事告诉给老头。 老头听后也不请我父亲入屋,佝偻着腰从饭桌旁边提了一条凳子出来递给我父亲说:“你在外面等他一下,应该快回来了。” “东东”,老头转身向内屋喊着。 “来了”一个年龄跟我相近的男孩提走煤油灯从内屋走出来。 “你去收拾下东西,等如刚回来你跟他下山。”老头对着那男孩吩咐道,自己转身进了灶屋。看时间应该是生火煮饭了。 男孩放下煤油灯,走到神龛前的木案前打开一个黑sè的小木箱,把案上的的一些东西往里面装。 “小师傅,罗师傅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父亲坐在门口屋檐下如坐针毡,看男孩在收拾东西就站起来问他。 “不知道,下午出去的。”男孩正拿着一叠黄符往箱子里装,埋头回答了我父亲的问题后,合上木箱,提着煤油灯又进了内屋。 我父亲见他们都进去了,也没办法只得一个人坐在屋外。不停的往附近的几条路上看。 “你先吃点。”我父亲看着来时的路正出神,老头端了一碗面条给他。 “谢谢。”我父亲起身双手接过放在凳子上也不吃,只是望着上山的路。 “你别急,我看了你的面相,你娃儿会没事的。”老头坐到饭桌前端起碗就开始吃不再出声。 本来就肚子空空听他安慰,我父亲心宽不少也端起面条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吃完晚饭老头和男孩又各自入屋,只留我父亲在门口等候。 等我父亲看到一支火把从山下上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光景了,我父亲连忙迎上去说了来意。 “东东,快点出来跟我一起下上去夏叔叔家帮忙。”罗如刚进了屋后,东西也不曾放下就叫那男孩子。 东东出来提了那小木箱挎在肩上:“好了。” “把剑也带上”罗师傅又对东东说。 东东又回头走到神龛旁去下了挂在那里一长一短两个用黑布包裹的长形物件拿在手上。 罗师傅看了看东东的行装,对我父亲点头示意:“可以下山了。” 一行三人就踏着月光下山,路上罗师傅不断向我父亲询问我的情况。我父亲将我的病状详细的讲给他听。 进了家门,罗师傅把肩上的木箱放在桌上后问我父亲:“孩子睡在哪边?” 我父亲连忙带路,我母亲坐在床边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给罗师傅让座。 罗师傅摆了摆手,走到床头弯腰翻开我的眼皮,看了良久后又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 “东东,你去把米拿出来,围着床撒一圈。”然后转身又对我父母说:“我们出去谈。” “这孩子今年多大了?”围着饭桌坐下,罗师傅问我父亲。 “今年刚满12岁。” “难怪”罗师傅听了我父亲回答点头说道,随即闭上眼睛右手握拳,在桌上轻敲。 “他身上有鬼,5个。”罗师傅突然睁眼看着我的父亲说。 “这。。。怎么回事?”我父亲吓了一跳。 “罗师傅,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我母亲已是泣不成声。 “没事、别急,我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有保命之法。”罗师傅安慰他们。 “这5个鬼在孩子身上很久了,说不定是伴着孩子出生的。” “怎么可能?洋洋虽然身体瘦弱,但一直都没什么大病啊?” “孩子命弱似水,就是这5鬼缠身引起的。你想,长期被yīn气笼罩娃儿的命怎么能硬得了?”罗师傅解释着。 “那洋洋不是没救了?”我母亲再次哭出声来。 “那倒也不是,一般人都是以命养魂,而他因为5鬼伴生导致魂强命弱,与常人相反他是用魂来养命,竟也能存活。” “那他现在怎么会这样?”我父亲问他。 “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罗师傅反问,也不等他们回答又说:“他今年是本命年,命比其他时候会更弱,伤心过度把身体搞垮了,就关不住那5个鬼。” “现在又快要到七月半,阳间yīn气渐浓,5个鬼魂就被阳间的yīn气牵引出来。” “那出来了洋洋是不是就好了?”我父亲高兴的问他。 “相反,5个鬼魂在身体里与孩子的生魂相处太久,出来后就想把生魂顺着带走,生魂一旦跟着出体。。。。。。” “这该如何是好?”我父亲被吓懵了,看着罗师傅不停的问。 4.治病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现在只有将5个鬼魂重新打入他的身体定在里面,虽然这样命跟别人不一样,至少能留命。” “米撒好了。”这时东东来到外面,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罗师傅看了看屋内撒好的米,就对我父亲说:“你先去打盆干净的井水来。” “好,好。”我父亲连声答应后,拿了一个还没有用过的脸盆摸黑去井边打了满满一盆水放在桌上。 罗师傅轻轻的卷起了双手长袖,然后把两只手轻轻放进水盆里闭上眼睛满满搓洗,东东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在旁边等罗师傅抽出手后递了上去。 “你也把手净了,准备开始。”罗师傅擦着手对东东说。 东东照着罗师傅的样子伸手进入水盆,东东净了手后把带来的两个黑木箱打开,里面摆满了平时常见的剃头工具。 双手伸进他的箱子里,向两边一扣一提拿出一个隔层,再看下面,里面有蜡烛、黄符、稻草人偶、红绳之类的东西。 拿出两根红蜡烛,点在放在桌上两边倒放的土碗上,又拿出稻草人偶对我父亲说:“把生辰八字拿来。” 接过我母亲递过去记我生辰八字的红纸后,放在桌上又抽出一张黄符盖在上面,伸手在黄符上面来回抹。 把黄符拿起,看上面已经印有我的生辰八字后把红纸还给我母亲,拿出人偶将黄符用绳子绑在上面。 把人偶放好在周围也是撒了一圈米,然后又打开罗师傅挎来的木箱隔层,里面东西比他的多了不少。 拿出三个叠在一起的洁白瓷碗呈一字形摆在两根蜡烛中间,均倒入等量的酒。 “好了,我来,你去把房子里所有的灯灭完”看着东东做完前面的事,罗师傅跨步上前又给东东吩咐了差事。 罗师傅自己站在桌前,右手伸出两指在那叠黄符上一点,抬手时两根手指带起一张黄符大拇指一搓,黄符冒着黑烟自燃。 将着火的黄符放在一只瓷碗的上方,罗师傅嘴唇微动急念咒语,黄符烧出来的灰直直的掉入下面瓷碗酒中。 等黄符燃尽的时候,碗中的酒已经变成黑sè,如此重复,直到三只碗中的酒都变成黑sè。 “等下有情况的时候,你就把剩下两碗酒往人偶上泼,知道吗?”罗师傅淋了一碗酒在人偶上对旁边东东说道。 “好。” “那我进去了,你在外面看好。”罗师傅说完又对我父母说:“闲人不宜在场,你们先回到内屋去等。” “好,好的。那就辛苦你们了。”我父亲拉着不愿走的母亲进了内屋。 等我父母进去后,罗师傅拿起桌上那把被布包裹的长剑。轻轻的吼道:“请剑。”闭上眼睛把布慢慢打开。 黑布打开后,里面长剑通身乌黑,连剑柄也是黒木制成,剑身在屋内蜡烛光下闪着幽幽寒光。提着剑罗师傅走进我睡的房间。 罗师傅进来后嘴里嗡嗡的吟着咒语,轻轻的舞着剑在房中角落里比划。 等房中几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后再看我的床这边,五条黑sè的影子不知何时矗立在我的床前。 “东东,看好,出来了。”罗师傅见状,急忙围着米圈转,口中咒语更急。 罗师傅越转越快,五鬼在米圈内开始躁动,忽然米圈内起了一阵yīn风。 随着yīn风起,我身体抖动,额头里冒出一股黑气和那五鬼被yīn风卷入。 yīn风卷着黑气和五鬼就往米圈外吹,yīn风触到到米圈就好像有墙壁阻挡,出来不了在圈内四处急撞。 地上的米虽然没被吹动半粒但在yīn风的连连触碰下开始发黄,罗师傅见地上有米发黄,立地站好对外屋吼道:“东东,符酒。” 此时,外屋桌上绑在木偶身上的黄符已经开始冒烟,周围的米圈早已发黄。东东连忙拿起一碗酒淋在人偶,黄符停止了冒烟,米圈慢慢恢复白sè。 内屋yīn风里突然传出凄厉的尖叫声,猛的速度加快,在米圈里疯狂转动,被触到的米立即发黑,手掌宽的米圈慢慢向外发黑,眼看只剩手指粗细的白米。 “燃了。”东东在外面大声喊道。 原来木偶身上的黄符一角已经变成灰,在没有火烧的情况下慢慢向中间扩去,罗师傅急得满头大汗。 情急之下,变了嘴型换了咒语,左手拿剑右手中指在剑身一抹,鲜血从手指滴下。 “定。”等滴到第三滴的时候,罗师傅右手向yīn风甩去口中大喊。 一滴鲜血顺着力道飞进了yīn风里,被鲜血击中的yīn风突然停了下来,只留下6个黑影立在里面,木偶身上的黄符眼看被烧了一半,却骤然停止。 罗师傅丢了剑挤出鲜血,连忙在左掌上画起了符,等符画好向那群影子跑去,伸出手掌就抓。 好像罗师傅的手掌变大,又像6个影子缩小,罗师傅把6个影子抓在左手中跨到我的身边,翻手就盖在我的额头上。 “再倒符酒。”罗师傅右手大拇指在中指上用力一挤,鲜血冒得更急,左手放开,右手带血的中指快速点在额头上。 罗师傅做完上面的动作后,坐在我的床边伸手撑住身体,大口喘着气。 “叫他们出来,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等稍作休息,罗师傅提着剑微喘着走出来对东东说。 “可以出来了。”东东跑到我父母所在房屋门口对他们喊。 我母亲出来后,连忙跑到我的屋子里看我的情况,我父亲则对着罗师傅连声道谢。 我母亲见我躺在床上脸sè恢复正常、呼吸平稳,伸手摸我的身体体温也逐渐恢复,一颗心落地,我母亲转身出来就要给罗师傅跪下。 “要不得、要不得。”罗师傅连忙伸手扶住我的母亲。 罗师傅扶我母亲坐下,自己也找了一条凳子坐下对我母亲说:“孩子命是保住了,但5鬼在身上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往后的本命年里只怕会更加凶险。” “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母亲刚落下的心,闻言又提了起来。 “我手艺不够,终究只能保他一时,我跟你们说个人,对面山上的陈石匠,你们知道吧?” “嗯,听过。”我父亲点头回答到。 “恩,你们去找他,只不过、这几年陈石匠经常外出难得碰到。你们多留意,我碰到了也会告诉他,叫他来帮帮忙,你们也不要太着急,本命年前这孩子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因为命弱,他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得东西,还有身上yīn气太重容易引到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去找一条身上纯黑、尾巴尖山有白毛的狗。把白毛剪下来,在大门木方放上一点,留一撮挂在身上,最好家里养只黑狗。” 我父母连连点头应承,我母亲见东东东西收拾完毕,就进了房间拿出一个裹着的手帕。 走到罗师傅面前打开手帕,里面零零碎碎有几十块钱。我母亲一手抓起里面的钱就往罗师傅手里塞。 “不能拿这么多,不能拿这么多。”罗师傅站起来推辞。 见我母亲执意要全部给他,罗师傅就说:“我们手艺人有规矩,这些事都是收3头3尾。” “那你拿33块去。”我母亲听有规矩就数了33块给他。 “就拿3块3,大家乡里乡亲不说那么多,要看得起我,以后有什么事就上山来找我。”罗师傅说的坚决。 我母亲只好数了3块3给他,罗师傅收了钱带着东东就出门上山,我的病也在那夜之后也突然好转。 5.叫掉了魂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毕竟年幼,病好没几天,我就把那些事忘在脑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轨迹。 相对读书来说,我更喜欢跟院子里的小孩子们一起玩游戏。 每天读书回来,我们都会聚在一起,一直玩到天黑我们都丝毫不觉得尽兴。 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玩得就是打仗的游戏,就是按人数分成两队,然后将一个地方分界,一队占一边。 游戏开始,两边的人在自己阵营找地方隐蔽起来,观看对方人物的行动,如果看到谁就喊:“啵,XX”然后说出他的位置,那个人就算挂了,站到分界处等待下一局。直到一方的人数全部站到分界处,一局就算完,哪方成员没全部被“啵”到,哪方就算赢。 这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月光下,整个山村如同白昼。 吃完晚饭趁着大人们在院子里乘凉,我们小孩子就相约伴来到院子旁边的一个山湾里,继续白天没有完的战斗。 等分人数的时候却发现人数不对,白天玩的时候是12个人,现在只有11个人。人数分不均匀。大家站在一起,经过清点才知道是夏子豪没到。 “夏洋,你去叫他。”有人就提议。 “凭什么是我去叫?你们不知道去啊?”我推辞道,我才懒得跑。 “因为你们家隔得最近,平时他跟你玩得最好。” 这倒是事实,因为夏子豪家跟我家房子相连,所以平时玩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多。 “那就一定要我去啊?”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表明了我不会去的态度。 “那就不玩了,我们回家。”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就要往回走,我不想这么早就回到院子里,傻坐在大人们身边听他们说我不感兴趣的事。 “好了,好了,我去叫就是了。你们等到。”我只能站起来往回跑。 我小跑着回到了院子里,我在人堆里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夏子豪,连他的父母也没见到。 “爸爸,你看到夏子豪了没有?”我走到正在跟院子里叔叔们聊天的父亲身边问。 “他们一家人刚回去。”有个叔叔回答了我。 “子豪,子豪,”我跑到夏子豪家,他家的门已经关了,我只能站在门口不停的大声喊他名字。 “诶!”是夏子豪的声音。 “我们出去玩,快点噢,我们都在湾地等你哈。”我们那里一般都把家附近的山湾称呼湾地。说完我也没等他回答,就自己跑到了湾地大家所在的位置。 “叫了,应该马上就要来了。”说着我也坐在地上跟他们一起吹牛。 “这么久了都还没来,要不,你再回去叫一下。”等了一会,夏子豪还没来,有人就对我说。 “来了。”还没等我出声,有人就指着来时的路对大家说。 顺着那人的手看过去,夏子豪慢吞吞从家的方向往这边走来。 “快点,我们等你好久了。”我们都站起来对着他喊。 等夏子豪走近,我们大家都埋怨他太慢,他也不反驳,一声不吭的埋头站在人群里。急着玩游戏,埋怨了几句,我们就分队开始。 夏子豪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丢了魂一样,反应很慢都开始了,他笨手笨脚的还没藏好。每局都是他第一个被挂掉。 “你要死了阿?玩得那么差。”输了几局,有人嫌夏子豪拖后腿,站在他的面前吼他。 “你死了阿?”那人见夏子豪看着他也不说话,心里更加生气。 “死了就不要玩,害老子光输。”说着那人伸手就推夏子豪,我们看他们要打起来,就全部围围上去把他们分开。 夏子豪被推倒在地上,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推他的人,也不开口说话。 “算了,不玩了,我们回家。”大家心里都有些不爽夏子豪,没有人愿意理他,丢下他就回了家。 我们说着夏子豪的不是回到院子,大人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觉。我也跟着父母回家。 进门时,我看夏子豪家灯火已经熄掉。心里就想:“他家里人怎么也不等他回来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夏子豪,也没看到他上学。 下午回到家,放下书包我就往外跑,想去找夏子豪玩。在门口碰到了我的母亲从外面回来。 “你要去哪里?”我母亲的表情有些怪。 “去找子豪玩。”说着就要出门。 “别去。”我母亲拉住我,看着它要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敢出去,我转身回到屋子里,拿出书本就要写作业却听到隔壁夏子豪家有人在哭,我走到两家的隔墙边仔细听。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人早早就睡觉了。”是夏子豪的母亲在哭着对谁说。 “睡觉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洋洋来叫他出去玩,我也没让他出去。” “早上起来叫他,人就没了。”夏子豪母亲哭得很伤心。 6.猴子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听到这里,我的身体随着心开始发凉:“不可能,我们昨天晚上还在一起玩打仗。” 我被夏子豪母亲悲伤的声音感染,流着眼泪看我母亲。 “子豪昨天晚上死了。”母亲也流着眼泪对我点头。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救没了呢?但是子豪确实是在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死掉。 大家都知道,那天晚上夏子豪睡觉的时候我去叫过他。而且小孩子都说那天晚上他还跟我们一起玩了游戏。 于是,院子里的人都说:因为我身上有鬼,是我把夏子豪的魂叫了出去,所以他才会死掉。 从那以后,院子里没有小孩子敢跟我一起玩,即使上学也没人愿意跟我一起。不管我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回答我。 只有一个人,他叫罗一虎,这人名字是虎,却长得尖嘴猴腮,脸上稀稀落落还有麻子。 罗一虎是个出了名不听话的孩子,捣蛋得很。不是把人家烟囱堵了,就是把人家地里长得好好的蔬菜弄死。 撒谎骗人能干得很,读书是学校倒数第一名。那时候老师、家长都叫我们不要跟他一起玩,怕学坏了。 以前路过他家的时候。十次就有九次见他跪在门口台阶上见我们路过,花着脸对我们笑。等我们没走多远,就在后面喊:“等等我,等等我。” 罗一虎身体单薄但很灵活,能跳能爬。所以大家都叫他“猴子”。 那天中午放学走出学校没多远,我一个人无jīng打采的往家走。经过一片麦地时听到后面有声音叫喊。 回过头,看到猴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左右挥舞,跳着向我跑来。两边的麦子被他棍子打倒一路。表情兴奋的喊着:“大娘等等我。” 我见是他,也不想搭理,转头继续往前走。死猴子追上我后用棍子轻轻敲我的肩膀,怪声怪气的说:“未必你是妖jīng变chéng rén样子?不然,怎么听不懂我的人话?” 我见他破坏地里麦子心里不爽,口气很重的对他说:“你娃儿是个疯子噢?你看你把人家的麦子打得成什么样子了。” 那家伙回头看了看路边的麦子,伸了下舌头抓抓后脑勺说:“哎呀,见了你太过兴奋了。” 他老喜欢叫我“大娘”。这也是我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我听他不正经,生气不再搭理他,他看我生气,拉着我说:“莫认真嘛!我不要这金箍棒了,走,哥哥带你回家。”说完丢掉了手中木棍。 我也不想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没说什么。一路我也不跟他说话,让他自己一个人蹦跶,到了我家门口,我正要跨脚进屋。 “大娘” “吃完午饭等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去学校,那么远一个人不安全。”猴子站在路边,看着我认真的说。 “恩”提脚进了屋,也可能是高兴也许是感动,我的眼睛关不住眼泪。 “大娘、大娘,上学了。”刚吃完饭放下碗筷的时候就听见猴子叫我声音很大,不停的叫。 “我听到了,不要叫了。”我背起书包赶紧出来。 见我出来,猴子看着我笑,说:“我怕你不等我。我饭还没吃饱就来了。” 从那以后每天上下学我们都会结伴。慢慢的,听他吹牛也不会那么烦。偶尔看他装怪时出丑,我也白捡乐子。 有次我问他:“你跟我一起,不怕吗?你父母不管你吗?我身上有鬼噢。” “怕球,你叫我试试看,他们管他们的,骂我就当没听到。管他们那么多干嘛。”猴子满脸无所谓。 虽然我不像以前那么讨厌猴子,但好感也不多。直到那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放学回家的路上,猴子像往常一样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来跟我说话。 此时正是油菜花开的时节,看着满山的油菜花被风吹起一层层黄sè花浪。停下脚步,我闭上眼睛贪婪的嗅着风里的香味。 “夏洋,你快点跑。后面有条疯狗。” 心一跳,我急忙回头,一只沾满油菜花的大黄狗站在我身后几百米远的地方,双眼发红,凶恶的看着我,见我回头,吼叫着发狂一样向我冲来。 我转身就跑,还没跑多远就累得气喘嘘嘘,眼看疯狗就要追上。 猴子见我跑不动,急得把书包往石头上一丢,纵身跳下石头后在旁边地里拣了一块黄土朝疯狗丢去, 这时疯狗离我已经只有几米之遥,虽然没把狗吓跑,却也让它停止了追赶。 站在我对面,疯狗跳跃着冲我大声狂叫,眼中凶光爆shè。疯狗身上的恶臭让我窒息,我脑中空白,眼里只有那口水被尖牙拉成丝不停咆哮的大嘴。我双腿打颤,不敢再动弹。 猴子扔了土块后见没吓走疯狗,就四处寻找趁手的棍棒。看见路边有一丛荆棘,选了一根最粗的,弯身就抓上去。用力一折荆条应声折断,扯断连着的皮。顾不得手上钻心的痛,猴子举起荆条“啊。。。呀。。。”尖叫,向我们这边冲过来。 疯狗见有人来,四肢用力一蹬,张开血盆大口就向我扑上来。身上的肉不停的跳动,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猴子一下子跳到我身边,猛的把我推开。高举手中的荆条,用力朝疯狗身上抽去。 也不知那瘦猴子哪来的力气,那壮如小牛的疯狗竟然被他一下子抽翻在地上,疯狗在地上四脚乱踢了几下,站起来看着猴子。 猴子双眼充血、表情狰狞,手中的荆条乱挥,犹如凶神恶煞向狗冲去。疯狗竟然被猴子吓住,“呜呜”惨叫着钻进了菜花地里。 猴子见疯狗逃走,身体一软。手中荆条掉在地上弯腰蹲下,双手轻握,身上不停的发抖。 我颤抖着走到猴子面前蹲下看着他。猴子痛得眼泪直掉,看见我走过来强忍着痛对我咧嘴笑。 “猴子。。。”我有些哽咽。 “没什么,又没有咬到我们。”猴子想强装镇定,却被手上疼痛扯歪了嘴。 握着他的手,看着满手的血,根根木刺扎在里面,我的眼睛终究关不住我的眼泪。 此情此谊,今生永不忘记。 从那以后,每天吃过饭后我都会早早坐在路边等猴子上学。在路上我跟他有说有笑,每次他捣乱搞破坏我都会板着脸学我们老师口气跟他讲为何不该、如何不能。 每次我训他的时候,那丫的都会笑得很yín荡的说:“你龟儿,怎么越来越像个婆娘?就算你真是个婆娘,老子也不敢娶你。”我顿时无语。 猴子聪明但不用在学习上,作业通常都是抄。不过,每次我发现后都会黑着脸,强行按着他给他补习。这时候他都会哭丧着脸说:“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一个对得起党的好学生。今天的早上的厕所还没上完,我先去了。”然后逃离。 有时我也奇怪:那死猴子天不怕、地不怕,父母敢骗,老师能顶。为何我生气的时候他都会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焉了? 那逼的回答让我喷血:“谁都不爱理我只有你,像婆娘一样对我啰嗦,不哄着你,我怕你气死,那我不就又歇逼了” 就这样,我和猴子一起走完了余生,噢,不是,是读完了小学。 7.东东和莺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那时山里人普遍都是上完小学后宁愿缀学替家里分担农活。也不愿意去读书了。 要是两个人挑着粪担在路上相遇拉上家常,有人会问:“诶!哥儿,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家娃儿?” 另外一个人就会放下粪担,趁掏烟叶的时候挺胸直背递给对方一片说:“我娃儿去镇上读书了,没用得很。家里的事一点都靠不上。”虽然嘴巴这样说,表情则充满了骄傲。 那时候农村人都认为:自己愿意读书的小孩子觉悟是很高的,觉悟高的小孩子才会有出息。自己小孩子有出息,哪个家长能够不骄傲? 因为离镇上有十几公里远,弯弯拐拐得走好几座山。所以一年难得出山上街。 老听同学们讲自己哥哥姐姐在镇上学校读中学的生活就羡慕不已。想到能天天上街,见那么多山里见不到的人与事物。我无限神往。 小学毕业的假期里,猴子跟我说他不想再读书了,读不进去,累得很。想在家帮父母种田。 我不想他当一辈子的农民,想尽办法,经过了无数次的恐吓、利诱,他才答应我:先读一学期看看。 报名的前一天,我们在夕阳下相约:“明天早上,村口山坡前老树下。谁先到就先等,不见不散。” 激动了一个晚上,早上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我就起床洗漱。 天还蒙蒙亮,我就挎着书包开始出发。我以为猴子会让我好等,却不料,远远就看见猴子坐在树下。看见我来了,挥着手跟我打招呼。 我上去轻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哟,猴子觉悟这么高了?不是怪老子逼你上中学嘛?” 猴子也不还手,流着口水、一脸sè相说:“昨天晚上我想起以前听贵娃子他哥哥说过,镇上学校里面有好多女学生。” 说完,还无耻的“哈哈哈”大笑三声。 “想到我不用跟你个假婆娘过一辈子。老子兴奋的一夜没睡。”说完转身就跑。 还好那时候没有脑残这个词,不然老子真会把他扑倒在地,然后在他脸上写上那两个字。 “你个死猴子给老子等到。” 正要追上去,请他吃一记麻辣五指烫的时候,我听到山坡上有女孩子的声音。“苦瓜,你快点。我们追上去跟前面的人一起走”声音清脆悦耳。 我循声望去,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花衬衣的女孩子蹦跳着进入我的眼中。一个长得比猴子还要高上一截的少年提着两个书包跟在后面。 那女孩子如花蝶飘舞到我的跟前,伸出右手笑着对我说:“我叫刘莺莺,今年十五岁,住在刘家湾。后面那根苦瓜是我同学于皓东。” 刘莺莺皮肤红润白皙,穿着一件花衬衣。微微鼓起的胸部与整齐的马尾看得我呼吸急促。 看着那只干净秀气的手,我把手悄悄的伸进裤袋里擦了两下后伸出说:“我是夏洋,今年十四岁,也是去镇上读书,那个猴子。。。。。”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我被人从后面猛的拨到一边。只见一只又脏又瘦的手握住了刘莺莺的手,我还没来得及泪奔,又听到死猴子咽口水的声音。 “你好,我叫罗一虎,跟大娘一样大。也是十四岁。” “离大娘家不远的那块水田旁边的那个石头后面的那个房子就是我邻居的家,再隔了一个巷子两颗石子三颗小草四步距离就是我的家。” “我们非常愿意跟你一起上学下学,走过chūn夏秋冬。” 猴子双眼冒光,拉住人家女孩子的手也不放。 “真不害臊。”我在心里鄙视猴子。 刘莺莺左手捂嘴笑了笑说:“好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猴子在刘莺莺身边跳来跳去不停耍宝,逗得刘莺莺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条山间小路。 还没走多久就把气氛搞得好像几个老友在山里结伴游玩。大家直呼其名、互开玩笑,不再生疏。 只有那根叫东东的苦瓜,一直跟在莺莺身后三步距离左右,沉默寡言,没见过他主动讲话。东东五官俊俏硬朗,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虽然霸气外露,却也像根苦瓜。 看着他的头我就想笑,头发粗黑、却修剪得又圆又尖,看起来倒是很酷。只是那时候流行中分、三七分,没人能欣赏得了鸡冠头。 8.怪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猴子多次与东东搭话,他都不曾搭理。猴子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不停的和刘莺莺开玩笑。 以前上街都觉得路途遥远,每次都走得脚又涨又痛。今天跟美女同行,虽然我话都搭不上,但也jīng力充沛。觉得这条路怎么那么短。 眼看翻上前面的山坡就能看到镇上的房子,我心里有些不舍。停下脚步,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禁抬头向山坡上望去。 山里容易产生晨雾,山上的石头、树木都被雾笼罩得看不怎么清楚。一个人在雾里往镇上方向行走。 一个人?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见前面有人赶路,我也没发现这人是何时出现在我们前面,这个人就好像凭空多出来的。我感到奇怪不由仔细察看,那人在雾里行动僵硬,慢慢的往坡上走,虽然后面说话声音很大,也不见他回头,看起来很怪异。 我越看越觉得那背影熟悉,猛然想起。那不是我们院子里的开仁叔叔嘛?他不是外出打工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听见谁说过他回来了阿。心里疑惑,我正想出声叫他。 “别叫。”走在前面的东东突然转身,吓得我心都差点跳出来。 我心中不乐:“这人摆着一张臭脸也就罢了,凭什么还来管我的事。” 我打算不理他,绕过东东再看。那人此时站在山坡顶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空洞的看着我。不是开仁叔叔是谁? 我正疑惑:“他怎么那样子看着我?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开仁叔叔却转身翻过山坡不见了。 “要不是东东挡住就叫到他了。”我心里责怪东东,气恼的骂了句:“有毛病”,快步追上了猴子他们。 “猴子,开仁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拉住猴子问。 “不晓得,没看到。”说完就不理我,又去跟刘莺莺吹牛。 “真是没心没肺,有了美女就忘了兄弟。”我心里更加鄙视猴子。 入到镇上,由于时间还早,除了几家早餐店开了门,其余都是木门紧闭。 水泥街道干净敞亮。从四面八方赶来报名的学生三五成群,眼睛四处观望、嘴里跟同伴说个不停,脸上充满了兴奋。满街的学生和笑语声赶跑了清晨该有的宁静。 “莺莺,你等我下。我去买几个包子给你吃。”走到一家包子铺前,一路来东东第一次主动说话。 还没等莺莺说话,东东已经跑到了包子铺前,东东拿过包子后,从裤袋里掏钱出来时,我看见他身上竟然带了好几百块。 要知道,我们刚上中学的时候,学费才五十块不到,一天的伙食费也就两毛到三毛。说实话,在我上中学之前,我还没拿过五块以上的钱。 “东东怎么那么多钱?”我好奇的问莺莺。 “他自己挣的。”莺莺眼睛看着东东那边,随口回答我。 “靠,他杀人越货阿?挣那么多钱。”我心里很震撼,这年头,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可能自己挣那么多钱。 “他从10岁就开始出去挣钱了。”莺莺见东东已经往回走,就回过头来看着我说。 东东买了四个包子回来全部递给莺莺,自己也不吃。 莺莺接过包子,对东东埋怨:“你明知道我吃了早饭的,你还去买,” 东东也不说话,退到莺莺身后。 “来,你们一人吃一个。苦瓜除了正餐不会吃其他东西的”莺莺把包子递到我和猴子面前说。 “不要不要,早上我吃了白米干饭,肚子涨得很。”猴子连忙摆手说。 莺莺知道我们不好意思要,也不再客气,自己吃了起来。 “咕。。”也不知道是包子太香,还是莺莺吃相太美。我和猴子同时吞了下口水。 到了学校门口,看着里面人山人海我们就约好:“各自去找地方报名,等领了书后在门口集合,在街上玩会再一起回家。” 报名的学生和陪同的家长把偌的大学校挤得水泄不通,猴子机灵反应又快在人群里见缝插针挤到人群里。 猴子见我跟不上。在人群里跳着对我说:“你把钱和书包给我,我去帮你一起报了。你去门口等我。” 我乐得省事,好不容易挤到他面前。怕他反悔把东西丢到他手里,逃命一样出了人群。 等我到了门口,却看见莺莺一个人在门口。踮着脚正往里面看,见到我出来。跳着挥手给我打招呼。 “你们这么快?那个人呢?”我不喜欢东东,不愿意称呼他的名字。 “你说东东阿!人太多了,他去帮我报名。免得我去挤。”莺莺对我说。 我不禁有些好奇他们的关系:“一路上东东目不斜视的跟在莺莺身后话也不说一句,看起来不像正常人。” 于是我问莺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噢?” 莺莺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反正他们应该还要很久才出来,我就跟你说说呗。” 9.关于东东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东东的爷爷和父亲是外地迁居过来,平时早出晚归,对附近的人家不冷不热,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有事,没见过他们上过谁家常坐闲聊过。东东小时候也很少出来露面。 附近的人都知道东东的家庭是一个很奇怪的家庭,他并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连姓也不是跟他父亲一个姓。 甚至连他父亲也是他爷爷拣回来的,他爷爷姓李。他们家里没有女xìng,也不知为何,条件虽然不错但是他的爷爷、父亲都不曾娶妻,大家都在想:“两个男人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一次外出归来的时候,东东的父亲抱回了他,那时他刚断nǎi。 东东的爷爷和他父亲都是剃头匠,手艺很好。远近请他们的人很多。 4岁那年,有一天东东的爷爷一大早就被人请出门,就剩东东和父亲在家。 “罗师傅,罗师傅。”正当东东和父亲在灶屋加水煮饭时,听到门外有人急喊。 父亲牵着东东出到外屋,看见一个四十上下的农民汉子站在门外,朝屋里四处看,见着父子两出来,急忙说:“罗师傅,我是殷家山的殷实权,听说你的手艺好,想请你过去理个寿头。” 看了看东东,罗师傅就对来人说:“家里有小孩子,今天不方便呢。” “那就带着一起去嘛!我叫人帮你带。”殷实权见罗师傅要推辞就急忙打断他。 “这么远带着个小孩子不方便得很,你去请丰山的老李嘛!他手艺比我还好。”殷家山隔大东门有两座山远,罗师傅执意不想去。 “我天还没亮就出门,路上逢人就说来请罗师傅去帮忙,要是今天请了别的师傅。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叫我怎么说?”殷实权面带哭相的说。 “这。。。”罗师傅面露难sè。 “要不?我就说,我们这种人请不动您?”殷实权见罗师傅上套,又加了一把火。 “行了,你在外面等我,我收拾东西。”罗师傅牵着东东进了内屋。 “东东,你一个人在家,我会把大门锁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开柴屋得门出去,或者让人进来。知不知道?”罗师傅在东东耳边叮嘱道。 东东一个人在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就对罗师傅点了点头说:“恩,知道了” “还有,神龛的菩萨像千万不要去碰,不能玩的哟。”罗师傅见东东如此懂事,语气里充满了喜欢。 “噗,呸。”罗师傅吐了口水在左手心后,微微抬着头,好像再默念着什么,双手合拢手心对手心轻轻的挼搓。 没几下,手上的口水干了过后,罗师傅走到东东的面前,弯腰在他的额头和双肩各轻拍了三下。 “看好家,有什么事就去把神龛旁边的剑拿在手里。”罗师傅说完就挎起放在柜子上的工具箱出了内屋。 东东跟着走了出来,罗师傅挎着工具箱,用大碗兑了一碗红糖开水,又从存粮的粮仓里抓了几把花生放在桌子上,对东东说:“中午你就将就点,晚上回来给你煮好吃的。” 说完就对站在屋外的殷实权说:“走吧。” 怎么不带这孩子去呢?我家有人带,没事的。”殷实权见罗师傅留东东在家,急得有点奇怪。 “带他去,我就不去。”罗师傅语气坚定,说完就要放下工具箱。 “随你,随你。”殷实权不敢再说什么。 罗师傅走到门外,反身将门合拢锁上,右脚竖起,脚尖沿着门槛在外面画了一个半圆,脚尖一点,又隔着门对东东说:“不要出去玩,就在家里等爷爷回来。”说完,就随同殷实权离去。 一个人用牙齿剥了点花生吃后,东东就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睡觉,睡意刚上来的时候,突然感觉从门缝照shè进来的光线有异常,就好像有人在门缝外来晃动。 东东赶紧起身,轻轻的走到门后,透过门缝看外面。 从门缝里,东东看到一个穿着一身宽大黑sè衣裤,头上裹着头巾的老头,在门外三步距离焦急的来回走动。 东东见那人诡异不敢出声,在门后偷偷的注视着他,老头几次伸出手,想去触摸门上的的铁锁,却有如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挡,黄得带黑如同鸡爪的手,就是抓不到门上的锁。 老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四处观望,确定没有人后,他俯下身子,如同狗一样,用两只手在地上不停得刨。 直到十指带血时,地上出现了一条黑sè的半圆线条。老头见状连忙站起身,面带喜sè伸手就推门。 “吱呀”两道门被推开一条很宽的缝,却被中间的锁连住。 “唉呀!”推开门同时,如同被强光刺眼,老头轻呼中急忙用手挡住眼睛,不敢看屋内正对门的神龛。 隔了几秒,老头闭着眼一手挡头,一手在门上摸索,摸到铁锁后,用力的扭。 东东见如同大人手指粗细的铁锁在他扭了几下后,竟然变形。连忙跳出来,对着门说:“你是谁?你要干嘛?” 老头听见人声,连忙放下手,眯着双眼看东东,东东此时正对着老头,看清了他的面相,不由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 只见那人脸上瘦得只剩一层皮,粗糙的黄脸上,皱纹如同刀割出来一般,微微睁着的双眼外翻,如同死鱼的眼睛,大热天还包着一身黑衣黑裤。太阳下,说不出的yīn森。 “小娃娃,听话,帮我把柴门打开,我进来了给你糖。”老头见东东还小,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哄着东东。 不出声还好,听见那人如同鸭叫的声音,东东心里更是害怕,哆嗦着对他说:“我才不给你开,你走。” 恁是老头怎么哄,东东就是不答应,老头急了,面目凶狠的对东东吼道:“这么小就不听话,进来了,我打死你。” “哇。。哇。。。”东东哪见过如此凶相,被吓得坐地大哭。 气得双手抓住铁锁,用力的扭扯,铁锁被扯得“哗啦哗啦”响,。 双手用力中,老头的脸变得干裂,皱纹在肉眼看得到的情况下,变得更多。就好像一把刀砍在猪肉上,一下一条痕。 “哗”铁锁被老头扯下丢在了地上,门也应声打开。东东被下破了胆,脑中“嗡嗡”直响,哭声也变得嘶哑。 “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提起右脚就要踢门时,屋外不远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有人向这边跑来的声音。 老头看有人赶来,用力的跺了一下脚,看了看就在离自己不到十米,挂在墙上的两把剑后,急忙转身离开,脸上充满了不甘。 “爸爸,前面房子里的小孩子在哭。”原来刘莺莺吃过午饭后和弟弟在院子前的竹林玩耍,忽然听见坡下房子里有哭声,就急忙跑回家告诉了正在喂猪的父亲。 “刘老哥,我出去帮忙了,家里没人,你帮我照看下哈。”刘父想起上午回家做饭时,碰到正和殷实权出去的罗师傅,对他打的招呼。 “东东在屋里?”刘父也不知道在问谁,丢了手中的盆子,罗师傅连忙往外跑,莺莺和弟弟也跟着追在身后。 刘父跑到罗家屋前,看见有陌生人站在门口,就出声恐吓,跑得更急。 “狗rì的刚子,把东东一个人家里,也不说一声。”刘父来到门前,见门被打开,东东坐在地上哑哭。 “东东,不怕了,伯伯来了。”连忙扶起东东,搂在怀里,刘父轻轻拍着东东的背安慰他。 “唔。。唔。。”东东吓傻了,话也说不清楚。 “东东,不要怕,我爸爸在这里,我也在这里,我弟弟也来了。”莺莺喘着小气跑来,见看到东东的样子,连忙指着跑在后面的弟弟对东东说。 东东在莺莺一家三口的安慰下,慢慢恢复了神智,在刘父怀里耸着身子抽泣。 “莺莺,你和弟弟就在这里陪东东,我去把长田犁了,有人来你就叫我。”差不多两个小时,刘父见东东恢复得差不多,就对莺莺说。 “好的。” 刘父走后,莺莺和弟弟一人一边拉着东东的手,直着腰坐在门槛上,眼尖jǐng惕的不停看着四周。口里还不停的安慰东东,如同大人。 刘父在虽然在附近犁田,心里也是不放心,隔一会又大叫莺莺的名字,直到莺莺回答,确保无事。 等东东的爷爷回来后,刘父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后,生气的对他说:“你说刚子是不是癫了?敢把东东这么小的孩子一个放在家里,要是出事了这么办?。” “那么见外?出去不方便就带到我家里来嘛!以后你们再把东东一个人放在家里,我把你们家的门都砸了。”刘父自己有孩子,对小孩子都特别的爱护。 从那以后东东就在莺莺家常住,东东安静懂事,别看小小年纪却能帮大人做一些细小活,人又长得乖巧,惹得莺莺父母疼爱,就如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东东从小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莺莺一家人不一样,跟莺莺两姐弟玩得如同亲生。直到8岁,东东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再加上他父亲外出的时候也会带着他了,就很少再去刘家。 莺莺经常去他家找他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会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像以前那样亲热,变得更沉默寡言显得有点神秘。莺莺追着问过几次,东东都告诉她:“我们家里的人命都很硬,与人太近时间长了会克人。” 9.你看到的不是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听了东东的事,我有些理解他了。 “你说,东东是不是有些可怜?”莺莺脸上显得有些无奈,靠墙蹲下,沉默了一会后。抬起头望着我说:“夏洋,我以前听东东说过你。”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认识我?说我什么?” “说你身上有鬼,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了,不要靠你太近。” 听了莺莺的话,我心里一阵酸楚不再说话。莺莺起身看着我说;“其实命这东西生是什么样我们谁也改变不了。不管怎么样,能关住你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莺莺走到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后早上上学记得要等我和苦瓜一起。” 我挪开一步说:“你不怕鬼吗?” “你是鬼吗?”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莺莺脸上的笑容美丽温暖。 我眼睛突然发酸,别开头看着学校里拥挤的人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猴子满头大汗提着两个鼓鼓的书包从学校挤了出来。无力的举了举手上的书包说:“人真多,挤死老子了。”看见莺莺在我旁边,顿时又挺胸抬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哇!你这么快?”看着猴子那sāo包的样子,我心情好了不少故作夸张。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猴子走到莺莺旁边跟又吹起牛来,也懒得再理我。 猴子说话的时候表情滑稽动作夸张,逗得莺莺笑得直不起腰。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靠在墙上笑着呼了一口长气,心想:“这辈子,有了他们做朋友,就算死了也值。” “苦瓜,怎么那么慢?等死我了。” 等了好久,我正闭目神游的时候,听见猴子抱怨。 “等下会死阿,谁不像快点?人那么多他又不像你,是个猴子,能窜能跳。”莺莺跟猴子熟络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替东东辩护。 “我只是想早点带你们去玩嘛。”猴子有些委屈。 “就知道玩,等下朋友你都不愿意等。谁跟你去玩。”莺莺有些生气翘起嘴巴,狠狠的瞪着猴子。 “。。。。”猴子看着莺莺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先去市场逛,我在这里等就好了。等下我们来找你。”看着他俩,我有些无奈,再加上我有些事想单独问东东。 “耶!”听我这么说,猴子和莺莺同时欢呼。 “cāo!我上当了,他们商量好的。”等我反应过来,猴子挎起书包拉着莺莺已经跑远了,我摇头苦笑。 等着等着我就后悔不已,太阳高挂正空,附近又没东西遮挡阳光,怕东东出来找不到人,我也不敢找yīn凉的地方等。太阳晒得我有些眩晕,我只能闭眼靠在墙上。 “好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东东站在身前,再看学校里,时都已经没几个人了。 “你再不好,我就死了。”我没好气的对他说。 “死不了,多晒太阳对你有好处。”说完,东东转身就走。 “喂,你去哪里?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在后面对他喊。 “市场。” 我跑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你怎么知道?。” 他停下身子对我说:“他们都喜欢热闹,现在是吃饭时间,只有市场还有人。” 说完,也没避开和我并肩同行。我不禁觉得奇怪:“你不是和谁都保持距离嘛?怎么不避开我?” “你命极yīn,我极阳。我们在一起对你我都有好处。”听他如此说,我发现跟他靠近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连太阳晒在身上也没觉得不适。 “早上。。。。”我正想问他,却被他打断。 “早上你看到的不是人。”东东的话有些骇人。 我不禁奇怪:“早上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开仁叔叔,怎么就不是人了?” 东东停了下来,看着我说:“你知道你的事吧?” “嗯”我点了点头。 “你经常在坟前、或者无人居住的山间还有yīn雨天看到一些人,别人却看不见。是吧?”东东又问。 11.诡异的老头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听他这样说,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中午我们上学的时候虽然是yīn天却没下雨,所以我和猴子也就没带雨伞、雨衣。 下午放学回家,走到一个没有人家的山湾里,yīn沉的天忽然下起了雨。我和猴子找了路边一块大石头下的山洞躲雨。 细雨霏霏,下了很久都不见停。猴子无聊的拣了根枯草,蹲在地上拨弄沙子里的小虫子。我心里有些烦躁。拣起洞里的碎石子不停往外扔,“1.2.3”扔一颗数一下。 不知不觉,身边的石子被我扔完。我弯腰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合我心意的石头,我拣到手里起身就要扔。 我手刚举起,看见雨中有一个老头,穿着灰布衣服扛着锄头。从山洞前面的路上往我们从学校回来的方向走。 我放下手,想等他走过再扔。那老头在雨里走得很慢,我心想:“这老头年纪这么大了,也不怕被雨淋出病来。” 老头走到山洞正前方,停下脚步对我点头微笑。我看了看玩沙虫玩的正起劲的猴子,又看这山洞还能容下一人,我向猴子身边移了移,给他让了一个位置。 听了我的话,他也不回答扛着锄头就走到洞里来,进来后就蹲在洞口看外面。站在他们中间,外面的雨夹在风中往山洞里吹,感觉有点冷,我打了个冷颤。那老头一直蹲在洞口,一声不吭。 猴子感觉到我的动静,抬头看了这小山洞一遍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也在地上拣了一根干草,跟他一起拨弄沙子里的虫。等到天都快黑了,雨还没停。我就对猴子说:“下了这么久都没停,应该要下很久了。要不我们跑回去?” 猴子玩虫子玩腻了,坐在地上一双贼眼正四处张望听我这样说,他显得有些兴奋:“好阿,我早就想淋雨了,怕你淋不得雨就没说。” “rì,这么大了还喜欢淋雨。”我想跟那老头子打个招呼再走。转过头看,那老头刚刚蹲的地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在?。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也没听到有动静阿!”心里感到有些奇怪,我向洞外路上前后看了看,也没看到人影。 “猴子,你认不认得刚刚那个老头?看到他什么时候走的没有?”我问猴子。 猴子正弯腰卷裤脚,头也不抬的说:“什么老头?没看到。” “我cāo,你个瞎子,一起躲雨那么久你都没看到他。”我以为猴子玩得太入神所以没看到。骂了他几句,卷起裤脚双手抱头先跑了出去。 回到家中时,已是全身湿透有点发烧。饭也没吃就上床睡觉去了。睡了一觉后早上起来,倒也没什么大碍。 “怕不止这一次吧?”东东听我说完看了看我的额头说。 我想起以前看到的那些穿着衣服直接走入水库中的人、走到坟后面就消失不见的人、独自在石头上跳来跳去玩耍的小孩子。 每次问猴子,他都说没看见,我只当他粗线条,也没有在意。现在越想越觉得后怕。站在太阳下背上也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心里发毛。 “猴子看不到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人。” “为什么他们都跟人一样?每次我都看得真真实实?也没有害我?” “你以为鬼该是什么样子?也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了,再加上你的特殊xìng。他们都把你当成同类了。”东东又开始往前走。 “走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看见那些东西,只要你不开口说话。就算厉鬼也看不出你是人,不会动你半分。”见我发愣,东东转身对我说。 听他这么说,我心想:“反正看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身上都有鬼。还怕个毛。”也不再害怕。 “那早上看到的开仁叔叔呢?我没听见谁说他死了阿?”走在东东身边我问他。 “早上那个不是人,也不算鬼。”东东边走边回答我。 12.收脚印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不是人,也不算鬼?”我很疑惑。 “对,那只能算是魂。” “你听说过收脚印吗?”东东说完又问我。 “听过,难道?不可能。”我站住脚步,不愿意相信。 “不信就算了,以后跟莺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看见人还是鬼。你都不要出声叫喊,会吓到她。”东东见我不走,站在旁边等我。 开仁叔叔是我们院子里唯一一个不愿意种地外出打工的人,至今没有老婆孩子。 他对我们院子里所有的小孩子都很好,每次打工回来都会背一大包各种糖食分给院子里的小孩子吃。我小时候第一次吃的糖就是他分给我的。那时候我们院子里的小孩子在一起盼得最多的就是开仁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他还那么年轻,四十岁都不到,人又那么好。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就会死掉。 站在太阳下,我大汗淋漓、思绪乱飞,没多久,我头脑开始昏沉、双眼发花身体无力站稳,正当我踉跄就要倒地时。 “站好,别想那么多。”东东伸出一手扶住了我的手臂。一股清凉从他的手掌传到我身体,我顿感神清气爽。 “人活有命,一个人活得好,时间再断,他也能瞑目。”东东见我站稳,收回了手。 “是啊,人活在世上,各自有各自的命。如果活得难过,活得越长命对他来说越是折磨。”想到这里,我心情豁然开朗。 “谢谢你。”我由衷的对东东说。 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顶那根根竖立的头发说:“你想通了就好,我们走吧。“ “你怎么不爱跟人打交道?”前行中,我对他的xìng格产生兴趣,虽然并不指望他能回答,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罗如刚、李载礼三人都是命硬如火,我们在8岁后就能克到他人。” “就连我们三人在外人看来虽然形似父子,但在8岁过后我们都会改口,只能以师徒相称。” “因为我怕伤到他们,再加上从小都很少与人打交道,我已经懒得与人交流。”东东平静的说完,又转身继续走路。 “那我呢?什么情况?”我向旁边跳了一步。 “你身上有5个鬼魂加上你的生魂,烧不死你。你身属极yīn,身上yīn气太重照样会影响平常人的命,我身属极阳。” “靠,我竟然和一个男的yīn阳相吸?”我一脸哭相,夸张的说道。 “白痴”东东甩头。 想到我的未来我很沮丧,埋头寻找路上的石子狠狠的踢开它们。 “我们快点过去,莺莺和猴子他们出事了。”走到市场入口时东东神sè大变,焦急的说。 我听到东东这样说,心里一惊。连忙快步跟上。 (关于收脚印,有些人可能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给大家讲讲。 我们那里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拍自己的肩膀,如果你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个人,你上前拍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说:“嗨”。被拍的人铁定会黑着脸很凶的吼道:“嗨什么嗨,你想把老子魂拍落阿?” 在我们山里有种说法,人有三魂三命(也就是平常说的命火),在人的额头和双肩各有一魂一命,命火养魂,身体影响命火的强弱,而五脏六腑影响身体,特别是心脏。 说到这里,我就顺便讲讲为什么睡觉的时候,如果胸口被手或者其他东西压住的话,很容意做恶梦。 不难想象,胸口被压住,影响了心脏的功能,也就间接影响了命火的强度,命火弱了,就容易被附近的鬼魂缠身,所以导致恶梦连连。 我想那些一睡不醒的人,大概有很多都是因为在命火极弱的情况下被自己的恶梦吓死,或者被恶鬼身直接挂掉的吧,所以奉劝大家:“睡觉的时候千万别把手或者其他东西放在胸口上。” 如果年轻人失掉一魂,其他两魂还很旺,会慢慢的再生一新魂。因为三魂不能协调会变成傻子。老年人少了一魂,其他两魂已弱,支撑不了两天就会死掉。 一个人在死之前,三魂中会有一个魂会脱离身体把一生中走过的所有路上留下的脚印都重复走一遍人才会闭目咽气。 收脚印的魂是单独出体没有意识,只是循着以前留下的脚印行走。 如果你哪天清晨或者傍晚,突然看到卧病在床或者身在远方的熟人,在你面前面无表情、无声无息的行走。 无论当时天气冷暖,你看着他时,如果背后冒冷汗的话,那就可以肯定,你看到收脚印的了,这时候,你千万不要出声叫他,更不要出手拉他。 因为魂在收脚印的时候被打断,它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与其它两魂会合。收脚印的魂单独久了就会散掉。 人死过后,其它两魂出体时无法和另外一魂融合,就成了不完整的鬼魂,无法到yīn间投胎做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魂也可能被它牵走噢。) 13.罗一虎出事了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说明:为了方便,暂时称呼回猴子的名字 “他们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的?”我跟在后面大声问他。 “我cāo,你自己不会看前面阿?”东东跑在前面。 “我靠,我还以为你会算呢!”我也加快步子。 我抬头往前面看去,这时候是午饭时间。市场里除了摊贩,买东西、闲逛的人已经很少。 在市场的另一头,有房屋遮挡阳光的yīn凉处围着一群人,人群中一个背着竹篓看上去去四十岁左右年龄的汉子,一只猴子在他的双肩上窜来窜去,不停的对周围的人挤眉弄眼。他一手抓着罗一虎的肩膀,口中对莺莺大声呵斥。 莺莺双手张开,拦在他们前面,直着身子抬着头与那汉子争论。 “莺莺让开,放开他。”东东已到他们身边,唤开莺莺后,对那汉子冷冷的说。 等我气喘如牛的跑近后打量情况,地上用白灰围了一个大圈,莺莺拉着罗一虎站在圈外,东东站在圈内边处,双手插在裤袋里,眼中jīng光爆shè死死的盯着那人。 那汉子此时已放开罗一虎双手叉腰,不甘示弱的与东东目光相接。那只猴子站立在汉子右肩上看着东东“吱吱”叫着。 两人如同见了死仇,狠狠的看着对方。四目交战,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如何,周围空气慢慢变得稀薄。 我见莺莺和罗一虎身上没有明显损伤,就把他们拉到我的身后,双手向后微张。 “怎么回事?”我看着圈中的两个人,眼睛也不敢离开。 莺莺气鼓鼓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莺莺和罗一虎进了市场后看到有耍猴人卖艺。两个人正值爱凑热闹的年龄当然就不会错过。 “给老乡们翻个跟斗。”卖艺人坐在地上埋头抽烟对一只穿着衣服的猴子吼道。 “给老乡们作揖拜福。”那猴子乖巧,连翻了几个跟斗后又依言对着周围连连作揖。 猴子在卖艺人的指挥下滑稽的做作各种动作,逗得周围的看客们笑声阵阵。 末了,猴子拿着锣盘沿着圈要打赏,这时观看的人已全部散开。只剩罗一虎两人见猴子乖巧可爱,舍不得离开,拿出零钱准备打赏。 谁知道猴子端着锣盘走到罗一虎面前时,竟然放下锣盘对着他又跳又叫,很是兴奋的样子。 那卖艺人感觉到猴子的异常,抬头往这边看来。看到罗一虎后,卖艺人满脸惊奇的神sè,走到罗一虎身前上下打量。 “莺莺,我们去找大娘他们了。”罗一虎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牵着莺莺就要离开。 卖艺人见罗一虎要离开,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肩膀说:“小兄弟,不如你跟我去学卖艺挣钱,怎么样?” 罗一虎肩膀被他抓住,身体一震,放开莺莺的手转过身子连连点头。卖艺人一手抓人,另一手急忙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 “罗一虎,你要干什么去?” 莺莺怎么也没想到罗一虎竟然答应跟他走,急忙去抓他的手。触手发现他的手冰凉,再看他脸如死灰、目光呆滞也不回答自己。 “你对他做了什么?。” 心知他对罗一虎动了手脚,情急之下只能拦再他们前面。 “你快放了他,不然苦瓜他们来了,你就死定了。” 莺莺年纪小没碰到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对他出言恐吓。 “小丫头,你快点让开。不然我把你抓走再打断你的手脚带出去赚钱。”卖艺人低着声音吓唬她。 “你。。你。。” 莺莺有些害怕,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出于对朋友的责任,别过头硬是拦在前面不肯让开。 慢慢的,刚刚散去的人又围上来看热闹,虽然没有人上前帮忙却给莺莺壮了不少胆气。 “死丫头,快点让开。”围上来的人给卖艺人不少压力。 “就不,他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莺莺不再害怕,倔着脾气与他争论。心里只盼东东快点到来。 我听莺莺说完,双拳一握就要冲上去,口中喊道:“狗rì的人贩子,连卖不出去的人都想拐。” 还没等我踏进白灰圈子,卖艺人肩上的猴子突然像被大火烧到屁股一样,跳下地惨叫着跑出人群就不见。 “算你们狠,有种留下山头、姓名。”猴子跑后,卖艺人身体登时一软,举手无力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眼睛看着我们说。 东东大口喘着气,站在他的身边我都能听到他的心跳,等稍微平息后东东走到那人面前,双手轻轻扯开胸前的衣服对着那人说:“看好了,等你。” “原来是你们,好,今天我就看你们的本事有多大。”看了东东胸口,那人放出狠话转身就走。 看着那人的背影,我对东东和莺莺充满感激,笑着就要道谢。 “别慌,事情还没完”东东伸手指着罗一虎,浇了一盆冷水给我。 我看着罗一虎,他脸sè发黄、双眼无神,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14.渣滓洞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罗一虎的魂被他们抽出了一条,两个时辰内招不回来,他就完了。” “莺莺,我们带罗一虎去渣滓洞。” “夏洋,你去买红烛,黄纸,再去酒厂打二两新烧出来的高度白酒,然后来找我们”东东一口气说完。 “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急得脸上发烫。 “快点去。”东东好像知道我身上钱不够,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钱塞给我,我看了一下,大概有30块左右,心里觉得奇怪:“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好,我现在就去买东西了”。但也来不及多问,我接过钱说完就跑开。 “带点盐来。不要忘记了。”东东在后面对我喊道。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rì常生活品,没用多久我就全部买齐。心急罗一虎,全程我几乎都是用跑。 在我家快到镇里的路上,有一座山下,有一个名叫影石坡的山坡。听说经常在晚上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的影子映在坡上的石头上,所以叫影石坡。 渣滓洞就在影石坡的半山坡,洞周围没有植物全是石头,洞口全是碎石。虽然周围没有植物,但是洞口有很多不知道哪里来的干草,经常有人听到里面有人的哭声传出,是周围出了名的鬼洞。 洞很深,听说从山这边进洞一直走,出口在山的另一边。就算是白天,里面因为不透光,也是漆黑如夜,没人敢进去。 早上路过的时候,猴子还说要找时间带我们一起进去探险。 我提着东西到渣滓洞的时候,只看见莺莺一个人在洞外巨石下不停的来回走动。看见我到来伸手连指洞内:“他们在里面,东东不要我进去。”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就钻进了洞里,洞口不大,踩着碎石,低头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走到尽头,向左拐,里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大。 “东东,我来了。”不敢进去,站在入口处,我向着里面叫。 里面很黑,没有一点声音,也没听见东东的回答。我就眯着眼,努力的看着里面,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吓得我差点转身往外跑。 “东西给我。”原来是东东。 “你不知道先答应下啊?”低声埋怨着将东西递给他。 “你进来帮忙。”东东说完就转身往里走。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进来。”我紧紧的跟在东东身后。 进了里面,虽然适应了里面的黑,但还是伸手不见五指,总感觉远近有人站在黑sè里盯着我。 背上冒着冷汗,硬着头皮埋头往里走,我心跳得很快,不敢四处乱看,好像黑sè里随身会冒出一张苍白带血的脸一样。 我脚步很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东东也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提心吊胆的往里一直走,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前面好像没有人了。 心一紧,停住脚步,我赶紧找了话题轻轻的试探。“听说这洞很深,直接通到山的另一边?” 站在那里等待,四周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东东的回答? 我头皮发麻,转身就要往回跑。等我转身,一张发黄的脸贴在我的身后死死的看着我。 吓得魂飞魄散,两眼一黑就要倒地,一只手猛的抓住我的手臂。 “是我。”原来是东东拿着蜡烛,被东东抓住,我的心一下平稳。 “你狗rì的,怎。。。怎么跑到。。。后面去了。”我全身哆嗦着问。 “跟我来。”说完东东拿着蜡烛往回走。 往回走了大概有千米远,东东停住了身子对我说:“里面。” 原来在入洞不远,旁边有一个大概六七个平方的小洞,里面有人工清理过的痕迹。 罗一虎光着上半身,衣服垫在头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被东东搞晕了?一动不动的躺在洞口对面横着的一个平台上,平台前有一个如同电脑桌大小的方形石案,上面点着一支红蜡烛。 “这里面yīn气很重,你不要乱跑。”我正在打量洞内情形时,东东对我说。 “你还好意思说?到了也不叫我?”我愤怒的看着他。 “跟人走都会走丢,你还好意思怪别人?”东东也有些生气,脚步很重的走到方形石头前,把手里的蜡烛固定在上面。 15.准备完毕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都怪我没用,让你费心了。”我走到石案前,看到石案上摆好的东西,我知道东东一定是急着准备为罗一虎招魂才会忘记提醒我。 “。。。,也不能怪你,这洞里的yīn气太重,影响了你的意识,你的身体被yīn气牵引才会一直往里走。”东东停下了手中的活,显然没接受过道歉,表情和语气都有些不自然。 “那么厉害?”我从进洞后,心里总感觉很压抑,好像有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想用说话来放松。 “这洞直接通往山的另一边,也是附近鬼魂进出yīn阳两界的鬼门关。”东东埋头用干草在编织着什么,语气平淡的对我说。 “那这里面不是有很多鬼?”我紧张的看着四周。 “是的,因为鬼门关每年七月半才会打开,有些没赶上鬼魂的就会留在阳间,新的鬼魂不适应阳间的阳气,就会找一个yīn气重的地方等待下一次鬼门关打开。” 东东手很灵巧,说话间,竟然将两根干草编织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人体形状,仔细一看,不就是罗一虎躺着的样子吗? “那你为什么要选这么危险的地方?”我问他。 “现在外面太阳很大,这里的yīn气能让体外的魂更容易感应到身体,招魂也就更容易,这个小洞被人封住,一般yīn邪的东西是进不来的,除非有人在里面招呼,所以里面还是很安全的。” 听他说这小洞安全,我感觉踏实了很多,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因为是做招魂法,肯定会引来很多孤魂野鬼,做法的时候你无论看到外面有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 说完,东东走到罗一虎躺着的平台前,右手伸进裤袋,扭动着身子掏着什么。扭了两下从裤袋里抽出了一个长约70公分,用黑布包裹的条形物件。 “我cāo,难怪看他走路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放了这么长一个东西在里面。”心里想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要随身携带。 东东慢慢的打开黑布,里面竟然是一把漆黑锋利的铁剑,“cāo!虽然山里刀具管制没那么严,也不至于连上学校报名都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吧?” 将铁剑全部打开后,东东一手提起罗一虎的手,找出中指用剑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用手将血挤出,沾在自己的手指上。 放下罗一虎的手,走到石案前,将手指上的血抹在干草编织的人形上,然后将铁剑放在石案上。 从石案上,拿起装酒的竹筒打开,将酒倒在石案边上的盐堆旁一个如同酱碟大小深浅的圆洞里,倒满后,东东丢掉竹筒,把黄纸分开一张摆在旁边。 东东将右手中指放在案上铁剑上轻轻一压,然后将手指放在了酒中,大拇指挤压着中指在酒里面慢慢的磨,口中轻声念着咒语。 看着慢慢变红的酒和东东头上的汗,我感觉身上的肉都在收紧。 停止了念咒,憋着气,东东中指蘸着已经变成血红sè的酒,在黄纸上快速的画着符。 等符画好,东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将符拿起贴在罗一虎的胸口后又伸手在他头上拔了几根头发。 将头发绑成一束,放在石案上对我说:“好了,就等他了。” 我看着这个约50公分宽,一米长的石案上,除了边上的盐堆和小圆洞里的血酒外,两头各点了一只红烛,一边放着干草人偶,一边放着罗一虎的头发。 “难道你们做法不用血就不可以?”说实话,看着东东割破自己的手指在酒里磨,我都感觉手指有点痛。 “有人可以,但是我没那本事,将一个人的魂剥离出来很容易,要还魂就有点难了。”东东看了看两头的蜡烛,然后找了地方坐下,看着蜡烛又说:“这百山群里,能空手还魂的人,我知道的只有一个。” “是谁那么厉害?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我做什么?”相对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还不如靠自己来的实际。 “出于本能,单独的魂出体超过一定的时间后会和其他两魂感应。我算了时间,等两只蜡烛燃到一半,就是罗一虎的魂互相感应的时候。” “魂既然能感应到,不会自己回体内阿?”我有些不明白。 “你以为那么简单?元神出窍阿?被人强行剥离出来的魂如果没有外力引导,自己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入身体。”东东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着红蜡烛。 靠,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出了鄙视两个字。没有办法,谁叫我是外行,只能被鄙视。 “等下耍猴子的人肯定会捣乱,你站在罗一虎的身边,如果看到还魂符离开他身体,就用手按住,你的身体极yīn,能让还魂符的作用发挥更大。” “还魂符有什么作用?”我赶紧问。 “还魂符能牵引魂魄入体,也能强身固魂,以免外面的魂没入体,反把体内的魂给拉出来。” “明白了。”听东东说我的作用这么大,我赶紧站到罗一虎的身边去,盯着那张黄sè的符。 “记住,做法开始后,无论看到外面有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不然,你们两个都会死。”东东再次强调。 “知道了拉。”说完,我看了看红蜡烛,离烧到一半还早就又出声问道:“今天罗一虎和那耍猴子的是怎么一回事?” 东东看我满脸好奇,就说:“我先跟你讲讲卖艺人的事。” 16.卖艺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一般的卖艺人都是找一些有灵气的动物来训练,这样不仅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而且有灵气的动物也很难找。” “那肯定啦!不然谁都去街头卖艺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不仅如此,有灵气的动物虽然聪明,学东西要比其他的快,也正因为如此,它们也有较强的自主意识。” 东东顿了一口气又说:“所以,在表演的时候不一定听人的指挥。也会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做。” “恩,我看到过,有时候那些来院子里卖艺的人,动物不仅不听他们的话,有时候还被他们的动物搞伤。”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识的人。 东东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满我老插嘴。我对着他摊了摊手,示意他说。 “所以才说那些是一般的卖艺人,山里有一种秘法,能让人和动物通灵,让动物完全听自己的指挥。” 东东说完看着我,见我双眼冒光,又说:“通灵,就是将自己的魂分出来一些,用来融到动物的魂里,通过灵的猪也能拿出来表演。” “我靠,那么恐怖?”我有点害怕。 “越是将自己的魂融给动物越多,动物就越能与自己心灵相通,对人的伤害也越大,人的魂淡薄了,身体也就跟着衰老。” “那些看起来很老的卖艺人对动物的指挥就更得心应手,其实他们的实际年龄跟外表可能差距很大。”东东看着我,好像等我发表自己的看法。 “以前觉得好看,现在觉得有点恶心。”我拍了怕胸口说。 “其实你倒挺适合干这行。”东东竟然拿我打趣。 “饿死我都不干,那罗一虎是怎么回事?那个耍猴子的怎么会看上他?”我想起了重点。 “他本身就有一种灵气,能与动物亲近,不用通灵也能比常人更好的指挥动物。”东东解了我的疑惑。 “我靠,原来他也是朵奇葩噢!。”我不由惊叹,果然是物以类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只是有的没被发现而已。” “那卖艺人的圈圈是怎么回事?”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表演的时候,卖艺人是用自己的魂来指挥动物,因为这样比较费神,所以他们通常都是坐在地上不动,口中指挥只是掩盖而已。” “噢,难怪那些坐在地上,用嘴的比那些站着用动作加嘴的指挥得更好。”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是的,他们在地上画圈的灰,就是一些秘制的动物骨灰,不仅能防止动物出界伤人,也能阻挡界外人群的阳气影响自己的魂指挥动物。”东东说完看着我,等我继续提问。 “今天你和那一人一猴子站在圈里不动,看对方那么久,你们不是互相看上眼了吧?”请容许我祭奠一下,被恶贼罗一虎杀死的,那曾经纯洁的我。 “卖艺人除了会简单的驭魂控人之外,想要剥人生魂还得借助动物的灵xìng。”东东脸上有些不屑。 “今天那人剥了罗一虎的魂,还想剥我的魂,哼哼。”东东冷笑着说。 “只不过他本事还不够,反而被我用命火烧了他们的魂。”靠,东东挺了挺胸,脸上竟然有些骄傲。 “好喇,你了不起。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和莺莺。”我一脸真诚的对他说。 “没,没事喇。”靠,没见过世面,鄙视你,看到东东有些腼腆。 “还没到时间?”我看着蜡烛说。 “恩,快了,记好我说的话。” “放心喇。”于是两人不再说话,看着石案上的蜡烛。 突然,蜡烛一灭,正当我手足无措时,蜡烛竟然又自己燃了起来,燃得比刚才更猛烈。 “开始了,你要注意了,必须在红烛烧完之前救醒罗一虎。”东东说完,站到石案中间,双唇紧闭,右手放在胸前,左手指着石案上左边,罗一虎的发束。 “起”东东声音一起,石案上的发束脱离石案,低低的飘石案上方。 东东指头发的手如握万钧,缓慢的向右边人形干草移动,随着东东的手,石案上的发束也飘过去。 还没移多远,东东的手好像被人猛的拉扯,身体一个趔趄,向左移了一步,东东快速的深呼了一口气,沉下丹田,双脚用力,稳住了身形。 “果然来捣乱了,哼,怕你就不用在山里行走了。”东东语气里充满傲气。 “按住符。”东东稳住身体后喊道。 闻言,我弯下身,双手按在罗一虎胸前黄符上,扭头看着东东那边。 飞在空中的发束在东东被打乱后,又飘回了原来所在位置的,在我双手接触到黄符后,立马又漂浮了起来。 东东站回石案中间,右手不再放于胸前,伸出了大中小三指,中指抵在额头,大小手指捏住鼻子用嘴呼吸。 伸出左手,指引着发束向右飘去,刚飘没多远,仿佛被一股力拉扯,又退回了一点,如果用步来计算的话,就相当于右飘三步,又被拉回两步的样子。 我双手按住的黄符硬如铁板,仿佛下面有人往上顶,我只能用全身的重量压住它。 东东一咬牙,嘴唇紧闭不再呼吸,指引着发束继续向右飘,但人总是要呼吸,只要东东张嘴换气,那发束便往后退,等他闭唇用力时又向前移。 “嘻嘻。。。哈哈。。。。”在发束以比蜗牛还慢的速度向右前进时,嘈杂的哭笑声,如同从深渊飘出来,传到我的耳中。 我循着声音,往洞外望去,只见洞口挤满了披头散发的鬼魂。 有的眼里不停往外冒血,有的脸sè苍白、舌头吊到脖子下面,有的脸只剩下一半,还有脖子如同树桩、上面连头都没有,它们表情有哭有笑,统一举着右手轻轻的向我招手。 我吓得身体僵硬、全身无力,手下的黄符一下子就飞离了罗一虎的身体。 “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东东的声音显得很疲惫。 我连忙闭上眼睛回过头,双手用力把黄符了下去,大口呼气,平复快速跳动的心。 等我心跳不再那么快的时候,不理会耳中的生音,我睁开眼睛,看石案上的情况,只见发束离干草只差一步距离。 在退回两步后,东东一用力,发束飞到了人形干草上空,东东全是汗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笑容刚起,突然,一只山里常见的黑sè大蚂蚁,不知从哪里跳到了干草旁。 蚂蚁腾空跳起,把发束咬住,落地后就往石案边上跑去。 东东右手快速的蘸上小圆洞里的血酒,画了一个圆圈将蚂蚁和干草人围了起来。 “卖艺人的猴子来了。”东东左手抓了一把堆在边上的盐在手里说。 17.千钧一发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此时案上两头的红烛已经只剩下薄薄一圈,眼看就烧不了几分钟了。 东东左手扬了几次,想要撒盐,却都没撒出,看着血酒圈内四处急转的蚂蚁,脸上yīn晴不定。 我看着东东的脸sè变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东东说过红烛烧完之前必须让罗一虎还魂,我心里焦急,却不敢开口询问。 “洋洋,你在这里做什么阿?”正在我急得跺脚时,洞外有声音叫我。 我心中感到奇怪:“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转头向外望去,我看见夏子豪站在洞外鬼群里,还是当年的摸样,笑着对我招手。看着他的笑脸,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子豪。”我哭着对他叫道,直起身,伸手我就向他跑去,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达到如此的速度,叫声刚落,我已到了洞口。 刚到洞口,一个人从洞外冲散鬼群,如风一般将我带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还是刚才的姿势,弯着身子,手压黄符。恍如隔世,我已经弄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来人右手五指成鹰爪形状放在罗一虎的额头上。 “石有灵,魂该有体,归。”吼声落时,五指一松,手心拍在罗一虎的额头上。 “咳。咳。”等他手起时,罗一虎躺在那里,身体随着咳嗽起伏。 来人转身到了石案边,抓起上面的盐就撒在了还在圈里打转的蚂蚁身上,被盐撒到的蚂蚁身上冒起了青烟,还发出如同火烧般的“吱吱“声,跑了几下,蚂蚁就不再动弹。 “陈伯伯。”东东规矩的站直身体,恭敬的对着来人叫。 突然洞内陷入一片漆黑,原来点在石案上的两支蜡烛已燃尽熄灭。 “等下找你算账。”来人狠狠的冲着东东的方位说,语气很是不满,从提着的麻袋里拿出一支蜡烛点上。 “你就是洋洋吧?”他又将脸转向我这边,看着我说。 “恩,我叫夏洋。”我听他对东东语气不善,站直身子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睛里带着一些什么东西。 “我姓陈,是个石匠。”陈石匠走到我的身边,手放在了我的后脑勺。 我想起来了,他眼睛里带的竟然是歉意。 “你?”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对我带有歉意感到奇怪,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洋洋,这是哪里?”罗一虎坐起了身子,看着自己光着上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不由觉得疑惑,看我在旁边,就出声问我。 “你醒了?这里是渣滓洞,耍猴子的。。。我们。。。。”我高兴的抓住他的手臂不停的晃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个死婆娘,说话都说不清楚。”