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神隐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引子 玄天界,孕育万灵,远古之神守护玄天大陆,为维护天地平衡,将邪灵封印于灵力聚集的神隐山之地下,大陆子民得以立国安邦,有了歌舞升平的景象。 神之后裔于神隐山建院立派,收纳门徒,传授灵力术法,设立七层品阶。一阶神女神师,可引远古之神的灵力入体,享万年寿元,承担起加固封印、守护神隐的天责。 后封印松动,邪灵逃出,战乱四起,远古之神后裔--昊,打造五镜以镇压邪灵,神师灵琮、神女雪璎携手将邪灵再次封印于神隐山。雪璎灵力耗竭而飞升,灵琮化入神隐山,五镜失散不知下落。 千万年了,在代代神女神师守护下,神隐山封印完整,安于平静。 一个晴朗的子夜,南方有双子星闪亮。燕城南宫家迎来一对双生姐妹,取名南宫篱、南宫笙。姐姐南宫篱自幼灵力出众,立志要上神隐山修炼成为神女,妹妹南宫笙则资质平平,与常人无异。 十六年后,姐姐如愿以偿,入神隐修炼,胧月祭之后却莫名失去踪迹。妹妹南宫笙为找寻姐姐,踏上去往神隐山的路。 ********** 第1章   初入神隐 #神隐山# “姐姐!”阿笙猛地从梦中醒来,环顾四周,舒了口气,起身打开竹窗,抬头一轮皎月,春寒料峭,夜色清冷。她来到神隐山已有月余。 #一月前# 冬雪刚刚化去,山间小道上,南宫笙和一位随从打扮的人,加紧了步伐往前赶路。 “按修从所言,在三日前的胧月祭里,姐姐还是一切安好,待祭祀结束后,众人回到居所,才发现她没有回来。而姐姐一周前有来信,并未提到要出行,若真的是出行决不会不告而别,怕是遇上了……”她越发不敢往下想,加紧脚步跟上前面的修从。 忽然,林间传来一声峋鸟的鸣叫,修从停下脚步,对阿笙说:“这像是善渊君的峋鸟。若他在便好办多了。” 正说时,一位蓝衣道袍的男子驾云迎面而来,轻盈落地收起祥云,看到阿笙略有些惊讶,再一想是双生姐妹,自然模样相似。 阿笙打量这男子,灵力十足,穿的道袍貌似有一定品阶的,那便是神师或其上层弟子。他气质独特,眼神温和,以面具遮住半脸,俊朗又带几分神秘。 “善渊君,这位正是篱君的妹妹,南宫笙。”修从道,又转向阿笙说,“南宫小姐,这位是神隐山善渊君。” 二人行了礼。 善渊是一阶神师云宸老君的关门弟子,品级五阶。 他语调极为温和,安慰阿笙说:“你先不要为篱君的事着急,我就是来接你的,等上了神隐山再说。” 阿笙点点头,便上了善渊的祥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略略有些安稳起来,或许是这位善渊君温和的神情,或许是因为很快能到神隐山,开始怀揣一点希望。 两位驾云而起,阿笙之前也与姐姐同乘祥云,但这个高度和速度还是有些不适应,无意间抓紧了善渊的衣袖,善渊顺手扶住阿笙的肩膀,如同兄长一般。 不消半炷香的功夫,神隐山跃然入目,它灵气环绕高耸入云,仿佛不周山入世,擎天踏地,气吞山河。 阿笙记得古籍上有写,神隐山,灵力凝聚之中心,祭祀祈福之圣山。感叹远古之神的灵力所在,果然非同一般。 善渊将祥云驾入雾海。 “过了雾海便是神隐山结界的入口。我会在你身上施咒,可保你平安进入。” 这结界由远古之神所设,若擅闯,轻则灵脉断裂,重则魂飞魄散。” 直到向下望去一片葱翠,善渊将祥云缓缓落下,进入结界后就叮嘱她不要乱跑,此地结界复杂,易被误伤。阿笙环顾四周,这还只是山腰,前面是一道高耸的石门,上面有偌大的三个字“神隐山”。 那落后几丈的修从也落到地面,一行三人进了石门,延台阶往大殿而去。 大殿里已有文博神师、喻芷神师等几位候着,。 善渊向诸位神师行礼,道:“篱君的妹妹南宫笙,我已带来。” 阿笙向前几步,行礼后问道:“各位神师长老,可有我姐姐的下落?” 其中一位身材略胖,两鬓斑白的神师,自称文博君,说:“你的姐姐南宫篱在胧月祭后,再无踪迹,我们派诸位弟子都寻遍了神隐山,除几处远古封印之地无法进入,其他地方都找遍了,而远古封印之地别说是你的姐姐,即使是一阶神师神女也进不去,你的姐姐也不会在那里。” 另一位红色道袍的神师,自称喻芷,五十出头模样,眼神慈祥,走到阿笙跟前,说:“阿篱是在神隐山失去行踪,我们责无旁贷必定要给南宫家一个交代,但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或许能找到篱君。“ 阿笙一听或许能找到姐姐,忙说好好。 只见喻芷从怀中拿出一盏玉碗,示意阿笙伸出掌心,施法取了阿笙手心的血,滴入玉碗,再念咒施法。玉碗中泛起白光。喻芷先是惊喜,再眉间一皱。 阿笙寻思着这是何意。 “你们是双生,双生之间必有感应,我以你的血为引,用这法器寻找篱君的气息,现在看来她气息尚存,只是……” “只是什么?” “气息过于微弱,加上你灵力尚浅,暂时找不到她的位置。” 听到姐姐气息尚存,阿笙松了口气,但又心头一紧,各种可能浮现在脑海。 第2章 心法筑基 神隐山的竹林,轻雾缭绕,一位着白衣道袍的老者刚运完功,收了灵力。他就是已有万岁寿元的云宸老君,神隐山一阶神师。 云宸老君侧过身,对身后的神师点了点头,她便是喻芷。 “南宫笙就留下吧,住南宫篱的院落,同篱君一样是五阶神女。切勿怠慢。” 喻芷诧异,阿笙天生灵力难以凝聚,连七阶都远远不及,云宸老君却把五阶神女的品级给她,但老君自然有老君的道理,她没有过问,拱手道:“弟子遵命。”便退下了。 云宸老君抚过长长的白须,自语道:“祖师,南宫家恐怕还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喻芷君下到山腰找来文博君,两人寥寥几句。 “老君真是这样想的?这是要坏了神隐山千万年的规矩呀!” 文博君胖乎乎的脸浮上一阵不悦。 “老君所想不是你我可以揣度,勿要妄言。”喻芷摆了摆手。 待善渊君和阿笙到了,行礼后,两位神师便将老君的意思表述清楚。 阿笙想着,姐姐是在这里失去踪迹,必定有线索,留下也好。便一口答应。 善渊带阿笙来到阿篱房间所在的梨院。 神隐山有多处院落供修生住宿,分散在修院以南的梨院、竹院、梅院、桂院由女子所用,以北的荷院、葵院、菊院、兰院由男子所用。一同修习的神女约二十人,都是从各国各地甄选而来。 同住在梨院的有三位:安筠、落染、映真。是和阿篱同一年上山的,还只有六阶品级。像阿篱这样修炼一年即达到五阶的,不是天赋异禀,就是付出几倍努力。阿篱是两者皆有。 阿笙到梨院时,师姐们都去听课,院子很安静,只有几树万年的白梨花,随风簌簌作响。打开房门,屋内窗明几净,物件摆放整齐,桌案上笔墨皆在,还有读到一半的书籍,被一个别致的书签标记着,仿佛阿篱随时会回来,拿起书继续读下去。 “阿笙,你就住在篱君的房间,篱君的东西未曾有人动过。若你日常缺少什么,可吩咐修从或来找我,我在荷院,北边的院落,靠近小溪。” “多谢善渊君。”阿笙初到神隐,一切都太陌生了,不免恭恭敬敬的。 “你我以师兄妹相称,不必客气。”善渊微笑道。 “对了,阿笙,你先在这里休息几日,等习惯了,再同其他师兄妹一起上课。” 阿笙点点头。 “师兄,你和姐姐是否熟识?” “我见过篱君几次,她虽上山只有一年,灵力已有五阶。天赋异禀的她,修行上从未放松,反而比其他同修更为刻苦。” “她可有不和睦的同修或与谁有过冲突?” “篱君的性子温和大气,师兄师姐都很喜欢她,神师们也是格外疼爱。或许同修中有人妒忌,但绝不至于伤害她。” 阿笙想师兄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便送他离开,回到梨院,甚是冷清。 她开始检查姐姐的房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书柜里摆放各种典籍,心法、咒术、远古史实等,想着喻芷神师说提高了灵力有助于感应姐姐的所在,不如先找一本心法来筑基。 南宫家祖传的心法,阿笙也练过,但无法凝聚灵力,或许这神隐山的心法可以一试。便随手拿了一本小册子,页面略有泛黄,封面没有书名,打开首页,阿笙念道:“修心若向无心地,未……道……”明明整页的字,却在阿笙眼底下慢慢消失了。 “你灵力太低,看不到上面的字,先拿这本练练手吧。” 一个青瞳书灵站在阿笙旁边,他分明知道阿笙是看不到他的。 书灵,是一种器灵,由物体长久沾染灵力后,借着某些契机有独立的意识,若有强大灵力者助其化形,可显现为与人相似的模样,瞳孔为青色或紫色,紫瞳乃是高阶器灵,不但可自行修炼,还有一定攻击能力。 “啪。” 阿笙躬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灵琮派心法入门》。这本书的字倒是稳稳妥妥、清清楚楚的显现着。 “就它了!” 阿笙念熟心法,盘腿打坐,开始调息。 这书灵单名一个修字,因阿篱的灵力化形,结了主仆契约,主人离开后一直在这里等她回来。 阿笙双目紧闭,收紧神识,调皮的修凑过来瞧了又瞧:“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竟以为主人回来了呢,哎,无趣无趣。同是双生,灵力都长姐姐那儿了。” 阿笙吐了气息睁开眼,觉得哪里不对,一旁的书页竟翻动起来,停在某一页,“纳气入体,敛心神,引于上峰,汇于低谷。”阿笙循着这句再次调息。 隐在一旁的修,则得意的一笑。 一炷香后,阿笙感觉体内气息平和顺畅,感叹神隐山果然灵力汇聚,有助于修炼,连这书也颇有灵性。但书上多处一知半解,便带上书往荷院寻师兄。 第2章 书灵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去往荷院的路上经过一条溪流,溪水由山顶而下,清澈灵动,一只峋鸟倒映在溪水中,浑身洁白翎羽修长,正用长长的喙衔着溪水清洁羽毛。峋鸟以白色为上等,有修长翎羽的更是极品。 峋鸟清脆的一声,跃起,扑动翅膀,停在了某个人的小臂上。阿笙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善渊。善渊也看到阿笙,走上前来。 “师兄,我在姐姐房中找到的心法,有诸多不解,想跟师兄讨教。”阿笙把书递过去。 “这心法是神隐山修行筑基的入门,正合适你。这几日若你愿意,可来溪边找我,带你修习心法。” 阿笙在善渊的指导下,进入灵琮派的修炼,当时她还不知道,正是这个契机,才有了后面修炼的提升,和灵力之源的开启。 善渊初到神隐山时还是年幼小童,也是从这本心法开始修习,其中晦涩难懂之处了然于心,因此指点阿笙细致入微,唯恐她听不懂,一处都不含糊。 “你若照这样练习一个月,即可学咒术,心法加持的咒术,十分灵验。” 阿笙又尝试凝聚灵力,还是不行。 “不可操之过急,每个人都不一样,多多尝试,总会找到法门。“阿笙不是灵力低,是灵力和阿笙之间还有一段路要走。” 善渊总是神态温和,低语浅笑,让阿笙不由的想到姐姐。以前被嘲笑没有灵力时,姐姐也是这般安慰她。 “善渊师兄、善渊师兄!” “真的是善渊师兄啊!” 两人望去,是几位路过的修习神女,着一样的浅青道袍,向着善渊热情挥手,欢喜的紧。 阿笙没料想师兄这么受欢迎。 善渊带阿笙上前:“给你们介绍新来的同修,这位是南宫篱的妹妹,南宫笙,以后阿笙跟着映真她们住梨院。” 又对其中一个女子说:“映真,多照顾着师妹啊。” 这位叫映真的修习神女,跳出来拉着阿笙的手,道:“我在修院排行老幺,正想有个妹妹,以后你是老幺,师姐我照顾你。” 阿笙也是欢喜,点点头。跟着映真回了梨院。 安筠、落染已在梨院,见阿笙来,泡好梨花茶,摆上修从送来的茶点,拉她坐下。 阿笙尝了一口梨花茶,甚是清甜。 三位师姐安慰阿笙几句,又聊起今天的课业,大约是灵力的控制。 “我当时收不住,差点伤到安筠师姐。凝聚后转入中庭,而后玉堂,走任脉。喻芷神师就这么说的。”映真很是委屈。 “怕不是你吃的太多。“安筠塞了一块松子糕在映真嘴里。 “如果先以气息调中枢,再灵力入任脉,可行?” 三位师姐一愣。 “阿笙你可以啊!”落染惊讶道。 落染拉着映真到院中,带她演练,阿笙在一旁道:“纳气于中,混元式,吐气三寸,纳至踵,调水火,潜北冥……” 一套走完,果然映真的灵力控制好了许多。 “阿笙,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安筠不可思议的问道。 “在家陪着姐姐修炼,我灵力不济,就多读些书。”阿笙把头略低一低。 “待你灵力之源一开,恐怕我们都不是你对手。”安筠笑着拍拍阿笙的肩膀。 哎,有那一日便好了,阿笙心想。 日子也过的极快,阿笙在神隐山已有七日。 修从从南宫家回来,带了弟弟南宫策的信笺: “吾姐安好?见字如面。父母亲愿意二姐留在神隐山,叮嘱万事小心,期盼大姐的消息。前几日我翻动大姐的来信,最后一封似有异常,一并寄来,二姐可闻闻这信笺上,是什么味道?” 阿笙打开另一封信笺,闻了闻,确有淡淡的香味,之前并未留意,放置数日香味更淡。这味道好似一种花香。 书灵修,拿了一块桌上的栗子糕,几口吞下,表情格外满足,喃喃念到:“这不是那天,主人回来时身上带着的香味嘛。大惊小怪,无趣无趣。” 便又隐了身。 阿笙恍惚道:“谁在说话?……莫不是听错了?” “什么听错了?”映真从窗口经过,一边啃着果子,也递给阿笙一个。 阿笙咬了一口,真甜。 “这是善渊师兄今天送来的,大概云宸老君又得了不少贡品,让他给大家分分。对了阿笙,你跟着善渊师兄学心法,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发现?” “呵呵,这个,比如说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呀?” 阿笙摇了摇头:“好像师姐们都是很喜欢善渊师兄?” “当然了,他对每个人都很好。知道我喜欢吃甜食总帮我留着,知道安筠在春天喜欢放纸鸢就帮她扎纸鸢,知道喻芷神师有旧疾夏天就备好了冬补的药材……总之啊,他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就是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却从不跟人提起。” 映真压低了声音,说:“他是云宸老君回神隐山路上捡到的,还是个小孩子,受了重伤,他的姐姐已经没有气息,老君就带他上了山。身世可怜吧?” 阿笙想映真挺八卦的呀。 “但是呢,长成这么好的模样和性格,真的很难不让人喜欢。”说着便是一脸的宠溺。 “师兄的面具又是怎么回事儿?”阿笙也八卦起来。 “好像是他重伤的时候,伤到了脸。如果不是受了伤,该长得多俊朗!” 阿笙心里感叹着:原来善渊师兄有着这样的过去。 数日后,阿笙行了拜师礼,在喻芷神师门下,因筑基尚浅,暂随善渊修习。心法入门已成,开始学咒术。 “咒术起源珉派,无形无相,吐纳气息念诵咒语,大可制敌于刹那,小可浮尘于掌心。” 阿笙之前看过咒术的书籍,略略了解,再听善渊一番讲解,明朗许多。 一日,两人来到竹林,竹叶上的露水还未消散,善渊念诵咒语,露水浮起来在他周身环绕,继而凝结于掌心之上,随即拿出备好的细颈小瓶,接住露水。 阿笙跟着善渊的姿态,反复练习,因修习心法的缘故,这咒术不消片刻已能掌握八九成。 虽不熟练,但一瓶露水是攒够了,阿笙将瓶子往善渊手里一塞,说:“师兄,你在石亭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久,她带来茶具,摆放好,将近日新制的梨花茶也取来,倒露水于一瓷盏中。 “麻烦师兄点个火。” 善渊想,小阿笙这是要泡茶啊,想法有趣。他用手一指,盏便温热起来,继而开始冒出小蟹眼般的气泡,待小蟹眼变成大蟹眼,阿笙舀出热水,泡制梨花茶。 竹林幽静,茶香满溢,阿笙温过茶碗,递给善渊品香,再斟入茶水,递上。 善渊细品,啧啧称赞。 “你的茶道是跟篱君学的吧?” “是,师兄怎么知道?” “有幸在一次谈学中,和各院的同修聚在一起,篱君自请奉茶,也是这般香淳。” “在家中时,跟着姐姐学了许多,她好像没有哪样是做不好的,我呢调皮闯了祸,姐姐为我讨饶收拾残局。我还有个弟弟,学文习武,在学堂里是一等一的好。我们仨儿,常一起上街玩,很多有趣好玩的物件,还有茶楼听话本,芳文阁赛诗会,吉膳馆吃烤鸭,总之,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听起来确实有意思。” “师兄,下次我回家时,你随我同去,燕城好玩的地方,我都带你。” “好!”善渊君眼角泛起笑意。 生在这样的家庭让善渊很是羡慕,他虽幸免遇难,留在了神隐山安稳度日,但终究是形单影只,父母亲和姐姐都是忘川彼岸的人,只能默默想念。 阿笙回到房间,见书柜似有响动,走近细瞧,没有发现异样。 修正在书柜里翻来翻去,念叨着:“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 “啪。” 阿笙捡起书,分明有一股灵力在周围晃动,想起刚学过的一个咒术,可令其现行,便悄悄靠近,修在她跟前摆摆手,猜想阿笙应该是看不到自己吧,继续找他的书。 阿笙默念咒术,画出一个圈,向灵气晃动的地方一指。 “现!” 修猛一转身,看到阿笙睁大的眼睛,一脸惊讶。 “你能看到我了?” “你……你是谁,为何在我房间!” “这是我主人的房间,凶什么凶啊。”修撅撅嘴。 “你是姐姐的……?”阿笙打量这个书灵,少年人形态,一双青瞳,化形不久,灵力充盈。 “我是篱君的书灵。书灵懂吗?我呢,有千年了,是一本远古古籍沾染了神隐山的灵气而成,主人灵力为我化形。你可以看见我是因为双生感应,但是说好啊,我只认篱君为主人,别想使唤我。”书灵双手叉腰,绷着不屑的小表情。 “你……从我住进来时,就在这个房间了?” “嗯,是,也不是,我时常会去广书阁,那儿才有意思。”书灵绕着阿笙转了一圈,摸摸下巴,打量道,”看来你有长进啊,能用咒术了,心法学的不赖嘛!”他对阿笙的进步内心中是啧啧称赞自己。 “书灵,你岂不是时常在姐姐身旁?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跟你一样,在这里等呢。如果主人不召唤我,我就感应不到她。还有,我有名字的,叫修!”想到刚化形时,篱君给他起名为修,寓意追求完美。