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1章 要死赶紧死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还有知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 依稀记得不久之前,才听见医院的广播里冰冷的公布她的死亡:“白君灼,女,24岁,国家一级微生物研究专家。在研究X特型古细菌过程中遭受感染,于2014年7月31日上午十时四十三分,抢救无效身亡。” 而且闭上眼睛的一霎那,她的确瞥见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可如今,浑身的酸痛告诉她,她还活着。 她不禁有种被上天眷顾的感觉,毕竟在此之前,自己的身体由于古细菌的侵蚀,细胞就在不断凋亡,没有再生。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好像被人殴打过一般。劫后余生的惊喜过后,白君灼试图睁开眼睛。 眼皮似乎有千斤重,隔着它看见昏黄的光,还有人影攒动。 “喂喂,她怎么动也不动啊?该不会打死了吧?” “那娘们给我们前只是让我们给她点教训的,要是把她弄死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打死她会不会坐牢?” “还能怎么办?趁着没人发现赶紧走啊!” 耳边传来莫名其妙的对话,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自己的周围泼了什么东西,凉飕飕的。又听见“砰砰”几声东西落地的声音,那些人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可不知为何周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白君灼隔着薄薄的眼皮,似乎看见红光一片,后背像是被火烧一样炙热和疼痛,恍惚间她好像还真的闻见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咳咳……”浓烟钻进鼻子里,她张开嘴巴咳了两声,把一直堵在嗓子眼的淤血咳了出来,身体竟然恢复了一丝力气。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从未发生过的画面,白君灼头疼欲裂,伸手胡乱抓住身边的东西坐起来,睁开眼睛,入眼竟然是一片火海,如同巨兽一般对她吐着火舌。 白君灼暂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自救。 她扶着凳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无力又摔倒在地上。 这是哪里?她不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吗?不对,医生已经公布了她死亡的消息,那她现在应该躺在停尸房才对。 刚才那群人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口中的“娘们”又是谁? 火势越来越烈,皮肤被烧灼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一阵痉挛,她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举步艰难地挪向门口。 “咳咳……”氧气不足的白君灼张口呼吸,被滚滚浓烟呛住,气管好似被撕裂般让她疼痛难忍。 “砰”的一声,头顶上有东西掉下来,落在白君灼身后,黑暗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2章 活了却哑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小姐,你快醒醒啊,杏子不能没有小姐啊……”耳边有人不停的啼哭,白君灼想睁开眼睛看看那是谁,可费了好些力气,也无法睁开眼睛。 身体上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提醒白君灼她还活着,只是在现实和幻觉之间沉浮徘徊。 “小姐,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要是不醒,奴婢也陪你去了……”耳畔的哭声越来越凄惨。 白君灼在这些画面中挣扎许久,渐渐从昏迷中醒来,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 见女孩哭的凄惨,张了张口想要安慰一下她,嗓子却火辣辣的疼,说不来一个字。 “咳咳……”房间里充斥着苦涩的中药味,白君灼闻着这味道,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杏子听见动静抬头,又欣喜又担忧地看着她,激动地叫了起来,“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白君灼皱着眉头扯出一丝微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柔若无骨,纤细娇小,这不是她的身体。 “小姐,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啊?刘叔说了,小姐背后的烧伤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能好,被那群人打的伤也要修养七八天才能好,梨子冲进大火里救了小姐,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他没事的。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杏子见白君灼不说话,刚才的欣喜一扫而光,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流。 现在白君灼的神智已经清明,知道自己的嗓子应该是在大火中被呛伤了,这样的伤大多都是暂时性失语,若是不赶紧治疗,时间久了就会哑一辈子了。 如今她是神医白公录的女儿,白家是医药世家,药堂遍布洛阳,她的姨娘林白莲在白神医死后卷走了白家所有财产,留下负债累累的白家药堂,前几日就是讨债的人找上们来,白君灼拿不出钱,才会被殴打,打成重伤之后又要放火烧了她毁尸灭迹。 现如今,白家再不济,找点药治疗一下自己的嗓子还是没问题的。 她想着,便对杏子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床头边上摆的药。 杏子立马反应过来,对她道,“对,药!奴婢马上去给你拿药!小姐现在先把治疗你身后烧伤的药喝了吧。” 白君灼端起那碗药闻了闻,便皱着眉头一口喝下,杏子立马起身去药堂。 这药甚是苦涩,喝完之后白君灼便想用水漱漱口,抬眼一看杏子已经跑得没影了。她只好掀开被子自己下床倒水。 白君灼扶着床头的柜子下床,一只脚刚伸进鞋子里,便听见“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她还想着杏子的动作好利落,这么快就把药拿回来了,可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拿着大刀的男子闪了进来。 男人看了白君灼一眼,便侧过身,对身后的人道,“主子,这里有个活人。” 白君灼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在她获得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3章 果然还要死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盯着这两个男子,拿着刀的那个身着青色长衫,丰神俊朗,但一脸杀戮之相,看似冰冷无情。略显病弱的男子一袭银白,五官分明,眉目露着贵气,虽然面目苍白,额间有冷汗溢出,但却神色泰然,无丝毫破绽。 “主子,这白家大宅,好像只有这里有个活人了。”拿刀男子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白君灼的眼睛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打量着这两个私闯她闺房的男人。 银白男子点点头,微启双唇,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白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破败成这样?” 白君灼也想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张了张口,嗓子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没有发出声音。 “主子,她好像是个哑巴。” “你……咳咳……”银白男子还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腰,有血从他的指缝渗出。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拿刀男子神色紧张地扶着银白男子,瞥见他腰间渗出的血,立即长眉紧蹙,稍作迟疑,居然抽出刀架在白君灼脖子上,凶狠地对白君灼道,“让白公录滚出来!” 白君灼愣了愣,摇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们白公录已经死了。 “莫鹰,”受伤男子似乎缓过来了,走到梳妆台边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别吓着人家。” 莫鹰听言,冷冷地扫了白君灼一眼,冷静下来,收回刀,对她道,“不叫出白公录也可以,听说你们白家上下,连厨娘都精通医术。只要你能把主子的伤治好,我就放了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白君灼惊跳了一下,扫了一眼受伤男子,他的血不断渗出,将半边衣服都染红了,再这样下去他非死不可。 在自己房间死人总归是不好的,白君灼鞋子都没有穿便走下床向男人。 先把了脉,又将男子的衣服掀开,仔细看着他的伤口。很深,伤口周围的皮肤向外翻卷,在这样的天气下迟早会腐烂化脓。 若是早点救治的话,不会失血这么多,也不会恶化成这样。他非但没有好好治疗,似乎还长途跋涉,导致伤口恶化,简直找死! “怎么样,我家主子的伤不要紧吗?”拿刀男子焦急地问道。 白君灼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从梳妆台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些止血的药给受伤男子换上,又翻出一瓶归本固原的药,无奈古代没有抗生素,这男子要是还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神仙也救不了他。 受伤男子从刚才就一直盯着白君灼,眼中闪着寒光,让白君灼没来由地心慌。 “我的伤很严重?”男子语气深沉地问道。 白君灼点点头。 “你知道是何时受的伤?” 根据伤口的恶化程度来看,可以推断出来。白君灼又点了点头。 男子的脸色似乎沉了下来,他眼眸微垂,语气毫无波澜地对莫鹰说道,“杀了她。” 话音一落,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已经向她劈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4章 挖眼还掏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杀了她。” 白君灼猝然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人。他要求的一切她都照做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他有什么资格草菅人命?难道这个时代没有王法吗! 受伤男子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自己的掌心,似是自语又似同白君灼说话,沉声道,“虽然你是个哑巴,但我更相信死人。” 死人?难道这男人怕她把他受伤的事情泄露出去?开什么玩笑,她根本都不认识他,又谈何将他的消息泄露出去! 白君灼皱起眉头,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她已经能感觉到身后的莫鹰劈刀而带来的风,白君灼咬咬牙,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抬起脚就要踹那个受伤男人。她身子刚一动,拿刀男子立即踢了她的膝盖使她跪下,狠狠地按下她的脑袋。 “跪好了,别乱动!”叫做莫鹰的拿刀男子抬头看了看受伤男子,似在询问可不可以杀了。 白君灼心一沉,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她偏过脑袋看向受伤男子,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眼神不错,你若是一副战战兢兢,失神害怕的摸样,说不定我还会放了你,”受伤男子微微一笑,极为悠闲地换了个姿势,对莫鹰道,“动手吧”。 白君灼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在现代死过一次,到古代又差点被烧死一次,如今又要死一次? 背后的莫鹰抬起刀,白君灼能感觉到那把刀带起的冽风,她拼命挣扎,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莫鹰的控制。 不!不能死! “小姐,药拿回来了!”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杏子拿着给白君灼配的药走了进来,看见白君灼跪在地上,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中拿着刀砍向白君灼,杏子脸色突变,扔了药立马冲上去企图撞开莫鹰,口中喊道,“小姐快跑!” 莫鹰手中的刀顿住,伸出左手挡住杏子,白君灼乘机站了起来,却一时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逃,犹豫一小会儿,她又扑向受伤男子。 反正她们两个弱女子,他们两个大男人,打不过也跑不掉,那就同归于尽吧! 莫鹰见他的主子可能有危险,便放下这边的杏子过去救他,却没想到白君灼把受伤男子扑翻在地,二人滚作一团,他们的伤口都禁不住这么剧烈的折腾,一时间鲜血淋漓,杏子和莫鹰都吓傻了。 “主子!” “小姐!” 杏子冲上去将白君灼扶起,受伤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冷冷说道,“砍了她四肢挖了她眼珠拔了她舌头,让她慢慢死!” “是!”莫鹰推开杏子,像拎小鸡一样把白君灼拎过来,大刀一挥就要砍掉她的左手。 杏子见她无法救自家小姐,绝望地跪了下来,仰天哭道,“白神医,我救不了小姐了,你的恩情只有来世再报了!” “等等。”受伤男子突然提高声音,阻止了莫鹰。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5章 莫名奇妙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咬着牙瞪着这个男人。 男子缓缓站起来,走到杏子身边,指着白君灼问道,“白神医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白神医的嫡亲女儿,白神医一生救人无数,你若杀了小姐,白神医的在天之灵一定会让你们遭到报应的!”杏子怒视他,不卑不亢地说道。 “在天之灵?白神医死了?”男子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死的?” “哼。”杏子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莫鹰见状,又将刀架在白君灼脖子上,冷声道,“回答主子话,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白君灼拳头紧握看着莫鹰,企图从他的控制中挣扎出来。 “你别碰我家小姐,我说就是!”杏子双手紧握,愤怒又无奈,半晌才不甘不愿地回答他,“三天前。” 男子略微想想,又问道,“怎么死的?” 杏子想起白神医的死状,面露哀伤之色,偷偷看一眼白君灼,低声回答道,“被人刺杀的。” 男子神色微变,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谁杀的?” “不知道,”杏子摇了摇头,“小姐之前报了官的,太守大人却没有理会小姐。可夫人在老爷死后就卷走了所有的钱,一大帮讨债的人到拜服放火烧了老爷的尸体,还差点烧死了小姐,还好小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只是老爷的尸体毁了,官府无法查清楚究竟是谁杀了老爷……”杏子越说越委屈,到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男子听罢,略微想了想,便走过去亲自扶起白君灼。 白君灼心存戒备,侧着身子躲开男子伸过来的手。 男子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语气诚恳地说道,“对不起白姑娘,这一切都是误会。” 白君灼冷眼看他,刚才说什么来着,砍她四肢挖她眼睛让她慢慢死?可现在他轻描淡写地一句“都是误会”,就想购销一切,重头再来?! 男子见白君灼依然一幅要咬人的表情,托着下巴想了想,一脸纯良笑道,“白姑娘,你想不想查出杀死白神医的真凶?” 白君灼从现代穿过来,虽然接受了这边白君灼的记忆,可却没有接受她的感情,对这个爹没多大感觉,是谁杀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男子眼珠一转,又道,“白家如今惨遭突变,白姑娘是不是急需一笔钱守住白家的基业?” 白君灼心中一凌,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要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她如今手头有的条件只有这个千疮百孔的白家,钱的确是需要的,可是这男人…… “白姑娘,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我可以帮你查出杀害白神医的凶手,可以借你钱助你东山再起……” 交易?她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白君灼将脑袋扭到一边不看他,用表情和动作直接拒绝了他。 男子知道白君灼对刚才他要杀她的事情还有些介怀,便道,“今日多谢白姑娘的救命之恩,来日定会报答。不过我刚才说的话,还请白姑娘好好考虑。” 白君灼唇角动了动,最终没有做任何表示。 男子见状,起身道,“白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男子带头走了出去,莫鹰也收回刀,跟着他离开。 怒目送走这两个男人之后,杏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问道,“小姐,这两个人是谁啊?怎么突然跑来了,吓死奴婢了……” 白君灼摇了摇头。 “哼,估计是从哪里跑来的疯子。小姐,奴婢待会儿就去药堂把梨子喊回来,让他保护小姐,”杏子认真说道,“奴婢现在去给你煎药去,刘叔说了,吃了这药,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说话了!” 白君灼感激地看着杏子,她对杏子点点头,杏子便拿着药出去了。 杏子走后,白君灼长呼了一口气,刚才生死悬于一线之间,现在好像柳暗花明了,想起来,还真是可怕。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惊慌地叫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6章 拖工资不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梨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喘息着对白君灼道,“小……小姐,有一大帮人到雍慈堂前,嚷嚷着让白家还他们的工钱……还说不还……不还就放火烧了雍慈堂!” 白君灼一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了,就要往外走。 她要活下去,唯一的筹码就是这白家传承了百年的雍慈堂,烧了药堂她以后还怎么混?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梨子见白君灼就这么气冲冲地走了,自己也连忙跟上去。 此时正是初夏,风和日丽,大街上来往的人格外多,他们有很多都认识她洛阳第一大户的嫡女白君灼,也对白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看到白君灼从白府冲出来,都自觉给她让开一条道,看着她的眼神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白君灼也不在乎,拐了两个街角便到了有人闹事的那间药堂,到的时候一大帮拿着武器的男人,和为数不多的守着药堂的员工争斗。 白君灼眼睛扫过这群人,荡板识诚臣,如今白家落难,能留下来与白家共患难的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 “小姐!小姐来了!”那边有人注意到白君灼,出声喊了一句,争斗双方都将目光转移到白君灼身上。 “小姐,你伤还没好,不能出来啊……”这间药堂的掌柜刘顺迎了出来,神色担忧地对白君灼说道。 白君灼还未有什么表示,那群闹事的又嚷嚷道,“既然白小姐来了,那就把白家拖欠我们的钱还回来吧!” “各位,白家所有钱都被夫人卷走了,你们行行好,宽限俩天吧。”刘顺弓着身子央求这些人。 “我们行行好?你们怎么不行行好?我们哪家不是有妻儿有老小,白家月月克扣工钱,我们怎么养活家人?” “可之前,那都是夫人一手遮天,根本不关小姐的事情啊,现在小姐掌管白家,一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梨子也说话维护白君灼。 “哼,好好待我们?先把钱还了,才是好好待我们!” “可我们现在真的没钱……” “没钱?兄弟们,我们搬空这药堂,搬不了的就砸了它!” 说罢,便一拥而上,死守着药堂的员工寡不敌众,有些甚至被打的头破血流。 白君灼心下一急,喊道,“别打了!” 她的嗓子还没有好,如今强迫自己出声,把喉咙牵扯地撕裂般的疼,声音也丝毫不是平时的儒软温柔,而是嘶哑阴森,如同破锣一样。 不过正是这种声音,倒怔住了那群闹事的人,他们齐齐转脸看向白君灼。 白君灼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不过却又无法发声了。 刘顺已然老泪纵横,对那些人道,“你们怎么不想想,当初进入白家的时候,哪个不是穷困潦倒,若不是白神医仁心济世,救助你们,你们能活到今日吗?如今白神医被奸人谋害,你们却要来难为白神医嫡亲女儿,你们还有人性吗!” 这群人听了,相互看了看,又望向那边的确可怜无辜的白君灼,沉默片刻,带头的那个人对白君灼道,“念在白神医之前的恩情,我们先宽限几日,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小姐还是早日把钱筹到吧!” 那些人说完,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白君灼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暗暗握起了拳头。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7章 药材被拦截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群人走后,众人走进雍慈堂里面,受了伤的员工略微包扎一下伤口,然后都站在堂下,齐齐看向刘顺和白君灼。 刘顺将这半年来药材经营的账本拿给白君灼看,她大致翻了几页,便深深蹙起了眉头。 白家这半年来的亏蚀,比表现出来的更惨重,欠那批员工的钱根本给不了,而且还欠着洛阳城其他几个有合作关系的商户一大笔钱,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日,那些商人也会上门讨债的。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底下有人出声问道。 白君灼想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抬起头看见大家期待的眼神,便紧紧握了拳头。 药堂之内一阵沉寂,只是偶尔可以听见有些人无奈的哀叹。 白君灼见大家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了!”刘顺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开口,底下人眼睛立即闪着光看向他,“小姐,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虎牢关附近有一个小城发生了疫情,圣上下旨令司州刺史茶大人购办药材,刺史大人又将此事全全交予了白神医,现在这批药材应该在来的路上,估计在一俩天之内就能到洛阳了。” 白君灼先前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听刘顺这么说,心里也冒起了希望,等这批药材到了,交给刺史大人茶瑾之,就可以解燃眉之急,至于之后的事情,再想办法吧。 大家都松了口气,刘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吩咐他们接着忙去了,然后对白君灼道,“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先回去休息,药堂这边有我。” 白君灼此时的确头晕目眩,点点头,便和梨子回白府。 回府刚进了自己的院子,杏子就红着眼睛冲了过来,扶着白君灼道,“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把药熬好之后到处都找不到你,可急死奴婢了……” 白君灼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梨子接过她的话道,“还不是药堂的伙计那边,那群没良心的,看白家落难就来落井下石,真是可恶!还好小姐厉害,到那边就怔住了那些人,要不然药堂真被他们烧了!” “就是就是,”杏子一听,也是满脸的愤恨,“他们就有本事欺负小姐,二爷和夫人还拿着钱跑了呢,也不见他们追去啊!气死人了!” “没错,说到底,夫人真不是个好人,以前就喜欢欺负小姐,克扣小姐的月钱,现在还把小姐害的这么惨,哼,等老夫人回来……” 梨子突然止住了声,有些担忧地看着白君灼。杏子有些嗔怪地瞪了梨子一眼,然后看向白君灼,小心翼翼地开口喊道,“小姐” 就像白君灼对白神医的死没多上心一样,对这个去寺庙看白家长孙,半年杳无音讯的奶奶也没多少感情,便无所谓地笑了笑。 杏子见她脸上的确没有伤心,只有一丝虚弱,才松了口气,对她道,“小姐,药还在炉子上热着呢,奴婢去拿给你。” 白君灼点点头,杏子过去给她拿药,刚出房门便撞上药堂那边匆忙赶来的人,他跌跌撞撞地就跑进来:“小姐,刘掌柜让我来喊你过去一下,说我们那批药材在洛阳城边上被扣住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8章 欺君之大罪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一听这话,双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这才刚刚松了口气,就发生变故,白君灼揪心地差点吐血。 杏子扶着她,等她回过神来之后,便要去药堂,杏子连忙道,“小姐,再不喝药就真哑巴啦!” 她也是急了,才会说这样不敬的话,不过白君灼也停了下来,杏子连忙过去将药端来,连着碗放进冷水里凉温了之后,拿给白君灼。 白君灼将药一饮而尽,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药真的有效,顿时就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将碗放下,便急忙赶去药堂。 这一个来回折腾下来,白君灼几乎是扶着墙走进药堂的,抬眼看见药堂之内那些员工脸上失望的神情,当下心就凉了。 她怕就怕人心不定,愿留下来的这几个人,也会听见这样的消息而对白家失望,丢下白家投入那匹要债之人的战线,所以她才不顾重伤跑过来。 “小姐,你来了!”刘顺看见白君灼,连忙迎了上来,也不带白君灼略微休息片刻,一股脑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刚才有人来报,我们的药材被扣下来了,官府说我们是私运!” 白君灼变了脸色,就算在现代,“私运”二字也是不小的罪名,而且如果这批药材无法在规定的时间交给茶大人的话,耽误了灾区疫情,他们白家上家可都是要以欺君之罪处死的! 可为什么会是私运?这批药材是白神医在世的时候亲自购办的,应该一切都打理好了才对。 莫非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想逼死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不简单了,这个人连官府都能买通,其身份可想而知了。 “小姐,该怎么办才好啊?” 白君灼一筹莫展,掌心都快被自己掐出血来了,她咬着下唇,抬头看着自家伙计,他们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犹豫。 真的是走入绝路了么? 白君灼正想着,一个青衣男子从外面施施然进来,对刘顺道,“掌柜的,你们今天还做生意吗?” 白君灼背对着他,没看见他人,却记得他的声音,是早上才闯进她房间的那个莫鹰! 回头,果然是他! 他家主子也紧跟着进来了,随意地往案台上一靠,对白君灼笑了笑。 白君灼心里一阵恶寒。 就算发生了这种事,白家也没有关门不做生意的打算,刘顺连忙迎了上去,道,“二位是来买药?” “是啊,”莫鹰开口道,“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补品都拿上来,我家主子可是要去看望你们洛阳太守马大人的,我家主子跟马大人可是好朋友,礼轻了会坏了情分的。” 白君灼真是没有想到,冷冰冰的莫鹰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过他好像是故意说给白君灼听的——他家主子跟太守大人可是有交情的,像私运不私运这样的问题,也就是太守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她又想到男子跟她说的“交易”之事,白君灼又看了看那边优雅地靠着看戏的男子。 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09章 已入他之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不管他想得到什么,如今被逼入绝路的白君灼,好像也只能试一试了。 白君灼思索着该不该与这个男人做他口中所谓的“交易”,另一边刘顺已经将药堂里压箱几年的名贵人参全部拿出来包给了莫鹰:“公子,一共四百一十八两银子。” 莫鹰随手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刘顺:“不必找了,剩下的是主子赏你们的。” 刘顺听得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将银票接了下来。 莫鹰拿了人参,对他家主子道,“主子,东西都买好了,我们现在去看马大人吗?” 男子没有接话,只是直直地盯着白君灼看,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才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与莫鹰一同出去了。 见二人出门后,白君灼好似猛然回过神来一般,走到案台边拿起纸笔写了些东西。 出了药堂,莫鹰忍不住开口:“主子,白家小姐好像没有打算要求你的意思,咱们是不是……” “这批药材若是交不了,白家上下可都是要杀头的。”男子神色坦然地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是啊,白家小姐肯定想不到,是主子让人扣了那批药材。” 男子听着笑了起来,道,“我表现的如此明显,不见得她不会怀疑我,不过就算怀疑我,如今她别无他路,也只能求我。” “主子英明,”莫鹰赞道,“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直接抓了白家小姐,直接要她交出主子要的东西?” 男子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可查探到邹氏的行踪了?” 莫鹰点点头,“一切都不出主子所料。” “嗯。”男子轻轻点头。 “白家二爷带着大爷的小妾和大爷家的庶女逃了,他们的行踪也已经找到,主子,要不要把他们带回来?” 男子听了,长眉微蹙,思忖良久,道,“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回来!” “是!” “做事低调点,就算我们远在洛阳,也无法完全脱离那个人的掌控……”男子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万一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什么,直接杀掉。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务必小心行事。” 莫鹰立即跪了下去,郑重其事地对男子道,“属下明白!” 男子看着莫鹰,挥手道,“起来吧。” 莫鹰站起来,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忙小声说道,“主子,有人追过来了。” 话音刚落,梨子从巷口拐过来,看见他们二人之后才停下脚步,扶着墙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公……公子,我家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梨子抵上一张叠地方方正正的纸,莫鹰过去接着,对梨子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诶。”梨子应了,便往回走。 莫鹰将那张纸交给他家主子。 男子打开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有何条件”。 “莫鹰,今晚亥时,我们去白府看望白姑娘。”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 010章 卖药也卖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当夜亥时,月明星稀,梨子从院子外面跑进来,敲了敲白君灼的房门,道,“小姐,白天去买人参的俩位公子要见你,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白君灼听了,披起床边放着的披风,与杏子一同走出去。 杏子对梨子道,“你把人带到前面屋子吧,小姐要见他们。” 梨子出去给他们开门,片刻之后众人都在前堂见了面,也没有客套,莫鹰随手拖了个凳子让他家主子坐着,男子坐下之后抬眼看白君灼,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我与马大人交好,听马大人说了白家所运药材被扣之事,白姑娘约我前来,可是为了这件事?” 听男子这么说,梨子和杏子都是一脸惊讶,原来是他们家小姐主动约这个人来的…… 白君灼点点头。 男子又道,“既然白姑娘说话不方便,我也知道白姑娘想要什么,便不废话直接说了。我可以跟马大人打声招呼,让你们白家的那批药材运进来,也可以给你足够的钱,帮你还清你欠白家的债,还可以助你东山再起。” 杏子之前还对这个要杀他的男子心存芥蒂,现在一听他这么说,满脸欢喜地看向白君灼,然后立马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白君灼倒没有杏子这么开心,这条件太诱人了,白君灼说不心动自己都不信。当然,她也知道这男人是有条件的。 她神色淡然,不多做表示,示意男子接着说下去。 “当然是有条件的,”男子笑道,“那就是,从此以后,白家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 白君灼听了,长眸微垂,未做表示,倒是梨子憋白了一张脸,立即反对道,“这什么叫帮小姐?分明就是你趁人之危,想霸占白家的一切……” 可说着说着,梨子的语气自己就弱了下来,白家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好霸占的? 杏子也气鼓鼓地道,“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果然是个坏人,小姐,不能把白家卖给他!” 说完,杏子还过去,端走了刚才给他倒的那杯茶。 男子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只是看着白君灼道,“怎么样,白姑娘,还需要时间考虑考虑么?” 哪里还有时间给她考虑? 白君灼微微垂下眸子,思虑一番之后,抬起头对着那个男人笑了笑,然后起身,对那两个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莫鹰脸色微变,不过他家主子依然一脸淡然。 二人走了出去,梨子便“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莫鹰有些恼怒地道,“主子,这白姑娘真是太不识抬举了,要不要杀了他们……” “先回客栈。”男子神色平静,打算莫鹰的话。 莫鹰气不过,但也无法忤逆他家主子,只好一起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男子见莫鹰依然满脸愤恨,便抬手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道,“白家药堂的地契。” 莫鹰惊讶道,“主子,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白姑娘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交给我的,以她来看,现在白家只有药堂值钱,所以早将这个准备好了。”男子将东西收好,端起桌边一杯凉茶喝了一口,道,“既然目的达成,也要为白姑娘做点事……”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扛着个大黑布袋从窗户跳了进来,将布袋放下,跪在男子面前道,“主子,马连舟带来了。” 男子摆了摆手,黑衣人将布袋子打开,马连舟叫骂着露出脑袋:“你居然敢绑架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明个儿就带人抄了你全家……” 男子将手中茶盏放下,冷声开口道,“马连舟,你好大的胆子!” 马连舟一听这声音,愣了愣神,闭了口不再叫骂,随即睁大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突然脸色变得煞白,仿佛一盆冰水浇到骨子里,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喊道: “九……九……九王爷!”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1章 九王爷殷洵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马连舟吓得大气不敢出,面前这个男人正是黎国最受皇帝器重的九王爷殷洵,他年纪轻轻便将生意做到了全国各地,甚至临边各国,黎国国库有一半的钱都是他给的,一到打仗,军队的粮饷基本都是由他独自供应。在朝中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九九九九王爷,”马连舟见殷洵似乎并没有真正要杀他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道,“九王爷万金之躯,为何事前来洛阳,又为什么将下官以这种方式绑过来?” 话刚说完,莫鹰就一脚踹了过去,冷声道,“王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得着你来管?!” 马连舟磕头如小鸡啄米,“下官该死!下官冒犯!下官只是担心九王爷的安危……” “够了,”殷洵无所谓地摆摆手,问道,“马大人,白家药堂的当家被杀身亡,你可找到杀死白公录的凶手了?” 马连舟愣了愣,有些不解地说道,“王爷,就算白公录有些名声,可他毕竟只是一介草民,不劳王爷费心的……” “呵呵……”殷洵冷笑两声,目光带着刀子一般看向马连舟道,“马连舟,你身为父母官,有人在你的地盘上横死你却不管不顾,是觉得你的脑袋太安稳了?” 殷洵话音一落,莫鹰的刀又架在了马连舟脖子上。 “九王爷饶命啊!”马连舟磕着头喊道,“下……下官马马上去查,马上去查。” “还有另一件事让你去办,”殷洵靠在椅子上,淡淡开口道,“本王在城外扣了批药材,你明日命人将那批药材放进来,亲自送到白家药堂去。” 马连舟眼珠转了转,先是白公录的死因又是白家药材的事情,九王爷怎么对白家这么好?看来以后,这白家也得巴结巴结。 “是,下官知道了。”马连舟诺诺地说道。 殷洵点了点头,忽然眯起了眸子,俯身看着马连舟道,“还有,本王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绝对不会泄露九王爷的身份和行踪的!” 殷洵点了点头,对一边站着的黑衣人道,“送马大人回去吧。” 说完,黑衣人便像来时一样,将马连舟一咕噜装进黑色布袋里,扛起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次日,马连舟带着一大批人拉着马车来到药堂前面,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进了药堂,吓了刘顺一大跳。 刘顺连忙迎上来,刚要行礼,马连舟便拦住他道,“刘掌柜近来身体可好啊?” 刘顺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开口,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哈哈,刘掌柜啊,你们白家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本官一定为你们做主!”说罢,马连舟还亲昵地拍了拍刘顺的肩膀。 一直到他带人离开,刘顺才拍着胸口回过神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见钱眼才开的马大人受了什么刺激,但如今他巴结着白家,总归不是坏事。 清点一番之后,刘顺指了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赶紧把这批药送到茶大人那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道,“掌柜的放心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2章 还是要杀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听梨子说药材已经送给茶大人了,当天下午她便去药堂那边查账,看看还了那些伙计的钱之后,是不是还能有结余。 “小姐,你的嗓子可好些了?”刘顺拿着算盘在一边对账,随口问了句。 白君灼点点头,如今她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还有些疼。 刘顺也就放心了,继续算着账,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刘顺忙放下算盘出去看看,只见一批官兵气势汹汹地向这边冲过来。 “小……小姐,”刘顺连忙跑回来,对白君灼道,“有一批人……” “来人啊!把白家药堂所有人都给我拿下!”刘顺的话还没有说完,带头的兵官便冲进来对底下的人下令道。 见是官兵,这边的人也不敢反抗,不一会儿药堂里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押到一块儿。 “官爷,不知道我们白家药堂犯了什么事,劳您如此兴师动众?”刘顺忍不住问道。 “哼,欺君犯上,拿疫区百姓的性命赚黑心钱,你们全都等着诛九族吧!” 刘顺皱了皱眉头,问道,“茶大人要的那批药材,早上已经命人送过去了啊,难道还没到?” “废话少说,直接去跟茶大人解释去吧!把他们带走!”为首的官爷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便推着药堂的人走了出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刘顺面露苦色,转头看了看白君灼,对那官爷道,“我家小姐还有伤在身,别伤着我家小姐啊!” “受伤?欺君之罪,死了都得从坟墓里挖出来!” 听了这话,白君灼安慰般的看了刘顺一眼,又转头将药堂的人扫了一圈,目光在几个神情有些古怪的人身上顿了顿。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白君灼柳眉微蹙,转过头来。 他们一群人被押着走到刺史大人的府邸。 “大人,白家一干人等都已经带到。” “先别跪了,”坐于堂上的茶瑾之,抬头看了看堂下众人,皱了皱眉道,“李都尉,本官不是说了这件事可能还有隐情,你怎么就把白家上下都当成罪人一样押过来了?” 那个李都尉对官大他好几级的茶瑾之也没有多害怕,回答都懒得回答,便退到一边去了。 茶瑾之命人给白家人松绑,然后开口道,“听说白老爷几日前不幸西去,如今谁是白家的当家人?” 白君灼一听这话,微微迟疑一下,便向前走了两步。 茶瑾之点点头,道,“白姑娘,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批药材的事情?” 白君灼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哦,”茶瑾之道,“就是本官当初交给白老爷的订单,里面还有一千斤白术,为何如今却一点点白术的影子也没有?” 什么? 白君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千斤白术可不是小数目,如果没有的话,当初从药堂那边过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她转脸看了看刘顺,只见刘顺也是一脸的诧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茶瑾之扫视着堂下所有人。 “茶大人饶命啊!” 站在白君灼身后的几个人,突然一起跪了下去。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3章 内鬼咬一口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怎么?此事与你们几人有关?”茶瑾之好奇地看着他们。 “回大人,此事虽然与小人无关,但小人却一直都知道真相……”那个伙计一双眼睛左顾右盼,似乎很是害怕。 白君灼听他说完,微眯双目沉思起来。 刘顺一听这话,有些生气地问道,“知道真相?你开始为什么不说!非得跑来大人这里才说!” “小人只是想着那白术也不是多名贵的药,而且它的疗效完全可以用那批药材中的其他药材代替,小人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刘掌柜和小姐……” “这么说,你知道这一千斤白术的下落了?”茶瑾之说这话时略略看了看白君灼,不过又立即将眼睛移开。 “回大人,不止小人,我们几个都知道,”那人似乎怕才茶瑾之不信,便拉上后面跪着的几人说道,“原先夫人还在的时候,从老爷用来购置药材的钱中拿走了一些做脂粉钱,又怕老爷怪罪,这件事便没有让过多的人知道,账房的记录,夫人也派人修改了……” 茶瑾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原来是你们白家的夫人拿了钱,她人呢?” “不久前,夫人卷走白家的所有钱跑了,”那人答道,“大人,求你饶了我们,饶了小姐吧,如今白家家徒四壁,药堂也快成空壳子了,这一千斤白术,我们白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瞎说什么呢。”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白君灼,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轻地若有若无,可却不容忽视。刚才还一脸悲伤求饶的伙计立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白君灼。 他家小姐……不是哑巴了吗?怎么又可以说话了? “大人,”白君灼跪下身去,对茶瑾之道,“姨娘的确贪财,但为大人购置药材是陛下的命令,姨娘绝对不会动用这里面的钱,而且父亲在世时,此事完全是由他一人操办的,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哦?”茶瑾之略有不解,“那这批白术到底为什么没了?” 白君灼底下头想了想,转头问刘顺道,“刘叔,这批药材经过你手的时候,你有清点一下吗?” “当然有,只是并非我亲自清点,而是由掌管库房的高成章清点的。”刘顺指着后面站着的一个人道。 那个高成章走到前面来跪下,道,“回大人,回小姐,这批药材的确是我清点的,但是当时经我手之时,这批白术还是在的。”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伙计脸色都白了起来。 白君灼目光扫过众人,对茶瑾之道,“大人,既然经手白家的时候,这批白术还没有问题,那状况只能出在两个地方,一是运送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二是你们这边接收之人有问题。” “大胆!”李都尉狠声道,“好你个刁民,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推脱到我们的头上!” 白君灼斜瞄了他一眼,冷声道,“都尉大人,小女子刚才明明说了两种情况,你为何只听一种?莫非是你心虚?” “你!” “好了,别吵了!”茶瑾之打断他们道,“白小姐,本官希望你明白,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一千斤白术,否则你我都不好交差。” “大人说的是,”白君灼点头道,“如果是押运的过程中丢失了,民女倒有个办法可以将其找到。” “哦?”茶瑾之好奇地看着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4章 四两拨千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有何办法?但说无妨。” 白君灼笑道,“一千斤的确不是小数目,它若在运送的过程中丢了,人可能不知道,装着药材的车却知道。” “哼,简直笑话,”一边的都尉又开口道,“人赶着车,有东西丢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说车知道,你难道能把车喊来问话不成?” 白君灼没理他,只对茶瑾之道,“大人,我们白家运货走的是人迹罕至的官道,昨夜大雾,今日天色一直阴着,小道的泥土一定很是湿润松软。” 茶瑾之听这话,略微深思一番,便明白了,对李都尉道,“你带人去那条管道上看看,一千斤重量的差异,车轮深浅应该很明显。” “是。”李都尉点头道,便带人去那条管道上寻找去了。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李都尉独身回来,报道:“大人,那批白术果然丢失在车辙印深浅交界处不远的丛林之中,我已命人将它们拉回来。另外,我还发现了这个……” 李都尉将手中的东西呈上,白君灼也伸头看去,是一张很大的网。 茶瑾之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也不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倒是白君灼眼珠微微转了转,问道,“都尉大人,请问这个是从何处找到的?” 李都尉刚才还不待见白君灼,不过现在他的态度已经改变了很多,便道,“是在发现这批白术的周围,两棵大树上挂着的。” 瞬时,白君灼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药材是怎么丢失的,她全明白了。 “哦,既然白术找到了,那就证明诬陷白家夫人的那几个伙计说谎了……” “大人,”茶瑾之的话还没说完,白君灼便打断他道,“这是我们白家的家事,民女请求大人不要插手。” 茶瑾之原本想给白君灼一个公道,处置那几个刁钻的伙计的,没想到白君灼却这么说,顿时感觉有些没面子。 不过他向来是爱民的好官,只是尴尬地咳了一声,便道,“白姑娘说的是,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你们就回去吧。” “谢大人。”白家众人齐齐跪谢。 白君灼偏过头看了那几个伙计一眼,饱含深意的笑了笑,顿时几个人就冒了一头冷汗。 …… 客栈里,殷洵临窗而望,看着繁华不亚于京都的洛阳。 莫鹰敲门进来,“主子,你要的庄园已经买好了,与白府距离不过十里。” “嗯。”殷洵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将头转回来。 “主子……还有一件事……”莫鹰犹豫着说道。 “什么?” “司州刺史茶瑾之,今日派人将白家药堂全部的人都带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莫鹰顿了顿,问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去刺史府上看看?” 殷洵将脸转过来,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主子没有安排人手监视茶瑾之,所以现在还不知道。” “茶瑾之……”殷洵默念这个名字,想了想,道,“那就派些人看着他。” “是,主子,”莫鹰道,“那白姑娘呢?” “先等等吧,”殷洵道,“她不笨,有些事可以自己解决。”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5章 抓药堂间谍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回了药堂,白君灼坐在内堂门前,那三个说谎的伙计跪在院子里,其他人围在她们周围。 “说吧,为什么要撒谎。”白君灼淡淡地开口,因为重伤未愈,她的声音十分细微,听起来毫无魄力。 “回小姐,”其中一个伙计带头道,“夫人害得我们这么惨,我们借机咬她一口难道不应该吗?我们也是为小姐不值,想为小姐讨回公道!” “哦,那我真是太感动了,”白君灼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然后接着问道,“那么请问,辰时到午时,运送货物的这段时间之内,你们在哪里?有人证吗?” “我们……”三人相互看了看,“我们三个都在药堂里忙活……” “哦,这样吗?那就没有作案时间了,”白君灼点了点头,又对刘顺道,“刘叔,你过去看看他们几个的鞋子。” “是。”刘顺过去,将他们几个的鞋子挨个看了一遍。 “鞋子上分明有黑色的泥泞!打扫的婆子们向来勤快,白家药堂里可不会有这样的泥!”刘顺也知道他们几个有问题了,便气呼呼地说道,“原来那批白术是你们偷走的!” “冤枉啊小姐!这分明是刚才都尉大人带我们走的时候,染上的泥土!”那个伙计又喊起冤来。 “你错了,”白君灼道,“都尉带我们走的那条路,因为向来走的人多,松软的泥土早被踩紧了,不会沾到鞋子上,更何况,那条路上的泥土,是黄色的。” 几个伙计都哑口无言,相互对视一番,突然站起来冲向白君灼,不过在他们行动之前,其他的伙计已经围了上去,将他们扑倒在地,混乱间,有什么东西从那个伙计的身上掉了下来。 “这是……”一旁的刘顺将东西捡起来看,脸色变了变,道,“好啊你们,你们居然是沈记药堂派来的奸细!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二姨太不擅于经营,也不至于在短短半年之间将咱们白家败光,原来是因为有你们这帮奸细!”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愤慨起来,皆道,“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把我们害成这样!” 说着,便气呼呼地冲上去,白君灼见状,忙道,“慢着。” 她声音太小,并没有人听见她的话,又因为喊地太急,白君灼难以抑制地咳了起来。 “小姐……”这时才有人注意到白君灼,连忙过去道,“小姐你没事吧?”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将那三个人控制住,齐齐看向白君灼。 白君灼止住咳嗽,道,“就算是对我们白家的员工,我们也没有权利伤人性命。但既然你们是奸细,所以你们在白家所得的一切都得还回来,再从白家滚出去,告诉你们沈家老板,如今当家的是我白君灼,我可不像姨娘那么好对付!” “小姐?难道要这么放过他们?” 白君灼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犹豫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手。 之前,他们念着白神医的恩情一直守着白家,但对这个接管白家的闺阁小姐诸多怀疑,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服的。这几天之内经过这么多事,都是被这个看似不可靠的小姐一一解决的,如今他们打心里佩服白君灼。便听了她的话,将那几个奸细赶出药堂。 “对了小姐,”刘顺问道,“小姐知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运送货物的人那里拿走一千斤的白术的?小姐又为什么会怀疑他们?” 白君灼微微笑了笑。 “这个……”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6章 药堂要换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怀疑他们,无非是因为他们心虚,在茶大人还未开口问话便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姨娘身上去,”白君灼解释道,“他们以为姨娘把我们白家害得这么惨,我们一定会顺着他们的话谴责姨娘。” 刘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可是小姐,他们说的没错,你不恨二姨太吗?” 恨她吗? 白君灼摇了摇头,毕竟她不是真的白君灼,林姨娘对她来说,路人而已。 刘顺却红了眼眶,心说他家小姐可真是宅心仁厚。 “那三个人是如何把一千斤白术偷走的呢?”刘顺对此依然不解,好奇地问道。 “李都尉不是找到一张网么,他说这张网是拴在两棵大树之上的,”白君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术一定是堆在马车的最上面,经过那张网的时候被挡了下来。而那条路丛林茂密,本来就会听见树枝摩擦的声音,所以白术丢失的时候,就算弄出一些声响,赶车的人也不会太过注意。” 刘顺一拍大腿,道,“这下子全明白了,刚才我还纳闷那张大网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这样……” “是啊刘叔,”白君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 这次是抓了三个内奸,谁能保证白家之内就没有其他的内奸?而且,姨娘之前掌管药堂的时候,也留了不少心腹在这里吧。 “看来要给药堂换换血了。”白君灼道。 “什么?”她声音太小,刘顺没有听清。 “刘叔,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你去办。”白君灼抬起眸子看着刘顺道。 “小姐请吩咐!”刘顺未做迟疑,里面应道。 “你一直跟在爹爹身边,是白家药堂资质最老的,我让你找出所有姨娘留下的心腹,还有一切来路不明,值得怀疑的,把他们通通打发走。”白君灼说的格外郑重。 刘顺愣了楞,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小姐,之前白家的伙计闹罢工,已经走了一大批了,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哪有钱换新的伙计啊?” 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浇下,这的确是个问题。 白君灼柳眉微蹙,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他可是说过,可以给自己钱,帮自己东山再起的,更何况,如今他才是白家的大东家呢。 “放手去做吧,招工榜上就写咱们白家给的月钱是其他家药堂的三倍,之前从白家离开的伙计不要,来路不明的不要,心术不正的不要。至于钱,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刘顺看着白君灼坚定的神情,便也不再怀疑,记下了她的话,立即着手办去了。 …… 内堂之外,莫鹰看完白君灼的表现,回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殷洵。 “主子,看来咱们白担心了。” 殷洵微微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过真没想到,原来白家小姐不是哑巴,而且还这么聪明。” “是啊,”殷洵似乎在自言自语,道,“也许除了从她那里拿到那样东西之外,还可以利用她做点其他的事情。” “主子是说……” “还是再等等吧。”殷洵打断他的话。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7章 现在才问吗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从药堂回到白府,老远就看见杏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她看见白君灼回来,红着眼眶迎过去,道,“小姐,奴婢听说你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白君灼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脑袋,问道,“梨子呢?” “梨子怕你出事,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找人帮忙去了……” 白君灼一听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她差点被烧死,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找个人灭个火,都被他们给轰了回来,这次怕是梨子又要碰得一脸灰。 刚想着,梨子便骂骂咧咧地回来了,进了院子看见白君灼,愣了一会儿,才开心地道,“小姐,你没事了!” 白君灼点点头,“以后别去老夫人的院子,她的人只会听奶奶的话,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 “知道了……”梨子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小姐,你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奴婢现在就去熬药。”杏子说道。 “嗯,梨子也去帮忙吧。”白君灼点点头。 杏子和梨子走了之后,白君灼便开始思虑药堂换人的事情,那个男人虽说要给自己钱,可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怎么去找他? 似乎是上天感应到白君灼的困惑,她只觉得头顶一阵风刮过,莫鹰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她面前。 白君灼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怒道,“你不会走门啊!” “白姑娘莫要生气,我是奉命来告诉白姑娘,主子在洛水附近买了个庄子,离白府大概十里路,若是白姑娘要找他要钱,就早点儿去,过了申时,主子可就不见客了。”莫鹰将话说完,不等白君灼反应便跳上房顶走了。 申时?十里路?白君灼愣了愣,立即跑到后院牵了匹马。 紧赶慢赶,白君灼到了莫鹰口中的那个庄子之时,莫鹰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等她了。 白君灼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莫鹰,气喘吁吁地道,“下次顺便捎上我……” 莫鹰对她的玩笑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道,“进来吧。” 白君灼跟着他进去,这庄子红墙碧瓦,富丽堂皇,来往的下人也很多。看来她的东家真的很有钱啊。 莫鹰将白君灼带到殷洵的书房便离开了,此时殷洵正在画画。 “公子,我是来……” “嘘——”殷洵打断白君灼的话,心无旁骛地继续画那副画。 毕竟是有求于人,白君灼也不好说什么了,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画,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 他画的……怎么那么像白家大宅的缩略版图? “这是白家的地图?你想做什么?”白君灼皱了皱眉头。 殷洵将最后一笔添上,然后才放下笔,对白君灼道,“我想做什么,还要只会白姑娘一声么?白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的人,白府自然也是我的。” 白君灼哑口,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撇了撇嘴不再问他,转而问道:“你说过会给我钱助我们白家东山再起,是不是真的?” “如今白家一切都是我的,白家崛起当然也是我所诉求的。”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白君灼松了一口气,又似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有一件事,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呢。” “什么?”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缺钱,却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得到白家?”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8章 包养真幸福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听她说完,便笑了起来,道,“是啊,你们白家,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芋,没什么值钱的了。” 白君灼不解地看着他,“所以你究竟想要什么?” 殷洵的一双眸子漆黑深邃,略笑地时候更是给白君灼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你觉得白家,有什么是值得我求的?” 白君灼低头想了想,片刻之后抬眸问道,“值得你谋求的,自然不是钱能买到的,某非是……” 顿了顿,白君灼打量他的脸色,然后接着说道,“某非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全天下只有爹爹能治好?又或者你是......” “够了!”殷洵一听这话,脸色冷了几分,精致立体地五官蒙上一层凌冽地寒色,白君灼本能地向后退了退。 “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殷洵地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对白君灼道,“你只需当好你的白家小姐,管好药堂,其他的事既然与你无关。” 白君灼翻翻白眼,这男人果然说变脸就变脸。她还懒得管闲事呢,热火易烧身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他们俩只要合作愉快就好。只是药堂卖给他,自己替他打工,毕竟没有把药堂握在自己手里好。若是知道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而自己又能帮他得到,就可以以此为条件换回药堂了。 可现在他这个态度...... “给我五千两银子,”白君灼暂时不纠结于此了,转而道,“我要为药堂招新的伙计。”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殷洵说完,白君灼便转身欲走,却又止住脚步,回头问道,“那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白君灼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十分清澈,看上去像极了单纯无知的少女。 “既然你也是我的人,就与莫鹰一样,叫我主子吧。” 白君灼无语。 “怎么,不愿意?”殷洵似乎来了兴致,含笑道,“那就叫主人?” 主人……白君灼脸黑了黑,这跟主子有区别吗? 她有些生气,不再理会他。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 刚才气呼呼地表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得意地微笑,她一脱口将刚才没说的话全说了出来,“我似乎想起来白家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就是我们家世代传承的医术,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病,或者是身中剧毒无药可医,所以你才大老远跑到洛阳来找我爹爹?” 殷洵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先别生气,”白君灼道,“你若是真的需要解毒或者治病,我或许可以帮你。” 殷洵没有说话,却微微蹙起眉头。 白君灼脸上的笑容更甚,她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一身医术尽得爹爹真传,如今爹爹去世了,我绝对是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你要不要……让我试试看呢?”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19章 骨干要选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真的从原主的记忆里获得了一身医术,再加上她在现代学习的东西,她说自己是天底下医术最好的,一点也不为过。 殷洵的神色似乎也有些松动,许久,他依然冷着脸道,“胡说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白君灼转过脸,似乎毫不在意,哼着歌走了。 殷洵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莫鹰进来,喊道,“主子。” 殷洵回过神来,对莫鹰道,“派人送五千两银子去白府。” “是。”莫鹰答应着,却没有立即出去,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了?”殷洵问道。 “主子,这个月十五又快到了,我们再不快点……” “白君灼不会知道神药在哪里,我们只能等那个人回来!”殷洵冷冷说道,“不必担心我,去办我交代的事情吧。” “是,主子。”莫鹰应着,便退了出去。 殷洵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声叹了口气,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跪倒在他面前。 “王爷!属下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沈青?”殷洵有些不解,问道,“你来洛阳做什么,本王不是让你盯着伏侯爷么?” “月半快到了,属下担心只有莫鹰留在主子身边,主子会有危险!” 殷洵想了想,笑道,“原来在你们心里,本王就那么弱么?” “王爷,无论如何,小心为妙。”沈青认真回答,又抬头看了殷洵一眼,“属下抗命前来,还请王爷责罚!” “罢了,你也是关心本王。”殷洵摆了下手,又问道:“伏侯爷和陛下知道本王离开许昌,可有什么动作?” 沈青道:“伏侯爷最近正在忙着将他的嫡长女伏云月送入宫,已无闲情顾及他事。只是陛下以虎牢关疫情严重为由,迟迟未让伏大小姐入宫为妃。” 殷洵双手环胸,似乎在想什么。 二人沉默片刻,沈青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地说道:“王爷……” “何事?”殷洵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王爷已到洛阳之事,伏侯爷不见得不知道,若是……”沈青顿了顿,才道,“主子还是早日拿到王爷需要的东西,回许昌为妙。” “本王自有分寸,”殷洵轻扫了他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是。”沈青起身出去。 殷洵到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笔无意识地画着,等回过神来,却猛然发现这不经意画出的眉眼竟是那个大言不惭地说可以给自己解毒的小丫头的。 殷洵心中一动,也许……试试也无妨? * 此时白君灼拿着殷洵派人送来的银票赶往药堂。 药堂之内值得怀疑的人差不多都被刘顺辞退了,只留下了二十五个绝对忠诚可信的人。 偌大的白家药堂,居然只有二十五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白君灼不禁有些失落。 她将银子全部交给刘顺,对留下来的二十五个人说道,“你们都是我与刘叔值得信赖的人,我希望你们可以一心一意为药堂做事,我白君灼,绝不会亏待你们。” “我们愿与白家药堂共存亡!”二十五个人齐声说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她之前没来过药堂,这里许多人她都不知道叫什么,十分诚恳地问了之后,一一分配道,“刘叔,你资历最老,依然是药堂的掌柜,与我一同管理药堂;高成章,孙业好,从今天起你们就是购置药材的主管;贺有真,陈城,你们负责运输……” 二十五个人都成了药堂的中心骨干,白君灼又道,“刘叔,至于药堂招新伙计的事情,你放手去干,钱若是不够,问我要。” 刘顺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看了眼白君灼,似乎想问什么。 “怎么了刘叔?” “小姐……”刘顺犹豫着问道,“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0章 道听马大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怔了怔,若是告诉他们她已经将药堂转手卖了,大家一定会难过。 她眼睛扫过众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担忧加不解地样子,想了会儿,道,“我是变卖了娘亲留给我的首饰,还有娘亲的嫁妆。” 说着,白君灼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刘顺也跟着红了眼眶,道,“小姐为药堂用心如此,白神医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而我等又皆受过白神医恩惠,必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受累。” 白君灼揉揉眼睛,她想到现代有一种职业叫做管理培训师,就是靠手眼通天的忽悠手段来使自己的员工激昂奋进,鼓动人心。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天分。 众人见她如此,也禁不住一阵唏嘘,不再怀疑她,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好好为药堂努力的决心。 药堂换人这件事,交托与这些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白君灼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独自回府去了。 她经过南市,看见一圈人围着平日放官榜的墙看着什么。白君灼也想过去看看,可是人太多,没挤进去,只好作罢。估计不过又是悬赏犯什么的吧。 她也没多留心,继续往回走,此时两个中年男子经过她身边,其中一人一脸惊恐地对另一人说道,“知道吗,前天晚上,归德里那间当铺被洗劫一空,那家全家连三岁的孩子都没留全死了,路上还杀了几个路人!” “这批马匪这么横行无忌,马大人他也不……” “嘘——”另一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小点声,万一被巡城的官兵听见你可就惨了!虽然马大人没有出兵清剿,但这不是除了悬赏令找人去了吗!” 那人冷哼道,“就这点钱就让人去送死?” 另一人叹息道,“这世道不太平啊,连洛阳城都能有马匪横行霸道,其他州郡就更别提了。” 对方又压低声音,“这马匪横行,还不是马大人……” “快别说了!”另一人连忙出声阻止他说下去,无奈摇头道,“以后晚上还是少出来乱逛的好,免得命都没了。” 白君灼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有回头看看围着放榜墙的人群。 