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出发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孙子兵法》 看到一条战友的空间说不知不觉十年了。问其什么‘十年’了?他说我们是2003年入伍当兵的,顿时我明白了,当兵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我叫陈家龙,今年十九岁长沙县人。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当兵跟很多方面有关,童年的时候我跟很多儿时伙伴一样最喜欢玩两样玩具一样是‘玩具车’,一样就是‘玩具枪’我幻想着有一天我能摸到真枪这是其一;其二是我大舅当过兵,每每听他侃侃而谈他当年当兵的点点滴滴我总是有种要去当兵的冲动,也可能是外娚像舅,的确我的脾气xìng格跟大舅很像;当然还有看着电视里那些军人形象,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抱着对军人的崇拜促使我当兵的决心更加坚定。 终于2003年冬季征兵开始了,经过近半个多月的报名,体验合格,政审通过等手续后乡zhèng fǔ通知我去一趟,因为接兵干部来了,要跟我们这些准新兵见个面。 老妈陪着我来到了乡zhèng fǔ,其他两个同乡也都有家长陪同一起来。工作人员先安排我们在一个会议室坐下大约五分钟后进来三个接兵干部,一个两扛两星,其他两个是一扛一星。两扛两星的先开始自我介绍了一会,然后说兵种是炮兵部队在甘肃,我妈一听要到甘肃不免大吃一惊,感觉太远了。稍作交流后,干部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份试卷。说是要考验一下我们的文化水平,我们三个新兵就坐在另一边做试卷,家长们就围着干部们问这问那。试卷题目比较综合,语文、数学、英语、物理等知识都有考到。虽然我读了中专,虽然干部说这些题只是初中水平但看到题目后我还是紧张了因为有很多确实不会。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忐忑不安的交了试卷,干部稍一一都略看了一遍后说都还可以,这时我刚才紧张的心才慢慢放松。接着干部说为了安全起见还需对我们几个再进行一个简单的体检,这时我就有点纳闷了体检复检那么全面,那么严格还要检?带着疑惑我们跟着两个一杠一星的进入了另一个间房,关上门后要求我们将衣服裤子全部脱光,然后又跟复检时一样从头到脚又看了一遍,只是这次简单一些,两人看完后在一张表格上登记我们的身份证后示意检查完毕了要我们先回家等通知。 从乡zhèng fǔ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乡武装部长通知我今天下午走,要我做好准备下午一点到乡zhèng fǔ集合一起走到星沙武装部领齐所有的物资后就直接坐火车开往部队了。接到通知后老爸就开始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通知,老妈就开始上街买菜,而我也没闲着也很兴奋的跟一些狐朋狗友打电话说我终于要去报效朝庭了。 到了中午能来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大家一边道贺一边也给我打红包。有时觉得国人是真的富裕了还是穷怕了,从生到死都有‘红包’陪伴一生,真得是为了图个吉利?在金钱当道物yù横流的社会好像谁都免不了俗,我当然更是凡夫俗子一枚,一圈红包拿下来金额也上千了。但我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转手我就交给了老妈,老妈抽出三百塞给我还额外给了些零钱叮嘱我省着点用。 到了乡zhèng fǔ乡武装部长也给我们这些要走的新兵道贺,说原本每年乡里走一批新兵乡zhèng fǔ都有餐饭和一些小礼品发给大家,但因为今年我们是最后一批时间比较仓促,没时间准备,小礼品也没买够被前两批新兵分完了改天再亲自送到府上。后来据老妈说其实所谓的小礼品就是一支笔和一个本子。人员到齐后就开始出发,家长们都说要一起送到星沙武装部但被告之只能送到这了,再者就一台小轿车一个司机和武装部队长加上我们三个新兵已经根本坐不下了。老妈见上不了车便开始哭了起来,坐在车里的我也跟着眼睛模糊起来,车驶出乡zhèng fǔ便看不到老妈了,坐在一起另外两个同乡的双眼也都湿润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到达星沙武装部,在乡武装部长的带领下我们开始领被子、军装、背包等物资。领完后就在院子里进行整理物资,更换军装。等我们三个人都搞好后乡武装部长道了声保重后就走了,留下我们三人就等着出发了。等所有新兵领完物资,换好军装后工作人员说在原地休息十分钟,等会原地集合,首长要跟大家训话。 可能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踏上去甘肃的火车了。看着周围估且算是战友的人,有的在跟家人聊天,有的在告别,有的哭了,有的笑了,而我只是一个人,当然还有刚认识的两个一起走的同乡。一个在打电话,一个还在收拾行李,所以我一个人坐在包上思绪万千,想到刚才在乡zhèng fǔ老妈要送我而被因车上坐不下拒绝后就哭了的场景,此刻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记得第一次出远门爸爸送我上火车那一刻爸爸也哭了,而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第二次出远门,这次是去当兵,两年见不到父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 随着集合哨吹响,我们稀稀拉拉的排好队。先是一个交接仪式,接我们的部队首长先讲话:“今年我终于来到了湖南,早闻无湘不成军,惟楚有才,今天看到你们我算是真正深刻体会到了,欢迎大家前往中国人民解放军六八三零五部队服役,从现在开始我跟大家就是战友了,让我们共同为保家卫国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大家准备好了吗?”台下震耳yù聋:“准备好了!”然后是武装部的首长说话:“今天你们将要走向军营去保家卫国了希望大家为家乡争光,多出几个将军,为父老乡亲建功立业。大家有没有信心?”台下震耳yù聋:“有!”在首长讲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在乡zhèng fǔ接见我们的那三个干部,扫了一圈后才发现那个两杠两心的站在三楼一个房间窗户前看着我们。 散会后就开始吃晚饭,我原本以为会是在饭店或是食堂什么的。等看到工作人员拿出一盒盒盒饭我傻眼了,大家伙刚才的激情估计凉了半截。更可恶的是我们居然要求在马路旁就餐,要求吃完后餐盒要扔进路边的垃圾桶。我想他们之所以要赶我们在路边吃一定是怕我们不讲卫生弄得院子太脏他们懒得打扫!想一想2003年在长沙的最后一顿饭居然是在路边吃盒饭心酸不已,不过我为人乐观还是满怀期待的打开饭盒看看吃什么菜:辣椒炒肉一份;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得!半截激情也没了,囫囵吞枣一番。 上了车放好行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两边还是围满了送别的家长,车里已有些人开始哭了起来。我不想被这场景感染,所以向远处看去。此刻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远处也只有朦胧的车水马龙。眼角还是湿了,但我没哭出声,也许哭出了声,只是这声也淹没在这夜幕中、、、、、、 第二节 走在路上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上了火车,第一感觉就是热!尽管现在是冬天,我们分到的车厢是硬卧分两边一边各三层,我挑了最上面的位置,放好行李脱下棉袄后心情较之前平静了些许。 跟我一起的两个同乡一个叫张安,一个叫林虎。都比我小,经过一番交流得知林虎居然还和我一个表弟初中同学。但他给我印象有点呆头呆脑,一路上对着我们问这问那,诸如之前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去当兵;当兵总共花了多少钱等等。 坐定十分钟后过来三个接兵干部不是我们见过的其中一个对我们坐在一起的六个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六个人就是一个临时的班,然后指定林虎当班长要求在车上不要随意走动,不许大声喧哗,班长负责监督,有什么情况可以去一号车厢找我们。 干部们走后我们就开起了林虎的玩笑,说他运气真好还没到部队就当上了干部,要他请客,有人甚至要他提几个副班长、、、相互认识后大家就开始集体猜想,会不会分到一起;会不会分到一个班;会不会一起训练、、、想起这些大家不免都有点兴奋了,已经开始相互约定如果分到一起一定要相互帮助,尤其是被别人欺负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同龄人,或许因为大家都是去同一个地方,所以彼此都很聊得来。相互了解一番后才知道有的是刚学校毕业,有得跟我一样在社会上打了几年工的。至于为什么要去当兵也各有各的理由甚至是苦衷,有的是为了去部队发展想考个军校当个军官什么的,这个理由占了很大比重。有的是被家里逼着去的,有的也是想抱着去锻炼锻炼长点见识什么的。就是没有一个说是为了‘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这事在这个时候,这个年代提起来好像是很遥不可及的事情,当兵倒底为了什么?好像没人能真正说的明道的白。记得有一次在火车站排队买票,当时在车站维护秩序的是‘国防科大’的学生们。突然前面有一男子插队被插在后面的老人和其理论,男子置之不理视老人如空气一样任凭老人在一旁漫骂。老人见理论无效便将火散向旁边维护秩序的学员,老人责怪学员站在一旁不管事有人插队也不管,学员听到责怪居然骂老人‘老不死的’。立刻引起周围群众愤怒纷纷指责学员,本以为学员会无地自容没从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学员还能语出惊人:“我他妈的放弃假期,放弃休息在这里维护最后一点和平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群众更愤怒了,但学员也很快被附近的战友给拉走了。我在想披着绿军装的国防科大高才生你在维护哪门子和平?! 吃过晚饭后星沙武装部的工作人员要求我们身上的所有私人物品尽量都不要带,因为进入部队训练后都会统一收起来保管,包括钱。所以大家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有的感觉累了已经开始睡了,我早就觉得困了但躺下后又难以入睡。又不由自主的想这想那,终于要去当兵了,我人生的第一个梦想就要实现了。如是对着自己掐了一下,痛了,是真的。 为了当兵在两年前我就验过一次兵,因为长了痔疮被刷下来了。后来治好了打了两年工,在黑作坊做过零食;去过广东开过机床因水土不服呆了一个月后回来了;最后在长沙做保安近一年多觉得还是要去当兵如是、、、、、、 终于天亮了,昨晚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折磨,睡一会又醒一会,空间太小了,不是因为困而是因为累才睡的着。大概是七点多,接兵干部给我们发吃的,有两瓶水、两桶方便面、几块饼干、两根火腿、两包榨菜。心想当兵就是好吃个早饭都这么丰盛,谁知干部说这是今天一天的伙食!一天!我们赶紧问到达部队要多久?不好说,不等车的话两天能到,等车的话两天两夜,两天两夜! 车厢内一下‘炸开了锅’热闹起来了。林虎:“两天两夜,他们不是骗我们的吧?只是去甘肃而已!要两天两夜?”张安:“是要那么久,我听人说去xīn jiāng坐火车要四五天。”林虎:“可xīn jiāng那么大,甘肃才多大点地!”我:“有本事你现在就跳下车别去了呗。”林虎:“我要有这本事我还去当啥兵啊!”众人哈哈大笑,吃过早饭后不知是哪位神人问带兵干部可不可以玩扑克?干部说可以玩,但是不能赌博。然后整厢人都开始了玩扑克,我也先斗了会地主然后觉得太累就让给了林虎。起身在走廊活动活动这时才发现一号车厢围满了人,而且在乡zhèng fǔ见过的那个两杠两星此时也坐在其中。 新兵们多半是在打听部队的情况:部队都有哪些武器装备、训练辛不辛苦、周末有没有休息等等。干部们也都一一做了解答,而我最关心的是部队现在用的是什么枪。我们坐的火车是广东至xīn jiāng昨晚我们已经过了湖北现在在陕西境内,听干部说在‘宝鸡’站可能会停一个小时左右。 火车刚停稳就听到车外小贩爽朗的叫卖声,主要以卖零食和小吃为主。因不能下车战友们都挤到了窗边满眼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的世界,有的已经开始和小贩交易了。不到三分钟,小贩们也许是发现了这几节车厢拉的是当兵的都一窝疯的挤了过来,火车两边顿时热闹起来。不管是谁走到一个地方不管做什么总是和当地的美食情有独钟,车外的小贩也不出所料,卖的最多的是一个煎饼摊。 林虎看到买的人越来越多问我要不要买一个试试?我说不要,并告诫他没吃过第一次吃可能会吃不习惯。林虎坚持肯定好吃,要不然不会那么多人买。告诫无效,花了五块钱买了一个,吃了一口怎么这么个味,再吃一口觉得很难吃。你知道难吃,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勒个去!什么人这是!一个小时后火车启动,车内像是刚洗劫了某个‘超市’,战友们都欢欢喜喜的分享着各自的‘战利品’。不等谁发号施令都‘开动’起来了,有人一会给我个桔子一会给我包瓜子,一会给我串烤肉我一个什么都没买的一下子比谁都要忙了起来。吃饱喝足后才发现还是有比我更忙的有部分人拿着吃的、饮料、甚至还有一整条烟走向了一号车厢、、、、、、 第三节 到达部队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离开‘宝鸡’后车外的风景越走越荒凉,有些地方一片白茫茫,有些地方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一个人,有些远处的山上光秃秃的不要说是树就连草都没一颗,这表示我们已经进入了甘肃境内了。 又颠簸了一个晚上,天微亮我们终于在‘兰州’火车站下了车。刚下车就感觉突如其来的冷,而且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冷的。跟着接兵干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终于到达了‘候车室’,干部给我们指定了一片区域先要我们坐下,然后说会轮流分批次带大家去吃早饭。 林虎:“真他妈的冷!” 张安:“我在家看过天气预报兰州这边最冷会有零下二十几度!” 我:“真的假的?会有这么冷?” 张安:“你现在觉得有多少度?”我早就冻得脚没多少知觉了:“可能有吧!” 半个小时后第一批吃早饭的人回来了,轮到我们了。在干部的批引下我们走出了车站往一家‘兰州拉面馆’走去,干部边走边跟我们说:“一会带大家去吃当地有名的美食‘兰州拉面’,吃完后两个人一组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当然你吃得越快时间就越多,打完后在这个店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回车站。” 尤如干部说可以给家里打电话的原故,面对‘诱人可口’的兰州拉面我没做过多停留,吃完后和林虎直奔电话亭。 我:“妈,我到了兰州了。” 妈:“才到了兰州!坐了这么久?都还好吧?冷不冷?还要多久到部队?” 我:“不冷,出太阳了,都还好,不知道还要多久,刚吃过早饭。” 妈:“吃得什么?” 我:“兰州拉面。” 妈:“好吃吗?” 我“还可以,你吃了吗?” 妈:“正好在做。” 我:“那你赶快去吃饭吧。” 妈:“不急了。” 我:“我们只有五分钟,要集合了。” 妈:“哦,那你挂了吧,赶快去集合。” 我:“那你在家都保重,我集合去了。” 妈:“冷要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 我:“我会的,你也一样。” 妈:“在部队要听话。” 我:“我知道了。” 妈:“到了部队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我:“我知道。” 妈:“好,挂了吧,快去集合,别迟到了。” 挂完电话扫了一眼兰州火车站,感觉比长沙火车站小很多。正要去催林虎叫他快点要集合了,这时迎面走来一位乞讨的老nǎinǎi,对我说了一通兰州话,我听的云里雾里,于是给了她一块钱,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我听懂了是谢谢。 回到车站内刚才还只有我们部队的四五十人的新兵这会又多了百十号新兵,顿时热闹了不少。干部指示没有命令不许离开候车厅,可以在厅内活动,可以在柜台购物。没说要等多久,看了一下这个候车厅也就能容纳四百人左右四个角落就是干部说的购物柜台,如是我张安林虎开始逛了起来。不到一支烟的时间就逛完了,这时张安说槟榔吃完了。如是向一柜台走去,柜台内是个女生。 张安:“买包槟榔。”女生没有反应。 我:“你得说普通话,长沙话她听不懂。” 张安:“我说的是普通话啊!” 我:“你再说一次。” 张安:“买包槟榔。”女生还是一脸芒然的看着我们。 林虎:“你是不是声音太小了?” 张安:“那我大声点,买包槟榔。” 女生:请问‘槟榔’是什么? 我们:······ 一脸挫败的我们灰溜溜的回到座位上,原来才知道甘肃这边不嚼槟榔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中午干部却没带我们出去吃中午饭而是一人一桶方便面。从干部口中得知我们要在这个候车厅等上一天!看样子我们铁定是要两天两夜到部队了。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看着刚才柜台内的女生她也正好在吃午饭,吃的很简单一个馒头一盘煮过的黄豆。张安吃完后又走过去和她搭讪。 张安:“怎么吃的这么简单?” 女生:“我们这边就是这么吃啊。” 张安:“怎么也不搞个菜?” 女生指着黄豆:“这个就是菜啊” 张安:“不是吧!这个在我们家只是当零食吃你们当菜。” 女生:“对,没错,就是当菜吃,你们要不要尝尝?” 我们一人捏了一颗,是咸的。在家我们都是放糖煮是甜的。 女生:“怎么样?好吃吧?” 我们:“好吃。” 女生:“你们怎么来甘肃当兵?” 张安:“这好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吧?” 女生:“你们知道为什么叫‘甘肃’吗?” 我们:“不知道。” 女生:“因为甘肃缺水就是又干又缩,所以叫‘甘肃’。” 众人一阵欢笑。正当聊的开心的时候这时又浩浩荡荡进来一群新兵,一个个脸上分明都写着‘趾高气昂’四个字,走路都带着风,当他们走近才发现他们每个人胸口都挂着一个胸牌上面写着‘邱少云生前部队’,怪不得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欢乐的气氛少了不少。 好像自己是英雄部队的新兵就觉得自己就是邱少云,一个个坐的规规矩矩,像是要冲过来跟我们每一个人大声说我们是英雄!林虎有点羡慕了,张安有点忌妒了,而我有点困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又上了火车,这次是硬座上车没多久后天就开始黑了。从车内往外看一点星火都没有,火车开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停下了。干部下令要我们下车,真是坑爹!为了这一个小时车程我们居然在兰州等上了一天! 下车后看不清是在哪里,只能看到有几台军队大巴停成一排。干部把我们集合好后要我们拿好自己的东西,站在我们对面的是负责来接我们的各新兵排排长。各连队开始点名点到名字的就拿着东西上各自连队的车,很快不到十分钟我们都上车了而我、张安、林虎分别上了各自连队的车,上车坐下后心中突然开始有点紧张起来了。 所有人都上车后,新兵排长就开始自我介绍:“大家晚上好,我叫王山峰,是你们的新兵连排长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战友了,大家都有点累了吧?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要到连队了,别着急啊。”说完后车里响起了音乐声,放的是刘德华的《开心马溜》。我当时就想我这是去当兵吗?倒有点像是来度假的,原以为因该会放些军歌什么的,没想到还可以听到流行歌曲。 车开到了连队门口停下了,下车后排长直接把我们带到二楼一个叫‘俱乐部’的房间。进房间后我们仈jiǔ个人站成一排,随后进来四五个人是我们的新兵班长们。排长要他们自己选,很快我们就像是各班长们的菜一样各自点完就跟着各自的班长下到了各自的新兵班。 我跟着班长下到一楼进了一间门上贴着‘八班’的房间,一推开门里面已经有九个战友了都站在两旁鼓掌,班长先要我自我介绍。我:“大家好,我叫陈家龙来自湖南,今年十九岁请多多关照。”然后是班长:“我叫宋树景,是你的班长,我们是新兵六连八班,你是倒算第三个到队的,明天还会有湖北的战友,后天最后一批是安徽的战友,欢迎你”。然后其他战友们都进行了相互介绍,介绍完后有的争着帮我放行李,有的争着帮我铺床,有的争着帮我打水让我先洗把脸,一边洗着脸一边想这真是部队吗?部队真是就这个样子的吗?洗完后忙答谢各位战友。待我坐定后大家就开始对我问东问西,湖南哪里人?坐了多久的火车?当兵前是做什么的、、、、、、我一一作答。 跟战友正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班长叫我跟他出来,出了房间后班长把我们刚到的几个湖南新兵带到了食堂。进了食堂后我们几人一起坐在一张餐桌上,班长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副碗筷说这是我们已后吃饭用的要我们记住各自碗的编号,以后吃饭不要拿错了。我看了一下我的编号三十六号。然后饮事班的战友端出一盆面,班长示意要我们一人盛一碗,说这是‘扎根面’。吃完这碗面就意味着你在这里‘扎根’了!‘扎根’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里不时咯噔了一下······ 第四节 初感军营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吃完‘扎根面’后回到寝室稍作休息后班长带我到了另一个班的寝室,进去之后才发现我们几个湖南老乡全都在,而这个班的新兵全都叫出去了里面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排长和几位班长。排长示意我们坐一排,坐下后我才看清楚排长的样子长得像陈佩斯只是排长有头发而已。 排长:“叫你们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们聊一聊相互之间认识认识,首先给你们介绍这几位班长。” 七班班长:韩兴旺;八班班长:宋树景;九班班长:刘小强。几位班长介绍完后我们几个又各自做了一次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后排长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表格要我们填写。 拿到表格一看只是填写一些个人基本信息,填完后排长问我们为什么要来当兵?不知道排长壶炉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们沉寂了一会,正当我准备说的时候排长说话了:“别说你们是来保家卫国的,那都太扯淡了,说说你们的真实目的,比如说是想留部队还是想当官什么的”。 还是一阵沉默,不知道是那位班长说了一句:“看来都被你吓到了”。引得排长和班长们一阵欢笑,他们倒是笑的挺欢,我们却都紧张的要死,真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 排长看我们都不说便一个个问,有的说是想留部队,有的说是想考军校,有的说是想当军官,到我的时候我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当兵的生活,摸一摸真枪”。等我说完排长和班长们笑得更厉害了。 排长:“枪会给你摸的,好了,言归正传,有几点要跟你们交待一下,你们身上带的所有钱都要交上来我们做好登记后统一由各自班长保管,你们要买什么东西直接让你们班长买给你们;还有打电话只能用电话卡我这有201电话卡你们一人先买一张,用完再找我买;有什么事找班长也可以直接找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帮你们的”。 交钱的时候我想起刚才有个战友提醒如果排长要求交钱的时候千万记得要留一点藏在身上,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命令,这样的命令能不能违抗,战友的提醒出于何种目的,略衡量了一下,还是把整钱交给了班长留下了几十块零钱。交了钱拿了一张面值三十元的201电话卡回到寝室后稍作休息后听到一声哨声,战友们说是‘点名’叫我跟着往外跑,跑到连队门口在班长的示意下跟着连队一起集合。 集合完毕后台上走上一位中年男子我想这应该是新兵连长了,连长一一点完名后开始总结今天一天的训练的情况。大致意思是大家对集合哨声还不够敏感,动作太慢,拖拖拉拉等等。总结完后还不忘提了一下大约两个小时前到达的我们湖南新兵,说我们是一股来自南方的新鲜血液,希望能给连队带来新的活力,也希望我们尽快融入到这个新的大家庭。连点名是排点名,排点名后是班点名,班点名是在房间内进行。我们各站两路,班长站在前面开始训话。大致也是这也不行那也没做好什么的,可能是这几天坐火车的原因感觉不知道是整个房间所的物品和人都在左右摇晃还是只是我站不稳一个人在摇摆,耳边好像还有火车的轰鸣声。 起床哨响后屋内开始忙碌起来,按照班长的要求睡在下铺的先去洗漱,睡在上铺的先稍微把床整一下,相互错开避免都挤到一块。我睡上铺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叠被子,当然只是简单整理一下,然后急匆匆去洗漱,洗漱完后出去集合。 集合后是报数、清点人数、整理着装喊口号等一系列动作,我什么都还不会所以只有看着战友们怎么做我就跟着怎么做。喊完口号后就开始跑步,幸好我是班里个头最高的站在排头,所以在队伍最前面跑起步来没那么费力。跑步的地方是围着一块菜地跑一圈就是一公里,刚跑半圈我就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即便是在排头跑。跑完一圈后我已是满头大汗,跑到第二圈我感觉我的内裤都快汗湿了,仅管现在是冬天,跑完三圈后我已经开始觉得肚子有点痛了。我以为跑完三圈早cāo应该结束了,没想到还要做俯卧撑! 想想我有多少年没做过了,果不其然我连三十个标准的都没做满。俯卧撑做完后早cāo终于结束了,回到寝室后我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可除了我其他的战友们都在忙活着。我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时班长说要我别傻站着赶紧整理寝室卫生或是跟战友去打开水。 班长话音刚落一战友就递给我三个热水壶要我跟着他,带我去打开水的叫舒灏,陕西人,比我小两岁正是昨晚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留几十块钱在身上。从连队走上三分钟左右到了‘开水房’,房里房外挤满了来打开水的新兵。除了‘开水房’人满为患以外还有一个地方人也不少,那就是旁边的小卖部。看着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挤不进去不到十平方的小卖部我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我终于知道胡浩要我留钱的真正目的了。 舒灏:“昨天要你留点钱你留了没”? 我:“留了”。 舒灏:“留了多少”? 我:“留了五六十块”。 舒灏:“先拿五块钱来”。 我给了他,然后他叫我在外面等他并看好开水壶。五分钟后他出来了,手里拿着四根‘火腿’和一包‘酒鬼花生米’。 舒灏:“这些你先放身上藏好一会回寝室趁班长去洗漱的时候再拿出来藏到衣柜里,你千万别跟班长说你身上还有钱,还买了这些东西,至于什么时候拿出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不知道胡浩买的什么关子,但因为时间原因不容我多想我先一切照办。回到寝室后没多久就集合准备去吃早饭,在去食堂短短一分钟的路上营区又热闹起来了,各连队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像是哪个连的不够响就没得饭吃一样。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每每排长训斥我们口号不够响时很经典的一句话:“连个口号都喊不响,一个个的都没吃饭嘛”?天啊!这是要闹哪样明明是还没吃饭嘛!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五节 第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吃过早饭后回寝室再稍作最后的整理,戴上帽子,扎上腰带就开始一天的训练。队伍带到训练场后为了跟上班里其他战友的训练进度我们湖南的新兵就被另外分出来了,由排长带着另外进行训练。 训练的的第一个内容就是教我们稍息、立正、向右向左看齐和集合时一些应注意的事项。而紧跟着就是开始训练站军姿!时间是一个小时! 两脚尖分开约六十度,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腿夹紧,提臀收腹挺胸,两手臂自然下垂,中指紧贴裤缝线,拇指紧贴食指第二关节,头要正,颈要直两眼平视前方,嘴要闭,下额微收,表情要自然,身体略身前倾,重心落在两个前脚掌。就是这些动作要领,看着是站着不动却感觉比跑三公里还要痛苦。 刚站十分钟的样子,我就开始感觉脚有点痛了,身体也开始有点僵硬。排长还时不时扯一扯你的手,顶一下你的脚,隔三岔五的还推一下你看你站不站的稳。果不其然排长推了十个人有九个都站不稳,我也没站稳,一个小时终于熬完了,等排长下达稍息的命令时一个个都跟腿瘸了似的,挪不挪不动。休息的时候都坐在地上对着自己的脚敲的敲,捶的捶。 接下来是训练‘停止间转法’,因为之前在酒店做过保安的原因向左向右转这些对我来说还算轻松,自认为动作还算标准,果不其然被排长看出来了便问我之前是不是练过?我说是。练了几遍后有几个同乡绐终不得要领,排长便叫我出列到前面做示范,看着老乡们羡慕的眼神,排长称赞叫好的神态我的心中情不自禁的暗爽起来。 上午的训练就在紧张,新鲜,兴奋中慢慢进行着。训练结束后就是吃午饭,午餐是四菜一汤。可能是因为来了我们湖南新兵今天的菜有一个辣椒炒肉,但味道却不敢恭维,说不上难吃但只能说是一般。吃完后喝汤,天啊!这要不是在部队就这也能称之为汤!喝了一口后我就不想再喝下去了,但班长交待过不能浪费,硬着头皮将一碗喝完。想着我这两年都要喝这样的汤心中不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过午饭后开始午休,可以上床睡上一觉,正当我要往床上爬时,班长叫我跟他出来一下,跟着班长出去后排长和同乡们都在。 排长:“叫你们出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交待一下,下午训练的时候新兵连长会叫你们去谈话,在连长问你们话的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要掂量掂量,知道吗”? 我们一一点头。 排长:“跟大家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你们在连长面前要留下个好印象,这对你们以后的生活、训练都是息息相关的,连长问你们问题时要想一想再回答,不要不经过大脑就说出了口”。 我们又一一点头。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对刚才排长说的话难以逐磨,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排长为什么要跟我们交待这些?是不是每次连长找新兵谈话前他都要交待一番?我们要是在连长面前说了所谓排长交待过不该说的又会有什么后果?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训练如期进行,大约训练了一个小时左右排长通知我们所有湖南新兵去新兵连长办公室。连长谈话终于来了,想起中午排长的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此时心里居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进到办公室后新兵指导员也在,我们站成两排,连长坐在办公桌前正翻阅昨天晚上排长让我们填写的‘个人资料表’。 连长:“都随意点,没毕要站的那么规矩,都稍息。” 连长和指导员都先做了自我介绍,连长叫张清连,安徽人今年才26岁!天啊!才26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晚上我还管他叫中年男人,26岁就当连长,就如此老练,真不知道要经过怎样的修炼才能达到此番境界。指导员叫郑宇,陕西人今年28岁。指导员说看到我们湖南人就像见到了老乡,因为他读军校就是在长沙炮兵学院,在长沙生活了四年对长沙很有感情。 连长:“今天叫你们来是来跟你们聊聊天,彼此之间认识一下,主要的是熟悉一下你们,我就一个一个来,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答一声到。” 连长:“范志成”! “到!” 连长:“湖南望城人,雷锋家乡人,今年18岁,初中学历,兴趣爱好听音乐、看电影,家里有四口人,最崇拜的人**,嗯,怎么不继续读书?” “报告连长,因为想当兵。” 连长:“不用报告,说了是聊天,不用那么正规,就跟平时聊天一样,为什么想当兵?” 当连长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估计我们所有新兵心里都开始嘀咕起来了,是说保家卫国了还是按昨晚回答排长时所说的答案?不知道该说哪个才好,我反正没多想如果问我我还是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摸一下真枪。 “我当兵是为了锻炼身体。” 连长:“锻炼身体到哪都可以啊,为何非得来部队?” “因为来部队锻炼身体管吃管住,不仅不要钱还会给钱。” 一席话逗得全场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心情也随之消散了不少,而接下来的另一件事就更让大伙的紧张随之烟消云散。当连长聊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发现最崇拜的人也是**,如是连长说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湖南新兵是不是都填的**,果不出所料我们十几个湖南新兵清一sè的在我最崇拜的人一栏填写的统一都是一个人:**! 谈话就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进行着,大概谈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束了。在回训练场的途中我在想连长谈话并没有排长暄染的那般神秘,也没问一些所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之类的,真不知道排长是出于何种目的? 吃过晚饭后离看新闻联播还有一段时间,班长也被排长叫去开会去了,就留下我们几个新兵在寝室,而此时胡浩要我把早上买的火腿肠和花生米拿出来。等我把‘危险品’拿出来的时候我分明看到战友们一个个眼睛里都泛着‘绿光’!我不经意的说不是刚吃过晚饭吗? “没吃饱” “吃不习惯” “就那也是给人吃的” “我已经又开始饿了”、、、、、、 听到战友们的陈述真有点心酸。于是四根火腿一包花生米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全都进入了战友们的胃室中。看到战友们狼吞虎咽的场景,我不禁在想我们这他妈的是在当兵嘛! 第六节 新兵训练集结号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到部队第二天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最后一批湖北和安徽的新兵都到了,我们班分来了两个湖北的和一个安徽的。当安徽的新兵战友打开他的行李箱时大家都兴奋了,因为这厮带了整整一行李箱的零食!他解释说是他妈妈怕他当了兵后就再也吃不到零食了所以就买了他平时他最爱吃的塞满整整一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终于全班所有新兵全部到齐,全班加上班长十二个人,分别来自十一个不同的省份。 班长:宋树景,山西人20岁个头不高,写得一手好字,军衔一级士官入伍第四个年头,兵种是指挥排有线兵。 李团,宁夏人,20岁只比班长小几个月在我们新兵中年纪最大的一个,长得就一幅很老成的样子,尤其是头发,前额都快没毛了,如是大家要么叫他老李要么叫他团长。 汤俊,山东人,18岁纯正的北方爷们一口纯正的山东话让我们一些南方听的少的人时不时哄堂大笑,据他自己说当兵前搞过当地的民兵训练,所以一些基本的队列训练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怪不得一些动作班长教一遍他就会。 舒灏,陕西人,18岁读过大学是我们当中学历最高的一个,不过他自己说就混过三年大专,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没认真上过一天课全都他妈的混,看他的言行举止的确是混出来的。 王昌海,江苏人,17岁长得一幅娃娃脸,因为当地经济富裕他说他不想来当兵是家里硬逼着来的,因为家里人说当地娃大都不愿去当兵所以当地zhèng fǔ给去当兵的家庭每年给一万,家里觉得与其你在家里无所是事不但赚不到钱还要花家里钱干脆一狠心往往部队赶希望能得到锻炼。 严红军,河南人,19岁同我一年比我还大两个月,当兵前也在社会上打了几年工,没赚几个钱也抱着想锻炼锻炼的心态来到了部队。 岳欢,四川人,18岁此君是一奇葩,一副没长开的样子,个子才一米六多但两支手伸出来居然比我一七五个头的还要长!他说他才读过小学,唯一会写的字就是自己的名字。看他说话支支吾吾的也像那么回事,家境不是很宽裕家人也是希望他能到部队看能不能有所发展。 林峰,甘肃人,17岁能说会道,倒底是年纪小闲不住,jīng力充沛打的一手好篮球,抱着对军人的崇拜满怀激情的来参军。 任志泉,湖北人,18岁当兵前在新东方学过一年厨师,所以经常问班长新兵训练结束后能不能到炊事班,炊事班累不累,感觉这厮学厨师就是为了进炊事班一样。 闵伟健,安徽人,18岁一副书生样,也一副书生气,一纯愤青,对什么都看不惯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比我们要高一等。 杨进,湖北人,16岁一小屁孩,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为了能当兵特意把身份证改大了两岁,至于为什么来当兵他没过多理由就是因为父母安排。 最后是我,陈家龙,湖南人,19岁读过两年半职业中专,跟舒灏一样也是混,而现在来到了部队不知道还好不好混,还能不能混,对于我对于我们大家都是个未知或是已知。到齐了,意味着真正的新兵训练要正式开始了、、、、、、 上午训练前我们整个新兵营全体集合,由营长作开训动员并宣布新兵训练正式开始,队伍集合好后营长在台前讲话。 营长:“同志们,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送走了老兵迎来了你们新兵,为这个营盘又注入了新鲜血液,给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集体增加了新的活力,为祖国的国防事业添砖加瓦,做为新时代的青年即将成为新时代的军人,同志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台下震耳yù聋:“准备好了!” 营长:“下面我宣布陆军第47集团军炮兵旅130加农炮炮二营2003年冬季新兵训练正式开始!” 通过班长的介绍我们这个院子里有两个营和一个旅教导大队,我们是二营,每个营有一个营部加三个连队,一二三连在一营,四五六在二营,我们是六连。现在我们所有二营的新兵都统一住在四连,老兵连在后面。每个连分别有指挥排,指挥排有有线班,无线班,侦察班。然后是炮一排,有一二三班,炮二排,有四五六班。最后是连部,驾驶班,炊事班。 班长说至于你们以后会分到什么班就看你们新兵连的训练情况,不是你想去哪个班就去哪个班,是什么菩萨就入什么庙。如是战友们纷纷向班长打探什么班最好,哪个班最好混,哪个班长好一些,而任志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能不能进炊事班,也有一边倒的都想进有线班,因为班长就是有线班班长,班长说他最多只能带走三个人,而且标准很简单就是每次跑五公里跑在最前面的三个!看这标准我是没戏了,不跑最后三个就很不错了。 晚上闵伟健,任志全,杨进三个人按照我第一晚上的程序也要和排长交流谈话。但这次是在我们班的房间里进行所以这次我们其他人就被分散到了另外新兵班的房间里,我和严红军分到了七班房间。进去后就有人说我长得像刘烨,然后一打听知道我是湖南长沙人就有一个陕西的战友问我在长沙看到过多少明星?见过多少明星?长沙这种地方能见到很多明星?我怎么不觉得,便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他说他经常看湖南卫视,看到长沙办的金鹰电视艺术节来了很多明星,所以他认为在长沙能见到很多明星,于是就听我侃侃而谈。 “我回想了一下,当年在酒店做保安的时候的确看到过一些明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看到了黄rì华。当时正是《天龙八部》最火的时候,当时看到他坐在酒店大堂感觉和常人差不多,一样抽着烟和别人聊天,而且个头没我想像的高完全难以和剧中乔峰的飒爽英姿相对比。那次来长沙是代表香港明星足球队和湖南明星足球队进行比赛和交流,当时湖南队这边我就只记得有汪涵。” “你们真幸福!那你找他们签名没?” “没有。”“那太可惜了!” 真想不到在军营还能遇到像学生时期那样的‘追星族’后来据排长说我们旅也出了一个大明星,当年他在部队当的是侦察兵,他就是zhōng yāng电视台主持人朱军。 第七节 各种不适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训练每天有条不稳的进行着,随着训练强度逐步的增加我们绝大部份人的身体状况开始出现一些不适。有的因为喊口号喉咙肿了,有的体能训练时被摔了被碰了,有的因为太冷从来没这么冻过手和耳朵等部位都被冻坏了。而大部份是水土不服,开始全身发痒严重一点的开始长一些红点点,白天稍好一点一到了晚上开始睡觉的时候各种痒就开始了。 有些战友从家里带了些黄土或是茶叶用开水泡着喝,但也无济于事。我什么都没带所以也不幸命中,但岳欢比我更严重。我白天训练时还好,可能是因为注意力转移了。但岳欢就不行了,全身的红点已经开始往脸上长,整个人无jīng打彩怎么都进入不了训练状态,班长叫往左转他往右转,集合喊口号也出不来声,不管什么动作他都慢一拍,下午的班组会cāo也因为他被排长点名批评了,我想今天晚上班长只怕是要动肝火了,要大动肝火了。果不其然晚上看完新闻后班长集合我们坐好后开始质问起岳欢。 “岳欢!” “到!” “能不能大点声?” “・・・・・・” “我在问你话那!” “能。” “你是有多不舒服?” “・・・・・・” 气氛开始紧张了,我们坐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班长又问了一次,岳欢还是没坑一声。 这时李团出来缓和了一下:“岳欢,你不舒服就跟班长说别扛着,身体要紧,实在不行就叫班长带你去医院。” 也不知道岳欢是没听明白李团说的话还是脑子发热直接来了一句:“我想回家。” 说完后开始哽咽起来了。 “有什么事说出来,一大老爷们的哭什么!” 班长用命令的口吻训斥到。 “・・・・・・” “为什么想要回家?这才来一个星期时间。” “・・・・・・” “岳欢,我在问你话那!” 班长的声间明显高了很多。 “・・・・・・” 气氛越来越紧张了,真不知道岳欢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意跟班长说,或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倒底会不会说话?你倒底想怎么样?” “・・・・・・” 我们都为岳欢捏了一把汗,但现在谁又都帮不上一把,真不知道班长接下来是会继续问下去还是会走过来给岳欢踹上一脚。要知道换了是谁都没这么好的耐心,此刻屋里开始死一般的沉寂! “行,你说你想回家,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我带你去见排长,你跟他说说,看排长什么态度,我没这个耐心了看着你就火大!” 于是岳欢就被班长带出了寝室。班长带岳欢出去后,我们就开始了各种猜测。猜测岳欢是不是装的?还是真就是这个样?如果真是这个样又是怎么能来部队的?这得发上多少大洋才能让接兵干部敢带过来?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会有怎样的遭遇?会被排长打一顿?会去送医院治疗?会被送回家、、、、、、不得而知。 第二天我们知道岳欢的去向了,排长先安排到卫生队做一做全面的检查。折腾一上午后卫生队得出结论:体质太差,严重水土不服,且全身皮肤过敏严重,脸上的红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只能转入旅部医院进行治疗。得到连长的许可午饭过后岳欢就被送去了旅部医院,班长说这是他见过新兵训练还没过一个月就送旅部的,送旅部就意味着是很严重了,面对刚结识的战友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默默祝福他了。 岳欢走后我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全身也开始长红点,班长也带我去了卫生队。但卫生队告之这段时间营区太多的新兵都有水土不服的症状,卫生队的的一些药品都用完了,药品要从旅部发过了,最快也要明天才有。班长见我一副颓废的样子如是决定带我出营区去营区外一家小诊所进行治疗。 