罗一虎站起来,假装凶恶的对我说,看他的动作和脸sè,根本想象不出他刚刚还如同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拿好东西我们先出去。”陈石匠见罗一虎醒来,说完,率先往洞外走去,东东也拿起放在石案上的铁剑跟在他的身后。 “快点,我们先出去再说。”我连忙帮罗一虎拿起衣服往他身上穿。 等出得洞外,已是太阳快到西山头的光景,莺莺抱着腿坐在洞外的一块平石上,眼睛看着太阳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莺莺。”罗一虎出来后,看见莺莺坐在那里,就叫着向她跑去。 “你醒了?”莺莺闻声转头,看见罗一虎跑出来,急忙站起身看着他。 “我以为。。。。呜呜。。”莺莺喜极而泣。 “你怎么哭了。”跑到莺莺面前,罗一虎见莺莺突然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足无措的看着她,莺莺哭着只是摇头。 看着莺莺哭得梨花带雨,双肩肩随着哭泣抖动,罗一虎看呆了,喃喃的说:“莺莺,你好美。”。 “扑哧。”莺莺被罗一虎的呆样逗得转哭为笑,口中娇斥道:“你人怎么这样?人家担心死你了。” 看罗一虎呆呆的看着自己不出声,莺莺亦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对方。 我见着罗一虎和莺莺样子,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反正我也想哭,呼了一下鼻子,我转头看站在另一边的陈石匠和东东。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少个错?你如此无学,到时候,怎么在守山大会上接刚子的班?”陈石匠一手提着麻布口袋,一只手抓着一只猴子,严厉的训斥低头站在身前的东东。 此时,我已知道陈石匠不会对东东不利,所以,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18.陈石匠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骄狂轻敌,剑就在旁边,你为什么不用?你知道不知道?你赌的是人家的xìng命。”陈石匠恨铁不成钢的开始数落。 “你明知道他身体极yīn,进到洞里容易出意外,既然带他进去,为什么不做防备?”陈石匠指着我对东东斥道。 “当断不断,恶人不除,怎么救人?对谋害他人的人,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不然,与你亲手杀人就没什么区别,知不知道?”见东东一脸知错的样子,陈石匠口气软了很多。 “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犯了。”东东抬起头看着陈石匠,语气坚定的对他说。 陈石匠举起手中jīng神萎靡的猴子说:“人已经被我废了,这猴子只是工具,就留它一命吧!” 说完,陈石匠放开了手中的猴子,猴子获得zì yóu身后,连摔带爬隐入了坡上石群。 猴子逃走后,陈石匠对站在一边的我招了招手说道:“洋洋,你过来。”。 我心里好奇:“好像他很了解我一样,怎么回事?” 我走到他们两人身边,看着陈石匠问:“什么事?你认识我?” 陈石匠点了点头,面带歉意的对我说:“刚子跟我说过你的情况,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命变成如今这样子,都是由我一时大意造成的。” “怎么回事?”我抓了抓头,心里更是疑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洋洋你去叫下他们。”陈石匠看了看罗一虎他们那边对我说,然后,又对东东说:“我们走前面,我有话跟你说。” 我看时间已晚,还有那么远的路程要走,按捺住自己满肚子的好奇向罗一虎他们走去。 “我们该回家了,现在好晚了。”我不想走近,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喊道。 两人听到我的叫喊,如同电击,立即转头看往其他地方,莺莺红着脸不答话,罗一虎倒是恢复得快,一愣之后,赶紧说:“是阿,好晚了,我们回家吧。”说完,像逃一样往前跑。 “喂,书包。”看着他跑得急,连书包都忘记拿了,我喊着提醒他。 “是噢,忘了。”罗一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又跑了回来。 我挎起两个书包说:“我们走吧。” 莺莺轻轻的“恩”了一声,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我见他两人怪得很,猜不透,丢下他们就跑着去追已经走远的陈石匠和东东。 “所以,以后这边的事就靠你一个人了,你能扛起吗?”陈石匠见我追上来,结束了和东东的对话,站住身子看着东东问。 “陈伯伯放心,我肯定能。”东东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回答陈石匠。 “好,我相信你。”看着东东挺起胸膛的气势,陈石匠不由叫好。 “洋洋,你来。”陈石匠回过头,向正在追来的我招手。 挎着两个书包,我跑得满头大汗,眼看离他们近了,把书包吊在地上弯腰喘气,听见陈石匠唤我,拖着书包走到他们身边。 “你说我的命是你造成的,怎么回事?”我心里有些激动。 子豪的死他们归咎于我,父母总是背着我,抹着眼泪商量关于我的事,除了罗一虎没人愿意跟我接近,这两年,要不是罗一虎的陪伴,我不知道我过的会是什么样的rì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身体里的鬼魂,为什么我的命会是这样?这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现在,陈石匠说我的命是他造成的,他肯定知道原因,困扰我两年的问题,今天终于能得到答案。 我就像一个捧着一个镶满金银珠宝的宝箱一样,期待着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今天会到你家去,关于你的命,到家了我当着你父母的面再告诉你,好吗?你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 “那子豪呢?是不是我把子豪的魂叫出来,所以他才会死?”这个问题压得我很累,每次想到他,我都会一个人悄悄地哭一场,子豪魂魄的出现勾起了我对他的自责, “今天洞里那个小鬼头是吧?他身上有怨气但不是对你,我冲过鬼群的时候,周围全是yīn森的怨气,唯有他,带有温暖的情谊。”听了陈石匠的话,我的的眼泪流了出来。 是阿!以前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又怎么能不伤心? 陈石匠对我说完后,又说:“他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这样,你告诉我他死前的情形,我再看看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吧。” 陷入悲伤,我暂时不想说话,把书包丢给了东东,自己一个人大步的往前走。 19.陈石匠解疑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注:还是为了方便,罗一虎就变回了猴子。 “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要伤心了,人死有命,活着的人不要为已去的人结了心。”陈石匠追上我,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 “是我害死了他,是吗”感受到如父母般的关爱,一股暖意由心而起,我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我帮你看看。”拍了拍我的后背,眼睛示意我往前走。 我转头看了看后面,猴子跟在我们身后几米远,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莺莺一声不吭的跟在他的身后几步远,东东又回到了莺莺身后三四步距离。 我也无暇去理会那两个活宝为什么会这般模样,回头往前走,陈石匠跟在身边问我:“可以说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把子豪死的那天晚上的情形讲给了他听。 陈石匠听了过后,右手手指动了几下说:“那天晚上的月光很白是吧?雨天不出门,白月不喊人,上句你应该懂,下句就是说月光很白的晚上不能喊别人的名字。” “为什么呢?”我有些不懂。 “白天天气炎热阳气极盛,人的魂魄在体内就会躁动不安,物极必反,白天的阳气压住yīn气,而太阳落山后,yīn气就全部涌出,月光也由此变得更白。”陈石匠耐心的跟我解释着。 “白sè的月光有安抚魂魄的作用。人喜欢在热天的晚上到户外乘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一家人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躁动的魂魄本来就受yīn气牵引,所以,不管是谁去叫,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陈石匠看了看我,又说:“所以,这事跟你体内的鬼魂没有什么关系。” “我看过那小鬼头的面相,他的命也只有那数,至于原因,我刚刚动指问神,如果没错的话,他家房子的顶的应该是平顶瓦。”说完,陈石匠看着我,好像是等我答案。 “嗯呢!他家的房子是那几年刚翻新的,屋顶的瓦盖得很好看呢!”我不禁开始佩服他了。 “平顶瓦只是为了好看,却会压了龙脊也就是大梁,龙脊作用本是用来透散yīn阳的,如果是行家的话,盖平顶瓦应该会在屋顶留下一个气眼。” “是阿,房子刚盖好没多久,子豪还跟我说过他家房子漏水,后来他爸自己上去堵住了。” “难怪,修房子的时候,大家都会按吸阳蔽yīn的要求来设计,因为yīn阳流通才能让人财更旺。平顶瓦加上堵了气眼,房子就如同坟墓,住在里面人畜难安阿!” “不是还有门窗吗?”一个小小的气眼就害死子豪?我很是怀疑。 “门窗是用来吸收,下进上出就像烟筒一样。” “噢,修房子还有那么多名堂阿?怎么你们手艺人都懂yīn阳?”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山里面会技术的人都会些什么yīnyīn阳阳的。 “我们手艺人不管做哪行的都是为了大家衣食住行的方便,山能产生灵气,所以就容易出鬼魅,如果不懂的如何驱鬼避邪的话。” “我们在山里行走,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保证方便他人的时候还能安全。” “你对这些那么感兴趣,不如当我徒弟,我教你?”陈石匠笑着试探我。 “我的兴趣是读书,而不是什么铜铁木石匠。”我认为只有更多的知识才能给更多的人方便。 “噢,这样阿!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就跟我说。” “好阿,你等嘛!要等到噢!”跟他谈话,我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跟他开起了玩笑。 “又不是当和尚,你怕什么?”陈石匠见我心情好起来,也笑着跟我开玩笑。 猴子他们三人,还是一个接一个闷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虽然跟陈石匠聊得很开心,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坏大叔拐卖小孩子一样,在哄我。 “我走这边了。”到了我跟猴子分路的地方,猴子眼睛瞄了一眼莺莺,却发现莺莺看着他,丢下话就连忙往他家方向跑。 “猴子怎么了?害羞吗?”我问了出来,看着莺莺,她却红着脸埋头看鞋子。 “哈哈,你们这些小家伙,走吧,快点去你家。”陈石匠笑着拍我的头说。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去我家干吗,但我还是把他们带到了我家里。 我推开门时,我父亲正坐在饭桌上抽烟叶,见我回来就问:“怎么那么晚?”还没等我回答,我父亲腾地站起来,对着我身后说道:“是你?” 他认识陈石匠?我转头看陈石匠,他对我父亲微微笑道说:“嗯,是我。” 20.我父亲的鬼故事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父亲连忙走到门口,伸手牵陈石匠进屋又对我说:“快,快去叫你妈出来。” 等看到陈石匠后面的莺莺和东东又高兴的大呼:“这不是东东吗?快进来,快进来。” 我父亲招呼他们进来做好后,还没等我和母亲走出来,就朝内屋喊:“孩子妈,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你快来看,这就是我当年守水库碰到的那个石匠师傅。”我母亲才刚从里面露出身子,我父亲就高兴的对她说道。 “师傅,哟,这不是东东吗?那年叫你有空下来耍,也没见你来过,罗师傅现在还好吗?”我母亲笑着对陈石匠点头,正要招呼,却看见了坐在陈石匠旁边的东东,连忙向他走去。 “阿姨。”东东起身对我母亲打了个招呼,还没等他坐下,我母亲就拉着他的手说:“来来,姨有话跟你说。” “你先去煮点宵夜,他们还没吃夜饭呢!多炒几个菜,炒点腊瘦肉、花生再烧点杂酒,今天晚上我跟。。嗯,这个师傅喝个高兴。”我父亲听我说我们都还没吃晚饭时,连忙高兴的对我母亲说道。 “诶!你看我高兴得,也忘了问你们吃饭没,我去煮夜饭,你们先坐。”我母亲又拉回东东坐好,跑着进了厨房。 “那就麻烦你们了。”陈石匠倒也不客气。 “噢,忘了问师傅怎么称呼呢?”我父亲现在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陈石匠的姓名。 “老弟叫我陈石匠就好了。” “陈石匠,你就是观音阁的陈石匠阿?”我父亲惊声问道。 “嗯,我住在观音阁。”陈石匠对我父亲点了点头。 “陈师傅,早就听说你是个能干人,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孩子,唉!”说起我的事,我父亲又摇头叹气,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洋洋的事,刚子把他的情况跟我说过了,其实,这事说起来,还真怪我的大意。” “真是麻烦罗师傅有心了,师傅这怎么能怪你呢?当年要不是你,那天晚上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我父亲好像跟陈石匠是旧识,一个说恩,一个又自责,我不知道他们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际遇,我就问我父亲:“爸,你们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本来我父亲不满我在大人说话的时候插嘴,黑着脸就要斥我,陈石匠却笑着对他说:“这事你就跟他说说,他现在的命就是那天晚上造成的。” “那,行吧,我就跟你们讲讲。”我父亲见他这样说,也只能给我们讲起了故事。 下面是故事: 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因为不能干重活、粗活,家里的负担便全落到我父亲一个人身上。 为了不让我父亲太累,我母亲就跟我爸商量:“今年的地就少种一点,红薯、高粱之类的,杂粮就不种了,种点水稻和麦子就算了。”我父亲起初不答应说:“我年纪轻轻,种点地都种不了。以后如何养你和孩子?” 恰巧那年大旱、田里干涸严重,有人便晚上偷偷去放水库的水灌自家的田。虽然水库修得比较大,但是队里农户多,旱年水库的水几乎不够。 为了保证家家都能有水灌田,所以水库的水都是由队里分配浇灌。再加上晚上偷偷放水也不安全,曾经就有晚上去偷放水掉到水库里淹死人的事件。 为了杜绝有人偷水,队里就决定由大家出钱出粮找人晚上去守水库。那时报名的年轻人很多,考虑到那年我家少一个人做农活,我父亲负担太重。队里便给我了父亲一个名额。 水库修得比较偏,在两座山尾部相连的地方,水坝前面是农田,水库两边都是山坡。 以前的人为了省地,家里有人去世的话就在水库两边的坡上面修坟埋葬。坡山乱石中夹杂着坟墓林立、杂草丛生,附近又没人家,白天都感觉yīn森。 守水库的石屋就修在水库左边的山坡上,那时候我父亲年轻胆大,一个人睡在那里也不觉得害怕,连守数月每夜都睡得安稳,对白天的农活毫不影响。 眼瞅旱季就要过去稻谷也已长穗,守夜的工作就要结束。 这天晚上,我父亲吃完晚饭,把家里的事情做完,跟我母亲交代后就踩着月光来到了水库边上的石屋。 对门躺在石屋里的小床上,我父亲想着守夜结束后能领不少的钱粮,心里就不由得大乐,听着田里的青蛙和草里的虫叫声,我父亲哼着小曲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父亲被一阵尿急憋醒,起身来到屋外方便,完事后,我父亲看这时万物俱静,月亮也已入山,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左右。 我父亲踱着小步回到石屋,打着呵欠就要躺下,这时沉静的山坡突然响起“咚”的一声响,吓得他跳转过身看着门外,心里怦怦直跳。 门外依然一片漆黑,我父亲站直身子仔细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心里不由放松,躺在了床上。 “咚”当我父亲刚闭眼时,山坡上又传来响声,这次听得真切,我父亲坐起身子,紧张的坐在床边看着门口,也不想出门去看,只盼那响声不要再起。 “咚咚咚”响声连起,而且越来越快,随着响声我父亲的心跳也加快,仿佛胸口就要爆炸,再也沉不住气,我父亲一咬牙冲出了门外,闭上眼睛冲着山坡上喊:“大半夜的,谁在搞什么鬼?”。 随着我父亲的喊声,那响声一下停止,我父亲见响声停止,慢慢的睁开眼睛四望。 只见山坡上虽然墓碑和怪石林立在黑暗里,显得有些恐怖,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我父亲听响声不在响起,就连忙跑进了石屋。 惊吓过后,我父亲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圆睁的双眼看着门外,大约过了几十分钟,也没再听见那响声,放心不少,再加上白天干活又累,身体渐渐支持不住,就慢慢合上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父亲又被惊醒,眼光扫到门旁的小木窗上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颤声大喊:“谁?”。 原来,一张苍白如死灰的脸贴在木窗上,眼睛空洞死死的盯着他,还歪着嘴角对他笑,那张白脸在黑夜里笑得异常诡异。 我父亲连忙坐起来,这时,那张死人脸从那细小的窗缝慢慢的往屋里挤,吓得身体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那鬼脸突然迅速往外退,消失在夜里,正松一口气,一道黑影从门口往山里方向闪过。 我父亲追出门外,心“咚咚”狂响,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双眼四处急扫却不见一个人影。 “哇哇”突然从山里传出几声惨叫,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哭声凄惨尖利,声音响得突然却也落得干脆,我父亲吓得跳起就要跑,黑夜里又响起“嚓嚓”的声音,如有人在行走,由远及近。 “啊啊”大叫两声,两腿一软,我父亲瘫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山坡里,一个影子蹒跚着走出来。 我父亲撕心裂肺的大叫:“鬼阿。。。有鬼阿。。?” 21.都是兔子惹的祸 上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莫怕,我是山上的石匠,出去干活。”这时听到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我父亲如在海里抓到一根木头,心安稳了下来,只见来人身高体壮、皮黄肉紧,双眼直冒jīng光,他右手提着一个麻布袋子,左手提着一只野兔。 “师傅,你。。。出来的时候看到什么没有?”拉了他进屋坐在床边,我父亲哆嗦着问。 石匠看我父亲吓得嘴唇发青还微微抖动。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我出来的时候一路安静,什么也没看到。你受了惊吓,这个兔子是我出来的时候拣到的,你拿回去补身体。” 我父亲见那野兔一身黑毛不带一丝杂sè,又肥又大。石匠愿意赠送,自然是高兴异常。 在石匠手里如死物一般的野兔到了我父亲手里双眼猛的睁开,怪叫着四肢猛踢,我父亲拿捏不住,差点就要挣脱。 石匠见状急忙上前在兔子头上轻轻一拍,兔子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我父亲提到眼前一看,口中鲜血流出已然死去。 虽然跟石匠一起待了一会,心中安稳不少。但也不敢让他离开,拉着他聊东聊西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父亲就去大队干部家里辞了工作。虽然干部一心想关照我家,想让我父亲再多守几天,多领些钱粮。但我父亲哪里还敢?直接领了钱粮就走。 那石匠送的兔子,我父亲拿回家后剥皮炖汤,煮了好大一锅。自己也舍不得吃多少,全给我母亲补了身体。 听我父亲讲完,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是什么好事阿?”我父亲瞪着我吼道。 我吐了吐舌头转过了身子,不敢再看他,在山里碰见鬼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家都认为:做了缺德事的人才会碰见鬼。 我想找东东和莺莺说话解围,只看见东东闭着眼睛思考,而莺莺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 “陈伯伯,借体养魂?”东东好像想到了什么。 “嗯”陈石匠赞许的看着东东点头。 “可是,怎么可能有5个那么多?”东东很疑惑。 “地母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石匠显然不愿意在我们面前透露。 “洋洋的命就是那只兔子惹的祸。”我正在想地母经是什么东东时,陈石匠语出惊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父亲的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一只兔子就让我身体里有了五只鬼呢? “你们听我说。”陈石匠慢慢的道出了其中原委,听得我和父亲是目瞪口呆。 那天晚上,月白无风,陈石匠因为有事,直到半夜,还在山里赶路回家,在经过影石坡的时候。 突然前面坡上乱石中冲出一只野兔,要说在山里看到野兔本是正常事。 可不正常的是,那只兔子身子浮肿,黑sè的毛发里夹着浓厚的yīn气,兔子鬼缠身,这连陈石匠都是头一回见到。 兔子本属弱体动物,被猛鬼缠身竟然没有暴毙,这与常理不合阿!陈石匠连忙念咒“yīn阳为本,眼尽万物,开”并伸出右手中指按住右眼眼角。 再看那只在山路上蹦跳的兔子,开了眼的陈石匠看见在兔子身体笼罩的yīn气里藏有老、幼、强、弱、残5只人的鬼魂,而且从那鬼魂的怨气强弱看来,他们都死于非命。 陈石匠大骇,放下右手,闭上眼睛手指急掐,嘴中念道:“万魂为yīn,皆有来生,万物为阳,生皆有痕。明”在满山的yīn阳里陈石匠竟然找不到一丝关于那兔子和五鬼的线索。 陈石匠见兔子蹦着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如此异事,陈石匠当然要探个究竟,连忙伸手进麻袋里,在里面摸索出大约一米长,大拇指粗细的麻绳。 放下袋子,看着野兔,左手紧握麻绳的一头,口中轻念:“血为引,绳为牵,万石赐灵,跟。”右手握上绳子,用力从绳身拉过,手过之后绳身有了斑斑血迹。 把麻绳放在地上后,那绳子好像有了生命,如同一条麻蛇,在山路匍匐前行。 陈石匠不再管那只兔子,跟在绳子后面前行,跟到一座荒山时,麻绳突然停止,陈石匠抬头打量这座山。 只见山大而不高,底粗顶圆,如同一个大坟包,山坡上全是黄土疙瘩,仔细一看原来那些疙瘩全是没有墓碑的黄土坟,陈石匠知道这就是远近闻名的坟山。 也不知道从哪个时期开始,附近只要有客死异乡的外来人,或者家中无儿无女的过世之人,都被大家埋在这坟山上,因此得名。 坟山上树木稀少,连草也长得焉黄,看上去一片荒凉,俗话说:“秀山出人杰,山荒有恶鬼。”,这坟山也是这附近群山,闹鬼很凶的地方之一。 正当陈石匠疑惑:“这鬼魂带着兔子来到这荒山野岭干嘛?”突然从山上传出:“哇啊。。”的惨叫声。 22.都是兔子惹的祸 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陈石匠赶紧拾起地上的绳子塞入麻袋,双脚连跨带跃上山。 他在坡上四处奔跑,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坡上的那些稍微新点的坟都被什么东西从顶上挖开了一个如桶口大的洞,从被翻出来的黄土颜sè来看,应该都是最近挖的。 于是陈石匠低头循着那些被挖开的坟顶上洞口周围黄土的新旧往山上寻去,越往山顶那些黄土越新,走至快到山顶的一个坟前。 陈石匠听到那坟顶的洞里传出已经很弱的惨叫声,还夹杂“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轻轻的走近坟,慢慢的伏下身子侧着头仔细听里面,也听不出里面什么情形,正打算伸头看里面时,惨叫声戛然而止。 陈石匠赶紧把头伸到洞口,想往里面看,正当他的头到洞口上方,却突然从那黑乎乎的洞里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 噢!应该是鬼头,与陈石匠的脸相隔不到两厘米,那鬼头yīn白的双眼看着陈石匠,不到两秒,连忙又缩进了洞里。 陈石匠心道:“就等你出来。”站起身,他咬破自己右手中指,摊开左手,在手掌上用血画了一个雷字形的符。 退至离坟三四米远的地方,陈石匠微抬着左手,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洞口,那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响声。 等了许久也不见那洞里出来什么,陈石匠念起了牵魂咒:“咿哩呀嘛,呜唧聒喳,引,引,引。”咒语完毕,满山的yīn气越来越浓。 突然从那洞里窜出刚刚看见的那只黑兔,陈石匠左手以掌推出,口中喊道:“历雷摧邪,雷公借法。” 手掌中隐约有雷鸣之声,“呜哇”逃窜中的兔子仿佛被雷击中,身子腾空飞了一米以外,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又往山里跑去。 陈石匠见掌心雷都没打死那兔子,心里大惊,自言自语道:“山里出现这等异事,必有大祸,此物不出,难得真相,首先要搞清楚它为何要挖这么多的坟。” 陈石匠走上刚才那坟头,把手伸进洞里,想抓出这个坟里的鬼魂问个明白,在洞里摸索着,他的脸sè越来越沉。 在洞里,他摸不到一丝鬼魂的yīn气,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陈石匠跨步走到一座没被挖开的老坟上。 双眼jīng光爆闪,右手五指朝下张开呈爪形,大喝一声:“出来”,手慢慢的往上提,随着他的手,一直鬼魂从黄土里慢慢被扯出。 等鬼魂的肩膀出了土,陈石匠身子一弯,右手迅速的抓向那鬼魂的头顶,抓住后,他闭上了双眼。 陈石匠闭着的眼睛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每当圆月之夜,一只黑sè兔子在白sè的月光下,窜到这座山坡上来,在坟群里挑选过后,前肢快速的从坟顶扒出一个洞。 因为这山坡上埋的全是一些无名无姓的人,都没有棺材,有的是破竹席裹身,有的是破棉絮。 等兔子挖到里面的尸骨时,身体里的5只鬼魂自己出体,撕咬着里面的鬼魂,慢慢的将它分食。 有的坟里尸体还没腐烂完,那只兔子就在5鬼分食鬼魂的时候,在尸体上啃食腐烂的**。 从兔子挖的第一个坟算起,兔子带着鬼魂在这里挖坟吞魂已经有了十年之久。 陈石匠放睁开眼开了手里的鬼魂,让它回到了土坟里,轻轻的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是谁能有如此的本事?用了什么法术?能将五个鬼魂打进一个弱小的动物身体里。” “难道是传说里的…..?”陈石匠好像想到了什么,脑门上冒出了大滴汗珠。 “唉,希望我猜错了,不然到时候,这百山群只怕就不见生灵了。”陈石匠安慰自己。 伸手抹了抹汗,陈石匠从麻袋里拿出了刚刚那条麻绳放在地上,仿佛对那绳子说:“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事情弄清楚,我们走吧,” 一跺脚,那绳子又开始带路前行。 24.拜干爹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很简单,就是山里人常用的办法,找个强硬的后台,那就是拜干爹。” (说明下:那时候干爹虽然作用强大,可以用来转命,但还不至于强如今天,可没有让你开豪车、出狂言、出大名那些强大的功能。) “噢,那你看洋洋适合石头?还是树?” 在山里经常看到石头或者大树上面系了红布,那就是山里人们给自己孩子找的灵石、灵树拜的干爹,希望能借它们的灵气保佑孩子的命运顺坦。 “何必求远呢?老弟。”看着陈石匠的笑,你们猜我想起了什么?告诉你吧,是贼。 我父亲领会得快,起身拉了我的手走到陈石匠的身前说:“洋洋,快叫干爹。” 虽然我还没有做好多一个爹的心理准备,见两人热情也没办法,只得弯下腰对着他叫:“干爹” “好,好。”陈石匠站起身扶直了我的身子,笑得如同jiān计得逞。我父亲在一旁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大声道:“好事,好事,高兴啊。”。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母亲端着两个盘子从灶屋走了出来。 “孩子妈,告诉你阿,这就是我们一直找的陈石匠,洋洋还拜了他做干爹呢!”我父亲上去接过盘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母亲,与她分享。 “真的呀?谢天谢地,洋洋总算没事了。”说完,走到陈石匠身前高兴的说:“干亲,谢谢你看得起我们家洋洋阿。” “没有,没有。客气个啥子嘛!” 看着三个大人那高兴劲,我不禁问自己:“他们是肿么了?”,看坐在一旁的东东和莺莺,我想起到:“我们三人好像还没吃中午饭,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 “好了,好了,我们三个中午都没吃饭,快饿死了。”我对着乐成一团的三人喊。 “是该先吃饭的嗦,我去端菜,洋洋,进来拿碗”我母亲喊着进了灶屋。 唉!你们是没看见,饭桌上他们三人那个亲热劲,左一个、右一个“干亲”叫个不停。 “你们两个拜干爹没有,要不就拜我们算了?”我母亲做干亲上了瘾,看着饭桌上满脸文静的莺莺和苦瓜样的东东问道,。 “妈,人家莺莺和东东的父母都不在场,合适吗?”我连忙找了理由阻止,丢不丢人噢,不过,这文静下来的莺莺还真是漂亮。 “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一直想要个闺女,莺莺,回家了问下你父母。同意的话就成了。”我母亲叹息着对莺莺说。 “干妈!你要是喜欢,我就是您的闺女。”莺莺 “乖闺女,嘴真甜,干妈家穷,也没什么好送给你,这个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就送给你了。”说着我母亲取下了一直带在手上的银手镯给她。 我父亲也是闺女长闺女短的叫,我很郁闷,饿了一天的我,就只想好好的吃顿饭,这里干爹还没叫完,那里又叫我叫姐姐。 “东东,你呢?”收了莺莺不够,我父母又把目光盯上了他们一直喜欢的东东。 东东嘴笨,“喏喏”着不知道如何来回答拒绝,说自己命硬会克人,又怕我父母误会伤了心。 “东东不适合拜干爹。”还好陈石匠出面解围。 “这样阿,没事,就算不拜,阿姨一样喜欢你。”陈石匠说的话,我父母可是坚信,只得放弃。 不过这不影响气氛,满满的一桌菜,大人们推杯换盏,我们三个吃得也是舒坦。 “干亲,我有个事想请问下。”吃完饭后,我父亲与陈石匠剥花生、喝杂酒、拉家常,我父亲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问嘛!” “就是我们院子有个人,跟我是同年出生的老哥弟,他一直在外面打工。” “今天上午有人来传话,说他在干活的时候出事了,怕是不行了,叫我们带人去接他回来。” “因为是同年出生,他只比我小几个小时,我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你帮我看看他的命。”我父亲说到后面,有些哽咽。 “开仁叔叔。”我默喊了一声,心头发酸。 “你把他家的房子指给我看看。” 我父亲带陈石匠走到院子里,指着院子边上最偏的一间房说:“那,就是那间。” 陈石匠凝神看着那间因为长时间没有居住而破败的房子,不久后摇头对我父亲说:“不久了。” “你们最好明天太阳出来之前就赶去接他,这样还能落叶归根,晚了,只怕他等不到。” 听他这样说,我父亲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半晌后,悲伤的哭了起来。 我们两忙把他扶进了屋内,不停的安慰,看着伤心的父亲,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更加迷茫了。 “人生岂能无死,可是在面对我们最重的至亲至爱的时候,我们又能放得下吗?人活于世就是为了体验这生死离别的滋味吗? 如果真是这样?我能否选择从未来过?或者,再面临与自己至亲至爱死别的时候,能否让我先死?”我悄悄转过头,抹掉了眼泪。 “没事了,让干亲见笑了,今天高兴,我们要喝个够。”我们花了不少时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父亲从悲伤里拉出来,甚至陈石匠还用了什么法咒。 陈石匠能说会道,聊得我父亲是巴不得拉了他再去结拜成为兄弟。一桌人就这样说的说,听的时不时插句嘴,好不融洽,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老弟,关于洋洋,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在气氛到了顶点的时候,陈石匠开口问我父亲。 “老哥,你说,什么事情?” “洋洋的命是最难测的,没人看得清,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自己掌握,我想让他跟我学手艺。”陈石匠的尾巴露了出来,只是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选我? 23.都是兔子惹的祸 下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不好意思,因为时间紧,发错章节顺序了,影响大家阅读,敬请原谅。) 由于五鬼被陈石匠的掌心雷伤害,此时只有融合为一体才保住不散,急需吞噬鬼魂来恢复,逃到我们大队的水库时,发现这里有不少的坟墓,于是就在坡上的坟里寻找鬼魂。 无奈,这里葬的都是有家之人,每座坟墓里都有棺材保护,兔子怎么都打不开那些棺材,寻食不到,急得发狂时,听见有活人的喊叫声,于是,它们把主意打到了活人的生魂上。 陈石匠在绳子的带领下,来到了水库边上,刚上水库,他看见鬼魂趴在一个石屋的木窗上,从里面传出来暗黄的灯光,他暗叫不好:“那石屋里有活人,危险。” “雷公是我父,雷母是我婆,架起五雷打邪jīng。”他连忙施了惊雷咒。 鬼魂正狞笑着要爬进窗户,感觉到来自后面的危险,迅速的后退,飘进了山的深处。 “如此极恶,怎么能饶得了你。”也来不及给石屋里的人安魂,拔腿从石屋门口的小路追了上去。 鬼魂飘至兔子身旁,正要入体,这时陈石匠已经追到,只见他左手提麻袋,右手出爪成风,抓住了鬼魂。 鬼魂被抓住后,那只黑sè的兔子因为被yīn魂缠体太久,两者早已产生了依赖xìng,不敢逃离,只能睁着血红的大眼缩在一旁,簌簌发抖。 本想用命火烧了这害人的物事,突然想到:“这鬼魂经人用秘法豢养炼制,兔子亦是食百人之身养体,两者在有人需要救命的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于是陈石匠用咒语压制住了五鬼融合的厉鬼身上的戾气,并去了它们的自主意识后,把袋子放在地上。 上前抓起兔子,口中念道:“有灵都能容,灵体封魂”右手提起厉鬼就塞了进去,兔子四脚乱踢,想要逃脱,却又怎么能挣脱陈石匠那硬如铁钳的五指。 陈石匠提起兔子和麻袋出山,回到我父亲守夜的地方时,见我父亲因平时劳累损伤了身体,今天晚上又受了yīn魂惊吓侵体,身骨命魂都已经弱到极致。 这兔子与体内的鬼魂正是大补之物,就有了送给我父亲食补的念头,他不敢实话告诉我父亲,只说是山中拾得。 本来经过他的炮制,普通人吃了这兔肉都有大补的效果。只是他没料到,我家母亲时值怀孕期间。 我父亲舍不得吃,只吃了一些剩骨余肉,其余的全给我母亲吃了。因为孕妇在怀孕的时候,自身的生魂大部分都用在了护胎上面,所以无法消食兔子体内的鬼魂。 出于本能,鬼魂就顺势进入了腹中胎儿的身体,你想阿,胎儿的生魂还没成熟,又如何能将五鬼融合,自己受用呢? 陈石匠看我父子俩呆了半晌还没回过神来。就咳了一声后说:“你们不用怕,五鬼本已没了自己的意识,平时不会伤害洋洋的” 我轻呼了一口气,只要没害,一切我都无所谓。 “不过,yīn气缠身总会影响命理,在命理弱的时候容易产生凶险。” “那你还说没有伤害?难道真要了我的小命才叫伤害阿?”回来的路上跟他聊熟了,我可不会跟他客气。 “洋洋,你干嘛?陈师傅自然有办法,你吼什么?”我父亲看我这么没礼貌,急得脸都红了,站起来冲我大声叱喝。 “没事,没事。”陈石匠连忙起身把我父亲按住让他坐下。 “鬼魂现在是不能强行拉出来的,我想刚子应该跟你们说过。” “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外力和物品来强化他的命。” “那该这么做呢?”从我父亲的表情动作看得出,我父亲虽严厉,但爱我的心是绝对的。 陈石匠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块玉佩递给我:“这是我从刚子口中知道这事后,专程请人制作的,玉能润体强命,再加上面雕刻的两个太阳神,功效就更好了,你拿去贴身挂带。” 我接过玉佩,放在手中观看,果然,在圆形玉佩的绳眼两边,各雕刻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人头,连飘扬的头发都刻画得清清楚楚。 “这该如何谢你呢?”我父亲喜表于脸。 “没事,我说过,事由我起,我就该负责。” “哪里的话,当年你一片好心救我,这怎么能说是你引起的?,都是命。”我父亲一脸认真的看着陈石匠说。 “玉佩只是物品,相辅的还有外力。”陈石匠显然不想在是非的问题上过于纠结。 “还有什么好办法?”我父亲侧身探问。 25.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注:为了方便,以后称呼陈石匠为干爹。 “这个阿?洋洋。”我父亲有些为难,看着我,问我的态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了我要读书的嘛!”我回答我的父亲。 “老哥,你看,这个,洋洋他从小就喜欢读书。”我父亲连忙借势推辞。 要知道,我们山里的人就是这样,虽然大人不会强求孩子读多少书,但是如果孩子自己愿意读书的话,家长哪怕是死也会让他读下去。 “噢!我只是随便说说,以后洋洋要是对这方面的事有了兴趣,可以跟我说哈。”陈石匠笑着说,装得跟真得一样。 “东东,我们出去看星星。”我拉着东东往屋外跑去。 到了院子里,我轻声的问东东:“我干爹怎么回事?一直在套我学手艺。” “不知福,我只能告诉你,陈伯伯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没有害过人,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现在我还不能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好人,不然,我还能认贼作父?不说算了,回屋了。”我有点生气,转身回屋。 正当我们回屋时,却看见干爹提起了麻袋和莺莺在跟我父母道别,虽然我父母舍不得他们,但是这时候天sè已经很晚了,也没办法挽留。 只得带着我送他们到上山的小路口,我母亲拉着莺莺的手舍不得放,不停的说:“闺女,记得下来看我们哈。” “洋洋,你过来。”在跟我父亲连连道别后,干爹向和东东站在一起的我招手。 “什么事?干爹。”从当年对我父亲的事件来看,我知道他是好人,虽然我更喜欢跟他在一起开玩笑,出于尊重,我还是叫了他为干爹。 “来,我们手艺人不重钱财,也没什么送给你,这是我们手艺人在山里行走保平安的《出门经》,你以后出门前,向着目的地的方向默念一遍,可以驱邪避鬼。”干爹把一张破旧的纸塞到我的手上。 “谢谢,干爹。”我也没看,直接装到了裤袋里。 “嗯,那我们走了,老弟,弟妹,你们也回去哈。”说完,干爹就带东东和莺莺上了山。 “开学那天我和猴子在今天那里等你们哟!如果你们下来得早,就来我家叫我一下”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喊。 “要得。”莺莺回头答应,见我父母望着她,又是挥手道别。 回到家中,父母的兴奋劲头还没过,坐在那里一个劲夸我干爹本事大,在山里是个大名人,好像跟他结干亲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我听得心烦就对他们说了句:“那么能干,还不是一样待在山里。” 我的话呛得我父母闭嘴愣神,回了神后,我父亲对我说:“是,是,今天走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先去睡觉,明天好早点起来看书。” 躺在床上,把今天所经历的事情都在脑海里翻了一遍,不仅解了一直压在我心头的疑惑,也让我对手艺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原来,他们也并不像山里传言的那么神秘冷酷,反之,我倒觉得如东东、干爹之流还有些可爱,也许只是他们不善与生人交流而已。 或者又如东东一样,他们都认为自己经常接触yīn阳,怕跟别人接触的时候,身上沾满的yīn邪会伤害到别人。 子豪,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会有如我们一样的朋友跟你一起玩打仗嘛? 猴子、莺莺、东东,这辈子我们都会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东东就连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苦着脸,但我知道,他救猴子不是因为跟那卖艺人斗气。 想着他们,我带着甜蜜进入了梦乡。 因为我们山里地广人多,而上初中都只能到镇上的中心学校,因为山路遥远,学校为了方便让大家都有足够的时间报名,所以报名领书会在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开始。 昨天晚上睡得好香,早上起来已是rì上三竿的时辰,我站在屋檐下活动着身骨问正在做家务的母亲:“妈,爸爸呢?” “跟院子里的人去接你开仁叔叔了。” 看我这记xìng,睡了一觉把这事还忘记了,“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阿?” “不晓得,最快怕都要明天了喔!” “噢!这么远阿?我去看书了。有什么事要我做就叫我哈。”我本来想问父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活呢!既然他都不在家,我就先去预习下功课。 “洋洋。” 正在看中学新增功课的时候,我听见猴子在叫我,因为他父母不让他跟我来往、,为了躲避别人的耳目,每次他来找我,都会在我家屋后的檐沟里透过墙缝叫我。 我放下书,走到墙边,他在的位置问他:“你不看书?怎么现在来找我?” “没教,看不懂,走,我们去水库上耍,我在那里等你噢。”说完,也没等我回答就跑了。 “这么大太阳,跑去水库上耍,疯了噢。”我心里埋怨道。 “妈,我出去一趟。”我打了声招呼就跑出了门。 “早点回来吃饭。”我的母亲在后面喊。 26.开仁叔叔死了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到了水坝上,看见猴子坐在守夜用的石屋前yīn凉地方,撑着头看对面山腰的刘家湾发呆,根本就没看见我的到来。 我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说:“叫我来看你发呆?” 猴子也没计较,指着对面问:“大娘,你说莺莺是不是住在那里?” “靠,你思chūn了哇?我又没去过,怎么知道?” “不知道,反正我很想她。”猴子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你才多大?”我很惊讶,那年头早熟而且还敢说出来的孩子可是很少见。 猴子陷入了沉默,抓住头发想了一会说:“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她。” “懒得理你,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拜了一个干爹,莺莺也做了我爸妈的干女儿。”我得意的告诉了他。 “真的?那莺莺不就是你姐姐了?”从猴子的由yīn转晴的脸sè来看,他还是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 “那你快点叫她下来耍,噢,不要叫她的名字,叫那根苦瓜。”猴子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 对于他这种病态的要求,我在心里“cāo”了一声后拒绝:“你**阿!这么远,我叫的答应吗?” 开玩笑,虽说此地是两山尾部,余家湾也在我们的正对面,但是山大阿!我可不认为瘦小的我又那么大的嗓门。 “莺莺,莺莺,大娘叫你下来耍,听到没有?”看我拒绝,猴子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开始发颠。 “你干吗?发神经阿?”我扯住他,不让他再叫。 “嘿嘿,我高兴。”说着猴子又连声大喊莺莺的名字,回声在两山之间久久飘荡。 “没事的话,今天下午就不要来叫我了,明天开仁叔叔回来了,院子里会比较忙,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等猴子叫累了,弯着腰喘气的时候,我对他说。 “好的,我下午还要去割点猪草回来,也没时间来找你。” “你少干点农活,家里也不会饿死人,多看书才是正经的。”猴子在家里从来没看过书,作业都是到学校后才做,所以成绩才会那么差。 “少罗嗦了,走,回家咯。”看来猴子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发神经,发完神经后就丢下我一个人往家里跑。 下午在家无事看了一个下午的书,为开学做准备,吃完晚饭后,正打算进房我的母亲叫住了我:“洋洋,明天开仁叔叔就回来了。“ “嗯!我知道啊!”我很奇怪,她明知道我知道这事还提醒我。 “那个。。。。明天。”我母亲好像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 “什么事?你说嘛!”看我母亲支支吾吾,我有点着急。 “明天院子里的人肯定都会去看他,你没事的话就在家里看书。” 我明白了,原来我母亲怕我在人多的时候去看他,会惹别人的闲话,虽然心里有些哀怨,但也没法,我只能无奈的回答她:“好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家里帮母亲切猪草的时候听见院子里出现了嘈杂的人声,我知道是开仁叔叔回来了,又怎样呢?我又不能去看他,虽然我很想去。 院子里吵闹了一个上午,连我的父母也是平时吃午饭的时间才回来开始做饭。 “爸,开仁叔叔怎么回事?”我父亲刚进门,我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我父亲一边往灶屋走一边对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先喝口水再告诉你。” 等我父亲喝了水,坐在凳子上歇息,我凑过去又问:“开仁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昨天看到他倒现在他都是一个模样,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都没闭过,嘴巴张起,又不能说话,手脚也不动,好像中风的样子。”我父亲叹着气告诉我。 “怎么会怎样?你们问人没有吗?” “问了,跟他一起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没摔没碰的,那些人看到他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了。” “这么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呢?那现在怎么安排呢?” 我父亲又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怎么样?开志说了,先请个剃头匠来看看,实在不行的话也不用再去请了,棺材就先用老人的。”(开志是开仁叔叔的弟弟) “看医生没有吗?”我很着急,怎么有什么事就尽想着靠那些人。 “怎么没看?那边的人请了医生,没看好才叫我们去接的人。” 了解了开仁叔叔的情况后,我思绪万千,我父亲亦是哀伤沉思,我为他惋惜,“他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如果真出事了还得靠父母和弟弟送葬。” 一家人闷声吃完午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就听院子里有人在喊:“剃头师傅来了。”我父母闻言,连忙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洗碗。 我父母出到院子里,看见东东被大家围在院子里,我母亲连忙跑上去问他:“东东,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罗师傅呢?” 这时候东东正被院子里的人围着,大家都在问他罗师傅怎么没来,叫他一个小孩子来干什么用。 正头痛的时候,东东看我父母来了,连忙推开人群站到我母亲旁边说:“阿姨,李师傅和罗师傅都出去了,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走之前他们说了,山里有事让我来。” “这样阿!那你先进去看看。”我母亲说着带东东进了开仁叔叔的屋子里。 “他已经死了。”东东刚进屋,看见开仁叔叔脸sè雪白僵硬的躺在床上,就对着我母亲说。 “怎么可能?刚刚都还有呼吸。” “就是,怎么你们叫这么年轻的人来?” “哥啊,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阿?”正当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床边传来了开志的哭声,屋内的人顿时闭上了嘴,就剩开志的哭声显得凄凉悲惨。 原来,开志听东东说人死了后,看着还是老样子的哥哥,他心里生气就走到床边去探呼吸,谁知,真的已经没了呼吸。 27.剃头匠-东东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正在家里胡思乱想时,听见了从开仁叔叔房子里传出的哭声,接着“砰”“砰”“砰”三声鞭炮响。 我知道开仁叔叔已经走了,因为我们那里谁家要是连放三颗鞭炮,就说明家里有人去世,那叫落气炮,送魂的,虽然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我还是留下了眼泪。 我哭着跑进房间趴在床上,儿时送糖、抱着我用胡子扎得我哇哇叫的情景再度在我的脑海里上演。 伤心不已的时候,突然,我的头痛yù裂,就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面撞,身体好像掉进了冰窟,呼吸也变得只能进不能出,我扯着自己的喉咙张大嘴,想用嘴巴呼吸,可是根本就不管用。 痛苦中,我歪歪倒倒的站起身,想去找我的父母,等我一迈步,我身体却向前倒下,我连忙伸手去扶放在床前用来看书、写作业的木柜子上。 我的手撑上去,刚好压到了干爹送我的玉佩上,感受到从玉佩里传出的温暖,暖意从手掌传到全身,我头里被撞的感觉马上消失,“呼”的一声,我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把干爹给我的玉佩和《出门经》随手丢在了柜子上,本来没有打算带,却没想到差点为此丢命。 把玉佩握在手里,我弯腰用手把头枕在柜子上大口的呼吸,等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连忙去找了我母亲缝衣服用的线。 坐在床上,我用线编织了一根细绳子,将它从玉佩的绳眼穿过挂在脖子上,感觉如沐朝阳,舒服得我伸了个懒腰。 “洋洋”我听见有淡淡的声音在叫我。 “嗯?”我转头向外屋望去,看见东东肩挎木箱,手里提着他的剑冲进了我的睡屋。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好奇,按他的xìng子,没事不会到处跑的啊! “我来做手艺的。”手艺人不管是哪行的,干活都称做手艺。 “噢?你行不行?”我有些怀疑,虽然他比同龄人要高出那么一点,哭着脸像看透了人生的样子。 “不行你来?你以为我那天给你买东西的钱是抢来的阿!”东东有些不乐,走到我的床前坐下。 “我rì,莺莺说你钱是自己赚的,做手艺来的?”我想起了他身上的巨款。 “是的,我从8岁开始跟罗师傅学艺,10岁就开始自己做手艺。”唉!年轻人喇,这家伙说着又骄傲了。 “那你怎么还没开始做?有空跑我这里来。”我抓过放在柜子前的凳子坐在他的旁边。 “你以为寿头是随便乱剃的阿?人死了要有至少8个小时才能剃,这8个小时是给亲友们送魂的时间,这是手艺人的规矩。” “人死后他的鬼魂因为舍不得亲人好友,会守在尸体旁边,等大家都来送了魂后,剃了寿头才会真正的放下阳间事。” “很多不懂的人,随便就给人剃了寿头,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诈尸的,因为在落气的时候会卡一口气在喉咙里,如果魂都还没送就给人剃了寿头,有狠的人就凭着那口气诈尸了也说不定。” 东东说完打开带来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黑sè的小胶瓶递给我说:“你去打桶水,把这个倒进去,然后用那水洗个澡。” “洗澡?这个是什么东西?”我拿着小瓶子放在眼前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就放在耳边摇晃,听出里面装的是水。 “柚叶水,那个人的魂送不走,要用其它的办法,需要你帮忙。”东东合上了箱子。 “怎么回事?”我可不想开仁叔叔死都死不安宁,连忙问他。 “一般人,不管怎么死,都是先没命再离魂,但是也有人在出了意外后,命还在就离了魂。”“这样的人虽然没死,但是也没有意识,生不生、死不死,鬼魂以为在做梦,就会一直在身 边等着回体。” “植物人?”我从书上看到过这个词。 “嗯!有的人机缘巧合下在命没绝的时候,鬼魂又到身体里就活过来了,但是这个人的命已经没了,鬼魂却不知道,还在等着回到身体里。” “如果就这样把他埋了,会变成草寇大王。”(草寇大王,在我们山里有种说法,就是人死下葬后,坟头的草如果三年内全部死掉,再过三年尸体就会变成草寇大王,草寇大王形象跟僵尸差不多,只不过草寇大王会先选自己亲人下手。) “为什么呢?” “鬼魂在尸体旁边,尸体腐烂得很慢,鬼魂吸收了周围草的生命后,就能自己回体,没命只有魂,就成了草寇大王。” “鬼魂回体后发现自己的命没了,就会怨恨送他下葬的人,所以草寇大王从坟里出来后,顺着鬼魂的意思就会先找亲人下手。” “那要怎么办?”听他这样说,我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开仁叔叔光秃秃的坟头上,猛然伸出一只指甲长长的沾满泥土的手,慢慢的慢慢的,那只手挖开坟墓后,一个全身肉都已经腐烂的人从里面爬出来,睁着血红的眼睛,吼叫着向我们的院子冲来。” “告诉他的鬼魂,他已经死了,让他去yīn间。”东东好像知道我在胡思乱想,拍了我的头说。 “怎么告诉他呢?” “柚子叶泡过的水可以让人的命暂时变弱,你的命本来就弱,如果用它洗澡后可以达到能跟鬼交流的效果。” “我靠,这样我不是很危险?”我惊叫起来。 28.剃头匠-东东 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那你想他变成草寇大王?然后,你们院子里的人死光?”东东看着我冷冷的说。 “你不会告诉他吗?”我还想做最后的争取。 “我抓住他的话,只怕还没交流他就被烧得魂飞魄散了。”我忘记东东命火很旺了。 “你放心,你带了陈伯伯的玉佩,魂不离体是没什么大碍的,我在旁边也会照看着你,就是怕你受不了那恐怖。” “那要我怎么做?” “首先,你先去用柚叶水洗澡,晚上我带你去后,你在看到他的鬼魂后,只要接触他,你们就可以用意识交流,要先知道他的鬼魂是怎么离体,再告诉他命觉的消息,才能说服鬼魂。”东东好像是给人指路一样,语气很是平静。 “那好吧,我先去洗澡。”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晚上,在我家吃完晚饭后,聊磕到晚上差不多9点的时候,东东告诉我父亲:“夏叔,等下可能要洋洋过去帮我的忙。” “他能帮什么忙?他去了,别人会说闲话的。”我父亲连忙拒绝,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我去了,真出了什么事,我以后就不用在院子里住了。 “没事,我会跟大家说好再叫他去。” “能行吗?他真的能帮你?千万不要出事阿!”毕竟东东以前跟着罗师傅救过我的命,我父亲多少还是相信他的,我父亲也想借这个机会让大家改改对我的看法。 “他带了陈伯伯给的玉佩不会出意外的。”东东用陈石匠给我父亲打强心针。 “那好吧,你去跟他们说好了再来叫他。” 听我父亲答应后,东东就出门去了开仁叔叔家里,进去之后,东东也不理会别人跟他打招呼,径直走到站在床前的开志面前说:“今天晚上,我叫洋洋过来帮忙。” “怎么可以?洋洋身上有鬼,来了会出事。”开志听了东东的话,显然不肯答应。 “身上有鬼又怎么样?你以为这屋子里就没有鬼?你以为他不闭眼是正常的?不相信我就另外请人来。”说完,东东就要转身。(在亲人送魂过后,会由家属的人给死者抹上眼睛,以示两人的情深。正常的一抹就会闭上眼睛,如果死前有怨气任由你再亲的人,怎么抹都不会闭眼。) “唉!于师傅,我答应你。”今天那么多人围在床边都没发现开仁落气,而东东一进门看都没看就发现了,大家早就认同了他的本事。 这晚上也不好请人,再加上这附近几座山里就他们一家三口剃头的手艺最好,开志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你叫人全部回去,我去叫洋洋过来。”东东听他答应后,留下一句话就回到我家。 我跟东东来到开仁叔叔屋里的时候,看着小时候留下过笑声的地方,我被现在满屋的黑白哀伤感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进了内屋,想起东东说过开仁叔叔的鬼魂就在这屋里,我全身的肉不由得收紧,紧张的四处观看。 开仁叔叔此时还是保持死前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丝血sè,嘴巴张开、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在白sè眼仁的印染下变成灰白sè, 看了他一样,吓得身体发冷,不敢在看,我别过头看别处,虽然这间屋子很小,但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柜子,在煤油灯微弱的黄光下,到处都是yīn影。 我到处找开仁叔叔的鬼魂都没看到,于是我问东东:“没看到阿!到底在不在?” “在门后面,不过你先等下,我还要先做点事。”东东很淡定的说。 听他说鬼魂在门后面,想着刚刚从那门进来,我打了个冷战,赶紧看过去,希望不会看到什么。 看到木门后面的yīn影里站着一个影子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喉咙,我几乎是跳到东东的身边,抓住他的衣服不敢乱动。 29.剃头匠-东东 下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唔,蚂蝗水?”感觉胃里的东西已经到了喉咙,我捂住嘴也顾不得再害怕门后面的鬼魂,连忙往外面跑去。 “嗯!用老鼠养蚂蝗,等蚂蝗把老鼠吸干后,取出蚂蝗磨碎放在水里。”我跑到门口时听到东东平淡的解释着,听那语气好像磨的不是蚂蝗而是面粉。 我蹲在门前檐沟下呕吐,等吐到实在吐不出来的时候,胃里才稍微平静,我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冲着东东吼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喝那样的水。” 东东看了一眼门后面的鬼魂,鬼魂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的异常行动,轻声说:“快到剃寿头的时间了,不要太大声。” 我随着东东的眼光看了看门后的鬼魂,说也奇怪,现在我的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我对他埋怨道:“谁叫你给我喝那么多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蚂蝗的吸收能力很强,吸收过在尸体里长大的老鼠血后,身体就能吸收一切yīn邪和污垢,蚂蝗的生命又强,即使晒干了磨成粉,放到水里后效果依然如同活着的时候一样好。” “你以为容易啊?蚂蝗要选没受过任何污染的小蚂蝗,老鼠也要从坟墓里抓出来的才有用。”东东说着手又伸进了铁盆,洗了擦干后又洗,连洗了三遍。 “喝了蚂蝗水后,蚂蝗粉会吸收躲在毛孔里的有害物质和yīn邪之气,蚂蝗水是我们剃头匠的秘宝。” “那你还告诉我?”我真的搞不懂,手艺人的一切在山民眼里都如迷一样,他们从来不透露关于自己手艺的任何信息,如果问急了,可能还会留下怨仇。 “罗如刚和陈伯伯都告诉过我,不管你问任何关于手艺人和yīn阳的事,都要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我正要追问下去的时候,东东看了门后鬼魂一眼说:“快到床边来,开始了。” 我赶紧闭嘴站到床边把开仁叔叔冰凉僵硬的手抓住了一直在手里,东东走到床头伸出右手放在开仁叔叔的额头。 闭上眼睛,低沉着声音,一个一个字的吼道:“阳寿尽、魂顺安。”手也随着声音抹下,手过之后,本来圆睁的双眼竟然已经闭上了。 “注意鬼魂的动静。”东东说完拿起一块黑sè毛帕放在加了蚂蝗水的铁盆里打湿,然后右手抬起尸体的头,左手中的毛帕在尸体的脸上不停的擦,口里轻轻的念道:“擦了头、忘忧愁,擦了头、yīn间走,擦了头、别回头” 我抓住尸体的手,心和眼睛都放在门后鬼魂的身上,东东擦完头后,转身拿起放在柜子上的一把大号刮刀,在旁边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上面来回磨了两下。 走到床前,东东突然大吼道:“阳寿尽、魂顺安,剃头刀刮净阳间挂与牵。” 这时候,我看到一直安静的站在门后面得鬼魂开始躁动,轻轻的左右飘动,东东吼完后,俯身用左手将头垫高。 右手刚举起,门后的鬼魂眨眼间就到了床边,本来闭眼躺在床上的尸体,眼睛也猛地睁开,比之前睁得更大,喉咙也开始“咕咕”的动。 “抓住鬼魂。”东东也放下了手中的剃头刀,转身伸手拿了放在柜子上装了蚂蝗水泡过的米碗,回过身后,他左手将尸体本来就张着的嘴掐得更大,右手里的碗凑到嘴边就往里面倒。 等米倒完后,东东用手在嘴上一拍,米就全部落到了尸体的喉咙里,眼睛也自己闭上,左手捂住尸体的嘴,右手又拿起了刚刚放在床上的剃头刀。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虽然说起来费口舌,但东东用的时间也就不过10秒。 鬼魂刚到床边,我咬牙闭眼伸手就抓向它的手臂,鬼魂本是不实之体,现在我却把它抓住了,感觉就像抓住了一条滑腻腻的蛇在手中,我的整条手臂也如同伸进了一个极为yīn冷的未知空间。 抓住鬼魂的那一刻,鬼魂用力的挣扎,尸体的手也抖动个不停,我咬紧紧牙关,手上的力度加大。 挣扎中,鬼魂和尸体同时从我抓住它们的手传来一些画面到我的脑海里,就如同我自己的回忆在脑海里快速闪现。 虽然我闭着眼睛,我看到了开仁叔叔从出生到死前的所有画面,虽然只是在几秒内全部从我的脑海里闪过,但清晰得就像烙在了我的脑子里。 最后的一幅画面里,我看到了一个全身被黑衣包着,头上裹着头巾的丑陋老头,狞笑着抓向惊愕中开仁叔叔的额头。 等不再有画面传来,我全神贯注的默念起东东刚才教我的经语:“阳寿尽、魂顺安。” “好了,放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双手一轻,鬼魂和尸体都安静了下来,放开双手,我睁眼看着东东,惊恐的对他说:“黑衣老头。” “和我当年看见的是一个人。”东东点头对我说。 “他是谁?为什么会害开仁叔叔?”我颤声问道,想起那老头丑陋狰狞的笑容,我就全身发抖。 这时候鬼魂已经消失在屋子里,我看着躺在床上被刮成光头的开仁叔叔,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怜悯和对那老头的恐惧夹着无尽的恨意。 “我会在你家住几天,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的问我,现在先收拾东西回家吧!” 我和东东收拾好东西出门,刚到门口看见开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 “于师傅,安了吗?”看着我们出来,开志两忙问东东。 “嗯,他属于横死,只能剃光头才能安。” “这个我知道,于师傅,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说着开志递过来了一个黑纱布包。 “这几天我会在洋洋家住,有什么事我会过来的。”如果死者属于横死,家属为了防止出变故,在剃了寿头后,会留剃头匠在家住下,直到尸体下葬。 “洋洋,我们回家” 30.邪术-《地母经》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等我们回到家中的时候,我父母正坐在屋子里等候,见我们回来,我的父亲连忙问东东:“怎么样?没出事吧?” “没事,魂已经安送走了。”东东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父亲听没事后,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 “叔叔、阿姨,因为死者家里不方便,这几天我可能要住在你们家里几天,你们看行吗?。” “可以,可以。”我父母两人高兴的同时回答。 “你们饿了没?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我母亲又问东东。 “阿姨,不用麻烦了,我们要去睡觉了。”我记得好像听莺莺说过,东东一天只吃三顿正餐。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忙了这么久,也该累了,那你们就先去睡,我和你阿姨这几天都要过去帮忙,我们会给你们端饭过来的。” “嗯,你们快去帮忙,我们要睡觉了。”我连忙催我的父母过去,我心里还有很多问题要弄明白。 这季节,山里白天虽然很热,但是入夜后还是很凉快的,我和东东洗了脸、脚后,穿着衣服就躺到了床上。 “那个老头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开仁叔叔?” “那个老头是谁,没人知道,就连陈伯伯也查不出他的以前,算不到他的未来,陈伯伯做手艺学yīn阳几十年,这样的人只碰到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你。” “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我?”我听了东东的话,惊得我一用力起身,坐在床上看着他问。 “对,就你们两个,以前连听都没听这个百山群里还有这种命,如果用yīn阳之术算命的话,你们的命就如同一张白纸,看不到一丝关于你们命运的线索。” “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和那种老鬼一种命?”想着我和那老头竟然是同类人,我就想吐。 “他是后天,你是先天。”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说来话长,我把陈伯伯告诉我的全说给你听了,你就会明白了。”东东也坐起了身子。 “嗯!你说吧。” “当年陈伯伯发现兔子带着5只鬼魂挖坟噬魂后,就想到了在山里手艺人中间流传的一种邪术《地母经》” “《地母经》?那天晚上听干爹提起过,当时他好像不怎么愿意说。”我想起那天晚上,我还曾经猜想过《地母经》是什么东东呢! “山里的手艺人都知道,在yīn阳术里面,有一种叫《地母经》的邪术,修炼《地母经》需要生剥老、幼、强、弱、残5个活人的生魂,我们就称它们为5鬼吧。” “5鬼因为都是被强行剥离出来,不会去yīn间投胎转世,修炼《地母经》的人就会控制5鬼寻找在阳间的怨鬼吞噬来强大它们。” “为了方便,修炼者会用一个活物身体来养魂,养魂体必须是命很弱的动物,这样5鬼在养魂体里面才不会被养魂体的命消弱。” “我母亲吃的那只兔子就是养魂体?”我不禁出声问他。 “是的,养魂体由于体弱不能承受5鬼的yīn邪太久,就只能吃尸体来维持身体。” “然后呢?”我知道,养魂绝对不是为了好玩。 “等5鬼到了一定强度,修炼者就会用自己的魂魄将5鬼吞噬,以来强大自己的魂魄。” “魂魄强大了又能怎么样?” “传说,《地母经》修炼到最后,就可以跳出yīn阳的界限,不仅能随意进出yīn阳两界,而且魂魄还能与天地同存。” “你的意思是,我体内的5鬼,是那个老头修炼邪术养的鬼魂?老头的命算不出是因为他修炼了《地母经》,而我是因为5鬼伴生,遮挡住了我的本命?” “嗯!是这个意思。” “那老头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我想到《地母经》修炼的方法那么残忍,如果修炼成了以后,修炼者的心会变到什么地步?到时百山生灵皆受其害? “陈伯伯说过,你体内的5鬼,是那人养的第一批魂,养了十年之久,吞噬了怨鬼无数,离成功之rì,只怕不远了,却被陈伯伯发现制服后,yīn差阳错让他们随着你重生。” “重生?” “嗯!跟随你重新出世,它们的yīn邪之气就被你的身体吸收了,不然,凭那老鬼的本事,只怕他早就感觉到5鬼的存在了。” “陈伯伯发现这事情后,又算不出那人的行踪,只能一边通知这百山里所有的手艺人,一边四处打听哪里有人的生魂被人强行剥离的事情发生,以便寻得老鬼的消息。” “但是这十几年老鬼的消息就只有两次,一是我4岁那年见到一次,还有就是这次了。” “这也是我好奇的事呢!他为什么要去你家?剥你的魂?”我猜测那老头是看上了东东的生魂。 “不是,为了我们的子母剑,《地母经》修炼的是人魂魄,而魂魄也可以用一些极yīn的物品增强,子母剑是百山里yīn气最旺的东西,所以我们才会带在身上,因为我们的命火太旺,需要外物来提升魂魄适应。” “你父亲叫陈伯伯为死者算命的时候,陈伯伯从死者的命里算到了那个老鬼的踪迹。” “那为什么他剥了开仁叔叔的生魂又没收去修炼?”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地母经》的术法是用魂魄施展,在施展的时候有其他活人在场的话就会被活人的命火影响施法者的魂魄,而他出事后身边一直有人守护吧,老鬼没有机会吧。” “那又怎么能施法将活人的魂魄剥离出来?” “剥人魂魄的术法不属于《地母经》,山里手艺人都会,包括我也会,只不过因为有违天道,除非不得已,没人会用出来而已。” “猴子那天?” “那不算,只能算抽,虽然剥魂很简单,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做到的。” “那到底有没有人修炼成过《地母经》?” “在传说里有。” 31.《地母经》的传说 上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原来,在山群里有这样一个古老的传说,古老到什么地步呢?现在,除了山里的手艺人还记得,在老百姓口中已经失传: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山群里有个叫黄善的人,黄善家里兄弟众多,由于家境贫寒,实在没有办法养活那么多小孩,在黄善6岁那年,他的父母将他卖给了一个在山里行走卖艺的人。 卖艺人老年收徒,为的就是自己的手艺能有传人,自己老了也有人养活,却不料,由于黄善资质愚笨,卖艺人无论怎么教,,他却还是什么都没学好,时间长了,卖艺人的耐xìng被黄善在表演中频频的失误消磨光。 每当卖艺人筋疲力尽的指挥动物表演完后,看着一无是处的黄善,卖艺人心想:“我年老体迈还要挣钱来养活他,等我老得表演不动了又如何是好?得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卖艺人的心理开始扭曲,16岁那年,在一次表演中黄善再次失误,卖艺人将他打得血肉模糊后把他放入盐水里泡。 全身没有一块好皮的黄善在盐水里痛晕了又被痛醒,泡了三天三夜后,黄善已经奄奄一息,直到身上的皮全部掉完,身体好像缩水一样变成了6岁幼童般得身材。 卖艺人将他从盐水捞出来后,把自己以前用来表演的动物的皮毛剥下,然后裹在了黄善的身上。 皮毛裹上去后,黄善的血肉将它紧紧的吸附在身上,黄善就变成了一个人形动物,也失去了说话的本领。 从那以后,卖艺人表演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大家没有见过的动物,那动物不仅能懂人话,还能做人的各种动作。 就如同一个全身长满长毛的人,只差不会人话而已,每天晚上卖艺人就将他关在特制的圈房内,圈房由大腿那么粗的木头围成。 在卖艺人的家附近,住了一位少女,她知道动物其实就是黄善变的,她可怜黄善,每天晚上都会趁卖艺人睡觉的时候去看他。 “我知道你好可怜,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救你。”每次少女来到圈房都会把手伸进去抚摸黄善身上的皮毛。 用头蹭这她的手,闻她身上的香气,感受着她纤手抚摸带来的温暖,只有这时候,黄善身上钻心的疼痛才会暂时消失。 这天晚上,少女再次来到圈房看黄善时被卖艺人发现,距离少女第一次来看黄善刚好满整整一年。 虽然这一年黄善每天都活在身体带来的痛苦里,但也是黄善从生下来,唯一感受到幸福的一年。 卖艺人发现少女在夜里偷偷来看望黄善后,丧心病狂的他当着黄善的面,在圈房外jiān污了少女后将她杀死。 黄善在圈房里看着卖艺人的兽行,口中“吱吱”的凄厉尖叫着,拼命的用头不停的撞、双爪用力的抓圈墙,无奈,圈房太过牢固,黄善撞得头破血流,五爪亦被抓断却还是不能破开圈房半分。 直到看见卖艺人将少女杀死,浑身是血的黄善双眼留下了一滴血泪,红sè的泪水顺着脸滑到身体上皮毛里,黄善听到自己心的破裂声后昏死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黄善醒来,黄善身上的皮毛已经脱落,变回了人形。 裸身站在圈房里,月光照在没有皮的黄善身上,月光下,黄善的身体吸收着月光,他的身体和头发随着吸收的月光快速的长,直到黄善的身体如成年汉子般高大,长发也触及地上黄土。 黄善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抓住圈墙的木头,轻轻一拉,“啪”大腿粗的木头应声而断,黄善呆滞的走向少女的尸体,长长的头发在地上拖过。 黄善抱着已经冰凉的尸体无神的坐在地上,少女伸手抚摸他皮毛的场景在眼里呈现:少女隔着圈房,手放在他的脸上、身上轻轻的抚摸着问:“痛吗?” 眼中昔rì的场景仿佛被风吹着飘离他,黄善张开嘴,却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已经发不出声音,伸出一手去抓,却没抓到,眼看就要消失在眼前,黄善的眼光随着变的冰冷。 “欧。。。”急得黄善在月光下终于发出了如同狼叫的吼声,黄善不要她离他而去,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在亲吻了少女冰凉的嘴唇后,黄善双眼冒着冷光,埋头就啃了下去,他认为,只有两人合为了一体,才能永远在一起。 随着啃食少女的尸体,黄善的**上生出了一层洁白光滑的皮肤。 那卖艺人真在家里睡觉,被黄善的叫声惊醒,连忙穿衣出来看,只见月光下,一个披着长发的裸身男子抱着一具尸体啃食,卖艺人虽然手艺在身亦是吓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站在那里看着黄善啃食完尸体,转过头,黄善的眼光让他胆破心裂,黄善站起身,拖着长发慢慢的向他走近。 卖艺人被黄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吓死,魂魄离体正要逃走,却被黄善伸手抓住,握在手中。 黄善一手握住卖艺人的魂魄,一手拖着他的尸体就往山一步一步的高处走去,走到山的最高处时,已是正午时分。 强烈的眼光照在黄善的皮肤上,他的皮肤由白变成黑黄,黄善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破裂开来,连忙吞噬了手中卖艺人的魂魄强化自己的魂魄,用魂魄稳住了身体。 黄善身体稍微稳住后,他将卖艺人的尸体用双手撕开,捏成肉泥后,捏成如手指长的条状,撒到了百山的每个角落里,并用自己魂魄施法,诅咒他永世成为人们的食物。(没有说哈,卖艺人的名字叫李秋,后人们因为恨其兽心,又见它遇人就躲入泥中,就把它的名字改叫:泥鳅) 黄善因为曾经成为动物身,领悟了一方法能控制山里动物,就是通灵术。又因想用自己的魂魄来保住他与少女的身体,领悟了一种邪术。 邪术将活人的魂魄剥离出来后,强行打入动物的身体,动物身体里有了5个鬼魂后,就用通灵术让动物带着鬼魂在山群里寻找死了没满20年怨气又极深的鬼魂吞噬。 而这邪术就是《地母经》,后来邪术大成,黄善吞噬养成的5个鬼魂后,得以跳出yīn阳界限,永远保住了他和少女的身体。 为了修炼《地母经》百山里不知道多少坟墓被挖,多少怨魂被他养的鬼魂吞噬,搞得人心惶惶,而且《地母经》修炼成功后,就不再是人,而为魔,会不停的想要吞噬活人生魂。 于是,他就把山里居住的人们当着他的食物,活生生的吞噬人们的生魂。 导致山里的人不是被他吞噬,就是逃往山外,山里人口急速下降,连山里的植物树木也受他身上的yīn邪之气影响,所到之处不留一丝生机。 百山被yīn邪之气笼罩,活气渐渐消失,造成百山皆荒的场面,如同鬼蜮。 32.《地母经》的传说 下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在黄善为自己的私yù修炼邪术,将百山搅得生灵涂炭时,在山群中的一座山上有一棵修炼数百年的老柏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老柏树只有数百年修为,都还不能够幻化人形,又岂能阻止黄善这种凶魔?为了山里的无数生灵,老柏树决定放弃自己的修为,将这百山里凶魔为害的情况传达给观音菩萨,请他来除魔。 观音菩萨在收到老柏树用修为传达来的百山惨状后,观音菩萨疾生灵之苦,踩了五彩祥云就来到了百山的上空,看着百山群荒,还侥幸活着的人却也忍受着yīn邪带来的瘟疫折磨。 因为,修炼成魔的黄善会被灵体和yīn气吸引,观音菩萨立即化为女身,行走在百山里,一边为人们化解yīn邪之气消除瘟疫,一边散发出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吸引黄善出来。 这天,观音菩萨化身行至老柏树修炼的山前一条河道边,他看到河岸有一个长发及地、皮肤光滑的男子站在对面,不是黄善是谁? “大哥,我要到河对面去,无奈,这河太深,我不敢下水,你能过来背我过河吗?”观音菩萨知道黄善是被自己散发的灵气吸引而来,为了不让他受惊逃跑,也不敢施展法术,想将他骗过河来。 对面河岸的黄善被观音菩萨散发的灵气吸引出来,看着河对面的娇娇弱女子,而今已成魔的黄善一心只想吞噬活人生魂,怕将她吓死,黄善也不敢施展邪术。 正盘算如何下手的黄善听闻对面女子叫他过去,不由喜出望外,急忙跳下水就往河对面走去。 黄善走到河zhōng yāng时,忽然天sè大变,昏暗的天空中神雷滚滚,雷声震得黄善体内魔魂颤抖,眼见危险临头,黄善想要逃跑,却被河水冲击着魂魄,施展不出法力,又舍不得丢下自己苦心修炼用来保身的魔魂。 天空的神雷在滚滚声中合为五条极为强大的神雷,看着天空中的神雷压下,黄善不得不舍了魔魂,想让身体逃走,以后再另外修炼魂魄。 