不是说古代长安洛阳这种城市,治安好的都可以夜不闭户天下大同的么。看来以后晚上少出来乱逛比较好。 另外,看来这个马大人的风评也不太好,估计是那种无所作为又胆小怕事,还不给别人说的糊涂官。以后也得注意着点。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加快脚步赶往白府。 快到白府的时候,白君灼大老远就看见白府门口站着两个守卫,她愣了愣,感觉有些奇怪,白府的守卫不是早拿钱跑了么? 她疾步到府前,刚想询问,里面便有人迎了出来。 正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她微微欠身道,“三小姐,老夫人和大小姐回来了,请三小姐你去老夫人房里。”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刚才在药堂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尽。 邹氏和她的庶长姐白君桃……回来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1章 圣母之庶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回过神来,快步跟上那个嬷嬷。 到了老夫人的房间,白君灼连忙上前行礼,对邹氏和庶长姐白君桃道,“奶奶,大姐,你们回来了。” “灼儿啊,快起来吧,”奶奶怜爱地看着白君灼,让人上前扶起白君灼,接说道,“我都听下人说了,这半年来,白府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怜公录,就这么去了,公元那个败家的……哎,灼儿啊,这些日子你做地很好,奶奶很开心。” “这是灼儿应该做的。”白君灼低着头不去看她,谦虚说道。 “只是奶奶倒有一事不明,”老夫人话音一转,问道,“你换伙计的那笔钱,是从何而来?” 白君灼眯起了眼睛,“是灼儿将母亲的嫁妆变卖了……” “这样啊,”老夫人点点头,“其实你和你爹,都不知道一件事,你林姨娘带走的钱,只是白家财产的一小部分,绝大部分,还在我手上。如今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拿些银子,去将你娘的嫁妆赎回来吧。” 什么?白君灼眉头微蹙,她怎么去赎回那批不存在的嫁妆?! 她微低下头,沉声道,“奶奶……不必了,都是为了白家,我……” “够了!”一直慈祥地笑着的老奶奶突然变了脸色,“你以为你娘嫁到白府来带了多少嫁妆我不知道?那点东西能换那么多钱?你以为你将药堂卖了我不知道?灼儿,你就这么糊弄你奶奶的?” “奶奶……”白君灼跪了下去,低声解释,“奶奶,我也是……也是没有办法,当时白家上下都有族连九族的危险,我不得不……” “不得不?”邹氏紧紧握着手中的拐杖,站起来道,“那是白家药堂!白家百年来的基业!比白家人性命还要重要,你三言两语就将它卖了?!” “欺君之罪可是株连九族啊!奶奶,当时若没有那人帮我,白家上下,包括你,全都……” “你还该顶嘴?!”邹氏举起拐杖指着白君灼道,“来人,把她关机祠堂闭门悔过,三天不得进食!” “奶奶……”白君灼慌忙抬头看着邹氏,邹氏却转过脸不理会她了。 白君灼被带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君桃上前扶着邹氏,道,“奶奶,您别生气了,在那种情况下,三妹可能实在没有办法了,您就饶了三妹吧。” “你呀,就是太过宽厚!”邹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堂哥不肯回来,灼儿又对管理药堂的事情一窍不通,奶奶一心想将这药堂交给你,你这样的性子可不行啊。该严厉的时候就得严厉,哪怕是亲妹妹,也不能包庇。” 白君桃微微笑了笑,道,“毕竟三妹还小,又长时期更在爹爹身后炼药,不知道白家药堂对咱们白家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奶奶也不要太难为她了。” 邹氏对白君桃点点头,“都是我的孙女,我也舍不得怎么罚她。我只是想让她记得教训,你明天中午,便将她放出来吧。” “那桃儿就替三妹谢谢奶奶了。”白君桃微微低着头,邹氏并未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 夜深人静,白君灼前面的高台上摆满了白家祖先的灵位,左右两只蜡烛摇曳着微弱昏黄的火苗。 跪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周围并没有盯着,白君灼便坐在蒲团上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腿,肚子不适时的叫了一声,她突然想起晚饭还没吃。 忽然,白君灼听见悉悉索索地脚步声,她连忙跪好,片刻之后便有人推开了窗户,杏子从窗外爬了进来,提着一个食盒跑到白君灼前面,眼眶红红地说道,“小姐,你受苦了…..” “你怎么来了?”白君灼小声问道。 “放心吧小姐,外面守门的嬷嬷已经睡着了,梨子守着她呢,来,小姐快吃点东西。” 白君灼心下很是感动,拿起一块饼吃了起来。 “小姐……”杏子看着白君灼,神色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白君灼问道。 “小姐……其实老夫人刚回来的时候,奴婢和梨子就想出去通知你的,可是那时候大小姐突然派了人来,说是小姐的院子就我和梨子两个下人太少了,让他们与我们一同伺候小姐,他们来了之后,就以各种理由缠着奴婢和梨子,不让我们出去通知小姐。” 白君灼低着头,黯淡的烛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杏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道,“晚上的时候,奴婢和梨子给他们下了药,让他们昏睡,才能过来。不过小姐放心,那批下人是刚从外面卖回来的,对医术一窍不通,不会怀疑奴婢的。” 白君灼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白君桃一直是宽厚善良的大姐姐,对她体贴入微,如今看来,还真是啊。 “别乱说话,”白君灼低声对杏子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姐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小姐……”杏子撇了撇嘴,委屈地看了眼白君灼,“大小姐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人,奴婢……” “你这丫头!”白君灼慌忙捂住她的嘴巴,“我说大姐对我好了吗?她刚回来,我又惹奶奶生气了,就算我知道她对我不好我还能挑明了跟她说吗?” 杏子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外面突然传来两声蛐蛐的叫声,杏子连忙道,“小姐,奴婢得走了,有人过来了。” 白君灼将饭盒收好递给杏子,杏子立马提着饭盒从窗户爬了出去。 片刻之后,白君桃推门进来,缓步走到白君灼面前,眼中满是关切地说道,“三妹,你受苦了。” 白君灼嘴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大姐,这半年来,辛苦你照顾奶奶。只是我与奶奶倒生分起来了,这一回来便将我关进祠堂。” 白君桃微微笑了笑,“三妹,奶奶实在是气坏了,三妹千万不要怪奶奶啊。不过三妹放心,我已经跟奶奶求过情了,明天中午就回放你出来。” 白君灼抬头冲她笑道,“真的吗?谢谢大姐,大姐对我真好!” 这一抬头,白君桃借着烛光看清白君灼的一张脸,才半年未见,这丫头已经脱了几分少女的稚嫩,越加明艳动人起来,她的眼睛不由地暗了暗。 “自然……”白君桃道,“哦对了,还不知妹妹将药堂卖给了什么人?” 白君灼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以邹氏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卖给了什么人。此时白君桃装模作样的打探,估计让她明日中午就从祠堂出去,找东家要回药堂。 “那人神通广大,救白家于水火之中,可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也不知。” 白君桃神色微动,邹氏一回来就派人去查了那个卖下药堂的人,派去的人根本无法接近他,只能靠白君灼与那人交涉要回药堂。如今白君灼却这样说,怎么让她相信。 白君桃想了想,还是没有直言:“那灼儿可能与他谈谈,将药堂收回来?” 果然是这样! “干嘛要收回来啊?”白君灼侧着脸对白君桃笑,“他不单单有钱,还与太守大人也有交情,我觉得药堂在他名下也是好事一桩。虽然他买下了药堂,可还是让我管着的,我又是白家的女儿,这不就相当于药堂还是白家的嘛?” 白君桃当然知道是这个理,可就是因为如此,她更要收回药堂!因为这药堂是白家的,就不能是她的! “妹妹,你还是将药堂收回来吧,毕竟奶奶这关过不了。” “放心,我明日便跟奶奶分析利弊,我相信奶奶会理解的。”白君灼眨眨眼,继续道“还是说,大姐觉得我管着药堂不妥?” 此时低着头的白君桃神情微震,转瞬而逝,抬头微笑道“三妹你误会了,姐姐虽然是长女,但毕竟是庶出,这药堂理应是你掌管。过去是奶奶看你年幼,着母亲和我代为管理,现如今你已长大,这些日子事情不少,药堂你也管理得当,姐姐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不妥。” 话毕顿了顿,盯着一脸笑意的白君灼,继续道“只是这药堂毕竟是白家百年心血,面上虽然是白家药堂,却早已换主,我们自家药堂,却要给别人打工,这确实不妥。奶奶肯定是不愿的,姐姐担心,所以才劝你将药堂赎回来,不想却让妹妹误会了。” “哦,这样啊,原来是我误会姐姐了,姐姐果然还是那个会疼人的姐姐。”白君灼说着,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姐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被奶奶的人看见,要责罚姐姐的。” 白君桃喉咙微动,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白君灼一眼,她今晚的表现为何与之前的白君灼一点都不同?总觉得她单纯的笑意之下满是崭露头角的锋芒! “既然如此,姐姐就告辞了。”白君桃转身出去,脸上娇弱的表情便消失殆尽。 以前以为白君灼就是只无害的小兔子,只知道跟在父亲身后研习医药。这半年没见,倒将注意打到药堂的头上来了! 白君桃在祠堂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对着空茫的夜色幽幽开口道,“三妹,姐姐不能再留你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2章 神针巧救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府上,莫鹰将邹氏已经回来和白君灼被关的消息告诉了殷洵,殷洵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了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主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殷洵懒懒地开口道,“没必要搀和到白家权益争斗之中。” 莫鹰点头,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便要告退,此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莫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沈青一手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一手牵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走了进来。 殷洵有些惊讶地看着沈青搀扶的男人,道,“陆抗?你怎么伤成这样!” 陆抗却扯着嘴角笑了笑,跪下道,“属下想主子想的厉害,快马加鞭赶过来,太急,就摔成这样了。” “你都这样了还没个正经!摔能摔出来一身刀伤?!”莫鹰急道。 殷洵眉头微蹙,下令道,“莫鹰,你先带陆抗下去休息,去喊几个大夫过来给他治伤。” “是。” 莫鹰扶着陆抗下去,殷洵转脸看向沈青,“他怎么了?” 沈青将怀中的孩子放下,殷洵这才注意到这孩子有些呆滞。 “王爷,这孩子是度支大人江城的儿子,度支大人因为私吞国库库银被满门抄斩,这孩子是陆抗拼了命从牢中救下来的。” “是皇兄下的令?” “此事,就不得而知了。”沈青摇了摇头。 “估计皇兄不知道这件事吧……呵呵,那人终于忍不住了么。” 殷洵冷声笑着,便不再开口,沈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等了大约一刻钟,莫鹰突然冲了进来,慌忙道,“主子,属下派人喊了十几个大夫过来,他们给陆抗看了,都说砍着陆抗的刀上淬了毒,他们解不了……” 殷洵的面容一瞬间笼罩了乌云,煞气重重。 估计接下来他就要下令杀了这些庸医了,沈青连忙开口道,“主子,虽然我们远在洛阳,但还是少惹事为妙。” 殷洵抬眼瞥了他,脸色平静下来,长眉微蹙,深思一番,忽道,“莫鹰,你去白府,偷偷将白君灼带来,别让白府的任何人发现。” “是。” * 白家祠堂,白君灼估计今晚不会有人过来了,正打算枕着蒲团睡一觉,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推开祠堂的窗子,轻轻落在她面前。 “唔——”白君灼本能地想要惊叫,却被莫鹰一把捂住嘴巴,道,“白姑娘,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白君灼还没反应过来,莫鹰便一把扛起她,从窗户翻了出去,丝毫没有惊动门口熟睡的嬷嬷。 一路狂奔,停下来之后,白君灼一阵头晕目眩。 “来不及多说了,白姑娘快进去救人!”莫鹰将白君灼推到陆抗所在的房间之内,浓厚地血腥味刺激着白君灼的鼻腔,使她清醒起来。 “居然带了个姑娘过来……”陆抗支起身子,笑着对白君灼道,“但愿我这个样子,不要吓坏姑娘才好。” 白君灼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床边跪了一排人。 “老夫行医数十年都解不了这毒,这个小姑娘,哎……”有人轻声开口,叹息着说道。 “又是来送死的……”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了,便将那男人暴露在外面的伤口扫了一下,过去给他把脉,许久,她道,“这个样子都没死,真厉害。” “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陆抗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对她说道。 “那是在你没有遇见我之前,”白君灼说着,对底下跪着的人说道,“你们带银针了吗?” 有几个大夫抬头看她一眼,没作声。 “我要施针,但没有带来,你们应该都是大夫吧,银针借我一用。” “没用的,这毒已经深入血脉,施针也无力回天了……”有一个大夫小声说道。 白君灼挑挑眉,“自己治不好,并不代表这世上所有人都治不好。” 那个大夫顿时脸色通红,将自己的银针拿出来给白君灼道,“小姑娘,大话说着容易,可这后果……” “劳您费心了,”白君灼接过银针,便不再理会那个大夫,转而对陆抗道,“我要替你施针排出毒血,但你要自己护住心脉以免失血过多而亡。” 陆抗点点头,白君灼便开始布针,第一针就直接刺入了百会穴,望着她动作的大夫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刺百会?想加快他死亡的速度吗? 白君灼手速极快,第二针便刺入了哑门穴,接连刺了两个死穴,陆抗却只是眉头微蹙。接着,银针又刺入气海穴、中级穴、心俞穴,针针都刺进致命的死穴!布到第六根太渊穴的时候,有黑色的血液从陆抗的指尖渗出,刚才那个借针给白君灼的大夫突然惊道,“这针法,莫非是失传已久的玄阳神针?” 白君灼才不知道这是什么针,这是白公录教过她的。 地下跪着的大夫一听,都抬起头来细看她的针法,可是所走脉络过于复杂,他们看了半个时辰就头晕眼花起来。 “这姑娘……好像是神医白公录的女儿?”突然有人这么问道。 被他一提醒,众人皆小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会玄阳神针……” “原以为白家变成那个样子,一定要没落了,却没想到神医的女儿也如此厉害……” “好了。”白君灼开口,众人都停止了讨论,抬头一看,陆抗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针。 白君灼按照与施针时相反的顺序将针一一拿下来,对陆抗道,“毒解了,外伤他们都帮你治了,你死不掉。” 陆抗睁开眼睛,偏过头看她,白家的女儿?真有意思。 一旁的莫鹰听她如此说,指着地上一个大夫道,“过去给他把脉,看看毒到底有没有解掉。” 那个大夫起身给陆抗把脉,许久,惊异道,“老夫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这毒原已经无力回天,如今却全解了!” “既然毒解了,我就不杀你们了,滚吧!”莫鹰冷声开口,地上跪着的大夫们谢了他,又谢了白君灼,才连跪带爬地从房间里出去。 “多谢白姑娘,我送白姑娘回去吧。”莫鹰脸色缓和许多,客客气气地对白君灼说道。 “等等,”白君灼摇头道,“我正好有事找你家主子,带我去见他。” 莫鹰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陆抗却道,“带白姑娘去吧,白姑娘救了我的命,我想爷肯定会重重酬谢白姑娘的。” 莫鹰这才点头,带白君灼过去见殷洵。 到了书房门口,莫鹰敲了敲门,沈青过来开门,二人走进去,却看见殷洵和那个孩子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沉重。 “陆抗怎么样了?”殷洵见二人过来,便转而问道。 “白姑娘已经将他的毒解了。”莫鹰回答。 殷洵抬头看了眼白君灼,冷冷说道,“多谢。” 白君灼偷偷翻了个白眼,摇头道,“不谢,另外,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们俩把这个孩子带下去吧。”殷洵对莫鹰和沈青说道。 沈青过去将孩子抱起,转身要走,孩子对殷洵伸出手喊着,“爹爹……” “再喊就割了你的舌头!”殷洵皱着眉头,恶狠狠地对那个孩子说道。 “爹爹……爹爹……”孩子还是坚持不懈地喊着,沈青见事态越来越恶劣了,连忙拉着莫鹰出去,将门关上。 房间里就剩白君灼与殷洵二人,白君灼摇头道,“你怎么能那么吓唬你儿子……” “他不是我儿子!”殷洵拍着桌子站起来,眼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白君灼挑挑眉,“是不是你儿子,与我何干?至于这么激动吗。” 殷洵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又若无其事地坐下,问道,“找我何事?” 白君灼目光沉了下来,说道,“白家真正的掌权人回来了,她对我将药堂卖给你这件事非常生气。” 殷洵也挑眉问道,“与我何干?” “你……”白君灼等着殷洵,想了想,目光又软下来,道,“现在你才是白家药堂真正的主人,这药堂你愿不愿意还给白家,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殷洵见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刚才的不爽消失殆尽,他挑着嘴角笑了笑,对白君灼道,“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善事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药堂拿到手,哪有还给白家的道理?” “这么说你不会将药堂还回去了?”白君灼惊喜地问道。 “为何我不将药堂还给你们,你倒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殷洵装作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我的家事了,”白君灼道,“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殷洵没有说话,托着下巴看着她。 “喂!我救了你的部下,你应该回报我!” 殷洵挑眉,“说。” “你能亲自去跟奶奶说吗?” “可以。” 殷洵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白君灼一怔,然后欢快地说道,“那就谢谢你了,我回去了,再见!” 白君灼眼角皆是影藏不住的欣喜,殷洵也没有说什么,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殷洵才将目光收回来。 也许……她真的还有其它的价值? 莫鹰将白君灼送回白家祠堂,白君灼睡了一会儿,便听见了鸡鸣,她连忙揉揉眼睛,爬起来跪好。 又过了一会儿,天边露出鱼尾白,白君灼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收拾妥当,不让人看出马脚,等那些人过来。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白君灼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开门,不解地回头看。 一大帮人来势汹汹,带头的嬷嬷伸出手指着白君灼:“来人,把三小姐绑起来,带到大小姐房间里去!”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3章 苦肉计不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来人,把三小姐绑起来” 白君灼微微有些诧异,绑着她?莫非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反抗,被绑了带到白君桃的房间,却见邹氏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白君桃。 白君桃怎么了? “老夫人,三小姐带到了。” 邹氏回头看了眼白君灼,见她被绑着,怒道,“我说把三小姐带过来,谁让你们绑着她的!” “这……”带头的嬷嬷看了眼床上的大小姐,没有任何人让她绑着三小姐过来,可大小姐如今这个样子,老夫人又向来疼爱大小姐,所以他们才自作主张将三小姐绑过来的。 她见老夫人似乎生气了,便立即给白君灼松了绑。 “灼儿,过来看看你姐姐。” 老夫人开口说道,白君灼稍作迟疑,便上前去,站离床面两步之遥,低头看向白君桃,只看一眼,白君灼一惊,又退离两步。 “灼儿,你可知你姐姐这是怎么了?”邹氏冷声问道。 “姐姐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口角有淤血,双目血丝满布但神色清明,左手手臂有脓包,我想姐姐是中了炼心花毒了。”白君灼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邹氏抬眸看她,久久不做一词,白君灼也不主动说话,床上的白君桃倒是急了,偷偷跟她床边伺候的丫鬟碧荷使了个眼色。 碧荷会意,连忙跪下,哭着喊道,“老夫人,你可要为大小姐做主啊!白府上下都知道,炼心花剧毒,之前提炼出炼心花毒而自己却没事的只有三小姐和老爷,一定是三小姐下毒害得大小姐!” 邹氏只是看着白君灼,问道,“灼儿,你有什么话说?” 白君灼已经大概猜到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她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对邹氏说道,“奶奶,不是我做的。” “三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大小姐,大小姐对你那么好,昨天晚上还偷偷过去看你,还给你送吃的,你为何要恩将仇报!”碧荷满脸泪痕,对白君灼哭道。 白君灼懒得理她。 “碧荷……”白君桃虚弱地开口,拉了拉碧荷道,“别乱说话,怎么可能会是三妹呢,三妹昨晚待在祠堂,根本不可能来我这里下毒的,而且三妹与我向来亲厚,绝对不可能……” “不是的小姐,三小姐昨夜离开过祠堂,早上张妈妈说的,祠堂窗户底下的草坪被人踩过,三小姐,你为何要害我家小姐!” 白君灼不理会这对主仆的双簧,只是看着邹氏。 邹氏冷着脸,道,“灼儿,你昨晚出去了?” 白君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昨晚我偷偷从祠堂溜出去过。” 那对主仆原以为白君灼要否认,却没想到她一口承认了下来,到让她们不知道怎么说了。 白君灼不疾不徐地说道,“炼心花毒必须当时采摘当时提炼,提炼完毕必须立即使用,否则就会失去药性。提炼需要四个时辰,大姐是亥时过去看我的,丑时二刻鸡鸣,有侍卫巡视过祠堂,看见我还在。所以不是我做的。” 众人被说的莫名其妙,还是碧荷反应快,立即问道,“时间不是刚刚吻合吗?三小姐在大小姐离开之后就从祠堂跑出来,亥时到丑时正好四个时辰,三小姐还有两刻回去准备呢!” 算起来的确是这样,邹氏略一思索,便问道,“灼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白君灼竟然笑了起来,道,“奶奶,毒的确不是我下的,我昨晚从祠堂跑出去,是因为奶奶对我将药堂卖了这件事很是生气,便想去找那人将药堂要回来。我一想到奶奶生气的样子,心里很担忧,便连夜跑了出去,一直待到丑时才回来,根本没有时间提炼炼心花毒。若是奶奶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将那人找来与我对峙,此事事发突然,奶奶也不必担心我与那人串供。” 白君灼脸上的笑越看越似苦笑,似乎在为邹氏不相信她而难过,邹氏微微蹙眉,暗自思索一番,道,“先过来给你大姐看看,把毒给解了!” 白君灼听话地过去,给白君桃把了脉,道,“大姐中的并不是提炼之后的毒,而是花朵本来的毒,只需要将花茎取下来磨成粉服下便好。” 邹氏神色微变,看了眼白君桃,对下人道,“还不快去取花茎!” 转身又对白君灼道,“灼儿,就算毒不是你下的,你也不应该违背我的命令偷偷从祠堂跑出去!不过念在你是为了白家药堂,这次就不处罚你了。药堂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人可愿意将药堂还回来?” 白君灼摇头道,“对不起奶奶,无论我说什么,那人都不愿意将药堂还回来……” 邹氏凝眉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我亲自去见他!” 白君灼道,“奶奶,灼儿也想到还是奶奶亲自见他比较好,所以我便请求那人过来看奶奶,亲自与奶奶商议,他答应了。” 邹氏略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不错,灼儿的确是有长进了,你先出去吧。” “是,奶奶。”白君灼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白君桃,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退了出去。 她走之后,白君桃才虚弱地叫道,“奶奶……” “躺好了别说话,”邹氏垂眸看了她一眼,幽幽说道,“我且问你,你身上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并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三妹妹做的……”白君桃目中有水光流转,煞是可怜。 “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做的,”邹氏站起来,背着光的身影在白君桃身上投下一片阴霾,“此事我也不追究了,但别想在我面前作怪,别以为这白府之内,有什么事能瞒得了我!” 说完,邹氏便拄着拐杖,在她身边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白君桃望着门口,咬牙切齿地喊道,“白君灼!” * 酉时,莫鹰便独自一人到了白府。邹氏以为他便是买了药堂的人,便让人将他带到前堂,亲自面见他。 一番客套之后,邹氏问道,“公子,白家药堂是白家百年来的根基,我孙女不懂事,将药堂卖了,公子尽管开口,要多少钱,才可以将药堂还给白家?” “不好意思,白老夫人,”莫鹰礼貌地笑道,“多少钱,都不行。” “年轻人,你要药堂不过是图个利,如今药堂亏蚀许多,你接手药堂,可不是明智之举啊。”邹氏顿时脸色就冷了下来。 “老夫人别急,我不要钱,却要你们白家,另一样东西。” 邹氏略略一想,脸色暗了三分,道,“莫非你是要……” “不知老夫人,愿不愿意……” “休想!”邹氏道,“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胆色,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如今身在白家!” 邹氏话音刚落,一大波下人从外面冲进来,将莫鹰团团围住。 莫鹰暗自感叹,软的不成就来硬的,真不愧是前朝老将军的女儿。 他站着没动,算了算时间,他家主子也应该到了。 果然,有下人进来道,“老夫人,外面有一个人,说是来与老夫人商量药堂的事情的。”邹氏看了看莫鹰,略微想了想,便冷笑道,“原来,你是被派过来打头阵的。” “没错,老夫人,我家主子身份不俗,哪能让主子亲自涉险。” “我倒要看看是哪门子的身份不俗!”邹氏冷哼一声,让人将殷洵引进来。 殷洵跟着下人进来,邹氏看见殷洵的脸,有些惊讶,但却未动声色。 殷洵先开口道,“殷某见过老夫人,老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劳公子记挂,老身没想到,买下白家药堂的居然是殷公子,既然公子来了,不如留下来用饭,咱们细谈药堂之事!”邹氏冷声说道,气势一分不减。 “在下正有此意。”殷洵笑道。 邹氏派人带他们下去,片刻之后,一桌子饭菜便摆好了,殷洵与邹氏对坐,端起酒道,“老夫人,殷某是晚辈,敬老夫人一杯。” “不敢当,”邹氏道,“老身不明白,九王爷为何对我白家药堂这么感兴趣?” “老夫人不也一样,对这小小的药堂很在意啊?”殷洵笑着,将酒杯放下。 “这毕竟是白家世代传承下来的,而我嫁入白家,就有责任为白家守着它!药堂对王爷来说,可能就是无聊时的玩物,可对白家上下来说,却是命啊!”邹氏声音微颤。 “所以晚辈并未赶尽杀绝,不是依然让你们白家的嫡小姐掌管着药堂么?” 邹氏被这句话堵了,沉默一会儿,开口道,“公子,究竟如何才能将药堂还给白家?” “莫鹰没说么?”殷洵反问道,“他没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是白家的那样东西?” “不可!”邹氏拍着桌子站起来,道,“那东西与药堂一样,都是对白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殷洵晃着手中的酒杯,含笑道,“那我只好继续占着药堂了。” 邹氏心中有气,将手里的拐杖紧紧握着,片刻之后才松开,神色又恢复如常,对殷洵道,“那老身倒是谢谢公子,继续让白家的后人管着药堂了。” “好说,”殷洵道,“老将军乃三朝元老,在下自然要给老夫人一个面子。” 邹氏心中思忖一番,殷洵真正的目的不是药堂,不过是想拿药堂来要挟她。只要管着药堂的人还是白家的,药堂就不算真正的落入他人之手。 只是,白君灼年纪小,又没有什么经验,不像白君桃,从小就跟在她娘后面一起打理药堂,药堂要是交给白君桃,就更好了。而且白君桃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不如让她过来。 于是邹氏便开口道,“王爷,灼儿年纪小,替你管着药堂,怎么能让人放心?我倒是还有一个孙女,她做事谨慎,聪明能干,我看……” “我倒觉得,白君灼姑娘做的不错啊。”殷洵打断她的话。 邹氏顿了顿,道,“那是因为王爷没见过我的大孙女,不如我这就将她叫过来,给王爷看看。” 殷洵无所谓地点点头道,“老夫人随意。” 在邹氏眼中,就算白君灼有所长进,但还是欠火候。不如将她一起叫过来,与白君桃比较比较,也好让她自己见识到自身的不足,以便完善自己。 于是邹氏吩咐下人道,“去把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叫过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4章 步步皆算计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不一会儿,白君桃便先到了。 “奶奶。”白君桃微微弯膝,行了一礼。 “桃儿啊,快来这边坐下。”邹氏笑着让她坐到殷洵身边,殷洵兴致缺缺地扫了她一眼,并不再看她了。 而白君桃,也含娇带媚地瞥了一眼殷洵,这一眼,她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又等了片刻,白君灼也到了,她同样得体大方地给邹氏行了礼,邹氏指着殷洵对面的位置道,“坐下吧。” 白君灼坐下,邹氏道,“桃儿,这位是殷公子,他如今是白家药堂的大东家,是他救我们白家药堂于危难之间,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白君桃听着,便端起酒杯,还未等她开口,殷洵便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免了吧。” 白君桃手抖了抖,差点将酒洒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邹氏见有些尴尬,忙道,“吃菜吧,都快凉了。” 三人听了,都拿起筷子,白君桃动作最快,将摆在中央的那盘烧鸡的一条腿夹下来,放到邹氏碗中,道,“奶奶,你在寺里几个月未近肉食,如今终于可以开开荤了,多吃点儿。” 白君灼看着筷子,只觉得好笑,又抬眼偷偷看了看邹氏,只见邹氏的脸色也暗了下来。 不过邹氏似乎并不想挑破,对着那块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既然她不愿意开口,自己就帮个忙了吧。白君灼将筷子伸进邹氏碗中,笑道,“我也知道大姐姐关心奶奶,可是大姐姐难道忘了,爹爹曾经教过我们,长时间吃清淡的东西之后,不可以猛然吃油腻的食物,伤胃,还且还不容易消化。某朝的大诗人,就是因为这样吃,才落得一身的病。” 白君桃脸色微变,但白君灼说的话她却无法反驳,这的确是食疗最基本的常识。早上下毒的事情失败,就想好好表现扳回一城,但这一步实在太急了。 还好她反应快,眼中立马含着歉疚,虽是对邹氏说话,眼神却柔弱地看着殷洵,道,“对不起奶奶,我只想着在寺里的时候,奶奶总是提起想起府上厨娘的烧鸡,所以我才……” 白君桃与她妈林白莲一样,天生一朵白莲花,如今又如此软绵柔情地说话,倒显得是白君灼故意给她难堪了。 “好了。”邹氏面色不悦,白君桃的表现太不符合她平常的水平了,白君灼也不会看人脸色,这样的状况,能把姐姐犯的错提出来吗?真是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白大小姐看来对药理不太精通啊,刚才老夫人还跟我提议让白大小姐接管药堂,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白三小姐更适合些。”殷洵略带遗憾地说出这句话,白君灼和白君桃同时惊讶地看向他。 白君桃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桌子底下的手都快被自己掐破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又一脸温柔地笑道,“公子说的是,三妹妹是白家嫡女,一身医术尽得爹爹真传,自然由妹妹接管比较好。” 白君灼将目光从殷洵脸上移开,心里却想着,若是这个男人真的只是想让她接管药堂,直接跟邹氏说就好了,干嘛当着她们的面说? 挑拨关系? 白君灼心思微动,笑将起来,对白君桃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在咱们白家,哪有嫡女庶女之分,都是奶奶的孙女,奶奶可是一样疼爱的,至于药堂交给谁,公子的话占一半,奶奶的话也要占一半呢。” 殷洵一听这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白君灼,心思被她猜到了? 白君桃也是一愣,她这么好心? 邹氏赞赏地看了眼白君灼,然后问殷洵道,“公子,可愿听老身一言?” “自然。”殷洵微微笑了笑,示意邹氏说下去。 “之前我也说了,灼儿年纪小,缺乏经验,但既然公子属意灼儿管理药堂,灼儿就放手去做。只是,不如让桃儿帮着……我看,就分一半的权利给桃儿,如何?” 至于最后,药堂究竟落入哪一人之手,就要看她俩的实力了。 殷洵看了一眼白君灼,却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好像邹氏所提意见完全在她意料之内。 “那就听老夫人的。”殷洵点头道。 总算找了个折中的法子,四人表面上便和和恰恰地吃了饭。 吃完饭,邹氏带着两个孙女和众下人一起送殷洵出府,走到大门口,殷洵却突然道,“老夫人,晚辈还有几句话要交代白姑娘,不知可否?” 邹氏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带着白君桃和下人回去了。 见周围没人,白君灼先开口问道,“殷公子,有什么事要交代我?” 殷洵见她口气不善,淡淡笑了笑道,“我本想将药堂交予你一人,是你自己不要的。” “哼,”白君灼冷笑道,“若我当时应了下来,奶奶会怎么看我?你要是真心为了我着想,就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跟奶奶说。不过你大可放心,若是白君桃真有能力,我倒是不介意她帮着我一起管理药堂,若是她没有能力还总是作怪,我有办法对付她。” “那你也要做出点成绩来,”殷洵语气淡漠,眉间却带了些许玩味,“别让我失望。” “放心吧。” 拐角之后,一直看着他们的白君桃咬碎了一口银牙。 “小姐,三小姐真不知羞,居然在大门口跟一个男人说说笑笑,还举止亲昵,真是……” “别说了!”白君桃气急败坏地打断碧荷的话,重重地喘着气,导致早上自食其果中的毒又发作起来。 “小姐,”碧荷见白君桃如此生气,以为她是觉得白君灼行为放荡败坏门风了,便劝道,“小姐不要为了三小姐这样的人生气,三小姐这么随便,迟早有一天被男人给骗了,失了身失了心,说不定以后永远都嫁不出去了,哼!” 这句话在白君桃心里掀起一阵阵波澜,又想起昨晚在祠堂,她与自己说的一番话,许久,白君桃咬着牙说道,“你说的对。以前我觉得这个妹妹没什么威胁,一直放着没管。白君灼,既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白君桃正盘算着对付白君灼的主意,那边殷洵刚走,药堂便有人过来,正好见了白君灼,对她道,“小姐,刘掌柜说让我来告诉您,说您交代的事情都换好了,另外,有一个大客商要收购我们七千斤商陆,刘掌柜让您过去详细商议。” 七千斤商陆?白君灼一听这话,眼睛都放光了,如果这笔生意真谈成了,分分钟发财了啊! “走,我们现在就去药堂!” 白君灼跟那人走后,碧荷有些奇怪地对白君桃说道,“小姐,那人不是药堂的伙计吗?” 白君桃点点头,看来药堂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眼珠微微一转,想了会儿,对碧荷道,“碧荷,我等会儿要去药堂,你去帮我办件事。” 碧荷点点头,附耳过去,白君桃低声说了些话。 白君灼前脚到了药堂,白君桃后脚就跟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眼,都没空理会对方,白君桃先开口道,“刘顺,药堂发生了什么事?” 刘顺诧异看着白君桃,犹豫道,“大小姐?” 白君桃突然有些生气,但脸上却依然笑着,说道,“刘掌柜,是奶奶让我过来与三妹妹一起管着药堂的,以后还要劳烦刘掌柜多提点提点我。” 迟早让自己的心腹换了他! 白君桃这么想着,就望了眼周围站着的伙计,这一看她便愣住了……以前她和她娘一起培养的心腹,居然一个都没看见! 白君灼庆幸自己提前将伙计给换了,略微好笑地看了眼白君桃,开口对刘顺道,“刘叔,大姐说的没错,奶奶是让我和她一起管着药堂的,有什么事,说给我们俩人听吧。” 刘顺这才点点头,道,“许昌来的大商贾徐孝义徐老板,听闻我们白家种植的商陆质量好,又经过白神医改良,一口气订了七千斤,眼看这生意就要敲定,沈记药堂的沈老板突然放出话,他们家的商陆比我们白家的便宜一半,徐老板就犹豫了,迟迟拿不定主意。” “可知道徐老板在哪里下榻?”白君灼与白君桃一同开口问道。 “哦,知道。徐老板现在住在洛阳城最大的酒楼香茗楼里。” “去帮我约徐老板,我要亲自与他商议。”白君桃命令道。 刘顺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看了眼白君灼,似是在询问。 “去吧刘叔,”白君灼笑道,“帮大姐约徐老板见面。” 刘顺这才应了下来。白君桃见刘顺如此表现,心里虽然郁闷,但依然不动声色,道,“多谢刘掌柜了。” 等她走后,刘顺才不解地问白君灼道,“小姐,我猜想老夫人让你和大小姐一同管着药堂,一定是想知道你们二人的能力究竟谁更强些。若是小姐将这笔生意谈下来,老夫人一定对小姐刮目相看,可小姐为什么却将机会拱手让给了大小姐?” 白君灼见刘顺一心为她着想,心下很是感动,她解释道,“这许昌来的大客商,我对他不知根不知底,没有详细的计划就急着表现,说不定会触人逆鳞惹人厌烦,我这是让大姐打头阵呢。” 刘顺略微一想,觉得还是小姐做事步步为营,比较妥当。 “不过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白君灼想了想,说道,“刘叔,你去帮我约沈家药堂的二当家见面。” 刘顺又不解了,问道,“为何是二当家?一心抢咱们生意的是他们大当家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5章 怎么又受难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大当家……”白君灼沉言道,“安插奸细的事情我还没跟他算账呢,咱们先将这笔生意拿下,其他的,慢慢来。” 沈记药堂在洛阳也有几十年的发展,虽说不及白家药堂,实力也不容小觑。原先洛阳发生蝗灾之时,白家与沈记有过合作,只是白公录是想将两家的药材集中到一起救治灾民,沈家大当家沈泽却想哄抬药价,狠捞一笔。从那以后,白家再也没有与沈记合作过。 白君灼将沈记二当家沈睿约在了香茗楼二楼雅座,沈睿来了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白三小姐,在下也知道小姐是想谈商陆之事,只是这件事是大哥经手,你约我来,可什么用也没有啊。” 白君灼微微笑了笑,抬手给沈睿倒了杯酒,道,“沈二爷,也同意沈大爷将你们沈记的商陆价格调低一半?” 沈睿面色沉重,半晌未曾言语。 白君灼接着道,“就为了和白家作对,自家亏损那么多也无所谓?” 沈睿叹气道,“白小姐,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只是你与我说真的没用,此事不归我管。” 白君灼也不纠结于此事了,转而说道,“我听说,沈二爷才是沈家嫡子,沈大爷的娘亲是在二爷娘亲去世之后才被提为平妻的?” 白君灼声音淡淡,沈睿目光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说起来,沈二爷与我倒很是相似呢,”白君灼微笑道,“只是我比沈二爷幸运些,爹爹并未提姨娘为平妻,他的妻子一直只有我娘一人。如今,我还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与长姐一样的管理药堂的权利。” 沈睿眉头微蹙,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既然白三小姐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告辞了。” “慢着,”白君灼也缓缓站起,稍稍抬头,直视沈睿的眼睛,道,“沈二爷,沈家药田今年种植的不是桔梗和大枣么?你们哪里来的七千斤商陆?若是这笔生意你们真的拿下了,交不出货,吃亏了还是你们沈家。” “谢谢白三小姐好心提醒!不过这是沈家的事,不劳小姐费心!” “我看,”白君灼突然眯起眼睛,冷声道,“沈二爷是想让沈大爷狠狠摔个跟头,将药堂夺到自己手中吧。” “你!”沈睿气冲冲地说道,“谁说我们沈家拿不出来七千斤商陆!我们本来就有三千斤,大哥让我再从其他药堂收购四千斤,我告诉你我们沈……” 话说到这,沈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白君灼,却见对方含笑望着自己。 “不多说了,告辞!”沈睿出了一头冷汗,暗骂自己竟然被这女人一激就说出了这么多话,脚步几乎虚浮地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白君灼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茶,不一会儿,刘顺进来道,“小姐,大小姐与徐老板,没有谈成。” “自然谈不成的,”白君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招呼道,“刘叔,坐下来喝杯茶。” 刘顺稍微犹豫一下,便坐了下去,端着杯子却没有喝,他忍不住问道,“小姐看起来很开心,莫非与沈二爷商谈好了,沈记愿意放弃这笔生意?” “没有,”白君灼摇摇头,笑道,“我也从未打算让沈二爷放弃这笔生意,我只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事情。” 刘顺满脸不解地望着她。 “原先爹爹与沈记合作的时候,奶奶就提醒过爹爹,沈大爷奸诈,沈二爷冲动,都不适合来往,”白君灼解释道,“所以我从这藏不住话的沈二爷入手,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四千斤,也够我们大赚一笔了。” 刘顺还有些疑惑,不够他却是绝对相信白君灼的决定的,问道,“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去让与白家有生意来往的所有药堂,将商陆的价格提高三倍。” “这……”刘顺一听这话,便犹豫起来,说道,“可是沈记都将商陆的价格降低一半了,其他药堂可能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将商陆的价格提高吧。” “你就告诉他们,赚了钱他们自己留着,亏了钱我们白家全给。” 白君灼声音不大,却令人无法反驳,刘顺不再质疑,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刘顺走后,白君灼也从香茗楼出来,此时已将近戌时,无星无月,除了几个大一点的酒楼还点着灯之外,路上一片漆黑。 白君灼从这边回府需要经过几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她看着这天色,稍稍迟疑了片刻,便往回走去。 离了恭安里(当朝将城市分割为XX里),便一点光也见不到了。不知为何,白君灼心里忽然一阵悸怕,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她连忙加快了脚步。 她完全看不见路,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她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走来。 她害怕地缩到墙角,心想那些人应该看不见她,也不会是来找她麻烦的,可此时,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摸上她的脸。 “啊……救——”白君灼大叫一声,刚想喊救命,便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老实点!”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他低声威胁了一句。 白君灼微微喘息,平静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用脑袋撞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惨叫一声放开白君灼,白君灼刚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却又撞上了另外一个人。 “娘的,”那人骂了一句,伸脚将白君灼踹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不老实,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几个人一哄而上,有人动手扯她的衣服,有人拉着她的手,还有人按着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白君灼惊地大声叫喊起来。 “嘿嘿,”那人淫笑两声,道,“白姑娘,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平日惹了不该惹的人!” 白君灼一听这话,不禁想着,她惹了谁?是白君桃还是沈睿? “那人给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白君灼立马反应过来,对这群人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果然动作停了下来,不过片刻,又笑将道,“不如这样,等我们与白姑娘共度良宵之后,白姑娘给我们双倍的钱,我们不将消息泄露出去成不成?要知道,那人可是让我们强了白姑娘,再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白姑娘失了清白的。” 白君灼咬着牙,听他们这么说,她便知道要害她的人是谁了。 她虽然恼怒,但知道现在自救才是最重要的,冷静下来思考逃走的方法,此时突然有人将两根手指伸入了她的嘴巴。 白君灼想都没想就狠命地咬了下去,那人惨叫一声,冲着白君灼又踹了一脚。 一股腥咸涌上喉头,之前被殴打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如今又受了这样的责辱,白君灼愤恨地瞪着眼睛,也无法在漆黑之中看清那些人的长相。 耳边又是一阵风,白君灼感觉有人又要打过来了,连忙将头一缩,就听见身后的人惨叫一声,骂道,“你他娘的踢我干吗!” “这么黑我能看见?”两人吵起来,白君灼见有一线生机,刚想趁机逃走,只听那人又道,“奶奶的,中了这小贱人的计了!” 说完,白君灼便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拎了起来。 白君灼咬着牙,惹着疼,她现在也知道这地方的确没人,再喊救命也不会有用的,不如省点力气留着逃跑。 “费什么事,赶紧办了她!”有人又说了一句,众人应着,便又上下其手。 突然,巷口出现一盏幽黄的灯,提着灯的人整个身影都影藏在幽暗之中。 “有人来了!”他们中有人喊了一句,都转头看向那个提着灯的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人的身影却很瘦小,看起来像个女人。 “嘿嘿,要不要跟哥几个一起玩啊?”有人起了色心,如此问道。 提着灯的人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在这暗夜之中格外恐惧,他似乎没有听见这些人说话,也没有看见他们,只是低着头向这边走来。 他的脚步很缓,带着周遭地空气都压抑起来,渐渐走进了,众人才看清,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脏兮兮地粘在一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食物馊掉的味道。 “原来是个乞丐,赶紧给我滚!” 又有人这么喊了一句,白君灼松开紧咬地牙关,喊道,“救救我!” 白君灼的话音刚落,那人猛然抬起头,手中的灯照着他的脸,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白君灼同样呼吸一滞,面前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他眼睑处的赘皮一直耷拉到脖子,脖子上的赘皮又耷拉到肩膀,就像蝙蝠翅膀间的肉翼,又像极了沙皮狗。 “鬼……鬼……鬼啊!”按着白君灼肩膀的人将白君灼松开,惨叫了一声,跌跌爬爬地跑走了,其他人一听,越看越瘆的慌,也不再管白君灼,脸色惨白地逃走了。 白君灼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穿好,那人又提着灯盏慢慢离开了。 “喂!”白君灼开口喊了一句,那人脚步一滞。 “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并未说一句话,又迈开步子接着走,白君灼却又说道,“我知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人猛然转过头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6章 撕逼战鼓擂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可以治好你”白君灼震了震,吐字清晰道。 他眼睑处的赘皮将他的眼睛遮住了一半,白君灼从这半只眼睛里看见了他眸子一闪而过的希翼,可只是一瞬,他又垂下头来,开口说道,“不可能的……” 白君灼听到声音,才发现她是个女人。 “我可以把你治好的,你脸上的赘皮只需要简单的外科手术切除就好了。” 那人苦笑两声,道,“别骗我了。” 说完,她便提着灯笼慢慢往前走,白君灼略微迟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往前走。最后进了一间破庙,便吹灯躺下。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白君灼看不见她,只好对着空气说道,“姑娘,听你的声音,你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难道你真想顶着这张脸活一辈子吗?” 那人没有理会白君灼,从她的方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白君灼顿了顿,又问道,“你救了我,我不想欠别人,你不让我治好你,那我明天送一千两银子过来如何?” 那人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我原本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母亲在世时寻遍天下名医,也没有治好我,后来家里来了个道士,说我不干净,被鬼上了身才会落得如此容貌,父亲听信谗言将我赶出来,至使我终于落得如此下场……” “别人治不好你,不代表我治不好你,”白君灼听着她的声音走到她身边,对她道,“你的病名叫毛细血管瘤,在我的家乡是最常见的病了,这病只要手术切除就可以了。以前那些大夫,一定是被你家里什么人收买,或者都是庸医。” 还有那个爹爹,听什么鬼神之论,简直糊涂迂腐! “真的?”女子听不懂白君灼口中说的话,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 白君灼轻笑一声,道,“反正别人都治不好,让我试试又何妨?” 女子沉默半晌,终是开口说道,“好。” “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天亮我便回去拿些药材和用具,辰时之前过来找你。” 女子轻声“嗯”了一声,二人便不再说话,不一会儿白君灼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尾白。 她连忙起身赶往药堂,拿了药和器具回到破庙,正好女子也醒了过来。 “我要将你脸上的赘皮全部割掉,就算先给你吃些麻醉的药,也会很疼,你要忍着。” 女子没有一丝惧意,轻轻点了点头,吃下白君灼拿出的药丸,便闭上了眼睛。 白君灼给刀消了毒,便开始割她脸上的赘皮,这里不比现代,没有完善的手术设施和无菌保障,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大约一个时辰,女子脸上的赘皮差不多割尽,白君灼又为她敷上一层草药,然后将她的脸包好。 女子从昏迷中醒来,睁眼便发现自己的眼界开阔了许多,忙不迭伸手摸自己的脸,白君灼却拦住她道,“别碰,碰了以后新长出的皮肤就不平滑了。” 女子点了点头,白君灼又道,“每六个时辰,我就得为你换一次药,但我又不能总是往这边跑……不如你先跟我回府,等你好了之后再离开吧。” 女子眼中皆是感激,便要跪下来,白君灼连忙伸手拦住她。 “先别谢我,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白君灼挑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企图害她的人,她会让她付出代价! 白府。 白君桃一大早就醒来,派碧荷出去打探,碧荷里里外外跑了三次,却并没有听闻“哪里发现衣衫不整的白家三小姐躺在大街上”的消息。 “碧荷,你找的那帮人究竟有没有用?”白君桃有些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小姐放心吧,奴婢找了七八个呢,那些人都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她这次绝对插翅难逃!” 听碧荷这么说,白君桃才安下心来。可此时,她院子里的嬷嬷进来报道,“小姐小姐,三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脸上裹着纱布的人。” “什么?”白君桃一惊,连忙问道,“她可有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同寻常?” 嬷嬷想了想,犹豫着说道,“三小姐看起来很开心,好像发生了什么好事一般。” “什么?!”白君桃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起来。 就算自己找的那些人没有得逞,她又有什么可开心的?难道…… 白君桃心下一惊,连忙也赶去邹氏的院子。 她到了之后,远远就听见邹氏的笑声,心里更加担忧,该不会白君灼与沈家的事情真的谈成了吧? 命人通报了之后,白君桃便进去,之前所有的神色一扫而光,换上担忧地表情看着白君灼,道,“三妹妹,你昨晚彻夜未归,奶奶和我都很担心你。” 邹氏一听这话,才想起来,问道,“对了,灼儿,刚才只听着你说这笔商陆的生意,还不知道你昨晚究竟去哪里了,我派出的人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你。” 白君灼抬眼望了望白君桃,良久,才别有意味地微微一笑。 白君桃心里一惊,她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是灼儿的不对,叫奶奶和姐姐担忧了,”白君灼说道,“昨夜我与沈二爷商谈过后,本想即刻回府,可沿路遇见一位重伤的姑娘,就去救了她,耽搁了一夜的时间。” 邹氏赞赏地点点头,道,“不错,公录的女儿,都和他一样心地善良。” 白君灼低头笑着,看向白君桃,白君桃虽然有些心虚,却依然不动声色,也回之一笑。 “对了,桃儿,听刘顺说,你昨晚与徐老板商谈去了,结果如何?”邹氏开口问道。 白君桃本想将这事瞒着邹氏的,可却没想到被刘顺说了,心中对刘顺的怨恨又深了一分。她低着头想了想,便露出一副愧疚地表情,说道,“奶奶,桃儿办事不力,徐老板不愿意买我们白家的商陆……” “这也不能怪姐姐啊,”白君灼笑着说道,“毕竟沈家的价格摆在那里,只要是个商人,都会对这价格动心的。那么姐姐可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商谈的事情白君桃已经失了一城,再想什么办法才能补救回来? 她心思微动,看向邹氏,试探着开口道,“要不然,我们白家的商陆也降价?” “糊涂!”邹氏一听这话,拍着椅子就站了起来,指着白君桃道,“我们白家药堂,这半年来亏损多少你可知道?若是这笔商陆赚不了钱,还因为降价而亏损了更多,那白家药堂可真的是要落入万劫不复之渊了!” 这是邹氏第一次对白君桃发这么大的脾气,白君桃连忙跪了下去,解释道,“奶奶,是桃儿的错,是桃儿没有弄清楚白家如今的状况……” 白君灼心里窃笑,口上却劝道,“奶奶别生姐姐的气了,我想以前姐姐和姨娘一同管理药堂的时候,也是姨娘瞒着姐姐,才使得姐姐不知道药堂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邹氏冷静下来,坐回椅子上,对白君桃道,“灼儿,你刚才跟我说的办法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做。桃儿,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冲动了,以后遇到事情要仔细考虑,然后再去做。” “是,桃儿知道了……”白君桃顿了顿,又道,“桃儿以后会好好跟妹妹学着的。” “姐姐过谦了,”白君灼笑着将白君桃扶起来,道,“是妹妹要跟姐姐学习才是。” 邹氏见她们和乐融融地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要好好做,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退下,出了房间之后,白君桃转过脸便咬牙切齿,她身后的白君灼嗤笑道,“姐姐是不是心里不服气啊?” 白君桃抬起头,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妹妹说笑了,还不知道妹妹出了什么主意,让奶奶如此开心呢?” “这件事我来办就好了,姐姐不必知道,”白君灼看着白君桃,不怀好意地笑道,“但是妹妹说要跟姐姐学习,是真的哦,姐姐昨晚派人对我做的事,妹妹也学会了呢。” 白君桃眼神暗了下来,却道,“妹妹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白君灼不再与她多说,微微笑了笑,便离去了。 白君桃的眼睛似乎淬了毒一般看着白君灼的背影,许久,她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 殷洵府上,莫鹰对殷洵道,“主子,派去白家的探子说,白姑娘昨晚彻夜未归,今晨才回去,带了一个脸上受了重伤的人,白姑娘也似乎受了伤。” 殷洵眉头微蹙,托着下巴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属下只派人监视着白府,并未派人一直跟着白姑娘,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鹰说道,“主子,白姑娘救了陆抗……” “就算她没有救陆抗,我也不会允许别人随便动我的人,”殷洵说道,“去查吧。” “是!”莫鹰领命出去。 殷洵沉默半晌,又对身边的沈青道,“沈青,以后你就跟在白君灼身边,别让她死了。” “王爷……”沈青立即跪了下来,道,“可是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爷!” “白公录死了,白君灼的实力你也见识了,所以现在能救我的,估计只有她。” 殷洵如此说,沈青长眉微蹙,只好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这边白君灼从邹氏那里离开,直接去了药堂。 到了药堂,便看见伙计将商陆一箱一箱地往外搬。刘顺看见白君灼过来,连忙笑着迎上来,道,“小姐,事情妥了。与沈记来往的药堂着了魔似的疯狂买商陆,这不,一上午就卖了两千斤。” 一切都不出白君灼所料,她微微笑了笑,道,“照这个趋势,也许我们可以卖得比七千斤更多。” “只是……”刘顺一副不解地样子,问道,“为什么我们和其他药堂联合将商陆涨价,反而卖得更多呢?”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7章 被马匪绑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刘顺问道,“只是……为什么我们和其他药堂联合将商陆涨价,反而卖得更多呢?” “做生意要讲究心理战术,”白君灼解释道,“沈记商陆原本就不多,他想与徐老板做生意,就得从其他药堂买商陆,而我们这边的商陆又在涨价。那些人见商陆卖得好,价格又不断上涨,一定会想先下手屯着。” 刘顺想想,是这个理。 “还有,昨夜我从沈睿口中得知,他们只缺四千斤,估计不到三天就可以收完。等那个时候,我们再恢复商陆的价格。” 刘顺点头,“沈记这次,绝对会受到重创。” “那也是他们活该。”白君灼冷哼一声。 她白君灼从不会主动伤人,就算生意上有竞争,也是光明正大。但沈记在白家药堂安插奸细,这个帐就不能不算。 白君灼一直到晚上才将药堂的事情处理完,又将帐查了一遍,才打算离开药堂。 最后一批伙计一起从药堂出来,白君灼刚想回府,莫鹰突然出现,“白姑娘,主子让您过去一趟。” 白君灼这才想到,一直忙着药堂的事情,倒把谁是白家真正的大东家给忘了。 “走吧。” 估计是考虑到白君灼昨夜受了伤,还备了辆马车,莫鹰驾着马车一路前往殷府。 到了殷洵府上,莫鹰将白君灼带到院子里。 殷洵负手而立,前面跪着七八个浑身是伤的汉子。白君灼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是怎么了?” 殷洵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看向白君灼,“你可知他们是谁?” 白君灼看了看他们,摇摇头,“不认识,伤成这样,估计爹娘都认不出来了。” 殷洵轻笑,嗓音里明显的带着一丝挪谕,“怎么,还觉得他们可怜?” “白姑娘,他们就是昨晚袭击你的人。”莫鹰在一旁提醒道。 白君灼勃然变色,上前拽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啪”的给了他一耳光,骂道,“你他妈的敢欺负我?!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莫鹰和殷洵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白君灼会如此表现。那个男人原本就被莫鹰打的半死,现在又挨了一耳光,直接吐了口血。 “当然,你们不必说了,”白君灼厌恶地甩了甩手,道,“我知道是谁要害我。” “白三小姐饶命啊……”能动的人连忙一起磕头讨饶道,“是白大小姐让我们害您的,不管我们的事啊,而且我们又没有得逞,您就饶了我们吧……” 白君灼抬头看殷洵。 殷洵无所谓地说道,“是欺负你的,你说饶了就饶了,你说杀了就杀了。” 那些人一听,又磕起头来求饶。 “杀了?那也太便宜你们了!”白君灼眼珠转了转,道,“从今以后,你们就在白家药堂做苦力,一直到我满意,我再放了你们。否则,今天给你们的命,总有一天会收回来!” 让他们天天在白君桃眼前晃悠,提醒她所做的事情,膈应死她! 听白君灼说不杀他们了,他们哪还敢奢求什么,连忙磕头答应着。 “还不快滚!”白君灼一声令下,那些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等这群人走后,白君灼转过头来看着殷洵,道,“谢谢你。” “不必,”殷洵淡淡开口说道,“人是莫鹰找到的,也是他打的,谢他吧。” 白君灼又看向莫鹰,却见莫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她这才发现,自从她救了那个陆抗之后,莫鹰就对她格外好,他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谢谢你,莫鹰。”白君灼谢完他,又问殷洵道,“公子叫我来还有什么事吗?” 殷洵想了想,开口道,“既然知道是你长姐要害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你别插手!”白君灼连忙道,“我有办法对付她,你要是插手,说不定会破坏我的全盘计划,还会惹怒奶奶!” 殷洵扫了眼白君灼,冷声道,“白姑娘莫不是忘了,我当初出面帮白家的时候,你好像把你自己和药堂一起卖给我了吧。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情我不能管?” “你……”白君灼气急,咬咬牙,转而问道,“那么公子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殷洵垂眸,思虑一番,对莫鹰道,“去看看陆抗伤势如何。” 莫鹰有些奇怪地望了殷洵一眼,但也没有多问,便向陆抗的院子走去。 “没什么事了,我送白姑娘回府吧。”殷洵缓缓迈开步子,走到白君灼身边。 “你?亲自?”白君灼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殷洵漆黑地眼中点点碎芒,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没怎么……”白君灼连忙移开眼睛,道,“居然让大东家亲自送我,我可真是荣幸。” 殷洵不说话了,白君灼跟着他出府,二人速度极慢,不像赶着回家,而像散步。今晚月色很好,地上两个人的影子紧紧地挨在一起。 这一路都没有说什么话,气氛越来越诡异,白君灼心里觉得别扭,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殷公子,你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那就赶紧说吧,再不说,我可要到家了。” 殷洵是一直想开口,但他要说的话,是深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他一直在犹豫,这十七岁的丫头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是月半。 “你……”白君灼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察觉到什么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低血糖啊?为什么脸色如此苍白,唇色也是……” 殷洵垂眸看她,不解道,“什么是低血糖?” “这个……” 正当白君灼犹豫着要怎么解释,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怎么会有马蹄声?洛阳城向来有规矩,酉时以后就不许骑着马在城里乱逛的啊。 不一会儿,视野中便出现一阵火光,一大批人骑着马冲了过来。 殷洵一伸手便揽住了白君灼的腰,一个旋转便把她抵在墙角,将她按进怀中。 “别出声,是马匪。”殷洵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马匪!白君灼想起多日前道听到的关于这批马匪的消息,怎么她穿来就一直倒霉,小概率事件频发,简直就像是“被祥瑞”了。 白君灼不敢乱动,靠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本是无意识地听着的,可不一会儿她便察觉他的心速有些问题。 她抬头,奇怪地问道,“遇见突发状况,你应该心跳加速才对,可为何你心跳的速度比正常人还要慢?” 殷洵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又探出头看了眼那些马匪,自语道,“这马连舟是吃草长大的么,居然让马匪跑到城里来了。” 白君灼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讨论面前这个男人身体的时候,那些马匪随时都可能发现他们。 “这么多人,要被发现了,我们绝对逃不了了。”白君灼也偷偷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殷洵点头,“平时可以,今夜不行。” 白君灼垂眸思虑逃跑的办法,殷洵突然道,“我们回去。” 他没给白君灼反应的时间,拉着她便向回走去,白君灼碰到他的手,惊讶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谁在那边?!”在附近抢东西的马匪听到声音,火把便照了过来。 殷洵眉头紧蹙,从腰间抽出状如腰带的软剑。 “哟,这里还有个长的不错的小妞。”为首的马匪托着下巴淫笑,向白君灼这边走来。 殷洵刚想出剑,心口突然一阵抽痛,他扶着胸口跪了下去,白君灼见如此,对那些马匪说道,“他是病人,我是女人,你们乘人之危!” “哈哈哈……”那群马匪都笑了起来,为首的说道,“这妞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咱们这些抢东西的,还能是正人君子吗?” 他们走到白君灼身边,正要伸手,突然有人来报,“大当家的,官府的人来了!” “什么?”马匪头子脸上的笑意卸下,看了一眼白君灼和殷洵,道,“我们走,把他们俩个带上!” “是!”说着,那群马匪将白君灼和殷洵塞进车里。 * 殷府,莫鹰不解地对陆抗道,“你说主子干嘛要让我再过来看看你啊?我除了办事,其他的时间都陪着你,自然知道你的伤势……” 陆抗笑的像一只狐狸,道,“爷是要制造机会与白姑娘单独相处,不出意外的话,爷的暗卫,也会被支开。” “什么?”莫鹰惊讶道,“可今晚是月圆,主子又只身一人,他会不会有危险?” 陆抗摇了摇头,“以爷的身手,就算今夜月圆,也是可以自保的。” 莫鹰一听,松了口气,可又突然抬起头,道,“主子为什么要单独跟白姑娘一起,莫非主子对白姑娘……” 陆抗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爷是那样不顾大局的人吗?他对白姑娘无论有没有怀那样的心思,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来。要知道,爷的病可是大忌讳,除了爷极为信任的人以外,不可以让其他的人察觉到一分一毫!” “哦……”莫鹰挠了挠脑袋。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8章 清剿马匪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马匪带着殷洵和白君灼一路出了洛阳城,到他们所在的山头,将二人往堂前一推。 马匪头子看着自己带回来的箱子,大笑着问手下人道,“兄弟们,今晚战绩如何?” 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上前道,“回大当家,锦绣绸缎庄被咱们洗劫一空,够咱兄弟吃喝好一阵子了。” “哈哈……”马匪头子笑地满面红光,底下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大当家,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马匪头子听言,捋了捋杂乱的大胡子,道,“女的留着给爷爷乐呵,这男的么……” “大当家……”刚才那人神色猥琐地说道,“这男的长的也不错,寨里有兄弟好这口呢。” 马匪头子大手一挥,“随你们,先把他们押下去,今晚咱们好好喝一顿!” 令下,便有人过去将殷洵和白君灼押进山寨的地牢之中,将牢门锁好,又留了两个人守着他们。 白君灼看了眼殷洵,发现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站在他身边就可以感觉他身上寒气逼人。 她伸手按住他的脉门,不一会儿,便紧紧蹙起了眉头。 “怎么,你也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么?”殷洵眼中带了几分冷峭的意味。 白君灼松开手,没有回答他的话,抿了抿唇,笑起来对前面守着门的人说道,“两位哥哥,外面听起来好热闹,你们俩为什么不去喝酒啊?” “哼,你以为爷愿意守着你们?”其中一人回头看了白君灼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白君灼眼珠一转,对他道,“这位哥哥,你看你们大当家掳我过来,我若是伺候好他,以后不是夫人,也是个姨奶奶。若是哥哥能去前面给我拿些吃食,以后我要是发达了,一定会好好报答哥哥的。” 这女子倒不像以前被抢来的那些哭爹喊娘的,还想着好好伺候大当家以求发达? 二人听着这话,相互看了眼,都有些心动。 白君灼见他们犹豫,又道,“你们看这牢门上拴着几十斤的大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他一个文弱病书生,就是插翅也难以从这里逃出去啊。” 二人不再犹豫,其中一人目露精光,道,“我去前面,你守着他们。” 另一人蹙眉望他,“我去,你守着!” “你……好,反正他们俩绝对逃不掉,咱们一起去。” 说罢,二人便一同出去了。 白君灼这才转身看向殷洵,却见他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怎么?”白君灼挑眉,“被我的聪明才智折服了?” 殷洵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没有回答他,将手伸到牢门外面,拽着那把锁。 “喂,你想干什么!”白君灼连忙拦住他,“就算你有力气将锁打开,现在也不可以动!” “为何?”殷洵问道。 “因为你的病……”白君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不是病,而是中毒。一种与潮汐相似,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被月球磁场唤醒,在体内沸腾的毒素。” “什么?”殷洵皱了皱眉头,无法听懂她在说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毒物潜伏在你体内伺机而动,”白君灼道,“重度运动会加快血液循环,血液又会带着毒素侵入内脏。所以在没有解毒之前,每次毒发时你尽量别动,减缓毒损伤内脏的速度。” 殷洵似乎任然不太懂她说的话,沉默片刻,转而问道,“你有办法解毒?” “有,”白君灼点头,“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好。”殷洵说了一声,便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白君灼心想刚被支走的那俩人,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便在一边的石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次日,白君灼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此时已经有阳光从牢顶上的铁窗射进来。 有人过来打开牢门,指着白君灼道,“把她带到大当家那里,把这男人带到虎爷那里。” 后面的人便冲过去企图抓起白君灼,白君灼心下慌张,低头躲开那人的手,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银光,便有热乎粘稠的东西溅到了自己脸上。 