跟着班长出了营区出门右拐走上五分钟的样子到路边一个小屋,屋外完全没有任何诊所的标识,进去后里面座着一个中年男人,也没穿白大卦,如果不是看到屋子里有医疗设备和买药的柜台还真不能接受这里是正规诊所。 看着我们一身军装很熟悉的问班长:“怎么班长,又有新兵水土不服?” 很显然每年到这个时候能让这个小诊所忙碌起来的就是我们这些水土不服的新兵了,所以中年男子都没怎么正眼看我一下也没问我姓什名谁,身体有哪些症状,起身就开始拿起针筒调剂各种药物准备给我打针。而此时我的感觉就像一头待屠夫宰杀的猪,屠夫无需关注猪的感受,只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行了。 打完针后再开了些药叮嘱我什么时候吃一次吃多少,出门的时候班长问我刚才有没有跟医生说谢谢,突然这么一问我有点懵了,我也不记得刚才说了还是没说忙搪塞班长说我说过了。 回营区的路上班长说每年都有很多新兵来部队后水土不服,这都是正常的所以不用太紧张,打了针吃了药打概三四天后就会好了,别太在意,把jīng力都集中到训练中去自然就会好的快一些。也不知道这算是安慰还是鼓励就当是吃了颗定心丸,想起当初在广东的时候也有过水土不服的症状,但这次要严重很多。 很快水土不服的症状就像病毒一样开始在新兵连蔓延开来,很多战友都有不同程度的不适。当然也有什么毛病都没有的,像甘肃本地的和西北省份的战友他们都安全无恙,主要苦坏了我们这些南方的新兵。除了要克服水土不服外我们还有一样令我们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寒冷!零下二十度!要知道在湖南零下二度就算是最冷了,没想到零下二度在这里算一天最高气温!手、脚、脸、耳朵都开始长冻疮了。 但是每天的训练却没有因为我们的种种不适而减弱,而且一天比一天有加强。对于我来说除了克服水土不服和寒冷以外还要一座很难爬过去的山那就是‘体能训练’,尤其是跑步,跑了一个星期的三公里我都还及不了格! 第八节 了解驻地 了解部队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今天是星期三,从班长那里得知每个星期的星期三不训练全天教育,主要以政治教育为主。不用训练终于可以缓一缓,但不知道‘政治教育’是为何物? 果然出过早cāo后班长要求换上正装,终于不用穿作训服。回到寝室大家都像过年穿新衣服一样兴奋,装上肩章,别上领衔扯扯衣领摸摸衣袖一个个都兴高彩烈。 吃过早饭后就集合到教导大楼二楼一间教室,教导大队每年只有到五月份的时候才开始有集训任务,这个时候是闲置状态所以就让给我们新兵连学习。 进入教室之前我有一点点兴奋,更有一点点好奇,好奇会教我们些什么?要知道我已经多久没有进入‘教室’了,多久没有‘学习’了,多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学习。本以为所有新兵到齐了就会开始上课,但指导员却让我们各个新兵排相互进行‘拉歌’! 真不知道指导员是怎么想的,这才一共就学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和一首《解放军军歌》就要我们拉歌!没办法哪怕就只会一首歌也得硬着头皮拉了,各排新兵在排长的带领下首先都开始唱《团结就是力量》。 顿时教室里沸腾起来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知道为了集体荣誉这个时候就该能有多大声就该多大声的扯着嗓子吼了。我明显能感觉到教室的窗户已经开始在猛烈颤抖,我的嗓子开始有点嘶哑了。 一首歌唱完了,但当过兵的拉过歌的都知道唱歌容易难的是拉歌,要拉得有气势,要拉得热闹,要拉的起劲,要拉得对方唱才算赢。果不其然歌声刚落各排新兵就在排长的带领下开始又吼开了,我们是四个新兵排,我们是二排我们拉一排,三排拉四排。因为事前根本没通知说今天要拉歌,各排之间也没有教一些‘拉歌’的技巧和战术,所以刚开始都是清一sè的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的好着急。前两三遍还挺整齐的到了后面都乱成一锅粥,看着相互之间都不整齐的拉歌词我们都笑开了。很明显这歌是拉不下去了,指导员也看出来了拉了十分钟不到就叫停了,吩咐各排长要求今天晚上回去要开始教怎么拉歌。 但就拉了这么十分钟不到我的嗓子已经开始痛了,感觉像针扎了一下。指导员让我们稍作调整后开始授课,今天的安排是上午让我们了解部队驻地和部队的一些情况,下午会去旅总部参观‘旅展览馆’。 经过指导员一上午的介绍我们知道了部队的详细信息,我们是陆军第47集团军炮兵旅。成立于抗美援朝前期参加过抗美援朝,原来在来部队之前遇上的那些‘邱少云生前部队’的那些新兵跟我们是一个军的只是他们是步兵,之后又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还打过台湾金门。部队驻地名叫‘永登’是一个县寓意永远五谷丰登海拔有2500米,整个旅分三个大院。 旅总部大院在最上面简称‘大院’122火箭弹就在总部,中间是152熘弹炮,最下面就是我们130加农炮。我们三个院子没有分布在一起我们和152倒是隔的不远步行一刻钟左右就到了,但离大院就远了有十五公里的距离。营区后面是祁连山指导员说刚好是在祁连山最低的一段,山下是庄浪河,指导员还半开玩笑的说大家晚上一定要小心一点因为祁连山上有狼。营区前是一条国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村庄,指导员介绍就在几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国家级贫困村’。部队几年前还帮当地老乡挖沟埋线让老乡们用上电!听到这里大家都不敢相信,尤其是沿海省份的新兵战友们大都认为指导员这是在吹牛。 因为大家知道下午可以去大院参观中午吃过饭后寝室又都热闹起来,又开始围着班长问东问西。诸如能不能照相,能不能看到旅长,能不能去看看老乡,能不能看看火箭弹、、、、、、而我也很兴奋,我最期待的是能多照几张相片。 但问题是整个排就那么两三个人有相机,如是正如‘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里面一样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胖子,我的军旅生活里也出现了一个胖子,后来我们还成了一个班的战友关系甚密。 胖子叫刘昭chūn,今年21岁了!山东人。个头跟我差不多,确实很胖脸和肚子都是圆圆的。他在九班正因为他有相机这会他成了大忙人了,战友们相继找他预约照相。我也找上了他说能帮我照一张就可以了事成后晚上请他吃零食,他爽快的答应了。下午集合准备出发,原本以为会是坐车去大院没想到居然是起路去!仅管是走路去但大家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最起码能出来走走怎还是不错的。 上了国道部队分两路靠右行走,走在国道上终于算是比较全面的看到了祁连山,前几天下过雪所以有些山顶上还有积雪。虽然山上光秃秃的除了雪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在阳光的映衬下还是别有一番韵味,路两边有房子有农田。这边的房子建筑风格和南方很不一样,没有太多的高层建筑大多都是平房,房顶大多数是平的。不像南方都是人字型,可能跟气候有关系。甘肃少雨且气候干燥,所以无需考虑太多的排水问题。这条国道走到头就到了县城,路上来往车辆并不是很多。行人就更少了因为现在是冬季即便是有太阳但气温还是很低老乡们也都很悠闲,大都不会在外面闲逛。 但一路上有部队的吉普车来回穿梭,据了解这是部队的规定必须有部队纠察负责检查一是看有没有违规行为二是看部队一路上安不安全。战友们给这样的吉普车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黄胶鞋’,给旅长和政委的座驾叫:‘迷彩鞋’。 一路边走边看,偶尔能看到几颗秃树,但是真得看不到一根草,有些地方望过去光秃秃一片,相比较南方简直是天壤之别。走上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大院,在进入大院前连长通知先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再全连集合,连长再特别交待现在集体上厕所,因为进入大院后就没机会去厕所了。 第九节 进入大院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大院的正门与其他两个院子比起来就是大一点,造型都差不多。但是围墙很厚很高是土砖堆砌而成,而现在正有一百多号人对着这堵土墙撒尿。 随着值班排长的一声集合哨我们洋洋洒洒的向大院门前走去开始集合,集合完毕后连长再次强调了进去之后的纪律和注意事项,如果今天有谁在里面冒了泡回去就收拾谁。进入大门当然得显得jīng神点,所以连长亲自带着大家喊了几个口号彷佛要告诉总部我们来了。 旅总部就是总部比起另两个院子气派多了,映入眼帘的建筑就比另两个院子要现代,要豪华。纠察队都全副武装站在路上执勤,一路上都有纠察队员拿着红绿旗给我们新兵队伍指挥方向,让我们按照指引进入旅展览馆。 经过‘翻山越岭,爬山涉水’终于到了‘展览馆’,设置的布局跟其他地方的展馆没多大区别,也是从怎么艰苦成立到艰辛发展到怎么一步一步发展强大。都打过哪些仗、立过哪些功、出过哪些英雄、涌现多少军中高官、有过哪些颇具影响的事迹、、、等等都一一呈现。 当然还有一些实物和模型展示,现在我们整个旅就分三大炮:火箭弹、熘弹炮、加农炮。三种炮都用模型陈设出来了,炮弹则是实体展现。看着快有一人多高的弹药筒和弹丸陈列窗我停留了,让刘昭chūn给我照了一张。 其实展馆并没多大也就两百来平方的样子,但足足让我们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看完展馆后又让我们参观了旅总部的一些活动室和一些娱乐场所,说白了就是要让我们感受一下机关和基层的区别倒底有多大。 果不其然看了以后我们开始心里不平衡了,同样是当兵,同样是在一个旅,就一个是机关一个是基层!尤其是看了那些健身器材一应俱全,不过指导员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一句话就让我们刚不平衡的心平复了很多。 “别看这些器材这么新这么气派,其实只是为了应付检查的,根本就没人来使用这些器材,都是些摆设有跟没有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能看的都看完了集合清点人数后我们就开始打倒回府了,走出大门时也跟进入时一样喊了几个口号好像要告诉总部我们走了。 上了国道还是一样分两路往回走,一路上还是有‘黄胶鞋’来回穿梭。一路上战友们都在相互分享刚才参观后的感受。有的觉得总部就是好什么都好,争取能调过来就更好,也有点对此不顾一屑,有的还在为没能多照几张相而气愤,有的因为没看到旅长感觉很遗憾,总之是各种滋味不尽相同。 我倒是没都少兴奋也没都少遗憾,只是觉得为什么展馆为什么不配一个讲解员,只让我们自已随便看,有种意尤为尽的感觉。后来听班长说讲解员其实是有的,也只是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或某些大的吓人的高官来参观或检查才会现身进行讲解。班长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爽了,就这为了应付检查就弄这么大的区别,检查就真得那么重要嘛?好像部队就没有比应付检查更大的事了! 为了完成今天上午指导员安排的任务,到了晚上全排集合开始教怎么拉歌。经过排长的一番说教才知道拉歌其实是一个颇具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光是‘拉歌词’就有几十种。 有些拉歌词还挺有意思的:某连的不要拖再拖就是老婆婆某连的别耍赖再赖就是老太太;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某连的唱起来,快快唱起来,某连的唱起来,唱起来; (领)某连的唱得妙不妙?(合)声音好像蚊子叫。(领)某连的唱得好不好?(合)声音好像听不到。(领)听不到怎么办?(合)把声音开大些。嚓,嚓,嚓,嘣!(做开开关状)伪劣产品、、、、、、 要想拉歌拉的好除了这些拉歌词要熟悉以外还有和指挥员的配合,声音的高低起伏,拉歌时的节奏把握等等都至关重要。排长把该教的教完,该把握的技巧说完后我们就开始分两个方阵模拟一番。 经过半个小时的拉歌训练我的嗓子彻底哑了,说话都不是原来的声sè了跟电视剧里演的太监声音一样,也就从这里开始我的声sè彻底跟当兵前不一样了,所以后来我给亲朋好友打电话他们都听不出来是我。 当然不只我一个所有新兵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不是痛就是哑。经过模拟训练我们基本上对拉歌的程序、技巧、节奏等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我们这些新兵会的军歌不多所以学新歌也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如是排长让我们休息十分钟后决定今晚还要教会我们一首新歌。今天教我们的新歌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看到歌词我懵了,从第一项注意到第八项注意就重复一个调。而且这个歌相比较其他军歌篇幅较长不是很适合用来拉歌,不知道排长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找一首歌词少一点,铿锵有力一点的歌来教? 但排长在教歌前说的一句话让我一辈子都铭记在心,并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以后的为人处事:“我们军人无论做什么永远都只能争第一,所以唱歌也永远只唱第一段,绝不唱第二段!” 晚上学习结束后班长深知今天我们都用嗓过度,根据他的经验和现在的条件所限用白砂糖泡开水喝会很有效的缓解,所以解散后迅速给我们一人买了一斤白砂糖。我一边喝着糖水一边想着今天的教育,参观旅展馆,晚上教拉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最后排长教新歌时说的话永远只争第一!只能第一,绝不第二。只争第一是一种心态,一种决心,一种态度,一种气势,战场无亚军,因为亚军就意味着死亡! 第十节 还有一个副连长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随着之前身体不适的慢慢好转,和对部队的认知程度逐渐加强新兵训练的rì子每天过的艰辛又充实,基本上我已经慢慢适应了新兵连的生活了,部队的生活很规律基本上是以一个星期为周期。 星期一到星期二是全天训练,星期三是全天政治教育基本上是指导员组织,星期四又是全天训练,星期五是党团活动,星期六上午是农副业生产,现在是冬天种不了什么农作物加之我们还是新兵,所以这一上午改成学习或是集体活动什么的,下午就是处理个人事物,这一下午我们可以去洗澡、洗衣服,洗床单背套什么的,我们称这一天为‘大洗的rì子’。不管chūn夏秋冬我们固定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这事跟亲朋好友说居然没一个人相信!周六晚上看完新闻后就可以zì yóu活动,可以看电视、可以去给家人打电话、可以去活动室看书读报等等。这个时候小卖部是最热闹的因为每到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人很最多的,还有就是买零食吃,因为只有到了周末我们才能感觉有时间‘肆意’的大吃大喝。星期天就是全天休息,早上不用出早cāo,全天可以zì yóu活动。这一天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俱乐部’了,在俱乐部看电视就成了很多战友全天的娱乐活动。感觉也奇怪当兵前但凡放新闻放电视剧什么的都不爱看,但当了兵现在再看电视居然觉得连看广告都很有乐趣。到了下午四点钟就收假,开始打扫卫生,晚上看完新闻后就开排务会班务会,班务会主要是总结一周的训练做的好的做的不好的,表现好的个人表现差如人意的个人都要一一点出来。最后就是下周训练课目应注意的事项等等这一周就算是到头了。 现在每天晚上的活动是集中学习部队条例、纪律、规章制度等等,除了这些以外也会全连新兵一起学习军歌或学习一些训练课目什么的,而这也是最受战友们欢迎的。随着次多的增多,我也越来越喜欢每天晚上看完新闻后的时光。尤其是指导员多才多艺能说会道,最关键是他能弹得一首好电子琴和一手吉它。我也很喜欢听流行歌也曾多次有要买一把吉它来弹一弹的想法但一直付之东流。 关于音乐这事我想多说两句,看到很多人一提到兴趣爱好张口就说提笔就写唱歌、爱好音乐。其实我觉得错了,因该是爱听歌,你之所以喜欢唱首先你是觉得这首歌好听,它能打动你所以你才会去唱它,你也只有在听完之后你才能唱,所以是听在前唱在后,喜欢唱歌其实是在喜欢听歌的基础上的。所以不要再说你喜欢唱歌而应是喜欢听歌。 但有一晚上不只是什么原因所有连长、指导员、排长等等这些‘大佬’们都不在说是去大院开会去了,所以我们认识了一个‘新人’:副连长。 天啊!要不是这次大院开会我们还一直不知道我们新兵连还配置了一个副连长。也就是第二年他成为了我的连长,退伍两年后还记得我的连长。 副连长叫王得才,甘肃本地人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一看样子就是那种地道的西北人因为脸上永远都是那种高原红。新兵连结束后他就升了一级成了五连的连长,听说副连长这人很较真,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 也许今天是临时xìng的所以很明显副连长是没任何准备的,可能也是想着随便说点什么应付我们一晚。但是他一张口我们就不知所措了,因为一口纯正的甘肃口音怎么努力的听也始终听不明白,说了不到十分钟只有甘肃本地的战友听懂了但一个个都笑了,其余的我们也就只有跟着笑了。 后来经过甘肃战友的翻译才知道他只是要跟我们随便聊聊,一开始问我们刚当兵习不习惯,开一开我们的玩笑,所有他们才笑成一片。 后来他给我们讲了关于台湾的一些问题,说当年国民党是为什么去台湾,去了之后又是怎么发展,现在海峡两岸之间的微妙关系等等。中间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提到‘台军’的时候他都刻意在前面加一个词:‘所谓台军’。因为他坚信台湾迟早要收回的,回归后也许就没有‘台军’了,所以他不愿意直接称呼。 聊了半个小时后我们才逐渐能听懂多半的词汇,这时我才觉得副连长很实在。他自己也开玩笑说其实新兵连甚至正规连队都没必要配副连长一职,因为军事训练有连长,政治指导有指导员,其中一人不在时可以相互互补完全没必要有副连长副指导员什么的,纯粹是多余的,排长也是多余的,因为上有连长下有班长所以排长可以床上一躺,他每天在度rì如年,连队工作他也很少参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是今天指导员开会我们恐怕都还看不到他,当然这些只是玩笑话,但到了第二年也被他说中一半副指导员这一职务彻底撤了,但副连长一职还是保留着。 聊到后面就开始想当年了,说当年他当兵的时候是多么多么的苦和累,训练是多么多么的高强度等等。然后拿我们现在当兵跟他那个年代当兵做了一个比较,说完后我估计我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因为初入军营的新兵真得很难相信那时候当兵是副连长描述的那般。后来据了解副连长有时候也会像个愤青一样,抱怨时势不公际遇不平什么的。有时候也会有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举动,他经常会去买彩票,希望有朝一rì能中个五百万大奖,然后申请转业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 这一晚的接触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还有一名副连长,记住了一个长得不起眼但一举一动都显出真xìng情的副连长,一个平时默默无语但一开口就会有那么一点点语出惊人的副连长。 第十一节 新的一年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很快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来部队已经半个多月了。接到连队的安排明天会放假一天,全新兵连会集合到一起搞一个联谊会,让大家相互认识认识熟悉熟悉。当然还要求每个班都要出节目,以个人形式。 2004年终于来了,早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出了早cāo。出完早cāo吃过早饭后就带上板凳集合,部队到达一个破旧的礼堂内。四个连队的新兵围成正方形坐下,先是连长致新年祝词:“各位亲爱的战友,大家新年好!今天是元旦,2004年的第一天,在这辞旧迎新之际,在这欢乐的节rì里首先我祝大家新年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并在此也通过你们向你们远在各自家乡的父母家人至以节rì的问候!祝他们也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然后是指导员主持联谊会:“刚才连长说了很多新年的祝福,那么我就不多说了,当然首先祝在坐的各位新年快乐!那么今天的联谊会我宣布现在正式开始!那现在就上家伙。” 正当我在纳闷上什么家伙时排长们提着几大袋零食进来了,这时我明白了,随着排长们给各自连的新兵发零食时现场开始热闹起来。零食不过也就是一些熟食、瓜子、花生什么的,不过也足已让我们兴奋了。 “今天大家都随意一点,不要坐的那么规矩,今天既然是联谊会,昨天也给各排说了每个班要出节目,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开始,哪个班先来?” 半天没一个新兵出来,我们相互观望,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场合,都不敢轻易第一个出场,像是怕演砸了回去后会被排长骂被班长收拾一样。 指导员见情况不对:“可能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大家可能还没明白这节目是怎么个表演法,我现在再充分说明一下,我们干脆是这样,我们从营部的新兵开始,从一班开始每个班上来以后站在中间先做自我介绍,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今年多少岁、介绍表演的节目内容是什么然后就开始表演,表演完了后二班的接着上,依次轮流上来,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既然规矩已定,就只能赶着鸭子硬上架了。一班上的战友上去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反正说什么我始终是没听到更没听懂。不过说完后唱的歌还是听懂了,因为这首歌很适合在今天唱,这首歌就是:《新年好》。 有了第一个自然后面的就没那么紧张了,现场也没刚开始那么冷清,二班上的这位战友上了后更是让我们哄堂大笑,因为这哥们表演的节目就是唱军歌。刚唱第一句就被指导员叫停了,指导员哭笑不得的说唱军歌不算节目,如是这兄弟憋了很久唱了首两只老虎又引得大家一阵狂笑。 联谊会就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大多数节目都是唱歌,偶尔有个别的表演了武术、说笑话、出脑筋急转弯什么的。很快轮到我们排了,先是七班的表演:快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快板,说的是关于天津狗不理包子的老段子,听起来还是蛮像那么回事的,军队还是不缺文艺青年的。 终于轮到我们班,按照事先说好的由我上去唱首歌。现在想想我好像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过脸了,不过今天事先有准备所以也没太多紧张。我准备的节目是唱一首f4的《渴望无限》,当兵前去kfc送的一个碟,一直很喜欢这首歌。 “大家好,我叫陈家龙,来自湖南长沙,今天给大家带来的节目是唱一首f4的《渴望无限》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刚开始唱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唱了几句后自我感觉良好,唱着唱着还围着中间走了一圈效果甚佳,唱完后下来班长还表扬了我,顿时虚荣心得到满足。 等最后九班的战友表演完后,今天的联谊会也结束了。不搞这个联谊会还真不知道新兵连中有这么多人才,事后听班长说千万别小看这小小的联谊会搞不好就因为有些首长看中了你的才艺,会推荐到总部加以培养这样你的人生就大不一样了,像今天那个打快板的小伙就很有这种兆头。 下午是zì yóu活动,我活动之前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和老妈寒暄以后老妈给我一个规定没有特殊情况必须一个星期给她打一个电话,于是我和老妈约定每周星期六的晚上打电话回家。 吃过晚饭后接到通知今晚会看电影,又引来一阵兴奋,有人就开始猜会放什么电影?会是抗战片还是古装片或是现代片、、、没办法又咨询起班长来。班长说这个没人知道,只有到电影真正播放那一刻才知道放什么,什么题材都有可能。虽然不知道会放什么电影但班长让我们知道看电影时可以吃零食,于是一窝蜂的向小卖部进攻。 终于开始集合了,我们穿上军棉袄,拿着小板凳,带上棉手套,戴上棉帽,衣服口袋里塞满了刚刚采购回来的‘胜利品’,脸上都洋溢着不可言喻的喜悦。 “报告连长,130二营新兵连看电影前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排长王山峰。” “稍息!” “讲一下!” 全体原地稍息。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旅部首长特意晚上安排大家看一场电影,电影名字叫《冲出亚马逊》,是根据我们兰州军区一个真实的人物改编的这么一个电影,非常适合你们这些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希望你们能从电影中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看看你们的训练和他们的训练有多大区别!最后我强调一下观影纪律,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提前离场,电影结束后统一集合清点人数后带回,明白了吗?” “明白!” 听到连长说出电影名后我就没了兴奋劲了,因为当兵前我就已经看过了。不过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看电影还是很期待,队伍带到电影院时才知道其实就在我们白天举行联谊会礼堂的旁边。进入电影院才发现里面还是蛮大的,整个院子的新老兵一起1000多人都还没塞满,后面还空着一大截。两台放映机摆在最中间位置,地面是略倾斜的,前面的放映台跟我读初中时的学校礼堂主台一模一样,两边有楼梯,不过部队这个大了很多倍,放映的荧幕就是主台的白墙替代。 随着所有灯光熄灭,放映机开启,电影开始,2004年的第一天也就这样快结束了、、、、、、 第十二节 痛苦的训练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虽然快临近农历新年,但训练却没有因此放缓。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战术训练等等一个一个接踵而至,有几样令我特别‘痛苦’。 首先是跑步,跑三公里还稍微好一点,心里憋一口气冲三圈,咬咬牙也能硬撑三圈。三公里拼的是一个爆发力,但五公里就痛苦了,拼的是耐力。每次体能训练说要跑五公里我心里就开始发慌,跑前三圈还好,跑到第四圈时全身就开始突现各种状况,呼吸困难、心闷、肚子痛、腿迈不开等。到第四圈就只能走几步跑几步,到了最后一圈就只能是走了,所以到目前为止每次测试五公里都还没有及过格。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及格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一大堆,用班长的话说我们就是一堆肉,一堆烂肉! ‘战术训练’,就是真正的在地上‘摸爬滚打’。分几种姿势:低姿、侧姿、高姿等等。就是告诉你怎么在地上爬,刚开始还觉的挺好玩的,像小时候还不会走路只能在地上爬那会。但后来要求动作要规范,手脚配合必须灵活,要越爬越快。所以爬一天下来手的肘部,脚的膝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皮被蹭破是都有的症状,严重点的就是磨掉了大块皮,磨肿了。这些伤痛忍一忍倒还能过,关键是每次爬完后身上没有一处干静的地方,全粘满了黄土,最痛苦的是嘴里满嘴是泥,牙齿都是黑的。所以每次训练回去吃饭之前一定要漱口,要不然吃什么都是一口泥。连长说看到我们在地上摸爬滚打全身是泥才觉得我们有点当兵的样子。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训练比在地上爬更累更苦了,看到手榴弹我想我错了,还有‘手榴弹投掷’训练等着我们。 每个班分来一箱训练弹,我原本想我们现在用的手榴弹应该会跟cs游戏里面一样,没想到还是木柄式手榴弹。我们闲聊时问过排长为什么不给我们新式手榴弹,排长说你别看这木柄式手榴弹老土,它比新式多一个功能:那就是可以当锤子用! 扔手榴弹的步骤其实很简单,用小指勾住‘引线’其他四指握住木柄,然后用力扔出去,只要扔够三十米就算及格。大家了解步骤以后都觉得太容易了,不就是三十米嘛!小意思!但班长让我们每个人试第一次时只有李团、杨进、汤俊三个人扔够了三十米,让班长对我们大跌眼镜,我们这些连三十米都没过的更是无地自容! 没办法扔不过就只有认怂,扔不过就得进行强度训练,‘痛苦’终于开始了。班长要我们拿上各自的‘背包带’一头绑在cāo场旁边的白杨树上,另一头用手牵着按照投弹的动作用力的扯。真是不扯不知道,扯上一会后手就开始痛起来,没想到更痛苦的还在后面。扯了几次后再去试投,没想到还是不及格。班长要求我们每次扯背包带十分钟后再开始俯卧撑!三十下一组,做完俯卧撑再扯十分钟。练了一上午后别说是扔三十米,中午吃饭我连筷子都拿不起了! 练习到第三天我终于扔到了三十米,这几天的强度训练总算是没有白练。因为营长在训练手榴弹之前就说过只有扔够三十米的才有资格去实弹投掷,所以看到自已能及格后就向班长打听何时能进行实弹投掷?班长说实弹投掷会和打靶放在同一天,具体时间就是新兵连快结束的前三天左右,上午投手榴弹,下午打靶。 还有更狼狈的就是‘紧急集合’!白天训练就已经够辛苦够紧张的了,晚上还要练习‘紧急集合’。班长把集合时要带哪些物资拿东西的先后顺序给我们说清楚之后,就开始手把手的教我们怎么捆背包,如是每天晚上看完新闻后我们没事就练捆背包。紧急集合时间白天是十分钟,晚上是十一分钟。 终于第一次紧急集合哨吹响了!第一件事就是穿衣服裤子,然后开始捆背包,这时不知道谁把灯打开了被班长骂了一句然后说关掉,不允许开灯,不许说话。然后屋内开始热闹起来,有的找不到鞋子、有的找不到皮带、有的找不到水壶、劈哩叭啦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到五分钟班长整理好了一切物资第一个冲出寝室,留下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在屋里手忙脚乱。 在一阵慌乱后,战友们陆陆续续冲出去了。等我出去集合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三分之二的人,正当我庆幸不是最后一个时,排长拿着计时器对我说十七分五十四秒并记下来了,我知道完了又要挨收拾了。 等所有人出来后最后排长的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是三十分零五秒!我知道看到这个数字排长肯定会大动肝火。集合好后就开始检查每个人的物资情况,有的没有穿袜子、有的没有拿鞋子、有的没有拿碗、、、、、、最后清点一圈下来真正全部拿齐所有物资而且又在规定时间集合的只有三个人,我们班有李团,九班有两个,七班全军覆没。 除了三个及格的其余人要求背上自己打的背包跑三公里,跑完才可以睡觉。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嫌我们还不够狼狈故意跟我们作对,这会居然还下起雨来!一路上我们也是状况百出,有的战友背包根本没捆牢,还没开始跑就散了没办法就只能抱着跑了;有的一边跑一边掉东西,没办法只有一边跑一边掉一边捡;有的明显是背包太重,刚跑半圈就气踹吁吁没办法只能跑几步走几步。 我还好没掉东西背包也只是有一点点松动,连跑带走硬撑完三圈。回到寝室后已经是jīng彼力尽了,放下背包才发现被子被刚才的雨打湿了,心想这还他妈的怎么睡!但看到淋湿的不止我一个,情绪才稍微平静。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后把东西都放回原位后爬上床脱掉衣服倒头就睡了、、、、、、 第十三节 过年了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离农历新年只有几天了,营区也开始有节rì的气氛了。各连队的门和窗户上贴了对联和福字,路两旁的路灯上也挂上了火红的灯笼,连队的伙食也越来越好了、、、、、、 训练休息的时候战友们聊的最多的也是关于各个家乡一些过年的习俗,几乎大同小异。山东的过年是一定要吃饺子的,陕西的一定要去逛庙会,四川的一定会吃上一顿火锅、、、好像每个人回想起来再没有什么比过年更有意思了。 到了农历二十八那天岳欢回来了,排长说大过年的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医院过。看到岳欢大伙也高兴起来纷纷喧寒问暖,看样子比之前好了一些,身上的红点消失了,但因为皮肤对一些药物过敏所以治疗起来过程很慢,过完年后还是要回医院继续治疗。 “你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的?”班长关心的问到。 “天天要打针吃药。” “不用训练吗?” “不用。” “医生对你好不好?” “好。” 到了农历二十九下午我们就结束了训练,开始打扫卫生。一切跟家乡过年一样搞得干干净净过大年,打扫完后就开始发年货。年货有瓜子花生一些糖果和一些干货,虽然份量不多但也让我们这些吃货知足了。过年部队放假三天明天开始放到初二,初三开始训练。天真的我们都以为会放七天,还会放我们出去逛逛什么的,没想到只有三天。想起网上一个笑话:五四运动的导火线是什么?是因为五一只放三天假! 终于大年三十这天来了,终于过年了。很多战友兴奋不已,因为第一次在外过年而且是在部队。我没太多兴奋的,因为不是第一次在外过年了。 上午连队安排我们洗澡,跟我老家一样过年这天一定要洗个澡,寓意洗去这一年的辛苦劳累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洗完澡后又是‘大洗’虽然是寒天腊月,仅管只有零下十几度,但都阻挡不了大家清洗的热情,因为要过年了,仅仅是要过年了。 每一个中国人对过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向往,一年忙活下来也许就为了岁尾这一道年。不管她是以何种姿态迎接你都止不住国人的向往,反正先过了再说,过的累不累,折不折腾,闹不闹心这些在‘年’面前好像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下午就开始zì yóu活动了,终于又可以去吃零食了,终于又可以去看电视了,终于又可以去保电话粥了,但一切的终于都敌不过首长的慰问,首长要来给我们新年慰问,要在我们大院打一场篮球表示慰问! 于是集合,拿着板凳,喊着口号向篮球场跑步前进。队伍到了球场后连长集合好队伍后向首长报告。 “报告首长,130二营新兵连首长新年慰问前集合完毕,请指示!连长张清连。” “全体坐下!” “准备凳子!放!好!坐!” 坐下后营长先开始讲话。 “今天是大年三十,在这欢乐喜庆的rì子里,旅部首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我们130二营新兵连进行新年问候,来给大家拜年,大家掌声热烈欢迎!” 其实首长是旅部的一个主任,两杠三星,不过年纪看起来大概上了五十岁的样子,反正头上没几根毛了。 “大家新年好啊!在这新chūn佳节合家欢乐之际我仅代表旅党委、旅政机关、旅总部给你们拜年啦!” 场外的我们热烈鼓掌。 “在此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场外又是一阵掌声。 “在此也通过你们向你们的家人亲戚朋友表示节rì的祝贺和诚挚的问候!” 场外继续掌声。 “今天除了给大家拜年以外我还想和大家一起打打篮球,平rì大家都要训练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们官兵同乐,尤其是和你们这些新兵你们这些年轻人,跟你们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好几十岁,行,话不多说,营长,你们开始选人选好了我们就开始。” 营长叫上连长让连长安排,因为此时此刻他的任务不是选人而是陪首长,这可是千载难逢表现的好机会。连长也叫上四个排长,让四个排长在各自排各选三个人,安排好后也向首长凑了过去,排长们没得叫了只好向各自排走去。 排长走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说会打篮球的举手,有五六个人举了手,然后排长点了三个个子高的出去了。我们班林峰也举手了,但个子确实不高一米七还差一点,看到三个大个林峰脸上不免有些失落,表示错失了一次能在首长面前表现的机会。 选出十二个人后先上九个人陪首长玩了起来,场上有九个战友陪首长玩球,场下剩下的我们自然也不会闲着,给首长鼓掌呐喊加油的重任就落在我们头上了。 “首长的球打的好不好?” “好!” “再来十个要不要?” “要!” “首长投的准不准?” “准!” “再来十个好不好?” “好!” “首长的球传的妙不妙?” “妙!” “再来十次行不行?” “行!” 就这样不管首长是运球还是投篮或是传球,我们声嘶力竭的加油声都伴随着首长贯穿全场,从这一刻起我开始有点讨厌篮球了。 大约一小时过后球赛总算结束了,原本以为打完就算完事了就可以散了各自带回,没想到营长还要再全营集合。 “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rì子,大过年的,旅部首长放弃休息时间专程来给我们拜年,为我们送上新年祝福,还特意安排一场篮球赛与我们同乐,我在这里代表全营官兵对旅部首长的慰问表示由衷的感谢!感谢旅部首长的亲切关怀!感谢旅部首长的深切关爱!” 掌声一片。 “好・・・好・・・好,大家太客气了,我深刻感觉到了大家的热情,大家的激情,这是我在别的新兵连所感觉不到的,130二营新兵连让我感觉到了!” 又是一片掌声。 “好,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送首长!” 持续一片掌声只至首长上了‘黄胶鞋’! 第十四节 完美假期(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首长走后各自带回连队总算可以继续看电视、读书看报、吃零食、、、我想上二楼看会电视,经过活动室时被一阵吉他声吸引住了。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吉他是我表哥的一把黄sè的古典吉他,那个时候表哥深受beyond乐队的影响,听他弹着乐队的金曲感觉就是一个字:帅!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也想要一把吉他,也想弹着自己喜欢的歌曲。这个想法就像一团火,一直在我心里燃烧着,但岁月就像一阵阵细雨不断浇灌着这团火直至熄灭,但今天又一次听到吉他声好像又重新点燃。 弹吉他的战友是七班的程英,湖北人,长得白白净净五官jīng致,举手投足就是一文艺青年的范。 现在弹的曲子虽然我没听过不过很好听,旋律很美。看他弹的架势应该是练过一年半载的,手法很娴熟,表情也很投入。遇到会玩音乐的人了,于是决定一定要认识一下,以后有机会还可以讨教讨教。 “请问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王杰的《她的背影》。” “你吉他练了多久了?” “一年多。” “能教教我吗?” “可以。” 于是程英把吉他递给了我,开始给我介绍左右手的动作,左手每个手指怎么按,右手每个手指怎么弹。我按照他教动作笨拙的拨弄着琴弦,听着由自己弹出来的声响虽然前不靠谱后不着调,但第一次由自己弹出来这感觉还是让我有些小小的兴奋。 程英也好像是找到知音一样所以对我这个笨拙的初学者很认真的手把手的教起来,只可惜没有黑板,没有粉笔,没有吉他专业书籍等。要不然他要从入门的基础知识开始教我,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时间,开饭集合哨吹响了。 在部队第一餐年夜饭要开始了,开饭前唱完歌后每个连队开始放鞭炮,整个院子顿时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鞭炮响完后连长开始新年致辞。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过年啦!在这里先给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龙马jīng神,万事如意!” 大伙鼓掌。 “我了解有很多同志这是第一次在外过年,在部队过年虽没有在家过年热闹,没有在家那么喜庆,但是我相信在部队过年绝对会是你人生中最难忘最宝贵的一次经历,呆会我们就要开始年夜饭了,虽然没有美酒佳肴、饕餮盛宴,但大鱼大肉,可乐雪碧还是有的,所以呆会大家一定喝好吃好咱热热闹闹的过大年!” 年夜饭的确比平时要丰盛的多,平时是四菜一汤,今天是十二个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而且第个菜看起来都比平时要jīng致很多。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就是可乐倒入杯子以后不到两分钟表面就结了一层薄冰,真正名副其实的冰镇可乐。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连长又开始说话了。 “今天大家一定得吃好喝好,当然你没吃饱也没关系,呆会看完新闻我们会一起包饺子,咱还有饺子大餐!现在大家把可乐雪碧倒满,这是部队规定不能喝酒,我们放假不放制度,所以我们以饮料代酒咱先走一个,来所有人听我口令,我们一起喊一二三,干!” “一二三,干!” “这要是酒该有多好!”李团嘀咕到。 李团一句话道出了大家伙的心声,大家干了以后就开始吃的吃喝的喝,还有的就开始相互敬饮料,一会食堂全没了往rì都规规矩矩、狼吞虎咽的影像了,有的只是大家脸上的喜悦,相互拜年互送新年祝词的热闹,当然现在最热闹的一桌自然是连长指导员坐的那桌,虽没有里三层外三层但排队敬饮料的战友络绎不绝。 吃完年夜饭看完新闻我到小卖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拜了个年,老妈跟我说乡zhèng fǔ过年也送来了慰问金有一千,说是只要是本乡有现役军人的家属只要是服役期每年都会有。还有一张‘光荣家属’的牌牌,就这些让老爸老妈高兴了好几天,当然还有更高兴的事情就是我妹妹也考上了大学。 在同一年儿子当兵,女儿上大学这事在村里开天辟地头一回算是值得骄傲的事了。老妈还告诉我班长写的信收到了,所有新兵到齐后每个新兵班的班长都会给每个新兵家长写一封信,其主要目的就是告诉家长们你的儿子已以安全到达了部队,让家长们安心什么的。老妈看完信后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就是这手字写得好,要我好好听班长的话,多向班长学习。 最后叮嘱我记得给亲朋好友都打个电话拜个年,要不要家里寄点什么,老妈这么一问我想起好多战友让家里记来了好多特产一解相思之愁,我想了一下什么最能代表湖南的特产,想了半天我跟妈说寄几十袋‘槟榔’吧,让那些还不知道‘槟榔’为何物的战友见识见识。 打完电话回连队后chūn晚开始了,第一次这么多人而且都还是一群大佬爷们一起看chūn晚感觉怪怪的。看了半个小时左右连长说该去包饺子了,于是又一次向食堂进发。 进入食堂后每个班自行去饮事班领白面,自已和面,自已包,馅是白菜猪肉饮事班事先就准备好了,只等着各班包好后就可以煮了。 包饺子这事对于我们这些吃得少不会包的南方人来讲还是个新鲜事,长这么大还没包过,自然重任就落在了北方战友身上了,起初大家都把期待的目光集中在任志泉身上,因为这厮自己说在新东方学过厨,让他包最适合不过了,用班长的话说就是终于能吃上一顿专业水准的饭,这回是该他表现的机会了。 但我们的期待还是落空了,这小子说只学过怎么炒菜,没学过怎么包饺子。没办法只好由会包的一边包一边教,我们不会的就一边看一边学。很快和的和面,擀的擀皮,包馅的包馅大家忙活了起来。 正当大家都在享受着包饺子的乐趣时,不知是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团面粉,散落在我们身上将我们染白。很明显遭‘敌攻击’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很快一触即发我们开始发动了反攻,一人抓了一把面粉扔了过去,自然面粉开始满天飞,‘面粉大战’也全面拉开! 很快打闹声、嘻笑声此起彼伏,战友间追打着、面粉在食堂飞舞着连平时木纳的岳欢这会也露出久违的笑容。‘面粉大战’从以班为单位演变成了无组织无纪律的‘混战’,从‘混战’升级成了‘白rì化’的程度的,连进来凑热闹的连长指导员也无一幸免。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班长喊了一声说:“快!连长指导员在这边!”很快所有人手上的面粉都扔向了连长指导员,在大家的集中火力下俩人的军装已全然看不到一丝绿了。此刻连长和指导员也已经参战和我们打成一片了,看着战友们相互打闹,虽然每个人都是一身白但都沉浸在这快乐中,俨然已以忘记了训练的辛苦,一年的劳累,难得纯粹的嘻笑打闹、纯粹的快乐着。 第十五节 完美假期(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大年初一,晴,农历新年第一天。正如连长昨天说的部队放假不放制度,不但不放制度而且还是‘战备状态’尤其是过chūn节期间。所以早上起床后背子不用叠直接塞背囊,用连长的话说就是任何时候爆发战争我们就可以随时拉出去打仗。 