站在河岸的观音岂能让他逃走,在黄善的**和魂魄分离的一瞬间,观音腾云而起,飞上天空,右手随意的一挥,天空五雷便随之劈下,黄善的**被五雷劈成无数长条。 观音在五雷劈下后,右手又顺势一扭,黄善的魔魂就被拉到了手中,观音对着手中惊恐万分的魔魂道:“你修为魔魂,不再yīn阳两界之内,没有过去将来,我无法让你破散,今天就将你封印在这大山里,让你也不能为害世人。” 观音说完,手一翻就将魔魂打入了大山体内,并召来一条神龙,让其化身为九节石龙压在山边,防止魔魂逃出。 封印好魔魂后,观音下到河里查看黄善的**,见黄善的**虽被神雷分解无数,但每一条**竟然都有自己生命。 观音见五雷轰顶都不能将之**摧毁,本想用自己的神火将他炼化成灰,又念在他是为人所伤、为情所痴才会修炼成如今的凶魔。 观音叹道:“你名本为善、却涂炭生灵,吞魂无数,罪孽深重,我就让你和那女子合为一体,饱受被食之苦,并且永世不得见阳光,吸食月光为生,以赎你的罪孽。” “善字不符,你们又是雌雄合体,我且加个鱼字,就为鳝吧!” 处理好黄善的**后,观音找到了为救山里众生,舍去自己修为的老柏树前,此时,老柏树没了修为,支撑不住枝干,已经倒塌在山上。 观音看着奄奄一息的老柏树道:“你为救苍生,放弃了自己数百年的苦修,实为积善,我就将你修为恢复,且让你幻化为人免去将来幻化之时再受五雷轰顶之苦。” 观音的手对着老柏树一挥,老柏树变成了一个白装老者伏在地上对观音拜道:“多谢菩萨。” 观音却对它说道:“你虽化为人形,离升仙却还很远,为你能早rì得道升仙,你就做此山守护神,以便造福世人,让他们早rì脱离魔害留下的痛苦。” “弟子一定尽心尽力。” “百山得名,就为你升仙之rì,你安心守护,到山灵物茂之后,自有人会为百山命名。”观音踩着祥云已经离去,只留声音在老柏树的耳中回荡。 “弟子遵命。”老柏树向着观音离去的方向躬身说道,从那以后老柏树便守护在山里,苦心经营,直到薛仁贵到那一天。 至于黄善修炼的《地母经》,有说法是遗留在了黄善修炼居住的山洞里,也有人说被观音将它和黄善的魂魄封印在了一起,由九节龙看守,当然也有人说是被观音毁掉了。 那黄善一心想要和女子合为一体永世不离,却没有想到,因为他的私念,让那女子陪着他永世受罪,不过,我也为黄善的痴所感动。 我们山里人在杀黄鳝的时候,都是将黄鳝的头钉再木板上,然后活剥了它的皮,至于黄鳝才会死去。不然,就算你砍了它的头,它都还能存活很久。 大家都说那女子为皮,黄善为体,将那女子与他分离后,他自然也就死掉了。 33.剃头匠的阴阳术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听完关于《地母经》的传说,我不禁可怜起了黄善:“黄善好可怜。” “为了自己的私念,残害了那么多的生命。可怜在哪里?” “算了,这个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那《地母经》真如传说里的那样?一旦有人修炼成功,群山就会沦为人间地狱?”我可不想跟一个没有情商的人讨论关于情感的话题,赶紧就回到了正题上。 “不敢想,所以,这十几年来陈伯伯一直在追查那老头的下落,为的就是防止传说变为现实。” “如果真变成现实了怎么办?”连人家的下落都查了十几年,我不知道真到了那么一天,他们这些被人们称为“神通广大的手艺人”能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你。”东东只用一个字回答我的问题。 “我?什么意思?不会说我是什么菩萨转世,活佛投胎?新生代救世主吧?”虽然我知道我5鬼伴生,我可从没发现、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狗屁救世主的功能。 “陈伯伯说过,你身体里的鬼魂已经被修炼的足够强大,如果利用好的话。” “噗,跳出yīn阳界限?与天地同存?”还没等东东说完,我就笑了出来。不过,看着东东瞬间变黑的脸,我知道我不该笑,这是对他们手艺人的不尊重。 “说说你们剃头匠吧!”在东东爆发之前,我扯出了新话题,我喜欢跟任何人讨论任何事,唯独不喜欢人家没事讨论我身体里有鬼的事,我希望“随着时间,将它们从我的身上抹掉。” “你想知道什么?”东东躺下问我。 “为什么别人都抹不闭眼的尸体,你们。”我的手慢慢从眼前抹下又说:“就闭上了?你们的手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我们手艺人的命火都比较旺,站在尸体旁边时,他的鬼魂不敢靠近,谁抹都能抹上。” “真的?”我可有些不信。 “不过,为了保证我们走后鬼魂不会回来,尸体再睁眼,剃头匠都会用。。。。”东东停下来看着我问:“你确定要知道?” “嗯?不能说就算了。”我虽然好奇心很大,但我还是明白:手艺人的秘法,不是谁想知道就能随便说的。 “只是怕你听了不舒服,我们会yīn阳的剃头匠会用尸体来练手。” “尸体?”我惊叫着看他的手,心想:“这双看起来又大又干净的手,不会,其实沾满血腥吧?” “我们最初学手艺的时候,会用动物的尸体加上经法在特定的时间练手,给尸体抹眼也算练手。” “练过之后,手就沾满了尸气,手放在死者的额头上,能让他的鬼魂知道,他已经死了,一般死者都会闭眼,除非特殊情况下死亡,心中牵挂很强或者生前比较凶狠的人。” “这样阿?那后面两种情况呢?一般你们用什么办法?” “就像今天的情况?那米呢?你给尸体灌米起什么作用?”听他说到特殊情况,想起他今天给尸体灌米的事,我就问了出来。 “米养百种人,灵气很浓,本就是鬼魂的克星,加上蚂蝗水泡过后,能伤鬼魂,塞在尸体嘴里,鬼魂就不敢近身了。” “那还有一种情况呢?生前凶狠,死了也怕会不得了吧?” “不是那个意思,凶狠的人脾气都比较大,死前如果没想开就会在喉咙卡一口气,这种情况的话,塞米解决不了就在塞了米后,用剃头刀在喉咙上割一条口,把气放出来。” “rì,不怕家属发现了?就不能让气从嘴排除来?”想到人都死了还要被人割喉,我心里感觉毛毛的。 “死人出气,很不详的,我们有自己的办法不被发现。” “哦!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始终不能接受割尸体喉咙这个办法。 “手艺到家了,活人都能抹死,别说死人,割喉只是手没练到家的人才会用。” “哦!”我的心里总算好受点,人死为大嘛! “你可以考虑下跟陈伯伯学手艺,不影响你学习的,就像我,不是一样读书?”东东见我不再发问就当起说客。 “我不是在跟你学吗?”我想打哈哈。 “多懂些东西不好吗?为什么你那么排斥学手艺?”东东说着就又要起身。 “不是排斥,只是现在学习重要,等有空了我去跟干爹学,好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说完我就赶紧躺下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那行吧!等你想学了再说,强迫你也没用,陈伯伯说了只有你自己想学的时候,才能学得好。”东东见我躺下,也不再说什么。 “嗯!”我假装迷迷糊糊的样子回答他。 第二天上午,我被凄凉的哭声吵醒,坐起来,侧耳仔细听,好像是有人在哭诉着什么,我知道是哭丧的来了。((((注:哭丧就是哭寿,同一个职业。)))) 我看床上已经没有了东东,知道他应该起床去开仁叔叔那边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起床,准备上午在家看书预习。 “大娘,大娘,出事了,那根苦瓜叫我来叫你,我们快去。”上午,我正在看书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声音,接着就有人推门进了屋。 (((((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不敢写太晚,写好了我也没时间检查修改,如果有没看懂的地方可以留言给我,我看到了肯定会回复的。 其实,我心里都没底,到底有没有人真心在看这本是,因为我没看到一点痕迹,如果有,请留下你的脚印。谢谢!如果能给点评价最好。 喜欢这本书的话,请帮我向朋友推荐下,再次谢谢! 有条件的给点推荐票,好吗?伏地拜谢!))))) 34.我的魂、他的命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什么事?”我听出来时猴子的声音,他急得从正门来叫我,看来确实是急事,我连忙放下书,站起来朝门外问。 “壮壮还在睡觉。”猴子满头大汗的跑到我的睡屋里来说,壮壮是开志的儿子,也就是开仁叔叔的侄儿。 “他睡觉是什么大事?你还真无聊呢!”我以为猴子是趁大人不注意,跑到我家里来找我乐子,我坐下身又拿起了书。 “你也不看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睡觉,而且身体凉凉的,叫都叫不醒,又还有呼吸。东东说他的魂丢了,至于为什么,要你去帮忙才知道,我们快点过去。”猴子说着就拉我往外跑。 自从子豪出事后,院子里除了猴子就没有其他小孩子跟我玩过,我也没有再到谁家过。被猴子拉着进了壮壮的睡屋,我的眼睛到处看,好久没进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没。 壮壮的睡屋很小,里面挤满了人,房间里除了床就是床前一米左右摆的一个小柜子,用来装杂粮和放他的生活用品,没有放其它东西,也放不下,东东在人群里,右手摸着下巴,左手则扶住右手的胳膊看着床上。 “壮壮怎么了?”虽然已经有很久没有在在一起玩过,甚至话都没有说过,毕竟是从小玩大的伙伴,到了东东身边,看着脸sè苍白的壮壮躺在床上,我着急的问他。 “丢魂了,至于怎么回事就只有你才能知道了。”东东转过身,声音有点大。 “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什么事都扯上我。 “哭丧的也能有办法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叫她来?”我气急的说。 “你不想大家改变对你的看法?”东东悄悄的对我说。 “那?要怎么做?”这确实是我一直想要的。 “你们出去,我们要做事了。”东东对着屋里的人喊。 “于师傅,你一定要救醒他阿!”开志和壮壮妈哭着对东东说了好几次才出了屋。 “罗一虎,你留下来。”东东叫住了跟着大家往外走的猴子。 “我?”猴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东东,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 “嗯,等下你要帮洋洋一下,顺便把门关上”东东一边在柜子上打开自己挎箱一边说。 猴子本来就想看稀奇,只不过他知道手艺人在做yīn阳的时候,是不会留人在旁边观看,所以才会跟着大家出去,听东东叫他留下帮忙,关上门后高兴的说:“快说,有什么要我做的,你说了,我绝不会拉稀摆带。” “喝了。”东东没有理会猴子,从挎箱里拿出了一小胶瓶递给我,跟昨天晚上装柚叶水的瓶子一样。 “柚叶水?”我果然喝出了柚子叶的问道。 “嗯,我们现在只能利用你的魂从他的命里来找他的魂魄。”东东说着,又从裤裆里掏出了那把剑。 把剑拿在手中,割了手指把血滴在壮壮的额头上,用掌心轻轻的揉了一会,等他放开手,额头上的血已经变成如同燃烧火焰的形状。 “我的血能暂时强化他的命火,把右手拿过来。”东东一边解释,一边把手伸向我的右手。 “有点痛,忍住。”东东抬起我的右手掌,竟然用他的铁剑在上面刻起了符咒。 从手掌里沁出的血连成了一个如同yīn字形的血符,不得不说,东东的手很巧,血符的线条都一样粗细。 “等会,你闭上眼睛把手按到他的额头上,无论看到什么样的情形都不要睁开眼,不然,我就要给你抹眼了。” “嗯?那么凶险?”听他说得那么严重,我自然要问个明白。 “你手上的符,是用来把你的6个魂放到他的命里,你就能看到他的魂魄是如何出体的了。在你的魂魄没有回来之前,你睁开眼睛的话,魂魄就回不来了。” “魂魄都出体了还能睁眼?”还没等我开口,猴子在一边眨巴着眼睛帮我问了出来。 “这种情况下魂魄出体叫走魂,还记不记得渣滓洞那次?你张嘴叫了那个小鬼之后,你的魂魄自己出了体?要不是陈伯伯赶来,你的魂魄跟那小鬼去了yīn间都说不定。”东东看着我解释。 “人走魂的话,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叫你不要睁开眼睛,是指你的魂魄不要睁开眼睛。” “噢!我记住了,什么时候开始?” “对呀,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做什么?”猴子搓着手,迫不及待的样子。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谁也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东东继续无视猴子。 “喂,你这个苦瓜,到底要我做什么?”猴子三番两次被东东无视,心头火起,冲着他大声问。 “你在旁边看好,以后别人问起,你把今天的情形说给他们听就好了。”东东说完,伸手示意,让我靠近床边。 明白了东东留下猴子的用意后,我感动了:东东为了让大家改变对我的看法,不惜破坏手艺人的规矩,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只要按上去就可以吗?”我走到伸手能触到壮壮额头的位置,手做按下的姿势问他。 “等等,为了保险,我还是给你贴张还魂符,这样,你的魂魄能跟你的身体感应,就算出事了我也省下很多麻烦。”东东从挎箱里拿了一张跟在渣滓洞里我按在猴子身上一样的黄符贴在我背上。 “现在可以了吗?”我问他。 “记住,你看到的不是你自己的经历,所以别怕。”东东站到我的身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说道:“我会稳住你的命的,开始。” 听他说开始两字后,我弯下腰,将画了血符的右手掌朝壮壮额头上用血画成的火焰按去。 35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的手掌按上去之后,从血火焰上传来一股强烈的灼热,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之后,我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壮壮,壮壮。”“我”躺在床上正在睡觉,忽然听到有人在轻轻的叫。 “谁呀?谁在叫?”“我”躺在床上大声的问。 “是我。”那声音回答到。 “是大爸呀!什么事啊?”“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到一个“人”站在床前,他的整个身体都有点模糊,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我感觉很难受,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心里却对自己说:“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在我们那里,爸爸的兄弟都以爸字称呼,大伯叫大爸,二伯叫二爸,以此类推。) “壮壮,我对不起你。呜呜,我来带你走,以后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了。”床前的“人”哭着说。 “去哪里阿?我先去告诉我爸爸他们一下。”“我”想先去告诉父母一下,可是心里又感觉他们好像在忙,在忙什么呢?“我”又想不起来。 “呜呜,你不愿意跟我走吗?”床前的“人”哭得有些伤心。 “不是,大爸,你别哭,我跟你走就是了。”想起大爸以前对“我”很好,“我”也哭了出来。 那个“人”听“我”说跟他走后,伸出了一直手拉住“我”的手,将我拉起起身后,“我”看了一眼床上,跟着大爸一起穿墙出了屋子。 整个过程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但自己又如一个旁观者,看着壮壮被那个“人”牵走之后,我立马醒了过来,我缓了一下神对东东说:“开仁叔叔。” “果然与他有关,这就好办了。”东东见我醒来,拿开了搭在身上的手。 “那现在怎么办?”我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有了办法。 “等。”东东简单的说了一个字后,又走到柜子旁,从挎箱里拿出了一张没有用过的符纸。 “等?等什么?”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动作问。 “等晚上。”他把刚才割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吸了几下,血又开始往外流。 我知道他要画符,也不出声打扰,这次他画的符跟一个很潦草的命字很像,等他画完,贴到了壮壮的额头上。 “这是保命符,魂离了体,命会跟着消弱,久了就会没命。”东东见我睁着眼睛看着他,知道我好奇,不用我提问,自己就解释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死者的坟修在哪里?”东东问我。(在我们那里,人过了四十之后,家里有条件的就会请人给自己提前修一个空坟,死了后直接抬进去,封上石门就OK,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家所说的塚。)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差点忘了猴子还在屋里,见自己终于能派上用场,猴子急忙挤到我们两人中间,看着东东说。 “那晚上我们来叫你,洋洋,我们先回家,有些事还要先告诉你。”说完,东东挎着自己的箱子,提着剑就去开门。 “大娘,我也要去你家”猴子搭着我的肩膀就想走。 “他。。。”我稳住身子,指了指东东。 “怎么说我都是参与者嘛!有权参加战略会议。”猴子说得很大声,好像故意说给已经走到门口的东东听的。 “哟!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水平了?”我见东东没有出声,就当他答应了,跟猴子开起了玩笑,踮起脚搭上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你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不要去动他,晚上我有办法让他醒。”东东打开门,对围在外面的人说,也不等他们出声,径直往我家方向走去。 “。。。。”我和猴子走到门口,他们都看着我,我想出声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感觉猴子加快了行走速度,我知道,他肯定是怕有人阻止他去我家。 “小虎,你去哪里?”还没走多远,人群里就响起了他nǎinǎi的声音。 “于师傅硬要叫我去帮他们的忙呢!”猴子放开我,回头对站在人群里的nǎinǎi说。 “乱来,你能帮什么忙?回家去宰猪草。” “是我叫他去帮忙的。”走在前面的东东也停下了身子,回头看着猴子的nǎinǎi说。 猴子的nǎinǎi见东东发话,也不好再说什么,黑着脸转身就往开仁叔叔家的房子走去。在山里,可没人愿意得罪手艺人。 猴子见nǎinǎi离开,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示意快点走,我脸上有些发烫,大步的就回到了家里。 回到我家里,我们三人各自选了凳子坐好,我心里有些伤心:“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改变对我的看法。” “人老了,脑子有些不清醒,你不要在意。”猴子见我表情沮丧,知道我在想他nǎinǎi阻止他来我家的事,出声安慰我。 “我没事,说说晚上的事吧!”我对猴子摇了摇头后,又转头看着东东说。 “真没事了?”东东看着我问,看见我点头后又说:“人活着不是给人看的,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 “嗯!我明白了。”经过他们的安慰后,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晚上我会让你跟那个鬼魂交流,你只要在心里想就好了,不要开口说出来,知道吗?” “行,需要知道什么事吗?”我知道,肯定是想让我从开仁叔叔的鬼魂那里知道些什么。 “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带走。。额?那个小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夏壮。”猴子抢在我前面回答了东东。 “搞清楚他为什么要带走夏壮的魂魄,后面你就zì yóu发挥了,劝他放回魂魄。” “这么简单?”我觉得开仁叔叔那么喜欢我们这些小孩子,我劝他放回壮壮的魂魄应该不难。 “简单?死了还要带人家的魂魄走,肯定里面有原因的。”东东给我浇了一盆水。 “那劝不听这么办呢?”我想也是,既然把人带走,中间肯定有很深的隐情。 “不听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东东举起手里的铁剑,冷声说:“除鬼比劝鬼要容易得多。” 看着东东那样子,我有些毛骨悚然,连忙说:“开仁叔叔肯定会听我的。” “那就最好,记好,不要开口说话,不然他发现你身上的人气后肯定会逃跑。” “那我呢?”猴子见东东安排好我的任务,连忙问他。 “带路。”东东只说了两个字来安排他的任务。 中午,父母带了午饭回来与我们同吃后,没坐一会就又被那边的人叫去帮忙。 剩下我们三个人在家,自从我父母出门后,猴子就一直缠着东东问莺莺的事,东东被他烦得满屋换位置,猴子却像yīn魂一样,他换哪里,跟到哪里。 看着猴子闹腾东东,我赶紧给东东解围:“那些哭丧的好像知道人家生前的所有事一样,她们是怎么知道的?。”(以前哭丧的一哭就是几天,死者从小到死的大小事都会哭一遍,死者生前的事从她们嘴里哭出来,就好像哭的是她们自己的事一样清楚。不过,后来有了录音机,基本上都是随便找个人哭几声录下来,然后一直重复放,哭丧这个职业也就慢慢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哭丧人有自己的办法,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以后再告诉你,昨天晚上通yīn的时候,你从他的生前有没有看出什么觉得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指哪方面的事。 “就是没听人说起过的事。”东东提醒我。 “女人,对了,他的记忆里,我还看见一个女人。”被开仁叔叔死前记忆里的那个老头吓到,记忆里比较深的另外一个人就被我忘记了。 36.秘密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女人?开仁叔叔可没娶老婆,难道他在外面藏了一个?难怪老往外面跑。”猴子就这样,喜欢自以为是的发表意见。 “不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很面熟,我觉得应该是我们熟悉的人。”我使劲的回忆那个女人的音容相貌。 东东见我陷入沉思伸手指了指屋内的一个凳子,示意猴子坐下不要打扰我,但是想了很久,我都想不起那女人是谁又在开仁叔叔的一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sè,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不起来,那女人虽然看起来很面熟,但是在我熟悉的人里面都配对不上。” “没事,你慢慢想。”东东说着就走到我的身后,一手放在我的后脑勺,五指轻轻的抓捏。 在东东的抓捏下,我的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感觉一片清净,耳中又听到东东轻微的声音:“那个女人,你一定记得,他在你的一生里占了很大的位置,你想想她是谁?” 随着东东的声音,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原本空的白脑子里涌出了大量的信息,全是关于那个女人和开仁叔叔。 “秀儿?”醒来后,我脑中有一个名字,开仁叔叔是这样称呼那个女人的。 “壮壮的妈妈?听我妈说以前大家都是那样叫她的。”猴子的话,让我猛然醒悟,那个女人不就是壮壮妈妈的年轻版吗? “这件事,我告诉你们后,谁也不能说出去,知道吗?”我看着猴子重重的说道,等他答应后才敢说出来。 我从记忆里看到,原来,开仁叔叔年轻时心高气傲,到了23岁都还没成家,要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十四、五岁就开始帮家里干活,20岁前基本都已成家,都23了还没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大龄剩男。 有一次在宴席上认识了比他小4岁的秀儿(也就是壮壮的妈),两人一见钟情,秀儿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因为这个原因,双方也没告诉各自的家长,想等时机到了再去退婚。 暗中热恋了半年后,一次在山上相会时情难自禁,两人发生了关系,两人便想着是时候公开结婚的时候了,就商量,晚上秀儿回去说服家里人,明天傍晚再相会,以商讨开仁叔叔家里上门提亲之事。 秀儿晚上就回去告诉家里:“自己有了心上人,想要退婚。”家里人听后坚决不同意,在当时,只要有了指腹为婚,除非一方去世,不然这辈子就只能是这样了。 直到秀儿把自己跟心上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说出来后,老父含泪把她打得就剩下一口气,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拉下脸面去退婚。 第二天下午干完活的开仁来到昨天约好的地方等秀儿,直到月亮升起也不见秀儿的身影,开仁叔叔知道事情不顺利,就满腹心事的下山回了家。 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已经打乱,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开志)跳了河,虽然被路人救起,也没有什么大碍,醒来后却还是哭闹着要去死。 开仁叔叔在母亲的哭诉下才知道,原来跟自己相恋的秀儿是自己亲生弟弟指腹为婚的妻子,在秀儿家托人上门来退婚后,虽然开志跟秀儿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是遭遇退婚在山里可是一生的大辱,开志年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就在家里要生要死。 开仁叔叔看着自己吵着要死的弟弟,心里后悔当初没有了解清楚秀儿婚事,内疚中,开仁叔叔就决定,自己外出打工,忘了秀儿,也让秀儿忘了自己跟弟弟成婚,好让弟弟在山里能抬头过活一辈子。 第二天,开仁叔叔就跟母亲说了自己外出的想法,虽然母亲百般询问,他也不敢说出实情,儿子长大了,很多事也由不得父母,母亲只能守着小儿子,看着大儿子背包出门。 开仁叔叔走的时候也没脸去跟秀儿道别,秀儿在家养了两个月身子,天天等着开仁上门,直到身子养好,也没有开仁叔叔的任何信息,心中发凉的秀儿还发现自己有了开仁的骨肉。 迫于未婚先孕的压力,秀儿不得又答应和开志结婚,两家便坐一起商量,开志家里为了开志不再寻死,秀儿家里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她有身孕的事,一锤定音,定于5天后成婚。 等开仁第二年回来时,开志和秀儿已是抱着孩子跟他相见,在得知是个早产儿后,开仁明白:“这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不过,这事连开志也不知道。 开仁觉得愧对了秀儿和壮壮,心中发誓终身不娶,也无脸见自己的弟弟,一年四季都往外跑,难得回来一次也是为了看壮壮。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东东点头说:“原来是他的儿子,这也难怪,生前没有相处够,死了自然会舍不得离去。” “那怎么办?还劝得听他吗?”其中原由那么深,我怀疑开仁叔叔难以被劝服。 “你只要跟他说明白,壮壮还有很多路没走完,他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念,而剥了壮壮继续走下去的权利,想得通的话应该会放人。”东东教导我。 “行,那我会尽力劝他放弃的。” “是一定,不然,他会为此丢了自己做鬼的权利。”东东说着,又伸手抓起了铁剑。 我沉默思虑,虽然我不忍,但是为了救壮壮,我也只能接受东东劝不听就除掉开仁叔叔的主张。 下午就没在讨论救壮壮的事,被猴子磨叽的受不了的东东,只能找借口准备东西,挎了箱子就跑了出去。 东东走后,猴子虽然无聊,但是见我为开仁叔叔的事烦心,也不敢来惹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啃自己的手指甲。 我一个下午都在想晚上的结果,猴子也啃了一个下午的手指甲,在吃晚饭的时候,东东才回来。 东东说了,开仁叔叔他们,最早应该也会在午夜过后才会来这里,但是为了以逸待劳,我们吃完晚饭就商量着出门了。 在猴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离家差不多一公里远一个比较大的山窝里一处空地上,这里是本开仁叔叔分得的一块地,由于他常年不在家,又因为离家太远,家里人也种不过来,就想着,与其荒着不如用来做他的埋骨之地。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在这漆黑的荒山野岭等待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更何况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座石门打开的空坟,来之前猴子虽然极其兴奋,但在这种让人压抑的环境下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缩在我的身后。 我见多了那些东西,倒也没觉得什么不适,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来,跟东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东东几次jǐng告我:“交流的时候一定不要开口,只要在心里想就可以了。” 37.等待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聊着,我感觉猴子半天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原来是已经趴在一个石头上睡着了,我摇头苦笑对东东说:“这家伙吵着要来,以为有热闹看呢!” “让他睡吧!我也准备一下,等下魂来的时候,我和他都要躲起来,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东东说着拿出了一个袋子,以空坟为中心点开始撒起了白灰。 “你这是干什么?”我以为他要对开仁叔叔的鬼魂下手,连忙站起来问。 “动物骨灰加蚂蝗粉,能将周围的阳气隔开,说白了就是制造了一个小小的yīn间,在里面,鬼魂更加容易被你说服,环境也是成功的一大要素。”东东说着已经撒完,拍了拍手又说:“不过,这样你就更加危险了,因为附近的怨魂野鬼也可能被吸引过来,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会在旁边盯着的,实在有危险的话,你就跳出白灰圈。” “放心,我也是大场面上走过的人了,怎么你们做什么都离不开蚂蝗粉?”我拍了拍胸脯,这段时间鬼魂还见少了吗? “那就好,我们剃头匠有三宝,一米、二草、三蚂蝗粉,草在我们手里,编出来什么就是什么。”东东自豪的说。 “噢?我见过你用草,还不知道这么有用。” “草是靠吸大地灵气存活本来就不凡,枯萎后的干草就如同尸体,在我们修炼过的手加上经法相辅编织出来,想让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干草如尸体?那不是利用尸体也能做法?” “效果更好,不过谁会扛着一个尸体满上跑?而且利用尸体做法有违天和,邪术除外,有很多邪术就是用人的尸体来增加法事的成功率,或者做一些自己水平还没达到的法事。” “。。。。。,不说这些,你们手艺人都会算命吗?现在没事,帮我和猴子看下命怎么样?”听到尸体,我就想到开仁叔叔那苍白僵硬的样子,心里怪不舒服,也许是周围yīn森的环境使然,我想起了人都必须经历的生离死别,看着还在旁边熟睡的猴子,这几年欢笑场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阵悲凉涌上心头,真心舍不得哪天我们也会有或分或离。 “在手艺人当中,除了哭丧的,其他手艺人都只会简单的相命,相命就是通过一个人的命火来判断他的大致状况,命火会被很多因素改变,所以相命就难免会有出入,哭丧的手艺就是算命,只有她们才能真正的算出前因后果,。” “哭丧的?她们怎么做到的?”我不是想学yīn阳术,只是我本身对自己未知的东西都有很强的好奇心。 “烧蛋。” “被你们打败了,怎么老拿食物做事?”小时候很喜欢吃蛋,想着白花花的水煮蛋被烧得黑乎乎的,我就直肉痛。 “鸡、鸭、鹅都是吃百虫而生蛋,也就是百虫的尸体形成了鸡蛋,你想鸡蛋的yīn灵之气能有多强?她们算命的时候。。。。” “算了,别说了。”我想着蛋是由一堆堆蠕动的虫子而来,胃里不禁翻滚,你叫我以后还怎么敢吃? “那就再说一遍等下的事,你还是要喝柚叶水,蚂蝗水你是肯定不会喝了,就洒一点在你身上,两样东西能让你身上的yīn气更加浓厚,别说一个刚死的鬼魂,就算百年老鬼恐怕都看不出你是个人。”东东看了一下天sè,推断时辰,找了一个比较平的石头坐下,又指了指猴子睡着的地方,示意我也坐下。 “在开仁的鬼魂看到你后,就会主动跟你招呼,你想跟它说什么,在心里想它就能听到,如果有意外的话,你身上带了陈伯伯的玉佩,不会出现像渣滓洞那样的情况,你就赶紧跳出白圈,鬼魂进去后是出不来的,所以你会很安全。” “好的,那你们呢?你和猴子怎么藏得住?鬼魂不能感觉到人气吗?” “我会在我们的额头和双肩分别用柚叶水打湿,只要我们不说话,鬼魂就感觉不到我们的气息。” “噢,知道了。”我在猴子旁边坐下,看了看四周,在漆黑的夜sè里,沉寂的山窝里,树木草石都显得诡异,我虽然对鬼有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但是压抑的气氛让我有些胸闷,想用说话来抒发胸腔里的那股气,又问起了东东:“还是说说哭丧人烧蛋吧!” “她们烧蛋的时候,会配着经语把当事人的生辰八字用画符的形式画在鸡蛋上,然后在鸡蛋上绕上一根细绳子,做完了就埋入木柴燃烧留下的石炭里。” “鸡蛋在她们的秘法下就成了当事人的一生,在极阳的石炭里烧了一定的时间,上面的生辰符就会根据当事人的命运做出变动,她们从烧过的鸡蛋上生辰符的变动看出来的。”东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一会不想听,一会又问,我想依他的xìng格,要是换成别人这样的话,他早就暴走了。 “噢!”子豪事件后,我说话做事都较小心翼翼,怕别人对我生气,我会感觉委屈,因为猴子从来不会对我生气,所以我只能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后来又有了陈石匠,听东东口气有些不爽,有点想哭的感觉,我回应了一声就不再出声。 “你知道那些哭丧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悲惨吗?是因为她们平时都是把蛋含在嘴里,然后不停的练哭,时间久了,喉咙就会形成一个蛋形的喉结,喉结越大就说明手艺越高,哭得更悲惨。”东东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哄我似的温和了语气。 “噢!我们叫猴子起来准备了吧,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语气不好我想哭,这一哄更让我觉得自己可怜,我伸手把猴子摇醒,跟他一起这么久,我没有过伤心的时候。 “唔!”猴子被我摇醒,坐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神经大条的他一时没记起来这里干什么,眨了眨眼睛傻乎乎的问我:“我们怎么在这里?” “靠,你忘记我们来这里要做的事了?”我看着他白痴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 “被你打记起来了,怎么样?事情处理好了没?”猴子摸着被我打的地方问我。 “你以为那么容易啊,于师傅不是说了要午夜后吗?老子一个人无聊,叫你起来陪我。” “这样啊?那大娘你要什么样的服务?”猴子移到我的身边,用肩膀蹭了蹭我的肩膀,对我挤眉弄眼。 “洋洋。。。。”东东听我对他的称呼都变了,知道我在使xìng子,yù言又止。 “行了,没事。”被猴子sāo包的样子逗乐,我笑着对东东说。 “那就好,时间也快到了,我们该准备了。”东东拿出了柚叶水和蚂蝗水。 38.事毕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东东将柚叶水递给了我一瓶,又打开一瓶倒在手里,拍着额头上和双肩后递给猴子说:“像我这样,擦再额头和双肩上,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说话,听到没有?” “行了,相信我猴子的胆量,别说鬼,就算魔我都不怕。”猴子一边擦额头一边说。 “洒蚂蝗水吧!”我也把手中的柚叶水喝了下去,站直身体对着东东。 东东打开了竹筒,把蚂蝗水倒在左手里,然后甩在我的身上,前前后后都洒了一遍后,东东对我说:“快来了,我们该藏起来了,你站到白圈里面去,千万不要开口出声。” 说完,东东拉着猴子走到一个石头后面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站在空地上,我赶紧走进了白灰圈里,低头盯着地上,不敢四处乱看。 我心里默背着以前学过的课文,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旁边空坟的样子,别说,这还真管用,背着背着我渐渐的忘了周围的环境。 直到我把小学还记得的课文都背了一篇后,正要背这两天预习的初中课文,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因为无力显得yīn森的声音:“洋洋,你怎么在这里?” 我身上的肉一阵阵抖动,我抬头四处观望,刚才天上还看不见月亮,现在月亮已经出来,只不过被黑云遮住,只能透出微弱的光。 在我们从家里来的路上,不远处,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朝我这边走来,我看了看东东他们藏身的地方给自己壮了壮胆,心里想到:“开仁叔叔,我在这里等你们。” “有什么事吗?”那声音又在我的脑子里响起,那两个身影也越走越近,我已经能看到它们的脸sè,开仁叔叔的脸sè虽然很是苍白,不过还好,还在我胆子可以接受的范围之类,壮壮一声不吭的跟着他,除了看起来很呆,脸sè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开仁叔叔,我来接你,壮壮的脸sè不像气绝了啊?怎么也在这里?”它们已经走进白sè灰圈,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身上的yīn气让我心如鹿撞,还好不用开口说,不然我一定哆嗦着说不出来。 “看见你真的很高兴,你还是以前那么乖,壮壮是我的儿子,生前我对不起他,我现在放不下,想把他带在身边。” “可是,叔叔,咱们yīn间有yīn间的过法,阳世有阳世的jīng彩,既然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念头就让他做一个冤死鬼?” “这。。。”它有些犹豫了。 我趁热打铁,在心里想道:“我也可以陪着你啊,再说,我们在yīn间每逢节rì总要有人祭拜啊!” 我看着他的表情,虽然他没有表情给我看,他低头看了看壮壮,良久,在我脑中想起:“好吧!” “啊!”还没等我高兴,我却听见猴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我连忙转头望去,心里不禁发凉。 只见猴子软坐在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野鬼把头凑在猴子的面前,用眼珠外翻的眼睛盯着猴子,没有一丝杂sè的白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恐怖。 猴子和东东蹲在石后,虽然开仁叔叔已经是鬼,面相也不怎么恐怖,加上从小也都认识,猴子也不怎么害怕。 看着白圈内,猴子突然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伸手抹了两下,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无比恐怖的脸,吓得坐在了地上大叫,听他叫出声,那也鬼竟然凑上脸看着他笑。 “猴子。”我叫了出来,拔腿就要跑过去。 “把魂魄抢出来,这边交给我。”东东伸手抓住了野鬼的头发用力一扯,将它甩了出去,站起身,东东伸手从裤袋里拿出了铁剑。 我转头也来不及看开仁叔叔,身后抓住壮壮的手,用力一拉,跳出了白圈外,我稳住身形,把壮壮拉到我的身后。 开仁叔叔的鬼魂在我开口叫猴子之后,发了一下楞,我突然把壮壮拉走,它猛然醒悟,伸手就要跑出来抢。 我推着壮壮的魂魄退得远远的,看着里面的鬼魂像发疯一样乱撞,东东说过鬼魂进去了就出不来,我放下心看东东他们那边。 东东把剑拿在手中,快速的从挎箱里拿出了装米的口袋对猴子说:“去洋洋他们那边,有危险就扔米。” 猴子这时候稳住了魂魄,本来就胆大的他也没那么害怕了,接过米袋就跑到了我的身边,东东本来命火很旺,但是被柚叶水抹了以后就只能靠手中的铁剑逼得那野鬼四处逃窜。 “洋洋,你把壮壮还我,他是我的儿子,我真的舍不得他,你就让叔叔把他带在身边好吗?呜呜。。。”开仁叔叔的鬼魂在知道出不了白sè灰圈后,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在我的脑子里凄惨的哭着一直重复:“我舍不得啊!我舍不得啊!” “不行,以前还没看出来,你怎么那么自私?” “当年,你丢下秀婶不管,自己外出,你对不起她在先,现在你又想把她这辈子唯一的心理依靠带走,你替她想过没有?” “你替壮壮想过没有?壮壮还有那么多的路没走。” “你这样根本就没有资格做父亲,壮壮的爸爸是开志,不是你。”我的声音越说越大,到后面几乎是用吼的,说完,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它被我的话震住,在我的脑海里又响起哭声:“是我对不他们,我没有资格做父亲。” “对,你更没有资格带走壮壮。”我狠狠的盯着它,它愣了半晌,似乎想通了。 “洋洋,你说得对,yīn间有yīn间的过法,阳世有阳世的路走,我对不起他们在先,更不应该因为自己,去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谢谢你,洋洋。” 说完,开仁叔叔的鬼魂慢慢的走进了空坟,看着它落寞的身影,我在心里对它说道:“开仁叔叔,一路走好。” 擦了擦眼泪,我往东东那边看去,他提着剑四处追赶野鬼,但是**又怎么能快过鬼魂,慢慢的喘起了粗气。 野鬼脸上笑容yīn森,嘴里发出如鸭叫般难听的笑声,四处乱飘,东东停下喘气时,它又飘回东东的身边。 我气它如此讨厌,抢了猴子手中的米袋在手里,朝他们走去,到了可以力所能及的位置,抓出一把米,口中喊道:“做鬼都这么难看,你还真惹人厌。”把米朝它扔去。 野鬼被米打到的地方,冒起了一阵阵青烟,它“哇哇”惨叫着,狰狞着鬼脸就朝我抓来。 刚刚送走开仁叔叔的鬼魂,我也不知道是悲伤呢?还是生气?反正心情很低落,我把米袋一扔,伸手把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丢掉,怒火朝天的向它走去。 我听东东说过,身体里的五鬼能吞噬孤魂野鬼,我加快脚步,口中怒吼道:“来呀!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放它们出来咬死你。” 离野鬼越近,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怒意中,我的身体开始发冷,正要晕过去的时候,听见东东喝道:“血生万象,定。” 随即,东东跑过去捡起了我扔掉的玉佩,跳到我的身边将玉佩塞到我的手里,我脑袋一下清醒,身体恢复了常温。 东东将玉佩塞到我的手里后,转手挥剑砍在了那只野鬼身上,被铁剑划过,野鬼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原来东东看见野鬼向我飘来,抓住时机,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挤出两滴后,将第三滴打在了野鬼的身上将它定住,然后先捡起玉佩稳住我,再将那鬼魂除掉。 除掉鬼魂后,东东说:“我们回去吧,壮壮的魂魄我们回去再招。” 我们回去后,东东做法将壮壮的魂魄招回,壮壮自然也就醒了,这里就不细说了,在后面的两天里,猴子缠着东东除了打听莺莺,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拜他为师。 因为魂魄已进入了坟墓,下葬也就是随时的事,丧事办了三天后,就送尸体入了坟,东东也在尸体下葬后上了山。 (((开仁叔叔的事也就到此完结,因为每节题名太费脑子,所以,我打算后面就用这样的形式来写,如:手艺人―东东1、2、3节。 下面要出场的手艺就是哭丧了,名为: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我的文笔虽然很烂,但是我会努力的学习改进,我相信,后面的故事也会越来越jīng彩。))) 39.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开仁叔叔下葬后丧事完毕,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后面几天我都为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做准备,在闲暇时也曾拿出干爹给我的《出门经》看过。 整卷经书大约有150字左右,看了上面的修炼方法和前面几句经语,我就没心情再往下看,修炼方法是:除夕夜晚上十二点整从家里出发,带着三柱香到自己家里先人的坟前点燃,然后跪下双手合十,念三遍经书,当然,念经书前得说些什么先人保佑之类的话,持续三天晚上,年初三的早上去看香燃烧后的情况能看出,修炼成功与否,是很简单呵! 我在这里写几句经书的开头,有兴趣的可以去试着练练,:出门经、出门经,出门头上观世音,四大天王前面走,八大金刚护我身,成无声、画无声,画的茅山李老君,一画老君路上走,二画老君路上行,大路画为大难舍、小路画为小难舍。。。。。。。。后面省略。(山里的经书都是用同音字写出来的,至于字的准确xìng就难说了,如果与你们所知的经书有雷同,那也只是巧合哈。) 在期待中,开学的rì子终于到来,这天早上天还麻麻亮,我挎着书包,手拿着装满米的饭盅从家里出发。(我们读初中的时候,因为路远,都是用铁盅装了米放到学校饭堂去蒸,一毛钱一位。) 我出门还没走多久,就在小路上看到了猴子身影,我赶紧招呼:“喂!猴子。” “大娘,你来了哇!快点,我等你”正在埋头行走的猴子,听见背后的叫声,转头看见我从后面赶来,站住身子兴奋的冲我大喊。 “怎么样?上初中第一天,什么心情?”我上前搭住他的肩膀问。 “没什么心情,只是希望我们四个能分到一个班。”前几天猴子因为无聊,一直缠着东东,也缠出了感情,说感情有点不合适?那就友情吧! “嗯!我也想这样。”我们俩搂着一边前行,一边讨论,要是四个人分到一个班那该多好阿! 到了和莺莺她们约好的地方,猴子的话明显变少了,眼睛时不时的盯着莺莺她们下山的路。 “想莺莺呢?看你那耸样”看着猴子心急的样子,我不禁拿他寻开心, 这几天,我很多次想起过跟莺莺相处的情形,其实我也很喜欢莺莺,谁没有爱美之心?只不过我对她的喜欢只是一种欣赏,对于美好的东西,我的态度是远观即可。 至于那次在渣滓洞前,至于为什么看着他俩会心里发酸,我也想通了,我有一种心理,嗯,怎么说呢?我把它理解成为青李子心理。 我们山里的小孩子是吃不到什么零食,能给我们用来解馋的就是李子、梨子两种水果,我们院子里有几颗李树,每年树上的李子刚刚成形,就被院子里的小孩子盯上,到了闭着眼睛能咽下去的时候,不到三天,树上的李子就被摘完。 我很喜欢吃李子,但是又吃不下酸涩的东西,所以,每年都是看着满树的残枝败叶心痛,为什么很多美好的东西,都等不到它成熟的那一刻呢?经过几天的思考后,我觉得:也许在心里一直念想着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吧! “你去坐好嘛!别影响我看莺莺。”猴子像求我一样,把我推到树下一个平常大家用来休息的位置上。 “你看个锤子,人都没来。”我看猴子中毒不浅,心里有些火。 “快来了,快了”猴子没听出我语气中的火气,看着下山的路喃喃的说。 我也懒得理这家伙,坐在树下扯起旁边的小草在手里编着玩,没过多久,只见猴子站起来对我说:“来了。” “莺莺,早啊!”猴子一直在等莺莺,人到了他却连招呼都不打,我只得站起来对着她们的方向叫。 “要叫姐姐,知道不?是姐姐。”莺莺笑着远远的对我喊。 随着笑声走近,几天不见她依旧笑脸如花,跟在她身后不远的东东,依旧脸苦如瓜,在路上,我们一直讨论的都是关于分班的事,猴子和莺莺也不像以前那样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好像一下子都成熟了不少似的,倒是东东偶尔会插话,让我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到了学校,因为不像报名那天有很多家长陪同前来,人虽然多,还不到拥挤的地步,中心校正对大门是一排矮小的平房是饭堂,左边是几栋三层高楼房连在一起的教学楼,右边是宿舍,中间围着的是cāo场。 我们四人按指示来到,面对教学楼左边的第一栋,从1楼开始找,在上2楼楼梯旁的教室门上我看到了我的名字,非常不幸,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也就是说,我一个人被分到了这个班。 “我进去了,你们再找找,中午吃饭的时候在饭堂等我哈。”看着红纸上我的名字,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们三人说。 “嗯,希望我们三个在一个教室。”莺莺他们说完,就一起上了2楼。 在闹哄哄的的教室里,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周围的新同学,很多都是三五两个坐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上面,也有少数人像我一样,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伸着脖子四处观望。 “你好,我叫夏洋,大东门来的。”我跟坐在我前面一个平头小胖子打招呼,他正伸着又短又肥的脖子到处瞅。 “我叫罗飞,罗家沟那边来的。”小胖子可能有点怕生,说完就转过头端端的坐着,罗家沟我知道,就在观音阁另一边。 看他转过身子,我也不在说话,心想:“等混熟了,自然就好了。”我把书包放在课桌的隔层里,从里面把书拿出来在桌面上摆整齐。 我书摆好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上课时间也快到了,教室里的座位也基本坐满,大家都开始整理桌面,我坐直身子就等上课铃响。 “起来,这个位置是老子的。”一个流着长发,打扮得像个**的家伙急冲冲的从外面冲进来,扭头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后,走到我的座位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看着我我。 从他那发出犀利眼神的眼睛里,不难看出这家伙早上没有洗脸,眼角的眼屎跟他人一样恶心。 “为什么?”我没有动,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看,山里的孩子都很会尊重人,对于找麻烦的人也从来不会害怕。 “老子喜欢,你让不让?”那家伙看我不怎么鸟他,好像面子很受打击一样,红着脸双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对我吼道,这时候教室里比较安静,他的声音引得大家都往这边看过来。 40.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坐在位置上看自己的书,心里直骂疯狗,懒得理他。 “你让给他坐,后面还有位置。”旁边一个穿着光鲜的同学扯了扯我的胳膊,指着教室后面角落里的一个空位劝我。 “你见过人给狗让位置吗?”我放下书,看着那位同学问他。 “你妈XX,再说一遍。”疯狗气极,伸手抓住我了的衣领往上提,我的脚把板凳往一踢,“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我也是个倔脾气。 “放开你的爪子。”我被他激怒了,因为我最恨人家骂我的家人,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起头,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放你妈XX。”疯狗抓住我的手一用力,把我拉到过道上面来,正要把我绊倒在地上去的时候,教室外面传来了怒吼:“马志豪,你在干吗?” 疯狗闻声放开了手,我往教室门口望去,一个满脸怒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走到疯狗的身边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不管你以前跳多高,在我的班上就给我规矩点。” “没有啊!武老师,跟他开玩笑,打招呼嘛!”疯狗对武老师陪着笑说,武老师扭头看着我,让我回答。 “老师,没事。”我整了整衣服,坐回了位置上,为了我的小男人尊严,我是不会让老师为我解决麻烦。 “马志豪,去那边坐好,上课了”武老师推了疯狗一把,转身走到讲台上看着疯狗不情愿的走到了角落的位置做好后,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武华。”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来这里是为了读书,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说完,武老师停了一下看着我说:“当然,有其它什么困难,也可以跟老师说,我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我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后,他口气一变,大声吼道:“如果有不想读书的,就早点滚回去,不要浪费你们父母的血汗钱。” “铃。。铃。。。”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武老师看了一下门口,转过来指着挂在们旁边的两个竹筐说:“你们都把饭盅放到里面去,马志豪、刘宇、王峰、刘海涛,今天你们四个先抬去食堂蒸,以后我会排个表,大家轮流抬。” 上午是全班同学做介绍和老师分配学生干部的时间,期间,我几次发现姓马的那只疯狗恶狠狠的盯着我看。 从旁边那位劝过我的同学,也就是被老师叫去抬饭筐的刘宇口中得知:姓马的疯狗是镇上的小孩子,在这个学校里是个出了名的跳学生,在小学的时候天天打架,几乎是小学部的老大,也不知道换了几个班才把小学读完,他那么牛叉不是因为他怎么牛叉,只是有一个很牛叉的堂哥罩他。 刘宇劝过我几次,让我把位置让给马志豪坐,免得遭他报复,我却不以为然:“这是学校,他再牛叉也只是个学生,学校里的老师又不是用来看的。” 刘宇看我不停劝,只能叹气说:“你下课、放学的时候尽量找几个小学里的同学一起走,这样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我跟着人群走到了饭堂,拿到了我的饭盅后,我站在门边等猴子他们,翘首望了好久,才从人群里看到他们三个被一群学生围着走来。 猴子身边围了几个男生,不过那几个男生在跟猴子聊天的时候,眼光却老盯着莺莺看,而莺莺身边的几个女生老是瞄着东东跟她说话。 “嗨!我在这里。”我把勺子咬在嘴里举起一只手对着他们大声喊。 “大娘。”看见我,猴子丢了身边的人跳着跑过来。 “大娘,告诉你,我们三个真的在一个班,嘿嘿。”到了我的身边,猴子高兴的跟我说。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读书。”我假装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心里羡慕得很。 “这是我弟弟,洋洋,叫姐姐。”莺莺也走到了我的面前,向身边的人介绍。 “。。。。。”这种情况,我一般都装聋子,对猴子说:“你们快去拿饭,我们去找地方吃。” “好咧!” “去后面的河边吧!吃了还可以在里面洗碗。”有人提议到。 在莺莺身边的一个女生的带领下,我们一群人来到了学校后面一条河流边的一块草地上,这条河很长,上下看不到头,提议来这里吃饭的女生对大家说:“这条河一直连着好几个镇,没有人走完过。” 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对跟他们一起来的同学也有了大致认识,不过,这都不重要,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我们去那棵树那边洗饭盅,那里有几块石头可以踩。”大家都吃完饭后,带路来的女生指着离我们大约20米左右的一颗柳树对大家说。 “好。”猴子跑在前面。 跟着他们来到柳树旁,原来这里河道相对比较窄,水也比较浅都能看清河底,中间也不知道是谁放了几块大石头,方便行人过河。 看着那颗柳树,不知道为什么,我全身发毛,心也突突的跳得厉害,明明只是一颗普通的小柳树,我却好像从树上看到了什么一样,到底是什么呢?我又想不起来,虽然浑身不舒服,我好像被勾了魂一样,看着它移不开眼睛。 旁边的东东伸手把我推开了几步,轻轻的对我说:“不要看它,快去洗碗。” 跳到了一块圆形的石头上弯腰蹲下,看着河里清澈的河水轻轻的流,看得入神了,我都忘记了洗饭盅。 “你发什么呆?快点洗了后面还有人要洗。”莺莺洗好了饭盅,一步跳到了岸上,将残留在上面的水珠往我身上甩。 “哦!”我连忙将饭盅放进了水里,我的手刚入水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女生哭泣的声音:“嘤。。嘤嘤。。” 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头一下子扎进了河里,这里的河水很浅不到20厘米,我的头扎进去后,在水里我的头脑清醒了点,我赶紧闭住呼吸,用双手撑在河里的石子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头从水里抽出来。 明明这里的水很浅,在水面上还能看清的河底,现在我的头在里面却好像深不可测,我感觉不到一丝光亮,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的头往下面拉,我怎么也拔不出来,绝望迅速的占据了我的身心。 在惊声尖叫中,我挣扎了几秒,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服,感觉头脑一轻我的头拔出了水面,东东一把把我拉到了岸上。 大家都走到我的身边,惊恐的看着我,我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心有余悸的问东东:“怎么回事?” “现在先离开这里,找时间在告诉你。”东东蹲下身子扶起我。 “先回学校去。”大家都被吓住了,有人已经开始往学校跑去,猴子也扶住我的右手关心的问我:“有事没?我们先去教室里休息一下。” “那树上有鬼。”在回学校的时候,在左边扶我的东东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的在我耳边说。 (((这两天一直因为书的成绩烦恼,没有什么心情写,更新慢了点,大家原谅下,他们都说是因为书的开头影响了,所以我就加了个引子,大家没事可以去看看。))) 41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知道,为什么会找我?我不是带了玉佩吗?”我特么想哭,“为什么最近老碰到这些东西?” “等下我再来看看,现在不好说。” 在东东和猴子的搀扶下,我们回到了我的教室,我指了一下我的位置说:“那里。” 扶我到位置上坐好后,东东说出去找点东西,东东走后猴子从旁边的位置上,拿了一条板凳放在莺莺的旁边说:“坐一会。”又拿了一条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刚刚怎么回事,都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干妈她们说嘛?”莺莺一脸的关心,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没。。。没事。”刚刚头在水里时,心里生出的那种无比绝望让我一直哆嗦个不停。 “大娘不会有事的,有我和我师傅在呢!”猴子的手在我的背后轻轻的排着口中安慰莺莺。 “我想趴一下,身上没力气,好累。”我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也不想说话。 “唔。”莺莺点了点头,也弓起身子来拍我的后背。 “人呢?是哪个跟你窜?你说,我们打死他。”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鸭嗓音,马疯狗带着五、六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很神气,不过在我看来却像一个得了志的阉人。 教室里本来还有十几个学生在休息,见马志豪一脸凶相的带着人进来,知道来找我的麻烦,全部都跑到教室外走廊上,趴在窗户上看里面。 “你,起来。”马志豪走过来,推开了猴子,抓住我的衣服想把我提起来。 “豪哥,打死他。”那几个小狗刚刚在门外叫嚷的厉害,等找到了人也不上前,站在马志豪的后面鼓噪。 “你们敢,老子弄死你们。”猴子被推开后,刚站稳脚心里正纳闷着,回头看见马志豪抓住我的衣服,他口中大声怒吼,两步上前一拳打在马志豪的脸上,把他打得连退几步。 “你们干什么?”莺莺也回过了神,站过来和猴子一起把我挡在后面。 “你吃狗胆了?老子也敢打?兄弟们,给我上。”马志豪一手捂着被猴子打歪的脸,对着身后的几人不停的挥舞着手。 “你来!”猴子把我和莺莺向后推开,抓起旁边的凳子就向马志豪走了两步,我本来想抓住他的,伸手摸到他的衣服又没力气抓住。 猴子提着凳子像金刚一样,怒目站在走道上,马志豪看着猴子一脸不要命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也不敢上来,生气的一跺脚,转头对着后面的人骂道:“你XX,给老子一起上。” 他身后的几个人这时候正看着莺莺交头接耳没人理他,马志豪生气的用巴掌在几个人的头上打口中吼道:“看你妈,叫你们来帮老子弄人,你们在这里看看,以前老子怎么帮你们的?” 打完了,马志豪又回过头来指着我,凶狠大叫:“你妈XX,早上不是那么牛B吗?有种出来单挑,躲在女的后面算什么?” 马志豪的手转向指着莺莺的时候,莺莺护在我的前面,眼睛里还有些湿润,原本雪白的脸上被气满了红晕,他脸上表情一转,伸手拨了一下额前的长发,十足的流氓样说:“哟,小妞长的不错噢!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回去叫你妈做。”莺莺伸手抓住一条板凳就朝他扔去,我可算见识到莺莺的多面xìng了,“有在我父母面前的文静乖巧、有在渣滓洞前为朋友担心的多愁善感、有在市场为护猴子的大惧无畏、又有在此时的火爆泼辣。” 可惜她的力气不够,没有扔到,马志豪没有为莺莺的行为生气,反而对着身边的几人痞笑着说:“狗rì的,好凶的婆娘。” 莺莺气得双肩发抖,口中大骂着就要冲上去,我伸出一支手搭在莺莺的肩膀上,借着力气走到了猴子的旁边,指着马志豪说“老子弄死你,免得你以为我们山里出来的就好欺负。” 本来他如果只是喜欢跟男生打架的话,我还能把他当个疯狗看,如果连女生都欺负的话,而且还是莺莺,暴怒中,我连狗都不想让他做。 “你妈XX,以为你是个东西阿!”这次他们几个人都被我激怒,挤着就要冲过来。 “谁动他们试下,我让你们就活这么大,信不信?”冰冷的口气让他们都停住了身子,往门口看去。 东东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一根柳树根从外面慢慢的走进来,经过他们几个人身边的时候。 东东看着他们,眼睛猛的一瞪,明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火,那几个小**却感觉自己的心像落到了冰冷的无底洞一样身体发冷。 “你。。。别牛。。牛。我叫我斌哥来。”马志豪留下狠话后带着那几个人逃出了教室。 看样子,东东应该像那天跟卖艺人对峙一样用了什么经法,我也没力气去理,坐回了我的位置上喘着气。 “他怎么会这样子?”猴子看我的身体虚得有些夸张,疑惑的问东东。 “那水里有邪气,外邪入体,还没适应过来。”东东回答了猴子后,走到我的旁边说:“那柳树里养了个鬼,利用柳树的根把邪气传到了河里,你只是没有习惯被外邪主动入侵,休息下就没事了。” “我们找时间再去处理那柳树的事,你先不要再去河边了。” “嗯!知道了,我睡会。”我累极了,趴在课桌上就想睡。 “那你睡吧!下午告诉我。”东东的话很奇怪,我心里想问又因为困意渐浓,没有问出来。 42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四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天上下着好大的雨,“我”被一个人背着,走在镇子东边出口的那座桥上,桥下的洪水已经涨到了桥面,背着我的人赤着双脚艰难的行走,带起“嚓嚓“的水声。 “哥哥,我们去哪里找妈妈啊?”“我”趴在这个人的身上,虽然天上的雨打得“我”连眼睛的睁不开,可是“我”却感觉无比的温暖与安全,只是,我怎么变成了一个5岁的小女孩?从“我”口里说出来的声音,也变成了一个女童音?竟然还叫他哥哥?。 “我也不知道,妈妈是从那边走的,哥哥一定会带你找到她的,妹妹,你抱紧哥哥。” “哼,我要告诉妈妈,爸爸又打我们,哥哥,你还痛吗?”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背“我”那个人的脖子,双手动作牵动了背上的痛处,虽然很痛,但是“我”心里只想抱着这个人,抱着,不放。 “哥哥不痛,妹妹,你怪哥哥保护不了你吗?”这时已经走到了桥头,背着“我”的人把我放在桥头上的一个石墩上面,站在我的面前哭着说。 “才不是呢!你帮我挡了那么多,你看你的手,都那么红了。”坐在石墩上,“我”抓起那人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伤处,多希望我的眼泪能洗掉他身上的伤、的痛。 “傻丫头,我这不痛的,不信你看。”那人伸出一只手捏了捏伤处,强笑着安慰“我”,“我”明明看到他假装转头看远处的时候龇牙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回过头笑着说:“是吧!没流血。” “哥哥,我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雨水打在身上,“我”被打的地方好痛。 “不好。” “为什么?他打我们啊?” “因为他是爸爸,就好像我是你哥哥一样,你会不要哥哥吗?”那人拉着“我”的手说。 看着他的脸,“我”好想站起来摸摸,“我”把脚提上了石墩,慢慢的站起身子,挣开被他抓住的手,捧着他的脸说:“嗯!我要哥哥,” “妹妹最乖了,来哥哥背你走了。”那人转过身背对着我。 “噢!找妈妈去了。”“我”忘记了自己站在石墩上,拍着手跳了起来,落下时却落到了石墩的边缘处,脚下一滑“我”向后仰着倒下。 “哥哥。。。。。。”心里好害怕,“我”口中尖叫着掉进了水里,他听见叫声急忙转过身,趴在石头上大声叫“妹妹”,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脸,那张俊俏的脸上挂满了恐惧,随着声音,他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回答他,张开嘴却被灌满了水,在水里“我”呼吸不了,好冷,好冷,冷的“我”心里没了害怕,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只是还想着那张趴在石墩上的脸,“我”脑子里全是那张脸,在水里东磕西碰的流着,直到被一条树根挂住。 “啊!”虽然梦境很可怕,等梦做完了,我挥舞着双手站起来大声叫着。 “夏洋,你怎么了?”听见有人叫我,我睁开眼睛四处开,全班的同学都好奇的看着我,武老师正从讲台上走过来。 “没事,没事。”我赶紧坐下,要是被新同学知道我做恶梦吓到了,还不给他们笑阿? “上课的时候,我看你身上发冷又冒汗,就没有叫你,你现在好些了没有?”武老师走到我的旁边关心的问我。 “老师,中午的时候肚子有点痛,现在没事了。”我撒了谎,要是我说中午撞邪了,不笑死人才怪呢! “没事就好,你在坚持一下,这是第三节课,马上就放学了,要不你在睡一会?放学了我叫你。” “不用了,不用了,你上课吧。”刚刚才从恶梦里醒来,我还能怎么睡得着?我连忙对他说。 “行,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今天也没什么课,就介绍你们初中的新生活而已。”武老师说着上了讲台。 我坐在座位上,满脑子都是梦里的场景,我隐约的猜到应该跟中午撞邪有关,心里急着找东东问个清楚,武老师讲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终于等到了下课的铃声,我急忙的把书收进书包挎在肩上就要走,坐在走道旁边一排正在收书包的刘宇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说:“小心点,马志豪中午回去叫了他堂哥,说在校门外等里出去。” “嗯!我知道了,谢谢。”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三番两次的提醒我,值得我给他一个感激了。不过,有东东在我连鬼都可以不怕,何况是人? 我心急如焚的在教室旁边的楼梯前等着东东他们下来,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个梦,终于在人流里看到了高出一截的鸡冠头。 “东东,快点。”我对他招着手喊。 “知道了?”东东走到我的身边问我。 “知道什么?”我本来想问他,却被他提前问起,突然一下又想起睡觉前东东叫我下午告诉他,我又问:“你知道我做梦?” “不然呢?那鬼魂大白天入你邪,你以为它看上你长得帅?”东东翻着白眼对我说。 “它怎么死的?死前有什么事让它放不下?”东东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淹死的,尸体被水被树根挂住了,死前想得是它哥哥。”我回答很也简单明了。 “这就好办了,我们边走边说。”东东抬头看了一下天,又看了看站在旁边听得入神的莺莺和猴子说。 “嗯。”我和东东并排着就往外面走,猴子和莺莺也赶紧跟上来。 “柳树里怎么能养鬼?”我好像听说柳树枝是打鬼的好东西呢! “有灵的东西都能养鬼,山里所有的树中间柳、桐、槐、杨是灵气最浓的,也是最容易养鬼的。” “柳树排在最前面,是因为它本身有灵气又有yīn气所以能用来打鬼,而其它树则是通过自身里养的鬼来增加yīn气。” “柳树枝虽然有yīn气,但还没有到能接触到鬼的地步,用柳树枝打鬼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行,需要加上辅助才可以。” “经法辅助?”听到这里,我想起他们的经法、咒语之类的。 “有yīn气的东西也行,柚叶水是最好的。” “那个不是中午来找你那个人吗?旁边还有一个人,看着我们,是不是来等你的?”我正想继续发问的时候,猴子从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对我说。 我顺着猴子眼睛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路边,一块房屋地基上放了一堆用来做楼板的水泥板,马志豪蹲在上面得意的看着我们,水泥板旁边站着一个眼睛被头发遮住的男子,看身高应该已经成年。 “好可怜噢!”看着那个酷酷的长发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是个变魂人。”东东听到了我的话,在旁边轻轻的说。 43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五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变魂人?”没听过这词,我不由在心里感叹:“他们的词还真多。” “就是经历了一些自己难以承受的变故,魂停留在发生变故时侯的样子,身体长,魂却长不大,他能长这么大,应该是心里还有什么事没完,因为一般人在那种变故下都会当场毙命。” “怪胎?”我轻轻的说了声。 “不是怪胎,生下来就不长魂,身体也长不大的人,叫畸魂。”东东耳朵很厉害噢!那么小的声音都被他听到。(((作者说:没有任何恶意,大家看看就过了。))) “你们谁打我堂弟的?”我还和东东说着话,马志豪就带着那个酷酷的男子走到了我们面前。 “是你?” “妹妹?”我抬起头看着那男子的脸,和他同时出声惊呼。 “你不是,不是。”男子看着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摇着头喃喃的说。 看着他的脸,我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在哪里见过呢?梦里!今天下午那个梦里的那个“哥哥”。 “斌哥!你等等我,你去哪里阿?”马志豪追着跑开的男子,口中不停的大喊。 “那个女鬼的哥哥?”东东问我。 “嗯!”想着这些事,我情绪有点低。 “难怪,梦里还有什么?包括他们说过的话。” “很大的雨,他们要去找妈妈,在东边的桥上,他妹妹掉进洪水冲走了。” “行,以后再说吧,你今天中午入体的邪气已经没了,你不会有什么事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处理这事再说。”东东很懂我。 “嗯!”我感激的看着他,有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幸运,有事的话,他什么也不说直接帮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知道让你直接一个人安静。 回家的路上,在猴子挑逗下,我在心情稍微好点后,把我中午梦里的场景告诉了他和莺莺听。 “好可怜。。呜呜。。。他们。。。好可怜噢。”莺莺听完后,直到我们分路的时候都还梨花带雨,而猴子也是一脸的黯淡。 “安啦!那个男的都长这么大了,这事都多久了,别伤心啦!”看着他俩的表情,我心里好像还没那么难过了,不由安慰他们。 “可是、、、他们真的好可怜嘛!、、、、呜呜、、”莺莺听了我的安慰哭得更厉害。 “那、、”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安慰她,只能说:“你们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爸妈可一直惦记你这干女儿呢!” 莺莺听了这话,停了哭声,脸上挂着泪珠说:“今天刚开学,我要回去教我弟弟功课,帮我给干妈他们问好。” “那行,明天早上等你们哟!”我对着他们说完,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就跟他们分了路回家。――――――――――――――这个好像叫分割线?省过一切的无谓――――――――― 自从那天中午做了那个梦以后,我倒也没出过什么状况,只不过上课的时候因为老想着那两兄妹的事,老师讲的东西都没怎么听进去,看来得着时间把这事处理好才行。 不过,还没等我去找那事,在一个午休的时间,马志豪找上了我,这时,我正做在位置上看书,他反身坐在罗飞的位置上看着我。 “夏洋,我知道我以前不对,但是,除了你们我真不知道找谁帮忙了,那天下午我斌哥看见你后跑了,你是看见了的,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们一家人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你看下能不能帮上忙找下?”他脸上很疲惫,语气充满了担心。 “难怪你这几天没来找我麻烦呀!”我有些戏谑的看着他说。 “这几天找我斌哥的时候,我想明白了,我以前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威风?我斌哥以前拿着刀追砍一个人,追了几个小时。”马志豪说完这句有些哽咽。 “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事,那是多威风,不过,又怎么样?现在却连生死都不知道,除了我们家人,谁还记起这个镇上还有这个人。”说着,马志豪竟然趴在我的课桌上哭了起来。 看他哭得伤心,我心一软,手足无措的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但是有人应该有办法,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那天中午那个人,是吧?我也问过他们班上的同学,他叫于浩东,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斌哥啊,他真的好可怜,呜呜呜呜呜呜。”听我答应帮忙,马志豪抬起头对我说完,又趴在桌子上哭得真是闻者伤心啊! “行了,我答应帮忙就行了,至于他是生是死,那就只能看他的命了。”在事情没有结果的时候,我是不敢随便打包票,这是我的谨慎。 “斌哥一定会没事的,谢谢你们了。” “行了,你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我真心不想看着一个男生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何况教室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们。 整个下午,我都期盼着快点放学,想把那个酷男失踪的事快点告诉东东,我却没发现,因为这些事,我的学习越来越差。 “那个酷男出事了,好几天没回家了。”放学跟东东他们会合后,一边回家,我一边把马志豪告诉我的事说给了东东听。 “那天他看见你跑开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会出事的。”东东淡淡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帮忙?”我知道东东有办法。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你放心,有人能查出来的,后天是星期六,到时候我带你去找那个人。” 我听见东东答应帮忙,心里放心了不少,又有些奇怪,我问他道:“连你都没办法,是谁那么厉害能查到?” “是个哭丧的,除了陈伯伯,在这山里我就只佩服她,这个世上不管yīn阳里,没有她不能算出来的事,大家都叫她哭丧老妪。” “她会帮忙吗?”对于那些能人,仿佛古怪的脾气就是他们的招牌,我有些担心。 “会的,不帮忙我拔光她的头发。”听东东的语气,他好像跟那人很熟。 ――――――――――――――――又来了―――――――――――――――――――― 终于等到了星期五的下午,在回家的路上我想着昨天东东说的事,问他:“明天什么时候去找那个人?你来我家?还是我上山来找你?” “我会来找你,你在家等我就好了,哭丧老妪住得有点远,要走很久,我会在平时上学的时间来找你。” “去哪里?我也要去。”猴子听见我们要出门,生怕漏掉什么热闹,凑到我们的中间问。 “去哪里关你屁事,哪里都少不了你。”我打了一下猴子的头,跟他开玩笑。 “明天早上你去每天等我们的地方,你去了应该能帮上忙。”东东对猴子说。 “欧也!明天有玩的了,师傅明天找早来阿!”猴子高兴的舞着书包往前跑。 “他能帮上忙?”我有些疑惑。 “嗯,他的灵气也许能派上用场。” “希望我们能马到成功。”看着在前面兴奋的跟着莺莺说话的猴子,我对东东说。 “那人不像短命的人,你放心了。” 44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晚上回家后,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么跟父母说明天要出门的事,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对他们说:“爸爸、妈妈,明天我想跟东东出去办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以吗?” “什么事?”