这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候。可现在修觉得自己就是找不到主人的小狗狗,一脸忧郁。 阿笙不免拿他当弟弟般看待,伸手摸着他的头:“姐姐她会回来的。” “别摸我,只有主人可以摸。” 阿笙赶紧收手,想器灵原来也有脾气,书上写的也不可尽信啊! “修,刚才你在找什么书?” “我记得主人看过一本古籍,之后去了山里一处结界之地,回来时衣袖上沾了一种花粉。这事蹊跷,太蹊跷。”修很努力的回忆着。 “可是这个味道?”阿笙拿出姐姐的那封信笺。 “就是这个,当晚她给你写信,衣袖上的花粉和香味就粘在上面。” “书名是什么?” “《未南录》。” 阿笙也把书柜翻了一遍,对修摇摇头。 “对了,”修一拍脑袋,“广书阁!一定在那里。“话说间,修已遁身,不见踪影。 第3章 应龙洞的声音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阿笙是吃了灵力的亏,气喘吁吁的跑进广书阁。这神隐山的书阁,从远古到现在所有珍贵书籍,皆藏于此。书阁外观不过是幢两层小楼,进入后别有洞天。 广书阁内层层叠起,从一层向上望去,高不见顶,每层以环形走廊相连,管理书阁的修从迎上前来,问阿笙需要找哪些书,阿笙报了书名,修从带她上到第十层。这里少说也有数万卷藏书,还只是史实类的一小部分,修从指点了方向便退下,阿笙径直走去。修已在那里,手上拿的正是《未南录》。 “你来的也太慢了。”说着将书递给阿笙。 她除了书名,看不到一个字。用咒术,也无用。 “我是你,就去荷院找面具师兄帮忙。对了,主人好像提到什么洞穴之类的,你好好找找吧。” 话音未落,阿笙已拿着书跑了。 #荷院# 善渊把信笺还阿笙,说道:“这味道相似玉竹花,但又不同。一时想不起哪里有这种花香。” 又接过《未南录》:“那就看看这书中的记载。” 善渊凝聚灵力,指尖向着书页,页面缓缓显出字迹,这样阿笙也能看到。 《未南录》是一本记录与灵琮有关的史籍。 灵琮,远古之神后裔,创立灵琮派术法,收弟子无数。千万年前,邪灵化形而出,灵琮与雪璎合力封印邪灵于神隐,雪璎灵力耗竭而飞升,灵琮化入神隐,与山一体。 “师兄,这里有个图纹。”阿笙指着一处。 “好像是应龙纹,在应龙洞……对,小时候误入过山洞,碰触了结界,结界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应龙纹。” “或许姐姐也看到了应龙纹,去过这个结界?我要去山洞,师兄能否为我指路?师兄?” 阿笙迫切的望着善渊,他不忍推辞,想了想,说:“我与你同去吧。” 两人沿山势向西而行,进入一片密林,林中树木茂盛,善渊的峋鸟飞在上空盘旋探路。 忽而传来峋鸟的鸣叫声,善渊告诉她说:“就在前面。” 阿笙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未留意善渊的步伐变得缓慢又沉重,落下好一段路。 善渊疑惑,进这密林时就开始浑身无力,越往里走越是灵力匮乏,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怕是这密林,会压制有灵力的闯入者。 阿笙发觉师兄不对劲,回去扶他坐在树下,待运功调息后,才缓过来些。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大概这密林……但你无事就好。” “要不,改天再来?”阿笙担心师兄,毕竟是自己拉着他来的。 善渊顾及阿笙找姐姐心切,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而且离结界不远了,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 此时,天色有些暗淡,阿笙恍惚听到一些声音,不是一个,是很多个,她侧耳细听。 “又是她。” “她又来了。” “灵琮大人是不会理她的。” “旁边那位倒是生的俊俏,嘻嘻。” 阿笙环顾四周,没有人影,不由得后背发凉。这些声音也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来,忽远忽近。 “师兄,可听到什么?” “听不太清楚,神隐山灵力凝聚,这里的草木沾了灵气,化形也是有的,它们不会伤人,无妨。” 这时,林间弥漫开一股香味,阿笙猛地发现,这就是要找的花香,再看周围、脚下,已长出了蓝色的草,草叶生长极快,摇曳几下便长到膝盖这么高,然后开出浅黄色的花。引来无数萤火虫,在林间飞舞。 善渊也留意到,这就是阿篱来过的地方。那么,应龙洞很可能有线索。 萤火虫点亮了林间的路,阿笙捉着萤火虫,说道:“师兄,这般好看的光景,我是第一次见。 善渊觉得还是小心为好,起身继续前行。 两人在一面陡峭的石壁跟前停下,善渊拨开挡住石壁的青紫色藤蔓,一个深邃的洞口露出来。 阿笙正要往里进,被善渊拉住,他凝聚灵力于掌心,升起一颗火苗,循着火光查看洞内情形,确定是安全的,再示意阿笙进来。 这洞内寂静无声,越走越宽敞,偶尔有岩石渗出的水,滴在地上,格外响亮。两人进到略深处,善渊停下来,指着前面说,结界就在那里。 然后丢了一个小石头试探,石头被弹回来,他又以灵力试探,结界便显现出来。那是一道黄金屏障,上面有巨大的应龙纹,与书上的图纹一模一样。 阿笙慢慢靠近封印。 “小心。”善渊叮嘱道。 她点点头,伸出手掌,碰触结界的一瞬间,竟感应到了姐姐。 阿笙稳了稳情绪,凝神,再次触摸封印,这一次看的更清楚。 在结界前,姐姐说了一些话,封印里传来声音:“命运之轮不止,你无法改变。” 影像消失了,当她再次尝试,却被结界的力量猛的弹开,幸好身后的善渊一把扶住她。 阿笙再去触摸结界,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像。 她喃喃道:“我看到姐姐了,她真的来过这里。”眼泪噗噗的就往下掉。 “姐姐在询问,里面有声音在回应她。” 阿笙一时心急,凝聚灵力要打开结界,善渊慌了,忙拦住她:“住手!会被结界所伤。我们先去找神师,一起想办法。” 再看那黄金屏障,应龙纹已慢慢隐去。善渊拉着阿笙退到洞外。 善渊给阿笙擦着眼泪,安慰她:“阿笙不要着急,至少有了一点线索,篱君后来安全回到修院,我们今天也先回去吧。” 阿笙回过神,觉得自己确实草率了,断不能拉着师兄冒险,也就乖乖的回了修院。 #修院大殿# 文博神师知道两个不听话的徒儿私自去了应龙洞,很是生气,喻芷对阿笙和善渊说:“应龙洞是第一代神师,祖师灵琮,化入神隐山的地方,那里的结界自有神力。这样不管不顾的过去,应龙洞附近的密林会吸走你们的灵力,洞内的结界更是危险。” “善渊,阿笙是师妹,你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不但没有阻止还带她过去,作为师兄,该罚。”文博神师说道。 善渊刚要说愿意领罚,阿笙抢先道:“是我非要师兄去的,文博神师,要罚就罚我,跟师兄无关。“ “你们两个都要罚,在自己房内思过十日,抄写院规二十遍。再有下次,加一倍。” 文博神师甩了甩袖子,走出大殿。 喻芷过来给阿笙看脉象,再给善渊看过,道:“阿笙倒是无恙,善渊,应龙洞的密林对你灵脉有损伤,这几日思过正好可以调息,需多留意,尽快修复灵脉。” “师父,让您担心了,是徒儿的错。”善渊行礼道。 喻芷一手把他带大,既是师父又是母亲,让喻芷担心是他极不情愿的。 “啊,竟伤到灵脉。”阿笙十分愧疚,都是自己太过莽撞,才令师兄受了伤。 “都是我不好,师兄。” 善渊摸摸阿笙的头,说:“不怪你。” “说说吧,为何要去应龙洞?”喻芷关心的问,深知善渊不是鲁莽的孩子,去了结界之地必然有缘故,而这缘故跟阿笙脱不了干系。 阿笙便老实的将经历一一讲来。 “阿篱为何要去应龙洞,我们不知,但可能跟她失踪有些关系,我会和几位神师、云宸老君禀明,希望尽快找到阿篱。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阿笙和善渊便退下。 喻芷不解,结界里是祖师灵琮的声音?太不可思议了。千年前,祖师化入神隐山,后人再无法寻到他的踪迹。如此匪夷所思,怕是要去问一问云宸老君。 踏着月色,喻芷延石阶径直而上,到了更高处的一座殿宇—宝月塔。 塔内,白衣老者云宸老君正在打坐,喻芷在塔外恭恭敬敬行了礼。 “弟子有一事不解,前来询问师父,有关应龙洞之事。” “祖师已得道飞升化入神隐。是或不是,都静观其变,南宫笙的灵力之源未开,暂时不会生事。” 喻芷参不透老君的意思,又不便再问,行了礼退下。 这几日,阿笙很是头疼,抄写院规也就罢了,思过十日,现在是第五日了,在家可是谁也管不了她,想去哪就去哪,玩的风风火火。现在上了神隐山,一罚就是十天禁足。 “你别走来走去的,我看的好晕。”修斜躺在桌案旁,一手撑着头,一手叉着腰,懒懒的说。 “你这几日去了哪里?” “我在广书阁看一本古籍,太有趣了,”修看到阿笙瞪着他,眼睛圆的跟铜铃一般,笑容就僵在那里,转而恳切的说道:“顺便去小厨房找了点好吃的。” “说,姐姐去问了什么,里面的又是谁,是祖师灵琮?”阿笙步步紧逼。 修摆摆手,一副“你问我我去问谁”的意思。 “那……姐姐那日回房间,还有说过什么?” “没有。”修脸上写满了诚实二字,用手指指旁边的茶碗,恳切的说:“小阿笙,你的梨花茶很好喝,给我泡一盏呗。” “你怎么除了吃就是喝啊,一个书灵,诗书气质都没有。”阿笙狠狠一怼。 “我要喝要喝要喝,快泡茶泡茶泡茶,要喝要喝要喝,泡茶泡茶泡茶……” 阿笙捂着耳朵,他就在耳朵旁边说,躲到哪儿他就在哪儿说。 一番你追我跑之后…… “好吧,泡茶。姐姐呀,你怎么收了一个这样的器灵!” 第4章 神隐山遇雪图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姐姐!”阿笙猛地从梦中醒来,环顾四周,舒了口气,起身打开竹窗,抬头一轮皎月,春寒料峭,夜色清冷。她来到神隐山已有月余。 “明日开始,你要随师兄师姐们一起学习。有不懂的,可再来找我。”阿笙想起白天善渊师兄说的话。初到神隐,跟着师兄学了点心法咒术,寻找姐姐的线索尚无进展,应龙洞那里,还是得找机会再去看看。 早上,阿笙、安筠、落染、映真一行四人,走在去修院的路上。 “阿笙,今天讲学的是崇光神师,讲史学,每次听他的课,我都特别瞌睡。”映真说道。 “史学?哪一段的历史?”阿笙问道。 “从远古之神至今,广书阁三层都存不下的史书,要在崇光神师的课上过一遍,我的头都晕了。”安筠摸摸自己脑袋。 “阿笙,你若不喜欢,下午还有个有趣的课,修习灵力。”落染酷酷的摆了一个凝聚灵力的姿势。 阿笙摸摸项链上的玉珠想,修习灵力?师兄送的这个法器,正好可以试试。 这是前几日善渊接云宸老君的令,去了西谷云海办事。西谷险峻,但却有难得的仙草,这些仙草有助于修炼,善渊想阿笙正为修习灵力苦恼,这仙草最适合她,冒着风险在悬崖上采回一棵,以灵力化去仙草凝为玉珠。 到了听学阁,已有十几位师兄师姐在屋内,之前一个月只跟着善渊师兄,所以很多同修都未曾见过面。但他们都见过姐姐阿篱呀,双生姐妹的相似度,引来了更多注目。 阿笙恭恭敬敬的向师兄师姐们行礼。 “阿笙,你刚来时,我们见过,我是玉瑶,在竹院。”一位师姐上前来,阿笙想了想,好似初入神隐时,在溪边遇到的几位里,便有她。因为她腰间的挂的玉佩是玄武世家的族纹,玄武世家在燕城是数一数二的灵修世家。 “玉瑶师姐。”阿笙又向她行了礼。 “你的姐姐篱君,修行课业都是一等一的好,相信妹妹阿笙也不会差吧,那些传言定是假的。”又来一位师姐,生的好看说话却酸里酸气,惹得阿笙不爽。 “这是赤羽。”玉瑶说道。 阿笙也恭敬的行了礼:“赤羽师姐。” “你就是小阿笙呀,善渊师兄经常提起你,晏雨有礼了。”上前来作揖的这位师兄彬彬有礼。 “晏雨和我,都在荷院,我叫念归。”另一位师兄颇有股顽皮劲儿,一手搭在晏雨的肩膀,一手叉腰,他的眼睛格外漂亮,睫毛很长,笑起来酥酥的。 阿笙觉得念归有趣,嘴角一弯。这笑意,可是进了念归心里。 “吵吵嚷嚷,还不快坐好!” 听学阁顿时安静,进来的是崇光神师。这位神师一踏入听学阁,那是气场满满,神色严肃,一副老学究模样。 学生们自然是怕这位神师的,立马撤退。 念归撤退前还不忘丢给阿笙一句”要来找我们玩啊”。 安筠、映真坐在前排,落染在她们后面,拉着阿笙坐自己右边。 玉瑶那边传来嬉笑声:“听说这个妹妹灵力很差,姐姐阿篱倒还有点意思。” “不如下午试她一试。”几个人耳语了一番,嬉笑起来。 阿笙不太喜欢这几位师姐,懒得理会。 崇光神师讲的很细致,阿笙庆幸在家时读过一些史书,能跟上神师的课程。 下午是喻芷神师的灵力课。喻芷带来一个金檀木长匣,这金檀木,阿笙听姐姐说过,千万年树龄,只生在神隐山,附有强大灵力,用以装封年代久远的珍贵之物,特别是远古留下来的物件,以金檀木保存的,历久弥新。 “看上去很值钱的盒子啊,”映真碰了一下落染,“你说里面是什么宝贝?” “是什么宝贝也不是你的。”落染怼道,引得旁边几位同修也笑。 喻芷小心翼翼的从匣里取出物件,是一个装裱精致的画卷,将画徐徐展开,召学生们上前观看。 这是一幅《神隐山遇雪图》,勾勒精致用墨柔和,将神隐山下雪时的灵动景致描绘的惟妙惟肖,可谓神来之笔。雪压松枝低,一只冬鸟落在树上,抖落残雪,下面有一处凉亭,亭里有人在赏雪。 “这是第一代神女,祖师雪璎的画作。”喻芷话音一落,学生们发出惊叹声。 “没想到,祖师的画作这么美。”玉瑶说。 “祖师的画作还能亲眼见到,真是不枉此生。”映真的小眼睛瞪得格外圆。 “这画作也保存得太好了,好像刚绘成一般,不是该有千万年了吗?”落染问。 “确有千万年了。”喻芷道。 “画的极美,亭子里有一女子赏雪,是祖师自己吧。”安筠指了指画上的一处。 阿笙细看那亭子,是两人赏雪,一男子和身后一女子。莫不是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实是两人。心中很是纳闷,这男子只有自己看到? “你们好好观察,这画和普通画作有什么不同?”喻芷问。 学生们把书桌围了起来细细研究。 晏雨触摸了一下画的表面,说:“好似有灵力,是封印。” “是的,你们可用灵力试探,观察画作里封印的器灵,感受封印。”这时一位修从进来,向喻芷行礼,说了几句,喻芷想了想,说:“我随你去看看。”转身对学生们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阿笙现在也是略有灵力的。有灵琮派心法的筑基,加上师兄的仙草,有不小的长进。她将灵力凝聚在指端,触及画纸,感受到里面有两重封印,一重是封印了画灵,另一重则是更早。 她太专注,没有发现玉瑶和赤羽在一旁窃窃私语,玉瑶点了点头,赤羽将灵力凝聚,伺机而动。 阿笙探过画作上的落款和印章,不是封印入口。再试试亭子,那里不是有一个看不到的男子吗? 就在阿笙指尖触及时,赤羽用灵力攻击了此处,封印瞬间迸发强大力量,将她们几人弹出数米远,摔在地上。 “哎呀,好疼啊!”大家陆陆续续的起身,揉着摔疼的地方。 “谁这么胡闹!”落染道。 就在这时喻芷进来了,诧异的看着倒了一地的学生,赶紧扶起几个。 “我一走开,怎么就成这样了,是谁触发了封印?” “是阿笙,我看到是她用灵力的。”赤羽指着阿笙说。 “啊!”落染怎么也想不到是一向安分的阿笙。 “神师,您快来看,阿笙这是怎么了?”映真叫起来。 阿笙被映真扶起头,身体软绵绵的,已经没了知觉。 喻芷见状不对,俯下身用灵力探她的脉搏和眉心,又转身观望画卷:“不好,阿笙进了封印。” “怎么会这样,我们都安好无事啊。”大家惊恐未定。 “谁让她攻击封印呢,害的我们差点,差点也被吸进画里。”赤羽略有心虚的说。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上次捉弄阿篱,现在又是阿笙。”落染冲过来抓住赤羽的衣领,几乎要打起来,幸好旁边几位劝阻。 “你看到赤羽动手了吗?”玉瑶上前挡着赤羽,冲落染喊。 “你!”落染的拳头拽的紧。 “算了算了,先看看阿笙吧。”安筠抓着落染的手,生怕脾气强硬的落染再当着神师的面打起来,上次赤羽捉弄阿篱,大家心知肚明,赤羽没有被神师责罚,落染可是当着几位神师的面打了赤羽一掌,后来被罚的那个惨啊。 眼下还是阿笙要紧,落染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快把阿笙带回梨院,把画册也带上。”喻芷吩咐道。 第5章 千万年前的记忆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善渊此刻正在溪边打坐,听到念归跑来,说阿笙出事了,嗖的起身向梨院奔去。 待他进门时,见师弟师妹们都被喻芷赶到了院外,说打扰她施法,只留下住在梨园的安筠、落染和映真。 善渊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阿笙,一旁映真拉着她的手,神色焦急:“阿笙,阿笙,你听的见吗?” 善渊向喻芷行过礼,“师父,阿笙这是怎么了?” “今日让她们试探《神隐山遇雪图》的封印,我才走开一会儿,听说有人攻击了封印,阿笙的意识进到这画里了。” “我为师父护法,还请师父带阿笙回来。” “好!” 善渊很清楚,这封印是前代神师所设,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灵力开启通道,将阿笙的意识引回来,而她在里面越久,就越难回本体。 喻芷将装有《神隐山遇雪图》的金檀木匣子打开,盘坐后对其施法。 在修院外 ,师兄师妹们陆续散了。 “玉瑶姐,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说,万一阿笙回不来,我会不会被赶出神隐山。”赤羽害怕的问,拉了拉前面玉瑶的衣袖。 “你不用怕,现在神师在救她,顾不上追问,之后即使问起,你咬牙不认就是了。我也不会把你说出去。”玉瑶心想,又不是我动的手,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收拾吧。衣袖一甩,向竹院走去。 阿笙床前,喻芷停下施法,将灵力收回,说:“我要打开封印入口,需要一个人进去带阿笙出来。” “我去吧。”善渊马上应道,又对安筠等人说:”你们为神师护法。” 