当然真要打起来还轮不到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上,现在主要是先训练,让我们熟悉程序,感受这种氛围。 吃过早饭后想起昨晚老妈交待要给亲戚朋友拜年的任务,母命不可违所以准备去小卖部代表党zhōng yāng、国务院、**给亲朋好友致以chūn节问候。 但真不凑巧,小卖部的电话出现故障打不了,所以只好回连队‘通迅室’。‘通迅室’其实也就是一个宿舍,里面就住两人:文书和通信员。区别就是这里负责全连的信件收发或谁家里来电话了就叫一声,当然更重要的是可以打电话,不过只能用201卡。 没想到我还是晚来一步,要给家里拜年的更不止我一个,这才早上七点多‘通讯室’早已是人满为患。没办法只有一台电话,而且又只能用201卡,光是拨哪一长串账号再输入密码什么的就得浪费一两分钟,一人又不止打一个电话,所以有些xìng子急的就开始催促起正在打电话的战友快点。 可能是人越来越多,室内室外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大的缘故,把隔壁的指导员引出来了。 “这都怎么回事,大年初一的都挤在这凑什么热闹?” 听到指导员的质问通信员赶紧上前回话:“报告指导员,因为小卖部的电话坏了,所以战友们都只能在这打电话。” “是这么回事,那干脆是这样从现在开始以班为单位轮流打电话,从七班开始,每个班不管多少人要打多少个电话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叫连值rì通知换下一个班,你和文书负责掐时间和维护秩序,有哪个班不守时不守规矩你就告诉我。” “是!” 听到指导员的命令后,除了兴高采烈的七班其余人都灰着脸散开了,没办法只好一个小时后再来了,于是‘俱乐部’、‘活动室’、‘书报室’又热闹起来了。 因‘任务’未完成我无暇娱乐,回到寝室开始罗列呆会要给哪些人打电话,把电话号码都准备好。 跟我做着同一件事的也不止我一个,其他战友也开始拿笔拿纸把亲朋好友的名字号码一个一个写好以便拿起电话就能打。舒灏这厮写完后就大呼不妙,我们问其什么不妙?他说他把要打的电话罗列出来后如果每个都打那一个小时都还不够。 “那你不会少打几个吗?”班长怒斥道! “那不行,谁叫我人缘那么好,家里还有那么多女孩子掂记着我,我不给她们问候一声怎对得起她们对哥的一片痴心!” “去死!”众人怒骂道!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有异xìng没人xìng的人啦!呆会我尽量少打一两个多留点时间给兄弟们的。” 此言一出又引来一片笑骂声。 大家都笑了,但也有一个人没笑他就是岳欢。一个人坐在一旁没有罗列号码只是拿着电话卡左看右摸,班长好像看出些什么。 “岳欢,你有要打的电话吧?”班长关心的问到。 “有。” “是不是不会用电话卡?” “・・・・・・” “有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有。” “拿过来我看看。” 岳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班长,纸条是入伍前家里特意为他准备好的,知道他记不住所以写下来让他随身带着。 “等会上去打电话第一个让岳欢先打,明白没有!”班长命令到。 “明白!” “岳欢,等会上去我教你怎么用电话卡打电话,你先把电话卡准备好,我就教一次,你得记住了,以后就一个人cāo作了,明白吗?” “明白。” 一个小时过去了轮到我们班打电话了,接到连值rì的通知后我们就随着班长浩浩荡荡的挤进了‘通讯室’。按照班长刚才在下面定的秩序岳欢第一个打,我被安排在第四个。 “先按201,再按1选择语种,再输入账号按#号结束・・・・・・” 看着班长手把手教岳欢怎么打电话的样子,我在想岳欢这家伙当兵前是怎么过的,过的是什么rì子,按我们看到的样子除了只能在家里吃喝拉散以外基本上根本做不了别的,当兵前的生活真不敢想像。 岳欢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的妈妈,刚说了没几句就开始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问到了特委屈的事,还是太想家了,就跟个三岁小孩一样越哭越厉害了。也可能是一来部队就大病一场憋得太久了想借此好好哭一场发泄一下,看到此番景像我们都有些不忍心去打断他,催促他叫他快点,让他知道毕竟只有一个小时。 但还是要有做恶人的,这个恶人就是班长。班长提醒他时间有限再者大过年的主要是打电话给家里拜年,赶紧给家里先拜个年,但没想到这家伙停止哭后什么话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一个人走出了‘通讯室’。 第二个打电话的是舒灏,第一个电话也是打给父母。前两分钟还有说有笑不知道是受了刚才岳欢的影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也哭了,不过没像岳欢那样失控。挂了电话后还跟我们解释第一次在外过年所以心里特激动,我们表示理解。 第三个是汤俊,第一个电话也是给父母拜年相互寒喧,到打第二个的时候嫌用手拿听筒拿着累索xìng把免提给打开了。 “nǎinǎi!” 听到汤俊喊着这一声‘nǎinǎi’我的心情不免开始有些失落起来,在我十八岁之前我的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尤其是外婆我还是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看着汤俊大过年的还能跟nǎinǎi打电话拜年心里不免有些羡慕起来。 情绪是会感染的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刚叫一声‘nǎinǎi’的汤俊也哇的一声哭开了。电话那头的nǎinǎi忙询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太辛苦?听到nǎinǎi的关切汤俊哭得更厉害了。 第十六节 完美假期(3)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轮到我打电话的时候第一个电话还是打给了家里,给爸妈拜年,然后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大舅,先向大舅拜年后就开始汇报在部队的点点滴滴。然后大舅就拿他当年当兵做了个比较,得出结论是这rì子是越过越好了,我们现在比他那会幸福多了。当然我也不忘向大舅讨教在部队要怎么做才能适应才能更好的生存,大舅略想了会回了我六个字:少说话,多做事。 打完电话走进俱乐部看电视,电视现在放的是重播的‘chūn晚’。节目依旧jīng彩纷呈,看得我们乐呵呵的,我看到台上的朱军在主持很难想像他当年在和我们同一个地方当兵,当的还是侦察兵。 看chūn晚大家都有个比较有意思的习惯就是大多只看相声小品这类语言类节目,没有相声小品的时候大家伙就聊天,坐在一起胡编乱侃。我也和湖南的老乡聊起了家常,我们一共有四个湖南的,一个是望城的叫刘星,一个是永州的叫陈志,一个离我家最近也是长沙县的叫曹朋。也许是身在他乡,也许是逢佳节倍思亲,听到乡音确实显得亲热。尤其是有三个长沙地区的,说着长沙话就更显得亲热了,尤其是和曹朋还能说上几句家里的俚语,自然我们更亲近了很多。 下午程英又在活动室弹吉他,这次我没有缠着他要他教我,而是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甚至用享受也不为过。因为没有紧张的列队集合,没有整齐的一二一,没有枯燥乏味的训练,有的只是此刻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有的只是吉他声围绕在耳边很美妙,有的只是一个在弹一个在听各自都在享受着很自在。 说到自在,我想起班长常跟我们说好好珍惜新兵连的rì子,因为当兵两年最美好最轻松的时光就是这短短三个月的新兵连,只有新兵连没有其一。班长这番话我现在还无从考究,因为我还没经历过,但程英应该是体会到了,看他弹得那么惬意,弹到动情处还会唱上那么两句充分享受这一刻的怡然自得。也许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吧!能让人忘记烦恼、忧愁、劳累那怕就一小会。 到了初二节rì气氛就没那么浓了,到了下午俱乐部、活动室、通讯室等娱乐活动场所的人流量明显减少。人们都窝在寝室睡的睡觉、打的打牌、听的听歌、各自打发无聊的时间。我也从活动室拿了本杂志躺在床上随意的翻阅着,这时曹朋进来了。 “跟我出去一趟。”话没多说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去哪?”莫名其妙的。 “带你去后面吃好吃的。”曹朋一脸得意的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壶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跟着他走。 但走着走着把我带到了老兵连门前,我更是纳闷只有再次追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去后面吗?这就是你说的后面?” “我认识老兵连两个班长,他们都是湖南的,有一个说要请我去后面吃东西,我一个人也不怎么敢去所以把你也叫上。” 我还是一头雾水。 “什么老兵连?什么湖南班长?不懂啊!” “唉,是这样的,有一次我跟我们班长去老兵连拿东西刚好碰到一个班长,我听出了他的湖南口音于是就跟他聊了几句,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今天上午又碰到他了,所以他就说要请我去后面家属院吃东西,还要介绍另一位湖南老乡给我认识,让我们以后都有个照应,让我下午来老兵连找他。” “真得假的?有这种好事?”我还是半信半疑。 但曹朋没容我多想拉着我就往屋里走来到了一间门上写着炮一班的门口。 “报告!请问陈班长在吗?”曹朋向屋内喊了一声。 听到有人喊,下铺一个一级士官晃晃悠悠的起来了,很明显是在沉睡中被曹朋吵醒了。 曹朋所说的老乡班长叫陈华英,第五年兵,娄底新化人现在是老兵连炮一班班长。看到曹朋来了二话没说手一挥示意我们往外走,出了门口曹朋开始介绍我。 “陈班长,这个也是湖南的叫陈家龙。” “陈班长,你好,我叫陈家龙跟你一样都姓陈是家们。” “你好。”陈班长回了我一句。 然后我们一路跟陈班长走到了食堂门口,我又犯糊涂了,不是说去家属院吗?怎么又走到食堂来了,我开始猜测不会是在食堂给我们摆一桌吧!不大可能啊,这会门都是锁着的,正当我要问曹朋怎么回事时陈班长要我站在这里等一会。 “你们俩个在这等我一会我进去叫个人。”说完绕到食堂后面去了。 五分钟后陈班长旁边多了一个人,这人正是曹朋刚才提到的另一个湖南班长:张宝才。张家界人,也是五年兵现在是老兵连饮事班班长。 一路上相互介绍,说了几句过年的客套话,曹朋倒是显得轻松自如,我反而觉得有点紧张,总觉得这事有些怪怪的,这才认识几天jīng确点说这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请我们吃东西,仅仅是因为我们是老乡?就这么简单? 家属院座落在院子的最后面,所以我们说去后面就是指的去家属院。是专门供干部家属居住的房子,像一片小区一样,都是黄土结构很苍凉的感觉,但每幢房子都是dú lì的用围墙隔开,每幢房子就是一个小院子,一进院子两边种满了花花草草,房子的布局是两室一厅,没有厕所,外面有一公共厕所,房子面积都不大就六十几平米,拥挤不堪。 我怀顾四周,这里除了住人的屋子没有饭店,商店什么的陈班长这是要请我们去哪?跟着他们左拐右转进了一家属院,推门进去我算是明白了。 一间卧室里靠墙摆着一张床,靠墙摆着一个柜子,柜子就是跟小卖部的一样用来卖东西的。里面摆满了方便面、火腿肠、榨菜、零食、还有啤酒等等。 陈班长说的请客吃东西其实就是请我们吃方便面,这些平时看着不打眼的方便面在这里能吃上一顿成了改善伙食的象征,成了请客宴请的最高规格・・・・・・ 第十七节 假期结束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进到屋里后陈班长示意我们点东西吃,我的天啊!就请吃个方便面还要点!张班长说是看我们吃什么口味的,我再仔细看了一下也就一个红烧味和一个酸菜味,于是我点了个酸菜味。然后陈班长还给每个人拿了根火腿肠、一包榨菜、问我们要不要喝啤酒?处于我们还是新兵蛋子的考虑,由其是我一沾酒脸就会红果断的拒绝了,陈班长和张班长一人点了瓶啤酒。 点完后我走到客厅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等,说是客厅其实也就几个平米,就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就将客厅填满了。等我坐下来我才发现就我一个人出来了,再往里屋一看只见曹朋拿方便面,张班长抱着榨菜火腿肠,陈班长提着啤酒。见此状我知道我想错了,我自以为是了,我自以为我们点好后会有人做好端过来,我们只需要坐下来等着然后慢慢享受,但实际上是我们要自已去厨房自已拿开水泡! 但很不凑巧厨房摆着六七个热水瓶没有一个有热水的,所以我们要开火烧水自己煮。长这么大还没烧水煮过方便面,这要不是在这当兵我估计这辈子我都难得煮一次方便面。 厨房就更小更简单了,摆了一瓶液化气、一个四方小灶台、几个热水瓶、墙上一个壁柜,柜内零零散散放了一些碗筷就这些就已经堆满了整个厨房,我们四个要同时站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介于我们两个新兵第一次来这里对环境还不熟悉,张班长招呼我们三个去客厅坐,煮方便面的事交给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我们两个深知我们坐等享受让一个第五年兵为我们服务显然很不合规矩,我们自然很识趣的也跟着忙活起来,帮着撕开方便面袋子,切火腿肠什么的。 由于是第一次煮方便面我很想了解整个制作过程是怎样的,于是很聚jīng会神的看着张班长的一举一动。 先是放满一锅水将其烧开,四个人一人两包就是八包,但锅就是平常家里用的炒锅,我开始担心八包一起煮锅会不会小了一点,但张班长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平时他们十包一起煮都试过,打消顾虑后我们开始拭目以待。 水烧开后就开始放面,八块面一起放下去,放下去两三分钟后面开始发软了,再放调料、火腿肠、榨菜。全都放完后立刻方便面的香味就溢满了整个屋子,锅里的方便面也快溢出来了,面条经过充分的沸煮和翻动后就可以出锅了。 面条分别装进四个碗,刚才满满一锅的水经过面条的充分吸收后就只剩下一点点汁了,虽然是煮的但盛到碗里像是炒面一样,但味道确实与泡的有区别,要香一些。 要是在家吃方便面是为了偷懒不做饭而应付肚子的,而如今在部队当兵却成了难得的美味佳肴了。 我们一边吃面一边聊天,聊天是问答式的聊天,我们俩新兵问他们俩老兵答。曹朋问的最多的就是怎么能到陈班长的班里,开始在拉拢关系了,好像只要进了陈的班老兵们就不会欺负他了。但答案不用陈班长说我们已经很清楚了,对于这事陈班长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虽然这事陈班长帮不上什么忙,但嘴上还是向我们两个保证只要你们两个分到我的班就没人敢动我们,确保我们相安无事。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说糊话还是真有这魄力,反正我是不信,但曹朋是信了。 他俩酒足我俩饭饱后就各回各屋了,我回到寝室后岳欢在收拾衣服rì常用品准备回‘大院’了。收拾好后我们和班长一起将他送到大门口搭车,上车前班长交待了几句,要他配合治疗赶紧好起来,尽量在下老兵连之前治好回来这样还可以一起参加授衔仪式。 到了四点钟准点收假,随着集合哨吹响后chūn节三天假就算彻底结束了。集合先点名,点完名后连长开始训话。 “同志们,chūn节假期从这一刻起就结束了,假放完了心也要收起来了,三天假期相信大家都休息好了,现在应该浑身是劲,这是在部队,你们现在是一名军人不比地方老百姓,在地方还是节rì正浓的时候,但作为军人,作为保家卫国的解放军,我们要肩负起我们的职责,作出我们的牺牲,多话我就不讲了,呆会解散后各排开始卫生大扫除,把门上窗上那些个‘福’字对联什么的都给我扯了,明天又是正式训练了,训练就要有训练的样子,一定都要搞干净搞彻底,吃晚饭前我会对各排进行检查,不合格的一律不开饭,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开饭!明白了没有?” “明白!” 扫地、拖地、擦玻璃、摆床头柜・・・很快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被子由于在背囊里塞了三天拿出来后再叠怎么也叠不出之前那个样了,为了这床破被子我折腾了一个小时搞出一身汗都没叠出‘豆腐块’来。开始有点着急了,在一旁的班长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我那被他称为‘畸形’的被子便给我下了个命令:“扔地上,用力压,叠好大致形状后再放回到床上慢慢修。” 我以为班长是在给我开玩笑,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和冷酷的眼神我知道这是玩真的。没办法军令不可违!拿抹布将地面擦干净后一咬牙一狠心拿起被子往地上扔了下去,拿着板凳在被子上又是按又是压,我在想这场景在部队还算正常,要是在地方早让人骂‘**’了! 当然‘**’不止我一个,其他战友的被子都没幸免于难,都一个个的坐在地上压被子。很快寝室的地就不够用了,于是楼道开始热闹起来了,十几米的楼道内挤满了压被子的‘**’们,很快楼道也不够用的,有的就抱着被子上了二楼,有的搬到了‘连值rì’门口了,一场‘压被大战’已经打响了。 吃过晚饭看完新闻后还是召开了班务会,班长还是着重强调了要我们收心准备好开始训练。从明天开始新兵连的训练也开始接近尾声了,当然也要开始新的训练课目了,其中就有我期待以久的‘枪械训练’。终于要摸枪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第十八节 终于摸到枪了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吃过早饭卫生收拾好后因为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进行‘枪械训练’,所以异常兴奋提前十分钟就站在连门口等着一排的战友把枪背过来。 终于一排的战友把全连的枪都背过来了,看着他们将一条条‘八一杠’摆在地上就有种立马要冲过去摸上一把的冲动。但连长站在一旁全程护驾并三令五声的强调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碰,只有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细细的欣赏着。 虽然在教学大纲上对‘八一杠’的尺寸、重量、xìng能等等早已熟记于心,但现在终于见到真容了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就像看汽车杂志一样,尽管杂志介绍的再怎么神乎,再怎么牛x都比不过亲自坐进车里开上一小段来的过瘾。 因为今天要开始‘枪械训练’,这是个很严肃的事情,开不得玩笑容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连长今天的表情也比平rì要严肃很多,集合好后连长给我们做特别交待。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进行‘枪械训练’,虽然在这之前已经发教材让你们都有熟悉相关内容,也有交待过相关注意事项,但为了安全起见在训练之前我还是要多哆嗦两句强调一下训练纪律,首先严禁枪口对人,大家不要觉得枪里没子弹就没有杀伤力,错!里面虽然没有子弹但还有枪闩有击钟,在两米范围内如果不慎击钟shè出来一样能致命,这在全军是有血的教训的,所以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有侥幸心理;第二点针对大家有提出来想要抱着枪合影留念的问题这里给大家答复一下,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我们会统一抽一个时间让大家照,所以在我没有通知什么时候能照相之前严禁任何人偷偷摸摸的拿着相机私自拍照,一旦让我发现现场我就将相机砸了,还得挨处分!别怪我没提醒你,尤其是你们这些班长们;第三点每天训练完后各班必须对各班训练所用的枪支进行清理,清理干净后送至老兵连保管,交接时一定要认真核对并签字确认,次rì领枪时也要认真核对签字确认;最后一点,由于老兵连多了一个哨位要看守枪械,所以从今天晚上开始新兵开始排哨,晚上看完新闻后统一集合学习哨兵职责。” 听完连长的交待后开始发枪,我以为会人手一支,但我们还是一厢情愿了,一个班只有五支,平均两个人共用一支,我们班岳欢不在刚好两个人一支,我和舒灏共用一支。 正好我站排头的关系所以第一支枪就发给我,终于摸到枪了,为了这一刻,我等待了两年,第一个理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 拿到枪兴奋的当然不止我一个,手上有枪的战友们个个都喜颜悦sè,两手不自觉得在枪上来回抚摸着,手上没枪的战友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的把手伸了过去。 我们一个个都已经得意忘形都忘了要列队集合的样子,排长俨然是看不下去了:“你们现在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星期后我让你们想扔都扔不掉,看你们还这么兴奋!把枪背右肩集合!” 今天队伍去cāo场的路上喊的口号声明显比往rì要响很多,这感觉也许就像是男人看到有酒喝,女人看到有新衣服穿是一样的。 队伍带到cāo场后还是由一排排长统一作枪械原理、结构、cāo作等一系列的理论教学,教完后由各班带开,开始从最基础的背枪、持枪、握枪等动作进行训练。 这些动作学起来很容易,但要想每个动作都做到位做标准那还真不是一件易事,要不就是枪举的高度不对,要不就是放下的位置不对,最痛苦的是‘单手持枪’! 一把枪重八斤左右,要一只手将其拿起来伸直并保持垂直,一举就是五分钟!别说是拿一把八斤重的枪举五分钟,就是空手什么都不拿举五分钟都很吃力,第一轮下来没有一个人举过两分钟的。舒灏就开始抱怨了:“不用排长说一个星期后,现在我就想扔了它!”看到战友们甩着手捏着胳臂一脸痛苦的表情跟刚在两个多小时前的场景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当然也很手酸,但我知道理想的实现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既然选择了就没得什么后悔的了,即便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等到下午训练大家再摸到枪显然都没了上午那股兴奋劲,但训练动作和手法都娴熟了很多,标准了很多,拿着枪的样子就更像个军人。 但到了体能训练就更让我们有了扔枪的心了,因为要背着枪跑五公里!刚跑半圈就开始显形了,背枪不比背背囊,因为每跑一步枪就在肩上跳动一下打在背上很不舒服,拿下来用手提着跑又跑不快,一会双肩扛上一会单手拿着一会单肩背着,跑不了几步换一个姿势,一边跑就一边更坚定了想要扔枪的想法,当然只能是想法,谁敢付出实际行动,谁要真扔了还不得让连长收拾个半死!想起《冲出亚马逊》剧中那个老外用嘴叼着一把M16跑着步是怎么做到的! 体能训练结束后就开始擦拭枪支,刚开始我们都准备拿着抹布进行擦拭,但被班长训斥了一顿,说要用毛巾,我们想知道为什么非得用毛巾,但被班长训斥的更厉害:“叫你用什么就用什么执行就是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只好唯命是从。 擦拭完毕后就跟着班长去老兵连送枪保管,上午连长说的新增一个看管枪支的一个哨位其实就在二楼挨着连长指导员寝室的一间‘保管室’,当时我就在想连门口不是有一个‘连值rì’哨位为何非得为了几十把枪新增一个哨位?而且还紧挨着连长指导员的寝室,谁会有熊心豹子胆或是闲得蛋痛掂记着这些枪,而且又没有子弹,但想起刚才班长的训斥话到了喉咙又收了回去。 第十九节 枪械训练(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晚上全连集合,连长给我们学习哨兵职责、站哨时的注意事项、口令的使用等内容,还有连值rì的职责,不学还不知道,还一直以为连值rì就是打扫卫生,吹吹集合哨什么的,没想到还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连值rì都要做。 站哨每一轮是两个小时一班哨,上哨必须着正装、戴大檐帽、扎腰带,晚上上哨还必须对上口令。连长着重强调了口令的重要xìng,一问一答都要标准,还开玩笑说要是持枪立哨口令没对上哨兵是可以开枪的,要是因为一个口令没对上就牺牲了多可惜。强调完后还抽了几个战友进行演示,不过现在大多数都没有持枪立哨了,拿防暴棍的倒是有。 学习结束后晚上‘排哨表’和口令也出来了,出于我们新兵第一次上哨,主要是以体验为主,所以安排两人一组跟老兵哨,每一组只要站够一个小时就可以了。我看了一下我和舒灏一组排在第六哨凌晨三点到四点,还行,下了哨还能再睡一个半小时。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知道今天我们第一次上哨居然开始漂起了雪,真不知道是给我们助兴的还是来难为我们的。熄灯前班长也交待了今晚有哨的我们一些注意事项和准备工作,诸如衣服腰带帽子什么的先放在自已床上准备好,因为上哨时是不允许开灯的,棉衣必须穿严实,因为晚上气温会下降到零下二十度左右,尤其今晚还下雪了,会更冷! 熄灯后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躺下后很久都睡不着,辗转反侧折腾了很久才稍有睡意,但迷迷糊糊的还能听到有战友上哨时穿衣服走路的声音。 睡到半夜终于上哨了,穿好所有穿戴裹的严严实实后走出寝室走到连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熄灯前开始下的雪到现在已经是茫茫一片了,现在还在漂着,安静的漂着。连值rì的椅子上老兵倦坐在上面两手插在棉大衣袖子里,已经上了一个小时的哨了,所以很明显脸上睡意正浓,两个眼睛似睁非睁的看了我们俩一眼,我俩也赶紧问候了一声班长好。 果然正如班长所说的,气温极其低,出乎意料的冷,刚站出来还没五分钟我和舒灏就冻的只哆嗦。想搓搓手跺跺脚来取暖,但没想到军营的夜晚是如此的安静,尽管外面正在下着雪,只要稍有一丁点动静就能产生很大的噪音,所以只好作罢。 “很冷吧。”老兵看出来我俩有多冷。 “是啊!真得很冷,没想到甘肃比咱家冷得多。”舒灏应声到。 “你们都是哪的?”老兵问我们俩。 “我是陕西的。”“我是湖南的。” “湖南的,那你来这鬼地方还不把你冻个半死。”老兵对我怜声到。 “是啊!没想到会这么冷,跟家里区别很大,湖南是湿冷,甘肃是干冷。” “是啊,跟我家也区别很大,这鬼地方太干了。” “班长你是哪人啊?”舒灏问到。 “山东的。” 没想到这位山东的老兵还蛮健谈的,任由我们问东问西都一一作答。想起白天新增了哨位只是用来看管枪械一事,我也试探xìng的问了问老兵,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没想到他的回答还颇有一些哲理。 “这事吧你得这么看,换个角度看,你设想一下现在我们身处在荒郊野外行军打仗现在做原地休整,现在没有营房,枪械没有现在的保管室,没有保险柜,人员和装备都暴露在外面,如果枪械进行集中保管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有没有必要特意新增一个哨位?” “当然有必要。”我回答到。 “所以啊凡事别太较真,别太钻牛角尖,尤其是在部队,什么叫‘部队’?部队部队‘不对’就叫‘部队’,什么都对了那就不是部队了。” 对与不对,对于老兵这番对与不对的言论一时半会我还没心领神会,觉得有点道理但又觉得经不起推敲,正当我还沉陷刚才的言论中时老兵提醒我们要下哨了。 没想到甘肃的雪和湖南的雪是有区别的,湖南的雪用手一捏能捏成一个团,但甘肃的雪任你怎么捏都成不了团,就像面粉没加水一样,怎么折腾始终都是干的。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现在都还没有停的意思,于是今天的训练改在室内,训练新的科目:‘枪械的分解与组合’。 班长先找了一些报纸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张,说是训练用的,‘分解组合’其实就是把一把枪先拆开然后再把它组装起来的过程,先是班长给我们做示范。 先把报纸铺在地上用来放置枪的各元件,只见班长跪姿在地,拿起地上摆放好的枪上下其手,不到十秒钟一把‘八一杠’就被班长双手分尸了,更重要的是枪的每一个元件让班长摆在报纸上整整齐齐,看得目蹬口呆的我们情不自禁的都鼓起了掌。 “枪支分解组装的动作首先一定要记住分解的步骤,第一个拆什么第二个拆什么依次类推,顺序不能错,顺序一错你就会乱,一开始乱动作就慢了,记住了,顺序不能错;第二是拆下来后一定要摆放整齐,不要一拆下来就随手一扔,如果摆得乱七八糟组装的时候你也会影响速度;最后装完后一定要记得拉一下枪闩,检验一下是否拉得动,如果拉不动则表示你没组装到位即不合格,就得拆开重装,所以一定要记得检查。” 接下来示范组装的动作,还是一样不到十秒钟尸首各异的‘八一杠’在班长的手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又赢来一片掌声。 “整个分解组合的过程是十六秒及格,所以每一个动作不允许有半点的差池,稍有怠慢你就不及格了。” 十六秒!我赶紧数了一下一把枪拆下来的元件刚好是八件的样子,也就是说每拆一个元件只有一秒钟时间,一拆一装两个回合刚好是十六秒!还不算最后要拉枪闩那一下,还真是容不得有一秒的闪失。 第二十节 枪械训练(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班长示范完以后又给我们找来几块秒表,两个人一组,一个训练一个掐表,一人一次轮流进行。一开始我们先熟悉拆卸过程,每个元件怎么拆,拆完以后怎么放,放好以后先装哪个装好以后检查,检查完了枪放地上报告完毕整个过程就算完了。 看到被我们拆卸下来的每个元件我有些惊讶了,因为整把枪没有一颗镙丝,没有一颗铆钉,就是各元件相互咬合就组成了一把枪。更重要的是整个拆卸和组装过程中无需借助任何工具,这让我们这些第一次摸到枪的新兵蛋子颇感神奇。 经过几次轮番训练后,刚才还笨手笨脚的我们现在都变得利索很多,于是开始掐表试试,看能不能达到合格水平。 相互掐完表后,大多数都还达不到及格的速度,多数耗时半分钟。我也没及格三十八秒,十六秒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有难度,全班仅杨进和林峰两个人接近及格水平一个十八秒多一个十九秒。看到这种成绩班长自然很不满意,根据刚才每个人的动作班长纠正个别不到位的,强调每个动作一定要标准不能有一丁点多余的动作,只要出现多余的动作就肯定及不了格。交待完后给我们下达一个指令:中午开饭前必须每个人都要及格!谁不及格谁就不许吃饭!我们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离开饭只剩下两个小时。 没办法,为了解决中午的温饱问题,为了不挨饿,我们谁都不敢怠慢,埋头开始拿着‘八一杠’拆了装,装了拆。 很快在班长的‘强压训练’下效果很明显,不到一个半小时我们基本上都能及格了。充分证明了:人的潜能是可以激发出来的。当然也分大小,像一开始就能做的很快的杨进这会在班长的要求下尝试将眼睛蒙起来进行拆装,刚开始人就像瞎了一样,每次都靠摸,装的时候就更吃力的,要么拿错元件,要么就是摸半天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这一刻,看着杨进‘痛苦’的样子,我隐约能感受到那些盲人看不见的痛楚,在黑暗中生存的辛酸。 和我感同深受的不止我一个,汤俊看着也很别扭。 “班长为什么非得蒙着眼睛拆?”汤俊忍不住问班长。 “蒙着眼睛是模拟夜间环境下也能确保你们能拆装自如,如果晚上打仗碰到枪卡壳了你还指望有光或开个灯什么的,那不是找死。” 听着班长的话当然知道他不是在给我们开玩笑,杨进经过多次训练后,动作已经和明眼时毫无差池了。看到有人做到了我们自然也不甘落后,也争先恐后的尝试起来。 自己做跟看别人做真是天壤之别,能摸到东西就已经很不错,最痛苦的是摸到后发现拿错了得重新摸!反反复复几次后始终不得要领。 这种训练没什么技巧可言,只有勤加练习,反复练习,到了开饭时我的蒙眼训练都没很大突破,只是能勉强将一把枪拆完再装好,耗时多少就谈不上了,能做完整套动作就很不错了。 吃饭的时候雪总算是停了,足足有二十厘米厚所以午休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扫雪。扫着西北的雪我算是又长见识了,真正见识了甘肃的‘干’。雪扫到路两边,马路裸露出来后路面居然是干的,没有一点刚下过雪的痕迹。 下午训练前我们又多了一件‘装备’:作战背心。用来装弹夹和挂手榴弹什么的,是布料做的,舒灏拿到手后就开始嘀咕:“连jǐng察都有防弹背心了我们还穿这破玩意!能顶个什么用?” 听到舒灏的吐槽排长立马给予了反驳:“谁说我们没有‘防弹背心’!你现在穿着的就是!把前面放满弹夹不就是一个‘防弹背心’嘛!” 排长说的不无道理,装满作战背心需要四个弹夹,弹夹是铁的刚好遮挡住了前胸等部份重要部位在一定程序上还是能起到‘防弹背心’的功效。 下午的训练科目是‘战术训练’,但有别于之前的练习,之前是空手无一物在地上爬,但今天手上多了一把枪。姿势动作大致都一样,有一点区别是多了一个‘出枪准备’,当然难度更大了,毕竟一把枪有八斤多重。 很显然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很别扭,一只手在地上爬,一只手要拿枪,动作都显得笨拙而又缓慢。我才爬不到五米的距离整个身体就觉得怎么爬怎么不对劲,费力的很,头上开始冒汗了,尽管刚下过雪气温在零下几度。 高姿、侧姿都还勉强,但低姿就更惨了,整个人在地上爬不动,又有了要扔枪的冲动!爬不了几米又是一身酸痛,班长看到我们一个个不得要领,满脸痛苦的样子决定换一个训练科目稍作调节一下。 大伙都以为班长会有什么‘高招’来缓和一下,没从想还是得在地上爬,只不过这次不用拿枪,但要带个人一起爬,模拟战场上解救伤员。 看到班长的示范动作我们明白了,就是侧姿匍匐时把伤员的头放在一只腿上一边爬一边拖着伤员往前走。 全班刚好分成五组相互配合,我和舒灏一组相互搭配练习。看到各组练习的动作大伙都乐了,有的带了个人后根本爬不动了,有的爬不了两米伤员的头就掉下来了,有的连爬带拽样子滑稽的很,班长看此情景也笑了说要指望你们这些人去救伤员,那伤员不是被敌人打死的而是被你们折腾死的。 我原以为伤员躺着让人拖着应该很舒服,等换舒灏‘救’我时我算是体会到刚才班长的说笑,真是爬也痛苦,躺着也不舒服,真是坑爹的调节。 本想着摸到枪了训练会轻松些许,会直接去靶场进行真枪实弹的训练,没想到实弹前还会有这么多的附加训练,看来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也许所有事物都是美好的,只是我自以为是的把它们想的太简单了。理想照进现实看上去很美好,现实照进理想要去实现不简单。 第二十一节 枪械训练(3)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今天开始又练习新的科目:瞄准。队伍还是先带到cāo场上先由连长亲自示范‘瞄准’的标准动作及注意事项。 cāo场上队伍站好后只见连长拿着一把枪检查好后卧倒出枪准备,左手紧握‘护木’,右手食指轻触‘扳机’,‘枪托’死死的贴紧右肩,头向右偏紧闭左眼右眼注jīng会神的看着‘瞄准具’向前方瞄准。 “别看着我现在趴在地上好像一动不动的好像很轻松,但要每一个动作都要做标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首先在瞄准之前一定要对枪进行检查,拉一下‘枪闩’确保你手里的枪能打出子弹,还要检查一下枪的‘瞄准具’‘标尺数据’是否标准;接着‘枪托’一定要死死的贴紧你的肩膀,因为在shè击过程中枪有后座力,你如果不贴死那么你打出去的子弹都会打不中目标;再来在瞄准过程中呼吸一定要平缓,动作不要太僵硬,喘粗气、动作死板这些都会影响shè击jīng度;最后请记住我们是有意瞄准无意击发,什么意思,就是瞄准的时候一定要认真,真正瞄准目标后手指轻轻的扣动‘扳机’就可以了,扣‘扳机’的动作不要太刻意用力,在这里我就先讲这么多,具体的细节在练习过程中由各班长排长再详细告诉大家。” 连长示范讲解完后就各自带开,我们排被带到‘蔬菜大棚’旁边的一块菜地。手上有枪的先开始练习,没枪的就在后面坐成两排。我有枪所以先开始,所有人站好一排后由排长统一下令:“枪支检查!” 噼里啪啦拉枪闩的声音响成一排,然后逐个汇报:“检查完毕!” “卧倒!” 听到口令后我们谁都没动,都有些犹豫了,因为地上还有积雪,觉得一躺下后就会‘湿身’,会很冷,觉得排长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至少没有积雪的地方。 排长火冒三丈了:“怎么着?看见地上有雪不愿意躺了!要是现在真打仗地上就算有坨屎你们他妈的也要给老子躺下来!哪来这么多毛病!卧倒!” 纷纷躺下了,躺下后没有想像那么冷,还好是西北的雪,贴上去后身上也没湿,只是把雪压的更紧了些。 “出枪准备!” 把枪送出去后就开始进行瞄准,各班长就开始检查纠正各班新兵的姿势。右眼盯着‘瞄准具’看了几分钟后感觉有点想流眼泪了,而且这会还吹起了风,吹在脸上,脚上没一会就冻木了,但很奇怪,即使现在这般冷躺下后保持着不动就十几分钟后居然有点昏昏yù睡。 半个小时后轮到坐在后面的战友们开始练习,起来后大伙都喊冷,冷得想去跑个五公里。这种环境能不冷嘛!要不是在当兵谁会犯二的在雪地里一躺就是半个小时,还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排长看着我们冻成这样好像也有点于心不忍了,允许我们去跑步取暖,但不能三三两,嘻笑打闹。得到指示后我们便成两路跑开了,跑步果然很有效,跑到半圈身上就开始暖和些了。 第二轮的练习开始后班长们在我们每个人前面放了个‘胸靶’,让我们对准中心进行瞄准,瞄准后班长就拿出一个‘反shè镜’架在枪上进行检查看你是否真的瞄准了。真得瞄准后就保持瞄准后的动作,用班长的话说就是让我们记住这个感觉,每次有没有真正瞄准动作做完后自己能感觉得出来。 要保持一个姿势很久都不动谈何容易,我记得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个理论:如果一个人保持一个动作七分钟不动那他就会睡着。此刻这个理论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我的左边已经响起了呼噜声,睡着的是九班的刘朝chūn,尽管班长们在前后左右来回检查都没阻碍他抱着枪睡觉。但不论是刘朝chūn的体积还是声响都让他暴露了,九班班长韩可旺已经发现他睡着了,走到他的前面一脚踢向枪管,刘朝chūn的头重重的裁到了地上,抬头看见班长站在前面,惊慌失措的赶紧恢复瞄准的姿势。 韩班长开始发彪了:“**的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这么冷躺在雪地上都能睡着,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才!给我站起来!” 刘朝chūn应声起立。 “既然这么困,我就来给你醒醒瞌睡,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练习瞄准了,去跑五公里,及格时间内跑完,如果不是及格时间内跑完的话,多一分钟就加一圈!” 刘朝chūn这回算是摊上大事了,五公里及格时间是二十二分钟,由于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平时他就没及格过,每次他都耗时近半个小时,最好的一次成绩都花费了二十六分钟,看来胖子今天上午是没机会练习‘瞄准’了。看着胖子远去的身影,我们立即提起jīng神,睁大眼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被抓要去追赶胖子。 胖子跑完后用时二十六分半,跑完五圈后还得再跑四圈。看着满头大汗一脸痛苦的刘朝chūn,大伙心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会他已经明显跑不动了,只能慢慢走着。 其实经过一上午的练习我们也好不到哪去,班长对我们的动作要求越来越严格,越来越规范,从对我们的检查就能看出来。不论是检查频率还是检查动作都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仔细,走到你前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用脚踢枪管,看你有没有将枪顶死的同时看你有没有睡觉,再用工具检查你是否真的瞄准了。上午训练结束后我们的眼睛因为老是盯着一个地方看都觉得很干,右肩因为要很用力顶着枪托很痛,更要命的是因为头要向右偏导致脖子跟落枕一样酸痛。 这会大伙的感受都应该是一致的:现在不止是想扔枪,是现在连枪都不想碰了。刘朝chūn应该是最赞同的,一直快到开饭前一刻钟他连跑带走只差没爬才完成九公里,到了食堂连饭都不想吃了。 第二十二节 实弹前的准备(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有一件事我有些好奇,就是我们开始学习每个训练科目前都是班长亲自示范讲解,排长都很少亲自上,但为什么这次枪械训练连长会亲自给我们示范?在检查我们练习过程中甚至还会手把手的指导部份动作不到位的新兵,我记得事后有问过连长这个问题。 连长是这样回答我的:“在新兵连你们就学了这么些东西,集合队列什么的占了大部份时间,而真正能摸到枪的rì子也就一个星期时间,军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要真有上战场的那一天还是得军人冲在最前面,在战场上靠什么杀敌?靠集合列队吗?不是说集合列队不重要,但要在战场上求生存,去杀敌还得靠手上有家伙,亲自教也不是不放心班长排长们教不好,只求个心里踏实,也不是说我教的动作有多么多么的标准规范,只是有些事不亲自手把手来完成心里总是就会觉得有块石头没放下来。” ‘求个踏实!’这算不算是一种做事的心态,一种人生态度?我想绝对可以算!这个事我不但做了,而且把它做好了,做漂亮了,做得问心无愧,做得完美!不是差不多,不是随便算了,不是没做到位在找客观理由,强调客观原因。踏实做人,踏实做事连长我记住了。 上午听班长说实弹shè击会从星期五也就今天的下午开始,因为152营的院子里没有靶场所以只能到我们这来进行,我们安排在星期六的上午,上午实弹shè击完毕后就对所有枪支进行清洗保养,保养完后就交枪库了。星期天上午就是手榴弹的实弹投掷,上午投完后下午就可以休息了。 所以今天上午还是枪械训练,下午就开始进行手榴弹实弹投掷的筛选。筛选就看两点:第一点是投掷的距离必须达到三十米;第二点就是看你在投出去的过程中小指勾着‘引线’有没有松开,如果有就取消投掷资格。每人就一次机会听说营长会亲自对我们每一个新兵把关,通过的就记下名字,没通过的就只有留守在家的份了,要想再投实弹就只有等到来年的这个时候!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知晓明天就要实弹shè击了,所以大家训练起来都比往rì要jīng神得多,口号比之前要喊得响,练习动作要比之前更标准更规范,认真努力的劲头也足一些。我也是一样,因为一到明天shè击完后这一年都见不到枪了,更别说摸枪了,要摸得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所以这会全然没有要扔枪的念头,只有倍加珍惜这所剩不多的相伴时光。班长们对我们练习的动作,熟悉程度的检查也更认真更频繁了许多。 下午训练一开始手榴弹实弹投掷的筛选也正式开始了,还真是营长亲自把关,除了营长亲自上以外还特意叫了几名老兵协助这次筛选,分别负责测量距离和登记什么的。看到此阵势舒灏开玩笑说:“这架势看来想找点关系走点后门都走不了喽。” 开始之前还是全连统一集合由营长宣布筛选要求和程序。 “今天下午由我亲自对你们新兵连手榴弹实弹投掷资格进行筛选,手榴弹投掷是个非常严肃的事情,相关学习训练你们都搞了,知道其威力大小,如果有谁一不小心弄砸了引发的后果你们在站的各位是能够想像的到无需我在这里过多描述,所以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认真严肃的对待这件事情,就一次机会过了明天就跟我上山,没过就留在家里,没什么情面可讲,不要没过你要求再来一次,说你紧张了,说你没扔好,再投一次准能行・・・没用说再多也没用,不要说我苛刻,不要说这不公平,要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会给你公平吗?!要怪就怪自己之前训练不认真,不刻苦,不努力!话不多说接下来是这样,四个排轮流来,一排的新兵先开始,其他三个排先各自带开训练,一排结束后我会通知二排以次类推,好了现在就开始,除了一排其他解散带开。” 按顺序我们排在最后了,不过这也更好那些还不合格的战友多了一些时间可以再加强训练一会。就在我们其他三个排带开训练的同时152营的新兵连也背着枪步伐整齐的进入了院子,这会他们口号喊得格外的响亮,有种过来砸场子的味道,没办法既然遇上了也就扛上了,排长还特意要求我们都把嗓子清一清,目的很明确就是我们不能输要喊得比他们更响!我们喊完他们就紧接着喊,他们喊完我们又接着喊,一次比一次响,还好这会各自的枪内都没子弹,要是有就,扯远了。 口号声只到他们进入靶场我们到了训练场才停,到了训练场我们没做过多的热身,按照排长的指示所有人都先在他面前投一遍,看看倒底现在还有多少人扔不够三十米,动作不达标。 一轮投掷下来我们班有王昌海、任志泉不合格,舒灏也不稳定,一会能扔够三十米一会又扔不到。全排扔下来居然也还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合格,这三分之一的人就被排长另外带开进行加强训练。 就在这时靶场那边‘啪’传来的一声枪响,生平第一次听到枪声。终于听到枪响了!紧接着就响成一片了,看样子已经开始进行shè击了。听到响声后大家都莫名的兴奋起来了,都停止练习原地站着不动聚jīng会神的听着靶场传来的枪响。 听了两分钟后,有的在笑,有的在皱眉,有的在议论起来了。我和大伙的感受是一样的,怎么枪声就是这个样子的,跟放鞭炮的声音差不多,不仔细听或者不知道这会是在打靶的还真会以为这就是在放花炮,跟我们在电视剧和电影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听到枪响我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靶场开上几枪了! 