我父亲有些愕然,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在他们不陪同的情况下出过远门。 “东东叫我去的,到底什么事要去了才知道。”我埋头吃着饭,不敢抬头看他们。 “噢!那你去嘛!你们都这么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事了。”我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小小的吃了一惊。 第二天早上,东东果然很早就来到了我的家里,我怕父母问东问西,在东东跟我父母问过好后,我就急忙的拉着他往外面跑。 “猴子。”我和东东来到老地方的时候,猴子在树下东张西望,活像一个贼。 “你们可算来了,我们快点走。”猴子看见我们后,对我们说完就带头往镇上的方向走。 “家里没同意吧?”我还不理解猴子?看他的表情就是偷着跑出来的。 “你管呢!快点走了,等下太阳出来就好晒噢!”猴子也没停下,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对我说。 “草,你知道怎么走吗?”他又不是什么乖乖仔,我也懒得说什么了。 “额!这个,还真不知道,师傅,怎么走?”猴子停在我们前面十几米远问。 “先去镇上,找那个人的堂弟要生辰八字。”东东跟我走在一起,对着猴子说。 “噢!那我走前面了哈。”猴子知道了目的地,转过身子又往前面跑。 “我都忘记算命要生辰八字了,昨天就应该问他要,省得今天又多跑路。”我听见东东说要生辰八字才想起这个事。 “哭丧老妪住的地方要经过镇子,她住在隔壁镇的五华山。” “噢!你怎么今天没挎箱子?”我见东东空着双手不禁好奇的问他。 “今天是去找人带那么多东西干吗?就算需要什么,等下再老妪家里拿就好了,不过铁剑还是带在身上的。”东东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那玩意你不是天天都带着吗?不说我都知道。”东东每天走路的时候脚步都很生硬,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嗯!这个家里没人的话,是不能留在家里。” “罗师傅和李师傅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掰着手指数了数,有差不多半个月了呢! “没那么快,陈伯伯这次带他们出去怎么也得几年才会回来。” “为了那个老头的事?” “嗯!不阻止他的话,这山群里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东东说完,看了看四周的山,表情带着担心。 “地母经只是传说里的东西,他们那么多人去了,应该什么事的。”除了这事,我见过东东为其它什么事有过担心的表情,连忙出声安慰他。 “不说这些了,叫猴子别走那么快,我把等下见哭丧老妪要注意的事说给你们听。”东东见我们已经走了好远,猴子已经安全了,打算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猴子,等我们。”其实不用我们叫,猴子此时正坐在路边的高处等我们,听见我叫他,立马又往回跑,到了我们的身边歪着头问:“怎么?有什么事?。” “你师傅有话交代,竖起耳朵听好了。”猴子本身就他娘的是一部喜剧,让人看着就想笑。 “师傅你说。”猴子躬身走在东东的旁边。 “等下你们去了哭丧老妪家,关于她自身的问题不要问她,等出来了问我。” “为什么?”我和猴子异口同声的问。 东东看了看我们两个,摇了摇头反问我们:“哭丧人都是女xìng是吧?” “有关系吗?”我问道。 “因为女xìng比男xìng的身体更有灵气。” “那猴子不是也可以做哭丧人?你不是说他身上有灵气?”我也学着猴子,偏着头眨巴着眼睛问他。 “光有灵气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煞气,女人的身体更容易积累煞气,煞气越浓,也就更能利用好蛋。” “为什么呢?”我和猴子还真是有默契,都看着东东问。 “灵气是跟鸡蛋沟通,能保证要烧的蛋明白她的意思,煞气就是用来给鸡蛋压力,不然它凭什么帮你?” “明白了,哭丧人身上的煞气就好像是耕田时手里用来赶牛的鞭子是吧?”我一点就通。 “作用差不多。”东东听我这样比喻,有些哭笑不得。 “鸡蛋好可怜噢!”猴子假装一副很又同情心的样子。 “去你的,你吃的时候没想过它可怜?”我突然跳到他的身边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上后跑开,让他丫的给我装。 “死大娘,你别跑。”猴子起身拍了拍屁股,指着我就来追。 “你们两个别闹了,这么热的天。”东东出声阻止我们两人的发疯,猴子听见他出声了,也不来追我,就站在路边等东东。 “是噢,你不说还真没感觉到热。”我也停住了身子,用手使劲的扇着风。 等东东到了我旁边的时候我又问他:“那哭丧人的煞气是怎么来的?” “多吃肉是增加煞气的最好办法,特别是人肉。”东东说完看着我,看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呕”我也没让他失望,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哭丧人不会都吃人肉吧?”等我确定胃里不再翻滚的时候,我双手抱在胸前怯怯的问。 “吃人肉只是一个办法而已,不过也有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也难说,夭折的婴儿是很补的噢!” “而且人肉不能用炒的,因为人肉炒出来会有很多黄sè的泡沫,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一般都是用煮得。”东东这个变态好像很喜欢看我被他恶心到的样子,笑着对我说。 我感觉自己就要吐出来,赶紧捂住嘴巴往前跑,运动让我的胃里好受了点,我站在路边指着东东说:“不要再说那些东西了,不然下次我告诉我干爹。” 干爹果然好用,东东笑着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其实煞气还能用杀生来增加。” “人在因为失误杀害了人或者一些生命和灵气很强的动物,身上就会出现煞气,所以那些屠夫身上的煞气很重,一般的鬼都不敢近身呢!”东东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胳膊,改回了以往的口气说道。 “那屠夫不是很厉害?可以驱鬼降魔?” “煞气只能吓唬吓唬胆小的,根本没有实质的杀伤力,不然的话,那么多有灵气的东西,哭丧人为什么偏偏要选鸡蛋?” “原来是欺负软的阿。”我顿悟道。 “手艺人的法术你见过干净的?只要故意伤害生命,天道是允许的,如果需要特意害人的那叫邪术。” “噢,你的手也是尸体练出来的,以后少碰我。”我故意向旁边走了一步。 东东根本不鸟我,继续说道:“煞气越浓越能震慑yīn邪、包括人,如果问了哭丧老妪关于她的事,她满嘴煞气的回答了,一般人是顶不住的,除非命火旺的人或者有化解煞气术法的人。” “难怪每次听她们哭丧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害怕。” 45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七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那是你没出息,我都不害怕呢!”猴子听我说害怕,眼睛斜瞟着我,一副鄙视你的样子。 我回敬他说:“你不怕的话,那天晚上在找壮壮魂魄的时候你叫个屁啊?” “那、、那不一样,突然冒个鬼出来,谁心里不害怕?”猴子被我说都糗事,结巴的强辩。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又问东东:“东东,猴子的胆子不是一般大,他可以问吧?” 听见我说他胆大,猴子连连看着东东点头,看他会怎么说,东东摇着头说:“不行,因为哭丧人身上的煞气都是由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事生出来的,所以,久了就成了她们的忌讳,一般人问的话,她们会生气,这是忌讳。” “噢!知道了,你早说是忌讳不就好了,何苦绕着说那么多。”我埋怨东东。 东东没有回答,只是说:“哭丧人也没那么可怕,一般的哭丧人都是吃生蛋增加煞气的,把鸡蛋包在嘴巴里练哭丧,可以增加灵气,在烧蛋的时候就更容易了。” “噢!这样阿,你早这样说就好了嘛!害我听了那么多恶心的事。” “我只是想让你全面的了解手艺人。”东东说。 在说完哭丧人的事情后,因为今天走得比较慢,太阳出来后温度也跟着提升,由于太热,我们也就不在说那么多话,只是偶尔说些没营养的话题,一路死气沉沉的走到了镇上。 到了镇上,我们碰到第一个难题,那就是我们都不知道马志豪住哪里,镇上怎么也有几百户人家,难道挨户找?站在镇口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师傅你本事大,有没有办法能查出来?”猴对东东比较崇拜,有事就首先想到东东。 “办法是有。”东东说。 “什么办法?”我和猴子同时问出声。 “这个、、就得靠猴子了。”东东故作神秘的说 “师傅,需要我做什么?”猴子听见东东说这事还得靠他,满脸兴奋的问东东。 “是阿!他能做什么?”我也是很好奇。 “喏!那边有个老婆婆,你去问问她。”东东朝着镇口一户人家努了努嘴说,那户人家的屋檐下坐着一个正在编草编的老婆婆。 “rì,这个你们不会啊?为什么靠我?” “因为你脸皮厚点,嘴巴会说点,够吗?不够你就自己回家去。”东东抱手看着猴子。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用的。”猴子焉着说,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说给我们听。 “是,你比我们都有用,快去吧!就问马志豪家住哪里。”我看着猴子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对他说,看来这世界上能治猴子的人,除了我又多了一个东东了。 猴子没有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到老婆婆面前问:“老婆婆,你知道马志豪家住哪里吗?” 老婆婆听猴子问她把草编放在凳子上,起身指着镇子向东方向的一个院子说“这镇子里姓马的都住在马家院子,那,就在那边。” “谢谢婆婆。”猴子在谢过老婆婆后就转身跑回来,用邀功的语气对东东说:“师傅,我打听到了。” “知道了,走吧!”东东也不等猴子说完就示意我走,我点了点头就和他往东边方向走去,不用猴子说,我们看老婆婆的手势就知道了。 东东带头走进马家院子,这时候大家基本都已下地干活,在偌大的院子里我们没看到人影,只得自己一户一户的看。 “咦!”走在前面得东东忽然停下惊呼,随即陷入沉思。 “怎么了?”走到东东的身边,我四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妥。 “没什么,只是这几间土房子格局有些奇怪。”东东想了很久都没想起什么来。 “应该是这里了吧?前面都看过了。”我看着这几间连成厂字形的土屋,这里已经是马家大院的最边缘处。 “嗯,去屋前叫下看看。” 越走近这几间土屋,我感觉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皮肤一阵阵刺痛,可心里又有种很舒畅、很兴奋的感觉,我看着土屋周围,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我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实在想不通,我摇了摇头,站在房子前的空地上对着里面喊:“马志豪。” “马志豪。”在我喊第二声的时候,马志豪红着眼睛出现在了正屋的大门口,看见我们后,连忙跨出来招呼我们进屋:“夏洋,你们快进来。” “不了,时间紧,我们来找你是要你堂哥的生辰八字,拿了我们还要赶路。”东东拦住他说。 “这样阿,那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进屋来等下嘛!我要找一下,我nǎinǎi出去找斌哥了,我又不知道放在哪里。”马志豪见我们是为找人而来,话语中很是高兴的样子,说是叫我们进屋,却没等我们回音就又跑回了屋里。 在屋外,出于心里的感觉,我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屋内摆设,可能是屋檐修得太宽,太阳光照shè不进去,屋内显得很是昏暗yīn沉,里面的摆设很多陈旧的木制家具,一幅很是破败的景象。 “怎么我总感觉这几间土屋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轻轻的问东东。 “刚才我就感觉到了,现在近了倒是看出来了,这房屋周围,不管屋檐下还是我们现在站的黄土空地,都没有任何杂草,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是这个原因吧?” 东东的话指点了我,我顿时想起:“在农村的土屋周围,特别是屋檐下的石缝里都会有杂草冒出,而这马家,别说杂草,在周围连树木都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东东,还有,我心里的那种舒畅、兴奋的感觉又由何而生呢?为什么接近马家后,身体对阳光的感觉比其它地方更加强烈? “我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吧!”东东四处看了几眼后回答我。 我正要继续提问的时候,在旁边听我们讨论的猴子自以为是的说:“肯定是人家爱干净,多撒点除草的药不就行了?” “你是个白痴,谁会在家周围撒那么多的除草药?何况,连树都没有一棵,也被除草药毒死了?”我对着猴子翻白眼。 “那你说出一个更好的理由噻!”猴子跟我顶嘴。 “夏洋,我找到了,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我正要上前修理猴子,让他知道草儿为什么灭绝的时候,马志豪高兴的举着一张老旧的红纸从屋内跑了出来。 我接过马志豪手中的红纸,只见上面写着:马斌X年X月XrìX时。 “是这个,你堂哥都24岁了?”我算了算马斌的年龄,到今年,他都已经24岁了。 “嗯。他爸爸比我爸爸大很多,所以我们两人年纪差距大,你们现在要怎么办?我跟你们一起去帮忙?” “不用了,我们会走很远你走了的话,等下你nǎinǎi回来又要找你了。”我看东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知道他不会带马志豪去。 “没事,我跟nǎinǎi说过今天要出去找斌哥的,她知道的,你们带我去嘛!我能帮上忙的。”马志豪的脸上很是期待,看来他对我们抱有很大的希望。 “洋洋,我们走了。”东东对我说后转身离开,马志豪看了看东东的背又看看我,希望我能出声帮忙劝下东东,我对他耸了耸肩,表示我也无能为力。 “洋洋,快点,带他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会害了他。”东东一边走,连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看吧!于师傅都说了,你放心,我们既然答应帮忙了,就肯定会查出来,你在家看书、写作业,等你nǎinǎi回来了也叫她不要出去找了。”我拍了拍又哭了起来的马志豪,转身去追东东他们。 “等我们的好消息。”我对着马志豪摇手。 46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八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来,红纸给你吧!”我追上东东后,将马斌的生辰纸递给他。 “嗯,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这一走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东东把红纸收进看裤袋里后对我们说。 “那走吧,吃了争取快点赶路,人家都很着急呢!” 找了一家面店吃了些东西后,我们三人就沿着镇子西边的公路前进,那时候的公路只是宽大一点的泥路而已。 我和猴子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对于我们来说,路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新奇的,就连远处的山都跟我们以前看到的不一样,显得更好看。 开始,东东走在前面,我和猴子在后面兴奋的互相招呼观山赏花,可是随着走的路越长,我和猴子的体力开始不支,再看路边的山草树木觉得跟我们以前见过的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丑。 “喂,东东,歇会嘛!走了这么远,好累阿!”走得我双脚肿痛都还没有到目的地,伸手撑住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下,对走在前面的东东哀求。 “是阿!师傅,走了这么久了,应该快到了吧?我们就休息会下嘛!”猴子现在也已经是双手无力的垂下,弯腰跟在我的后面附和。 “不行,一半都还没走到呢?”东东回头看着我俩,坚决的回应我们,虽然因为藏了铁剑在裤腿里,脚步有些生硬,但一路走来就没见他休息过,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做的。 “一半,都没走到?”我张大了嘴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概算了下时间,从在镇上吃了东西出发,到现在至少走了4个小时,他却说连一半都没走到。 “算了,我死在这里算了。”猴子本来坐在路边休息听见这话,双手一张倒在了地上。 “起来快点走吧。”我起身拍了拍屁股,跟猴子说了声后拖着脚步慢慢的前行。 又走了很久,路边的房屋开始多了起来,东东也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们喊道:“快点,前面有个集市,我们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下,等下要转小路了。” 在集市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会体力稍微恢复后,东东就在旁边催促:“快点走了。” 从集市里出来后,我们转入了小路,开始往山里走,山路虽然崎岖,但是好在我们此时都有了jīng神。 “说说柳树里面那个小女鬼吧!”在山路上行走,为了打发时间我向东东提出来。 “那个小鬼很可怜。”东东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嗯!我知道!你说吧。” “人在死的那一刻,眼睛里看到的如果是自己生前最爱的、放不下的事物,再加上死后没有人送魂、安魂,尸骨又没有一个好的安葬。” “就会因为死前所看到的事物停留在阳间,这就是大家说的yīn魂不散。” “这种鬼是最常见的鬼,有的鬼魂在阳间停留了一定时间后,因为受不了阳间的阳气,被yīn间yīn气吸引,倒也会自己进入yīn间。” “还有的鬼魂因为牵挂太深,就会找一个合适养魂的养魂体,那小女孩的养魂体就是那棵柳树,因为柳树yīn气、灵气都有,它能让鬼魂随着自己的生长而成长。” “鬼魂还能跟着柳树成长?”我从没听过,鬼魂也能成长。 “是的,你的梦里那女孩是5岁时死的吧?现在都不知道它已经长成什么样了,一般依靠养魂体存在阳世的鬼魂又被称为魇鬼,柳树养的鬼因为特殊,我们称它为柳树仙,。” “鬼魂找到养魂体后又会怎么样?怎么才能让它们进入yīn间投胎转世?”我想,如果永远那样存在人世,岂不是更可怜? “如果牵挂的是物品的话,就用那物品陪葬,鬼魂没了牵挂自然就脱离养魂体回到yīn间。” “那个女鬼,噢!柳树仙的牵挂是它的哥哥吗?那怎么办?难道把它哥哥抓来陪葬?”听见要用生前牵挂的东西陪葬,我心里不由得焦急,难道真把它哥哥活埋了? “那倒不是,让它牵挂的人把尸骨埋葬后,再亲自为它送魂,鬼魂自然会走。”东东的话让我松了一口大气。 “你觉得马斌是那个柳树仙的哥哥吗?”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还用问?那天下午他被你身上的邪气影响,把你误认成他的妹妹,你没看出来?”东东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我对这些东西又不懂,,他又怎么成了变魂人的?”那天因为被马斌他们打断,我还没有彻底的了解变魂人,这时就想起来问个清楚。 “本来他在失去妹妹的时候打击太大,命火就熄灭了,可是又因为有关于他和他妹妹共同的心愿没完成,执念又把他的命火点燃了,命火熄了就等于死了一回,魂肯定就不长了,就成了变魂人。” “心愿?难道是找妈妈?”我问东东。 “对,在他妹妹死前,他们的愿望是找到他们的妈妈。”东东说完,眼睛看着山里的远处,我知道,他是在为那两兄妹的遭遇伤感。 “等找到马斌后,我们帮他们找妈妈就好了。”我拍了拍东东的背,通过这么久的相处,我知道东东只是表面看起来很硬。 “等下我会叫老妪算下的,我们现在快点走。”东东说着加快了脚步,说完马斌兄妹的事情后,我们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谁也没有心情说话,都想着心事埋头赶路。 “旺旺、、旺旺、、”我们从一处院子经过时,正走院子前的池塘和水田中间的坎上面,突然从院子里响起了狗叫声。 很快,两条很大的黄sè土狗狂哮着向我们冲来,看着它们的恶相,我被吓破了胆,正要转身逃跑。 谁知,后面也响起了狗叫声,回头一看,一条同样凶猛的狗正从院子旁边的小径往我们这边跑来。 前后都有恶狗,我吓得四处寻找逃生的路子,可是左边是水田,右边是院子里用来洗衣存水的池塘,除了跳水我们别无它法。 “呔、、、喝、、、别过来、”猴子本来也想从后面逃跑,回头看见后面亦有狗追来,连忙跺着脚挥手对后面的那只狗大吼,想吓走它,可是农村的狗都很胆大,又怎么会被猴子吓退? 三条狗把我们夹在中间,在离我们三、四米远的距离停下,冲我们狂叫着好像随时都要冲上来。 经历过上次的疯狗事件后,我见到狗就会有很强的恐惧感,何况此时被三只狗围困,我心中绝望无比,眼里全是比狰狞的恶狗,慌乱中双腿一弯,就要往水田里跳。 “坐好,别怕。”东东一把按在我的肩膀上,手上用力往下按,本来我此时就吓得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猴子,你也坐下。”东东又伸手把猴子也拉在了地上坐好,然后东东不慌不忙的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块黄泥。 47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九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说也奇怪,我被东东按在地上坐好后,心中的恐惧顿时消失,身下黄土传来一股踏实的感觉,再看三只狂叫的恶狗,我觉得它们也不再恐怖了。 我眼睛看着东东,只见他手里握着泥块,闭上眼睛轻轻的念道:“狗恶有泥心,碎泥如碎心,嗐。” 东东口中念完后,双目暴睁,用力将手中的泥块捏碎,在东东捏碎泥块后,本来凶恶的三只土狗看着东东,眼睛里的凶光被恐惧取代,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后,转身就像疯了一样逃开。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只狗逃远,连起身都忘记了,问东东:“这、、、怎么回事?它们怎么跑了?” “传说以前的狗是没有心的,见人就咬后来一位手艺人见它们太过残暴,就用泥巴给它们做了心,又留下了《碎心法》。”东东看我们俩还坐在地上,停住了讲话看着我们。 我和猴子连忙起身,我看着东东问:“还有这样的事?” “嗯!《碎心法》和《出门经》一样,是手艺人在山里行走最基本的保身法。”东东说完又开始赶路。(((严重jǐng告:这个方法千万千万千千万不能模仿。))) “有什么能证明这个传说呢?”我有点不相信这事。 “你发现没有?手里拿其它东西吓狗的效果没有用泥巴的效果好。”东东站住身子,回头看着我反问。 听他这样说,我倒想起以前那些人吓狗的时候,通常是握着泥巴,没人用石头树枝之类的,而且刚刚亲眼也见到了,我不禁为他们手艺人的本事之广而感叹:“你们本事还真是大呢!” 猴子听东东说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追着东东喊:“师傅,我要学,我要学。” 东东没有理会猴子,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座大山说:“快点,老妪就住在前面的那座山上。” 猴子缠在东东的左右,我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座大山,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快了,就快到了。” 终于走到了山前,东东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高山后对我们说:“老妪就住在这上面,她的样子有点吓人,不过你们不要怕,她人还是很好的,千万不要问关于她的事。” “知道了,走吧。”眼看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我开心的将双手搭在东东的肩上,推着他开始上山。 上山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上山没多久我就开始叫苦,山上的路弯弯区区不说还陡得很,走起来相当费力。 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斜坡,走过了多少山湾,山路越来越小,路边的坡也变成了悬崖,在一个很小的山窝前东东指着山窝里唯一的破旧瓦房说:“喏!那就是老妪家。” 我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山窝里的一切,这个山窝很小,两边的树木种类很多,都长得很茂盛,上下都是悬崖,整个山窝看上去就像一个张开的猛兽嘴巴。 山窝的最中间就是老妪住的房子,房子很小,格局也有些怪,只有开在左边一个单扇的小木门,连窗户都没有一个,站在房前的小路上,东东对着上面的房子喊:“婆婆,婆婆。”。 “谁呀。”此时木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山里的房子大门都是开在正中间而且都有门槛,开门往里面拉,关门才是往外面推,这才符合关在门外的说法,意思是:“将不属于屋内的东西挡在门外。” “是为了关住煞气,不让它外泄,不然没有动物敢在周围活动。”东东见我盯着那扇门看,知道我觉得奇怪,轻轻的给我解释。 “是我啊!婆婆,大东门的东东。”听见老妪的问话,东东说着就往上走。 虽然听东东说过老妪的长相吓人,心里有了准备,但是看见老妪的时候,我和猴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在问:“这是人吗?” 她的右脸下方及右眼周围好像被什么咬过,上下都凹进去了一大块,两条浓密的眉毛下面,双眼炯炯有神,里面看不到老年人该有的浑浊,她的恐怖远不止于面部,她的喉结处有一个如鸡蛋形状的肉瘤。 她的头发向后梳着,额头露在外面,虽然满脸的皱纹很深,在左肩上的发辫却是又粗又黑,从头发和眼睛看来,她应该是个中年女xìng,可佝偻的身体和脸上的皱纹印证着一句话:“岁月如刀,越割越老。” 猴子平时看起来胆子很大,喜欢调皮捣蛋,从他现在躲在我的肩膀后面可以看出来,他是因为从小没什么玩伴,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强装出来吸引大家注意的方法而已。 “哟!原来是小东东啊!”老妪的声音很尖锐,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她看见东东的心情很好。 “能不能把小字去掉?”东东此时已经站在围着房子的篱笆前看着老妪口气显得很恼火。 “好,好,我们的东东怎么有空来看婆婆?”老妪向东东站立的地方走去。 “快点进去再说,下面那两个是你的朋友?你们也上来进屋里坐啊!”老妪打开了篱笆的门,站在东东的旁边看着路上的我和猴子说。 “婆婆好,我是跟东东一起来看你的。”我虽然对她的样貌有些恐惧,但是礼貌我还是懂那么一点点,轻轻的扯了扯身后猴子的衣角,我也走了上去。 此时太阳还高挂在西山上空,进了屋子里面却是漆黑如夜,老妪点了一台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我才能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屋内。 从外面就看出来屋内空间很小,进门就是灶屋,从屋内摆放的饭桌看来,这里也是饭屋,在饭桌后面的土墙上有一道门,里面应该是老妪的睡屋。 老妪带着我们围着饭桌坐下,我快速的扭头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里面除了门口的灶台,在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制碗柜,上面摆满了碗盆之类的东西。 饭桌这边就一个饭桌已经占了很大的地方,周围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簸箕,地上也叠着很多竹筐。 “婆婆,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东东坐下就对老妪说出了来意。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没事来看婆婆,说嘛!”老妪的语气没有变化,依旧是开心的样子。 其实,一个老人独自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上,有熟人到访的话,我想,不管他的来意是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自己见到客人的那种喜悦心情。 “其实我很想婆婆的嘛!可是罗师傅又要人家读书,就没什么时间来看婆婆了。”我靠,东东看着老妪竟然撒起娇。 “哈哈,婆婆知道,婆婆逗你的,读书重要阿!”老妪笑着说,完了又叹了一口气说:“你一定要好好的读书,手艺人的路怕是不会太长了。” “为什么阿?是因为那个老头?”东东脸上露出了很惊讶的样子。 “不是因为他,以后你会知道的。”老妪说完又问东东:“有什么事还把你难倒了?要来找我。” “是这样的,我想让婆婆帮我找个人,这方面,在山里还有谁比婆婆能干?是吧?”东东的话让我想起一个词:甜如蜜。 老妪听了东东的话,大笑着对他伸出手说:“拿来吧,我现在就帮你找。” 东东连忙从裤袋里掏出了马斌的生辰红纸递给老妪,老妪接过看了看,然后起身进了内屋。 48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老妪出来的时候,一手拿着红纸,一手拿着一个白sè的鸡蛋和一根青绳,老妪将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后,又走到了碗柜前,踮着脚从碗柜的顶上拿下了一只白碗。 她拿着碗走到屋外,从门口的水缸里取了满满一碗清水端进了屋,走过来把碗放在桌子上,坐下后用左手拿起了鸡蛋。 老妪口中又念道:“水明万物清,象在蛋上生。”念完后,她看着马斌的生辰纸,伸出右手食指在碗里的清水表面快速的画着符咒。 画好后,手指停下,连忙将左手里的鸡蛋丢入了碗中清水里,蛋在入水后,水面竟然漂浮起了丝丝黑线,而且黑线还在慢慢变大,不到几秒的时间,水面的黑线就已经到了铅笔芯般粗细。 老妪见黑线不再变粗,双手捧住水碗,口中猛然大喝:“入。”随着老妪的喝声,水面的黑线快速的往鸡蛋里面钻,直到水面恢复鸡蛋入水前的清澈。 老妪将鸡蛋拿在眼前观看,整个鸡蛋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花脸,上面满是黑sè的符咒,符咒线条粗细均匀,看起来就好像生在蛋壳上一样自然,老妪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出另外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青绳,将青绳慢慢的在蛋上缠绕,老妪嘴中轻念:“人在阳间行,留有去来痕、、、、、、、、青绳系我心,烧蛋问神明。”(由于这个经语比较长,中间省掉,免得有凑字数的嫌疑,想知道的可以私下联系。) 青绳将符咒的每一根线条遮住后,我不禁在心里感叹老妪的手法还真灵巧,老妪将鸡蛋在桌面放稳,身子稍微动了下,用脚从桌子下面踢出了一个火盆,火盆里面装满了炭灰。 “你们在屋里等下,我去外面烧蛋,”老妪又进了内屋,从里面拿了一叠祭拜神灵用的黄纸出来,然后将火盆端到屋外去了。 “烧蛋用的木炭必须以柏树为柴,因为柏树为山里神树,大山里的事它们最为清楚。”我们三人在屋内,东东怕我们无聊,首先发话。 “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喉结那里的肉瘤怎么回事?” 我和猴子好奇的不是什么木炭、柴火,我好奇的是老妪那张恐怖的脸,而猴子却认为肉瘤更值得了解,我们俩同时轻轻的问东东。 “她脸上凹进去的部分是因为被啃食过。”东东的话有点骇人。 “这山群里还有什么动物那么凶残?啃食活人?”我没听人说过,我们这百山里又没有什么熊、虎、狼之类的猛兽,还有什么动物能将她的脸咬成那样? “不是动物,是人。” “什么?人?谁能那么残忍?生吃活人?”听东东说老妪的脸是被人啃食,我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她本来是这山群里一座山上平常人家的女儿,具体是哪座山我就不知道了,她出生的时候身上的灵气就很足,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在山上割草的时候,被山里的一位哭丧人碰见,那个哭丧人为了提升自己的手艺,选择了最残忍的捷径,那就是生吃她。” “rì,那人疯了?”我很愤怒,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自己,有的人能做出那些伤害他人的事情来? “学习手艺自身的条件很重要,如果条件一般,有些急于速成的人就会用一些邪恶的秘术来弥补不足,哪怕需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会铤而走险,就像那个修炼《地母经》的老头。” “那她为什么又活了下来?还成了哭丧人?”听了东东的话,我明白了人心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所以也就想通了,不再纠结那个问题。 “她脸被咬烂后,被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她开始反抗,抱住那哭丧人互咬了起来,哭丧人喉结处的肉瘤就是她们的死穴在乱咬中,她把那手艺人的肉瘤咬了下来。” “因为处于疯狂的状态,她把那肉瘤咬碎吃掉了,哭丧人平时都是包着鸡蛋念哭丧,所以她们从鸡蛋上面得来的灵气就在喉咙就形成了一个蛋形的肉瘤,。” 东东说完看见我和猴子还瞪着他,想继续听关于老妪的事,他就又说道:“因为脸被咬烂她的样子很吓人,再加上杀了人后身上的煞气很重,她被家人赶了出来流离在百山中,一位哭丧人碰到她后,将她带到了这山上学手艺。” 我和猴子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我们都看到了对老妪的同情,我不由自言自语的问道:“她怎么这么惨啊?” “基本上每个手艺人都有悲惨的遭遇,因为有了那样的遭遇后,他们才能发现自身的特殊或者改变自己的命后才会拜师学手艺。” “难怪你们手艺人都很古怪,不跟平常人相处,原来是因为遭遇影响了xìng格。”我对东东说。 在了解了老妪的事情后,我们一时没了话题,坐了一会,我感到无聊再次打量起屋内的一切,看着那些竹子编成的东西,我就问东东:“怎么有那么多的簸箕?” “哭丧人算命用鸡蛋和木炭,驱邪治病就用簸箕和鸡蛋。” “就是有些时候在路边看到的簸箕盖着黄纸烧鸡蛋?”我想起了以前在路边看到过这些东西。 “嗯,把病人身上的病转移到鸡蛋里,让附近的鬼魂吸食掉,病人自然会好了。” “那万一在没被鬼吸食前,被人吃掉了怎么办?病会不会转移到人的身上去?”我心里想:这是多危险阿,万一被人拣来吃掉,那不是救了这个害了那个吗? “谁敢拣那些看上去就不正常的东西吃?而且她们都是在晚上找一个有鬼的地方烧蛋治病,加上她们也会利用烧黄纸和簸箕来吸引鬼魂到来。” “这样阿,那就好。”这下我也找不出话题了,三个人就坐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等老妪进来。 我看着门外的光线慢慢的变暗,心里开始着急:要是到了天黑才算好,那不是要赶夜路了? “东东,烧好了。”正在我在想到底是在老妪家过夜恐怖点,还是连夜赶路恐怖的时候,老妪拿着烧好的鸡蛋走了进来。 “那你帮我看看,那个人在哪里?是生是死?还有顺便看看他的妈妈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东东见老妪进来,站起来对她说出了我们要问的事情。 老妪坐到了刚才的位置,把烧好的鸡蛋凑到了桌上煤油灯前,我看着被烧过的鸡蛋,鸡蛋烧过之后,变成了黑sè,鸡蛋上的青绳还如之前一样缠绕在上面,青绳的四周还有丝丝白痕,我以为是裂开了,仔细看才知道,并不是鸡蛋被烧破,白丝是因为那些地方没有被烧黑,还保持着原来的颜sè而已。 知道老妪是从蛋壳上残留的白痕里看出马斌的命理走向,我们三人的心里都紧张着他的命运,看着老妪,我们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怕影响到她。 49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老妪在灯前一边看着蛋,一边“啧啧“的摇头,看了一会后抬起头对东东说:“人最后一次出现在猫牙山,现在的情况看不出来,从鸡蛋上能看出他后面的命相来说,他还没死” “不过,命这东西很难说,本来他的命在前面就空白过一次,何况在猫牙山里面,希望这次他也能熬过来吧!至于他的妈妈,蛋上面显示出来在13年前就死了。” 老妪说完看着东东,东东听马斌还活着,舒了一口气后说:“现在命还在就好,我知道婆婆会有办法的。” “我也只能暂时稳住他的命,后面他的生死就得看你的了,你们现在去外面找一株柏树青苗回来,大小你们自己看着办,只要方便自己拿就好了,一定要连根挖出来,用泥土将树根包住。” “我们快去找。”东东对我和猴子说。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不过天还没黑。我们三人在山窝里四处寻找,还好柏树在山里很多,树苗也是好找,没费什么功夫我们就找到了一株大拇指粗细、高约一米左右的柏树青苗。 东东随手在地上拣了一根干树枝蹲下身子,在树苗的周围画了一个直径大约20公分,然后就用手中的干树枝小心的往下挖,泥土不是很硬加上树苗的根也不深,很快就连土挖出了树苗。 “婆婆,找到了。”东东捧着树苗大叫着跑回了小屋,我们也紧跟在他的身后。 “快点拿过来。”老妪伸手来接。 东东将树苗递给老妪后就站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看她如何利用树苗保马斌的命,老妪将树苗摆在桌上,在泥土上方一公分左右的位置,用指甲将树皮剥掉了一圈。 剥掉了树皮后,老妪又拿起刚刚烧过的蛋,将上面的青绳取下,把树苗立再桌上,双手将蛋上取下的青绳紧紧的缠绕在树苗被剥掉皮的部位。 右手握住树苗根部青绳缠绕的地方,老妪闭上眼睛默默的念起了经语,老妪经语念毕睁开眼睛时,柏树苗顶上的青sè已经变成了焉黄sè。 老妪将树苗递给了猴子,猴子接过树苗不解的看着老妪,老妪解释道:“我的借树养命法,是用树苗的命来保人命,由于那人的命太弱了,吸收树苗的命也就很快,所以这棵树苗的命也不能坚持太久。” 说完老妪看着东东说:“东东的命火太旺,他拿树苗的话,树苗在他的命火影响下活不到明天太阳出来,如果树苗死掉了,那人就跟着完蛋。” “这个人又是极yīn体,能吸收树苗的命,更不能让他拿,不然的话,树苗活不到今天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老妪指着我说。 说完又看着猴子说:“你的灵气很足,能给树苗输送灵气维持树苗的命,这样就给你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能坚持到明天下午四点,所以在明天四点前一定要救回那人,四点没救出来的话,树死人死。” 老妪摆了摆手对东东说:“你们时间太紧了,所以就不留你们了,快点去吧!以后有空再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噢!对了,上次在大东门,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你要看好,应该不久了。” “谢谢婆婆,我会看好莺莺的,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空我会带他们来看你的。”东东对着老妪说完,眨着眼睛示意我们快走。 “婆婆再见。”我和猴子相续给老妪道了别后,三人就连忙出屋赶路。 站在屋下小路上,东东指着我们来时的反方向说:“猫牙山就在大东门和观音阁尾部相接的后面不远,你们今天晚上去我家,明天一早就赶路过去,来的路太远了,我们就走山路。” “猴子,你不回家行吗?”听说今天晚上不能回家,我因为告诉了父母倒也无所谓,可是猴子是偷跑出来的,不回家的话,家人不急死了? “没事,我出来的时候留了纸条在桌子上,说班上的同学叫我去他家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猴子抱着树苗说。 “那就好,我们快点走吧。”我示意东东带路。 知道马斌母亲已经去世后,我们的心情都比较沉重,三人埋头闷声赶路,翻山越岭走到晚上大约9点的时候,我们到了大东门另一边的山脚,我们只要上了山顶,从山顶九节龙处往下走,很快就到山腰的东东家了,我们又加快了步伐,跨着大步上山。 很快,我们就上了山顶,站在山顶,我稍微停了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挂在天上的yīn月后,借着淡黄的月光打量这山顶。 山顶很窄也很平坦,能一眼望到山的尾部,我看了看四周,按照我们的速度大概算了下,现在的位置离九节龙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猴子,累了没有,要不要歇歇气?”我看着路边的一棵桐梓树对着前面的猴子说。 “没事,这树又不重,都要到了还歇什么?”猴子回答我。 “那行,那就回到家在休息。”我跟上了他们。 埋头走了大约20几分钟后,走在前面的东东突然停下了脚步,坐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身体向后倾斜,双手撑在石头上对我们说:“不要走了。” “怎么了?都要到家了还歇气啊”我走到东东面前,不解的看着他问。 “你看看四周。”东东身子没动,看着我说。 我疑惑的转着头四处看,突然,我的头停住转动,肌肉一阵阵紧收我瞳孔猛缩,看着路边不远的那棵桐梓树,背上凉意猛升冷汗狂流,口中结巴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猴子见我的表情有异,也连忙转头四处看,他也被自己见到的景象惊呆,口中喃喃的说:“这里不是我们刚才上山的地方吗?” “我们碰到拦路鬼了。”东东平静的说。 “啊!”猴子听见东东说有鬼,吓得缩到了东东的身边。 “在哪里?我没看到。”看着东东,我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看着四周,除了石头和树木,我没看到任何其它的东西,我感到奇怪:他们不是说我极yīn体能看到鬼魂的吗? “喏!那棵桐梓树养了个鬼,桐梓树的灵气遮住了它,你闭上眼睛用右手食指按住右眼角,等看到一圈光晕后,睁开左眼再看那棵桐梓树。”东东翘起下巴对着桐梓树努嘴。 我按着他说的方法去做,我的左眼看到一个长发遮脸的红衣鬼站在那棵桐梓树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们,我惊骇的放下了右手,转头看着东东问“怎么办?你能解决吗?” “我的铁剑能解决任何鬼魂,只不过没有必要。”东东的身子还是没有动。 “为什么?” “为什么?”我和猴子都很好奇,看着东东问他。 “因为魇鬼只是为了死前惦挂的东西留在阳间,不像恶鬼在阳间是为了害人增加自己的yīn气,它只会按照生前的行事作风和xìng格来做事,心里有极强牵挂的人基本上都是好人,是吧?” “那倒也是,因为有爱才会有牵挂嘛!那它为什么拦我们的路?” “那是因为前面有危险。” “危险?”我问东东,心里想:碰到这么诡异的事还不算危险? “嗯,魇鬼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人产生幻觉,厉害点的甚至能制造出一个幻境,其实我们刚上山顶的时候就被它拦住了,只是刚才上山的时候想着明天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发现。” 东东说完,坐直身体收回了双手,放在两只腿上不停摩擦,又说:“魇鬼过后必有恶鬼,它拦住我们是因为前面有恶鬼,怕我们被恶鬼伤害它才拦住了我们,恶鬼走后它自然也就会放我们走,既然她一片好意我们就等着呗!前面那只恶鬼走了,我们自然就能走了!” “现在这么晚了还等个屁呀!知道前面有恶鬼,你不除掉?你就能安心留着它害人?”我对东东无所谓的样子很不满。 “那行吧!我就破了拦路鬼的幻术,再去除掉前面的恶鬼。” 50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二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东东说完站起身闭上了双眼,等他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隐隐的有火焰在跳动。 “给我破吧!”火焰闪烁的双眼看着那棵桐梓树,东东口中轻轻的说,等他说完,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白光。 “可以了,走吧!”东东对我说。 因为知道前面有恶鬼,我一边走一边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猴子贴在东东身后,更是大气不敢出,东东见我紧张,就说:“没事,恶鬼在很远就能看到的,你看嘛,九节龙前面是不是有一堆火光。” 我一直在注意附近,倒没看远处,经过东东提醒,我连忙往九节龙看去,果然在九节龙的前面不远有一堆火光。 “那火光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我问东东。 “正常的火光是会跳动的,你看那堆有像其它的火堆跳动吗?” 我仔细的看着那堆火光,果然发现它就好像被定住一样,只冒光却不见有丝毫的跳动闪烁,我问东东:“那要怎么解决它?” “简单,这是个摔死鬼,想在这里骗人走下悬崖摔死,来增加自己的yīn气,你看我怎么搞定它。” 此时距离那堆火光已经不远,已经能看到一个鬼影背对着我们坐在火光前,东东伸手拉住我的又手说:“用你身上的yīn气把我命跟魂拉平,免得我的命火把它惊跑了,我们掌心对掌心就可以了。” “老乡,我们赶远路晚了,现在分不清方向,你能不能给我指下罗家湾怎么走。”东东对着那只鬼问。 那只鬼转过头,它的脸长得很普通,看上去有些木讷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个老实人,它转过头后看着我们,生硬的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指着路边悬崖的方向。 东东轻轻的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顺着他的脚步走。看着恶鬼,东东假装往它所指方向走,脚步却慢慢的往它所处的位置偏移。 那只鬼看东东拉着我往它手指的方向走,生硬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此时我们离它已经不足三米远。 “现形吧!丑鬼,在老子面前还装人。”东东突然放开我的手,突然冲到恶鬼旁边将它抓住。 “吱吱、、、”恶鬼被东东抓住,惨叫着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鬼影扭动中,它现了原形。 难怪东东叫它丑鬼,它的头部被摔得稀巴烂,五官错位严重不说,右眼里面是空的变成了一个黑洞,应该是摔死的时候眼珠被摔出来了。 东东一手牢牢的抓住它,它身上开始冒起白烟,东东喝道:“老子烧死你狗rì的,敢在老子们的地盘上害人。” “吱吱吱、、”恶鬼慢慢的化成了白烟散去。 解决了恶鬼后,东东站在那里拍了拍手说:“这个恶鬼应该是其它山里来的,趁老子们不在,以为山里没人,想来为恶安害人。” “山里没人?那它来害鬼噢!”我指出东东的语病。 “不是那个意思,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的事可能会很麻烦。”东东已经走上了下坡的小路,听见我说话,又停下身子回头说。 “很麻烦?总不会又跟鬼阿!什么的扯上关系吧?” “猫牙山你没听过吗?”东东反问我。 “没呀!怎么了?”我看着猴子,他也是摇了摇头。 “猫牙山就那边,因为山小再加上山上全是乱石,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就很少,以前在猫牙山上面还有个小村落,后来因为山上整个村落在一夜之间消失,大家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村里的人,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在群山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附近山上的山民更是恐慌,纷纷往外处迁,远离那座山。” “整个村落消失了?那是怎么回事?”我很震惊,张大嘴巴看着东东问,称得上村落怎么也得十几户人家啊?几十口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当时山里所有的手艺人都闻讯赶来,没人能看出什么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那边的情况肯定要给你说清楚的,走吧!”东东开始下山。 我和猴子几步跨到他的身边后,我问道:“那怎么不算算那些消失的村民的命?从他们的命里看出些什么。” “算过了,陈伯伯、老妪、只要是手艺人就没有不想解开这个谜的,你想,这是多大的名声阿?不过,没人能算出村里任何一个人的命理走向,算命如老妪也是查算不出丝毫。”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号称yīn阳两界都没有算不出来的吗?他们不是能利用蛛丝马迹算出一个人是生是死和处境遭遇。?”我很是不解,就连东东都能利用各种方法了解开仁叔叔的一切,怎么那么多手艺能人就算不出那个小村落里的人究竟遭遇了什么呢? “是,只要在yīn阳两界,都能用秘法算出来,所以大家都怀疑那个村落已经不在两界之中。”听了东东的回答,我想道:“难不成村里的人都一夜成神了?” “不在yīn阳两界?难道在神界做神仙了?”没等我问,猴子把手里的树往上搂了搂问道。 “反正不在两界,至于到底在神界还是什么界?没人知道。”东东甩了甩手又说:“以前都是他们带我去,什都事都是他们在做,我在一旁看,这次我们自己去,嘿嘿、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真有解不开的谜。” 说完东东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表情,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表情,意气风发?势在必得?不过,也能理解,要是在上学的时候老师出了一个难题的话,大家还不是绞尽脑子想先解答出来。 何况,这猫牙山的谜是几辈手艺人都没解出的谜,连我这个不是手艺人的人心里都有些痒痒的,想明天在找回马斌的时候,顺手轻轻一挥,就将整个猫牙山的谜团解开。 “那有没有可靠一点的说法呢?就算没解开,应该也会有一些让人能止心痒的东西阿?不然这个山恐怕早就被挖成个大窟窿了。”我想知道大家的看法。 “说法倒很多,都有争议,我最信服的就是陈伯伯说的魇鬼作怪,将整个村落拉入了冥界,不过冥界这玩意只是个传说。” “冥界?不就是yīn间吗?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啊?人死后过冥界,再进yīn间。”我对东东说冥界是个传说感到奇怪,在大家给我灌输的意识里:冥界就是yīn间的一部分。 “瞎扯的,没人进过冥界,至少没有活人证实过自己到过冥界,而且用手艺人的说法来理解冥界的话,魇鬼能用幻术让人产生幻觉,传说里,那些有极强灵体给养的魇鬼,能冥想出一个自己想要的世界,就叫冥界。” 51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冥想出来的世界?”我问。 “嗯!冥界在两界都可能存在。” “既然冥界能在两界存在,就不应该算不出来啊?” “你脑子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东西谁能知道?手艺人都说,有的魇鬼牵挂太深,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以为自己还活着,就像生前一样过着rì子,等着自己心里牵挂的人或者事物回来。” “只是它不知道,因为鬼的yīn气加上养魂体的灵气太浓,随着它对牵挂的执念就会产生出一个它想象中的空间。”东东说。 “这样说来,冥界更像一个魇鬼在做梦,希望马斌只是在猫牙山里面,而不是在什么冥界。”我听了东东对冥界的解释叹道,我可不想跑到一个鬼的梦里去寻人。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妪都算不出他现在的命相,你觉得他明天会在猫牙山的哪个石头上面坐着等你,等你去了笑着挥手给你打招呼?”东东的话击碎了我的幻想。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马志豪了。”虽然我很同情马斌兄妹,可是,相对来说我的小命还是重要点,相对小命来比,我又把答应过人家的事放在前面一点。 “放心,有我师傅在呢!就让我们三侠客明天大破它猫牙山。”猴子一手抱着树苗,伸出一只手指着远方说,脸上充满了YY。 “切!懒得理你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我无视猴子又问东东:“如果他真进了冥界,我们怎么办?冲进去拉了人就走?” “今天晚上你冲进我的梦里来看看,没那么简单的,不在冥界还好,要是真的在冥界,那我们就只有多给他买点纸了。”东东可能想到了什么,刚才还在脸上的自信被忧虑取代。 “那、、进都进不去,那这样说来,我们明天去那里,只是撞运气而已?”我问东东。 “只能这样了,不然的话,你也可以坐在家里等,看他自己的运气怎么样了,不过,既然他能进去,我们也可以想想办法,什么事都等到了那里再说吧!”东东说完,想着事情又加快了步伐。 一路又是无语,因为下坡比上坡快,没多久,我们就回到了东东的家里,我们三人合伙煮了几碗面条,由于赶了一天的路体力消耗太多,虽然面条被煮成了面糊,我们三人也是抢着把它吃完。 “睡觉了吧!”我和猴子正在利用洗脚水互相攻击的时候,东东已经收拾好他的床,走出来看着我们说。 “你的床睡得下三个人不?”我停止了打闹,端起洗脚水往屋外走去,回头问东东。 我和猴子胆子都小,在陌生的环境里肯定是不敢单独睡,何况东东家里到处都摆着一些泥菩萨、木观音之类的东西,没有灯的时候我们都不敢睁眼。 “挤挤呗!要不,我去罗师傅床上睡,你们两个在我床上睡?”我倒掉水后,将盆子递给东东的时候,他看着我问。 “不了,不了,三个男人怕什么挤嘛!我们还有事问你呢。”猴子听见东东说要分开睡,连忙跑到他的跟前说。 在关好门后,我们三人就为谁睡外面折腾了一番,最后定下来,东东睡在外面我睡中间,猴子在里面,没办法,谁叫他胆子最小,而那棵柏树苗则放在床前,此时,树苗顶上的焉黄又往下侵染了一截。 “今天下午走的时候,老妪叫你看好谁?是莺莺吧?怎么回事?她不会有什么事吧?”猴子躺在里面,看着蚊帐问东东。 “有一次,老妪来我家的时候,正好碰到莺莺来我家找我,看见莺莺以后老妪很喜欢她,就给她算了一命,说莺莺的三命平衡。”东东不太愿意说。 “那还不是好事?老妪还叫你小心点看着她。”猴子听东东说莺莺的命平稳,以为是好事,不以为然的问道。 “什么事情太满了都容易出变故,何况是命?你端一碗水,太满了就很容易洒出来,三命有起有落,互相拉扯协调才是长寿的命相,就像端着半碗水,你可以随意大胆的走,不用担心它洒出来。” “水跟命不一样嘛!何况莺莺人那么好,老天也不会让好人短命的,是吧!大娘?”猴子希望我能说出一些让他安心的话。 可是我又有什么话说?这段时间里他们的本事我也见过了,现在,我也希望他们手艺人都只是一些骗吃骗喝的神棍,可那都是自己骗自己,难怪东东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莺莺后面,原来是这个原因。 “反正老妪不管从八字还是命相里都没有算出她20岁的命、、、、、。”东东还没说完,感觉到我在扯他的衣服,停了一下。 “没事的啦!就像猴子说的,莺莺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呵呵”的强装着笑说,可是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理我。 “本来老妪想收她做徒弟,她怕丑就没答应,如果她学手艺的话,改命就不是难事了,而且她也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东东停顿了一会又自顾着说。 “别说了,睡觉吧!明天还有事要解决。”猴子翻过身,面朝里面。 我知道,想着莺莺的事,我们三人谁都没那么快睡着,可是谁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在心里为莺莺祈祷。 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莺莺闭着双眼,躺在我的面前,她的肌肤还是那样白皙,面容依旧那么美丽,只是任凭猴子在旁边怎么哭喊,她却没有一丝回应。 突然,双眼血红的猴子转头看着我,用手指着我说:“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莺莺,我要你赔命。”说完,猴子站起身就要来掐我的脖子。 我双手捂着脖子拼命的挣扎,等我满头大汗的被惊醒后,我大口喘着气,在安静的黑sè里,不敢再闭上眼睛,我怕闭眼后会看见刚刚在梦里的场景,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我想:“莺莺要真出什么事的话,不会是我害的吧?” “东哥,东哥,你回来没?” 昨天晚上,在听了两边鸡叫后,我还是睡着了,早上,我们三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时,外面有人拍门大喊。 “亮亮阿?有什么事吗?我马上起来。”东东坐起来,手捂嘴打了个呵欠,朝外面说。 “你在家阿,我妈叫我来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早饭。”外面的人声音带着喜悦。 “那你回去说下,我这里有三个人。”东东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外面的人说。 “你有同学来了啊?我先回去说下,你们快点上来噢!吃了饭我们好出去玩。”随着脚步声,那人的声音也越走越远。 “快点起来吧!去刘叔家吃早饭,等下早点出发。”东东已经穿好衣服,看我和猴子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对我们说。 昨天晚上没睡好,洗脸的时候眼睛碰到水感觉很痛,我捧水简单的洗了洗后,问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的东东:“刚才来叫你的那个人是莺莺的弟弟?” “嗯!他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快点洗了我们上去,不要让人家等久了。”东东催促道。 “我不想去,要不我在家里等你们?”昨天晚上做了那个梦后,我总感觉我会害了莺莺他们,不敢去他们家里。 “去看看吧!有些事躲也躲不了的。”东东好像知道什么。 “什么躲阿藏的?”猴子正在用手搓牙齿,听见我们谈话,凑过来含糊不清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快点洗好了去莺莺家。”我把他的头退回去说。 “等下我们还回来吗?还是直接去猫牙山?”听东东那样说,我想起莺莺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我心里好受了一点,我问东东,看下要不要带着东西上去。 “带上吧!早一点到那里,就等于多一份机会。”东东说完,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52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四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们就这样上去莺莺家,多不好意思阿!”在去莺莺家的小路上,猴子抱着树苗虽然嘴上这样说,却掩饰不了心中的兴奋。 “那你可以不去,在这里等我们,东东我们快走。”我踩着路上的竹叶,正四处看林子里发黄的竹子,听见猴子在装X,说完我就假装拉着东东往前跑。 “凭什么不去?你们等我阿!”猴子抱着树苗在后面追。 走完竹林,眼前就是刘家院子,我们站在院子边上,看着晨光中的屋檐下,刘莺莺正在和母亲一起洗衣服,莺莺娇笑着对母亲说着什么,刘母被她逗得笑着对她喝斥不停,脸上却是挂满了慈爱。 看着她们母女俩享着天伦之乐,我和东东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刘莺莺的弟弟提着一桶水出来,看见我们站在院子边上,连忙放下桶对我们喊道:“东哥,你们来了阿!快点进来阿!” 刘母抬头朝我们看过来,看见我们后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说:“东东,快点带你同学他们进屋吃饭,就等你们了。” 刘母说完又对莺莺姐弟说:“莺莺进来帮我拿碗,亮亮,你先跟哥哥他们玩一下,马上吃饭了。” 东东刚刚告诉过我,莺莺的弟弟叫刘亮,看着他从屋檐下跳着跑过来,我对他说:“亮亮,我叫夏洋。” “洋洋哥哥。”刘亮跑到我的身边后,一边跟我打招呼,一边好奇的打量我。 “怎么了?亮亮。”我被他的眼光看得哭笑不得。 “没、没什么,走吧!哥哥,进屋吃饭去。”刘亮抱着我的胳膊说。 “还有我呢?我叫罗一虎阿!”猴子见刘亮忘记跟他打招呼,抱着树苗拦在我们的前面。 “噢!你是猴子哥哥,走吧!我们一起走。”刘亮伸手也挽住他的胳膊,一边一个拉着我们进屋。 进屋坐下没多久,一个长得斯文帅气的中年汉子提着一个木桶从外面进来,看见东东后大声笑道:“东东来了阿!昨天还在说你,放假就看不见人了,也不来叔叔家里了。” “昨天跟同学他们有事出去了,昨天晚上才回来,今天早上就来看你们了。”东东站起身去接来人手中的木桶,又对我们说:“这是刘叔。” “刘叔好。”我和猴子站起来问好。 “好,好,你们坐啊!马上吃饭了,我去帮下忙,你们就当自己家一样就好了。”刘父笑着对我们挥手。 坐在那里,我看着这显得有些空旷的家,家里除了一些简单的农具就只有两个用来盛放粮食的小木柜,没有什么大型的家具木柜,我心想:“就算是普通的农户,家里都不至于如此阿?” “亮亮,你们家田地很少吗?”我问刘亮。 “家里田地不少啊!怎么了?不过,我爸爸在我们学校里当老师噢!平时很忙,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做点农活,我妈妈一个人就种得少,家里很多地都荒了。”刘亮在说起他父亲是个老师的时候,脸上很是自豪呢! “噢!难怪。”我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 “难怪什么?听东哥说你身体里有鬼,我怎么没看出来?”刘亮忍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我叫它们出来给你看,你怕不怕吗?”看着他满脸的好奇,我不禁笑着吓唬他。 “亮亮,跟你说了好多次,世界上没有鬼,你白听了啊?”刘父此时端着饭锅出来,听见我们的谈话,对着刘亮训斥。 “没有鬼,那怎么那么多人请罗师傅他们去做手艺?院子里死了人还要摆法场什么的?”刘亮回头反驳刘父。 “那只是信仰,一种寄托,寄托,你懂不?”刘父把锅放在桌子上,对着刘亮说。 “没有鬼?那你晚上又不要我出门?”刘亮说完,看刘父黑着脸就要发作,连忙又说:“我进去帮姐姐拿碗了。” “小孩子,不懂事得很,你们千万不要信东东他们那一套,要多读书,相信科学才是真理、、、、”刘父见刘亮逃了,坐下来对我们教诲,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刘母就端着碟子从灶屋出来打断他:“都吃饭了还那么多话,什么事吃了再说。” 在饭桌上,莺莺父母对我们热情得很,不停的给我们夹菜,几次要我们留下来吃中午饭,还好东东在旁边帮我们推辞,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们的热情。 莺莺和亮亮坐在一起,吃饭也忘不了斗嘴皮子,父母一会帮这个,一会吼那个,看着他们一家人,我想起东东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和我昨天晚上的梦,我心里一阵发酸,眼睛开始模糊。 “洋洋,怎么了?吃饭啊!”莺莺在和弟弟打闹的时候,看见我拿着筷子发呆,对我挥了挥筷子说。 “噢!没什么!”我连忙抬起头来回答她。 “啊!”在我抬头看莺莺的时候,我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得筷子都差点扔掉。 “你怎么了?没事吧?”莺莺一家人都站起身围在我的身边关心的问。 我看见他们身上都有一团黑气,好像一个人影从背后趴在他们的肩上捂住他们的额头,我惊恐的看着东东。 东东连忙伸手怕了怕我的肩膀说:“吃饭,不要想那么多。” 东东的手触到我的肩膀后,我的心里一下平复,眼睛也感觉明亮了很多,再回头看莺莺他们时,他们一家人站在我的旁边,正好奇的看着我,身上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没、没什么,刚刚想到还有作业没做完,吓到了。”我随便的扯了个谎。 “作业一定要做完才行,那你们吃了饭就早点回家写,我们也就不留你们了,下次有时间再跟莺莺他们一起上来耍,明年亮亮也要上初中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刘父伸手拍着我的后背安慰。 刘母和莺莺则满是狐疑的看着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知道,那么烂的谎言,也只能骗骗身为老师就像相信自己学生一样相信我们的刘父。 匆匆的吃完饭,我就拉着东东要他跟刘家人道别,我不敢在这家里待下去,不是我害怕什么,只是担心在他们家里久了,真的会影响到他们,我不敢想象自己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出事的样子。 跟刘父刘母道别时,他们俩一直送我们到院子边上的路上,看着我们不停的说:“记得以后常来玩。” 跟他们挥着手,我们往猫牙山的方向走去,等走远了一点,看不到刘家院子时,我忍不住问东东:“刚才我看见他们的背上都趴着一团黑气,怎么回事?” “你刚刚心里想了什么事?伤心了吧?你身体在伤心的时候就会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包括人的命相,如果你能利用的话、、、、。”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的是莺莺他们一家人怎么回事?”我生气的看着东东,我知道,刚刚我看到的绝对是个不好的预兆。 “老妪在跟莺莺算命的时候还说过,虽然能看到她20岁前,但是15岁过后命就会很黑,随时都可能会出事。”东东说完,别过头不让我看他。 “那有什么办法?”我抓住东东的一只手问。 “我不知道,等把这个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再想办法,因为陈伯伯上次也说过,她们一家人的命很早就注定好了,至于为什么一个人的命会出现那么硬的走向,陈伯伯也查不出来。” “现在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你,没有其他人能改得了。” 53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五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怎么救?”我急忙问。 “你身体极yīn,在学了手艺jīng通yīn阳术后,可以达到别人达不到的境界,到时,yīn阳两界的事你睁眼就能看清,知道前因就能解决后果。”东东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我放开他的手,丢下他们独自大步的往前走,东东追上来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莺莺死了,猴子说她是我害死的。”我看了看猴子抱着树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悄悄的告诉东东,希望他能看出点什么。 “、、、先不说了,既然有了线索,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再慢慢的查,这个事情棘手,不能太分心。”东东提了一下肩膀上的挎箱,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 我知道此时再急亦是没用,就连东东和干爹他们对莺莺的命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奈之如何?只是希望在马斌的事情处理好后,能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学手艺,对,在心里我已经决定:“这事完了以后,我要一边读书一边学手艺。”就为了我在意的人和事,虽然我在意的事情好像有很多。 一路上再也没有言语,我们看到猫牙山时,太阳高挂,猫牙山上的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下,站在大东门往下看着眼前小小的山,猫牙山很小,跟周围的大山相比,它就好像一根细细的尖刺倒立在大地上面。 山上的事物尽收眼底,也许是在听了东东对此山的描述,整座山在我的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山上的一草一石虽然真的存在,好像又可能随时会消失在眼里。 “我怎么觉得这座山有些不真实?好像山上的一切随时都会出现变化?”我问站在旁边同样看着猫牙山的东东。 “不真实?难道山还有假的啊?我怎么没看出来?”猴子抱着树苗踏上我们站立的石头上面,一手遮在额头上打量着眼前的小山。 “也许是你在听了冥界后的心理作用,也可能是你身体的原因,能看出一些事物的不凡之处,不管怎么样,先上去再说,那里,就是以前有人居住的地方,我们先去那里看看。”东东指着山上的一处说,。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山上乱石横生,山腰部位到处都是破墙残瓦,可以看出曾经有人类居住的痕迹。 东东拉着我的手朝着猫牙山走去,又回头对跟在后面的猴子说:“你抱着树苗就在这里等我们,树苗千万不要离手,时间越长,树苗的命就越少,需要你的灵气补充。” “我一个人在这里阿?”猴子满脸的不愿意,看着东东脸上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又只能缩回头说:“那你们快点。” “怎么不让猴子一起?”在快接近猫牙山时,我问东东。 “魇鬼是靠有灵之体存活于世,以防万一。”东东简单的解释完,从裤袋里抽出他的铁剑递给我说:“把这个拿好,真的出现什么变故,你好防身。” “那你呢?”我后问他。 “我有手艺在身,何况我的命硬,本身就可以避邪驱鬼。” 接过铁剑后,从剑上传来一股yīn凉的气息,握着剑柄,我好像跟它融合成了一体,铁剑仿佛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jīng力充沛说不出的舒适,心里生出一股蔑视天下的感觉。 “呼”我正在享受铁剑给我带来的无尽舒适,猫牙山传来一声沉闷的呼吸声,我惊骇的抬头看它,看着太阳底下的猫牙山,好像它有了生命,就像一个活物蜷伏着沉睡。 “这山怎么是活的?”我吓得退后了一步,指着猫牙山问东东。 “剑里的yīn气让你身上的五鬼变得更强大,你身上的yīn气更浓,yīn阳两界所有事物都骗不过你的眼睛,你闭上眼睛再睁开看我的身上。” 我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再看东东,我看见他的额头和双肩上各有一束暗黄sè的火苗,火苗虽然很小却跳动很快,我看着那些小小的火苗,呆呆的问:“这就是命火?” “嗯!火苗跳动越快、颜sè越深,就说明它越旺,你再看看你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奇怪?我狐疑的埋头往下看,我没有看见自己的**,此时的我变成了一团极浓的黑sè雾气,我吓得快要晕过去,连忙问东东:“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一团黑气?我怎么都没有感觉?” “这只是你能看到事物本质的原因,你放心,在旁人眼里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东东说完看着猫牙山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是这座山养了个魇鬼,看来陈伯伯没有说错,山上的村民被拉入了冥界,所以才会消失在两界之中,难怪山上的植物都长不好,山上的灵气都用来养鬼了,这下真麻烦了。” “冥界就冥界,就算神界我也要找出马斌来。”我看着自己拿着铁剑变成一团黑气的手,心里充满了狂傲,仿佛天下再也没有事情能拦住我。 “知道冥界为什么只是传说吗?因为从来没有人亲身进出过,先不说怎么出来,就考虑怎么进去吧?”东东看我被铁剑的傲气影响了心志,出言提醒我。 “上山吧!马斌都进去了,总有方法进去。”我被东东的话打回了现实,只得右脚一跨,踏上了上山的小路,往山腰走去。 到了山腰,站在山的边缘处,看着山上到处都是的断壁残垣,在枯黄的小草里显得无比的荒凉,不知道该怎么入手,我问东东:“怎么办?” 东东一边往村落残迹走去,一边说“先去村里看看。” 从地上的每堆瓦片数量都不大,可以看出以前的村民的房屋都是独户修建,一条小路分出若干条小径连着一处处破败的房屋残痕。 我们两人在残留的烂瓦中翻找,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翻遍整个老村遗迹,我们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怎么办?这样翻下去就能找到冥界?”我坐在村里高处,一条小路边稍大的石头上面,我看着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翻看瓦片的东东问。 “我也不知道,总得做点什么吧!不可能坐在地上空想就能进到冥界吧?要是能找出魇鬼生前留下的东西就好了。” “、、说不定它就是被你手中的破瓦砸死的,你能看出来吗?”我看着东东开玩笑,心想:“这山上的东西不知道被人翻过多少遍了,人家都没看出什么来,你就能看出来?” “也是,在冥界里的魇鬼是查不出任何生前的痕迹的,不然就不会是传说了,怎么办呢?”东东说着走到我所在的石头前,爬上来坐在我的身边埋头苦思。 “既然知道是山养的魇鬼,我们能不能从这座山下手?”我问东东。 “没用的,陈伯伯上次和老妪一起过来,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算出来山上小村是如何消失的,而且当时算来,这座山就像死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记忆。”东东连头都没抬,丧气的回答我。 “山还能有活的?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进入这魇鬼的冥界呢?”我低下头轻轻的问。 “不然山上的灵气怎么来的?现在除非它自己让我们进去,没有其他办法的,可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制造出冥界,又怎么能让它拉我们进去呢?”东东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埋的很低的头。 我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太阳已上正空,看着周围黄土上被太阳晒得比土还要黄的小草,看着它们,我想起了马斌,他不就像一根小草一样?孤独的在这个世界飘零,妹妹在自己的眼前遇难、一心想着寻找自己的母亲,却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心里难过,脑海里出现了我母亲的音容相貌,感到一丝倦意,我收拢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口中不停的念:“找妈妈、找妈妈。” “你说马斌、、、”念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后,我睁开眼睛,抬头去看东东,想跟他讨论关于马斌的事,话还没说完,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54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连忙起身提着铁剑跨到石头边上,打量突然出现在我眼中的小村落,山还是猫牙山,地势也如同刚才所见的一样,只是在那些稍微有点倾斜的坡上,原来的断壁残垣和满山枯黄的小草,变成了眼前青葱绿树和十几栋瓦房及几间草房。 在那些连接每栋房屋的小路上,还有各sè各样的行人,有在水田里耕田的、有牵着牛在路边交谈的、还有村子zhōng yāng瓦房前追赶的孩童。 “怎么可能?冥界?”看着眼前突变的场景我站在石头边上发呆,我嘴中轻轻的说,突然,我的心“突突”狂跳,急忙转身看东东所在的位置。 果然,背后空空如也,哪还有东东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这个世界,也不敢私自下了石头进村寻找马斌。 “怎么真会有这种东西?我又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办?要不要下去找马斌?”在这诡异的情况下,我的脑子急转,接连想到这几个问题。 最后,因为我的胆子不争气,我下了决定:“坐在刚刚的位置上,等东东进来。” 我坐回进来前的位置,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打量着还算熟悉的地方,看完小村里的一切,我心不由得放松,在心里感叹:“好一幅山村生活图。” 可是,我又感到哪里不对劲,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在心里问:“是什么呢?有房屋、有人、在山里能看到的东西,这里都有啊?” “还有什么没看到呢?阿!是声音。”想着我就惊呼出来,这个世界里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我从来没用想到,安静还能达到如此地步,要不是能听到我自己的惊呼声,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聋了。 “咚咚、、、咚咚、、”发现这个世界没有声音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跳声都那么的震耳yù聋。 在跟东东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鬼事后,我的对鬼有了一定的免疫。 但是我怎么也受不了这个无声的世界,由于心脏的快速跳动,产生了一股极大的气流冲向我喉咙,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阿” 叫完,我蜷缩起身子,抱头看向那些活动在村里的人,还好,他们都没有被我的叫声吸引,还是继续着我刚进来看到的行动。 “呼!”我收回目光,呼出一口长气,心想:“还好他们没被吸引,在这个鬼地方还是不要再发出那样的声音才好,鬼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生音后跑来抓我。” “啊”我刚想完不要再叫,突然发生的事让我又尖叫出来,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尖叫中,我扭头向肩膀看去,一只枯如鸡爪的手搭在上面,我的心里一股寒意升起,连忙挥着手里的铁剑起身回头,只见一张瘦的连皮都凹陷的脸贴在我面前,双眼深陷,里面黑乎乎一片。 “妈呀!”吓得魂飞魄散,我大叫着跳下石头跑开几步又回头看着他,只见一身破烂宽大的衣服罩在身上,身上的皮紧紧的贴在骨头上,连皮内骨架的轮廓都能看清楚。 “你是谁?”我的手抖动着用剑指着他,身子连连后退,他没出声,只是跟在我后面跳下石头,向我伸着手扑来,在我的脑子里不停的有一个如同深渊发出的空洞的声音响起:“抓你、、抓你、、” “我抓你妈X。”受不了心中的恐惧,我胸口发闷,举起手中的铁剑就向他砍去,心想:“这下不把你砍成两截才怪。” 铁剑触及他的身体,就如同切在豆腐上,他也没让我失望,被我砍成两截,只是,虽然被分成两截,他的上下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抓向我,在我脑子里的声音,除了“抓你”现在又多了一个“两截、两截、、”不停的响。 我闭上眼睛,不理会脑子里的声音,对着他急挥铁剑,口中大叫:“把你砍得血肉模糊变成碎片,看你怎么抓。” “抓你、抓你,两截、两截,碎片、碎片。”在我脑子里的声音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双手捧着铁剑疯狂的朝前方挥舞,不敢停下来。 身上剧烈的动作让我心里的恐惧稍微减少,也不知道砍了多久,直到我的双手发软,我弯腰用铁剑撑住身体睁开眼睛。 我喘着气看着满地的人体碎块,周围却没有一滴血迹,脑子的声音却没停止,还是重复着那些词语。 脑中“嗡嗡”狂响,我的心里一阵绝望,丢了铁剑蹲在地上抱住头哭着说:“你到底要怎样才会消失?我求你了。” “消失。”脑子里再响起这两个词语后安静了下来,毕竟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么诡异的事情,蹲在地上抱着头,害怕加上委屈,我哭了好久,。 等哭到心里好受点后,我不由想起了东东,想他的苦瓜脸、想他的冷言冷语、想他面对恶鬼时满脸的自信以及处理这些事情时的潇洒动作。 “东东。”我嘴中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抬头带着泪光看向我还没进入这个鬼地方时,东东所处的位置。 “东东?”看见东东坐在石头上的时候,我欢喜的叫他,捡起丢在地上的铁剑,我高兴的向石头跑去。 “东东,你终于进来了。”爬上石头后,东东还是双手抱头坐在那里,我走到他的身边,我带着哭腔对他说。 东东没有理我,只是将头埋得很低,跟进来之前一个模样,还在想着怎么进入冥界,我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说:“已经进来了,不要想了,起来吧!” 东东闻言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眼睛空洞无神,我被他的眼神吓坏,向后跳着退了一步,颤抖的问他:“东东,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脑子又响起了空洞的声音,我大骇中退到石头边缘处,右手颤抖的将铁剑指向他说:“你、、不是东东。”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东东、不是东东、”声音在我的脑子里重复着,东东却还是保持着坐在那里看我的姿势。 “难道是随着我想法生出来的?”看这个假冒的东东没有任何能威胁我的动作,想起前后两个人都是在我心里想到之后才出现,我不禁有了这个想法。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恐惧消失,我坐到了他的身边说:“就算你是假的,我也没办法了,希望真的快点进来。” 虽然这个东东只是假象而已,但是坐在他的身边,我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为了不让恐惧再来,此时此刻也只能把他当做说话的对象,不理会脑子里的声音,我对他说:“你看,其实这冥界还真不错的噢!风景还真好。” 说着,伸出左手做枕头,我躺下了身子,看着没有云彩和太阳的灰sè天空,我对那个假东东问:“天上怎么没有太阳呢?” “、、、、、、”脑子里还是那些词语嗡嗡响。 “呵呵,也不奇怪,这是在魇鬼的梦里,你说谁做梦会梦见太阳呢!是吧?” “、、、、、、” “你就不能陪陪我说话阿!算了,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去村里看看,你消失吧!”跟一个不会回答的人说话也确实无聊,我打算不再等东东,自己一个人去村里先找找看。 55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七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坐起身子,对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假东东说了声:“拜拜!” 我跳下石头,顺着路开始往村里走去,站在路边,我打量着这个村子边缘的小土屋,这屋子的墙是泥巴做成的,除了堂屋顶上盖了瓦,两边的灶屋和小房都是由稻草盖顶,从它所在的位置可以确定,这就是东东最后翻看的那堆瓦片的前身。 屋子的几个木门都紧闭,观察了许久也毫无结果,我不敢上前推门进屋查看,摇着头就往村里其它地方走去,心里想:“要尽快找到马斌,老妪说过小树苗只能撑到下午四点,虽然在冥界里看不出时间,要是天黑了就完了,到时候人没找到不说,还要一个人在这冥界过夜。” 我担心天黑大步走在路上,没走几步,我发现灰sè的天空在快速的变暗,我心里又开始害怕:“要是天黑了,我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该怎么办?” 没走几步,天sè已经完全变黑,我停下脚步站在黑sè里,黑sè让恐惧再次占满我的全身,我颤抖着再次看向村里。 天sè虽然完全变黑,我发现自己在黑暗中还是能看清楚这个世界里的事物,不由得又放松下来。 不过,我马上又被自己看见的景象吓坏,无尽的黑sè里,整个山村还保持着我进来时看到的样子,那些路上、田里的人都还是在进行着之前的活动。 “尼玛!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就要把你弄清楚。”豁出去后,我朝着最近的一个人走去。 走到一棵小树下正在行走的人身边,这人一身标准的农夫打扮和长相,看着他背着满背篓的农物,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原地踏步,我不由得心里乐呵,伸手拍向他说:“你不累阿!” “不累,只是心里难受。”我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挺符合眼前这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向后跳了一步,呆呆的看着自己从那人身体穿过的手。 我jǐng惕的看着他问:“你可以跟我交流?你还活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还活着,也许在这个世界里算吧!唉!”那人叹着气传达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你们会被拉进冥界?你知道是谁制造了这个冥界吗?”看他还在原地踏步,没有危险的样子,我连声对他问道。 “唉!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回家的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重复走路的动作?”我问他。 “没办法阿!我一直想回家,可是不管我怎么走,都前进不了半分。” 听他这样说,我低头看向他的双脚,原来他的双脚离地,虽然不高却也步步踏空,明白了原因后,我对他说:“你没有踩到路上呢!” “噢!原来是这样。”那人在我脑子里说完后,陷入了沉默。 “那,在发生这情况之前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呢?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一个20几岁,长头发的青年进来?”我又问。 “不知道,也没看到,你去找其他人问问吧!我要想想怎么才能落地回家。” “、、、、、那你慢慢想吧!祝你早rì落地。”说完,我就提脚往前面走。 走到那个有人犁田的水田边,我发现田里的水中只有倒影没有泥土,我对那个犁田的大叔喊:“大叔,你有没有看见一个20几岁的长发男子进来?” “没有,不要打扰我犁田,犁完了还要回家吃饭呢!”脑子里出现那人的回答。 “、、、、、、”我无语,只能继续找人打听,我问边了村里大大小小做作各种事情的人,没有找到丝毫关于马斌的线索,也发现那些所谓的人都像空气一样。 “难道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进来?可是老妪又没有查出他在阳间阿?”我低头思考着往回走,想回到石头上等东东进来再说。 “哎哟!”我撞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已经习惯这个世界里事物的虚幻,突然撞到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我倒被吓了一条,向后跑了几步。 “你是人?”跑了一定距离后,我站住身子回头看着被我撞到的人问。 “你这小娃娃怎么进来的?”那人惊讶的看着我反问,他虽然一身农夫穿着,衣服却很是破烂,长得尖嘴猴腮,加上腰上挂着一个圆肚小颈的竹篓,让我觉得他不是好人。 “我也不知道,你呢?”看见活人,并且能从耳朵里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不过,这人一副yīn险狡诈的长相,让我对他升起了jǐng惕的心里。 “在这鬼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除了前几天那个不正常的年轻人,终于又看到了活人了。”那人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伸手就要跨步上来抓我。 “别过来,就这样说话,你为什么会进到这里面来了?”我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激动生出的反应,他的面容让我对他放不下心,身子跟着他上前的步伐后退,我把手里的铁剑横在胸前,。 那人看着我手里的铁剑,眼睛在黑暗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却对我举起双手起连摇嘴上说:“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在这鬼地方待久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正常的人,心里高兴而已。” “那你也别过来,现在天这么黑,我可不想着你道。”我的口气很硬。 “天黑?这是冥界里,哪里有什么天黑?你快想着天亮,自然会看到天亮了。” 我按照那人说的,心里想着天亮,果然,天空随着我的想法慢慢的变亮,我不由得好奇,用剑指着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冥界会随着我们的想法改变,你快说说是这么进来的?我们好想办法出去。”那人见我一直对他保持jǐng惕,也不再上前,站在原地看着我问。 看着已经变亮的天sè,加上那人也没有什么动作,我心里开始变松,用正常的口气问他:“我是来找人的,不知道这么就进到了这鬼地方,你呢?”。 “我是个捉蛇的,几年前到这个山上捉蛇的时候,看见一条大蛇、、、、”听了他的话,我知道了他进入这冥界前发生的事。 原来,他在山里捉蛇时,走到猫牙山的山脚,闻到山上有大蛇的气息后,循着气息寻到了山上的小村残痕来,看见一只碗口粗的大黑蛇在一堆烂瓦上翻滚着晒太阳。 越大的蛇,体内的苦胆对他们捉蛇人修炼的yīn阳术越有帮助,心中一喜,他大叫:“妈呀,这真是个宝贝。” 正要上前去捉的时候,头脑却眩晕得让他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冥界了。 “你是来找人的?我前几天看见了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进来,不过,他刚进来这里面,就被一个找儿子的老鬼带进那个屋子去了。”那个捉蛇的看着我,伸出一手指着我的身后说。 我顺着他的手回头看后,不由在心里想:“那不就是刚才我观察的那个土屋吗?” “小心,快点躲开。”我正看着那所房屋发愣,耳中响起东东焦急的提醒,东东?我没有听错吧? 我连忙扭头四处寻找,回过头,我却发现那个捉蛇的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向我扑了过来,此时已经离我不到三步的距离,正伸手向我手中的剑抓来,我连忙向后跳开,挥剑将他逼停,看着他大声问:“你想干什么?” “殷实权,你在这冥界都还想着我家的子母剑?”东东不知如何出现在我的身边,双手抱胸看着那个捉蛇的人问。 56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八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我听见东东的声音,知道这个不是假象,是东东真的进到了冥界,下意识里我往他身边靠了靠,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我发现你没有见了之后,站在石头上到处看也没看到你,我就怀疑你被拉进了冥界。”东东虽然再跟我说话,眼睛却盯着那个捉蛇的人。 见那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东东又说:“我在石头上,不停的想着你被拉进来之前的动作和说过的话,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什么,后来就坐在你的位置上学你念找妈妈几个字,没想到还真被拉进来了。” “难道,这个魇鬼拉人跟妈妈两个字有关?”听了东东的话,我问他。 “我想也是,不过既然进来了就不要去想怎么进来的,现在要在这里面找出哪个是产生冥界的魇鬼,才有机会出去。” “那个人说有个找儿子的老鬼把马斌带回屋了,你说会不会是它?”我用剑狠狠的指了指那个捉蛇的人,又回头问东东。 “殷实权,你不想死在这冥界里的话,就跟我们好好的交代,别对我的剑打歪主意,十几年前不行,现在你更加不行。”东东冷冷的看着那个叫殷实权的捉蛇人,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重重的对他说。 “原来是大东门的朋友啊!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跟你们配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我没有哪天不想着要出去。”殷实权看着东东的胸口,弯腰陪着笑对东东说。 我已经是第二次见东东在别的手艺人面前露胸了,我对他的行为感到奇怪,偏头看他胸前衣服被扯开的地方。 只见一条外翻的肉疤长长的横在东东结实的胸膛上,那条肉疤虽然没有流血,外翻的肉sè看起来就像刚割出来的一样触目惊心。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指着东东的那条肉疤问。 “这里不是说这个的地方,等出去了再告诉你。”东东对我说完又向殷实权说道:“罗如刚和陈伯伯一直在找你,哼!就算你出去了也不会好过。” “嘿嘿、、嘿嘿、、当年是个误会。”殷实权见东东人小口气硬,想要发作又看我们这边有两个人,手中还有利器,动起手来肯定讨不了好,只能忍着心中的怒意强装着笑脸说。 “那些话留着去给罗师傅他们说,现在我问你,这个魇鬼是怎么死的?会有这强的执念?”东东问他。 “要是我知道的话,早就破了这冥界,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死气沉沉的鬼地方?”殷实权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有个老鬼带着马斌进了那个屋子,你在前面带我们进去。”我上前用铁剑逼着他说。 “行,行,我也想看看你们这些守山人有什么办法来破掉冥界。”殷实权说着从我的身边走过,向那所土屋走去,我和东东也跟在他的身后。 “我开门了?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你们准备好阿!”走到土屋的门前,殷实权伸手摸向门,回头对我们说。 东东没有理会他,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却被他吓住,身体又开始发软,哆嗦着颤声对他说:“少吓我了,开你的门。” “啊、、、!”殷实权突然惨烈的大叫。 “啊、、、!”我本来就为门内未知的情况紧张,四周又一片沉寂,他的猛然惨叫吓得我魂不附体也跟着大叫起来。 “哎唷!”正在撕心裂肺的大叫时,我感觉自己提剑的胳膊遭受到重击,手上一软,手中的铁剑被人抓住轻轻一拉,脱离了我的手中。 “你、、、”趁我害怕不注意的时候,铁剑被殷实权夺了过去,我抱着胳膊看着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有如此险恶的人? “殷实权,这是冥界,你拿了铁剑也没用,如果你想出去就快点还给我。”东东对着他跨上一步说。 “别过来。”殷实权退后一步,用剑指着东东说,见东东停了身子,他又yīnyīn的笑着对我们说:“不管有用没用,我先走了,看谁先找到出去的方法,你的剑用完了,我自会送到大东门向罗师傅和陈师傅交代。” 说着,殷实权快速的后退着离开,我急得向他追去,口中叫道:“你别走,把剑还给我。” “别追了。”东东一手抓住我说。 “可是剑被他抢走了阿!我真是没用。”我急得带着哭腔对东东说。 “没事,冥界虽然在yīn阳两界中,却与yīn阳两界没有任何关联,阳间的事物在里面不一定有效果,现在,我们得尽快找到马斌,然后想办法出去再说,在里面待久了,只怕会变得更那些村民一个模样。”东东没有丝毫责怪我的意思。 “什么模样?他们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见东东没有责怪,我的内疚稍微少了点,好奇的问着东东。 “在冥界待久了,命火就会消失,你没注意到那些村民的额头和双肩都只是yīn影而已?”东东对我说。 我仔细回忆那些人的模样,果然发现了这个情况,我喃喃的说:“难怪他们的脚落不了地。” “嗯!进屋去看看吧!希望马斌在里面”东东转身走到土屋门口,回头看着我说。 “你走前面吧!”我抱着受伤的胳膊,战战兢兢的跟在东东的背后 东东伸手去推门,却推了个空,他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推空的手,思考着如何打开这扇摸不着的门。 看着东东发呆,由于紧张,我的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着自己认为最为恐怖的恶鬼形象,紧紧的盯着木门,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在门打开后,从里面扑出来恶鬼什么的东西。” 我刚祈祷完,门就无声的自己打开,一团白sè的东西从里面快速的扑出来,扑到了东东的身上,将他扑得连连后退,直到东东摔倒在地。 我惊骇的看着东东在地上翻滚着与那只恶鬼对掐,口中还不停的念着经语,我脑中一片空白过后,想起在这冥界里,会生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连忙在心里说:“恶鬼快点消失,快点消失。”果然,随着我的想法那恶鬼突然消失在东东的身上。 “咳、咳、、、咳。”恶鬼消失后,东东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猛烈的咳嗽,等气稍微喘过来后,站起身子对我说:“这冥界这么凶险?恶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我的yīn阳术在里面也没用。” “这个、、、那个恶鬼好像是我想象出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东东。 “想象出来的?怎么回事?”看东东的表情,他还不清楚冥界里会有这种现象,我还打算问他呢! 我走到他的身边,将我进来后的遭遇详细的告诉了东东之后,他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说:“要知道冥界是魇鬼想象出来的空间,在里面能根据人的想象生出事物倒也不奇怪了,因为在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实的。” “那我们呢?我们难道也是虚幻的?那我们会不会随着魇鬼的想法、、、、、”说到这里,我不敢再说下去,因为我已经害怕到极点,我还想回去看我的爸爸妈妈呢!猴子也还在外面等着我们,万一随着魇鬼的想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会有多伤心难过?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念叨着围在东东身边急转。 “别转了,我们得快点找到马斌,在魇鬼结束冥界这个想法前找到出去的办法。”东东抓住我的身子说。 57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十九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怎么找?村子我都逛完了,没找到他。”我越想越着急,流着眼泪对东东吼道。 “你再急也没用,还是静下来想想办法吧!”东东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了那个小土屋。 我没有跟着东东进去,我的心里太乱,害怕自己会随着这个冥界的消失而消失,我踢着脚坐到了屋檐下的台阶上哭泣着想我的亲人。 在我想到我的父母时,我哭着轻轻的喊着“妈妈”,我想着我的母亲,脑子里出现的却不是我母亲的音容。 在我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是一个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的白发老太婆,她用已经发白的眼珠对着我,一边死气沉沉的招着手,一边在我脑子里悲惨的喊着:“儿啊!、、、我的儿啊、、”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老太婆的面容和声音,慢慢的,我的意识变得模糊,站起身闭着双眼,口中如同幼童与家人走失一样伤心的哭着喊:“妈妈、、妈妈、、”,恍惚中,一步一步的向脑海中的那个老太婆走去。 “洋洋,你去哪里?快回来。”东东进了那小土屋,屋中除了普通的农具和家具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 知道上当后,垂头走出屋外正要与我商量,却看见我jīng神恍惚,仿佛被什么指引着往小山村的后面走去,连忙出声喝止。 我被东东的喝声惊醒,呆立在原地,脑子一片灵光闪过,我对着东东大喊:“老太婆,我们快去找老太婆。” “什么老太婆?长得什么样子?”东东听我大喊,知道我有了线索,连忙跑到我的身边问我。 “我刚才想到家人时,心里很伤心,结果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老太婆的身影,她应该是在找自己的儿子,这个冥界会不会是因她而生?可是没看出来她是在哪里。”我回想着刚刚的情形,口中急忙的对东东说。 “看来这魇鬼的执念是儿子,这个魇鬼存在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她的儿子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这样又如何来断她的残念?让我们能回到阳间呢!”东东听了我的话后,喃喃自语着走到了小屋前的路边坐下。 我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也不敢打扰他思考,我心里极度无聊,看着路上裸露的黄sè泥土,忍不住伸手去抓。 “哎。”当我的手心接触到路上的泥土时,我的双眼猛然一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视线竟然从地上黄土里快速的蔓延到整个小山村里。 我的脑子里画面闪现,直到我看见了一个可怕的场景,吓得我连忙跳起身后,抓住东东的一只胳膊将他提起来,一手指着地上黄土,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猛烈的摇晃。 “怎么了?”东东被我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双手反上来抓住我的胳臂问我。 “泥、、、泥巴,你摸泥巴。”我惊魂未定,双眼充满了恐惧看着东东说。 “泥巴?”东东放开我,看着路上的黄泥,眼睛里充满了疑问,看了一会,东东弯下腰伸手去摸。 “怎么样?怎么样?”我看他的手接触到地上,连忙凑到他的身边问。 “、、、、我什么也没看到。”东东换了几种手势去触摸黄土后,站起身拍了拍手,无奈的对我耸着肩说。 “不可能阿!我明明透过黄土,看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面的破木床上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太婆,她嘴巴嚅动着,好像在说什么,在床不远的地上趴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我强忍着心中的颤抖,将刚才从黄土里看到的场景说给东东听。 “难道、、”东东又坐下身子,一手托住下巴一边想一边说:“难道你的极yīn体在里面还有用?” 想着,东东用力一拍自己的大腿,站起来高兴的对我说:“五鬼在你的身体里面,你身体进来了自然也就跟着进来了,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那要怎么办?”我现在只想快点找到马斌后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我们自己的世界。 东东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蹲下身子后扯了扯我的裤脚,示意我蹲下,我知道他肯定有他的用意,蹲下身子看着他问:“怎么?” “我们先分析下。”东东用手摸着地上的黄土说。 “嗯?” “这个冥界在这座山上,而且魇鬼是利用山的灵气才能形成,所以,除了山的本身还是实体,里面的一切都可能随着魇鬼的想法变成她自己想要的样子,也就是被她虚化了。” “包括人,连他们的自主意识也被魇鬼的想法吞噬,所以那些人虽然有想法,却并不是自主的想法,所以就一直在保持老样子重复当前的行动。”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没变?还有那个捉蛇的,他进来应该也很久了阿?”我对东东的解释抱有疑问。 “这个、、我也只能猜想是我们是因为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和魇鬼产生冥界时的执念相同,产生了共鸣,冥界自己将我们吸收进来,而不是被魇鬼拉进来的。” “毕竟心里总想着一件事,反应就没那么快了,现在魇鬼还没发现我们的闯入,所以就还没用她的想法占据我们自己的意识,不过时间久了恐怕就难说了。”东东说完看着我。 “这样说来,冥界就像桌子上盖着的一只碗,被碗盖住的部位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内容?但是碗下面的桌子还是那个桌子?我们进到碗内了,所以我的极yīn体能利用山体查看到我想知道的事情?”就算再笨,我也想通了为什么我摸到黄土会看到一些他们看不到的场景。 “嗯!因为yīn阳术是利用yīn阳两界的yīn阳之气施展,所以在这个不属于两界的空间里,就只有靠你这个极yīn体了。”东东看着我说。 “这个、、能想想其它办法吗?”想起刚才那场景和那个老太婆那对白sè眼珠,我不由得有些怯场,何况以前碰到事情都是东东处理,我已经对他产生了极强的依赖。 “没有其它办法可想,要么就等那个魇鬼将我们虚化,然后在魇鬼梦醒那天,我们的命也跟着冥界一起消失,要么、、、你上场。”东东淡淡的看着我说。 “可是、、” “别可是了,找到了魇鬼产生执念的原因和她所处的地方,还要想办法安全出去呢!现在时间不多了噢!等死还是怎么样?你自己选。”东东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看着我问。 “、、、行了,先查什么?是马斌的情况?还是先把剑抢回来?还是老太婆现在的位置?”我本来就是因为怕死,所以才胆小,我现在别无选择了。 “冥界破了后,那个玩蛇的要么死在里面,要么出去,冥界消失应该只能带着他的命,所以就算他死在里面他的尸骨还是会在落入阳间的,他活着出去了更好,有他好受的,所以剑就不急了。” “至于马斌,我们既然没找到他,那他应该被魇鬼带去了,我们还是先搞懂魇鬼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强的执念再说,知道了它为什么存在,也许能有破解它的办法。”东东对我说。 “那要我怎么做?”我问。 “首先,你的心灵要放松,用手心触碰地面黄土,心里一直想着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好了,你身体里的五鬼本身就有看透事物过去的本事,它们会通过手心将你的意识导入山体里,意识引导下你会看到你想知道的。” “当然,不管看到什么样的场景,你都得忍下去,直到看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东东担心的看着我说,也不知道是担心我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会留下yīn影呢?还是担心我坚持不到看清楚整个事件的发生。 “放心,我既然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因为害怕而放弃,我一定会坚持看到整件事都清清楚楚。”我看着东东坚定的说。 说完,在东东的目光下,我看看自己的右手掌后,一咬牙,闭上眼睛慢慢的触向黄土。 58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手心触地后,我的脑子一片眩晕,感觉自己在黄土下快速的穿行,脑中画面急闪,看见了这个山村里曾经出现的各种场景画面,在快速翻过的场景里,我看到在山坡的山村高处,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在崖下显得有些凄凉。 画面向着茅草屋靠近,在茅草屋前定格,在画面里我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感觉自己在周围的一片沉静中慢慢向着茅草屋靠近,越是靠近,听见从茅草屋里传出一个老年人微弱的呼喊声:“儿呀!、、、儿呀、、、。”在我听来却是如雷贯耳。 “咚、、咚咚、、”除了茅草屋里老年人的呼喊,忽然,满世界多了一种声音,是我的心跳声,我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听着两种声音,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堵得慌,头脑发昏、头胀痛得就像快要爆炸。 “啊、、!”我忍受不了那种气氛,我将自己的手抽离体面,疯狂的大叫着,心中狂跳不已。 “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没?”东东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我,见我突然痛苦的抽回手大叫,连忙凑上来问。 “没,只看到那个茅草屋,还没看进去我就受不了那种压抑,再看下去,我怕自己心脏会受不了。”我快速轻拍自己的心口,喘息着告诉东东,看着东东关切的样子,我的心里无比愧疚:“我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在这里面,连陈伯伯给你的玉佩都失去了效用,你的身体以及你的心理都很弱,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是正常,你先别看了,让我再想想。”东东说着,慢慢的踱起了小步,又陷入了思考。 我看着一直东东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他想到办法没有,想着他以前面对任何事都泰然处之,此时却因为我而进入险境,又因为环境限制自己如同常人一样无力。 我的心开始焦躁,上前伸手拦住他说:“我身体里的五鬼呢?既然人没有办法破界,能不能利用它们?” “鬼当然能制鬼,何况你体内五鬼又强,不过、、、、”东东yù言又止,脸上露出了难sè。 “怎么?有危险吗?”我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问他。 “嗯!得用借魂法,借魂法跟神打差不多,因为借用的是你体内寄生的鬼魂,所以不用神打那么麻烦。让你体内五鬼暂时替代你的生魂,也就是让五鬼来主导你的身体。” “五鬼没有觉醒的情况下,如果五鬼占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就不是你的了,这样会消耗你的命火,也就是折寿,占据越久命火越弱,你的命火本来就弱,撑不了多久,这还不算最严重的。” “更严重的是如果五鬼本xìng没泯的话趁机将你的命火吞噬,你的生魂就会变成鬼魂,你的身体也只是个行尸走肉而已。” “要是有经法、道具做辅助,强化你的生魂或者稳固你的命火,那倒无所谓,只是这里是冥界,任何yīn阳术在里面都没用。” “五鬼觉醒?怎么回事?”我第一次听东东说起这个,心里好奇也忘记了身处险境。 “五鬼的自主意识被陈伯伯当年用秘法去掉了,再加上重生它们就忘记了生前的事,所以才会甘心寄生在你体内,觉醒就是在你亲身遭遇它们死前身体和心理经历的痛苦后,刺激它们恢复生前的记忆,它们在你体内恢复了记忆,也就如同你自己的记忆。” “有了共同遭遇与心理经历,它们才会认同你的生魂与你的生魂融合,融合过后,你就能随意利用它们的能力了,比修炼《地母经》吞噬五鬼成功还要厉害,你自己就能制造冥界,别说破这玩意了。”东东耐心的给我解释。 “当然,五鬼死前遭遇不同,所以你需要经历五种痛苦才能悉数融合,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融合的方法现在可教我么?我现在试试能不能融合了它们。”听东东说了融合五鬼的强大后,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叫你学习手艺只是强化你的生魂和命火,方法得靠你自己领悟,鬼伴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虽然有经法,但也没有出现过成功融合鬼魂的先例,因为一般的鬼魂进入孕妇的体内,都是为了吞噬胎儿的新生魂魄。” “就算没有吞噬胎儿新生魂魄,进入胎儿体内出生的话,就如同yīn邪出世,这样有违天理,出生的时候天生异象,胎儿和鬼魂都会遭天谴而灭。” “那我怎么活着生下来了?”我对自己体内的五鬼越来越感兴趣了。 “因为五鬼的戾气和意识都被陈伯伯去掉,它们才没有伤害你,加上它们以前就被人用《地母经》里的方法改变了yīn气,**能够隐藏,所以才能借**养魂,不然早就遭天谴了,你出生的时候虽然天生异象,却也躲过了天谴。”东东说完,又找地方坐下。 我也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看了看这鬼地方后,无奈的对他说:“看来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依靠我特殊的身体了。” “是的,眼前是没有,只能靠你克服自己的胆小,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亲眼查看清楚这件事了,这样也能锻炼你,不然,只怕到时候你承受不了五鬼觉醒之前的痛苦,还没等到五鬼觉醒就被遭遇夺去了xìng命,当然,我也知道这点小事也难不到你,是吧?。”东东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东东的话说到了心窝里,我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他,我的心因为他的话起伏,脑子陷入了沉思:“是啊!胆小让我不敢独自面对任何困难,什么事都得找个依靠,这样下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呼、”我向上吹了一口气,看着额前的头发杨起又落下,我转头看着他,坚定说:“以前,你帮过我太多了,加上从小任何事都是在父母指导下完成的,我的依赖心理才会那么强,才会那么懦弱。现在我想明白了,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人总得靠自己,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坚持的,一定会查看清楚。” “你想明白了最好,一出生,你的命就注定坎坷,要经历很多别人不会经历的坎,有些事能靠人帮助,有的坎任何人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东东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 “嗯!”我对东东点了点头,起身蹲下,看了一眼右手心,一咬牙,毅然将手掌向地上的按去。 意识再次来到草屋前,我的心里一片平静,没有了害怕我的脑中亦是无比清明,穿过草屋的墙,来到了白发老太婆躺的床前。 在她已经毫无生机的身体前停顿了一下,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躺在破床上呻吟和躺在不远处,全身露出大面积白骨的尸体,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连我自己都惊讶:“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淡了?” 漠视眼前的一切,我的意识直接钻入了她的额头,在她的脑海里翻开了她的生平经历。 (老太婆姓秦,因为、、、、、所以我在下一章里就称她为秦女。) 59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在老太婆的记忆里我看到: 她原来并不是山群里的人,出生在群山外的一个小城,姓秦,家里还有个弟弟,父亲是个生意人,在城中开有两个铺子,在这个不大的城里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 父母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什么事情都依她由她,因此,她做过很多在当时看来很出格的事,惹了很多闲话,但每次父母出面都能摆平,也不算什么大事。 正因为父母的宠爱,养成了她的任xìng固执,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从不跟父母询问商量,什么事都敢做,也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和他人的说法。 那时的人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再加上她从小野惯了,也不愿意去上学读书,那时候家里没有条件送去上学的孩子可多了,从小,她就跟家周围没有上学的孩子打成一片。 当然,那时越是穷人家的女儿,管教越严,儿子嘛!无所谓,只要你能跑能爬,放出去由你跳,家长没有时间管你的,所以,秦女小时的玩伴几乎都是男孩子。 因为从小家中娇宠,任xìng刁蛮的她成了那群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的王,整天带着他们满城疯跑,早上父母给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午饭时,在城中找到她,必定已是灰头土脸。 随着年龄长大,父母看着她的xìng格越来越向男孩子,拉着她也说教了无数次,已经玩野了的她又哪里听得进去。 12岁时,秦女的父母又得一子,此时,世道越来越不好,生意也越来越难做,父母忙于生计和晚年得来的儿子,对她的管教更少,这对已经玩野的秦女来说,就好像是笼中的鸟儿回归天空。 16岁时的秦女,在城里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泼辣,她的美貌更是城里的青年男子们聚集时谈论的话题,只是她的xìng格让他们都敬而远之。 父母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秦女心里更是喜爱,商量着四处找媒婆上门,希望给她找个好的婆家,也许婚事过后,她收心了也说不定,这样,两人也算放下心中大石。 只是媒婆踏遍城中各户登对的人家,任由媒婆说破嘴皮,也没有一个父母敢要她做自家媳妇,时间长了,任由父母怎么邀请,连媒婆都不愿意上门了。 秦女年轻,哪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再加上也没看上城里的哪个青年,依旧怎么疯就怎么玩,怎么开心就怎么闹,这事就一直拖着,直到24岁那年的夏天。 夏天,不仅炎热的天气让人心情烦躁,说来就来的暴雨更是让人抓狂,这天下午,心智已经成熟的秦女,坐在楼上自己房间的窗前,看着善变的老天发呆。 许久,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镜中孤单的身影,想着近几年因为生意逐渐衰败已经心力交瘁的父母还要为自己的婚事发愁,自己这么大了还待在家里,父母又总以她是女子帮不上忙为由,拒绝了她到铺子里做帮手的请求,秦女的心里更是叹息不断。 “哎、、、!”长叹一口,秦女看了看天时,想起已是弟弟下学的时候了,弟弟中午出门时,天空还是骄阳高挂,也没有带雨具,这时候外面的暴雨依旧下得欢快,父母现在肯定没有时间去送雨具,这不正是为父母解忧,一个做姐姐的应尽的责任吗? 想到这里,秦女起身下了楼,拿起家里为弟弟准备的雨具,锁好了门后,她撑开雨伞,一头扎进雨里,向弟弟上学的方向跑去。 你想,夏天的暴雨,岂能是小小的油布雨伞就能遮挡?虽然学堂离家不远,到了学堂时,秦女的身上已经湿透,收了雨伞,秦女站在学堂唯一的进出口,却不知道往那边走才能找到弟弟。 学堂时以前留下来的,也不知的有多久的历史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形状,四周是各年级的教室,中间有几个石头围成的小型花圃,里面种满了各种花草小树。 秦女看着两边都能通往对面老师办公室的走廊,用手拨了拨被雨水淋湿,散在额头上的头发,从左边的走廊往里走,一边寻在旁边的教室里寻找着弟弟。 这时候,学生下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堂里的学生基本都被接走,每个教室里都只有为数不多的学生,他们或卷起衣袖裤腿站在门口摩拳擦掌,满脸兴奋的望着天,好像在等着老天疏忽雨下得小点的时候随时冲出去。 有的稍微年幼点的,坐在教室里满脸期盼的望着外面,等待着家人来接,秦女在学堂里寻了一圈,也没在哪个教室里找到自己的弟弟。埋头往外走,心里觉得奇怪,寻思着:“难道弟弟已经自己回家了?下这么大的雨,不会被淋出病吧?” “哟!”走到学堂门口时,正埋头想着事情的秦女和一个急冲冲往里赶的人,撞了个满怀,撞得她后退了几步,秦女抬头怒眼看向那人,心里想:“哪个冒失鬼跑那么急?” 看着眼前双眼黑白分明,满脸歉意的男子,他双手虽然顶着一块大大的油布,身上却还是被淋得湿透。 按照秦女泼辣的xìng格,这时应该冲他发火才对,可是看着长得干净憨厚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男子,秦女心里火气被一阵“突突”声浇灭。 “、、、这、、我是这个学堂的里老师,今天下午突然下雨,很多学生都没带雨具,我急着送他们回家,没注意撞到了你,真不好意思。”喏了两下,男子又快速的一口气,将长长的一句话说完,然后低着头也不敢再看她。 也不知道秦女听到他的道歉没有,也没出个声,男子低头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秦女的声音,心里奇怪,抬头又向她看去,却看见她正呆呆的看着他。 “姑、、、姑娘,你没事吧?”四目相对,男子被秦女眼看得又是结巴了起来。 “哦!你是老师啊!没事、没事,我是来接我弟弟的,我弟弟叫秦亦凡,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秦女虽是胆大,看着男子说完这句话,脸皮也莫名的发起了热。 “我刚刚送走了一批住得比较近的学生,里面正好有他,姑娘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还要去送其他学生,姑娘请自便。”那老师说到学生,神sè和语气顿时又恢复了正常,往旁边一站,给秦女让出了出门的路。 “真麻烦老师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站在男子的面前,秦女觉得浑身的不自在,除了脸皮发热,心中也是如小鹿乱撞,“怦怦”的跳过不停,道完别就匆匆的离开了学堂。 一路上慢慢的行走,秦女的脑子里全是那个老师斯文白净的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样子,走到家中时,连雨是何时停了都不知道,太阳低低的挂在西边,不仅柔和还美得让她为之痴迷。 从那以后,秦女的心里装满了那人,脑子里总是会出现他的脸、他的表情,那天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呆头呆脑的动作。 每次跟弟弟相处时,她都会不停的在他口中打听,在经过几天假装不经意的询问,秦女知道了,那个老师姓周,今年37岁,单身未娶。 虽然年纪比秦女大了很多,但是秦女每每想起那天他如同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就觉得他比自己还小,需要一个人照顾,而且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更能照顾好他。 在心里,秦女下定决心:“这辈子,她都只为他倾心,不再为第二人所属。” (好纠结,本来想用卷一做本书的开头,卷一本来计划是在12W字左右,全书完结大概80W字左右。 这个孝子割肉喂母的故事也打算只有7、8章,所以才统一用了这个名字。可是现在一写就已经写了20几章,而且越写,我越发现停不下,照这样写下去就这个故事恐怕都要12W字了,而卷一的话,按我以前的计划后面还有两个故事,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阿! 还有就是,我建了个书友群,希望有人能来陪我和这本书一起成长,群号:49177202欢迎大家,验证的时候输入本书的名字就好了。 感谢看本书的所有朋友!) 60.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二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要说秦女胆大,在感情方面更是异常,在下定决心后的第二天早上开始,她就借口接送弟弟,每天往学堂里跑,当然少不了给周老师带些小件的吃用物品。 在周老师自己的口里得知,原来他是县城里出了名的有钱人,也是这个城里唯一一个有武装护院的人家周先武,周老爷的大儿子。 周老爷从小也是穷苦出生,但在川里来回跑了几年后,他变得很有钱,但也没人说得出他到底多有钱,只是,大家都说:“周老爷的钱可以买下整个小城。” 他的生意不仅布满这个小城,更有传闻,他跟川里某个大人物有生意来往,至于到底是什么生意,也没人说得清楚,只是,大家都知道,只要是周老爷的货物,连山群里的土匪都不敢动。 按理说周老师家里条件这么好,不应该沦落为教书先生,更别说30好几都还没婚娶,在后来秦女无数的缠问下,周老师才说出了个中原委。 原来,周老师四岁丧母,父亲虽说不像其他老爷一样,妻妾成群,可是中年丧妻对外总要有个交代,于是,在周老师6岁时,他的父亲又迎娶了一位川里掌握重权的军要人物的女儿。 至于是出于感情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就没人知晓了,我猜想的话,应该是那位军要人物为了拉拢他硬塞给他的吧!因为,从秦女的记忆里,我知道,那位军要小姐是又丑又恶。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自古后妈多恶毒,周老师自从后妈进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少爷的rì子。 后妈虽娘家很硬,在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嫁到了周老爷一手遮天的小城里,但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明显伤害周老师的事情。 后妈在进门两年之后,在周老师8岁多的时候,又给他添了个弟弟,虽然母亲极丑,但是生出来的弟弟,从未有人在见过之后不称赞他长得漂亮的。 周老师丧母早,加上周老爷忙于生意,一年到头很少在家,周老师便一直是跟着家里的管事吃住长大。 周家的管事姓陈,是周老爷年轻时,一次进山采购山货的时候带回来的,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襁褓里的孩子,对外,他们俩都说是陈管事的儿子,只不过,除了周家的叔伯们,见到那个孩子的人很少很少。 因为在进了周府后那个小孩子竟然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过,大家虽然都好奇,但也没人敢找周老爷和陈管事问个清楚。 那位陈管事也算是位奇人,在秦女的记忆里,这位老兄虽然长相、打扮得文绉绉的像个读书的人,平时也冷面少语,但是处理起事情来那可真是处处有惊雷阿!不管是谁,只要在周家府内都对他惧让三分。 不过,这位陈管事倒也有真本事,周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的衣食住行、rì常工作他都安排的井然有序,连周家在城里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经营。 甚至,他还明文规定,周府的一草一木、阿猫阿狗种养在哪里,都得由他亲自安排,要是谁擅自做了主张的话,他发起飙来连周老爷都拦不住。 陈管事虽然处事对人都很严厉,但对幼年的周老师却视如己出般疼爱关心,后妈对周老师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出于对陈管事的忌惮应该是主要原因吧! 周老师在初次面对秦女时的无措,我想应该也是因为自小就没怎么跟女人相处,加上每个小孩对后妈都会有一种畏惧心理的原因,所以就不知道怎么跟女人交流了吧! 自小缺少父母的爱,周老师极度渴望爱的同时,心里对他人也充满了爱,养成了他憨厚老实的xìng格,甚至有些木讷,对任何人都礼待谦让。 自从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虽然平时后妈对他不怎么样,却也没有影响他对弟弟的无比疼爱。(因为都是一些过场人物,所以后面就称呼周老师的弟弟为周弟) 同样是在一个家里出生也同是一个父亲,却因为母亲的原因,周弟一出生就得到大家的溺爱。 周弟和周老师的xìng格也就如同天地之别,从小养成了骄横狡诈的xìng格,加上母亲泼辣护犊,周家府内除了陈管事让人敬畏,他却是让人惧怕。 周弟母亲平时对周老师不善的话语,让他觉得周老师平时的疼爱谦让都是应该的,认为:“周老师没有母亲,虽然同是周家子孙,却比他低一等。” 所以,周弟从小就没把比他大8岁的哥哥放在眼里,经常以欺辱周老师为乐,陈管事虽然都看在眼里,可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事,他一个大人又怎么能插手?除了摇头叹息也别无它法。 在周老师17岁,周弟9岁那年,周老师耐不住弟弟的软磨硬泡,在明知的情况下犯了周家的最为严重的大忌,是陈管事每天都会向府内人员做出提醒jǐng告的大忌。 在周府东边的偏院是府内甚至全城人都知道的禁地,平时厚实的木门加粗大的铁锁紧锁,自从陈管事进到周家后,第二天便开始改建,改建好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看见过里面的情况。 除了陈管事有钥匙能够zì yóu出入外,就连周老爷也没见进去过,陈管事每天都会向大家提醒:“此院任何人、任何情况都不得进入,违者死。” 大家明里不敢讨论,也不敢靠近那东院,在私下里都猜测,跟陈管事一起来的小孩就养在里面,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肯定。 只是经常半夜里,从里面传出恐怖的哀嚎,声音听起来低沉痛苦,就好像一个人忍受着极大的折磨发出,每天三餐时,陈管事都会带着饭菜进入里面。 9岁的年龄正是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的时候,周弟从府里人员的闲聊中得知自己家中还有个如此神秘的禁院以后,从小被众人捧的高高的他认为:“以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应该有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把那东院的情况摸个清楚,以后在众人面前又多了一个炫耀的资本。” 周弟好几次走到不见人迹的东院门口时,看着与家中建筑毫不搭配的怪型院墙,院墙不高,大概只有三米多,按理说如此的高度,从旁边的建筑物高处可以查看里面的情况。 可是院子改建时,不知道陈管事是用什么材质和办法做了一个大概45度倾斜的屋顶,只在中间留有一个如同井口大的圆形空洞,整个院子就如同一个大型的储粮仓。 站在那两扇黑sè的木门前,周弟觉得它就像一个怪物张开的大口,旁边无数的红sè纸符就如同嘴边的鲜血,整个院子如同活物一样,还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即便是白天,在院子前都感觉到它的yīn冷。 周弟虽然在人前胆大,但是当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如同怪物一样的建筑物时,他心中都会产生出恐惧,身体不停的哆嗦,没有去推开那两扇门的勇气。 每次走到门前,还没敢仔细去查看,周弟都因为心中害怕,吓得拔腿往回跑,来了几次无果,周弟的好奇心被自己对那院子的恐惧心理提升到了极点,心中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弄清楚里面的情况。” 于是,每天周弟就缠着母亲,要她想办法让人带着自己进入那个院子查看,可是任由他怎么哭闹,这事与陈管事有直接关系,母亲也是不敢,甚至几次怒斥他,要他早rì断了那个念头。 61.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周弟从小就事事称心惯了,如何肯在这件事上栽跟头,母亲越是劝说,他越是不肯罢休,哭闹得更加厉害。 这天下午,母亲正在家中正院哄劝哭闹的周弟时,周老师从外归来经过,本来平时周老师见到后妈都躲着,今天看弟弟哭得伤心,于是便走过去看着后妈怀里的周弟,关心的问:“二娘,弟弟怎么了?” “去、去,做你自己的事,哪来那么多的闲心?”后妈不耐烦的对着周老师挥手道。 “、、、”周老师被后妈噎住,本来就不擅言语的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对着周弟说了声:“弟,不哭了哈!没事的时候来找哥哥玩,哥哥陪你。” 平rì里,家中的人见着那母子俩都躲避不及,周老师还以为周弟是因为没有人陪他玩耍而哭,说完,周老师给后妈道了别,便转身离去。 “啐、”后妈看着周老师的背影,厌恶的朝他离去的方向吐了一口痰,虽然每次周老师见着后妈都毕恭毕敬,但是后妈见到他,都觉得他在这个家里,就好像一根刺卡在她的心头一般难受。 后妈在心里咒骂着周老师,突然,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心中生出一计,连忙把儿子放在地上,扶住他的肩膀说:“儿啊!你别哭了,娘有办法了?” “真的吗?娘。”周弟本来就是在以假哭来逼后妈,听见她说有了办法,见已凑效哪还有不停止哭泣的道理,欢喜的看着他的娘亲急问。 “来,娘亲教你。”后妈把儿子的头拉近,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去找那个短命的,这样、、、这样、、” 话中被后妈称呼短命的就是周老师啦!后妈教给周弟的办法,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周弟听了母亲的方法后,连连跳着拍手叫:“好噢!好噢!” “娘,我现在就去了。”周弟对母亲说完,跳着向周老师离去的方向跑去,后妈看着儿子欢快的背影,心里一阵得意,脸上露出了让人胆寒的笑意。 “哥、、哥、、、”周老师正在房中看书,周弟哭着跑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弟弟。”周老师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周弟身前关心的问。 “呜、、呜、、哥,我今天不小心把爹爹给我带回来的皮球弄到东边的院子里去了。”周弟哭得很是伤心。 周老师知道弟弟说的皮球是爹爹上次回家从省城里回来时,带给他的礼物,那时候皮球在这个小城里可是稀罕玩意,弟弟对他喜欢的不得了,整天都抱在身上, 难怪他哭得如此伤心,原来是弄丢了他心爱得皮球,可是,东院是家里的禁地,周老师感觉有些为难,转身看着窗外说:“这、、、这个啊?!、、、、、”。 “哥,你帮我去拿回来嘛!哇、、、”周弟见周老师转身,知道他是不敢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加大了哭声。 因为从小跟随陈管事长大,陈管事是一个心胸坦荡的大男人又怎么会教他与人勾心斗角,周老师虽然已有17岁的年纪,却毫无心机,看着哭得不要命的弟弟,心本来就善良的周老师感觉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 周老师走过去将周弟抱起坐到书桌前,一边为他擦着眼泪一边对他说:“你别哭了,我等下叫陈管事托人从城里给你带一个一样的回来,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要爹爹给我买的。”周弟这次来的目的哪是什么皮球,只是为了骗周老师进东院而已,又怎么会为周老师的话所动。 “可是,东院是家中禁地,陈管事说了谁都不允许进去的啊!连爹爹都没有进去过。”周老师说出心中的顾忌,希望能劝说住他。 “连你也不帮我,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哇!、、、。”周弟从周老师的怀里挣脱,这次更是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 周老师围着在地上快速滚动的周弟打转,几次伸出手去抓都没抓住,被他滚动着挣脱,周老师看他这个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只能不停的说:“弟弟,你起来啊!起来啊!” 周弟在地上滚了一会,见周老师还没有答应,只是在那里说着没用的话,心中有些不耐烦,起身指着他大声的哭着说:“还说是我的哥哥,我不要你们了,我也不要这个家了,呜呜呜。” 说完,周弟便转身往外跑,周老师怕他出意外,连忙跟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你回来,我答应你,我去帮你拿。” “真的?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了。”周弟见周老师上钩,在心里“耶”了一声,站住身子回头问道。 “嗯!真的,我去帮你拿,你别哭了,回去等我。”周老师说完转身就要去东院。 “哥!现在去的话,被陈管事碰到了就拿不到,你晚上再去嘛!”周弟叫住了周老师说。 “也是噢!那我晚上再去,你等我明天早上给你送过来。”周老师傻呼呼的对着周弟笑着回道。 “那我回去了,哥!我明天早上等你噢!”周弟高兴的转身,背着周老师一副jiān计得逞的样子偷笑。 原来,后妈教给周弟的方法就是让他骗周老师进去,如果没被陈管事抓住,就向他打听里面的情况,被陈管事当场抓住了更好,这样周老师肯定会被陈管事赶出周家,果然是一条狠辣的毒计。 只是,把周老师赶出周家和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周弟更看重后者,所以就给他出了晚上再去的意见。 晚饭时,周老师和陈管事两人在陈管事的房中同吃,因为心中有事,周老师的表情很不自然,陈管事跟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陈管事放下碗筷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没、、没什么,陈伯,我们吃饭。”周老师哪能告诉他,晚上他要去闯他的禁地、破他的大忌? “真的没事?”陈管事狐疑的看着脸都埋在了饭碗里的周老师问。 “嗯!我要去看书了,陈伯你慢慢吃。”周老师面对这个带了他十几年的人,想到晚上自己就要做违背他的事,心里不安也不敢在这房里待了,连忙起身走出去,回到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在房中不停的来回走动,觉得这样做对不起陈管事,可是想到周弟伤心的样子和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也只能咬牙摇头,想甩掉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愧疚。 和陈管事对门住了十几年,周老师知道陈管事有在晚上吃完晚饭后提着饭菜进去东院而且在里面会一直待到很晚才会回房的习惯,在看见陈管事提着食物出了房门后,周老师就坐在房中焦急的等待。 本来等待就是一件烦心的事,何况周老师等着要做的是亏心的事情,大家可以想象,周老师是何等的坐立不安。 直到整个小城都陷入了沉静,周老师才等到陈管事回房休息,他起身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门,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今天晚上月亮没有出来,站在黑夜里,他也不敢提灯,一咬牙摸黑往东院走去。 在黑暗里,周老师踮着脚尖,步伐又轻又急,摸索着来到了这个他无比熟悉的环境里陌生的地方。 站在院子前面,周老师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黑夜里也能看清近处的一些事物,看着眼前由石块砌成的怪型建筑,他的心眼里也如同塞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全身沉重呼吸急促。 好像脚上被绑了重物,周老师艰难的提着脚一步一步,朝着那两扇黑sè的木门走去,到了门前看见上面的铁锁,周老师心一横,伸手抓了上去。 62.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四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啊!”周老师摸到铁锁,他的手指好像摸在了燃烧过后的火炭上面一样灼痛,惊呼了出来,为了堵住自己的嘴,防止因为疼痛再次叫出来,他连忙把被烫伤的手指放在嘴里。 被灼伤的手指在嘴里被口水打湿,疼痛顿时消失,周老师奇怪的将手指放到眼前,上面的皮肤很正常,没有丝毫被烫伤过的痕迹。 他回忆着刚才手指触碰到铁锁的感觉,灼痛很真实啊!为什么那种程度的疼痛感觉下,手指没有出现一点异常?想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搞清楚为何本该冰冷的铁锁会如此烫手。 脑子里翻了一个遍,也没有任何知识和常识能解释这奇怪的现象,周老师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盯着门上看起来很平常的大铁锁,思考着如何才能打开它。 想了一阵也没想到办法,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右手手臂撑在门上,额头顶在手臂上面,低下头,伸出左手的一指,看了一眼手指和铁锁后,他快速的将手指朝铁锁点去,想再次试探下。 说也奇怪,这次手指触碰到铁锁时,没有感觉到异常,铁锁冷冰冰的,哪里还有刚才那种滚烫的感觉? 周老师松了一口气,认为刚才只是自己心里紧张产生了错觉,手再次抓住了铁锁,确实,铁锁冰凉冰凉的,手心感觉还很舒服。 “嚓、、”周老师的手还没用力,门上的铁锁竟然自己打开,周老师的手托着铁锁,将它转来转去打量,心想:“陈管事那么看重这院子,怎么会用一把坏掉的锁来锁门?” 轻轻的将铁锁取下后,周老师弯腰把它放在门边的地上,站直身子,给自己打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里面一股寒气夹着腥味迎面扑来,周老师打了个哆嗦,用手捂住鼻子踏进了门槛。 进到里面,还没走几步,周老师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sè里,想起:“这地方说是院子,那也只是因为以前是个院子,现在这四周被石墙围得密不透风,唯一的木门都是紧闭,又没有窗户,弟弟的皮球是如何进来的?” 周老师知道自己又被弟弟耍了,心里埋怨了起来:“开玩笑也不能开这么大阿!”。 一跺脚,他转身就要离开,转身后,他呆住了,双腿不由得打起颤来,因为,他的眼睛里除了黑sè,已经看不到进来时木门。 要不是进来后一直是向前走,周老师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方向,站在那里,感受着周围yīn冷的空气和空气里很浓的腥味。 周老师的心仿佛变成了又冷又硬的石头,每一次跳动,都沉重有声,敲击得自己的胸腔发痛,自己进来不就走几步路的时间吗?门是何时关上的?为何没有一点声响? 盯着进来时的方向,黑暗里,仿佛有无数的叹息声在四周响起,他因为害怕,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下意识的摇了摇手臂。 “啪!”周老师的手打到了一个冰冷湿滑的物体,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在眼睛看不到的任何事物的情况下,他被手摸到的未知物体吓得呼吸一顿,心里难受只能在黑暗里不分方向的狂奔起来,心里希望下一步就能跨出这无尽的黑暗。 他一直跑,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次冰冷坚硬的石壁,转了多少次方向,直到双腿发软,他蹲在一面石壁前的地上大口喘着气,虽然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他也jǐng惕的四处转头看。 “嘶嘶、、、嘶嘶、、”突然听到自己的左边响起了好像有东西在地上轻轻滑行发出的声音,周老师被惊得跳了起来。 还没站稳,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边飘过,他连忙伸出手去抓,却抓了个空,地上“嘶嘶”的声音随着也慢慢变远。 周老师毕竟是个读书人,他知道,周家府里不可能会养着什么害人的东西,任何人在黑暗里都会产生恐惧,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克服自己心里对黑暗的恐惧,镇定下来后,找到门出去就好了。 于是,他在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别怕,说不定只是常见的动物,只不过因为太黑看不清楚而已。” 在自己的劝说下,周老师的心里恢复了平静,开始思考:“从身后这面墙是横向来看,出去的门应该是在对面。” 想到这里,周老师用力的睁大眼睛看往对面,看了一阵,没看出什么来,摇了摇头,自嘲道:“这么黑的环境里,除了鬼你还能看到什么?” 背靠着墙壁,双手亦撑开放在两边墙上,周老师开始往自己的左方慢慢的摸索着移动,想顺着墙找门。 没几步,周老师摸到了墙角处,按照平时从外面来看,和现在的速度来推测,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门口,心里松了一口气后,继续顺着墙移动。 在移动到这条墙大概一半的时候,周老师看见距离自己不远的正前方,两点暗红sè的光在幽幽的闪烁。 心再次提起,周老师闭上了眼睛,加快了移动的速度,在拐过一个墙角后,没多久,周老师果然摸到了那结实的木门。 心里一阵欢喜,周老师睁开眼睛时,却再次被吓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距离门五六米的地方,从顶上一条直径大约一米粗的光束直直的照到地上。 原来,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月光透过顶上的圆洞照shè了进来,而那圆洞被一块透明的东西盖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好像能吸收月光一样。 圆洞下面的光束很强,在地面上有一个低低的圆形石台,石台上面坐着一个男子,此时,他正仰着头,双眼紧闭着大口的呼吸,就好像在贪婪的吸着月光。 由于周围太暗而光束又强,明暗不协调的情况下,周老师也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只不过从身型来看,不像是府上的任何一个人。 周老师看着那诡异的男子,任何人在自己家中见到如此诡异的现象和人,我想,他就算心里再害怕,也会上前查看个清楚吧!周老师虽然木讷,但也是有好奇心的。 他不再想着要出去,只是一心想看清楚那人,问他如何会出现自己的家中,他看着男人,蹑手蹑脚的向他走去。 “你、、你是谁?”周老师走近,看着那人的脸问,那人听见他的询问,慢慢的低下了头,用红sè的双眼打量着他。 “你在干、、、啊!”周老师没有被他苍白的脸和恐怖的红sè眼睛吓到,话还没问完,在打量他的身体时,却被他怪异的身体吓得大声惨叫后,晕倒了在地上。 那人被周老师的尖叫吓了一跳,头往后缩了缩,身子开始扭动着快速隐进了旁边的黑暗里,从他拖着长长的身子看出。 这哪里是石台上面坐着一个人,分明就是一个盘着身子的蛇身人头的怪物,难怪周老师被吓晕了过去。 周老师晕倒前的惨叫在整个熟睡中的小城里异常响亮,惊醒了城里大部分人,当然,陈管事也是其中之一。 正在沉睡的陈管事被东院传出的惨叫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心一沉,坐起身子暗叫了一声:“糟了。” 脸sè变得煞白,他从床边拿起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后,也没来得及穿鞋,打着赤脚就往外跑,等赶到东院时。 看见木门虽然还是关着,上面的铁锁却已经被人拆下放在地上,他的脸sè又变得铁青,恨恨的咬了一口牙,快速的跑到门前,一脚将它踢开后,闪身进了里面。 63.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五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陈管事进到里面,反脚一踢又将木门关上,在感觉到里面有两个生命气息后,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将门闩打了下来。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人头蛇身的怪物已经滑到了他的身边,亲热的用那滑腻腻的身子在他身上磨蹭着。 “龙儿,你没事就好。”陈管事慈爱的摸着那怪物的头,眼睛里冒着光扫视里面的情况,等他看到晕倒在光柱前的地上的周老师时,长叹了出来:“唉、、、、!”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陈管事拍了拍怪物的头说,那怪物听懂了他的话,朝他点了点头后向里面滑去。 陈管事看着怪物盘在里面的一个角落后,他走到光柱前,伸出右手虚空一扫,周围yīn冷的空气向他手心聚集,等手完全被一股黑气笼罩时,他的手一握,黑气全部进入了他紧握的手里。 将黑气握在手中,陈管事低头向着周老师念道:“魂惊离了体,体灵能回魂,魂归听我令,速速回正身。” 念完,他弯腰将紧握的右手按在了周老师的额头上面,闭上眼睛又念起了咒语,直到周老师的体温恢复后,身体轻轻的动了一下,他将手收回,抱起周老师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蜷在黑暗角落里的怪物后,伸出一手开门走了出去,到了门外,将周老师放在地上,他拿起了地上的铁锁。 将铁锁套在门上,闭眼双手一用力将铁锁又锁紧,转身看了看周围,看来府上的人还是听了他的jǐng告,除了站在远处的后妈和躲在她身后看着这边的周弟,府里没有其它人赶来。 “哼!”陈管事看着后妈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周老师肯定是被他们母子俩骗了进去,否则,就周老师的xìng格,是绝对不会违背他的意思,闯进这个跟他交代过无数次的禁地。 后妈被陈管事冷冷的眼光盯得心里发冷,听到他重重的哼声后,后妈再也待不下去,拉着周弟快速的离开了。 等他们母子俩离开,陈管事抱起了地上的周老师,将他抱回了他的房间里,看着床上卷成一团的周老师,他心里虽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却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陈管事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周老师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当他睁开眼看到陈管事沉着脸坐在床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事,挣扎着就要起身,口中说道:“陈伯,我、、、” “你被吓到了,魂还没安定,你躺着,我有话跟你说。”陈管事一手将他按下,口中说道。 周老师看着一脸疲惫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夜之间竟显了老态的陈管事,心里更加愧疚,又见他表亲严肃认真,也不敢再违了他的意思,只得顺着他手上的力道睡了下去。 “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是我儿子。”陈管事的声音很小,显得有些无力,周老师却被他的话惊得全身肌肉跳动。 “怎么会?那是个怪物阿!、、我是说,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躺在床上,周老师惊恐的问道。 “我本来是附近山群里的一个捉蛇人,年轻的时候为了修炼自己的手艺,在我手里活生生被挤掉胆的蛇不知道有多少。” “我那时年轻好胜,为了比别人更加快速的jīng熟手艺,后来我干脆自己在家里养了一只蛇,平rì里用活物喂养,加上我用了一些邪术,它的蛇胆就能取了后,过不了多久又重新长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四季取胆。” “怎么可能?蛇胆取了还能重新长出来?”周老师满脸的不信,出声打断了陈管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把话说给你听,听了之后,无论你到哪里去都好,只要不在这个家里就行。”陈管事伸出了一只手,搭在周老师的嘴边,示意他不要再出声打断他的话。 周老师闷声点了点头后,陈管事收回手一边回忆一边说:“因为我用的秘术对蛇魂的伤害很大,我每取一个胆,它对我的怨恨便更深,时刻想着要反噬。” “不过,我既然敢用那种秘术,就有压制它的办法,那只蛇在我的手里痛苦的熬过了几年,我的手艺和yīn阳术也取得了我想要的成就。” 说到这里,陈管事拉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指着上面一条粗大的血红伤疤说:“这,就是山里无数手艺人追求的荣耀,虽然那些家伙说我用了有违天理的邪术,不承认我,那又怎样?我还不是一样得到了。” 陈管事说着,眼睛有些发红,脸上的疲惫被怒意替代,迷失了自我,用力的挥舞着双手大声说道:“不承认也就罢了,那些满口为了世人的家伙,在我抱着龙儿上门求他们帮助的时候,竟然全都以我伤了天和为由拒绝我,哼,你们不帮又怎么样?我的龙儿还不是活到了今天。” 陈管事突然猛地站起了身,血sè不仅充满了眼睛,连整个脸部都被占据,他如醉汉一般陷入了疯狂,朝着四处大喊:“我就是要逆天改命,哈哈、、、哈哈,你们又能怎么样?赶我出山?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龙儿回到山里,让你们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时的绝望,哈哈、、、” 周老师看着突然发疯的陈管事,也顾不得身上没有力气,朝他伸出手,挣扎着要下床,一边叫道:“陈伯,你怎么了?陈伯、、” “咚、、”因为全身无力,周老师挣扎到床边时,摔了下来,躺在地上除了头能动,身体动不了半分,看着在屋里乱吼乱叫的陈管事,他心里一急“噗。”喷了一口血。 陈管事的身影在他眼里渐渐变得模糊,怒吼声也越来越小,在轻轻的叫了一句“陈伯”后,他再次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陈管事坐在床前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正在愣神想着什么,他轻轻的叫了声:“陈伯。” “你醒了?下午吓坏了吧?连受惊吓,你的身子已经弱得不行了,我都不敢出门,一直坐在这里呢!”陈管事轻轻的对他说。 “陈伯,辛苦你了。”周老师看着陈管事的脸,心里有些动情,哽咽着说。 “别婆妈了,你听我把下午的话说完,我用禁术修炼,那只蛇虽然没有对我产生伤害,我却被邪术影响了心智,不过你放心,坐在这里想了一个下午,我也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周老师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陈管事便接着说:“那时候,我压制住蛇魂的怨灵之气,让它伤害不到我,却疏忽了家人,由于家里的怨灵气息太浓,我还没出生的龙儿在娘胎里就被它侵染,我却沉迷修炼yīn阳,没有丝毫察觉。” “等龙儿出生时,我抱着刚出生的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却发现他有魂没命,他的母亲也在他出生后去世,这才知道,蛇虽然没有伤害到我的身体,却让我更为痛苦。” 陈管事停了一下,看着周老师问:“你知道什么叫有魂没命吗?” 