白君灼一惊,摸了摸脸上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个人头便咕噜噜滚到自己脚下。 “呵——”她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抬头,看见殷洵垂着眸,手中握着软剑站在自己身前,剑尖上还沾着一丝血迹。 “娘的,找死!”马匪大喝一声,举起冬瓜大的两个大榔头向殷洵的脑袋砸过来。 “小心——”白君灼话刚出口,殷洵伸出左手,握着那个马匪的右臂,顿时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地传来,殷洵反手夺过榔头,砸向那人的脑袋。 脑浆四溅。 饶是在学校见惯了各种支离破碎的尸体的白君灼,此时也恶心不已。 那些马匪见状,一股脑全冲过来,殷洵手中的剑犹如戏走的白蛇,步无虚发,招招封喉。 不多时,殷洵便解决了这帮喽喽,转身对目瞪口呆的白君灼说道,“走。” 白君灼连忙跟上他。 到了外面,却见两队人马正在交战,沈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跪在殷洵面前道,“属下来迟。” 肃杀的气氛笼罩四周,殷洵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暗了下去。 “官府的人?” “是属下找了马大人,带兵前来的,他本人并没有来。” “回去再收拾马连州……” 殷洵说完这话,便跃上沈青牵过来的马,对白君灼伸出手。 这附近杀喊声震天,白君灼没听见他跟沈青说什么,只迟疑片刻,便心惊胆战地上了马,二人扬长而去。 * 回到殷府,下马,陆抗青衣羽扇,含笑迎上来。 “伤好了?”殷洵淡淡开口。 “还差一点,”陆抗摇头,赞赏地看了眼白君灼,“身临险境也无怯意,白姑娘好胆色,够资格留在主子身边。” “伤没好就回去躺着,”殷洵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主子没事就好,属下这就回去。”陆抗始终微微笑着,退了下去。 殷洵没有再说话,径直向书房走去,白君灼也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殷洵才开口问道,“你说你有办法解我身上的毒?” 白君灼点头,“没错。” “要怎么做?” 白君灼沉默片刻,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对殷洵道,“需要一小瓶你的血。” 殷洵接过瓶子,在胳膊上割了个口子。 取完血,白君灼将瓶子收好,又拿出另一个小瓶子,一手拽过殷洵的手臂,在上面倒了些许白色粉末。 片刻,殷洵手上的伤口便不再流血了。 “你这小包里东西倒挺多。”殷洵挑眉,语气平静地说道。 “有备无患。”白君灼将他伤口包扎好,又道,“既然你是中了毒,你可知是为何中毒,何时中毒?” 殷洵摇头,“不知。” 白君灼闻言,略微想了想,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每月月圆都会毒发?” “七岁左右。” “当时与现在比,严重么?” 白君灼神色极为认真,殷洵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回答道,“也许吧,当时年纪小,不记得了。” 白君灼静了片刻,微微骇首,“那么就是了,你中的毒,应该是慢慢积累的,有人潜伏在你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你下了这么多年的毒。” 殷洵脸色陡然暗了下来,冷声道,“我身边不会有奸细。” 白君灼也不与他争辩,只道,“我只是提醒你,你平时注意点便是,如果有什么东西用了很多年没换过,就换了用其他的,比如……你衣服上奇怪的熏香。” 殷洵眼神变幻,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殷洵便不再问什么了,白君灼觉得他想让自己回去,便笑了起来,道,“可是我替你解毒,总不能一点好处也没有吧?” 殷洵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凝视她,“你又忘了,你是我的人,理应替我解毒。” 白君灼眉梢掠过一丝不爽,“若是殷公子这么说,我可就不一定有能力解毒了。” 殷洵与白君灼对视,这姑娘连生死的场面都毫无惧意,现在也绝对不会怕自己的胁迫吧。 他转而笑道,“你要什么?” 白君灼呼了口气,道,“等我解了你的毒,我就与你再无关系,白家药堂也是我的。” “不过小小药堂而已。”殷洵手一挥,表示自己答应了。 白君灼立马开心了起来,从自己知道他的目标不是白家药堂开始,自己就算计着怎么把药堂夺到自己手中,现在终于有努力的方向了。 她跟他告别便转身出门,看见那个有些呆的孩子趴在门框上往里面看,喊道,“爹。” “再喊就宰了你!”身后传来殷洵的怒吼。 “爹,爹,哇……”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白君灼顿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孩子面前,替孩子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乖,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只是看着殷洵,口中继续喊,“爹,爹……” 白君灼也转头,对殷洵道,“你儿子是不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 “他不是我儿子!”殷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一个孩子弄得如此失分寸,后又冷静下来,想了想,对白君灼说道,“你能不能治好他?” 白君灼看着那个孩子,“有点困难。”这属于心理学范畴,白君灼对此只略懂皮毛。 可能这孩子真的看见了什么,若是让他恢复神智,也许会…… 殷洵眼睛微微眯起,“治好他。”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29章 以其人之道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治好他?”白君灼面露难色。 殷洵点头,“以后每日酉时,我派莫鹰去接你过来,给这孩子治病。” 白君灼低头看这个孩子,他长得十分白净,圆乎乎的一张小脸上,镶着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因为含着泪显得更加黑亮。 他好像看不见别人,一直盯着殷洵。 “好,”白君灼捏着袖子替他擦了擦眼泪,“我会尽力的。” 殷洵摆了摆手,“回去吧。” 白君灼回到白府,白君桃最先迎了出来,上前去拉着白君灼的手便开口道,“妹妹,你昨晚为何又彻夜未归?奶奶和我都很担心你。” 白君灼一阵恶寒,脸上却微笑道,“昨晚药堂出了点事,忘记派人告诉奶奶和姐姐了,对不起。” “妹妹啊,虽然我朝民风开放,女子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你天天晚上夜不归宿,难免会落人话柄,”白君桃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白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妹妹以后可要注意些。” 白君灼轻笑,“知道了,姐姐。” 白君桃点头,从袖口拿出一张帕子,替白君灼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瞧你,一大早赶回来,累得满头大汗。” 帕子上浓烈的熏香熏的白君灼忍不住皱眉,她连忙接过帕子,对白君桃道,“谢谢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白君桃见她用自己的帕子在脸上来回擦了擦,眼中笑意更甚,“妹妹刚回来,先回去歇着吧。” “嗯,那妹妹就先回房了。”白君灼含笑道别,飞快回到自己的院子,急忙命杏子端了一盆水过来,给自己洗了脸,又抹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杏子见白君灼忙完这一切,才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这是……” 白君灼将白君桃给她擦汗的帕子拿出来扔到桌子上,“没什么,有人给我下毒而已。” 杏子惊讶地瞪着眼睛,然后又得意洋洋地道,“哼,给小姐下毒,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白君灼擦了擦手上的水,问道,“我昨日带回来的那个人呢?” “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给她换过药了,她听说小姐回来,去厨房给小姐做吃的去了。” 白君灼点头,眼睛扫过桌上的那块帕子,垂眸想了想,嘴角掠起一丝冷笑,从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拿出一瓶药,将它倒在帕子上,然后对杏子道,“杏子,去浣衣院,将这块帕子和大姐洗过的帕子换一下,别让人发现。” “是。”杏子接过帕子出去。 对付要害她的人,白君灼从来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杏子刚走,梨子便带着昨天那个姑娘进来了,二人见白君灼脸上涂着黑乎乎的东西,担忧问道,“小姐,你这是……” “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白君灼看见那姑娘手中端着一碗清汤面,整晚没有进食的她顿时胃口大开,接过面对她道,“谢谢你,真是饿死我了。” 那姑娘眼中有些惊讶,笑起来,道,“你真是跟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一样。” 白君灼抬头看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伏明月。”她回答。 白君灼点头,“明月,初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伏明月点头,回想起自己的身世,眼中露出一丝苦笑,“娘亲还在的时候,爹爹可疼爱我了,后来娘亲去世,我又得了那种病,毁了一张脸,道士说我克死了我娘,爹爹又厌恶我的容貌,便将我赶了出来。当年,我六岁。” “这什么爹啊,连我这样没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克死人’这样的说法愚蠢之极,你爹居然会相信!”梨子忍不住骂道。 “罢了,不提了,”伏明月了摇了摇头,“我辗转流离,从许昌来到洛阳……” “一路一定受尽欺辱,你还坚强地活着,并保持初心,没有对人们绝望,还在我遇难的时候救我,”白君灼竖起大拇指,“你才是最厉害,最善良的。” 梨子也点头道,“好人会有好报,等姑娘恢复了容貌,一定会嫁个好人家,从此再也不会受苦了!” 伏明月有些不好意思。 白君灼吃完面,洗掉脸上的东西,外面有两个婢女敲了敲门,说要进来为她打扫房间。 “她们是谁?”白君灼没有立即让她们进来,向梨子问道。 “她们一个叫红梅,一个叫黄菊,是大小姐派来伺候小姐的。” 白君灼靠在椅子上,对门外二人道,“我的房间不需要你们打扫。” 二人愣了一会儿,道,“小姐,那是奴婢的职责,请不要难为奴婢。” 白君灼拍着椅子站起来,亲自打开门,冷声对二人道,“我说不需要!你们是聋了吗?既然这么闲,就把我们全院上下所有人的衣服洗一遍,再把院子扫干净擦一遍,若是还觉得闲,爬上房顶把上面的鸟粪扫下来。” “小……小姐,”红梅和黄菊连忙跪下,“可是大小姐是派我们来……” “派你们来专门打扫我的房间?还是你们想进我房间偷我东西?”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红梅和黄菊连忙磕头。 “那就照我说的话去做,”白君灼扫了她们一眼,“要不然我就去跟大姐说,你们不听话,不要你们了,滚回大姐的院子吧。” 红梅和黄菊本来就是被派来监视白君灼的,若是被赶回去,白君桃肯定也不会放过她们。 二人对视一眼,愁眉苦脸地磕头道,“是,奴婢这就去做。” * 洛阳城外,十里村。 落逃中的林白莲,斜躺在大柳树下的躺椅上,吃着从城里带过来的昂贵糕点,微眯着狭长的凤目,怡然自得。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白公元从外面进来,脸色冰冷,二话不说冲着林白莲吼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你知不知我娘已经回来了!” “嗯?”林白莲打了个哈欠,睁眼看了看白公元,“那老东西还没死啊。” “你!”白公元握起拳头,盯着林白莲半晌,最终还是默默松开了手,叹息一声,问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放心吧,”林白莲娇笑道,“够咱们十年之内衣食无忧的。” “十年?!”白公元过去拉着林白莲的领子将她拽起来,“十年?十年之后呢?十年之后我们怎么办?你有本事赚钱?” 林白莲猛然推开白公元,也是怒目相对,“当初说要卷走所有的钱一走了之的是你,说要派人打死白君灼免得她来夺我们财产的也是你,现在你又来怪我,你问我有什么本事赚钱?说的好像我是男人,我带着你私奔一样!” 白公元被这么一吼,心下就没什么底气了,语气也弱了下来,理了理领子,道,“好好好,咱们先别吵,你也知道我娘的手段,有她在,白家至少还能再繁华个十几年,不如我们回去……” “一大早吵吵嚷嚷烦死人了。”白公元的话还没说完,白君兰推门出来,目光冷冷扫过白公元和林白莲,“怎么,看白家死灰复燃,还想再回去捞上一笔?” “兰儿!怎么说话呢你!”白公元吼道。 “哼,我怎么说话?”白君兰看了白公元一眼,“应该是您怎么说话吧,二叔……哦不,爹?” “你……”白公元被白君兰堵得面色通红。 “二叔,娘,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白君兰语气好转一些,对二人道,“爹是不是你们害死的,我并不知道,但你们私通生下我,我原本就没有脸面留在白家,更何况,你们在白家落难之时卷走白家所有的钱,你们觉得奶奶能饶了你们?” 林白莲听及此,微微垂下眼眸。 “兰儿,那是我亲娘,是你娘的姑妈,有这层关系在,饶是她心中有气,也不会过于难为我们的。”白公元连忙说道。 “就算奶奶饶了你们,你们自己也好意思留在白家,”白君兰向白公元靠近一些,盯着他问道,“你不觉得愧疚?” “你……” “娘,二叔,我不会跟你们回白家的。”白君兰说完这句,便向前出了院门。 “这……这个不孝女!”白公元气的直哆嗦,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白君兰的惨叫,林白莲一听连忙跑出去。 外面,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将昏迷的白君兰抗在肩膀上,林白莲顿时腿就软了,连忙跪下道,“大侠,你快放了我女儿,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白公元也跟了出来,见如此,连忙对那人道,“快把我女儿放下来!” 那人开口,语调阴阳怪气,“白二爷,这不是白大爷的女儿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儿?” “你……”白公元瞪大眼睛,“你知道我的身份?” “哼哼,”黑衣人冷笑两声,“要想救你们的女儿,回白家去,为我寻一样东西,寻到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女儿,否则……” “好好,什么东西?”林白莲想都没想便答应道。 “传闻中,你们白家世代传承的那个卷轴……”黑衣人说着,脚尖一用力便消失在二人面前,“等你们找到卷轴之后,我自会出来见你们。” 声音渐渐消失,林白莲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对白公元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想救我们的女儿了?还不收拾收拾回白府去!”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0章 砍断她右臂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夜色渐沉,白府之内一片肃静。 忽然,院内喧哗声四起,白君桃的院子里骤然亮起灯,紧接着,其他的院子也从沉寂中苏醒过来。 白君灼从梦中惊醒,听见杏子敲门:“小姐,你快醒醒,大小姐出事了。” 听这话,白君灼想起白日给白君桃下的药,平静说道,“慌什么,死不了。” 她穿好衣服便出门,杏子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白君桃的住所,见邹氏阴沉着脸站在白君桃床前。 白君桃正用手掌捂着自己的脸,压抑着喉咙里的哭音。 白君灼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忙上前去问道,“大姐,你怎么了?” 白君桃惊恐地看着白君灼,向墙角缩了缩,一边跪着的碧荷突然抱住了邹氏的腿,哭喊道,“老夫人,你一定要为大小姐做主啊!” “你倒是忠心护主,也不看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邹氏冷冷扫了一眼碧荷,又转脸看向白君灼,“灼儿,去看看你大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白君灼对白君桃意味深长地一笑。 白君桃似乎很害怕她,直摇头,呜咽道,“不……不,奶奶我不要……” “灼儿是我们白家医术最好的,让她看看。”邹氏看了白君桃一眼,开口说道。 白君桃的话卡在嗓子里,她见邹氏如此,只好将手臂伸出来,白君灼替她诊脉。 白家上下都通医术,自然知道白君桃是怎么回事,于是白君灼也没有隐瞒,装模作样地按了会儿脉,便道,“大姐是中了赤炎散的毒,赤炎散是外部接触便会侵袭内部的剧毒,大姐是哪里接触了赤炎散?” 看着白君桃一直捂着脸,便知道她是脸部接触了,可白君灼就是盯着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一副不解的样子。 “桃儿,把脸给灼儿看看。” “奶奶……”白君桃摇头,眼中噘满泪水。 “大姐,你给我看看赤炎散侵蚀的程度如何,我才能对量下药,治好你的毒啊。”白君灼十分不厚道的勾了勾嘴角,角度恰到好处,令白君桃心中更加愤恨。 “桃儿,你这张脸是不想要了吗!”邹氏声音提高一度,白君桃只好将双手放下。 白君桃的整张脸都溃烂了,还起了好几个大脓包,脓包周围结了黄色的痂,有几个还破裂了,向外流着脓,站在她周围都能闻见一股难忍的恶臭。 白君灼毫不留情地后退两步,捏着鼻子道,“大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此严重,估计就算好了,脸上也会留疤的。” 白君桃愤愤地望她,却不好说什么,又可怜巴巴地看向邹氏,邹氏也被这气息熏得难受,微微蹙起眉头。 “老夫人,你一定要为大小姐做主啊!”碧荷又嚷嚷起来,拉着邹氏道,“大小姐除了上午出去迎接了三小姐,其余时间都呆在房间里,又怎么可能会中了这种毒呢?大小姐只接触过三小姐,一定是三小姐对大小姐动了手脚!” 邹氏不言,白君桃接着碧荷的话哭道,“妹妹,我一向对你不薄,自认老实本分也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白君灼望向邹氏,邹氏神情淡漠,看似不信白君桃的话,却又要听白君灼的解释。 白君灼便道,“大姐对我如何,我向来知道的,我又不是狼心狗肺之人,别人对我好我还要去害她。大姐你不能听信丫鬟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啊!我看这个丫鬟才是唯恐天下不乱,想挑拨我和大姐的关系吧!” 碧荷愣住,没想到矛头一下子转向自己。 “大姐”白君灼没给碧荷时间反应,继续说,“这丫鬟说你只接触过我一个人,可你们桃院上上下下难道都没有人接触过大姐吗?这丫鬟天天跟在大姐身边,难道不是最有机会下毒的吗?” “你血口喷人!奴婢跟大小姐是自己人!”碧荷急忙反驳道。 白君灼心下暗笑,这丫鬟看似机灵,没想到说话完全不带脑子,居然连“自己人”这样的话也敢说。 她突然提高声音:“大胆!你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居然敢说是大姐的自己人,那我呢?跟大姐的关系难道还比不过你这个外头买来的小丫鬟吗?” 碧荷被这么一吼,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不知所措地看了眼白君桃,又立马抬头看着邹氏,哭道,“老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绝不可能害大小姐的!” “不管你有没有害大姐,可你挑拨我们姐妹关系都是不争的事实,”白君灼也跪了下来,对邹氏道,“奶奶,还记得上次大姐中毒吗?这个丫鬟也企图陷害我,还好大姐与我感情深厚,没有轻信她的话。这次又是这样……奶奶,留着这样的人在大姐身边,灼儿真的寝食难安呐!” “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没有……老夫人,奴婢没有……” 碧荷哭的脸色通红,白君灼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背过气去。 白君桃见如此,也哭着求道,“奶奶,碧荷刚才只是无心说错话了,奶奶念在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邹氏不动声色,听这几人说话,眼光冷冷扫过她们,最后留在白君灼脸上。 白君灼不卑不亢,直直与邹氏对视,末了,邹氏冷声道,“把这丫鬟逐出白府,念她照顾桃儿有功,赏百两银子吧。” “老……老夫人……”碧荷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邹氏手一挥,两个嬷嬷便进来,将她拉了出去。 “奶奶,奶奶……”白君桃拉着邹氏的衣袖,还想要替她求情,邹氏抽回衣袖,道,“挑拨主子关系,居功自傲,原本我可已经将她再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饶过他。这样说话没脑子的丫头,跟在你身边也是拖累你!” 白君桃一愣,有些不解邹氏的意思,可眼泪依然哗啦啦停不住。 本来见自己中了毒,她第一反应不是将自己治好,而是趁机陷害白君灼,可没想到却因此失了右臂一般的碧荷,别提有多阻心了。 她厌厌地垂下眸子,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紧紧握起了拳头,手心都被掐破了。 “好了,灼儿,丫鬟也处置了,你起来,给你大姐开点药,把她的脸治好。”邹氏轻轻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对白君灼说道。 杏子连忙将白君灼扶起,白君灼又扫了一眼白君桃的脸,道,“这种程度,大姐需要生吃蟾蜍,一日一只,连吃七日便可解毒。外覆蛇胆,一个月之后肯定一点疤都没有。若是大姐担心伤好之后皮肤会变松弛黄褐,就将蝎子和羊肉一起炖,美容养颜,还可以保持身材不变胖呢。” 蟾蜍,蛇胆,蝎子……白君桃眉头拧成一股绳,这白君灼故意整她吗? “这药方倒没什么缺陷,”邹氏也懂药理,点了点头,对白君桃道,“桃儿,为了你的脸,你忍忍吧。” 白君桃欲哭无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此时,外面有人进来,对邹氏道,“老夫人,大小姐今日接触过的所有物品都检查过了,毒是涂在这块帕子上的。” 白君灼一听这话,心里陡然一惊,邹氏居然让人去查白君桃接触的东西? 白君桃望了眼那块帕子,那是她早上拿给白君灼擦汗的帕子!白君桃顿时就精神起来,坐直了对邹氏道,“居然是有人将毒药涂在我用的帕子上,奶奶……” 邹氏接过帕子,对白君桃道,“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在这白家,任何人,都别想在我面前作怪!” 白君灼心下慌张,脸上倒没有表现什么,杏子偷偷拽了拽白君灼的衣角……老夫人,会不会查到毒是她们下的啊? 白君灼暗自思虑一番,偷偷拍了拍杏子的手,示意她别慌,别露出马脚。 邹氏看完那块帕子,立马有人端了盆水上来,邹氏洗完手,下令道,“来人,所有院子,挨个给我搜。” “是!”下人领命下去。 杏子又攥紧白君灼的衣角,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被搜出来…… 她不知道白君灼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在听说要搜他们的院子后,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地轻拍她的手背安慰她。 白君桃得意地扫了白君灼一眼,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帕子又回到自己手中,还从火凤散的毒变成了药力更强的赤炎散,但她确定要害自己的只有白君灼,这下要是被奶奶查出是她下的毒,绝对有她好果子吃! 现在,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一会儿,去各个院子搜查的人都回来了,其中一人端着一大盒药过来,对邹氏道,“老夫人,这都是在三小姐院子里搜到的!” 白君灼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奶奶也知道,灼儿平常喜欢研习医药。” 邹氏没说什么,眼睛看向捧着药盒的人,“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赤炎散。” 杏子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被吓出一身冷汗。她已经看见白君灼用的那瓶毒药,就摆在这个盒子里!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1章 白君桃禁足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桃停止流泪,一面欲哭欲泣地看着邹氏,一面又幸灾乐祸地望向白君灼。 白君灼镇静自若,面不改色,安静地等着那人将所有的药瓶检查完。 检查完毕,那人对邹氏道,“老夫人,这里面没有赤炎散。” 结果不出所料,白君灼没多大反应,倒是她身后的杏子,先前紧张地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下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白君桃又惊又急,忙道,“你是不是检查错了?怎么会……” 白君灼挑了挑嘴角,也对那人道,“先生,这赤炎散和火凤散可就只差两三味药,你再看看我这边有没有火凤散。可得查仔细了,免得日后落人话柄。” 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这些药物中的确没有赤炎散,也没有火凤散,和火凤散效果相当,或者配制药材差不多的都没有。” 白君桃一听,整个人立马就颓了下去,又失望又堵心。 此时,又有人拿着些瓶瓶罐罐进来,对邹氏道,“老夫人,这是从大小姐的院子里搜出来的。” 邹氏看了那些东西一眼,示意刚才检查的先生过去。 白君桃刚才的神情还有些痴痴的,如今一听到这话,眼睛陡然恢复神采,却是惊惧。 “奶奶——”她连忙开口喊着邹氏,邹氏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她这里的确有火凤散,本来想着用它害得白君灼毁掉一张脸,如今却自食其果,这让她怎么说才好? 刚才白君灼让那人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火凤散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她知道了,白君灼就是在提醒他! 白君桃看着邹氏,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老夫人,大小姐这里有很多火凤散。”检查的人说道。 邹氏一听,整张脸立即就阴沉了下来,手中的拐杖被她捏的咯嘣作响,灯光辉映下,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片阴霾之中。 房间里立即充斥满森冷的气息,白君桃大气不敢出,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求饶。 白君灼看了眼邹氏,心下冷哼,就算这样,她对白君桃只怕也只是小惩以戒。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邹氏有何指示,只见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丝毫看不出任何波澜。 “都下去吧。”她淡淡地开口。 果然!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全都退了下去。 “灼儿,你也回去休息吧。”邹氏对白君灼挥了挥手。 “是,奶奶,”白君灼微微欠身,“奶奶也早点儿休息,还有大姐,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早日康复。” 白君灼说完,领着杏子走出去,二人刚离开桃院,杏子便立马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吓死奴婢了,吓死奴婢了……” “刚才奶奶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你了?” “不是啊,老夫人凶巴巴是对大小姐,我才不害怕呢。是老夫人让人检查小姐的院子,还搜出一大堆药的时候,奴婢吓出一身冷汗,衣服都湿透了。”杏子依然心有余悸,问道,“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大小姐的毒,明明是……可为什么却没有检查出来呢?” “不是说了么,火凤散和赤炎散只差两味药,大姐想用火凤散害我,我便给她加了两味变成药力更猛的赤炎散,”白君灼解释道,“我这里,可真的没有火凤散和赤炎散呢。” 杏子听着,不由崇敬地看着白君灼,“小姐,奴婢发现,自从老爷过世之后,你就变得越来越聪明了。不对,小姐本来就聪明,现在更聪明了。” “哪里,”白君灼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跟着大姐有样学样而已。” 主仆二人说着,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 白君桃的房间里,邹氏坐在椅子上盯着白君桃,见白君桃不说话,便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面,道,“桃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白君桃连忙抓住邹氏的手,急切地解释,“奶奶,不关我的事,这药是别人栽赃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下毒啊……” “怎么,上次你中的毒,不是你自己下的?” 邹氏这么一问,白君桃就愣在了那里。她一直以为邹氏不知道,可事实果如邹氏所说一般,在这白家,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作怪。 “奶奶……”她只能哽咽着,楚楚可怜地看着邹氏。 “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蠢到用火凤散这样的毒来陷害灼儿,你不会拿自己的脸冒险。”邹氏冷声说道。 白君桃一听这话,立马又来了精神,道,“是的奶奶,真的不是我,是三妹妹要害我,不但害得我一张脸变成这样,还把药放在我这里……” “灼儿她也没这么蠢,”邹氏打断她的话,“这院里全是你的心腹,而她呢?手中能用不超过三个人。若是派人混进你的院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奶奶……” “你还不明白吗?”邹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灼儿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研习医药,对外边一切不管不顾的白君灼了。现在的她,有野心有魄力,还有丝毫不输于我的手段,你比她,已经差了一大截了。” 白君桃眼中噘着泪,咬着唇不发一言。 “今日你所做之事,本就欠妥当,”邹氏又道,“你想想,若是你真的得逞了,用火凤散害得灼儿毁了一张脸,灼儿会忍气吞声吗?我就会让你一个人管理药堂吗?” “可至少,三妹妹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管理药堂!” “糊涂!”邹氏狠狠地敲了下拐杖,瞪着眼睛看白君桃,“若是灼儿顺着你的戏演下去,自己中了毒,我必然要处罚你给她一个公道,而以灼儿的医术,她想治好自己脸上的伤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一无所获的还是你!” “奶奶……”白君桃现在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太失水准了。 “好了,”邹氏站起身来,“我也不能总是护着你,灼儿她也是我的亲孙女。你给我好好反省半个月,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奶……奶奶!桃儿知错了,求求奶奶……”白君桃连忙伸手想要拉住邹氏,可邹氏已经拄着拐杖推门出去,邹氏身边的嬷嬷连忙将她的门关上。 白君桃无力地坐了下来,哭地嗓子都哑了,愤恨地握起拳头咬牙切齿。 “白,君,灼!” 次日,邹氏正翻看药堂这段时间的账本,感慨着她这个以往丝毫不起眼的小孙女竟有如此能力之时,外头有人进来报道,“老夫人,二爷和林姨娘回来了,此时正跪在侧门口。” 邹氏一听这话,“啪”的一声将账本摔在桌子上,冷声道,“他们还有脸回来!” 堂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 “在侧门跪着算什么?让他们到正门跪着去!”邹氏说了一句,又拿起账本翻看起来。 “是。” 下人出去,这么一个来回,白府上下都知道二爷和林姨娘回来了,就连关着思过的白君桃也听见了风声,忍不住蹙眉,问从外面进来的丫鬟翠英道,“什么事这么吵?” 翠英高兴地回答道,“小姐,二爷和林姨娘回来了。” “娘和二叔回来了?”白君桃立马站起身来,激动地跑到门口张望。 “可是……”翠英脸色又暗了下来,犹豫着说道,“老夫人很生气,让二爷和林姨娘去前门跪着,不让他们进府。” 白君桃扶着门框便哭了起来,翠英不知所措,只是呆站着也没有过去劝她。 哭着哭着,白君桃又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奶奶只是气一会儿,毕竟娘是她侄女,二叔是她亲儿子,等奶奶气消了,让二叔和姨娘进来,我看你个无依无靠的白君灼还怎么跟我斗!” 而此时,身于药堂之中的白君灼完全不知道这俩人回来,忙了一天之后,便要打道回府。 路过回府必经的小巷子,白君灼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她四下打量了一眼,发现此处僻静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糟了……”她意识到可能又要发生什么事,连忙转身往回跑,没跑两步,面前便出现了七八个手中提着大刀的粗壮男子。 没想到青天白日也有人挡道,气势汹汹地看着白君灼。 “你……你们要做什么?”白君灼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是谁要害她?白君桃?不可能,昨天才吃过瘪,必定要收敛一段日子,而且她也没那么多钱让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群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不像上次那些混混,一问就把身后的人给招出来了。他们一言不发,只举着刀,向白君灼劈来。 白君灼躲过刀,一手飞快地从小包里掏出一瓶药粉,拔开塞子往离她最近的人身上一挥,那人立即捂着脸惨叫一声。 这药的效果与浓硫酸相似,那人脸上冒出一股白烟。 其他人愣了片刻,又冲了上来,可白君灼刚才没控制好力度,将一瓶药粉全撒了出去! 此时左右皆有人出刀,前后又有人冲过来,正是四面楚歌!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2章 奶奶的试探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之声,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行至白君灼身侧。 白君灼惊讶地看着他,此人身着黑色锦衣,杀气腾腾,是大东家身边的护卫,好像叫沈青。 那些匪徒见只多了一个人,颇为不削道,“今日只需取白三小姐性命,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沈青翻身从马上下来,沉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群人见沈青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样子,也不再与他废话,同时杀了上来。 沈青眉眼拢上杀机,一手将白君灼护在身后,一手挥剑直刺,招式狠辣,丝毫不给对手回旋的余地。 不多时,沈青便将最后一个人踩在脚底,举剑要杀,白君灼连忙拦道,“等等,我还没问谁派他们来杀我的!” 沈青略微迟疑,还是将剑刺了下去,杀了最后一个人后,对白君灼道,“白姑娘,这群人到死都没有开口求饶,就算此时我饶过他,他也不会招出要杀害你的人。” 白君灼看着一地的尸体,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不过,我知道要杀害白姑娘的人是谁,”沈青正色,略微顿了顿,说道,“不瞒白姑娘,我家主子的仇家知道只有白姑娘能救主子,所以才会……” 白君灼唇角紧抿,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沈青见她神色担忧,立即双手抱拳,对她道,“白姑娘且放心,我家主子让我跟在白姑娘身边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白姑娘!”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上下打量他一番,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人绝对厉害。不过,一个活口都不留,未免太冷血了。 但也还算那个男人有良心,还知道派人来保护她。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回府吧,”白君灼转身欲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沉声道,“要治你家主子的病,的确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可用的人才行。” 沈青皱眉,她想干什么? * 回到白府,白君灼看见林白莲和白公元跪在大门口,很是吃惊,难道他俩钱花完了?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还未开口,白公元看见她,立马腆着脸笑道,“这不是灼儿吗,几日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林白莲听见白公元说话,也抬头看了白君灼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她之前可没少欺负白君灼,如今也不好对白君灼说什么。 白君灼思虑片刻,虽然不知道他俩为什么回来,但以邹氏与他们的那层关系在,绝对不会真的不让他们进家门,邹氏让他们跪在这里,也是想表示自己的公正严明。 既然如此,不如卖个人情给邹氏。 白君灼走上前去,一手扶着林白莲,一手扶着白公元,笑着对二人道,“姨娘,二叔,跪在这里干什么?叫别人看去多不好,赶紧起来吧。” 林白莲吃了一惊,心里完全没想到白君灼居然会这么说,愣在那里动也不动。不过白公元倒是站了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对白君灼道,“哎,灼儿啊,二叔在那个时候离开白府,是有原因的,可是娘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以为我们抛下你走了,罚我们跪在这里……” “原来是这事啊,”白君灼依然笑着,对他道,“灼儿自然知道二叔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再说了,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你们先进去,我待会儿就去跟奶奶求情,奶奶不会怪你们的。” 白公元跪了半天,实在受不住了,听见白君灼这么说,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倒是在心里埋怨起白君桃,亏得之前他那么疼她,如今他们两人在外面跪这么久,也不见她出来看看。 白君灼又弯腰扶起林白莲,林白莲明显想的多些,怀疑地看着白君灼,心里觉得这丫头不可能这么好心。不过想想,白君灼从前也不见得多聪明,能有什么想法呢。 林白莲想明白了,也勾起嘴角对白君灼笑了笑,便抬脚要跨进白府,白君灼突然问道,“对了,姨娘,二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林白莲脚步一软,险些摔倒,白公元立马扶了一把,不动声色地对白君灼说道,“兰儿畏暑,躲乡下避暑了,等过些日子凉快就回来。” 白君灼挑眉,这才初夏,避暑? 不过她只是笑笑,没有挑破。让人扶着林白莲和白公元进去后,自己也带着沈青回了院子。 沈青极其安静,白君灼不吩咐他什么,他就一直跟在白君灼身后,一言不发。 白君灼回房替伏明月换了药,估计下时间,邹氏应该已经知道她把林白莲和白公元放进来了。她也不急着过去邀功,抬眼看了看沈青,突然道,“要解你家主子的毒,我需要你替我做些事情。” 沈青认真道,“白姑娘尽管吩咐,只要能救主子,任何事我都可以去做。” 白君灼点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去给我找八十只老鼠过来,要小,要白色的。” 沈青抬头,诧异.地看着她,八十只? 白君灼挑眉,“怎么?有难度?” 沈青没有多废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离开后,白君灼便起身去邹氏的院子,沿路听见家里下人说三小姐有容人之量,三小姐多么善良之类的话,白君灼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见了邹氏,白君灼没等她说话便跪了下去,满脸愧意地对邹氏道,“奶奶,灼儿做错事情了,还请奶奶责罚。” 邹氏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命贴身嬷嬷过去扶起她,不动神色地问她,“你何错之有?” 白君灼抬头看她,“灼儿见二叔和姨娘风尘仆仆赶回来,还跪在门口认错,便自作主张让他们进来了。” “你倒是心善,”邹氏又道,“灼儿,你当真不怪他们吗?” 白君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想起爹爹的死,还有前些日子灼儿遭受的伤害,灼儿的确心有不甘,但这却不能怪二叔和姨娘,那般情景,丢下这千疮百孔的白家另谋出路,也不能说是错事。” 邹氏目光流转,微微叹了口气,“多亏你当时愿意留下来守着白家,才不至于使得白家真正败落。灼儿,从今以后,我们白家在寿春的所有药田,都交到你一人之手,由你全权打理。” 白君灼眼睛一亮,这寿春药田,绵延百亩,种的可都是价格昂贵的夜交藤!这可是白家屹立不倒的缘由之一,先前这块药田分给了白家三叔,三叔过世之后便被邹氏收回自己之手,现在居然要把这块田给她?! “当然,”邹氏幽幽地添了一句,“你务必要尽心打理,药堂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正好现在你姨娘和二叔也回来了,之前就是她们在打理药堂,想必比你要熟悉药堂的事情,你若是忙不过来,就将药堂交给他们管理吧。” 白君灼心下立即冷了三分,寿春药田的确是块大肥肉,可寿春离洛阳不近,若是白君灼抛下这边一切去了寿春,就等于把白家和药堂全部放弃,若是她继续留在洛阳,寿春药田名义上是她的,实质上任然握在邹氏手中。这老狐狸,对自己的孙女也算计成这样。 怎么办?要药堂,还是要药田? “灼儿,你确是有能力和魄力,只是你毕竟年纪小……” “奶奶,”白君灼打断她的话,笑道,“灼儿也想为奶奶分担一些,若是奶奶觉得一个人管着寿春药田力不从心的话,灼儿也可以帮忙打理。” 这话说的这么明白,邹氏当然知道白君灼选了药堂,放弃了药田,她也不多说什么,只点头道,“灼儿这么想,奶奶很是欣慰,你先下去吧。” “是,奶奶。” * 桃院,林白莲见了容貌全毁的白君桃,又听白君桃将这些天来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抱着她让她哭了一阵,才安慰道,“桃儿,你放心,既然娘回来了,就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欺负。” 白君桃擦擦眼泪,“娘,你务必要小心,我一而再的吃亏,总算明白了,这个白君灼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又笨又呆的白君灼了,现在的她精着呢。” “放心吧”林白莲拍拍她的后背,沉吟道,“不过话说回来,究竟为何,她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与之前的白君灼判若两人呢?” 白君桃沉默不语,许久,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林白莲,“娘,会不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白君灼?” “别瞎说了,”林白莲道,“面貌与白君灼一般无二,怎么可能不是她?” “娘,你可曾听说过,有种东西叫做人皮面具,可以将人的面貌与另一人转换的一模一样……” 林白莲一听,低声道,“老头子刚死的时候,我派人来解决白君灼这个麻烦,那群人跟我说白君灼已经被他们活活打死了,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冒牌的?” 她看了白君桃一眼,语气更加森冷,“若真的是这样,我倒是有办法解决这个假的白君灼了。” 恰在此时,门外的翠英报道:“林姨娘,您让奴婢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3章 关系很微妙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林白莲立马道,“快进来。” 翠英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进来,一同行礼道:“见过林姨娘。” 林白莲含笑扶起那个女孩,问道,“你就是何嬷嬷的侄女儿?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疾不徐地回道,“奴婢名叫迎春。” 林白莲点点头,“以后你且听何嬷嬷安排便是,翠英,带她下去歇着吧。” “是。”迎春和翠英退了下去。 等二人走后,白君桃才不解地问道,“娘,你费心思找这个小丫头做什么?” 林白莲脸上露出欣喜地神色,“何嬷嬷对于姑妈来说,就等于碧荷对于你。自打我打算回白府的那一刻,我就查清了何嬷嬷的身世,找到了她这个差点流落风尘的侄女儿,卖个人情给她。” 白君桃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还是娘想的周到,有娘在,女儿再也不会吃那个小贱人的亏了!” “嗯,放心吧女儿,”林白莲拍了拍她的手背,“接下来,是要着手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 白君灼回到院里,一直到晚上酉时,沈青都没有回来,倒是莫鹰驾着马车停在了白府前面,不多会儿,便有下人进来对白君灼道:“三小姐,殷公子派人过来接你。” 白君灼合上手中的医书,淡淡问了句,“奶奶知道了?” “已经禀告过老夫人,老夫人让小姐早去早回。” 白君灼点点头,命人叫来了杏子,吩咐了些事情,便离开了白府。 马车一路行至殷府门口,白君灼从车中下来,陆抗已经迎了上来,微笑道,“白姑娘请吧,主子和小少爷已经在等你了。” 白君灼回了一笑,便跟他进去。一路都未曾开口,快到殷洵书房的时候,陆抗突然问道,“白姑娘,今天是不是有人妄图加害于你?” 白君灼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沈青在她身边自然不是单单的保护她,还要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汇报回这里,说白了就是监视她。这虽无可厚非,但白君灼还是觉得心里不爽。 “没错。”白君灼点头承认,便不再多说任何话。 “这种事情,白姑娘以后应该会经常遇见,”陆抗合起纸扇,依然含笑看着白君灼,“不过姑娘大可放心,为我们主子办事,主子绝对不会亏待与你,也自然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白君灼却是一副淡然摸样,道:“自然不会担心,殷公子派到我身边的人很厉害。” 陆抗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来,“白姑娘知道就好。” 白君灼略一点头,陆抗上前敲了敲门,带白君灼进了书房后,自己便退了出来。 房间里殷洵正在看书,那个孩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东西,眼睛始终盯着殷洵。 殷洵抬头看了白君灼一眼,没有做任何表示,又垂眸看书。 白君灼有些无语,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蹲下,又转头对殷洵道,“要不然我把他带回白府吧,省的天天往这边跑。” “不行。”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殷洵没多想便否定了白君灼的提议。 白君头偷偷瞪了他一眼,又道,“那我把他带出去吧,这孩子的病又不是诊诊脉吃吃药就好的,我可能要用点特别的方法,在这里会影响到你看书。” “不行。”殷洵身子向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白君灼道,“我不看了,你开始吧。” 白君灼无奈,不再看殷洵,回过头来注视那个孩子,轻轻将孩子的脸扳向自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看了白君灼好一会儿,没有说任何话,张嘴吃了口东西。 白君灼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孩子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严重,她只好问殷洵,“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殷洵摇头,“不知。” 白君灼又问:“他今年多大?平时喜欢什么?” “不知。” 白君灼“噌”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微蹙,指着他道,“你这也不告诉我那也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他治?你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还偏要找我?” 殷洵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表情淡然地看着她,沉默半晌,终于使白君灼意识到对面这个男人是白家大金主,稍微软了语气:“我总该知道要从何处下手,让这孩子恢复神智。” 殷洵双目湛湛,见白君主如此,竟掠过一丝笑意,轻而缓地开口道,“我与这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是真的不知,并非刻意瞒你。” 白君灼一怔,他这是在解释? 他是白家大东家,当时出面救白家的时候说好了药堂和自己都是他的,所以就算自己再气恼,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如今这么做,是不是表示他在主动缓和关系? “这孩子全家被屠杀,应该是吓傻了,”殷洵想了想,对白君灼道,“让他恢复神智,说不定可以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便于我们找到蛛丝马迹,为其家人讨回公道。” 白君灼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不太相信地看了眼殷洵,问道,“为何要为他的家人讨回公道?莫非你是当官的?” 殷洵摇了摇头,面色沉静如水,却隐隐暗藏惊涛,微微眯起眸子,沉声道,“他的父亲曾经效忠与我,既然是我的人,我断不会让他死不瞑目,含恨而终。” 乍一听这话的确挺令人感动的,可白君灼在现代时没少看过古装剧,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会拿手下当人看的,心里觉得好笑,就问了一句,“你是怕杀他全家的人真正的目的是对你,所以想找出凶手以免自己受害?” 殷洵目光在白君灼脸上轻扫,“我是真心想治好这个孩子,原因之一是为他家人报仇,之二,若是那人泉下有知,等这孩子恢复神智,他也会瞑目的。” “真心?”白君灼非常不解,“对你的属下用真心?” “若不拿真心待人,他们也不会为我卖命。” 白君灼望向他,目中微澜,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道,“对我也是吗?” 殷洵微笑出声,“这要看你如何想。” 白君灼闻言,脸上有些窘况,心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快了起来,心中对自己刚才问出的话后悔不跌,他不过是自己的股东而已,说什么卖命不卖命的。等自己把药堂夺回来,就与他脱离关系! 白君灼轻咳一声,脸色恢复如常,岔开话题道:“这孩子除了叫你爹之外,还说过什么其他的话吗?” 殷洵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白君灼托起下巴,沉吟道,“可是又为何会叫你爹呢?你跟他爹长得像吗?” 殷洵想想江城的样貌,摇头,“不。” 白君灼眉头微蹙,思虑了好一会儿,俯下身子对那孩子道,“要不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孩子咬着糕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君灼,盯得她心中一软,忍不住轻轻捏了下孩子的脸,柔声道,“就叫你阿卿吧,吃这么多糕点,渴不渴啊,阿卿?” 殷洵看着他们,嘴角竟忍不住扬起,语气中却仍不带笑意,对白君灼道,“别给他乱起名字。” 白君灼瞥了他一眼:“那你说叫他什么?” “叫……”殷洵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摇头,“算了,这不重要。” 孩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成为了谈话的焦点,纯真懵懂的眼睛盯着殷洵看了会儿,又转向白君灼。 白君灼将他放下,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孩子全无反应,身后却传来殷洵的声音:“你打算怎么治?” “催眠。”白君灼抚着孩子的脸,吐出两个字。 * 白府。 邹氏阖着眸子斜靠在软榻之上,懒懒出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身边伺候的丫鬟马上前答道:“回老夫人,已经戌时了。” “灼儿回来了?” “三小姐还没有回来。” 邹氏缓缓点了点头,看样子有又要睡去,丫鬟却突然开口道,“老夫人,林姨娘已经在门口跪了两个时辰了。” 邹氏微微睁开眼,看了那丫鬟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我身边伺候的?” 丫鬟见邹氏突然问起她来,连忙跪下道,“回老夫人,奴婢名叫迎春,是何妈妈让奴婢过来伺候的。” 邹氏盯着迎春看了会儿,直到迎春额间冒出细汗,才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迎春连忙出去,把林白莲带进来,林白莲真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直不起来,踉跄着走到邹氏面前,又跪下,双目含泪,很是凄楚地抬头喊道:“姑妈……” 原本邹氏还冷着张脸,听见这声姑妈,神色不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对迎春道,“扶她起来坐下吧。” 迎春将林白莲扶到椅子上,林白莲刚一坐下,便忙不迭地解释道,“姑妈,莲儿当时真的是毫无办法,才会……” “够了!”邹氏猛地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我既让你进了这个家门,自然是不再计较你之前做过的错事,你又何必再找借口,你以为我真是老糊涂了吗!” “不是的,姑妈,莲儿真的有苦衷的……”林白莲又慌忙地跪了下去,眼泪像断线珍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邹氏坐直了身体,冷冷看着林白莲,“你有何苦衷非要在自己的丈夫身亡之时跟自己的小叔子远走高飞!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和公元合谋害死了公录,还卷走所有钱财!若不是白家真正的财产由我一手掌控,你是不是会……” “姑妈!”林白莲涨红了脸,大胆出言打断邹氏的话,“若我说,我离开白家,是与那个秘密有关呢?”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4章 邹氏的弱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邹氏“蹭”的一下站起来,猛然睁大眼睛,怔然问道,“你说什么?” “姑妈,”林白莲呜咽着说道,“莲儿和二叔都是因为卷轴,才会迫不得已离开白家……而夫君的死,莲儿可以发誓,绝对和莲儿无半点关系!说不定……也是因为那卷轴的原因!” 邹氏起初有些恍惚,看着林白莲许久,神色才复又恢复平静,对她摆摆手,“你起来,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白莲坐回去,掏出帕子擦了擦泪,才开口说道,“那晚,夫君又在药房研习新药,我与兰儿在房间替夫君缝制夏衣,突然听见夫君的惊叫,便与几个下人一同过去看,哪知却看见夫君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仰躺在地上,我看见一地的鲜血,便吓晕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二叔说夫君已经没了……” 说到这里,林白莲又无声地流了几滴眼泪,见邹氏神色隐隐有些哀动,接着道,“我请求二叔去报官,为夫君讨回公道,马大人却说当时案子多,没有立即过来查探。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等着马大人。” “糊涂!”邹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白莲,忍不住出声道,“案子多还是少,不过是钱财的问题。你若给足了马大人好处,他能对公录的死不管不顾吗?难怪白家药堂交到你手中之后,短短几年内就亏损成这样!” 林白莲不由红了脸,她知道自己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与邹氏争辩什么,抿了抿口,接着说,“我与兰儿都很伤心,整日都守在夫君的尸身旁,第二日夜间,突然有一黑衣人出现,挟持了兰儿,让我交出卷轴,说若是我不交出的话,就让兰儿和夫君一同去了。” “兰儿呢?”邹氏不由担心起来,卷轴在什么地方,林白莲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么说,莫非兰儿已经…… “我哪里知道卷轴在哪?又为了救兰儿,只好骗那人,让他次日来取,”林白莲似乎真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柳眉紧蹙,带着哭腔说,“他答应了,还警告我让我不要耍花样,走的时候手指一动就杀了门口守着的两个下人。我见他如此厉害,也不敢告官,将此事告诉了二叔,二叔深思良久,才打算带我们母女俩离开白府,出去避避难,等风头过去,再回白府。” 邹氏不言,紧紧盯着林白莲看,林白莲心中慌张,脸上倒不显分毫,悲戚地回望邹氏。 良久,邹氏才道,“既然当时如此危急,你为何不带灼儿一起走?就算她非你所出,也是公录的亲女儿,是我的亲孙女!” 林白莲刚才还以为邹氏是怀疑她的话,却没想到是因为她没有带白君灼一起走,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只解释道,“姑妈,当时我自身难保,还带着兰儿,说不定留下灼儿才能让她更安全!再说,我偏心自己的女儿,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邹氏无奈地看了林白莲一眼,复又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若非你留下灼儿,灼儿也不会火凤涅槃,脱胎换骨。兰儿呢?为何兰儿没有与你们一同回来?” 提到白君兰,林白莲算是真真切切地担忧了,极度悲伤地捂着胸口,仿佛心要疼得掉出来。 “兰儿……兰儿她,被那个杀害夫君的妖人掳走了!” 邹氏一听,心里的担忧更甚,却不像林白莲这般失控,冷静问道,“掳走兰儿的人长什么样子?你细细说来给我听听,明日我便带了银两去马大人那里报官!” “姑妈,不可告官啊!”林白莲突然提高了声音,对邹氏道,“因为掳走兰儿的不是人,是个妖人!他面目极其恐怖,两只手指一指,就能让人吐血身亡。我与二叔带着兰儿远离洛阳,本以为逃脱了他的掌控,却还是被他找到了我们,若不是妖人,何人能做到如此?” “胡说什么!”邹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们白家代代行医,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哪里会有妖魔鬼怪近身!” 邹氏吓了一跳,立马扑到邹氏的脚边,哭的撕心裂肺:“姑妈,兰儿是我的女儿,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救她,又怎么会在此事上胡说八道!那真的是个妖人,而且他昨夜还托梦给我,说……说……” “说什么?!”邹氏冷着脸问道。 “说我将卷轴给他,他才会放了兰儿,此期间,他会一直留在白家,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邹氏脸色微变,低头看了眼林白莲,见她的神情不像说谎,再想想,林白莲向来偏爱白君兰,不至于拿白君兰的性命开玩笑。 莫非,真的如她所说,是妖魔作祟? “姑妈……”林白莲擦擦眼泪,声音还有些颤抖,“莲儿现在将此事告诉了您,那妖怪一定知道了,莲儿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瞎说!”邹氏慌忙打断她的话,“我活了这么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他妖魔作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妖人揪出来!” 听邹氏这么说,林白莲擦了擦眼泪,对邹氏道,“姑妈,我听人家说过,长夏门往南十里有座玄女庙,里面的仙姑乃九天玄女转世,斩妖除魔无所不能,不如请她来试试看?” 邹氏吃斋信佛,对道家仙家也很尊崇,所以这仙姑她也略有耳闻。仔细想了想,便点头道,“明日我便派人去请仙姑过来,你且放心吧。” 林白莲垂首拂泪,使邹氏看不见她的脸。她禁不住偷偷扬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殷府这边,白君灼正在催眠阿卿,催眠不过是通过暗示使他进入特殊的睡眠状态,再唤醒他意识深处潜藏的思维。只是阿卿已经毫无神智,无论白君灼再怎么暗示,他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心理学范畴,白君灼本来就是个西贝货,在阿卿身上试了几次机械性催眠,终于让阿卿睡着了,却是真正意义上的睡眠,阿卿对白君灼接下来的暗示毫无反应。 殷洵一路看着她做这一切奇奇怪怪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君灼把睡熟的阿卿抱在怀里,示意殷洵小点声,“这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治好的,我需要时间……今天已经这么晚了,阿卿也睡着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殷洵默然已对,片刻后才开口,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便让莫鹰送你回去吧。” 白君灼点头,又看了眼怀中的孩子,便想开口让他再叫个人进来把阿卿送回房睡觉,殷洵却走上来,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接过阿卿。 白君灼愣了楞神,诧.地看着殷洵,殷洵似乎未曾察觉,淡淡道,“走吧。” 她才回过神来,便推门走出去,一脚刚跨出门槛,边听见身后的男人又开口:“等等。” 白君灼猛然回头,却没想到男人就在身后,头顶的发丝似乎扫过他的下巴,殷洵本能的后退一步,才对白君灼道:“你为我解毒,不会也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吧?” 他身上的气息一掠而过,白君灼没有回答他,吸了吸鼻子道:“你果然换了熏香。” 殷洵定身看她,她的眼神尖利而明锐,神色却如同解开谜题的孩子祈求赏赐。他不由地微笑起来,答道:“这种事情我从未在意,我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陆抗一手操办的。” 白君灼微微低头,似是沉吟般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他岂不是最可能给你下毒的人?” 此语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三分。殷洵目光似剑,直刺人心,冷了语气开口道:“绝非是他!” 白君灼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他,“不是就不是,我也说可能啊,又不是说就是他!” 殷洵语气稍稍松缓,对她道:“我身边的人绝对不会背叛我,你也只需做好你份内的事,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妄自猜测!” 白君灼撇撇嘴,这一晚上对他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好感消失殆尽,果然他就是一个嚣张霸道,又不听忠言的纨绔子弟! 她懒得再跟他说,转身走出院门,径直离开殷府。 待她走了之后,陆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轻摇纸扇走到殷洵身边,含笑道,“爷如此维护属下,属下感激涕零,必要为爷扫清障碍,情愿肝脑涂地,在所……” “够了。”殷洵冷冷打断他,“看起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陆抗点头,“白姑娘医术过人,若非白姑娘,属下恐怕早已命归黄泉。” 殷洵淡淡看了他一眼,“她怀疑你下毒害我,你倒还维护她。” 陆抗笑得有些深沉叵测,“下毒之事无非是从吃穿用度下手,而爷的这些事情全是由属下一手负责,白姑娘怀疑属下也是理所当然。” “你不解释,还说这种话,就不怕我真的怀疑你?” 陆抗笑出声来,“属下跟了爷十几年,爷是什么样的人属下自然知道,若是怀疑属下,属下的脑袋早已经搬家了,哪能在这里跟爷说话呢。” 殷洵目光清亮,却不知如何回陆抗的话。 “而且,”陆抗摇了摇扇子,对殷洵道,“爷仔细想想,白姑娘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平日里安分守己,绝不对主动惹祸上身,她会不知说出这话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殷洵细想,陆抗的话的确有道理,沉默片刻,道,“可她毕竟是说出来了。” 陆抗轻笑出声,“爷可知为何如此?”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5章 满院子老鼠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似不关心,随口一问,“为何?” “那是她关心主子啊,”陆抗似乎看穿了什么,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关心则乱,白姑娘一乱方寸,便口不择言了呗。” 殷洵默然,眼角含了一丝难解的意味。 “更何况,主子身边有莫鹰骁勇善战,有沈青沉着稳重,有属下出谋划策,正少白姑娘这样医术过人的可用之才,若是主子能将她收为己用,那么主子的计划……” “再说吧。”殷洵适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陆抗也老实地止住了话头,这才猛然发现殷洵一直抱着那个熟睡的孩子,忙伸手道,“罪过罪过,属下只顾着跟爷说话,居然让爷累了这么久,快把他交给属下吧。” 殷洵没有动作,低头看了阿卿一眼,他呼吸均匀,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说不出的恬静可爱。 良久,殷洵竟轻声开口:“罢了,我送他回房吧,这孩子的重量还不至于累到我。” * 白君灼坐在马车里面,抑制不住思绪,那个男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也不知为何。 郁闷了一路,快到白府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伸出脑袋叫了一声:“莫鹰——” 白君灼很少主动跟莫鹰说话的,被这么一叫,连忙勒住马,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怎么了,白姑娘?” 白君灼目光直视他,问道:“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动不动就要杀了我吗?为什么现在不杀我了?还来来回回的驾着马车接我?” 莫鹰也算是老实人,被这么一问,立马道:“没有,我从来没有讨厌过白姑娘,之前几次要杀白姑娘也是看主子的意思……” “他让你杀你就杀了?我可是与你无冤无仇!”白君灼目光犀利,竟盯得武艺高强的莫鹰一身冷汗。 “我……可是……主子……” 见他紧张的样子,白君灼才觉得出了口气,刚才被那个男人欺负,现在又欺负他的手下,算报仇了。 “算了,我为人大度,不跟你计较了,”白君灼摆了摆手,对他道,“你跟我说说,你家主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莫鹰见白君灼不难为他了,松了口气,回答:“我家主子人可好了,虽然他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很体贴很关心我们。虽然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把我们当做出生入死的兄弟来看,若是有人敢动他的人,主子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我们讨回公道。我敢保证,为主子效命的都是真心为主子的,绝对不会存有二心,而且主子……” “够了够了,”白君灼连忙摆摆手,真不知道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莫鹰一提他家主子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可不想听那个男人有多好,便打断莫鹰的话,又问道,“那你家主子究竟是何身份?” 莫鹰摇头,“主子没说要告诉你,我就不能告诉你。” “你!”白君灼蹙眉看他,莫鹰这下倒不紧张了,面不改色的与白君灼对视。 白君灼考虑到双方的武力值,无奈开口道:“不说算了,那他叫什么名字?” 莫鹰有些惊讶,“主子没有告诉过你?” 白君灼摇头,“听奶奶称呼他为殷公子,我只知道他姓殷,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莫鹰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既然主子不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 “你!你信不信我——”白君灼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瓶子,便要打开盖子。 “就算白姑娘给我下毒我也不会说的,”莫鹰认真地对白君灼说,“反正白姑娘也不会真的毒死我,而且主子要是知道我中了白姑娘的毒,也绝对会让白姑娘给我解毒的。” 白君灼气急,莫鹰不是老实人吗? 恶狠狠地瞪了莫鹰一眼,白君灼气急败坏地坐回车子里。 莫鹰见她坐了回去,才深深地松了口气,驾起马车继续往白府赶。 不多会儿便到了白府门口,莫鹰掀开车帘,对白君灼道:“白姑娘,白府到了。” 白君灼从车上下来,莫鹰便告辞回去。 正当白君灼要走过去敲门,却看见旁边巷口走来四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白君灼心中一凝,这些人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是之前伺候林白莲的人。 她们也看见了白君灼,齐齐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三小姐,您回来了。” 这些人原先没少欺负原主,白君灼对她们也没什么好感,就冷了语气说道:“应该是我问,你们回来了啊?” 为首的那个叫梅芳,是林白莲最看重的心腹,腆着脸笑着地对白君灼说:“是啊,林姨娘不是回来了吗,她说新买的下人伺候不舒服,咱们这些奴婢又受过姨娘的恩泽,便都赶回来伺候林姨娘了。林姨娘可是跟老夫人说过的,老夫人也同意了,还是老夫人派人人去把我们几个找回来的呢。” 白君灼握了握拳头,不想再与这些人说什么,正好这时大门开了,何嬷嬷提着盏灯走了出来,见白君灼和她们几个站在门口,冷着脸对那四个人道:“既然回来了,还不赶紧回去伺候主子,挡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四个人连忙弯腰行了一礼,进府去了。 何嬷嬷又换了副面孔,柔声对白君灼道,“三小姐,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叫您受累了。” 白君灼回之一笑,道,“劳何嬷嬷担心了,只是这么晚了,何嬷嬷是要出去吗?” 何嬷嬷点了点头,“老夫人说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让老奴去请洛阳城外玄女庙里的仙姑过来作法,老奴寻思着这事要心诚才好,便此时出发,徒步而去,等天亮的时候应该可以第一个见到仙姑。” 白君灼挑眉,她倒才想起来,邹氏虽然城府颇深,冷静睿智,但神魔之事绝对是她的一个弱点,在此事上,她就像普通老人家一样迷信。 白君灼也没有多想,便对何嬷嬷道,“辛苦嬷嬷了,嬷嬷早去早回。” “谢三小姐关心,三小姐也请回去休息吧。” 白君灼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天有些累,几乎回了房便倒下睡了。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突然听见一阵叽叽吱吱的声音,接着便是院子里的丫鬟们尖叫之声。 白君灼依然毫无睡意,向外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杏子推门进来,一脸惊慌地对白君灼道:“小姐,院子里多了好多老鼠,好恶心……” 白君灼连忙穿上衣服出去看,此刻天已微亮,借着淡蓝色的天光看见满院子跑的白色老鼠,难怪院子里的丫鬟们尖叫不断。 沈青见白君灼出来,上前道:“白姑娘,你要的八十只白色耗子,已经为你抓来。” “你好歹也把它们关起来,怎么能让它们这样满院子乱跑……”白君灼无奈地摇了摇头,沈青毕竟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好说他什么,便又吩咐院子里的下人道:“把这些老鼠全部抓起来,不要伤着它们!” 开始还有几个下人拿着扫帚打,听白君灼这么一说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许久也没有动作。 白君灼皱眉:“我说话你们都是不听吗?那我要你们何用,还是滚回大姐的院子吧!” 现如今,白君桃被禁足,白君灼手握药堂,深得老夫人器重,这些人就算之前是白君桃派来监视白君灼的,现在也要考虑是不是该换个主子了。如今听白君灼这么一说,便立马动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抓耗子。 这老鼠毕竟是野生的,不像实验室里培育的。每一只都机睿灵敏,这一院子的人将它们全部抓起来关进笼子里,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 白君灼清点一下数量,果然八十只不多不少。 她数完小鼠,眼睛扫过身边站着的丫鬟下人,最后停留在红梅和黄菊身上。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给我喂养这些鼠,死了一只扣你们一两月钱。” 红梅黄菊脸色极为难看,连忙跪下道:“三小姐,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 红梅抬起脸看白君灼,眼中已经溢满泪水:“奴婢没来伺候三小姐之前,做的也就是替主子梳头换衣服之类的事情,如今三小姐让奴婢喂这些……这些……” 红梅呜咽着,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目光从那些耗子身上飘过,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三小姐,奴婢求求您,放过我们吧!”