第二十三节 实弹前的准备(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终于轮到我们开始进行筛选了,这时天突然开始飘起雪来!真有点像影视剧里演的一样每到关键时候就会开始乌云密布,雷鸣闪电。只不过这会是天上出着太阳的同时还刮着风飘着雪,时不时靶场那边还会传来几声枪响,看来老天是来为我们助兴的,让我这个南方来的乡巴佬又开眼界了,听着此声看着此景这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偶像剧中的浪漫场景,只可惜这会手里没有一个照相机或摄相机什么的,要是能拍下来就好了。 队伍集合好后排长跑步过去向营长报告。 “报告营长,四排投弹前集合完毕请指示,排长王山峰!” “开始。” “是!” 营长站在‘起点线’旁边摆着几箱‘训练弹’,旁边还有一个老兵负责登记,三十米开外的‘投掷区’每隔十米左右分别站着四个老兵负责捡回我们扔出去的‘训练弹’,连长也在盯着我们,看这架势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紧张。 七班的战友先开始,每人过去拿一个‘训练弹’站在‘起点线’的位置按照标准动作向‘投掷区’扔出去,扔够三十米,动作达标营长就问你名字并登记下来,没达标的营长问都不会问就示意你回队列。 筛选起来还是很快的,每个人就两分钟的样子,很快要轮到我了,幸好通过强化训练后我能扔够三十米,但要确保扔的时候小指不会松开还得靠临场发挥了,千万不能太紧张,因为前面还是有部分战友扔完后就是因为太紧张一不小心小指松开了,虽然扔够了三十米,但就这样被刷下来真得太可惜了,要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得等上足足一年时间。 七班最后一个扔完终于到我了,齐步走到‘起点线’,拿起一枚‘训练弹’,右手四指紧握‘木柄’,小指做‘勾状’,深吸一口气稍助跑两步奋力向前扔出去,手榴弹程抛物线在‘投掷区’三十几米的位置落下了整个投掷过程结束。 “叫什么名字?”听到营长问我的名字便知道我算是通过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心里也总算是踏实了。 “报告营长,陈家龙!” 终于通过了,这感觉就像高考后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是一样的,虽然我没考过大学。很快我们排不到四十分钟就全扔完了,我们班还是有任志全一个人没通过,不过他倒是没有半点觉得可惜的。 筛选结束后下午还有点时间,之前连长承诺过会给我们统一时间拿枪合影留念。这会正好,于是连长一声令下后有照相机的战友都欢快的跑回去拿照相机。 相机拿过来后队伍就热闹起来了,争先恐后的抢着拍照。这会靶场的枪声依然响亮,雪倒是停了,地上本还有一些积雪加上刚才下的这会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此声此景又好像特意为我们照相增效设景。 战友们这会的心情用‘兴奋’来形容显然是不够,可以用眉飞sè舞、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得意忘形最为贴切了。当然我也不例外,虽然自己没相机,但一见谁的相机有空档就找过去。一只手拿着的、两只手抱着的、立姿、低姿、跪姿、瞄准、持枪、握枪、、、、、、所有训练过的动作巴不得一样来一张,战友们也都一样,有些人兴奋之情比我还浓烈,拿一把枪还不够要拿两把,有个别的干脆把一个班的枪全都借过来十把枪一手拿一把,脖子上再挂两把,剩下的在前面依次摆开看着这个样子俨然像一个‘军火商’在贩卖枪支,其喜感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引得众人纷纷效仿。紧接着各种创新动作层出不穷,有的三五成群拍起了合影,有的站成一路把枪伸出去玩起了‘千手观音’,更有个别的趁着排长班长们不注意把一把枪给拆了对着每个元件拍了个够。 正当大伙照得正高兴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居然拿到了排长训练用的手枪,‘五四式手枪’。一下现场更加热闹起来,又是一番争先恐后的‘争枪’。没办法谁也抵挡不住这诱惑,我也更是难忍心中焦虑,唯恐自己没拿到手枪留影一张,还好连推带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总算抢拍了一张。 下午训练时间结束了,排长下令要集合了,但很多人还意犹未尽,该摆的造型还没摆,想照的姿势还没照,但没办法吹了集合哨只能就此打住。 带回连队的路上刚好又跟同时要回营区的152营遇上了,看着对面每个人那份喜悦之情都写在了脸上,毕竟人家刚才打了实弹,兴奋高兴的劲头当然比我们拿枪照相更足更起劲。这会都唱起了‘打靶归来’!那气势那眼神全然没有当我们存在一样要不要这么牛!都快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的不止我一个排长只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兄弟们,客人要走了我们做主人的是不是该送送啊?!”排长开始起哄了。 “是!”众人也积极回应。 “那好大伙都清清嗓子,提起jīng神来,我们送送人家!尽一尽我们地主之谊!团结起来准备打仗预备唱!” 很快两边的歌声交织在一起,还好比的不是谁唱得更好,比得是谁唱得更响更有气势。所以两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个营的新兵就在这歌声中进行着较量,比拼谁的士气更高,谁的嗓门更大。还好这场较量没有裁判,没有一定要分个高低,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要不然比到开饭都难分伯仲。 说来也怪,人与人之间也非得通过比拼能过竞争才能取得进步,也许‘进步’都说的有点奢侈了,应该是‘生存’,好多励志书上都写着‘生存即竞争’,看来这话一点都没错。这一自然法则谁也逃脱不了,要生存就得跟别人争,跟自己争!两边的连长看着这阵势都笑了,相互寒喧恭维一番。 第二十四节 实弹前的准备(3)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回到连队后‘连值rì’通知我去‘通信室’拿包裹,我想是过年的时候让家里寄的槟榔过来了。上去一瞧果然是,包裹拿到寝室后战友们就围过来了。 “这是什么?” “我让家里寄的槟榔。” “槟榔是什么?” “槟榔是可以吃的。” 打开一看各种品牌的都有一共有五十多包,立马给班里每人一包。战友们一见有吃的马上迫不及待的拆开来问都没问就入口了,即使之前见都没见过。 “我在药店见过,这玩意是种药材,但能当零食吃吗?”班长取出一口放入嘴里。 “还是班长有见识,它的确是种药材,但经过加工后我们就当零食吃了,放心吧好吃着了。”看着个个都津津有味的嚼着,顿时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为了得到更大的满足于是抱着包裹给全排每人发了一包,单独给排长两包。 发放完毕回到寝室,发现战友们各种表情都有。有的觉得很痛苦,有的觉得很难受,有的觉得怪怪的,只有一小部份人觉得很享受。 “我咬了三口就吃不下去了,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卡在那。”汤俊反应道。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现在还感觉头有点晕,脸有点发烫。”舒灏也有反应了。 “你们湖南人口味真怪,连树皮这玩意都拿来吃!”听到闵伟健的诉说我哭笑不得,这玩意让他吃出了树皮的味来了。 “是啊!家龙不是说你们坏话啊,你们的口味是有点独特,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把这玩意咽下去了?我刚才咽了半天才勉强吞下去。”林峰吐槽到。 “天啊!这玩意不能吞下去!就跟嚼口香糖一样,嚼得没味了就吐掉!”我立马纠正到。 “你大爷的!你不早说!我刚才也吞下去了!”王昌海也犯傻了。 “你们又没问,犯二了吧!班长,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难吃!”班长一点也不给面子。 “哈・・・・”大伙听到后都跟着笑成了一片。 吃饭集合的时候询问另外两个班的食用情况也都跟刚才差不多,除了有那么两三个之前见过吃过,其他第一次吃的都是感觉喉咙里有东西,脸发烫,头发晕发热,还是有一部份也跟王昌海林峰一样给吞了下去。 吃过晚饭回到寝室,李团突然向班长提出一个请求令我们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班长,这看新闻还有一会,这会能让我们去靶场看看吗?”李团试探xìng的问到。 班长估计也感到意外:“去靶场看看?看什么?” “明天不是要实弹shè击了嘛,我想能不能让我们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有这个必要吗?怎么你现在就开始有点紧张了?” “不是,是有点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荒地一块,你们要去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有哨兵在那,而且还不是我们营的哨位,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进入。” “那就让我们去试试呗,不让进我们立马就回来。”李团还是在极力争取。 “去是可以,不过我强调一下走在路上要队伍整齐,不允许三三两两,不许嘻笑打闹,看新闻之前必须得回来,回来的时候也必须队伍整齐,能做到吗?”班长终于松口了。 “能・・・能・・・能・・・”李团应许到。得到班长许可我们立马起身往外走。 “等等,急什么!我再强调下如果你们出去给我添什么乱或是没做到刚才说的那今天晚上我可要收拾你们了,尤其是你李团,你带的头,你得负主责,明白吗?” “明白!” 走出去后我们纷纷佩服李团刚才‘壮举’,也没想到班长居然也答应了。虽然不是去看什么繁华美景,秀丽河山但也足以让我们向往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差点都忘了班长刚才的叮嘱。 很快到了靶场入口,果然有一个老兵在立哨,自然疏通关卡这种事又落到了李团的身上了。 李团走过去先敬了个礼:“班长你好,我们是二营的新兵,能让我们进靶场看一下吗?”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老兵对此好像很不屑。 “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实弹shè击了我想先熟悉熟悉。” “实弹shè击,我以为多大个事,就这屁点事有必要弄这么大动静吗?熟悉熟悉笑死人了!”老兵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是没多大个事,只是第一次还没经历过有点好奇,能帮帮忙吗?”李团开始有点恳求的感觉了。 “爱莫能助,部队是有规矩的,这个时间段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别为难我,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哨了,赶紧给我走远点,别给我惹事。”老兵开始发火了。 李团退了回了。 “怎么样?不行吧?” “要不算了吧,这家伙不好说话。” “是啊,时间也不多了,反正明天就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会。”众人纷纷劝说李团放弃。 “来都来了,不看一眼太可惜了。”李团还是不死心,想了一会好像想起来什么。 “陈家龙,你现在身上还有槟榔吗?”李团想到了我的槟榔,我明白他的用意了。我摸了摸口袋正好带了一包。 “有,是给一颗还是给一包?” “整包拿来吧。”李团拿着一包槟榔又向老兵走去。 “来班长吃颗槟榔。” “这是啥玩意?”很显然这厮也没见过槟榔为何物,试探的接过李团拿出来的槟榔放入嘴里嚼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李团问这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还行。”老兵点了两下头。 “这还有一包,都给你,你慢慢吃,但千万记住别吞下去了,这玩意嚼到没味了就吐掉。” “嗯,我知道了,行了,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进去看一眼,五分钟后就得给我出来,明白吗?”老兵终于上道了。 “明白!” “他妈的什么玩意!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磨了半天嘴皮还是敌不过给他一颗槟榔来的快!”进去之后李团开始小声的骂开了。我看到刚才一幕也觉得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微妙的有时候我们都开始不像人了,甚至不是人了。 第二十五节 实弹射击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实弹shè击这天终于来了,天空晴朗,没有风是个shè击的好rì子。队伍带到靶场后先原地坐下,要等负责验枪的,装弹的,拿靶的等工作都准备好后才能开始。 昨天对靶场的造访对于今天的shè击来说没有任何帮助,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比其他人要显得镇定些没其他人那般感觉很新鲜忙着左顾右盼打量着整个靶场。 其实靶场很简单,最前面有一堵十几米高的墙,靠着墙堆放着几百袋沙袋,弹头击穿胸靶后就落在了这些沙袋里,所以现在这些沙袋上能看到数以千计的弹眼,墙过来几米处有一条近三米深的坑,每个靶就由老兵们插在这个坑内,靶插好后过来一百米就是shè击位置,每隔两米多远就有一个由几块砖拼成的shè击台。 我们现在就坐在离shè击台相隔有十米左右的位置等待shè击,先从一排开始,一次上一个班,shè击台上枪都摆好了,而且每个shè击台后面都站着一名军官负责检查shè击情况。弹甲也由负责装填的老兵们事先装好,本以为会有三十发子弹给我们尽情发挥,没想到只有每人十颗,而且还只能四到五枪把它打完。前面三枪‘保险’开到‘点shè’位置打三枪,剩下七颗子弹‘保险’开到‘连发’位置分两到三枪把它shè完,shè完后起立站好等全班所有人都shè击完毕后就退下来整个shè击过程就算结束了。 半个小时后一班的新兵开始了,此刻我们就像在看一场电影一样全神贯注得看着一班战友们的一举一动。先是队伍站在离‘shè击台’五米左右的位置,由几个老兵给每人发一个弹甲,弹甲拿到手后必须插进‘作战背心’里面,然后在指挥员的统一口令下向‘shè击台’走去,一人一个‘shè击台’对应站好。然后指挥员统一下令:“卧倒!”所有人卧倒,“检查枪支!”“装弹甲!”都把弹甲装好后向后方的军官示意准备完毕,指挥官看到每个军官手里举起的绿旗放下后就下令:“开始shè击!” “啪啪啪!”现场听到的枪声还是跟在远处听到的有一点点区别,回音稍微大一些。 不到十分钟一班就全部shè完了,我们都满怀期待的等着‘报靶’没想到居然没‘报靶’这个环节。纯粹是让我们体验一把,想想也是从发枪那天到实弹shè击这一天总共也就一个星期训练时间,用班长的话说就是让我们知道这枪怎么用就行了,你还真指望能练出个神枪手来,我们是炮兵不是步兵。 一班的战友回来后队伍就炸开了锅,纷纷追问感觉如何?有的说好,有的说压根就看不清靶一通乱shè,有的说声音太大震得耳朵受不了,有的说枪后坐力太大了根本压不住、、、真是十个人就会有十种感觉。 等到二排战友开始shè击的时候现场明显能闻到弹壳内弹药燃烧后刺鼻的硝烟味,shè击台下面弹壳也零零散散落满了一层。 终于轮到我们班上场了,这一刻终于来了!卧倒后刺鼻的硝烟味更浓了,听到指挥员下达‘开始shè击’的指令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瞄准靶位,轻扣扳机,第一枪打出去了,感觉还不错,后座力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紧接着是后面七枪,我觉得刚才的点shè还没过瘾,还是一枪一枪的扣,等扣到第三枪的时候我听到站在我后面的军官说小伙子打的不错。我不仅洋洋得意起来,正准备继续扣第四枪的时候后面的军官也提醒我不能再这样打了,已以违规了,后面的几发子弹要一次xìng打完。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将最后四发子弹一枪扣了出去。 打完下来后班长跟我说站在我后面的军官就是老兵连的连长潘小峰,你小子后面几枪要是敢再点shè他估计就要上去踹上你几脚。听完班长的话我喜忧参半,喜的是被连长夸奖打的还可以,忧的是与连长第一次碰面我就违规,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即便他现在不认识我。不过很快我又沉浸在刚才打完靶的欢快中,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全部shè击完毕后我们就准备带回,这时排长们,甚至连长指导员都参与集体在‘shè击台’下面捡弹壳。每人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将弹壳捡进帽子里,没费多少功夫就捡满一帽子,看着一个个脸上乐开花的样子就跟地上捡了钱一样,也开始不顾形象,不顾军衔级别,谁捡到就是谁的。看到他们在捡,我们心里也痒痒,生怕他们全部捡光一颗不剩,我们也想捡一颗留作纪念。 中午吃过饭后想起要去捡弹壳兴奋的午觉都不想睡了,去之前李团又叮嘱我带包槟榔在身上,我领会他的用意便照做了。 到了靶场门口哨兵依旧阻挠,我们还是旧技重施果然凑效。给了我们二十分钟时间,因为二十分钟后他也要下哨了。 进入靶场后我们直径来到了‘shè击台’下面开始捡弹壳,上午被排长们捡完后现在再捡已经没那么好找了,得睁大眼睛,拨开草皮仔细找才能找到一颗。寻寻觅觅几分钟后每人才找到三到四颗,有了弹壳还得有弹头,于是又向十几米高的围墙走去。 弹头就更难找了,估计也让排长们挖得差不多了。因为很多地方很明显有被挖过的痕迹,我们现在只能找那些没被挖过的弹眼然后再顺着挖进去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结果不尽人意,要么没有,要么挖出来后弹头是弯的,要么是严重变形的已没什么观赏价值了。没办法还好沙袋是呈梯形的只好再往上走点碰碰运气,到了上面左寻右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偶尔找对一个眼挖上一会还真能找出一颗完整的弹头来。喜悦之情好比是挖到真金白银,很快挖出几个后我们慢慢有了些门路了,没几分钟每人手上都有七八颗了,李团一人挖得最多有十四颗。看着手里的弹壳弹头感觉这两个月来的辛苦都捧在这手里了。 第二十六节 实弹投掷(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枪总算是摸着了也打完了,又一个理想实现了。今天要进行手榴弹的实弹投掷,又会是兴奋紧张的一天。 吃过早饭队伍就集合了,营长还是跟往常一样但凡有大事件或大动作前都会要说上几句,今天这场合当然也不能例外。 “出发之前我强调一下,出了营区后队伍必须整齐,不允许嘻笑打闹,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不要让老乡们觉得像是一帮地痞流氓进了村一样,到了山上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严格听从各‘信息员’的指令,不得擅自走动,在原地等待的过程中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大声喧哗,要上厕什么的所必须向排长班长请假,在投掷过程中所有动作必须按照我的口令来执行,不允许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所有人都投掷完了后统一集合带回,明白没有?” “明白!” 其实投实弹就是给我们一个手榴弹扯掉‘引线’后直接从山上向山下扔下去,就只能听见一声响,连炸完后是个什么样根本就看不到。 既然是从山上往山下扔那为什么还那么辛苦的练个什么劲?还非得扔够三十米,还那么大张旗鼓的进行筛选?对此很多人都觉得疑惑,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只有请班长答疑解惑。 “首先,筛选是很有必要的,扔够三十米更是最低要求,毕竟还是要贴近实战进行训练,万一真有上战场的一天,真有用到手榴弹的那一刻,你连怎么扔都不会你想会是个什么后果?至于实投就是从山上扔下去没有要求你们在平地投,看上去是有点走形势走过过场一样,实际上是从安全角度考虑的,因为全军在实投这一块是有血的教训的,因为真正到了要投的那一下有些新兵心理素质不行,一紧张要么扔偏了,要么没扔好就掉在了自已的脚根旁,有炸死过人的案例,所以为了安全又考虑要让你们有实弹投掷的体验所以就改在山上进行,你们别看改在了山上好像危险系数降了很多,也还是有一不留神的新兵蛋子出差子的,要不就是扔下去忘了扯‘引线’,要不就是紧张了没抓稳掉地上的、、、” “那掉地上怎么办?”我们紧张的打断班长的话。 “你们忘了扯掉‘引线’后手榴弹要等三到四秒的样子才能炸吗?营长站在旁边就是干这事的,他会在这三秒内重新捡起来扔下去,营长没反应过来还有连长,今天连长也会站在旁边严密观察每一个人的状态,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会中止所有投掷。”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营区,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几个老兵,每个老兵手里都拿着一面红旗,听班长说这些老兵是负责‘jǐng戒’的,就是在投掷区看有没有当地的老乡或家禽进入,如果有就立马中止投掷进行劝离,等离开到安全区域后再接着投。 队伍很快行径到了‘庄浪河’,‘庄浪河’有十几米宽,走在桥上往下看虽然有十几米的高度但还是能一眼望穿河水看清河底里的石头,可见河水之清澈。过了河就要进入‘祁连山’了,也要进入营长之前说的村子。 走在桥上往村子里看就像是在看一幅画,一幅‘写生画’。各个房子错落有至安静的傍着‘祁连山’脚下,现在是早上,正是每家每户刚起床开始做早饭的时候,所以也有‘饮烟袅袅’,这里房子的颜sè跟山的颜sè是一样的,都是土黄sè,连房顶也是,不像南方的房子屋顶上盖着黑sè的瓦,一眼就明了,这里的屋顶都是平的。这样的结构跟当地的气候有关,因为南方多雨所以屋顶是呈‘八’字型的以便排水,甘肃少雨所以屋顶可以做成平的,所以经常能看到老乡家里房顶上晒着玉米,高梁什么的。很快我们将要走进这幅‘画’里。 我们的队伍就在‘画’里穿梭着,进入以后我们没有喊口号,我在自作多情的想可能营长也体会到了这幅‘画’中的祥和,生怕我们的声响会坏了这份安宁平静。老乡们看到我们并不陌生,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昨晚睡觉前听班长跟我们扯淡时说这里的老乡们都已经很熟悉部队的训练规律,只要一听到响就知道是要进行手榴弹的投掷了,所以我们投完下山后会有很多老乡去我们扔下手榴弹的地方去捡那些炸碎的铁去当‘废铁’卖,炸烂的木柄捡回去当柴火烧。 走过‘画’里,进入山里,再往上往里走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我们的‘投掷点’。站在营区看山上一颗树都没有,现在走进了山里还是一颗树都没有,可见这降雨量之稀少。别说是树了,就连草都很少,山的最高处积雪到是还有一些,真正见识了所谓的‘荒山野岭’。 经过跋山涉水后终于到了‘投掷点’,营长让我们先原地坐下休息一刻钟老兵开始‘jǐng戒’。我们边休息营长边给我们讲解呆会投掷的程序,先是由第一个‘信息员’拿着名单点名,点到名字的答到,然后‘信息员’听到‘答到’后就在名单上做标识,表示已经进行了实投,答完到后走向第二个‘信息员’,会给你一枚手榴弹,真的手榴弹,拿好手榴弹然后走向营长,根据营长的指示拧开盖子,扯掉引线,最后向山下扔下去整个投掷过程就结束了,听到响后就可以下来坐着休息。 休息时间到投掷正式开始,营长、老兵们、各‘信息员’都已经就位了,还是先从一排一班开始。 现在我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第一’就是有诸多的好,首先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个先做,所以会是第一个体会到各中滋味的人;其次人人向往‘第一’这也俨然成了大自然优胜劣汰的不二法则,所以人们仅仅是为了‘生存’去争‘第一’不惜争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更重要的是‘第一’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夺目了,‘第一’也往往最能让人记得住,就像人们都知道世界第一高的山是‘珠穆朗玛’,却很少几乎是没人知道世界第二高峰是谁,也根本无需在乎他是谁,这真是‘第一’带来的荣耀?还是现实的残酷? 第二十七节 实弹投掷(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一班第一个上去了,我们坐在下面根本看不到他的投掷过程,只能看到他拿到手榴弹,大约三分钟后‘砰’!一声闷响,第一个投完了。听这响声也就跟过年放炮声是一样的,可能是在山里的原因,响完一声后立马会有一个回音。 第一个投完下来了,迎接他的是一片掌声,紧随而来就是各战友的追问,虽然明知道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但人们还是要明知故问:“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引线扯掉后就像扔块石头一样,然后营长让你蹲下听到响了以后才让你起来,然后就下来了。”第一人兴高彩烈的讲述着刚才的投弹经历。我觉得讲得算是详细了,但偏还有人余兴未尽继续追问。 “到底什么感觉?”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第一人有点不高兴了。但全然没人顾及他的感受,只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再说说呗!” “呆会你们自己投了就知道了!”第一个终于不耐烦了。还好第二个投完下来了很大程度上算是救了第一人的场,于是众人把焦点又都对准了第二个投完的战友身上,只不过这次比关注第一个的人显然少了很多,这就是区别。 “怎么样?什么感觉?”我真佩服这群无聊的人,还能问得出口。 “感觉还好。” “感觉还好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感觉?”真是一群傻冒,怎么就会有这么无聊至极的一群人,又要问,人家说了,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不满足,还要继续问同样的问题,到底要人家说些什么才跟罢休。 这也让我想起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件事有些人你正儿八经跟他说,他不相信,你跟他吹牛,胡编乱造,唉!他信了!是这个世界真实得让他们这些人不敢相信,还是他们这些人根本接受不了现实的残酷,情愿沉醉在自己设想的虚无缥缈的美好世界里不愿醒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过,这种无聊反复的提问终于听不到了。新鲜感好奇心也没刚开始那么强烈了,开始安静的听着一声声的弹响声。 突然一个响声听起来不对劲!特别响!甚至炸碎的铁都好像落在人群中,根据响声判断好像就落在半山腰中,因为回音也短促了很多,随之整座山都安静了!沉静了几秒钟后传来了营长的谩骂声。 “**的在干什么?你还是一排长,紧张个什么?连个新兵蛋子都不如!全排你最后一个投,最后一个投都能给我出差子,你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还不是第一次投,怎么连个手榴弹都拿不稳!你还怎么带你的兵!让你的兵怎么看你・・・・・・” 正当营长骂的起劲的时候,久未露面私底下我们称之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人教导员这会出现了。 “那个是这么回事,由于刚才出了点小状况所以今天的实投现在就不得不终止了、、、”听到教导员说出‘终止’两个字的时候我们还没投过的就不约而同的叹息了一声,个个立马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大家不要觉得太可惜,今年投不上明年我们还有机会,反正一年投一次是跑不掉的,我们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所以不得不终止此次投弹,我们肯定是万分不想,一年才就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是挺可惜的,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一次体验式的,大家都经过了艰苦努力的训练怎么投大家都会了,投实弹其实跟你们平时训练是一样的,只是你们平时扔出去不会炸,没有这么一声响,虽然投不了,我就让大伙看一下吧,由其让那些还没投过的战友看一看真正的手榴弹是长什么样子的,投不了看一眼还是可以的,给我拿枚手榴弹来。” 负责发弹的‘信息员’递过来一枚手榴弹。 “大家看啊,还是挺漂亮的。”教导员拿着比划着给我们看。“这做工还是很jīng细的,像一件艺术品,稍比你们用的训练弹要重一点,我给大家一个一个拿手里感受一下,一个看完就传给下一个,不过只是看哦,千万不能碰,谁要是在这里碰了那我们都得一起去见‘关老爷’喽。” 听到见‘关老爷’引得下面哄堂大笑。 因为一排的新兵刚好都投完了,所以教导员直接从二排开始递下一枚手榴弹给我们看。于是人群中又热闹起来了,很快手榴弹到了我的手里。 还真是跟教导员说的一样,比我们用的‘训练弹’要重一些,弹体,木柄都刷了漆看起来油光发亮,看着这做工jīng细的手榴弹真难以相信这玩意能炸死人,尤其是那些抗战抗rì电影电视剧中一个手榴弹扔出去能炸死一群人,现在没得扔所以无从考究。 看完‘真弹’后我们就集合准备下山了,实弹投掷就这样结束了,这充其量就算是‘祁连山’一游,我想今天老乡们也要失望了,因为今天扔下来的铁有点少。 回到营区后我们得知刚才教导员说的那个‘小状况’,其实就是一排排长在扯掉‘引线’后准备扔下去的时候可能是紧张了一下,手没抓稳手榴弹直接掉在脚根旁边,幸好站在一旁的连长反应快抓起来就往山下扔,扔完后还不忘喊了一声“卧倒!”营长和排长应声倒地,一场意外算是有惊无险。 得知是一排排长让我们扔不成实弹后,大伙都背地里埋汰起一排长来,我也一样毕竟没扔上实在是有点太可惜了,而且他还是名军官,犯这种低级错误实不应该。 由于投弹的提前结束,上午还有两个小时时间,昨天是实弹shè击没有放假,今天是星期天所以直接让我们放假休息了,下午开始洗澡整理个人卫生zì yóu活动,听到此通知后刚才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已经往后面的‘小卖部’跑了,好像只要一放假没去上一趟‘小卖部’就觉得这假跟没放一样。 第二十八节 新兵连的尾巴(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没办法‘小卖部’一到假期就具有招蜂引蝶的诱惑,我现阶段也还不具备抵挡这种诱惑的防御能力,所以我也只有‘同流合污’了。 到了‘小卖部’基本上有几种人,一种是打电话的,一种是来买烟买零食吃的,还有一种是刚发了津贴来还账的,当然也有来了上述几种一起做的人,但会有序进行,先还账,再买零食吃,最后打电话。 我到了‘小卖部’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兴奋的告诉家里我终于摸到枪了,还打了子弹,但扔手榴弹没扔成太可惜了。接着就是给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们打电话,跟他们炫耀哥们终于扛过枪了,把整个细节过程娓娓道来,引来一片羡慕忌妒,听到他们的羡慕我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人好像就是这样,都习惯在别人身上找满足感。 跟我一样兴奋的当然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些人兴奋过头了,也纷纷跟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打电话吹嘘自己打枪打的多么多么准,十环中了九环,还有一环再次穿过靶心直中中心!我真是佩服这些人的吹牛功夫,根本就没报靶这件事他们都没当回事,更离谱的的都说自己是连队里打枪打的最好的一个,最最可恶心,这会我只能想到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一群恶心的人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跟人家畅谈起投手榴弹,自己一出手手榴弹就飞出去五六十米远,炸得地面上好大一个坑!幸好今天扔的不是核弹、原子弹什么的,要不然还会跟人家说今天某个地方又广岛长崎了一次。 吃过中饭后小睡了一会,醒来后就准备去洗澡,洗澡前的准备也是很讲究的,香皂、毛巾,洗发水,搓澡套、换洗衣裤、拖鞋等一个都不能少,尤其今天要好好洗洗。这一个星期基本上都在地上训练,身上衣服上早已被黄土入侵了,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能闻到泥土的味道,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土爆了! 果不其然今天浴室不到五分钟就被我们洗下来的土给堵了,水不到一会就溢到了门口,有些战友趁着涨起来的水位居然还在里面洗起了衣服,要是我可做不到,都他妈一个星期没洗澡了现在洗了一地的黑渍污垢,想起来就恶心,要我把衣服放在这种环境中去清洗,那还不如扔掉不要算了。 清洗整理完毕后上楼经过活动室看到程英又坐在那里弹吉他,这会弹的是一首《情非得已》,边弹边小声的哼唱着,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也许这样的男生应该很受女生喜欢吧,拿得起枪也抱得住吉他。看到我过来后便问我要不要学两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程英把吉他取下来让我背上,又开始手把手的教起我来。 音乐就是具有如此神奇的魅力,会让俩个陌生的人无需费上太多的口舌就会由认识直接到相见恨晚,即便是我对此一窍不通,但我能虔诚的去欣赏,刚好满足了程英的被欣赏就足够了,音乐又让我们享受了一段安静快乐的时光。 晚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召开了‘班务会’,这算是新兵连最后一次了,依旧还是听着班长总结着上周训练情况和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今天这个班务会算是你们新兵连最后一个会了,再过几天新兵连就要结束了,所有的训练科目都接尽尾声了,接下来只剩下三天的‘军体拳’的训练,训练完后就会去‘大院’进行授衔,授完衔后就开始下放到各老兵连了,在下放老兵连之前会有各种专业的选拔,有无线班的,有线班的,侦察班的,如果你们在当兵之前有开过车考了驾驶执照的会有机会去驾驶班,当然学过厨的自然适合去饮事班。”班长说去饮事班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任志泉。 “排里会组织一次统一的选拔,所以你们其中如果自己有想去的班组那么就要认真对待了,如果没把握住这次机会以后都没机会了,确定你去哪个班后你这两年基本上就定在那里了。” 听着班长的描述好像下老兵连的选拔重要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高考时填写志愿时的小心谨慎,于是都询问是怎么个选拔,要具备哪些条件和素质。 “去驾驶班和饮事班就简单了,会开车会做饭就行,去无线班就得记xìng好,有很多口令数字要记得住,而且要反应快;去有线班就得跑得快,体能要好,头脑不要求有多灵活,但四肢一定要发达,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在你们当中我会带走三个人,就是跑得最快的三个人・・・”听到班长说的三个人李团、杨进、汤俊开始脸上乐开了花,因为全班就他们三跑得最快,最后几天还有谁要超越几乎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他们三跟着班长去有线班算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侦察班就要求方向感要强,分得清东南西北,看得懂地图,在图上标一个点让你根据地图去找你得找得到,当然体能也要求过得硬;炮兵班除了炮手不用选以外,瞄准手是需要选的,条件是得算术好,要算得快,快的同时还不能算错,要是算错那么半点那炮弹打出去就会差个几十米,所以也是个重点专业,来不得半点马虎。” 听着班长讲述完各班组各专业兵种需具备的条件后,我对照了一下,我估计就只能成为那个不用选的炮手了,从读书开始学习数学开始我的数学成绩就一直不好,看着那些数字加减乘除我就头大,头脑不发达四肢也不够灵活,体能更是不理想,到现在五公里都还没及格过,现在想想真有点惭愧面临这种优胜劣汰分选决择自己变得一无是处了,想想读书时候的光yīn全都让我浪费虚度了,现在要派上用场,却拿不出手,现在的处境让我想起高中教导主任对我们这些不学无术之人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话来:“你们这些人现在脑子里装的全是水,肚子里装的全是屎,倒出来都是在污染环境,让人恶心!”当时还觉得老师用词过于严厉,现在想想真是话糙理不糙。 第二十九节 新兵连的尾巴(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不过除了班长描述的那些各班各专业所具备的条件选择以外我们还有别的出路,比如说个子高的身高海拔在一米八以上,形象外貌气质都还过的去的就会有机会被‘大院’纠察队的领导看中选去做‘纠察’,还有有一技之长,文艺方面比较出众的也有可能送到‘大院’去当文艺兵培养,如果培养得好前途就一片光明。当然这样的机会少得可怜,这样幸运的人也屈指可数,但班长很看好七班那个会打‘快板’的,预测他有可能会去‘大院’。 根据上述的条件和机会几乎等同于各高校的‘保送生’一样,对照标准我是更不用想了,一点边都挨不上。 在当兵之前我跟很多人一样都会以为当了兵就会习得一身好武艺,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脚能踹飞一头猪,没从想现在练的‘军体拳’让我大失所望,连一般的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是学校第八套广播体cāo的升级版,让我们活动活动筋骨,伸伸手踢踢脚,难怪只安排三天的训练时间。 还是跟往常练习之前一样,在训练前先由班长示范讲解。 只见班长一声吼:“军体拳准备!”手脚呈格斗状。“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内・・・内・・・”班长突然卡壳了。 “你们先原地休息一下,好久没练了,有点生疏,我去请教一下另外两个班长,看看他们还记不记得。” 这是要闹哪样啊!连班长都忘了动作,这才刚开始就喊停了。 “你还记得整套拳的动作不?”班长问七班班长韩兴旺。 “我也记不全了,这玩意太久没练了鬼还记得住。”韩班长也一脸无奈。 “要不把小强叫过来问一下。”韩班长提议到。 “我他妈的也忘了,这无关紧要的训练科目时间一长都忘了。”刘班长被叫过来后也是爱莫能助。 “看来只有求助排长了。”三人经过商量达成一致,决定将这个难题交给排长。 三天的训练时间无非只是让我们学会这套‘拳’而已,因为训练时间短,所以连排长班长们都快忘了怎么打,在教学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能将其整套拳打下来的,各班教了半天其效果甚微,排长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干脆三个班集合到一起由四个人一起教,四个人一起想动作,你不会的他会,你想不起来的他也许能想起来,大家一起想就总能凑齐整套‘拳’。 排长的方法实施后我们的拳法果然大有长进,在排班长们的努力拼凑下一套完整的‘军体拳’终于能打的有模有样。其他排看到我们用这个方法训练后纷纷效仿,其效果立竿见影。 到了晚上班长在班务会上说的选拔也开始了,第一个晚上进行的是瞄准手训练资格的选拔。先是每人拿一支笔一张纸,由班长随意报一些数字,数字可以是十位数也可以是百位数,有可能是加也有可能是减,班长一边报一边拿一个‘计算器’进行加减,而我们只能通过自己的大脑进行计算,算完后向班长报告然后核对班长计算器上的结果,看谁算得最快最准,这样你就具备‘瞄准手’训练的资格。 刚开始前两轮班长先让我们熟悉一下,等我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正式开始。数学对于我来说就是软肋,第一轮比拼下来我就成了班里最后一个,我跟班长说我就不参入这次选拔了,免得我要死上成千上万个脑细胞,班长听到我说‘不’就火冒三丈,这仗还没打你就认怂哪像个军人的作风!听了班长的训斥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参与这场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的选拔。 果不其然每次下来我都是最后一名,几轮比拼后只有舒灏拔得头筹,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脑袋瓜子还是灵活一些。 接下来是‘无线兵’的选拔,还是跟数字有关。只不过这次不用计算,要记得住然后背得出来,看谁记得多记得准确,类似于背‘圆周率’,但又有所区别跟‘碟战大片’里演的一样一个或一串数字代表一句话或一个符号,令我们很是吃惊,没想到影视剧里的场景让我们在现实中还能看得到,而且这会自己马上还要亲自体验,更难理解的是现在科技rì新月异的今天居然还用着抗rì抗战时期的方法,令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又一次无法理解。 班长给我们的解释是:“有些时候越是简单的方法就越是最实用的方法,敌人也很难破译,你们想想中国文字博大jīng深,那么多同音字,那么多词汇有反义词也有近义词,那些不识中国文字的敌人怎么能破得了我们的密码,还不搞晕他们!别去相信影视剧里的那些牛逼的外国特务,好多字中国人自己都认不全,老外能搞得清!” 也不知道班长是在跟我们说笑还是说真的,此信息的真实xìng无从判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玩意一点也没有班长说的简单,班长给了我们一些数字,几个数或一串数分别对应有符号和字体。第一轮也还是让我们先体验一把,我们记了半个小时左右后没一个人达到选拔要求的,不过这次我没垫底,记忆力还算过得去。 经过这一轮的比拼林峰是班里记的最多最准确的一个,而且用时最快。看来这小子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 白天我们继续练着拳,晚上就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剩下其他专业的选拔。今天晚上要进行的是‘侦察兵’,听起来就很牛的一个兵种,刚好朱军当年就是一名‘侦察兵’。 选拔内容还是跟数字有关,只不过区别在于要根据班长提供的数字找‘坐标’,还有一点就是在找之前得先做五十个‘俯卧撑’,做完‘俯卧撑’立马进行‘坐标’定位!这又让我们不知所措了,这跟‘俯卧撑’有哪门子关系? 班长又跟我们进行解疑释惑:“让你们先做俯卧撑也是贴近实战来进行的,侦察兵就是‘炮阵地’的‘眼睛’,肩负着前方侦察敌情的任务,所以要一马当先,在实际过程中会长途拔涉,如果真打起仗来让你去侦察跑个四五公里甚至更远,跑完后难道还会等你休息一会再开始侦察,等你休息好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第三十节 分班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班长的话言之有理,做‘俯卧撑’倒是能来那么几下,但要做完后气都不能喘上一口就要立马去定‘坐标’这有点难为我了。第一轮下来这种伤身伤脑的选拔把我们每一个人累得够呛,王昌海更是‘俯卧撑’都没做完就半途而废,‘俯卧撑’一直是他的软肋。 经过最终测试闵伟健获得了‘侦察兵’的资格,大家都对他表示祝贺,也更感慨我们班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正当我们还在沾沾自喜之际,班长却给我们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在这里高兴个球啊!得意太早了,这还只是我们班内几个人自己比拼一把,看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潜质,到时候还得再全排进行较量,到那个时候才是见真伪,谁强谁就会被各班带走,下了老兵连接受正规训练后再看你真的是不是这块料,要不是这块料还是得退回来当‘炮手’!” 怎么这会从班长的口里听到‘炮手’两个字好像很不屑一顾,我们不就是‘炮兵旅’吗?连‘炮手’都没有还打哪门子炮,还非得分个三六九等不可吗?大家一起训练不就是为了这炮能打的准吗?难道还在这比谁智商高不成。 经过一轮轮选拔,一个个筛选我的失落感也越来越强烈,觉得自己越来越一无是处了,比什么都比不过人家,从未有过的一种挫败感,甚至觉得自己是垃圾快要被抛弃一样,当兵当到这份上真是失败,之前摸枪打靶的兴奋劲现在荡然无存。 但没想到这还不算什么,更让人失落的时候来了。‘军体拳’训练到第三天的晚上全排在‘俱乐部’集合开始更详细的分班分专业,由排长组织。 “今晚是大家在新兵连最后一次集合在一起了,明天天一亮你们就要上‘大院’进行授衔,授衔结束后你们就是一名真正有身份的军人了,是不是真正的军人那你们还差得远,‘士兵证’发下来也只能证明你们是‘军人’这个身份,要成为真正的军人,你们还得加强刻苦训练,有点扯远了,在授衔之前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今晚要确定下来,那就是你们关心已久的,你们会下到老兵连哪个班的问题・・・” 听到排长说要分班台下开始议论起来。 “安静!吵什么!这还没开始分,就按耐不住了!分班是这样的,我们会根据你们每一个人的特点,这两个多月在新兵连的表现及最后的考核成绩来进行对号入座,相信这之前你们的班长都跟你们说得很清楚,各项选拔也进行完毕,我们也确定了部分结果,有一部份人去哪些班我们已经定下来了,还有一小部份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的了解和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最终确定・・・” 排长说到这里台下又炸开了锅。 “谁他妈再给我说话就给我出去跑五公里!在这里吵什么!犯贱是吧!”排长发火了。 台下迅速安静了。 “呆会我会向大家问一些问题,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听清楚我的问题,听明白我的要求,觉得自己符合我所说的就举手示意一下,明白吗?” “明白!” “先问一下有谁当兵前开过车或考取了驾驶执照的?” 九班有一个,七班有一个。 “你们谁有驾照?” 九班的说他有,是C照。 “那另一个你仅是开过车是吧?” “是的,在家里帮爸爸开过的士。”七班的战友回答到。 “那你家开的这是黑的吧?没驾照就敢让你开。”排长开起了玩笑。 “是的!”七班战友还一本正经的作答,引得台下一片哄笑。 “好,大家安静了,接下来是有谁会电脑,最好是会装系统能维修就最好了。”排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询问。 这会就七班刘昭chūn一个人举起了手。 “你会到什么程度?” “我当过网吧网管。”一听到胖子说当过‘网管’引来一片羡慕声,不是羡慕他当了‘网管’,是羡慕他当上‘网管’后上网玩游戏不用自己掏钱,不仅不用钱还能一边玩一边赚钱,这也许是在坐不少战友的理想。 “好,很好,以后连队的电脑有问题就找你了,现在是有谁学过厨师,会做饭?”这个问题自然问到任志全那里了,果不其然全排就他一个人举起了手。 “愿意去饮事班吗?”排长问任志全这个问题显然是多余的。 “愿意。”任志全迫不及待的回答,生怕别人跟他抢一样。 “那连队伙食你得给我弄好喽,不要求你做出山珍海味来,但最起码也要吃起来可口才行。”排长交行到。 “没问题。” “那还有最后一项,谁有什么小才艺小特长?比如会唱歌、会跳舞什么的就是单独拿出来就能上台露一手的?” 这时台下没人举手,七班打快板的,九班的程英也都没举手。 “怎么不敢举啊,周安,你不是会打快板吗?这个也算。” 七班的打快板的听到排长的提示缓缓的把手举了起来,这时程英看到有人举手了也跟着举起了手。 “哟,程英,你会点什么?”排长还没听过。 “弹吉他!”还没等程英自己回答,九班其他战友就替他说了。 “真的假的?活动室这会就有吉他就现在能不能给我们来一首,大伙说要不要?”排长想验明真身。 “要!”台下也很期待,刘班长听到大家的回应后立马把活动室的吉他拿了过来。 程英知道机会来了,毫不犹豫的走上台抱起吉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待他坐定后台下给予了一片掌声,听到这掌声我真希望这会我也能坐在台上接受众人期待的目光。 台下安静了,弦乐响起,听着熟悉的前奏我知道程英弹的是一首《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天cāo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听着程英的弹唱依旧很享受,其他战友也同我一样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之前因种种选拔、比拼、筛选带来的失落、沮丧、绝望在这一刻好像也一扫而光,都说音乐能疔伤,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第三十一节 授衔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程英的吉他弹完后排长对今晚分班前的了解情况做了一个总结。 “好,吉他果然弹得不错,希望能继续坚持弹下去,将来定有用武之地。”排长也对程英的吉他弹奏给予充分的肯定。 “今晚分班前的情况了解就到这里,最后简单再讲几句,对于怎么分班,会分到什么班希望大家能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不要觉得无线班没你份,有线班你去不了,侦察班你贴不上边就觉得自己一无事处,就开始失落,不要有这种想法,如果有这种想法,那我告诉你这是一种及不成熟的想法,去了有线,干了侦察又能怎么样?就高人一等了?全然不是,人人都是平等的,还是那句话革命工作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分工不同,每一个岗位都需要合适的人才,有些岗位也许他合适些,你有可能差那么一点,所以我们不是在这里选谁是最强的,是选谁是最合适的,希望同志们能站在这个高度看待分班选拔,不管谁到了什么班级,立足什么岗位,我们的目的就一个希望大家能在部队好好干,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争取早rì成才!” 台下一片掌声。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部队开始集合准备上‘大院’,终于今天要授衔了。班长说我们在驻地当兵期间户口会被转过来,这也就意味着这两年我们是甘肃人,而今天授衔后发下‘士兵证’就是我们的‘身份证’,证明我们是甘肃人,我们是一名军人,用连长的话说就是从老百姓转变成为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军人!多么神圣的字眼! 出发前营长不免又要交待几句。 “同志们,今天是你们迎来旅总部为你们授衔的大rì子,授了衔你们就正式成为一名军人了,一名真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今天是个值得大家纪念的rì子,授衔仪式是个值得大家铭记的时刻,所以我希望大家从今天起要牢记自己的使命,艰苦训练,努力奋斗,不辱祖国和人民赋予你们的希望!” 掌声阵阵! “呆会出发以后在路上的纪律我就不多强调了,新兵训练结束了,该注意什么,要做到什么相信大家比我还要清楚,所以我希望大家都以军人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再要我多说你、管着你,别说你不好意思,我都会难为情,因为从今天从这一刻起你是一名军人!大家明白了没有?!” “明白!” 今天这么重要的rì子总部的纠察大队自然也不会闲着,全程一路伴行,‘黄胶鞋’在路上还是跟之前一样来回穿梭。 由于我们今天帽微、领花、肩章等符号都别好了,所以人都显得特别jīng神,走起路来个个都趾高气扬,口号也喊的格外响亮,今天天气也不错,万里无云,虽然刮着风但感觉也不是很冷,真是人逢喜事jīng神旺。 走到152营营区时他们也刚好走到了路口,由于旅总部有规定部队走在路上必须是两人成列并排走,所以152营只能等我们走在前面后他们再上路。我们在营长的统一指挥下唱起了军歌,很明显这歌是唱给152营听的,152营立马给予回应也对着我们吼了起来,幸好是一前一后,要是走在一起指不定这一路上就相互拉歌拉到‘大院’了。 到了‘大院’门口还是跟往常一样进去之前先尿一泡,又是千军万马对着‘大院’围墙‘洒水施肥’。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授衔的大rì子,总部大院里挂满了各种‘横幅’,内容大致有:‘胡主席的治军理念’,‘立足岗位谋打赢’,‘牢记使命,刻苦训练’之类的标语,让人仿佛置身于影视剧里那七十年代的场景一样,到处宣扬各种纲领、各种对现代化建设的要求。 部队进入大院后在一个大礼堂门前停下了,看着礼堂气派的大门又让我们心生妒忌,门两边居然还有前两天刚刚放映的‘电影海报’!大院就是大院什么都比我们要好。不知道是礼堂内的部置还没弄好还是人没到齐,大院的一个军官通知我们先在原地休息。 在我们休息过程中一会有纠察队的队员来回穿梭,一会又有几辆‘黄胶鞋’来回穿梭,还会有一些军官跟各营营长教导员们进行着交流,看着这架势‘授衔’看来还是蛮重视的。 在场外休息了近半个小时后通知我们开始进场,进入礼堂内音箱里响着悦耳的‘迎宾曲’,我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在最左边最后一个区域坐下了,坐下后又是等待,等了又是半个小时后终于旅长、政委、主任等五六个军官才陆陆续续走上‘主席台’就坐,其中一个两杠两星的军官示意乐曲停止播放。 “陆军第四十七集团军炮兵旅2004年新兵授衔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全体起立。” 我们都站起来了。 “凑国歌!”礼堂内响起了庄严的国歌。 国歌凑完后接着又凑起了嘹亮的‘军歌’。 “请坐下。”两杠两星示意我们坐下,看样子他是这次‘授衔仪式’的主持人。 “下面有请旅长发表讲话,大家掌声欢迎!” 台下响起了震耳yù聋的掌声。 旅长叫凌尖,军衔是两杠四星,陕西人,听说才四十出头,算是年轻有为了。 “各位亲爱的战友,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又迎来一批新兵在这里举行‘授衔仪式’,在此我的心情很激动,为什么说是很激动,因为每年在这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我们又迎来了新的血液,新的力量,解放军的队伍里又多了新的成员,炮兵旅也充满了新的希望!” 台下又响起了掌声。 “过了今天,你们就是一名合格的军人,所以我也殷切希望在坐的各位新兵同志们从这一刻开始以一名军人的身份来严格要求自己,现在穿着这身绿军装你就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而不再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所以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以军人的纪律、军人的标准来执行,更重要的是从这一刻起你们要担负起祖国和人民对你们的期望,履行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 台下再次响起了掌声。 第三十二节 下放老兵连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感谢旅长的讲话,听了旅长的讲话后真是振奋人心、神清气爽,我想在坐的每一位新兵同志听了已后都会深受鼓舞,定会立足岗位建功立业,接下来是宣读‘宣誓词’,在念誓词之前我先讲一下,等会大家全体起立,右手握拳,我读一句大家跟着念一句,最后的‘宣誓人’就念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在主持人的一声令下我们又一次全体起立,右手握拳举起。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服从中国**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努力工作,苦练杀敌本领,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背叛军队宣誓人:陈家龙!” 从大院回来后班长就命令我们开始收拾好自己的个人物资,因为吃完中午饭后不午休就开始向老兵连转了,东西搬过去后就意味着新兵连彻底结束,到老兵连新的生活就要开始。 在搬东西之前我们还是在老兵连门口老兵新兵一起集合,连长潘小峰对我们新兵表示了简短的欢迎,然后对我们每一个新兵分到哪个班进行了一个点名,我被分到‘炮四班’,岗位是‘炮手’,班长是韩兴旺,和我分到一起的还有三个新兵,舒灏和七班的徐富、九班的王大健。很多人还是如愿分到了自己想去的班组,李团、汤俊、杨进最终跟了班长到了‘有线班’,闵伟健到了‘侦察班’,任志泉自然到了‘饮事班’,王昌海和严红军一起分到‘炮三班’,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九班的两个新兵一个叫彭袁一个叫姜学斌和我们在一个大房子里,林峰不知道是找了关系还是家里给安排了神秘的进入了大院,连班长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了,去做什么更是无从知晓,在我们搬东西的过程中岳欢也回来了,气sè好多了,看到我们也有说有笑,连队先安排他在‘炮六班’如果不适应还是会下放到‘饮事班’,后来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月训练跟不上直接去了‘饮事班’。 班长之前的预言也得以实现,就是七班那个打快板的也如愿上了‘大院’,看着人家走上了‘星光大道’自己心里不免开始有点羡慕妒忌恨起来,不过程英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被分到了‘无线班’和他一起的还有我的那位老乡曹朋,曹朋没有如愿分到陈华英的炮一班悔恨不已。 下午我们就这样一趟又一趟的转运着各自的物资,转过去后就开始整理,整理床铺整理柜子按照连长的要求以最快的时间将所有物资转运过来并整理好,晚上各班还要开班务会让新老兵相互认识,让我们新兵们尽快熟悉环境。 晚上看完新闻后班务会就开始了,不过在班务会之前先开排务会,我们炮四班和炮三班就是一个排叫炮二排,排长叫朱肯学,甘肃本地人,也才二十六岁排务会就由排长组织。 开会的时候排长特意安排老兵坐一路,新兵坐一路,没想到新兵老兵刚好各一半。 “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兵同志们!” 老兵们稀稀散散的鼓起了掌。 “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肯学,是炮二排的排长,甘肃本地人,过多的客套话就不说了,在这里强调几点,现在新兵终于到了各班,希望各位老兵发挥好‘传帮带’的作用,让我们的新兵尽快的熟悉环境,熟悉业务技能,把一些好的作风,好的训练方法教给我们新兵,那些不好的习惯坚决不能带坏新兵;新兵们也要积极主动的去学习,学习连队的各项纪律,学习老兵们好的训练方法,学习老兵们做的好的,连队老兵肯定有做的好的,也有做的不好的,水平肯定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你们要学会区分,取长补短以最快的时间来适应老兵连的生活和训练;在以后的生活和训练中有什么不懂的,有困难的一定要跟老兵跟班长们反应,甚至可以直接来找我,老兵解决不了的班长也许能帮的上,班长帮不上的,我来解决,连我都没法解决我就上报连队让连队帮着一起解决,所以大家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呆会分开开班务会的时候先新老兵相互介绍然后确定一对一的‘传帮带’,然后相互之间聊一聊促近促近感情,在这里先介绍几个班长给你们认识,三班班长刘强,和刘小强就一字之差,四班班长就不用我在这里介绍了,韩班长你们再熟悉不过了,四班还有一个副班长李中言,是位第八年的老同志了,训练经验非常丰富,曾多次在全旅技能比武中取得过优异的成绩,获奖立功无数目前主要负责连队甚至整个营瞄准手的训练,也是我们这个屋里年纪最大的一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今天你们这些新兵很幸运一分班就看到‘宝’了。”排长最后几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李中言,山东人,今年当兵第八年了比排长还大两岁,戴着一副眼镜,满脸的胳腮胡子,后来一起去洗澡发现不只是脸上一脸毛,全身的毛发都很浓密,尤其是胸前,所以每次他都开玩笑说他自己太男人了,这一身毛就是纯爷们的体现,更可怕的是如果是上午刮的胡子到了晚上就会冒出来,不到两天又是长满一脸,所以每天洗脸前第一件事就是刮胡子,所以平时老兵班长们都叫他‘大胡子’。 听到排长介绍我们的副班长时我们都有点懵了,第八年了二级士官怎么是副班长,按常理怎么也得是班长。后来跟大胡子熟悉以后他有跟我们解释过,因为他觉得他当班长当腻了,再说这么多年了想能混一年是一年,快三十的人了,明年还能不能留部队还不知道所以不想cāo太多的心,为人很随和,没太多老兵的架子,一副‘老顽童’的样子,后来这两年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他也挺照顾我的,直至退伍后还经常保持联系,我都不用叫他班长,而是改口管他叫师傅。 第三十三节 老兵连的第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排务会结束后两个班分开进行班务会,刚才还坐的规规矩矩的老兵们这会全都往后面挤,班长看到此情形开始训斥起来。 “你们这他妈的都像什么样子,这第一个班务会就抢着往后坐,你们就是这样给新兵们学样的?老兵都他妈给我往前坐,坐好了!” 老兵们听到班长的训斥后都一个个不痛快的往前面挪,等一个个都坐整齐后班长又开始数落起老兵们的不是。 “怎么着,都觉得自己第二年了,成老兵了,修成jīng成了佛了?当老兵了就可以对自己放松要求了,就可以为所yù为了,我告诉你们别在我面前散野,在我面前摆谱那你找错人了,虽然有部份人之前我们不在一个班,但今天既然在一个班了就给我老实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事别做的太过分,要是过火了我照样收拾你,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老兵,老兵就应该有老兵的样子,要没个样子你让新兵们怎么看,看你们老兵就这个鸟素质?你们觉得好意思?今天我就点到这希望你们老兵都给我好自为之。” 听着班长的训斥好像有点过火了,反正让老兵们听着都很不爽,虽然我们坐在后面看不见每位老兵脸上的表情,但看着他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分明是没认真听班长的讲话,甚至还有种不屑一顾的感觉。 这会‘大胡子’也全然没有当自己在参加班务会,只顾自己抽着烟拿着一本杂志悠然自得的随意翻阅着,这个屋子里除了排长只怕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做。而班长也好像对这一切也觉得早就习惯了甚至再正常不过,没有去理会他只是继续组织这第一次班务会。 “现在老兵先自我介绍一下,现在开始。” 听到班长的命令半分钟后没一个老兵吭声,都在相互推诿好像都不愿第一个说。班长见此状又开始大动肝火。 “这都他妈的一个个怎么回事,还是不是老兵?怎么这会连个自我介绍都还扭扭捏捏跟要你们命一样,就说自己姓什名谁有这么难吗?洛小雨,就从你第一个开始一个一个接着来,这都什么毛病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我叫洛小雨。”陕西人,极不情愿的吐出五个字。这名字很有意思在之后的了解得之就是因为他妈生他那天外面下起了小雨所以就取名‘小雨’,有一次大胡子开他的玩笑说幸好那天不是下的大雨或是暴雨什么的,要是叫‘洛大雨’或‘洛暴雨’那得多难听。 其他三个也陆陆续续介绍了自己,林波,chóng qìng人。付军,河南人,听班长说他准备留部队转士官是老兵中的佼佼者。李致远,广西人,他自己说他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脑子有点烧坏了所以行为举止咯显笨拙,后来看他的一言一行此言不假。 老兵介绍完了后就轮到我们新兵,一一相互认识后班长就开始像在新兵连一样部置接下来一周的训练科目。 到了晚点名的时候我们又认识了老兵连的指导员:王先之,湖北人。副指导员:董祥中,宁夏人。副连长:秦大山,山东人。认识了这些军官后又让我长见识了,没想到号称效率最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组织内管理人只居然如此臃肿不甚,一个班一共才那么八到九个人,加上几个排长如果连班长副班长都算上的话平均一个人才管三到四个人!这种编制只怕只有这种‘国有单位’才供得起。 随着起床号的响起我们在老兵连的第一天要开始了,是兴奋或紧张还是没感觉会是这一天的感受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太忙了,从起床开始就忙开了。 打扫卫生、打开水、小值rì打饭、给排长打水、给班长副班长打水、、、这些事就全都落在我们新兵身上。一早上除了要整理自己的床铺以外还要打扫寝室卫生,老兵们没有一个人会动一下,就看这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忙前忙后,到了吹开饭哨都还没忙完。 训练是分开训练,各班组按照各自专业分别带到各自的训练场地进行专业训练。我们‘炮手’本应该和‘瞄准手’分开训练的,但刚开始的训练科目都是一样的所以前面一段时间都会在一起训练。前面训练的科目是一些关于130加农炮的理论知识,让我们了解火炮的结构、xìng能、作战环境等。 队伍带到‘车炮场’后我们的训练是由陈华英组织,队伍成四列坐下,很明显前两列全是我们新兵,老兵全都坐在后两列,全天的训练很简单就是发给我们一本关于火炮的理论书两个人一本让我们自己看,而老兵们就坐在后面悠然自得的聊着天嘻笑打闹着。 没想到就这么一门简单的火炮有这么一本书来作祥细的讲解,光第一节陈班长就给我们讲了两个小时。然后就要求我们进行背记,一个小时后他会对我们提问,看我们的熟记程度。 白天的训练倒还略显轻松,只是背一背炮理论,本想着到了老兵连体能训练会很苦,强度会很大,没想到比新兵连轻松多了。简单的做一下热身活动后就开始跑五公里,跑在前面的依然是我们新兵,老兵们除了‘指挥排’的部份老兵在跑以外其他的老兵没一个是在跑的,全都他妈的跟散步一样。排长班长也好像当没看到一样,当老兵了就是爽啊! 晚上看新闻更是区别明显,坐在前面的还是我们新兵,老兵在后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嘻笑打闹,只是比白天训练时收敛一点,毕竟声响不能比电视声音大。 看完新闻后就开始夜间训练,其实也就是混个时间而已,在cāo场上黑灯瞎火的连人都看不清楚还能指望能训练个什么程度,老兵们趁着这黑幕更肆无忌惮的嘻笑打闹起来,而我们却只能老老实实拿着炮理论作学习状,虽然看不清一个字,没想到老兵连的生活是如此的惬意! 第三十四节 挨收拾了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rì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这头一个星期我们的训练主要以理论为主,所以白天训练强度还不算很大,但到了下午最后那一个小时体能训练就有点难了。强度一天比一天强,尤其是那些无所事是的老兵好像他们去年一年受的压迫都要在今年毫无保留的发泄在我们身上一样,专盯着我们搞。 体能训练中的科目我们及格了还好,要是有哪一项没及格那就惨了,晚上老兵会把我们不及格的叫到一块叫我们做‘俯卧撑’!有一项没及格就是三十个,两项没及格就是六十个逐个累加。天真的我们以为只要应付做几十个‘俯卧撑’就可以了,没想到老兵在数数的时候数到二十九时再又重新从一数起,让你永远做不到三十个,硬是看着我们实在做不动了才肯罢休!一群变态! 让我们痛苦的不止是体能训练,平时搞卫生、打水、打饭有哪一样动作慢了或是没做好都逃不过老兵们的训斥和责骂,有一天彭袁早上去打水好不容易提到寝室一不小心把其中一个热水瓶打碎了自己的手也稍微烫了一下,老兵们不但无一人关心他的手是否烫得怎么样反而都责怪他笨手笨脚,连打开水这么小的事都做好欠收拾! 看到我们新兵下放到老兵连后各种不适应,老兵们对我们各种刁难各种不满,让我想起在新兵连的时候有一个班长跟我们说过这么一段话:“你们这群新兵蛋子下放到老兵连后如果一个星期内没挨老兵收拾你们就该去庙里烧香拜佛了!”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我还不顾一屑,现在回想起来这是班长给我们的‘jǐng告’,而现在我们的‘无视’终于给我们带来了‘严重的后果’! 星期六的晚上刚好下放老兵连一个星期时间,看完新闻后以洛小雨为首四五个老兵把我们房子里的所有新兵叫了出来,除了一个新兵:徐富。 事后姜学斌有问过我为什么我们班的徐富没被老兵叫出去?我说你没看到那家伙爱拍老兵马屁嘛!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再说新兵连的时候就是七班的所以韩班长多少也罩着,还有今天白天排长班长的床单衣服抢着拿去洗,老兵扔衣扔鞋给他去洗他都照单全收,你说有哪个老兵会去为难这样的新兵?不过这家伙训练体能什么的也很牛,五公里能跑在全连新兵前面,甚至有个别‘指挥排’的老兵都跑不过他。 我们被老兵带到cāo场旁边一个‘猪圈’内,现在是冬天,气候寒冷所以现在‘猪圈’里没有猪,在部队只有在夏天才能养猪,因为气温高猪不会被冻死。 进去之后老兵们站一边,我们新兵们站一边,老兵们先一人点了一根烟,看到这情形我知道今晚是没什么好事了,肯定是要挨收拾了。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天晚上要叫你们出来吗?”洛不雨抽了几口烟后问我们。 我们纷纷回答:“不知道。” “真不知道?”三班一个老兵怪声怪气的再次问到。 我们不敢作声了。 “你们觉得这几天你们表现怎么样?”洛小雨开始给我们一些提示。 我们统一回答:“不好。” “哪里做的不好?”刚才三班那个老兵又一次问到,不过声调明显高了很多,而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们有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样吧,你们一个一个说,说说看你们这几天各自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洛小雨再次给我们提醒。 “我打开水回来打碎了一个热水壶,我太不小心了。”彭袁第一个说。 见有人第一个说了姜学斌也紧接着说:“我今天去打饭动作慢了点,没能及时让各位班长吃到米饭。” “我五公里没跑及格。”王昌海忐忑不安的说到。 “我这几天被子没叠好,被连队点名通报了。”王大健小心翼翼的说到。 刚好我也因为被子没叠好被通报了如是我也作了同样的回答:“我也是被子没叠好。” “不能说重复的!”三班那个鸟老兵又指责到。 没办法我又只好快速的回想我还有哪些做的不好的:“排长班长的衣服我没有主动去洗。”看到老兵没反应算是我的回答通过了,但是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后面的战友也一一做了回答,诸如还有地扫慢了、集合没看齐、班长命令没听清楚之类的不足之处,等我们说完后我就在猜想老兵会怎样对待我们,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收拾我们! “看来你们还是有那么一点自知知明。”洛小雨扔掉烟头给我们刚才的回答作了一个简短的总结。 “但你们表现的差如人意还远远不止这些!你们这些个新兵蛋子别说有一个让我看得上的,就是还没一个让我看着爽的!一群什么玩意!看着你们一个个那怂样就想收拾你们,一个个欠收拾的样!走个路跟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叫你们洗点衣服跟要了你们命一样还敢给老子摆个脸,他们他妈的摆个臭脸给谁看?给我看吗?欠收拾!有时候叫你们都不知道答‘到’,一个个没吃饭哪!你们自己说是不是欠收拾?”洛小雨问道。 “欠!”我们也唯唯诺诺的回答到,听到洛小雨这般数落我们这会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什么玩意!要不是打不过这些老兵真想跟他干一架!这会看这些老兵一个个跟欠了他们钱一样,脸上全写着不悦,而我心里全是火!要是现在手里有把枪真想一枪扫了这些杂碎! “行了,我也懒得在这跟你们磨嘴皮子了,是这样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收拾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说一下谁表现得最不好。” 这他妈壶里卖的什么药,搞什么名堂。说谁也不是啊,只有说自己了。 “我。”没想到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争先恐后的统一回答。 “不行,只能有一个。”洛小雨这厮又开始为难我们了。 我们开始沉默了。 “你们他妈的真都想挨收拾啊,选个人出来有那么难吗?别他妈的在这磨蹭了,我他妈还要回去看电视。”洛小雨开始发火了。 真想冲过去给他一巴掌!在站的同年兵里除了严红军就我年纪大一点,但这会严红军俨然是被这架势吓着了,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想得站出来要不然今天晚上这群杂碎是不会罢休的。 “我!”我深吸一口气后吐了出来。 看到无人再出声后洛小雨开始发话了:“好,终于有一个人了,是这样你们其他人一人打他一巴掌,打完了今晚就算到此结束。” 没人动手。 “怎么还等个球啊!都他妈的利索点,等着我们动手啊?”三班那个老兵又在一旁叫嚣。 听到恐吓后战友们一人过来给了我一巴掌,不过打之前都说了声:“对不住了,兄弟!” 第三十五节 暗无天日(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虽说是一人打我一巴掌其实每个人过来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还好这群‘人渣’没过多计较。 “以后给我记住了都他妈的老实点,做什么事手脚利索点主动点,还有从明天起你们所有新兵吹起床哨之前都必须起来,起来叠被子,别再他妈的快开饭了还在床上磨磨蹭蹭,起床后不能在床上叠,全都在地上叠,但记住千万动作小点别吵醒了我们,要是吵醒了就有你们好受的!”洛小雨事后在给我们做交待,然后示意我们往外走。 在回连队的路上三班那个老兵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 “回去之后如果有人问你们,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他妈的这会敢做不敢当了,其实这会我们跟他们一样,他们是敢做不敢当我们是敢怒不敢言!再说谁他妈会过问我们死活,这群‘人渣’真会挑时候刚好挑在星期六zì yóu活动的晚上,这个时间段我们凭空消失一会鬼会在乎我们干什么去了,更不用说会有人过问了! “知道。”我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别说我们对你们打骂体罚,我们刚才可是没一个人动手是不是这么回事?”洛小雨补充到。 “是。”我们现在跟一群‘哈巴狗’一样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他妈的难以想像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军营,一直魂牵梦绕的部队!现在想想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谁会想到来了之后会是这个样子,谁会想到下放到老兵连会跟新兵连有这么大的区别!难怪宋班长说新兵连是我们当兵生涯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现在到了老兵连才一个星期我算是体会到了。真难以想像这第一年要跟这么一群‘孙子’朝夕相处,简直就是想死,想想还有两年,这部队的生活现在想想就一个感觉:真是暗无天rì! 随着rì子一天一天的熬我们新兵跟老兵的关系没有得到任何转变,只是老兵为难我们的时候稍少了些,但只要我们哪里稍微没做好做慢了就会招来老兵们的训斥或看不须眼。相处了一两个月后我也逐渐摸清了跟老兵相处的一些‘技巧’:惹不起躲得起,只要有老兵的地方就尽量避开,尤其是周末休息的时候,他们在俱乐部看电视我就呆在寝室看看书,他们在寝室打牌我就去俱乐部看会电视,反正眼不见为静;少说话多做事,基本上是叫做什么就干什么,给老兵洗衣服刷鞋什么的也已经习惯了,反正就是拿水打湿一下就晒出去,干了就收进来他们也不会管你洗没洗只要上午给你下午给收回来就行,我们不说他们就当洗过了;千万不能跟老兵主动交流,人最怕祸从口出,万一说错话什么的无故挨一顿收拾太划不来了。 终于熬到五月份了,来部队有半年了。气温也逐渐暖和起来,终于没那么冷了,部队也开始换chūn装,穿正装的时候要打‘领带’,幸好是‘傻瓜领带’戴上去一勒就好了让我这种连‘领带’还不会打的人省了不少事。 但我们跟老兵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像这气温一样有所回暖,我们有让老兵看不须眼的时候还是会招来老兵的收拾,今天洛小雨就跟吃错了药一样不可一世! 中午午休结束后又跟往常一样去cāo场打扫卫生,由于气温回升天气转好cāo场周围的白杨树都长出了新叶,不再像之前落叶飘的到处是,所以cāo场比先前显得要干净很多。 严红军看着很干净垃圾很少所以一只手拿着大扫把在地上挥舞着,样子是显得懒散了点,这一切让洛小雨全看到了。 “严红军,**的是在扫地吗?”洛小雨很明显看不下去了。 “这地上很干净,随便扫一下就可以了。”严红军还全然没当回事。 “什么叫随便扫一下,你现在像个扫地的吗?”开始有点生气了。 “这都可以不用扫了,用手捡一下就可以了。”严红军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的给我用两只手拿扫把扫,扫地就要有个扫地的样,像你这样地能扫的干净吗?”洛小雨开始给严红军下命令了。 但严红军全然没有理会继续我行我素。 “**的没听见是吧?”开始急红眼了。 还是无动于衷。 “**的欠收拾了!”洛小雨跑过来对着严红军就是一脚,严红军毫无预兆被洛小雨踹倒在地,严红军起身后一脸愤怒提起手里的扫把想对着洛小雨打过去却在半空中停顿了!我们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有些紧张,但又不能上去劝阻,更不能去帮着严红军一起打洛小雨一顿,要是打了他估计今晚上又得去‘猪圈’。 “**的还想还手!”说完对着严红军的脸上又是一拳,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这会俨然像一个‘泼妇’! 但这一下严红军却一动不动了任由洛小雨在一旁数落,正当洛小雨还想对严红军拳脚相加的时候李致远跑过来拦住了:“算了,快要集合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要回去准备集合了。”听了李致远的劝说洛小雨算是罢手了但嘴还是闭不上。 “**给我等着,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等到洛小雨被李致远拽走后严红军这才从刚才的打骂中回过神来,我看着他还有点木纳的站在那里觉得我们新兵真是一群弱势群体任由老兵欺负! “你刚才听他的用两只手扫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我觉得严红军刚才挨得那一脚那一拳很不值得,想劝劝他有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他还是用沉默来回应我。 洛小雨开始不可一世了,到了下午训练的时候当着我们所有新兵的面跟其他老兵们对中午刚刚发生的事侃侃而谈,目的很明确就是煽动老兵中部份‘人渣’对严红军引起‘愤慨’:居然有这样欠收拾的新兵蛋子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了。 没想到到了晚上洛小雨的火一点没灭,反而还越来越大了,好像是严红军把他给打了一样委屈的不行。 第三十六节 暗无天日(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晚上熄灯后大伙都上床开始睡觉,严红军和洛小雨都躺下了,我还以为今天白天的事洛小雨忘了,没想到过了五分钟后房子里开始有动静了。 “严红军,你睡得着吗?”洛小雨躺在床上对着严红军喊了一句。 “睡得着。”严红军给予了回应。 “可是我睡不着啊!”洛小雨的声音稍大了些,排长也好像听出来些什么,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事。 “怎么了洛小雨?”排长问洛小雨。这会我在想排长都介入了洛小雨应该会收敛一些,但之后发生的一切却证明我一厢情愿的想错了。 “没事,排长你睡你的,我和严红军谈谈心。”洛小雨漫不经心的回应着排长。 “谈个毛的心啊!这会都熄灯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想闹哪样?”排长再次追问。 “什么事你让严红军跟你说,他清楚是怎么回事。”洛小雨也俨然没把排长放在眼里。 “严红军,你说你们俩到底啥事。”排长好像也拿老兵没办法,只好问我们新兵。 严红军知道洛小雨还在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沉默了一会:“是这么回事・・・” “**的不得了啦!排长问你话**的躺在床上回答!今天晚上不想睡了是吧!”洛小雨气不打一处来打断了严红军的话。 严红军也意识到就这样躺在床上跟排长说话是有点不妥,于是立马爬下了床站到了排长床前。 “白天扫地的时候洛班长叫我用两只手拿扫把扫地,我没听他的所以・・・”严红军yù言又止。 “所以什么?”排长这会也起身坐在床头。 但严红军还是没做声,好像在酝酿该怎么说才好。 “是不是这样!”洛小雨好像这会就等着严红军下床站好,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严红军就是两脚,又把严红军踹倒在地! 这下动静大了,其他三个班长都相继起身了,韩班长立马过来拉开了洛小雨:“洛小雨**的想干嘛?在这无法无天了!” 看着韩班长都起来了,洛小雨稍作收敛。 刘强班长把严红军扶起来:“洛小雨,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严红军是我三班的人,所谓打狗还看主人,**的想干什么?” 听着刘班长说着那句‘打狗还看主人’,顿时我心里感觉真不是滋味,我们新兵在部队简直是毫无尊严、人格可言!都让人家形容成‘狗’了!不过想到之前我自己的遭遇再看着现在严红军的处境,这会我都感觉我们新兵真他妈的连条狗都不如,狗被惹急了还会咬人,就算不咬人也会叫上两声,而我们! “是不是洛小雨叫你用两只手拿扫把扫地你没听,他就打你了?”排长好像对整件事有了头绪。 “是的。”严红军这会也顾不上刚才被踹倒在地的疼痛,像一个犯了事的‘囚犯’任由他人怎么发落! “洛小雨,是不是这么回事?”排长跟洛小雨确定一下。 “是。”洛小雨满不在乎的回答。 “严红军,你为什么不用两只手拿扫把?”排长开始进入了‘审讯’。 “我觉得地上挺干净的,所以就・・・”严红军好像说不去了。 “那你觉得洛小雨叫你用两只手拿扫把有错吗?” “没错。” “洛小雨,就是这点事让你半夜不睡觉非得在这里大动干戈?”排长问起了洛小雨。 “我就是想教教他怎么扫地。” “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方法用错了,还没到这种拳脚相加的程度,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非得动手吗?”排长开始‘苦口婆心’了。 “跟他好说没用!”洛小雨对排长的‘观点’显然是不赞同。 “好说没用可以向上反应嘛,好说不管用就可以动手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对部队的纪律全然无视了,无组织无纪律!”排长开始数落起洛小雨,我们心里清楚的很这些话全然是徒劳无功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人都打了说再多有什么用! “严红军,你也是!做什么事就要有什么样子,你说你一只手拿着个扫把在地上蹭这哪像个扫地的样?既然老兵指出来了你的不足你就要虚心接受,确实做的不到位就应该改,你说你当时就改用两只手扫能有这么多事吗?再说洛小雨又不是故意在这里为难你,只是要你用两只手拿扫把而已,换作是谁都觉得这样的要求不过份,毕竟人家是出于一片好意在帮你怎么把事情做好,并无别的恶意,我觉的你在这一点上是有点做的不对,要是今天我在现场看着你一只手拿着个扫把要扫不扫的样子我也会说你,严红军你说我这话说的对不?” “对。”这会严红军除了说‘对’他还能说别的吗?要是说‘不对’那今晚是真得不用睡觉了。 “行了,这事我算是弄明白了,没多大个事,严红军你做为新兵在别人对你提出好的建议时你没有虚心接受,甚至是做错了别人指出来了你都不愿意去改;洛小雨,你做为老兵看到新兵有做的不好的不到位的地方对其进行批评指正,但方法用的不当,太简单粗暴了,动手打人就更不应该了,所以你这算是好心办坏事,在这件事上你也做的不对,是不是这样两位?” “是。”只有严红军作声了,洛小雨对排长的‘结案陈词’好像还很不能接受。 “是不是啊?洛小雨!”排长再次问到。 “是。”听这口气还是很不甘心。 “好,既然都认识到各自的问题就来握手言和,这事就到这里打止,不要再计较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训练都早点睡,明天起床后谁都不要再提这事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好好说,好说不行就跟我反映,我来进行处理,行吧?”排长好像在征求两个人的意见。在我看来完全只是征求洛小雨的意见,严红军还能怎么着,只要洛小雨肯罢休这事就算完了。 两人在排长的一番调节下终于奇迹般的握了手,严红军是巴不得赶快结束这让人‘窒息’的气氛,但洛小雨分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等两人都躺上床后房子里总算安静了,可我的心却不平静了,看到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幕我再次为我们这群‘弱势群体’的生存环境担忧起来! 第三十七节 一些有趣的事情(1)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入伍半年除了每天艰辛充实的训练,也还是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给我们紧张而单调的军旅生活增添了几分乐趣。 五月一rì这天是‘劳动节’,部队放假一天。也许有很多人跟我当兵前的想法一样:部队除了训练难道还会有什么‘劳动’吗?答案是肯定的,至少我当兵是这样的。 每周六上午是部队‘农副业生产’,就是每年快到夏天的时候部队就会组织我们去每次围着跑五公里的菜地进行种菜、施肥、浇水、除草等劳动,所以部队‘五一’这天放假过过节也是合情合理。 这天发生有趣的事情是起床后居然下起了雪!下起了鹅毛大雪!五月一rì下雪这种奇景至少让我们南方来的兵多少感觉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在南方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五月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本地的战友也觉得意外因为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上,尤其相比昨天都还是艳阳高照无比温暖,而这会漫天飘雪不一会外面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彭袁见到此景跟我们开玩笑的说:“肯定是老天都觉得我们这些可怜的新兵太委屈、冤情太深了,只比窦娥差那么一点点,窦娥是六月飞雪,我们是五月!” 一席话让我们哭笑不得。意外之余当然更多的是兴奋、是高兴立马跟着刘昭chūn去‘小卖部’买电池、买胶圈准备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拍下来留作纪念,连平时只要一放假就只会打牌看电视的老兵们也按耐不住对这少有的奇景也一窝蜂的跑出去拍照留影,虽都不是没看过下雪,但五月一rì劳动节这天下雪绝对都是第一次遇上,刚好今天又是部队更换chūn装的第一天,所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大多数人遇到此事第一反应都是想要先拿照相机拍下来,我想其作用有三:一是但凡遇上难得一见的美好的事物肯定想有个纪念,照相成了不二首选;二是拍下来后rì后好跟亲朋好友吹牛,说自己碰上了‘五月雪’,如果亲朋好友不相信正好有相片为证;三可能是人都有‘贪yù’、不满足,老天在五月下了一场雪让我们看一下、兴奋一下可我们还嫌不够,看了、兴奋了还想留点什么,照张相就成了我们最想做的也是目前我们仅能做的了・・・・・・ 于是我们兴高采烈的穿着新军装脖子上打着领带,脚上穿着黄胶鞋屁颠屁颠的跑到营区各个角落摆着各种动作,换着各种角度都是以雪为背景一张接一张的拍着,虽然这会雪还下着,即便温度也随着飘雪下降了不少,但依然阻挡不了我们跟个傻子一样在雪地里sāo舞弄姿。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所有人的胶圈都拍完了,但都还意犹未尽。于是又跑到‘小卖部’买新的胶圈继续我们的雪地留影,照的差不多后有些人还觉得不过瘾想玩会雪打会‘雪仗’,但事于愿违甘肃的雪就是任凭你怎么捏怎么搓就是搓不起来捏不成团,所以‘雪仗’是打不起来了,这雪真是做到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还有一些有趣的事就是有一天晚上吃晚饭,不知道饮事班是想偷个懒还是中午剩菜太多,晚上没有菜也没有米饭,只有一盆‘大杂烩’:就是中午的一些剩菜加了点羊肉煮了好大一锅汤,然后主食就只有馒头。 听‘大胡子’说这算是西北这边的一道名菜:‘羊肉大杂烩’,每个班一大盆摆在餐桌中间,然后就是一盆馒头。一人舀一碗然后一口馒头一口汤开动起来,真是‘大杂烩’里面什么都有:辣椒、辣梓、葱花、剩菜、羊肉等等,味道自然也是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甚至还有股羊sāo味。 看着战友们啃着馒头喝着‘杂烩汤’很明显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像我们南方的兵,尤其是新兵第一次吃这玩意多少有点不习惯,感觉这味道不好喝。但北方的兵,尤其是本地的兵喝起来那是一个痛快,感觉很久没吃过,比喝酒都要来的爽。 很快‘指挥排’的战友们一盆馒头已经吃完了正去饮事班重新再拿,进去没两分钟每个班又抱着满满一盆走出来了,一盆能装二十几个的样子。