看周老师摇了摇头后,陈管事说:“就是虽然活着出生了,却永远不会长大,包括魂魄和身体,永远都是处于出生时的状态。” “我多希望那只蛇取走的是我的命啊!”陈管事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 “我不忍心将他杀死,也不忍心在我老去之后他活活饿死,所以,我就把那只蛇的头砍掉,用秘法将它的命保留,然后将龙儿养在它的身体里。” 64.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 说完,陈管事又陷入了沉思,周老师看着他,心里虽然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骇人听闻,却深信不疑,因为,从小跟着他长大,他没必要骗自己。 “那时候,我抱着龙儿在山群里四处求助,根本没人愿意帮我。”陈管事提起那些让他心痛的往事,话语间充满了伤心。 “本来,我想将蛇和龙儿融合成一体,蛇的命自然就能为龙儿所用,而蛇魂被龙儿吸收利用,他自然就能生长了,只是怨灵之气还会不停的生长,时间长了,龙儿就不会是龙儿,而是完全变成蛇。” “直到我碰到你父亲在山里采购货物,那时候你父亲还只是个跑货郎,我看他的眼里充满了灵气,一副长命好运的相,只是没被开发利用好,我想起,在这阳间里,怨灵之气再浓厚也抵不过生灵之气的压制。” “所以,我跟你父亲做了个交易,我用yīn阳术帮他改命赚钱,我则住到你们的家里,因为一个人的灵气充足出了出生时自带,还能依靠身居灵地增加,而你父亲到了成年都还只是个跑货郎,所以我判定他属于后者。” “果然,我没有猜错,你家东院的灵气很浓,依照交易规定,我改建了东院,把龙儿养在了里面,龙儿在里面也如我期望中生长。” “本来,我以为一切都会按我的意愿进行,我的龙儿能生长于世,你父亲在我用yīn阳术的帮助下,生意也越做越大,整个周家家族都跟着受惠。” “虽然所有的事表面看其来正常,很如人愿,后来,在你母亲过世后我才发现了异常。” “在你母亲去世后,我查算了你们家族前前后后的命运,以前,我和龙儿没进来时,虽说无大富大贵,但家中人畜兴旺,通过自己的劳动,也能过得衣食无忧,而现在,你们家族里人人身上的人气都正在消失,命也跟着在消散,家族气数也有了断延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吗?”周老师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抓住了陈管事的胳膊,着急的问。 “我以前也一直不懂,昨天晚上你进了东院后,我想通了很多事,违天行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龙儿占用了你们家的灵气,而我的yīn阳术也加速消耗了你们家族的气数。” “就好比一个晚上需要点十盏灯才能度过,而你将十盏灯同时点燃,在一盏灯能支持的时间里,肯定是明亮无比,但是过后呢?” “只是我发现得完,已经没有办法挽救整个家族的命运,但是,我还是有办法为周家留后,那就是在一个好的时机里,将整个家族的命运借到一个人的身上,这样虽然你们周家世世代代都会人丁淡薄,但是总比整个家族灭在你们这一代好。” 说到这里,陈管事表情凝重的看着周老师说:“下面我说的事关乎你们周家能否保住香火,不管你信不信,我希望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这一辈里,你弟弟和其他堂兄弟现在都享受着一生所用,加上心恶,东院的怨灵气息虽然被灵气压制没有入侵到命里,却还是影响到了他们,全是短命的相,只怕借命不会成功。” “现在,就只有你,虽然身处其中,却宅心仁厚,单纯得如一张白纸,没有受到影响,能承担起整个家族延续的担子。” “东院的灵气虽然被怨灵之气消耗了不少,只要家里没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也还能支撑几十年,这几天,我会亲自将龙儿送走,把东院打开。” “我想通了,与其这样让他活着祸害你们家人,还不如早点送他走,就算把他送走了,怨灵之气也会在家中残留。” “所以,我的要求是你这几天把身子养好,在我把东院打开之前离开周家,等时机到了,我会找你回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做出一些牺牲,你愿意吗?”陈管事问道。 “陈伯,我相信你,为了周家,就算丢了我的xìng命,我都听你的。”周老师坚定的回答到。 “那就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我用yīn阳术稳了你的魂和命,只是身子不能用那些术法强行恢复,所以,就得靠你自己慢慢修养了,我先去那些食物来喂你吃下。”陈管事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 等陈管事从厨房端来食物,周老师也没有推辞,流着眼泪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喂到嘴边的食物,等周老师示意自己吃饱后,陈管事一边收着碗碟,一边对自言自语的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想在送走他之前,多跟他呆呆。” 说完,陈管事提着碗筷走了出去,看着他一向稳重的步伐变得有些踉跄,周老师的眼泪流得更是凶猛,当然,也为自己家族的命运。 身子养好后,陈管事在一个上午,召集了家族里所有叔伯兄弟,当着众人的面,将周老师驱离了周家。 从此以后,周老师便独自一人在外求学,再后来就就做了现在的教书先生,虽然与自己的家同在一城,周老师却依陈管事之言,不准回家,不准打听家里的情况,就算有人说起,也要避开。 在听完周老师的诉说后,秦女已是满面泪流,不为其它,只是为了周老师的不幸遭遇,她伸出双手,不顾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紧紧的握住了周老师的手,口中说道:“这辈子,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在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里,从小缺爱的周老师又何尝没有对眼前这个胆大泼辣如同男孩子xìng格,却对自己体贴入微的女孩产生爱意。 只是,生xìng内向的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听了秦女的动情之言,他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她微微发抖的手,两人就这样坠入了爱河。 在确定了和周老师的关系后,当天回到家中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父母,自己和学堂里的周老师相恋了。 在听了秦女的话后,她的父母被惊得呆立了半晌,倒不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差距,那年头,多少老头子取小房不是17、8岁的小姑娘?何况周老师还从没有过婚娶。 也不是周老师周家少爷的身份,虽然周家有钱有势,他们又怎会不知“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个道理,何况,小城的名人里,周老师的后妈绝对是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因为她的为人苛刻恶毒。 要说当时城里被人谈论最多的名人,第一当属周先武老爷,从一个跑货郎自己奋斗到今天的地位,那怎么又不是个传奇呢? 接下来位居第二的非秦女莫属,20几年里,在城里与一帮男孩子一起东惹西闹,闯出来的成绩和她倾城的美貌可不是盖的。 当然,周老师也是小城里的名人之一,幼年丧母、被驱逐离家、为人忠厚有礼这些都是人们谈论周家人时,关于他的话题,身为少爷却被自家管事驱离出门,这怎么不是一个八卦的好话题呢?当然,这些都与故事关系不大,我就不多说了。 在当时年轻人16岁过后就开始谈婚论嫁的时代环境里,24岁还待在家中的秦女就加入了剩女行列,父母一直在担心,再过两年,自己的女儿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就更难找婆家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又有谁敢娶她回家呢?。 对于秦家这种升斗小民来说“子女过得顺畅如意比什么都重要。”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说出自己有了对象的秦女,他们为自己女儿终于成熟而惊。 在醒过来后,秦女的父亲脸上满是高兴,两步跨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肩膀说:“好哇!好哇!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什么时候叫他上门提亲? 65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七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看来,秦女的父亲想嫁女儿都要入魔了,倒是她的母亲虽然吃惊理智倒还在,看着秦女平静的说:“什么时候你带他到家里来吃顿饭,我们帮你看看他是不是真心诚意要娶你。” 看来,秦女母亲脸上的平静也是装出来的,为女儿高兴得忘了规矩,要知道,那时候都是男方请媒婆先到女方家里提亲,再由媒婆带女方去男方家里看家,哪有女方直接叫男方上门的道理。 在父母那里得到允许和支持后,秦女也不用再找借口,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每天都大摇大摆的来到学堂与周老师相处。 也找了个好天气将周老师领到家里与父母相见,秦家人看着长得一表人才斯文憨厚的周老师,又怎么不为女儿有个好归宿高兴? 秦家夫妇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此时不方便见周老师的家人,只要对方待女儿好就行,加上教书先生也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倒也没有要求什么。 只与周老师商量,让他早点请媒人上门,也好把两人婚事定了,打母亲去世后,除了陈管事对他好,他的上半生又有谁向秦家人这样,把他当自家人看待? 在感受了秦家一家人的关怀后,周老师也没让秦女久等,没几天就找了一个媒人上门求亲,大家坐在一起也把婚事的日子定好。 在走完婚事前的所有程序后,热恋中的两人完全放开了对对方的爱意,在定好的婚期前几天的一个夜晚,两人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彼此。 在把身心都交给对方后,秦女的心智更加成熟,也不再往外跑,整天待在家里准备着做一个贤妻。 也许,要是周老师不是周家的儿子,或者陈管事没有将周家延续的担子压给周老师,再或者,陈管事晚些找上门。 我相信,他们俩的下辈子绝对会是幸福,再不济,两人也能把天地拜完、把洞房入完,虽然两人已经身心融合,至少也能让两人体验到最让人沉醉的时刻。 “是时候了。”就在婚事的前一天,两人正在周老师的住处憧憬着婚后的生活,满屋子的甜蜜被一个沙哑的声音冲散。 看着站在门口,穿得破烂、身材瘦弱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白发老头,秦女的心莫名的“突突”直跳,一股不祥的感觉笼罩了全身,那种感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老头将会抢走自己心爱的人,两人的未来会被这个看起来瘦弱的老头掐断。 “陈、、陈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眼前老头的衣着相貌与20年前离开家时,虽然一夜显了老态,身上却始终还散发出威严之气的陈管事根本搭不上边,周老师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熟悉、让他依赖的感觉。 “别问了,回去了你自然能明白,你交代一下吧!我在周府门口等你。”老头说完,看了一眼站在周老师旁边身体轻微抖动的秦女,叹了一口气后,也不再理两人转过了身子。 “是个好姑娘,可惜了!周家没有这个福分娶你进门做媳妇。”转身后,老者轻轻的自语道,再次摇头叹气后,蹒跚着独自离开了。 看着陈管事佝偻的背影,周老师的心一阵抽搐,痛得他连眼泪都忘记擦,他回过头,想抱着自己心爱的女让人痛哭发泄一场。 刚转过身子,却被秦女死死的抱住,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秦女再也忍不住,抱着周老师哭了出来,周老师看着一向性格强势的秦女,抱着自己哭得撕心裂肺。 他伸出双手环住她,忘记了心里的一切,只想两人就这样抱着,永远都这样抱着,不管天黑天亮都不要分开。 抱着周老师,秦女哭了好久,等哭完了,她抬起头看着他说:“虽然,在我心里有一种感觉让我害怕,觉得你这一次回家,我们两人就再也见不到面。” 周老师看她伤心的样子,双手更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正要出言安慰,秦女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抢着说道:“但是,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我也支持你去做任何事情,我会跟我父母说清楚,你一定要记得,我在等着你娶我进周家的家门。” 听了秦女深情的告白,周老师感动不已,正要出声,秦女却伸手堵住了他的嘴,轻轻的说:“我们都不要说话了,好吗?我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你。” 抱着秦女,周老师不再出声,只是在心里说:“除非我死掉,我就一定会回来娶你。” 两人就这样抱着,良久,秦女才从周老师的怀里抽出身子,摸着他的脸,在说了句:“我等你。”后,转身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秦女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股让她恐惧的不祥预感泪如雨下,撒了一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看着正在为自己准备婚事忙碌的父母。 秦女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哭着将周老师要回家和自己心中不祥的预感告诉了她,母亲听后怕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他能回家是好事,大不了我们再等一段时间,等他敲锣打鼓来迎娶你进门。” 听了母亲安慰,加上心中对周老师因爱产生的无比信任,秦女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只是,命运就如同喜欢四处搞破坏的孩童,见到这对痴情男女,它也忍不住要来破坏一番。 当然,这也是必须的,不然,这个故事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是吧?各位看官。 周老师看着秦女离去之后,也跟着出了屋子,连门也没来得及锁,就往周家方向跑去,心里只想尽快回去把事情办好,早点迎娶秦女。 到了周府门口,已是夕阳西落黄昏之时了,陈管事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下等他,看到周老师后,他起身说道:“你看看现在的周家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周老师闻言,站在周府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二十几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的家,周府府墙和大门还是如以往一样豪华。 只是周老师从这豪华如旧的周府看不出以前的那种生机勃勃,反之,却如同一座死宅,没有任何生机。 “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变化这么大?”周老师被死气沉沉的周府吓坏,惊声问道。 “看来,虽然时间有些长,效果却很是理想,进去吧!我会告诉你的。”陈管事对周老师一招手,走上台阶去推门。 “吱、、、呀。”门被陈管事推开,发出沉闷死气的声音让周老师的心里发凉,在他的记忆里,以前门都是从里面被人拉开,发出宏亮的“轰轰”声。 “陈伯,看门的李叔呢?他不在了吗?”离家这么久,终于归家,周老师急切的想知道家里的任何人、任何事。 “早走咯!虽然在外人看来,周家跟以往无二,谁又知道现在的周家的气数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这周府在几十年后,只怕也会随着世事变迁,终成成一堆废墟,到时候,谁又记得这里曾经有个周家,进来吧!我先带你去见你父亲。”门打开后,陈管事颤颤巍巍的跨了进去,回头对着周老师说。 “父亲?他在家里吗?”周老师大步跨到陈管事的身边高兴的问道,在周老师从小的记忆里,在这个家里周老爷是难得一见,即使回家,也呆不了几天,今天自己一回家就能看见他,周老师心里怎能不高兴? “当年,你离开之后,我将告诉过你的事也告知了你父亲,第二年,处理好外面所有的生意后,他就没再出去过,一直在家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话间,两人已步入了周府院内,周老师看着昔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如今却满地枯叶不见人迹的府院心里无比苍凉,带着哭腔问道:“陈伯,这二十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世上万物,虽可以一时繁华,却不能永世不败,这是天道。”陈管事停下脚步,看着周老师平静的说道。 66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八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在听了陈管事的话后,本来心情沉重的周老师如同放下了一块压在身上的大石,身心无比的放松,心里好奇失声问道:“陈伯、这、、” “你别说话,听我说,我年轻时心高气傲,为了争名不择手段,做了不少伤天违和的事情,龙儿出生时的变故,没能让我清醒,却激起了我与天争斗,让龙儿永存的想法。”陈管事一边朝周家内堂走去,一边跟旁边的周老师说。 “龙儿能在东院存活,让我以为逆天改命不难,直到你误闯东院,才让我明白,他虽存活于世,却见不得光、见不得人,这能算活着吗?人世万物都靠天而存,却怎能跳得出炎炎天道?逃得了天道轮回?”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顺天应道,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求天道之意,周家虽人口众多,在你走后,整个周家却顿时没了一丝人气。” “让我明白了天行之道,虽为好生,却不永生,人活在世的意义,并不在于久远和多少繁华,简而精才最重要的。” “在我当年强行用阴阳之术让周家步入无比繁华之时,却也注定了它气尽落败的下场,当年,我跟你说过,整个周家就只有你能让周家延续。” “那是因为周家人口里面,就只有你没有享受到那些本不该属于周家的东西,你的人气还没有被吞蚀,只是,当时你的身体极阴,承受不起整个家族命运的压载。” “知道怎么改变你身体的属性吗?阴阳调和,从你离家之时,我就一直在等,等你与真心相爱的女子融合,等了20年,总算让我等到了。”陈管事仿佛即将了却自己的心愿一般,语气里很是期待。 “陈伯,您为周家做的太多了。”周老师看着眼前才六十出头却苍老如八十老者的陈管事,感激的对他说。 “别谢我,本来在送龙儿走后,我就想陪着他一起去,虽然,当年你父亲是心甘情愿跟我交易,但是,周家这个样子是始终我一手造成的,让你们周家延续有后,天道好生,就算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顺应天道吧!”说完,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埋头行走。 “你父亲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到了内堂门口,陈管事又停下了脚步,示意周老师先进去,周老师也没说什么,跨了一步,走在前面进了内堂。 “父亲!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进了内堂,周老师没有看见记忆里挺拔威严的父亲,只有一个穿得富贵却枯瘦如柴的老头躺在堂上的茶床上,周老师从相貌看出,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吗?看着他与年纪不符的瘦弱样子,周老师扑到他的身边哭问。 “是应儿回来了啊?来,那边坐”周老爷没有起身,只是懒懒的伸出一手指着对面的床说。(故事说到这里我才记起周老师的名字,他叫周天应,至于要问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嗯!、、我只能说是为了故事需要,嘿嘿。) 看着父亲冷淡的表现,周老师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等他在父亲的对面坐好后,看着床中间本应该放茶具的桌上摆满了吸食大烟的烟具,他的心却是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这、、陈伯,父亲怎么会沾上这东西?”周天应跳到地上,指着桌上刚用过的烟具问道。 “你父亲常年在外行走,跟各种各样的人交际,在你没离家之前就染上了,回家之后,全家人都跟着染上了烟瘾。”陈管事说着,躺到了周天应刚刚坐过的床上,拿起桌上的烟具吸食了起来。 “你、、陈伯,你怎么也、、?”周天应惊恐的看着吸食大烟的陈管事,怎么也不敢相信,现在这个猥琐的吸食着大烟的老头,就是当年一身傲骨的陈管事。 陈管事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床上闭着眼,享受大烟带来的那种虚幻满足,周天应流着眼泪慢慢的蹲下,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闭上眼睛用力的楸扯,想把这让他痛苦绝望的场景从脑子里扯出来。 “当年,陈师傅在亲手结束他儿子的生命后,一直想跟着一起去,我回来之后,为了减轻他的痛苦,让他吸食了这个。”不知道何时,周老爷站到了周天应的身前。 “可是,这是大烟阿!你怎么能让他用这个?”周天应是个有知识的人,知道大烟是祸国殃民的毒品,他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父亲痛苦的问。 “我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周家?我有错吗?我们周家世代跑货,我八岁就跟着大人在外奔波,吃尽了苦头,又怎么样?周家过得还不是不咸不淡。”周老爷伸出双手,将周天应扯到自己面前大声吼道。 “直到在山里碰见陈师傅,他说只要让他住进周家,他可以帮周家富贵,当时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也没有告诉我,就算知道告诉了我又怎么样?常年在外跑货,你知道有多辛苦吗?世事本就沉浮,与其苟活,不如享受痛快而亡,整个家族跟着我也享受够了,就算当年我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也会答应他。”将周天应推开,周老爷转身对着门外天空吼道。 望着门口对天怒吼的父亲,周天应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让他敬佩的气息,周老爷忽然又转身看着他,指着门外,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你少给我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现在周家只能靠你延续,如果周家的后人像你这样懦弱,你还不如现在就离开这个家门,如果周家断了香火,也是我周先武的罪,与你无干。” “爹,我们戒烟好不好?是大烟害了周家,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周老师听见自己的父亲要赶自己出家门,扑到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衣服痛哭道,这可不比当年陈管事驱离自己,怎么说陈管事也是个外人,如果被自己父亲赶出家门,他就再也不是周家的人,包括他的子子孙孙都进不了周家的族谱。 “没用的,大烟虽毒,却不是断你周家气数之物,我说过,是我强行用阴阳术为你家族改命,违了天道,遭了报应。”这时,陈管事坐起了身,平静的说道。 “那我弟弟呢?他也在吸食这个?”周天应对那个同父异母以捉弄他为乐的弟弟还是关心如旧,不想连正值青春年华的他也染上这害人的东西。 “没有。”陈管事摇着头说。 “那就好,那他现在在哪里?”听闻周弟没有染上烟瘾,周天应松了一口气,高兴的问。 “你们家里,你二娘和他最为心恶,我说过,他是短命之相,在你离家第四年就生病死了,在他死后,你二娘整天靠着吸食大烟过日子,现在已病入膏肓,时日也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周天应听了陈管事的话,瘫坐在地上喃喃的说。 “因为人心。”陈管事说道。 “我要去看二娘。”周天应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往外走,陈管事的话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时间不多了,你不要管其它事,最好听听关于你那个女人的事。” “她?她只是个外人阿!”周天应要疯了,家中变故加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被扯进来,冲着陈管事怒声大叫。 “从她与你结合之时起,就不再算是外人,要是其它女人,也能在你接受改命之后将她娶进家门,只是这个丫头命硬,克夫克子,在你改命之后,受不了她的克制。” “如果娶了她,周家一样断后,所以,只要你一天在世,她就不能进周家门,上周家族谱。” 周天应听完陈管事的话,脑中“嗡嗡”直响,踉跄着向他走去,手指着他大声叫道:“疯子,疯子,你是个疯子。” 走了几步,他仿佛从恶梦中惊醒,拔腿就往外跑,还没到门口,陈管事从床边一跃而起,不见身子怎么晃动,就到了周天应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肩膀,动作之快,就连手脚灵活的年轻人看见也会咂舌,自叹不如。 67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二十九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也不知道全身瘦得只剩骨头的他,力气是从哪里使出来的,周天应的肩膀被他抓在手中,全身的骨头软了下来,使不上丁点力气,心如同被冰冻了起来,绝望罩满了全身。 周天应双手无力的在地上往门口扒着,想要挣脱陈管事的手,大叫:“放开我,我要去找她,她说过,要等我去娶她,就算死,就算是周家断后,我也要去娶她。” “陈伯,我求求你了,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你就让我去娶她啊!”挣扎了很久,见挣扎不出陈管事的手,他又回头哀求着。 “唉!忘了吧!”陈管事看着伤心欲绝的周天应,脸上竟然现出了不忍,将头扭过一边。“不能啊!陈伯,没有她,我活不了啊!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你就让我去找她,就 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好不好?见了我就回来,我答应过她要回去找她的啊!”周天应不停的哀求。 陈管事回过头说道:“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为了周家,你愿意做出牺牲的。” “可是、、、陈伯你不是说要顺应天道吗?既然天要断周家?我们就顺从它的意思好吗?你就放开我,让我走啊!陈伯。”周天应苦苦哀求,心里已不在于周家是否有后,满脑子是秦女的一颦一笑。 “有生有灭是天道,因为人为而断了周家之后,就是断了天道,陈伯对不起你,周家对不起你。”陈管事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动手吧!”周老爷在旁边看得有些不耐烦,冷冷的说道。 听了周老爷的话,陈管事换左手提着周天应,慢慢的伸出右手,一咬牙朝周天应的额头按去。 周天应看着朝他额头按来的手掌,如同看着天塌下来一般,绝望的大喊:“不要、、、” 陈管事的手掌接触到他的额头后,周天应感觉自己脑中的东西被一股力道挤压成细细的一条,向他手心涌去,包括秦女和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场景,就这样,快速的涌出自己的脑子,直到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什么时候能开始?”周老爷看着瘫在陈管事手中的周天应,淡淡的问道。 “他的命被我抽出来,不能耽误,就今天晚上吧!”陈管事回答到。 “那就好,办好后,你尽快带他离开周家吧!”周老爷说完,转身离开了 好了,让我们将画面转到秦女这边吧!话说,在周老师回家之后,秦女每天都在家门口守着,多么期望,在下一个眨眼里,就能看到那张瘦削却让她迷恋的脸。 我们说过,不知期限的等待,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等了一个多月,秦女原本充满灵气的大眼被血丝占满。 又是一个天黑,秦女望了望了被黑色侵染的街头巷尾,站起身子,几极不情愿的提起凳子回了屋。 晚饭时,秦女的母亲看着一个多月下来瘦了一圈的秦女,揪心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往她碗夹了一筷子菜,说:“多吃点,多吃点。” “女?、、女?”秦女的母亲,看秦女心不在焉的往嘴里扒饭,连给她夹的菜也没看见,自己的话也没听进去,伸出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动着叫道。 “啊、?怎么了?”秦女回过神,茫然的看着母亲问道。 “我叫你多吃些饭,好有力气等周老师回来。”母亲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妈、、、”也只有在提到周老师的时候,秦女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少女娇羞之态,在撒完娇,秦女埋头正要吃饭,突然心里一阵恶心,虽然胃里空空的,却也有东西往上翻滚。 “唔、、、”秦女捂嘴跑到一边,看着秦女的背影,父母双亲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相同神色,那就是担忧。 喜欢看电视的童鞋就知道喇!秦女这是怀孕了,在知道自己有了周家骨肉之后,秦女的心就更加思念,多想把周家有后的消息早点告诉周老师啊!想象着,他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兴奋的将她搂在怀里的那种感觉。 从此,秦女把每天等候的地点改到了巷口,站在巷口,摸着自己的肚子,望着周家的方向,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期待,我想,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就是这样等待着乾隆的吧! 虽然,时代、地点都不相同,两人等待的结果却如此的雷同,至少,夏雨荷在病死前,心里还有希望,希望下一秒,自己等待的人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秦女就没那么幸运,她虽然没有把自己的身子等跨,在等待三个月之后,等来的却是比死还让她绝望的噩耗。 这天,她如同往常一样,站在巷口,用手遮挡着让人晕眩的阳光,翘首望着远方,突然,秦女晕倒了在路边。 她不是因为强烈的阳光照晒晕倒,也不是因为身子虚弱,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让我们把画面从晕倒前的秦女身上转到她身前的小路上。 “你知道吗?城里周老爷的家在前两天被抄了,而且,昨天全家都被秘密处决了呢!离家20年的周老师,才回家没多久也跟着遇难了。”路上,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路人甲对着同行的路人乙说道。 “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你听谁说的?”路人乙惊讶的问道。 “就说你不知道吧!我弟弟的老婆的弟弟在省里当兵,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还参加了抄家的行动呢!”路人甲得意的说。 “难怪前段时间城外来了那么多军队,说是进山剿匪,原来是个幌子阿!其实是为了周家来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嗯!这你就又不知道了吧!周家跟省里那位造反的大官是同党呢!” “真的啊?我就说周家的钱不干净嘛!这次可是遭报应了。”路人乙酸溜溜的说。 “是啊!是啊!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看得周老师。”路人甲附和着说。 你说,秦女虽不同平常女子,可她毕竟不是超女,又如何受得了如此打击,如何不晕倒?父母闻讯赶到时,路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有知道秦女与周老师有婚约的人幸灾乐祸的向身边的人显摆自己消息的灵通,旁边的听者在知晓内情后恍然大悟,拍手道:“连这种女人都敢要,难怪周家敢造反。” 父母推开人群,蹲在秦女的身边,流着眼泪叫秦女的名字,正要伸手去扶起她时,却见秦女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眼睛无神的看了看周围,脸上毫无表情的自言自语:“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着,秦女像疯了一样站起身推开人群,身子僵硬的跌跌撞撞往周家方向跑去,父母哭着在后面追赶着。 秦女一路跌倒又爬起来,满身泥土到了周府门前时,看着被铁链锁上的大门和白得刺眼的封条,脑子里轰然一响,身子一软,再次晕倒了在周家门口。 等秦女醒来时,父母正担忧的坐在床前看着她,看着父母,秦女没哭没闹,脸上不起丝毫波澜,平静的对他们说:“让你们担心了。” 看自己女儿如此平静,她父母的心却更加痛,他们多希望她能扑到他们的怀里痛哭一场,这样,他们的心都会好过一点。 “女、、你、、”秦女的母亲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妈,我没事,你们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静。”秦女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看着房顶说。 父母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却坐在床边不肯走,秦女的表现怎么让他们放得下心,呆望屋顶半晌,秦女收回目光,看着双亲道:“你们放心,我真的不会有事,我不能让周家断后,这是他唯一的心愿。”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又说道:“我还要为周家留后呢!” 68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三十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秦女果然像她跟父母说的一样,没有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每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甚至比以前更加注重饮食,只是每天除了吃喝就是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又是几天过后,这天下午,本来该再铺子里做生意的父母慌张的回到家中,对正在床上的秦女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了,外面正在查跟周家有关系的所有人,他们这是要彻底的灭了周家啊!” “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留住周家的香火。”这是秦女从周家回来之后,第一次脸上有了情绪,她激动的坐起身对父母说。 “孩子,我们知道你的想法,我们也不想啊!只是,你这样会害了我们全家啊!要是这事暴露出去,全家可是都要遭受牵连的,你弟弟还那么小,你就忍心、、、、、”秦女的母亲说着哭了出来。 听了母亲的话,秦女呆住了,是啊!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家人,她想了片刻,好像想通了一样,对着母亲说:“妈,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想休息了,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好吗?晚饭的时候再来叫我。” 父母看着秦女变得如此的体贴他们的心意,连连说着好,又出去忙铺子里的生意去了,等晚上回来,做好一大桌秦女爱吃的饭菜后。 秦女的母亲到她的房间叫她吃饭时,看着收拾得整齐的床上和房间里有被收拾过的痕迹,房间里哪里还有秦女的身影,瞬间明白了女儿下午说的知道怎么做的意思。 她知道,这辈子只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母亲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叫出来“啊、、、!” 话说,下午秦女在确定家里没了动静,父母出了门之后,快速的起床收拾了一些衣物好打包,匆忙的出了家门。 在出了城后,站在城前,她转着身子看着四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是周家最后的血脉。 在看了不远处的茫茫群山后,她坚定的向着如同怪物潜伏的群山走去,在进了山群后,她一路往里走。 在一座山上,一个没有人家的地方,她碰到了进山以后最大的一次危险,一个山里的恶棍盯上了她,在跟到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后,恶棍现身对她实施暴行。 虽然,在关键时刻那歹徒莫名的口吐白沫,暴毙在她身上,望着压在自己身上暴毙的歹徒,她全身哆嗦着,心里无限的恐惧。 她推开尸体,踉跄的离开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看着河里没有被劳累和乱发掩盖住的绝色脸庞,再捧起河水洗干净之后,她捡起了河中一块尖利的小石头。 为了自己能安全的保住周家的血脉,她看着河水里自己的脸,手中的石头往上划去,一下,两下、、、、鲜血滴在河里,被河水冲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脸上的血和划痕却永远的掩盖了她美丽的容颜,。 在山里靠乞讨过活,一路餐风露宿,当她的肚子不允许她继续漂泊的时侯,她来到了猫牙山。 在猫牙山小村里,善良的村民不忍她大着肚子在山里飘荡,在大家的帮助下,她在山里有了自己的窝。 并且在大家赠衣送粮、她温饱不缺的情况下,产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大家更是让地借种,让她在猫牙山稳定了下来。 秦女没念过书,也没什么文化,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周有后。(不好意思说,其实是作者文化少,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就这样,母子俩在猫牙山相依为命,虽然过得苦累,但秦女看着一天天长大的有后,心里却甜蜜无比。 每次,有后向她问起自己父亲的时候,她都会抱着自己的儿子,望着天空说:“儿啊!你知道吗?你父亲是城里最有知识的老师,也是世界上最好看、心肠最好的男人。” 每当种地累了和晚上夜深人静时,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对他说:“儿啊!你要快点长大,再娶个像娘亲以前一样漂亮的媳妇,给娘生好多好多的孙子,让周家的族谱上写得慢慢的。” 遗憾的是,虽然有后聪明勤快,长得也如同他父亲一样好看,但始终家里贫穷,山里人虽然好施,却没人敢用自己的女儿来做好事,说白了,就是有后没有娶到老婆。 随着有后的年纪越长,秦女的心就越急,急着急着,就急出了一身的病,先是腿脚失灵不能行动,在床上躺了几年后,她的眼睛也跟着瞎了,就只能靠摸着自己儿子的脸,回想当年的周老师样子。 自从秦女瘫在床上后,周以后不仅要种地,还要照顾母亲,家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山里本来就是靠天吃饭。 这年,老天发疯,夏天干旱,冬天暴寒,山里的农户都没有收成,都是吃一顿饿一顿的过日子,周有后家里更是难过。 靠着东家借一天西家借一天,熬到了冬天,到最后实在借无可借时,秦女本来就全身是病,营养又跟不上,她的生命也就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一个寒冷的夜里,秦女饿得难受,**着把有后唤道了床边,有气无力的对他说:“儿啊!娘怕是不行了,娘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你成家生子。” 秦女喘息着说不出来话,喘了好久才换过气,又说“娘亲走了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过日子,存了粮把房子修了,再娶个媳妇,不能让周家的族谱断了笔啊!” 说完,秦女又是剧烈的喘气,有后流着眼泪在床边守了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上,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他下了一个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母亲活着等到自己成家生子的那天,不能让她遗憾的离开。” 下了决心后,有后起身来到厨房,走到漆黑的灶台前,从上面的餐具里找出了菜刀,在送柴的凳子上坐下,他撩起了自己的一条裤腿,咬着牙,闭上眼睛朝上面割去。 有后瘸着腿,一拐一拐的端着肉汤来到了床前,裤子里的血顺着脚流得满屋都是,他用勺子给母亲灌下肉汤。 说也奇怪,本来奄奄一息的秦女再喝下一大碗的肉汤后,身体竟然有些恢复了,至少,神智变得清楚了。 “儿啊!你这肉是从哪里来的?”在恢复了少许力气后,秦女嘴里嚼着儿子喂来的肉问。 “借来的,娘,你是不知道噢!吴叔家里今年的猪好肥,杀了好多肉呢!你快吃。”有后一边喂着母亲,一边撒着谎。 今年大家人都吃不饱,又有谁的家里能喂猪?当然,秦女是不知道这个情况,儿子从小跟着自己长大,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实诚人,她也就相信了自己的儿子,高兴的说:“这就好,大家都有吃的就好。” 从那以后,每到煮饭的时间,这个茅草屋里都会飘出肉香,秦女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你说,人的身上能割下来的肉就那么多,能坚持几天呢?是吧! 这天,在床边陪母亲坐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煮饭的时间,已经不成人样的有后对母亲说:“娘,你等我下,我去借了肉回来给你煮汤。” 说完,有后起身往外走去,刚跨出脚,眼睛一黑,脑子如同遭到重击,猛的一阵疼痛让他站立不稳,身子向前倒下,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有后,手指抓了两下,身体便没有了任何动静,双眼已经盲掉的秦女没有看到儿子倒下,她躺在床上等待着儿子借肉回来给她煮汤。 秦女在床上等,一直等,一天,两天,三天,没有等到儿子回来,她嘴里叫着“儿啊!儿啊!”活活的饿死在了床上 69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三十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来点话外音———————————————— 大家看完上面的故事,也许会说:“说了那么多,周家还不是断了后。” 我可以悄悄的告诉大家:据可靠消息称,周家没有断后,在周老师回家后的第二天,城里就来了一对父子,老的看起来80岁左右的样子,年轻的40岁不到。 儿子看起来斯文干净,可惜像一个傻子,自己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听他父亲说是从山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歹人袭击,儿子头部受了伤,所以失忆了。 而且,在秦女进山的那一天,那个失去记忆的男子和她借住那户人家的女儿结了婚,那户人家就一个独女,所以也就按男子父亲的要求,婚后,那户人家改姓周,称为应天周家。 如果你还没想到父子俩就是陈管事和周老师的话,那我就只能无限的鄙视你了,所以,应天周家虽然代代单传,却没有断后,据说,他的某一个后代还会成为我的好基友呢! 啊!你问我谁说的?我告诉你吧!是作者告诉我的。 ————————————————下面回到正题———————————————— 从老太婆记忆里出来,我收回按在地上的手,唏嘘不已,将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东东,东东听完老太婆生前的事情后,脸上就更加沉重了。 “没想到这老太婆有这么多的执念,看来就算出去了,送走她也是一个麻烦的事。”东东自言自语的说。 说完,东东见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解释道:“就算我们命好,破了这个冥界,但是不把这个魇鬼送走的话,要不了多久恐怕又会生出一个新的冥界。” “那送走她不就得了?出了冥界你就能用阴阳术了,这点事难不住你吧?”我说道。 “没那么容易,要送走魇鬼,就要把她生前的执念办完,她的执念有哪些,你没看出来?一是找到儿子,二是自己的儿子成家生子,三是自己和儿子的名字写上周家族谱,你认为这三件事哪件容易?”东东没好气的说。 我听了东东的话,惊得直咋舌,这老太婆都死了不知道几十年了,可能上百年了都不知道,你叫我们上哪去找他的儿子? “那怎么办?”我问东东。 “再说吧!现在你带路,我们先去找老太婆,虽然这里面的时间一直定格,永远保持在冥界产生起的那一刻,依我估算,现在外面的时间应该快是在三点以后了。”东东说完,站到路边示意我带路。 “那马斌不是很危险了?”我跨上通往山村高处的小路,回头问东东。 “嗯!所以我们要快点找到他,那魇鬼应该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唤到她栖身的小屋里去了,如果马斌被魇鬼迷惑,把她认成自己的娘就麻烦了。”东东的语气里带着焦急。 “嗯?为什么?”我一边加快往上走的速度,一边问。 “刚才我想了一下,罗师傅当年发现上了殷实权的当后,陈伯伯也怀疑他是跟那个老鬼一伙的,所以两人一直在找他。” “但是用尽了办法都没有在阳间找到他的踪迹,看来,这家伙没骗你,早在当年就被拉进了这里面来。”东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他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怎么没有被冥界化?”我被搞糊涂了,他不是说在里面待久了会变成那些村民一样吗? “所以啊!我才想明白,开始是我弄错了,这里面时间都不会走,怎么会有时间久了这个说法,是吧!我不也说过,人被魇鬼吞噬意识的想法嘛!看来应该是这样的,进来后,一旦认同魇鬼,就被它冥界化了。” “那我们坚持自己的想法,保住自己的意识不就没事了?” “是人就有感情,就有心理弱点,魇鬼最擅长的就是找人的心里弱点,迷惑住人,让人按照它的思维行事。” “那天晚上,我们在大东门急着赶路不就被拦路鬼迷惑住了,只是它道行不够,加上没有恶意,才被我发觉了。” “我最担心的是一旦马斌认同了魇鬼,魇鬼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后,魇鬼的执念就会结束,冥界随之消失,我们还在里面,只怕、、、、、”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被东东的话吓得肌肉乱跳,不敢再听下去。 心里着急,我们两人在小路上快速的蹦跳着往高处走去,没多久,翻上了一个小山坡之后,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 我和东东对视了一眼,并排小心翼翼的向茅草屋靠近,走到茅草屋前,看着中间低低的两扇木门,我听见“咚咚、、咚咚。”两个心跳的声音,东东脸上看不出什么,从他的心跳,我判断他也很紧张。 虽然他的本事很大,毕竟现在处于自己毫无认知的世界,何况,阳间的本事在里面也使不上作用,自己要亲自面对传说里的东西,你说能不紧张吗? 东东朝我眨了眨眼,做出踢门的动作,在我点了点头后,他用力的踹开了门,虽然力度很大,门被踢开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屋子里的光暗度跟屋外一样,不像阳间有被房屋挡住光线而里面会相对比较暗的想象,里面的摆设破旧凌乱。 东东踢开门后,拉着我快速的向后跳开,直到打量完屋内的情形,也没有任何突发情况出现,确定没有危险后,东东拉了拉我的手,就朝屋内走去。 等我们俩进到屋内,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情况,东东指了指屋子右边靠里的一个门,我们俩相视点了点头,就蹑手蹑脚的往那个偏房走去。 “儿啊!、、、儿啊、、、!”越靠近门,从里面传出了老太婆微弱的呼喊声,我们俩得心跳声也更大。 站在门口,从没有门叶的门往里面看,里面的情形如同我从山体里看到的情形一样,老太婆躺在床上**着。 不同的是,没有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而床前本来没有人的凳子上,此时却坐着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床上的老太婆,不是马斌是谁? 从场景里看不出任何异常,就好像一个关心母亲身体的儿子守在床边一样,这种场景我想很多人都见过,很平常。 东东看着床边嘴巴微微的嚅动着,好像就要出声叫喊的马斌,他的心里焦急万分,一旦马斌叫出声,只怕就无法挽回了。 “马斌,他不是你妈妈,快点过来。”东东焦急的冲着房间里大喊,马斌听到东东的喊声,仿佛从梦中惊醒,猛地站起身,朝我们跑来。 “儿啊!、、儿啊!”从马斌起身往外跑,床上低低**的老老太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她尖叫着坐起来,伸手朝四处摸索,那场景看着让人心酸流泪。 我正惊恐的看着突然变化的老妪,却没注意到身边东东的在老太婆坐起来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伸出手把马斌拉出房间,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屋外跑的时候,本来站在旁边的东东竟然对着那老太婆伸出了双手,僵硬的跨着步子往里面走去。 “妈妈、、、妈妈、、”东东伤心痛哭着,慢慢的朝老太婆的床边走去,而床上的老太婆听到东东的声音后,也朝他的方向张开双手,尖叫变成了深情的呼唤:“儿啊!、、儿啊!” 这场景就好像两个分开很久后见面的母子,两人都急切的想要与对方拥抱倾述,我瞬间看懂了,外表看起来冰冷坚强的东东,从小就没有跟父母相处的他,心里最大的弱点就是母亲,我从这场景里看不到感动,反而被吓得不轻。 人从娘胎里出生开始,不管有没有过相处,哪怕是不曾见过面,谁的心里不会一直有一个母亲存在? 70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三十二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眼看东东满脸的鼻涕眼泪,马上就要走到床边投入那魇鬼的怀抱,我抓住马斌的手用力一扯,向房里的东东冲去,口中喊道:“拉他出来,不能让他和魇鬼接触,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本来在发愣的马斌,再感觉到我手上用力的方向后,我的话还没喊完,就已经冲到了房内,跑到东东身边,双手将他环抱起来。 我们转身正要往外跑,床上的老太婆的声音突然变了,变成我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我的心里一酸,流着眼泪转回了头。 “洋洋、、洋洋,你要离开妈妈了吗?你快回来啊!”我转过身,看着床上我熟悉的母亲,此时,她正朝我伸出一只手,脸上充满了伤心、痛苦、不舍、和绝望对着我叫唤。 “妈、、!”我的心里突然涌起很小的时候,母亲上街却把我留在家中时的那种感觉,那时候的我被人拉着,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走远的背影。 我的心里特别害怕,特别的无助,好像母亲会丢下我,不再回来,我再也看不到她,我不要命的想要向母亲追去,却怎么也挣扎不出那只拉住我的手,我就只能哭,哭到昏死过去。 “妈,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伤心的哭着往床上同样对着我痛哭的母亲走去,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我的心里好痛,好想扑到她的怀里尽情的大哭。 在这狭窄的房间里,马斌和东东跟我一样,都哭着喊着妈妈向床走去,眼看我们三人已经到了床边,我的心在一瞬间内变得很硬,硬得我的心里没有了任何感情,脑子里也如同一团浆糊,意识模糊不清。 身体也仿佛不再是我的身体,我双手向两边张开,带着旁边的两人快速的往后退,本来身体瘦小无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带动他们两人的身体。 退到门口,床上的老太婆已经进入疯狂状态,正披头散发猛烈摇晃着身体尖叫,整个世界都跟着她乱摇乱晃的身体晃动。 本来除了人声就没有其它声音的世界,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轰声,东东也已经清醒,抬头四处乱望,焦急的说道:“快想办法稳住她,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可怜的老鬼,连你自己儿子死在面前都不知道,还留在世上害人,你真可怜。”山摇地动中,我没有理会东东的话,冷冷的看着床上发疯的老太婆说,声音也如同由几个不同的男女声合成出来的一样,让人听得身上起疙瘩。 “洋洋?你、、你怎么了?”东东听我说出那样冷淡的话,转头看我,看见我面上带着冷笑,慢慢的朝着床走去,他的心恐惧得如同被人紧紧握住一样痛。 其实,我的脑子里也很奇怪,明明是我的身体,可是,说出的话和做出的行动根本就没有通过我的思维,我连自己也猜想不到我下一步会说什么话,做出什么动作。 就像被一个透明的茧缚住,我精神再怎么集中,我的手脚却不听我的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不可能!后儿没死,周家也没有断后,他只是出去借肉了,你在骗我,你在骗我。”老太婆听了我的话,冲着我竭斯底里的大喊。 “不要在骗自己了,你跟我出去看看。”我伸出一手,却看见自己的手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条黑气,黑气缠绕住了老太婆在空中乱舞的一只手臂, 我用力的将她拖着就往外拉,整个世界的晃动也停止了下来,东东看着变成一团人形黑气的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恐惧和惊讶都已不见,拉了拉正在看我的马斌说:“快点跟出去。” 我拖着老太婆走到屋外,将她丢在了地上,手指着下面的整个山村对她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弄出来的东西,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 那老太婆被我丢在地上,只是闭着眼睛一个劲的重复着:“我的儿没死,我的儿没死,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我叫你自己看,你自己看。”我变硬的心虽然没有任何感情,却能生出了情绪,我愤怒的吼着,跨到她的身前,我一手将她提起,另外一只手,噢,是黑气,用力的将她的眼睛撑开。 “这下你死心了吧!老鬼。”将老太婆推开,看着她满脸惊恐的表情,我感觉很快意。 “我的儿死了,我没保住周家的香火、、、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老太婆喃喃自语,她身后的空气无声的裂开了一条缝。 随着,老太婆身后出现第一条缝后,整个世界也如同被击碎的玻璃,无数的细缝向四周蔓延,蔓延到一起的细缝就形成了大缝,缝里的光线很亮,和缝里的灰暗对比很强,从缝里我看见了阳间才有的阳光,虽然照射不进来,却能实实在在的看见。 整个世界都在无声的破碎垮掉,我的脑子里生出了一个想法:“快点找个合适的裂缝跳出去,不要被裂缝撕裂自己的身体。” 老太婆身后最先出现的裂缝,已经裂成一个容得下身子大洞,我身子一动,往洞口跑去,东东和马斌看我朝那边跑去,也跟在了我的身后。 跑到正在喃喃自语的老太婆身边,我一脚踢开她,正要往外跳时,一个人影却抢在我前面跳了出去,我看了提着铁剑站在洞外的人一眼,没有停留,也跳了出去。 站在洞外,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黑洞,原来,从里面看,外面一片光亮,洞口正在扩大,从外面看,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里面,而且洞口正在缩小。 转眼四看,整个山上也有很多大小不一的黑洞眼,就像一张白纸上被烟头烫出无数的黑洞,不过这张白纸有自动恢复的功能,那些黑洞正被白纸吞噬直到消失。 “马斌,快出来。”东东跳出来后,看着已经缩小的直径不到一米的黑洞,对着里面大喊,却听不见马斌的回答。 “马斌?你说那人叫马斌?”本来趁我们不注意,殷实权提着剑正在开溜,听到东东叫马斌的名字后,又几步跑了回来,失魂落魄的对着东东问。 “马斌、马斌。”东东小时候被惊吓,完全是此人所为,他又怎么会理会这个让他厌恶的家伙,只是不停朝着越缩越小的黑洞焦急的叫喊。 “马家院子,拜托你们了。”殷实权见东东没有理会他,将铁剑插在东东身边的泥土里,留下这句话后,纵身跳进黑洞。 东东被殷实权的行动惊住,呆呆的望着黑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么一出,直到马斌好像被人从里面扔出来一样,“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时,东东才回过神。 看着已经缩小得只有水桶大小的黑洞,东东脸上很是茫然的看着黑洞缩小,他知道,殷实权是不可能从这么小的洞里跳出来了。 洞口缩到只有碗口那么大的时候,殷实权的面部突然冒出来,好像忍受着极大痛苦一般,一字一字的说:“马、、家、、、院、、、、子、、、、、一、、、、、、、定、、、” 还没说完,他好像被人在里面拉扯,脸消失了在黑洞里,里面又恢复漆黑一片,直到完全消失,也再没有出现什么情况。 距离黑洞消失不到两步距离的地上,随着消失的黑洞多了一堆白骨,再看下面山村,只见在冥界里有人的地方,都出现了白骨。 而在不远的茅草屋也已经不复存在,只留残垣中一张垮掉的木床和床上、床边的两堆白骨,看着这些东西,我心里没有出现任何感情,只是弯着腰,伸出右手,手心朝下慢慢的向地面按去。 我发现,被外面的太阳照晒,我的头很昏沉,我的手也在冥界跳出来后变成了实体,我的手心接触到地上的黄土后,闭上了眼睛,五指用力将手掌慢慢的向上撑起,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71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三十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五指完全直立变成爪形的时候,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鼓起,我慢慢的直起腰,直到我的身子直立,我的手也提到了及腰的高度。 将手翻过来,我惬意的看着冥界里的那个魇鬼在我因为五指用力朝上,手掌形成的一个小小窝形里乱窜,却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在太阳下把玩了一阵,我突然感觉头痛难忍,心里也莫名的躁动难受,突然,我被自己的动作吓坏了,我将手一握,举起就往嘴里送。 “不要,洋洋、、”东东本来在想殷实权的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为何在出了冥界后,又为了马斌舍身跳回去救人,东东正打算与我商量,抬头却看见我正将手中的魇鬼往嘴里塞,惊恐之余,他尖叫着抓住了我的手。 “、、好难受,吃了它、、、、、好!”我对着东东笑,笑得很生硬。 “洋洋,你快醒醒,你要是把它吞了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东东用双手拉住了我往嘴里塞的手。 我跟东东较着力,东东竟然不是我的对手,我的手离嘴越来越近,就要到嘴边时,却又被一股力道拉下了几分。 原来是马斌在看见东东拉不住我的手后,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东东要阻止我,但是看我笑得那么古怪,他也抓住了我的手,帮着东东往下拉。 虽然我看着手心里那惊恐乱窜的白发魇鬼很恶心,可是我的手却根本不是我在指挥,死命的往上拉,想把它塞到嘴里。 马斌的力气很大,在他加入后,我的手明显的在往下沉,一会,我就被他们两人合力拉得弯下了腰。 “你用力抓紧,我要放手了。”东东侧头看着马斌说,没等马斌回答,他就先将自己的右手松开,伸出中指,往旁边插在地上的铁剑抹去。 “抓紧了。”东东说完,将左手也松开,收到自己胸前,手掌朝上,右手带血的中指快速的在上面画着符咒。 画完了符咒,东东口中念着经语,将左手重重的按在了我额头上,一股温暖从他的手心里传出,我脑子里的浆糊同被那股温暖冲散,脑中清明一片,它再通过我身体里的血液,蔓延至全身。 那股温暖在我四肢百骸里穿行,舒服得我全身软绵绵的,我的心被它撞击着也被软化,我的口中发出了自己熟悉的声音:“好舒服啊!”。 东东收回手退开两步,看了看我的额头后,拍了拍马斌的手示意他放开,然后指了指我的右手,我不知道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给我。”他张开手掌对着我说,我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觉得自己的手里像抓着的是随时会割破我手掌的刀刃,身上冷汗直流。 “怎、、怎么给?”我颤声问道。 “握好手,放到我手中再松开。”说着,东东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依照他说的话,将手放到他的手心松开。 “可以了。”也没感觉什么有什么异常,东东将手握成了拳头说,我收回手看着他,想知道他如何处置。 “现在没有办法为她送魂,我先带回去,等罗师傅他们回来了再叫他们处理。”东东说着,弯下腰用另外一只手在地上拔起草来。 拔了粗粗一把草在手里,然后拿草的手和握有鬼魂手相握,闭上眼双手开始揉搓,直到柔软的小草变直,他又快速的编织着。 等他停下动作时,手里的草已经被他编成了人形,将草人握在手中,他看着马斌问:“你认识殷实权?” “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种熟悉的感觉。”马斌想了一下,摇着头说。 “真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问,觉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人怎么会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何况,殷实权怎么看也不像是雷锋的狂热粉丝。 “也是,在冥界的时候他明明看见过你,也没说是熟人啊!”我想起在冥界里殷实权在听说我是进去找人后,他说过见着马斌来的,当时并没表现出他和马斌是那种可以舍命相救的关系啊? “你怎么不跟着我们出来?你不知道留在里面会死吗?”东东将那个问题放到一边,他认为马斌不至于那么傻,明明看到我们都逃出来了也不跟上。 “你们出来后,我也想跟着出来的,我刚要跳,脚就被那个老太婆抓住了,我看她年纪大,不忍心对她动手。”马斌摊着手说,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 “我正在劝她放手,那个谁?就进来了,把老太婆的手掰开后就把我扔出来了。”马斌一脸平静的说,好像殷实权救的不是他。 虽然殷实权的长相不怎么让我喜欢,但是他能舍身救人却让我敬佩,我看马斌说得轻松,冲到他的身边,本来想抓住他头发,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的。 但是由于身高限制,只抓住了他的衣领,也因为力气不够,没能拉不动他,只能对着他怒吼:“你怎么这样?他为了救你,死在里面了,你知不知道?” “变魂人是这样,除了让他变魂的事,对其他的人和事都淡漠,觉得别人做什么事都是自找的,跟他没关系。”东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白眼狼、忘恩负义、没有感情的家伙,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来找你。”我放开手,恨恨的说。 “别忘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东东认为殷实权和那个修炼《地母经》的人有关系,死了也算人间少一祸害,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看我激动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笑着对我说。 “、、、算了,不跟他计较了。”我想起马斌是为了他妹妹的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又有些可怜他,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往山下走,猴子还在那边等我们呢!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家了。 “走吧!你奶奶和你弟弟都还在等你。”东东看我转身下山,拔起了地上的铁剑,将它从裤袋里塞进去,对马斌说完也跟着往下走。 “那个、、、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马斌朝着东东的背影问。 “你过来,我跟你说些事,是关于你妹妹的事。”东东回头对他招着手说。 “我妹妹,你们知道什么?”马斌激动的跑到东东的身边,抓住他的一只手问。 “走吧!时间不晚了,边走边说,你妹妹的鬼魂还在阳间,只有你能送她去阴间,所以,你今天回去好好的休息,明天下午来学校门口等我们放学。”东东说着开始下山,马斌跟在身后不停的问着问题。 我走到大东门山尾下面,就看到抱着树苗从上面跳着跑下来的猴子,他冲着我大喊:“大娘,你们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事呢!这不好好的吗?”感受到他的关心,我心里一阵感动,停住身子,站在这里看着他回答道。 转眼间,猴子已经跳到了我的面前,在看清我身上确实没少什么配件后,轻轻的给我来了一拳说:“吓死我了,看到山变黑,我本来想过来的,还好没多久你们就出来了,我怕坏事,就没过来。” “你在说什么噢?猫牙山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回头指着猫牙山问。 “现在是没什么事了,刚才一下子就变成黑色的,你不知道多吓人,后来又一点一点的变回来了。” “冥界把阳气屏蔽了,魇鬼醒的时候,冥界一瞬间消失,就变成那样子了,阳气慢慢的涌上去,又把它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东东已经离我们不远,跟我们解释着。 “师傅,你真厉害,什么事都能被你搞定。”一手抱树苗,猴子另外一只手比划着说。 “我厉害那是肯定的,不过,这件事还多亏洋洋搞定,不然的话,我们全部都会交代在里面。”东东指着我说。 72章.哭丧人之孝子割肉喂母 完篇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就他?”猴子不相信的看着我说。 “我怎么了?我不行啊?我这样,这样就把那只鬼搞定了。”有些不爽猴子的口气,我冲着他双手比划着说。 “别吹了,师傅跟我说说是什么个情况。”猴子直接无视我,向着东东问。 “是噢!我当时怎么会变成那样?你应该知道吧?”我对着走到我身边的东东问。 “走吧!你们回家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路上再说。”东东对我和猴子说,看见猴子手里还抱着那棵小树苗后,伸手将它拿到自己手上。 原本青翠的树苗这时候已经全部枯黄,就连树杆也脱水严重,变成了一根细细的枯枝,只有青绳下面那一公分左右看起来保留了点水分。 东东将青绳解下,把树苗丢弃在地上,双手拿着青绳,对着马斌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等他走到身前时,东东将青绳往他左手套去。 马斌虽然有些不解他是何用意,但也没有出声询问,任由东东将青绳绑在自己手上,青绳在马斌的手腕上绕了几圈后,东东打了一个打了一个复杂的结。 结束手上的动作,东东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这是给你烧蛋的时候用的,老妪用它给你烧蛋算了命以后,你一生的命理走向基本已经在里面,绑在手上可以保你的命会更加平稳,不会有什么大的病灾。” 马斌看着手上的青绳,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本来在看见猴子之后,我的心情已经有了好转,此时又被他的表情激怒。 “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谢谢你不会说吗?没娘教的东西,猴子我们走。”我怒气冲冲的说完,拉着猴子转身就要走。 “你说什么?”马斌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被他声音里的怒意震得心头一跳,回头向他看去。 从冥界见到马斌起,不管是老太婆发疯冥界山摇地动时,还是老太婆醒悟自己丧子之后冥界开始垮塌,都没见过马斌脸上有过表情变化,此时的他,脸上却是极度愤怒的样子。 “说什么?你的样子像是有娘教的人吗?人家怎么对你好都不知道感谢。”虽然被他的怒吼震了一下,但那也只是瞬间,我回头见到他一脸怒意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被勾了出来,冲着他大声说。 “你想死了啊?”马斌说着就像我冲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他红着眼表情凶狠,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马斌,你妹妹还要靠他帮忙哈。”我们两人都打起来了,东东还在一旁不温不火的说,猴子则在旁边死命的拉扯马斌。 马斌听了东东的话,身上的怒意好像被水冲走了一样,全身软了下来,马斌身上的力度消失后,我自己的反抗加上猴子的拉扯,他被摔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呆呆的叫:“妹妹、、!” “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了找你狗日的,我们这两天脚都要走断了,你还想打人?老子弄死你。”猴子被马斌殴打我的行为激得暴跳如雷,对着像傻子一样坐在草地上念叨的马斌拳打脚踢,口中狠狠的说道。 “猴子,算了,我们走。”我整了整衣服,对猴子说道。 “呸、”猴子见马斌并不还手,打得无趣,朝他呸了一声,走到了我的身边。 “哟!你们两个那么小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他是变魂人吗?他因为妹妹变了魂,他和妹妹共同的心愿就是找到妈妈,你骂他没娘教,就是戳到了他的怒点,怎么不打你?”东东见我两人生气,真的丢下他们离开,扶起马斌后对着我们喊着说。 “唉!等他们吧!”说实话我是真心同情那个柳树仙,想帮她送魂,马斌是她哥哥,也是可怜得很,虽然我会气他,但怎么也对他产生不出恨意,我叹着气对猴子说,站在路边等他们俩。 “就是,这样才对嘛!”东东走到我们站立的地方后,搭着我的肩膀说。 看东东成了和事佬,我不由在心里想:“以前他也是一副对任何人冷淡的样子,通过接触才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对人冷淡,相反,是因为自己命硬怕会伤害到别人而装出来那副模样,其实,他对任何人的事都在乎。”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他是怎么样的人跟我没有关系,说说我在冥界的事吧!”我对那时候的自己感到害怕,想弄清楚了,以后能有所防备,免得哪天再变成那个样子,做出一些可怕的事。 “好吧!我就跟你们解释解释。”东东说完,对着在旁边大眼瞪小眼的马斌和猴子一招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带着我开始往山上走。 “魇鬼最擅长的是利用人的感情攻击人的心理弱点,是吧?”上了路,东东问道。 “嗯!” “本来,在魇鬼的冥界里,它就是神,只要它想,任何带有感情的东西在里面恐怕都逃不出它的迷惑,那时候我们三人不都着了道吗?” “是啊!她竟然变成了我妈妈的样子,不过,那家伙不是没有感情吗?”我偏头看着马斌说。 “又说气话了,你明知道他是对妹妹的感情太深才变成这样的。”东东搭在我身上的胳臂用了点力,摇了摇我的肩膀说。 “开玩笑的,你继续说。”我耸了耸肩膀回应道。 “我们几个都有感情,包括殷实权,只不过那魇鬼没有针对他,当然,你身体里那重生过的五鬼在感情方面是空白的,在你接近魇鬼的时候,它们感受到了危险就醒了过来,趁你伤心的时候把你生魂挤了下去,控制了你的身体,所以你就变成那样了。” “它们没有感情,魇鬼当然拿它们没办法,所以它们依着自己的喜恶行事,凭着自己的判断破了冥界。” “就这样?这个魇鬼这么容易就被其它进入的鬼魂打败,好像也不怎么样噢!还传说呢!”我说。 “你认为容易?要不是死前吃了它儿子的肉,它根本不可能让整座山都臣服,做它的养魂体,一般的鬼魂看见这么强的魇鬼躲都躲不及呢!” “就算是鬼也是有感情弱点的,五鬼不就是利用魇鬼的弱点让魇鬼醒了?当然,你身体里重生过的五鬼除外。” “五鬼还那么好用啊!怎么不早些用它们呢?”我对身体里五鬼的本事傲娇了。 “在里面阴阳术派不上用场,请鬼容易,送鬼难,何况起初我也没什么把握,万一请它们出来后破不了冥界,我又没办法压它们下去,后果我告诉过你的吧!” “要是真让它们把那魇鬼吞了,唤起以前的本性,下一个怕就是你的生魂了。”东东用阴森的语气说道,被他的话和语气吓到,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好它们破了冥界,也知道逃离危险,在阳间里,它们毕竟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太久,被阳气冲击,所以才想吞了魇鬼,加上它们意识没有成熟,这样我才能那么轻易的把它们压制下去。”东东安慰道。 “那这些家伙在我身体里不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我也危险得很?”以前,干爹和东东没少跟我说这些问题,只不过没有亲自见识到,也就没有意识到它们如此的危险。 “只要你身体不出什么情况,有陈伯伯给你的护身玉佩,保住命不难,本命年就要注意了,所以,我们才劝你学手艺!” “我心里有数了,我们再说说殷实权吧!他怎么会为了就马斌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他不是跟那老鬼一伙的吗?从他处心积虑的想要你的铁剑来看,也不像是个什么好心肠的人啊!”我一口气说出了心中所有对殷实权举动的疑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以前我也挺恨他的,看他为马斌丢了命后,也想了一下,现在连我都觉得有些可惜了呢!”东东的情绪也有些低沉,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闷声走了一段路后,东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太阳就快下山了,不要想了,快点回家吧!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殷实权的事就等明天把柳树仙的事处理好了,找个时间我们去马家院子查个清楚。” “除了解开我们心里的疑团,殷实权应该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在那里,如果可以的话,就替他做点什么吧!” (前面出现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第33章里,东东说米有灵气是鬼魂的克星,与现在的说法冲突。 在这里改过来,应该是米蕴含的阳气很足,大家别怪。) 73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回到家后,已经过了饭点,月亮都已上了半空,父母见我满身风尘疲惫的回到家中,虽然一直担心我,他们也没有多问。 在我母亲煮了面条给我吃后,我拿出书打算复习下功课,想把这段时间落下的,能跟上多少算多少,我母亲看我两眼都已经睁不开,强行将我的书抢走,让我回房睡觉。 母亲推着我上床,父亲笑看着跟在后面,感受着父母的关爱,我躺在床上笑着进入了梦乡,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在上学的路上,我和东东讨论着冥界里发生的事,猴子和莺莺在一旁听得是稀里哗啦的。 到了学校门口,马斌站在那天下午和马志豪等我们的地方,看到我们之后,连忙跑到东东身前,堵住他的路问:“我妹妹的事什么时候能去处理?” “不用那么心急吧?都说要下午放学,这大白天的去做那些事你不怕被人当成神经病啊?”东东说。 “你管别人怎么看。”马斌回道。 “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神经病,先让我进去,中午出来再跟你说。”东东拍着自己的额头说。 马斌并没有为东东的前半句话生气,而是依言让开了身子,东东就顺着他让出来的路往学校里面走去,马斌看着他进入学校后,冲着他喊:“我在这里等你。” “他好像很听你的话噢!”进了学校后,我看了一眼在外面发呆的马斌对东东说。 “因为他是变魂人。”这时已经到了我的教室门口,东东留下一句话就和猴子他们上了楼。 “变魂人?这跟听话有什么关系?看他那样子就是个刺头。”我嘀咕着进了教室。 “夏洋。”我走到位置上刚把书包取下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噢!是你呀!有什么事?”我一边整理桌面,一边看着正向我我走来的马志豪问。 “夏洋,我、、、、!”马志豪的身上哪里还有开学时一身恶痞的样子,站在我旁边紧张得就像犯了错的小孩面对老师一样。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然等下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回你的位置上去坐好,好好的读书就行了。”我的书已经摆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说。 “夏洋,谢谢你们了。”马志豪鼓了半天劲,终于完整说出了想说的话,说完转身就要回座位。 “你等一下。”我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喊道,马志豪被我吓了一跳,回过头茫然的看着我,教室里的学生也被我的大嗓门吸引,都好奇的看着我。 “、、没什么,你堂哥是自己回来的,你要记得哈。”我连忙松开他的衣服小声的说。 “我明白,那我回座位去了。”马志豪见我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心“突突”的跳着,还以为我要怎么样呢!结果就为了说这话,他松了一口气回答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东东一起经历那些阴阴阳阳的事情后,我发现我上课的时候再也集不中精神,脑子里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些事。 有时候就算打起精神听课,听着听着我就犯困,这不,上午的一节上,我都还没听明白上的是什么课,我趴在课桌上竟然睡着了。 是个女老师的课,带着眼镜又瘦小的她不敢对明目张胆在课堂上睡觉的刺头发作,所以,我就饱饱的睡了一整堂课。 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刺头,是个胆小实诚的孩子,在她眼里可不这样认为,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因为我睡了她一节课(噢!看我怎么说话的,是在她课堂上睡了一节课)的事,在课间短短的十分钟里,缠着武老师羞愤的说了足足十一分钟? 上节课睡饱了,加上课间又出去走了一圈,回到教室后,我卯足了劲迎接下一堂课的到来,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这节课无论如何也要认真听课了。” 期盼中,上课铃终于响了,我端坐在位置上看着门口,等这节课的老师进来,看到武老师从门外走进来后,我心想,原来是武老师的课。 “夏洋,你跟我到办公室来。”武老师上了讲台丢下这句话,再跟抱着书正从外面进来的历史老师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到门口等着我。 我心惊肉跳的看了一眼历史老师后,起身出了教室,武老师见我出来,就转身走在前面,跟在武老师后面,我也不敢出声问什么,一路大气都不敢出,来到了年级办公室门前。 “哼!”一个抱着书的女老师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后,头一抬神气的走开了,看着她细细的腰下面扭得夸张的屁股,我呆住了。 请你不要怀疑我的纯洁,我只是不知道她连那么大的眼镜都遮不住雀斑的脸上为什么那么神气,真没搞懂,什么时候欠她什么了。 “发什么呆,进来。”武老师坐在椅子上后回头看我还在门口发呆,对我低吼道。 “噢!”我被武老师吼醒,连忙走到他面前,惶恐的看着他。 “夏洋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武老师指着旁边一个空着的老师办公位让我坐下后对我说道。 “是、、上节课睡觉的事。”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这才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门口碰到的那个老师,好像就是上节课给我们上课的老师。 “你们住得远,上学起得早,现在天热难免会犯困,以后注意就好了,叫你过来主要是这个。”武老师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发怒,平静的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我后,看着我说。 “这、、、、”我看着武老师递过来的摸底考试成绩单,上面红色的分数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初一分班是按照你们升学考试成绩来分的,我们一班可以说是年级的尖子班,你别看马志豪跳得凶,你看看他的考试成绩。”武老师说着凑过来指着上面马志豪的名字后面说。 娘呢!真不知道他的分数是怎么考出来的,虽然比我升学考试要低那么一点,但是比我摸底考试还真是高上了天。 “你升学考试在镇里同年级第四名,说实话,马志豪只是垫底进了我们班,你想想你们两个的两次考试成绩,为什么都有这么大的反差呢?” “老师、、、我知道了。”我看着那张成绩单,手指轻轻的搓着它说。 “知道就好,我看你的眼睛那么显聪明,我相信你的成绩,绝对不止于升学考试。”武老师说着把成绩单收了回去,听着他的鼓励,我感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你上课睡觉是对老师不尊重的表现,这节课就在办公室门口站一节课,也算是跟张老师道歉,放学了你自己走就好了,我也还有课,先去上课了。”武老师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书起了身。 “好好想想,你每天走那么远的路来上学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困难跟老师说,不要辜负了你那双聪明的眼睛。”在走之前,武老师对站在门口的我说。 “以后上课一定要好好的听课,多读些书才会有出息。”站在办公室门口整整一节课,这是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得对多的话。 一直站到下课铃响起,我没有回教室,情绪低落的朝着食堂走去,拿了饭盅也不想吃,蹲在食堂边上等东东他们来,想跟他们聊聊。 “这么快啊?猴子你去帮我拿饭,我跟洋洋有话说。”我正在发呆,东东人还没到声音就进了我的耳朵。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我急忙站起身问道:“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子。” “柳树仙危险了,上午我从窗户看,那棵柳树枯了,马上就要死掉了,柳树仙还在里面,柳树死了它也就跟着魂飞魄散,看来等不到晚上了,下午就得办。” 74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二.doc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可是、、下午还有课啊?一个下午都等不了?”听到柳树仙危险,我的心也提了起来,可是,一想到上午的事我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请假啊!我怀疑是那个柳树仙那天被你的身上的阴气吸引找上你后,一直把自己暴露在阳间等你,这么多天了,如果你再不去,只怕它就等不到你去帮它解开执念回阴间,直接就、、、、”东东沉重的说。 “这怎么办呢!”我想起那个梦里可怜的小女孩,心里交起战来。 “我们现在先去找马斌,还得需要他出手。”东东接过猴子递来的饭盅拿在手上,说着就拖我往校门走去。 “等、、、等我想想。”东东哪里容我啰嗦,拖着我直接来到了马斌面前。 “来,坐下说说下午要做的事。”东东坐在水泥板上对我们说。 “我还没想好呢!等下先去看看再说,我下午还想去上课。”说着我在他的旁边坐下。 东东一边吃饭一边吱唔:“行,你们也快吃,吃完了我们就去河边,马斌下河去把她的尸骨捞出来,洋洋,那棵树已经不能养魂了,所以,柳树仙下午要借用你的身体一下。” 这种事,我想不出理由推托,只能拼命的扒着饭,东东则不停的安排着,猴子去帮我请假,莺莺去帮他请假,下午放学后两人一起去影石坡找我们。 心里有事,我也没有胃口吃饭,吃了几口就在旁边发呆,心里很纠结,从小我就有个理想:“山里的人们一年到头在地里辛勤播种,能不能收获却还要看老天脸色,我要多学知识,长大以后做个科学家,发明好多好多东西,让播种更简单,让收获由人不由天。”我也一直在努力的向着自己理想走去。 自从子豪去世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理想,我想帮助大家,我想让大家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会害人的鬼,我是一个很爱大家的人。” 但是现在呢?跟东东认识以后,我的脚步却有了偏移,跟着东东一步一步的离我的理想越走越远。 “想什么呢?走了。”东东的手在我眼前晃着问道。 我被东东打断了神游,站起身说道:“走吧!” 与猴子他们分开,我们三人绕着小路来到了河边,果然,那棵原本青翠的柳树在太阳下,孤零零的立在河边,已经看不出任何生机,如同人到暮年,显得甚是无力。 “怎么做?”刚到树前,马斌的迫不及待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和话语间。 “时间这么久了,你妹妹的尸骨肯定被河泥埋得比较深,等下你从这里下去,一直挖,要用手,不能用工具,免得伤到你妹妹。”东东从柳树一直比划到河边,望着马斌说。 “你干什么?现在还没到时候,你别急嘛!听我安排。”东东拉着正要往水里走的马斌,望了望四周说道。 “洋洋,你过来。”东东拉着马斌走到了柳树下坐好,对站在一边精神恍惚打量着柳树的我招手喊。 东东的喊声如同闪电惊醒了我,伸手在脸上擦拭了一把,感觉手上湿湿的,呼了一下鼻子,我发现刚才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无声哭了一场。 把眼泪抹掉,我走到东东的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柳树仙现在就靠执念支撑着等你,你一走近,被它执念里的哀伤感染了,不奇怪。”东东扭头摸着树皮已经脱落严重的树杆回答我。 “本来用骨灰和蚂蝗粉可以暂时将柳树附近的阳气隔绝,柳树仙也能多支撑一段时间,只是今天没带,没办法,只能靠你了,你想想下午怎么安排吧!上课?还是请假?。”回过头,东东看着我的眼睛问。 “还上什么课,眼前最需要帮助的我都不帮的话,帮助更多人这话不就很假了吗?”也许是柳树仙执念里的哀伤让我想通,我望着身后干枯的树干说。 “罗师傅也教过我,人不能只想着摸不着的所谓的大事而忽略眼前的最急的事,其实,帮人没有大小,真分了大小,那就是一种欺骗。”东东的话好深奥,大家说,有木有? “行了,我知道了,大不了事情完后再多努点力学习就好了,大小都不误,这是我现在想要的,咱们这是在等什么呢?这么大的太阳。”我望着东东像火苗的刺猬头,却从他的话里感受到了他如水般的内心,我还真得向眼前这个人学习,学习他的处事,学习他的手艺。 “等午觉铃吧!中午一点的时候,因为太阳到了天的正中央后会换位,太阳换位的时间里是白天阳气最淡的时候,转移柳树仙的时候就能让它少受阳气伤害。” “而且那时候这附近活动的人也基本没了,我们好做事点,免得被人看见了。”东东看着四周说。 “那现在说说等下需要我咱们做吧!” “还有我。”马斌插话。 “先说马斌等下要做和要注意的事,等下你在河里顺着柳树的根摸,摸到尸骨以后不要急,轻轻的、完整的挖出来,因为柳树不仅能保护柳树仙也能让她的尸骨不散,这样,柳树仙才能随着柳树成长。” “这么夸张?那不是等下会挖出来一个和我梦里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只是在梦里就能让我那么伤心,要真看到一个闭着双眼、脸被水泡得白白小女孩尸体,我指不定就伤心的晕过去了。 “、、、,不用怕,没有阴阳术辅助,任何灵物都不能保住尸体十几年还如同刚死,我说的是尸骨不散,不是尸体不烂。尸骨能有自己最亲的人安葬,是每个鬼魂安心去阴间的必须条件。”东东向我解释。 “噢!那该说说我要做什么了吧!” “简单,虽然马斌和他的妹妹很亲,但是由于阴阳之分,两人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在阳间交流,加上柳树仙现在已经很弱,灵气对它作用已经不大。” “只能用带有极浓阴气的人体来稳固它的魂,而且,这里不是送魂的地方,被人看到了还得了?所以要用你的身体转移她,到了渣滓洞里面,她就不用依靠,可以独自待在里面。” “到时候,再做法让他们兄妹俩交流沟通。” “我的身体?怎么转移?难道让我大白天抓个鬼在手里到处跑?”我不由得对自己下面要做的事担心。 “我说你怎么回事?跟着我处理这些事也不少了吧?你就不能长长脑子?我的亲大娘诶!”东东也不知道是被我傻乎乎的问题惹气了,还是逗乐了,反正就是哭笑不得,这还是他第一次拿我的外号称呼我。 “噢!我记那么多干吗?什么事不有你在吗?你刚才说,你们手艺人还能让尸体不烂?说说呗!”我连忙讨好,这家伙不能惹急了,这还有外人呢!万一真急了给我脸色看的话多尴尬,给话题来了个瞬转,因为有干爹的交代,阴阳术方面的知识他是有问必答。 “好了,现在时间还有些时间,马斌,你去找个竹箩筐来,等下装尸骨用,小孩子的尸骨不宜用木制的东西装,还有,记得找些薄荷叶子来,要没被虫子咬过的。”东东拍着坐在他旁边的马斌说。 “好。”马斌什么也没问,回应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二愣子,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傻子一样,都不会问一下为什么。”我看着马斌的背影说。 “跟你说几次了?他的性格是变魂引起的,其实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简单、执着、无畏。”东东好像很欣赏那个二愣子呢!处处替他说话。 “好吧!我以后不拿他性格说事了,现在他走了,说说怎么能保尸体不烂吧!” “、、、你以为我是故意把他支开?反正他现在一个人,我还想让他跟我一起出去学手艺呢!变魂人的性格是做手艺的好料子。” “什么出去学手艺?你要走?”这话把我惊得不轻,我可没想过什么时候会和东东分开,至少,在读完书之前。 我的性格是这样的,认定的东西就舍不得放开,而且,我的朋友也就那么两三个,要东东真离开,去了哪里,我的生活会不会失去一半的颜色呢? 75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没那么快,你放心,至少也要在莺莺的命有了结果后,也要等罗师傅回来,把我要做的事告诉他。”听着东东的话,感觉到他有很重的心事,我的心很沉,相处这么久,我从没有见过能有什么事让他语气如此失落。 “你有什么事要做?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去完成啊!还有猴子,我们大家一起不是更好解决吗?”我着急得用手一撑,身子翻到了他的前面,看着他问。 “谢谢你,洋洋,但这个是我自己的私事,以前罗师傅也说过要帮我,我没答应,我想靠自己来完成。”东东将我按回原位坐好,语气由刚才的失落变成坚定。 “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我知道,连罗师傅他都不让帮,就没有让我插手的可能。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那么紧张,我比较喜欢跟对任何事都没心没肺的你打交道。”东东不想让我着急,松开了自己的语气。 “、、、、什么叫没心没肺,我不是相信你嘛!说说什么事装进苦瓜的心里,苦瓜的籽不是很硬的嘛!”今天东东不止一次打趣我了,不还他一下还不上天了? “告诉你吧,我一直想找到我的父母,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他们丢下自己长得这么帅的儿子,在冥界出来后,我就更加想了。我不想靠别人帮忙,包括用阴阳术来查,我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完成这件事。” “这本来是好事,可是我为什么想你能先放一下,等我们把书读完了再说呢?”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多学点知识,他们都对我说过知识在以后有多重要,那天哭丧老妪不也说了吗?但是我真的学不进去,而且,手艺人就应该多在山里行走,这样才能让手艺进步嘛!” “好吧!反正你又不是现在就要走,你考虑好就行,说说我刚才的问题吧!”这种事我本来就不应该拦他,何况他又不是现在就要走,想通以后,我把话题扯回来。 “怎么保尸体不烂,是吧?我先问问你,你对木匠了解多少?”东东问我。 “我知道很多,山里手艺人,石匠和木匠最贴近大家的生活,木匠会做的东西好多呢!给活人修房子、做死人棺材,还有做箱子柜子什么的是吧?”这个难不倒我,在山里谁家不用木匠做的东西?就连水桶都是木匠做的呢! “对!这些东西都很简单吧?钉子、锤子、木头,谁拿在手里不能做出那些东西,是吧?” “以前没觉得,你提醒我了才发现,木匠做的事不难啊?又不像石匠的活那样,需要体力,好像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办好,木匠是不是手艺人里阴阳术最差的?”就算给我工具,我想也能做出那些东西来,有些没把木匠这职业放在眼里了。 “、、山里每个职业都有用,没有好坏之分,只是每个职业做的事不同,相应辅助需要的阴阳术也不同,所以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专攻。” “噢!那木匠的专攻阴阳术是什么?有什么用?” “木匠的墨斗能分天,你没听过?” “那只是山里人夸张的说法而已,你还以为我会真信啊?” “你听我说完就不会这么想了,那句话虽然夸张,但也是依据木匠的阴阳术来说的,房子是住人的,最需要的是用处是什么?是隔开外面得阴邪,保护里面的人能安全的居住在里面,是吧?” “箱子柜子呢?做什么用的?是用来保存大家生活必需的粮食和衣物,为什么大家不随便找个东西保存呢?免得开箱锁柜的多麻烦。” “这些常见的东西都很好的表现了木匠阴阳术的重要,一个有好手艺的木匠做出来的箱子柜子,不仅能让放在里面的粮食衣物不发霉、不变质,就连最能咬的老鼠也咬不开,破坏不了里面的东西。”东东滔滔不绝的说着,而我也没有出声,听入了神。 “你放一块普通的木板试试,看老鼠能不能咬得动,这就是木匠所用阴阳术的功劳,因为木匠的专攻就是为所需要的事物分出一块不同于外界的天地,这样才能极好的保护里面的物品不被外界阴阳气息和破坏者入侵而被破坏。” “你发现没有?木匠将一块木材割成两半,一半处理后做成大家用的工具,然后和另一半放在同样的环境里,做成的工具不会像另外一半那么容易腐坏,是吧?”东东问我。 “是也!他们怎么做到的?”东东说的各种现象,我想大家都见过,只不过和我一样,没有仔细去想,因为那些常见的东西本就容易被人忽视。 我知道大家也和我一样好奇,就替大家问问东东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吧!不过,大家都不要出声,让东东说完。 “木匠做手艺时最多用到、最不离身的是什么工具?墨斗吧!当然,墨斗也是普通人做出来的,关键是墨斗里的墨汁。” “墨汁墨水虽然不是家家都有,但是在山里5户人家至少有3户人家有吧!为什么大多数木匠的墨汁都是自带的呢?” “真正木匠的墨汁都是自带的,不会用别人借给他的墨汁,只有那些招摇撞骗的家伙才会到了雇主家才到处借墨汁。” “就跟卖艺人用的骨灰粉一样,木匠的墨汁是用动物的毛发加无根水还有锅底灰研磨调制,这三样东西的作用分别是,毛发虽脆弱却是动物生命连接世间阴阳气的桥梁。” “看动物的毛发就知道它的生命状态,而且人也有命发之说,听过没?就是说每个人都有一根命发,如果命发一旦被拔或者自己掉了,人也就完了。”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要用毛发,因为毛发的连接能力可以将无根水的灵气和锅底灰的阴阳气连接,在木匠弹线的时候保证中间不会出现断点。” “锅底灰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能阴能阳,阴阳气息都能吸收,至于道理嘛!我想,就跟太阳下山就是夜晚的道理一样吧!” “墨线里含有三种气息后,无根水可以保材质灵气不失,阴阳之气能在外界的阴阳之气入侵的时候将它们吸收阻挡。” “这个道理就像冰是水变成的,却也是隔水的好东西,大家为了引水流,也是用水来引的道理一样。” “所以,每个箱子柜子都不是材质先腐坏,而是从边上接口出爆开,这是因为墨线里的阴阳之气饱和,墨线爆开,接口自然爆开,这就是木匠的墨斗能分天的说法由来。” “我说完了,你还有什么疑问?”东东说完看了看太阳,太阳的位置离他刚才所说的太阳带正中间的要求差不多了。 “我只是想知道,阴阳之气不是世上万物存活需要的吗?将它阻挡了反而能更久的保存?”我问道。 “生命由阴阳而生,也靠阴阳气息存活,这个没错,但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却会被阴阳之气侵蚀,所以,木匠做的工具都是存放没有生命的东西啊?关于房子也要靠木匠的参与修建,但是你见过纯木材的房子吗?如果有,那也是棺材。” “木匠在修建房屋时的工作只在于梁、门窗,梁是圆的吧?弹墨线是绕着梁弹一圈吧?而不是横着弹一条。” “如果墨线弹好了,是不是会让里外本就相互吸引的阴阳气息顺着墨线的引导流转更快?住在里面就能更好的吸收阴阳之气。” “至于门窗,不是用来遮挡阴阳气息的,而是阴邪,懂了吧?” “这下真懂了,棺材是用来存放尸体,大家都想睡在里面的亲人能更久的保存容颜,所以就会请木匠来做,木匠本事不小,以前看错了。”我由心而发。 “嗯!马斌来了,时间正好赶上,一旦开始就不能中场休息去上课了,必须完成转移噢!考虑好了没?你是上课?还是任由柳树仙自灭?” “转移它需要我怎么做,你说就行了呗!”我站起身,看着干枯的柳树说。 76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四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你只要抓住树杆,呼唤柳树仙的名字就行,感应到你,它自然会进入你的身体,还有,含着这个吧!毕竟男女有别,我怕会给你留下后遗症。”东东说完,向马斌伸出了手说:“薄荷叶,给我。” 看着马斌手里一大束连根拔起的薄荷,这下,连东东也摇了摇头,接过之后,他选一片最大最完整的摘下递给我:“薄荷叶醒脑固神,能保证你经过异性鬼魂附体后不会变成这样。” 看着东东捏着兰花指,扭臀摆腰的说出上面那句话时,我心里一阵恶寒,口中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会让我变成女人?” “你想得美,只是可能被柳树仙同性化,变成一个男人身体却是女性思想的、、人妖。”东东脸上的笑很欠扁呢! “噢!现在快到午睡时间了,下午要上课,我要去休息了。”我虽然心肠好,还不至于拿自己来做善事。 “好了,不吓你了,虽然有那种可能,但是薄荷叶可以保护你,放心啦!”东东拉住我道。 “不骗我?” “我能为了一个鬼魂害一个活人吗?何况是你,要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陈伯伯会扒了我的皮,你就放一百个心。”东东拍着胸脯说。 “那、、、给我来两片吧!”我犹豫了一下说。 “这个,效果不会因为数量累加的。”东东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堆薄荷说。 “行了,行了,我们快开始吧!你看、、”我指着天上的太阳说。 “行,你现在就抓住树,等铃声开始就闭眼想。”东东看太阳已经到了正空,开始忙乱的指挥,对我说完,马上又对提着竹筐木在旁边的马斌说:“马斌,你妹妹叫什么名字?现在周围已经没人了,你赶紧下水摸,记住,尸骨要完整的装到竹筐里。” “菲菲。”马斌的声音刚落,河里的水就因为他突然的加入,“哗”的溅起水花。 薄荷叶在嘴里散发出清凉,我抓着树杆,竖起耳朵等待,铃声刚起,我就按着东东的说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呼唤着“菲菲、、、” “阴阳有分,阳在阳、阴入阴、、、、、随唤而入。”刚闭上眼,东东低声的在旁边念起了咒语,越是呼唤,我的脑子越沉,意识开始模糊,随着东东咒语的完结,我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后,我的意识反而更加清楚了,希望大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不到自己与这天地有任何关系。 就算眼前尽是无声的黑色,就算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一切,就像存放在碗里的水,本就不应该有波澜,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 包括黑色里却看得清楚,婉婉向着我走来的绿衣女孩,她楚楚可怜的样貌也没让我心疼,她走进我身体的时候,我也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她进入我的身体后,我有了感觉,我对世间的一切都那么的不舍,我亲爱的妈妈,您此时是否在流着眼泪想我,您的怀抱让我迷恋,我无时无刻的想扑进里面,闻着熟悉的香味,轻仰着头看你,亲亲的叫着“妈妈”。 我心爱的哥哥,在你的臂膀里,我再也感觉不到害怕,你的手虽然冷,却让我不再疼痛,你此时是否已经抢了属于我的怀抱,在里面哭着向她诉说,。 可是,你们究竟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们,我不想离开你们,对着你们撒娇的感觉很好,你们摸着我的头或者用手指弹我嘟着的嘴巴,都是我忘不了的甜。 我好想你们笑着叫我“小丫头”,我则用尽全身的力气踮着脚尖,生气的对你们说:“我是大人了,你看,我都这么高了。” 想着这些事,我顺手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后,又一直想。就这样一直想,直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入为地、离为天,天地隔阴阳、离是顺天地,、、、、分。” 分字刚落,我一个踉跄,顺着我向前扑倒,一道绿色的影子从我的身体里闪出,我慌忙的伸手乱抓,想抓住一个能撑住我身体的东西。 四周却空荡荡的,没有能让我依靠的东西,值得庆幸的是我反应快,手撑住了身体,脸没有摔到地上,我可不想花着脸找媳妇。 还没来得及感受手腕带来的疼痛,我就惊叫:“妈呀!眨眼就天黑了?东东?东东?” 叫声有些含糊不清,这才想起自己嘴里还含着一块薄荷叶,连忙将它吐了出来,东东的声音也想起:“什么眨眼?已经到地方了,这里是渣滓洞。” 渣滓洞三个字让我感觉很冷,我赶紧伸手顺着东东的声音靠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后,我的心里总算安稳了点,骂道:“狗日的,怎么不先点蜡烛。” “人家那么弱,你总得让她多吸收点阴气再点吧?”东东被我抓住的胳膊朝一个方向拐了拐。 我朝他拐胳膊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瘦高的清秀女子站在不远处,正张着那双满是忧伤的大眼望着我,周围僵硬的黑色把她身上的绿衬托的更柔弱,我顿时叫了出来:“妈呀!真美!不过,怎么这么黑也能看清楚她?“ “她在你身体里呆过,你不是看见她,是感觉到她,她现在太弱,也只能看到你,我只能模糊感觉到她的存在。” “妹妹,妹妹,你在哪里?我是你哥哥啊!”东东的话刚落,马斌就哭着不停的叫,从他的声音可以知道,他正在周围跑着乱摸。 不过,可惜他妹妹却听不到,还是不动的看着我,我为她全身散发出的忧伤心痛,出声问东东:“他们俩兄妹什么时候才可以看见对方?” “等她身上阴气足够了,自然能看到马斌,也能通过利用鬼魂的本能让马斌看到她。” “大概要多久?我都替他们着急呢!”成年人的哭声更让人觉得凄惨,虽然我对马斌没什么好感,但是也被他哭声揪起了心。 “难说。” “那你用阴阳术让她快点恢复啊!” “不行,就像活人的身体一样,不能用阴阳术增强,只能靠自己恢复,你那么着急干什么?现在还早。” “你没看到她的样子有多可怜,而且马斌的哭声太、、、难听了。” “那也没办法,等呗!”听东东这样说,我知道急也没用,就闭口不再说话,鬼魂是个美女加上马斌的哭声让我忘掉了害怕,就看着她等,希望她能一下变胖。 美女看久了眼睛感觉有些累加上马斌现在变得微弱的哭叫,我得睡意上来了,正要合眼,一直看着我的美女鬼魂突然动了,一下子就从我们的身前飘过,到了另外一个位置,双手举起,像捧着什么事物,伤心的叫着:“哥哥、、、哥哥、” “妹妹,真的是你吗?”我看不见马斌的表情,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硬的像石头的他,声音也会颤抖。 东东的胳膊也挣脱了我的手,“嘶”火柴的声音撑破了黑色,一团小小昏黄的火光让我看到了东东的动作,他点燃一根蜡烛递给我,又从他脚下的胶袋里拿出了几支说:“我多点几支蜡烛,你拿着这根看好马斌,他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走魂,有什么不对劲就喊我。” 那对人鬼兄妹的声音让我心碎,我说不出话,默默的点着头将蜡烛向他们举着,看着马斌的表情。 马斌已经拨开了眼前的头发,以前没看出来,这家伙长得挺帅,五官整齐的分布在苍白的脸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不像他的性格,让人看着很舒服。 马斌流着眼泪,双手不停的朝妹妹抓去,但每次都抓空,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妹妹的身体,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77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五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妹妹,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马斌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散开,脸上慢慢僵硬的表情也让我看出了危险。 “东东,东东。”我惊恐的叫着,这时候东东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往一个石头上滴蜡,听到我的叫声后,扭头看了一眼马斌,把蜡烛往石头上一按,两步跨到了马斌的身后。 东东刚到他的身后,马斌身体里一个比他矮小一大截的黑影慢慢的分离出来,东东看着那个黑影皱了一下眉,就在他皱眉的那一瞬间,黑影挣扎着彻底的从身体分离出来,东东扶住马斌的身体,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松开了眉头。 “妹妹,我带你去找妈妈。”说完,那个从马斌身体里出来的小马斌牵着现在比他还高一截的妹妹走出了蜡烛发出的昏黄,像渣滓洞的深处隐去,消失在黑色里。 “是我太低估变魂人对心愿的执着了。”东东对目瞪口呆的我说。 “什、、、什么意思?马斌、、他、、、、死了?”我指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问,这打击太大了,我已经不能流利的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不是,是走魂,你放心,心愿没完,他妹妹不会带他进入阴间,相反,是他带着他妹妹在阳间溜达,还能救。”东东将马斌的身体往上提了提,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怎么救?进去找他们吗?”听他说还有救,稍微宽了心,头也没回的指着里面问。 “招魂对他不管用了,要来硬的,不过现在不着急去找,这里是渣滓洞阴气最浓的地段,也就是鬼门关的位置,快过来帮忙,把他的身体弄到上次那个洞里去。” “不然,时间久了,被藏在里面的的一些孤魂野鬼闻到了这半人半尸的气息,就怕会过来抢身体。”东东紧张的扭头看着四周,一脸认真的说。 东东的话提醒了我,这是有很多鬼魂的地方呢!吓得我赶紧收回了手,生怕会突然冒出一个狰狞的鬼脸咬住我的手指。 我跑到东东的另一边把马斌的手搭在肩膀上,望着四周催促:“快点走吧!” “哈哈、、哈哈、、、”东东看我胆小的样子,笑得夸张,连站都站不直,只能伸出一只手撑住膝盖。 他弯下腰后,我分担的马斌身体重量就加大了很多,我用力的顶起,咬牙说道:“笑什么笑。” “没、、、没有、、我感觉你怎么好像长不大呢?见了那么多鬼,你摸也摸过了,抓也抓过了,还那么害怕?”东东笑喘了。 “有杀猪的还怕老鼠呢!”我为自己找面子,没办法,总是这样,没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心里总会起疙瘩,等真正的见到了,却又感觉没那么可怕。 “你还需要锻炼阿!要不以后没事,你晚上来这里睡觉好了。”东东终于站直了身体,好像很好心的给我出主意。 “你才来这里睡呢!走吧!免得等下真的来了。” “好了,不吓你了,这大白天的还没有鬼魂敢在我手里抢东西,你放心吧!走咯!。”东东说着就开始起步。 也不管周围的蜡烛,两人一左一右的撑着马斌的身体,朝着他魂魄离开的反方向走,渣滓洞前面写过,我就不多费唇舌了。 在被东东笑过之后,我的心里也没有了疙瘩,在往外走的路上,我也想起了打趣他,肩膀提高,让马斌的重量往他那边压,口中说道:“哟,我们的东东也有失手的时候?让人送魂却连送魂的人自己的魂都送走了。” “你以为我没办法阻止他走魂啊!伸伸手的事,只不过我想起了一件事,不想阻止了而已。”东东神气的说着,把肩膀也提得高高的。 马斌的身体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肩膀生疼,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东东,连忙道:“别玩了,做正事呢!你为什么不阻止他走魂?还有,这家伙怎么这么沉?” 东东伸出一只手,把马斌的身体尽量往他那边揽了揽说:“他妹妹不是要完成心愿才能送走嘛!他们的妈妈死都死了,就只有把她的尸骨和她妈妈的尸骨埋在一起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我上哪里去找他们妈妈的尸骨?只有利用亲人的血缘关系加上鬼魂灵敏的感知了,他们会很快找到他们妈妈的尸骨,也省得我们费心费神。” “因为马斌是变魂人,魂经过打击锤炼变得就像铁一样硬,身心也随着魂魄变得不同于常人,你捏捏他的肉,都是硬邦邦的,不过,这样的人做石匠的话,比一般人成就要高得多!以后我出去的时候就带他出去学手艺。”东东回答到。 没走多久,前面不远,我们左手边的洞墙有黄色光,我知道,那是上次为猴子招魂的小洞,走到小洞前,我看着里面的蜡烛和地上被黑布罩着的竹筐,知道他们刚才在里面准备好了,才带着我身体进去分魂的。 把马斌的身体放在上次猴子躺的平台上,我和东东都坐在了上面,我休息了一会问他:“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等放学的时间到了,我们就去外面等莺莺他们,你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叫猴子回去告诉叔叔他们,就说你去同学家住了。” “、、怎么又回不了家?前面两天一夜没回家,这才在家里睡了一个晚上,又不会去,这像什么话噢!我都快成野人了。”我埋怨道。 “他们两兄妹要天黑了才能去找妈妈,而且,送魂还要把母女俩安葬,今天晚上的事不会少的,一时半会肯定不行,还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呢!” “怎么尽是麻烦事?连家都没时间回。”我有些觉得,手艺人的日子还真苦逼,我这才跟着东东认识多长一段时间,他都有好几次没回家在外过夜了。 “我们剃头匠还算好的了,你去看看木匠和石匠,看看他们一年里有几天会在家里住,而且,大多数手艺人都没有家人,一个人的家回不回都无所谓,有时候,他们宁愿在外面跑,也不想待在家里。” “为什么他们没家人呢?我干爹有没有?”难怪那些人总在山里跑,原来还有这个原因,我对我那个毫不了解的干爹的家庭背景也产生了好奇,第一次向东东打听他关于生活的事情。 “其实,山里的人都觉得手艺人很了不起,谁又知道他们有过什么样的断肠经历,才会让他们去接触那些阴阴阳阳的事,把自己搞得像人又像鬼。”东东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悲凉。 “可是我不觉得你像鬼啊!”我知道,这个话题又惹起了他对自己身世的哀伤,连忙笑着说,希望我的话能让他好过点吧! “你又看不到我心里面的事,说不定我内心就是个魔鬼呢!”东东心情果然有了好转,装着一副凶恶的样子对我说。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跟着你上了船,就让我跟着你入魔呗!”我是一个容易被别人情绪影响的人,看着他心情好,我的心情自然好。 “我费了这么多劲,你才上船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下水了呢!”东东假装丧气的说。 我起身挺着胸膛站到他的身前,装着一副老成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丧气,小朋友,只要你努力,糖果,叔叔会大把大把的给你。” “去,你谁阿?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陈伯伯的心意。”东东笑着推开我说。 “我懂的啦!我又不像这个家伙,没头没脑还没心,谁对我好,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何况,莺莺的事现在是我心里最大的石头。”我说着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里想着莺莺的一颦一笑。 78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六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不要想那么多,人各有命,为了她,我们就应该过得开心点。”东东竟然反过来为莺莺的事安慰我,以前,好像我也这样对他说过。 “嗯!我知道,我只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那好吧!我们一起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加油!” 我们两人就这样,相互的安慰打气,详细过程就不能再多说了,肉麻! 经过漫长的等待,都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商量,该到洞外去等猴子他们了,在洞里呆了一个下午,刚出洞再见到太阳时,我感觉天旋地转、脚下一虚,差点就摔倒。 东东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我说:“先别动,你在里面阴气吸收太多了,突然被太阳晒就会这样,先适应一下,尽量的用嘴巴吸气,鼻子出气。” 就算他不说,我也不敢再动,被他搀扶着我按照他说的方法,张大嘴巴大口的呼吸,却感觉胸口更闷,身体也更加无力,东东苦笑不得的说道:“没叫你这样呼吸,平稳点。” 换了方法没多久,果然有了好转,我轻轻的动了动手,示意东东可以放开了,我说:“走吧!不然猴子他们就走过了。” “、、看来不止身子弱了,脑子也不灵光了,猴子他们没见到我们肯定不会回家的,而且,你看太阳,他们走不了那么快,我们还要等一会呢!” 在外面等到猴子和莺莺到来后,猴子虽然也想跟我们一起,但这次被东东一口回绝了,他说:“这么远你让莺莺一个人回家多危险,你还要回去告诉洋洋的父母呢!这些事多重要,记得要送莺莺到山上去。” 莺莺也不想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拉着猴子的手,不用本钱的使劲撒着娇,要猴子陪她回去,猴子哪敢不答应她?对着东东大气的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去办事,这些就交给我。” 等猴子和莺莺走远,在回洞的时候,我问东东:“等下要怎样才知道那两兄妹到哪里去了呢?” “马斌身体不是还在这里吗?问他呗!”东东说完就往洞里走去。 “问他?他这样还能说话吗?”我也跟着进了洞。 “等下到了里面,你就问他,喂!你的魂跑哪里去了,说不定他就回答你了,噗、、。”东东说着忍不住笑了出了。 “耍我!”我抬脚追上想踢他,被他一个闪身进了小洞里面。 我跟着进了洞,本想继续找东东麻烦,却看见东东已经站在石案边上,双手忙碌的从一个袋子里不停的往外拿东西,脸上认真的表情让我也收了心。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我惊讶的看着石案上摆得满满的东西问。 “嗯!有备无患,就算今天用不上,放在里面以后也可能会用得上。”东东一边盘点着上面的东西一边回答。 “我们坐下等吧!”东东确定好没有漏下什么后,说着又坐回了马斌的旁边。 “这个洞好像有人工清理过,谁搞的?”我扭头四处望着问。 “手艺人,具体是谁,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因为鬼门关的特殊,很多时候需要到这里面来处理事情,这不,我们都来两次了,所以,有人为了方便就在里面开了个小洞。” “基本山里的每个鬼门关附近都有手艺人准备这样的地方,这个是山里行走的手艺人都知道的常识。” “你们手艺人还真是费了不少心呢!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说着回头去看东东,却看见他伸手在马斌的身上不停的掐。 “看他肌肉的硬度,变魂人的心愿完成后,肌肉会变软,如果他的肌肉变软了,就说明找到妈妈了,我再开始查找他们的位置。” “噢!那现在变软了没有?”我也走过去掐了几下,感觉不出什么。 “要天黑了他们才会去找,我只是确定他肌肉现在的硬度,等下才能做比较嘛!”东东收回手道。 “你说他们的妈妈会在哪里呢?”我坐下问他。 “你问的问题还是那么幼稚,要是我知道的话还用费这么多的事啊!直接带过去,送魂入阴间不就好了。”他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回答。 “无聊啊!总得找点话题扯扯嘛!” “那也得找点有建设性的啊!我怕回答你那些白痴问题多了,我都变白痴了,跟你一起这段时间脑袋还真没以前好使了,完了,完了。”东东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说。 “、、要是学习上的问题,我怕你一年级的都得问我,还脑袋好使,听莺莺说你考试成绩一直全班最好的噢!、、经常都能拿回个鸡蛋做奖励。”听莺莺说,这家伙考试经常拿0蛋,要不是莺莺的父亲,他可能小学都读不完。 两人互相挖对方的糗事打击对方,闹了一阵,东东眼睛看了一下小洞外,伸出中指放在嘴前:“嘘,天黑了,我们要开始准备了。” “那外面本来就是黑的,别装了。”这个小洞外是大洞,白天都是黑的,怎么能看得出天黑了? “你听听看。”东东认真的说。 听能听出天黑了?我虽然不信,但他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就看着洞外仔细听,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我疑惑的问:“怎么听?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啊!” “就是风声啊!你觉得在这个季节的这个时段的这个洞里,能有风吹进来吗?那是因为天黑了,很多鬼魂行动带起的阴风。”东东说着又开始掐马斌。 我听他说外面有很多鬼在行动,赶紧收回了目光,不敢在看,外面那么黑,谁知道会突然出现过什么样的鬼。 “你不要怕,你带了陈伯伯的玉佩,不会出现上次的事了,我在这里面,也没有鬼魂敢进来,你帮我看着马斌,不停的感觉他的肌肉,我去准备东西了。” “你去忙吧!我没事。”我看着马斌,可是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在魂魄出体后就更加苍白得像一具尸体躺在这里,看的我心里也是起毛,只能无聊的看着手脚忙碌的东东,时不时用手掐马斌的身体。 在一次随意掐下时,我感觉到马斌的体温跟之前有了变化,刚才还温热的身体怎么就一下子变得冰凉? 以为是自己的紧张让感知产生了错觉,我的手颤抖着再次接触他的肌肤,让我感到心惊的是:他的体温真的随着肌肉的的软化变冷。 “东东,他出事了。”我理解不过来,这根本不符合科学常识,那就只能用阴阳知识来解释,于是,我惊声对着东东叫了出来。 “别慌,这说明他们的鬼魂已经到了妈妈的身边。”东东手上没停,很随意的回答我。 “可是,他的身体变冷了,死人都是身体变冷才硬的啊?他怎么反过来了?”东东不在乎的语气没有让我安心。 “那是因为他没死,心愿了了,身体就变软了,魂被事物吸引丢魂了,而且魂魄还可能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身体就变冷了,不冲突。只要把魂弄回来就没事了,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丢魂,变魂人还能丢魂,也真有趣。”东东终于忙完了,双手叉腰对着我说。 “那我们开始查他们的下落吧!如果时间来得及,我晚上还是想回家。”怕东东笑话,我声音越说越小。 虽然在山里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算是成年,父母都会说,你这么大了,自己的事你看着办就好,我哪里会不知道,说归说,每一件事,他们其实都在暗地里为我操心。 “原来你是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奶虫。”东东果然没有放过这种机会,一脸坏笑的对着我说。 79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七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你、”我本来想说:你懂什么?你又没有跟父母一起生活过。又觉得这样说太伤他了,于是改了口气,假装气急的指着他说:“你、你、、、” “我什么我?奶虫,想早点回去就快点过来帮忙。”东东以为我是因为吃瘪说不出话,神气的说。 “得瑟,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我向他走去,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问。 东东看我问得一本正经,一头雾水的指着自己鼻子问:“我?像什么?” “东东,神气得,就像一只胜利的,大公鸡。”我学着背书时认真的样子说出这句话,说完,再也忍不住,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去,我还大公牛呢!站边上去,我要开始了。”东东拍开我的手说。 “行,东东大公牛,开始吧!”我退到一边,看着他的动作说。 东东没再回话,拿起石案上的水壶,往一只白碗里倒着什么,我虽然好奇,他倒的是酒还是水?看着他专心的神情,却也不好出声打扰他。 等碗里的水倒了八分满,把水壶放好后,东东把手伸进了裤袋,掏出铁剑后,提在手上,另外一只手端起水碗就向马斌走去。 习惯了他割手指放血,看着马斌滴血的手指,虽然不像以前心惊肉跳,但我还是随口问了出来:“又来这招?” “不然呢?你记得他生辰八字也可以,关键是你记得吗?血浓于水,水清现万象,只有让血在水里现出他鬼魂的位置” “别挡路,血完全散开的话,就得重新滴了。”东东端起碗回头,刚好撞到站在背后的我。 听他说得严肃,我连忙侧身让开,我很欣赏他做事时的那种专注、认真,跟在他的身后,想看清楚他又是怎样利用血来查魂魄的位置。 回到石案,将碗放在上面后,东东闭上眼睛,左手扶碗,右手食指在水面轻滑,嘴唇微动,开始念起咒语。 我看着水中本已有些散开的血,在他手指的搅动下,竟然又慢慢的凝聚,直到形成一个小小的血珠,在水面快速的转着圈。 这个咒语应该很长,因为他念了很久,水面慢慢起了薄薄的一层的青烟,不过,青烟并没有散开,就像一个半透明的薄膜微微拱起罩在水上,东东收回了手指,握拳于碗的上空,口中咒语还没有停下。 在青烟下,水中转动的血珠也由鲜红变成了黑红,就好像是吸收着水面的青烟,直到青烟完全消失。 “开、”东东轻握的拳头如同爆开,水中的血珠也同时爆散开来,慢慢的在水面绘出一幅没有颜色的图案。 东东看清水面的图案后,将碗里的水泼掉,开始收拾石案上的东西,一切东西收拾好后,走到平台边上,回头看我还在发呆,将马斌的身体拉起来,对我叫道:“还想,快来帮忙。” 我被他的声音惊醒,连忙跑过去,一起扶起马斌后,我才问他:“真没想到,他们的妈妈就在马家院子,在梦里,他们兄妹不是说出了镇子吗?” “谁知道呢?既然知道了地方,就行动呗!”扶着马斌往外走,东东一手提起地上的竹篓说。 我在脑子里猜想各种原因,始终肯定不了,他们的妈妈是什么时候回到马家院子,马斌为什么不知道? 走出小洞后,站在小洞里发出的淡黄色光晕里,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一阵阵“呼呼”的风声让我感觉更加阴冷,加上接触到马斌冰凉的身体,我打了个颤,脑子里也没有空间想他妈妈的事了,只想快点出去。 走了几步,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自己就像处于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周围看不透的黑暗里,好像有着数不清的孤魂野鬼,正死死的盯着我们,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突然的就冲到我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冲着我”哇哇”怪叫。 紧绷着神经,我左臂擦着洞壁,这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真实的办法,埋头跨着大步往外走,直到东东乐呵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看不出来,你的力气还那么大,一个人都能带马斌走那么快。” 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我身体一软,靠在了洞壁上,回头望去,东东那狗日的还站在小洞口,提走竹筐正看着我笑。 原来是我出了小洞后,心里太紧张了,连他什么时候把马斌放开了我都不知道,一个人扶着马斌走了这么远,我不由气结:“你、、、、、、怎么开这种玩笑?” 东东笑着耸了一下肩,正要开口说话,眼睛好像被我右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脸上的笑意也突然凝固,指着我们右边,大声对我叫道:“快点抓住他。” 我被他的话搞懵了,我不是还扶着马斌吗?想着,我扭头朝马斌看去,虽然他就在我身边,由于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他。 正要扭头问东东,我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出现在右方离我们不远,一团发着幽幽白光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如果此时我的位置是手表的中心点,那白光是时针指着的数字,东东是分针指着的数字的话,那么,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一刻。 我正要仔细看,那团白光在东东脚步响起的时候,也朝我们飘了过来,等它飘近,我看清楚了。 是一张脸,那张脸在黑暗里白得泛光,它没有表情的看着我身边连我也看不见的马斌,瞬间,我的汗毛就全部竖了起来,失声叫了出来:“啊!”。 我的声音没有影响到它欣赏马斌,在东东的脚步声离我们很近的时候,它猛然朝我身边的马斌扑来。 情急之下,我顾不了会不会摔伤马斌,只能推开他的身体,我也背靠着洞墙往地上坐了下去,那张白脸扑了个空,直直的撞进了洞墙里面去。 我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东东也带着风跑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死死的按住那张镶在洞墙里的白脸。 被他的手按住,那张脸变幻着各种形状,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来,我突然感觉到东东身上散发出一股热气,那张脸也张大了嘴发出惨叫。 “哇、、啊、、”也不知道是回声,还是洞里有无数的鬼魂在回应被东东按在洞墙里惨叫的鬼魂,整个洞里惨叫声起伏不绝。 洞里的白脸随着东东身上热气增强,就好像被燃烧起来一样,整张脸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了洞墙里。 “快出去,虽然它们不敢靠近,我怕你受不了那种被无数鬼魂围住的滋味。”东东对我说着,蹲在地上摸索马斌的身体,然后将他扶了起来,我双脚打着颤站起来,凭着感觉也扶到了马斌的身体。 抬着马斌,闷头顺着东东的速度走,我的心里很平静,也不再有害怕的感觉,因为在我将马斌推开的那一刻,一股悲哀瞬间站满了我的心。 他是一个人,活人,在有危险的时候,我不能有力的保护他,却只能把他推开,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今天是马斌,明天呢?万一是猴子,我怎么办?也推开? 后天呢?万一是我的父母,还是能推开吗? 我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爱所有的人,实际呢?我只是一个耍嘴皮子,不动真格的胆小鬼,我害怕别人看我的眼光,所以一直在逃避,总想靠别人解决自己该做的事。 说什么帮助大家,不如回家躲在父母的臂膀下等死来得好。 “洋洋、、”出到洞外,东东把马斌的身体靠在边上的石头上面扶住,看我表情很沉,以为我是被吓到了,生他的气,他歉意的叫着我。 “没事,我只是在恨自己,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我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看着东东真诚的说。 人就是这么奇怪,别人千言万语的苦劝,你的改变都是微乎其微,总得自己经历一些事情后才能明白,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无意的话、一件很小很的事。 80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八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都怪我一时起了玩心,不要乱想了,好不好?”东东没有见过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哈哈,我真的没事,胜利的公牛大苦瓜,我们走吧!我很期待马家院子呢!”看着东东脸上的不安,我为自己有一个这么可爱的朋友,感到开心,上次到马家院子时,产生的各种感觉和殷实权死时的表现让现在的我很兴奋。 “不会是五鬼又翻身了吧?我摸摸。”我的笑让东东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跟我开起了玩笑,说完,还真的把竹筐丢在地上来摸我的额头。 “走啦!要摸也是我自己摸,你的手留着摸你媳妇吧!”我笑着把身子侧到马斌身前,弓着身子就把他背了起来。 “你干吗?洋洋?”我的举动让东东吃了一惊。 “你觉得两个人抬着好走?我先背一会,等累了你在背。”马斌真的很沉呢!我双手把他往上楼了搂说。 说完,我就迈开了下坡的路子,也许是我的改变让东东不适应,一言不发提着竹篓在我身后跟着。 下坡才到一半,马斌的重量加坡上的乱石让小路很是崎岖,我的脚步就有些不稳了,我不想让东东看出来,侧开身子给他让了一条路,对他说:“你走前面吧!我有点怕。” 东东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几步就从我的身前走过,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边下坡,一边四处观望坡上或横或竖的乱石,他们不是说这坡上的石头在晚上会有影子出现在上面吗? 今天晚上的月光很白,我也能望得很远,远近大小的石头都看了个遍,那些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的石头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还别说影子了。 感到无趣,我收回目光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才收心走路没多久呢!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虽然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连头皮都发麻,但我觉得这是身体的一种自然反应,因为我的心里一点都不感觉害怕,现在的我,可是练出来了。 我没有回头看,怕惊走背后的那个东西,装着若无其事的走着,暗地里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前后左右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在看着前面东东右边坡上的影子后,我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因为,按照现在月亮的角度来说,我们的影子都应该是在右边,那就说明前面地上的影子不是我的了。 “东东,你说一般情况下,抓住鬼的话,它会不会咬人?” “嗯?”我没头没脑的话让东东觉得奇怪,站住身子就要回头。 “没事,别回头,我就是想知道,鬼被人抓住了一般都会怎么反抗,咬?还是打?”我可不想他回头破坏我的好事。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不会咬,只有猛鬼才能跟人肉搏,一般的鬼都是控制人的思想,或者伤害人的魂魄,当然,除了魇鬼,一般的鬼两种方法都不够伤害到你我。”东东只当我是无聊才会问他,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坡下走。 “你不是说你的命火旺,鬼魂见了都会躲吗?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我站住身子,腾出一只手,扭头往后方计算好的高度抓去。 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抓住,背后白茫茫一片,哪有什么东西?这才想起,那影子不是鬼的,而本来就是鬼。 想到这里,回头提脚就要踩,那地上的影子已经犹如水里受惊的鱼,快速的在坡上游走,直到一块大石头下,才飘起来钻进了里面,果然,那只石头上有个人形的影子了。 一阵懊恼,我也没心情欣赏那种奇景,收回手搂住马斌,跺着脚回头,却看见东东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怎么了?看见鬼了啊?”我问他,不过,好像刚才真的是看见鬼了。 “鬼都没现在的你可怕。”东东说着往回走,走到我的身前,把竹篓放在地上,伸手把我背上的马斌拉了过去。 背着马斌,东东也不理我,快速的下了坡,我提起竹篓,对着他喊:“你怎么了?等我呀!” 东东没有回答我,只是快步的朝镇上走,我跑着追上东东,挡在他的前面,刚才背着马斌还不觉得累,放下后才跑没多远我就有点喘了,我喘着气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在生气。”东东气鼓鼓的说。 “没有啊?难道还要我给你唱首歌证明?你要听什么?”我无奈的问。 “那你怎么会那个样子?” “我胆子大了而已,这是好事啊!胆子小怎么跟你混噢!”我嬉皮笑脸的说。 东东看了我半晌,看我的样子不是斗气装出来的,他弓着身子,腾出一手捶在我的胸上,笑着说:“大娘这么快就变大爷了?” “嘿嘿、、”“哈哈、、”我们俩都笑得很开心,笑过之后,东东认真的看着我说:“洋洋,我希望你是真的变了。” “被动学东西,是学不出什么的,加上你身体的原因,就算学出来,也是一个祸害,如果陈伯伯真要逼你学手艺,他有很多让你乖乖学手艺的办法。” “为什么他只是苦心的劝你?只是希望你真心情愿的学手艺。” “我懂的啦!我以前只是胆小而已,你以为我真是笨啊?走吧!我还想在路上跟你学点东西呢!”我走到东东身后把他往前面推着。 本来还想在路上学点什么好防身呢!在听了东东的解说才知道,阴阳术就没有简单快捷一说,就拿最简单得《出门经》来说,看起来简单,时间条件限制却是一个门槛,毕竟,不是天天都是除夕夜,有家的人谁会在除夕夜丢下家人,跑去那些阴森的地方。 一个专心的说教,一个认真的听着,路也变得短了,时间还没跑多远,我们就站在了马志豪家房子的不远处。 为什么不直接进去找马志豪呢?因为在这个白色的夜晚,我再次看见这个厂字形的房子时,总觉得它哪里变了。 本来在离马志豪家不远的时候,因为我跟他熟些,所以我就走在了前面,打算先进去叫他出来,让他去跟他奶奶随便撒个谎,让我们晚上住进他家里,好办事。 离房子越近,看得越清楚,它变化的感觉越强烈,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反正不是形状上面,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嘛! 而且,我身体舒适、心里兴奋的感觉也比上次强了很多,兴奋得我总想破坏点什么东西来表达,几次想着把手里的竹筐丢在地上,在上面蹦跳踩踏,或者找个人痛快的打一架。 “东东,等下,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伸手拦住了东东。 “嗯!上次是白天没看出来,晚上倒看得更清楚了。”东东停下身子,看着马家的房子说。 “是哪里不对劲?” “整个院子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整个院子就好像在一个箱子上面一样,而箱子里装的绝对是邪气很强的东西,影响着上面的人和动植物的生命。” “看马斌家里的摆设,他父亲应该是个木匠,只是,这山群里没听说过木匠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出来的东西装得了这么强邪气的东西,这跟冥界里你看到的那个陈管事一样,属于神一样的人物了。” 东东说完,转着身子看了一下整个院子,对我说:“入口在马斌家里,他家周围受的影响最大,就像箱子的锁口。” “你等我下,那我去叫马志豪出来。”我说完,丢下竹筐就冲着他家大门走去。 走到屋前才发现,他们家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灯光,只怕早已睡觉了,山里人就是这样,晚上没有消磨,家里人口少的话就只能早早睡觉。 我依照房子的格局心里盘算着马志豪的睡房,走到丿形的这排房子与横着这一排相接的一间房,看着已经破掉用布遮住的小窗户,我知道,只有小孩子睡的房间才会这么随意的遮挡,轻声的朝里面叫:“马志豪、、马志豪。” 81.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九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谁、、?”刚叫两声,马志豪颤抖的在里面问道。 “夏洋,你出来下,我有事跟你说。我在你屋旁边等你。”说完我就回到了东东的身边,我相信,马志豪知道是我后肯定会出来。 果然,我还没和东东聊多久,马志穿着白色背心跑了过来,看着东东身上的马斌和我手里的竹篓,他一脸的不解:“我说我哥今天怎么又没回来,原来是跟你们在一起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问那么多,马斌一家人以前住在哪间屋?我们三个晚上要进去住一晚上。”我不耐烦的说。 现在时间不早了,加上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打开这个被东东说成是神级人物制造的箱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跟我身体又有什么关系?让我身体和心里起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 “夏洋,你们要是住我家里我很欢迎,只是,你们要住我堂哥家里就、、、”马志豪为难的说着。 “就什么?不行啊?”他的样子让我心里冒起一股火气,愤怒的看着他问。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们出事,他们都说那屋里闹鬼,住在里面会、、、”马志豪看我生气,连忙小心的解释。 “会怎么样?会死啊?”他的解释丝毫没有让我的火气减少。 “他们说我大伯家里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就是因为住在里面,而且,他们屋里每天晚上真的会闹鬼,到了时间就会有奇怪的响声,除了我斌哥没人敢进那屋子。”马志豪着急的说。 “老子来就是帮马斌捉鬼的,你没看他都要死了啊!你快说是哪间。”我用马斌的生命来吓唬他。 “斌哥又出事了?我早就叫他不要住里面,搬过来跟我住,他就是不听。”马志豪又要哭了。 “就你这样以前还敢欺负人,真他娘急人,你快说是哪间啊?”我已经没了耐心,直接伸出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拉到我面前凶狠的问,本来想出手揍他,被东东抓住了胳膊。 “斌哥现在住的是他爸妈以前的房间,是那间。”在马志豪眼里,我以前连生气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很小,他哪里想过,我还有如此暴跳如雷的时候,被我表情吓坏,他哆嗦着指向横着那一排房子最靠边的一间说道。 “不要让你家人知道,不然,嘿嘿、、”我笑得有点阴森。 “不会,你们小心点。”马志豪说着跑回了屋。 “等下。”我对他喊道。 马志豪回头有点害怕的看着我,我问他:“马斌的父亲呢?” “在菲菲出事那天,他爸爸也不见了,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去哪里了。”马志豪回答我。 “知道了。”我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这家伙啰嗦得欠揍。”我看着他的背影,握了握拳头说。 “不是他欠揍,是你被影响了心智,走吧!进去再说。”东东走在了前面。 “我操!被什么影响?我正常得很。”我在后面对东东说。 走到马斌的房间门前,是个单木门,木门很厚,因为长时间没有保养,已经破了好几个洞,门上也没有上锁,看马斌的样子也不像个知道门要上锁的人,东东拉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我把门拉回来扣上后把竹篓放在门后面,扭着头四处打量这房间,因为屋外的白色月光,加上门两边那两个大大的没有遮挡的窗户,这屋内的东西也能一目了然。 房间倒是很大,是个竖着的长方形,但里根本没有什么摆设,就靠着外墙摆了一张很大的破木床,上面很符合马斌的形象,凌乱得很。 除了那木床,就是房间中央的方形木桌,木桌很简单,四条腿、一张面,在我们进来的门对面墙上,还有一扇门,应该是通往偏堂的门吧! 东东把马斌放在木床上,也开始打量起房间里的情况,在这一眼就能看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对着我摇了摇头说:“问题不在这房间,等再晚点我们进里面去看看。” 说着,东东走到了里面那扇门前,伸手在上面仔细的摸着,摸了一会又仔细打量着这扇向外拉的木门后,握住上面的木柄,拉了拉,里面锁住了,没拉开。 “跟哭丧老妪的门一样?是要关住里面的什么?”我看着东东问。 “进了这个房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东扭头再一次打量了整个房间,包括屋顶、门窗,然后看着我问。 “没感觉,只是这屋子的门都是往外拉的。”我也再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 “确实是为了关什么东西,你看,他这屋子的所有梁都是方形的,还有,你去摸摸那些土砖的缝。”东东说着走过来,拉我往进门的那面墙走去。 以前很多房子都是一些大土砖堆砌的,很正常啊!不过,我还没有摸,就发现了这些缝的不正常,要说,每块土砖大小都有差异,就算一样大小,土做的砖边上都应该有毛边的,砌出来后,缝的大小不可能有这么整齐。 我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这哪里是缝?根本是弹在上面的墨线,没事弹这么多墨线在墙上面干吗?我好奇的看着东东。 “你站远点看,这些墙上的墨线像不像一张网?”东东又拉着我到了木桌边,指着外面的两面墙问。 “不知道那些缝是墨线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一看,真的是一张网呢!为什么要这样呢?而且,从外面看就是普通的砖墙啊!”我好奇的看着那些墨线组成的网问。 “嗯!是土砖砌的墙,只不过在里面这一面又批了一层黄泥。”东东放开我的手,坐上了桌子。 “嗯!这样是好看些。”我点头说道。 “不是为了好看,黄泥里面肯定有一层很薄的由动物毛发和锅底灰合成的东西刷在上面,黄泥是为了掩饰。” “这些墙看起来普通,对于里面的阴邪东西来说就是一道铜墙铁壁,他费那么多劲在上面,这屋子下面的东西只怕是不得了噢!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影响周围的生物。” “马斌两兄妹的魂魄看来已经进到下面了,这样说来,我们不帮忙他们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是的,跟别的房子相反,这屋子是阴邪进得来,出不去。”东东跳下了桌子,走到床边摸马斌的身体。 “你摸马斌是不是进来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收回手,东东看着我说。 我走过去摸了下,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是比在渣滓洞的时候要好多了,这个原因不用问东东我也知道,是因为进来后身体和魂魄多少有了感应。 “诶!你说马斌的父亲那么邪乎,会不会是那个修炼《地母经》的老鬼?”对马斌的身体不敢兴趣,我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闪过,就转头问东东。 “现在才想到?在殷实权为了救马斌丢掉自己的性命后,我就一直在猜想,今天晚上看到这种只有传说里才会出现的大手笔,我就更加确定了。” “退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猜错了,这里也应该与那些东西有关系。”东东语气肯定的说。 “如果真的是他,我们今天晚上就为民除害,干掉他。”在东东嘴里确定后,我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好想痛揍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家伙一顿。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找?”虽然我今天穿的是短袖,我却做出撸袖管的动作。 “那个马志豪不是说每天晚上这屋里都会闹鬼吗?我想是下面的东西闹出的动静,等吧!等它闹腾的时候才好找,木匠藏东西的本事是很大的。”东东脸上也很兴奋呢!看来这家伙很记仇,都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被吓的仇恨。 “你这么记仇啊?”想着,我问出了口。 “不是,打坏人是我从小的梦想而已。”东东笑得很傻,很天真的样子。 82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你还想做英雄啊?”这家伙还是个爱做英雄梦的人,不过,这也不奇怪,我以前还想做孙悟空呢! 我们坐到了床上,无聊中,两人各自兴奋的傻笑着做白日梦,在脑海里想象自己痛扁坏人的那种英勇雄风。 直到我们两人都打瞌睡的时候,本来洁白的夜晚,突然就像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了起来,天地间顿时陷入黑暗,原本鸣叫得欢快的虫蛙也仿佛受到了惊吓,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瞬间就变得不见伸手五指,我跳下了床,东东也跟着跳了下来,两人站在床边紧张的等着马志豪说的闹鬼。 由于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我只能竖起耳朵,用听觉来注意房间里的情况,眯着眼睛站着,仔细听了好久,除了心跳声,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杂音。 “咚咚”“咚咚”“咚咚”一轻一重的心跳声,响得有些过分,我正要出声问东东发现了什么没有的时侯,身体一寒,肌肉因为刚刚还觉得再正常不过的心跳声收紧。 因为,我从心跳声的规律里,听出了异常,这里面怎么会有三个人的心跳声,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 有两个心跳声节奏一样,有些急促,另外一个微弱很多,东东也察觉了这个诡异的情况,身子猛的向床上扑去,同时轻轻的自言自语:“不可能啊!” 东东爬在马斌的胸膛上听了很久,马斌的心跳虽然还在,却根本没有另外一个心跳声那么强,很规律,不趴在他胸膛上仔细听的话,根本不可能听得见。 这就说明,另外一个心跳声不属于我们三人中任何的一个,“他”到底是谁?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 东东的手在床上用力一撑,站了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裤袋里,慌乱的掏出了他的铁剑。 看来东东也慌了,就算加上马斌,明明只有三个人的房间里有四个人的心跳,换谁谁不慌?我手心有些冒汗,顺着身体我牵到东东的手,他的手心里也出了不少冷汗。 两人牵着手,身体紧靠,谁也不敢有大的动作,站在床边,听着三个人的心跳声,又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紧张的注意着房间里空气,空气还是如死的一样,没有任何波动。 我在刚刚渣滓洞里的事情后,胆子虽然大了很多,不再怕看得见的鬼,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看不见的人。 听了很久也没听出来那个多出来的心跳声,到底是在房间的哪个位置响起的,没有任何发现,那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我们的身边,或者头上,或者是地下。 我们两人除了握着的手指能轻微动弹,身体僵硬得不敢有丝毫动静,谁也不敢出声,只是从两人手越握越紧的手能感觉对方的心里的恐惧,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 我从东东的手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抖动,我觉得自己手中牵的人,不再是沉稳自信的东东,而是4岁时被老鬼吓坏的那个东东,我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响,全身都充满了怒气。 管你是谁,让我的朋友害怕就该死,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仿佛瞬间打破了无形缚住我身体的东西。 我的身子动了,伸手顺着东东的肩膀往下摸索,抢过了他手里的铁剑,握住铁剑,我的心如同它一样冰冷坚硬。我的眼睛变得炽热,仿佛在冒光,黑暗在我的眼里也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沉了,我能从薄薄的死黑里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慢慢的扭头查看,房间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存在,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难道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盯着里面的那扇门看了一会,我拖着东东就走了过去,站在门前,看着门上的墨线好像活了,随着那个多出来的心跳扭动变化。 那样子就好像木门只是透明的空气,而条条墨线真变成了网,而墨线组成的网里,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在用力挣扎撕扯,想要破网而出。 看着墨线诡异的变化,我现在好想知道,这个门内的黑暗里,到底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是人?还是鬼?我猛地伸手抓住了门上的木柄, 我正要拉开的时候,东东的和我牵着的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之前,东东一心想着痛扁那个老鬼的情形,看起来是很兴奋。 但是,那并不代表4岁时,老鬼留在他心里的恐惧阴影就真的随着年龄增长消失,相反,恐惧只是被埋在了深处,平时,脑子里想着各种报复他的情形,我想,这大概就是想用来淡化自己对他恐惧的一种方法。 而此时,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心跳,更让他觉得那老鬼的死鱼眼就在黑暗里某个角落盯着他,4岁时心里产生过的恐惧在黑暗里就像潮水涌上来,他怎么不紧张害怕? “我帮你把他找出来。”我心一横,手上一用力,刚刚东东没拉开的门,轻易的就被我拉开。 门拉开的那一刹那,里面一股寒气带着霉味扑到我的脸上,门后面没有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站在后面。 站在门口,我使劲的嗅着里面飘出来的潮气和霉味,我竟然感觉它们很好闻,我的心里如同在炎热的夏天喝了蜂蜜水一样舒畅,那个心跳声竟然融入到我的心跳节奏里,我突然好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打量着屋内的一切,这是个用来堆杂物的偏堂,左边墙上是去正堂的门,这里面堆满了锄头、耕具等各种农具,摆放很整齐。 看着它们被无数的蛛网连接,我感到一阵愤怒,它们应该在田地了自由飞舞,不应该被蛛网困在这黑暗潮湿的房间里,随着时间腐坏。 我放开东东跑了过去,用力的挥着铁剑挑着那些蛛网,我目光又落到了墙上的那些墨线,此时在我心里觉得,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困住我。 焦躁、愤怒到了极点,我举起铁剑就朝墙上乱砍,东东听见黑暗里有铁剑砍在泥墙上发出的声音后,他感受到了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戾气。 也不顾得什么老鬼了,心里的恐惧也因担心我而再次被埋了下去,他顺着声音,叫着我的名字跑到了我的身后。 此时,看着墙上一条条多出来的痕迹,快意的听着铁剑在墙上发出的锵锵声,破坏所有的东西成了我的欲望,。 正砍得兴起,听到东东的叫声后,虽然处于暴怒的状态,我转过身看着满脸担心的他,心里却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伤害他。 东东看不到我,只能感受着我身上暴戾的气息来猜测我的位置,伸手在黑暗里摸索着,轻声叫着:“洋洋,洋洋。” 他摸我的身体后,慢慢的顺着我抓剑的手臂,往我手中的铁剑移去,到了手腕,他另外一只手也搭了上来,双手一用力就要夺剑,我跟他拉扯着,却始终对他提不起怒意。 