黄菊什么都不说,直接拽着白君灼的裙子求饶。 白君灼挑挑眉,“你们要是不想做也成啊,反正你们本来就不是我这个院子里的人,不想为我做事随时可以走。我绝对不难为你们。” 红梅和黄菊止住哭声,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待会儿我去配制喂这些鼠专用的粮料,”白君灼见她们犹豫不觉,就当她们同意了,“还有,给这些老鼠喝得水,也得是冷掉的开水。” 她打了个哈欠,想想近日来药堂也没什么大事,便回房去接着睡。 红梅黄菊瘫坐在地上,其他的下人见白君灼没有吩咐便自己做事去了。 沈青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地看完这一切,目送白君灼离开之后,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是故意把老鼠放的满院子跑的。 这时天已大亮,林白莲和梅芳主仆再见,都有些唏嘘。 林白莲问了些近况之后,压低声音问道:“你可与那玄女娘娘说了?” 梅芳点头,“夫人放心吧,事情都办妥了。” “哼,”林白莲冷笑一声,“这丫头把桃儿害成这样,我绝对不会饶了她!” 梅芳细细思索片刻,突然道:“早起的时候听外头的丫鬟说,三小姐不知道又做什么怪,弄了满院子的老鼠,可吓人了。” “老鼠?”林白莲皱皱眉头,“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梅芳摇头表示不知,旋即又抿嘴笑了起来,“夫人,无论如何,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说不定这正是三小姐自掘坟墓呢。” 林白莲略一思索,也想从这上面大做文章,不禁也笑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属于桃儿的东西自然要还给桃儿,我看看这个假的白君灼还怎么继续在白府嚣张下去!” 正说着,有丫鬟进来报道:“姨娘,何嬷嬷已经带着玄女进府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6章 玄女来作怪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他派了梨子去药堂,现在梨子还没回来,看来药堂那边没什么大事。 她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便将自己关进药房,为那批白鼠配粮料,配到一半发现水没了,便唤杏子进来。 唤了三声,杏子才走了进来,白君灼偏头看她,只见她面色微红,气喘吁吁,白君灼问道:“你去哪儿了?满头大汗的。” “小姐,奴婢去看玄女娘娘了,”杏子兴冲冲地说道,“听说今天请来的仙姑是玄女娘娘转世,小姐也去看看吧!” 白君灼轻笑,“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姑玄女,不过是需要的人幻想出来自我安慰,有些人便借着这些招摇撞骗。” 杏子陡然黑了脸色,连忙回头关上门,才慌张地对白君灼说:“小姐,你可千万别说这话,若是被玄女娘娘听见,她可是要生气的。” 白君灼懒得跟她争辩,指了指手边的水桶:“去帮我提桶水进来。” 杏子出去提水,片刻后却是伏明月进来,将水放到白君灼脚边。 伏明月脸上还包着纱布,一双眸子却比之前有生气了许多。白君灼见是她,便问道“你怎么来了?杏子呢?” “听说玄女娘娘在作法,她便喊我过来帮你,自己去看作法了。” 白君灼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真不知道这神鬼之事有什么好看的。” 伏明月幽幽开口,“神鬼之事,向来是大宅子里女人惯用的手段,你也要小心才是。” “这玄女是奶奶请来的,又不是姨娘……”白君灼想到伏明月便是因为神鬼之说才被逐出家门的,便不再说下去,免得她再想起伤心事。 “那么你可知此次为什么老夫人会请人来作法?” 白君灼捣药的速度放慢,沉思片刻,摇头道:“这倒没有想到,不过现在想来,林姨娘一回来便出了宅子不干净之说,莫非真的是她挑起这事要对付我?” 伏明月道:“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白君灼淡淡地点了下头,看了伏明月一眼,“你离开家的时候不过几岁大,便懂得了这么多事情,看来你的家世远比我的要复杂许多。” 伏明月苦笑,“那也是离开家之后才慢慢懂得了这些生存的道理,而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的,我怕是永远也回不了那个家,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白君灼见她又伤思起来,连忙安慰道:“你的脸已经开始长出新皮肤,我再给你配些内用的药,加快皮肤的生长,估计不到七天便可以摘下纱布,重新做人了。” 伏明月点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望,白君灼又道:“对了,我现在在配的药可能会延缓伤口愈合,你还是出去吧……把沈青喊进来帮我便好。” 伏明月应声出去,不一会儿沈青便进来了,在白君灼身后看她忙活了好一会儿,刺鼻的草药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白姑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可以出去候着么?” 白君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他派你到我身边来不就是监视我么,你不时时刻刻在我身边看着?” 沈青脸色微变,却也不反驳:“主子却有监视的意图,更多的却是保护白姑娘。” 白君灼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些,对他道:“如今我便在配给那些小鼠吃的粮料。” 沈青点了点头,“莫非白姑娘是想用这些小鼠试药?” “恩”白君灼点点头,“但这些小鼠大多带病,我等先喂一段时间,让它们都康健了,再给它们喂毒,然后再试药。否则这要是死了,还不知道它们是病死的,还是中毒死的。” 沈青迟疑了一下,又道:“白姑娘无需将此事告诉我,你想如何做便去做,只要是与主子的毒有关,任何吩咐我都不会质疑的。”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我说给你听,让你来看着,是想让你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安心。” 沈青脸上露出微笑,“我会告诉主子的,白姑娘如此体贴入微,真令人意想不到。” “不过是不想多惹麻烦罢了……” 白君灼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她没让外面的人进来,隔着门问道:“何事?” “三小姐,老夫人请求玄女娘娘为白府的人消灾祈福,大小姐和姨娘都已经去了,就差您了。” 白君灼想到伏明月的忠告,若真的是林姨娘想用鬼神之事在自己身上作怪怎么办?现在去了是不是自投罗网?可毕竟是邹氏发话,她也拿不出好理由推脱掉。 门外的人又说话道:“三小姐,请您尽快准备,这外头太阳大,不要让老夫人等太久。” “嬷嬷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去。”白君灼还是打算过去,又转头对沈青道:“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这件屋子。” 沈青点头应着,白君灼出去换了身衣服,便直接出去了。 人刚到邹氏的院子,便听见林白莲柔弱的声音:“玄女娘娘,您能抓住那个妖孽吗?” 林白莲的话音刚落,另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此妖孽道行极深,怨气深重,恐怕……” 白君灼挑眉,听着觉得好笑。 玄女娘娘这么说,就表示要加钱了啊,果然骗子走的套路都一样。 她伸手拉开院门走了进去,只见院子中央站了不少人,围着玄女娘娘。 这个玄女长得普普通通,年纪似有二十七八,只是穿得分外华贵。锦缎长袍,外面还披着貂皮蝉翼纱,额前垂着一枚泪滴状的宝石,头上插着六根粗大的赤金衔红宝石凤簪,的确光彩照人。只是初夏时节做如此装扮,她也真不嫌热。 她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符纸,听见推门声,便转头看白君灼。 白君灼对之一笑,缓步上前去,点头道:“玄女娘娘。” 对方上下扫了白君灼一眼,长眉微蹙,转身问邹氏道:“这位是?” “她也是我的孙女,排行第三。” 玄女又绕着白君灼看了一圈,边看边叹气。 邹氏见她如此,面色微变,忙问道:“可是我这三孙女身上有何不妥?” 玄女道:“三小姐身上,妖气甚重啊。” 白君灼眯起眸子,果然吗。 邹氏听她这么说,觉得府中的那个妖怪应该是要加害白君灼了,连忙对玄女道:“请玄女娘娘救救我的孙女,以后我定会有重礼相谢。” 白君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这个玄女道:“玄女娘娘,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神思清明,又不曾做过违背心意之事,绝无可能被妖精上身啊。” “你不是被妖精上身,”玄女将长剑举到眼前:“你分明就是妖精所化!看本尊这就除了你!” 白君灼万万没想到,这玄女说着说着真动起刀来了,连忙向后躲开她的剑,情急之下,她突然躲到林白莲的身后,抱着她的手臂喊道:“姨娘,姨娘救救我……” 刀剑无眼,林白莲也怕那把剑伤了自己,便推开白君灼,还一脸嫌恶地说道,“你这个孽畜,竟然搞得我们白家家宅不灵,还在这里假扮灼儿!玄女娘娘,请快点收了她吧!” 不知是白君灼在装还是林白莲真的太用力了,竟把白君灼推坐在地上,白君灼不说话,抬起头凄苦地看了邹氏一眼,好像算好似的,邹氏也正好看了她。 邹氏虽然迷信鬼神之事,也不是全无脑子,看白君灼这个样子哪里像厉害的妖怪?而且林白莲说有妖人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她一面之词…… 想到这里,邹氏连忙出声阻止道:“住手!” 到底是邹氏,那个玄女一听她开口,也不敢多放肆,便停下动作,义正言辞地对邹氏道:“老夫人,为何不让本尊收了这妖孽?” 邹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幽幽开口道:“玄女娘娘,你说我孙女是妖孽化身,能不能作法让她现出原型,也好让我们信服。若我这孙女不是,岂不是被你错杀了。” 玄女一听,脸上露出愠怒之色,毫不客气地对邹氏道:“老夫人,你不信本尊?” “不敢不敢,”邹氏也冷了声音:“只是也不能听信娘娘一人之言,就要了我孙女的一条命!” “哼。”玄女冷哼一声,微微抬起下颚,将手中的剑和符纸扔到一边,对着太阳的方向张开双臂。 白君灼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盯了她一会儿,她竟毫无动作,便又看向那边神色略显焦急的林白莲和蒙着面纱一直未曾开口的白君桃,免得她们做出什么事情。 突然间,白君灼感觉周围的空气猛然间热了起来,一道强光从那个玄女的身上射出,刺得人挣不开眼。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听见林白莲惊恐地叫了一声。 白君灼连忙睁眼看去,这个玄女娘娘的周身燃起了熊熊的蓝绿色火焰,而她立于火中,居然毫发无伤!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7章 玄女的目的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真没想到,这个玄女娘娘一生气就会自燃,看来也的确有些真本事。 周围所有人跟她一样,被玄女娘娘周身的大火吓得愣住了神,还是白君灼先回过神来,眼睛在那玄女身上转了几圈,注意到她因为太热而微红的脸,还有额间密集的汗水。 原来神仙也怕热吗? 不一会儿,玄女身上的火便燃尽了,她缓缓地转过身,带着怜悯和鄙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邹氏身上:“老夫人,这天谴雷火,汇集了仙人之愤,是对你亵渎本尊的天罚,本尊看你年迈,可是为你接了下来!” 饶是邹氏见多识广,也被这个玄女吓得脸色苍白,又看了眼白君灼,莫非……这个聪明能干的孙女,真的是妖孽所化? 玄女弯腰拾起地上的剑,又转向白君灼,冷声道:“妖孽,受死吧!” 白君灼慌忙后退两步,抬手遮着额头,目光瞥向玄女,忽觉玄女衣服上有斑斑白点,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 她甚至不再躲这玄女的攻击了,左手手臂生生挨了一剑,她却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伸出右手抹了一下玄女的袖子,沾了一手白色的粉末。 白君灼摊开手,这是白磷!是只需要摩擦或者达到很低的燃点便会自燃,温度不高不伤人,又会发出蓝绿色鬼火的白磷! 看白君灼的表情,玄女估计自己的手段被识破了,眼珠略微一转,还未等白君灼开口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脸上便露出惊恐的表情,举着剑自言自语道:“莫非……莫非……”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便开口要将她涂了白磷的事情说出来,那个玄女却突然跪在了白君灼面前。 行了大礼,朗声道:“九天玄女恭迎圣女大驾,请圣女原谅小仙刚才鲁莽!” 啥? 此时不单单白君灼,所有人都愣住了。 “玄女娘娘,你……”林白莲见情况突变,便开口说话,没想到一出声便被喝住: “休得无礼!”玄女吼了一声,又恭恭敬敬地对白君灼道:“小仙的玄女剑触及妖魔,便会让妖魔显出原形,而圣女的血却让这把玄女剑的剑锋开出了血莲花,不信且看!” 白君灼满是怀疑地垂眸看去,这一眼却让她心下一惊,剑锋上居然真的有一朵血莲花! 看来古代人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这个玄女果然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邹氏不解地问道。 “老夫人,您的这个孙女不是妖孽,而是女娲娘娘转世的圣女,她身上凌然的妖气,却是因为她无意中克制了太多的妖孽,才惹了一身戾气,让本尊误会。”玄女说完,慌忙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拉住白君灼道,“还请圣女让小仙为您包扎伤口!” 然后便不由分说地将白君灼带走了,剩下的人皆是一脸恍然之色。 良久,站于林白莲身后的白君桃伸手拉了下林白莲,与她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林白莲拍拍她的胳膊,又瞥了一眼旁边的邹氏,示意她不要说话。 * 出了邹氏的院子,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白君灼才甩开这个玄女的手,冷冷说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玄女一脸笑意,“在下的小把戏被白三小姐识破了,情急之下才说出这种话,白三小姐大人有大量!我也是混口饭吃……” “哼,”白君灼冷哼一声,“若我没有识破,我岂不是要死在你的剑下了!” “这大宅子里面争权夺利总有牺牲,”玄女倒是看得很透彻,道,“若是白姑娘连我的小把戏都识不破,死掉也是早晚的事情,不如在下早日送白姑娘投胎,下世做个聪明人。” 白君灼微微眯起眼睛,“看来你没少害过人啊。” “洛阳城叫得上名字的大户人家都请我做过法,后宅之事有了鬼神之说可就方便多了。” “可你伤人害人,总会遭到报应的!” 玄女泰然自若,依旧笑着,“做得多了,名气大了,大家都以为我是神,连太守大人都敬我三分,又谈何报应?” 白君灼冷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官府不管你,总有人会收拾你。” “这个三小姐就不必担心了,”玄女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三小姐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起初要害你,又是何人请我来的?” 白君灼瞥了她一眼,“我们白家比不得普通大户人家,是敌是友一看便知,敌对与我之人除了姨娘便是长姐,或是她们二人一起。” “三小姐只猜对了一半,”玄女幽幽说道,“林姨娘的确送了一笔钱给我,让我将你赶出白府,却有另一人也送了一笔钱给我,让我杀了你。” 白君灼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玄女,果然玄女开口道,“只要白姑娘拿出比那人还多的钱财,我自然会将要害你之人告诉你。否则某日你死于非命,却只想着是林姨娘要害你,却不知真正的凶手是谁。” 是谁? 她白君灼之前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此时掌管药堂,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林白莲,还有谁要害她? 白君灼细细想了想,冷笑一声道:“那人给你钱让你杀我,你却问我要钱说要告诉我那人是谁,你如何与那人交代?” “如何调和,就是我的事情了,”玄女笑道,“三小姐,今日你识破我的计谋算你好运,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还请白姑娘三思。” “以后?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再进白家!”白君灼冷着脸,“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是你自己滚出去,而是我将你行骗之事告诉奶奶,奶奶报官押你出去。” 玄女十分镇定地回道,“据林姨娘的描述,白三小姐虽然最近得了老夫人的疼爱,可到底林姨娘与老夫人的关系更亲厚些吧。更何况,就算你一时识破我的计谋,我也毕竟是声明远扬的玄女娘娘。三小姐可要想明白了,若真的逼急了我,是我与林姨娘咬你一口容易,还是你一个人拉我下马容易!” 白君灼脸色黑沉起来,可这人说的的确在理。 “所以白姑娘,”玄女说着,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脸靠近白君灼,“我不但不走,还要住在你们白家。” 说完,未等白君灼反应,便转身离开这里。 白君灼握紧拳头看玄女离开的背影,渐渐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她刚才的话,未免太过古怪。 若是她真的只是要钱,大可直接杀了她问林白莲和她口中那人领赏,可为何还要与她说这么多话?更何况,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三小姐,能从她身上得到多少钱? 这个女人做这些事的目的,只是为了留在白府么? 可是,她又想从白府得到什么? 白君灼越想越觉得可疑,可是那人说的对,她若不想从白府离开,光靠自己说,怕会被她们反咬一口。 她又沉思片刻,才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刚一进去,便看见沈青环胸站在炼药房门口。 沈青见白君灼脸色苍白,左臂上还有伤,便问道:“白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君灼一直在想玄女的事情,听沈青说话,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这个玄女,与姓殷的想要得到的是同一样东西? 沈青见她不说话,眼睛扫向她的伤口,道,“白姑娘,你的伤口正在流血,需要包扎一下吗?” 看来必须要跟姓殷的把话说清楚了,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为他服务,将来连命都丢了还稀里糊涂的! 白君灼回过神来,从小包里掏出止血的药,对沈青道,“不必了。现在带我去见你家主子。” “现在?”沈青疑惑道,“此时天色尚早……” “就现在。”白君灼打断他的话。 * 玄女刚离开没多久,迎面遇见林白莲,林白脸怔了怔,便迎上去,柳眉紧蹙,询问道:“玄女娘娘,我们明明说好的,不应该是这样……” 玄女白了她一眼,“你可是当时白君灼发现了什么?若是我不急中生智说出那样的话,我与你之事全都要被抖出来!” 林白莲自然不知道白君灼发现了什么,急切地询问道,“那玄女娘娘,我们应该怎么办?” 玄女嘴角一勾,“白夫人,我且问你,你的目的只是将她赶出去,就不想得到更多?” 林白莲一怔,恍若不解地看着她。 “早日让老夫人将白家的一切交付与你之手,你与你的女儿,成为这洛阳城最尊贵富有之人。” “这个……”林白莲想了想,摇头道,“只要白君灼走了,白家的一切自然是我和我的女儿的。”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玄女不削地看了她一眼,“老夫人这身子骨,看起来还有些年头好活,再加上你们白家人人精通药理,指不定还能活十几二十年,你真要等那么久?等你人老珠黄,等你的女儿也变成老姑娘?” “这……”林白莲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看着玄女。 玄女冷哼一声,“只要给我足够的银子,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得到。” 林白莲怔怔地看着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我……我要怎么做?”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8章 之前的疑团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见到殷洵时,他正与陆抗说话,陆抗看见白君灼,便立马告退。 此刻房间只有他们二人,白君灼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殷公子,有些事情我必须得知道,若是你还要再瞒下去,那就恕不奉陪了!” 殷洵抬头看她,目光停在她的手臂上,淡粉色的纱衣已经被染上血色。 “怎么受伤了?”他语气平静,虽然是关切的话语也说得不咸不淡,到让怒气冲冲的白君灼立马冷静了下来。 只是她脸色依然阴骜,答道,“这不重要!你先回答我的……” “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殷洵淡淡出声打断她,“天热,伤口这样晾着不好。你是大夫,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劳你费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快告诉我你……” “过来。”殷洵再次打断她的话,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想法。 白君灼皱皱眉头,快步走到他面前,“你究竟有没有听……” “坐。”殷洵瞥了眼他旁边的椅子,示意白君灼坐下去。 白君灼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不禁有些气不过,冷声道,“够了,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殷洵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白姑娘,今日为何如此惶急?可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冷静果断的你啊。” 白君灼深吸了一口气,冷冷说道,“你才认识我几天?你以为你多了解我?再冷静的人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殷洵似乎不解:“昨夜不是还好好的?” “殷公子,你跟我说过要真心待人,我也觉得,人与人之间要有最起码的信任”。 殷洵脸上的笑容扩大,点点头。 白君灼顿了顿,又道:“可现在我不知你身份底细,更不知你想从白家得到什么,若是你想做的事情会给白家带来灾难,而我却为你所用,这特么简直就是坑我!” 殷洵眼中蕴开如水的笑意,温声道,“白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白君灼猛地止住了话头,扫了他一眼,道,“那是殷公子遇人太少!” 殷洵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一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竟阅人无数?那倒要请白姑娘教教我了” “你!”白君灼觉得穿过来遇到这个男人后,她就完全无法淡定起来。别说现在在古代,她白君灼就是在现代,那也是个拿着高学历的灭绝师太! “坐下。”殷洵见她无话可说了,便又说了一次。 白君灼犹豫不肯上前,想到自己来此处的目的,还是坐下了。 刚要开口,手腕已被殷洵握住。 “药呢?” 白君灼愣了愣,慌忙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殷洵依然紧紧握着她,声音却越发的温和,“伤于此处,恐怕你自己来的话不太方便吧。” 接过药,殷洵指尖触及之处酥酥麻麻的热,白君灼呼吸略微凌乱,偷偷看了殷洵一眼,对方却泰然自若,丝毫不在意。 他想干什么?示好吗? 他的手指修长,许是习武的原因,有些许茧子,触及她肌肤时,惹地她立马皱着柳眉缩回了手。 “疼吗?”殷洵低头看伤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关切之意。 “疼啊,疼死我了,”白君灼嚷嚷道,“这药不是涂进伤口里面,是伤口周围促进愈合的,你涂错了!” 殷洵抬头看她,“刚才怎么不说?” “我——”白君灼语塞,她能说刚才她看他的手看出神了吗? 殷洵有些无奈,又按回她的手,“既然涂错了,我帮你擦掉?” “别,那样会更疼啊,”白君灼挣扎着,又掏出两罐药,“这个草药涂上去可以止血防止感染,这个是生肌去疤,不过这个得以后才能用,因为跟刚才涂得这个药相克。” 殷洵目光中带着欣赏,不由赞道:“你的医术不错。” “哪里,白瞎来的中药学知识。” “什么?”殷洵不解地问了一句。 白君灼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没什么,爹爹在世时教得好。” 殷洵也不再问,低头仔细包扎。 白君灼也沉默不语,从这个角度看,男人的侧脸很好看,认真的表情让她的心跳加速,仿佛时间静止。 漫长的包扎终于结束,白君灼在男人的轻笑声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看着男人愣神,太尴尬了! 白君灼立马抽回手,正了脸色,冷冷对殷洵道,“就算你如今对我的确不错,可我仍然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要杀了我的事情!” 殷洵不怪她的过河拆桥,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咱们一件一件说。” 白君灼理了理思绪,捡重点开始问:“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姓殷名洵,是许昌一商户人家的嫡子,排行第九。” “你骗我!”白君灼白了他一眼,“普通人家的少爷可以动不动就杀人?可以在洛阳买栋大宅?” “我家的生意囊括丝绸瓷器煤盐军火,遍布各地。我家财万贯,有何不可?” 白君灼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以前的她久居深闺,没听过有这么厉害的商户人家。若真如他所说,生意做到这种地步,就是皇室也要敬他三分,难怪有时候跋扈了些。 那就相信他吧,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当时为何要杀我?” “你可听说过晋南王世子外出打猎,中箭身亡一事?”殷洵没有直接回答他,却问了这么句话。 白君灼摇头,“没有。” “晋南王世子身亡之时,有人在他身边发现了刺客,还出刀砍伤刺客的腰。” 白君灼瞪大了眼睛,“你恰好是腰间受伤,而我又诊断出你何时受的伤,正好与晋南王世子被刺的时间吻合,你怕我说出去!所以要灭我口!” 殷洵淡淡笑了笑,“白姑娘果然聪明。”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你杀了晋南王世子?” “怎么可能!”殷洵眼神闪过不满,“当日我的确是与晋南王世子一同打猎,可中途世子便离开了。我独身回去,路上遇刺,刺客却未伤及我的性命,只在我腰间刺了一刀。原本我还奇怪为何他们不直接杀了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局,陷害我刺杀了世子!” 白君灼偏过头,不解道,“你身边高手如云,不应该连个小小的刺客都抓不住。” “当日跟在我身边的只有沈青,沈青见我受伤,便将那些人全部杀了。” 白君灼点头,这的确是沈青的作风。 这样开始的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晋南王世子身亡一定闹得满城风雨,殷洵身受重伤也无法随便看大夫救治自己,又听说白神医的名号,便远到洛阳求医问药,却没想到白神医也被刺身亡,才将她卷入这一系列的事情之中。 “此时晋南王世子一案已破,作案者是世子身边的侍卫。”殷洵又道。 白君灼点点头,分析道:“你到白家,一是治伤,二是解你体内的毒,除此之外,你究竟还想得到什么?” “我想得到的那样东西,无非也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白姑娘可听说过白家时代传承一份记载神药的卷轴,按照卷轴上的药方配制的药物可以解百毒,疗百伤,甚至起死回生?” 世上哪会有这么厉害的药方?白君灼想是不是骗她,却见殷洵一脸正色,不像开玩笑。 若是真有那种药方,也难怪白家像宝藏一样藏着捏着。 假若她有朝一日得了药方,一定将它发扬光大,造福社会,顺便狠狠捞它一笔! 白君灼摇了摇头,“从未听人提起过。” “我想白府现在,也只有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殷洵喃喃道,“不过若是白姑娘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我也无需得到这种东西了。” 白君灼沉默不语,她有信心可以解掉殷洵的毒,却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 殷洵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今日负伤前来,又如此焦躁,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白君灼猛然抬头看他,点头道,“府上来了一个女人,别有居心的想要住进白府,我怀疑她想要从白府得到的东西和你想要的相同,便过来问你究竟是想要什么。” 难得她这么干脆的把困难直接告诉他,若是之前,她绝对会一个人想办法解决掉,最多也就跑来问他要点钱。 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深得白君灼的信任了? 殷洵不动神色的回答道,“知道白家有此卷轴的人少,若是她真的是为此而来,指不定是我的仇家派来的,想比我先拿到神药,让我毒发身亡。” “我不会让你死的!”白君灼脱口而出,又觉得此话太过直接,怕引起他误会,便又加了句:“我答应过你替你解毒,自然会做到。你放心吧。” 殷洵扬起嘴角笑了笑,“多谢白姑娘。” 白君灼摆手,“谢什么谢,我治你是要用白家药堂来换的。” “也对,白姑娘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理应为主人治病解毒。”殷洵点头,嘴角戏谑上扬。 “你!我帮你解毒,你答应还我自由之身。卖身契拿来!”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刚产生的好感被他一句“卖身契”都消散了! 殷洵微笑出声:“答应你的自然会办到。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39章 手段太惊奇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个女人帮着姨娘对付我,可又似要与我合谋。”白君灼低头沉吟。 殷洵见她目中泠泠有光,嘴角的弧度又扩大几分。 也许陆抗说的对,白君灼虽是女子,却是不可多得的可用之才,这样的女子不该久居于这后宅之中,将她一身锐气消磨殆尽。 白君灼突然抬起头,对殷洵道,“也许她正是那个给你下毒的人派来的,此事你必须帮我!” “要我怎么帮?” “先派人去查这个玄女的底细,我想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殷洵点头,“待会儿便让莫鹰去查探。之后呢?” 白君灼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主动害人毕竟不好,不过既然她来招惹我,那我必然是要双倍奉还了!” * 白府内。 邹氏与玄女相对而坐,邹氏问:“玄女娘娘,你适才说我的小孙女是圣女,究竟是什么意思?” 玄女端庄一笑,“老夫人有所不知,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化生万物,是为始母神。后女娲娘娘功成身退,转世为人,所化之人是为圣女。三小姐之血使我这玄女剑端开起了血莲花,必然是女娲娘娘转世而成的圣女。” 邹氏刚看过玄女的自焚,心中对她的怀疑消除了大半,可她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全盘相信玄女的话。 又问:“玄女剑开血莲花既是圣女?会不会只是巧合?” “不会,世上只有圣女一人可以使剑端开起血莲花,不信请看!”说着,玄女突然拿出她的剑,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殷红的血流淌出来,沿着剑尖淌下,并无形似莲花的东西出现。 邹氏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忙道:“玄女娘娘怎可以身试验,这不妥吧?” “不碍事。”玄女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手腕上的伤口居然慢慢地合拢起来! 邹氏一言不发,凝眉看着这个玄女,莫非她真是得道之人? “白家世代行医,救人无数,自然会得此福眷。”玄女丝毫不在意邹氏探寻的目光,接着道,“且问老夫人,三小姐以前是不是并非如此,而是在某段时间之后,突然聪慧能干了起来?” 邹氏心中一惊,细细思虑一番,才点头道,“玄女娘娘料事如神,我那小孙女从前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更是了,”玄女道,“一定是圣女遇大变,心智大开所致。” “既然我这孙女是圣女,她投胎成凡人的目的何在?” “自然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玄女压低声音道,“若有灭城灭国之灾,圣女定会助万民逢凶化吉。若无大事发生,便可成亲生子,终其一生。” 邹氏眸色深沉,沉默良久道:“既然我们白府有圣女庇佑,便不麻烦玄女娘娘了。娘娘请回吧。” 玄女一愣,这林白莲说过邹氏极为迷信,在鬼神之事上几乎盲从。可此时为何会开口赶她走?莫不是自己哪里除了岔子? “自然,本尊告辞。”说罢,她便起身。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慌张冲进来:“老夫人,大事不好了!西面库房着火,火势邪气,无论怎么灭也灭不掉!” 邹氏一听,握着拐杖站起来,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一群废物!好端端的,怎么让库房着起火来!” 白府西面库房放的可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这突如其来的火烧的她心中一堵,差点背过气去! 玄女猛然道:“不好,有妖气!” 她便连忙跑了出去,邹氏也在下人的搀扶下向西面库房走去。 等邹氏到的时候,看见玄女站在库房前,库房燃着熊熊大火,下人拼命地提水灭火,可丝毫无用。 “都给我离远点!”玄女突然吼道。 下人都见识过玄女的厉害,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放下水桶不再救火。 邹氏心中慌乱,越加觉得这批人就是一群废物,恨不得甩掉拐杖冲上去自己救火! 却见玄女突然扔掉手中的剑,对着库房念念有词:“天地精气,起兵列队!震坎震兑坎坎巽!妖孽,哪里逃!” 念完,她的面前凭空出现一张硕大黑布,将所有人和库房隔开,那块黑布向库房方向飞去,落在库房上面,将库房从头到脚包裹在内。 “收!”玄女又念了一声,黑布突然消失不见,众人再看去,库房的火已经灭了,而且一点被烧过的痕迹也没有!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邹氏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玄女的背影。 自身燃火,剑开血莲,伤口自愈,耍耍手段勉强都可以做到。可凭空变出铺天盖地的大黑布,瞬间就灭了这熊熊大火,这的确只有神仙才做得到! 邹氏已完全信服,对玄女的背影拱手道:“玄女娘娘,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玄女扶起邹氏,担忧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本尊只灭了这大火,却叫那妖孽逃了。可惜圣女没有觉醒神力” “还请玄女娘娘多留几日,保白府平安,老身一定重谢!”邹氏连忙出声说道。 “这……”玄女有些为难,犹豫许久才无奈同意,“罢了,就当是保护圣女吧,这也是功德一件。” 邹氏千恩万谢,连忙领着玄女去客房休息。 她亲自将玄女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才告辞离去。步子甫一出客房,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玄女面前。 玄女吓了一跳,立马压低声音道,“大白天你也敢过来!小心被别人发现,坏了主人的全盘计划!” 黑衣人冷声问道,“主人问你搞什么鬼,明明昨日白君灼就该死,为何一直到现在她还活的好好的?” 玄女冷哼一声,“做事动点脑子,主人的目的岂是让白君灼死就够了?我做的事情你少过问,只要协助好我便是。刚才库房的大火处理好了没?别留下什么破绽!” “这事你不必担心,但是我奉劝你别出什么幺蛾子,否则主人有本事把你捧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有本事把你摔成一滩烂泥!” 黑衣人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玄女眼前。 * 白君灼回府之后,听杏子兴致勃勃地将玄女救火一事说了个七八遍,一言不发。 到最后,白君灼实在受不了,伸手敲了敲杏子的脑袋,“出去监视红菊黄梅喂白鼠,别让她们有一丝懈怠。” 杏子揉了揉脑袋,意识到可能是白君灼不喜欢听这个,吐了吐舌头,连忙出去了。 她走之后,白君灼转脸问伏明月,“你可见到那玄女灭火之事?” 伏明月摇摇头,“我脸上裹成这样,平日里不会随意离开这院子。不过听杏子说,这玄女的手段倒是真的出神入化。”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白君灼沉声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做什么怪!” “小姐打算怎么办?” “天色尚早,等天黑了,我们去库房那便看看,她若作怪,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白君灼说罢,又盯着伏明月:“明月,今日的药杏子可帮你换了?” 伏明月点头,“嗯,两个时辰前她才帮我换一次。” “给我看看你的伤势。” 白君灼凑过去,将伏明月脸上的绷带解开,不由地愣了愣,脸上氤氲开得意地笑容:“我的医术果然过人,没想到你康复的比预期还要早。” 伏明月一直害怕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脸究竟怎么样了,伸手摸了摸,触及皮肤细腻光滑,不似从前那样。 白君灼转身拿来镜子,递给伏明月:“呐,你自己看看。” 伏明月还有些犹豫,不敢接镜子,也不敢看白君灼的眼睛。 “就算再糟糕,也不会比从前更差啊,是吧?” 伏明月认命般地接过镜子,却被镜中人惊得合不拢嘴。 她捂着嘴哭了起来,那张脸除了几道细小的粉红色刀痕,便算是完美无缺了。 “这些细小的疤痕,我再给你用些其他的药,三日之内必会好起来。”白君灼笑看着伏明月说道。 伏明月噗通一声跪在白君灼脚下:“小姐对我的恩情,明月不知如何才能回报。” 白君灼连忙将她扶起,“若是当夜你不救我,我毁了,你的一生也好不起来。所以你不必谢我。” 白君灼微微一顿,看向伏明月:“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伏明月垂眸,眼中似有一丝狠戾闪过,“自从六岁那年被父亲赶出家门,我没有一刻不想着回去,想着回去将属于我和我娘的东西全部夺回来!等我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会回来酬谢小姐的!” “不必了,”白君灼淡淡的笑笑,“只要你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一段情谊就好了。” “小姐……”伏明月眼中泪光闪动。 正在此时,沈青敲门进来:“白姑娘,我家主子已经到了。” 白君灼转头看他,见他怀中抱着睡熟的阿卿。 “小姐,我家主子已经去见老夫人了,他让我先将”沈青看了一眼怀中过的孩子,“……阿卿小少爷送过来。” 白君灼伸手接过阿卿,嘴角禁不住上扬起弧度。 “那么,咱们开始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0章 玄女的身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此时玄女娘娘已经是邹氏的座上宾,邹氏正与她探讨一些精深的道法,突然有下人进来禀告道:“老夫人,殷公子求见。” 玄女止住话头,不满道:“研习道法,最怕旁人打搅,老夫人若是还想继续听下去,不如让那人改日再来吧。” 邹氏脸上微露难色,外人只知道那是白家药堂的大东家,却不知那是财倾朝野的九王爷。他求见,自己哪里有权利不见? “玄女娘娘,此人与白家关系匪浅,不可怠慢,还请玄女娘娘稍等片刻。”邹氏转身又对下人道,“去将殷公子带进来吧。” 玄女面有怒意,突然站起来,拱手道,“既然如此,本尊先告辞了。” 说罢她便要向外走,正好殷洵迎面走了进来,玄女瞥了一眼殷洵,便猛地止住了脚步,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不知殷公子大驾光临,是有何事?”邹氏走下软榻,缓步走到殷洵面前。 殷洵还未开口回答,玄女突然走到他面前,挡在他和邹氏之前,眼神痴痴地望着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及他的脸,又害怕什么似的不敢真正的碰上去。 “凤翥龙翔,仙姿国色,龙魂绕体,这位公子,这位公子看着好生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殷洵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穿的真多,脸上的粉涂得也真厚,这大夏天的,让人看着就热。 “这位是?”他以为这也是白家女眷,便出声问邹氏。 “这位是玄女娘娘。” “哦?”殷洵此番正是为了她而来,便仔细打量一番。 玄女发现他在看自己,不由正了脸色:“公子可曾见过本尊?” 殷洵并不觉得远在许昌的那个人会派这样的人来害他性命,既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殷洵也懒得理她。 玄女见他不回答,又追问:“那么公子可曾在梦里见过本尊?” 殷洵觉得好笑,冷声道:“我所见过的玄女娘娘国色天香,并不长你这样。” 玄女也不恼,依然一本正经:“生而为人,身形皆有肉身父母所赐,我转世而来,自然有所改变。既然公子未在梦中见过我,也未在现实中见过我,那么公子一定是前世见过我。” 不是她觉得自己面熟的吗?怎么说到后来变成自己见过她了? 若这样的话换做白君灼,殷洵还不会觉得恶心。可这一把年纪的玄女娘娘,出言调戏明显比她小很多的男人,可就令人难以忍受了。 不过殷洵明显懒得同她计较,便不理会她,对邹氏道:“老夫人,今日前来,自是有事相商。” 邹氏听闻此话,便吩咐道:“带玄女娘娘下去休息。” 下人迎上来,玄女却斥退下人,依然看着殷洵,柔声道:“若本尊没有算错,公子与本尊应该是缘定三生,所以才会初次见面便觉早已熟识。” 玄女的视线仿佛是黏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殷洵依旧漠视,对邹氏道:“老夫人,明日既是四月十五,若我没查错的话,洛阳城所有商户人家都会聚到一起交谈合作,促进来往之事吧?” 邹氏略微尴尬地看向一边的玄女娘娘,这玄女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公子仙体未开,自然不记得前世之事。假以时日,本尊为公子开了仙体,公子便会明白本尊今日所说非虚。既然公子有事,本尊便先告辞了。” 玄女脸上痴痴地神情一扫而光,端庄大气地与殷洵告辞,便退了出去。 邹氏屏退了所有下人,才回道:“明日却有灯会,王爷为何问此事?” “如今本王是白家药堂的东家。此事虽然无其他人知晓,可到底本王也是花了钱买下药堂的。” “王爷究竟想说什么?” “无他,只想与白姑娘一起去灯会看看而已。”殷洵挑眉微笑,“也是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能力,替本王打理好这药堂。” 邹氏深知殷洵的目的并不在此,“我那孙女的能力,想必王爷应该清楚才是。再说王爷何必在乎这小小的药堂,就算亏损到无法支撑下去,对王爷来说不过是少个了玩物,不是吗?” “呵呵”殷洵冷笑一声,“我想要的自然不是药堂,老夫人既然暂时不愿意将那东西给我,那就不必再说了。” 邹氏也冷笑着点头,“既然王爷想去灯会玩玩,那去便是了,又何必来通知老身呢。” “为了明日方便,今夜在府上叨扰一晚如何?” 邹氏面无表情,“王爷屈尊降贵,自然使白府蓬荜生辉,别说一晚,就是常住,老身也不敢说半句不可。”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白府最近不甚太平,王爷可要小心,万一被妖魔鬼怪抓了去,老身可没本事救你。” “谢老夫人关心。”殷洵点头微笑。 从邹氏那里离开,殷洵便被下人一路带到了西厢客房,没想到白君灼和沈青已经等在那里了。 沈青见殷洵过来,满脸敬佩地对白君灼道:“白姑娘料事如神,居然猜到老夫人会将主子安排在这边的客房。” 殷洵听到不解,“什么?” 白君灼笑道,“白家客房只有西南两面,奶奶敬重玄女把她安排在南面,又不满殷公子,自然不会将他和玄女安排在一起了。免得过去与玄女探讨道法的时候还得见到不想见的人。” 殷洵也淡淡笑着,“你倒有几分小聪明。” 白君灼也不在意,转而问道,“见过玄女了?” “见了。” “你可认识她?她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殷洵往椅子上一座,满是不屑地道,“与我为敌的人,断然不会派这么恶心又无脑的女人过来。” 白君灼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不能以貌取人,玄女虽然打扮怪异,手段还是有的,至少比我姨娘和长姐厉害多了。” “既然那人不是冲着主子来的,一定是冲着白姑娘来的,”沈青接话道,“白姑娘又惹了外头什么人?” “放心,我绝对会把他揪出来的。”白君灼语气森冷,垂眸想了片刻,又道,“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去白日里发生火灾的库房看看?” 殷洵看着她道,“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没烧着么,你若是有空,多看看阿卿的病情。” “你也听别人说了那玄女的手段有多奇妙了,就不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白君灼目露些许失望,“人类就是靠着好奇心才能进步的,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殷洵听她如此说,连忙摆手道,“沈青,你陪她去吧。” “是。” 沈青和白君灼出去,殷洵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莫鹰过来了,“主子,那个玄女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殷洵睁开眼,懒懒道,“这么容易就查清楚了,看来真正的幕后之人也并非是什么难对付之人。” “的确,”莫鹰回答道,“这个玄女原名夏芊芊,老家在青州附近,当年青州发大水,她随灾民一同来到洛阳,原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却突然传出她是九天玄女转世的谣言,一时间洛阳人人将她奉若神明,她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直到如今,已经有十几载了。” “装神弄鬼十几年,都没有人发现?”殷洵冷冷说道,“洛阳的百姓真是蠢得可以!” “这倒也不能怪百姓。据说城内有人重病,喝了她的符水立马就好,有人丢东西,请她用天眼查探立马就能找到,不过更多的是洛阳大户人家后宅里的女人,利用她来除去对手。只要她说哪个女人是妖魔幻化,就算这姬妾再得宠,宅主也会听她。她起初似乎也想用这种方法除去白姑娘,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使得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有病喝符水就能好?这么厉害?”殷洵嘲讽地问了一句。 “这个玄女的一张符纸价值千金,非大富大贵的人家绝对用不起的。” “那不过是手段高明一些的骗子罢了。” 莫鹰接着说:“属下还查到,这个玄女和沈记药铺的大当家来往密切,而白姑娘又因为前些日子在生意上的事情得罪了沈家当家,也许就是他派玄女过来害白姑娘的。” 殷洵沉吟道,“沈记药铺?这么说,此事不过是商场上的勾心斗角而已了。” 莫鹰点头,“的确与我们无关,可是主子,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帮白姑娘?” 殷洵不语,脑海中浮现白君灼垂眸沉思,算计别人的样子。恰是这样的她,才越发的睿智动人,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多了些许别样的味道。 他摇摇头,“这些人的小打小闹,由他们去吧。白君灼不蠢,死不掉的。” “是。”莫鹰应着,又道,“主子,你需要洛阳的地图吗?毕竟明晚灯会,你单独与白姑娘两个……” “不必,”殷洵出声拒绝,“你回去吧,这边有沈青便够了。” 莫鹰应声出去,刚走没多会,窗外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殷洵偏过眼看见似乎有人影闪过,便将手边杯盏掷了出去。 冷声道:“谁?”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1章 我要嫁给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杯盏点了窗外之人的穴道,那人顿时无法动弹。 殷洵起身过去看,却是一女子,眼中噘着分明的泪,还有些许其他不明情绪,紧紧地盯着殷洵。 殷洵蹙眉,挥手解开她的穴道,“你是谁?”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神伤,咬着下唇许久,才柔声回答道,“我是白府大小姐,白君桃。” 殷洵想了想,似乎回忆起来了,“不知白大小姐此时前来有何事?” 白君桃抬眸望他,眼中皆是委屈。 白日听说他来了,而自己的脸又因为白君灼那个小贱人的原因毁掉,她可是用了好几种特别猛烈的药才使自己的脸在一个时辰之内恢复的差不多。 迫不及待地跑来见他,他却忘了自己! “我以为三妹妹会过来,我是来寻她的。”她慌忙找出借口。 “她已经离开了。”殷洵语气平静。 “既然,既然如此……”白君桃的声音有些抖。 “既然如此,大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君桃浑身一抖,她想着自己相貌上来说与白君灼也不相上下,她虽是庶女,可奶奶向来更疼爱她点,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白君灼凭什么能吸引这个男人的目光?他为何话都不愿意与自己多说?! 白君灼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她咬了咬牙,然后温声道:“既然如此,殷公子也早些休息,明晚还要与妹妹一起去灯会。” 殷洵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白君桃又饱含别样感情地忘了他一眼,才羞答答地转身离去。 一路回到自己院子,林白莲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白君桃回来,连忙迎上来,“桃儿,你去哪里了?你,你的脸?” 林白莲看见白君桃的皮肤恢复如初,眼中担忧更甚:“你用了药性猛烈的药物治你的脸?” 白君桃刚从殷洵那里回来,林白莲说了一大通话她才发现她的存在,转过脸懵懂地问了句,“娘,你怎么在这里?” 林白莲惊惧地看着她,“你是招了什么邪了?要不要我去请玄女娘娘给你看看?” “那个玄女是什么样的货色咱俩还能不知道吗?”白君灼握住林白莲的手,安慰道,“娘,我没事,别担心我。” “那你为什么用那些药?”林白莲心疼道,“明明你的伤再过半月就会好,你何必用这些毒药,它们会损害你的身体的!” “半月?”白君桃冷笑,“我半月不出去见人,恐怕这白府的全部都是白君灼的了。娘,你也不想想,你以前那般对白君灼,若是她得到白家,她能让你好过吗?” “可你……” “好了,我自有算计。”白君桃拍拍林白莲的手背,眯起眼睛,“娘,我想嫁给殷公子。” 林白莲瞪大眼睛看她,“你疯了!你连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 “他能买下白家药堂,又能打通官府关系,而且你看不出来吗?连奶奶都敬他三分。所以我猜测,他绝对是富贵人家。”白君桃目光飘远,眼中顿含几分爱意,“更何况,那样谪仙般的人物……” “桃儿!”林白莲猛然出声,对她摇头,“娘觉得此事不妥。” “娘,横竖我们都要得到白家药堂,可就算解决了白君灼,药堂该不该给我们,还是由殷公子说了算。毕竟他才是白家的大东家!可若是我嫁给了他,娘你明白吗?” 林白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子,“可是……” “没事的,娘你相信我。你先帮我去跟奶奶求求情,让我明晚和殷公子、白君灼一同去灯会,女儿已经有了计划,可以让殷公子娶我,同时解决白君灼这个大麻烦,来个一箭双雕。” 白君桃眼中露出冷睿之色,林白莲仍然很犹豫。 “好啦,娘,你就帮帮我嘛,”白君桃撒娇道,“而且就算明日计划不成,我去灯会与其他商户人家交流商谈,也是对我将来打理药堂极有好处的。”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林白莲犹豫良久,才点头道,“好吧,我去求求姑妈。你可务必要小心行事!” “知道啦,娘,我绝对不会再让白君灼那个小贱人夺走我的任何东西!”白君灼眼中露出些许狠戾之意。 恰在此时,有人敲门。 “进来。”林白莲说了一句,门打开,红梅和黄菊走了进来。 白君桃见是她们,眸子一黑,脸色冷了三分,“你俩还知道是我的人吗?我还以为你们被白君灼收买了,早已经忘记我了。” “奴婢冤枉,奴婢不敢!”红梅和黄菊连忙跪下,磕头求饶道。 “哼,冤枉?”白君桃冷笑,“你们还记得我派你们去那做什么的吗?” “奴婢们记得,”红梅道,“大小姐让我们监视三小姐,必要的时候暗害三小姐。” “可你们呢?可曾将白君灼那边的情况告知我!”白君桃的语气越发森冷起来,“现在我倒是怀疑,你们俩个是不是与她合谋害我,使得我落入如今这般田地!” “大小姐冤枉啊!”红梅红着眼睛磕头道,“奴婢的弟弟还在大小姐手上,又怎么敢出卖大小姐!” “是啊大小姐,这怪不得奴婢啊,”黄菊连忙解释道,“原本想着每晚,咱们俩都来汇报一次的,可是三小姐底下的小厮梨子寸步不离地盯着我们俩,她的贴身丫鬟杏子也时不时地找我们麻烦,我们实在抽不开身!更何况,若是在那时过来看大小姐,被三小姐抓了把柄,三小姐更有借口迫害大小姐了!” “桃儿,她俩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白君桃见她们狡辩还要发火,林白莲出声阻止她,又对红梅黄菊道,“之前的事情就此作罢,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俩今日前来,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 红梅黄菊相视一眼,都带了委屈地神色,红梅道,“大小姐,三小姐知道我们是你派过去的,对我们很是设防,竟然派我们去养老鼠!那么多耗子,奴婢晚上都会被它们的叫声吓醒,真是太恶心、太恐怖了!” 林白莲对白君灼养老鼠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便问道,“你们可知她养那么多耗子是为什么?” “奴婢不知,”黄菊摇头道,“三小姐防我们防的厉害,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她。” “没用的东西!”白君桃骂了一句,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红梅被骂很是委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三小姐不断的带外面的人回来,起初是一个满脸伤口的女人,后来又是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今日又带回来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孩子。” “她带那么多奇怪的人回来做什么?” 黄菊道,“那个女人好像是白姑娘要为她疗伤,那个男人叫沈青,他很听白姑娘的话,今天的这个孩子,是跟殷公子的马车一起过来的。” 红梅接着说,“奴婢也看见了,殷公子的人将那个孩子交给了沈青,沈青又将孩子带了回来。” “是殷公子带过来的孩子?”白君桃猛然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红梅。 红梅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对,是殷公子带过来的!” 林白莲见白君桃痴痴的,心中担忧,便摆手对红梅黄菊道,“你俩回去吧,平时机灵点,办好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是。”红梅和黄菊出去。 林白莲摇头叹息道,“桃儿,许是这殷公子的确是富贵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他可能已经有了家室。” “我倒是不介意男人三妻四妾,”白君桃双手环胸,自信地说,“以我的手段,难道斗不过她的妾侍幺。” “桃儿!”林白莲有些生气,“你真是疯魔了!” “这个孩子应该是殷公子的儿子,”白君桃似乎没有听见林白莲的话,喃喃自语道,“可他为何将孩子交给白君灼?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好。” * 库房附近,白君灼伸手刮了刮墙壁上的白粉,冷笑着自语道,“磷粉,又是磷粉,这个玄女老用同一种把戏,也不嫌烦得慌!” 沈青从旁边过来,手里拿着一块黑布,“白姑娘,这也是在附近发现的。” 白君灼接过黑布,拇指和食指细细摩挲良久,“这布的质地倒是厚实,磷粉燃起的火根本达不到它的着火点。用它将仓库整个都包裹起来,没有空气,火自然也就灭了。” 沈青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白君灼又道,“不过她一个女流之辈,有力气挥起这么大一块黑布,也算是真本事。” 这句话沈青听懂了,“那到不是,这玄女可能没白姑娘想的这么厉害,白姑娘可知这块黑布是从何处找到?” “嗯?不知。”白君灼摇头。 沈青道,“这库房周围长着许多枝繁叶茂的大树,刚才我去树下查探的时候发现了这块布,便又去树上看了看,居然在树枝上发现有脚印,他几棵树上也发现了脚印和许多这种布的碎片。” 白君灼对这个魔术的手法已经了然于胸,不削道,“原来如此,倒是我高估她了。” 沈青点头,“这同时也证明,潜入白府,企图害白姑娘的,可不止这玄女一个。”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2章 宝贝琉璃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没想到她这个魔术还有人配合,她做法之时她的助手就藏身于大树之上,将黑布扔了下来。” 白君灼冷漠地看了眼满地的白磷粉,“我不想违逆奶奶,而且若是将这灭火的手段告诉别人,也没几个人能明白,所以暂时还动不了那个玄女。” “若白姑娘需要,我可以杀了那人。” “别这样!”白君灼陡然提高声音,“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害我的人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她,你们别插手!” 沈青愣了愣,点头道,“既然白姑娘不愿,那便算了,只是白姑娘要小心行事,毕竟你在明,别人在暗,别到时候斗不过那些人,还得麻烦我家主子。” “多谢你的关心!”白君灼没好气地说。 “不必,我是奉主子的命来保护白姑娘的,关心白姑娘是应该的。” 白君灼瞥了他一眼,“既然这手段我也知道了,就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说罢,她便带头离开,沈青却未动步子,在她身后出声问道,“白姑娘知道这骗子的手段,却不将之告诉老夫人,那又为何要劳神查清楚呢?” 白君灼没有回头,“我就是讨厌不明不白的感觉而已。” * 次日,林白莲求了邹氏,准了白君桃与白君灼和殷洵一同前去。 还未到约定时间,画着精致妆容白君桃和她的丫鬟翠英早已等在白府门口。 约一刻钟后,白君灼才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杏子。白君桃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最终还是一张笑脸迎上去:“三妹,怎么就你一个人,殷公子呢?” 白君灼好笑地看着她,“殷公子是咱们药堂的东家,我又没有权利时时刻刻看着他,哪里知道他在哪,大姐若是关心他,自己去问呗。” 白君桃脸上一红,“妹妹说笑了,不过是客气问一句罢了。” 白君灼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走吧。” 白君桃心有不甘,可总不能腆着脸说自己要等殷公子一起。她犹豫片刻,手指触及挂在腰间的香包,这才点点头,“嗯,咱们姐妹也好好赏赏这洛阳的花灯。” 二人并肩往走着,脸上都挂着笑意,却貌合神离。 灯会离白家并不远,从南市开始,饶了十二个里间,一直绵延至洛水。一般有交流的商户人家会集中到慈惠里,在那里猜灯谜,交流经验,谈生意,扩充人脉。 记忆中,白君灼只在小时候跟白公录参加过一次。现在想来,这个灯会倒是真有意思,跟现代做生意的人办舞会意义一样,却更亲民,也就是深入消费者。 她对这个国家越来越有好感了,之前忙于活命,白君灼从未刻意地去了解这个国家,这里类似唐朝,民风开放,女子甚至可以与男子一样出门做生意。 白君灼正想趁此机会多接触其他商户人家,顺便对这个国家加深了解,白君桃却突然拉住她“三妹,雍楼到了,我们上去吧。” 白君灼转脸看向面前的雍楼,装帧华丽,热闹非常,屹立于慈惠里正中央,是来往的商户人家必经之路。 白君灼暂时不想进去,“姐姐去吧,我想看看这街边花灯。” 白君桃似乎有些吃惊,旋即又了然道,“怕是妹妹不知为何要进雍楼吧?这在外面行走交谈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大些的商户人家都会在这雍楼定下位子,我们白家年年都有固定的位置。” “这个,妹妹倒是真的不知。”白君灼摇头。 白公录本就无心管理药堂的事情,白家除了白公录也自然不会有人带白君灼参加这样的活动,她当然不知道。 “那就和我一同进去吧。”白君桃拉着她的手便要进去。 “等等,”白君灼并未行动,摇头道,“姐姐先进去,我还是觉得这外面的花灯好看的紧,待会儿我再进去寻姐姐。” “这……”白君桃有些为难,要是白君灼不愿意进去,她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姐姐去吧,待会儿殷公子也要过来了,想必奶奶跟他说了雍楼的事情,他要是来,找不到咱们俩个可怎么好?” 白君桃一听“殷公子”三个字,脸上神色立马柔和了下来,对白君灼点点头,“那妹妹早些过来。” 白君灼应着,便跟杏子一起扎入人群之中。 洛阳被分成一块一块,这里不是南市,街道比较窄,此时两边都是各色花灯,还有各种卖东西的小贩,就更显得拥挤了些。 白君灼和杏子一边走一边逛,白君灼见这花灯的确精致好看,便买了两盏莲花灯,一盏递给杏子道,“送你的。” 杏子笑嘻嘻地接过,忙夸赞道,“小姐,你对奴婢真是太好了!” 白君灼也开心,今夜不必操心白府那摊子破事,是得好好吃香的喝辣的! 不想街头突然聚集起一大堆人,围成一圈看不知在做什么。 杏子忙喊白君灼:“小姐小姐,那边好像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看!咱们过去看看吗?” “人太多了吧。”白君灼张望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道。 “奴婢有办法挤进去!” 白君灼还没说完,杏子便拉着她一头钻进人群,左转右拐一路挤进最里面,白君灼被挤的衣服都有些乱了。她拍着胸口道,“你这丫头,我宠得你越来越放肆了!” “哇!”杏子完全没有听见白君灼的话,惊呼一声道,“小姐,小姐你快看!” 白君灼暗叹一口气,算了,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博士,也没那种奴役别人的心思,顺着杏子的惊乎抬头看去,不禁也怔住了神。 低台上面的人手中端着一盏五光十色的琉璃灯,灯上镶着数十颗颜色各异,硕大的透明水晶石。白君灼无法靠近看它的做工,却也被这盏灯惊到说不出话来。 “嘿嘿,各位看官,接下来我在说说这第三十三颗水晶石的来历,话说从前啊……” “柳掌柜,你这盏灯到底卖不卖啊?”底下有人打断他的话。 又有人嚷嚷道,“咱们知道你柳记当铺都是宝贝,也知道你不会卖假货,你不用废话了,开价吧!” 柳掌柜抱拳一笑,“多谢各位抬举,那在下也不废话了。二十年前我收下这灯的时候出了八千两银子,如今还从八千两开始,价高者得。” 底下立马有人叫道,“我出九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二百两!” 声音经久不衰,白君灼无奈叹气,再好看,她也没钱买。 转身想招呼杏子离开这里,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挤了出人群,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哪里还有杏子的身影? “这死丫头!”白君灼无奈转身,心想待会儿回府一定好好教育她一顿。 刚迈开步子,便撞入一人怀中,她连忙低头道歉,那人却低声开口道,“十万两。” 声音不大,却如掷地有声。 白君灼抬头,是殷洵! “你怎么在这里?”她惊讶问道。 “十万两,快叫价。”话语似在催促,语调却任然没有变化。 白君灼才反应过来,对他道,“我哪里有十万两买这灯?” 殷洵好笑地看她一眼,“自然是我给。” 白君灼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也看上了这盏灯。她看了看台下喧闹的人群,懒得出这个风头,便对殷洵道,“想要自己喊,干嘛要我出面。” 殷洵缓声道,“白姑娘莫不是又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主子想要什么东西,哪里有亲自出面的道理。” “你!”白君灼略微恼怒,抬头瞪他,而他却一脸风轻云淡,与她直直对视,好像在说,你急也没用,气也没用,我就是这么拽,你怎么着吧。 这样的神色真是令她无法应对,算了,她也不是这么扭捏的人,出个风头就出个风头吧,何必同他计较。 “八万两了,沈家大爷出了八万两,还有人加价吗?”柳掌柜又喊了一声。 沈家大爷?白君灼望向人群中央的沈泽,他看似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慈善,长相端正,身后只跟了两个小厮,看起来也不像大奸大恶之辈。 不过同行三分仇,此人日后也要小心。 “十万两。” 白君灼开口,声音响亮也不失柔软,这价格一出,所有人都转向了她。 人群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突然开口道,“咦,这不是白家药堂的三小姐吗?” 柳掌柜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高的价格,忙不迭问道,“白姑娘出了十万两,沈老板还继续加价吗?” 沈泽在上一次商陆的交锋中见识到了白君灼的厉害,此番却是第一次见到白君灼这个人。他偏过头细细打量着白君灼,终是礼貌谦和地笑了起来,摇摇头,“白姑娘既是如此喜爱这灯,沈某也就不夺人所爱。” 柳掌柜将灯交给白君灼,白君灼伸出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着。 这时沈泽悠悠走了过来,含笑道:“白姑娘似乎不甚谙于这抬价交易之举。” 白君灼偏过脑袋看他,“你什么意思?”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3章 你值这个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并无他意。”沈泽笑笑,说道,“八万两已是在下底线,就算白姑娘再加一两银子,我也不会与你争抢。你却多出了两万两,白姑娘不觉得亏得慌吗?” 白君灼心里觉得好笑,这沈泽,看似成熟稳重,居然还跟她这个十七岁的小丫头打心理牌,尤其还当着这柳掌柜的面。不就是想让她觉得自己价格出高了,让她心里难受幺? 他也不看看刚才柳掌柜介绍这盏灯的时的目光,他一定爱惨了这盏灯,若不是遇到什么难处,怕是不会拿出来卖的。 白君灼低头看向手中的灯,柔声开口道,“它值这个价。” 沈泽一楞,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再次将白君灼打量一番。 白公录死了,想着邹氏那个年纪,也蹦跶不了几年,白家其他人都是一群废物。他原本计划十年之内将白家一切收到自己手中,却没想到凭空出了白君灼这么个人,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算。 沈泽一脸客套的笑意,“哈哈,我也是跟白姑娘开玩笑的,还请白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白君灼挑起唇角,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身边已经黑了脸的柳掌柜,难说喽。 “那白姑娘,在下先告辞了,待会儿雍楼见。”说完沈泽便带着手下离去了。 白君灼这才对柳掌柜说道:“柳掌柜,明日我便命人将银子送到你府上。” “白姑娘随意,听闻白家最近不甚太平,钱不慌,什么时候送来都可以。” “多谢柳掌柜关怀,怕是柳掌柜最近也有难处吧?”白君灼问道。 柳掌柜叹了口气,最终没有说什么,只道,“也多谢白姑娘慧眼识宝,我也算给它找了个好主人,还请白姑娘以后好生爱护它。” 白君灼点头,“自然。” 柳掌柜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两眼,才告辞离去。 又有些人过来恭喜了白君灼,白君灼一一谢过他们,人群才渐渐散开。 她深呼一口气,转身看向身边的殷洵,见他双手环胸看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不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样盯着自己吧?难怪她方才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给。”白君灼连忙将灯递给殷洵。 殷洵收回目光,却并没有接过灯,“送你的。” “啊?”白君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送我?这可是价值十万两的琉璃水晶灯啊!” 殷洵嘴角微扬,学着刚才白君灼的话道,“你值这个价。” 啥? 他深黑的眸子隐隐有笑意闪现,绚烂得就像夜空中的宸星。 而白君灼也难免想的更多,比如,他让自己在灯会上出了这个风头,是不是别有它意? 等白君灼从他莫名其妙的话中回过神来,殷洵早已迈开步走远了,她连忙跟上去追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知道去灯会的路,便让沈青带我过来,他便将我带到了这里。” “他人呢?” “送你身边的小丫头回白府了。” 白君灼眉头微蹙,“这丫头,也不告诉我一声!” 殷洵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 白君灼没刹住脚步,一下子撞在他背上,优雅迷人的熏香顿入鼻尖,她立马像触电般的弹开,揉着鼻子道,“你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接下来要去哪里?”他转身对着白君灼。 “去……去那个雍楼。”白君灼顿了顿,又道,“我大姐还在那儿等着你呢。” 他不是没听出白君灼话中还有其他意味,微微一笑,缓声开口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昨晚我还见了她。” “哦?”白君灼挑挑眉,“是她主动找你的吧。” 殷洵点头,“你这姐姐好生奇怪,我与她可是一点都不熟识。” 白君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殷洵道,“你命犯桃花,姐姐怕是芳心暗许了。” 殷洵束手立在一旁,见她笑得张扬肆意,不知为何突然想伸出手摩挲她额间碎发。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敛住神色,“要去雍楼就赶紧去,再笑下去人可都走光了。” 白君灼才得了他花了十万两买的礼物,也不好总是笑话他,就收敛了笑意,转身带路,“嗯,那咱们去吧。” 到了雍楼门口,刚要进去,白君灼看见一男子鬼鬼祟祟往楼里面望,正奇怪他要做什么,却突然发现那人正是之前抓过她的刺史茶瑾之。 虽然只见过一次,白君灼已认定他是个好官,便过去打招呼,“茶大人,您这是?” 茶瑾之转头见是白君灼,便道,“我今晚是受了沈泽沈先生相邀,过来赏花灯的,所以今晚我与你们都是一样,还请白姑娘不要叫我大人。” 这生意要想做好,官商勾结少不了,看来沈泽早已经对茶瑾之下手了。 不过茶瑾之能深入百姓,体察民生,果然好官。 白君灼点头,刚要开口夸他一句,茶瑾之突然看向白君灼身后的殷洵,面露好奇之色,“这位公子好生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殷洵挑眉微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记错了。” 茶瑾之不太相信,搔了搔脑袋道,“不会记错的,的确很是眼熟,好像是我去许昌述职的时候见过……” 殷洵漫不经心地回答,“茶大人,我和白姑娘还有要事要办,可以先进去吗?” 茶瑾之这才注意到自己挡着他们了,连忙退到一边,不好意思地道:“你们请。” 殷洵带头走了进去,白君灼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茶大人,你不进去吗?” 茶瑾之有些尴尬地摊开手,“我哪里想到,这雍楼之中都是富贵高雅之人,今日我穿成这个样子……”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棉布青衫,就像个穷酸书生。 白君灼现在可算明白,他为什么不进去,还偷偷摸摸在门口张望,原来是在意这个。 “茶大人多虑了,”白君灼笑道,“洛阳人人都知,茶大人是清正廉明的好官,不会有人笑话茶大人的。再说,茶大人既是与民同乐,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情?” 茶瑾之怔怔地看着白君灼,许久才出声道,“白姑娘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的确,我不必在意这些小事情。” 说罢,他便与白君灼一同进去了。 刚跨入雍楼之内,便有小二迎上来,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沈老板已经在三楼干号房雅座等着您了,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茶瑾之点头,又转身对白君灼道,“白姑娘,我先行一步。” 白君灼微笑点头,又有人过来对她和殷洵道,“三小姐,殷公子,白大小姐在三楼离号房雅座。” 白君灼和殷洵一同上去,进了离号房,只看见白君桃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她见殷洵和白君灼进来,连忙起身道,“三妹,殷公子,你们来了。” 白君灼点头,将手中的琉璃灯放下,又看着这一桌子酒菜,不解地问道,“姐姐还与其他人约好了幺?” “是几个与白家向来有来往的药堂,每年我们白家都会将他们聚到一起交谈交谈。妹妹从前没有经手过药堂,不知道这些事情。”白君桃说着,又满眼含情地看着殷洵道,“何况,如今殷公子才是白家药堂真正的掌权人,也应该知晓这些人。” 殷洵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坐,待会儿他们应该就会到了。”白君桃招呼他俩坐下,白君灼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白君桃绕过她,作势要给殷洵搬凳子,眼睛扫过窗外,突然道,“呀,那几个掌柜已经过来了,我亲自下去迎接他们。” 