很快陆陆续续有其他班也重新进去拿馒头,我们班也吃完一盆,我进去重新拿时特意数了一下一个盆装满能装下二十五个馒头。 没有人下命令,也没有人组织,但好像各班之间无形开始了一场‘竞争’,在比哪个班吃得最多而且还吃得快。每个人也好像情不情愿都开始提快了各自啃食馒头的速度,部队的馒头虽没有外面的那么大没有那么白,口味也没那么好没有一点甜味,但部队的馒头做得很扎实,吃一个能抵外面两个,所以我们对其美其名曰‘军用馒头’。 很快有些班连‘杂烩汤’都换了一盆,馒头吃到第几盆就不知道了。但最起码每人至少有十个了,我是已经第十三个了,很快我们班也开始上第二盆‘杂烩汤’。 慢慢开始有些人吃不下了,但各班的比拼却开始进入‘白rì化’的阶段。有些班的班长已经开始大肆叫嚣说自己班的馒头已经换了五盆,‘杂烩汤’都三盆了!也不知道今天炊事班到底煮了多少汤,蒸了多少馒头,反正是一副供能应求的样子,任由你打多少馒头,喝多少汤,反正吃再多都管够。 终于有些班败阵下来了,最后我吃了二十个,当吃到第十九个的时候我已经很撑了,但我想还是凑个整数吧,所以强塞硬咽用长沙话说就是‘霸蛮’搞进去了。感觉当兵前吃过的馒头都没今晚一餐吃的多,但我二十个还不算最多的,只能是在中间水平,吃的最多的是三班的姜学斌,吃了三十一个!他们班也是整个连吃得再多的:五盆馒头、三盆‘杂烩汤’!姜学斌从今晚后全连再无一人叫他本名了,直接叫他:‘三十一’! 第三十八节 一些有趣的事情(2)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训练中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一天我们所有炮手在炮场熟记‘理论知识’。还是由陈华英班长组织,新兵还是跟往常一样坐在前两排,老兵自然窝在后面嘻笑打闹,像这种训练老兵在与不在没有两样,反正是以我们新兵为主,从我们内心讲这些‘杂碎’还不如不在。 训练开始之前陈班长就跟我们说好了先记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会一个一个提问,如果答不出来一个问题就十个‘俯卧撑’。 于是我们只好一个个埋头苦记,看着每位战友在认认真真的对着书基本不受后面老兵们的丝毫影响,想必在学校读书时我们这些人都没这么认真过。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陈班长开始提问了。我们新兵开始紧张起来,而老兵们却在后面跟看热闹一样,有的看我们没答出来做‘俯卧撑’时就会引起他们一阵嘲笑,有的听到我们连一些最基本的都没答上时就会引来他们一片叫骂声,尤其是看到自己班的新兵就更恨不得冲上来给一巴掌。 本来还不是很紧张的被老兵们这么一掺和气氛就更显得有点窒息了,本想着没答上无非就是做几个‘俯卧撑’就算对付过去了,可谁从想老兵们在一旁拿我们当猴耍!真是可恶至极,答出来了就会相安无事,没答出来不但得做‘俯卧撑’还要忍受老兵们的欺负!在这种‘高压’之下果然有人顶不住开始要‘崩溃’了。 陈班长:“火炮的结构?”轮到提问彭袁了。 彭袁:“火炮的结构有:炮管、炮身、炮・・・炮・・・”开始有点卡壳了。 陈班长:“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吧?” 彭袁:“炮・・・炮・・・”还是没想出来炮什么。 “炮你妹啊!炮这么久**还炮不出来!”三班一个老兵开始‘发疯’了,同时也引来老兵们的一阵哄笑,其实当我们听到‘炮你妹’时我们也想笑,但我们深知如果谁敢笑出来的话谁就得挨收拾,所以都强忍着。 彭袁不知道是被老兵的话吓着了还是在努力回想着答案,半天没吐出半个字。 “好了别再想了,俯卧撑准备吧!”陈班长有点不耐烦了。 “班长,可以不做俯卧撑吗?”彭袁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你还想坏了规矩不成?”陈班长开始有点不高兴了,看着有新兵居然能当着老兵的面违抗自己的‘命令’脸上感觉有点挂不住。 “不是,是我的手有点不方便。”彭袁解释到,我猜是上次被开水烫了手到现在可能还有点没康复。 “怎么个不方便?” “手被开水烫了。”彭袁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是这么回事,那也行,俯卧撑可以不用做了,换个花样,换个什么好了?”陈班长在极力想着换个什么好。 “是这样,看到那堵墙了没。”须着陈班长的手指方向我们看到了离我们数十米远有一堵约三米高的墙。 “你不借助任何工具爬上去俯卧撑就不用做了。”这就是陈班长想出来的‘替代方案’,这明显是在为难彭袁。当听到陈班长的命令时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彭袁会爬上去,一是手还有点不灵活;二是彭袁才一米六五不到的海拔;三是即便是墙上有很多裸露在外的砖块可以利用但有三米多高我想在坐的包括陈班长自己也未必能爬得上去。每次彭袁在跑‘四百米障碍’面对‘两米高墙’都很吃力别说这次是三米,我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彭袁明显很犹豫站在原地不敢妄动,但陈班长尤其是三班的那个老兵开始失去耐心:“**的到底想干吗?动作利索点!是不是想回去挨收拾?杵在那里跟个**一样!” 听到恐吓后,开始起步、助跑、跳跃、向上蹬!没爬上。 人群中老兵们就像看‘耍猴’一样兴奋起来,而我们新兵看到同年兵被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次、两次、三次、彭袁对着那堵墙就这么一次接一次的向上攀登,刚开始的心情都还跟看热闹一样,但看着彭袁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再看着陈班长满不在乎的脸和老兵们幸灾乐祸的嘴脸,看来今天彭袁不爬上这堵墙是不会罢休的。 “班长,我还是做俯卧撑吧。”彭袁开始想放弃。 “那不行,你已经选择了爬墙就不能再做俯卧撑了。”陈班长果断的拒绝。 没办法,好像没有退路了,只好稍作休整重新尝试。这会人群中好像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提醒彭袁换到砖块裸露过多的地方试试,这样手和脚就有更多着力点。 彭袁接受了战友提出的建议,方法果然起到了明显效果,手开始能碰到最顶部位置了,只要再高一点点能抓稳就行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只要你坚持不放弃总有一些人或事能无形中向前推你一把,经过了数几十次的尝试、摸索、坚持彭袁终于爬了上去!墙下立马响起一片掌声,看到他爬上去的那一刻人群中已经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彭袁从墙上下来后陈班长终于结束了对我们的提问,中场休息一刻钟。等彭袁坐下后众人纷纷追问其感受,而彭袁的回复就五个字:“没什么感觉。”令人大失所望,于是纷纷跃跃yù试,甚至有部分老兵也开始参与其中。 不到两分钟就有十几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刚才被彭袁征服过的墙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向上攀登,冲了几次后没一个人成功。其中的几个老兵开始不服气了,觉得刚才就那么一个新兵蛋子都能爬上去,我一个第二年的老兵没理由爬不上去,于是引起更多老兵对着墙趋之若鹜。 不知道彭袁此时此刻看到此景会是怎样一种心态,是觉得兴奋还是痛快或是得偷着乐,看着这么多人重复刚才自己的动作心里多少会觉得平衡一些,觉得刚才受得苦没白受。 第三十九节 一些有趣的事情(3)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没想到我们训练以外的业余生活也很专一,甚至是用很专业来形容也不过份。没想到我们营和‘122火箭营’居然还是炮兵旅的‘腰鼓队’,152营是‘大鼓队’。 我们除了正规的训练以外还要学会打‘腰鼓’,听老兵们说如果时间允许每年旅里面还会组织汇报演出,然后还要评个名次出来。 ‘打腰鼓’这对于我来说又算长见识了,平时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看着觉得挺热闹的,一群人拿着两根木棒,对着别在腰间的鼓打出不同节奏的鼓点,然后再配上欢快的步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欢笑。 听大胡子说我们旅的几支鼓队在47军都小有名气,有一位陕西籍的老将军看到我们气势磅礴的打着腰鼓看到眼泪都流下来了,看完表演后发表感言时说看到我们打着鼓让他想起他年轻的时候所以触景生情。没想到来这当兵居然还能亲身体验一把,真是不虚此行。 白天训练结束晚上看完新闻后就开始进行‘腰鼓’学习,今天是第一天。先是从仓库把‘腰鼓’领出来,然后人手一个‘鼓’两根‘鼓捶’。 鼓的两个鼓面是金黄sè的,中间的圆木是大红sè由一根‘大红绸’穿过其中,然后我们将其绑在腰间,所有人都绑上已后一眼望去一片大红看上去还是蛮喜庆的。 老兵们都已经是玩过了,我们新兵们第一次见都兴奋的很,有些还没别腰上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敲起来了,一时鼓声四起营区开始热闹起来了。 腰鼓练习是由指导员组织,看着我们肆无忌惮的在随意敲打着鼓面指导员觉得这场面该控制控制。 “都给我停了,是不是有点兴奋过头了!” 听到指导员的训斥后大家都停手了。 “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将进行腰鼓训练,‘腰鼓’顾名思义就是打别在腰上的鼓,这是每年炮兵旅为了丰富部队官兵业余生活特意设定的这么一个娱乐文化活动,其重要xìng不亚于我们平时正规的军事训练,所以希望大家重视起来,认真对待,既把它当作一个娱乐又要当作一个训练科目一样严肃认真对待,我们不但要会敲还要敲得jīng彩,如果有汇报演出我们还要能拿名次・・・” 听着指导员刚才说的话觉得怪怪的,有点前后矛盾,既然是娱乐为什么还非得严肃认真对待?认真就算了,要严肃对待这还是在娱乐吗? “训练主要分几个层次逐步进行,第一是先以新兵为主,老兵都会只有新兵不会,所以首要任务是把新兵们教会;第二是教会新兵后就全连合在一起练,要练到所有人所有动作整齐划一;最后就是全连在动作整齐划一的基础上要打出气势来,这腰鼓就是要打的气势磅礴喜气洋洋才好看,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这效果就出来了,行,话不多说,老兵先打一遍给新兵们看一下,让他们感受一下。” 指导员说完后就开始整理队伍,所有老兵站成四列我们新兵站成四列相互面对面,指导员一声令下后老兵们开始敲起来,但效果差如人意,有的根本就原地未动,有的手在敲鼓脚却挪不动,有的刚开始还有点样到了后面就全无章法了,整个场面稀稀散散混乱不堪看得我们都乐了,指导员站在上面看着都哭笑不得只能叫停了。 “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百分之九十的人全都忘了怎么打,别说让新兵见识一下,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就这个状态这鼓还怎么打?看来训练计划得改一改,是这样,觉得自己所有动作都会的,能打完整套动作的举手示意一下,让我看一下到底还有几个人会打。” 四五十号人就零零散散三四个人举起了手,这个数对比刚才指导员说的百分之九十都差得很远,指导员显然很不满意。 “不是吧!就四个人会?不可能!肯定其中还有人会只是没举手而已,是不敢举还是不愿意举?”指导员试探xìng的看看还会不会有人举个手,如果全连真就这么四个人那教起来难度就大多了。 台下还是无人回应指导员。指导员开始有点生气了:“怎么一个个都成老兵了就变成缩头乌龟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才都说了要认真对待,积极一点,怎么这还没开始练就想当逃兵!像个什么样子!” 听到指导员的怒骂后原本sāo动的人群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行,不跟你们在这磨嘴皮子浪费时间了,是这样,刚才举手的四个再打一次还是让你们这些不会的看一下,完了后都他妈的给我努力的学,拼命的练,就三天,三天后全连还有不会打的,打的不好的有一个我收拾一个,看你们现在一个个畏畏缩缩的,不动点真格的你们是不会长记xìng的。” 在指导员的安排下刚才举手的四个走上了连门口的台阶上开始再打一次,这次明显比刚才要好很多,甚至是天壤之别。鼓点节奏明显整齐划一,步伐也一致,一边跳一边打腰间的‘红大绸’也随着动作的幅度大小跟着飘了起来,四个人当中宋班长也在里面是其中表情最到位的一个,真有种大过年的喜庆。 大约打了十分钟后整套动作打完,四个人已经是气喘吁吁,有的都已经满头大汗累的不行。看着他们打完后算是体会到了‘打腰鼓’的魅力了,不仅要打还得跳,边跳边打手脚得相互配合,最关键表情得表现的喜气洋洋就像嘴里牙齿有几颗就得露几颗一样,好像‘打腰鼓’所要表达的就是我高兴我高兴的手舞足蹈。 后来从一些书本网络中得之腰鼓起源于chūn秋以前,原有迎神驱邪之意后来发展为民间舞蹈。北方的冬rì地冻天寒,打腰鼓本身就是抗寒,而看那沸腾场面,又何尝不是驱寒的好办法?因此,新年一过,冬闲的农民便以打腰鼓为乐,逐渐成为习俗,继而发展成文艺表演了。 第四十节 外出训练前的准备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没想到‘腰鼓训练’进行到第二天就叫停了,接到旅部通知今年是兰州军区所有地炮部队十年一次的集训九月份要在军区最大的靶场进行,所以现在得加快营区内的所有训练,尽量多点时间进行野外训练以便为集训打下基础。 大胡子也为我们打听到一些关于‘集训’更多的信息,最大的‘地炮靶场’在宁夏青铜峡,八月下旬我们就会进入宁夏,到九月底才会实弹shè击为期将近四十五天的样子,实弹那天去的地点差不多是与内蒙古搭界的地方,去了后我们有可能会看到沙漠和黄河。 听到‘沙漠’和‘黄河’大伙都兴奋起来了,我也不例外,毕竟这两样我都还没见过,尤其是沙漠让我向往已久,觉得是一个很男人的地方,尤其是在电视里看到‘达喀尔拉力赛’中各辆赛车在沙漠中肆意横行相互追逐的场面看着就让人激动,觉得有生之年如果有机会也想去尝试一把,开着马力十足的越野车与世界各地的勇敢者在荒无人烟的沙场同台竞技,去体验那种大自然的狂野和挑战自己身体极限的感受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于是我们的训练就开始加快了进度和加大了强度,进度就体现在我们新兵的午休就被无情的剥夺了,连队倒是没怎么要求我们主要是老兵们自作主张的给我们下达训练任务,要求我们吃过午饭后稍作休息后就去炮场进行加强训练,不管我们中午有没有练,如果让他们下午训练时觉得我们的动作、手法跟上午比没有进步的话就会收拾我们,刚开始头两天还能坚持,可随着气温一天比一天高,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慢慢也越来越难敖,实在是困的不行,只好随便搞两下应付了事后便在炮场找块yīn凉地打打盹。 甘肃的夏天倒是很舒服,虽然白天跟南方一样热但温差大,只要你找一处yīn凉处呆上十分钟就能凉快下来都不用吹空调什么的,再继续呆上十分钟不动的话就会感觉有点冷了,反正中午在寝室午休如果不盖点被子的话人就会感冒,晚上就更舒服了,气温简直就是骤降,白天可以赤身**晚上就要穿上两件衣服甚至穿棉袄都不过分,所以晚上睡觉很舒服,最重要的一点是没蚊子,这让我们南方的兵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没有蚊子的干扰让我开始有点喜欢上甘肃的夏天了。 训练的强度加大就体现在每天的‘夜训’,看完新闻后部队就拉到cāo场模拟夜间shè击,随着夏天的到来西北的白天越来越长了,天黑的越来越晚到了晚上八点钟太阳才开始慢慢落下,到了九点多天才开始有点黑。 所以随着每天的训练强度逐步加大只要一到天黑的时候肚子就开始饿了,每晚‘夜训’结束回到寝室后老兵们第一件事就是泡方便面,我们新兵就只能买点其他的零食充饥,我们当然也想吃泡面,但只要有老兵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一是开水不够用,老兵们除了要泡面还要用来洗脸洗脚,所以等他们全用完后几个热水壶就空空如也;二是泡面从泡到吃还是要消耗蛮多时间的,所以如果我们新兵也跟着老兵在那慢慢吃着面那纯粹就是找收拾,所以综合比较权衡利害还是赶紧吃两根火腿或几块饼干什么的来的痛快。 而整个过程中最可恶的不是老兵们弄得满屋子都是方便面的味道,最可恶的是有部分老兵用我们的水壶泡面吃,因为我们发的是新式水壶有一个壶刚好是用来吃饭的,而且刚好还有个盖所以用来泡面也是最好不过了。泡面吃也就算了吃完后就放在那还要我们自己洗!看着壶里吃剩的面汤真想全倒在这些杂碎身上!到后来我一狠心将壶踩坏给想用我壶泡面的老兵看我的壶坏了用不了,没想到这招果然灵验从此后再无人用我水壶。 训练就这样每天白天黑夜的进行着,随着离外出训练的rì子一天一天临近,我们的心情也跟每天的训练一样兴奋之情一天比一天强,老兵就更得意忘形了因为去年有过经历所以知道外去训练的苦与乐,我想相比较苦而言乐会更多一点,尤其是老兵再苦也苦不到哪去都奔着乐去了。 只要是出去了心情也会不一样,虽然外出是为了训练,但看着老兵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只要出去了就是上了天堂。让老兵们兴奋的其实就是出去后我们走到哪里就有当地的老乡跟到哪里,老乡们跟着我们当然不是为了看我们训练的,主要是跟我们做生意的,老乡们会开着三轮摩托车或小货车装满一车的饮料香烟零食等,有的甚至还有酒卖,啤酒白酒都有。现在我们执行的是夏季作息时间到了外面后没有营房给我们休息,所以下午训练时间推迟半小时到下午三点才会集合,所以老兵们会趁着这三个小时偷偷的喝上两口,这也是老兵们对外出训练为何如此向往最直接的原因。 但外出训练有近一个半月时间,要想每天都过神仙rì子钱不够用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我们新兵每个月的津贴才124块钱,老兵是162就这一百多块大洋显然是不够用的,如是就有老兵开始省吃简用把钱存起来,有得存不住开始找班长排长先商量好钱不够用时给借点,有得借都懒得借直接找家里要让家里赶紧打钱过来,看来为了外出能吃好喝好老兵们是什么都不顾了。 我们新兵就没什么好准备的,酒是肯定不能喝,偷偷的也不行,要是让抓到了别说会挨老兵收拾连队也不会放过如此重大违纪行为,但买几节电池买几卷胶卷偷偷在外面照个相留个纪念还是可以的,于是又跟刘昭chūn商量好出去后只要有时间就给我多照两张,由于找他借相机的人太多这厮居然跟我们谈起了‘条件’:想要照相得先买零食要么买饮料。 第四十一节 外出训练第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明天部队终于要拉出去进行野外训练,所以今天下午连队就开始对外出需要的物资进行清点准备,所有物资装好车明天吃过早饭后就可以直接拉出去。 个人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很少了,无非是把买好的电池胶卷带上再带点零钱出去后好买点零食饮料,水壶装满水,我们新兵是装水,有些老兵水壶装的是啤酒,这些老兵全然没把外出当成训练而是当成外出度假一样。 车辆和火炮已经连接坚固,全营官兵都整齐待发,营长又跟之前一样出发前必有话要交待。 “在外出之前我在这里强调一下外出后的纪律,各连队一定要严格遵守营部对外出训练提出的各项要求,现在我们出去了每个人都代表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的形象,所以所有人都给我注意了,在外面训练和在营区训练要求是一样的,在里面是什么样到了外面还是什么样,别跟我到了外面就跟外出郊游一样,别忘了我们是外出训练不是放你们出去玩的;到了外面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按照部队的规章制度来,别一出去就三三两两、稀稀拉拉,走路没个走路的样子,如果让我看见了有谁在外面吊儿郎当那你就不用训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最后所有连队不管是训练还是原地休息,离开后必须把所有垃圾清理干净,我不管你是就地淹埋还是集中带走反正人走后地面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我会派人进行检查,如果发现哪个连队走后那块地方跟个垃圾场一样的话,那连长指导员两个人就负责把它给清理了,什么时候清完什么时候带回,所以各连切记别到时候说我不给你们面子,好了我就强调这些还有就是各连队每个人出去后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驾驶员千万有不得半点马虎,每台车的安全员也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确保我们安安全全出去平平安安回来!” 营长强调完后所有人就开始登车,车子发动后就开始一辆接一辆的向外涌出。我们的火炮是由车牵引的,车在前面拉着火炮跑,我们人就坐在硕大的车厢里,一台车拉一门炮载一个班的人,车才出营门五分钟后车厢内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洛小雨:“林波,你带牌了没有?” 林波:“没有,不是说好你带的吗?” 洛小雨:“说好你负责带什么时候说是我了?” 林波:“你大爷的,昨天晚上分明是你说今天出去要打牌的,你牌都没带打个毛啊!” 洛小雨:“我就是怕忘记所以要你带上嘛,你看你还是忘了。” 林波:“你可没说要我带,你要是说了的话我就一定会带了。” 洛小雨:“你大爷的,我昨晚明明跟你说了,我还把牌洗好了跟你说放在第二个抽屉,你不记得了?” 林波:“没,你没说。” 正当两个人为了牌到底是谁没带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时李致远给提醒了一句。 “你们两个争个毛啊!到时候出去再买两副不就行了。” “对哦!出去可以再买。”洛小雨恍然大悟。 “也是哦!我都忘了出去可以买,但能不能买到?”林波还是有些疑惑。 “买不到就算球!明天你可千万记得要带牌出来。”洛小雨再次给林波交待到。 看着这些老兵为了没带牌而万分懊恼的样子,看来这些人真没把外出训练当成一回事,只顾自己出去后怎么吃怎么喝怎么玩。 而班长对这一切也似乎司空见惯完全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只是一个人拿着一张地图在看,大胡子就更自在了跟付军在一边有说有笑,说累了就拿出刚买的‘CD机’听起了歌,而我们新兵们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我好像还有点晕车的的迹象所以只好闭目养神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尽量不要让人看出我难受的样子。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颠簸部队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我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地,真想找个yīn凉地坐下来歇一会,但车子停了就意味着我们到了‘炮阵地’要争分夺秒的卸载各种物资,解除连接使火炮和车分离开始设置‘炮阵地’,所以容不得有半点迟缓。 车子开走后我们都没来得及多看几眼‘炮阵地’的景sè就拼命挥舞手中的铁铲开始掘地三尽准备设置火炮,这会正是烈rì当头,不到三分钟每个人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流夹背,刚才还在车里有说有笑的老兵们这会也气喘吁吁全然没有在车内的轻松惬意。 班长说炮兵训练最苦最累的训练科目也就是这‘设置炮阵地’,全年外出训练到实弹shè击这两个月是最紧张的,过了这两个月欢度一个‘国庆’后rì子就会一天比一天悠闲了,尤其是老兵们实弹shè击完后就是十月份了,离退伍回家就仅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用倒计时来混完最后的五十多天了。 ‘炮阵地的设置’就是根据火炮的样子大致在地上挖出一些坑坑洼洼将火炮的部份位置掩埋在地里,要是碰上土质松软还好挖,要是运气不好是硬质的土那就挖起来想死。所以每次挖好后大概是半个小时的样子,挖完后体能的消耗相当于跑了个十公里,两只手早已是磨出了水泡,有些地方已经破了长成了茧。 中午的休息时光果然像老兵说的一样轻松惬意,老兵跟老兵撮一堆新兵跟新兵凑一起,各自找着栖息地忙着去娱乐、照相、打盹。当然还有那么四五台小货车和三轮车停在离我们‘炮阵地’三十几米外的位置任由我们采购各种商品,卖的最好的就属西瓜了,一人抱一个找一yīn凉地坐下后一勺一勺挑着吃瓜真是让人享受,此刻的安静舒适让人忘了刚才训练时的挥汗如雨的艰辛,尘土满天飞的场景,想起一句话来:你要享受最好的,就要承受最痛苦的。 第四十二节 浮肿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随着野外训练一天一天的累积,我们的业务技能也一天比一天熟悉,班长说我们新兵所有该学的训练科目都已经学完了只剩没有实弹shè击。但我们的训练热情就一天比一天锐减,老兵们更是如此,中午午休就是最好的印证。 前两三天午休时都还偷偷的打着小牌喝着小酒,到了后面什么娱乐都没了吃过午饭后都只剩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凉快点的地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体能消耗也越来越大,每挖一次‘炮阵地’身上的衣服包括内裤都要湿一次,迷彩服上到处都是白sè的汗痕,rì积月累后形成一层‘壳’,迷彩服都快成了‘盔甲’一样,中午要不再睡上一觉那下午的训练就不用搞了。 而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不适,手指和脸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始有点浮肿,然后一天比一天肿的厉害左手中指和右手的食指还有右边脸上甚至明显肿到里面有黄sè的脓,里面像是有一根针在不停的扎着我一样让我痛苦不已,众人见此状纷纷都惊愕不已对我避而远之,觉得我像是得了类似‘麻疹’很严重的传染病一样深怕会传染到自己,班长见此状让我赶紧上卫生队去看一下。 到了卫生队后一位二级士官负责给我看病。 “怎么了?”二级士官都没正眼看我一下就直接问我话。 我也没有直接说怎么了,用手指了一下脸上的浮肿处然后再把手伸过去给他看,原本以为做为一个二级士官了大大小小的病也应该见识过不少,对我这种情形也应该碰到过,没想到等他正眼瞧仔细后好像也被吓到了身体有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你这他妈的也太吓人了吧!都肿成这样!”真想问问他有没有被吓尿到。 “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班长。”我迫切想知道是何原因。 “这个很难说。”二级士官拿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 “你这是有多久了?” “有一个星期了,一开始只是有点肿到后来慢慢越肿越大越来越痛,现在实在是痛的受不了了才过来看一下。” “你在肿之前是不是有受过什么伤?”二级士官好像看出来点什么。 “平时训练的时候磕磕碰碰到是会有。” “是不是有时候哪里被划伤你都没有及时去处理?” “嗯,有时候是会有,但觉得就那么一点皮外伤所以没太去理会。” “那就有可能是你平时有一些皮外伤的时候流血了破皮了而你没有及时去处理导至现在发炎了越来越严重了。”二级士官好像把我的病根找到了。 “不是吧!发炎能有这么厉害?平时有些磕磕碰碰的也不止我一个啊,没有及时处理的也不止我一个怎么刚好就我变成这个样子?”对于士官的结论我不能信服。 “现在天气这么热伤口要感染是很快的,再说这个跟每个人的体质也有很大关系,你的体质可能要比别人弱一些所以病菌什么的就更容易入侵懂了吧?” “你是哪里人?”士官突然问我是哪里人?我有些莫名其妙。 “湖南人。” “那就难怪了,你一个南方来的到了甘肃你的身体状态还在努力的在适应西北这种高原环境,所以这个时候算是一个过渡期,过了这一时期你就会好很多。”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忽悠我一样。 “不是吧!这都八月份了,我入伍都半年多了还在适应?”我半信半疑的问到。 “那当然还在适应了,再强调一下跟每个人的体质有很大关系!尤其是你每天还要接受一些高强度训练。”士官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觉得我在质疑他的医术是一种对他很不敬的举动。 “我这治不了,你得上大院。”士官开始在在桌了左顾右看这里翻一下那里拿一下像是在找一样什么东西。 “不是吧?有这么严重?到了要上大院的程度?”我听到要上‘大院’立马想到岳欢新兵连那会在大院,开始有点吃惊觉得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你这要动手术,把里面的脓放出来,我这做不了这种手术,只有大院才有这种条件。” 天啊!要做手术,听到‘手术’两个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每次看到影视剧里演到要手术时就是少不了要动刀子,觉得自己要挨刀心里不免就开始紧张起来。 “那是不是要动刀子?”我试探的问到。 “那当然要用刀切开了,要不然怎么弄?难道插根吸管吸出来啊。”说完后扔过来一张表格要我填写。 “把这张表填了。”我这又二丈和尚摸不清头了,这病都没治填什么表。 “这表填了有什么用?” 二级士官好像觉得我这问题问得很幼稚:“爷的病本官看不了,得上朝廷请太医,这张表是个证明,证明本府无能为力,你上去后得拿着这张表,要不然你连门都进不去!明白了吧我的解放军同志!” 听到士官怪里怪气的训斥着我,我不作声了赶紧拿起笔开始填表。 “那是不是只要开了刀把脓放出来就可以了?”我想再确认一下。 “理论上是这样,切开把脓放出来再涂点药,吃点消炎的,然后平时注意个人卫生不能再感染了要不然就白挨刀子了。” “那脸上也只能用刀切开,没有别的办法?”我忽然想起脸上要是动了刀就会一辈子都有一个疤痕,那到时候得有多难看,我这以后找女朋友得有多难啊!想起这些不免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就现在的医学技术来看暂时只能用刀,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听到回答我知道我算是白问了,拿着表心情沉重的走出了‘卫生队’。 在回连队的路上我在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痛苦?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更没做对不起党祸害军队辜负人民的不义之举啊!为何会遭如此报应?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十三节 二十大寿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拿着表回去后给班长看,班长二话没说带着我直接上楼去请示连长。 “你这要动手术,而且还两只手都要动刀子,到时候会很不方便,最好要有个人陪着你去。”连长看着表再看看我的手关心的说到。 “韩班长,这几天就不安排他训练了,现在外出训练就让他守在家里做‘连值rì’,明天上大院在你们班安排一个人陪他一起去好好照料一下,手术做完了再有什么状况再跟我汇报。” “是!”得到连长的指示后我和班长下楼回到寝室。 这会刚看完新闻大伙都在寝室里休息,看到我下来都关心的问到怎么样,是怎么一回事,要怎么治等等。我正想一一作答,班长却替我说了。 “明天要上大院,要做手术,要动刀子。” 听到这些大伙反应各异,同年兵们倒是表示很同情,老兵有一部份关心有一部份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当然我也不指望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连长要求要有一个人陪同一起去,你们有谁愿意?” 班长话刚落原本躺在床上听歌的大胡子一下就子就坐了起来。 “韩班长,look这里。”大胡子用手指着自己。 “是哦,你是班里的不二人选,那这个光荣神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noproblem!保证圆满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党和国家的期望!” 大胡子一句英文加中方逗得一屋人都笑了。 第二天一早部队出去后我俩也换上了正装,戴上大檐帽,带上‘士兵证’走出营区在路边等去‘永登’县城的中巴车。 今天又要上大院了,但今天对于我来说有着一定特殊的意义:那就是今天是我二十岁生rì。终于二十岁了,不能再说自己是十几岁的小伙了,没想到二十岁生rì会在部队过,更没想到生rì这天我却要去做手术,这时的心情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还有我要不要告诉大胡子今天是我二十岁生rì,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生rì这天要在医院度过,而且还是二十岁这天,要是没当兵如果是在家里的话,早就约上狐朋狗友聚会了。 汽车向着大院的方向行驶着,今天人还挺多的上车后都没座位只好站着。大胡子今天心情肯定不错,今天虽然是陪我去大院做手术,但心情跟平时周末放假外出是一样的,这些天野外训练的艰辛更是让人想忙里偷点闲来,正好今天有这样的机会我猜如果我手术时间短的话搞不好大胡子还会带着我上县城去逛一圈。 但我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一想起呆会会有刀子来划开我的手,心底不免生起了一丝凉意。这还在车上我就开始紧张起来,约想着等会开始手术时所有能出现的场景,会不会打麻药,会不会很痛,会不会流血一切尽可能出现的样子此刻都在我脑海里一一呈现。 下车后也不知道是习惯问题还是真得憋久了,我俩又跑到大院围墙尿了一泡才去门口哨兵处进行登记。 “请出示证件。”哨兵示意我们出示‘士兵证’,我们掏出来给予登记,大胡子说明来意并示意要我拿出那张‘卫生队’开出的表格给哨兵看一下。 “请将你的衣扣扣好。”哨兵细心的发现大胡子的衣服还有一粒扣子没扣。 大胡子赶紧将扣子扣好并接过哨兵登记好后递过来的‘士兵证’,正要往里走时又被哨兵叫住了。 “进去后请两人成列靠右行走,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样。”哨兵看我们急着往里走的样子赶紧提醒到。 “明白。”于是我俩并排靠右向大院的医院走去。 看着旅部的医院果然是气派,其规模不亚于一座县级医院,我不仅好奇的问起了大胡子。 “班长,你说就一个炮兵旅有必要整这么大一个医院吗?真的每天都有人来看病?” “这你就不懂了吧,旅部的医院除了用来看病还有一个大的功能。”大胡子给我卖起了关子。 “什么功能?医院不就是用来看病的吗还能有什么别的功能?” “那你就大错特错,这部队的医院除了给人看病以外还有一个大的功能就是‘疗养’?”听的我一头雾水。 “什么‘疗养’?” “每年会有一些老干部定期会来这进行一些‘疗养’。”大胡子终于揭开谜底。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搞这么气派。” 进了门后我俩聊了半天居然没看到一个医生和护士,感觉像是走错了,再往里走才看见有一个诊室的门没关严实想必里面应该有人。 于是我走过去敲了两下门,屋内果然有人响应。 “请进。” 我和大胡子推开门一看一个两杠四星拿着一张报纸在看,看到我俩进来后把报放下了,我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旅部的医院的医生级别这么高,在这之前只见过旅长和政委是这个军衔,大胡子估计也颇感意外,我们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敬礼。 “首长好!”首长是一个老头,虽一头白发但人很jīng神,一举一动用一句很时髦的话形容就是气场很强。 “两位解放军叔叔是来看病的?”首长把眼镜也摘下来对我两问到。 “是・・・哦・・・不是・・・是他来看病,我是他的班长陪他来看病。”没想到大胡子也有紧张的时候。 我赶紧拿出表格递给首长,首长看后示意我坐下把手伸给他看。 “呦,还挺严重的,很痛吧?还真是为难我们这位解放军叔叔了。”首长从始至终都用‘解放军叔叔’来称呼我俩,这种感觉还真让人感到亲切,本想跟他说别这么叫,我们受不起,但我俩俨然还是被首长这强大的气场给压住了。 “行,直接开刀吧,早开了你就不会那么痛了。”首长说完就起身做手术前的准备,一边准备一边还给我们解释,有点是在向我们表示歉意一样。 “解放军叔叔,今天还望你体谅一下,你们也知道现在是外训时期,医院抽出大部份工作人员也跟着部队出去了,医院也得进行野外救护的训练,再加上还有一部分休假的,所以今天就留下我一个糟老头和一个护士在这里值班,护士这会上去给其他病人换药去了,所以这会就我一个人又得当医生又得当护士,时间得要的久一些,你就多担待着点。” 没想到这位首长没一点首长的架子,这让我多少又感到一些意外,要不是看着首长穿着军装现在就像个慈祥的老爷爷一样和蔼可亲,这一下让我刚才的紧张散了不少。 第四十四节 大开眼界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首长将手术前需要的工具准备好后就示意我过去坐下,然后问我有没有对一些消炎药过敏,我说我不清楚,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先给我做一个‘皮试’。 大胡子则坐在一旁等着我,首长正准备看一下我的‘皮试’结果这会被门外一名女护士叫了出去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首长进来后就急急忙忙的找东西,一边找一边跟我们解释:“解放军叔叔,你今天来的可真巧,今天不知道又是军区哪位爷来检查旅部野外训练期间营区内各岗位的值班情况,所以你这手术得等一等,因为这会我得赶紧打扫一下卫生,部队检查就这样你们都清楚,反正你也才做过‘皮试’结果还没出来就先忍一忍,检查的走了立马就开始动刀子,来来来,这位班长麻烦你也帮帮忙,帮我擦一下这几间房的玻璃・・・・・・” 首长不由分说的给大胡子递过来刚刚找出来的一块抹布,示意要他帮忙擦玻璃,而自己就拿着扫把开始扫起地来,我见此状当然不能坐着了正起身要去帮忙时被首长叫住了。 “小伙子,你就不用了,你手都成那样了就算了,老老实实的给我坐在那里先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手术,今天真是没办法,这平时都是小吴、小林打扫的屋子,今天都不在就只好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动手了,要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旅长还不得要我告老还乡,班长你就多体谅一下。” “首长,您太客气了,这没什么,举手之劳。”大胡子一边擦一边说。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要知道在部队能有几个兵能看到过一个大校拿着个扫把扫着地,还是为了应付检查,要知道有可能下来检查的军官的军衔都还不见得是大校级别,别说看大校扫地,我下到老兵连这么久都还是第一次看到大胡子拿着一块‘抹布’在老老实实的擦着玻璃,还是在大院,而我却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今天真是又让我大开眼界了,更何况今天是我生rì,难道这就是我的生rì礼物吗?有点扯远了。 卫生打扫进行了半个小时后,军区检查的军官也如期而至,刚好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军官推门而入,进来两个军官,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两杠两星,一个一杠三星级别都不够四星。 看到两位进来我们房内三个都站在原地,我此刻心里就开始为难起来这会我要不要对着他俩敬礼?毕竟是军区来的官,于是我先看大胡子的反应,如果他敬了我就跟着敬一个,但看着大胡子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告诉我不用理会一样,可我只是一个新兵蛋子不敬个礼好像有点不合适,正当我还在纠结要不要敬礼时军区的两名军官先给首长敬了个礼。 “您好,老同志。”两杠两星的先开口说话了。 首长也先回了个军礼:“你们好,两位首长,欢迎两位首长来本院指导工作。” “别・・・别・・・别・・・千万别叫我们首长,在您面前我们哪是什么首长,指导工作就更不敢当了。” “只要是军区来的就是首长,我只是个兵,一个老年兵。”首长开起了玩笑。 “老同志可真会说笑,革命工作没有地方之分,只有分工不同,我们只是代表军区下来对各分部值班情况进行一个检查而已,没想到老同志在这炎炎烈rì的时候还在坚守着岗位这种jīng神真是难能可贵啊!” “唉!我哪有什么难能可贵啊!只有一把年纪了出去了跑不动,旅部觉得带我出去只会拖部队后腿,所以索xìng让我呆家里看看报喝喝茶什么的。” “老同志您真幽默,您这是准备给战士看病还是怎么?”聊了半天终于注意到还有我和大胡子的存在。 “哦,是这位解放军叔叔要做手术,刚给他做过‘皮试’等看了结果后就要开始动刀了。”首长用手指了我一下,听着首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解放军叔叔’我两只手手心内现在全是汗。 “要做手术了,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也检查的差不多了,您就先忙您的,我们走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那我送送两位首长。”首长也跟着往外走。 “别・・・别・・・别・・・您请留步,不用送,给战士动手术要紧,您先忙。”推辞完后两人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等检查的军官走后,首长没做过多停顿直接拿起刚才给我做‘皮试’后的结果进行确认。 “行,没什么问题,坐下吧,先给你切手再给你切脸,切之前会给你打麻药的,但在切的过程中难免还会有点痛,所以你得忍着点,知道吗?”相比较刚才首长的谈笑风生这会显得很专业。 “明白!” 首长就开始给我打麻药,过了两分钟后麻药见效了,首长可能是为了减轻我的疼痛在动刀家前刻意背对着我,这样我根本看不到他所有动作,只觉得手上有虫子在爬一样,二十分钟后两只手就已经手术结束了,两根手指也被包扎好了。 “好了,手上的脓算是放出来了,接下来是脸上的了,脸上相比较手要麻烦一点,我一个人还不好弄,得再叫个人来帮忙,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小王叫下来。”说完就出去了。 “怎么样?痛吗?”大胡子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样子。 “刚开始不痛,到后面就有一点,现在越来越痛了。” “这正常,刚开始是打了麻药,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药的效力也逐渐减退,所以你会越来越感觉到痛。” 大胡子正在给我分析我为什么会越来越痛的原因,但这会我全然无心理会,因为这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其实也说不上是思考,只是在这紧急关头我要做出一些抉择。 现在离去宁夏只有五天时间了,如果我现在在脸上动刀子回去后给连长看到都不用我自己申请连长会主动给我安排休病假,如果休病假就意味着我不能去宁夏!这对我来说真是生不如死,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长点见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这么一出的话我的想法就得泡汤了! 手切了五天后应该可以愈合的差不多,只要稍加注意出去训练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但这会要是脸上动刀,即使不影响训练但连队是不会考虑让我出去的,所以我趁首长还没来我就决定脸就不动刀了,呆会问问首长看能不能吃些什么药就能消肿,反正不能让这张脸阻碍我去宁夏,而且我也不想在我二十岁生rì这天脸上挨刀。 第四十五节 难忘的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首长带着一名护士下来后,我就把刚才的想法跟首长进行说明。 “首长,请问我这脸上的脓有没有别的方法消除?” “别的方法,你这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别的方法恐怕是无济于事,开一刀放出来会效果好一些。” 我还是极力想让首长给我想一个其他的治疗方法,只要不动刀:“那只要一动刀脸上就会留下一个疤吧?” “那当然,你现在脸都烂成这样了还怕再留疤?” “我不想在脸上留个疤,所以脸上的手术我就不做了。” 听到我说手术不做了首长和大胡子都觉得有点诧异,尤其是首长觉得我脸上都肿成这样只要开一刀疼痛就会少很多。 “你都痛了这么久了还怕动手术痛这一下吗?要知道我现在除了开刀可没别的方法来治你的病。”首长以为我怕痛才拒绝做手术,当然真的一点都不怕是假的,就刚才切手我现在就痛的要死,但我真得不想让这个影响我去宁夏。 “到底要不要动你可得想清楚,不动这一下我可不保证你这脸能好得了,不及时治疗都还有恶化的可能这你可的三思啊!”首长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 “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药能治我这个?”我也极力想找出除了动刀以外更好的办法。 “无非就是给你开点消炎的药,但就你这个程度而言只是杯水抽薪。”看样子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顾虑?”这会大胡子也过来问我,但我又不想把我真实感受说出来。 “没有什么顾虑,首长我决定了手术不做了。”我坚定的对首长说。 “行,做不做还是你自己拿主意,我也不能强求你,只不过还是要再啰嗦一下给你再提个醒,你这脸还有恶化的可能,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那开刀都没用了,后果你得自负,你真得想好了吗?”首长再次提醒我。 “我想好了。” “那行,我给你开点药,你记得按时服用,另外我再开点止痛药给你,痛的厉害的时候吃这个能稍微缓解一下。” “谢谢首长。” “不用谢我,真是为难我们这位解放军叔叔了,真不知道你是造了什么孽,要受如此折磨?”首长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也搞不清真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身体体质真像‘卫生队’那个二级士官所说的差如人意,要我承受如此痛楚。 首长开好药后还叮嘱我这几天手上的伤口尽量别沾水,注意卫生及时换药,千万不能再感染,拿过药后对首长表示感谢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医院。 “真的只是不想在脸上留个疤?”走在路上大胡子好像看出来点什么。 “我这一动刀子脸上就会被纱布包一圈,要是回去让连长看见了肯定是不会让我去宁夏。”我还是对大胡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就那么想去宁夏?要知道外出训练可不是出去旅游,训练强度会更大,到时候你能吃的消吗?” “去宁夏是十年才一次,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在营区呆了这么久都还没好好出去走走看看,更何况能去一个我还没去过的地方所以就更不能错失了。” “怎么来了半年多连‘永登’县城都没去过?” “没有。” “新兵连的时候不是有机会吗?你都没有?”大胡子有点不相信。 “新兵连的时候班长只让表现好的出去,像我在新兵连连五公里都没及格过就肯定是出不去了。” “那想不想去县城逛一圈?”大胡子这一上午就等着这一刻。 “可以吗?”我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连长放我出来是为了看病的,再说我还只是个新兵蛋子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来。 “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事,更何况这不有我嘛,我这个第八年的老同志想逛个街难道很过分吗,再说现在回去连队除了‘连值rì’就只剩下我俩了,这还有大半天时间去逛逛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大胡子自信满满的跟我说,看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从大院坐车到‘永登’县城只要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到达县城,听大胡子给我介绍县城很小就一条主街加一个农贸市场还有一个公园差不多就是县城的全部,有半天就可以逛完整个县城。 平时周末放假外出的战友逛的最多的就是农贸市场,因为那里什么都有得买物全价廉,这会已经是饭点了所以大胡子决定先吃饭,吃完饭再带我逛,为了对大胡子陪我看病表示感谢中午吃饭我请客。 大胡子带着我直接走进一家‘饺了馆’,还没坐下店内老板就热情的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哟!胡子班长来了。”老板是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大胡子是这里的常客,再加上一脸胡子这么明显的特征老板自然能熟记于心。 “今天还没到周末班长怎么有机会上来?”老板一边问一边给我们倒水。 “我这兵身体有些小恙,所以带他上来看看,看完了就再来逛逛,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你来了我生意不就好了嘛!”老板很会说话,说完开始给我们发烟。 “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每次来不过就是吃碗饺子给你创不了多少收。” “你能来就是给小店面子,怎么?还是老样子?”老板开始问我们吃点什么。 “我还是老样子,你看我这兵吃点什么,再点两瓶啤酒。” “班长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啤酒我就不要了。”大胡子也许忘了我刚做完手术还不能碰酒这玩意,我赶紧举起一只手示意一下。 “哦!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能喝酒,那就一瓶,要冰的。” “好类,你们稍等一会。” 我还不知道大胡子点的老样子到底是个什么所以好奇的问一问。 “班长,老样子是指什么?” “到了饺子馆当然是吃饺子了。”好像白问了。 “没有,我看菜单上还能吃点菜什么的,我以为是吃别的什么。” “在部队很少有机会能吃到饺子,所以每次只要上来我就来这吃碗饺子解解馋,而且他这里的饺子都是纯手工,味道还不错,呆会你尝了就知道。” 忘了大胡子是北方人就好这一口,但他也忘记了我是南方人还不是很好这一口,因为在家饺子吃的真的很少,但都已经点了就只好随俗了。 第四十六节 逛街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一刻钟后热腾腾的饺子端出来了,一人一盘饺子一小碟陈醋。 “来赶紧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大胡子极力给我推荐。 夹起一只沾点醋然后一口放进嘴里,味道还真不错,皮薄馅鲜,韭菜馅的。 “嗯,还可以,皮薄馅鲜。” “想不想喝两口?要不要给你倒一杯?”大胡子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想我陪他一起喝。 “真不用了,喝是想喝但这刚动完刀子就算了,万一因这一时贪杯病情更严重了就麻烦了,你喝吧,我得忍住。”我绝不能前功尽弃,要不然刚才的坚持就白费了。 “那行,不勉强了,赶紧吃,吃完了带你好好逛狂。” “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喝酒不行玩我还是感兴趣的。 “一个小小县城能有什么好玩的,屁大点地方能玩什么。”大胡子对这里的一切应该是轻车熟路了,毕竟当了八年兵了想去什么地方想必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嘛,还不熟悉,这里对我来说还是很新鲜的。” “第一次上来,倒也是,是该带你好好逛逛,那就这样先带你去买几张CD,我家里那几张听完了,得换换新歌了;再带你去农贸市场看看,买点鸭脖、鸭架什么的再整瓶白酒晚上当夜宵吃;公园就不去了,时间不允许,再说逛完农贸市场公园也差不多该关门了,看你还有什么要买的没有买好了咱就打倒回府。”大胡子把接下来的行程都计划好了。 “我没什么要买的,我只剩下饭钱了,所以班长你刚才说的鸭脖鸭架什么的我就无能为力了。”刚好这个月的津贴用的着不多了,呆会给了饭钱我就囊中羞涩了,幸好过两天会发津贴要不然去宁夏都没钱了。 “瞧你这话说得,把我当做什么人喽,我是那种人吗?我又没说要你出钱。” “没有,我没别的意思,你看你都陪我出来大半天了我也是想表示一下感谢,但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别谈钱,谈钱多伤感情啊,你都管饭了已经很客气啦,我还得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我估计大胡子是想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不用训练出来逛街。 “当然不是谢你肿成这样才让我出来怎么回事,是今天能出来确实感觉很爽,毕竟我也好久没出来了,这段时间天天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还真有点儿累了。” 吃完饺子后我就按照刚才大胡子安排的行程先去陪他买CD。 走进一家‘影像店’发现出了不少新款的mp3,但价格不菲要按照我们每个月就那么一百多块大洋计算那得存够大半年才够买一台。 “班长,你怎么不整个mp3玩玩?这玩意可比你那cd机小的多而且还不用再买cd想听什么歌上电脑下载就行了。” “这玩意太贵了,要花掉我大半个月工资,何况我那台cd机还挺好的,音质什么的都还行,mp3这玩意我还不会用。” “那你今天准备买谁的歌?” “帮我找郑均的歌。” “怎么班长喜欢听摇滚?” “那当然,你看哥这么男人不听摇滚这身毛不白长了嘛。” 真是太逗了,这哪跟哪啊。 “可我觉得郑均的歌不是那么摇滚啊?”虽没听过他所有的歌但几首耳熟能详的歌还是有听过。 “你懂什么是摇滚吗?”大胡子反问我。 “摇滚不就是歌的节奏快,嘶声力竭的吼,配乐很杂声音很大。”我对摇滚歌曲的理解就这些。 “你这太肤浅了,摇滚乐是一种有别于其他流行音乐的乐种。”听这口气大胡子像是很专业。 “有很多流行乐为了贴近大众口味可以随便哼哼,可以无病呻吟,但摇滚不行,摇滚是要表达出自己的一种态度,一种对生活的态度,一种对音乐的态度,不容苟同,不作做,不会有气无力,不会死气沉沉,所以我觉得如果把流行乐比喻成一个男人的话那摇滚就是一个大老爷们,一个真正的纯爷们。” 听着大胡子对摇滚的理解我自叹不如,看样子大胡子是真有用心去听每一首歌。 “那郑均哪些歌是你喜欢的?” “《回到拉萨》。” “为什么?”我想问个明白。 “向往xī zàng,向往那片神秘的净土,想去最高的地方去体验一下那种伸手就觉得能摸到蓝天白云的感觉。” 但事于愿违,找了半天没看到有郑均的专辑,摇滚歌曲到是有很多,一张cd上有好几个歌手的成名作代表作,其中就有郑均的《回到拉萨》《灰姑娘》《私奔》三首歌。 “没有他的专辑啊。” “没有就去别的店看看。” 又到了另外一家店,但结果还是一样,想必这小小的县城很难买到正版的个人专辑。 “算了,就买张混合的先凑合听。”大胡子也失去耐心了,挑了一张全是摇滚歌曲的cd。 从cd店出来过两个街口就到了农贸市场,没想到还真挺大的比我想像的要大,一眼还望不到头。 “怎么?真没什么想买的?”大胡子再次问我有没有什么要买。 “真没有。”就真有也买不了,就只剩路费了。 “没关系,想买什么就买,钱不够我先借给你。” “真不用了,能走一走看一看就行了。” “那行,先去买点零食给韩班长他们带点吃的,你要看到什么想买的跟我说一声。” “行。” 市场管理还是很规范,商品有区域划分,衣服鞋帽是一块,五金用品是一块,炒货零售是一块,每一大类商品都有一块固定的区域,我们没做过多的停留直接来到了一个炒货店。 看着大胡子在细心的挑选各种炒货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粗旷的男人变得像个居家男一样,在为家人jīng心选购各种家用品。 大胡子把想买的都买好后这一天也差不多了,回去的时候没有等中巴车大胡子直接叫了一辆的士,因为他觉得走累了想坐一会再加上中午没午休这会都有点犯困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二十岁生rì,虽没生rì蛋糕,没有亲人陪伴甚至还饱受了皮肉之苦,但今天能出来逛一狂也算没白过,祝自己生rì快乐。 第四十七节 出发在即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随着去宁夏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所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也开始逐步展开。我的病情也开始逐步好转,手上的刀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脸上倒是还没多少起sè不过没之前那么痛了。 后天就要正式出发前往宁夏进行演习,所以部队奔赴宁夏之前的野外训练也结束了。这两天就主要以做准备工作为主,今天晚上全连就组织开会,把出去后应注意的事,有哪些训练要求等等内容进行一个具体的学习,也算是一次动员大会,看完新闻后会议正式开始。 先是连长讲话,到宁夏后都有哪些训练科目和要求等在此对我们作出要求。 “同志们,再过一天我们就要去宁夏进行兰州军区十年一次的所有地面炮兵联合演习,所以今天晚上组织召开一个算是动员大会,有一些要求和纪律什么的跟大家一起学习一下。” 我很好奇兰州军区最大的炮兵实弹演习靶场为什么不设置在xīn jiāng或xī zàng什么的,这两个省份不是地方大嘛?最好是在xī zàng,我想大胡子也应该是这么想的,既参加了演习又圆了自己的‘xī zàng梦’。 “到了宁夏以后我们前一阶段的训练会是以熟悉和适应为主,熟悉靶场的环境适应当地的环境,训练科目还是以设置炮阵地为主,不过听说那边都是沙质地所以设置起来会快一点,沙地松软挖的快,但难度就比这边要大,沙地软所以这样的炮阵地不会很牢固,所以我们大家去了之后还得一起想办法,看怎么使我们的炮阵地更牢固,毕竟在座的包括我在内都还没去过宁夏所以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具体还不太清楚,所以还有很多问题和突发情况等着我们去解决,之后就是合营的合练,合练要求就更高了,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坚决不拖二营的后腿,不但不拖后腿还得样样训练都要走在全营前面,大家有信心吗?” 连长突然发问。 “有!”全连集体回应。 “嗯,这才像个样,全营合练后会有几次大的‘拉练’和‘夜训’,到时候对我们的体能消耗会很大,尤其是‘夜训’从白天开始到晚上,晚上还会一整晚都是模拟夜间作战,所以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次对身体极限的挑战,所以我在这里希望还是那句话:掉皮掉肉不掉队,我不管你到时有多累、有多苦,该要我们拿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一定要拿的出来,不要有谁在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明白吗?” 连长再次发问。 “明白!”也不知道大家是真明白还是根本就不明白,反正连长怎么问就怎么回,我有些地方还真不是很明白。 “最后就是‘实弹shè击’了,真正到了这一天倒是没什么太多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把我们平时训练的成果拿出来展示一把,把空弹换成实弹,当然这一天至关重要,我们这两个多月甚至这大半年的辛苦训练,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成效就看这一天了,就看我们打的准不准,打的不准那就白练了,那就在全军区地炮部队面前丢大发了,实弹那天肯定会有兄弟单位的领导过来参观,所以我们不能丢这个脸,这个脸也丢不起,在这个节骨眼上露个脸那就是找收拾,我潘某人也逃不了。” 听着连长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开始有点紧张了,‘全军区’听起来吓死人,要知道从地域面积来算‘兰州军区’是七大军区中最大的一个。不过接下来指导员一番话又让大家轻松了不少,连长指导员真是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到位。 “刚才听连长这么一说是不是觉得挺吓人的?整个军区,各位有没有压力?” 指导员也开始问一问大家,但台下无人应答,也许是这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有’或‘没有’都好像不合适。 “大家不要有任何压力,连长只是把去宁夏的训练要求给大家说一说,接下来我把到宁夏该注意的纪律给大家说一说,听我说完后并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管你所有训练都能出sè的完成。” 指导员像是在给我们卖关子,但我真想不到会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三大注意,八项注意’那几套,出去了还能多出什么花样来? “首先,当然最起码人人都要做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果然被我猜中。 “这是基础,更是最起码的要求,谁要是违反了那对不起,首先就停止你的训练进行反思,看你认错的态度,态度好知悔改就继续,态度不好没有任何改变那就对不起我立马就送你回家,当然不要以为回去就没事了,回去后再给我写检讨,让我回来后看,如果我不满意就继续写,一直写到我满意为止・・・” 说到这里我想起班长给我们说过写检讨怎样才算让人满意?就是字数越多越好,别人写一千字,你写一万字,别人写一万字,你写十万字・・・当然这只是开玩笑而已。 “去到外面不比在营区内,营区内除了我们没别人,但出去后除了我们还有兄弟部队,还有当地老百姓,所以我们一言一行都要以军人的身份严格要求自己,跟兄弟部队打交道还没什么太多注意的,但跟老百姓打交道要注意的就多了,毕竟我们住的就是人家老乡的房子,所以要让老百姓觉得我们是一支威武之师以外还是一支文明之师,不要让人们骂我们是‘兵痞’、是流氓,如果到了这种地步的话那宁夏这们就不用再呆了,所有训练都不用搞了,直接拉回来全连整顿・・・” 指导员这话有点太过言重了,出去后我们不至于就成了流氓**了吧?把我们想的也太恶劣了,即便真是如此难道就只是我们的过错吗?部队的框框条条就足够规范我们的了,至少我们新兵是不会乱到哪去,部队管不住不还有老兵嘛,有老兵压着我们我们谁敢乱来。 第四十八节 宁夏出发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指导员讲完话后还不忘提醒我们,在出发之前最好跟家里人打个电话,跟家里说我们要去宁夏演习,大概有四十多天的样子才能回来,这四十多天里就没有电话给我们跟家里人联系,所以去之前最好跟家里人说清楚,要不然四十多天没任何联系家里人肯定会急死去。 所以小卖部的电话亭又成最热闹的地方,我看完新闻过去后早已是人满为患,没办法只好就地等待。在打电话之前我在想家里人肯定会问起我二十岁生rì是怎么过的,我要怎么回答?是老老实实的说我生病了,手和脸都肿得跟包子一样,手还做了手术,脸上到现在还一直未见起sè··· 不能,绝不能这样跟家里说,要是说了家里人就会担心,尤其是老妈。于是我决定这件事就不跟家里人说了,出门在外对家里报喜不报忧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有时候想一想人真是挺可怜的,明明自己在外受了伤受了委屈、甚至到了头破血流的地步,而家正是每个人最温暖的地方,最能让人感觉安全的地方,最能给人呵护的地方,可是一旦每个人有各种痛楚却又是最不能说的地方! 这真的是可怜还是可悲?还是人真得太脆弱?也不知道我此刻为何会如此感伤,但看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心中的酸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有时候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虽然是七尺男儿,虽然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每天针扎一样的痛总是让我开始有点怨天尤人起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如此伤痛? 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有一个空位子,收拾刚才颓废的心情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妈,还没睡吧?” “家龙啊,还没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打回来?我一直在等着。”看样子妈还是每个周末习惯xìng的等候着我的电话。 “今天打电话的人太多了,我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等到一部电话。” “哦,是这么回事,怎么样?最近身体还好吧?”果不其然,老妈每次打电话第一件事还是最惦记我的身体有没有怎么样,之前听到老妈这么问都还觉得很平常,没当一回事,觉得这完全就是一种习惯xìng的问候,但今天晚上这么一问我突然鼻子开始有点酸。 平时老妈要这么问我早就一句‘还好’就回应了,但这会我确有点犹豫,但我知道我不能犹豫,因为只要稍有停顿老妈就肯定会多想,想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了不让妈多想我赶紧作了回应。 “都好着了,你了都还好吧?” “还好了,就是现在太热了,你那边也应该很热吧?你前几天生rì是怎么过的?二十岁了,又大了一岁。”还好老妈没听出什么来。 “白天很热,但到了晚上就凉快了,生rì没怎么过,在部队要训练。” “怎么生rì这天不能放天假吗?那你要多注意,别中暑了。”每次老妈打电话最关心的永远是我的身体状况是否良好,其他一切可忽略不说。 “这是部队当然没假放了,再说这么多人差不多每天都有人生rì,不可能每天有人过生rì就放假,我会注意的,你也多注意,爸爸呢?也还好吧?” “好类,你在部队有没有绿豆粥喝啊,有没有一些防暑降火的吃啊,有的话多喝点千万别上火了。”老妈再次关切我的健康。 “没有这些,不过这别没家里热,温差大,白天有三十几度,晚上就只有几度了,晚上可以穿棉袄。” “不是吧?温差不这么大?”老妈有点不相信。 “是有这么大,对了妈,明天我们要去宁夏去演习,要去四十多天的样子,所以这四十多天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演习回来后我才能打,这里跟你说一声。”终于进入此次通话的核心内容。 “不是吧?要去宁夏,去这么远?四十多天?”老妈又开始吃惊起来。 “是的,要去宁夏青铜峡,差不多快跟内蒙古搭界了。” “去这么远会很辛苦吧?” “还不知道,应该不会很苦吧,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去,这么多人怕什么。” “那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十一’会回。” “那一回来你就得给我打电话,别让我等的太久。”听着老妈的语气有点伤感。 “我知道,我到时候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那你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感冒了。”还是跟当兵前在家里一样只要一出门就一定会有一番交待。 “嗯,我会的,你在家里也一样。” “我你不用担心,反正在家里又不到哪里去,倒是你要跑那么远。” “远有什么关系,刚好我又能多去一个地方。”我尽量想跟老妈聊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可惜自己表达能力太差,口拙嘴笨。 “出去千万记得要多喝水,西北那地方气候干燥。”老妈还是在替我担心,生怕我出远门,好像我一出远门就会出事一样,就变得不会照顾自己,就会磕磕碰碰。 “我会的,很晚了,你要睡了吧?” “没关系,晚点睡也可以,你这一挂电话我要四十多天才能听到你的声音。”听到老妈这么一说,真有点想哭的感觉。 “我也要回去了,快晚点名了。” “好,那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回来第一件事就要给我打电话。”老妈又一次交待。 “我知道了,你也一样。”要是在家里我一定会嫌她太啰嗦,但这次觉得有点难过,想一想四十多天好像是有点长,我想这四十多天老妈只怕是度rì如年了。 “妈,再见。” “再见,千万记得打电话!” “会的,我会记得。”挂了电话,原本想心里会好过一点,但还是感觉更难受,心里好像赌了一个什么东西一样很沉很沉······ 回到寝室洗了把冷水脸,稍坐一会心情才平和一些。晚点名后连长就开始部暑明天的工作,我们班被指定去辅助饮事班搬运所有物资,出发前要帮着装车,所以明天早饭就不做了,晚上会发一些榨菜饼干什么的,明天一早起床后就开始所有物资装车,装好后就开始出发了。 第四十九节 在车上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今天一早起床后早cāo都没有出直接开收拾各自的东西,按照昨晚连长的安排我们班除了要收拾自己班的东西之外还要协助饮事班装车。其实我们自己倒没什么多少东西要收拾的,因为昨天一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要起床后把自己的背窝装好就行了。 我收拾好后按照班长的要求去饮事班帮忙,走到饮事班寝室看到屋内只剩下岳欢还在收拾自己的背包。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猜想饮事班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这会就岳欢手脚最慢。 “我这差不多好了,就厨房那需要帮忙。”岳欢没顾看我一眼只管怎么搞快点好去厨房帮忙,去晚了怕挨班长骂。 “我们一个班的人都来了,我就在这帮帮你吧,厨房那边也不差我这一个。”我想尽量帮帮他。 “我的水壶还是空的,要不你帮我灌壶水吧。”岳欢把他的水壶递给我。 “一壶水哪够,你没去买几瓶水带上?我听班长说到宁夏有蛮远,要两天才能到,你一壶水远远不够啊。”我赶紧提醒岳欢多带点水。 “那要不你现在给我去买几瓶,我给钱给你。” “买个毛啊,小卖部哪有这么早开门的。”下老兵连这么久岳欢让人感觉还是那么笨。 “对哦,我忘了这么早还没开门,那就只好将就一下算了。” “晕死,一壶水将就,你当你是特种兵啊?这么热的天没水喝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就这会忙一点,等装了车我们就没什么要做的了,倒是你们呆会到了火车站还要固定火炮。”岳欢说的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一样。 “这样吧,呆会我给你一瓶水,水不够哪行啊。” “不用了吧,你给我了你还够吗?” “够,我买了好几瓶。” “那谢谢了,到了宁夏我还给你。” “行了,一瓶水而已不用客气。” 帮饮事班装好车后部队就开始发车向火车站出发,按照路线我们先驱车至一个火车站,到站后将所有车辆和火炮装上火车固定好,我们再坐另一辆火车奔赴宁夏,到了宁夏后把火炮和车辆卸下来再驱车至最终目的地,这整个过程需要两天一夜。 由于这次物资较多,有些车上装满了东西已经坐不下人了所以指挥排的战友就分散到其他班排车上就坐,刚好程英分到了我们班的车上。 自从下到老兵连后根本就没机会再听他弹吉他,让他教我就更是天方夜谈了,之前在新兵连他教过我的那一些简单的手法到现在我忘了一干二净。 “好久没听你弹吉他了。”看到程英上车后我就赶紧坐了过去。 “是啊,好久没弹了,下了老兵连后根本就没时间弹,就算有时间也不敢弹。” “为什么?”我好像有点明知故问。 “还不是因为老兵,这你也是知道的。”程英凑到我耳边轻声对我说,看样子他对连队的部分老兵也表示很无奈。 “是啊,有些老兵太他妈cāo蛋了。”我也凑过去轻声回应。 “真有点后悔来当兵。”开始在这感慨起来。 “怎么后悔了?” “太累,太压抑了。”程英还是不敢大声说,当然我也不敢毕竟车里坐着老兵,万一要是让他们听见了我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还好老兵们这会坐在最里面谈笑风声,我俩坐在最外边加上车子的轰鸣声我们这么轻声交流他们几乎是听不到。 “你是无线兵还觉得累啊,就每天背着电台跟着我们。” “咋就我们不累啊,你是没看到而已,我们刚下连那会每天要背那么多那些密码口令什么的能不累嘛!那段时间我感觉我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多。”开始向我倒苦水了。 “你们是用脑,我们可是体力活啊!设置炮阵地那是人干的事吗?你看我两只手都已经满手茧子。”我伸手过去给他瞧个仔细。 “对了,你的手怎么样?好的差不多了吧?脸上怎么没见好?” “手倒是好多了,脸上还要慢慢来。”关于这张脸手术的事连队除了大胡子知道以外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也没打算告诉第三个人,因为我不想让人戴着‘有sè眼镜’看着我。 “你这个样子去宁夏不会有事吗?” “应该不会,我还带了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训练起来你吃得消吗?那么剧烈的运动,强度那么大,只会加剧你的伤痛吧?”程英好像开始为我担忧起来。 “没关系,反正‘卫生队’也一起去宁夏,实在不行去找他们拿点药,能顶一天是一天。” “你可以留在家里啊,只要跟连长说一声,就你这情况连长肯定是会让你留守的。” “我可不留守,我情愿在外面累一点也不愿意留守。” “为什么?留守有什么不好,只要每天看好家就行了,不用训练,不用风吹rì晒,多爽!”开始问起我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多去一个地方,多长点见识。” “那为了多长这点见识你得多受多少苦,受多少累,你想过没有?” “兵都当这么久了还能去计较苦和累嘛?想不苦不累就不会来当兵了。” “说的也是,真想这rì子快点过,两年过完就回家。” “不是吧!这才当兵几个月你就想着退伍,第一年都还没过完,慢慢熬吧!” 真难以想像这几个月在程英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让当初在新兵连时意气分发的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感觉我都快不认识他了,即便和我有过一样的遭遇也不至于让他如此颓废。 “是不是老兵经常欺负你?”我试探xìng的问他,看他是不是和我受到了一些同样不公的待遇。 “老兵倒是没欺负我,只是我觉得部队这种环境不适合我。”有点像知识分子文艺青年在这里愤世嫉俗。 “部队怎么个环境不适合你?” “太作做,太假了!”程英苦笑到。 从他的笑声中我也似乎能听出一些什么来,也许他要的并不多,只是想有点时间让他安安静静坐下来弹会吉他,但就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想法都难以实现,也许部队是真的不适合他这种人,也许适合部队的真就是刚到部队那晚排长问我们一样:到部队是想转士官还是想考军校?可千万别跟我说你是来‘保家卫国’的,那太扯蛋了! 第五十节 到达车站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驱车大概一个小时后就到了火车站,按照出发前的交待在没有接到‘信息员’的通知前任何人不能私自下车,所以车停了后我们只能呆在车里。 车外还是挺热闹的,大院的‘纠察队’也没错过今天的执勤,‘黄胶鞋’也在来回穿梭。现在除了正在忙着装车的连队外同样忙碌的还有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也正在协助我们将车辆和火炮固定在火车上。 我环顾了一下车外这个车站应该是个‘货运站’,因为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摆放整齐的木头和一些堆放在地上零零散散的煤,在装我们火炮的火车旁边还有一些一节一节用来装货物的货车。 “班长,你说我们部队在这装车要不要给火车站钱?”洛小雨好奇的问起了大胡子。 大胡子:“应该不用,这种演习军队只要跟地方zhèng fǔ说一下就会安排好,再说这种铁路线本来就是军用专列,战时就是军用,平时就是民用,这会要演习所以就得优先我们使用。” “那要是真算钱的话,车站就赚大发了。”洛小雨好像对要不要给钱,给多少钱很感兴趣。 “那当然,要是按重算是赚大发了,你想我们一台‘牵引车’是四吨,火炮是六吨这两样加起来就十吨,还不算其他物资。” 正当洛小雨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信息员通知下车集合,集合好后原来是连长交待呆会装车事宜。 “我们刚才接到旅部通知全旅的车辆和火炮都会在此装车,而且是一台接一台的轮流作业不能同时作业,我们刚才也看了一下在前面装车的过程,了解了一下装车要求,按照旅总部的要求和规范看来轮到我们连装车那可能要到中午才能开始・・・” 我们听到要等到中午才能装车队伍里有些人就开始按耐不住了,有点燥动起来。 连长见此状大为不悦:“吵什么!这他妈的才出营区多久?几个小时!就没一点纪律xìng了!没看到今天全旅的人都在这吗!你们他妈的就这么点觉悟!要是让旅长政委看见了成何体统!一个个欠收拾!” 听到连长的训斥人群立刻安静了。 “装车是这样,指挥排的所有物资都已经在车上了,没有什么大型物件要装载,所以指挥排负责协助战炮班排装车和固定还有管理固定车辆火炮所需要的所有物资,战炮班排在固定时所需要用到的所有物资到指挥排领取,先从一班开始,一班装好固定牢固后就二班开始作业依次类推,我们现在所有人先原地休息待命,等我的通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明白吗?” “明白!” 连队就地坐下,连长指导员和指挥排就去车站领取物资为装车固定做准备,而我们就坐在原地慢慢的等着通知,而这会太阳越来越大了。 指挥排把物资领回来,就是一些绳索、木头、钉子、铁丝之类的,火车的甲板是木板,我们就是把车辆和火炮固定在木板上,固定好后让车站的工作人员进行检查,确认固定牢固不会出现松动就可以了。 坐了一个小时后大家都被太阳晒得不行,只能不停喝水,刚才出发前幸好给了岳欢一瓶水,就靠一壶水估计他挨不到晚上就会渴死去,因为这会我一壶水都快喝完了。 “连长,能不能让我们去看一下人家是怎么装车固定的,看会了等轮到我们搞的时候也会快一些。”这时陈华英向连长提出要去看一看的建议,我估计他是被这太阳晒得不行想走动一下会好过一些,听到有人开了头其他班的班长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我也想啊,但不知道旅部会不会同意,这会所有人都在这等着,要是我们去围在一边看,其他部队只怕也会跟过来,人围多了就不好了,‘纠察队’还在维护秩序,还是原地等待好一些,又没谁催谁,反正全旅都上车了这车才会发动,耐心一点吧。” 连长对陈班长的建议予以否认,没办法只好接着晒太阳。 装车的顺序是从122火箭营开始,接着是152营,最后才是我们130营,没想到等到在午十二点还没轮到我们营,没办法只好拿出之前发好的干粮开始吃午饭。 “老韩,按照这进度轮到我们班只怕是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了?”大胡子问班长。 “看样子是要到那个时候。” “那你有没有带防护霜什么的?” 韩班长很奇怪大胡子这会提‘防护霜’干什么:“我从不用那玩意,怎么啦?” “下午两点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晒坏了就不好了,有损我玉树临风的形象。” 大胡子一句话把大伙全都逗乐了。 “你的皮还是挺细的,不过肉好像就不怎么嫩,不过没关系你这一身毛能替你挡住不少紫外线,伤不了你。” 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班长这会也幽默起来。 “我要是晒黑了没人要你可得给我介绍对象。” “介绍对象这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凭你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找个对象应该不在话下吧?”班长开始开起了大胡子的玩笑。 “那到是,哥现在手头上就有好几个妞,各有各的好,不知道选谁好,真是为难死我了。” “你不会一个一个试吗?试好了挑一个最好的不就行了?” “唉,问题就在这里,我真要是一个一个试就麻烦了,你是知道我的,就凭我这长相,我这气质有哪个女孩能把持的住,就怕我还没选好就一个个对我情深深雨蒙蒙啊!这个也觉得好,那个也不错到了这种地步我就麻烦了。” “有你这种社会的败类,人间的渣子让那些女孩认识你真是她们的不幸!” 班长一席话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听着两位班长在相互调侃也还蛮有意思的,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好像都忘记了炎炎烈rì,忘记了还有装车固定这一重大任务没完成。 第五十一节 闷罐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终于轮到我们班进行固定车辆火炮,指挥排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将固定所用的物资摆放到位只要我们自己动手将其钉好就可以了。 由于有了之前的经验方法我们只要照着葫芦画瓢就可以了,所以整个过程就半小时的样子就搞定。 原本以为固定好后我们就坐在自己班的车内跟着火车一起去宁夏,没想到我们跟车炮还不是同一辆火车,带我们去宁夏的是另一列火车,而给我们乘坐的居然是一节一节的‘闷罐’! 还没走进车厢在外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根据这味道判断这车厢之前应该是运输过化肥这类的物品,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化学成份的味道。 根据连队的安排每一节‘货厢’装两个班,所以我们三、四班就同在一节车厢,进去后没等谁安排老兵就集中在左边,我们新兵就只好在右边,没想到里面除了气味难闻以外环境更恶劣,地上一层的垃圾,烟头、纸壳、泥土、、、等什么杂物都有,没办法我们两个班的新兵用了十分钟进行了打扫。 车厢内温度就更高的离谱,称它为‘闷罐’真是一点也没错,虽然中间有一扇推拉门,里面还有两个小窗户,但透气xìng依然很差,进去还没三分钟整个人全身就大汗淋漓,连内裤都湿透了,最主要是闷热车厢内的热气简直就像压缩空气一样从下往上不断的对着我们冲。 没办法连队已经下达全部人员现在必须全部进入车厢,只好硬着头皮拿出各自的雨衣垫在车厢的甲板上然后人坐在上面慢慢享受这难得的‘桑拿’! 刚坐下老兵们忍受不住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真是他妈的太热了!还让不让人活!” “可不可以脱衣服!” “我不去宁夏了,让我回去!” “让我死吧!这他妈的温度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想死还不容易,呆会火车启动后你直接跳出下去就可以了。”这时从车厢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等人走进来一看原来是指导员! 没想到指导员被安排到跟我们一起,我还一直以为军官们会坐的好一些,没想到居然会跟我们一起坐‘闷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现在允许大家脱衣服,这里面确实太热了,衣服脱了就别吵了,心静自然凉,都已经这么热了还在这里大声嚷嚷个什么,还嫌不够热是吧?” 听到指导员这么一说大家像身上着了火一样迅速将身上的衣服恨不得直接撕下来。 看到大家都已经占了车厢两边的位置指导员也没再做调整,自己就在最中间坐了下来,不过把三个班长叫了过去陪他一起坐在中间,这会车没开动,要是开动的话中间会进风应该是最凉快的地方。 指导员入住后车厢内就安静了不少,大家被这热浪蒸得差不多都快熟了,只有保持安静不停的喝着水才显得好过一些,但好像不管我们喝多少水还不到一分钟就会变成汗,喝多少水就有多少汗像水蒸气一样不断往外冒,这会我真替岳欢担心,真不知道他这会水还有没有,要是没有真会渴死在这‘闷罐’之中! 蒸了一个多小时后火车终于是启动了,果不其然火车在跑动中中间位置有风灌进来,这会才感觉凉快一点点。 火车跑动起来车内空气流动起来后之前的气味没那么重了,人也舒服很多,汗终于是止住了,大家就躺下来开始休息,这会还真有点儿困了,毕竟中午没午休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才算消停一会,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但还是有人jīng神头不错的,指导员和三个班长这会开始打起牌来,我真是佩服他们的jīng力充沛,部份老兵也没一点疲惫的意思,有的在聊着天,有的在吃着零食,新兵这边倒是规矩多了差不多都躺着闭目养神。 而我倒头就睡,不过没睡太久,毕竟还是不习惯,火车的轰鸣声太大,温度也没降多少,一觉醒来满头大汗。 行驶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后肚子感觉有点饿了,想想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饭点了,看着车外的太阳也没那么刺眼,成sè到了夕阳的样子。 于是大家都拿出干粮开始吃晚饭,基本上除了饼干火腿以外还有几包榨菜,但严红军拿出的晚餐有点让我大跌眼镜,这家伙居然拿出一个‘洋葱’和一个‘馒头’! 吃馒头我还能接受,但一口洋葱一口馒头这我可是第一次见。 “你这馒头和洋葱是哪来的?不会是你从饮事班偷来的吧?”我还是不免好奇的问一问。 “东西倒是饮事班的,但不用说‘偷’这么难听吧!” “这是我昨天从饮事班拿的,不过还是跟岳欢先打了声招呼,要他给我留着。” “这洋葱你就这么生吃?”我觉得有点难以入口。 “当然可以生吃,我们在老家经常就这么吃,好吃着了。” “不怕辣,不怕呛?”看着他吃着津津有味的样子真怀疑他是在演给我看的一样。 “不怕啊,味道好着了,你要不要试?”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洋葱和一个馒头递给我。 天啊,这洋葱有我一拳头大,我看着这生洋葱有些犹豫不决不敢入口。 “吃啊!这好吃着了,你要是觉得太辣就赶紧吃一口馒头,兑着馒头吃会好吃一点。”严红军开始在怂恿我。 没办法盛情难却只好先闭上眼睛对着洋葱一口咬下去,辣倒是没我想像的辣,但还是很冲人,一下就冲到我鼻子,眼睛硬是活生生的被冲开了,眼泪鼻涕都快要迸出来。 “怎么样?没骗你吧?好吃吧?” “有点麻,水分倒是挺足的。” “刚开始吃是有点不习惯,多吃几次就好了。” 我想我不会再有下次了,这味道虽说不上有多难吃,但第一次吃就让我呛到不行,一个洋葱吃到一半实在是吃不下了,只好扔了。 第五十二节 火车在路上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车继续向着宁夏的方向行驶,天sè也慢慢暗了下来。‘闷罐’内的温度倒是降了不少,再也没刚进来那会难受,但新的问题来了就是:上厕所。 说来也奇怪明明憋的不行,火车速度也缓缓前进速度也不是特别快,但就是当你走到中间门口掏出老二对着外面就是尿不出来!有的站在那等个五六分钟能等出来,有的等个十分钟都还出不来,干脆又退了回去,但只要一退回来又感觉急的要死,一到门口又出不来,真不知道是不是有某种科学原理能解释这一现象。 随着夜sè越来越浓,气温也更是聚降,坐在里面居然能感觉有一丝凉意,周围也一片漆黑,看着外面也是一片望不尽的黑估计这车是开到了荒郊野岭,随着气温越来越底,指导员不得不把门关小一点只留下一肩宽的距离用来透气和供人上厕所。 ‘闷罐’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里面太黑,也许是不好做什么用来消遣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干脆连话也懒得说了都躺在那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去上厕所要不然真觉得这车拉了一车死人。 躺下除了聊天就是睡觉,但老兵有些好一点,因为他们带着‘随身听’这会正是听歌的好机会,虽然磁带就那么一两盒但足够让他们用来打发这无聊又无耐的时光。 其实我们新兵有些人也是有‘随身听’的,这个时候不用说都让一些老兵抢走了,哪怕是当着指导员的面,当然他过来会说借,但在我眼里就是抢,他们借我们能说个‘不’字吗? 指导员也许也是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静也想‘抢’一台来赶走这沉静,但又不能对我们这些战士下手,还好大胡子有一个‘cd机’。 “李中言,把你的‘cd’借我听一听。” “没问题,不过你在睡觉之前得还给我,没这玩意我会睡不着的。”恐怕也只有大胡子这样的老同志才敢跟指导员这么说话。 “好的,我听一会就会睡着的,到时候你看我睡着了你就拿过去。”指导员也妥协也。 “都有些什么歌?”开始挑选歌曲。 “有好几张,但这太黑了,看不清楚哪张是哪张。” “那就随便听一张。” 大胡子把cd装好后按好播放递给指导员,这些动作大胡子倒是在黑暗中也能做到,因为自从有了这个‘cd’机后每晚睡觉前都要先听一会才会进入梦乡,已经成为每天睡觉前的一个习惯。 而我们新兵没什么娱乐就只能聊聊天来打发时间,这会想睡也睡不着。 “你们说这会我们到哪了?应该到宁夏了吧?”彭袁开始好奇我们到哪了。 “应该没有,这会应该还是九十点钟的样子,应该还在甘肃境内。”姜学斌说到。 我觉得姜学斌的判断应该有误,时间上有误,因为还在甘肃境内的话九十点钟气温还不会这么冷。 “在哪我不确定,但时间应该不止九十点钟,你们想想在营区九十点钟哪会有这么冷,这么低的气温最起码到了十一点以后。”我阐述了我的观点。 “说的也是,现在这么冷是不止九十点钟。”严红军也赞同我的观点。 “那就应该到了宁夏啦!你都说十一点以后,这几个小时了肯定进入宁夏。”姜学斌这会把甘肃改成宁夏。 “你刚才还说在甘肃境内,这会又说到宁夏。”徐富对姜学斌的说法颇有微词。 “那肯定到宁夏了嘛!甘肃就跟宁夏搭界好不好,挨这么近还不早到了。” 大伙都忘了徐富就是宁夏的,这会他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 “你不就是宁夏的吗?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我提醒徐富,听到我的提醒大家也恍然大悟才意识到徐富是宁夏人士。 “我清楚个毛啊!我来新兵连那会是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部队,但不知道我们现在走的是哪条路线,再说又看不清外面,要是能看清楚外面我就能判断是在甘肃还是在宁夏。” “看外面你就能判断在哪?真的假的?”彭袁有点不相信。 这话我倒是相信,而且让我看清楚我也能猜出个十有仈jiǔ来,这太好区分了,如果外面还是一片光秃秃的人烟稀少就多半还在甘肃,如果外面是一片绿绿葱葱枝繁叶茂就多半到了宁夏。 “你在甘肃呆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甘肃是什么样子吗?”