安筠三个,越发担心,喻芷神师的灵力达到三阶,算是极高的了,还需要善渊君协助,恐怕要出这封印,没那么简单。 此刻,进入到画中的阿笙,慢慢苏醒,动了动手指,感觉五内像被震碎过的绞痛,勉强起身,发现自己竟处在一个虚无空间中,没有上下之分,除了自己这里空无一物,连风都没有,四下望不到边际,安静致极。 她向前走了两步,又好像没有走,仍在原地。 “有人吗?”连回声都没有,声音落在了虚无里。 阿笙揉了揉胸口,打坐调息,片刻后缓和了些,回忆起刚才还在上课,看《神隐山遇雪图》,用灵力探封印。 难道是触发了封印,被吸到画里来了?她喃喃道。 得想办法出去。 阿笙试图用灵力在这虚无空间里打开一道出口,但无济于事,仿佛一把剑落空,什么也劈不到。又以咒术尝试,也不行。灵力是上等术法,这低等的咒术更不管用。 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还是出不去。阿笙开始害怕起来。 忽然,前面不远有呼呼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阿笙一看,竟是一张血盆大口,是个巨大的绒毛怪物出现在眼前,离自己仅数米远。 阿笙吓得一个踉跄,拔腿就跑,怪物在后面紧追不舍。 她后悔怎么不早学驾云之术,现在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跑了很久,这个怪物没扑上来却一直呼呼得紧随其后,阿笙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停----!” 绒毛怪物来个脚刹,停在了阿笙跟前。 她才看清这是一个单只眼的家伙,嘴巴很大,能吞下十个阿笙。 “你,害不害怕?”绒毛怪物凑近了看阿笙惊恐的脸,笑起来很是邪乎。 想来害怕也没用,阿笙壮着胆子说:“你若吃了我,我也就这么点儿灵力,不够塞牙缝,你要吃就吃吧。” “你,害不害怕?”绒毛怪物又问。 “我不怕!”阿笙盯着那唯一的大眼睛,手心里已渗出冷汗。 绒毛怪物眨了一下大眼,收起嘴巴,消失在虚无中。 阿笙松了口气,但觉得危险还在,保持警惕。 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笙,妹妹,是你吗?” “姐姐!是姐姐!”阿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了又听,真的是姐姐的声音。 “姐姐,我在这里!在这里啊!”阿笙喊起来,高举着双手不停的挥动。 周围有了光,很是刺眼,她用手挡在额前,眯着眼睛,朦胧的看到姐姐的身影浮现出来,越来越鲜明,她向着那身影跑去。 “姐姐,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阿笙抱住姐姐。姐姐抚摸着她的头。 “姐姐,我们回去吧。”阿笙抓住姐姐的手,猛的发现手上都是血,这血滴到地上,越来越多。抬头看到姐姐的嘴角也是血,她孱弱的倒阿笙怀里。 “姐姐,你怎么了?”阿笙哭着,抱住姐姐的身体,“我找到你了,我们要一起回去。” 可是她的身体越来越冷,阿篱已经闭上了眼睛,白色的衣裙被染透成血红色。 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围过来: “她没有灵力,这么弱。” “她的姐姐很强,可惜死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可怜啊,啧啧!” 阿笙哭着喊道:“不是的,不是的!” “你的姐姐,再也找不回了。你害怕了,你害怕了,哈哈哈……”又是这邪乎的笑声,充满了虚无空间,阿笙痛苦的捂住耳朵,头要炸了。 这是幻境,是幻境,要守住心神! 她赶紧打坐,念动清心咒,周身浮起一层结界。 吵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姐姐的身形也化成空虚,阿笙睁开眼,却看到另一番景象。 是暴风雪!风雪威力极大,她尽力支持住结界,不被风雪冲倒。在一阵消耗后,暴风雪终于停下,眼前是漫天的雪景。 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在一座雪山上,雪地平整,没有任何脚印和痕迹,唯独自己立在雪中央。 抬眼望去,雪景极美,这让经过两次折腾的阿笙,感到放松,紧接着是透支后的疲惫。 这,是在哪里? 一只五彩的飞鸟划过天际,鸣叫着落在枝头,松枝颤抖,扑的一下,又飞走了。松枝上的残雪簌簌落向亭子的屋角。 《神隐山遇雪图》! 阿笙好生惊讶,进入到画作里竟如此真实和奇妙。 雪很厚,她移动了几步,几乎没过膝盖,勉强靠近那亭子,果然看到亭子里有两个人。在前面的年轻男子,模样俊朗,气宇非凡,挂着两缕须发,紫色长袍,腰间别着一个镜面的挂坠,他望着雪景,发出感叹。 身后的红衣女子,仪态端庄,眉目清秀,与雪景相映,越发娇俏可爱。她没有看雪景,而是望着那男子的背影,含情脉脉。 如果这女子是祖师雪璎,那这男子是谁呢?阿笙记得史籍上记载,祖师雪璎是终身神女,飞升前未曾有姻缘。 亭子里的两人逐渐消失,又显现出雪璎坐在石桌旁专心作画的场景,笔锋一路行走后,完成了画作,她满意的看着画里两个人儿,喃喃道:“灵琮,会喜欢的吧?” 暖霞浮上脸颊,甜甜的笑意如花开一般。 她又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还是,封印起来吧。灵琮有心,自会看到。” 雪璎用法术做了一重封印,画中男子隐去不见了。 原来第一重封印是祖师雪璎自己封上的。她心爱的人是祖师灵琮?! 阿笙对八卦本没有兴趣,但现在身在画中,任何线索都可能是离开的契机。 “如果第二重封印是封住画灵,那么画灵又藏在何处,他是千方百计想逃出封印的,如果找到他或许可以一起想办法,对了,刚才的恶作剧不会也是画灵所为?” 阿笙一边琢磨,一边跟着雪璎走到了一处竹楼,雪璎将画裱好挂起,问道:“司砚,你说,灵琮会喜欢吗?” 一个画灵瞬间显现在雪璎身旁,细品了一番后,道:“主人画的都极好,就是这凉亭只有一人赏雪,寂寞了些。” “你怎知道她是一人赏雪。”雪璎嘴角一抿,露出两个笑窝。转身望向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是画灵! 再观察,这个司砚,分明和刚才看到的灵琮、雪璎不一样,他身上充满灵力,灵琮、雪璎皆是虚像,莫不是这个空间也由他的灵力化成,保存着千万年前的记忆。 “你都看见了?” 司砚转身望着阿笙,说话间,雪花飘在空中不再落下,雪璎的身影也凝固在窗前。 时间,停住了! 再看那画灵,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化,形态也在改变,乌黑的发色变成深灰,头发长及脚踝,面容沧桑,青色瞳孔化成紫色,映出阿笙惊讶的脸。 这才是司砚真正的形态! “我……我是南宫笙,误入这画卷……” “哈哈哈……”未等她说完,司砚大笑起来。 就是这个笑声,邪乎的很。 “原来绒毛怪物、姐姐的幻影,都是你的恶作剧!”阿笙知道自己被一器灵给耍了,很是生气,却又不敢表露。 “很久没有捉弄人了,手痒。”司砚俨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凑过来拉了拉阿笙的发髻,扯扯她的衣袖,上下打量,说道:“现在,这衣着打扮丑成这样。” “司砚,你知道怎么能出去?” “怎么能出去,你问一个被封印在这里的器灵?”司砚觉得阿笙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笙换了个方式问,“那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呢,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有意思。旁边那个叫什么赤羽的想捉弄你,我就顺势拉你进来了。” “司砚,你是祖师雪璎的画灵,又是怎么被封印的?” “我是雪璎的灵力化成的器灵,立了主仆契约,她喜欢作画,我时常陪伴在身边。雪璎后来飞升了,飞升前将主仆契约解除,我便没了主人,飘荡在雪璎的房间里,附在这幅《神隐山遇雪图》上。” 司砚轻轻抚摸挂在墙上的画,神色忧伤。 “每当有人来动雪璎的东西,我便出来吓唬他们,将人吓走,后来神隐山的神师觉得我扰了这里的清净,把我封印在画里,出不去了。” “你很想念雪璎对吗,千万年来。” “千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司砚眼睛湿润,转身向着窗外。 窗外,时间继续流淌,雪花飘落在雪璎的衣袖上,指尖上。雪璎向着天空望去,司砚望着她的背影。 第6章 时间彼岸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忽然,司砚察觉到了什么,喃喃道:一个闯入者。 此刻,善渊正在暴风雪的围困中,他祭出灵剑,劈开一条通道,朝着通道尽头光亮处奔去。 出去后,便是漫山积雪。 “阿笙!阿笙!“善渊向着空无一人的山林喊,惊起几只飞鸟,没有回应。 善渊用灵力感知四周,意识中看到远处的亭子,地上有脚印。随着脚印而行,是一竹楼,竹楼内却空无一人。再看周围皆是被白雪覆盖。 善渊收回灵力,既然无法感知到,就驾云一寸一寸的找。 #竹楼# “有人来寻你了。”司砚冷冷的说道。 “是喻芷神师?落染?”阿笙欣喜万分。 “一名男子。” “难道,是师兄。一定是!他来带我回去的。你快告诉他,我在这里!”阿笙欢喜的蹦跳起来。 “哼,这个师兄能耐不行啊,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你。”司砚盯着阿笙,话语冰凉。阿笙收回欢喜的表情,想,他不会想把我困在这里吧,无论如何要让师兄知道。 阿笙灵机一动,说道:“天气寒冷,司砚,你有茶叶吗,我们煮茶喝。” “喝茶?嗯,好久没喝了,你自己找吧。”司砚指指靠东边的柜子,纤细的手指露出衣袖。 阿笙找到一罐茶叶,闻了闻,原来幻境里的茶叶也有香味。 煮茶当然需要水,阿笙借口要找干净的地方去取雪水,带上水罐,在竹院四周察看,借着取雪的机会,把脖子上的玉珠扯下来,放在雪地上。希望善渊能发现。 回来后,阿笙将雪水过滤,煮水,舀出茶叶,洗茶……心里揣测着司砚应该没发觉。 司砚眯着眼,嘴角诡异的一笑,。 阿笙将茶水递给司砚,他闻了闻,浅尝一口,又将茶水一口喝掉,赞道:“好久没喝这么香的茶了。” “上一次喝茶,是什么时候?”阿笙不过随口一问。 “上一次,记不清了,雪璎还在的时候吧。她喜欢泡茶,常和灵琮一起喝茶。” 司砚的脑海里浮现出千万年前,时间那遥远的彼岸,他的生命刚开始的地方: “灵琮,我存了百年的雪水,你还记得么,今天泡茶就用它。尝尝?”雪璎将茶盏递给灵琮。 灵琮品了一口,道:“雪水是百年的好,雪璎,你如果修炼能有茶艺一半的用心,就好了。” 雪璎调皮的一笑,露出酒窝。 “司砚,你也尝尝吧。”司砚起身恭敬的接过茶水,一口喝下。 “好喝吗?”雪璎问道。 “我,太快了,没……没尝出来。”司砚很尴尬。他刚化成形,还在学着像主人那样行走坐立。此时司砚眼神清澈无比,身体是新生的,少年模样。昨天主人给了新衣服,今天穿上主人给的新衣服,生怕弄脏,做什么都格外小心。 “你再尝尝。”雪璎给司砚又斟上一盏茶。也给了灵琮一盏。 这次他学着灵琮的样子,小口的品,这香味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梅花的香、雪水的澄澈一股脑的进到五内,又翻涌上来,化成眼泪噗噗的往下滴。 “你怎么哭了?”雪璎忙拿手绢帮他擦。 “太好喝了……”司砚记住了茶的味道。 雪璎和灵琮都笑了。 “雪璎,这么有趣的画灵陪着你,以后你也不会闷了。” …… 司砚掐断了回忆,这回忆让他感到痛苦,接过阿笙的茶盏,猛的喝下。 司砚又变得严肃起来,眼神更是冰冷。 茶喝完了,师兄还没来,阿笙偷偷向着院子外面张望。在师兄来之前,只能这么耗着。 “司砚,你在这里很久了,想知道现在的神隐山是什么样子吗?”阿笙觉得不说话也尬的慌。 “你想说便说吧。”司砚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态。 “神隐山,现在正是春天,我来山上也不久,其实是我的姐姐,在这里修炼,可是她失踪了,我想要找她,也上了神隐山。山上有修院,有二十多位修习神女,还有神师,当然还有善渊师兄。现在天下是安定太平,但神隐山最近百年都没有神女,成为神女守护神隐山一直是姐姐的心愿。” “你呢?你修行的心愿是什么?” 阿笙被问住了。 “如果找到了姐姐,你还继续修炼吗?你修炼的心愿又是什么?” 阿笙支支吾吾道:“嗯……我还没想好。等找到了姐姐再想。” “连个修炼的心愿都没有。”司砚不屑的一笑,放下茶盏。 “司砚,那你有心愿吗?”阿笙问道。 “……”司砚低着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 仿佛雪璎在他跟前,如千万年前那样,问道:“司砚,你有心愿吗?修炼总要有个心愿呀。” “我的心愿……”在司砚的心里,那个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大声的回应道。雪璎摸摸司砚的头,消失了。只留下沧桑的,已不再是少年的司砚…… “我当然有心愿。”司砚的眼神又冷下来,比雪更冰凉。 此刻,善渊驾云来到竹屋附近,里面空无一人,许久没有住过的样子,残破不堪。正要离开,发现雪地里有东西在反光,捡起来一看,正是送给阿笙的玉珠。她一定就在附近。 善渊把目光转向竹屋。这里灵力凝聚,应该另有空间,绝不是普通的竹屋。 善渊祭出灵剑,向竹屋一劈,结界显现出来。 阿笙感觉地面摇晃的厉害,司砚走到院子里,阿笙也紧跟着出来,心想一定是师兄找到这里了。 善渊又劈了一剑,结界不稳,里面的空间显现出来,看到了阿笙和一个画灵在里面。意识到这就是封印在画里的,千万年前祖师雪璎的画灵。 “师兄,我在这里。”阿笙的胳膊被司砚一把抓住。 “你放开她!”善渊使出浑身灵力,灵剑化作一速火光直冲结界,终于被破出一道缺口,善渊纵身进入。 “你放开阿笙!”善渊把剑指向司砚,想,这画灵好大的灵力,被封印了,竟还能架起几层结界,把阿笙藏得这么深。 “我在这里千万年,孤单得很,好不容易掉进来一个小丫头,陪陪我,”司砚转过头看着阿笙,邪魅得一笑,说,“怎么能轻易放走呢?” 善渊一听,被激怒了:“今天我不但要带走阿笙,还要灭了你。”话音未落,他已举起灵剑,向司砚刺来,司砚一把推开阿笙,祭出灵剑,二人交锋火力全开。 几个来回后,善渊已被司砚逼的连连退后,眼看剑锋直指善渊,阿笙冲上前,喊道:“住手!” 司砚对此刻的场景有几分熟悉,那是雪璎挡住了他刺向灵琮的剑。 “住手!司砚,你放善渊回去吧,我可以留下。” “阿笙,今天我拼上性命也要带你回去。”善渊一把拉过阿笙置于身后。 司砚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把灵剑收起,背对着二人,道:“你打不过我的,你们走吧。” 千万年前是如此,千万年后还是如此,司砚望了一眼竹屋,雪璎,终究是不在了,哪怕有相似的人,哪怕…… 此时的司砚,背影如此孤寂,阿笙心生怜悯,上前对他说:“司砚,你和我们一同出去吧,你已在这里千万年了,外面的神隐山不再是当初的神隐山,师祖雪璎,你的主人守护下来的这个神隐山,要不要亲眼去看看?” 又转身对善渊说:“师兄,司砚当初被封印,是为守住师祖的物件吓退旁人,他没有做过恶事,已被封印在这里千万年,我们带他出去吧。” 善渊想,既然阿笙相信他,就如阿笙所愿。点了点头。 “外面的神隐山……”司砚喃喃道。 善渊已施法在竹屋门口开出一条通道。喻芷神师的声音传来:“善渊,找到阿笙了吗?” “找到了,我们马上出来。” 司砚跟着二人走向通道,又慢慢停下了脚步。 “阿笙,我不出去了。”司砚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回望了一眼竹屋。 “为什么?你不是有心愿吗?你不是在这里很孤单吗?” 司砚叹了口气,说道:“外面的神隐山,也许很美,但没有主人,神隐山的守护以后就靠你们了。我要留在这里。“ 司砚转身望着屋里低头作画的雪璎,那个幻影,道:“我会在这里继续陪伴她,直到下一个千万年,直到我的灵力耗竭。” 阿笙顿时感到悲伤,他宁愿守着这个幻境,也不愿重获自由。 “偶尔,你也可以再进来给我泡杯茶。”司砚没看阿笙,拂拂衣袖,走入屋内。 “善渊,快出来,阿笙待太久,回本体就难了。“喻芷催促道。 善渊抱起阿笙,飞身退出结界。 #梨院# 善渊意识返回了本体,收回灵力。喻芷神师因强撑着通道太久,有些乏力,起身扶着床,查看阿笙的状况,确认她已无事,才放心。 阿笙慢慢苏醒,意识逐渐恢复。 “阿笙你醒了!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阿笙看到映真拉着她的手哭,安筠和落染也在。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已经没事了,不要多想。”喻芷扶阿笙坐起来。 阿笙心里明白,那不是梦,如果是梦,又怎会如此悲伤。 阿笙抱着喻芷痛哭起来,喻芷拍拍安慰她,以为阿笙只是被吓到了。 关于《神隐山遇雪图》和阿笙的事情,传遍了修院。画卷被放回广玉阁,暂时不会有人轻易打开它了。 #司砚的竹屋# 司砚在院里舞剑,雪璎站在廊下看着,问道:“司砚,你有心愿吗?修炼总要有个心愿呀。” “司砚收起剑,坐到廊下,扬起少年模样的脸庞,大声回应道:“我的心愿,就是要守护主人!” 雪璎摸摸司砚的头发,他笑得无比灿烂。 第7章 七镜的记载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阿笙休息了几日,期间善渊师兄和几位师姐都来看过她。 这事和赤羽有关,加上姐姐也被赤羽刁难过,阿笙打算找机会给她教训。而喻芷神师这边则慷慨的表示不做追究,因为没有证据,赤羽也不会认的。 