白君桃急忙转身,却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姿势优雅又娇弱的半跪倒在地上,然后抚着膝盖柔声呼痛。 白君灼心里猛然一颤,这跤摔得别有意味,怕是她想让殷洵怜惜? 不过既然姐姐摔了,她也不能不表示,便耐着性子过去将她扶起,关心道,“姐姐,你没事吧?” 她将白君桃扶起坐下,白君桃揉着脚踝道,“妹妹,怕是要麻烦你下去将他们接上来了。” 白君灼挑眉,想支开她?好让她与殷洵共处一室? 眼看看殷洵,见他一脸冷锐,对白君桃这一跤不闻不问,她突然觉得白君桃好贱好可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君桃怕是自讨苦吃了。 她没那好心提醒白君桃,只默默叹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下去吧,还劳烦殷公子照看一下姐姐。” 殷洵挑眉看她,眼中不知是何许韵味。 他幽幽开口:“白姑娘可要快点,在下可忙得很。” 白君灼忍着没有笑,应声出去。 白君桃见她离开,嘴角掠出一抹笑意,转身点燃了身后摆着的熏香。 外面,白君灼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些掌柜,可能不一定认识。正寻思要不要找个人问问,突然发现这个走廊空荡荡,两头的楼梯口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三楼从来都不做普通人生意,只有白家、沈家这样的商户人家才能过来,所以人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想通后,她便放下心来往楼下走去。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双手,将她的嘴巴紧紧地捂住!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4章 绑架和中毒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双手的力气大的惊人,白君灼完全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她又感觉到几双手同时抓住她,眼睛也被捂地严严实实的,被这几个人扛到肩上带走了。 雍楼的人全都在一楼二楼,三楼的人都在房间里,她完全无法把希望寄托在这里的人身上。 她无法挣扎,不知被带着走了多远,才被摔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上。那些人将她的手脚都绑住,又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 白君灼没有反抗,把药丸含在口中,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然后便假装昏了过去。 那几个人见她不动了,也没有做任何事,转身就走了出去。 等脚步声消失,白君灼立马睁开眼睛,吐掉口中的药丸。然后才观察周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不远处的门似乎从外面锁了,离床一尺左右有一扇窗户,也紧紧关着。 这是哪里?她还在雍楼之内吗? 她挣扎着坐起来,想跳到窗户那边看看情况,却发现绳子居然被拴在了床上。 她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觉得刚才那批人应该走远了,便大声呼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可无论她怎么喊,外面都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青送杏子回府了,殷洵又被白君桃缠住无法脱身,此时此地,再无他人可以救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 雍楼底下的厨房,掌厨的大娘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一瓶酒喊道,“二蛋,过来!” “来喽。”正在偷吃牛肉的二蛋忙不迭跑过去。 “这瓶梨花酿是白大小姐带过来的,我估计时候也到了,你给她送过去,在三楼离号房。”顿了顿,大娘又提醒一句道,“白大小姐交代了,不能让房间里的客人知道这酒是她带过去的,你给我机灵点!” 二蛋把口中的牛肉咽下去,端着酒道,“好叻,我这就送过去。” 咚咚咚从后院跑上三楼,又吃了根刚才顺过来的鸡腿,吃完便顿住了脚步。 刚才大娘说,白大小姐,在哪间房来着? 都怪自己只顾着吃东西,没有好好听大娘说话!可是白大小姐又交代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酒是她带来的,他总不能莽莽撞撞的跑进去问。该怎么办好呢? 二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情况只好自己打探。他跑到离号房门口趴着听了会儿,里面没有人说话。 又跑到坤号房门口听了听,里面只有几个有夫之妇在说自己夫君的坏话。 最后跑到干号房门口听了听,里面有男人说话,还有女人娇笑的声音,说的好像是什么卖药的事情。 他虽然不认识白家大小姐,也知道白家是卖药的,便猜测这里一定是白大小姐所在的房间了,便将酒送了进去。 “客官,你们要的上好梨花酿来喽。”二蛋满心欢喜地把酒放到了桌子上,沈泽一挥手,他身边的女眷便掏出二两银子赏赐了二蛋。 嘿,这酒送对了! 沈泽周围坐着马连舟,茶瑾之,还有其他几个地位相当不错的商户或者官宦人家。他还从洛阳最大的青楼牡丹阁里找了几个姑娘过来陪着他们。 席间人人欢乐,只有茶瑾之一人黑沉着脸,只闷头喝酒,对身边的姑娘不闻不问。 沈泽哪里记得自己有没有定过梨花酿,此时见茶瑾之如此,立马打开面前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悉声问道,“茶大人可是觉得饭菜不甚爽口?快来尝尝这上好的梨花酿,清幽脱俗,大人享用极为合适。” 茶瑾之看着酒杯被倒满,立马把它端起来,对沈泽道,“沈老板,本官还有要事,这杯酒敬你,喝完本官便先走一步。” 说罢,他便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沈泽脸色微沉,没想到茶瑾之如此驳他面子,他也不好再留,便假意笑道,“哦,那茶大人慢走。” 茶瑾之起身,愤怒地摔门而去。 转转悠悠到了雍楼后面的客房,刚才在酒席上看不惯他们的荒淫行为,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走在石子小道上,凉风阵阵袭来,身体虽然舒爽了些,可心里的烦躁却更甚,眼前也不断浮现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的身影。 茶瑾之大惊失色,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越加感觉昏昏沉沉,无头苍蝇一样在院中乱逛,内心的热度几乎令他承受不住。 突然,他听见不远处的房间中有女子呼救,茶瑾之陡然清醒几分,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房门上的锁只是轻轻挂在上面,茶瑾之把锁拿掉,推门而入,竟看见白君灼被绑在床上。 “茶大人!”白君灼喜道,“快救救我,茶大人!” 茶瑾之过去给白君灼松绑,不解道,“白姑娘,你为何会被绑在这里?” 白君灼拿掉身上的绳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还在雍楼内,被几个人绑到了这里。还好茶大人过来了,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居然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乱,白姑娘放心,本官一定为你做主!”茶瑾之怔然道,不过那些挥之不去的不好感觉复又浮现,身体热得不行。 他盯的眼睛开始涣散迷茫,竟对白君灼慢慢举起了手。 白君灼见他神色不对,便道,“茶大人,你怎么了?” 茶瑾之听见她说话,连忙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浑身燥热,内心悸动万分,四肢软绵没有一丝力气……” 白君灼闻言,连忙伸手按了按茶瑾之的脉搏,不过片刻又立即把手拿开,从床上跳下来,躲得远远的。 “茶大人,你中了春药!可我身上没带解药,你赶紧出去找个女人吧。”白君灼道。 茶瑾之模模糊糊听白君灼说完,越加觉得身上的毒难捱,摇头道,“本官不愿意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白君灼舒了一口气,接着道,“茶大人放心,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多有得罪,还请茶大人见谅。” 她说完,举起身边的凳子,使劲砸向茶瑾之的后颈,茶瑾之瞬时悠悠地倒了下去。 白君灼见他昏了,才仔细替他把了会儿脉,还好,这种春药名叫魅毒,药效不猛,一般是配合其他药来用的。茶瑾之今晚睡一觉,明日起来便好了。 她想把茶瑾之换个地方,可无奈力气不够。不过刚才抓她的那群人目标是她,不会对茶瑾之怎么样吧。 “茶大人,暂时先委屈你一下,我马上出去找人过来救你。” 说完,白君灼便走了出去。 * 三楼离号房,白君桃左等右等,也等不到自己的那壶酒。 不过身后那盏香快烧完了,那壶酒的用处也不大了。还好自己做了两手准备。看这个男人今日如何逃脱她的手掌心! 殷洵一直望着窗外,并未同她说一句话。 她时不时地抬头望向他,终于红着脸开口问道,“殷公子……是何许人士?” 殷洵顿了许久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为何白三小姐还不上来?” “这……”白君桃犹豫片刻,无奈道,“兴许是妹妹贪玩,跑街上看花灯去了。” “那些与白家交往甚深的掌柜呢?”殷洵又问道。 “他们……也许刚才是我看错了,他们还没到。” 白君桃支支吾吾,殷洵便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或者想做什么事情。 他对她做什么一点兴趣也没有,便对她道,“时候不早了,在下先行一步。” “殷公子!”白君桃慌忙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刚才她摔跤扭到的脚也好了,整个人精神极了。 殷洵的确停了下来,却转身看了眼桌上摆着的琉璃水晶灯。 十万两银子的灯还摆在这里,白君灼去哪了? 他墨色的眸子立马布上一层暗色,问白君桃道,“你刚才故意支开白君灼,目的不是我,而是要对付她?” 白君桃一惊,愣了愣,急忙答道,“殷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是吗?”殷洵声音冷锐,“刚才那一跤,白大小姐真当在下是傻子幺?” “殷公子……”白君桃眼中已经噘着泪,摇头道,“殷公子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刚才我的脚踝真是疼的厉害……” 殷洵不屑于同她争辩,不咸不淡地道,“你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害白君灼身上,所以对我来说,你这个人没有一点价值。而没有价值的人,我向来是不屑于在他身上浪费一丁点儿时间的。” 他向白君桃靠近一步,语气越发森冷,幽幽道,“更何况,白君灼是我的人,若是让我知道谁动了我的人,我必然让他加倍还回来!” 他说什么?白君灼是他的人? 此话犹如五雷轰地,顿时,白君桃像丢失了所有力气一般,颓然的坐在地上。 她承认,自己只觉得殷洵条件好,想要嫁给他也不全然是因为自己爱上他了。而自己看中的东西居然又被白君灼夺走了,这让她怎么不恨! 她最讨厌别人觊觎她的东西! 殷洵拿起水晶灯便向门口走去,突然脚步一软,双腿完全不听使唤,顿时已经没有力气跨出这个门槛。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5章 蚀骨美人香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他扶着门框使自己不至于倒下去,转头看向白君桃,眼中闪现一抹杀意,“你给我下毒?” 白君桃擦了擦泪,得意地看了那盏已经烧完的熏香。 今夜,他逃不出自己的手心,而白君灼,也将堕入毁灭她这一生的地狱! 她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想要扶着殷洵,她柔声道,“殷公子真是误会人家了,你到这个房间来,没有碰过我准备的任何一样东西,怎么会是我给你下的毒呢?” 殷洵冷冷地看着她,的确,他到这个房间,连凳子都没有坐过,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呢? “不过看样子,殷公子好像很难受,我扶殷公子过去坐吧。”白君桃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冷眼,继续贴过来。 “离我远点。”殷洵幽深的眸子闪烁,一一掠过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最后停留在那盏熏香上,“毒是下在熏香里?” 白君桃一惊,不过片刻又微笑起来,对他道,“殷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与你同时呆在这个房间,若毒是下在熏香中,为何你中毒,而我却没事?” 殷洵不知何解,却认定毒一定是她下的,他阴骜地开口:“若是你老老实实将解药拿出来,我可以看在邹氏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白君桃抿嘴一笑,“若是我与殷公子生米煮成熟饭,殷公子会不会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娶我呢?” 她也看出殷洵还是有几分敬重邹氏的,才会如此不顾后果的给他下毒。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但与自己发生了关系之后,一定也会碍于奶奶的面子娶她的。而之后的事情,她相信自己有能力真正获得他的心,并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殷洵没有回答,他的眸色越来越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沼泽。若是他现在还有力气,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白君桃再也不顾其他,强行过来拉过他的手。 芊芊玉手柔软地搭在他的身上,内心的燥热好像猛然间爆开,心里再排斥这个女人,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近她。 “来,殷公子,咱们换个地方。” 换到白君灼被关的房间隔壁,让她被折磨的同时,也听听他们这边有多快活! 她扶着他向外走,还未行动,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殷洵!” 白君桃猛然顿住,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去,居然看见白君灼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从白君灼被绑架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是中了白君桃的计了。本想回来找她麻烦,可却看见殷洵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慌乱了,连忙上前推开白君桃,抬高声音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君桃被推倒,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君灼,口中喃喃说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我明明还让那些人喂你吃了药……” 白君灼没听清她说什么,一手扶着殷洵,一手按着他的脉搏,心中一紧,恨恨地看着白君桃道,“你给他用蚀骨美人香?你知不知道他原本就寒毒侵体,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这一切的打击太大,白君桃完全沉浸在为何又让白君灼逃了的悔恨之中,没有听清她的话。 “解药呢?快把解药拿来!”白君灼冲着白君桃大吼。 白君桃一听这话,陡然清醒了几分。白君灼是逃了出来,可殷公子还中了他的毒。 而且蚀骨美人香的解药只有配药的人才知道药方,这个男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出她的手心! 她缓缓站起来,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自然不想要殷公子的命,只要你将他交给我,我自然会替他解毒的。” 殷洵倒是清醒了几分,拿开扶着白君灼的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白君桃,“我倒是先想要了你的命!” “交给你?交给你成了你们的好事吗?白君桃,你给我听着,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我都不会让你动这个男人分毫!”白君灼对白君桃吼完,又转过来按住殷洵的手,“把剑收回去,快跟我走,我去给你配制解药!”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殷洵走下楼梯,身后的白君桃慌忙冲着她的背影喊道:“白君灼,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配出蚀骨美人香的解药的!你就和他一起死吧!” 喊完,她再次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战,她再也没有得胜的可能了。 白君灼扶着殷洵出了雍楼,正好看见莫鹰优哉游哉地驾着马车赶过来,一眼看见他家主子情况不对,连忙跳下来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来的正是时候,快送我们回白府。” 白君灼说完,莫鹰赶紧过去和她一起将殷洵扶进马车,听白君灼的语气,莫鹰也不敢怠慢,急忙就往白府赶。 殷洵无力地靠在车上,看着白君灼焦急地翻着她随身携带的小包,忍不住出声问道,“我又中了什么毒?” “蚀骨美人香,极强的春药,热性,与你体内的凉性的毒相遇虽会减缓催情的效果,一冷一热却更伤你的身体。”白君灼一边回答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终于找出一罐药,递给他道,“我暂时没有蚀骨美人香的解药,只有镇静剂,你快吃了,可以减缓……减缓……” 白君灼无法再说下去,举着药许久,殷洵也没有接过,他只是看着她,缓声道,“不必,我可以控制住。” “你……”白君灼无奈,把药收了回来,“不要算了。” 为了保险起见,白君灼还是坐的离他远远的。蚀骨美人香的药效比茶瑾之所中之毒的药效要强很多倍,见过茶瑾之的样子,她便知道殷洵此刻忍地有多辛苦了。 外面莫鹰把车赶地极快,忽然一个转弯,白君灼没控制好,一头栽进殷洵的怀中,她想要坐起来,可心中太慌,扑腾了好半天也无法从他身上起开。 殷洵内心原本就悸动万分,如今白君灼又闹了不停,他更觉得身上犹如火烧,再加上他本来就不讨厌白君灼,在这样下去非擦枪走火不可。 他伸手扶起白君灼,关切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是莫鹰驾车的问题,怪她吗?白君灼原本还想争辩一句,可抬头对上他已经有些迷离地眸子,还有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生怕自己随便动一动就玩火焚身,只好闭口不言。 她想要退离,却发现殷洵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臂,她忙道,“你快放开我。” 殷洵听话地放开,白君灼立马又躲得远远地。 他觉得好笑,无奈道,“你放心吧,我说我能控制住,就一定不会对你乱来的。” “我不是怀疑你的自制力,我只是减缓你的痛苦。”白君灼正经万分地回答。 殷洵无声地笑了笑,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突然举起右手,将自己一直拿着的琉璃水晶灯递给白君灼。 白君灼满脸地惊讶,久久才接过灯,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感动道,“你居然一直拿着它……” 殷洵倒不以为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刚才那个女人说你无法配制出解药……” “我可以的,”白君灼连忙打断他的话,“大不了一种一种试,一个时辰之内绝对可以配制出来。” 殷洵点头,他相信白君灼的能力。顿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你都不会让她动我分毫,这句话又做何解?” 白君灼抬眼,见他眸中似有幽幽清光,不由地轻颤了一下,语气略微慌乱,道,“别乱想,自然是药堂的原因。若是她正得逞了,嫁给了你,以后这药堂无论如何都是她的了。” “只是……这样吗?”殷洵环胸看着白君灼,似乎不信。 “当然只是这样!”白君灼急着与他争辩,外头吁声想起,莫鹰陡然停下马车,她再一次跌进他怀中。 “主子,白姑娘,白府到了。”莫鹰掀开车帘,就看见如此暧昧的一幕,立马又把车帘放下。 白君灼连忙起身跳出车外,急躁地对莫鹰道,“还不快把你家主子带到我房中,你想看他死吗?” “哦。”莫鹰点头,连忙将殷洵扶下马车,“白姑娘,我家主子究竟是怎么了?” “中了春药。”白君灼来不及多解释,一溜烟跑回自己的院子,进了药房便开始配药。 莫鹰将殷洵扶到白君灼的闺房,沈青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看见殷洵如此,关切道:“主子怎么了?” “白姑娘说主子中了春药了。”莫鹰急忙回答。 沈青一听,便跪了下来,“都怪属下没有保护好主子!” 殷洵连挥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轻声说道,“是我让你先回来的,此事与你无关。”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莫鹰见他如此难受,忍不住问道,“白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解药配好啊?” 沈青听罢,与他对视一眼,开口道,“看主子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可能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莫鹰焦急地问道。 “出来。”沈青拽着莫鹰出来,到外面才低声对他道,“既然是春药的话,与女子交合便会好了。” 莫鹰点头,“你说的没错,我马上去劫一个女人过来。” “普通女人怎么有资格爬上主子的床?”沈青道,“纵观整个白府,只有白姑娘勉强够格为主子解毒。” 莫鹰听罢,又想到刚才车中的一幕,立马转身进了药房,将白君灼扛了出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正在配药!”白君灼挣扎无果,被莫鹰带进她自己的闺房,抛进床上。 莫鹰认真地说道,“白姑娘,为了救主子,只好委屈你了,但你放心,以我家主子的为人,他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 “不,我不要!” 白君灼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莫鹰已经跑了出去,还将门锁上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6章 混蛋别过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听见外面上锁的声音,她甚至不敢去看坐在一边的殷洵究竟是什么表情。 从上次被绑匪绑架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男人的武力值绝对不低,一旦他失去意识,想要强了自己,自己绝对毫无反抗的能力。 她又急又怕,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边使劲敲门,冲着外面喊道:“杏子,梨子,明月,你们快来救我!” 门外却传来莫鹰的声音:“白姑娘放弃吧,我刚才已经把他们锁在房间里了。” 白君灼一怔,真想冲出去把莫鹰大卸八块! 现在要怎么办? 突然,身后响起碰翻凳子的声音,她听见殷洵的脚步声极轻极缓,却每一步都使自己忍不住震颤。 她浑身发凉,不敢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不知所措的往一边挪,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殷洵熨烫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腰,将她扶起来。 白君灼毫不感恩,闭着眼睛乱踢乱打,口中不住的嚷嚷:“混蛋,你别碰我!” 殷洵一只手将她的爪子控制住,用身体把她牢牢抵在门上,声音听不出喜怒:“把眼睛睁开。” 无形的压力陡然落下,白君灼立马没出息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他极为清明的一双眼睛,她愣了愣,忙问道:“你……你的毒?” 中毒这么久,不应该还可以保持清醒啊。 殷洵没有说话,白君灼突然感觉有股热热的东西流到她的手背上,她忙低头看去,却见殷洵手腕处被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挣扎着想看殷洵的伤口,却被控制地无法动弹,只好看着伤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保持清醒。”殷洵低声回答。 “所以你就割破自己的手腕?”白君灼眉头紧蹙。 殷洵问道:“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白君灼有些恼怒:“刚才我明明给了你可以减缓发作的药!” 殷洵回答地理直气壮:“我不愿意吃啊。” “为什么?” 殷洵含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白君灼无语,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接着挣扎:“你快放开我!” 殷洵没有放开她,反而靠近她的脸,突如其来的热度扑在脸上,白君灼害怕地躲着他。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略微沉重的呼吸,耳边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比平时快很多。 “相信我好吗……”白君灼弱弱地开口,“让你的手下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你配制出解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殷洵愣了愣,终于还是将她放开。 白君灼转了一下被握的有些麻的手臂,看向殷洵还在流着血的手腕,关切地说道:“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殷洵点头,“嗯,等你包扎完,估计我也失去意识了,到那时我再对你做些什么,可就无法控制了。” 白君灼立马躲到一边,“那你还是自己包扎吧。” 殷洵嘴角微微挑起,眼睛看向白君灼的左边,“你的梳妆台后面便是窗户,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白君灼连忙向左边移动,踩着梳妆台爬上窗户,跳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她便赶紧跳了出去。 殷洵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但愿。” 他扶起凳子坐下,不过片刻,沈青开门进来,对他道:“主子,你怎么让白姑娘跑掉了?” 殷洵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开口道:“莫鹰蠢,你也蠢么,我想将她收为己用,又怎可在这种时刻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沈青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主子,其实你可以娶她做王妃,这样她必然可以全身心的为你所用。” 殷洵眸色微暗,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冷芒,“你明知……” “主子,你现在忍得辛苦吗?既然你不愿意对白姑娘出手,那么属下出去给你随便抓一个姑娘过来。”沈青见自己似乎触及殷洵逆鳞了,连忙转移话题。 殷洵身上锐利之气消融下去,无奈地看了眼沈青,冷声道,“去给我打一桶冷水过来。” “可是主子的身体……” “去吧。”殷洵打断他的话。 沈青无奈道:“是。” * 此时,雍楼后院,刚才绑架白君灼的几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跑进茶瑾之所在的房间,他们临走之前点的蜡烛已经烧完了,屋里黑洞洞一片。 他们淫笑着靠近床上的人,口中念念有词:“白三小姐,刚才给你吃的药应该发作了,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哥哥们这就过来解救你……” 几个人扑倒昏迷不醒的茶瑾之身上,扒开他的衣服便亲了起来,在他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印迹。 突然,最上面的一个人喊道,“停!你们觉不觉得,白三小姐变高了?” 另一人接话道:“身体也硬邦邦的,不似刚才扛过来的时候那般绵软。” 又有人道:“我们现在对着她前胸还是后背啊?为什么扁平一片?” 大家都发现不对了,连忙点起灯,看见床上居然躺着个男人。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相互看了一眼,奇怪道,“我们明明没有走错房间,为什么白三小姐不见了?换了个男人躺在这里?” “等等!你们看他是谁?”有人惊讶地指着茶瑾之道:“这是刺史大人啊,我们居然……” “真的是茶大人!”众人惊呼道,“现在该怎么办?办不好事情,没法从白大小姐那里拿到钱啊。” “还拿什么钱啊!”那人慌忙从床上下来,“猥亵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趁他没醒赶紧跑啊!” 众人一听,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东方渐渐露出鱼尾白,茶瑾之幽幽转醒,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更是疼地厉害。 昨夜发生的事情记得都不太清楚了,好像从沈泽那里出来,身体就有些难受,然后到这里遇见了被绑架的白君灼,他放了白君灼,却觉得浑身燥热。 然后,好像白君灼说他中了春药。 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他扶着脑袋坐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思维渐渐清晰些,低头,茶瑾之突然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身体上还泛着些许印迹,莫非…… 他的心猛然揪紧,莫非白姑娘为了救自己,竟然与自己做了那般令人不齿的事情?! * 橘色的太阳慢慢升起,白君灼从药房出来,已然一脸倦意。 她捧着一碗药给沈青,语气充满了疲惫:“药配好了,快给你家主子送过去吧。” 沈青低头看着那碗药,沉默片刻才伸手接过,“为何白姑娘不自己送进去?是怕主子非礼你?” 白君灼挑眉,“不,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我发现你家主子倒是个正人君子,只是养了一批禽兽不如的手下。” 沈青知道她还有些气,也不与她争辩,“辛苦白姑娘全力配药,只是主子怕等不及,已经在冷水里泡了好几个时辰,这解药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什么?”白君灼突然瞪大眼睛,惊道:“他明知自己体内的……为什么还这么糟蹋自己?他想早点死吗!” 沈青道:“白姑娘不是男人,自然不知道这般忍着有多痛苦。可是主子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伤害白姑娘……” 沈青顿住,细细看着白君灼的脸色,见她微微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才接着道:“我希望白姑娘能明白主子的一片苦心,至少,以后可以全心全力为主子办事。” 说完,他也不等白君灼回答,便转身将药送进房间里去了。 不多时,殷洵再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象,却不见白君灼,便问沈青道:“她人呢?” 沈青脸上露出了然地笑意,“属下刚才对白姑娘说了些话,怕是触了她心弦,白姑娘躲起来不愿意见主子了。” 殷洵冷眼看他,“多事。” 沈青掏出一张纸递给殷洵,“属下昨晚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今早与白姑娘说的话,都是按着陆抗命人送来的这张纸上写的来做的。从陆抗知道主子中毒起,就计划了好了接下来的每一步,所以主子要怪就怪陆抗,我与莫鹰都是无辜的。” 殷洵接过那张纸,扫了眼陆抗飞扬跋扈的字,便将这张纸撕了。 “看来他的伤是真的好了,所以闲不住了幺。”殷洵脸色沉沉地说道。 沈青点头,“陆抗还说,主子毒解了之后一定想去杀了白大小姐,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又不可能真正的杀了她,可照主子的性格又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所以需要一个台阶,而白三小姐恰好就是这个台阶。” 这的确是殷洵心中所想,挑眉问道,“他这般料事如神?” “陆抗向来如此,”沈青点头道,“只是他说他还有一事不敢确定,所以不知道主子和老夫人之间的暗战究竟会不会更加激烈起来。此局中关键的一步他无法控制,所以主子和老夫人究竟会不会因为白大小姐而撕破脸,就看此事会不会按照陆抗心中所想的来了。” 殷洵神色未变,扬眉问道:“何事?”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7章 暴打白君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姑娘的心意。”沈青回答。 殷洵不说话,眸中幽光闪烁,似乎在想些什么。 沈青接着说道:“陆抗说,据他对白姑娘的观察,和从我们口中听到的来看,白姑娘性格还算善良,却也有仇必报。而白大小姐三番五次地害她,又与她争夺她最看重的药堂,白姑娘说不定不会成为主子和老夫人之间的台阶,而是落石,横插一脚除去白大小姐,将主子和老夫人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完全破坏掉,主子也休想再拿到那个东西。” 殷洵脸色肃冷,“人心最是难以控制,若真是这样,本王也不怕跟邹氏来硬的。” 沈青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莫鹰从外面进来。 “主子,你昨晚带着的那盏琉璃水晶灯,属下已经按照陆抗的吩咐给白姑娘送过去了。白大小姐也已经回到白府,她居然敢给主子下药,属下这就过去杀了她!” “慢着,”殷洵出声阻拦,“我自己去。” “是。” * 房间里,白君灼盯着那盏琉璃水晶灯发呆,杏子端了早点过来,讨好道:“小姐,奴婢昨晚不是故意不说一声就离开的,是有原因的!” 白君灼没有任何反应,杏子搔了搔脑袋,接着道:“小姐,你是不是累着了?昨晚一夜没睡,赶紧歇着去吧。” 白君灼将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把玩一通,突然自语道,“他还没给我十万两银子呢,不行,我得去找他要钱。” “啥?”杏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正在此时,何嬷嬷慌忙从外头走进来,跪在白君灼面前道,“三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 白君灼吓了一跳,何嬷嬷跟了邹氏几十年了,平日见了府上小姐姨娘也就略微行个微礼意思意思,这下居然跪下了,白君灼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她命杏子过去扶起何嬷嬷,问道,“何嬷嬷如此慌张,是为何事?” “请三小姐亲自过去,老夫人会与三小姐说明的。”何嬷嬷并未直接回答。 白君灼略微思虑,心中有了一番猜测,便起身道,“那好,咱们走吧。” 不多时,白君灼跟着何嬷嬷一同进了邹氏的房间,一眼就看见白君桃跪在邹氏下首,她便知道应该是自己猜的那样了。 邹氏见白君灼过来,便屏退了其他下人,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来。 白君灼连忙上去搀扶着,同时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奶奶,你喊我过来是为何事?” 邹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轻柔,“灼儿,听说你昨夜为殷公子配药,一整晚都没睡,怕是累坏了吧。” 白君灼摇头,“不碍事。” 邹氏微微骇首,转脸对地上跪着的白君桃道,“还不快过来跟灼儿赔不是!” 白君桃一脸的不情愿,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来,对白君灼道,“三妹妹,你就原谅大姐吧,大姐昨晚也是一时糊涂……” 白君灼挑眉笑道,“大姐为何道歉?是为了给殷公子下毒,累了我一晚上解毒这件事,还是为了你派人绑架我,给我下药这件事?” “什么?”邹氏猛然挣开白君灼的手,指着白君桃道,“你还做了这等事?!” “我……奶奶……”白君桃见邹氏似乎真的很生气,忙过去抱住她的腿,哭哭啼啼地求饶,“奶奶我错了,我只是,只是鬼迷心窍,是白府的妖孽迷了我的心智……” 白君灼嗤笑一声,幽幽说道,“咱们白府闹鬼还真是件好事,以后做错任何事情都可以归结到鬼迷心窍上来了。” 邹氏挥起手中的拐杖,狠命打了白君桃一下,怒道,“你这个糊涂鬼,对殷公子下手不够,还对你三妹妹下手,我打死你!” 邹氏之前向来疼爱白君桃,这次更是第一次打她,白君桃顿时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邹氏,说不出一个字。 白君灼多少也有些惊讶,她猜到邹氏为了救白君桃,一定会小惩一番给自己出气,却没想到邹氏会动手。 看着邹氏又打了两下,白君灼想着自己也应该出言劝劝了,不然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奶奶,”她伸手拦住邹氏,替白君桃求饶,“算了,反正我与殷公子此时都没事了,奶奶也不要太难为大姐了。” 邹氏喘着气将拐杖放下,对白君桃道,“灼儿是自家人,不愿意跟你计较,可殷公子却要你偿命,你知道吗!” 白君桃颓然地望着她,喃喃自语道,“偿命……哈哈哈哈,他居然如此对我!” 她好似突然疯癫一番,突然又转脸对着白君灼,阴森森地说道,“我得不到他,你也休想得到,你可知他究竟是何身份,他是……” “住口!”邹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凶狠的力道将白君桃打翻在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漫延开来,她的脑袋哄的一声,险些失去意识。 白君灼也被邹氏的狠戾吓了一跳,甚至忽视了刚才白君桃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 此时,房间里静地可怕。 许久,白君灼才先回过神来,扶着身体不住颤抖的邹氏道,“奶奶,我扶您过去坐下吧。” “不必,”邹氏摇头道,“灼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此时还恨你大姐吗?” 白君灼拳头紧握,恨还真的不至于,不过白君桃三番五次地主动害她,她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心下虽然这么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奶奶这是哪里的话,毕竟是自家人,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幺。” 邹氏欣慰地点点头,语气越加软了些,道,“灼儿,你可愿意去殷公子那里,为你大姐求求情?” 白君灼无奈道,“殷公子连奶奶的面子都不卖,我又有何德何能,能劝得动殷公子?” 邹氏身体微颤,很是伤心,“灼儿还是不愿意原谅你大姐?” “没有。”白君灼慌忙摇头。 “你只需求殷公子饶她一命便可,我一定会好好处罚她,为殷公子和你出气的”邹氏目光闪烁,依然有泪闪现,“可她毕竟也是白家一条血脉,切莫要了她性命。” 此时邹氏不过是一个关心孙女的奶奶,也确实可怜。 白君灼见她如此,只好点头道,“我会去向殷公子求情的,可究竟他愿不愿意原谅大姐,这只能看大姐的造化了。” 邹氏欣慰地点头,又看向白君桃道,“还不快谢谢你三妹!” 白君桃似乎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只知道怔怔地看着白君灼,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必了。”白君灼摇头道,“奶奶,我现在便去求殷公子。” 说罢,白君灼便退了出去。 邹氏看着地上跪着的白君桃,无声地叹了口气。 * 西厢客房,白君灼敲门进去,殷洵临着雕花的窗而坐,手捧一本书,仅是一张侧脸便足以令人移不开视线。 白君灼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画面,“你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奶奶了?” 端方如玉的公子慵懒地看向她,淡然回答:“就算我不说,邹氏也绝对会知道的。” “你要杀了白君桃?” 殷洵点头,“昨晚我可是提醒过她,若是她愿意交出解药,我还可以看在邹氏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可是她没有。” 白君灼冷笑道,“殷公子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许昌一个普通商户人家的次子,有何资格草菅人命。” 殷洵知道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便不动声色地回道:“并非普通商户人家,而是与皇宫贵族交情甚笃,因此可以肆意妄为。再说,这也不算草菅人命,毕竟是她害我在前。” 白君灼沉默,她究竟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殷洵随意地敲了敲桌面,出声问道:“那么白姑娘呢?你的这位姐姐如此害你,你就不恨她幺?” “她害我,我自然也不会轻饶她。”白君灼回过神来,仔细对殷洵道,“可毕竟我们现在都没事了,她也罪不至死。” “你是在求我放了她?”殷洵似有惊讶。 “得饶人处且饶人,父亲在世之时,总说行善者终有善报,凡事不要做的太绝,给别人后路就是给自己后路。”白君灼低头说着这些话,不去看殷洵的脸色。 殷洵托着下巴盯着她,含笑道,“真没想到白姑娘居然是如此善良之人,你与我合计要害那个玄女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玄女幺……”白君灼喃喃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与你的合计目的不是害她,而是自保。” “你总是出乎我之预料。”殷洵目光和煦,朗声道,“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她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去跟邹氏说,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 “嗯。”白君灼点头,便要转身出去。 殷洵又道,“慢着。” 白君灼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我饶她,这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如何还我?”殷洵含笑问道。 白君灼皱皱眉头,“我说过会解你身上的毒的。” “一码归一码,你解毒的条件是药堂。”殷洵眼中掠过算计之色,幽幽说道,“我饶她,你得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8章 被罚进家庙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顿时就有些暴躁,她过来替白君桃求情已经是万般不情愿了,还要为了她再牺牲掉自己? 许久才平静下呼吸,虽说她巴不得白君桃死,但自己刚才说的话也并非都是假的,白君桃罪不至死,而且若是她救不得白君桃一命,邹氏那边也不好交代。 她耐着性子问道:“何事?” 殷洵双手环胸,淡然道:“对你来说应该是极为简单的事情。我将药堂交予你,你自然要做出些成绩给我看,我让你做的事情便是一个月之内赚足十万两,若是做不到,你就得答应我另外一个条件。” 一个月赚十万两?似乎有点难度。 “另外一个条件是什么?”白君灼蹙眉问道。 殷洵静静地看着他,“暂时还没想好。” 白君灼眼中闪过寒芒,世事无常,还不知道一个月后又是怎样的光景,况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我会赚到的。” 殷洵满意地点头,“既然如此,你回去吧。” 白君灼并未立即转身回去。 “有些事情我也知道,只是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罢了。” “什么?”殷洵对这突然的一句似乎有些不解。 “我来替白君桃求情,也是给你台阶下。若是你真杀了白君桃,管你是什么身份,奶奶心中都会对你有隔阂。”白君桃肆意笑了起来,“你可不要小看奶奶,若真是如此,她就算毁了自己,毁了白府,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哦?”殷洵挑眉看她。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好意思出言让我答应你的条件。”白君灼冷笑一声,接着道,“我答应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做好,你的条件也不算为难。” “哈哈……”殷洵大笑起来,“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白君灼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肆意张狂的笑,仿佛一瞬间撕下所有的假面具,如今展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年轻男子,他们相互拆穿对方的谎言,然后就像朋友一样嘲笑对方。 白君灼嘴角弯了弯,“昨晚那盏琉璃水晶灯的银子,你快派人给人家送过去。” 殷洵收敛住笑意,点头道,“嗯。” 白君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走了。” “去吧。”殷洵的目光越加温和,目送她离去。 * 今早的事情,许久才传入林白莲的耳中,她立马赶到邹氏的房间,不顾下人阻拦便冲了进去,扑倒在邹氏脚下,哭着哀求道,“姑妈,求求你饶了桃儿她,她还年轻,她不懂事……” 邹氏甩开她的手,拄着拐杖回斜榻上坐下,冷声道,“若是我等你来求情,桃儿早已经死了千次万次了!” 林白莲顿时愣住,邹氏这意思,是放过白君桃了? 可她又看向旁边,自己的女儿还跪在那里无声地哭着。 “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了连我都无法对付的人!”邹氏颤巍巍地指着白君桃道,“如今那人虽然愿意饶你一命,可他也发话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你去家庙里待着吧,等他什么时候离开了洛阳,你再出来。” 林白莲一听,惊道:“家庙向来是处罚不守妇道的白家妻妾,桃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姑妈将她罚进家庙,以后还怎么活?” “那你说怎么办?让她继续在府里带着,时不时惹出点麻烦,害人害己,最后白府也要被拖累吗!”邹氏声音都有些抖,她也十分不愿意如此处罚白君桃,可这两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呢! “姑妈……”林白莲泪流满脸,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君桃一把抓住了手。 她低声劝道,“娘,女儿可以进家庙,你先别激动,待会儿女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林白莲不解地看着她,白君桃给邹氏磕了一个头,道,“奶奶,我愿意进家庙,走之前想和娘单独待会儿。” 邹氏叹了口气,点头道,“去吧。” 林白莲扶着白君桃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心疼地看着白君桃脸上的伤痕,“疼吗?桃儿……” 白君桃点头,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娘,我身上和脸上的伤,全都是奶奶打的,她已经被白君灼那个妖精迷了心智,再也不疼爱我了。” “姑妈她居然如此狠心!” 母女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啜泣着分开,林白莲问:“刚才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 白君桃吸了吸鼻子说:“昨晚我的确对那个男人下手,可也是仗着奶奶权利大,料想就算失败,那个男人也不会对我如何。可今日奶奶喊我过去,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不说,还低声下气地让白君灼替我求情。娘,你可看出什么不妥了?” 林白脸略一思索,便道,“那个男人身份不俗?” 白君桃点头,“何止不俗,在我的追问之下,奶奶终于告诉我那个男人的身份,他居然是富可敌国的九王爷殷洵!” “什么?!”林白莲诧异.地看着她。 “娘,刚才我想了很多,”白君桃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道,“既然他是九王爷,就算他当真对白君灼有什么情谊,也不会娶了这种身份的女子。所以我走后,娘完全可以下狠手对付白君灼,不必有所顾忌。还有,娘还要对付另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谁?”林白莲问道。 “奶奶。”白君桃眼中露出一丝狠戾。 “你疯了!”林白莲惊惧道,“她是我的姑妈,是你我在白府最坚固的后盾!” 白君桃眯起眸子,“她今日打了我,有顾念这份情谊吗?!如今她对白君灼越来越看重,白家的一切,迟早有一天她会全然交给白君灼。” “桃儿!” “娘,”白君桃出声打断林白莲,“她已经不是疼你宠你的姑妈了,她一定是中了白君灼那小贱人的妖术,心里只有她!她早晚有一天也会除掉你的!” 林白莲只是摇头,她真的不敢与邹氏为敌。 白君桃见她如此,沉默半晌,又出声道:“好吧,娘,你再想想,二叔虽然对你不错,可他碍于奶奶,必然不敢大胆与你在一起。若是奶奶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二叔相爱了,而且白家的一切都是你们的。” 这句话像倒刺一般戳进林白莲的心中,她突然想到之前玄女跟她说过要一起对付老夫人的话。 “而且,我还听说奶奶最近又在给二叔找合适的姑娘,准备纳入府中了。” 林白莲身形一颤,抬眼看着白君桃。 白君桃轻轻一笑,“女儿在家庙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灼院里,白君灼正在配制今日喂那些小白鼠的粮料,伏明月敲门进来。 白君灼回头,见她已经拆下了纱布,一张脸光洁完美,毫无瑕疵,心中为她开心,道:“你全都好了!” 伏明月含笑点头,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白君灼脚下。 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她。 伏明月没有起来,开口说道,“小姐,明月今日是来跟你告别的。” 白君灼面露不舍,却也含笑答道:“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人生目标,我也不会强留你。你快起来,我最讨厌别人跪来跪去的了。” 伏明月这才站起来。 “小姐对我的恩情有如再生父母,我都不知该如何回报小姐。”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修来的,是你救了我我才会帮你。”白君灼无所谓地笑了笑,问道,“你打算何时启程?” “现在。”伏明月答道。 白君灼点头,向外面喊道:“杏子,进来。” 杏子忙不迭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明月要走了,去拿一千两银票过来给她做盘缠。” “是。”杏子应着,转身跑了出去。 伏明月连忙道,“不可,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好意思要小姐的钱…….” 白君灼笑道,“那你一个姑娘家,打算一路要饭回许昌?” “我……” “而且你现在的容貌,一个人回去的话难免会遇见坏人,”白君灼仔细想了想,又道:“不如去找殷公子帮忙吧,他身边皆是武艺高强之人,问他要个人送你回许昌。” “不可,”伏明月连忙摇头,“我与那殷公子又无交情。” “不碍事,”白君灼说着,已经拉她走了出去,“他虽然看上去冰冷无情,其实人还挺不错的,他会帮你的。” 一路拉着伏明月到了殷洵所在的客房,跟他说了缘由,殷洵便应了下来,让莫鹰找人送伏明月回去。 白君灼谢过殷洵,便和伏明月离开。 刚出了他的房间,伏明月便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殷公子,看似非常眼熟,不知在哪里见到过。” 白君灼好奇地看着她,“这么说他还真有名气啊,你说见过,刺史大人也说见过。” 伏明月仔细想想,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记错了,离开许昌之时我不过六岁,就算见过殷公子,也是殷公子孩提的样子。” 白君灼点头,正要说话,却见梨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喘着气喊道:“小姐……小姐,茶大人带了一大帮官兵来白府,要抓你!”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49章 茶大人逼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着实被吓了一跳,莫非茶瑾之知道她昨晚打了他,所以来找她麻烦了? 不可能啊,茶瑾之不是那种小气量的人。 本来打算走的伏明月也停了下来,神色担忧:“小姐,我还是……” 白君灼转脸看她,安慰道:“不碍事,你走吧,茶大人不是不分青白的人,他不会难为我的,再说了,就算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 伏明月多少还有些担心,只是白君灼说得对,她此时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如早日回去,夺回她的一切,恢复她的身份,才有能力帮别人。 她再三谢过白君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送她走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梨子急得满头大汗,眉头紧皱着对白君灼道:“小姐,茶大人派人满府抓你,你倒好,也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急着去跟茶大人叫冤,哎……” 白君灼反倒安慰他,“慌什么,倘若茶大人真是要找我麻烦,早把白府翻个底朝天了。可你刚才跟着我送明月走的时候,可曾见这白府有丝毫动乱?” 梨子一听,眼神有些迷糊,不解道,“可刚才明明看见茶大人带着一帮人进府。” “等着吧,”白君灼微微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话音刚落,便见邹氏身边的迎春过来。 “三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白君灼眉头皱了一下,现在邹氏喊她过去,百分之百跟茶瑾之有关。他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找她商量,要找邹氏? 她命梨子先回去,自己跟迎春一同赶到邹氏的房间,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看见茶瑾之。 “奶奶。”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邹氏对她越发慈祥,招手道,“靠近些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白君灼心中一阵战栗,她向来对邹氏敬而远之,此时突然这么亲密地对她说话,她还真不习惯。 她听话的走上前去,坐于邹氏下首,邹氏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嘴上笑道:“灼儿也是个大姑娘了。” 白君灼一惊,她说这话难道是…… “灼儿这些日子越发俏丽可人起来,算算年纪,也将满十七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已嫁做人妇,只怪我们白家琐事繁多,耽误了你。”邹氏顿了顿,细细打量白君灼的脸,柔声问道,“奶奶给你安排门亲事可好?” 果然是这个事儿! 白君灼心中万般不愿,脸上却笑着回道:“我可是白府最小的女儿,二位姐姐都没有谈婚论嫁,灼儿也不敢。” 邹氏淡然笑着,“她们福薄,没有遇见有缘人,可是灼儿的有缘人,已经上门求亲了,而且此人风度翩翩,气质儒雅,家境也够殷实,与灼儿确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啥? 白君灼愣住,邹氏说的这人该不会是茶瑾之吧? 她回过神连忙对邹氏道:“奶奶,不可!大姐犯错进了家庙,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嫁掉,大姐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气她?而且我和大姐都走了,药堂谁来管?” 邹氏对白君灼越加满意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你姐姐,你的性子果然与你爹一般善良。药堂此时的确离不开你,我也与那人说了,他同意你嫁进他那边之后,继续回来打理药堂。所以灼儿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把握好自己的幸福,不要耽搁了。” “可是……可是……” 白君灼心在抽搐,许久才找出理由,“我还不知那人是谁呢。” “那人便是司州刺史茶瑾之茶大人,”邹氏眼中皆是欣喜,就知道她对茶瑾之有多满意了,“茶大人是出了名的好官,年纪轻轻就才名远播,更何况,他还许诺过奶奶,你嫁过去之后,绝对不会纳其他的妾侍,终身只有你一个妻子,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白君灼脸上青白交加,忙拒绝道,“不可,我与茶大人并不熟识……” “三小姐怎么能如此说话!”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白君灼回头看,茶瑾之居然从柱梁之后走出来,脸上满是痛心,“明明我们昨晚才发生了肌肤相亲之事!” 原来他一直躲在后面听她们说话! 白君灼恨不得上去抽他两个耳光,什么叫肌肤相亲? 他们明明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好吗! 茶瑾之上前来,对邹氏道:“老夫人,在下可否与三小姐单独谈谈?” 邹氏看了眼白君灼,含笑道:“茶大人请便。” 正好白君灼也想与他谈谈,便跟着茶瑾之到了外面凉亭,白君灼先开口道,“茶大人你误会了,昨晚我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今早醒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茶瑾之一点儿都不信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只当白君灼这么说是碍于她的名声。 茶瑾之正色道:“三小姐且放心,我知道昨晚三小姐为了救我迫不得已做了不情愿的事,这份情谊我怎么忘,我就一定会对三小姐负责的。” “谁要你负责!”白君灼没好气地说道,“我昨晚一凳子把你砸晕了,你没对我做任何事情知道吗!” 茶瑾之一听这话,更觉她说的不可能了。好歹他也是个七尺男儿,岂能被一个弱质女流一凳子就砸晕过去? 他越加相信白君灼是想保护自己的名声,又或者是昨晚自己过于粗暴伤了她的心,才会使她不愿意承认。 茶瑾之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三小姐一时难以接受,可事实既然已经发生,逃避是没有用的。”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执拗?白君灼真想拿起手边的石凳子再把他砸晕。 她想了想,耐着性子说道,“那好吧,就当发生了这事,吃亏的是我,你只需赔偿我千两黄金便可,不需委屈自己娶我。” “不可,”茶瑾之摇头,“白姑娘的清白之身是无价的,在下必然要负责到底,而且我仔细考虑了白姑娘的人品、气度和才华,并不觉得娶白姑娘委屈。” 白君灼一阵恶寒,茶瑾之反倒深情地望着她,“我是真心实意想娶白姑娘为妻的。” “不不不!”白君灼连忙摆手,“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有很多缺点的。” “人无完人,我也有很多缺点,”茶瑾之眼神越发柔和,“我在想,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让我与三小姐相知相爱。” 白君灼摇头,“实不相瞒,我对茶大人并无爱慕之心,还请茶大人不要难为我。” 茶瑾之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可白姑娘的清白之身毕竟已被我……还请白姑娘给我时间,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 白君灼忍不住叹息道,“你昨晚真的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事!” “三小姐,”茶瑾之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三小姐一时难以接受,可请三小姐给我机会弥补,嫁给我,我绝对不会亏欠三小姐的!” 他说的深情,就差跪下来了。 仔细想来,茶瑾之倒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可惜她白君灼此时不想嫁人,她还有自己要努力实现的事情,怎能这么早就跳入婚姻的牢笼? 她还没想到怎么出言拒绝茶瑾之,却听身后一道清幽的声音缓缓响起,直击二人耳膜:“你想娶她,我不同意。” 二人齐齐回头看去,茶瑾之见是昨晚的那个男人,不由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不知公子是三小姐的什么人,我要娶的是三小姐又不是你,为何你不同意?” 殷洵步履优雅,走到凉亭之内,身体微微靠着朱漆梁柱,略挑了下狭长的眉,看向白君灼,“我是她的主人。” 白君灼挺讨厌这个从属关系的,可此时也不好出言反驳他,毕竟他这也算帮自己。 “三小姐又不曾卖身于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 殷洵幽深的眸子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他看向茶瑾之,冷冷问道,“你怎知她没有卖身于我?” 茶瑾之看向白君灼,“三小姐,他说的可是真的?” 白君灼连忙点头,“没错,所以他不让我嫁,我便不能嫁。” 殷洵一听这话,心下略微无奈,他好心帮她,结果她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麻烦全部转移到自己头上来了。 茶瑾之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君灼,“这怎么可能?白家也是家财万贯,怎么会沦落到让三小姐卖身的地步?” 白君灼回答道,“前些日子白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奶奶又不在府上,我孤苦无依,只好寻求殷公子的帮助,所以便卖身于他了。” 茶瑾之一听,一脸愤恨地看着殷洵,“没想到公子一表人才,心思却如此歹毒,不但乘人之危强占白姑娘,此番还阻碍白姑娘的婚姻大事。白姑娘,你且说要多少钱,我替你赎身!” 白君灼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便求助般看向殷洵。 殷洵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对茶瑾之道,“多少钱都不可以。” 茶瑾之气急,觉得这个男人着实可恶,带着怒气看着他半晌,这张俊俏冷锐的脸越看越熟悉。 突然间,脑子闪过一道光,他猛地站起身,惊讶地指着殷洵。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0章 压制始于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茶瑾之猛地站起身,惊讶地指着殷洵。 “难怪我昨晚觉得你眼熟,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此话倒是让殷洵变了脸色,他可不想这么早被白君灼知道他的身份。但愿这茶瑾之还识得大体,不会乱说话。 他沉声道,“茶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在下从未见过你。” 茶瑾之凝眉:“一个月之前,在许昌,晋南王世子邀请百官和他的好友狩猎,我在那里见过你!你是晋南王世子的好友。” 殷洵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没认出来。 不过这茶瑾之还真是够蠢的,那日他虽然穿着便服,可几乎全场都猜出他就是九王爷,变着法儿的献媚。他居然没有认出来,真怀疑他是怎么混到刺史这个位置的。 “是又如何?”殷洵恢复了脸色,挑眉问道。 “当然不会如何,只是这位公子,我与白姑娘已经有了肌肤相亲之实,你又何必棒打鸳鸯,拆散我们?”茶瑾之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面前这个男人是大奸大恶之徒。 白君灼连忙站起来道:“对了,昨晚我一直与殷公子在一起,根本没有与茶大人发生任何事情,殷公子你快给我作证啊!” 她眼中露出求救之色,与之前牙尖嘴利对付别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难得见她如此,又想到昨夜自己承受的灾祸,殷洵心下浮起一丝戏弄的想法,幽幽说道:“昨夜我不是一个人泡了一整晚的冷水澡么,哪里与白姑娘在一起了?” “喂!”白君灼愤愤地看着他,他想搞什么? “白姑娘你何必,”茶瑾之语气有些哀伤,对她道,“我知道你这样的闺阁女子对名声看的极为重要,才会想让这位公子帮你说谎。可你若是嫁给我,昨晚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你也不算失了清白。” 顿了顿,他又一本正经地对殷洵说:“既然如此,公子是同意让白姑娘嫁给我了?” “不。”殷洵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你!”茶瑾之气急,“我已经求过老夫人,她同意将白姑娘许配给我!” “若我不同意,她便不会将白姑娘嫁给你了。”殷洵神容淡淡,不慌不忙地说道。 茶瑾之当然不信,转身就往邹氏的房间走去,想要问个究竟。 凉亭留下白君灼和殷洵,白君灼气鼓鼓地问道:“你既然不同意我嫁给他,为什么不说昨晚我与你在一起?又何必这么麻烦牵扯一大堆事情,你有病吧!” 殷洵轻轻咳了两声,点头道,“没错,有病啊。” 白君灼刚才还气着,如今一看殷洵脸色微白,想到他身中寒毒,昨夜还泡了一晚的冷水,不知怎么的心头的气闷就被担忧取代了,连忙改口,语气却还是不善,“你怎么样?暂时死不掉吧。” 殷洵越发虚弱起来,却点头道,“叫你费心了,不过伤寒而已,给我点治伤寒的药便好,暂时应该不会死。” 白君灼自作主张上前去替他号了会儿脉,他的身体还能承受这种程度的疾病,便松了口气,“你的身体不适合用太多的药,吃点包治百病的板蓝根,喝点姜汤就会好了。” 白君灼收回手,又恢复了一脸气闷之色。 她对旁人永远睿智冷静,温雅有礼,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般神色。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涌上心头,殷洵嘴角微扬,“你不想嫁给他?” “当然不想!” “为何?他是朝堂三品大官,样貌堂堂为人正直,你不满意?” 不知道为什么,白君灼听他说这话更生气了,怒道:“原来你这么满意他,那你嫁啊!” “我是男子,哪有嫁与别人之理,”殷洵无奈地看着她,又问道,“还是说白姑娘心中有人,所以不愿意嫁给茶大人?” 白君灼顿时满脸通红,忙道:“你瞎说什么,我可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子,岂能这么早就落入婚姻的牢笼,于后宅之中碌碌一生。” 殷洵好奇道:“你有何理想?” “自然是将白家的生意做大,做出国门,成为这个时代最有钱的人,比那个传闻中富可敌国的九王爷还要有钱!”白君灼眉飞色舞地描绘自己的理想。 殷洵微微笑道,“原来白姑娘与我的理想抱负不谋而合。” “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让我嫁给他!” 白君灼话音刚落,就看见茶瑾之一脸不甘地走了过来。 茶瑾之眼中隐隐露出冷芒,盯着殷洵道:“殷公子,你究竟如何才愿意让白姑娘嫁给我?” 殷洵双手环胸,看了眼白君灼,见她冲着自己不住地摇头,挑眉笑道:“不知茶大人可听说过之前马匪作乱的事情?” 茶瑾之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殷洵此时会岔开话题说这个事情。 他点头道,“我将此事交派给马大人,他已经派人围剿了那批马匪。” “你被骗了!”白君灼想到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忍不住插话道,“马大人只不过贴了个告示就放手不管此事了,马匪被清剿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在这之前,他对这批马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却又敢怒不敢言。” 茶瑾之似乎不信:“可为何从未有人与我说过?甚至昨夜我夜行洛阳城,听说的也都是夸赞马大人的话。” “你不过行了一条街,马连舟想让你听见什么,你自然只能听见什么,”殷洵冷声道,“茶大人,你对不对得起怀中官印!” 茶瑾之垂眸沉思片刻,猛然抬头道,“本官立即彻查此事,若是马大人当真在其位而不谋其政,本官自会替百姓出头。不过若是公子刻意诬蔑朝廷命官,本官也不会让马大人蒙受不白之冤,就算你是晋南王世子的朋友,本官也不会给你面子!” 说完,茶瑾之又温柔地对白君灼:“白姑娘,等我解决了这件事,再来与你商议我们的婚事。” 白君灼后退一步,忙摆手道:“茶大人要以政事为重,儿女情长的事情就请抛在脑后吧。” 她这么一说,茶瑾之更加感动,越发觉得白君灼识大体,告辞而去。 看了半天笑话的殷洵忍不住道:“他好像是铁了心的要娶你。” 白君灼瞪他一眼:“他不过是误会昨夜我与他发生了关系,你明知我没有,为什么不替我解释一下?” 殷洵反问道:“我凭什么要替你解释?” “喂!举手之劳而已,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殷洵挑眉问道:“我这样是怎样?”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白君灼不愿与他多话,转身便要离去。 殷洵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关你屁事!” 殷洵愣了愣,旋即又笑了起来,“你一定想到我伤寒未愈,要去给我熬姜汤。” 白君灼头也不回:“谁要给你熬姜汤,你死了才好。” 殷洵迈开步子追上她,“我是你的主人,你替我熬姜汤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感觉到殷洵直压过来的气场,白君灼抬手就是一巴掌,却稳稳当当落入对方的手中。 “否则,”殷洵嘴角微微上扬,靠近白君灼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只能好心地尽一个主人的职责,给你准备好嫁妆了。” “你!”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人不愿意跟茶瑾之解释清楚了,他是想抓着这个把柄,要挟自己给他做牛做马! 她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吃了他一般,可最终却还是冷哼一声,挣开他的手,去给他熬姜汤。 老老实实地洗了生姜烧了水,白君灼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为何她对待旁人总能保持清晰的头脑,一点儿都不吃亏,在对待他却总是技输一筹,被吃得死死的? 不行!一定要扭转这样的局面,不能老被他压制着。 白君灼盯着手中的生姜,露出一丝算计的微笑。 * 林白莲送走了白君桃,脑海中仍在不住盘旋着她对自己说的话,回到白府之内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白公元迎面走来她都没有发现。 梅芳发现自家主子神色不对,一手拽了拽林白莲的衣袖,连忙上前行礼道:“二爷好。” 林白莲回过神来,发现白公元就在眼前,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 “梅芳,你去旁处守着,我有话要与二爷说。” 梅芳应声退下,到不远处替林白莲把风,林白莲再也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二爷,桃儿被姑妈罚进了家庙……” 白公元连忙安慰道,“此事我知道,你别哭了,冷静下来想办法才是重要的。” 林白莲咬着唇,“桃儿走了,兰儿又下落不明,你让我怎么冷静……” “莲儿!”白公元握住她的手,“兰儿暂时不必担心,那人想要白家卷轴,不会拿兰儿如何,桃儿暂时也不必担心,你派几个自己人过去好生照看她,也不会让她受苦,我们此时要做的,是如何得到卷轴,得到药堂,这样才能救出兰儿和桃儿!” “说的轻巧,”林白莲更加委屈幽怨,含泪道,“你倒是想想办法,我们要怎么从白君灼那小贱人的手中把药堂夺回来!” 白公元也不知想什么办法,这几日邹氏逼他纳妾,他也焦头烂额。 此时,身后幽幽响起一道声音: “二爷和林姨娘倒是好兴致啊,大白天的拉拉扯扯,也不怕人说闲话?”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1章 骡子尿姜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林白莲连忙与白公录分开,她脸色微白地看向来人,正了正神色问道:“玄女娘娘,你来做什么?” “林姨娘应该庆幸是我过来,而不是别人吧,”玄女冷笑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这府上可都是老夫人的眼线。” 白公录见她语气不善,冷着脸喝道:“这是白府,你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林白莲连忙拉了拉白公录,冲他摇摇头,低声道:“二爷,如今她可是姑妈的贵客,小心点说话。” 玄女不削地扫了他们一眼,“若是早日按照我说得来做,你的大女儿又何必吃这些苦头。” 林白莲痛心无比,深吸一口气,转脸对白公录道:“二爷,你先回去,我有话与玄女娘娘说。” 白公录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笃定地点了点头,才叹了口气离去。 玄女抿着嘴笑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将你们俩个的事情告诉邹氏的。” 林白莲倒抽一口冷气,“你究竟想怎样?” “是你请我过来的,我自然一心为了你着想。你按我说的做,除掉白君灼,打垮邹氏。” 林白莲不笨,她越加觉得这玄女有问题了,“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帮我?” “等你得到了白家,也能分我点儿辛苦钱。” “你帮白君灼不一样能得到钱?而且如今看来,她的胜算比我还大不是吗?” 玄女点头,“的确,可白君灼不会背叛邹氏,她无法在短期之内拿到白家,而你就不一样了。” “可是……”林白莲依然犹豫。 “可是,”玄女打断她的话,“邹氏把你和你的女儿逼到如此田地,你只能背叛她,如今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林白莲眉头紧蹙,又想起白君桃临走之前说的话,心下挣扎许久,才松开紧紧握着的拳头。 “好,不过,要么不对她下手,要下手,就要做得绝一点。” * 白君灼端了一盆黄橙橙的液体回到药房,杏子连忙迎上来,惊讶地看着她:“小姐,你去哪了?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还一股臭味。” 白君灼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我去取药引了。” 杏子接过她手中的盆,被盆中液体的骚味熏得鼻头直皱,“小姐,这是什么啊,臭死了。” “骡子尿。”白君灼拍拍手,指着那边正在熬着的姜汤道:“快把这盆尿全部倒进去。” “小姐你疯了啊?你熬了一个多时辰的姜汤,现在却要用一盆骡子尿毁了它?” 白君灼赏了她一记白眼,“骡子尿驱寒解毒,强身健体,你这都不知道?白跟我这么多年了。” 杏子无奈,将尿全部倒进去,盖上盖子,对白君灼解释道,“奴婢当然知道骡子尿的功效,但也完全可以用其他的药物代替啊,小姐要喝这个是不是有点儿……” “谁说是我要喝的?” “啊?”杏子忍不住捏着鼻子道,“那小姐是要熬给谁喝啊?” “一个十恶不赦,除了有钱就没有其他优点,除了会欺负我就没有其他本事的混蛋!”白君灼也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杏子一听,义愤填膺地拍了下桌子,愤然道:“居然敢如此对待小姐,骡子尿太便宜他了!小姐别给他解毒了,下点泻药拉死他!奴婢现在就去拿巴豆。” “你别去了。”白君灼想都没想就出声拦住了她。 杏子不解道:“干嘛不要啊?别人欺负小姐,小姐都要欺负回去,这个人这么坏,小姐却不要对付他了?” “我……”白君灼目光游移,对啊,她白君灼对付欺负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这会儿怎么下不了手了? “哦,我知道了!”杏子道,“小姐一定是觉得泻药的程度太浅,不够出气,奴婢去拿些厉害的毒药。” “你给我老实呆着!”白君灼慌忙喊道。 殷洵久中寒毒,他的肠胃绝对受不了泻药的折腾。若是给他下其他的毒药,万一与他血液中的毒素中和更难解了怎么办? 算了,还是骡子尿吧,既能给自己出口恶气,又不会损害他的身体。 杏子委屈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这般奇怪啊?那人都欺负你了,你还舍不得还回去。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小姐。” “谁说我舍不得了?!”白君灼红着脸,慌忙解释道,“我给他喝骡子尿不就是报仇吗?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去给我准备件干净的衣服和热水,等我熬完了药过去洗澡换衣服。” 杏子奇怪地看了白君灼一眼,觉得自家小姐不但没有平时冷静,没有平时狠辣,还比平时笨。 “好吧。”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看见沈青,便出声打了个招呼。 沈青见她一副莫名其妙地神情,便问道:“怎么了?白姑娘吩咐了什么难事给你吗?” “倒也不是。”杏子摇头。 “那你为何一副疑虑的样子?” “小姐今天好生奇怪啊。”杏子这些天已经跟沈青混熟了,就把白君灼刚才的事情全部说给了沈青。 沈青听完,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莫非那碗姜汤是为主子准备的?” “你说啥?”他声音太小,杏子没听见。 “哦,没有,”沈青摇头,“你去替你家小姐准备洗澡水吧。” “小姐怎么了?会不会是生病了?”杏子急忙问道。 “不是,你不必担心,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沈青微笑摇头。 杏子嘟了嘟嘴,“哼,都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 药房里,白君灼又忍受了一个半时辰的尿骚味,才将一盆姜汤熬成了一壶,盛好了喊来沈青,对他道:“这是给你家主子熬的姜汤,快趁热给你家主子送过去。” 沈青对她眉梢的算计佯做不知,伸手接过,“多谢白姑娘,虽然这姜汤可能无法治好主子的伤寒,但白姑娘心意尽到了,主子一定会开心的。” 白君灼摆手道,“不必谢我,而且你家主子伤寒的也不是很严重,这碗姜汤足够了。” “哦,白姑娘有所不知,”沈青道,“我家主子的伤寒其实很严重的,只是听你手下那个小厮说刺史大人过来找你麻烦,才用内力支撑着身体,过去替你解围。之后又怕你发现心中有愧,才会瞒着你说不严重,还让你过来替她熬姜汤的。” “你说什么?”白君灼刚才得意洋洋的心思一扫而光,担忧道,“他的伤寒真的很严重?除了咳嗽还有什么其他表现吗?嗓子疼吗?头晕吗?有没有发烧的迹象?会不会觉得胸闷?” 沈青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家主子寒毒侵体,普通人在冷水中泡一夜都会受不住,何况我家主子。” 白君灼抿着嘴,心中思绪万千,口中不答一字。 沈青端着姜汤,“白姑娘,我先将这姜汤给主子送过去,等主子真有那些状况的时候,你再过去替他治病,但愿那个时候还不算晚。” 说完,沈青便走了出去。 一路笑着走到殷洵所在的厢房,沈青将姜汤端了进去,对殷洵道:“主子,这是白姑娘为你熬的姜汤。” 殷洵接过,掀开盖子,一股骚味扑面而来,他连忙将盖子盖上。 “其实在来的时候,属下也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将这碗姜汤倒掉,换一碗给主子送过来,再告诉主子是白姑娘熬的。” 殷洵扫了他一眼,“为何要这么做?” “陆抗说,白姑娘喜欢口是心非,而主子向来是口也非,心也非,若想让主子和白姑娘的关系更近一步,让白姑娘死心塌地的为主子办事,就得靠咱们从中作梗了。” 殷洵冷声道,“他若真是闲的没事做,明日就让他回许昌吧。” “主子别生气,”沈青又道,“属下思忖再三,最后还是把白姑娘这盆混着骡子尿的姜汤端过来了,并没有掉包。因为属下觉得,一来,主子绝对能闻出这姜汤味道独特,二来,毕竟白姑娘熬了三个多时辰。所以,究竟要不要倒掉,还是由主子决定。” 殷洵沉默不语,嘴角却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从容淡定地掀开盖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骡子尿姜汤。 沈青微笑,“叫主子受苦了,不过估计,白姑娘一会儿就会过来了,属下还是先行告退吧。” * 杏子准备好热水,喊白君灼过去泡澡。 白君灼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进了闺房,杏子过来替她宽衣,她却盯着梳妆台边放着的琉璃水晶灯出神。 仔细想想,殷洵有意无意帮了她好多忙,而且对她真的不算坏,就算时不时给她制造些麻烦,也是她完全有能力解决的。 他照顾阿卿,就证明他有爱心,他的手下都夸赞他,就证明他重情,他忍着重病还去替自己解围,就证明他有义。 可自己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有情有义有爱心的人! 白君灼一想到这里,立马将衣服穿好,转身就要走出去。 杏子忙道:“小姐,你浑身脏成这个样子,是要去哪里啊?” 白君灼来不及跟她解释,无视府中下人诧异的目光,急冲冲赶到殷洵的房间,推门进去。 “哎姓殷的,我跟你说,那壶姜汤你不能——” 白君灼看见一眼望见桌子上空了的碗,止住话头,连忙走过去掀开旁边放着的药壶盖子,发现里面居然也空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殷洵,诧异道:“你把它全部喝完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2章 悲催的下体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恍若不解,“怎么了?” 白君灼急道:“这姜汤的味道有点奇怪,难道你闻不出来吗?” “的确是有些奇怪,”殷洵点头道,“可我想着,这姜汤是你亲手熬的,你总不会害我。” 白君灼听了这话,心头一热,也越发愧疚,软了语气:“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要害你呢?” 殷洵微笑道,“你有什么理由害我?” “我是说万一!” 殷洵仍旧淡然:“所以你刚才在那壶姜汤里下了其他的东西?” “倒也没有。”白君灼目光游移,不去与他对视,但还是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场,的她格外难受,好像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好吧,我是加了点其他的东西,”白君灼无奈招供:“可我加的东西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并非要报复你。” 殷洵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既然如此,你为何这般紧张?” “我这是……”白君灼吱呜着,找不出好的理由。 莫非自己真的变笨了? 想了许久仍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好老实回答:“我承认,是报复你的成分居多,谁让你拿茶大人的事情要挟我!” 殷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指着桌上空掉的碗:“既然已经报复了我,又何必急冲冲地跑过来看我?” “我听沈青说,其实你的伤寒很严重,所以我……” “所以你满意了?”殷洵轻描淡写的掷回一句,打断她的话。 白君灼低着头,一片暗影遮住了她的眼睛,在殷洵看来,她似乎有些委屈,他也不出言安慰。 一阵沉寂之后,白君灼猛地砸了下桌子,冷冷说道:“姓殷的,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放下私人恩怨过来看你,你却还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如此你还是病死算了!” 殷洵怔了怔,摇头道,“一般来说,你应该故作娇羞,垂眸含泪,楚楚可怜的跟我解释,而不是凶神恶煞地拍着桌子咒我早死,毕竟这姜汤之事,是你理亏。” “哼,你爱怎么以为怎么以为,我不伺候了!” 说罢,白君灼转身就要走,殷洵没有拦她,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白君灼脚步顿住,气也消了大半,听这咳嗽的声音,好像是直接从肺腔里发出来的,该不会他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诱发气管炎和肺炎了吧? 她好想回头去给他诊断一下,可刚才才说了那样的话,要是这就低头,多没面子! 殷洵见她犹豫,完全可以猜出她内心有多纠结,也果然如同陆抗说的,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表现的弯弯绕绕,骨子里十分坦率,而且吃软不吃硬。 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装出一脸虚弱的摸样出声道:“刚才多有得罪,误会了白姑娘的好心,还请白姑娘为我诊治一下。” 这可是他先低头的! 白君灼连忙回去替他号脉,她柳眉微蹙,发现殷洵的病并非像沈青说的那样严重,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了,注意保暖多休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殷洵微笑,“那么可以告诉我,你在姜汤里加了什么?” 白君灼刚才还以为他不追究这事了,没想到又问起来,顿时语塞。 “怎么,不方便说么?”殷洵抿唇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白君灼一番,突然眼神中露出些许嫌弃的意味,说道,“闻那味道,你该不会是加了……” “瞎猜什么呢!”白君灼连忙打断他,“我不过加了点清热解毒的骡子尿而已。” “所以你才弄得像个小乞丐?” “你以为骡子尿那么好取吗?我可是端着盆在马厩里等了大半天呢!” 殷洵嫌弃的神色越加明显:“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对着牲口的下体大半天……” “喂,”白君灼慌忙解释道,“骡子又不分公母!” 殷洵眼中闪过某种狡黠,仿佛在笑话白君灼:“重点不是公母,而是下体。你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做这等事情,真不知羞。” 白君灼不屑地看他一眼,“那也给你给喝光了!” 殷洵目光扫过窗台上那盆打着小花苞的菊花,盆里的土还湿乎乎的。 他可没兴趣喝尿。 “可你还是对着一匹骡子的下体大半天,你不觉得羞耻吗?”殷洵继续逗弄白君灼。 这人是打算拿骡子的下体说她一辈子吗? 她盯着殷洵的眼睛,威胁道:“若你再抓着下体不放,下次我还会在给你喝的药里加狗尿猫粪,就算你不喝我给的药,我也完全可以让你逃脱不了,我下毒的手段可跟姐姐一样出神入化,正如昨晚你无故中了蚀骨美人散一样。” 看她似乎要狗急跳墙了,殷洵才略微收敛,不再逗她。不过经她一提醒,想到昨晚的事情,便问道:“说起来倒也奇怪,那毒究竟是不是下在熏香中?” 白君灼仔细想了想,“蚀骨美人香的确是焚烧之后才会挥发药力,而你当时一直站在窗口,风又是从另一边吹来,正好吹向你所在之处,所以应该是了。” “可她与我共处一室,她为何没有中毒?” 白君灼沉思片刻,道,“昨晚与她同行的时候,我注意到她时不时就会摸向自己腰间的香囊,那味道甚是熟悉。当时我还没在意,现在想来才发现,原来那是蚀骨美人香的解药。” 听罢,殷洵点头,“好在昨夜有惊无险。” “那是你仅仅只用了蚀骨美人香,才可以用意志力控制住。若是再配合魅毒……”说道魅毒,白君灼猛然怔住。 茶瑾之中的,不就是魅毒吗?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殷洵等着她接着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殷公子,请问小姐在不在里面?” 白君灼听出是梨子的声音,让他进来。 “小姐,刘掌柜派人来请你过去一趟。” “药堂出了什么事了吗?”白君灼连忙站起来,此刻她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个药堂了,每次刘顺派人过来喊她,她都吊着颗心。 “那人也没说,就是请小姐过去,好像还蛮急的。” 听梨子这么说,白君灼也急了,连忙就要往外走。 殷洵却出声阻拦道:“慢着。” 白君灼回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殷洵嘴角噙着笑意,“先回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否则你这个样子在洛阳城里跑来跑去,旁人还以为你们白家药堂又倒了。” 白君灼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好吧,还是他想的周到。 她回去整理了一番,出了白府打算去药堂,却在门口遇见殷洵,她扬眉看他:“受了风寒就好好养病,别出来吹风。” 殷洵淡然道:“我好歹也是白家药堂幕后的大东家,偶尔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所以?”白君灼挑眉,一脸我听你瞎掰的表情。 “所以我打算与你同去。” “随便你。” 白君灼带头走了出去,步调急迫,而殷洵不紧不慢地走着,却始终与她间隔不过五步。 二人经过南市时,突然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冲过来,拦住白君灼问道:“大姐姐,你是不是白家的三小姐白君灼?” 白君灼猛地止住脚步,才没有撞到小女孩,她点了点头:“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圣女,请你救救我娘吧。”小女孩突然跪了下来,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也缓步从人群中走了过来,跪在白君灼面前。 白君灼与殷洵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不解,她什么时候成了圣女了? 不过这个暂时不重要,还是先救人要紧,她扶起小女孩和那个女子。 “你就是她娘吗?”她问那个女子。 女子点点头。 “你怎么了?” 女子虚弱地开口:“奴家今天上午上山砍柴,被毒蛇咬了一口,就去城里找大夫看,那些大夫说这是剧毒,他们救不了,又说白姑娘是圣女转世,只有白姑娘可以救奴家,奴家正要去白家药堂找白姑娘,却在这里遇见了。” “伤口给我看看。” 女子伸出手腕给白君灼看,白君灼把了会儿脉,又仔细看看她的伤口,伤口只有小小的两个牙空,周围呈现黑紫色,皮肤略微凸起,有化脓的迹象。 白君灼摸了她的脉象,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过只犹豫了片刻,她连忙从小包里拿出一根绳子,紧紧系在胳膊肘处,又掏出短刀割开伤口,放完毒血再拿出一个小瓶,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之上,“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你等会儿去白家药堂,我再给你开些药,吃了便好了。” 女子和她的女儿又跪了下来,口中连连说道:“多谢圣女救命之恩!” 白君灼忙道:“我不是什么圣女,你们快起来……” 那对母女千恩万谢良久,才告辞而去。 白君灼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目中的不解越发明显起来。 殷洵见她如此,出声问道:“从为那女子号脉起,你就一脸困惑,是不解为何她们叫你圣女?” “不是。”白君灼摇摇头。 “那是为何?”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3章 芳心点点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抬眸道,“我刚替那女子诊脉,发现这毒并不算猛,一般的大夫完全可以解,而且那些大夫也替她做了些基本处理,使毒素没有扩散,明明可以解,为何他们都说解不了,非要让她来找我? 殷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而道,“既然暂时不知为何那些人要这么做,就先去药堂吧。” 白君灼点头,刚要走,突然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大批人。 有人低声说道:“难怪那一次深夜,一个身中奇毒的男子掳了全城的大夫过去替他解毒都无从下手,而白姑娘过去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原来白姑娘真的是圣女转世。” “我就说吗,白家遭受一系列变故还能东山再起,还有钱买下柳掌柜的琉璃灯,原来是因为白姑娘是圣女的原因。” 白君灼连忙对众人解释道:“我不是圣女,我的医术都是爹爹教的,你们误会了。” “白姑娘,您一定就是圣女,”有人毕恭毕敬地说道,“昨日玄女娘娘在观中说法的时候,就告诉大家您是圣女转世,她也是受了您的福泽才会位列仙班的。” 原来是这个玄女搞的鬼!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别人说,不怕自己抢她生意? 白君灼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道这玄女没安什么好心,便连忙解释道,“各位,我真的不是……” “此时你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去药堂吧。”殷洵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白君灼闭了口,扫了眼面前露出满脸崇敬摸样的众人,只好点点头,穿出人群往药堂走去。 白君灼到了药堂,喊来刘顺询问:“刘掌柜,你喊我过来所为何事?” 刘顺道:“三小姐,最近有一笔大生意,却不知道当做不当做。” 白君灼挑眉:“说来听听。” “是沈记药堂,”刘顺道,“沈记药堂要从我们这里买下五千斤赤石脂,可是我们白家向来不与沈家合作,前段日子又因为商陆的事情得罪了沈老板,所以我与药堂内其他人商议之后,还是让小姐来决定该不该做他家的生意。” 白君灼疑惑道,“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赤石脂?” 刘顺摇头,白君灼又看向殷洵。 殷洵连忙摆手,“这种事情我可不知道。” “你不也是商户人家的公子么?你觉得沈记这么做是为何?” 见白君灼这么问,只好道,“是不是因为快要入秋的原因,天气变冷,伤寒杂症多了起来,所以先买下这药备着。” 白君灼摇头道,“赤石脂是种性热药石,主要功能是止血,多用于女子下血赤白,崩中,漏下,难产和疱衣不出,可用面极窄。我都担心药堂的赤石脂卖不出去,他居然还要大量买入?” “那么,小姐的意思是不卖给他?”刘顺问道。 “卖!为何不卖?”白君灼道,“他要多少咱们卖多少,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的道理。此事我就不出面了,一切由你来解决吧。” “是,我这就着手去办。” 刘顺离开后,白君灼又恢复了一脸疑虑。 殷洵开口说道:“虽然已经打算卖给他们,可你还是想知道他们要这批药材是做什么?” 白君灼点头,“没错,毕竟是竞争对手,若有什么商机他知道而我不知道,我可就败了八成了。” “既然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啊,光猜是没用的。” 白君灼愣了愣,而后轻轻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查。” 说罢,白君灼便要向外走,殷洵伸手拉住她,问道,“这么快就想好从何查起了?” 白君灼点头,“昨夜他才请了茶大人和马大人吃饭,今日就过来买药石,我想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我可以去问茶大人。” 殷洵调笑道,“那人对你有非分之想,此时天色将晚,你去他府上找他,不怕他对你失仪?” “今日在白府,你可曾见到他对我不礼?茶大人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对我怎样。”说罢,白君灼低头看了眼殷洵握在她腕处的手,“倒是殷公子你,此举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殷洵没有立即拿开手,而是轻笑道:“你对我而言并非是一般的女子。” 白君灼耳根立即红了起来,面前的男子似乎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他双目迥然,清澈见底,淡雅的神态让她莫名地心跳加速。 “你,你什么意思?”白君灼语气慌张地问道。 “我是说,”他将脸附在她的耳边,轻柔的呼吸吐在她的侧脸,“我是你的主人,自然爱对你怎样就怎样喽。”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白君灼冷静下来,挣开他的束缚,抬起手冲着他的脸挥了一巴掌,当然被对方轻易躲过。 白君灼差点破口大骂,不过考虑到药堂是公共场合,她还是忍了下来。 “总有一天我会解了你身上的毒,再也不要与你有任何关联!” 殷洵却只是微微笑着,眼中有抹莫名的意味,“那么白姑娘还是快些的好,免得日子久了,你发现主人我的好,舍不得离开了。” 她直直与他对视,恍惚间觉得他目光中的有种柔柔的温暖,缓缓注入她的心。 殷洵除了有情有义有爱心,还有钱有貌有情商,若要不对这样的男子动心太困难了!她向来对弄不明白的人或事抱有兴趣,这一来二去的,一颗芳心便沦落的更快了。 她努力将目光移开移开,冷冷说道:“真不要脸!” 殷洵无端被扣了个不要脸的帽子,也不生气,“走,我陪你去查这件事情。” “不许跟着我!”白君灼没好气的拒绝他,再这样下去自己可真要沦陷了,若是在儿女情长上栽了个跟头,那还怎么完成自己的理想,成为古代大富婆? 说完,也不等殷洵反应,白君灼头也不回地离开。 殷洵看着白君灼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出声,末了,才缓步跟了出去。 刚出药堂,便见到摇着扇子迎面而来的陆抗。 殷洵扫了眼陆抗,“你的伤好了?” 陆抗始终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点头道,“是的,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前来帮助主子了。” 殷洵四处看了看,早已经看不见白君灼的身影,心下有些无奈。 虽然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但陆抗好像会猜心一般,“主子不必担心,白姑娘有沈青暗中跟着呢。” 殷洵冷冷瞥了他一眼,“多事。” “多事正是属下最大的优点啊,”陆抗得意洋洋,“主子总有注意不到的事情,而属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子查清这些事情,替主子除去这些后顾之忧。” “这次你又查到什么了?” “两件事。第一件,白府还有一个久久未归的二小姐,属下查到她是被人绑走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在主子之前拿到那样东西。” 殷洵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是她派来的人?” “应该是。”陆抗点点头,继续道:“所以主子务必要万分小心,虽然您远在洛阳,可那人的眼线可是无处不在啊。” 殷洵默然片刻,又追问道:“还有呢?” “第二件事,主子可还记得三年前许昌城内,在世家公子之间成为风尚,最后被陛下严令禁止的寒食散?” 殷洵点头道,“记得。” “那东西短短一年之内就弄得许昌一片乌烟瘴气,陛下令人彻查了此时,最后发现是伏侯爷家的小世子弄出来的,碍于某些原因,陛下只下令禁止再用此物,却没有处罚伏家世子。” 殷洵挑眉看他,“为何提起那时的事情?” 陆抗道:“主子,请跟我去一个地方。” * 白君灼一路到了茶瑾之府上,茶瑾之是刺史,官不算小,可这门庭真够冷清的。 她过去叫门,一个小厮迎了出来,白君灼对他道,“民女白君灼求见茶大人,还请通告一下。” 小厮进去通传,不一会儿,茶瑾之亲自迎了出来,满目都是欣喜:“白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白君灼对他的热情有些尴尬,提步跟着他进去。 府内也很是安静,下人极少,二人穿过一道回廊,走到一座亭子中坐下,茶瑾之又命人去准备茶水。 白君灼心下不安,忙道,“无需茶水,我一会儿就走。” 茶瑾之微笑道,“白姑娘无需紧张,这只是基本的待客之道。” 白君灼越加不安,急忙开口说正事:“茶大人,此时前来,是想问一件事情。” 茶瑾之点头,“白姑娘但说无妨。” “昨夜大人与马大人还有沈记药堂的沈老板在一起,是说些什么事情?” 茶瑾之不解。 白君灼连忙解释:“我问这个,只是想到茶大人昨夜中的毒,又与我的大姐似乎有些关联,所以想弄个明白。” 茶瑾之感动地看着白君灼,原来她是为了自己。 他细细回想昨晚的事情,挠了挠脑袋道,“好像说要配制什么药,而恰好马大人也对这种药感兴趣,他们二人便一拍即合。而我对药理却丝毫不懂,便没有同意他。”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4章 这药不卖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是什么药来着……”茶瑾之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旋即无奈摇头,“昨夜喝了些酒,把他说的话忘记了。” 白君灼很是无语,这茶大人敢再不靠谱一点吗? “不过却记得他说的几味药,”茶瑾之回忆道,“好像有什么赤石脂啊,白石英之类的。” 白石英温肺肾,安心神,多用于男子壮阳,与赤石脂都是性热的中药,用在一起就是浪费。 这两味药自己是从来没有一起用过,莫非是沈泽发现了新的药方? 若真是这样,被他把握了商机,自己绝对要栽个大跟头。更何况,她还答应了殷洵,要一个月内赚十万两呢。 “除了赤石脂和白石英还能记得其他的吗?”白君灼问道。 茶瑾之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其他的不记得了。” 白君灼点头,微笑看他,“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茶大人,我先告辞了。” “白姑娘,”茶瑾之连忙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天色将晚,不如留下来用了晚饭再走。” 白君灼淡笑着拒绝道:“多谢茶大人美意,但今日还有要事,诸多不便,还是改天吧。” 见她如此说,茶瑾之只好答应,又在白君灼转身欲走之时再次叫住她,问道:“不知白姑娘何日有空?” 白君灼略微无语,这“改天”二字自然是客套,他是真不懂还是假糊涂?还非要问个究竟。 白君灼只好模棱两可地回他道:“若是有空自会登门拜访。” “白姑娘……”茶瑾之向她靠近一些,却又礼貌地止在五步之外。 “茶大人最近不是要查马大人的事情吗?”白君灼连忙在他之前开口,“还请茶大人安心办案,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事情分神。” 茶瑾之愣了愣,旋即又露出惊喜的神色,白君灼大义凛然,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看做小事,却督促他专心办案,一心为了洛阳城的百姓着想。 他要娶的,不就是这样识大体,有见地的女子吗? 白君灼倒是不知为何茶瑾之突然喜上眉头,顿觉一阵恶寒,连忙说了句,“民女告退。”便转身向外走去。 茶瑾之受了莫大的鼓舞,迈步向书房走去。 离开刺史府,天色已经很晚了,满天星斗一轮明月。 白君灼一路都在想沈泽的事情,竟不知不觉又走回了药堂,恰好迎到刘顺带着沈家药堂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刘顺看见她,上前道:“三小姐,此时来药堂有什么事吗?” 白君灼看向他身边的人,问道,“这位是?” “白小姐,我是沈记药堂会节里分堂的掌柜王文忠,特来与刘掌柜商议赤石脂的事情。”那人回答道。 “原来是王掌柜,幸会。”白君灼微微一福,又转身对刘顺道,“刘叔,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家吧,这赤石脂之事我亲自处理。” 刘顺一愣,下午不是说好让他处理此事的吗? 白君灼只对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刘顺也不便多问,便告诉白君灼约好商议的地点在哪里,带着王文忠过去。 到了预定的酒楼,二人相对而坐,也无过多客套,王文忠开口道,“白小姐,价格就与你们平时的价格一样,共五千斤,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明日我便派人将银子送到白家药堂。” 白君灼微微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试探着问道:“不知沈老板为何要买这么多赤石脂?” 王文忠虽然只是个分堂的掌柜,但明显比沈家二当家难套话。 他也虚伪地笑着,对白君灼道:“白小姐,咱们都是做生意的,你出货,我出钱便可,何必问这么多呢。” “好奇而已。” 王文忠笑笑,“无可奉告。” 白君灼眯起眼睛,“若是我不卖了呢?” 王文忠一愣,旋即大笑了起来,“白姑娘别说笑了,下午刘掌柜说了卖的。” “哦?”白君灼一副诧异的摸样,“他说了要卖吗?我不知道啊。但王掌柜要清楚一点,毕竟我才是药堂当家的,我说卖就卖,我说不卖了就是不卖了。” “你!”王文忠很生气,但瞬间又冷静下来,仍然一副微笑的样子,问道,“白姑娘可是当真不卖?” 白君灼点头,“真的。” 王文忠猛然站起身来,对她道,“在下突然觉得内急,还请白姑娘稍等片刻,等我回来咱们接着商议。” 白君灼没做他想,点头同意。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酒馆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光了,白君灼晃着手中的茶杯,淡定自若。 突然,沈青从窗口跳了进来,对白君灼道:“白姑娘,快跟我走,那人喊了一大帮人过来,似乎要对你不利。” 白君灼冷静地看着他,“我知道。” 沈青似乎不解。 “看见了吗?”白君灼抬眼看那边忙着撵客人的店小二,“王掌柜一走,店小二就开始撵人了,我便猜到是王掌柜与店家打了招呼,接下来就是对付我了。” “那你还不快跟我走?” “他们暂时不会对我怎样的,毕竟人家要的是白家药堂的赤石脂,又不是我。”白君灼淡然地扫了沈青一眼,“你快躲起来,待会儿见机行事,暗中保护我便可。” 沈青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刚离开,便有四五个男人围到了白君灼桌前,对她道,“白姑娘,我家大爷请你去府上小坐片刻,不知白姑娘可方便?” 白君灼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驳了沈老板的面子,走吧。” 几个人围着白君灼,把她带了出去。 * 这边陆抗带着殷洵混进了一间装帧华美的阁楼,里面烟雾缭绕,香气扑鼻,来往女子衣不蔽体,浓妆艳抹。 他俩刚踏入便有一年纪三十左右的女子迎了上来:“哟,二位爷面生啊,第一次来吧?” 殷洵没有理会她,皱眉看着陆抗,“这是什么地方?” 陆抗微笑道:“正如主子所见,这是青楼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殷洵语气越加冷锐。 “这地方叫牡丹阁,是整个洛阳城最大最好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可都是天姿国色。” 他们身边的女子便是老鸨,听了陆抗的话,立即笑着道,“这位爷说得对,咱们牡丹阁的姑娘,比那些王公贵族的小姐可分毫不差,二位爷既是第一次来,就由奴家为二位爷挑两个伺候着,如何?” 殷洵脸上不耐:“陆抗,你是不是真的闲的难受?” 老鸨眼睛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未等陆抗开口,便道:“哦,原来二位是……明白,明白,粉枝,过来带二位爷去二楼。” 接着,一个男生女相的小倌便缓步走了过来。 陆抗见殷洵脸色黑沉,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家主子就要炸毛了,连忙挡住那个小倌,对殷洵道,“主子,你随我来。” 陆抗虽然不正经,但还没有胆量惹急殷洵。他们丢下那个小倌,径直上了二楼,在楼道中看见两个男子搂搂抱抱,衣冠不整。 陆抗指着其中一个问道:“主子,你可知那是谁?” 殷洵冷冷瞥了一眼,“是谁?” “陈冠将军告老还乡,居于洛阳,这便是他的孙子。”陆抗解释着,又指着楼梯上一个袒胸露乳的男子道,“那是太傅大人的侄子。” 他又领着殷洵到了三楼,又指着一个深色恍惚,满脸淫欲之相的男子道,“那是参军大人的外甥。” 殷洵面露不满,“你说的,都是皇兄十分看重的官员,没想到他们的后辈居然如此荒淫。” “的确,”陆抗点头,“这些皆是世家公子,家财万贯,又被人宠爱,失了尺度也是有理可循。主子可还发现他们这些人外表上看来有什么共同之处?” 殷洵仔细想着,道:“面色潮红,神色恍惚,衣着极少,气息紊乱。” 陆抗点头,“属下是在追查马大人的时候,发现此事,不止是青楼如此,洛阳的赌坊也遍布了这些人的身影,也都有同样的症状。” 殷洵靠着栏杆,深思片刻,突然问道:“寒食散?” “没错。”陆抗正经了脸色,点头道,“没想到陛下严令禁止的寒食散,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又在洛阳兴起。” “谁在私下交易寒食散?” “属下追查了,但只查到参军家的寒食散是将军家给的,将军家的又是太傅家给的,这个无形的圈子中暗潮汹涌,查了半月有余,也不知谁是真正的幕后毒源。” 殷洵眉头拧紧,“加派人手彻查此事,揪出制毒之人,诛灭九族!” 陆抗“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属下领命。” * 那边白君灼已出了酒楼,被人从沈府后门带了进去,二话不说捆起来丢进柴房,那个出去方便的王掌柜走过来道,“白小姐,今夜就委屈你呆一晚,你可要想清楚,这赤石脂,究竟是卖,还是不卖。” 白君灼这才假意露出害怕的神色,对他道:“你们想做什么?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小心我告官!” 王掌柜嗤笑道:“告官?” 白君灼愤愤道:“没错,还不赶紧放了我!” “哈哈哈哈,”王掌柜大笑,“你要告官,殊不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5章 心跳为何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正说到要点,王文忠突然止住话头,转而道,“哎呀呀,上次二爷被大爷骂,二爷说你是妖女,跟你说话就会不由自主说出不该说的事情,没想到白小姐真有这等本事。还好我回过神来,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 并非每个人都像沈睿那么好对付,至少从这王文忠口中是探听不到任何东西的。 王文忠转身出去,从外面把柴房的门锁了上去,又对身后两个小厮道:“给我看好了,机灵点。” 吩咐完之后,王文忠便离开了。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沈青跳出来,从身后拍晕那两个小厮,拧开锁进去,替白君灼松绑。 “白姑娘,接下来要做什么?”沈青问道。 白君灼转了转手腕,“刚才那个王掌柜说话只说了一半,但他们对告官这件事有恃无恐,不是抓了官府的把柄就是与官府勾结。我要去找个人问问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沈青想了想,问道:“我去劫个人过来?” “别,咱们就两个人,还在人家的地盘,小心打草惊蛇。”白君灼忙阻止他,又道:“你先回府一趟,告诉奶奶我今夜留宿药堂,我怕她担心。” “可我离开,你会有危险。” “没事,”白君灼胸有成竹地看他,“我会小心的。” 听她这么说,沈青便先行离开。 白君灼从柴房出去,这沈宅的规模丝毫不亚于白府,她顿时就有些后悔,早知道让沈青给她探好路再离开了。 突然间,她远远听见有人说话,便放轻脚步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靠近一些,躲在草丛之中望去,前面凉亭之内,沈泽正在跟谁说着话。 对方也是个男的,背对着她,白君灼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这背影有几分熟悉。 白君灼又看了看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看来他们正在商议隐秘的事情。 沈泽道:“新一批药正在配制,不过我们少一些赤石脂。” 那人开口,声音嗡嗡的,好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不是说白家药堂有这批药材吗?” 沈泽点头,“如今当家的是白三小姐,她比白家其他人要难对付,刚才王掌柜过来说,她不愿意卖。”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拿到药材,配好这寒食散,否则……” “你放心,”沈泽对那人似乎十分尊敬,忙道:“白三小姐已经被我带过来了,待会儿我便去亲自与她说说。” “嗯。”那人说了这句话便转身要离开。 白君灼这才看见他的正面,居然带着一张骇人的面具! 那面具只有两只眼睛的地方露出两个洞,仿佛向外面露着血红色的光,虽不知他看向哪里,白君灼却觉得他正望着这边,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脚下的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谁?!”面具男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白君灼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往哪里躲才好。 正担心被发现,突然身后有人捂住了她的嘴,顿觉双脚一空,整个身体便腾空跃起,再回过神来,已经稳稳当当落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了。 面具男跑到草丛中,没发现什么。 沈泽对他道:“可能是野猫吧。” 面具男又四下看了看:“此事事关重大,切记小心行事,若是被别人发现,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而你可就凶多吉少了。” “若是不该知道的人知道,我自然不会让他有机会说出去,”沈泽道,“只是我需要的东西……” “这十天的量已经放在你的书房之内了,好好替我办事,日后自然会给你。”说完,面具男和沈泽离开此地。 大树之上紧紧捂着白君灼嘴巴的人才松开手掌,她回头望去,是殷洵。 “你怎么来了?” “我回白府,正巧遇见沈青,他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过来了,”殷洵不紧不慢地说道,“还好我来的及时。” 这倒是实话。 可白君灼想到白日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就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一些,往后一退,险些摔下去。 殷洵连忙伸手扶住她,她低头看去,这树枝离地至少有三四米高,白君灼脚步一软,连忙往前靠了一步,双手紧紧攀住他。 没办法,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高。 “白姑娘,”殷洵不紧不慢地开口,“投怀送抱成何体统。” 白君灼愤愤望他,自己怕的不敢低头,他却衣袂翩然长发飘摇。 她急道:“你快带我下去!” 殷洵不为所动,表情认真地说道:“再待会儿吧,也许那二人还未走远。” “可是我……”白君灼忍不住又往下俯瞰一眼,这高度若是不小心摔下去,死不掉也半残,若是脸先着地,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不敢乱动,可微风轻拂树叶,磨蹭着她的后背和手臂,有些酥酥麻麻的痒。脚下这跟枝桠微微颤动,仿佛随时可能断掉。 她忍不住缓缓移动脚步,想避开身后的树叶。 殷洵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腰,在她耳廓边低语:“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他低沉的嗓音相当具有诱惑力,白君灼因此而越加紧张,绯红着脸对他道:“那就快带我下去!” 殷洵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慌乱,语气却十分正经:“你脸色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不是,只要你把我带下去就可以了!”白君灼解释道。 殷洵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身体也很烫,恐怕是真的病了吧。” 他的手掌微凉,却无法缓解这份悸动,白君灼又羞又怕,不知所措。 她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不再攀着他,又拽开他抚在自己腰间的手,失去助力的她果然无法在这枝桠上站稳,脚下一软便直直掉了下去! “喂!”殷洵连忙拉住她,却无济于事,只能和她一起摔下,却在将落地之时,他身体敏捷地翻转,挡在了下面。 白君灼都来不及尖叫,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要被摔的半身不遂,却没想到落在这个软硬适度的人肉垫子上。 “对对对对不起……”她连忙坐起来,担忧地看着殷洵,他怎么依然面无表情,会不会是摔傻了? 殷洵扶着腰坐起来,“不是让你别乱动了吗?” “谁让你……”白君灼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去,温言道:“你没受伤吧?” “你觉得呢?” 殷洵揉着腰眼,虽说以自己的身手从这么高的树上掉下来不至于受重伤,但是身下的石子还是磕得后背挺疼的。 白君灼也深知若不是自己,他不会摔地这么惨。 心下不由浮起一丝感动,又想到一直以来的暧昧举动,莫非他对自己也…… 白君灼连忙摇头,绝对不可能! 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许他对谁都这样。 没错,白君灼自顾自点头,他一定对沈青莫鹰陆抗也是这样,这人仗着自己生的一副好皮囊就四处散桃花,还男女通吃! 殷洵看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握起拳头轻敲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 白君灼从臆想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想什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摔出内伤。” 她拉过他的手替他诊脉,表情极为认真。 刚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树枝刮坏,衣袖破了一半,襦裙破的只能遮住大腿以上。 这画面差点灼伤殷洵的眼。 “好奇怪……”按了好一会儿,白君灼喃喃自语道。 殷洵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一副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奇怪什么?” “你的脉搏和心跳,就算是面对悍匪也不会有丝毫加速,初次见我时伤的快死了,脉搏也比常人要慢,”白君灼抬眸与他对视,不解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快?” “你是大夫,这应该问你才对。” 殷洵眸色越渐深邃,靠近她的脸,声音中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危险:“白大夫,我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心跳加速?” 白君灼认真分析道:“一般而言,心跳突然加速是因为脑供血不足,常见于低血糖和贫血,你这种贵公子一定不会贫血的啦。还可能是因为颈椎病,你长期习武,又不是老头子,不会得颈椎病的。心悸或者是心脏神经功能障碍?似乎也没有这种可能……” 殷洵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无奈道:“够了,既然你不知道便算了。” 白君灼搬开他的手,“我可以查出来的,只要你老实配合我,我可是神医!你除了心跳加速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比如头晕耳鸣,恶心想吐,心慌胸闷,四肢无力,记忆力下降之类的?” 殷洵低声叹息。 白君灼似乎还不愿意放弃,半跪起来扒殷洵的眼睛:“让我看看你的巩膜和下眼睑结膜,我怀疑你有肝炎!”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够了,我没有这些病!” “没检查过怎么知道没有!” 白君灼与他纠缠,丝毫没有注意到草丛之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6章 一碗蛋花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个男人手中握着一把斧头,什么话也没有便向白君灼劈过来。殷洵猛然拉开白君灼,抬手挡了一下,好在这斧头很钝,并没有伤到他。 “怎么了?” 白君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殷洵猛地把她的脑袋按进怀中,“别回头!” 那男子眼中布满了血丝,怨毒地盯着殷洵,赤露的身体泛着绯红的色泽,看起来热度极高。 他又举起斧头劈过来,殷洵扶着白君灼站起,脚步微移,抽出腰间软剑,向他的喉咙刺过去。 若是他再往前一步,便会被一击毙命,可他却突然跪了下去,扔掉斧头大喊:“别吃我!求求你们别吃我!” 殷洵愣在那里,白君灼听见这声音,便转头去看。 “你……”殷洵阻止不及,还是让她看见了。 白君灼盯着那个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大叫着捂上眼睛,而是托着下巴奇怪道:“这人眸色有异,举止反常,但发髻整齐,不像精神病。莫非是吃了致幻类药物?” 殷洵见她神色坦然地盯着这个男子的裸体,忍不住皱眉道:“白姑娘,那可是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我没瞎,看得见。” “你一个姑娘家,见了这样的场面,应该羞红脸,闭上眼,大叫着逃开才是。” 白君灼赏了他一记白眼:“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你……” 殷洵还想说什么,白君灼已经向那个男子走了过去,他连忙改口喊道:“回来,危险!” 情急之下他倒是不纠结羞耻之事了,只关心她的安危。 可白君灼已经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低头对男人道:“把手伸出来。” 男人“砰砰”给白君灼磕了两个响头:“求求你别吃我,求求你……” “吃你?”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会儿,问道:“你是谁?” “我是一碗蛋花汤。”男子回答道。 “蛋花汤?” 男子猛然站起来,殷洵以为他要攻击白君灼,便冲过来挡在二人之间,把剑架在那人颈间。 那人却没有袭击白君灼,也没有对殷洵的剑表示害怕,而是愤愤然对面前的两个人道:“虽然我是一碗蛋花汤,但我也不能被你们喝掉,因为我爱上了油条,我要娶油条为妻!就算舅舅再怎么阻挠我,我也不会屈服!” 嘲笑病人是不道德的,所以白君灼忍住没笑,从殷洵身后探出脑袋问他:“这里是沈宅,看你发间的玉簪不像下人用的,而年纪估计也不是沈府的少爷,莫非你是沈泽的外甥?” 那人没有回答,白君灼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她推了推殷洵,对他道:“你去把他控制住,我想看看他究竟吃了什么毒药。” 殷洵问道:“替一个疯子治病,这便是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我来的目的是查探沈泽究竟搞什么鬼,”白君灼道,“沈泽也精通药理,这人说不定是他的外甥,却落得如此田地,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算不是他的外甥,沈泽作为沈府当家,也不会想要见到府内有个疯子赤身裸体窜来窜去,面前这个男人的存在太不合理了。 殷洵平静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猜,这个人应该是在沈泽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某些神经类毒药,而沈泽又解不了,不仅如此,他还不敢让别的大夫过来诊治。” 殷洵回头打量这个男人,衣不蔽体,神色恍惚,面色潮红。 莫非他也吃了寒食散? 殷洵心下怀疑,想让白君灼给他看看,可这人浑身赤裸…… “蹲下。”他冷冷开口,气势逼人,那个男人立马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这样他的下体就被草丛遮挡住了。 白君灼过去,对他道:“手给我。” 男人不满道:“手拿下来,汤就洒出来了!” “……”白君灼无奈道:“不会的,我会稳一点。” 男人将信将疑伸出手去,白君灼按着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瞳孔和舌苔,在脑海中搜罗信息。 不一会儿,她松开男子的手,面色深沉。 “如何?”殷洵出声问道。 “我知道沈泽要那么多赤石脂是做什么了,”白君灼声音冷锐,似乎憋着几分憎恶,“寒食散,由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提炼而成,是一种慢性剧毒药,服用后伴随毒性发作,产生巨大的内热,如果散发得当,如果散发不当,则五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即使不死,也失了神智,就跟这人一样。” “你也知道寒食散?”殷洵微微有些诧异。 白君灼不解:“为什么这么问,我可是神医,当然知道。” “你不该知道才对……”殷洵眯起眸子看她。 三年前,那个研制出寒食散的御医已经被诛灭九族了,药方也被销毁,知道配制方法的所有人都被斩杀。她一个远在洛阳的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寒食散的配方? 他第一次觉得不了解面前这个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装的白姑娘的确不可能知道寒食散的存在,但现在的白君灼可是微生物学家,在现代读过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还曾研究过一段时间。 “你别纠结这个了,”白君灼道:“这是毒品,我生平最恨卖毒品的了,还好我好奇过来查了一下,要不然我将东西卖给沈泽,我就成了帮凶了!” 殷洵敛下心神,不管她是什么人,她对他而言还是有用的。 他伸手一掌,把“那碗蛋花汤”劈晕,对白君灼道:“既然想查的事情都查清了,我们先回去吧。” 白君灼点头,转身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止住脚步自语道:“不对,还有个带面具的男子,还不知他是谁。” “这重要吗?” 白君灼点头,“刚才我偷听他们谈话,隐隐听见提及寒食散,估计这个男人与此事也有关联。从神情来看,沈泽又似乎有些害怕这个男人,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有,我估计官府与此事也有关联。” 殷洵双手环胸,思忖片刻,道:“既然此事千丝万缕,你打算从何查起?” “既然都来了沈宅,自然从沈泽查起。”白君灼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殷洵只犹豫片刻,便跟上去。 “沈宅也不小,你知道沈泽在哪里?” “刚才你带我上树的时候捂得是我的嘴巴又不是眼睛,我当然看见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殷洵暗暗吃惊,没想到她在那么害怕的情况之下还能注意这种事情,果真胆识过人。 这样的人一定要将她收为己用,不管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通了这点,殷洵放下刚才的怀疑,缓步跟上她。 二人沿着小道一路走去,看见一个布局奢华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下人来往,还有侍卫守着。 “咱们要混进去才行。” 白君灼说了一声,话音刚落,脚下又是一空,回神之后便落在了院墙之上。 “喂!”白君灼顿时有些晕,“能不能别往高处藏啊。” “别怕,”殷洵轻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明明没有添加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却无端让白君灼心头一热,晕眩感都消散殆尽。 白君灼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院子里环着一排房间,有两间亮着灯,其余都暗着。 殷洵道:“你觉得这是沈泽的院子?” 白君灼笃定地点头:“按照一般人家家宅的布局,主位都是家主才能住的,这里坐北朝南,再看布局和房角装饰,应该是沈泽的院子没错了。” “先去哪个房间?” “书房,”白君灼道,“我听见那个面具男似乎提到书房。不过这么多房间,哪一间才是书房呢?” 殷洵扫了一眼,便搂着白君灼的腰跃到刚才正对他们的房间房顶之上。 “这间。” 白君灼与他对视一眼,不由笑道,“我猜也是这间。” 四目相接,不知何时产生的默契辗转往来。 “进去?”殷洵问她。 “当然要进去,可是门口守着那么多人。” 殷洵掀开屋顶的瓦片:“从这里。” 白君灼也帮着他一起,二人轻手轻脚忙活了一会儿,把房顶弄出一个洞,殷洵便拥住白君灼跳了下去。 “有轻功真是太方便了,”白君灼赞叹道,“我也好想学!” 房间很黑,殷洵看不见她的神色,却可以想象得到她满脸羡慕的样子,不由微笑道:“并非想学就可以学好的。” “喂!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白君灼有些生气,“有本事你教我,看我能不能学好。” “嘘——”殷洵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别嚷嚷,小心被人发现。” “唔……”白君灼点头。 殷洵放开她,白君灼低声道:“可是这里这么黑,我们也找不了什么,外面又有人,点灯的话又会被发现,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殷洵也不知如何才好,便闭口不答。 白君灼没听见他说话,心里顿时有些慌,忙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还在吗?” 说着,她伸出手向记忆中殷洵的方向摸索过去,却突然推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好像还把那东西移动了分毫。 突然脚下一空,地面似乎瞬间开了个无底洞,她惊叫一声,直直掉了下去。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7章 靠近我抱我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外面的家丁听见尖叫声便立即冲了进来,可房间里所有东西有条不紊,没有看见任何人。 “是不是听错了?”有人怀疑地问身边人道。 那人打着灯笼找了一圈,“估计是听错了。” 家丁们便锁上门,退了出去。 地面之下,白君灼揉着摔疼的脚踝,轻声喊道:“殷公子,你还在不在?” 话音刚落,白君灼便感觉一股热源靠近了自己,彼此之间呼吸相闻。 殷洵的声音没有一丝慌乱:“在。” 白君灼松了一口气,若真是陷入危险,有他陪着总比自己一个人死好。 她身体向前探了半寸,伸手拽住殷洵的衣服,“这里好黑,我们可千万别分开了。” 殷洵感觉到白君灼捏着自己的衣袖,莫名地想笑:“你随身背着的小包里不是什么都有么?变个火折子出来吧。” “你当我是哆啦A梦啊!我的包里只有防身治伤的药,怎么会有火折子。” “什么梦?” “就是……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殷洵安静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啥?”白君灼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被这么一问没来由的心虚起来,忙道:“我是白君灼,是白家三小姐啊,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傻了?” 殷洵冷下口气:“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在经商方面天赋秉异,对敌人手段过人,又精通药理的小姑娘,为何会被自家药堂的伙计打得半死,烧成哑巴。” 白君灼默然,这姓殷的到底在怀疑什么?听沈青说有个人一直想害他,他该不会是怀疑自己也是别人派来害他的吧? “人是会变的,我也不能一辈子任人宰割。我吃了那么多苦,总会学到一点生存之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显然殷洵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她。 “虽然我不通药理,可你的手段,还有偶尔脱口而出的话,都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也怀疑那也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白君灼理直气壮地对他吼:“殷公子,人虽不丑也要多读书,书读的多了,自然懂的也多了。我的医术除了爹爹教的之外,还有一半是从周围其他国家的书上看来的。还有刚才我说的哆啦A梦,就是从一个名叫霓虹岛的国家漂洋过海而来的蓝色胖子!” “霓虹岛?”殷洵微微蹙眉,“与我们大黎有往来的岛国只有古鱼国和虞国,我倒还没听过这个岛。” 白君灼叹息道:“就说你见识短浅了,井底之蛙。” 殷洵不语,思量这白君灼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你不知道的东西不代表不存在,你不理解的东西也不证明人家就不合理,你觉得可疑的人并不都是要害你,”白君灼顿了顿,接着说:“若我有半分害你的心思就随你处置,要杀要刮我都不反抗总行了吧?” 殷洵依然默不作声。 这个地方黑的令人压抑,不知殷洵是故意压制了气息,还是他原本呼吸就浅,白君灼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又慌了起来,拽着手中的布料喊道:“喂!殷公子,你还在不在?” 殷洵没有回答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 白君灼越加慌张,伸出另一只手乱摸起来。 “殷主子?殷大东家?殷洵!你吱个声啊!” “呲——”的一声,暖黄的光突然出现,殷洵拿着火折子道,“我在。” 白君灼见了光,感动的想哭,又觉得委屈:“你在怎么一直不出声啊?还有,你既然有火折子干嘛不一早就拿出来啊!” 她的眸中隐隐有波光浮动,殷洵惊讶道:“你该不会是吓哭了吧?” “谁哭了!” 白君灼用手背抹掉眼中的“水”哼唧道:“我这是虹膜被光刺激所引起的正常分泌,是眼睛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懂别乱说。” 殷洵嘴角的笑意绵长起来,陆抗识人真准,她还真喜欢口是心非。不过这性子一旦摸透了,倒也觉得挺可爱的。 等她擦完,殷洵指着她的身后道:“那边墙上有盏灯,我过去把它点燃。” 说完便从白君灼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起身过去点灯。 白君灼眼中闪现一丝不舍,但瞬间又消失不见。 点个灯而已,他又不是弃自己而去。 密室亮了起来,有一道石梯通往上面,殷洵对白君灼道:“你先等会儿,我看看能不能从底下把这密室的门打开。” 他走上石梯,抬手推了推顶部,那些石板纹丝不动。 “你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机关。”殷洵转过头对白君灼说道。 白君灼点头,撑着地面站起来,脚踝处撕裂般的疼,勉强只能站着。 她皱了皱眉头,额间溢出冷汗,从小包里拿出些跌打药抹了后,还是无济于事。 这具身体的原主一定从来不锻炼身体,这才稍微扭了一下就无法动弹了。 她抬起脚试着走了一步,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跌落下去。 殷洵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她,关切道:“你摔伤了?” “不碍事不碍事,”白君灼可不想在危险之中成为队友的包袱,推着殷洵道:“咱们赶紧分头去找开门的机关,我可不想长久被关在这里。” 殷洵一双瞳眸紧锁着白君灼,手还是稳稳扶着她:“既然如此,那你走两步看看。” 她想走,可惜动不了。 殷洵见她如此,二话不说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白君灼忙挣扎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殷洵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见过许多死鸭子,倒还是你的嘴最硬。” 白君灼愣住,旋即怨念无比地看着他,这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怎么就长了一条骂人不见脏的毒舌? “不过也是个女子罢了,真不懂你要强什么。” “那个……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白君灼弱弱的提醒他。 殷洵面无表情的点头,“刚才在外面有只狗对我叫唤,说大夫眼中没有男女。” “喂!”白君灼在他怀中乱动起来,“你这人怎么老骂人啊?我不要你碰我!你放我下来!” “再乱动就点你穴。”殷洵语气生冷地威胁道。 点穴这种事,可不像小说电影里说的那样点了就不能动这么简单,从医学角度而言就是刺激穴位使她身体麻木、酸软、疼痛难忍,失去反抗能力,令对方为所欲为。 白君灼一听,果然不敢乱动了。 “你这个混蛋!”白君灼咬牙切齿地说道。 殷洵挑高长眉,看着怀中一副要吃人摸样的白君灼:“对了,差点忘记你这人就喜欢口是心非。你刚才一直让我放你下来,让我不要碰你,真正的意图莫非是让我靠近你,紧紧抱着你?” “你他妈……”白君灼气的爆粗口,可对方平静如一潭清泉,毫不在意。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算了,跟一个古代人计较什么。 “不闹了?那就做正事吧。”殷洵抱着她走到那盏灯下,“这附近找不到机关,你把灯拿下来,我们去旁处找找。” 白君灼深呼一口气,如今身临险境,正事要紧,以后再与他置气。 她把灯拿下来,举着灯四面照了一圈,看见石梯对面有道黑洞洞的通道。 彼此不必多话,殷洵便向那通道走去,走到洞口,白君灼摸了摸墙壁,有点湿,道:“通风,是活路。” 殷洵带着她往里走,这通道有些窄,白君灼紧贴着殷洵才勉强可以通过,大约走了七八十步,前面便突然宽敞了起来。 他们又到了一间密室,这个房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二人对视一眼,白君灼道:“莫非这是沈泽的藏宝室?” 殷洵不削道:“一个八流的大夫而已,需要什么藏宝室。” 白君灼被逗乐了,点头道:“就是!发迹不到二十年的沈家药堂,连咱们白家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他的医术也绝对没我好,他是八流,我是一流。” 殷洵淡淡看她:“你?顶多三流。” “喂!”白君灼又受打击了,怒道:“你居然看不起我的医术!” “若是一流,为何迟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还无法恢复阿卿的心智?”殷洵打断她的话。 “我……”白君灼无话可说,好一会儿才道:“急什么,我绝对会治好你!” 殷洵不再与她争辩,把她放下,让她坐在箱子上,自己过去摆弄箱子上面的锁。 白君灼看了看他的动作,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递过去:“给。” 殷洵瞥了一眼那把刀,没有接过,摸着锁的手稍微转了下,锁便被拧了下来。 白君灼讪讪地收回刀。 一定是那锁年久失修,才不是他厉害! 殷洵打开箱子,盯着箱子里面的东西看了好半天。 “里面是什么啊?”白君灼好奇问道。 里面是一个一个捆好的黄皮纸包,殷洵拿了一包出来,解下绳子打开纸包,看了看,递给白君灼:“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东西紫色,一粒一粒的,有糯米大小。白君灼伸手捏了些,在指尖揉搓,又至于鼻尖之下闻了闻,道:“色泽不均,质硬,无味,应该是……” 这时通道对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又一扇石门被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石门外面。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8章 找到藏毒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这时通道对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又一扇石门被打开,一个人影闪现。 几乎是在石门打开的同时,殷洵将白君灼护在了身后,拔剑挡在她身前。在黑衣人还未有所动作时,殷洵的剑尖便已在他的脖子上了。 黑衣人正要反击,突然瞥见殷洵的脸,立马跪了下来:“主子!” 原来是暗卫。 “起来吧,”殷洵收回剑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还未回答,又有几人从石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青衣纸扇的陆抗,他见了殷洵,也是一惊,旋即又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主子比我们更先找到线索。” 陆抗又看向殷洵身后的白君灼,微笑道:“白姑娘也在。” 白君灼点头,刚要说话,陆抗又道:“为何白姑娘衣衫不整,眼眶通红,莫非是谁欺负你了么?” 殷洵转过身,将白君灼被树枝划破的衣领往里面拉了拉,将她整个人全部挡住,遮住身后人的视线。 白君灼咋一听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又见殷洵这样,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不过……刚才与他同行,一路上怎么都不见他替自己整理?! 她顿时有些气闷,把手中的东西往箱子上一拍,刚要说话,就听陆抗吩咐那些暗卫道:“还不快出去给白姑娘找件衣服来,全都出去。” 暗卫们纳闷,找件衣服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不过他们从来都不会质疑上级命令,立马从石门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暗卫才敢小声议论道:“刚才那个白姑娘是谁啊?” “不知道,我只知道主子还把沈统领派过去保护她了。” “我们没进去之前,密室之中只有主子和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又一副被欺辱了的样子,莫非主子把她给……” “嘘——小心说话,说不定这就是咱们以后的王妃了。” “没错,怪不得陆大人把我们支开,原来是为了维护王妃的名誉!” 几个暗卫越聊越觉得就是这样。 密室内,白君灼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愤愤看着殷洵骂道:“伪君子!” 殷洵若无其事回道:“不敢当。” 陆抗摇了摇扇子,观察他家主子的反应,心中暗道:这世上竟然有人敢骂他家主子,而他家主子居然不生气,真是奇了! 他笑道:“白姑娘为何如此说我家主子,是怪主子没有脱下他的外套给你披上吗?如果是这样白姑娘真是误会主子了,主子一定是觉得大夏天的衣服穿多了也会热出病来,才不是故意要吃白姑娘豆腐……” “闭嘴!”殷洵回头,冷冷打断他。 陆抗用扇子遮住嘴巴,连忙点了点头。 三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陆抗拿下扇子,对殷洵道:“主子是生气了吗?是生我的气还是白姑娘的气?如果是生白姑娘的气真的太不应该了,白姑娘一定是满心想着正经事,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破了,才不是故意这样勾引主子……” “闭嘴!”白君灼狠狠地瞪他,原本她和殷洵之间很纯洁的男女关系,都要被他这张嘴说的乌漆墨黑。若不是自己脚上有伤,非冲过去踹他不可! “说正事,”殷洵及时制止他们继续闹下去,转向白君灼道:“这些紫色的东西是什么?” 白君灼抿了抿嘴,哼了一声,都是一群没知识的古代人,不跟他们计较。 “这是紫石英,主要用来治虚劳惊悸,咳逆上气,血海虚寒和不孕。关键一点,这是配制寒食散必需要的一味药。” 殷洵想了想,对陆抗道:“把其他的箱子都打开看看。” 陆抗点头,阖上扇子扫了下箱子上的锁,那锁便如同被刀割的一样断裂开来。 里面也是黄皮纸包,陆抗拿出一包给白君灼看,白君灼道:“石硫磺,也是寒食散的配药。” 陆抗接连打开了几个箱子,无一例外都是寒食散所需的药材,打开最后的箱子,白君灼看了之后,脸色便暗了下来,“这箱,是配好的寒食散。” 陆抗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姑娘果然天纵奇才,这么快就帮主子找到了寒食散的源头。” 白君灼翻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帮他找,我是自己要找,阻止这人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陆抗又夸道:“白姑娘菩萨心肠,正义凛然,当真……” “你够了!”白君灼忍不住打断他,转而对殷洵道:“既然发现了源头,就绝对不能让这批寒食散再出去害人。” 殷洵点头道:“沈泽此罪当诛,断不能让他再留在世上害人。” 白君灼冷哼:“你当你是谁啊,就算人家是坏人,你也没资格诛人家。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毁掉这批炼好的寒食散,其次是把证据交给官府,让官府来给沈泽定罪。” 殷洵道:“你不是说官府也与此事有所牵连?” “是啊,”白君灼点头,“但是我相信茶大人不会的,茶大人可是个好官,一定会好好处理此事,为民除害的。所以我们可以把证据交给茶大人。” 见白君灼对茶瑾之这么认同,殷洵心中有些不痛快,但没有表现分毫,淡淡问道:“既然他这么好,你怎么不愿意嫁给他?” 一边的陆抗立即捏着鼻子,“白姑娘,这里的药是不是变质了啊,怎么一股酸味。” 白君灼没有深究其意,皱着鼻子吸了吸,不解道:“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 陆抗无奈。 殷洵的问题就这么被白君灼忽略过去了,他也没心思再提一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决定如此,便将此事交给刺史大人吧,我们先离开这里,明日派人通知茶大人。” “别慌啊,”白君灼道,“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面具男了?依我看,沈泽这人虽然擅于商道,对药理却真的只算八流,他不可能想到寒食散这种东西,我怀疑是那个面具男给他的药方。所以就算茶大人查处了沈泽,面具男还会拿着药方找到下一个沈泽。” 殷洵挑眉看她:“茶大人那么好的官,怎么会连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都查不到。” “这个官的好坏没关系,既然咱们都查到这里了顺便就接着查下去,都是有利于百姓的大功德,你计较个什么劲,有没有道德啊。” 陆抗接话道:“既然白姑娘这么说,一定是有主意了吧。” 白君灼点头,却不说话,抬头看向殷洵。 殷洵被她盯了一会儿,无奈道:“你说吧,我照办便是,否则又落个没有道德之名。” 白君灼弯了弯嘴角,道:“此事先不可声张,我们先假意不知,再来个偷梁换柱,引蛇出洞。” 她将详细的计划说了一遍,听罢,陆抗真心赞道:“此计甚好,假以时日,必能将此人揪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殷洵眸中也有淡淡的笑意。 白君灼道:“那现在,咱们还是先从这个地方出去吧。” “对对对,不能打草惊蛇,此地不宜久留。主子,白姑娘,请跟属下出去吧。”陆抗说道。 白君灼从箱子上跳下来,脚一崴又要摔倒,连忙扶着箱子。 陆抗见状,便伸手过去:“白姑娘是不是受伤了?让在下背你出去吧。” 殷洵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打横抱将白君灼捞起,对陆抗道:“不必,带路便是。” “是。”陆抗打开扇子,挡着嘴巴偷笑。 密室的出口,是沈宅后院的一口枯井,几人从井里爬出来便直接回了白府。 那边沈泽与面具男分开之后,便和王文忠一起去柴房想要逼迫白君灼卖药,却发现自家的厮晕死在柴房门口,他气急,一脚踹醒小厮,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让你们看的人呢?” 小厮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跪下求饶道:“老爷饶命,有人把白小姐救走了……” 沈泽又抬起脚想要踢那小厮,王文忠却制止住他道:“老爷,咱们还是想去看看那东西吧?” 沈泽一听,叫了一声“糟糕”,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了院子,沈泽问外面的守卫道:“可发现有可疑的人来过?” 守卫都道没有。 沈泽又急急冲进书房,点上灯,查看一番,没发现书房有被翻过的痕迹,顿时松了口气。 突然,头顶上方娑娑地掉落了些泥土,沈泽拍了拍鼻子抬头看去,只见房顶被开了个洞。 他脸色突变,对下人道:“来人,给我搜,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跑了!” 下人们匆匆离开前去搜查,他关上书房的门,转开摆在书桌上的砚台,和王文忠一起走了进去。 到了最里面,箱子还在,上面的锁也完好如初,他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白家小姐虽然来过书房,但是没有发现咱们的秘密。”王文忠道。 沈泽点头,“这批货赶紧出掉。” “老爷别急,这东西可是供不应求,再晚两日,那些公子哥会给更高的价格。” “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沈泽有些犹豫,“对了,茶大人那边,办得怎么样了?” “这茶大人倒真是软硬不吃的主,好在我们并没有告知他我们所做的事情。”王文忠答道。 沈泽面露难色:“他是一州刺史,我们做的事情必须由他帮忙才好。” “也并非必须,”王文忠凑到沈泽耳边道:“我们还可以这样办。”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59章 我要吃奶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回到白府,折腾了一整夜的白君灼倒头就睡。 次日中午才起,白君灼的脚踝因为昨天处理不当,已经肿的跟白萝卜一般了,敷了些消肿的草药,还是疼的厉害。 昨晚与殷洵说好继续查寒食散的事,如今自己这个样子,只能让他去了。 