因为剑柄在我的手里,东东是右手抓住我的手腕,左手用来掰开我的手指跟我抢夺,抢夺中,东东在掰我手指的手,因为我用力反抗而滑到了剑刃上。 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手,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也没有放弃跟我抢夺铁剑,手上带着血又抓了上来。 他的血在接触到我的手后,就像钻进了我的皮肤,溶进我的血管,带着我的血液在身体里快速的流动,最后进了我的心脏。 在感觉身体一阵温暖后,我的焦躁和怒意就好像被东东钻进我身体流动的血洗干净了一样,惊恐的看着东东手上还在下滴的血,我的心好痛。 83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一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铛”我惊恐的丢开了手中的铁剑,掉在了石板地面上,我的眼前又陷入了无尽黑暗,那个多出来的心跳声再次在我耳中响起,我此时没了害怕,只有内疚:“东东、、、。” “没事,你拿了铁剑后,身体阴气虽然浓郁,但也更成了下面那邪物的目标,被它的戾气破开你的阴气后。” “面对它,你就如没穿衣服的小孩子一样弱,戾气影响了你的心智,它的情绪就变成了你的情绪,看来我的血有抑制的效果。”东东捧着流血的手说。 说完,他伏在地上双手乱摸,寻找到铁剑后,他站起来抓到我的手,将铁剑塞到我的手上,说道:“你拿着,还要靠你找到入口呢!我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见。” “好,我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的。”握着铁剑,我的眼睛又能在黑暗里视物了,那个心跳也在我丢掉铁剑后,从我的心跳里分了出来。 我看着眼前因为手上的疼痛而皱眉的东东,伸手又牵住了他的手,我现在一心想帮他把那个老鬼找出来,然后帮东东消除4岁时留下的恐惧阴影。 刚才站在进这偏堂的门前听,还觉得那个心跳声就是在这里面响起的,现在又变成了从刚才进来时,左边墙上的双叶门里发出的声音了。 “怎么又变了?跑到那间房里去了。”我问东东。 “进去看看再说。”东东说道。 “好,我牵你,小心点。”我牵着东东又朝着正堂那扇门走去。 果然如刚才一样,门上的墨线也是那样,声音也是,就好像有人站在门后,我将东东向后推了几步距离。 右手把铁剑拿在胸前防备,我左手抓上一扇门的木把手,眼睛死死的盯着两扇门的中间,慢慢的将门拉开了一点。 我透过拉开的门缝朝里看,门后面依旧是空的,松了一口气,我将整个门拉开之后,跳回了东东的身边,紧张的防备着。 在确定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我才拉着东东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站在门口查看里面的情况。 在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我不禁疑惑了,声音明明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啊?为什么还是没人?难道趴在墙上或者屋顶? 想到这里,我拉着东东几个大步走到了屋中央,再四处打量那四面的墙壁,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突兀的东西,更没有我想象中趴在上面的人,屋顶虽然木梁杂错,但也没有任何人在上面。 奇怪,虽然整个屋里还有几个通往其它房间的门,但是我能清楚的听见那心跳声就是在这屋子里,但是怎么还是没有人? “还是没人?”我正在疑惑,东东问了出来,看来他是感觉到这里面没有其它活人的气息。 “是啊?怎么回事呢?”我扭着头到处看,把所有的角落都再看了一遍,确定没人。 “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东东问我。 “除了门,就是那边码在一堆的桌子和凳子,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噢!还有大门对面的墙上有个大得离谱的神龛。”我打量着那个占了整面墙一半面积,高顶梁的神龛回答东东。 “神龛里有菩萨吧?”东东又问。 “嗯!木头刻的菩萨,这很正常吧!”我本来随意的回答东东,在眼光落到那个神龛里的木菩萨时,我又惊呼了出来:“怎么可能?心跳就是那菩萨的。” 神龛里高大异常却死气沉沉的菩萨姿势很怪怪,谁见过双手双腿都紧闭,坐着立正的菩萨?我又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木头做的东西还能有心跳? 我望着神龛发呆,正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时,东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仔细听听,声音有些不对,不是菩萨发出来的,只是从它身上传出来的而已。” 我听东东这样说,也察觉到了,进这屋后,那个心跳声有了变化,原本还如同身体发出来一样生动,现在听起来都不像心跳了,反而像是上面东西敲击木头发出的声音。 我拉了拉东东,朝着神龛走去,口中问:“你说,如果下面真有个箱子,入口应该就在菩萨身上吧?” “没错,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箱子,整个马家院子,下面应该是埋着一个大棺材,因为这个不是菩萨,是用来镇草寇大王的东西。”东东已经摸到了那木头的脚说。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看不见吗?”什么都看不见,摸摸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夸张吗? “嗯!我摸出来了,做这个东西的木料被檐沟水泡过,阴气很足,谁会刻意让菩萨充满阴气?而且,我不用看就能知道,木头人的眼睛是闭上的吧?” ((檐沟,我忘记前面解释过没有了,就是在山里的农房屋檐下,会挖一条沟,是为了让屋檐上滴下来的水不流得到处都是。檐沟水后面应该还要说到,这里就不细讲了。)) “你再看它的姿势,如果放倒的话像不像放在棺材里那些死人的姿势?”东东的自信又回来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菩萨,雕的就是个死人,只是我们先入为主,以为神龛里供的就应该是菩萨,神龛里供死人,离谱吧?” “这说明下面是个需要阴气压制的玩意,阴气是压制草寇大王最好的东西,因为阴气能增强它的魂魄,消弱它的命。” “难怪屋子周围没有长草。”我自言自语的说。 “我还知道,下面那位是自杀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就算魂离了体,命也不会灭掉,会变成草寇大王,所以,才会有这些满墙的墨线,木头死人上面也全是墨线吧?这些都是他自杀前准备好的。” “修炼了《地母经》还会有自杀的觉悟?老鬼自杀未遂,变成了草寇大王?”站在神龛前,我仰头打量着神龛里的木头死人,东东的话让我惊讶。 “不知道!只有下去了才能明白。”东东推了推我的身体说。 “没问题,管它下面有什么,干掉它。”我可不想再让东东来帮我解决,我一心想要改变自己,变得比东东还强,可以帮助我在意的任何人,解决任何难题。 “怎么下去?”我现在就想快点下去,怕晚了,马斌和他妹妹的魂魄会出意外,因为,他们俩也是我在意的人了。 “这个就得我来办了,因为,木头死人身上的阴气人造的,你身体里的阴气自然流通,你接触到它的话,要么你吸干它的阴气,要么,因为做它的人手艺好,你身上的阴气被吸了也难说。”东东说着,双手撑在了神龛上。 “嗯?”东东双手向两边分,神龛没有按他想象的那样分开,他楞了一下,马上又想到什么似地说:“太激动了!都忘了,这些东西肯定是加了锁的嘛!” 我抬头看,整个神龛除了木头人,没有什么锁啊?而且整个神龛都是木制的,没铁做成的东西,锁从何来?我不禁提醒东东:“全是木头,除了木头人,没有铁东西哦!” “我知道呢!你以为阴阳锁是明眼能见到的啊?还记得你说的周家东院门上那把铁锁吗?那就是阴阳锁的一种。” “我们会阴阳术的手艺人不管锁什么东西,都会有针对性的用阴阳锁,像这个,就是为了生人闯入,所以用了看不见的阴阳锁。”东东一边跟我解释,一边闭眼感受着什么。 “看你说得头头是道,你能解开吧?”我看东东没有立即开锁,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还闭着眼,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是有,但是,阴阳锁这东西,每个人用的方法都不一样,碰见高级锁就只能一把一把钥匙的配对了。”东东睁开了眼,有些丧气的说。 84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二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怕是碰到高级锁了,我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朝神龛举了举手中的铁剑说道:“要不,我们把它劈了?。” “瞎扯,阴阳锁,知道吗?利用阴阳之力形成的,既然是锁这周家院子下面的大手笔,这锁只怕都牵连着附近的阴阳气息,硬来的话,明天早上人家就怕看不到这个马家院子了。” “何况,我感觉下面不止是草寇大王那么简单,草寇大王虽邪,不会影响人的心智,更别说单是戾气就能破你阴气那么浓郁的身体。” “而且,草寇大王既然能压制,就能有办法制服消灭,如果,草寇大王只是一个守护呢?用来守护下面邪气更浓的东西呢?你硬破了这阴阳锁,它出世了怎么办?”东东说了这么多,我丝毫没有被吓到,不过,我被他深沉紧锁的眉头和他接下来的话吓住了。 “要不?我们先不管这事了,等陈伯伯回来再告诉他们,如果他都搞不定的话,这下面只怕又是像黄善一样的群山祸害了。” “那怎么可能?马斌兄妹的魂魄还在下面,我不可能丢下它们不管了,就算在这里守,我也要把它们守出来。”我盘腿坐在了神龛前的地上,看着那个木头死人,口气坚定的说。 看来,我真的被渣滓洞那件事改变了,我觉得,如果毁了这马家院子就能让马斌兄妹的魂魄出来,我现在可能真会做。 “轰、轰、”就在我刚坐下,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东东也退开了好几步,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我呆了,双手紧紧的抓住铁剑,缓解心中的紧张。 只见整个神龛从上面的木头人中间,在“轰轰”声中自己整齐的向两边分开,直到露出一个足有两平方米的空间才停止了分开。 就在神龛动静停止的那一瞬间,随着里面发出的幽幽绿光照在身上,一股刺骨的寒气也冲到了我的身上。 被寒气袭身,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站在万年冰窟里,手里的铁剑抓捏不稳,掉在了地上,铁剑掉落后,我身体里骨头都被冻得发出如同冰柱破裂时的“喀喀”声,就在我身体即将寸裂的时候。 双眼一黑,我进入了一个漆黑的天地里,这是哪里?我惊骇异常,就算我被冷死了,灵魂也不应该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啊!不是会在阳间里飘荡再进入阴间吗? 我感觉这地方很熟悉,噢!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12岁那年生病时经常来的地方吗?原来这是在我的梦里,因为我看到了那时的老朋友,五个大小不一的影子。 为什么不说它们是高矮不一,而是大小不一呢?因为,它们此时正围成一团,卷缩在地上簌簌发抖。 以前饱受了它们带给我的苦,我看见它们现在的样子,应该高兴啊?但是,根本来不及多想, 因为,我从它们的身上,分别看到了5个场景: 鸟鸦凄惨的发出叫声,死命的扇腾着翅膀盘旋于昏黄的天空上,下面,一个周围长满竹子的池塘中,一具女尸随着浑浊的水波漂浮在水草里。 仿佛想要靠岸,却怎么也逃不出水草的拉扯,她苍白浮肿的脸上,圆睁着一双被水泡得如同水泡一样空灵的大眼。 一个阴雨天,树林里阴暗沉寂,一棵大树下,雨水无声的滴落在一根横出来的枝干上用牛绳挂着的一个白发老头身上。 连站在他肩上的麻雀都在为他默哀,转着眼珠却没发出声音,他嘴里干扁的舌头被吊到了颚下,白色的眼珠向外凸出,身体随风摇曳。 一具童尸躺在崖下乱石中,金黄的夕阳盖不住他满脸鲜艳的血,**迸溅,红白液体顺着额头流到了右边的眼眶里,空空的眼眶里面已经没有了眼珠。 在哪里呢?不知道头脑重重的撞击到地上时,蹦到哪里去了,草丛里的虫子也在帮他寻找,不然,怎么会发出那么急躁的低鸣? 茅草屋里一具尸体趴在大火中,发出轻微的“哧哧”声,一身漆黑看不清面容,连眼睛里都全是黑色,飘落在身上的银色灰烬,也许是大火在为她落泪。 一个脖子上乌黑红肿的年轻男子,躺在菜地里。把菜地里的菜压倒一大片,眼睛怒睁,里面充满了血丝,眼珠都胀成了血红色,仿佛看透了人心。 五个场景在它们身上一一出现,我感同身受: 有:身体落入水里时的冰凉和沉下水的时候,胸腔被水压得又痛又闷,想要呼吸,水却从嘴巴、鼻子灌入,肚子被水慢慢撑起的那种绝望。 有:脖子被绳子挂起,下颚疼痛紧缩,舌头被勒得一点一点往外挤,喉咙都像要被扯破一般,双手尽力的伸长,在空中乱舞乱抓,却始终够不着绳子时的那种无助。 有:身体在空中下坠,耳中全是“呼呼”风声,想要快点停止坠落,却又明知停止坠落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结果的那种恐惧。 有:身处火海,身上的肉被火烤得炙热刺痛“噼啵”直响,想要冲到外面去,眼睛却被烟雾熏得里面全是黑色,看不到出路时的那种不甘。 有:四肢被人压住,一双如铁钳般的大手卡在脖子上,拼命挣扎想要呼吸,空气却只能到口鼻,再也进不了半分时,心和肺在能感觉到的速度下干枯、萎缩,心里对身上那人的极度怨恨。 感受着五个场景里的绝望、无助、恐惧、不甘、怨恨,我感觉自己很无力,想要哭喊却都已发不出声音,我努力的想把那些场景甩出去。 它们却像长在我身上的一般,甚至,它们已经成了主角,而我才是个外来者,我放弃了挣扎,任由那些场景和痛苦肆虐咆哮冲蚀着我。 在我忍受痛苦的同时,整个漆黑世界发出了“轰轰”的声音,在那震耳欲聋的轰声中,世界亦跟着摇晃。 身体跟着世界摇晃,我捂住耳朵,却怎么也抵挡不住那惊天的声音入耳,声音从我的耳中进入,在我脑子里疯狂乱撞乱窜。 空气在紧压,脑子里的神经被那疯狂的声音拉成了无数细细的长条,头痛欲裂,突然,一块有无数影象,发着光的镜子出现了。 在我听到一声“嘣”的声音后,镜子就像受不了空气的挤压,“哐、、儿”声音响起,那块镜子破成了无数碎片,碎片里带着各种影像在空气飘散着,我也随着倒下。 躺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我看出来了,那是我一生的记忆,看着它们慢慢的飘落消失,我这是要死了吗?我问着自己。 因为,那些碎片发出的光已经越来越弱,只留下几个还在危危飘摇,那几个碎片里不止有影像,还发出了声音。 “洋洋,没有鬼,妈妈在这里。“母亲流着眼泪紧紧的抱着我说,我从里面竟然看到了,以前没有感受到的深情和温暖。 “他身上有鬼,叫你不要跟他耍,你就是不听!”邻家母亲正在指着我,教训自家的孩子,我那时也没发现,原来在那母亲焦急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全是对自家孩子的爱和担忧。 “没什么,又没有咬到我们。”猴子忍着痛说,眼睛里因为疼痛冒出的泪光照亮了脸上的麻子,麻子还能发光,我觉得它们好可爱。 “你是鬼吗?”莺莺俏皮的问我,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觉得,我的世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想大家改变对你的看法?”东东淡淡的一句话,让我现在都想流泪。 慢慢的,连剩下的这几个画面都开始模糊,里面发出的声音也越弱来越弱,就在我正为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难过时,那本来卷缩在地上的五个影子动了。 85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三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东东被声音吓得退开后,紧张的注意着神龛方向,他看到绿光冒出来的那一刻,我也倒在了地上。 心里一紧,连忙跨到我的身边蹲下,在摸到我已如寒冰般刺骨的身体后,他察觉到我的命火已经完全熄灭。 东东心里慌了,他虽然跟随罗师傅学艺多年在几位长辈带出去亲历和口传下,他的阴阳知识在山里手艺人圈子里可算翘楚。 但他从没听说过世上有如此诡异的事,一个人的命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能够熄灭得如此的快。 东东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哭,洋洋不会死,越是这样想,他的脑中更加模糊,眼泪也流得更加汹涌。 “血,快给他喂你的血。”一个声音没有经过耳朵,直接在他的脑中响起,就像一道闪电冲散了东东脑中的浆糊。 声音刚落,地上的铁剑已经被他抓在右手里,把左手放到我嘴的上方,铁剑用力往左手手掌划去,血流如注,从东东的手掌直直落下,顺着我的嘴唇流到了我的喉咙里。 东东的左手不敢移开,血流速度慢了,就用右手往下挤,血液的流失,仿佛能带走他心里的痛,如此来回几次,他的身体出现不支的现象,意识模糊,身体也摇摇晃晃。 随着东东的血流入,我的身体冒出的寒气慢慢减弱,东东伸出右手放在我的额头,虽然身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刺骨般的寒冷,但是命火位置依然漆黑,没有半点燃起的迹象。 “怎么办?怎么办?”东东在心里不停的问。 “你想死了?真不知道你的手艺跟谁学的?让我来吧!”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脑子里的一切就像被那声音带走,声音刚落下,东东的脑子变成了空白,只见他拿着铁剑,用铁剑在我的周围画起了符。 口中念咒语的声音亦变成了一个浑厚的中年声音:“命之源、在阴阳,命之灭、亦阴阳,、、、、、、阴阳不息、回起非命。” 而此时,在漆黑的世界里,五个影子围上来后,在我身边快速的转动着,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旋风,空气也在“虎虎”声里变得充盈。 散落在地上,已经熄灭的镜子碎片,竟然又亮了起来,随着风缓缓的升起,在所有碎片快速的集中到一起的同时,我身边的五个影子也猛地扑了上来,顺着转圈时的余力,融入了我。 镜子再次完整,发出强烈的光芒,这漆黑的世界被镜子发出的光芒照亮,我感觉自己在变大,这个世界都好像被我塞得满满的,好像我变成了这个世界,世界也就是我。 在虚无缥缈的白色世界里,无数的画面漂浮,在那些画面里,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事和人,怎么说呢?我只从能凭着一些画面猜测,那叫未来。 画面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就先放下,让它随着故事再一一展现,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最让我恐惧的一副画面,就是我看到山群里到处是惊天动地的响声,尘土随着响声飞起。 山群里很多得山在尘土和响声中轰然倒塌,大东门上的九节石龙,被人当做龙头的那一节,在山崩地裂中飞起落下,然后顺着山坡直直滚下,下面,正是刘家院子。 龙头压垮了房屋,被房屋拦下,龙头停止继续向下滚动,在大东门地下的深处,一个由气体形成的人型怪物在张牙舞爪的咆哮,就好像想要冲出牢笼一般,为什么说它是怪物呢?因为,它犹如一座小山般大小。 慢慢的,我的世界开始模糊,耳中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坐起身,看着周围的情况,什么时候天亮了? 这屋子里的一切,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木头上的纹理,由无数微小颗粒组成的泥墙,墙外,远近的石头树木,草丛里那些闭目睡眠的小虫。 我竟然能听到它们的呼吸,你看,这只绿黄的毛毛虫还在打鼾,身上的毛随着一张一缩的皮肉微微抖动。 无比惊讶中,我收回目光,东东的脸色如白纸,泪如雨下,失魂的看着我,不过,眼光变得不是那么单纯,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从他的眼光里我看到了那种只有面对亲人才会流露的真情。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让镜头转回,我也不知道的多久之前。 东东在黑暗里无比顺畅的画完他陌生的符和嘴里同样无比流利的念完咒语后,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察觉我的命火在渐渐燃烧变旺后,他埋下头,安心的闭上眼睛大口喘着气。 “等他融合完成了,带他下来等我。”那个声音在脑中响起,这次显得很是疲惫。 等气喘顺了,东东抬头看着躺在绿光里的我,心里不由高兴:“原来洋洋是在融合身体里的五鬼,现在命回来了,看来是成功了。” 可是,他越看心里越想流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他看着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种感情。 那是只有面对无比思念的亲人时,才会有的情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我在他眼里就变成了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也许是喂了血的原因吧!”东东在心里对自己解释,刚解释完,我的身体里又发出一种气息,什么气息呢?虽然听起来不靠谱,但是也只能这样形容了。 那些气息让他觉得,我就是他的爷爷、奶奶、父母、哥哥、反正就是什么人最亲就是什么人,他们集于一体,在我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让他感觉很亲切。 “为什么会这样呢?”东东在心里问,不过,接下来想到的事就让他崩溃了,我在融合五鬼,五鬼自然就觉醒了,觉醒之后,生前的种种,包括对家人的记忆和感情。 在我没有融合完成之前,因为身体遮挡,他也感受不到什么,等我融合完成后,那五鬼身上该有的气息自然也就从我的魂魄里散发出来了。 当然,能让他有哪种亲切的感觉,这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我身体里的五鬼生前跟他有至亲的关系。 ((就比如,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吧,一个至亲的人刚死那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他,甚至有时在晚上能很清晰的感觉他就在身边,而旁边的其他人却丝毫没有感觉。 这是因为他的鬼魂还没舍下生前事,有牵挂,其实在感觉到他的时候,他的鬼魂就在身边,只是,阴阳有别,没有办法实际上的、、、、 跟大家解释下吧!人死了,只有至亲的人,因为有血缘关系的牵引,才能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他们魂魄的存在。 下葬了,魂魄离开阳间,自然就没了那种感觉,我不知道这样的解释能不能让大家明白,因为我口拙,也只能这样来解释了,好吧!回去看书。)) 东东想明白后,找到家人一直是他的心愿,此时,这个心愿看起来似乎永远也完不成了,你叫他怎么能不流泪? 我看着东东的样子,突然,脑子里闪起了很多事,我连忙摇着脑袋,将那些甩了出去,轻轻的叫道:“东东、、、你知道了?” “没事,我们下去吧!”东东呼了一下鼻子,擦干眼泪说。 (无比抱歉,因为前面的疏忽,把时间、人物搞错乱了,被我扯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们不舒服。 改个错,在22章里,陈石匠看到兔子带着鬼在坟山有十年之久改为一年,坟山虽然大,也没有那么多的坟给它挖,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 不好意思、敬请见谅!) 86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四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自己日思夜想了十几年的家人,突然知道了他们已经不再人世后,而且,全都死于非命,换是我的话,恐怕早就撑不下去,跟着去了吧! “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吗?” “嗯!没事,反正我也没见过他们,不过,我会帮他们找到凶手的,那个老鬼,我们的仇,没那么简单了。”东东的话比刚才绿光冒出的寒气还让我感觉刺骨。 “我会帮你的。”我对他说道。 “我自己会处理,现在,我们快下去吧!”东东说着起身,抓着铁剑走到了洞口,朝下面看着说。 “老鬼会在下面吗?”虽然我此时仿佛能看透世界万物,但是我一看到那绿光,就再也进入不了半分,跟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是,下面是个鬼魂,刚刚是他救了你,走吧!我也有很多事想弄明白。” “下面是什么让你身体里的五鬼突然觉醒?马斌的父亲虽然不是那个老鬼,但他为什么会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殷实权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回过头,东东看着我说。 “我起不来,身体变得好重。”我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怎么用力,都起不了身,根本没有力气自己行动,只能无奈对东东伸出了一只手。 “你身体本来就弱,加上魂魄突然增强,不是身体变重了,是你身体变得更阴了,而且你的魂魄也没适应不过来。” “如果这样时间长了,你的身体会被魂魄的阴气腐蚀掉的,唉!希望下面那个鬼有办法。”东东回来扶起我,对我解释。 “身体被腐蚀?什么意思?是变成鬼?”这惊吓可不得了,我不敢想自己全身腐烂却还能行走的样子,直到我变成一团空气,就像刚才那个世界里看到的大东门山下深处的那个怪物。 “差不多,只能想办法让你身体跟着变强,不然、、”东东心情不大好,显然不想说话,扶起我,来到了神龛前。 我们两个都打量着下面,只见,绿光里,下面2米左右的高度,左边有一条能够容得下两人直着身子行走的通道,说是通道,其实是一个很斜、很陡的阶梯。 看着那个绿幽幽的通道,我和东东对视了一眼,花这么大的功夫搞这玩意,下面到底是关了什么东西呢? 怎么下去呢?要在平时,2米的高度并难不倒我,关键是,现在我身体没适应过来,行动不便啊! 当然,这难不到东东,也许是心急,只见他直接把我抱起,然后,2米的高度当然也摔不死我。 在我瘫在地上揉着屁股时,东东也跟在后面跳了下来,在上面还没发现,这绿光里竟然还有股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我现在也说不出来,这味道在山里很常见,只是一时我想不起来罢了。 身处绿色的光线里,周围好像长期被火烘烤,变得干燥僵硬的泥土都变成了绿色,不过,上面贴满的红黄符纸却更是显眼了,符纸上面黑色字体的符咒,也是瘆人得很。 东东扶着我,我们一边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一边紧盯着前方,毕竟,情势还没明朗,虽然里面的鬼魂帮过我们。 但是这通道里望不到头的幽幽绿光和通道左右上方墙壁越贴越密的符纸,总让我觉得压抑,仿佛被困在一个极小的空间,连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大幅度的伸展、动作了。 通道很长,阶梯更是无数步,越往左走越下,空气也就越稀薄,稀薄的空气挤压着我们的身体。 虽然里面传出像心跳的“咚咚”在我醒来之后就已经消失,但是,我们的心跳声充满了这两人并排着就显得狭小无比的通道里,连我的太阳穴亦跟着有声的跳动。 因为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心跳,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现在我听着自己的心跳都紧张,也无暇去计算我们顺着阶梯往下走了多久。 所以,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拐点,同样是往左,不过,在拐点过后,通道有了变化,倒不是其它什么,只是上面的符纸变了。 前面的符纸虽密,但至少能见泥土,拐点后这个同样是斜下的通道就根本不见泥土了,上面的符纸就如包住了整个通道,只不过是从里往外包。 而且,前面符纸有端节所以没看出来,在进入这个拐点后,符纸黄红相接,如同软体的栅栏,上面的符咒显然也比前面的更加苍劲疾速。 (关于画符,有的符看起来四平八稳,这一般是用来镇压或者稳固什么东西,而上面所说苍劲疾速,明显是有杀伤力的东西,一般用来克制什么东西才会用,甚是想消杀什么东西。信不信由你。) 符咒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没有笔纸,不然我就画给你们看了,稍微形容下吧!这符咒看起来不像一般符咒简单内敛。 相反,这符咒因为转笔很多所以就显得复杂了,看上去也很立体,而且总在一些转笔的地方多出来一些短短的如同小刺的笔画。 单个看起来就像长满小刺的蒺藜,有一股萧杀之意,让人觉得胆寒,心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难受,像这里满墙的符纸连在一起,排在一起感觉就像一面面蒺藜墙了。 当然,我见识短,没见过这些符咒不奇怪,但是东东惊讶的表情,却让我觉得,这些符咒应该不简单,东东看着那些符咒,看得认真,也忘了前行。 “这符我见过,在陈伯伯家里,一本记录古符经语的书册里,那上面只是依葫芦画瓢,没有这里的这种感觉。” “上面解释说,在远古时候,总有一些怎么都毁不了的事物出现,这符就是用来关押它们的。”东东总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就算他心情再不好,再沉重亦是如此。 说完,东东扶着我往下走,这一节通道不长,没下多久,这次是右拐了,也没有通道,眼前出现的是一个长约六米、宽三米左右,高有两米以上的空间。 里面连平整的地面上也贴满了符纸,而且四面的符纸上都多了无数红色的墨线,在每张长方形的符纸上都有横竖两条墨线,墨线将无数符纸连起来,就像在上面紧挂了一张网。 空间尽头是一面很厚实的红色墙,墙下面有一扇跟平常见到的木门一样大小的单扇门,从门虚掩的门可以看出,这面墙是一堵厚实的木墙,那门跟木墙一样厚实,看上去就像是直接割出来的,而不是留了门框再装上门扇。 红墙上面,几条粗大黝黑的链条横竖绑在上面,只是,开门的那一块链条被什么东西切断了,地上几条如同死蛇一样瘫在地上,左右两边的也无力吊在那里。 走到红色的木墙下面,打量着上面雕刻的无数古龙,全身红色的古龙圆睁双眼,无论它们的姿势被雕刻成怎么样,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爪朝下做紧扣状,好像是要紧紧的抓住什么东西。 “这么大的红血龙棺,难怪上面没有受影响,只是入口周围有异,这里面到底关了什么?这些传说里才有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东东被眼前所见彻底的征服了,忘了心中所有的事,望着墙喃喃自语。 我被他扶着站在旁边,他看呆了,我无聊得很,伸手去摸那些黝黑粗大的链条,手刚接触到旁边的一条,我的脑子里响起了如同万鬼哭号的嘈杂声,刺得我脑门生痛发紧。 我连忙收回手,在这里面虽然感觉寒冷,但是我身上的汗在那一瞬间全部冒了出来,东东被我身体的动作惊醒。 “这是万魂锁,传说鬼门关就是这玩意锁的,这里面的东西,没有经过我同意,你最好不要乱摸,你虽然融合了、、五魂,但是在这里面极邪的事物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87章.木匠之马斌的父亲 十五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听着东东带有责备的警告,我心里一阵懊悔,明明知道这里面的东西邪门凶险,自己偏偏还要到处摸,这不是跟东东添乱吗? “不敢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进去还是等?”我内疚的问道。 “等吧!我们不要贸然进去,免得出意外,不管里面有什么,里面那个鬼魂肯定知道一些,不过刚才它冒险用意识帮我们,现在肯定很弱了,得恢复一段时间。”东东说着把我放在地上靠着红墙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我的身边。 “快进来帮忙。”我们刚坐下,一个空洞显得很虚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我惊骇的往东东看去,看来那声音不只我听见了,只见他惊得跳起来,伸手就推开了门。 我被那声音也惊得扭头,只是我自己根本就动不了身体,东东推开门后,来不及细看,拔腿就要往里面冲。 “把他也带进来。”那个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对于里面未知的邪物,东东知道不是自己能处理的,那鬼魂现在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他又怎么能不听那鬼魂的话? 东东回身将我提起就跨进了门,我被东东拖着前行,一路上也大概的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面六个墙面都贴满了外面一样的符纸。 里面中心位置有四根高4米以上,有水桶那么粗的木桩,木桩间隔很大,木桩中间就形成了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 在木桩里面的空地上,中间有一个高一米,饭桌大小的石台,石台两边各有一口棺材,右边的跟普通棺材没什么两样,诡异的是左边那口绿色的棺材。 上面竟然还长着一株高大的翠绿茴香,看到那棵葱郁得诡异的茴香,我才想起,这空气里的味道就是那茴香发出的味道。 那茴香的正上方,一股黑气正在冒出来,不过,往外冒一点,那黑气又往下退回一点,旁边空气中又有两股浓黑很多的人形黑气。 我正为这奇异的现象感到惊讶时,被东东已经拉至了绿色棺材的前面,待这时我才发现,哪里是茴香冒黑气。 是那棵茴香正在拉扯着一只鬼魂,那鬼魂因为茴香和旁边两个鬼魂的拉扯变了形,所以远处没看出来,走近了才从它被拉扯得扭曲的五官里看出来是个鬼魂,而旁边拉扯它的是马斌和他的妹妹。 “起来抓住我,快。”那个鬼魂的嘴巴都被扯得像一根油条那么长了,都还能发出声音,我不得不赞一声“奇呀!” 东东此时却没我那么好的心情去观赏什么奇呀绝的,按照鬼魂那张油条般长细的嘴巴说的那样,提我起来后,抓着我的右手就向那鬼魂放去。 我在挣扎中才发现,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我的体力哪能反抗东东,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摸到那如同黑色轻烟的鬼魂身上。 我抓过鬼魂,开仁叔叔的,那恶心的感觉,我现在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这里就再不多说我的感受了。 说也奇怪,我的手触到那只鬼魂后,我感觉自己身体里什么东西被它抽走,随着那东西疯狂的从我手里输送到鬼魂身上。 那鬼魂在我手搭到它的身体上后,以眼睛能见的速度变浓变黑,直到看起来跟一个实体差不多的时候。 它“咻”一声飘到了木桩外,并在我们脑中响起:“出来说,吓死老子了。” 没有任何思考,我们两人两鬼直接朝它跑去,跑到他的身前,我被它满脸的络腮胡吸引,东东却问道:“你就是马斌的父亲?” “是,也不是。”这个络腮鬼还喜欢开玩笑噢!它看着东东笑呵呵的说。(鬼魂说话直接是在要传达给那个人的脑中响起,后面就不解释了。) “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我被一个看起来四十好几,满脸络腮胡,活像一个猛张飞的形象却调皮的语气逗乐了,笑看着他问。 “我是菲菲的父亲,和他只有父子之名,他的亲生父亲你们都知道,是殷实权。”那个络腮鬼看着马斌的魂魄说。 “啥?咱们能不能不这么扯?”我被它的回答惊得跳了起来。 “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说说吧!没时间的话,就直接说石台上的那块石板。”东东果然沉着,看着那络腮鬼平静的说。 “你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这个天命的应石人好玩。”那个络腮鬼挤眉弄眼的看了看我和东东说。 “啥?天命?应石人?说清楚点。”它说应石人的时候明显是朝着我说的,又一个莫名其妙陌生词语安在我身上,我有些不高兴的问。 “好、好、好、说、说、说,那么认真可就不好玩了,不过,为了以防刚才那种情况出现,你们得先帮我一个忙。”络腮鬼看着那口绿色棺材上的茴香说。 “万里茴魂香?这题够难。”东东也看着那棵长得葱郁的茴香说。 “这有啥好难的。”那口绿色的棺材虽然恐怖,在上面拔根草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我说着就摩拳擦掌的朝那棺材走去。 “回来,想死啊?”东东自从我融合了五鬼后,对我的态度、、、变得好凶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家人的鬼魂虽然被我融合了,可我也不想啊,他的家人又不是我害的!我哭。 “你这家伙虽然看起来笨头笨脑,见识还不少嘛!不像这家伙,看起来整一白痴,天命应石人竟然是个白痴,祖宗啊!你是不是算错了。”这个死络腮鬼,死了表情都还能那么丰富,说完还抬头向上,做一副忧天愁人的样子,我、、、、呕。 “你个死鬼,谁白痴呢?”我努力把东东对我态度上的变化带来那种沉重感放下,跟这个可爱的络腮鬼斗嘴,能让我的心情不那么沉。 “怎么?不敢?你手上的剑可不是孬货该拿的噢!”它也没理我,朝着东东说,哟!都成鬼了还这么狡诈,知道用激将法呢! “我就孬了,把剑给你,洋洋现在也没事了,我们走,看他们一家鬼魂怎么蹦跶,不过,变成草寇大王的滋味应该很难受。”东东说着把铁剑往那络腮鬼丢去,它被东东丢去的铁剑吓得往后飘了好几步距离。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恶?连鬼都敢欺负了,吓死我了。”它停住后,做抚心状,妈呀!真见鬼,那张飞的形象,做出女人抚心的样子,真的很、、、看得我毛骨悚然。 “别跟我调皮,被我收拾过的鬼、、不少。”东东弯腰去拾铁剑,教训着那老鬼,拾起铁剑后又说:“惹毛了,我不管这里行不行?” “好吧!我乖乖的就是了,现在,你先去杀了我吧!”那个络腮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完却又朝我挤眉弄眼。 “你不是死了吗?还杀?”这些家伙说的话就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让我摸不着头脑。 “身体机能还没消失,喉咙里还有一口气,因为是自杀,他的鬼魂才能出体,只是身体在拉扯鬼魂回去,如果被魂拉回身体去了,那棵茴香就是牵扯魂魄的作用。” “身体机能虽然在,命没了,魂就控制不了身体,加上它的身体里那股邪恶的暴戾气息,草寇大王是当定了,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得问他自己了。”东东说着提着剑就往棺材走去。 我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看能不能帮上忙,一边走,一边打量中间那个石台,果然,上面有一块如同我们语文书厚薄大小的石板放在上面, 只是,那石板很绿,绿得很妖异,都已经变成墨绿色了,再绿点的话,就成黑色了,看着那块石板,我心里莫名的浮躁起来,总想破坏点什么,连走在前面的东东,看着他的后背都是那么的不顺眼。 88章.尸魃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妈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石头。”我心里暗叫,连忙把头转向一边,打量那四根在这块空地上显得很是突兀的木桩。 现在仔细看,才发现木桩上有很多细小的裂缝,只不过因为里面都是黑色的,所以不细看就根本看不出来。 我也被上面雕刻的东西吸引住了,四根粗大的木桩上都雕满了一种动物,只是我没见过那种动物,不知道是什么,就跟大家粗略的形容下吧! 上面雕刻的是一种,身子很长,四肢像猫,却长着一个大得与身子不附、尖嘴獠牙的狗头,它们都是尾朝上、头朝下。 张着那令人恐怖的大嘴,做猛虎下山的姿态,看着它们的时候,仿佛还能听到从嘴里传出来的“吼、、吼。”声。 “东东、、东东、你快看,这木头上面猫狗合体了呢!”我扯了扯站在棺材前思考的东东说。“天狗,传说里能吞噬天上地下任何事物的东西。”东东头也没回的说道。 “这个笨蛋原来很赞也!连这是天狗都知道,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笨得只会看着你的身体哭呢?什么都不会做的样子。”那个络腮鬼的声音又在我脑中响起,还吓了我一跳,我日。 东东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它只是说给我一个人听的,我回头对着它挥了几下拳头,做了个鬼脸,心里想道:“我是五鬼伴生,可以吞鬼魂的哈,再乱说我就吞了你。” “呀!你还会吓鬼啊?可惜、、我一点都不害怕,你知道怎么利用你身体里那强大的魂魄吗?你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的身体变得和鬼魂一样强大吗?到了那时候,你再来吓我吧!不过,只怕我还没等到,就投胎去了。” “懒得跟你说,我帮东东想办法了。”我朝它挤了一下眉后转过了身子。 “告诉那个笨蛋,想是想不出花来的,用铁剑撬开棺材,我的身体肯定会坐起起来,下面就只有看你们的本事了,我怕它(身体)得很,帮不上忙了,再告诉你,你能很好的克制它。”络腮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头正想教训它,竟然看见它拉着马斌和他妹妹的魂魄往一个角落飘里去了,真不够义气,我们可是在帮他杀人也!帮不上忙也应该给我们呐喊助威啊!跑什么跑?就算杀的是它自己,自杀都有勇气,还没勇气看他杀啊! “胆小鬼。”我咬着牙骂道,这次回过头时,东东已经跳到那口绿色的大棺材上面去了,正拿着铁剑找地方下手呢。 “撬开它?”我问东东,我的声音还没落,东东就跳了下来,仿佛是应着我的声音,那厚实的棺材盖板动了。 棺材的盖板抖动着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东东跳下来后,拉着我连退了好几步,站到了他认为安全的位置。 看着棺材盖板微微的抖动着上浮,妈呀,真的是浮起来了,这不符合万物有引力的说法啊!板上面那棵茴香的枝叶正在收紧,就好像是它在用力把棺材板拉起来一样。 “尸体的身体机能还在,就要东西给养,茴香吸收周围的生气给他补养,所以周围的树木花草都被它吸完了” “不过,尸体上暴戾的邪气怕是那块石板给的,现在就算魂魄没回体,它也强力无比,这就是尸魃。”(解释下,魂魄回了体才算草寇大王。) 东东刚说完,棺材盖板浮到木桩的高度后,就再也升不起了,里面坐起来的尸体跟它的鬼魂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身体冒着绿光,包括眼睛、指甲、发须,我不由惊叫:“妈呀!怎么比它变成鬼的样子还吓人?” 尸体向外突出的眼睛冒着绿光,手在空中四处摸索,那绿色的指甲让我觉得,如果被它摸那么一下的话,毫无疑问会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这东西刀剑不伤,水火不灭,只能用极阴的东西割破喉咙,还有,它虽然力大无比,但是没有脑子,不会刻意伤人,只是被那块石板的暴戾气息影响,会破坏它能破坏的东西。” “千万不要吸到它呼出的气,那是魃疫,每个成魃的环境不一样,它带的瘟疫也不一样,不过都会通过呼吸传染给别人。” 听东东这样说,我赶紧捂住了鼻子,那个尸体还坐在里面扭着头四处转,好像看不见我们一样。 “现在怎么搞?憋着气跟它战斗?我可忍不了多久。”我才刚捂上鼻子就觉得难受死了,看这大块头的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我可憋不了那么久的气。 说完,我就忍不住往木桩的范围外跑,却被东东抓住了衣服:“跑什么?这四根天狗压邪桩,连邪气那么强的石板都能压制,你还怕压制不了它的产物?” “可、它、、、!”我回头看着东东,感觉我这是临阵逃脱,有些结巴。 “它出不了棺材,你看桩上天狗的变化。”东东指着一根木桩说。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桩上那些猫狗合体的东西果然变了,嘴张得更大了,看起来更凶恶了,不过姿势却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本来不想说那些天狗的姿势变化,破坏气氛,因为它们现在统一的姿势变成了招财猫,一只腿举起,五爪做向下扣压的样子。 “它们感受到里面气息的变化,就跟着起了反应,这天狗压邪桩果然不得了,只是跟这些符,还有这个大得吓人的红血龙棺一样,虽然它们的样子大家都知道,。” “但是没人能做出像这里有效果的东西,失去了制作的方法,现在大家就只能把它们当成传说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听那尸魃不能出棺,我放心不少,回过身子问。 “你去抱住它,我来割喉咙,虽然它的眼睛能摄人心魂,你不看它就没事,还有不要跟它面对面呼吸。” “抱住它?不用那么亲热吧?”看着那尸魃烂得千疮百孔的尸体,满身都是黏黏的绿色尸水,虽然发出来的味道是茴香的味道,闻起来还不算难闻,但我就是想吐,还怎么狠得下心去抱它? “它又没魂,定魂法没用,所以就只能你去抱住它了,而且,你身体的阴气能克制它跟茴魂香的联系,断了联系后,它就真的是尸体了,不会动的,割了喉咙就完事。”东东说着用手擦拭着剑。 (关于定魂法大家可能没听过,定身法不少人听过吧!其实,定魂法就是手艺人对定身法的称呼,至于为什么,后面会讲。)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他举起左手掌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横跨整个手掌的伤,上面还带着血,真的是触目惊心啊! “喝了奶就忘了妈,他为了让你的命火重新燃起,用自己的血做引子割的,不过,他傻乎乎的,只要那么一滴就够了的,他却喂了你一碗。”那个络腮鬼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看着东东手上的伤,我心里本来就很难受,听了那个络腮鬼幸灾乐祸的话,我心里的怒火顿时被提高了温度,脑门一热,身体软瘫了在地上。 身体在地上,我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变大,心里焦躁无比,很想吞了那边角落里的三个鬼魂,飘在空中,双手朝它们做出抓的姿势,刚要冲过去,那四根木桩上的天狗活了。 无数黑色的天狗,恶狠狠的发出让我胆裂的“吼吼”声,举起的那只腿也朝我抓下来,我吓得拼命的往回缩头,瞬间,我的身体又恢复了。 我坐在地上,惊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四根木桩,那些天狗还是招财猫的姿势,根本就没有变化,但我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想干什么?你身体里的魂魄本就属邪物,进到里面就被四根桩压制了,你还想在这里面冲破压制出体?找死啊?”东东对坐在地上的我大吼道。 89章.魔心出世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我、、”面对如此暴怒的东东,我无言以对,我能理解他为什么如此暴怒,谁叫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身体里还背着他的家人。 “要么,上去抱住它,要么,我们现在就上去离开,你自己选。”东东冷声呵斥,他的语气变化真的很大,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 心里有些委屈,没有回答东东,我直接朝那口绿色的棺材走去,看了飞离得很高的棺材盖一眼,上面茴香的根须竟然透过了那厚厚的木板。 木板下面满是细细的根须,看来茴香是通过枝叶吸收补给,再利用根须传达给下面的尸体的,难怪它会拉扯络腮鬼的鬼魂,原来茴香就是魃的口鼻手啊! 站在棺材里,尸魃的左边,看着它慢慢扭动长满绿色长发的头,心里一阵恶心,脑子里全是东东刚才呵斥我时的冰冷表情和语气,心里的恶心是因为恨而起。 我看好了时机,趁尸魃的头和手都朝右边,把后背留给我时,我别过头,身子侧了下去,双手从它两边的肩膀插了下去。 东东和那个络腮鬼没骗我,我的身体刚和尸魃接触,它的身体就软了下来,身体软绵绵的往下瘫,就像是深情的往我怀里靠一样,还得我用力往上提,早知道这样,就从它腋下往上搂了。 用身体顶起尸魃的后背,双手将它手臂往两边分,好让东东割喉没有阻碍,虽然我的头别过一边,但是,它身上的茴香味真的好浓。 闻着刺鼻的茴香味,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不由一阵哀叹,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吃得下最爱吃的茴香煎饼,东东说过我没心没肺,看来没说错,这时候都还能想到吃的。 在我伏上尸魃的肩上那一刻,东东动了,将铁剑反手横拿,他的动作如他表情一样让人生寒,两个跨步,就两个跨步到了棺材的另一边。 看了一眼头无力低着的尸魃,东东别过头吼道:“我不能碰它,把它的头拉抬起来。” 听了他的话,我赶紧把身子往棺材里倾,尸魃的身体被我顶得更高,腾出右手,环到它的额头高处,把它的头用力往上抬,这样,它的脖子就露了出来。 “好了。”我对东东说道,身体怪异的姿势让我发声有些困难。 东东回头看准了喉咙的位置,再别回头时,身子也同时弯了下来,在剑接触到尸魃喉咙的那一刻,我清楚的听见了“呼、、、”的声音。 正在感觉尸魃的身体如同被割破的气球一样萎缩时,东东的声音响起来了:“快跑。” 东东的话还没经过大脑,我就应声放开了尸魃,拔腿就往络腮鬼它们所在的方向跑去,“砰”,没跑多远,飞在空中的棺材板重重的落了下来。 回头望去,棺材盖板已经合盖得如同刚才一样,看不出来曾经动过的痕迹,不过,盖板上面的那棵茴香,正在收缩枯萎。 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堆干草,看着那堆已经看不出前身是什么的干草,我无比惊讶,刚才还怒放的生命怎么眨眼就没了呢! “它给尸魃补给,同样也靠尸魃养活,尸体割了喉咙放气后,机能随着最后那口气泻出,自然茴香也就跟着、、”东东看着那堆干草说完,转头往络腮鬼走去。 我跟在东东后面来到络腮鬼的面前,东东把铁剑放在地上,身子坐下,望着络腮鬼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想先知道什么?那块经石?还是我和马斌的关系?”络腮鬼现在老实了很多,至从我刚才在木桩内出了状况后,它就一直闷气没有出声了。 “马斌。” “无字经石?”我和东东同时出了声,我对什么经石不感兴趣,倒是对他和马斌还有殷实权三人的故事好奇一点。 不过,看东东对那块石头一直耿耿于怀,我耸着肩膀对络腮鬼说:“那就先说石头吧!” “也行,马斌的事跟这块经石有关,还有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经石而起,让你们知道这东西后,也就更好向你们解释了。” “你们最好不要打断我,时间不早了,身体已灭,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了,我可要带菲菲去那边找她的妈妈了。” 那天中午我从梦里马斌和马菲的对话里,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个粗暴、爱揍人的家伙,而且,在外人嘴里,马菲的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打骂才会忍心丢下兄妹俩出走的啊! 可是眼前这个络腮鬼虽然有一副粗犷的外表,但它说话的语气和它看着石头右边的那口棺材流露出的深情来看,他不像那种人啊? 虽然心中好奇,我也不敢再问,心想,等它把经石的事说完了再问吧!于是,我对它说:“你说吧!我保证不打断你。” “《地母经》的传说,听过吧?”络腮鬼对着东东问。 “听过,石头跟它有关系?”东东远远的看着石台问。 “传说里黄善的魔体、魔魂都有着落,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魔心呢?这个被大家都疏忽掉的东西哪里去了呢?”络腮鬼问道。 “你是说,那个石头是黄善的魔心?”东东猛的回头看着络腮鬼不可思议的问。 “是的,当然,这是一颗不完整的心,魔心现在被分成了三块。” “怎么回事?”我被络腮鬼的说法吸引,知道其中肯定有故事,连忙问了出来。 “魔心在当时也和魔魂一起被封印在了山下,只不过、、、薛仁贵数山的故事,你们也都听过吧?其实,很多后面的事都不为大家所知。” “要知道,一座山,动摇分裂,哪里是那么轻言淡止的事,就像人在大病后,怎么不留下后遗症?你们就好好的听我再讲个故事吧!” 下面是故事: 在薛仁贵报错山数后,柏树精当场发飙,山摇地动中,山里被封压的魔魂肯定想趁此机会逃脱出来,眼看就要再次出世。 可惜,薛将军及时用御赐宝刀和战衣将山给镇住,魔魂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来,可是,魔心却趁乱跳了出来。 当然,没有魔体魔魂,虽然有心却也没什么力去祸害世间,但是,黄善是用心领悟了邪经,所以魔心是唯一记载邪经的东西,本身虽然无害,可是里面记载的邪经却能让不少人成为祸害。 其实,在观音阁分体之后不到两天,在山群里就传开了,前来查看的手艺人蜂拥而至,当然,各怀有心,他们来寻找什么?这就不为人知了。 在当时前来查看的人中,有四个年轻人,毕竟是过去的人了,这里我就用他们的姓来称呼他们吧!懒得打名字。 四人分别是白、马、陈、季四位师傅,他们本互不相识,在前往观音阁的路上相遇,四位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又有同样的目的地,一见如故就结伴前往。 年轻人都好胜,四人一路比拼斗法,等到了目的地时,已是距离山体分裂半月有余,此时,前来查看的手艺人都把两座山翻了无数遍,没有任何收获,都失望而归。 虽然,在上山之前,离去的手艺人都劝说四人:“两座山都被翻遍了,没有任何异常,你们四个也翻不了天的,回家吧!” 年轻人都很自负,相信自己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何况那白、马、陈、季手艺在身,不仅没听别人劝说离去,反而对那些劝说他们的人讥笑嘲讽。 当然,自负是不能当饭吃的,开始四人还凭着心中的那股劲,在两座山之间来回奔跑寻找,一晃又是半月过去,四个人跟前面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收获,心里难免就有了退却的念头。 这天,四人就商量:“我们寻找已有半月时日,没有任何收获,看来,就像他们说的,这两座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出世,今晚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下山分开,各自回家吧!” 90章.应石人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商定好后,四人就在大东门山上,石门后的一块空地上露天而眠,睡至半夜时分,四人被一阵凄惨的哭声惊醒。 月光下,四人被那凄惨的哭声惊得面面相觑:“这大东门山顶没有人家,是谁会在半夜跑到山顶来哭泣?又为了何事哭得如此伤心?” 四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想法,四人起身循着哭声寻找,走了数百米,来到一个树林前。 此时天上月亮虽然又圆又白,月光照耀下,都能看清对面观音阁山上的事物,可是,这整个树林虽处于天地间却又别于天地,好像那白色的月光与它无关,树林里竟是看不透的黑。 四人肯定,那哭声就是由这树林传出,虽然大家都有艺在身,却谁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现象,是什么东西让树林跳出了天地? 四人虽然心里都有些发怵,但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又加上人多,稍做商议准备,就一头扎进了树林。 “呜呜、、呜呜、、、”入了树林后,凄惨的哭声充满了这个黑暗的树林,四人紧张的站在树林边缘打探,里面果然如外面所见,跟外面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四人虽然站得很近,却都看不清大家的面貌,只能依稀看见其余三人的影子,除了憧憧树影,树林里也看不见那哭泣的人。 “以防万一,我们牵着手寻找,一定不要放开牵着的手。”有人在黑暗里出声建议,其余三人没有回答,只是用他们牵上来的手表示赞同。 就这样,四人你牵我,我牵他,呈1字形摸黑往树林深处寻去,那白姓师傅稍微年长,手艺也略高于其他三人,就走在了前面。 话说白师傅虽然艺高胆大,带头走在前面也是不敢掉以轻心,把心提到了喉咙,牵着后面的三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紧绷着神经走了很远,白师傅琢磨:“按白天搜查时留下的印象,这也到了林子中心地带了吧?怎么还是没有找到那哭泣的人?” 回头打算跟其余三人商量,一回头,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后面死黑一片,连三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从能看见不远处的树影来分析,自己是跟他们走丢了,明明牵在手中的人是何时分开了?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发觉? “呜、、呜、、”正在白师傅惊骇中,原本听起来辩不清方位的哭声,此时却清晰的在身后响起,白师傅连忙回头拉起架势防备。 却见刚才还死黑一片的前方,在回头间竟然有了其他颜色,凭空多出的绿、蓝两色,但是多出来的颜色没有照亮黑暗,却在黑色的渲染下显得更是诡异。 在绿、蓝、黑三色相映,前方一片朦胧,朦胧中,前方树林一块小小的空处,一个白色的人正站在一块石碑前哭泣,那多出来的绿黄色竟然就是从那石碑上散发出来。 石碑为三节,最下面发出极绿的光,中部却是极蓝的光芒,上面发出的黑色在黑暗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虽然突然变化的场景让白师傅窒息,他终究是学过手艺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哭泣的老者问:“老人家,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哭得如此的伤心呢?” 那个人听了白师傅的问话,停了哭泣回过头,白师傅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只见那人白发白须,虽身处朦胧中,却也显得无比的眉亲目善。 那白衣老者的面善让白师傅原本的紧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举步朝着他走去,没走两步,那老者看着他,又伤心的哭了出来。 老者再次的哭泣让白师傅慌了神,停下了脚步,老者哭得甚是伤心,口中断续的说道:“我是为山中生灵所哭。” 老者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白师傅为他哭声所动,走到老者的身前,颤声问道:“这话怎么说?” “此石为乱世魔心,山下有绝世凶魂,心在魂不静,山群只怕因此鬼魅横行,百姓难以安生啊!”老者指着那不大的石碑哭道。 “我能做些什么?怎么做才能毁了这魔石?”白师傅被老者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问了出来。 “魔魂需用心方灭,这是我在菩萨那里求得的话,这心毁不得啊!”老者说到菩萨时,停止了哭泣,围着那块石碑踱着小步。 “那需要我怎么做?老人家,你说。”白师傅问道。 “魔魂非我等能灭,不过,菩萨另有指示,魔有心起、亦由心灭,山动石出、魔魂初醒,石可三分、暂保苍生,洋由水生、石心相应,三石再聚、心可灭魔。” 老者说完,白师傅正要出声,老者挥手制止:“你且听我说完,这石心记有邪经,邪经分为三卷。” “一为聚灵强体,绿色充满生机,生机过于旺盛即为怒放,引发人体暴戾,身行不由心。” “二为以命改命,蓝色充满变幻,变幻难以捉摸即为坎坷,心不甘志斗天,命改可离天。” “三为噬魂练魂,黑色充满恐惧,恐惧让人心死即为无惧,至亲弑必心死,无惧脱阴阳。“ “那老人家,您的意思是,黄善的心让他成了魔,想要消灭魔魂,也需要它的心,现在它的心成了魔石,只有将这记有邪经的石心分离成三卷,才可以防止他人利用邪经成为魔害。” “水流成洋时会出现一个人,因为那人的特殊,石心会感应、召唤他前来,应石人能将石心再次聚合,石心聚合时就是复活之时,应石人利用复活的心可以让黄善的魔魂彻底毁灭?是这样吗?”白师傅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这是白师傅对老者邪经说法的理解,石心记载的经书,分为三卷,一卷为绿色,是吸收灵气强健体魄的方法。 但是,凡事不能过满,生机过于旺盛,身体就会暴戾躁动,身体的行动就难以用心来控制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时候身体舒适,心里明明很高兴,却忍不住想挥舞拳头破坏点什么东西。 二卷为蓝色,身体再为强健,却也跳不过变幻莫测的命那个坎,不甘心被命运束缚,利用其他人物的命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了命,身体可以脱离天地。 三卷为黑色,改了命离了天地,却逃不出阴阳,想要脱于阴阳,则要魂魄心死无惧,什么让人最为心死?至亲之人的伤害。 杀害自己至亲的人,让他们心死,而魂魄无所畏惧,在自己的控制下违背阴阳之理,吞噬其它魂魄等足够强大时。 自己再吞噬亲人的魂魄,已达到自己魂魄脱离阴阳的目的、、、、、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来形容会不会有些冷血?)))) “没枉我召你前来,你们白氏果然是居灵山出人杰,魔心虽可三分,却也不是凡物能动,今夜,你且去取那薛神将留下宝刀之魂。”老者听白师傅将菩萨的话理解得如此透彻,不禁抚须直笑,连连交代。 “那宝刀在对面山上的、、、、、取来之后,我交予你方法,可炼制极阴子母剑,双剑同时斩下方可断这石心。”老者说完,挥手让白师傅前去取刀魂。 “那、、、老人家可知我伙伴的下落,入林之后莫名分散,我放心不下。”白师傅没有立即前往,而是向老者打探其他三人的下落。 “你们四人能结伴到此,皆有天意指引,你且放心前去,我另有交代于他们。”老者再次挥手。 听老者如此说,白师傅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往观音阁跑去,白师傅这里完了,我们再来说说消失的其他三人。 ————————————下面是废话,不想看的可以跳开———————————— 因为改书名的原因,这两天没更新,怕出现两个站同样内容,书名却不一样的情况,望包含。 最后,看得爽的朋友帮忙推荐下,毕竟,20W字了,三个站的点击加起来还不到1.5W,有点肉痛。 91章.魔心的安置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话说马师傅依着前面,牵着他的人影一直往前走,他知道白师傅的手艺和年龄、阅历在四人当中都是最高的,所以就放心的把前方交由给他。 自己则在根本不能视物的黑暗里左顾右盼,警惕着两边的动静,走了很久都无事发生,也没找到那发出哭声的人。 他不由更是紧张,这树林的大小、里面事物的分布情况,在这半月余来已是被他摸得了如指掌。 此时虽然前行很慢,但按照他对树林的了解,这速度和行走的时间,在树林里应该是两个来回了才对啊!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走到尽头? 正在心里纳闷时,突然,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哭声的方位,不过,他没有找到目标的欣喜,他的身体却如同掉入了冰冷的深渊,瞬间就冷了下来。 因为,马师傅这时听到的哭声,正是由前面牵着他的人发出来,他惊慌的站住了身子,同时猛的抽回了手。 后面两人察觉有异,随即上前与他站成一排提防,马师傅则对着前面,距离他只有两步远的人影喊道:“你是谁?为什么在半夜装神弄鬼?” 前面那人影在听了马师傅的叫喊后,慢慢的转回身子,说也奇怪,前面那人转身之后,三人竟然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站在他们前面,右手不停的抹着泪,哭得好不伤心。 “老、老人家,这三更半夜为何跟我们开这么大的玩笑?”马师傅问道,他判断,老者能在深夜里如此诡异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定不是凡人,口中的哭泣也只怕是为了吸引他们前来而已。 老者听了马师傅的话,停止了哭泣,将刚才告诉白师傅的话稍微做了些改动,告诉了三人,无非就是这记载邪经的石心是祸害,需要分成三卷保存。 而白、马、陈、季的到来则是天意安排,所以希望这邪经石一分为三后,马、陈、季各拿一块回去保管,刚说完,前去取刀魂的白师傅也赶了回来。 白师傅取来刀魂之后,在白衣老者指导下,用几人的命火炼化刀魂,精血干凝成子母剑模,炼成了子母剑。 白师傅双手各握一剑,在白衣老者的指挥下,当着其余三人的面,双手同时斩下,将经石一分为三,然后,老者捧起三块经石按照颜色分别交到马、陈、季三人手中。 白师傅见老者将经石分为他们三人,不由问道:“老人家,我、、?” 老者朝他微微一笑,附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这经石过于邪恶,保管之人的后世难免会有不良之人起恶心,你的任务最重要,就是保管经石重聚的方法,重聚三石需、、、如此、、、如此。” 老者向四人交代好如何压制经石邪气的方法后,跨步凌空而起,白师傅见老者就要离开,两忙上前一步问道:“老神仙,应石人将在何时出现?” 老者在空中止步,回首吟道:“水流山走,生出异象,疑为魍魉,却是夏阳。” 吟完之后,老者再次交代:“为了有人在应石人到来之前偷学了完整的经法,你们四家,世世代代都只能保管,不得偷学经石里的邪经。” “每代只需交由一人保管,经石之事亦只有保管之人能知,否则,不仅祸害自家,也会殃及群山,切记、切记。”说完,老者转身奔月而去。 ——————————————————故事完结———————————————— “你就是那四位里面的马家后人?”我被这故事后面的离奇故事吸引,络腮鬼刚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打量着他问。 “你是应石人也?怎么会问这种低级的问题,时间不多,问些有用的。”络腮鬼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它的表情告诉我两个字,没错。 “白家?就是:天下手艺出白家,里面的白家?”东东出声问道。 “对,老者不仅交付了经石重聚的方法给白家祖先,手艺上亦是对他指点了很多,现在,还有什么要问的?”络腮鬼回答了东东。 “凭什么说我是应石人,跟我刚才在外面晕倒有关?还有,你和殷实权、马斌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怕东东打岔,我一口气抢着问了几个问题。 “你叫夏洋吧!生的时候连下了十天大雨,其他人也许没有发现,大东门在那十天大雨中,整个山体移动了少许,虽然是少许,但又怎么逃得过我这个藏经人的眼睛。”络腮鬼很得意的表情看起来很欠扁。 “还有呢?”我打断了它的得意。 “自从因为天生异象,山体移动之后,我知道,应石人已经出世,所以我就一直在留意、等待,终于等到你了,在知道你的名字后,我就肯定你是应石人。” “洋在水中生,你的名字附和吧?你生带五鬼,来到马家之后,因为你身体里的五鬼经过邪经的修炼,带有魔心极为熟悉的气息,要知道,那邪术本就是由它领悟、记载的,怎么不会熟悉?” “所以它就跳动着冲破了禁制,将你身体里的五鬼与你生魂融合了,要知道,它压制在这里可不是一两天了,从没出现过差错,你别告诉我是巧合,我不会相信,还有、、、、。” “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的心跳是那石板发出来的?”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块静静躺在石台上的石板问。 “你以为是我的啊?”络腮鬼的回答肯定了我的想法。 “那好吧!就算我是应石人,那你现在回答后面的问题。” “殷实权是我一次在山里做手艺的时候认识的,我们俩一见如故,成为了好哥们,经常结伴在山里行走。” “有一次,我俩结伴在山里做完手艺,等手艺做完,约好明年入山的时间,就分开各自回家,在我回家的第二天。” “他就火烧眉毛的找上了门,他告诉我,他的妻子,也就是小斌、噢!殷斌的母亲因为体弱,在就要分娩时,出了状况,母子两人的性命都难保了。” “我的手艺比他好,他自己没有办法只能来找我帮忙,作为好哥们,我当然义不容辞,二话不说,跟他到了家里。” “到了他家里才知道,他妻子哪里是体弱,根本就是毫无生机,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能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看就撑不住了,只要她一口气落下,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着、、” “在做了无数的思想斗争后,我决定违背祖先留下的遗训,利用这邪经里的邪术保住孩子的命,回到家后,我破了祖先留下的禁制,学了上面的邪术。” “孩子的命通过邪术保了下来,但是身体因为在肚子里没有吸收到母亲的生机,出生后就如同枯草一样,而且他的母亲因为命火燃尽,生下他之后也还是去了。” “为了改善他的身体,我就将他抱了回来,在我家里,我用邪术把他身体是改善了,但是我的身体却因为学了邪经,就不再由心控制,经常莫名的暴躁,胡乱打人。” “虽然不是由心做出那些事,菲菲的母亲也终于忍受不了我的暴戾,离家出走,却因为当时的大雨洪水丧了命。”络腮鬼说着朝那口普通的棺材看去,眼里充满了内疚。 “找回她的尸体后,殷斌的身体也已经稳固加上应石人的出世,就让我放下了心,为了防止自己因为修炼邪术入魔,我就决定自杀。” “自杀之前,我叫人给殷实权传了口信,因为我身体经过邪术的修炼,想死都不会那么容易,只有用能分开魔心的子母剑割喉。” “我的身体才能真正断了生机,魂魄才可以脱离身体的牵制,所以,我托他去找子母剑前来,帮我断气安魂。” “为了守护经石等到你,在做好一切防护工作后,我就自杀在这里面,虽然一直没有等到殷实权携剑前来。”络腮鬼说到自杀,口气还是那么平静,看来,他的心是真的死了。 92章.卷一完结篇 - 那些山里的鬼事 - 董小君 “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些时日,我的身体因为吸收周围过多的生机,魂魄也就坚持不住了,到时候、、、、草寇大王你们知道吧?”络腮鬼说完看着我们,表示自己该交代的交代完了。 “还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我看了马斌的魂魄(噢!现在应该称呼殷斌了。)一眼,有些难问出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和殷实权那种长相阴险狡诈的人成了好哥们吧?”络腮鬼看透了我的心。 “这是你说的噢!不是我问的。”我对着殷斌的魂魄耸耸肩道。 “他本来不是那个样子的,相反,以前是一副面嫩带着羞涩的样子,心肠也挺好,只不过面由心生,亦由心变,一个人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一个东西时,心里的变化也就改变了面相,他也是为了我。”络腮鬼叹着气说。 “爸爸、、你不要这样说,为了我,妈妈走了,你也成了这个样子,妹妹也、、、”殷斌的魂魄说着就哭了出来。 看来,心事已了,魂魄也开始在长大了,这不,和渣滓洞离开我们时的孩童模样,有了明显的变化。 “洋洋融合的五鬼是我家人,而修炼邪术最后一卷需要用至亲的魂魄,那说明我姓季,不姓于,是吧?”东东冷声打断了那两个鬼魂父子的肉麻。 “没错,你就是季家后代,为什么你能逃脱修炼邪术那人的魔掌,就得靠你自己去问他了。”络腮鬼回答到。 “我会的。”东东说完埋下头,不再言语。 说到融合,我想起刚才晕倒后看到的情形,连忙问道:“我刚才在梦里融合了五鬼后,看到了我一个朋友的命,最后问你,人的命能改吗?” “那不是梦,是在你意识里融合的,你既然在意识里看到了那人的命,天命不可违,生死更不可乱改,邪经第二卷就是改命的,当年,那陈家也有后人曾使用过里面的邪术改命,结果、、” “我知道了,应天周家的事我也知道,不用你说了。”我怎么能不知道?那陈管事就是四个保管经石里的陈姓后代。 “好吧!你们的问题也问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交代你一些事。”络腮鬼看我们都没有问题,出声说道。 “那石心本为无字经石,要看里面的经术需要用手触经石、心灵感应就能看到。”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因为你融合了五鬼,身体与生魂极为不协调,只能再将经石融合到心里,才能将暴涨的生魂压制。” “这也是你为什么进到里面后就能行动的原因,当然,你融合五鬼生出来的本事,只有等你找齐三块经石后,到白家去寻得让它们重聚的方法。” “当然还要改变你身体极阴的属性,有了强大的身体和命火,才能将完整复活的魔心融合,你强大的魂魄也就释放出来,就真正的跳出阴阳了。”络腮鬼看来是真的说完了,拉着菲菲的魂魄往两口棺材走去。 “你现在就把这经石融合到心里去,它已经因你而活了,只要触摸,它自然会融合到你心里去。” “你上去后把菲菲的尸骨带下来放到她母亲的棺材里,这样,我才能带她去那边找她的妈妈,还有殷斌的魂魄不能自己出去,把他的身体也带下来吧!”走到棺材前,络腮鬼回头对我说道。 我依言走了过去,站在石台前,看着绿光流动的石板,闭上眼摸了上去,摸到那块石板后,我的脑中出现了无数的经语和画面。 明显的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通过手进入我的身体,那股气息在我的身体里快速行走,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身体的部位在极冷之后,会感觉热乎乎的。 反正现在,我身体在那股冷气行过的地方就有那种感觉,等那股气息到了我的心脏部位,一切都停止了,包括脑中的画面。 等我再次睁开眼,石台上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绿色石板在,看来,它真的融到我的心里了。 “哦!差点忘了,你虽然融合了经石,但始终没有修炼上面的邪术,你的身体虽然有少许改变,却还是属极阴,为了能稍微增强你的命火。” “你还是换个名字吧!洋字本来就带阴,阳字却带火,以后你就改名为夏阳吧!”络腮鬼看石台上的石板向水一样流入我的身体消失,等我睁开眼后对我说道。 “东东是吧?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们三个,在我们四家祖先拿了经石,分开之前,曾合力对着石门前的观音像算了一卦,观音石像下面显了:灭魔阳东斌麒合,七个字。”络腮鬼说完看着东东。 东东听了他的话后也抬起了头,络腮鬼再对他说道:“天下之事,有因有果,你们都是因它而生、、、、希望你能明白。” “好!你去吧!后事,我会处理好的。”我对着父女俩的魂魄摇手做再见动作。 ——————————后事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我想在这章把卷一完结————————— 自从马家院子出来后,东东变得比以前更冷淡了,连莺莺的事他也不再多管,有时,我找他商讨,他也是一句话回绝:“你融合了五鬼,这些事你来处理。” 当然,除了对殷斌,也难怪,两人的身世都被邪术改变,自然会有惺惺相惜,两人整天凑在一起商量,等着罗师傅他们回来后,一起到山里行走学手艺。 我知道东东是靠不住了,只能一个人着急,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也察觉到了山里的变化。 在山里行走,到处都能看到“要致富先修路,要方就通电。”的大红标语,我看着那些标语,眼里尘土飞扬,耳中雷声滚滚。 这倒不是因为我融合齐了三块经石开了天眼,而是因为炸山开路造成的,距离马家院子出来后的两年时间,修路的工作已经到了我们这几座山的附近。 虽然,期间我曾无数次到莺莺家,劝他们搬家,谁又会相信我的话?何况莺莺的父亲还是一个教师,看着那些越修越近的路,他不仅没有察觉到危险,反而为之高兴。 两年里,猴子和莺莺的感情也是随着年龄升温,到后来,猴子也没听我的劝说,和莺莺私定了终身。 终于,在一个假期里,我在家吃中午饭的时候,山里响起了一声响彻天地的爆炸声,随后就是如同闷雷般的滚滚轰声。 虽然已经有了两年的心理准备,但是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知道,莺莺家的命就到此结束了。 在莺莺家出事不到十天的一个早上,猴子双眼红肿的出现在我家门口,两人沉默着来到了水库边,他看着刘家湾说:“洋洋,我要去城里读书了,在这里,我活不下去了。” 说完,他又哭了,我没有出声,感情这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而且,我在融合五鬼时,看到了未来的猴子,知道他本就不属于山群,因为在那里面看到的他,不是一个山里人的模样。 和猴子分开后,刚回到家,就看见东东在家里等我,见我回来,他说:“你干爹和罗师傅他们都回来了。” “我也告诉他们,明天我就要带马斌去山里做手艺了,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可能只有你知道了。” 说完,东东没有等我回答就出了屋,我不敢出声挽留,只是回到我的房间,在床上睁着眼睛流泪,直到第二天中午。 “爸、妈,我今天就上山去干爹那里学手艺。”在饭桌上,我看着父母说,父母虽然都被我的话惊愣,却马上又回过了神,我这两年的变化,他们是看在眼里的。 “你长大了,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父亲终究是男人,回过神后,闪着泪光对我说。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说完,我跑进了房间,我怕看到他们的眼泪。 等我收拾好东西出来,父母都已不在饭桌上,我知道,他们是想用躲避来减少分别时的痛苦,我也没有叫他们,背着东西出了家门。 来到上山的小路前,我抬头看了一下阴沉的天,乌云里隐隐有雷声轰鸣,我知道这不是炸山开路造成的,是雷雨真正来临的前兆。 挺了一下腰,将背上的东西提了起来,我埋头上了小路,希望能在雷雨前赶到干爹的家。 谢谢你能看到这里,希望能继续支持。(卷一完) (终于卷一完了,因为我的不成熟,卷一写得乱七八糟,我相信,卷二肯定不会那样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病**了。 在卷一完结之际,跟大家请个假,休息几天再更卷二,不过,我会先发个序出来。 最后还是少不了求大家推荐(不是求各种要钱的票),谢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