她又去了一趟存放《神隐山遇雪图》的广玉阁,灵琮的身影依然在,画卷如初,不对,山腰上好像有……竹屋?是竹屋。 阿笙轻轻抚过竹屋,想到司砚说“偶尔,你也可以再进来给我泡杯茶”,她释然的微笑了。 走出广玉阁,春天的阳光洒在身上,暖到心里,神隐山已是草长莺飞,可这里再美,终究是没有雪璎的世界。 一个器灵对主人的忠心,书籍上寥寥几句,哪里载的动这份心意。 对于好几天都未出现的书灵,阿笙莫名的担心起来,修他会不会也想不开?不该呀,他那个性格。 数算起来有十几天没出现了,不会寻了短见? 阿笙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去了广书阁,寻了一遍毫无踪影。开始责备自己太忽略修,完全没有去体谅他去聆听他,也许修就是表面故作坚强,内心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边想着他还能去哪里,一边推开房门。 修,正趴在桌案上,吃点心呢! “小阿笙,你回来了,我有红豆糕,你吃么?” 看到修这副难看的吃相,阿笙意识到自己始终是错付了! 接过修递来的红豆糕,挨着坐下,问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广书阁看书,后来闻到很香很香的味道,是新来的小厨娘,做糕点呢!我就吃了一些,给你也拿了。 修掰开一个芙蓉糕,递了一半给阿笙,见阿笙摇摇手,又塞进自己嘴里。 “器灵也会饿吗?不是靠灵力的吗?” “器灵依靠灵力活着,不会饿,可没说器灵不喜欢美食啊。” 阿笙垂着自己胸口,差点噎到,拿水杯喝了一口:原来修是个吃货啊,是我想多了,器灵之间差别如此之大。 “对了,我没日没夜的把篱君之前看过的书,都翻了一遍,除了课业的书籍,她还找了不少和古镜有关的书籍。” “古镜?远古时平衡世界的古镜? “就是。古镜呢传说已经散落,不知去向。由远古之神的后裔昊打造而成,分别是光、水、炎、林、泽,以及未现身过的第六面,和未打造完成的第七面,称之为七镜。昊传说已飞升。” 阿笙想起灵琮腰间佩带的镜面挂坠:“祖师灵琮,好像持有一面。” “你怎么知道?” “前些天你不在,我被画灵司砚拉进祖师雪璎的一幅画里,遇到千万年前的灵琮和雪璎。” “还有此等奇遇!下次带上我,嘿嘿。” 修调皮的一笑。 阿笙想,器灵一旦有了主人,命运就是捆绑在一起的,司砚也好,修也好,对主人的忠心也许就是作为器灵,唯一的执着。 善渊找了空旷的草地,在教阿笙驾云之术。阿笙现在心法、咒术、灵力都有长进,善渊是功不可没。 “师兄,你看我飞的如何?”阿笙在半空中摇晃着,努力稳住她脚下的祥云。 善渊抬头叮嘱道,小心小心。 “等我能飞了,就趁着假期飞回家,给我阿爹阿娘看看。” 正得意呢,脚下一空,扑的摔地上,直喊疼。惹得路过的修从都笑话她。 阿笙向那些修从们扮个鬼脸。 既然摔了,她干脆躺在草地上,看天上蓝天白云。 善渊也在一旁躺下来,双手垫着头,一起看天。 “师兄,你修炼可有为了什么心愿?”阿笙转过头看一旁的师兄。 “心愿嘛……为什么问这个?” “师兄还记得司砚吗?在竹屋时,他问我修炼可有心愿,我没想过,为了找姐姐就开始修炼了。师兄是否有心愿?” “起初想修炼,是对喻芷神师运用灵力觉得十分有趣。后来慢慢明白,修炼可以提高灵力,有了强大灵力可以守护这里每个人,守护神隐山。” “师兄的心愿就是守护神隐山啊!” 善渊忽然发现这个角度的阿笙显得特别可爱,她和篱君最大的不同就是比较爱笑,阿笙的微笑一绽放开,善渊的内心都明朗了。 “有强大的灵力才能守护想要守护的。”阿笙若有所思。 “阿笙的心愿可以慢慢想,想好了要告诉师兄啊。” 善渊觉得这样躺着十分惬意,闭目养神。 “也许,我会想很久呢,很久很久很久呢,师兄,我是个不善于做决定的人,即使想一件事情也反反复复,拿不定主意,现在修炼为了找到姐姐,你看我的祥云都还驾不好呢,什么时候才能有强大的灵力,别说守护谁了,连我自己都守护不好。师兄,你觉得呢?师兄?” 善渊没有回答,仿佛是睡着了,阿笙轻轻起身,靠过去,看他的脸。 阿笙很好奇,面具下面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偷偷看一下,没关系吧。 就在她伸手拿住面具要摘的时候,善渊迅速抓住阿笙的手腕。 “好疼!” 善渊马上放开她,坐起身来。 阿笙被抓了个现行,赶紧撒娇:“师兄,我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啊,你不要生气,师兄。” 善渊是有些生气,但看到阿笙撒娇的样子,又气不起来。 “阿笙,面具不能轻易摘下来。”善渊认真的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师兄,听说你小时候脸上受了伤?”阿笙摸摸被敲疼的额头。 “是,伤口已经被云宸老君治好。” “那为何还带着面具?” “这个,要从小时候说起。我和姐姐在路上被一群人袭击,那些人已经受到邪灵的控制,姐姐为了保护我,死在他们的刀下,我受了伤还被邪灵附体,云宸老君把我救回来,身体痊愈了,邪灵留下的印记要靠封印才能压制住。” “所以,这个面具就是封印?”阿笙轻轻摸了摸。 善渊望着阿笙,继续说:“这些只有几位神师知道,师兄妹里现在也只有你知道。” “我一定保密。”阿笙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师兄,会不会觉得很辛苦,为什么你要遭遇这些。” “如果没有云宸老君,我也早已不在这里。他救了我,神师们照顾我,现在还有小阿笙陪伴,我很满足……只是偶尔会想念过世的父母亲,和姐姐。所以阿笙,我会尽力,帮你找到姐姐。” 阿笙颇为感慨,又很感动,一时不知道是安慰师兄还是被师兄安慰着。眼眶竟湿润起来,善渊见不得阿笙哭,拍拍他的头,把他拥到怀里。 “好了,不要哭了,我带你飞!” 善渊这就升起祥云,腾空而起,载着两人。 草地越来越小,能看到更远的溪流、亭台、广书阁,然后又看到梨院,阿笙探出头,院子里好似映真和安筠的身影。 “映真,安筠!”阿笙摇着手,祥云飞的太高,她们听不到。 善渊拉住阿笙,让她能站的稳一些。 阿笙意识到这是几丈的高的地方,赶紧靠过去抓住师兄的手臂。 “我今天跟神师告了假,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真是天下第一好师兄! “阿笙,从司砚的幻境里回来后,映真说你睡不好,常常说着奇怪的梦话。是不是还放不下?”善渊关心的问道。 “师兄,自从回来以后,会莫名的感到悲伤。还会梦到一些不清晰的景象,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善渊不解,喻芷神师给阿笙看过脉象,身体明明已无碍,许是封印和幻境的灵力,对阿笙的意识造成了无法逆转的影响。 但是,今天先带阿笙好好玩吧。 第8章 古玄经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神隐山脚下,有座叫黎芝的小城,今天格外热闹,街上人山人海。阿笙和善渊穿着道袍多有不便,进了一家生意不错的衣饰店。 阿笙给善渊选了书生气质的湛蓝窄袖袍衫,带竹叶纹底,说师兄温文尔雅,与湛蓝色极为相称。善渊穿上后,引来店里诸多女眷的注意,纷纷议论这是谁家公子,气宇非凡。 阿笙自己挑了青绿色襦裙,配浅黄的披帛,换衣衫时还扎起双环发髻,将长发披在身后长可及腰。 阿笙换衣衫的时候,掌柜拿着几盒首饰给善渊看,打趣的说:“公子,你家小娘子生的好看,若再配一支花簪就更美。” 善渊一听便害羞了,慌里慌张的推掉。 转身看到已装扮妥当的“小娘子”阿笙,芙蓉脸庞柳叶眉,娇俏又可爱的一身装束。 “师兄,好看吗?”阿笙拉着襦裙转了一圈,“师兄?” “哦,好看,太好看!” 善渊竟一时失了神。 两人出了衣饰店,见街上人来人往,都带着面具,就拉住一路人问今天可是什么庆节? 路人打量了一下,说:“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今天是祈雨节,也是开集市的日子,大家都戴着面具,看祈雨礼,然后上集市赶集。” 听起来很有趣,祈雨礼,阿笙拉着善渊就往前赶。 阿笙在卖面具的小摊跟前一番挑选,有动物形状的、带着羽毛装饰的、也有奇怪吓人的。最后拿了个白狐面具,戴上给善渊看。 “师兄,你看我跟你一样,也戴着面具。”阿笙调皮的吐吐舌头。 祈雨礼是在一个高台上,几位带着奇怪面具的舞者动作夸张的跳舞,台下的人时不时的欢呼。阿笙和善渊挤到前面去看个新奇。 台上折腾一番后,中间的那位舞者一声呐喊,双手向天举起,仿佛将大家的祈愿托举给上天,这就完成了祈雨礼。人群慢慢散去。 阿笙和善渊也随人群向集市走去,她却丝毫不知,背后有一双眼睛已盯上了她,就是那个呐喊的舞者。 集市中好吃好玩的自然少不了,没一会儿功夫,阿笙左手糖人,右手栗子,看过杂耍看戏文,快活得不得了。 经过一处店铺,围了些许人,据说是黎芝城最好的糕点铺子,无奈人太多。善渊看出阿笙的心思,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我去买一些糕点。 阿笙点点头,乖乖的在原地吃她的糖人,碎末掉下来,她摸摸下巴和领口,怕粘上糖,忽然发现师兄送的玉珠不见了。 那可是师兄为助她灵力准备的法器。 她掀起面具,四下查看,该不是丢在路上了? 赶紧往回走,一路低头寻找,人又多,扑的就撞上一个。阿笙抬头看,一个身高马大带着奇怪面具的人,正是祈雨礼的舞者。 “对不起啊,我丢了个玉珠项链,正在找,不小心把你撞了。” 舞者站着不说话。 阿笙正想绕开他,他却伸手拿出一个物件,这不就是丢了的玉珠吗? “我找的就是它,你捡到了,太好了!”舞者不语,把项链递给阿笙。 阿笙接过在脖子上挂好。再次感谢后,就欢喜的跑去找善渊。 回到热闹的糕点店门口,善渊已提着打包好的点心,等着阿笙。 “阿笙,你去了哪里,再不来我就要飞上屋顶寻你了。”善渊略带责怪的问。 “师兄,刚才我的玉珠丢了,还好有个人捡到。这是师兄为我增进灵力准备的法器,可不能丢。”说着便宝贝似的摸摸玉珠。 善渊开心的笑,摸摸阿笙的头。 两人痛快的玩闹了一天,换回道袍,趁着天色未暗,赶回修院。 阿笙把糕点分给安筠、落染和映真,也留了一些给修,修很喜欢这家的口味,说再去黎芝城得带上他。 #空间# 置身于茫茫白光之中的阿篱,在逐渐苏醒…… “我,还活着?这是……哪里?”她努力睁开眼睛,一片白光刺入,灼的生疼。她不禁“啊”了一声,却发现嗓子已干哑,一股血涌上来。 “噗!” 阿篱擦去嘴角的血迹,努力支撑起身体,又啪的倒下。昏昏睡去…… #梨院# “阿笙,醒醒!阿笙!”阿笙睁开眼,是落染。 “我,又说奇怪的梦话了?” “嗯!” 阿笙摸摸头,这是第几次了,总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 “还不起来,昨日师父教的可都练会了?” “古玄经呢,背下来了吗?” 或者是“又偷懒了,看师父不回来罚你。” 阿笙洗漱后,跟着三位师姐在院子里修习灵力,虽然灵力有长进,但离七阶的程度还远十万八千里,三位师姐都是七阶,阿笙想这是打着赤脚也跟不上呀。 至于那个“古玄经”,广书阁是没有,问过修和师兄,他们也从未听过,多半是自己梦里的杜撰。 “修院一年一度的攀云赛,你们可都要参加,去年竹院欺负我们,今年要翻番的还回去。”落染双手叉腰,愤愤的说。 “我,打不过呀,师姐。”映真道,“玉瑶可是五阶灵力。” “你现在好好练呀,有不懂的问阿笙,她熟读群书。” 阿笙被套了一顶“熟读群书”的帽子,再难以推辞。 攀云赛是每年修生们比试灵力的机会,初入修院的修生都会一展身手 ,如果胜出就可以有更高的灵力阶层。 “小阿笙,来。”院外一个脑袋露出来,招了招手。是念归。 “念归,你怎么来了。” “你都不来找我玩,我就来找你了。”念归靠着门框,手扒拉着插在门上的萱草。 “我们准备攀云赛呢?“ “你也要参加吗?” “是啊!我灵力已经强很多了。”阿笙显然觉得面子是个抛不掉的负担啊。 “那你加油吧,上了攀云台,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念归拍拍胸口。 送走念归,阿笙继续练,一天下来已是筋疲力尽,连个茶碗都拿不住。 粘了床就呼呼睡去。 “你又睡着了。” 阿笙侧耳细听,又是这个声音。 “古玄经还是背不下来?罢了罢了,跟我一起念:悠黄于谷,善水蜿蜒,有龙回旋,征以虬枝,应晟怀沽,盟鸠泽已,慧菀苍窍,游亦繁之……” 莫不是古玄经? 反正是梦,跟着背就是了。 “悠黄于谷,善水蜿蜒,有龙回旋,征以虬枝……” 慢慢的,阿笙能感觉到对方的模样,是一位着白色长衫,鬓边留两缕须发,仙人般气质的男子,但唯独看不清他的脸。那男子好似跟阿笙相熟,毫不避嫌,靠在她身后,牵起阿笙的两个手,帮她调整姿势,说道: “悠黄于谷,起势应是如谷中之风……善水蜿蜒,聚气应如引流入海……” 阿笙被这仙人带动下,步伐轻盈,气息充沛,一招一式,收放自如 …… 阿笙醒来,已是晨鸟鸣叫,阳光从竹窗缝隙透进来。 她噗的起身,惊讶于昨晚的梦境,竟如此真实。 到底是不是梦,一试便知。 遂来到院子里,照着所学操练起来:“悠黄于谷,善水蜿蜒,有龙回旋,征以虬枝,应晟怀沽,盟鸠泽已,慧菀苍窍,游亦繁之……” 庭院四周有风骤起,卷下梨花花瓣,旋转,凝聚,嗖的飞上半空,而后轻盈的飘落下来,阿笙抬头看着这极美的梨花飞雪,又是惊喜又是激动。 “要写下来。我不会在梦境里自创了一套功法吧?天啊!” #空间# 阿篱缓了口气,这次苏醒比上次好多了,也没有浓浓的血腥味,她勉强直起身体,是一个虚无的空间。在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时,先要治好身上的伤。 于是,忍住全身撕裂般的疼痛,盘腿而坐,开始运功。 “灵脉有严重损伤,最多也只能修复三成。”阿篱咬牙眉心一皱,回转灵力,开始修复灵脉。 第9章 攀云夺魁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竹院# 玉瑶打完一套拳法,又练完一套剑术,把木剑丢给旁边的小师妹楚月,在藤椅上躺下,另一位小师妹夏沁殷切的递来毛巾给玉瑶,玉瑶擦了擦,丢到她手边,看都不看她。 赤羽上前说道:“师姐,你的拳法剑术,已是炉火纯青,灵力那更是其他师姐师妹不能比的。这次攀云赛,师姐准拿第一。” “阿篱师姐也很厉害,可惜……”一旁不知趣的小师妹夏沁脱口而出。 玉瑶拿着葡萄的手停了停,又进嘴里。赤羽给夏沁狠狠使了个眼色,夏沁不敢往下说。 荷院外的溪边,宴雨、念归在切磋剑术,灵力随着剑气,激起一道道水花,念归一个飞燕转身,腾空而起,嗖的落在晏雨身后,待晏雨反应过来,剑已驾在脖子上了。念归把木剑收回,得意的说:“师兄承让!” “晏雨,你就是打法太过老实,念归都能猜到你下一步。”善渊又转向念归说,“念归你呢,打法灵活,但基础不够扎实,无法将剑法发挥极致。” “谢谢师兄指点。”两人拱手道。 “你们继续练吧,我去看下阿笙。” 阿笙正在梨院和落染讲剑术,看到善渊进来,欢喜的迎上前。 “师兄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攀云赛就快到了,准备的怎样?” “师兄,不如指点指点我们?”阿笙道。 安筠和落染演练了一套,善渊夸她们进步很大。映真呢,也还可以,至少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阿笙舞了一套前几日学的剑法,善渊略有所思,让她再用灵力走剑路。 阿笙放下木剑,以食指和中指凝聚灵力,峰回路转走过一遍。 善渊发现阿笙的灵力比几天前强了许多,几乎到七阶的程度,理应为她高兴,但进步之快让他不解。 “阿笙,你跟我来。” 阿笙“哦”的跟着善渊走出梨院。身后,映真的头靠着落染的肩膀,撅起小嘴,埋怨道:“师兄真偏心!” 师兄确实偏心,领阿笙到竹林,让他仔细看着。 他将灵力凝聚于右掌,一把灵剑显现出来。 “这是由自身灵力化形而成的剑。” 阿笙也照做,但试了几次,都失败。善渊心想莫不是我太着急,若能祭出灵剑,她在攀云赛上胜算多出好几分。 “师兄,我累了,休息一下吧。” 善渊点点头,随她在亭子里坐下。 “师兄,我最近总在梦里练功,好生奇怪。” “练什么功?” “就是那个古玄经,最近都有个神仙哥哥手把手在教我。”善渊听了,把手放阿笙额头上,没发烧啊。 阿笙打掉他的手:“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善渊想,这《神隐山遇雪图》恐怕不简单,定有什么在影响阿笙。 “若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 阿笙乖巧的点点头。 攀云赛那日,所有修生和神师都聚集到攀云台,同住一个院落的修生为一组,每个组按抽签顺序,抽到同一个号的组,进行对战,点到为止,胜出者晋级。 平时不在一个班听学的师兄师姐们,这次阿笙也都见到了,梅院、桂院的几位师姐,还有葵院、菊院和兰院的诸位师兄。 梨院先对兰院,兰院只有三位师姐,落染让阿笙在一旁观战,上攀云台有她和安筠、映真就够了。 “落染,你们要小心啊!”阿笙叮嘱道,毕竟刀剑无眼,灵力伤人。 “放心,兰院去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落染得意的说道。 三局对战,兰院均落败,梨院顺利晋级。 再看竹院的玉瑶、赤羽携两位师妹,对战干净利落,轻松胜出。 同样晋级的还有荷院和葵院的师兄们。 中场休息时,善渊来梨院的阵营,叮嘱道:“你们要对战竹院,玉瑶拳法剑术都擅长,打法几乎无死角,要格外小心。” “阿笙,你初次上场,可对战玉瑶旁边的夏沁师妹。”善渊知道夏沁的性格,即使要赢,也会用不伤害对手的方式。 阿笙望了一眼夏沁,点点头。 “还有,不要再像去年那般行事。”善渊看了落染一眼,便走开了。 阿笙问落染,去年是怎样行事? “去年呢,说起来一肚子火,上场之前,赤羽在茶水里加了药,本该是给我的茶,被阿篱误喝,她无法对战,我们三个敌不过对方四个,输了。” “然后落染和赤羽就打起来,神师还罚了落染。”映真愤愤道。 “今年,一定要拿下竹院。”