邹氏听说她摔伤,派迎春送了些滋补的东西过来,杏子刚送迎春出去,林白莲居然也过来了。 她以前从未踏入过这个院子,今日来了,脸上有些许不自在,进了房门便匆匆说道:“灼儿,听娘说,你摔到了脚,不能下床,我特意过来看看。” 白君灼心中虽然诧异,仍含笑说道:“多谢姨娘关心,小伤而已,姨娘快请坐吧。” 林白莲坐下,微微垂着眸,手指揉捏着自己的衣襟下摆,神情有些不安,这般纠结了良久,才开口道:“灼儿,你大姐的事情,我还没有谢你呢。”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姨娘快别这么说,姐姐被罚进家庙也是我做的不好,姨娘莫怪我才是。” “不不,”林白莲连忙摆手,“我都知道的,若不是灼儿你替她求情,你大姐性命都难保。” 白君灼笑了起来:“都是自家人,不至于非得弄得你死我活,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林白莲总算敢抬起头看着白君灼了,她万分诚恳地说道:“灼儿,以前姨娘对不住你,看在你爹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从前的事情了,姨娘以后会本本分分的。” 白君灼诧异,她这是在求和? 她细细打量林白莲的神色,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算计的成分,却只看见满满的愧疚和害怕。她在害怕什么? 白君灼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她可不像白君桃,只会下毒害人,搬石砸脚,对她还是要留着心眼。 “灼儿,你……你愿意原谅姨娘吗?”林白莲眼中泪光闪动。 “姨娘快别这么说,我从未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之说?”白君灼连忙说道,她最看不得中年妇女哭哭啼啼,一副演苦情剧的摸样。 “既然如此,姨娘就安心了,”林白莲擦干眼泪,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君灼道:“灼儿精通药理,应该知道这冼龙油的作用,这是姨娘的一点心意,还望灼儿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多谢姨娘。”白君灼毫不犹豫便伸手接过。 林白莲脸上露出笑意,对白君灼道:“那灼儿好好休息,姨娘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林白莲便起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杏子从外面进来,担忧道:“小姐,林姨娘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啊?奴婢还担心你脚受伤打不过她呢。” 白君灼摇头,“不是,她是来跟我道歉,说以后要跟我好好相处。” 杏子一听,飞快道“小姐你是不是昨晚被摔糊涂了?要奴婢看,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也不能相信林姨娘会跟小姐好好相处,她一定是变着法的想着害你呢。” 白君灼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点基本的信任了?人家专程过来看我,还带着一小盒冼龙油呢。” “冼龙油?”杏子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地道:“就是传说中用隐藏在山中的冼龙身上的油脂锻制而成的珍贵药材?听说这玩意不但可以活血化瘀,还可以美容养颜,用了之后保证美的连亲妈都不认识,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林姨娘为什么会送这个给小姐?” 白君灼淡淡说道:“动物油脂多多少少都有美容的功效,这东西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 杏子收起惊讶之情,点头道:“奴婢觉得,林姨娘一定是在这东西里下了毒。” 白君灼打开盒子的盖子,摸了一指冼龙油置于鼻尖之下闻了闻,摇头道:“没毒,而且就算她要害我,也不会蠢到给我用毒。” “也对,给小姐下毒就是班门弄斧,小姐快用些这东西吧,奴婢觉得小姐用了之后一定会比现在更美,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大美人!” 白君灼把那小盒子往床头的柜子上一抛,“油腻腻的恶心死了,我才不会用,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就拿去用吧。” “真的吗?”杏子开心道:“谢谢小姐!” 白君灼也笑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脚踝,对她道:“去给我找根粗点的棍子过来,有些东西我还要亲自下床检查检查。” “好嘞。”杏子蹦蹦跳跳地出去。 不过片刻杏子便拿了棍子进来,白君灼拄着棍子下床,先是去摆放小鼠的房间看了看,又去看了阿卿。 这孩子最近由沈青照料着,依旧面无表情,杏子给他拿了块葱油饼,他便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还好,还没傻到不会吃东西。 看见阿卿,白君灼就想到昨晚殷洵讽刺她是三流大夫的事情。哼,她一定要治好这个孩子,让他看看她究竟是几流的。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阿卿面前,阿卿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饼“啪”的掉在地上。 白君灼柔声道:“乖阿卿,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东西呢?” 阿卿半张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白君灼。 白君灼有些无力,对这个孩子简直无从下手,难道真要被殷洵瞧不起? “哎,阿卿啊,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恢复神智?” 白君灼无奈地叹息,阿卿突然开了口,清脆地喊了声:“娘。” 啥? 白君灼回头望望,又左右看看,然后指着自己道:“你喊我啊?” “娘。”阿卿又喊了一声,然后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拽着白君灼的衣服,“娘,怕。” “我可不是你娘,”白君灼连忙道,“你这乱认爹娘的习惯可要改,就算你是小呆子,这样乱说人家也会不开心的。” 说着,她便拿开阿卿的小手,身边的沈青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道:“等等白姑娘,这孩子并非乱认,他喊你娘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难道我跟她娘长得像?”白君灼偏过头看沈青。 沈青摇头道:“这孩子的爹曾经受冤被流放至南蛮之地,他的夫人陪他一起,主子救下他们的时候,他的夫人好像就断了一条腿。” “所以他见我现在跛了,以为我是他娘啊。” 白君灼想了想,这也许可以成为他恢复神智的好契机? “没错我是你娘,”她将阿卿抱了起来,温柔道:“好孩子,跟娘说说,你怕什么?” “酱辣哇吃屎没屎。”阿卿仰脸看白君灼,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白君灼不解。 “怕,”阿卿把头靠在白君灼怀中,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酱辣哇吃屎没屎。” “你究竟说的是哪国的话啊?”白君灼无奈道。 伏在白君灼胸口的阿卿突然用他那软软的小手捏住白君灼前面,小脸红扑扑的,对白君灼道:“娘,饿,要吃。” 白君灼差点把他摔下去,这个小色狼,摸哪呢?! 她连忙把阿卿的手掰开,把他放了下去,威胁道:“小呆子,乱叫我就忍了,乱摸我可要揍你!” 阿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白君灼又慌了,换了副面孔安慰道:“乖,不哭不哭,我不揍你总行了吧?” 阿卿还是哭,白君灼只好又把他抱起来,轻轻拍他的背哄他。 沈青见状,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他,却瞥见门口有人影,只见殷洵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白君灼手忙脚乱哄孩子,目光中似有不易觉察的温情。 沈青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家主子眼中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表情?便揉了揉眼睛,只见他家主子冷清如从前,果然是自己看错了。 殷洵转身出去,沈青立马跟了过去。 到了外面,沈青道:“主子,今日阿卿小少爷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已经可以说出很多话了。” “说了什么?” “认为白姑娘是他娘亲,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剩下就是吃和怕。”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沈青回答道:“好像是什么……‘酱辣哇吃屎没屎’,属下听不懂。” 殷洵默然,似乎在想这句话究竟何意。 沈青回头看了看房间之内,对殷洵道:“主子,白姑娘腿上有伤,抱着阿卿少爷有些不便,属下进去帮她吧。” 殷洵也往房中看了一眼,白君灼手忙脚乱,眉头紧锁,使出浑身解数哄阿卿,阿卿依然哇哇大哭。 他淡淡笑着,摇头道:“不必。” 沈青很是不解,他家主子一直都很关心白君灼的啊,此番见她受累不心疼吗? 他没有陆抗可以猜心的能力,弄不懂主子的心思只好作罢,转而道:“主子,多日前您和白姑娘被马贼绑了的时候说过要处置马连州,如今马连州又与寒食散之事有所关联,是不是该动手了?” 殷洵略微思索一番,道:“你暗中协助茶瑾之,不必自己出手。” “是,那属下现在就行动。”说罢,沈青便告退而去。 殷洵看向房间之内,恰好白君灼也看见了他,忙喊道:“喂,你快过来帮帮忙啊!” 殷洵未做迟疑,便抬脚往房间里走,又听见阿卿重复了一遍那七个字,脑海中突然有道光闪过。 莫非这句话的意思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0章 计诱茶大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发什么呆来,快进来帮我啊!”白君灼见殷洵脚步突然顿了下来,便哭丧着脸向他求救。 殷洵旋即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不可能是那个意思。 他伸手接过阿卿,白君灼顿时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在桌子边上,对他道:“太好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嗯,”殷洵淡淡应着,“你是三流大夫就算了,还不负责。” “喂!”白君灼立马不愿意了,怒气冲冲道:“这世上可没有大夫能治小孩爱哭病,有本事你让他别哭啊。” 殷洵一言不发,把阿卿转个身面对自己,冷冷对他道:“再哭就摔死你。” 阿卿顿时愣住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一会儿才敢默默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捏着殷洵的衣襟,喊道:“爹爹。” 白君灼傻眼,这就不哭了? 殷洵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孩子都哄不好,你是不是女人。” 白君灼立马反驳道:“你也好意思说我?你这是哄吗?分明就是恐吓!” 殷洵淡然道:“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方法都一样。” “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呆子,你居然如此恐吓他,小心遭天谴!” 殷洵居然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恐吓我?” “我……”白君灼暂时无话可说,气呼呼地道:“把阿卿给我,免得你这恶人吓坏他。” 说着,她便伸手抓住阿卿的胳膊,殷洵抱着阿卿的腿,摇头道:“刚才是你把他丢给我,现在又想把他要回去,当他是什么?再说,给你你又会把他弄哭。” “只会吓唬人的混蛋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放手!”白君灼继续拉扯阿卿。 殷洵就是不松手,阿卿被扯的难受,嘴巴一撇又哇哇哭了起来,白君灼才发觉自己可能弄疼他了,便立马松手,而殷洵也以为自己弄疼他了,也松开手。 “咚”的一声,阿卿摔在地上,脑门狠狠地磕了一下地面,顿时没了声音。 白君灼连忙俯身将阿卿抱起来,便要带他去药房,忘了自己脚上也有伤,这么一动,身体便不听使唤地向前摔去。 殷洵来不起拉住她,只好挡在她的前面护住她和阿卿,桌子凳子皆被撞翻,噼里啪啦一阵响,简直糟糕透了! 白君灼心中悲痛,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 刺史府上,茶瑾之在书房之内翻开卷宗,突然有衙役过来报道:“大人,外面有人要报案。” 茶瑾之连忙合上卷宗:“速速升堂。” 忙不迭赶往前堂,报案之人也带了上来,是个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衣着朴素,未施粉黛。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人?”茶瑾之问道。 “民女是洛阳城外十里村农妇叶氏,状告民女的夫君。”妇人一开口便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你有何冤情,尽管说来,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茶瑾之温文开口。 叶氏哭哭啼啼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大人,民女的夫君疯魔了,整日不穿衣服乱跑,还不思进取,天天往青楼跑,家中的银子都被他花完了,如今家徒四壁,四个孩子饥肠辘辘,最小的一个不过半岁,正是嗷嗷待哺,可他却如此这般……民女,民女活不下去了啊!” 茶瑾之一听,顿时有些头痛,黎国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男子不穿衣服是罪,去青楼和不思进取也不是罪。 不过转念,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问道:“此事应该由洛阳太守马大人为你做主,你为何告到我这里来了?” “民女找过马大人,可是……”叶氏掀开自己的袖子道,“大人且看!” 茶瑾之看去,只见一条手臂满是烧灼和鞭打的痕迹。 “大人,民女的全身都是这样的伤,都是马大人命人打的!” 茶瑾之眉头紧蹙:“他为何打你?” “因为我家夫君就是吃了他给的药,才变成这副摸样的!” “药?”茶瑾之一头雾水,“究竟是何情况?你快细细说来!” “民女的邻居在太守府上当差,有一日带回一包白色的粉末,说是马大人赏的好东西,我夫君吃了之后便成了那副摸样,之后一直托人去洛阳城里买这种粉末,”叶氏泣道,“这东西很贵,吃完之后还控制不住要去青楼,民女好端端的家就是被这玩意儿毁了!” 茶瑾之怔然道:“你确定这东西是从马大人手中传出?若是你诬蔑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 叶氏磕了个响头,“民女所言句句非虚,大人若是不信,且让民女脱了衣服给你看身上的伤!” 茶瑾之连忙摆手:“不必了。你先回家吧,此事本官一定会仔细调查,若真如你所说,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叶氏千恩万谢,被衙役送出堂外。 茶瑾之长眉紧锁,听白君灼说了马连州表里不一,洛阳城百姓怨声载道之后,他便着手开查,可没有一点点的证据可以指证明马连州有罪。 究竟是他做的太过干净,还是他真的是无辜的? 外面,沈青跟上被衙役送出来的叶氏,跟着她拐了个巷口,走到她前面。 “你做的很好,”沈青抛了锭银子给她,“搬走吧,免得茶大人再带你过来审案,话多露出破绽。” 叶氏道:“公子请放心,奴家这就离开洛阳,也替洛阳城的百姓谢谢公子。” 她屈身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此地。 沈青转身欲走,忽然一紫衣人从房顶跃下,落在他面前。 “主子可是把你也打发了,以便自己与白姑娘单独相处?” 来人正是陆抗,摇着扇子笑眯眯地问道。 “估计是这样。”沈青点头。 “走,”陆抗一把搂过沈青,“咱们去白府给他添添堵。” 沈青略微有些无语,还是跟着他一道回了白府。 到的时候,殷洵和白君灼面色深沉,坐在床边,床上躺着阿卿。 “他没事吧?”殷洵有些担忧。 白君灼叹了口气,“脑门被嗑了一下,身体虽然无碍,但估计醒来之后要比以前更呆了。” 沈青在他们后面看着,不由自语道:“我才离开一会儿,就把阿卿少爷弄成这个样子,哎,真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殷洵周身升腾起一股凛冽的寒气,沈青立马闭口不言。 殷洵回头扫了眼沈青和陆抗,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沈青只点头,陆抗开口道:“主子放心,那批配好的寒食散已经按照白姑娘的吩咐处理掉了,绝对没有让他们看出破绽。” “马连州可有什么举动?” “沈泽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联络了马连州,说是今晚要去太守府,接下来要怎么做……”陆抗顿了顿道,“还要听白姑娘的主意。” 众人看向白君灼,白君灼叹息道,“现在我没心思想那个,这孩子一直昏迷不醒,该怎么办才好?” 陆抗道:“小公子昏迷不醒,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 白君灼回头看了他一眼,许久才点头道,“你说的对。” 殷洵问道:“沈泽这个时候找马连州,是发现那批寒食散出了问题?” 陆抗摇头:“绝对不可能,主子请相信我,此事我做的天衣无缝,他不会发现的。” “估计是要对付茶大人了吧,”白君灼开口道,“一种东西要想在洛阳城大肆贩卖,怎么可能瞒得过茶大人,而茶大人又一直不愿意与他们合作。另外,昨晚我又去他府上闹腾了一宿,他心中一定担忧,想要快点卖出这批货,于是狗急跳墙,想要除掉茶大人。” “小小的商人也有这等胆量谋害朝廷命官?”沈青问道。 “他身后不是还有马连州么。”白君灼道。 “马连州也比茶大人官低几级,他又怎么敢?”沈青问道。 白君灼冷声道:“你们也不想想,一个小小的太守横行乡里这么多年,为何没人发现?” 众人默然片刻,陆抗出声道:“马连州背后还有靠山?” 他转脸看向殷洵,果然见殷洵脸色沉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种地方官不会和许昌那边的枢纽官员有关联,没想到这么一查,倒发现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他家主子真是走到什么地方都躲不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白君灼道,“既然今晚沈泽要去找马连州,咱们也混进太守府探探呗。” “你也要去?”殷洵转脸看向白君灼。 “当然!” “不行。”殷洵不由分说的拒绝。 白君灼瞪他:“喂!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殷洵平静道:“你脚上有伤。” 原来他是考虑到这个吗?白君灼心中一暖,他虽然有时候讨厌了些,但心地其实不坏嘛。 她语气软了一分,“可我还是想……” 殷洵打断她的话:“此事本来就需分外小心,还要带着你这伤残人士,碍事。” “你!”白君灼收回自己刚才的感动,此时她只想抽他嘴巴,谁让他次次说话不留情面! 白君灼瞪着殷洵,忽然发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拉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阿卿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1章 阿卿病好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阿卿醒了!”白君灼惊喜道,“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痛不痛?” 殷洵在她身后开口:“一个小呆子怎么知道痛。” 白君灼回头瞪他,他无辜道:“我说的是实话。” 床上的阿卿眼睛眨了眨,然后扶着床边坐了起来,又拽了拽白君灼的衣服,一字一顿道:“大姐姐,这是哪里?” 白君灼半张着嘴巴看他,殷洵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沈青和陆抗对视一眼,问道:“小公子的傻病好了?” 阿卿仰起脸和白君灼对视,白君灼回过神来,忙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江卿。”阿卿语速很是缓慢。 原来真的叫阿卿,白君灼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阿卿嘴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爹娘是不是死了?” “你别哭啊”白君灼连忙出言安慰他。 阿卿撇着嘴,眼睛扫过房间内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陆抗身上,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指着他道:“大哥哥救了我。” 陆抗愣了愣,然后微笑道:“主子,看来小公子的神智真的恢复了。” 沈青点头道:“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呆,但是已经能认得人了,话也能说完整了。” 既然如此,殷洵便问道:“阿卿,你知道是谁杀了你爹娘吗?” 阿卿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殷洵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珠,冷声道:“回答完了随便你怎么哭,现在不能。” 白君灼狠狠拍开殷洵的手,凝眉看着他:“他只是一个孩子,别在他刚醒的时候就问这种事。” 身后的陆抗和沈青都为白君灼捏了一把汗,平日里嘴巴不饶人就算了,现在还敢动手打他家主子,若是她有朝一日知道了殷洵的身份,绝对会为自己现在的举动后悔的。 殷洵淡淡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我只是想早日替他的爹娘报仇,倒是你,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要你管!” 白君灼咬牙切齿地看他,阿卿突然道:“大姐姐不生气,我知道他不是坏人,我不哭了,我会乖的。” 殷洵嘴角扯了扯,这孩子倒满懂事的,至少比那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懂事多了。 这么乖的孩子,把白君灼身体里所有的母性都激活了,她轻柔地揉了揉阿卿的额头,温声道:“我没有生气。” 正说着话,梨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白君灼道:“小姐,马大人说太守夫人得了急病,派人来请你过去看病,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了。” 白君灼脸色冷了三分,与殷洵对视一眼,莫非沈泽找马连州不是想对付茶瑾之,而是要对付她? 殷洵对梨子道:“去告诉他们,就说你家小姐有伤在身,不便出门,如果他家夫人真是急病,就带到白府来吧。” “这……”梨子有些为难。 白君灼站起来道:“当然要去的,他是官我是商,在他面前我可摆不了架子,更何况,这也是探太守府的好机会。” 殷洵抬眼看她,二人相视许久,殷洵无奈道:“既然如此,沈青陆抗,你们俩跟她一起去吧。” 白君灼一听,好奇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有他俩保护你就够了,”殷洵嘴角勾了勾,“还是说你非要我保护你才行?” “切。”白君灼不削地冷哼一声,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沈青和陆抗也连忙跟了出去,沈青低声对陆抗道:“主子有点奇怪啊,他真的不会去?” 陆抗用扇子遮住嘴巴,小声道:“马连州知道主子的身份,所以主子才不能光明正大的跟着白姑娘去,过一会儿他会偷偷跟过去的。” 沈青略一思索,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三人走了有一会儿,殷洵起身,打算偷偷跟上,阿卿却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是谁。” “嗯?”殷洵转头与他对视。 阿卿昂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殷洵:“你来我家找过我爹爹,我认得你,你是九王爷。” 殷洵眸子顿时冷了几分,对他道:“你看错了,那不是我。” “是你,就是你。”阿卿倔强地说着,旋即又小声道:“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其他人的,我不会乱说话的。” 殷洵默然,这个孩子真是懂事,而且还懂得太多,包括不该懂的。 “你会帮我爹娘报仇的对不对?”阿卿满眼都是期待。 殷洵点头:“可首先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才能查出究竟是谁害了你爹娘。” 阿卿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道:“那天有一个公公来我家传了圣旨,爹爹对娘说不可能是陛下要杀他们,是有人要害他们,然后就有很多人冲进我家,杀了他们,还要杀我,幸好被刚才那个大哥哥救了。” “自然不会是皇兄要杀你们,”殷洵又问道,“你爹之前有没有还跟你说过什么?或者你听到什么?” “有,爹爹被刀子刺中的时候一直对我说一句话。”阿卿点头道。 “说的什么?” 阿卿皱着眉头嘟着嘴巴,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无奈地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殷洵有些无语,随后拍了拍阿卿的脑袋道:“这个很重要,也许就是因为你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会被杀的,所以你一定要想起来。” 阿卿郑重地点头:“嗯,我一定努力想起来。” “好,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办。”说罢,殷洵便要转身出去,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止住脚步转身对他道:“记住,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阿卿眨了眨眼睛:“刚才那个大姐姐也不可以知道吗?” 殷洵眼中露出危险的神色:“尤其是她,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她的。”阿卿连忙捂住嘴巴,拼命点头。 殷洵换下那副要吃人的表情,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乖。” * 到了太守府上,马连州便命人带着白君灼去后院给他的小妾诊脉,去的途中带路的衙役好心提醒道:“白姑娘,你要去看病的梅姨娘虽然只是一个小妾,可她比咱们夫人还要受宠,你一定要小心说话。” 白君灼怔了怔,忙笑着道:“多谢提醒,她得了什么病啊?” 衙役道:“奴才也不能乱说,不过梅姨娘听说白姑娘是圣女转世,早就想见见白姑娘了。” 白君灼点点头,难怪这衙役这么好心提醒她,应该也是觉得她是圣女。这么说她还要好好谢谢那个玄女呢,有了这层身份,做事都方便了许多。 沈青和陆抗一路跟着,二人听这话都有些不解,沈青问道:“我还以为是马连州要请白姑娘过来,没想到只是他的小妾想见白姑娘。” 陆抗摇了摇扇子,“谁知道呢,我越查越发现,这个马连州没有那么简单,不像他对主子那样唯唯诺诺。” 沈青想了会儿,点点头。 到了梅姨娘的房间,看见七八个女人围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个毫无病容的美艳女子,想必就是梅姨娘了。 白君灼扫了这群女人一眼,个个娇羞动人,陆抗和沈青不能进来,她要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女人。 马连州娶了这么多老婆也真是厉害,不过今日她白君灼来了,就一定要搅得他后院不宁,为洛阳城的百姓出一口恶气。 “白姑娘来了,快过来给她看看吧。”立马有一个女人迎了上来,看穿着她应该是马连州的正妻,看着是这里最年长的,相貌也不如这里的所有人,却独有一份端庄的气度。 白君灼微笑着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道:“太守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诊脉。” 床上的女人连忙捂着嘴笑道:“白姑娘认错人了。” 白君灼故作惊讶道:“难道不是您要看病吗?” 女人道:“是我要看病,可我不是夫人,我只是马大人的第三房姨太太,梅姨娘而已。” 白君灼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夫人……哦不,梅姨娘相貌美若天仙,发饰和打扮又分外高贵,以为您才是马大人的正妻,真是不好意思。” 梅姨娘哈哈大笑着,指着真正的太守夫人道:“这位才是咱们的夫人。” 白君灼回头看了她一眼,立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见夫人穿着打扮如此简朴,以为……” 白君灼连忙捂住嘴巴,倒是旁边又有一个小妾道:“是啊,咱们这府中,哪有人比梅姨娘穿的好啊,这往外面一站,谁都以为梅姨娘才是老爷的正妻,不能怪白姑娘认错。” 又有一小妾道:“梅姐姐本来就漂亮,娘家家境也好,又大方沉稳,就算被认作正妻,也是给老爷长脸。” 太守夫人脸色黑沉,瞪了这二人一眼,转眼又是一副沉稳的摸样,对白君灼道:“无碍,白姑娘不必自责,还是快给妹妹看看吧,若真是什么不得了的病,也好早日治治。” 这时立马又有小妾接话道:“是啊,若是什么顽疾,还是早日让梅姐姐闭门养病好了。” 梅姨娘的脸色也黑沉了起来。 白君灼心中暗笑,开始为梅姨娘诊脉。 片刻后,白君灼收回手,太守夫人连忙问道:“白姑娘,妹妹的病情不要紧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2章 一根搅屎棍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梅姨娘和她腹中的胎儿都很健康。” “什么?胎儿?”太守夫人和梅姨娘同时开口说道,皆是一副诧异的模样。 白君灼也惊讶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梅姨娘怀孕了吗?” 太守夫人先回过神来,对梅姨娘道:“恭喜妹妹,妹妹从今往后可要好生安养。” 梅姨娘神色比刚才更不可一世,扶着额头道:“姐姐,我的头好晕啊,难怪最近吃什么都觉得吃不饱,而普通的东西又觉得腻歪……” 白君灼忙接口道:“梅姨娘现在怀有身孕,可不能亏待了自己,鲍鱼燕窝可是每天都要吃的,最好晚上再喝点人参汤补补。” 太守夫人脸色铁青,却还是笑着回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道:“还不快去库房拿些燕窝过来!” “哎呀姐姐,这怎么好意思呢,那些可都是你的东西,平日里咱们姐妹连碰都不能碰的,现在真的要给我吃吗?”梅姨娘假意客气道。 太守夫人忙上前握着她的手,“妹妹现在不是有身孕了么,当然一切以妹妹为重。” 白君灼低头偷笑,再偷偷看其他姨太太的神情,所思所想,真是一目了然。 这太守府的后宅,就等着乱成一锅粥吧。 从梅姨娘房间出来后,太守府的管家等在院门口对白君灼道:“白姑娘,太守大人为了答谢您,特意命人去洛水捕了几条河豚鱼,还望白姑娘赏脸,留下来用个晚膳。” “太守大人如此美意,我断然不会扫兴。”白君灼含笑应着。 “那奴才先告退,白姑娘自便。”管家说完便退了下去。 沈青和陆抗从旁边走过来,陆抗问道:“白姑娘,果真是那房姨娘有病请你来的么?” 白君灼摇了摇头:“有什么病啊,她的身体好着呢。刚才他们府上的管家来说了,让我留在这里吃晚饭。” “白姑娘要留下来?”沈青飞快道:“可是筵无好筵......” 白君灼道:“我自然知道,而且陆抗还说晚上沈泽也要过来。现在我有两个猜测,一是他要跟沈泽对付我,二是他要跟沈泽找我商量,让我把那些赤石脂卖给他。” “白姑娘既然知道如此,晚上还要留下来吗?”陆抗问道。 “当然!”白君灼嘴角勾了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陆抗轻笑道:“白姑娘一定是有好主意了吧。” “没错,”白君灼满脸笑意,“都说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如今这季节分明不是吃河豚的时候,他还偏偏命人去洛水抓河豚,果然有钱人就是作!” 沈青不解道:“白姑娘想做什么?” “河豚虽味美,可惜有剧毒啊”白君灼伸手勾了勾,“有件事要你去办,附耳过来。” 沈青俯身,听完之后便转身去了太守府的厨房。 陆抗轻摇扇子,含笑问道:“白姑娘想到了什么主意,也说给在下听听?” 白君灼狡黠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二人正聊着,就见太守夫人走了过来,白君灼想要起身,太守夫人忙上前扶着她:“白姑娘腿脚不便,不必多礼。” 太守夫人拉着她坐下,仔细打量白君灼片刻,一脸崇敬地开口道:“都说白姑娘是圣女转世,先前我还不信,可进看白姑娘这容貌,精致美丽,英气慧黠又不失柔和雅致,果然是神仙才能有的气度。” 白君灼抿着嘴角轻笑,“夫人这么说真是让我心中惭愧,明明是夫人沉着大气,有后宅之主的风度。” 陆抗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原来这就是白君灼和其他女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么? 口中说着恶心地令人想吐的赞美之词,眼中却是容易察觉的鄙夷和算计,果然她对任何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不过不同的是,跟旁人说话,她用口是心非来使别人放松警惕,以便算计别人,而跟他家主子在一起时,她这种技能却只能用来掩饰心虚和感情,所以还是他家主子技高一筹啊! 太守夫人苦笑着叹息,“白姑娘虽如此说,可我却知道,我的位子快要不保了。” “夫人快别这么说,这整个太守府,除了夫人您谁还有资格拥有这掌家之权啊。” “白姑娘不知道,老爷向来宠爱梅姨娘,而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太守夫人满目苦楚,差不多就快哭出来了。 白君灼想自己是不是要给她提供方法对付这个梅姨娘,突然有丫鬟过来报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梅姨娘落水了!” 白君灼一听,眉梢扬了起来,感情这太守夫人找她聊天,是想让她做个不在场证明啊! “你们怎么照顾她的!”太守夫人立即站了起来,紧张道:“白姑娘快跟我过去看看妹妹,她怀有身孕,万万不可出岔子啊!” 白君灼连忙起身,无奈脚上有伤,只能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往梅姨娘的院子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守夫人的丫鬟故意带她饶远路,她们将近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梅姨娘的院子,梅姨娘已经被救上来了,面色青白的躺在床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房间里也围着其他的姨太太,各个神色异样。 白君灼走到她的床边为她诊脉,又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真是可怜,这分明就是被人家按进水中,为了不让她挣扎还按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妹妹和她腹中的胎儿没事吧?”太守夫人关切道。 白君灼眼珠一转,神色怔然道:“梅姨娘腹中胎儿不保,性命堪忧,务必请马大人过来,说不定就是见她最后一面了!” 太守夫人面露难色:“可是老爷忙于处理要事,没空来后宅......” 后面立马有小妾说道:“姐姐,你一向温和宽厚,如今梅姐姐就快死了,你都不让她见老爷最后一面吗?” 又有小妾道:“说不定老爷一过来,还能查出是谁推梅姐姐下水,为梅姐姐报仇呢。” 太守夫人被气的不轻,只好让丫鬟去告诉马连州。 她转身对白君灼道:“还请白姑娘务必救活妹妹,保不住胎儿不要紧,关键是要保住妹妹!” 白君灼怔然道:“我一定尽力。”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这梅姨娘就会醒过来了,白君灼拿出银针在她睡穴上刺了一针,让她更加香甜的睡下去。 白君灼一边扎针一边默念:“你可别怪我啊,只是马连州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借你们之手弄的他不得安生就对不起洛阳百姓。” 太守夫人听不清她在念叨什么,出声问道:“白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梅姨娘真可怜,这个孩子绝对保不住了。”白君灼语气中有一丝怜悯。 太守夫人松了口气,安慰道:“没关系,白姑娘尽力便好。” 不一会儿,马连州便赶了过来,一进门就道:“听说梅儿怀孕了,又失足落水,丢了孩子,是怎么回事?” “老爷,妹妹她......”太守夫人哭丧着脸迎了过去,马连州理都没理她,直接扑到床边握住梅姨娘的手。 白君灼连忙后退,把位置让给他,此时她只需要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大夫,安静的站在一边便好。 “老爷,你别太难过了。” 太守夫人尴尬了好一会儿,又走到马连州的身边,马连州转身“啪”的给了她一巴掌,怒道:“你是怎么管这后宅的?!” 太守夫人哭哭啼啼地跪倒在地,其他的小妾皆过去,劝阻的劝阻,火上浇油的浇油。 白君灼顿时觉得肉疼,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从房间退了出去。 不过奇怪的是,外面居然没有看见陆抗。 陆抗此时正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向刚到不久的殷洵汇报这里的状况:“主子,你可算来了,正巧赶上白姑娘一手策划的好戏的最后一幕。” “她又做了什么?” “马连州留白姑娘用晚膳,在等待的期间,白姑娘就随意在后宅的女人之间说了几句话,便搅得一团糟了。”陆抗含笑回答道:“还好白姑娘只是普通的大夫,若是有朝一日成为御医,可不搅得陛下的后宫也一团糟。” 殷洵冷冷瞥了他一眼:“白君灼不是是非不分的女人,也不是偏要搅得别人不安生,自己才快活的万恶之徒,她对付马连州是因为马连州弄出寒食散这样伤天害理的东西。另外,后宫的女人可不像普通后宅的女人这般愚蠢,听她三言两语就不分东南西北。” 陆抗低声道:“果然么。” “果然什么?”殷洵不解。 “果然主子已经有了把白姑娘带回皇城的念头啊。” 殷洵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假山对面白君灼的声音:“陆抗,你在那里吗?” 殷洵一个闪身消失在假山之后,陆抗摇着扇子走了出去。 “你躲在这里干嘛?”白君灼问道。 “看风景。”陆抗轻轻摇着扇子。 白君灼瞪他一眼,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殷洵的三个手下就他最不好对付了。 陆抗含笑问道:“白姑娘怎么出来了?那个女人被你救活了?” “救什么活,本来就不会死,”白君灼道,“我可是很有分寸的,怎么会把罪不至死的人弄死!” 陆抗点了点头,旋即又道:“在下有一事,刚才就想问了。” “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3章 吃屎能解毒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女人可是真的怀了身孕?”陆抗问道。 “当然没有,那女人吃的太多又不锻炼导致出现了胃肠胀气,”白君灼解释道,“再说,我像那种会拿无辜的胎儿当搅屎棍的人吗?” 陆抗哈哈大笑,对她道:“白姑娘好手段,以后在下可记住了,惹了谁都不能惹白姑娘。” 白君灼微笑:“别以为不惹我就安全了,若是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是会为民除害的!” “不会,白姑娘放心,我可是好人。” 此时天已近傍晚,正聊着,见太守府的管家走了过来,对白君灼道:“白姑娘,宴席已经备好,还请白姑娘随我到前面去。” 白君灼好奇道:“马大人已经从梅姨娘那边离开了吗?” “还没,不过大人处理好后院的事情就会立即过去,”管家微微低头,笑着道:“让白姑娘见了这么一出,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不好意思啊,分明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白君灼被管家带到前厅,沈泽已经在等着了,见白君灼进来,连忙起身对她道:“白姑娘别来无恙。” 白君灼微微一笑:“沈老板昨晚请我去府上做客,我久久不见沈老板,想着沈老板可能在忙,便自己先走了,还望沈老板不要见怪。” 沈泽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脸色一变,沉声道:“怎么会,是在下招呼不周才是。” 正好这时,马连州匆匆赶了过来,进了门便道:“都站着做什么,快请坐。” 白君灼和沈泽坐下,马连州喊了一句“上菜”,伺候的下人便陆陆续续将菜端了上来。 马连州端起酒杯道:“今日真是多谢白姑娘了,虽然……哎,不提也罢,本官敬白姑娘一杯。” 看马连州的表情,应该他还没有解决掉后宅的事情,白君灼心中暗笑,端起酒杯道:“不敢当,不敢当。” 二人客套一番,酒过三巡,沈泽开始给马连州使眼色,马连州会意,满脸笑意地问白君灼道:“白姑娘,本官手头有一笔大的药材生意要介绍给你做,你做还是不做?” 白君灼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如此真是谢谢马大人了。” “不必不必,”马连州眯起眼摆摆手,“这洛阳城的商户发财,本官才能发财,本官发财,百姓才能发财,白姑娘说是也不是?” “是是,”白君灼连忙点头,“就是不知是何生意?” 马连州喝了一口酒然后道:“五千斤的赤石脂。” 白君灼心下了然,问道:“那买家该不会就是沈老板吧?” 马连州点头:“正是。” 白君灼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沈泽道:“恐怕要辜负马大人的一番美意了,这药我不能卖。” 马连州顿时冷了脸色,对白君灼道:“我可是看在你们白家药堂百年来的信誉,才将这笔大生意介绍给你的,白姑娘这么不给面子?” “不是我不给面子,是沈老板说的不明不白,”说着,白君灼看了沈泽一眼,“马大人都说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只是沈老板都不愿意告诉我他要这批药材做什么,我怎么敢把这批药材都卖了?沈老板也是卖药的,应该明白的吧?” 沈泽脸色变了变,沉默一下问道:“白姑娘当真不知我要这批药材做什么?” “不知。” “那昨晚……”沈泽连忙止住声,看来白君灼昨晚真的没有发现他的秘密,这是好事。 马连州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刚想说话,有下人端着一大盘菜上来。 他便改了话头,指着这盘菜道:“这是本官特意命人捕捉的河豚鱼,请了洛阳最好的厨娘过来做,绝对处理的干干净净,保证没毒,口味也甚是鲜美,二位快尝尝。” 说罢,马连州先动起了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白君灼也夹了一块放进碗中压碎,心想不知道交代沈青的事情有没有办妥。 吃了之后,马连州又道:“不过本官觉得这事啊,还是白姑娘做的不对,本官都出面了,你好歹给本官一……” 说着说着,马连州突然双眼一瞪,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沈泽连忙放下筷子过去看他,疾呼道:“马大人,马大人,你……” 他的话也只说了一半,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白君灼见他二人如此,镇静自若地从盘子里夹了一整只乳鸽慢慢吃了起来。 嗯,不错,这洛阳第一厨娘的手艺简直绝了! 正吃着,有下人端着菜进来,看见马连州和沈泽那副模样倒在地上,惊呼着扑过去:“马大人,马大人,你怎么了?!” 他这一喊,外面守着的下人都进来了,白君灼无奈的放弃那只没吃完的乳鸽,露出被吓呆了的表情。 那个管家注意到白君灼了,忙道:“白姑娘,你快给马大人看看吧!” 白君灼捂着胸口,仿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过去替马连州把脉,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马大人和沈老板这是中了河豚毒了!” 管家问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这河豚毒毒力甚猛,据医书记载,只有人中黄可以解毒,可现在配制或者去药堂拿都来不及了,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白姑娘快说啊!” 白君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只有用人中黄的原料,也就是粪便,直接灌进去才可以解毒。” 管家面露难色,深吸一口气,吩咐下人道:“救命要紧,你们赶紧去茅房提一桶人粪过来!” 下人连忙去提,不一会儿便带着臭气冲天的屎尿过来,捏着马连州和沈泽的鼻子就往里面灌。 这场面让白君灼忍受不住,连忙扶着拐杖起身出去,还顺手拿了一只烤鸡。 到了外面,陆抗摇着纸扇挥散面前的臭味,问白君灼道:“白姑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你让沈青去做什么了吧?” “我只不过让沈青提前弄死了这只河豚鱼而已,”白君灼道,“河豚这种东西一定要现吃现杀,死久了毒素渗入体液,又侵入鱼肉之中,就满满都是毒了。” 陆抗竖起大拇指:“白姑娘真是知识渊博,在下佩服。” 白君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将拐杖放在一边,随手撕下一只鸡腿递给陆抗:“你也辛苦半天了,呐,赏你一只鸡腿。” 陆抗低头看了眼油乎乎的鸡腿,这东西和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太不符合了,便连忙摆手,“多谢白姑娘美意,我现在并不饿。” “不要算了。”白君灼自己吃了起来。 “对了,白姑娘,茶大人已经到了。” “他也来了?”白君灼惊了一下,又咬了一口烤鸡。 “嗯,沈青从中给茶大人加了把劲,茶大人便意识到马连州有问题,已经带着人马偷偷进了太守府查探了。”陆抗说道,“不过主要还是白姑娘的功劳,若不是白姑娘把这太守府搅得天翻地覆,茶大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混进来。” “你过奖了啦。”白君灼伸手拍了拍陆抗的肩膀,拍的他一衣服都是油。 陆抗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与白君灼拉开距离。 “既然茶大人已经来了,白姑娘就回去吧。” 白君灼想了想,便点头称好。 走了几步,白君灼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家主子也来了吧?” 陆抗一怔,然后摇头道:“没有啊。” 白君灼怀疑地看着他:“没有吗?” 陆抗点头:“真没有。” 白君灼道:“那你回去吧,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帮茶大人找证据。” “可是白姑娘……” “马连州手上一定也有寒食散,要让茶大人找到这批寒食散才行,我刚才恰好想到了一个藏毒的好地方,所以我不走了。” “跛着个脚就不要瞎逞强,再说你让陆抗先走了,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么?还是说,你想在陷入危险的时候,让那个茶瑾之来个英雄救美,与你共写佳话?” 身后突然传来冷清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陆抗使劲挥了挥扇子道:“臭味刚消失,又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酸味。” 白君灼没细想陆抗的话,瞪了他一眼道:“骗子,你不是说这人没来吗?” “我……”陆抗眼珠一转,忙道:“咦,沈青去哪里了?莫非有危险,我得赶紧过去找他。” 说罢便一溜烟地走掉了。 白君灼扶额,又听殷洵道:“你回去,我留下帮茶瑾之找证据。” “不,我也要留下,”白君灼得意道,“我跛了也能把这太守府弄得一团糟,你能吗?” 殷洵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又忘记你的卖身契,你是我的人,要听我的话。” “喂!”白君灼瞪他,“别天天把卖身契挂在嘴边,这是封建社会又不是奴隶社会,你不能过度的剥夺我的人权,我算你的雇佣工,不是你的所有物!” 殷洵听不懂。 “你一生气就爱说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我不会与你计较的,快回去吧。” 白君灼冷哼道:“让我回去,那你倒是告诉我,太守府这么大,你去哪找马连州手上的寒食散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4章 惊魂偷情案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挑眉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白君灼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可若是我找的话,绝对比你们找的快!” “你哪来的自信,夸这海口。” 当然有自信,她可是看了七百多集柯南的人,寻找蛛丝马迹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不过面前这个古代人肯定不知道柯南的存在,跟他说也是白说。 白君灼叹了口气,转而道,“殷公子,你不必觉得我碍事,若是遇见危险你先走便是,我不会怪你的。” “你……”殷洵忍不住皱眉,她怎么就看不出他是在关心她呢? “好啦好啦,别浪费时间了,趁着马连州没醒过来赶紧找吧,”白君灼好心不与他计较,扯下鸡翅递给殷洵,“给,尝尝洛阳第一厨娘的手艺。” 殷洵微微垂下眼睑盯着那块鸡翅,许久也不见动作。 白君灼估计这贵公子一定不屑于吃她吃过的东西,撇了撇嘴想把鸡翅收回来,可此时殷洵突然张开了嘴,咬住鸡翅,顺带把白君灼的手指都含了进去。 殷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舌尖掠过她的指尖。 “喂!”白君灼皱皱眉头,“你瞎吗?咬着我的手了!” 殷洵呆住。 白君灼抽回手指,往殷洵袖子上擦了擦,“都是你的口水,脏死了。” 殷洵诧异,这女人居然嫌弃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冷了声音道:“你还要不要留下来查探?” “要!”白君灼连忙点头。 “那就多吃东西别说话,否则我一掌把你打回白府去!”殷洵威胁道。 白君灼接着点头。 “那好,你说说看,现在先去哪里找?”殷洵平静了下来,出声问道。 白君灼低头不语,默默吃着鸡。 “你……” “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么。” 殷洵快受不住了,她绝对是故意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莫要生气,问道:“你打算一直跟我闹下去?” 白君灼挑起嘴角笑了笑,出气了就开心了,接下来办正事。 她开口道:“像书房卧室这类的地方,普通人都能想到,茶大人一定也已经带人过去找了,所以咱们不用再去。” “那去哪里?” “去太守夫人的房间,”白君灼挑眉道,“整个后宅最不受宠的太守夫人,东西放她那里一定最安全。” “好,带我去那里。” 白君灼拾起拐杖带路,走了五步,殷洵从身后将她拦腰抱起。 白君灼惊呼:“喂喂,你快放我下来!光天化日……” “天黑了。” “我自己能走,我还能单脚跳,”白君灼道,“总之你放我下来!” “闭嘴。”殷洵凶巴巴地道,“你慢死了,走在你后面,我忍不住想踩着你走过去。” 白君灼只好不再说话,一手拽着殷洵的衣襟揩他一身油,一手把鸡递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把这只鸡当做了殷洵。 总算到了太守夫人的房间,外面已经黑透了,太守夫人还是没有回来,估计还在梅姨娘的院子守着。 殷洵躲过下人,从窗户翻了进去,将白君灼放到椅子上,便开始找了起来。 白君灼东张西望一会儿后,指着梳妆镜旁边的壁画道:“那幅画后面应该有东西。” 语毕,殷洵走过去拿开壁画,果然看见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小盒子,把盒子抽出,里面不是寒食散,而是几封信,这些信都被蜡封的好好的,应该是打算寄出去。 殷洵打开一封,看见信头人的名字,不由变了脸色,待扫完整封信之后,整张脸更是黑沉的厉害。 “喂,那是什么啊?给我看看。”白君灼问道。 殷洵随手将信抛进灯罩里,再转过头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云淡风轻地说道:“太守夫人与外面的野男人偷情的书信,有伤大雅你还是不要看了。” 白君灼睁大了眼睛看他,“不会吧,据我今天下午的观察,整个后宅好像就太守夫人一个是真心爱着马连州的,她居然还偷汉子?” “嗯,”殷洵点头,“人不可貌相。” 好吧,白君灼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指着床上的瓷枕道:“那里面应该有东西。” 殷洵拿起瓷枕,枕头上方有个洞,他把手伸进去,掏了一会儿,拽出来一块肚兜。 殷洵脸色有些难看,想将这东西扔了,白君灼伸手道:“给我看看。” 殷洵将这东西丢给她,白君灼看了看上头的花纹,又捏了捏,道:“这上头的绣花用的是最便宜的麻线,布料也不好,绝对不是太守夫人的东西,估计是马连州在这里跟丫鬟偷情留下的。” 哎,这太守府真是乱,找寒食散都变找奸情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的声音传来:“夫人您回来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晚饭。” “呀,快躲起来。”白君灼低声说着,便要起身,殷洵不由分说地抱起她,推开旁边的衣柜钻了进去,这衣柜上面的花纹是镂空的,可以透过这花纹看见房间里的情况。 空间狭小,二人只能紧紧贴着,彼此之间呼吸相闻,暧昧的气息继续流转,唯一煞风景的是白君灼将手举在自己的胸口,手里还握着那半只鸡。 殷洵突然火大,怒道:“把这只鸡扔了!” 白君灼不愿意:“我还没吃完呢。” “这么油的东西闻着味就想吐,你若不扔待会儿我就吐你一身。”殷洵咬牙恐吓道。 白君灼一听,只好将这只鸡扔了出去,这殷洵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他才行! 随后太守夫人便进了房间坐了下去,身边的丫鬟一直叽叽喳喳说着话:“要奴婢说啊,梅姨娘就是活该,这下孩子丢了吧,让她平日仗着老爷宠爱就对夫人作威作福。” “你做的够干净吧?”太守夫人问道,“别让老爷查出来是我派人推她下去的。” “夫人放心,奴婢做的绝对干净。” “嗯。”太守夫人点点头,眼角瞥见地上有一块红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块肚兜,便弯腰将它拾起,然后愤怒地将它摔在桌子上,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我平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背着我勾引老爷!” 丫鬟马上跪了下来:“奴婢没有,这个肚兜不是奴婢的……” “那你说是谁的?!” “这……这……”丫鬟跪在地下,突然看见桌子下面有半只鸡,连忙伸手把它掏了出来,对太守夫人道,“夫人你看这有只鸡,一定是小厨房的二丫勾引老爷,一定是她!” 听到这里,白君灼差点笑出声,看见有只鸡便是厨房的人做的?这也太扯了,太守夫人一定不会信吧。 没想到太守夫人却道:“去把二丫叫过来!” 丫鬟慌张出去,不一会儿那个叫二丫的丫鬟被带了过来,还不明所以地道:“奴婢正在给夫人准备晚饭呢,夫人叫我来有何事?” “二丫,这个肚兜是不是你的?”太守夫人把那个肚兜摔在她脸上。 二丫忙道:“不是奴婢的,奴婢没有这东西。” “还敢狡辩?”太守夫人啪的给了她一耳光,力道太大,二丫的身体一下子倒了过来,撞到殷洵他们所呆的柜子里。 白君灼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殷洵怀中靠了靠,殷洵也就势搂紧了她。 “我打死你这个小蹄子!”太守夫人从凳子上跳起来,抡起袖子就抽二丫。 这时,外头突然飘进来一股恶心的臭味,刚才那个丫鬟又进来道:“夫人夫人,老爷过来了。” “老爷来了?”太守夫人惊喜地收回手,又对那丫鬟道:“把这贱人带下去,待会儿我再收拾她!” 那丫鬟把二丫带走,马连州便走了进来。 他被灌了一肚子屎尿,现在整个人就是个行走的粪桶,走到哪里都臭气熏天,太守夫人刚迎上去,又忍受不住后退两步。 马连州冷着脸坐在凳子上,对太守夫人道:“梅儿醒了。” 太守夫人一听,假意惊喜道:“妹妹醒了,这真是太好了!” “梅儿说是你身边的丫鬟推她下水的。” 太守夫人连忙跪了下去,“老爷,你可千万不要听她乱说啊,妾身是被冤枉的啊!妾身向来与姐姐妹妹相处融洽,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马连州“啪”的给了她一耳光,“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他举起手想接着打她,突然止住动作,吸了吸鼻子道,“你在烧什么东西?” “烧东西?”没有啊,这里除了马连州身上的屎尿味闻不到其他的味道啊。 马连州闻见是灯罩那边传来的味道,便探头过去看了看,看见些许灰烬,便变了脸色,“这里烧的是什么?莫非是你跟外头的野男人偷情的书信?!” “没有,没有啊老爷,妾身冤枉!” “还敢狡辩?”马连州又甩了她一巴掌,“我已经闻到了其他男人的味道!” 柜子里白君灼把头埋在殷洵胸口使劲吸了吸,除了味道好闻的熏香没闻到男人的味道啊,马连州属狗的吧。 今天一系列的事情让马连州憋了一肚子火,他随手拿起床上的瓷枕砸向太守夫人的脑袋,“砰”的一声,太守夫人满头鲜血,倒地不起,浑身抽搐两下便没了动作。 白君灼倒吸一口冷气,太守夫人看样子已经没有活头,马连州他,杀人了! 突然,窗户那边又传来一声巨响,一个提刀大汉踹开窗户,从外头跳了进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5章 渡口气给你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大汉冲进来,俯身探了探太守夫人的鼻息,便将刀架在了马连州脖子上,义正言辞道:“马大人,杀人偿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马连州喘着粗气,渐渐冷静下来,发现他的夫人倒在地上,自己又被一个不认识的大汉控制住,有些心虚,对大汉吼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太守府,还妄图谋害朝廷命官,大胆!还不快把刀放下!” 柜子里的白君灼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那大汉甚是眼熟,细想片刻,低声对殷洵道:“这人是刺史衙内的李都尉,是茶大人的手下。” 殷洵立即捂住白君灼的嘴巴,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李都尉耳朵动了动,转眼看向这边的柜子,盯了好一会儿。 白君灼大气都不敢出,今天要做的事情只是让茶瑾之抓走马连州,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与这件事有所牵连,那后来的计划就全乱了! 李都尉一手提起马连州,走到柜子边,伸手便要拉开柜门。 白君灼瞪大眼睛看他,手心出了一层汗,这下真的要崩盘了吗? 此时,殷洵伸出手将两扇门扣在一起,暗中与外头的李都尉较劲,李都尉使劲拉了两下,见拉不开,便抬起脚想要踹开门。 马连州不知所以,双手抱着李都尉的另一只手,不断的捶打他,口中骂道:“你这个贱民,刁奴,还不速速把本官放下,本官要杀你全家!” 李都尉不理他,专心对付柜子,柜中殷洵眉头紧蹙,思虑片刻,抽出软剑。 李都尉抬起脚对着门,就要用力踹,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见是茶瑾之过来了,便收回脚,将马连州扔到茶瑾之脚下,抱拳道:“茶大人,马大人杀人,属下已将他制伏。” 马连州看见茶瑾之,心下一惊,他什么时候来的?急忙求饶道:“茶大人,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下官是冤枉的啊!” 李都尉一脚踹过去,踩着马连州的脸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不是不是……”马连州还狡辩道:“是这个女人非要往下官的瓷枕上撞,不关下官的事啊!” 柜中白君灼暗暗咬牙,杀妻之后不但没有一丝愧疚之情,还能说出这样的理由,这马连州的心被狗吃了吧,看来今天整治他的力度还是太小了,对付这种人渣根本就不够! 茶瑾之也黑沉着脸色,冷声道:“李都尉,把马连州押入州府大牢!” “是!”李都尉拽着马连州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押着他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又有人从外面进来,对茶瑾之道:“茶大人,马大人的书房还有府中仓库都找了,没有发现那人口中的白色药物。” 茶瑾之挠了挠脑袋,无奈道:“那先回去吧,今夜本官要审问马连州,这地上的尸体也搬回去给仵作验尸。” “是,大人。” 众人按照茶瑾之的吩咐处理完这些事情,便陆续从房中退了出去。 柜中白君灼连忙拿开殷洵的手,大口喘着气,“刚才真是吓死了。” 殷洵倒依然淡定,语气也无任何波澜,道:“就算真的被发现,茶瑾之也奈何不了你,你又没做错什么。” “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与此事有牵连,另外,我也不想与茶大人有过多的牵连。”白君灼解释道。 殷洵挑了挑长眉,心情陡然间上升了一个层次,“为何不想与他有牵连?”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不想就是不想,哪有什么理由,我又不是神经病,遇见谁都想去勾搭一把。” 殷洵低声笑着:“我以为你是。” “喂!”白君灼恼怒,挥手就要揍他,却发现自己在这个柜子里根本无法动作,便要推开柜门出去,殷洵连忙拉回她的手。 “你干嘛?放开我,让我出去!”白君灼大叫。 殷洵又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又有人来了。” 白君灼只好闭口不再说话。 果然外面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从镂空的花纹往外看去,只见刚才跟在太守夫人身边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在床上翻了翻,拿了些东西,然后跪下来自语道:“夫人你不要怪奴婢,其实爬上老爷床的就是奴婢,可是你现在已经死了,老爷也被茶大人带走了,看样子是回不来了,奴婢只好拿走你藏的私房钱离开太守府,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怪奴婢啊!” 那丫鬟又冲着床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便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白君灼推开殷洵的手,喘着气道:“不让我说话捂着嘴巴就行了,干嘛连鼻子一起捂了,我快被你闷死了!” “闷死?”殷洵柔声问道,“现在依然无法呼吸,喘不上气吗?” “没错!”白君灼气呼呼地道。 殷洵点点头,忽然伸手勾起白君灼的下巴,二话不说,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不出所料地看见白君灼瞪大了眼睛,殷洵眼中掠过笑意,另一只手绕到后面收紧她的腰。 白君灼暮地回过神来,耳朵已经烧得通红,连忙将殷洵推开,大声喝道:“你干什么?!” 殷洵一脸正经,不紧不慢地答道:“你不是说喘不上气么,所以我渡口气给你。” 白君灼脸红的厉害,心扑通扑通地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这男人却满是无辜地说出这种话! 难道真是自己想太多? 白君灼咬了咬牙,还没开口说什么,殷洵又道:“不然你以为呢?” “我才没有!”白君灼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下流!” 殷洵轻轻提了下嘴角,无辜道:“白姑娘真令人心寒,我好心救你,你不但不领情,居然还骂我。” 白君灼恼羞成怒:“不要脸!” 这句话骂了之后,殷洵倒默然起来,想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莫非白姑娘觉得三番五次欠我人情不太好才会如此生气?若真如此白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大不了以后把我渡给你的气还回来便是。” “你!” 白君灼脸烧的烫人,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这男人毕竟是个古代人,也许古代人就是这么单纯呢?亲她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怕她憋死渡口气给她? 再说不过是亲了一下,有啥好在意的,她好歹也领先了这人好几千年,思想怎么能像一个古代女人一样不开放! 想明白了,白君灼便不与他计较,默默伸手去推柜门,殷洵再一次拦住她。 “你丫又想做什么!”白君灼怒道。 “不是我想做什么,你仔细听,又有人过来了。”殷洵低声说道。 白君灼连忙自己捂住嘴巴,免得又被他闷得喘不过气来。 果然又有一群丫鬟走了进来,在房间里乱翻一通,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见此画面,白君灼不禁想到前身,白公录死了之后,白家的下人也是这样一哄而上.将白家搬空,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只能眼睁睁的守着她爹的尸体不知所措,最后还被人殴打致死,还差点毁尸灭迹。 与主子朝夕相处的下人,关键时刻大都选择了落井下石,另寻他主,人情如此淡漠,真让人不寒而栗。 殷洵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看着马连州才被抓走半个时辰,这些丫鬟下人就按捺不住要逃了,也没谁想着主仆之情留下来替太守夫人烧个纸,”白君灼喃喃说道,“若是身边能有一个真正忠心的下人,在落难之时不离不弃,也是万般难求的。” 殷洵之前派人查过白君灼,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转移话题道:“这些人不过是太守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也许马连州的下人还忠心的候着他呢。” 白君灼撇嘴道:“那些人有病吧,候着马连州这个大贪官?” 这时外面有个丫鬟往这个柜子靠过来,伸手便拉柜子,使劲拽了拽,没拽动。 “这门是不是坏掉了?怎么打不开?”丫鬟问道。 “里面都是夫人的衣服,咱们也不能穿,还是走吧。”有人催促她。 “快走吧,别弄了,”有人在她身后提醒道,“现在夫人死了老爷被抓,是梅姨娘掌家,待会儿就跑不掉了。” “对,我们还是快些逃走吧。” 几人嚷嚷了一会儿,又拿了很多东西,才离开这里。 白君灼松口气,心想这下该不会有人再来了吧,便要拉开柜门,突然又听见一声巨响,李都尉再次从窗口跳了进来。 李都尉将马连州交给底下的人带回去了之后,想起刚才听见柜子里有动静,便立马返回来查看。 他盯着这个柜子,柜子里的白君灼也盯着他。 她转头看了眼殷洵,外头的灯光通过镂空雕花射进来,在他的脸色投下些许阴影,此时除非凭空消失,否则没有任何手段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李都尉举着刀指向柜门道:“什么人在里面,自己出来饶你不死!” 白君灼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办?要不然出去? 可若是出去,被李都尉带到刺史府,白君灼交代一切,那个蠢的要死的茶瑾之一定又以为白君灼是因为爱他才为他查这个案子的。 无论如何不能出去! “既然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李都尉一刀劈开柜门。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6章 柜后有乾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李都尉把门卸掉,却只见到几件衣物,他将衣物全部扔了出去,把柜子清空也没有看见任何活物的存在。 李都尉摸了摸头,莫非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个人已经逃了? 又在房间中找了找,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才再次离开这个房间。 白君灼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对殷洵道:“咱们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殷洵点起火折子,“没想到你乱扑腾竟然触及了柜子里的机关,这柜子后面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白君灼借着火光四下看看,左面是柜子的木板,右边是堵墙,之间只有差不多两尺左右的间距,她与殷洵只能紧紧挨着靠在一起。 白君灼自顾自的点头,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殷洵问道。 “刚才观察这个房间的时候,觉得它比梅姨娘的要小一些,没想到是因为这里又隔了一层。”白君灼说着便笑了起来,“刚才一下子从柜子里掉到这边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到纳尼亚王国呢。” 殷洵不解,表情认真的问道:“纳尼亚又是什么国?” “纳尼亚啊,就是被一头大狮子统治的世界,其入口就是衣柜,”白君灼回想起在现代看过的电影,眉飞色舞地跟殷洵描绘,不过说着说着神情就黯淡了下来,“你不知道。” 殷洵平静地看着她,“你跟我说,我不就知道了么。”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再说也没啥好说的。” 白君灼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以至于殷洵没听清她那句“我们之间可是有几千年的代沟呢,你这个愚蠢的古代人。” 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仔细看眉目间却有些许寂寥和无奈,她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绝对不会有如此多的秘密。 “那倒未必,”殷洵又勾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正视他,“说不说看你,信不信在我,你若觉得憋着这些秘密难受,大可对我倾诉,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白君灼咬了咬下唇,目中波光流转:“你……你怎么突然这样了?” “哪样?”殷洵恍若不知。 “就是……”白君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是,突然这么温柔了?” 殷洵淡淡回她:“因为我天生好教养,不会跟任何一个满嘴胡话的笨蛋计较,还有,我比较闲。” 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比较闲所以听她说胡话打发时间? 白君灼甩开他的手,怒道:“咸了多喝水!” 殷洵见她刚才那种神情消失不见,眉宇间似有笑意:“你后面似乎有个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白君灼气鼓鼓地回头,见这个箱子跟沈家密室里面的箱子差不多,心中一惊,莫非这里面也是寒食散? 见上头也挂着锁,便对殷洵道:“上面有锁,我打不开。” 殷洵向前一步,示意白君灼让他过去,白君灼的身体已经紧贴着墙壁了,之间的间隔好像还无法通过。 “要不然我先从这里出去吧。”白君灼说道。 “不必,”殷洵低头看了一眼,“这么小,可以过去。” 然后他便侧着身,贴着白君灼走了过去。 白君灼顿时有些懵,等殷洵拧开锁拿出箱子里的东西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刚才分明就是在调戏她,嫌弃她胸小! 她脸上飞红,抬起手便要从身后偷袭殷洵,没想到殷洵突然回头,轻而易举地接过她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道:“怎么又生气了?” “你刚才……你刚才居然说我……” “我说你什么了?”殷洵不解道。 白君灼见他如此正经,不由有些心慌,也许他刚才说的“小”不是指这个?是自己想多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红着脸道:“你刚才说什么‘小’……” 殷洵点头,这下真的是明目张胆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君灼的胸口,淡淡道:“原来是生气这个么,如果你不喜欢听别人说你‘小’的话,那我说你‘平’好了。” 白君灼抬起另一只手打他,口中骂道:“下流!” 另一只手也被控制住,殷洵平静地说道:“如果没猜错,箱子里都是寒食散,你打算继续跟我闹,还是想办法让茶瑾之的手下尽快找到这个?” 白君灼听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作为曾经生活在新世纪的知识女性,身材被人家评头论足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乳不平何以平天下,这个愚蠢的古代男人他懂什么呀! 白君灼过去看,箱子里果然是寒食散,真想不到马连州居然把毒藏在这里。 “这里茶大人都派人搜过了,估计不会再来,要怎么才能让他发现这些东西呢?”白君灼问道。 “引人过来?”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抬头对他道:“现在马连州是以杀妻的罪名被茶大人带走的,他肯定还要派人去传马连州其他的小妾过去,不如把这箱寒食散放在梅姨娘的院子里。” “好,我这就派人把这个箱子搬出去。”殷洵点头道。 “我们走吧。” 伸手推开柜子的后壁从中走出去,到了外面,白君灼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后面的事情便顺理成章地发展了起来,茶瑾之果然派人传审了梅姨娘,去的衙役进入梅姨娘院子的时候,在大树底下看见了装满一包包白色粉末的箱子,把这箱子带回州府,茶瑾之连夜请了好几个大夫分析这药的作用,果真与白日那个民妇所说一般。 公堂之上,茶瑾之非常气愤,指着那箱东西问马连州:“马连州,你身为洛阳太守,是洛阳百姓的父母官,为何要弄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东西残害百姓!” 马连州身体抖如筛糠,心中却是不解,沈泽送了他这些药,说是可以赚大钱,他只把药卖给了富家子弟,没有卖给普通百姓啊,而且那些富家子弟早已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不可能报官,茶瑾之是怎么知道的? “你杀妻害人,罪加一等”茶瑾之一拍惊堂木,冷声道:“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茶大人,下官冤枉啊!”马连州急忙喊冤,却想不出理由。 茶瑾之道:“来人,把马连州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马连州被衙役带了下去,不过他毕竟也是洛阳太守,身居官职,要想处置他,茶瑾之必须向中书省汇报,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 李都尉上前道:“大人,这箱伤天害理的东西怎么处理?” 茶瑾之沉吟半晌,道:“全部销毁,另外,一定要看好马连州,不要让他在牢中出任何事。” “是,大人。” * 殷洵与白君灼同回了白府,因为白君灼腿脚不便,殷洵便亲自将她送回她的院子。 