徐富反问到。 “甘肃我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我还没去过宁夏当然不知道宁夏是什么样子怎么判断?”彭袁委屈的说到。 “你是猪脑子!你只要发现跟甘肃不一样不就行了,不一样就肯定不是在甘肃啦!”姜学斌对着彭袁骂到,听到骂彭袁‘猪脑子’大伙都笑了。 “我靠!你真是他妈的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是他太聪明了,是你太笨了!”我继续调侃彭袁。 “现在你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吧?”严红军也开始调侃起来。 “怎么死的?”彭袁还真不知道,天真的问了起来。 我们大家都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一起回应他:“跟你一样笨死的!” “我靠!你们这群人渣合起伙来欺负我!”说完彭袁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一无聊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乐子也觉得好玩至极,而刚才的话题分明是讨论火车是在甘肃还是在宁夏这会都转移到彭袁身上了。 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居然还是彭袁自己,这会他没有短路。 “不对!我们刚才明明讨论的是我们到底是在甘肃还是在宁夏,怎么说着说着都说到我身上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智商低。”我继续调侃到。 “你大爷的,这又关我智商什么事?” “就是因为你智商低把我们平均智商给拉下来了,所以就跑偏了嘛!”我正要说却被姜学斌抢了话,看着我俩一唱一和大伙又乐了。 听着难得的欢声笑语这才让人觉得这‘旅途’还不是那么让人难受。 第五十三节 到达宁夏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火车就这么一直开着,我们就睡一会又醒来一会醒来又睡,我有时候躺累了就起来坐一会,就这样一晚上反反复复。 要不是在当兵谁他妈会受这种罪,闷在里面躺久了会累坐久了又不舒服,姿势怎么换怎么不爽,更痛苦的是我们谁也不知道这车还要开多久,这一晚真是度秒如年!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了,应该是这一晚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我们迫不及待的向外张望希望能看到些什么,最起码能看到点光亮也好。 果然没让我们失望我们不仅看到了光亮还看到了一个工作人员在检查铁路。 “同志,请问我们这到了哪里?”指导员冲着工作人员喊到。 “到了宁夏!” “现在是几点钟了?”指导员又问到。 “凌晨两点!” “谢谢!” 天啊!才两点钟,听到这个数字车厢内又热闹起来。 车厢内所有人都好像睡了好几觉一样,但都提不起jīng神来,毕竟这环境太差了,有的感觉好冷棉被紧紧的襄着,有的感觉好热已经满头大汗。 趁着停车这会大家争先恐后的上起了厕所,车停下一切就恢复了正常,卸下负担后整个人都轻松很多,站在门口深呼吸,外面空气要清新数倍,虽然冷风迎面但谁都愿意多呆一会,享受一会没有燥热,没有火车轰鸣声,没有夹杂在空气中的混合气体一切是那么的安静、清新、舒服。 停顿了半小小时左右火车再次启动,宁夏,我们来了,虽然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天终于亮了,经过一夜的舟车劳顿我们终于又在一个车站停下来了,而这次火车是真的停下不会再走了。 得到下车的命令后纷纷如出笼的鸟飞舞着翅膀,我们没有翅膀所以赶紧活动活动手脚,希望把一晚上的疲惫都能甩出去。 得到信息载着我们车辆火炮的火车还没到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原地等待,所有人原地休息,正当人们忙着洗濑,忙着吃早餐时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 “快看!坦克!” 人群顺着呼喊声看去,在离我们百米开外的距离果然停着一辆坦克。 看样子大家伙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亲眼看到坦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但从体型判断应该是一辆重型坦克,要不是连队规定只能在原地休息大家早就冲过去把它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现在就只能在远处静静的欣赏。 “有点儿不对啊!”大胡子好像看出来些什么。 “班长,哪儿不对?”我赶紧问。 “怎么就一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听大胡子这么一说还真是,就一辆坦克安静的停在那,按常理说应该跟我们一样至少一个连的坦克要停在一起才对,为什么这会正如大胡子说的就一辆还一个人都没有。 “也许人在坦克里面。”我猜测到。 “应该不会,你以为坦克里面是人呆的地方吗?里面不比我们坐‘闷罐’舒服,再说都停在那里完全可以出来透透气。” “不会演习已经开始了吧!这坦克是负责来拦截我们的吧!该不会向我们开炮吧!”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电影看多了吧!”大胡子责骂到。 “演习要真开始了那也至少给我们每人发一把枪,你还真当自己是特种兵是吧!派辆坦克来对付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你还没睡醒吧?”大胡子再次训斥我。 看样子是我想入非非了,电影里的场景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是自己犯二了。 “那为什么就一辆坦克停在那?”我明知故问。 “你问我我他妈的问谁?”大胡子有点不耐烦了。 正当我们纠结为什么会只有一辆坦克停在那的时候,这会已经有人拿出相机想把坦克拍下来,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即便是照了也难以看清楚。 看够了后人群开始安静了,都原地坐等我们的‘座驾’,按照之前装车的速度,今天卸车恐怕也要在这里呆上一天时间。 看得出来这个车站还是一个货运站,车站外全都是山,山上对比甘肃果然大不一样山上有树。车站除了我们以外就只有车站忙碌的工作人员,车站的设施也一目了然就两三间办公室和调度室再无其他,连一个陌生人都没有,所以没人知道我们现在具体在宁夏哪个位置,想去问一下工作人员但他们三三两两总在我们对面来回穿梭,始终没到我们这边来,连宁夏本地的战友也没一个人能说的上这是哪里。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载着我们车辆火炮的火车来了,于是队伍集合手持家伙准备开始卸车。 也许是应了家里的一句老话:要做一个房子要花上一两个月,但要拆一个房子只需要一两天。这句话用在这里也合适,之前装车用了一天时间,而今天卸车只用了一上午所有车和炮就全都下了车。 收拾好所有物资后又再次全员上车重新出发,向着最终目的地前进,上了车后已经是正午时分,天气依然好的有点过分,不过经过昨天在‘闷罐’的锻炼今天车内的温度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程英也还是跟之前一样坐到了我们班的车上,于是过去跟他寒暄一番。 “怎么样,还好吧?” “能好到哪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程英一脸疲惫的回答我,他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一个感觉,昨晚对于谁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我听李团说我们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到。”程英对我透露行程。 “他怎么知道?” “他就是宁夏青铜峡的。”是哦,我差点忘了李团就是宁夏的,但不知道他刚好是青铜峡的。 “那我们这车还有的坐啊!” “可不是,屁股都坐大了。”程英这会开起了玩笑。 “坐累了就躺一会。” 程英接受了我的建议,和我一起躺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第五十四节 到达目的地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到了下午我们终于是到了最终目的地,我们先是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看样子这里就是我们这一个多月临时的‘车炮场’。 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各班分解各自的火炮,然后进行一个简单的定位,环顾四周这块空地还是蛮大的,每个连有四门炮一共十二门炮一字排开,车就停在对面二十几米的距离,在我们下车十分钟后就引来无数当地老乡在远处围观,仔细察看原来在我们的左边方向就有一片房屋,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村庄。 火炮放稳后就拿上个人物资集合队伍,各连各留下两兵哨兵负责看守车辆火炮,其余人就浩浩荡荡的向我们歇脚的地方再次徒步前进。 而我们歇脚之处正是刚才看到的村子,队伍就在村子里走着,两边都是一幢接着一幢的房子,当然还有围在路两边的老乡们,没办法看着路两旁围观的老乡越来越多,我们就不能这么安安静静的行走,喊口号,唱军歌自然是免不了。 有时候也真是佩服各连队的主官们,喊口号唱军歌固然是为了彰显连队士气,但也要注意一下方法好不好,口号一喊四个连队都一起喊,军歌一吼又跟着一起吼,连我们自己都听不清楚我们自己喊的是什么唱的是什么,就更别说是这些老乡了,估计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这些人真是当兵当傻了,明明背上背着那么重的背包,手里还提着几十斤的重物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声嘶力竭的在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干吗这么为难自己! 难受的还不止这些,本已为歇脚的地方会采取就近原则会在‘车炮场’最近的地方落脚,没想到走了十多分钟还没到,而知道驻地到底在哪的就只有营长,所以没人敢问还要走多久,到底在哪里,只有苦逼的跟着走。 走了整整半个小时后队伍总算是停下来了,我们的歇脚点是在一条国道旁边的一幢民房,房子是刚建好的,但还没做装修,有三层,一楼房子很大跟其他地方一样一楼是用来做生意用的,楼上用来住人,过了国道是一片很大的树林,当然也还有一些农田,后来才知道过了这片树木就可以看到我们的母亲河:黄河。 出来接待我们是应该是这房子的男主人,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连长指导员排长们就跟着他看房间,一共有三个大房间和两个小房间,看样子这家伙还蛮有钱的盖得起这么大的房子。 后来安顿下来才逐渐看清原来这里算是一个小集市,各种商铺店面都有,在我们隔壁就有一个小商店,后来能过慢慢了解房东就是在这里做点小生意发的财。 各个班分到房间后就立马开始进行简单的打扫,拿出各自的床单被子就算是安营扎寨了。 由于房东还没想好要把哪块地方给我们当厨房用,所以到了宁夏第一顿饭我们就只能先在路边凑和做了,天快黑时终于可以开饭了,终于吃到一顿像样的饭菜了,吃完饭后我们班又跟来之前一样帮着饮事班搬运各种物资。 到了外面部队的生活习xìng还是一样,晚上新闻是看不了,所以连队就利用这个时间将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家里继续进行卫生打扫整理,一部分再次去‘车炮场’也再进行一个简单的布局和整理,顺便送饭给哨兵,我被班长分到了车炮场。 又要走上半个钟头,不过这次走起来还是相对轻松很多,毕竟没有重物在身,当然更重的是刚刚吃饱喝足当然分外jīng神。 到达‘车炮场’后连长简单交待了一下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主要就是把车和炮再进行一个具体的定位。 话不多说,拿上家伙就开始干活,皮尺拉开量好距离,先测量好车与车之间的距离,驾驶员根据我们的要求重新将车停好,车倒是简单能开的动,炮就麻烦了,要十几个人同时推着一点一点慢慢移动,所以我们只好两个班合在一起协同。 人多还是力量大没一会功夫四门火炮就全部就位,这时天也黑了队伍带回,回到驻地后进门一看经过留守人员的整理房间样貌确实比刚到那会要干净整洁多了。 稍作休息后就开始我们出来后的第一次晚点名,晚点名快结束时连长还特意交待晚上一定要休息好,明天早上要出早cāo,不是吧在这种地方怎么出早cāo?难道上国道去跑个五公里? 晚点名结束后大家都想好好的洗一洗,毕竟这一两天都没怎么好好的洗一把脸漱一次口,但毕竟环境有限只能进行简单的洗漱。 床位的分布还是跟在‘闷罐’一样,老兵跟老兵一起,新兵和新兵凑一块,班长们挤在一起。 终于可以踏踏实实躺下了,这两天全在车上度过感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躺下来伸个懒腰真是舒服,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疲惫。 “大胡子,你说我们住在这里部队要不要给房租啊?”洛小雨又开始好奇起来,当然我们也想知道。而大胡子从我认识以来一直他就像我们的百科全说或是新华字典,但凡有谁有什么问题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问大胡子。 “应该不用,这在来之前部队和地方都是应该商量好的。”而大胡子好像也很享受,不管是谁,不管你问什么他总能够回答你,很少有回答不了的时候,好像这个满脸胡子戴个眼镜的男人真的是学富五车、见多识广。 “那这老乡不是很亏,刚盖好的房子装修还没弄,自己都还没住就给别人住,这谁想的通。”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部队只要把要求跟当地zhèng fǔ说清楚,当地zhèng fǔ就会派人下来给当地老乡做工作,官字下面两张嘴,随便一唬老乡们就从了。” “真的假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当兵的像流氓**一样,这么霸道。”洛小雨有点不相信。 “你现在跟流氓**有区别嘛?”大胡子又开起了玩笑。 听着大胡子的话,老兵们当作玩笑在嘻笑着,而我只能是苦笑,兵与兵之间的关系要是真全部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大众面前恐怕我们不止是流氓**・・・ 第五十五节 宁夏第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虽然没有哨兵没有连值rì但还是安排有人每天吹起床哨,起床哨响后连队所有人到按照昨天晚上规定的集合地点集合。 到底是到了外面就是不一样,这第一天出早cāo连长居然亲自组织,真是太阳从西边出,要知道在营区连长能按时起床的rì子也屈指可数。 简单的热身运动后,在连长的带领下我们还真上国道跑了起来,还好这会是清晨路上还没几台车。 我们还没跑几步其他连队也陆陆续续上了国道,这时才发现我们连的住址算是离车炮场最近的,其他连都住到离我们有两三公里远。 只要凑到一起就会热闹起来,口号声又开始起此彼伏。这里房屋这么密集又是一大清早,我在想各连队主官难道就没一个人意识到我们几百号人在这里大吼大叫难道不算是‘扰民’吗!老乡们都还在梦乡我们这么一吼还有谁睡得着,估计老乡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占了自己的房还不让人睡个安稳觉,难怪老百姓都说当兵的大部分都是‘兵痞’。 吃过早餐卫生打扫好后部队集合,今天第一天就两个任务:上午再次对‘车炮场’进行整理;下午对驻地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部队带到‘车炮场’后先由连长给各班长开会讲解场地的具体部署,正当班长们在开会之际在我们几百米开外还有一大批车队牵引着火炮向我们这边缓缓驶过来,看样子我们还算来的早的。 班长开完会回来后给我们传达连长的要求,思想贯彻完毕后班长说还有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需要每个班派一个人参入,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是:去挖坑做一个临时厕所! 听到这个任务后好像每个人都有意识的开始抵触,老兵肯定是没人愿意去的,班长就在我们新兵中挑人,很‘幸运’我被挑中了。 没办法军令如山倒接到命令后我拿上一把铁锹向班长指的方向走去,厕所的位置选在‘车炮场’的上方,离我们有一百五十多米远算是在一个半山腰上。 到达指定位置挖厕所的任务由陈华英组织,一共有八个人无一例外八个全都是新兵。陈班长安排我、刘昭chūn、彭袁、程英负责挖,其他四个负责拿彩条布当围墙将其围起来,任务安排好后陈华英就躲到一个yīn凉处休息去了。 “他妈的,挖好后老子一定要第一个在这拉泡屎!”彭袁又开始在这犯二了。 “你真他妈的恶心!就这点出息,要挖一米五深才算合格,挖这么深你不拉两泡屎怎么对得起自己挖的坑!”刘昭chūn开起了彭袁的玩笑。 听到两个活宝的说笑我们大伙都被逗乐了,但我看了程英一眼他却面无表情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一个人在那挥舞着铁锹。 还好这里是沙质地挖起来还不是那么费力,一个坑大概半个小时就挖好了。但要挖二十个平均每人五个,看来这还不是一个小工程。 “这厕所做好后要是同时有二十个人一起蹲在这,这场面是何奇的壮观!”彭袁一个人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是真有二十个人同时一起蹲在这我一定给他们照张相,然后洗出来送给你,让你看一下你的劳动成果还是能得到大家的肯定。”刘昭chūn又开始嘲弄起彭袁来。 “哪你得说话算话。” “算话。” 二十个人的合照现在倒是没有,四个人挖完后一人蹲一个坑来了一张合影。 下午起床后就开始对驻地进行大扫除,班长对每个人做了一个明确分工,我分配的工作是:擦玻璃。 提上一桶水找了块抹布正准备要上手时发现最上面已经有两块玻璃已经裂开了,正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班长汇报时房东的老婆也看到了,不过眼神有点怪怪的,过了两分钟后发生的事让我郁闷了好几天。 房东老婆把他叫过来指着上面两块玻璃:“你看,他们搞卫生把我们的玻璃搞烂了。” 他大爷的,我他妈的明明还没碰就在这里睁眼说瞎话来冤枉我! 我赶紧辩护:“我还没碰那两块玻璃,它们之前就坏了!” “我亲眼看见他搞坏的,就刚才。” 要不是在当兵我他妈的早上去给那八婆两巴掌,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 “我再说一次那两块玻璃不是我搞坏的,我还没开始擦,你想冤枉我是吧?”我早火了,声音稍提高了点,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班长也走了过来。 “我就看见是你搞坏的!”他妈的这八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将声音提高了八度,看样子这个哑巴亏是要我吃定了,正当我要再次辩护时被班长拦住了。 “老乡,是怎么一回事?”班长问那个八婆。 八婆又把之前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班长听,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冲过去给她一脚! “只是两块玻璃我叫连队赔给你就是了。” 我没听错吧!班长连具体情况问都不问一下就直接说赔,这不真成是我弄坏的。 “班长这真・・・”我急于向班长解释但被班长厉声打断。 “好了,你别说话了,去隔壁扫地去!” 今天不知道我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点背,碰到这种破事!听班长这语气我要再说半个字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但我不服,听到班长的命令后我站在原地没动两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八婆,真想一眼看穿她的肉身看看她的良心还在不在,她也用眼神回敬了我一眼好像在说:“小样,看老娘怎么玩死你!” 这时大胡子也过来了拉着我就往隔壁房间走,我不情愿的跟着大胡子走到了隔壁,到了隔壁后总算听到了房东说话了。 “严重了,解放军同志,就两块玻璃而已,既然说了会赔这事就算了,算了啊,没事了,没事了。” 这什么世道!我就这么让人冤枉却连大气都不能出一口!这才第一天我就这么不爽,早知道出来会有这么一出当初真应该留守就什么事都没有。 第五十六节 第一天训练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今天终于要拉出去进行首次训练了,把火炮和车连接好后所有人员上车坐好队伍再一次出发。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沙漠,要是真能见到我一定要抓一把沙带回湖南留作纪念。 昨天发生的事虽然让我心里赌的慌但出来了心情自然要好很多,难怪有言说一个人生气郁闷的时候可以适当出去走一走这样会有效缓解,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看不见那两块‘被’我弄烂的玻璃,看不到那个八婆没有填堵的东西这心里就是舒坦,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眼不见为净’。 还有一件让我舒坦的事:那就是我的脸真的奇迹般的自己好了,不单肿消了而且没留下任何痕迹!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不科学! 车队终于停了,这也意味着我们要开始设置炮阵地了,下车后用最快的速度环顾了一眼四周让我失望了,没有看到让我期待以久的沙漠。 不过这里的土质确实是沙质土,挖起来一点也不费力,挖到一米多深全是沙质土。所以我们只花费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将炮阵地设置好了。 炮阵地设置好后我们就有大把时间慢慢欣赏眼前的景sè,一眼望去这里好像是一块平原,看不到一棵树,看不到一幢房,当然更看不到一个老乡。 一望无际的沙质土地表上零零散散有一些长得像树根一样的植物,长得都很矮‘树根’上冒出一些尖尖的叶子,我们坐在地上休息时地上多了很多蜥蜴,但都很小只,只有十几厘米长,还有一些蝎子。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蝎子,有一些胆大的老兵居然还能抓在手里把玩,近距离看我突然觉得蝎子还是蛮好看的,且不说大自然造就了它这独特的样貌,光看它一身都是黄sè的在太阳光的照shè下还很通透还真像一件艺术品,难怪有很多人去纹身都纹一只蝎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地上的蜥蜴也越来越多了,而且爬起来的速度还蛮快的,想要抓一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徙手去抓是很难,有人就干脆拿铁锹拍,此法果然奏效,就跟拍苍蝇一样手法熟练后一拍一个准。 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有一些当地的老乡和车子向我们靠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路过的,当然也有拉着满车零食停在哪等着我们去光顾,午休的时候已经有四五辆三轮车停在我们休息的地方。 “解放军同志,你们这次会在这里呆多久?”一位跟大胡子一样长着满脸胳腮胡子的老乡问到。 “一个多月。”大胡子回答到。 “那会很辛苦啊!” “为什么这么说老乡?”大胡子问到,毕竟这才第一天还谈不上有多辛苦。 “这里环境太恶劣了。” “还好啊,天这么蓝,地这么大风景不错啊!” “其实你们现在训练的地方是一片沙漠。” 听到老乡说这里是‘沙漠’我有点疑惑了,这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是一片沙,于是赶紧问老乡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是沙漠,真的假的?”我满脸疑惑的问老乡。 “这里之前的确是一片沙漠,只不过经过了十几年的治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老乡的解说我们恍然大悟。 “那是怎么治理的?”大胡子和我一样对怎么治理产生了兴趣。 “就是在上面种草。” “种草!”我们都有点惊讶,莫非这长的像树根一样的植物是‘草’。 “是的,这叫‘耐干草’,之前种了很多树和草。到最后发现只有这种草才适合这种土质和环境。” 我们又一次感到惊讶,没想到还真有东西能镇得住这漫漫黄沙,大自然还真是神奇。 “不过你们得注意了,这草有毒!”老乡善意的提醒到。 “有毒!有什么毒?”赶紧问个清楚这要是中毒了可就麻烦了。 “这草的叶子很硬,你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会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一样,会痛一下然后开始长包会很痒。”这就是老乡说的所谓草有毒。 “那要是万一真被扎了该怎么办?”接下来就是询问怎么解毒。 “消毒,擦点酒jīng什么的消毒,有消炎药就吃一点会好一些,要是你们什么都没有就得忍一忍痒个几天也就没事了。” 不知道老乡所说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尤其是对这草的描述使我更好奇,于是蹲下来仔细端详。 主干呈灰sè只有三四十厘米高如果不是上面长有绿叶就像一个小树根躺在地上,叶子的形状差不多是一个三角形,想去用手试一试是否真得像老乡所说的那样坚硬,但怕中毒还是忍住了。 老乡说的都是真的,到了下午就有人中招了,在设置炮阵地的时候脚被‘耐干草’扎了,被扎的地方真的起了一个很大的包,而且巨痒无比。 看到老乡说的得到了验证我的心里不免开始有点发毛了,但更多的是好奇,我好奇的是这种沙质地里别说是有什么肥料或营养成分供植物吸收,就是连水分都没有怎么就能长出东西来,而且长出来以后还带有这么强的毒xìng,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再次感慨大自然的神奇。 有了教训后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得小心翼翼了,对‘耐干草’避而远之。不过再怎么小心也还是难免一天下来已经有数十人领教了‘耐干草’的厉害,当然居然其中还有被蝎子蜇了! 这才第一天就连续有人被草刺被蝎子咬,到了晚上连队开始‘谈草sè变’但凡看到地上有植物就立刻保持安全距离,‘安全形式’不容乐观,晚点名的时候连长也不得不强调要我人出去后一定要再三注意,对一些不知晓的动植物尽量不要去碰,天啊,这才第一天我们就有人受伤,有人开始叫苦连天了,这还刚开始后面rì子还长着了,真不知道要是真有上战场这天我们这些人会有怎样的表现,只怕是还没开枪就死伤过半。 第五十七节 训练之余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训练就这样每天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随着训练强度的增加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也开始凸显出来了。 首先是水的问题,之前各班自带的水只还撑不到一个星期就全都用完了,没水喝没水用成了最大的问题,全连只有饮事班水源充足,因为他们是有统一的配送所以连长明文规定任何人都不允许碰饮事班的水,违者重罚。 这个大家都明白饮事班要是缺水的话那饭就做不成了,没饭吃大伙都得饿肚子,所以这点权重利害大家还是分的清楚的,所以除了像连长指导员排长大胡子这些巨头敢碰以外其他无一染指。 其他人没这么牛b所以只有自己想办法,现在用来喝的水都没有所以现在想洗个澡显然是一种奢望,当然真要有水洗澡在这里也洗不了,一是没场地,二是没时间一天训练结束后到达驻地后就已经是九十点钟了,在熄灯哨之前只能进行简短的洗漱哪还有功夫洗澡。 后来不知道是谁听说在前面有一家店铺有水卖,不管你拿什么容器,不管你拿多大的容器装满后就只收五毛钱,看来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切深的感觉到水是如此的珍贵。 除了水少的可怜以外,钱包也rì渐消瘦,身上的大洋已经所剩无几,全都拿来买吃的了,刚开始苹果四块钱一斤后来卖的人越来越多就开始一天一个价,三块两块到一块钱一斤到最后干脆都卖一块钱四个,而且用个小袋子装好给了钱直接提走,没想到卖个苹果竞争都如此激烈。 跟苹果一样悲惨命运的还有枣子,一开始也是卖四块钱一斤到最后全都卖一块钱一斤,看着新鲜的大枣这要是在湖南卖到仈jiǔ块都不为过啊。 没想到在宁夏买东西这么实惠,东西实惠有些人更是实在,一次在外夜训轮到我们班看守‘炮阵地’时遇上一个卖羊肉串的。 隔着数十米就闻到了羊肉的香味,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一个板车缓缓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老乡,你这羊肉串怎么卖?”大胡子第一个没忍住直奔羊肉而去。 “两块钱一串,不过我这火已经灭了。”老乡看样子是出去买了一天现在应该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但看到有人要买还是停了下来。 “能卖我们几串吗?”大胡子还是不想错过。 “行吧,不过我得先生火你们得等上一会可以吗?”听老乡这么一说羊肉有得吃了。 “没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乡把车停稳后开始在板车的烤炉内生起了火,看样子今天生意不错一车的食材只剩下几十串羊肉了。 “老乡,这么晚还在外面你这是要回家吧?”大胡子开始和老乡聊了起来。 “是啊,今天集市赶集所以晚了一些。” “你是**吧?我看你戴着个白帽子。” “对,我是**,你要几串?”火生好了。 “先来个十串吧,今天生意可以嘛,就只剩羊肉没卖完。” “赶集的时候生意是要好一些,我们本地人羊肉吃习惯了所以羊肉串走的少一些,烤其他东西合他们口味一些。”火越来越旺了,看着大块大块的羊肉在烤炉上被烤的滋滋作响每个人的口水都快留一地。 十分钟后羊肉串烤好了,为什么说老乡实在看这羊肉串就知道了,在湖南长沙大街上烤羊肉串的都是用竹签串肉,一串也就五到六块,还不一定吃到真羊肉;而这里用半米长的铁签串肉,每一串都有十块肉,而且绝对是正宗羊肉,再加上如此低兼的价位真是实惠到家了。 “你们这是打哪来的?”老乡接过大胡子给的钱问到。 “甘肃。” “那还不算很远,前两天我还碰到了xīn jiāngxī zàng那边过来的,怎么?这是要打仗了?都凑到宁夏来。”老乡想知道为什么。 “其实是我们兰州军区···”我话说到一半被大胡子给打断了。 “到一边吃你的羊肉串去!”听大胡子这么一说我意识到我好像有点多嘴了。 “就是几个部队到一起搞搞演习,没有打仗,要真打仗我们还能在这这么惬意的吃着羊肉串嘛。” “也对哦,要真打起来我也不可能在这卖羊肉串了,看你们好像还没吃过瘾吧?这样,反正我这也没几串了干脆我请客全烤了。”老乡好像对我们一见如故。 “这不太好吧?”我猜大胡子心里其实在说“这也太爽了吧!” “没什么不好的,全烤了我推着空车也能走得快一些。” “你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家?” “还有两三里路。”老乡嘴上一边聊手却没闲着,依旧利落的烤着羊肉串。 “那为什么不换个三轮摩托车,稍改一下就可以了。” “想是想啊,可钱不够啊!”能听出老乡生活上有些许无奈。 “家里就我一个挣钱的,两个小孩子要吃饭读书都快供不起喽。” “那负担是挺重的。” “明年就不让他们念了,饭都吃不饱还念啥子书。” “不是吧,不让孩子读书,还没到这种地步吧?”大胡子有点惊讶我也不相信,国家早几年就说过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有人吃不饱饭吧? “你们每天来来回回在村子里走难道没发现这里有好多小孩什么都没干就呆在家里玩?”老乡觉得我们的观察力太欠缺了。 老乡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们每次路过村子时总能看到有一些六七岁大的小孩站在路边看着我们,有一些甚至在我们队伍后面跟上一路,难道这些真是都如老乡所说上不起学的孩子? “现在不是放暑假吗?” “看样子几十年没读书都忘了九月一号是开学的rì子。”老乡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我们顺便提醒大胡子。 大胡子恍然大悟:“真是,二十几年没上学把这个都忘了,现在都已经九月中旬了,学校都上了半个月课了,难道这些孩子真得都是上不起学的?” “要不然你以为了,难道上得起学还会有哪一家不让自己的娃去学校而呆在家里的。” “说的也是,这里看来比我们想像的要差得很远啊。” 老乡熄了炉子准备起身回家,大胡子还是把后面烤的钱付给了老乡,虽然老乡再三推让但大胡子一番客套后还是收下了,要是不收下我们吃得也不安心,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第五十八节 初见母亲河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不知道是谁跟连长提出来可不可以去看一看黄河,毕竟近在眼前难得来一次不去看一下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惜了,尤其是看过‘母亲河’的人并不多没想到连长破天荒的答应了,不过只能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去,而且只能分批去。 得到允许后大家自然很兴奋,只不过所谓分批还不是老兵都去过了我们新兵才能去,只要能去倒也就不计较了。 终于一天中午班长通知我们中午可以去看黄河,但必须在吹起床哨之前回来。那还等什么饭都顾不上吃拿上早准备好的相机胶卷就直奔黄河而去。 过了国道就是一片苹果园,又是第一次看到苹果树,而且是每棵树上都硕果累累,这个时候正是结果的时候,个头虽然不大但每个都很红。 有些树用围墙围了起来,有些树就种在路边,很显然这一片果园不止一户果农种植, 种在路边树上的苹果伸手可得。 “不知道能不能摘一个吃啊?”彭袁第一个没忍住。 “就你那海拔够的到吗?”刘昭chūn一阵坏笑。 “去你大爷的,老子海拔不够不会跳啊!”彭袁立马给予还击。 “还是不要的好吧?要是让老乡抓着了向连队反应不会弄个‘军民纠纷’什么的吧?”不是我怕事,我是不想无中生事不要还没看到黄河就被半途而废,还是忍不住做个提醒。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这个时间段应该都在家里午休。”徐富也已经垂涎yù滴。 “就是・・・就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其他几个战友也纷纷趋之若鹜。 我还是想极力阻拦,至少看了黄河再说,看过了爱怎么着我就不管了:“还是先看了黄河再说吧,再说了这几天你们苹果吃得还少吗?” “之前吃的那不都是自己掏了钱的嘛,这不要钱不吃白不吃。”彭袁看样子是快忍不住了。 人就是这样,但凡有免费的不要钱的即使是自己用不上也得想方设法去抢去弄,好像没弄到手就感觉自己吃亏了一样。 看样子路边几颗苹果树上的苹果今天是注定要落入几个战友的腹中了,看样子局势没在我掌控之中,虽说不上我是什么好鸟但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未经允许伸手去摘老乡的苹果心里还是都少有些过意不去,看到战友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摘着苹果咧着嘴享受着我在想这跟当年鬼子进村有什么区别?难怪老乡要说我们是‘兵痞’! 彭袁扔给我一个,接过来后我还是有些犹豫,吃吧有些过意不去,不吃吧他们肯定会说我在装逼,再说这会饭也没吃肚子还真是饿极了,吃吧至少我不摘就行了。 还别说到底是长在黄河边上水分就是足一些,而且还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口感自然是没话说。 就这样我们一边忙着摘苹果一边忙着吃苹果当然还一边忙着照相一路磨磨蹭蹭的走到了黄河边上。 黄河就在眼前了,河面最宽的地方有几百米宽,对面有山,河面很平静,河水走的很平缓没有见到书上所描述的‘奔腾的黄河’,而且河水看上去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像人们常说的黄河的水是黄的。 “这他妈就是黄河啊!”彭袁好像诗xìng大发一样。 “有你这个yín人在这里它能黄到哪去!”刘昭chūn又在挤兑彭袁。 “**才yín,我很纯洁的,炮六连就我最纯洁了!”脸皮真厚。 “哈・・・”众人被彭袁逗乐了。 “**还纯洁!那我他妈还清纯类!”我也听不下去了对着彭袁吼了一句。 “你俩别恶心了,再说下去我们刚才吃下去的苹果都要吐出来了。” 听到刘昭chūn的嘲笑后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我们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欣赏着黄河,虽然只是其中一段但‘母亲河’的宏伟还是一览无遗,宁夏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虽然没看到沙漠但见识了黄河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想想之前手上脸上的浮肿自己的坚持现在看来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美景当前当然不能不照相留影了,河边有一条船,看着船内还有一些碎沙船头还有一台柴油发动机和一些铁链很明显这是一条挖沙船。河边还长满了芦苇,长的很茂盛长的高的地方比人还高,很快挖沙船芦苇就成了我们拍照的取景地。 “要是能下河游上一会就好了。”刘昭chūn一边给我照着相一边嘴里嘀咕着。 “你会游泳吗?” “哥在海边长大的,你说我会游吗?”很明显我问得有点多余。 “还是不要的好吧,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谁担的起啊,连长三令五声强调了严禁下水,你可别撞枪口上了。”我赶紧搬出连长来吓唬胖子希望他能打消下水游泳这个念头。 “看样子你还是个旱鸭子。” “这你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看你平时笨手笨脚的就知道。” “你大爷的,我比你还笨?” “你别看我吨位重,手脚可比你灵活多了,要是在海里我躺着不动都不会沉下去。” 看样子胖子还是没打消下水的念头。 “你这会要是沉下去了可没人救得了你,想想你的吨位。” “行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要私自下水我不就是自找收拾嘛。” “那就好,那赶紧给哥多拍几张。” “好了,姿势再sāo一点。” “去你大爷的。” 看也看过了,拍也拍够了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打倒回府。 “这黄河也不咋地嘛,我还以为会有多壮观多奔腾。”彭袁刚看完就开始吐槽。 “是啊,一点也不黄啊,水那么白。” “就是,就跟看湖一样没一点动静。” 众人纷纷发表看过黄河后的感慨。 回到驻地后居然发现厨房还留了饭菜给我们,没想到这帮老兵还会做点人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真是快饿晕了,虽然苹果吃了不少但这玩意毕竟水分多是促消化的,饭菜也凉了但有的吃还是囫囵吞枣一番,要不吃一点下午训练哪有体力。 第五十九节 休息一天 - 那些年我们在当兵 - 净七 () 营部通知今天放假,全营休息一天,出来二十多天了终于能休息一天大伙自然兴奋不已,虽然没电视看没报纸杂志看没有娱乐活动消遣但不需要训练不需要出去晒太阳想必也是极好的。 老兵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重复着每次休息用来消遣的娱乐:打牌。我们新兵则多数躺在地铺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息,只有极个别手脚勤快的去买水洗着床单被套。 在营区洗个东西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在这里要想洗个什么,不管你洗什么都是一项‘大工程’,光是出去买水就得花上半个小时,再加上我早已是囊中羞涩所以洗刷刷这种事情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着实佩服那些洗床单被套的家伙。 但好景不长,这才刚休息不到一个小时连队的集合哨吹响了,这个时候集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队伍集合好后连长发话了。 “同志们,在这里集合大家是有件事要麻烦大家一下,是这样的房东有四五亩的玉米还没收割,想请大家帮帮忙,帮着一起收一下,我们有七八十号人,我们就帮帮老乡,最多两个小时的样子就能搞完。” 真是坑爹!难得的休息时间居然要用来帮房东收玉米!估计房东早就算好了就等着这一天,等我们都有空了就厚颜无耻的跟连队提出来,本着军民鱼水情的jīng神这种要求连长指导员自然是不能拒绝。 “呆会到了地里各班就听从自己班班长的指挥,刚才我已经召集各班长对各班的任务进行了分配,各班长就带领各自的班组开始行动吧。” 在连长的一声令下各个班就浩浩荡荡的向房东的玉米地走去,我们班的任务就是把各个玉米棒上的玉米掰下来扔在一起就可以了,其他班组负责装袋和转运。 收玉米对我来说又是一件新鲜事,长这么大还没收过玉米老家都是种水稻没种过玉米。 没想到收玉米比收水稻简单多了,用手掰下来集中扔在一起,用袋子装好然后就可以直接运回家了。哪像收水稻,人还没到田里箩筐、打谷机、柴油机等等诸多工具要准备大半天。 到了玉米地班长进行简单的分工后我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人多就是力量大正如连长说的用时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像了阵风一样将房东的玉米全都收完拉回家。 回到房里休息继续,打牌的继续打牌,睡觉的继续睡觉,到了晚上营部通知看电影,终于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吃过晚饭,拿上从营区自带的板凳集合队伍向着电影放映点出发,这在外面就不比在营区,今天是两个营一起看因为是露天的还是大屏幕这条街的老乡们几乎都被吸引过来了。 由于我们人多最有利的观影位置都被我们占据了,看过露天电影的人都知道屏幕两边都可以看,虽然一面是正的一面是反的但对观影效果影响不大,所以在屏幕的另一面坐满了前来看电影的老乡,我们看正面他们看反面。 还是跟往常一样看电影之前买好零食买好饮料满怀期待的看今晚会放什么电影,但放映前负责集合队伍的军官说出电影名字后我们彻底失望了,真他妈的太坑爹了! “各们战友,我们外出训练已经快一个月了,旅部首长深知大家在外训练很辛苦所以特意安排今天晚上给大家放一场电影,让大家放松放松,离我们实弹shè击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本着我们训为战练为战的目的,经过我们jīng挑细选今天晚上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一部最能激励大家战斗意志吃苦耐劳的这么一部电影那就是我们重看一遍《冲出亚马逊》!” “切・・・” 台下嘘声一片。 “好,大家不要吵了,电影开始了,保持安静!” 这要不是在当兵,要不是部队纪律严明,要不是还有众老乡们在看着我估计我们手上有什么就会扔什么!就这还jīng挑细选,就这还激励战斗意志真他妈扯蛋!刚才的兴奋劲这会全没了。 没办法,又不能提前走,不但不能提前走就连起个身什么的都不允许。只好耐着xìng子看着大伙都看过的‘亚马逊’,但也还是有坐不住的,诸如像大胡子这种老油条跟连长打了个打呼后往旁边一家小卖部走去,进去半个小时都没见人出来,我猜是店里有个美女或有电视看什么的,要不然不会这么久不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电影结束各自带回,我们回到驻地后连长直接把晚点名给点了,点完后直接让我们熄灯就寝,说是让我们早点睡明天要到很远的地方进行训练,养足jīng神好应付明天的训练。 既然已经熄灯就只能赶紧洗洗睡,但大胡子却坐在地铺上听着cd机没有去洗漱像是在等着某个人或是某样东西,果不其然我们其他人都躺下后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要是在平时开门这种事肯定是我们新兵的工作,所以一听到响声后徐富第一个起身准备去开门,但被大胡子叫住了,这一次他穿上鞋拿着手电筒亲自走到门边。 “谁?”大胡子小声的问到。 “大胡子!”门外回应到,尼玛!这还带暗号大胡子这闹的是哪一出? 听到回答后大胡子立马把门打开,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东西,由于手电筒灯光太暗所以看不清楚提的具体是什么。 大胡子把门关上后让中年男子把东西放在一块空地上。 “东西都齐了吧?”大胡子问到。 “齐着了,你点一下,要是少一样你不给钱就是了。”中年男子信心十足的说到。 到底是什么?这个中年男子是干什么的?拿了什么给大胡子?大胡子这大半夜的是要做什么?本来都有点睡意的这会都被这一幕吸引了纷纷都坐了起来。 “齐了就行,给这是余额,点一下,辛苦你了这么晚劳你送过来。”大胡子给钱的同时还递了根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