安筠伸出手,大家把手放在一起,同声喊道:“加油加油加油!” “赤羽,我看今年竹院也就喊两嗓子。”玉瑶不屑的瞧了一眼。 “她们呀,没一个是师姐的对手。”赤羽奉承着。 下半场开始了,安筠对战赤羽,映真对战楚月,阿笙对战夏沁,落染对战玉瑶。 一炷香后,映真和阿笙都输给了对方,只有安筠胜出,第四场落染对玉瑶,如果赢了就争取到加赛一局,输了比赛也就结束。 因此这一局,格外重要。 落染与玉瑶都是五阶灵力,对战十分精彩,师兄师妹们纷纷站队喝彩,落染熟知玉瑶的惯用的打法,但始终防守,未能找到机会进攻。落染进攻愈加猛烈,得意的翘了翘嘴角:“看你还能撑多久!”。 阿笙看清玉瑶用的是仙鹤剑法,灵力加持下,一剑化万剑,紧逼落染,落染也不示弱,以凤舞九天对阵,灵力全开。 落染察觉玉瑶要换势,机会来了,而她的弱点就在中庭。落染伺机而动,说时迟那时快,玉瑶狡猾一笑,以相反姿势攻其左肋,落染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滑出数米。 场下一片唏嘘。 落染狠劲上来,一个腾空,祭出灵剑,向玉瑶冲去。玉瑶后退两步,开启结界相抵,念动咒术。 阿笙一看不好,她在用咒术攻击落染,此咒术为升灵咒,颇为凶险。落染如果防守不及,会被重伤。玉瑶竟下此狠手。 台下的善渊也察觉到,而神师分明知道却还未喊停。 阿笙顾不上,对落染说:“升灵化去,游走天泉,激日月穴,走期门。”落染照做,化去了升灵咒。 以一招灼金翎羽,把玉瑶制住。 台下一片叫好。 “我不服,”玉瑶向着诸位神师,“对战以一敌一,南宫笙坏了规矩。” “神师,玉瑶用升灵咒,若不是阿笙助其化解,就有性命之忧,攀云赛不是点到为止吗?”安筠道。 “玉瑶,你输了就是输了。”念归喊起来,还带上几位师弟一起喊”认输认输认输……” 台下一片混乱。 玉瑶自然是不服的:“神师,比赛前可有说过不能用咒术?” “文博,你看这事……?”喻芷问一旁的文博神师。 文博看过其他神师的眼色,说道:“安静安静,这样,再比一局定胜负。不可用咒术。” “好,这一局,我和南宫笙比。”玉瑶指着台下的阿笙,心想该教训教训这小丫头。 阿笙一愣,周围师兄妹也都看着她。 阿笙对战玉瑶,这不是笑话吗? “不行,阿笙和你对战,不公平,我替她打。”念归说着便要上台。 “你什么时候进了梨院,要做神女了?”玉瑶话音一落,周围一片笑声。 念归迟疑,很是尴尬。 既然躲不掉就上台吧,正抬脚,被善渊一把拦住:“阿笙,你可想好?” 阿笙嗯的点点头,让师兄放心。 善渊怎么放心的下,若阿笙有闪失,是第一个要冲上去的。 玉瑶狠狠瞪了一眼阿笙,她一个箭步跳上攀云台。 玉瑶觉得速战速决太没意思,要把阿笙消耗到筋疲力尽,再一招制胜,才是她的风格。 她先是一套剑术,逼的阿笙步步后退,剑术不带灵力,已让阿笙措手不及。 心想,要先凝聚灵力,以所能想到的方式,避开她的攻击。 “这样下去,体力和灵力消耗极大,怕是撑不了多久。”念归眉头紧皱。 落染更是拽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冲上去。 “师兄和喻芷神师平时所教,都用上了,怎么办?”她明显力不从心。 玉瑶见阿笙体力透支,决定结束比赛,开启强大灵力,一剑刺过去。阿笙迅速躲闪,摔倒在台上。 台下又一阵唏嘘。 “但是,不能输!”她摇晃着爬起来,小臂上渗出血,滴到地上。 玉瑶笑道:“我看你还能不能躲第二次。” 她开启灵力,以仙鹤剑法迅猛袭来。 落染一声“不好”让安筠和映真的心一下吊了起来。 “仙鹤剑法,阿笙危险!”念归喊道,准备冲上去,被善渊拉住。 只见阿笙以结界阻挡住了这万剑的攻击。 她收敛心神,按师兄所教,凝聚灵力,转入右掌,出剑!一把灵剑光芒闪耀的出现了! 灵剑祭出,善渊一笑,欢喜之余,又顾虑阿笙的安危。 周围的同修和神师无不惊讶。 悠黄于谷,善水蜿蜒,有龙回旋,征以虬枝,…… 阿笙运势后,猛的向万剑的中心劈去,“破!” 灵力极为强大,掀起一阵冲击,围在场下的同修们都打了个趔趄。 喻芷和诸位神师表情惊讶。 阿笙抬眼时,玉瑶已被摔出攀云台,倒在地上,她赶紧收了灵剑,跳下攀云台。 “师姐,师姐醒醒。” 玉瑶被震的发晕,强作镇定,一把推开阿笙,上前来的赤羽和两位师妹赶紧将她扶起。 阿笙也被映真拉回阵营。 “厉害厉害,不愧是南宫篱的妹妹。”围观的师兄师姐们都鼓掌感叹。 唯有喻芷,察觉到阿笙用的不是寻常法术,很是疑惑,但这法术精纯,威力极大,如果阿笙灵力之源开启,怕是整个攀云台都要掀翻。 念归、晏雨也凑上前来,问阿笙什么时候偷偷练的灵力,这般厉害。 安筠和映真则问她小臂上的伤,查看她是否还有其他伤口。 落染心疼又责备的说:你灵力这么强了,也不说一声,害我一直担心你。” 阿笙一阵感动,挨个的抱了三位师姐。 “我宣布,梨院胜出!”文博神师话音刚落,台下一片欢呼。 玉瑶很不甘心的看着阿笙,此等受辱,她记下了。转身离开攀云台,赤羽和两位师妹也赶忙跟上。 之后的对战,善渊所在的荷院赢了葵院,也拿到第一。 晚上,阿笙她们邀请了善渊、晏雨和念归来梨院吃晚饭,一起庆祝。晏雨带来亲手做的小菜,念归带来一瓶果酒。 梨院这一晚很热闹,每个人都很开心。 #宝月塔# 喻芷又来到云宸老君闭关的宝月塔,讲了今天所见之事。 “喻芷,南宫笙是真正的五阶神女了,初入神隐时授她的五阶也算实至名归。至于这套法术,是祖师和南宫笙之间的缘分吧。” 喻芷行过礼,退下了。 云宸老君又自语道:“祖师,您还是选择了她,这就是宿命吧。” 第10章 光之镜现世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念归偷偷藏的果酒,极为香醇,几杯下肚,大家开始畅聊起来。 阿笙则趴在桌上睡着了。 “阿笙喝着果酒都会醉啊。” 念归趴下来看她的眼眉,两腮红红得,小脸格外可爱。 善渊一把拽过他的头,夹了些菜放碗里,说:“这个很好吃,快尝尝。” 念归被迫尝了一块酥鱼,说外酥里嫩,唇齿留香。晏雨一激动,就开始给念归讲做酥鱼的要领。 一旁醉的不省人事的阿笙把头抬起来,扑的又靠上桌面,哼哼着。 “把她挪屋里睡吧,应该能睡到天亮。”落染说着就去拉阿笙。 阿笙软绵绵的,落染和映真两个扶着她,还走不了。 善渊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往她屋里去,映真跟着过去。 等把阿笙安顿好,映真先一步出了房间,善渊听到阿笙在梦里哼哼道“师兄……”,他转身望了望阿笙,会心的一笑。 #梦境#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 她一个箭步挡住师兄的去路,师兄向左她站左边,师兄向右她又跳到右边,把门堵得死死的。 “你让开。” “不让,除非带上我。” “师父只让我下山去,带上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学法术就是要除魔卫道!” “邪灵岂是你想的那么好对付?!” “我连古玄经这么复杂的法术都会了,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终于这位师兄还是丢下自己下山了。 床上的阿笙翻了个身,又进入梦境。 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一家客栈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空无一人,纳闷,赶紧进来把门悄无声息的关好,一转身就撞上身后的师兄。 “让你别来,还是跟来了。”师兄责备道。 “我给师父留了话,说你要带我历练。” “你……!胡闹!“ “反正已经出来了,不回去!” 师兄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晚上她睡床上,师兄在帘子外面的书桌旁打坐。 忽然,窗外飞过一个黑影。她也感觉到,坐起身,师兄示意她不要出声。 片刻后,师兄说了句,在这里等我,便飞身跃出窗外。 她哪里听话过,紧跟着师兄的身影追过去。 于是,夜黑风高的场景下,一个黑影飞奔,一个白衣人紧跟其后,嗖嗖的跳跃在屋顶之间,向更远的郊区而去。 进了密林,黑影停下脚步,师兄祭出灵剑,几个来回后,黑影便消散而去。后面的师妹匆匆跟上来:“师兄我来帮你!” “已经跑了,回客栈去吧。” 他俩正往回走,黑影从周围靠近,而且越来越多,在半空中飞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师兄,这是?” “是邪灵,太多了……“ 师兄站到到她右侧,问道:“师父教的落英神剑,能使出五成功力吗?” “好像,可以吧。”她有些害怕。 “不要怕,就当是一起练剑。” 她也祭出灵剑,二人一起对付四面八方围堵过来的邪灵。 …… 一番打斗后,终于将邪灵驱散。两人已经筋疲力尽。 “有受伤吗?”师兄马上扶住她。 “没,没有……”恐惧和体力的透支让她慢慢失去意识。 阿笙从睡梦中醒来,已是清晨。 起身便感到浑身疼痛,想起晚上的梦,原来梦里打架,也是很累的啊。 再努力回忆,那位师兄白衣翩翩,不就是教我古玄经的仙人吗?但梦境里,自己是谁呢? 一番梳洗后,阿笙在庭院里拿木剑摆弄她在梦境看到的落英神剑剑法。以前看过的剑谱里是有一部落英神剑,但只是一人剑法。 #空间# 阿篱自己也不知道被困在这里有多久了,不会觉得腹内空虚也不会口渴,这样很好,至少不会饿死。 灵脉只能修复到三层,阿篱凝聚灵力,经络仍不顺畅。 噗,又吐了一口血。 她擦去嘴角血迹,回想之前的发生的事: 自己是进了一间密室,找到被封印的六角盒,然后,打开了盒子…… 阿篱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记忆开始变得模糊。 待她稍微好一些,依稀想起掀开盒子,是一面镜子的小半碎片。 “光之镜?”阿篱诧异道,“失落千万年的古镜!” 阿篱又是一阵头痛,是的,她是进入了光之镜的空间里。而被光之镜吸入的人,会被灼烧的魂飞魄散,能幸存下来,她是第一个! 但阿篱伤的太重,没法打开出去的通道。 她又盘腿坐下,凝神调息,用意识感受这个空间。 这是一个平行于外界的空间,有无数人被吸入过,但粉碎的无踪无迹,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面容狰狞,被邪灵控制。 光之镜里,有飘忽不定的灵力,如同微小的萤火,飘满整个空间,眼睛看不到,意识却可以察觉。光之镜受到损坏后,灵力的一部分被打散,充满它内在的空间。 这些灵力可以为我所用,虽然不算多。 阿篱记起有一套古老的法术,可将灵力收集,引入体内。如果这灵力与原有的灵力冲突,后果是极其危险的。 但现在想要出去,只有一搏! 她毅然施法,周围的灵力如同细小的萤火虫一般,慢慢凝聚,旋转,好似银河,最后凝聚成一个光体,越来越小,阿篱将这个小小的光体,置于两个掌心之间。 “收!”掌心一合,灵力吸入体内。 她屏住呼吸,静静感受这股灵力在体内缓缓融入灵脉,如果不相融,不是重伤就是顷刻毙命。 片刻后,阿篱终于缓了一口气,灵力已融入灵脉,打通经络。万幸,阿篱欣喜! 反复几次施法后,灵力增长,身体在恢复,伤口也痊愈得连痕迹都没有,她感到神奇。 光之镜的力量,可以毁灭,也可以修复。 阿篱再用意识探查这个空间,灵力增长后,意识延伸到更深处…… 是锻造的声音,清脆,然后有强大的灵力涌入,那灵力是金色,至精至纯,是远古之神才有的力量。 有人影浮现出,容貌神态清晰可见。是一位黑色长发的男子,额上有朱砂印记,他的眼眉修长,神态宁静,却有着非常人的威严。 男子吁了口气,道:“终于完成了。” 阿篱猜想,这是光之镜存留的记忆?那么这位男子莫不是…打造古镜的,远古之神后裔--昊! 阿篱的灵力不济,休息片刻后,再凝神继续寻找记忆的片段: 这男子将光之镜,递给紫色道袍的男子,说道:“灵琮,它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主人,让它助你一臂之力。” 紫袍男子接过光之镜,触摸之处,泛起金色灵力的光泽。 “昊,这是镜子吗?怎么看都是一个圆圆的环形坠子,上面的应龙纹饰很是精致。”一位女子的声音。当她拿过光之镜时,阿篱便借着这记忆看清了她的模样,是位红衣女子,娇俏可爱。 “雪璎,你看。”昊将它对着阳光,再施以法术,环形中间凝成了镜面。 “原来,这镜面就是光啊!昊,凡你打造的,都是这般神奇精致。” 女子又对紫袍的男子说:“师兄,我将它打好络子,你可佩戴在身边。” 阿篱想起古籍的记载,更加肯定这就是传说中,七镜的第一面古镜---光之镜最初的现世。 那么,这里一定还有更多的记忆碎片。 她继续寻找…… 第11章 揽芳阁邪灵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荷院溪边# 阿笙收起木剑,走到善渊跟前,说:“师兄,这便是梦里的古玄经和落英神剑。” “神隐山的剑谱也有落英神剑,是单人剑法。” “梦里是双剑剑法,是不是很奇怪?我从那《遇雪图》回来后,便常做这样的梦,好似有另一个人的记忆,进了我的梦境里。” “如果真是《遇雪图》的缘故,很可能就是祖师雪璎的记忆。” “为何她的记忆会在画卷上呢?”阿笙想,也许梦境再出现时,会解释这一切吧。 善渊又摸摸她的头。 这时,玉瑶和赤羽正回竹院,经过溪边,看到阿笙和善渊举止亲密,很是不爽。赤羽挑了一下眉,轻蔑的说道:“善渊师兄对每个人都很好,现在只宠着阿笙一个,不知阿笙用了什么狐媚伎俩。“ 玉瑶咬牙切齿,攀云赛害的她丢尽颜面,这个仇一定要报。 她一甩衣袖,愤愤的走了。 此时,一缕黑色的烟雾,细到仿佛一根丝线般,从阿笙的玉珠上抽出,缓慢的飘向玉瑶,悄悄伏在她耳后。 这个晚上,玉瑶一直没有睡好,仿佛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是南宫笙让你在众人前颜面扫地,你中意的师兄眼里心里都只有南宫笙,他从不看你一眼,让南宫笙从你的视线里消失,这些麻烦都不会有了。“ 第二天,听学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的在回各自庭院的路上,赤羽追上玉瑶的脚步,说道:“师姐,你今天怎么了,都不等我了。 玉瑶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看一个极其厌恶的陌生人,说道:“真烦人!” 赤羽僵在那里,诧异的看着玉瑶背影,这玉瑶简直换了个人。虽然她平时也冷言冷语,但至少对自己还是可以的。 阿笙回到梨院,便拿出纸笔,将昨日梦里所学的法术,一一记下,修拿了果子在一旁啃,歪着头看过来,说道:“小阿笙,你这写的什么?” “梦里,仙人师兄教的,可以将附体的邪灵驱除。” “管用吗?要不要给你找个邪灵试试?”修打趣道。 阿笙拿笔尖对着他:“我看,拿你试试就挺好。” 修缩了缩脖子,挪远了一些。器灵和邪灵一样,灵力化形而生,那些向恶入魔的被称为邪灵。 “真是冤家路窄,你说是不是阿笙?”映真眉头皱的紧巴巴的,看到阿笙桌案上的还剩着一个果子,眉头又被熨平了,拿来咬上一口,真甜。这让一旁的修,伸出去的手,空落落的悬在那里,当然映真也看不到修。到手的果子被抢了,修无奈的起身拍拍衣服,到院子里晒太阳去了。 “什么冤家路窄?” “落染你说。”映真已经半个果子下肚。 “下个月的下山修炼,我们跟竹院分在一个组。”落染双手插在怀中,靠着门框。 “吃住都要在一起,上次攀云赛后,玉瑶师姐脾气更是傲娇,听说夏沁师妹因为递过去的茶太烫还挨了一巴掌。” “要我说,这样品性的人,就不用来修炼了,如果走火入魔,就真成魔了。”映真吞下剩下的果子,舔了舔嘴唇。 落染和阿笙都被她逗笑了。 她们完全不知,玉瑶,可能真的要成魔了。 到了下山修炼的日子,同修们收拾好行装,在神隐山大门集合,就是阿笙刚入神隐落地的时看到的石门。 两个院落的同修一组,去往不同的城镇。阿笙一行要去的是陶城。 “阿笙!”念归在人群里一边招手一边挤过来。 “念归,我们要去陶城了。“ “哦,我们去的地方离陶城不远,叫雍谷。小阿笙,你现在灵力大涨,收服邪灵应该不在话下。” 阿笙摸摸后脑勺,其实她的法术最近还有些不稳定,前几日灵剑也无法祭出,好似灵力又下降了。 “阿笙,过来一下。”善渊一把拉过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念归不爽的说:“哎,人家在……聊天呢。”看着两人避开众人去一旁说话,心里很是不悦。 善渊让阿笙伸出手来,给她带上一个手链,说:“如果遇到危险,切勿逞能,这个手链你一定要保管好,因为我能知道你的位置。” 阿笙摆弄着手链,上面凝聚着浑厚的灵力,是师兄的灵力!师兄对她的照顾真是格外的多,一直以来自己都在依赖着他,这次要下山修炼,有暂时分别的不舍,也有临行前的感动。 “师兄,你又送这么珍贵的法器给我,我……” “好了,要记得万事小心。平安的回来!”善渊眼神宠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兄,你也是!”阿笙回应道。 告别过后,阿笙和师姐们先行下山。 念归把头靠在善渊肩膀上,说:“师兄,什么好东西,也给我一个吧。” 善渊用食指推开他的头,说道:“你不需要。” 晏雨匆匆赶来,人已到齐,也向山下出发。 阿笙现在驾云可是娴熟多了,不消半日,一行人已站在陶城界内。 陶城也是个热闹的地界,百姓安居乐业。 虽然千万年前,灵琮和雪璎将邪灵封印,但偌大的玄天大陆,千万年间不断有灵力化形,那些向恶的就化形为邪灵。附在有贪婪之心、仇恨之心、嫉妒之心的人身上,肆意妄为。有些灵力强大的,引起战乱、灾难。这种时候,神隐山的云宸老君就会出来降伏邪灵,封印到神隐山地下。所以,神隐山既是灵力之汇聚,也是邪灵被封印的所在。 “天色不早,我们先找个店住下吧。”安筠看街上有几家上好的客栈。 “我看这家就很不错。”赤羽指了指门面挺大的一家“如意客栈”。 进去一问,房间都是上等套房,价格也不低。 “我要一个套间,你们自己安排吧。”玉瑶丢下一句话,就让客栈伙计带她上楼了。玉瑶是有财有势玄武世家的子弟,出了神隐山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赤羽和另两位师妹也要了玉瑶隔壁的两个套间。 落染看了看墙上的价格牌,有点犹豫:“要不我们四个挤一个套间?” “客官,套间都是大床,有两个卧室,给您多加两床被子,包您睡得舒坦。”客栈伙计热情招呼着。 安筠、映真和阿笙都点头同意,这才住下。 伙计领着上楼,进屋一看,价格和空间真成正比,两间客房一间小厅,窗口正对着大街,从二楼望下去,街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等是看的清清楚楚。 想来玉瑶那一拨人是不太愿意一起吃饭的,阿笙她们在街上找了一家便宜的小餐馆,打算应付了晚饭后,便回客栈。 餐馆生意不错,伙计拿着一壶热茶,四个茶碗,一边招呼刚进来的客人,一边给阿笙这桌倒上茶水。 “伙计,来一个肉菜,三个素菜。”落染利落的点单。 “好嘞,您稍等!”伙计扯着嗓门,生怕路人不知道这家生意好。 来往大多是些生意人,还有好友聚会热情劝酒的,略有点吵嚷。 等菜之余,阿笙听旁边一桌聊着“揽芳阁“的头牌。 “我跟你说,这头牌姑娘牡丹可不轻易让人见,就是那沈家公子来了,也得排队。” “是城西沈家?那可是皇亲国戚啊!” “可不是。” 伙计上了小菜和饼,阿笙想,这沈家公子也是个败家子吧,便低头吃饭。 吃过晚饭,一行四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也没有邪灵的气息,便回了客栈。 正要洗漱入睡时,忽听到街上人们吵闹的厉害,叫着“走水了走水了”。朝外一望,街上人们惊慌失措,然后官府的人也来了,纷乱中有夹杂着打水灭火的。朝远处望去,西南方向确有一个两层楼阁,烧的火光冲天。 “快去看看!”阿笙四个直接从二楼跳下,正好遇到也听到声音,刚出客栈的玉瑶和几位师姐。便一同前往。 走水正是那揽芳阁! 门口有被烟熏得灰头土脸的,也有吓的哭爹喊娘的。 “里面……里面还有人呢。” 瘫坐在地上的一位打扮艳俗略有年纪的老妈妈哭着说。 一听里面有人,阿笙开启避火障,冲了进去,其他几位也进去救人。 大家翻找了每个房间,陆续救出五六个人来。 阿笙和落染上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见有位红衣的姑娘瘫坐在靠窗的墙边,一个黑影从她身上抽出,在窗口一闪,消失了,阿笙追过去看,窗外已没了踪影,再看那姑娘,失了意识但气息尚存,圆桌旁趴着一位公子,已被熏的晕过去。二人赶紧带上他俩,从二楼一跃而下。 这些也都被站在房门口的玉瑶看到。 救下来的两人,又被两拨人围住,喊着“牡丹姑娘”、“沈公子”。 所幸,这火慢慢扑灭了,人也都救出来。 那位老妈妈还坐在地上哭她那焦黑焦黑的揽芳阁,几位姑娘在一旁劝慰她。 一番有惊无险,阿笙随师姐师妹回了客栈。 回忆着在二楼看到的场景,阿笙讲述给三位师姐。 “我也感觉到了,”落染说,“是邪灵的气息,从那叫牡丹的姑娘身上逃跑。” “邪灵是附在了牡丹身上?”安筠道。 “或许是见到我们会法术,便逃了。”映真说。 “这邪灵必定还会找机会附体,我们要多留意。”落染说道,三位都点点头。 第12章 邪灵化形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玉瑶眼神闪过一缕狡黠,嘴角微微翘起,对身后的三位师妹说:“你们先回客栈,我要出去一趟。”便驾云而起。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她停下来,靠近一个废弃的木屋,说,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缕黑色影子,出现在没有门的木屋里面,木屋本就黯淡。 玉瑶踏入木屋,说道:“我与你是同类。你的时间已不多了,有什么仇怨吗?” 那黑影道:“沈家的人伤了我,我要报仇,杀掉他唯一的儿子,今天他那个傻儿子就在揽芳阁,差一点就能得手。” “你如果为我所用,我帮你报仇!” 只见那黑影,停顿了片刻,便俯伏在地。玉瑶伸出手,黑影便化成一缕烟雾,入了玉瑶的掌心。玉瑶舒展筋骨,感到力量增加了。 她一个飞身跳上屋顶,片刻便到了沈家府邸。 清晨,阿笙开窗,伸伸懒腰。 她们打算用过早饭,去街上走走,兴许能发现邪灵。 在楼梯口,正撞上要下楼的赤羽,赤羽瞟了一眼这几位,没有要让的意思,阿笙便退回一步,让她先走。映真在她身后做了一个“揍她”的动作。 用早饭时,听到邻桌的人表情惊讶,说着:“昨晚上,沈家公子被……”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真的!”听的几个人围上来。 “听说,样子特别难看,像是被什么……” “沈家仗着权势,干了不少坏事,也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沈老爷膝下就这么一个独子,当场就晕过去了,太医都上府了。” 阿笙几个一听,再想昨晚牡丹身上出来的邪灵,就已明白她们晚了一步。 匆匆吃过早饭,便赶去沈家府邸。 沈家大门口已被官府的人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入。 安筠让大家在院外等,自己飞身进入,躲过府里的人,查探清楚情况后,飞出院外。 “怎么样?” “仵作正好在验,我看了那沈公子模样,极为恐怖,定是受了惊吓,再被吸食魂魄。”“这邪灵不是泛泛之辈,恐怕不好对付。”落染道。 “那现在怎么办?”映真一听不好对付,眼里露出一丝不安。 “这样如何?安筠和映真去找牡丹,邪灵或许会再回去找她;阿笙和我以沈府为中心,搜寻邪灵气息。” “好!”安筠和映真便向揽芳阁一带奔去。 直到天黑,阿笙和落染都一无所获,回到客栈,安筠也说牡丹那边并没有邪灵的气息。 邪灵会藏在哪里? 阿笙整晚都不敢睡得太深,半夜里,她察觉到有邪灵气息靠近,悄悄下床,手持灵剑,那气息在门外,越来越近。 她猛的推开门,剑锋一指,竟是玉瑶师姐!剑锋离玉瑶颈项不到一寸,阿笙赶紧收回灵剑,为自己的冒失,向师姐道歉。 “玉瑶眯了眯眼,神情诡异,说道:“有邪灵出现,快随我去。“ 就在她迟疑要不要叫上其他师姐,玉瑶一把拉着她:“再不走,可就跟不上了。” 是啊,先跟过去再说,而且还有玉瑶师姐在。 于是两人跟着前面的黑影,一路疾速行, 待阿笙落到地面,已是郊外一处树林。 黑影慢慢靠近玉瑶,玉瑶却不做反应。 阿笙以为不妙,祭出灵剑便刺过去,谁料黑影竟噌的进入玉瑶的身体。 “玉瑶师姐!” 阿笙错愕了。 只见玉瑶慢慢转过身,狡黠的一笑,“慌什么?”那声音低沉,分明不是玉瑶。 是邪灵附体! 阿笙恍然大悟,原来是邪灵借着她将自己引到此处。 “南宫笙,攀云赛那日的账,我今天要好好跟你算。”玉瑶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邪灵气息,手持灵剑向阿笙步步紧逼。 阿笙退后几步,用出古玄经法术,一道黑光一道白光,在林间迅速穿梭、碰撞,树叶纷纷散落。 几个来回之后,阿笙重重摔到地面,她的手链蒙上一层血迹,微微发出蓝光。 玉瑶用剑指着阿笙的眉心,露出肃杀之气。 “玉瑶师姐,你醒醒。“阿笙要站起来,但疼痛让她无法动弹。 “没有你,我便在攀云赛无人能敌。”玉瑶的剑锋抵在她颈项上。 她以为今日难逃此劫了,害怕的闭上眼睛。 只听耳边啪的一声,玉瑶的剑被打落。 随即一只手有力的将她扶起--是善渊师兄! 善渊见阿笙衣衫有损,血迹斑斑,很是心疼。 “还撑的住?” 阿笙点头,道“师兄,是邪灵。若不先驱逐,会伤到玉瑶师姐。” “善渊,你一向护着阿笙,枉我以前还对你青睐有加。” 玉瑶的心神被邪灵控制着。 “师兄,你引她注意,我要将这邪灵驱逐出去。”阿笙眼神坚定,决心试一试梦里仙人教的法子。 善渊自然知道阿笙要怎么做,纵身一跃。 阿笙捂着胸口,让自己站直些,施展开法术,玉瑶正应对善渊的攻击,猛然被阿笙灵力所聚的驱邪罩击中后背。 一个黑影从她体内分离而出,她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那黑影不甘心,低吼着:“雪璎何时收了弟子?” 再转身向着善渊,想起了什么,笑道:“是你!十几年前那个小儿,来的正好。” 他的手在空中一捏,善渊脸上的面具噗的落下,在月色下,那一道从额头到眼睛下方的月牙印记闪着悠悠的寒光。 善渊一惊,这邪灵就是儿时遇到的那个,姐姐的血仇今日终于可以报了。 一番打斗之后 善渊落下来单膝着地,一手用剑插入地面,支撑住身体。邪灵移形换影,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另一只手伸向那月牙印记,印记竟化成一缕轻烟,入到他体内。 他将善渊丢到一旁,周身渐渐泛起紫色的光泽--他在化形!片刻后,一个面色冷峻,有着紫色瞳孔的黑衣男子,站立在那里。 这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很是满意。 恰好这时,映真她们三个赶来,男子转瞬不见了。 看到受伤的阿笙、善渊,还有失去知觉的玉瑶。她们一边查看伤势,一边问发生了什么竟伤的如此重。 原来映真半夜醒来见阿笙不在房间,叫上师姐们出来寻找。 “玉瑶师姐!”赤羽也来了,扶起玉瑶,狠狠问道:“你们以众欺寡,对玉瑶师姐做了什么?” “赤羽,玉瑶被邪灵附体,现在邪灵已驱逐,暂时无碍。” 赤羽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阿笙所说。转而问善渊,善渊说他可作证,又疑惑的看了看阿笙。 到了客栈,夏沁手忙脚乱的请来郎中,说是一个时辰后玉瑶就会醒来,大家才放心。 另一个套房里,阿笙已经上好药,换了衣服,坐在床上。 善渊将清洗干净的手链,加固了灵力,给阿笙戴上。 “这次幸亏有它,我才能找到你。以后也要带着不离身。”善渊摸摸阿笙的头。 阿笙笑着,又见一旁三位师姐都盯着他们,略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三人是盯得真紧,眼珠子都快掉地板上了。 “善渊师兄不戴面具了。”安筠惊讶。 “竟如此好看。”落染表示赞许。 “他眼里好像只有小阿笙。”安筠碰了一下一旁的映真,嬉笑道。 映真却一脸痴相:“我眼里好像只有善渊师兄。” 之后,陶城再找不到这邪灵的气息。而宴雨和念归也来陶城与善渊汇合。 玄武世家的子弟终究是金贵,知道玉瑶出了事,家里派人来接,说要好生休养,待康复后再回神隐山。而玉瑶已记不起在陶城的事情。 第13章 灵脉修复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空间# 在光之镜的空间里,阿篱的意识已经捕捉到很多记忆的画面,它们像破碎的镜片悬浮在浩渺的空间里,时而沉浮,时而翻转。她只需要对其中一个镜片加强意念,就可以看到那一段记忆的景象。 那是春天的神隐山,樱花在阳光下,开得正暖。树下,雪璎在练剑,见灵琮来,欢喜的迎上前去,“师兄现在是神隐山的一阶神师,怎么今日有空闲?” “调皮,我来看看你。正在练的是哪套剑法?” “飞雪剑,师兄,我们好久没一起练落英神剑,今日可要陪我!” 灵琮笑而不答,起身执灵剑,同雪璎舞起来。两人配合极其默契,阿篱想这不奇怪,祖师灵琮和雪璎从小一起修炼,直到雪璎飞升,未曾分开过。舞剑都能看出彼此有多懂对方。 这落英神剑,竟是双人剑法!而这套剑法精妙之处,就在于相辅相成,天衣无缝,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阿篱将剑法默记在心。 那么,还有多少记忆碎片里,藏了祖师灵琮和雪璎的修炼秘籍呢? 阿篱觉得自己是落到了宝库里,满地奇珍。 她怀着自幼对修炼的热衷,在识海里一遍遍的练习,直到这套剑法熟记于心。 另一个记忆碎片浮上来,她又看到灵琮在捧读一本古书。 史籍记载灵琮酷爱读书,心法、咒术、法术、剑法、还有各种奇门遁甲他都有兴趣。 “师兄,你又在看书,陪我去放纸鸢吧?”雪璎的脑袋挡住了灵琮的视线,灵琮一个食指将她拨开。 “你不是收了一个画灵吗?”灵琮目光还落在书上。 “你说司砚?纸鸢就是他帮我做的。”雪璎从身后拿出燕子形状的纸鸢,向灵琮晃了晃,“好看吧?一起去嘛。”说着便扯住他的衣袖,不由分说的拉走。 阿篱觉得雪璎的性子真像家里那个妹妹阿笙,不由的一笑,但笑容又很快消失了,外面的世界是过了多久了,父母亲,妹妹和弟弟,现在可好? 想到这里,她又不安起来。即使灵脉没有受损,凭一己之力也难以出去,除非……灵琮这里有修复灵脉的法子! 阿篱忽然意识到,如果我翻遍所有记忆,读完灵琮所读过的、所练过的法术,或许就能打开光之镜的空间,逃离这里! 一定可以。 阿篱的眼睛里闪着光,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静心,在记忆的碎片里找寻需要的信息。 灵琮抱着雪璎,匆促的落在竹屋门口,一个少年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昏迷的雪璎,着急的问:“发生何事,主人怎么了?” “可还有西谷的麟草?”灵琮面无血色。 “有,有。”少年很是不安,说话都打颤。 西谷麟草,那是起死回生用的草药,西谷老君自己也没几棵。 “熬煮后送来。”灵琮抱着雪璎速速进了房间。 少年是青瞳器灵,阿篱猜测他便是司砚。 他心口一阵疼痛,作为仆人的器灵正在被主人的影响,也说明雪璎危在旦夕。 灵琮将雪璎在床上放好,她胸口有一片血迹,像是被强大的灵力攻击,伤的很重。灵琮探过灵脉后,自语道:“灵脉受损……” 他扶起雪璎,帮她坐稳,在她身后盘腿而坐,开始运功,为她疏通经脉,引导灵力,修复灵脉。 阿篱自己也是学了一些修复灵脉的方法,但只能修复三成。而灵琮所用的方法她未曾读到过。 一炷香后,雪璎面色微微红润,但还未苏醒,灵琮本就心神俱疲,以灵力为她修复灵脉,又消耗不少,面色更加苍白。 司砚敲了敲门,进屋来,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麟草。 “主人,可是缓过来了?” 灵琮一边让雪璎半躺着,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拿过调羹,在司砚端着的碗里,舀了一小勺,吹过后,给雪璎慢慢服下。 药服完后,又让她躺好,掩好被子。 “灵脉已修复,但灵力损耗太多,还需静养几日,才会苏醒。” “.……”司砚眼里含着眼泪,问,“主人好好的随神师下山,怎会伤的这般严重,灵脉受损,那会要了性命!” “我们遇到的邪灵,比想象的更多,四面八方的围过来,雪璎为了护我,被伤到要害。”灵琮的神情满是愧疚。 司砚心里一颤,眼泪噗噗往下掉,他狠狠瞪着灵琮,紧捏着拳头,终于还是忍住,跑出房间。在院子里疯狂舞剑。 灵琮握着雪璎的手:“你要快点醒来,这次,连司砚都生气了。” 后来几日,灵琮每天都来照顾雪璎,灵琮在时,司砚就不进屋,在廊下发呆,或是练剑。 阿篱将意识收回,过了一遍灵琮所用的修复灵脉的方法,开始运功调息。 一番灵力流转后,灵脉已是修复了八九成。 “你不能再当我是小孩子了。”司砚哼了一声,坐在廊下置气。 “司砚怎么了?”灵琮从竹屋门口就听到司砚的声音。 雪璎笑道,“还能怎么,闹着要跟我们一起下山。” “我不放心!”司砚扭过头去,不看雪璎。 “这样,我用两成灵力,用你主人最擅长的飞雪剑,你能打赢我就带你下山。”灵琮说道。 “真的!”司砚一听就来精神,噌的跳起来,祭出灵剑。 飞雪剑,讲究以柔制刚,灵力化作剑气,凌厉而多变…… 阿篱记得,广书阁里只有上半册,下半册早已失传,今日看到完整的飞雪剑,果然名不虚传。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似乎不相上下,只见司砚一个飞燕转身,落地,灵琮腰间的光之镜噗的掉在地上。 “神师,承让!”司砚拱手道,又得意的朝雪璎笑。 灵琮将光之镜系好,说道:“还不去收拾行囊。”司砚应了一声,飞奔回屋。 庭院外,雪璎问灵琮:“你输给司砚了?” “嗯,输给司砚了。” 两人心知肚明,灵琮放的水她还能看不出来。 “你发现没有,司砚的灵力最近提高的很快,想法也开悟了许多。他的形态不再是少年模样,看他那小脸长开了,还挺俊朗。你真的不能再当他是小孩子了。” 雪璎细想,觉得灵琮说的确有道理。 阿篱又收获了一套飞雪剑。 她一边练习剑法,一边以灵琮所看的心法调息,灵脉已完全恢复,灵力也已补足。能感到现在的识海,比进入光之镜以前更为宽广。 第14章 奶萌小师叔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陶城# 一清早,映真推醒睡得正香的阿笙,阿笙挣扎了好几下才扯开眼皮,揉揉酸疼的肩膀,说:“映真,我好累啊,要睡觉。”说完便翻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映真气呼呼的掀开被子:“你又在喊师兄了,梦里都想跟善渊师兄在一起吗?我生气了!” “有吗?”阿笙回头看映真,几个梦里的场景飘过视线后,做出幡然醒悟的表情。 “映真,师兄那么多,我梦到的不是善渊师兄。” “真的不是?你发誓。” 阿笙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调皮的笑。 “好,我相信你。”映真摸摸阿笙的小脸,和解。 玉瑶回家后,赤羽和两个师妹也先回了神隐山。宴雨和念归说雍谷的山林里有雾障,好似藏着邪灵,阿笙和师姐们决定一起去雍谷。 一行七人走在街上,身着神隐山道袍,本就瞩目。 迎面而来的几位年轻女子慢下脚步,对善渊暗送秋波。 善渊自然是不理会的。 映真挨着善渊而行,心底美滋滋的:你们就眼馋吧,我可是与师兄同行的人。 念归和阿笙只关心街上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落在最后面。 落染见状,便说,“罢了,我们在街上先转转,采买需要的东西,一个时辰后城门外见,启程去雍谷。” 念归摆弄着一个机巧玩具-鲁班锁,问阿笙喜不喜欢,阿笙瞧了一眼:“这个我八岁就解开了。”他又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灯笼,阿笙摇摇头。 “阿笙,新出炉的牛乳糕。”善渊递来一盒热腾腾的白色方糕,阿笙眼睛一亮,拿起一块放嘴里,浓香可口,频频点头,又拿一块。 “师兄真好。”念归和其他几位也都分了分。 阿笙吃着糕点,眼神停留在街对的衣饰店,想起之前跟着师兄在黎芝镇换平常的衣着,玩耍了一天。 善渊看阿笙发呆,也跟着望去,已猜想到阿笙在想什么。 宴雨和安筠呢,都喜欢兵器,聊得投机,宴雨引她进了一家剑馆。 落染拉过映真,问道:“阿笙睡觉又叫师兄了?” 映真点点头。 “叫的是哪个啊?” 顺着落染指的方向望去,阿笙左一个念归,右一个善渊,三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映真笑的像只小狐狸:“反正不是善渊师兄。” 落染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念归拉阿笙进了一家首饰店,店里花簪、耳环、镯子、玉佩,不但款式多还很新颖。阿笙一个个的瞧着,都觉得好看。 掌柜看到这两人进来,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什么来,微微一笑。 “阿笙,觉得哪个好看?”念归转了一圈,问道。 “都好看。” 阿笙指了指一对耳环,那掌柜马上迎上前去,说道:“姑娘,这对耳环有预订了,我这里还有几款,您稍等。” 片刻后,掌柜从里屋拿出两盒耳环,都是上等,珍珠色泽圆润,玛瑙绚丽夺目,加上款式的衬托,随便拿一件都是价值百两。 阿笙知道这些价格不菲,连连摆手。 “阿笙,你试试,戴上一定好看。” 念归说着便拿了一对珍珠,要给她戴,她忙接过来自己戴上,掌柜拿铜镜给阿笙照着。 “珍珠配姑娘的气质,再合适不过。”掌柜笑的那个美呀。 “就这对吧!掌柜出个价。”念归爽快的问道。 “公子,这款首饰乃是精品,但小店刚开张,希望公子常来照顾生意,公子给五两银子就可以。” 五两,阿笙想,掌柜该不是报错价了吧。 “好!”念归给了银子,望着镜子里阿笙精致的小脸,说:“就带着,不用摘了。” 两人一起出店门,阿笙喜欢这对耳环,想着等念归过生日了,要还份大礼给他。 店里掌柜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喃喃道:“真是般配。” 旁边一伙计,问道:“掌柜,您认识他们?” “无礼,这是少爷。” “啊!” 掌柜说道:“多年前,我刚进青龙世家的商行时,见过一面,少爷还小,他自然是不记得我,后来少爷上神隐山修炼,多年未见,长高了,这气质神韵颇像他的母亲淑玉夫人。如果夫人还在,看到了该有多欣慰。” “老爷膝下好像只有少爷一个儿子。” “是啊,所以少爷迟早是要回来继承家业的。” 善渊从街的另一边过来,刚遇到从首饰店出来的阿笙和念归,有说有笑。 他一下就注意到阿笙的耳环,眼神晃了一下,将拿着东西的左手向身后藏去。 “师兄,你刚才去哪了?”阿笙问道。 “啊,随便走了走。” 三人边走边闲聊,不一会儿已到了陶城的城门外,落染、宴雨几个也都陆续到齐。 一行人驾云而起,向雍谷出发。 雍谷离陶城不远,三面环山,一面是溧水。雍谷没有陶城这般热闹,是山中一处幽静的城垣。 宴雨的大伯在这里正好有座宅院,但只在秋末才过来住几日,宅院四周有大片的田地,都是这家的产业。 前几日刚到雍谷,善渊和念归就随宴雨住在这里。 现在多了四位姑娘,管家赶紧收拾出客房。 用过晚饭,大家在客厅里听宴雨说起雍谷山林的奇遇。 “那日,善渊匆匆离开后,我和念归继续往北走,林中雾气弥漫,隐约有邪灵的气息……” “来者何人?”月光下,传来奶声奶气的问话,一个孩童模样的小身影在雾气里朦朦胧胧。 “你又是谁?”宴雨眯着眼看他。 “我是石头里的器灵,雍谷山朝南的一块玉质岩壁化形而来,师父明谷子云游时,曾在这岩壁下修炼千年,助我化形,收我为徒。师父云游后,我便一直守着这片山林。” 明谷子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曾是神隐山一阶神师,他最得意的弟子,就是云宸老君。传说万年前,明谷子就下山云游玄天。 宴雨和念归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雍谷黑漆漆的山林里,遇到了……师叔! “后来,我们说明了来意,小师叔带我们去了明谷子修炼的岩壁……”宴雨继续说。 “所以,你们也是感觉到了这里有邪灵?”小师叔背着双手,颇有大人模样。” “还请小师叔指点一二。”宴雨拱手道。 “其实,我也没有找到邪灵,这邪灵或者是气息微弱,或者就是灵力高强,可以掩盖自己的气息。对了,最近看到几具古怪的动物尸体,是邪灵在吸食动物的生魂。” “这个,你们拿着。”小师叔递给宴雨一个铃铛,“如果有发现,我会响起这个铃铛,在岩壁等你们。” “就这样回来了?”安筠看着桌上的黄铜色的铃铛。 “嗯,之后我们就来陶城和善渊师兄汇合。”念归说道。 “明日,一起去见见这位小师叔吧,”善渊说,“今天早些休息。” 各自都回了房,阿笙铺好床,正准备入睡。听到善渊师兄在敲门。 “阿笙,睡下了吗?” “师兄,”阿笙去开门,“师兄进来吧。” 阿笙倒了茶给善渊,善渊将茶放回桌上,却从衣袖里拿出一根花簪,略有点紧张,说道:“阿笙,明天要上雍谷山,陶城的邪灵将你伤的重,我不放心,做了这个法器,可用于防身。” “这是……?” 阿笙怎么看都是一个芙蓉花簪,花瓣生动,款式古朴。 善渊将花簪一抚,花簪成了一把细巧的匕首。浮动着蓝色的光泽,是善渊的灵力。 再一抚,又变回了花簪。 阿笙感到十分神奇,盯着花簪看。 善渊偷偷望了望阿笙漂亮的眼睛,嘴角甜甜一笑。拿起花簪,插在阿笙的发髻上。 “好看吗?”阿笙问道。 “自然是好看。”善渊笑着。 玉珠、手链、还有这芙蓉花簪,都是善渊师兄以灵力加持而成,阿笙不免又多几分愧疚。 “又让师兄担心我,师兄自己也受了伤,还为我消耗灵力做这法器。” “不用担心,师兄的灵力够用。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送走善渊,阿笙把玩了好久这芙蓉花簪,做工极为精致,而芙蓉花也是阿笙最喜欢的花。 第15章 留宿小木屋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善渊一行七人,上了雍谷北面的山林。 起初还有小路可走,后来小路也没有了,已是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密林的阳光显得昏暗,除了枝叶遮挡,还有弥漫而来的雾气,越往深处,雾气越重。 念归和阿笙同行,看她戴着珍珠耳环,很是欢喜。美滋滋的说:“真好看!” 阿笙摸了摸头上的花簪:“你也觉得好看,其实是把法器。” 念归顺着望去,“不,我是说……哎这花簪怎么回事?” “善渊师兄送我的,其实是把防身的匕首。”阿笙得意的说道。 念归心里一酸,念叨:“姑娘家,哪有匕首插头上的。改天我给你弄一支比这好看多了。”话音未落,阿笙已走在前面。 “小师叔住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宴雨指了指前方。 几人便跟上宴雨的脚步。 前行一段路后,果然开阔起来,先是一道高耸的岩壁入目,在阳光下色泽缤纷,岩壁前是被开垦出的一片空地,一间小木屋落在阳光下较好的位置,木屋前有几个树墩做的凳子,围在石桌旁。 “小师叔?”念归和宴雨唤了几声,又进木屋瞧了瞧,未见人影。 忽然,念归腰间的那个黄铜铃铛,响了! “是邪灵气息!”阿笙敏锐的察觉到,指着西边。 一行人向西奔去。 正看到一个黑影,是还未化形的邪灵,与一个八岁模样的孩童在打斗。 想来那便是小师叔了。 孩童见到宴雨一行人,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你们来的真快,给我打!” 黑影见寡不敌众,想要逃跑,却被善渊一剑刺入,消散而去。 回到岩壁下,小师叔坐在石桌旁,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将每个人端详了许久,说道:“你们都是云宸师兄的弟子?下山来修炼的?” “见过小师叔。” 徒儿们,恭恭敬敬的行礼,他反而别扭起来。 “好了好了,我其实也没那么老,别总师叔师叔的。”他摆了摆手。 “小师叔,斗胆问一句,您为何是孩童模样?” “呃……这个……”他面露难色。 “您是器灵,都说器灵的模样就是灵力的神态,我见过一个书灵,是少年形态,灵力一般,心智嘛也就……”阿笙想起修吃点心的样子,不再说下去了。 “那小师叔岂不是灵力很低,心智也就是个孩童?”映真直言直语,被落染碰了胳膊。 “什么灵力啊,心智啊,胡闹!”小师叔生气了,“我是岩石化成的器灵,岩石的年岁岂是你们寻常人能比?别说千万年,就是万万年都不算久。所以,我们长的很慢,千万年过去,还是孩童,再千万年,才是少年。” 诸位小徒弟的眼神都在表达,眼前这位小师叔,怕不是已有千万年的寿元了! “你们要不嫌弃,就在我师父留下的木屋里留宿几日,最近山林里不太平。” 徒儿们觉得这样很好,决定留下来叨扰小师叔。 在山林里,吃饭的问题需要自己解决,小师叔搬出了师父明谷子留下的炊具。 谁去打野物,谁去捡柴火,谁去摘野菜,分好工后都去忙了,小师叔惬意的晒着太阳,几只小鸟落在他脚前的草地上,啄起草籽。 阿笙和落染,准备摘些可食用的蘑菇和野菜,山林前几日下过雨,土里露出不少蘑菇,但可食用的却只有一两种,野菜倒是很多。 两人摘了不少,用小竹筐盛起来,落染说:“会不会太多,今日也吃不完。” “是多了些,吃不完的晾晒起来,制成干。” 落染觉得这主意不错。 “落染,你听?”草丛里有簌簌的声音。 莫非是野鸡? 两人靠近了一看,是只灰兔,它见了人却不跑,再看,后腿受了伤,又扑腾两下。 阿笙便抱起它,瞧着伤口说,还好,给你敷些药,就能恢复。 “落染,我们带它回去吧。” 落染表示同意,回去路上也摘了止血疗伤的草药。 回到岩壁时,善渊和宴雨带来了两只野鸡,念归已备好柴火,安筠和映真从潭水边取水,用灵力捕来几条鱼。 将食材清洗干净,宴雨大厨卷起袖子,开始做菜。 小师叔在躺椅上睡得正酣,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那是鱼汤?还有野菜的清香,还有……烤鸡!他蹭的从躺椅上跳下来,发觉嘴角有点口水,赶紧抹去。 背着手,故作镇定的视察徒儿们的忙碌现场,摸摸肚子,频频点头,期待一顿美味的登场。 忽然脚前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只灰兔,一把抓住兔耳朵提起:“我说这只兔子,打算怎么吃?” “不不,小师叔,”阿笙赶忙从他手里救下灰兔,“这不是吃的,路上捡的,您看它受伤了。” 阿笙把兔子后腿给小师叔看,腿上用布片细致的包扎过,露出一点捣碎的草药。 小师叔瞟了一眼,转身回到他的躺椅上,念叨:“腿养好了,也可以吃。” 一顿饱餐后,天色渐渐暗下来,空地上生起火堆,引来小飞虫噗噗的往火里钻。 念归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星星。 给阿笙指着每个他知道名字的星星,讲它们的传说。 “你看,这两颗星星靠的很近。”阿笙指着南边。 “它们叫双子星,就好像双胞胎一样……奇怪,最近这两颗星特别亮呢!” 忽然,一个流星划过天际。念归嗖的起身,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一旁的阿笙问:“念归,你跟流星许愿吗?” “……不是,”念归望着星空,“我的母亲离开的早,每次流星经过,我都会告诉母亲,我十分想念她。” 阿笙略略点点头,“你的母亲,一定会听到的。” 念归笑笑,眼神里略有忧伤,仿佛在说“但愿吧”。 阿笙也双手合十,默念着:“姐姐,你一定要安好!一定要安好!” 第16章 灰兔探梦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映真从木屋出来,说小师叔已睡着了,还在梦里流口水,这是多少年没吃到烤鸡了。又问阿笙是否看到灰兔。 阿笙进屋一看,果然那一堆青草丝毫没动,兔子也不见了。 这时,听善渊在屋外喊道:“有邪灵!” 大家一听都打起精神,聚集到木屋前,好重的邪灵气息,小师叔也从屋里出来。 “在北边,大家小心。”善渊还留意了一下阿笙。 循着这气息,他们在密林里小心翼翼的前行,听到不远有一声动物的嘶叫, 加快了脚步,果然林间一个黑影正在吸食一头动物的生魂。 那黑影发觉有人靠近,将动物尸体弃到一旁,躬起身,直冲过来。 “散开!”宴雨喊道。 他身后的几人迅速分散,黑影移动快速。 “围成圈。”落染说道。 他们将黑影围在中间,摆阵。 黑影很快被灵力的绳索捆绑住,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众人纷纷被震倒在地。 一个黑衣男子出现,他冰冷的面容在月光下阴森森的抽动了一下,眯了眯紫色瞳孔的眼睛。 善渊一下便认出,这就是在陶城化形的邪灵。 这邪灵向着黑影伸出手,黑影恐怖至极,要逃,却被他吸入了掌心,渣子都不剩,一声嘶叫还在林间回荡许久。 众人都意识到,这个化形的邪灵,以吸食其他邪灵提升灵力,更难对付。 善渊祭出灵剑,便冲上去。只见两道光束在林间穿梭,撞击,灵力迸发的能量,将林间的树几乎要拔起。 宴雨和念归也冲上去协助善渊。 但邪灵好似被另一种外力击中,突然从天际垂直落下。 阿笙箭步上前,使出玄古经,给了这邪灵狠狠一击。 “丫头,不错!”小师叔跳起来。 邪灵一个趔趄转身向悬崖奔去。 “不好,他要逃跑。”小师叔说。 宴雨和念归直追过去,众人也紧随其后。 他俩联手,以灵力织网,困住邪灵,善渊一招白鸟入林,以灵剑化数百支长箭,穿透邪灵的身体。邪灵倒在地上,放大的紫色瞳孔还望着天际。 善渊含泪说道:“今日,姐姐可安心归去了。” 说完,一道剑光划过。 邪灵化成一股黑烟,小师叔拿出一颗玉石,引黑烟进入,递给善渊。 “你将这邪灵,带去神隐山,封入地下吧。” 阿笙也正要跟着回木屋时,看到悬崖边上有一对耳朵在动,那不是灰兔吗! 她抱起失而复得的灰兔,检查它的伤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太危险,以后可要乖乖的。” 灰兔忽然脱离她的手,腾空跳起,一下扑在阿笙脸上,阿笙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掉下悬崖。 善渊回头一看,不好,也蹭的跳了下去。 眼看念归也要跟过去,小师叔一把拽住他。 “你去了也没用,不会有事的。” “小师叔,这是何意?” “那下面有结界,当年祖师灵琮,嗯,我也是听师父说,为了摆脱邪灵的追击,在悬崖下划出不同的空间,如果不是一起落下,会掉进不同的出口。所以你们现在跳下去,也找不到丫头。” “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落染说道。 “就是什么也不做,他们自己会从出口走出来的,回木屋等着吧。”小师叔若无其事的,背着手向木屋走去。 一群徒儿跟在身后,半信半疑。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悬崖。 小师叔说的没错,阿笙和那兔子,落在了一片樱花树林里。而善渊掉进了一池深潭。 阿笙着实是晕过去了,趴在兔子,不是,一名男子的身上,他的面容白皙,轮廓分明,身材修长且腿上带伤。他的眼睛慢慢睁开,露出黑色瞳孔,望着趴在身上的阿笙,伸手抚摸她的头发,碰到花簪时,好似被刺痛,迅速将手移开。 “你是南宫笙,还是雪璎?”男子喃喃道,“你在做梦吗?让我看看你的梦吧。” “城门快要守不住了!”一个脸上溅了血迹的士兵,慌张的冲上城楼。 “城里还有很多百姓没能逃出去。如果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城主的手扶着城墙,声音沙哑,已是绝望。 雪璎跟着灵琮落在城墙上,随后还有诸位神师。 城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通跪下,“求仙人帮帮我们!” 灵琮向城下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攻城的都是被邪灵附体的士兵,从城下飞来的箭带着灵火,且箭无需发,支支命中要害。 “这不是寻常人所造的箭!”灵琮说道,“务必小心。”他望了望雪璎,雪璎点头回应他。 “不要伤及无辜的士兵,先驱除他们身上的邪灵。”说完,灵琮纵身一跃。 神师们随灵琮飞下城楼,雪璎紧随其后。 驱邪罩驱逐邪灵,很有效,但士兵少说也有一万,瞬间就围堵过来,诸位神师应对的很辛苦,灵力消耗极大。 “这样下去,毫无胜算。” 灵琮将腰间的光之镜取下,抛向空中,阳光之下化出强大的灵力,罩住这黑漆漆的一片士兵,那些士兵狰狞的面目变得无比痛苦,开始挣扎,身上升起黑色的烟雾,那是被光之镜逼出的邪灵。邪灵在空中嘶叫、怒吼,凝成了一团,向灵琮袭来,灵琮祭出灵剑,化作一道白光,将邪灵击落,邪灵四散而去。 灵琮落到地上,收回光之镜,雪璎飞过去扶着灵琮,他显然是消耗太多灵力,略有些疲惫。 地上的士兵在被驱除了邪灵后,都慢慢恢复神智,缓缓起身。 在灵琮以为,暂时解决了邪灵的侵扰时,便放松警惕。不料,在城墙上,有士兵悄悄拿起弓箭,雪璎听到弓弦嗡的一声,警觉的望去,箭已向灵琮飞来,她一个箭步上前挡住灵琮,以灵力相抵,谁料这箭竟能穿透灵力,扎进雪璎的胸口。 灵琮一惊,一手扶住倒下来的雪璎,一手打落那持弓的士兵。 将箭拔出后,为雪璎止了血,而她却陷入昏迷。 灵琮见箭头上有金色的灵力,那是远古之神后裔才有的力量。这种威力之下,连神人也要伤及五分。 灵琮一探雪璎的灵脉,再探,不妙,他抱起雪璎,向神隐山飞去。 雪璎的意识在识海里慢慢苏醒,她看到灵琮的背影,他在叹气。 “师兄?” 灵琮转过身,神色忧伤。 “师兄为什么叹气?” “我没有保护好你。” 雪璎投来温柔的眼神:“师兄,你守护玄天界,我来守护你。这样便好!” 灵琮将雪璎拥在怀里,雪璎的眼睛红红,偷偷流着泪:“若是这次醒不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不想消散,数万年寿元虽漫长,结束却只是片刻之间。若今日是最后一天,师兄,我怎么放的下你。” “是个悲伤的梦啊……”男子擦去阿笙腮边的眼泪,望着透过樱花树的天空,若有所思。 雪璎渐渐苏醒,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眼里映出熟悉的身影,是灵琮,他在她床头一直守着。 “雪璎,你终于醒了。”灵琮一说这话,司砚和昊都过来了。 雪璎想起身,却被昊拦住了。 “你的灵脉受损严重,这几日要好好调养。” “灵脉受损?”雪璎回忆了一下,是那支飞箭。 “我已听灵琮说了,那些兵器都是我的师父当年所造,但射中你的飞箭,箭头有我的血,所以将你伤的如此重。至于为何会有我的血,以后再细说。现在不要多想,静心养伤。否则,灵琮每天都要来责骂我。” 二人离开房间,留司砚照顾雪璎。 雪璎听到他们在门外的对话: “眼下,能尽快结束战事,解救百姓的,就只有五镜阵法。” “我会尽快打造完最后一面。” “阿笙趴的很舒服,睡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起身,发现自己置身在梦幻般的樱花树林里。 “好美啊!”一阵风吹来,樱花像蝴蝶般从枝头飞起,飘落到地上,而地上有一只灰兔正望着她。 她惊喜的抱起来抚摸着:“还好,我们都没事。”再看它的腿上,布条已经掉了,伤口也愈合很好。 灰兔蹭了蹭阿笙的脸,从她手里挣扎一下,扑通落到地上,跑在前面,引着阿笙出了这片樱花林。 看到抱着灰兔的阿笙,出现在木屋前。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丫头自己会走出来的。”小师叔说道。 善渊上前来,见她安好,才放心。 “阿笙,你再不回来,师兄他又要去跳崖了。”安筠说道。 听到善渊为她跳了崖,阿笙又意外又感动。 “我也要跳下去的,小师叔把我拉住了,说不会落在一个地方。”念归说道。 “不会落在一个地方?善渊师兄没有落在樱花林?” “我落在潭里,在潭底逛了一圈。” 大家一阵欢笑。 徒儿们在木屋陪着小师叔待了几天。临行前,阿笙把灰兔放回山林。宴雨做了一些能保存的更久的小菜,还有落染和阿笙又采回来很多蘑菇、野菜,在檐下晾着。念归给小师叔捡拾了许多的柴火,够他用一年。 小师叔说习惯了人多以后会寂寞,要大家记得每年都来看他。 林间,灰兔化身成一名男子,望着阿笙的背影,喃喃道:“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第17章 雪璎飞升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光之镜# 阿篱又找到更多法术,称赞祖师灵琮真是位好学的师父。 经过这些修炼,阿篱的灵力已强大到以前的数倍,少说也有三阶的程度。 而具有一阶灵力,又是远古之神后裔的灵琮和雪璎,灵力可谓登峰造极。 那为何雪璎会在封印邪灵后飞升,而灵琮也化入了神隐呢? 当年封印邪灵,究竟发生过什么? 阿篱决定一探究竟。 “灵琮,五镜已打造完成。”昊的神情格外肃穆,“不能再等了,这是目前唯一守护玄天界的办法。” 雪璎等着灵琮的回答。 灵琮眉心一紧,很是犹豫,“此法凶险,万一……” “师兄,昊打造的羽箭,次次都能击中靶心。有师兄和昊联手,五镜定能镇压邪灵。”雪璎很有信心。 灵琮心里一直有种莫名的不安,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封印邪灵已迫在眉睫。 灵琮、雪璎随昊的指引来到神隐山一处隐秘之地,那是古老的祭台,昊将它由深不可测的地下,慢慢升起。 祭台为是五芒星的形状,昊将五面灵镜放置在五个方位,分别是光、水、炎、林、泽。灵琮站在光之镜后面,另四面灵镜后面,分别是来自四大世家的神师。 一切准备就绪,昊开启阵法,五位神师向灵镜传递灵力, 五镜彼此灵力相通,在中心汇聚成一个空间,那空间深邃无比。 阵法引得神隐山微微晃动,神隐山之外,天空乌云翻滚,海面波浪滔天,天与地之间闪电不断,雷声轰鸣。 玄天大地上升起黑色的烟雾,那是被阵法所震慑的邪灵,它们被卷起,凝结成一股股的绳索,被吸入阵法的中心。邪灵的嘶鸣,响彻天地。 五镜阵法果然有效,雪璎是惊奇又兴奋。 这阵法持续了很久,各位神师的灵力消耗巨大,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有一股强大的邪灵,挣扎着要从中心出来,引起阵法不稳。 若此时各位分心,不但功亏一篑,还都会有性命危险。 邪灵脱离了阵法,向昊发起攻击。雪璎毫不犹豫用灵力困住邪灵,邪灵便朝着雪璎袭来。 “雪璎 小心!”灵琮喊道。 “我会坚持住,师兄,你不可分心!”雪璎应对邪灵攻击,想,绝不能让你毁了五镜阵法。 待玄天界的天地清朗,海水平静时,阵法已结束,玄天界的邪灵尽被吸入祭台中心,带到深不见底的地下。 雪璎被灵琮抱回到竹屋,那逃离的邪灵进入了雪璎的身体,灵琮用尽所有驱除的办法,都无法做到。因为雪璎控制不住那股邪灵,就以自己为封印,捆绑住它,而拥有远古之神血脉的她,是极好的封印之身。但她也因为压制邪灵,灵力耗竭,已是回天无力。 “主人,主人,你看看我!”司砚趴在她床头哭。 雪璎慢慢苏醒,第一句就问:“阵法可成?” 守在床头的灵琮沉默着。 昊告诉她“阵法已成,邪灵都被镇压于祭台之下。” 雪璎微微一笑,又昏睡过去。 灵琮摸着雪璎额上的发,泪水滴在她的衣衫上。 之后的日子,灵琮却不是常来看雪璎。他奔走各处,寻找救雪璎的方式,无论西谷云海,还是坤山仙塔,都未能找到救她的办法。 直到有一日,他回到神隐山。 竹屋格外安静,灵琮被结界挡住,化去了结界,司砚冲出来,又气又急的抓着灵琮:“快,昊把主人带走了。” “去了哪里?” “祭台,一定是祭台!” 灵琮飞身而去。 待灵琮和司砚赶到,昊孤身一人,站在祭台旁,看着祭台下沉到地下的深处。在祭台原来的位置,是一层金色的封印。 灵琮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步一步,靠近封印,他的脚已不听使唤,“不,不,不,……” 噗的一声,他跪倒在封印跟前。许久,突然起身抓住昊的衣襟,嘶喊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灵琮,雪璎她,自愿化成封印。”昊眼里含着泪水。 “胡说!”灵琮一拳打过去,昊摔出数米远。 “自愿?一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灵琮的眼神充满了肃杀之气。 “雪璎没有多少时间了,远古之神血脉的她,以心魂化成封印,可封邪灵千万年。”昊也是心痛如绞,“如果没有封印,现在镇压的邪灵随时都会逃出。” ”要封印,我可以,为何让雪璎做出牺牲!”灵琮用剑指着瘫坐在地上的昊。 “灵琮,你有你的责任,你是守护玄天界的神师!” “神师,守护……”灵琮眼泪直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无力,“我,连雪璎都守护不了。” 拖着灵剑,他走出封印之地,已是失了魂魄一般。 阿篱心头一颤,这就是雪璎的飞升! 灵琮步履蹒跚,毫无方向的走着,到了广书阁。 “这些,有何用,有何用!” 灵琮掩面而泣。 投出一把灵力之火,烧尽所有藏书后,他转身离去。 数日后,他来到雪璎的竹屋,望着《神隐山遇雪图》,眼神松散,头发披在身后,被风吹的凌乱,完全不是那气宇非凡的神师模样。 “司砚,你既然得了自由,就不必待在这里了。”他淡淡说道。 司砚的声音从画里传来:“这竹屋是主人的地方,我哪也不去。” 灵琮没有再说,转身,步履沉重,入了雪璎房间,屋里陈设如旧,雪璎却烟消云散。 他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本--《落英神剑》。 “再无人,同我一起舞这剑法了。”他以灵力将书页翻起,哗啦啦,书页翻过一遍后,噗的掉落在地上,却没有要去捡起的意思。 “落英神剑,以后只是单人剑法。” 光之镜,最后一枚记忆碎片: 在祭台的金色封印跟前,灵琮轻轻抚摸着封印,对旁边的昊冷冷的说道:“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让她觉醒,这是你欠着我的!” “我答应你。”昊神色悲伤,仿佛要送别一位远走的故人。 他将六角盒打开,放在光之镜一侧,向后退了两步,不舍的注视着灵琮。 灵琮灵力全开,以六角盒为中心摆阵,光之镜的灵力与灵琮的灵力汇合在一起,环绕着六角盒,盒里缓缓升起一颗明亮的光珠。 “那是什么?一缕魂魄,雪璎的吗?”阿篱诧异。 最后,这颗光珠在两股灵力的托举下,升入天际。 完成这一切,灵琮的头发慢慢变白,从头上直到发梢,直直的垂在脚踝。他也变得虚弱无力,缓缓坐下,抚摸着金色的封印:“雪璎,千万年后,我在应龙洞等你。” 光之镜簌的一声裂开,大半化成粉末,落在地上,昊捡起仅存的一小片,就是阿篱见到的这一片,放入六角盒。 光之镜陷入沉寂和漫长的黑暗。 阿篱收回意识,心中感慨。 第18章 昊的识海 - 那些神隐山不得不说的秘密 - 白樱飞舞 阿笙随师兄师姐回到了神隐山。 崇光神师的史学课依然是有趣,阿笙是听得专心,映真是困的深沉。 “所以,当年昊打造了很多兵器,这些兵器被用来国与国之间侵略、民族之间斗争……” “崇光神师,那些兵器不是昊打造的,是昊的师父。”阿笙忽然说道。 话音一落,神师和众师兄师姐都看着她,阿笙自己也心虚了一下下。 “你可有凭据?”崇光神师一副唯我独尊的神态。 “神师,我没有凭据。”阿笙弱弱的站起来,说道。 “那就是胡说。”崇光瞪了一眼,想,孺子不可教。 “我不是胡说,昊自己说的。”阿笙吃惊的捂住嘴。 “什么?南宫笙,今日听学不必了,出去吧!” 阿笙哦的乖乖走出听学阁。 念归和安筠都用怜悯的目光送她。 落染碰了一下映真,“她,今日吃什么,坏脑子了?” 映真叹了口气,“吃什么不坏脑子,梦什么才坏脑子。” 阿笙坐在溪水边,看峋鸟从对面山林飞出,落在溪水里找小鱼虾。 “峋鸟,你说我为什么最近经常说莫名其妙的话?” “小阿笙说什么了?” 阿笙朝身后一望,是善渊师兄。 善渊挨着她左边坐下,“跟我说说,最近又梦到什么了?” “嗯……梦到很多,比如雪璎被箭伤了,昊说,这些兵器是他师父做的,但是呢,伤了她的那支箭,粘过昊的血。” 阿笙转头望着善渊,“师兄,为何我总梦到这些?遇雪图出来后,我就有两种记忆,一种是我自己,另一种是雪璎,我连法术都能学过来,这个梦境太不可思议。我都有点害怕睡觉了。” “要不要再找喻芷神师给你看看?” 阿笙摇摇头,“几天前刚看过,神师说一切都好,灵力也有长进。我让神师再帮我感应姐姐,却还是不行。” “小阿笙,你在这儿呢!“念归闻声而来,挨着阿笙右边坐下,“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神师呢年纪大了,记错也是有的。如果我是昊,就不会去做兵器。” “怎么讲?”阿笙好奇。 “我做了兵器,引起战事,我再做五镜来结束战事,难道是太闲了嘛!” 善渊和阿笙都笑了。 那一晚,她又入梦了。 昊来竹屋看望雪璎,他从西谷带来麟草,交给司砚去煮。 他进了屋,俯身看着雪璎,问身体可有好些。 “昊,麟草珍贵,不要再为我浪费了。”雪璎努力的扶着床边坐起来。 昊眼睛一红,又忍了回去,说道: “五镜阵法虽然成了,但只能镇压,我已尽力。” “能镇压多久?” 雪璎说话也显吃力。 “邪灵镇压,仅是一时,最好是……将其封印。”昊说完这话,狠狠攥着拳头。他知道雪璎会懂他的意思。 雪璎想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能以这样的方式守护神隐山,是我之幸。师兄那里……就不要告诉他了。” “雪璎……”昊的眼泪终于还是下来了。他狠狠的擦了擦:“灵琮他,已经在为你寻找法子,但是……” “师兄,师兄。”雪璎念着师兄,转过头去,眼泪已湿了枕巾一片。 昊离开后,雪璎缓缓走到《神隐山遇雪图》跟前,将自己的记忆引入到画卷里,这都是她和灵琮的点点滴滴。 “终究,这画是没能送出去。”她抚摸着画上的亭子,她画着灵琮的那一处。眼泪流了下来。 第二天,昊来接雪璎。 雪璎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坐在椅子上,找来司砚。 “司砚,这些年有你相伴,增添趣味。自今日起,我不再是你主人,你得自由。”司砚摇着头说不愿意,眼泪直往下掉。 她用法术点了司砚的眉心,眉心显露出一个印记,又渐渐消散。 “我已解开主仆契约,在竹屋周围设了结界,等明日结界自动消失,司砚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司砚握着雪璎的手,哭着喊着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只跟着你。” 雪璎擦掉司砚脸上的泪水:“你已不是小孩子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昊小心的抱起雪璎,她的手从司砚的手里抽出来,司砚的心都被掏空了。待他回过神来,他们已走出房间。 “你要带她去哪?”司砚的剑锋指向昊。 “司砚,不得无礼。”雪璎吃力的说道。 昊没有回答他,转而走向了院外。司砚在结界里,无论怎么喊,雪璎都不再应他。 昊带雪璎来到古老的祭台,将她放在祭台五芒星的中央,雪璎已昏昏沉沉,气息微弱。 “雪璎,可还有牵挂?”昊悲伤的望着她。 雪璎的手向昊伸过去,昊赶紧握住她的手,“师兄……就拜托你……” 昊沉重的点点头。 拿出一个六角盒,引入雪璎的一缕魂魄。 她已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泪水。 阿笙醒来,心如刀绞,眼泪还在不停的落下,梦里的毅然决然,梦里的依依不舍,还有终究不能一诉衷肠的遗憾,都让她的心滴血。 她忽然意识到,这从一开始就不是梦境,是我自己?! #光之镜# 阿篱反复练习灵琮的法术和剑法,加上光之镜有修复的力量,让她的灵力更上一层。 这一次,她在心法修炼时,识海里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流动着金色的气韵,低头专注的在打造他的物件。 她很肯定这不是光之镜的记忆,而是自己的识海闯入了另一个人的识海。 看这金色的气韵和强大的灵力,猜测此人定是和远古之神有关系! 阿篱拱手道:“在下南宫篱,来自神隐山,误入仙人识海,还望海涵……?” 这男子听到阿篱的声音,抬起头来。 他先是惊讶,转而眼神又温和起来,好像认识阿篱一样。。 阿篱见他一头黑色长发,额上有朱砂印记,容貌神态如此熟悉。 “昊!” 而且是千万年前的昊,漫长的时间已过去他却丝毫没有变化,怎么可能,莫非是自己到了千万年前? 阿篱不禁向后缩了缩。 “这是哪里?” 昊放下手中锻造的物件,那是一把剑的雏形。 “你放心,这不是千万年前,我和你在同一个时间里。” 他靠近阿篱,仔细看着她的脸,与其说是看,更像窥测内心。 “果然,雪璎不在这里。” 然后上下打量她,“你比我想的,来的更早些,光之镜接纳了你。很好!” 他露出满意的表情,但这让阿篱感觉自己像一颗棋子。 “是你,让我进入光之镜?” “光之镜由我打造,但是,它自己会选主人,它的力量也不由我控制。你进入光之镜是机缘。让你活下来,是它的意愿。” 昊接着说:“你在识海里看到你的妹妹,南宫笙,要面对的未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命运,以为光之镜里有你找的答案,对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将这意念放入你的识海,引你前来的人,是我!” 阿篱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昊的安排!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昊转身背对着阿篱,继续说道: “当年,确实是我,对雪璎说了一些话,让她自愿化成封印,守护神隐。为此,我对灵琮和雪璎很是愧疚,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来,灵琮游走玄天界,找到一种阵法,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毅然决然,弃了一身修为和灵力,将雪璎最后一缕魂魄,送入天际。如果成功了,她会在南宫世家的后裔中选择一位,觉醒回归。” “选择一位?”阿篱眼神一晃,“难道,她选择了阿笙?” “正是,”昊转过身来,注视着阿篱,“而且,她离觉醒已不远。” 阿篱心头一紧,忙问道:“如果雪璎觉醒,阿笙呢,她会怎样?” “也许意识被吞噬,也许沉睡,也许烟消云散。”昊淡淡的说。 阿篱的心一下透凉,然后是一股恨意涌来。 “你们,怎么能牺牲我的妹妹!她与这些有何干?”阿篱指着昊责问。 昊的神态变的冷漠且忧伤,苦笑道:“呵呵,你倒有几分像灵琮。” 他叹了口气,眼神落在那把还是雏形的剑上,:“我,不想让雪璎觉醒。” 阿篱又不懂了。 “虽然我答应过灵琮,要让雪璎回归,但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样做,祭台的封印会有影响。” 他神情严肃,望着阿篱:“封印就是她的心魂,雪璎觉醒,心魂回归,封印自然不存在,那么邪灵会逃出神隐山。” 阿篱懂了,原来昊是要守护住封印和神隐山。 昊眯了眯眼睛:“所以,我和你的意愿,是一样的!” 随即将手伸向阿篱的额头,轻轻一推:“去吧,用光之镜的灵力,打开回去的路。” 阿篱的意识瞬间就回到了光之镜里。 如梦初醒般,她感到恍惚,回想着昊所讲的每个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