进了院子,第一个迎上来的居然是阿卿,他蹦蹦跳跳地扑过来,在二人之间犹豫了一会儿,选择抱了殷洵的大腿,抬头对他道:“大哥哥,你回来了。” 他说话很慢,一字一顿,但咬字清晰,看来病症真的好了。 白君灼蹲下身子,把他扳过来对着自己,柔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困不困?” “我睡了一下午了呢,”阿卿摇了摇头,又看向殷洵,“刚才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过来找你。” “找我?” 殷洵指着自己,刚想问是谁,就见莫鹰出现,对殷洵道:“主子。” 阿卿指着他道:“就是他。” 白君灼看了眼莫鹰,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殷洵点头,便与白君灼告别,然后和莫鹰一起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莫鹰拿出一个长盒递给殷洵道:“属下已经将主子写的书信交给了陛下,这是陛下让属下带给主子的。” 殷洵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空白的圣旨,已经盖好了印章,他立即将圣旨收好。 “主子,陛下让属下转告你,说寒食散之事绝对要除恶务尽,斩草除根,另外,陛下还让主子尽快回许昌。” “尽快?许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属下只知道陛下最近纳了伏侯爷家的小姐为妃,因为匆忙赶回来就没有去查其他的事情。” 殷洵细细思虑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 白君灼带着阿卿进了自己房间,杏子端了点心上来道:“小姐还没吃东西吧,奴婢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小姐先吃些点心。” 白君灼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阿卿,阿卿伸出小手接过,抬起头对白君灼道:“谢谢大姐姐。” 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让白君灼心都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小脸,对他道:“阿卿真乖巧,太可爱了。” 阿卿咯咯笑了起来,短短的小腿在凳子上扑腾。 不一会儿,下人便端着饭菜上来,白君灼一天就吃了半只鸡,的确有些饿,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嚼了嚼,顿觉难以下咽。 杏子忙问道:“怎么了小姐?” “今天吃了洛阳第一厨娘做的菜,那味道简直太美妙了,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难以下咽。”白君灼放下筷子。 “啊?那怎么办?要不然奴婢去拿些消食的药熬给小姐喝吧。” “不用了,等明天早上起来,我把那味道忘了就好了。”白君灼看了眼杏子,突然发现她脸上肿了个大包,貌似还出了血,便问道:“你这里是什么了?” 杏子揉了揉脸道:“初秋的蚊子太厉害,奴婢被咬了之后把包给挠破了。” “哦,原来是这样,以后睡觉的时候要点驱蚊草才好。”白君灼吩咐道。 “嗯,奴婢知道了。” 白君灼点点头,突然皱着鼻子吸了吸,问道:“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淡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腐烂掉了一样?”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7章 白莲的意图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杏子使劲吸吸鼻子,说道:“会不会小姐的房间里有死老鼠啊?” 白君灼皱眉,“别恶心我了,不可能的吧。” “待会儿奴婢把小姐的房间全部打扫一遍,看看究竟是什么烂掉了。” “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你先回房睡觉吧,明天再打扫。”白君灼摇了摇头。 “奴婢知道了。” 杏子稍微收拾一下便离开房间,阿卿吃的饱饱的,便坐在凳子上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体也开始东倒西歪。 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白君灼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阿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娘,爹爹回来了嘛?” 白君灼点了下他的鼻子,柔声道:“不是娘,是姐姐哦。” 阿卿呆呆地看了她一眼,打着哈欠道:“大姐姐,困。” “自己回房睡觉好吗?姐姐脚上有伤没法抱你回去。” “嗯。”阿卿点点头,从凳子上爬下来,飞快地跑到白君灼的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去,抱着枕头睡了起来。 “阿卿,那是我的床啊!”白君灼缓步走过去,见阿卿已经睡着了,无奈地笑了笑,弯腰给阿卿盖被子,稍微近了一点儿就闻见阿卿身上软软的奶香味。 白君灼又吸了吸鼻子,惊讶地发现此时只有这奶香味,那股腐臭味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又在房间中转悠了好一会儿,四下闻了闻,都没有那种味道。 那到底是什么味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先不管了,今天也累得够呛,还是美.美睡一觉,明早再想吧。 次日大早,白君灼睁开眼坐了起来,低头一看,阿卿睡的正香,就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 此时门“喀嗒”一声被打开,一个白君灼还叫不上名字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奴婢伺候您穿衣。” 白君灼打量她一番,不解道:“平日这种事都是杏子做的,她人呢?” “回小姐,杏子今早觉得身体不适,便让奴婢过来伺候小姐。” “身体不适?”白君灼有些担忧地问道,“她怎么了?” “杏子只说身体有些无力,想要多睡一会儿。” 白君灼点点头,想着待会儿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采风。” 她摆摆手采风道:“采风,不必伺候我穿衣,去把早饭端到我房间来便好。” “是。” 白君灼梳洗妥当,正好采风也将早饭端了进来,是与平时一样的薏米莲子羹和红豆糕,白君灼吃了一口,突然放下筷子问道:“今天这红豆糕的味道怎么不一样?” 采风道:“今早沈青公子带了一个厨娘过来,这早饭是新厨娘做的。” “沈青?”白君灼诧异,“他人呢?去把他叫过来。” 采风出去,不一会儿沈青便进来了。 白君灼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换掉我的厨娘?” “主子让的。” “他又干嘛要换掉我的厨娘?” “怎么,难道白姑娘觉得新厨娘的手艺没有以前的好么?”沈青问道。 “这倒不是,”白君灼摇了摇头,“就是太好了,简直是人间一等一的美味,所以才感觉奇怪,你从哪里找的厨娘啊?” “就是昨天在太守府上的那个洛阳第一厨娘啊,”沈青回答道,“主子是见白姑娘对这个厨娘赞不绝口,所以就让我把她雇过来了。” 白君灼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昨天不过随口提了一两句,没想到姓殷的就记下来,还把这厨娘给雇来了,他干嘛对她这么好,安的什么心啊! “主子说,这河豚有毒之事,别人不知是白姑娘从中搞鬼,定会以为是这厨娘手艺不精导致,她的名声被坏,以后的生意定会一落千丈,不如将她雇来,还可以帮她一把。” 昨天只顾着整马连州和沈泽,没想到会害了厨娘,还好殷洵想的周道,要不然等她自己想到时,一定会内心愧疚不安的。 白君灼心中又有些不爽,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爽什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啊,对谁都这么好。” 沈青微微一笑道:“白姑娘误会了,主子说了,白姑娘心地善良,若是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一定会内心不安,所以才会想帮这个厨娘,我跟在主子身边十几年,可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细心地为别人着想。” 白君灼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几分,尴尬道:“瞎说什么呢,你家主子肯定又要逼我答应他什么事了,才故意让我欠他人情!” “是吗?”沈青低声笑道,“白姑娘可不要辜负主子的一片心意。” “你……”白君灼憋不出话来,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去看看我养的老鼠,那可都是你家主子的救命稻草。” 见她如此说,沈青知道她害羞,便含笑退了下去。 白君灼低头喝了一口薏米莲子羹,发现这玩意简直甜的不像话。 吃完早饭,白君灼便想去看看杏子,这时何嬷嬷过来,说是老夫人让她过去。 白君灼只好先跟何嬷嬷过去。 到了邹氏房间,白君灼见邹氏靠在斜榻上,刚要行礼,邹氏挥手拦住,道:“灼儿,来。” 说话间,邹氏身边的丫头已经端着椅子过去。 白君灼坐下,微笑着喊了一声:“奶奶。” 邹氏浅笑,望着她开口道,“前日你在茶大人府上住下了,你们的婚事,可与茶大人商量好了?” 那天她去沈泽家中查寒食散,为了不让邹氏担心才这样说。 白君灼顿了顿,回答道:“奶奶,我已经同茶大人解释清楚了,与他之间的确是误会,茶大人不会娶我的。” “这样吗?”邹氏似乎不信,不过片刻又笑了起来,柔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罢,这事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旁人说什么都没用的。” 白君灼开心道:“谢谢奶奶体谅。” 邹氏微笑正视她,突然问道:“你姨娘最近对你如何?你脚受了伤,她可曾过去看过你?” 白君灼微微一愣,旋即点头道:“姨娘对我很好,昨日还去看了我,还送了我一盒冼龙油。” “这就好,”邹氏点了点头,接着道,“之前她的确对不起你,桃儿进了家庙之后奶奶训斥过她,如今她也有心悔改。” 白君灼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日子,林白莲见了她都低着头走,好食材和药材时不时的往她的院子送,原来是碍于邹氏的威严。 “其实莲儿本性并不坏,这几天奶奶有些咳嗽,她还连夜赶制了药枕送来。”邹氏拿起腰后靠着的枕头,递给白君灼看。 白君灼置于鼻子下闻了闻,道:“里面是芫花,清热止咳,对奶奶的身体的确有好处,姨娘有心了。” “是啊,”邹氏微笑道,“你非她亲生,她之前那样对你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如今兰儿身在外面,桃儿又进了家庙,你也算是她唯一的女儿了,得空也多与她说说话,可好?” 白君灼自然是无所谓,不过林白莲把她当瘟神一样,恐怕不愿意跟她多说话吧。 她定了定神,笑道:“奶奶放心,我会的。” 邹氏点点头,“灼儿,奶奶最近身子不爽,你也受了伤,还要管着药堂,奶奶想将掌家之权暂时交给你姨娘,你看如何?” 白君灼眉头挑了挑,掌家之权,这才是林白莲最近改变的真正原因吧。这掌家之权一旦交到她手上,她还会这么本本分分吗? 她白君灼最近可还有拯救苍生的最要事情,可不想分神来对付林白莲。 邹氏见她犹豫,便又开口道:“灼儿不必担心,若是白莲真的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你,你跟奶奶说,奶奶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白君灼笑了笑,道:“这倒不至于,我相信姨娘不会如此,奶奶将掌家之权交予姨娘便是。” 邹氏满意地看着她,“如此甚好。” 白君灼微笑,又与她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退。 何嬷嬷送白君灼走到外面,迎面见一丫鬟端着一壶东西过来,便问道:“这是奶奶身边的丫鬟吗?以前没见过啊。” 何嬷嬷含笑道:“回三小姐,她叫迎春,说来惭愧,她是老奴的外甥女,家中贫困,老奴便将她带到府中,又见她做事还算机灵,也合老夫人眼缘,便让她近身伺候老夫人了。” 白君灼点头,喊了迎春过来,指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迎春回道:“回三小姐,这是给老夫人炖的银耳莲子粥,每日这个时辰老夫人都会喝一壶的。” 白君灼打开盖子看了看,便对她道:“嗯,你送进去吧。” “是。” 迎春走后,白君灼又对何嬷嬷道:“何嬷嬷,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嬷嬷答应。” 何嬷嬷受宠若惊,回道:“三小姐但说无妨,老奴一定为三小姐办妥。” “奶奶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可刚才我却发现奶奶神色不佳,很是虚弱”白君灼盯着何嬷嬷缓缓说道:“我怀疑,有人在奶奶的吃穿用度上做了手脚。” 何嬷嬷大惊失色!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8章 全都怪怪的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何嬷嬷大惊失色,忙道:“是老奴疏忽了。” 白君灼摇了摇头,“我相信何嬷嬷对奶奶是绝对忠心的,既然迎春是你的人,她也不会存有害奶奶的心思。何嬷嬷,我要你拿出十二分的精力照顾奶奶,她吃的东西你都要用银针试过,筷子和碗每日一换,床铺和被褥也要检查清楚,绝对不能让心怀不轨之人乘虚而入。” 何嬷嬷急忙答应道:“老奴明白。”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与何嬷嬷告别。 她刚才进了邹氏的房间就开始注意房间的一切,熏香,窗台上摆着的花,茶杯,软榻上的毯子,都没发现有任何不妥,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不知状况究竟出在哪里。 不由地叹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再说,白府之内,好像也没有人有理由害她吧。 白君灼回到自己院子,便到杏子的房间去看她。 她刚进去,杏子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缩到床脚,满脸泪痕地看着白君灼,对她道:“小姐,你别过来!” 白君灼很是不解,还是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你怎么了?” “别过来!小姐,奴婢求求你,别过来好吗?”杏子似乎很害怕。 白君灼止住脚步,担忧道:“听说你身体不适,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杏子摇了摇头,对白君灼道:“小姐,奴婢自幼跟在你身边,也算精通医术,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知道吃什么药,小姐就别担心了,奴婢很快就会好的,但是请这段时间小姐不要来看奴婢可以吗?” 白君灼皱着眉头,“为什么?你究竟生了什么病不能告诉我?” 杏子只是摇头:“小姐,奴婢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奴婢保证可以治好自己的病的,小姐你先出去好吗?” 白君灼见她如此,只好点头道:“好,我不过去,但你也要早些好起来,若是需要我帮忙尽管来找我。” 杏子勉强扯出一丝微笑,点头道:“谢谢小姐,奴婢会的。” 白君灼这才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风吹来,一股与昨天晚上相同的腐臭味飘散而来。 白君灼顿了顿脚步,还是走了出去。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府上的人全都怪怪的? * 州府大牢之中,马连州再一次被噩梦惊醒,浑浑噩噩好一阵子才恢复神智,突然发现面前有一双脚,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马连州顺着脚向上望去,一张色彩斑斓透露着森森寒意的面具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突然跪下,冲着面前的人不住磕头道:“少……少主,下官办事不力,求少主饶命!” 此人抛出一根竹管,冷冷说道:“杀了茶瑾之。” 马连州拿起竹管,面露难色:“这东西下官不会用啊。” “待会儿他会过来审你,用这根管子对他吹一口气,里面的毒药便会被你吹出来。” 马连州立即点头:“下官明白。” 面具男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之前我与你联络的书信你都是如何处置的?” 马连州道:“少主放心,那些书信全部被我藏在万分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的。” 面具男突然拉着马连州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阴森森地对他道:“藏起来?你是打算留着这些东西他日威胁我么?” 马连州面露惧意:“下官不敢!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少主您别别别生气……”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应该将那些东西销毁,而不是藏起来!”面具男将他抛下,冷声问道:“书信放在哪里?” “放在下官正妻房间的壁画之后,少主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下官会在那里藏东西的!” 面具男转身离去,马连州这才松了一口气。 茶瑾之彻查马连州一案,还未向中书省汇报,许昌已经派人来传圣旨,让他务必彻查此事,将暗中炼制、买卖药物的人全部捉拿归案。 那个过来传旨的特使还告诉他,此药名为寒食散,服用之后会让人欲罢不能,就此成瘾,直到家破人亡,中毒而死。 若不是那民妇不惧强权过来报案,恐怕等他发现的时候此药已成漫延之势,洛阳早已生灵涂炭。 他思虑再三,觉得从马连州下手查起是最好的,便即刻赶往大牢,想在狱中亲自审问马连州。 进了牢房,茶瑾之温言对马连州道:“马大人,本官曾暗访过洛阳百姓,他们都说你是好官。” 马连州跪在地上,听茶瑾之这么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回道:“下官不敢当。” 茶瑾之突然变了脸色,抬高声音道:“你自然不敢当,你杀妻不认罪,还私下贩卖寒食散这样伤天害理的东西,为了一己私欲弃洛阳百姓于不顾,你对得起他们对你的敬重,和你头上的这顶乌纱吗!” 马连州被吓了一跳,口中喃喃道:“下官……下官……” “既然知罪,就将此事从实招来,”茶瑾之问道,“是谁制造了这种药?除你之外还有谁参与此事之中?” “还有沈记药堂的沈泽沈老板,”马连州赶紧招供,“下官手头的药物都是他给的,也是他蛊惑了下官,下官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他?”茶瑾之回头对身后站着的人道:“李都尉,你立即前去捉拿沈泽归案。” “是!”李都尉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除他之外还有别人了吗?”茶瑾之问道。 马连州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茶瑾之盯着马连州,略一思索,对他道:“今日许昌来使,说寒食散几年前在许昌盛行过一段时间,后被陛下明令禁止,知道药方的人全部被杀。如今洛阳又出现了同样的东西,传过来的应该是之前生活在许昌的人才是。沈泽是洛阳大户,本官并不知道他住过许昌,所以此药的源头应该不是他。” “这……”马连州顿时语塞,犹豫半晌,道:“沈泽曾去许昌做过生意,可能就是那时知道了寒食散的药方。” “不可能,”茶瑾之摇头道,“陛下发现此药之后就封锁了许昌,半年之内未让任何人进城。若是沈泽在锁城之前拿了药方,那他为何当时不配制此药,非要等都三年以后?马连州,本官劝你从实招来,莫要再执迷不悟!” “下官……下官……”马连州声音有些抖,抬头看了眼茶瑾之,低声对他道:“下官的确知道药方是什么人传过来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茶大人屏退所有人,让下官悄悄告诉茶大人。” 茶瑾之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身后的狱卒和侍卫都走了出去。 马连州一手摸到背后藏着的竹管,一边靠近茶瑾之,口中低声说道:“下官这就告诉茶大人是何人传入的。”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拿出身后的竹管放在口中,对着茶瑾之使劲吹了一口。 茶瑾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马连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正等着茶瑾之中毒身亡,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旋即便双目爆裂,口鼻流血,直直向后倒去。 茶瑾之惊道:“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狱卒全部进来,有人上前去探了探马连州的鼻息,转身对茶瑾之道:“禀茶大人,马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茶瑾之眉头紧锁,道,“让仵作过来验尸。” 不一会儿便把仵作叫了过来,他低头检查片刻,发现了马连州手中握着的竹管,将它拿出来细细检查一番,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此人是中了剧毒,当场暴毙,毒是涂在这根管子上头的。” 茶瑾之静静地看着这根管子,昨晚把马连州押入大牢的时候,他全身上下都被翻过了,这根管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确定是中毒身亡?” 仵作点头,“不会有错。” 茶瑾之命人先将马连州的尸体搬到义庄,自己拿着那根管子离开。 出了大牢,青衣纸扇的男子迎面走来,含笑问道:“茶大人,不知案子可问出什么头绪了?陛下还等着本官回话呢。” 此人正是陆抗。 “特使大人可否再等几日?”茶瑾之面露难色,“不瞒大人,刚才下官在审讯马连州之时,马连州突然拿出一根竹管自杀而亡,线索到这里便断了,不过大人放心,下官从马连州口中得知了何人在配制这种药,相信不多时便会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陆抗细细思索茶瑾之的话,点头问道:“马连州自杀用的竹管,可方便给本官看看?” 茶瑾之拿出管子给陆抗:“大人请。” 陆抗将管子握在手中,此竹管上面没有任何可以看出身份的标记,但竹子本身就极为特殊,周身呈灰绿色,上头的节片好似龙鳞,凹凸有致,质地非常坚硬。 “此竹管的原料独特,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陆抗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69章 好像喜欢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茶瑾之等着下文,陆抗却突然道:“劳烦茶大人费心查下去,一定要尽快销毁毒源,本官有急事,先行告退!” 说罢,未等茶瑾之回过神来,便匆匆离去。 陆抗径直回了白府见殷洵,殷洵见他过来,开口问道:“茶瑾之把案子查清楚了?” 陆抗摇头,走到殷洵身边,拿出那根竹管道:“主子,你看这个。” 殷洵低头看了一眼,不解道:“怎么了?” “这竹子上头涂有剧毒,马连州在狱中用这竹子自杀身亡,这竹管材质极为独特,主子可认得?” 殷洵听他这么说,便仔细看了看,旋即对他道:“龟甲竹?” 陆抗点头道:“一年前邬国进贡了十株龟甲竹,八株种在御花园之中,剩下两株,一株被陛下赏赐给了主子,另一株赏赐给了晋南王。主子可还记得?” 殷洵想了想,面色微变,点了点头。 “据属下所知,龟甲竹虽易成活但难以繁殖,黎国境内到如今应该只有这十株。”陆抗说着,压低了声音,“能进入皇宫,九王府,或者晋南王府取得竹子,还能带出来的人可不算多啊。” 殷洵点了一下头,突然想起在马连州府上看见的书信,托着下巴道,“莫非真的是他?可他在洛阳贩卖寒食散,究竟意义何在?” 陆抗忙问道:“主子已经知道是谁了?” 殷洵刚要开口告诉他,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莫鹰举着一封信进来道:“主子,陛下派人送来了加急密函。” 接过密函打开,苍劲有力的字迹的确是陛下的,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速回”。 殷洵略微吃惊,问莫鹰道:“先前你回许昌见了陛下,他是不是让我将寒食散一案查完再回去?” 莫鹰点头道:“陛下是这么说的。” “他是不是很急迫?” 莫鹰摇了摇头:“属下不敢揣测圣意。” 陆抗听二人说话,略微思索一番,插嘴道:“莫鹰,你回许昌的时候可曾听过什么风言风语?” 莫鹰摇摇头,顿了顿又点点头:“我只在许昌前面的驿站休息过一盏茶的时间,在那里听别人说陛下十分宠爱新晋的妃子,半月不到便已经封她为皇贵妃了。” “还有吗?”陆抗接着问。 莫鹰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摇摇头,“不知道了。” 陆抗心中叹息,让莫鹰送信,果然他就只会送信。 殷洵握着手中的密函良久,想不通为皇帝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抗和莫鹰都不说话,直直盯着殷洵,等他下一步指示。 良久,殷洵低声吐出五个字:“即刻回许昌。” 陆抗一楞,许多疑虑一股脑迸出来,不过最后却都没有问出,而是回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通知沈青,对了,阿卿少爷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不必,”殷洵摇头,“沈青留下来保护他们。” 他们?是指阿卿少爷跟白姑娘? 听殷洵这么说,陆抗的疑虑消失了一大半,原来他家主子并不是要一走了之,而是打算回许昌办完事之后再回洛阳啊。 陆抗抿着嘴笑道:“主子若是舍不得白姑娘,把她一起带走得了,省的主子来回折腾。” 殷洵冷冷看了他一眼,“多事。” 陆抗笑得格外温顺:“是是是,属下多事,属下这就去叮嘱沈青,让他务必好好保护白姑娘,绝对不让主子回来的时候看见白姑娘伤了分毫。” 说罢陆抗便转身离去,莫鹰一脸的莫名其妙,歪着脑袋看殷洵,为什么他家主子好像突然害羞起来了?一定是错觉吧。 陆抗到白君灼的院子通知沈青,正说着话,白君灼若无其事地端着一盆草药出来,问陆抗:“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说你家主子要回许昌?” 陆抗连忙答道:“白姑娘不必担心,我家主子办完事情就会回来。” “谁担心了,”白君灼把草药拌进剩饭中,满不在意地对他道:“我随口问问而已。” “这样吗?”陆抗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我家主子这一走,短则四五天,长则两三年,白姑娘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在此期间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又缺钱了,我家主子可救不了你。” 白君灼翻了翻白眼:“劳您费心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这便好,”陆抗含笑点了点头,又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我家主子估计酉时出发。” 白君灼忙着拌好的鼠料喂老鼠,对陆抗的话置若罔闻。 切,那人什么时候走关她屁事,她又不打算去送他。 殷洵打算留着半日看看茶瑾之那边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可酉时将近,也没听到那边的消息,只好着手准备离开洛阳。 正要离开白府别院,突然见白君灼走了过来,殷洵停下动作等她靠近,也不开口说话。 白君灼似乎有些生气,问道:“你真的要走?” 殷洵点头:“嗯。” “你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白君灼皱眉道,“枉我还一直拿你当朋友。” “陆抗不是告诉你了吗?”殷洵淡淡说道。 “自己说和别人说能一样吗?”白君灼突然提高声音,不过片刻又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走吧。” 说罢白君灼转身就要离开,殷洵看着她,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轻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白君灼脚步顿住:“我管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自然有关系,”殷洵道,“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要将我身上的毒解掉的。” 白君灼默不作声,二人这样静默了许久,殷洵先开口道:“时候不早了。” 说罢便要走,白君灼突然道:“晚半个时辰可以吗?” “你有什么事吗?” “你跟我来。” 白君主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外走,走到白府一个很少有人涉足的院落,院中央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此刻正是初秋,梧桐树叶微微发红,在夕阳之下霎是好看。 白君灼拉着殷洵走到大树之下,对他道:“这原本是爹爹炼药的地方,从小到大他只带我一个人过来过,白府的其他人也绝对不会往这里跑。” 殷洵不解道:“为何带我来这里?” 白君灼蹲下去,拿出树后的小铲子挖树下松软的泥土,不一会儿便挖出一个小坛子,她将坛子拿出来,对殷洵道:“春天时爹爹酿制的梨花酒,虽然时间还不够长,可是香味已经很浓郁了,要喝吗?” 殷洵嘴角含笑,看着白君灼的目光中带了一丝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感情,旋即便道:“好啊。” 白君灼放下坛子,跑进房间里拿出两个酒杯,然后与殷洵并排坐于树下,给自己和他分别倒了一杯梨花酿,对他道:“喝酒可是送别的正常仪式,你可别乱想。” 殷洵恍若不解:“乱想什么?” 白君灼顿时又脸红起来,忙摇头道:“没什么。” 她端起酒杯喝了起来,古代的酒就是纯正,没有酒精勾兑也没有香精调配,甚是可口。一杯酒入囗,一路滑烧下腹,香醇之味满溢。 她忍不住喝了第二杯,接着又第三杯,越喝越觉得甘美,根本停不下来。 喝到已经有些熏熏然的时候,殷洵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喝下去,问她:“只喝酒,不说些什么吗?” 白君灼面色酡红,双目迷离,对他道:“我好像是要说什么……说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哈哈,不管了,继续喝!” 殷洵看着她,无奈道:“你醉了。” 白君灼摇了摇头,“你怎么变成三四个了?明明是你醉了才对。” 殷洵放下酒杯,抱起她。 “天色不早,我该走了,先送你回房吧。” “不,我不要回去!”白君灼扑腾着,“白府所有人都怪怪的,杏子也不理我了,你也要走了,我不要回去,不要!” “好,不回去,你今晚就在这个院子睡下吧。” 殷洵将她抱进旁边的房间之内,将她放在床上,便起身要走,白君灼突然伸出双臂圈住他,迷蒙的双眼似乎清醒了一些。 “殷洵,我知道你身份非俗,绝对不是普通商户人家的公子哥这么简单。” 殷洵愣了愣,她到底醉没醉? “我就是普通……” 白君灼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没关系,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我便不知道,只是我,只是我……” “只是什么?”殷洵扮开她的手问道。 她的神情突然间非常困惑,含糊道:“我是不是喜欢你?好像是,又好像不是,究竟是不是……” 殷洵一瞬间怔住,半刻才笑出声来,“应该是的。” “那你呢?”白君灼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你对我,有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俯身轻柔地吻住她的唇,以这种缠绵悱恻的方式回答她的问题。 白君灼昏昏沉沈的勾紧他肩头,整个脑子像一盆浓稠的芝麻糊,除了甜腻的发热以外就完全没有其他用处了。 许久他才放开她,在她耳边低语,“等我回来,就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你……”白君灼紧紧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此时突然听见门外陆抗道:“主子,咱们该启程了。”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替她盖好被子,对她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白君灼点了点头,迷蒙的双眼眨了眨,便沉沉的睡着了。 殷洵替她放下床帐,转身离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殷洵已经出了洛阳城,早已躲在暗处盯了白君灼许久的男人推门进来,将床上挂着的轻纱揭起,细细盯着白君灼的脸。 “睡得真沉啊,”他伸手摩挲她的唇瓣,拿下她头上的发针,让她的秀发披散而下,然后伸入被子中,解开她的衣襟。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0章 手往哪里放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一阵凉意袭来,白君灼皱皱眉头,用力睁开眼睛,一张诡异的彩色面具出现在面前,她的酒顿时醒了一半。 “你是谁!”她翻身坐起,揪着自己已经有些散乱的衣襟,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不重要。”他的声音低沉苍老,带着森森寒意,仿佛来自炼狱。 “寒食散是你带到洛阳的吧?你为什么要残害洛阳城的百姓?” “白君灼,你是不是仍然弄不清楚状况,”他压低身子,盯着白君灼的双眼,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现在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洛阳城的百姓。” “滚!” 白君灼拍开他的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与你也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啊,你是不认识我,所以我对你做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殷洵,因为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男子阴测测笑着,将她的手控制在一起举过头顶,“比如现在,我就想尝尝他的女人是何滋味。” “你这个疯子!我不是他的女人,你快放开我!”白君灼伸出脚踹他,可却被他压住。 白君灼挣扎无果,只好大声叫救命! “你应该知道,没有人会来这里的,姓殷的已经离开洛阳了,他留下来保护你的那个侍卫也被缠住无法脱身。” 面具男冷笑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救你。” 白君灼奋力反击,两只手腕被面具男以奇怪的姿势扭曲在背后,身体也被粗暴的压制着,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胃里翻江倒海,就要吐出来了。 她闭着眼睛,打算吐这面具男一脸,面具男的手在她身上乱摸,触及后背之时突然停了下来。 白君灼呼吸急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脑袋似有千斤重,连冷静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面具男将她翻转过来,盯着她背上的伤,沉声问道:“为何会有这么丑的疤?” “关你屁事!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 “啧啧,跟我同归于尽?”面具男冷笑,放开白君灼,对她道,“免了吧,本少爷对残次品不感兴趣。” 听见这种贬低之词,白君灼却松了口气,穿好衣服缩在床角,满脸戒备地看着面具男。 “你是谁?” 男人站起来,面具之后的眼睛戏谑地盯着白君灼,“怎么,想知道我是谁,然后跟殷洵告状吗?” 白君灼眉头紧蹙,上下打量了男人许久,突然道:“你不是那晚在沈泽府中的面具男,身形和眼睛,都不一样。” “沈泽?”面具男双手环胸,不削地说道,“本少爷可不认识这种小角色。” 白君灼低头,果然,之前见到的那个只不过是小喽喽,这个才是真正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 他究竟是谁? 面具之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男人突然挑起白君灼的下巴,用轻佻地语气说道:“本少爷可丝毫不比姓殷的差,你要不要考虑投入我的麾下,成为我的女人?” 刚才的酒劲似乎又上来了,白君灼脑袋越加昏沉,乱糟糟地想着,这人处处针对殷洵,因为她跟殷洵有关联便要强占她,这是什么心理? 怎么想都像是欲不得则毁之,他是因为爱他才会如此针对他吧! 面具男见她神游太虚,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对付她才好,收回手对她道:“不过首先你要治好你背后那些丑陋的疤,真是让本少爷看了就恶心。”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君灼晃了晃脑袋,再抬眼面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定是醉了,都出现幻觉了,还是早点睡吧。 次日清晨,白君灼头痛欲裂地醒来,对昨晚匪夷所思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当自己做了场奇怪的梦。 她离开这里,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采风匆忙迎上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杏子她……” 白君灼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从昨天起杏子就怪怪的,瞒着她什么事情。 她二话不说跑进杏子的房间,推门进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杏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间流着豆大的汗珠。 “杏子,你怎么了?”她冲到杏子的身边,拉出杏子的手替她把脉。 杏子幽幽地睁开眼睛,看见白君灼,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直摇头道:“不碍事,小姐,奴婢没什么。” 她已经虚弱的没有任何力气了,白君灼皱着眉头看她,有些生气地说道:“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你还拿我当外人吗?” “小……小姐……奴婢……”杏子满眼泪花,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孩子也真是的,跟在原主身边十几年,原主与她情同姐妹,自己穿来之后,也与她最为亲近。当日白家遇劫,她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身边,如今居然还这么见外! “别哭了,”白君灼柔声安慰道,“你要知道,你对我而言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若是你有事,或者死掉了,我上哪儿找一个伴了我十几年,比我还了解我的婢女?” 杏子止住哭声,用力的点了下头,“奴婢知道了,可是奴婢的病……” 白君灼捏着她的脉,不多会儿眉头便紧紧蹙起,然后一把掀开被子,弥漫了整个房间的恶臭突然间更加浓烈起来。 白君灼盯着杏子的下体,脸色十分难看:“你……你该不会……” 杏子眼泪又流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所以奴婢才不愿意告诉小姐,奴婢不知从哪里染上了这种病,奴婢长这么大,从未与任何男人亲近过,怎么会……”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别胡思乱想,你这不是花柳病,是药物过敏引起的下体溃烂。” “过……过敏?”杏子似乎不解。 “你早该把这事告诉我,我早日给你用药,也不至于恶化到这种程度,”白君灼虽说这责备的话,语气中却满是关切,“你自己一直把这病当花柳病来治,当然好不了。” “奴婢知错了。”杏子低头道。 “嗯,下次可不许瞒着我什么事情了,”白君灼收回手,“我去替你配些抗过敏的药。” “谢谢小姐!” 白君灼起身便要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问杏子道:“在得这病之前,你是不是用过什么药?” 杏子摇了摇头,“奴婢没有。” “怎么可能?没用过药不可能产生过敏的症状。” 杏子细细想了一会儿,依然摇头:“真没有,奴婢之前身体一直很好,从未得过什么病,又怎么会用药呢?”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突然道:“你从我那里拿走的冼龙油呢?用完了吗?” 杏子摇头,伸手从床头拿出那盒药膏:“这是好东西,奴婢舍不得一下子用完,才用了一点点。” 白君灼接过那盒药膏,置于鼻子之下闻了闻。 杏子惊道:“该不会这盒药膏里有东西吧?” 白君灼闻了好一会儿,开口问杏子:“你用它擦哪里?” “奴婢只擦过脸。” “我不知道这药膏里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不过你别用了,最近这段日子除了我给你的药,别碰任何其他的药物。” 杏子点头:“嗯,奴婢知道了。” 白君灼把那盒药膏带了出来,便去为杏子配药,阿卿看见她,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抬头问她:“大姐姐,那些大哥哥呢?” 白君灼低头对他道:“他们要回家一趟,过几天才回来。” “是回许昌嘛?”阿卿道,“我的家也在许昌,大哥哥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回去?” “他们有事要办,带着你不方便,”白君灼含笑摸了摸他的头,“阿卿要乖乖听话,等着他们哦。” 阿卿点头,又问道:“大哥哥们是去做什么事情了?” “去做什么了?”白君灼目光飘远,想起昨晚跟殷洵说的话,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脸顿时红了起来,摇头道:“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阿卿很困惑:“大姐姐,你做了什么梦啊?”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喃喃道,“我也好想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 连夜快马加鞭回了许昌,殷洵一刻不停进了宫,御书房前面守着的公公刚要进去通报,他便自顾自冲了进去,单膝跪下行礼道:“皇兄,臣弟回来了。” 渊帝殷沐放下手中的朱砂笔,走到御案前亲手扶起他,脸上满是慈爱地笑意,对他道:“子溯不必多礼,快让朕看看瘦了没?” 殷洵面无表情,认真问道:“皇兄急忙叫臣弟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殷沐居然伸手去捏他的脸,摇头叹息道:“子溯,你离开为兄这么久,依然这幅冷冰冰的模样,真令为兄心痛。” 殷洵拉开他的手,冷着脸道:“皇兄,说正经事。” “好吧好吧,”殷沐缩回手,对他道,“朕迫于母后的命令,娶了伏候的女儿。” “迫于母后的命令?若真是如此,皇兄大可将这个女人放进后宫便不管不顾,可为何臣弟却听说皇兄甚是疼爱那女人,进宫这么短的时间就封了她做贵妃,”殷洵语气不善,冷冷道:“皇兄,你一边说要牵制伏家的势力,一边又做出这种举动,可真令臣弟费解!” “子溯,若是你见了你那新觐的皇嫂,便不会这么说了,”殷沐目中难掩对口中女子的爱意,“她深明大义,是站在朕这边的。” “可她毕竟是伏家的女儿!” “好好,不说这个,”殷沐摆摆手,对他道,“朕叫你回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何事?”殷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1章 迁都很重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究竟是何事?” “不过在说正经事之前,子溯要不要先去看望母后呢?你离开这么久,她也很想你。” 殷洵握了握拳头,耐着性子道:“臣弟知道了,皇兄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殷沐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子溯为何这么急?” “寒食散之事并未解决,臣弟要尽快回洛阳!” “这个子溯不必担心,”殷沐道,“朕已经派人前去协助茶瑾之了,茶瑾之这个人也不是吃白饭的,这事交给他们便好。” “臣弟还有另外的事情。” “何事?”殷沐好奇问道。 殷洵皱了皱眉头,他不能跟他的皇兄撒谎,可也总不能告诉他,他急着回去见一个女人吧。 “子溯,”殷沐紧紧盯着他,“你有事情瞒着朕。” 殷洵转过脸不理他。 殷沐围着他转了一圈,突然道:“子溯,你是不是急着去洛阳见什么人?” 殷洵脸色微变,依然没有回答。 殷沐眯着眼睛盯着殷洵,靠近他的脸道:“男人女人?为何急着回去见他?” 殷洵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然后便镇定了下来,直视他道:“若是皇兄没什么吩咐,臣弟便先行告退了。” “慢着,”殷沐叫住他,叹了口气道:“子溯这冷冰冰的样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为兄大老远把你从洛阳叫回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那便是——迁都。” “迁都?” “没错,”殷沐道,“十年前,朕登基的第八年,就跟子溯商议过迁都之事。因为祖皇帝出生于此,又积累了一大批兵力才决定定都于许昌。可到了朕这里,许昌交通不易,经常饥馑,再加上皇城官吏日益增多,官禄开支也日益增大,赚不到钱的许昌只能等着被吃空!” 殷洵想起来了,十年前殷沐的确跟他说过迁都的事情,不过那时他只是个刚及冠的少年,无法理解殷沐的抱负和苦心。 “皇兄想迁都到哪里?”殷洵问道。 “长安。”殷沐道,“长安有运河,再加上气候适宜,风调雨顺,绝对能保证朕的江山安稳几十年。” “可迁都之事事关重大,皇兄一切都处理妥当了?” “朕可是花了十年的时间部署朕的势力,”殷沐微微一笑,“跟着朕一同过去的士人官宦、商人富绅,多数都是朕的人。子溯不是一直让朕对付伏家吗?朕又何尝不想早日将伏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可伏候的人在许昌盘根错节,若是朕认真揪出他们可能会牵扯成千上万的人,所以朕索性离开许昌!” 殷洵静静听他说完,问道:“何日迁都?” “本月十八,朕封禅嵩山,同日迁都。” “十八?”殷洵微微迟疑,道:“三日之后?这么急?” “朕可是老早就想告诉你了,可你一直赖在洛阳不愿意回来,”语峰一转,殷沐紧紧盯着殷洵,问道:“子溯,当时你要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了避过晋南王世子之死的风头就回来的吗?朕可是在你走了之后仅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将此事解决了,你为何迟迟不归?” “因为臣弟要在那边处理商场上的事情。”这么说便不算是欺骗皇帝了,毕竟他在和白君灼纠缠的这段时间里,也暗中掌控了洛阳大多数窑厂和煤运的生意,又为他皇兄的国库添了不少银子呢。 “仅仅只是如此吗?”殷沐并不信,一步步逼近他,盯了他许久,突然道,“子溯,你年纪也不小了,母后最近无事,替你物色了许多世家小姐,三日之内你至少选一个,带着一起去长安,也好让母后安安心。” “什么?”殷洵一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酒醉的白君灼说喜欢他,他想也不想便立即否决道:“臣弟不需要!” “子溯!”殷沐看了他一眼,“莫要任性,这是母后的意思。” “皇兄,迁都之事臣弟绝对尽力配合你,可臣弟暂时无心儿女之事,皇兄也不必瞎操心,”殷洵态度坚硬,抬手道,“母后那边臣弟会亲自跟她说,皇兄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殷洵看也不看殷沐一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匆匆而来匆匆离去,门口守着的公公都傻了眼,直到另一人提着食盒从反方向走来,公公才回过神,立马行礼道:“奴才叩见舒贵妃娘娘。” 舒贵妃的目光从殷洵的身上收回来,对公公道:“免礼。” 公公起身,见舒贵妃手中端着食盒,立马道:“皇上不久前还念叨娘娘的手艺,娘娘这就将饭菜送过来了,娘娘真是善解人意,奴才这就进去通报皇上。” “有劳公公了。” 不多时,公公又出来,将舒贵妃领进去,她见了殷沐,正要行礼,殷沐连忙上前扶住她,轻笑道:“爱妃不必多礼。” 殷沐与她一同坐下,舒贵妃拿出食盒中的东西道:“陛下饿不饿?臣妾特意为你做了些吃的。” 殷沐探头望去,见桌上搁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对她道:“爱妃有心了。” 舒贵妃抿着嘴笑:“皇上不嫌弃臣妾手笨才好,臣妾只会包饺子,还包的不好看。” “朕向来不是看重外貌之人,怎会在意食物好看不好看,味道好才是最重要的。” 舒贵妃一听这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啊,面前这个男人虽为天下之主,待她却挚诚至深,也不会像普通男子一样被貌美女子的外貌所迷惑,否则也不会如此宠爱她了。 殷沐吃了大半碗饺子,见舒贵妃一直盯着他看,不由停了下来,问道:“爱妃在想什么?” 舒贵妃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问道:“刚才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九王爷,有些吃惊,臣妾还以为九王爷会一直呆在洛阳呢。” “嗯?”殷沐也很吃惊,问道:“为何这么说?” 舒贵妃捂着嘴笑,低声对殷沐道:“臣妾可是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哦,关于九王爷的。” “何事?” 舒贵妃把嘴巴凑到殷沐耳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徐徐说来。 * 洛阳此刻已乱成了一锅粥,随着马连州的暴毙,沈泽的落网,久服寒食散的贵公子们买不到药,毒瘾发作之时无法可解,一股脑冲进州府衙门闹事。 茶瑾之总不能把这些人也关进大牢,而且在他心里,这些人全都是受害者。他命人将沈泽押过来,审问他道:“这毒是你配制的,你可有方法解?” 沈泽原本仗着有马连州撑腰,马连州身后又有更大的势力,所以从不把茶瑾之放在眼里,可如今马连州死了,他的靠山也倒了。 他连忙摇头,害怕地说道:“我也是从一带着面具的男子手中取得的药方,那人并未给我寒食散的解药,又或者,这寒食散根本就没有解药。” “那男子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带着面具,”沈泽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也是被逼迫的,他给我下了毒.药,使我的内脏如同虫蚀一般疼痛难耐,我要是听他的话,他一天给我一份解药,若是不听便不给,我会死的!” 茶瑾之皱眉,“那你也不应该害人,吃了寒食散的人是何其无辜,他们凭什么要替你承受痛苦?” 沈泽连声说道:“小民知错了!” 茶瑾之挥手让人把他待下去,看着院中一帮形似疯癫的人不知所措。 不多时,李都尉带了一帮大夫过来,命他们为这些公子哥诊脉,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皆是愁眉不展,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此毒无药可解。”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茶瑾之忧心道。 众位大夫交头接耳商量片刻,道:“白家药堂的白三小姐医术高明,听说又是圣女转世,应该可解。” 茶瑾之见众人都如此说,吩咐李都尉道:“速去白府请白三小姐过来。” 李都尉领命离去,不多时便带了白君灼过来。 白君灼到这边看着这情况,便知道这些人是毒瘾犯了,可毒瘾这种事情向来无法靠药物治疗,若用药物代替,虽能解毒也无法解瘾。对于意志力薄弱的人,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她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此毒有法可解,只是接下来我所说的一切,你都要尽全力配合我。” 茶瑾之点头:“白姑娘大可放手去做。” “好,首先把所有人单独关进大牢,不能让他们相互接触。三天之内只给小米粥和红薯,也不能让他们见家里人。” 茶瑾之微微迟疑:“不让他们见家里人?可他们都是……” “我知道,”白君灼瞥了这些人一眼,他们衣着华丽,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茶大人可以派人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他们的家人,我相信他们会理解茶大人的,若是不理解,恐怕茶大人要得罪这些人了。” 茶瑾之立即道:“本官倒不怕得罪人,若有方法可救这些人,本官绝对不惜一切代价。” “好,那请茶大人立即去做,三日后我再过来。” 白君灼部署好一切,便告辞离去,回到白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她去看了杏子的病情,然后便回药房继续配药。 她突然感觉有人正在暗中看着她! 正在配药的白君灼抬头望向窗外,出声喊道:“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2章 面具男是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白君灼喊了一句,“是沈青吗?” 月光之下,老槐树上,一道白影飞驰而下,凑到白君灼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道:“白姑娘,一日不见,你便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他也记得这张骇人的面具!他为什么会过来?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对了,好心告诉你,你口中的那个沈青也不是什么善茬,见姓殷的一走,便去为他真正的主子办事了,你依赖他还不如依赖我,至少我暂时不会伤你。”面具男的声音隔着面具透出来,像被踩了脖子的鸭子。 “你到底是谁?”白君灼皱眉问道。 面具男轻笑出声,岔开话题道:“你有没有为自己身后的伤配制疗伤的药?” “那伤我不打算治了,”白君灼想要甩开他的手,“你先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话刚说完,面具男一挥手,点了白君灼周身大穴,然后对她道:“既然如此,本少爷便亲自帮你治好了。” 说罢他便绕到白君灼身后,脱下的衣服,拿出一盒药膏涂抹起来。 白君灼身不能动,口不能语,只能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背上涂抹药膏。她又羞又气,恨不得咬死这个男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面具男才替她穿上衣服,解开她的穴道,白君灼浑身一软,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这些疤可要快些好啊,最好能在姓殷的回来之前。”面具男说着,还伸出手来在白君灼左脸上掐了一把。 白君灼低着头不说话,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猛地将之拽了下来。 她原想着,这个男人一定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所以面具之后一定是她熟识的一张脸,可她错了。 这男子眉清目秀,很是漂亮,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气。 白君灼皱眉,她的记忆中搜索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她道:“原来我真的不认识你。” 男子一把夺过自己的面具,又带了回去,“你当然不认识本少爷,若不是因为殷洵,本少爷也不屑于认识你这种小角色。” 此男中二之气爆棚,一副全天下就他最牛逼的感觉。白君灼有些想笑,她试探着问道:“你是谁?” “问我是谁?你可知殷洵是谁?” 白君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无需知道他是谁。” “那你也无需知道我是谁。” 白君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殷洵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是他有情有义,三观正常,而你居然将寒食散这种害人的东西带到洛阳来。你就是个内心扭曲的混蛋,所以你不能拿自己跟他比。” 面具男突然伸手掐住白君灼的脖子,冷冷说道:“寒食散并非是我带来洛阳的,我与此事毫无关联。” 白君灼猛咳了两声,挣扎道:“不是就不是,你快放开我,脖子要被你掐断了!” “怎么,怕死吗?”面具男眼中闪过某种狡黠的神色,像探知了什么似的,对她道:“你看了本少爷的脸,就没有机会在这个世上继续活下去。” 白君灼可不想死,她不了解面具男,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吓唬自己还是说真的,只能伸出双手拉扯他的手腕。 见她如此害怕,面具男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他突然松开手,白君灼没有料到,后退两步摔在地上。 “本少爷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的,我要慢慢折磨你。”面具男阴森森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咳了好久才缓过来,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女子,爱好治病救人,偶尔搞搞宅斗,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对了,男人好像说过,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殷洵,他与殷洵又是什么关系? 他刚才还说,寒食散之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那么自己先前在沈宅看见的面具男不是他的人?那又是谁? 白君灼捶捶脑袋,真是毫无头绪。 不多时,她听见外面有响动,才从地上爬起来,推门出去,见是沈青,白君灼上前问道:“沈青,你这一天去哪儿了?” 沈青答道:“陆抗走之前交代了我一些事情。” 白君灼点点头,脑海中浮现男子说过的话:“那个沈青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怎么了白姑娘?我不在的时间里有发生什么事吗?”沈青担忧道:“主子交代过我要好好保护你,可今日又有其他的事情缠身,未能跟在白姑娘身边。” 白君灼连忙摇头:“我没事啊,我一直呆在府上,不会有危险的。” 沈青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正说着话,梨子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对白君灼道:“小姐,出大事了。” 白君灼转脸看他:“天都这么黑了,能出什么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洛阳城那些有钱有势的,凑在一起把咱们府上那个玄女娘娘请了出去,说要要开坛做法,驱鬼逐妖呢。” 白君灼一楞,细细想了片刻便明白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见自家儿子吸毒成瘾,疯癫无装,大夫又治不好,便以为他们是被鬼上身了吧。 “由着她闹吧,我还就不信她真能施法帮人戒毒。”白君灼无所谓地说道。 梨子皱着一张脸,急道:“这玄女可就在白府门口开坛做法,口中还一直念叨着小姐的名字,我虽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料想也是不利于小姐的,便连忙进来告诉小姐。” 白君灼眉头微蹙,反问道:“念叨我的名字?她是不是又要诬蔑我是妖魔转世?” 梨子摇头,他也不知道。 白君灼咬咬牙,对梨子道:“杏子最近生病了,你去药房把我没熬好的药炖上,我出去看看。” “嗯,小姐可千万要小心啊。” 沈青跟着白君灼一道出去,刚出了白府大门,就见不远处临时搭起了一个台子,玄女穿的分外华丽,举着剑站在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白君灼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只是偶尔听见她念自己的名字。 突然,玄女喷出一口水,手中的剑顿时燃起大火,玄女装模作样地挥舞了一阵子,等大火灭了之后,突然捂住心口跪在台子上。 “玄女娘娘,你怎么了?”台下立即有人问道,接着众人都发出了关切之声。 白君灼站在远处望着这些人,皆穿着绫罗绸缎,举措也有尊贵之气,却聚在别人家的门口弄这种掉身份的事情,真不知是可气还是可笑。 等了好一会儿,玄女才缓缓抬起头来,用虚弱的语气对台下的人道:“这妖怪修行千年,专门迷惑世家公子,使他们丧失神智,举止淫.乱不堪,所以各位府中的公子才会如此这般。” 台下众人一听,里面露出钦佩的神色,都道:“玄女娘娘所说与犬子症状一般无二,请玄女娘娘救救犬子!” 白君灼暗暗冷哼,这玄女真是好手段,利用人家爱子心切,把这种事推脱到鬼神之事上,肯定又能赚一大笔黑心钱。 但是……寒食散一事不是秘密调查的么,玄女也不可能接触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过接下来玄女的话便让白君灼意识到她想错了,玄女对底下的人道:“在下道行尚浅,无力对付这等妖物。” 底下又嚷嚷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担忧和不安。 白君灼挑眉,这玄女不是想赚钱吗?怎么说出这种话。 玄女接着道:“各位先别担心,虽然本尊无力救你们的儿子,可有一个人可以!” 她的话刚说出口,底下立马有人道:“莫非是圣女转世的白三小姐白君灼?” 玄女点点头,其实她刚才一直念叨的话就是圣女白君灼赐她神力,念了这么久,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白君灼是圣女了。 沈青站在白君灼身边,看向白君灼道:“白姑娘,这女人似乎要对付你。” 白君灼点点头:“不知道她要怎么对付我,说我是圣女让我除妖?就算我除不了,这些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正说着,玄女又道:“没错,白姑娘乃是女娲转世的圣女,她降生于世的使命,就是救治天下苍生,如今洛阳一片乌烟瘴气,正是圣女娘娘出手的好时机!” 底下立马有人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请圣女娘娘做法!” 玄女缓缓从台上站起,摇头道:“圣女娘娘仙体未醒,不会做法。” “那要如何才能救我们的儿子?” “只有,”玄女顿了顿,目光扫过底下众人,然后开口道:“只有拿圣女祭天,才能平息这作乱的妖物,才能救助苍生!” 白君灼眸子暗了下来,自语道:“好狠的女人,居然想借着众人的力量弄死我,这些日子玄女天天宣传,全洛阳都知道我是圣女了,若是这些人执意要弄死我祭天,我当真是毫无反抗的可能。” 沈青听她说完,冷冷道:“这一切都是这玄女做出来的,只要我杀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白君灼摇摇头,“你可不能杀她。” 沈青无奈道:“白姑娘可知,对待这种人不需要多余的善良,你不杀她她就会折磨死你。” “我可没兴趣对这种女人善良,”白君灼淡淡开口,对他道:“你不杀她,这些救子心切的人还能靠着她有些盼头,我也能设法让她说出一切替我澄清。若是你杀了她,这些人没有依靠,只能想着杀我祭天了,到时候那可就真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那怎么办?”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3章 妖魔的新衣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闭了口,她暂时还没想到好办法。 突然,玄女猛地转向她这一边,举剑指着这里道:“带着使命降生于世的圣女,你可愿意为了洛阳百姓牺牲你这一世的性命?” 众人顺着玄女剑指着的方向,看见了白君灼,猛然间全部跪了下去,齐声道:“请圣女救救我们!” 白君灼见了这个阵势,急忙要开口解释,玄女又道:“圣女娘娘请牺牲无用又虚无的肉体驱魔逐妖,本尊会拼尽全部法力助圣女功德圆满!” “这个妖女……”沈青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到台上,一手将玄女提起,一手将剑搭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威胁道:“再妖言惑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玄女不慌不忙,直直盯着沈青道:“若是圣女能牺牲自己救助苍生,本尊又何必在意这副皮囊!” 沈青气急,指着白君灼道:“她不是什么圣女,只是一个平凡人!” “不,你错了。她就是圣女!”玄女依然不改口。 “是的,”白君灼目光冷冷扫过底下众人,缓缓开口道:“没错,我就是圣女。” 沈青和玄女都没料到白君灼居然会承认,愣在那里不解地看着她。 白君灼缓步走到台子上面,对底下的人道:“玄女娘娘说得对,我的确是圣女转世。” “白姑娘,你……”沈青小声喊了她一声,白君灼悄悄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玄女回过神来,忙跪下道:“三日之后便是圣女祭天的黄道吉日,小仙代万民拜谢圣女!” 见她跪下,台下众人全部俯身,对着白君灼叩首。 白君灼摆出一副不食人烟的谪仙摸样,抬手道:“都起来吧。” 所有人听话地站起来,玄女又道:“圣女以一己之力拯救苍生,必会感动苍天,圣女也会功德圆满。” “你错了,”白君灼冷冷扫了她一眼,对众人道:“本尊夜观星象,也发现了妖魔在洛阳城作祟,使得你们家中年轻男子被妖魔迷惑了心智,本尊便跟那些妖魔交涉了。” 底下立马有人问的:“妖魔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儿子?” 白君灼微微一笑,指着玄女道:“妖魔要用玄女娘娘的鲜血祭奠它们。” 玄女一听,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白君灼挑衅地看着她:不是仗着百姓无知就装神弄鬼忽悠他们吗?既然你能用这种办法为何我就不行?不知道玄女和圣女的话,他们会听谁的呢。 玄女先是很愤怒,不过片刻便冷静了下来,对白君灼道:“圣女是不是听错了,你这具躯体年纪还小,仙灵不足,恐怕是被妖魔给骗了。” “不会的,”白君灼道:“不信的话,玄女娘娘把妖魔叫出来亲自问问呗。” 身后的沈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把剑收回去,双手环胸站在一边,等这个玄女把妖魔给叫出来。 他刚才就不该担心白君灼,因为斗智的话,除了他家主子没人比得过她。 玄女迟疑,左右为难。 底下有人催促道:“玄女娘娘,请把妖魔叫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要亲自听听。” 玄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牙切齿地望着白君灼。 “你这么厉害,把妖魔给叫出来啊,”白君灼脸上依旧挂着笑,凑近她道:“您倒是叫啊,玄女娘娘?” 玄女深呼一口气,她没想到白君灼会来这一手,所以先前没做准备。 不过今晚这场子是临时决定的,白君灼刚才站在远处,一副不愿意过来的样子,她也应该没有做什么准备吧? 想到这里,玄女突然笑了起来,对白君灼道:“小仙法力不足,无法叫出妖魔,还是请圣女将妖魔叫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白君灼面不改色,在她耳边轻声道:“可若我叫出了妖魔,便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时候我说妖魔让百姓把你大卸八块,你也不得不从啊,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让我叫出它们吗?” 玄女看着白君灼的表情,不由担忧起来,难道她提前做了准备?像自己往常一样,叫别人穿的稀奇古怪躲在暗处,配合她装神弄鬼? 想了片刻,玄女自顾自摇了摇头,不对,她不可能提前知道今晚的事情,她这个样子绝对是吓唬自己! 这么想着,玄女也露出了笑容,对白君灼道:“圣女,请吧。” 白君灼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放到身后,扯下自己的珍珠手链,塞到沈青手中。 沈青接过,不解地看着她。 白君灼目光看向台子对面的大树,对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待会儿仔细听我说话,好好配合我。” 沈青略一思索,虽然不太明白要怎么做,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白君灼走到台前,伸出双手,学着香港鬼片里的抓鬼台词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显灵!” 话落,周围一片寂静,连风都没有,对面那棵大树的叶子动也不动一下,一切毫无变化。 玄女忍不住笑道:“圣女,这妖魔鬼怪怎么还未显灵啊?” 底下的人左顾右盼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有出现妖魔的迹象。 白君灼惊讶地看着她,反问道:“普通人看不见它们就算了,难道玄女娘娘也看不见吗?” 玄女一楞,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忙道:“若是有,小仙自然能看见,可这根本就没有妖魔出来!” 白君灼一指对面那棵大树:“妖魔就站在那棵树上,你看不见?” 众人也都回头去看,全都一脸疑惑的表情。 玄女嗤笑道:“圣女说笑了,如果有妖魔站在那棵树上,就算小仙法力不足看不见,它们也该让树枝动一下啊。” 玄女心中有底,今晚一丝风都没有,这树枝绝对不会动的。 白君灼指着树道:“那边的妖魔,若是你真的存在,你就把你脚下的树枝折断吧。” 沈青终于明白白君灼刚才的意思了,一颗珍珠滑到他的指尖,他抬手一射,珍珠打中树枝,“啪”的一下掉了下来。 玄女的脸色立即变了,底下众人一个个也是吓得双腿发软,有些胆小的甚至跪了下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地求饶:“你们别过来啊,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古代人还真是怕鬼啊,越有钱越怕。 玄女深呼吸了许久才平静下来,她也是装神弄鬼的能手,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鬼神,便大声道:“刚才那只是巧合,那根树枝本来就要断的!” 她的话刚说完,沈青将一把珍珠全部掷了出去,全击中树干的一点,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玄女的话吸引了回去,没人看见他的动作。 只听“嗑嚓”一声巨响,整个树冠都掉了下来。 白君灼转过身,冷冷对她道:“这该不是巧合了吧?玄女娘娘,你刚才的话已经激怒了妖魔,它们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可怎么办啊?难道小儿要一辈子疯疯癫癫的吗?”立马有人叫道。 “不可以啊,我家三代单传,圣女快救救犬子!” 底下炸开了锅,白君灼脸上露出些许难色,望着那边的树枝道:“你们说究竟要怎么样吧。” 静了一会儿,白君灼点点头,对众人道:“这些妖魔说了,若想让它们不再纠缠你们的儿子,就让玄女娘娘拿出她所有的钱财捐助给穷苦百姓,再举着‘我有罪’的牌子,在城门之下跪上三天,它们便原谅玄女刚才不敬的举动。” 玄女恨恨地看着她,声音颤抖道:“别装神弄鬼了,你连掐诀都不会,怎么可能召唤出真正的妖魔!” 白君灼淡淡回她:“本尊法力高强,无需这些虚的,便可叫出妖魔。” “你!” “怎么?玄女娘娘舍得不自己的钱财吗?”白君灼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大声道:“洛阳百姓对你奉若神明,你居然舍不得舍弃身外之物救他们的命?你这种人也配自称为仙?” 玄女脸色黑沉:“我……” 底下立马有人道:“玄女娘娘,您是仙人,要钱财也无用,请救救我们吧!” “对,玄女娘娘,请救救我们吧!” 她万般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逆转,这可全都是她自己一手策划的,她给了白君灼名声,帮白君灼树立威信,如今事态超出她可掌控的范围,她已经完全败下阵来! 她忍不住想发火,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咬咬牙,低声对白君灼道:“算你狠,今日是我失算,不过你可给我记好了,我可不是你那无用的大姐和姨娘,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白君灼挑眉:“等着你哦。” 玄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过头,又是一副大气凌然的样子,对底下众人道:“既然是本尊得罪了这些妖魔,自会负责到底,本尊明日便捐出自己所有的钱财救助贫苦百姓,大家放心吧。” 她这么说,众人皆松了口气,仿佛已经得救一般。 玄女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台子,白君灼又对众人道:“各位,你们家中被妖魔迫害之人已经丢了三魂,若想将之找回来,便把他们送到州府茶大人手中,听茶大人的话,配合他治疗,几日之后自会痊愈!” 众人哪敢不听,千恩万谢之后,才在白君灼的示意下散了去。 人都走光了,沈青才哈哈大笑起来,对白君灼道:“白姑娘手段惊人,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只是主子没机会看见。” 白君灼也笑,拍拍沈青的肩膀道:“全仗着你配合的好,若是以后再要整人,还喊你一起啊。” 二人开心地回了白府。 刚回了自己的院子,白君灼便过去看了杏子的病情,替她把了会儿脉,白君灼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 杏子见她这个样子,忙问道:“小姐,奴婢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别瞎想,”白君灼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安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治不好的,相信我。” 杏子感动地看她,使劲点了点头道:“小姐,你对奴婢真好。” 白君灼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何嬷嬷慌张冲了进来,也不顾主仆尊卑,很是失礼地跑了过来,抓着白君灼的胳膊喊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4章 邹氏瞎掉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何嬷嬷满脸的焦急,眼里闪着不安。 “何嬷嬷你先冷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的眼睛……” “奶奶的眼睛怎么了?” 何嬷嬷脸色难看,“三小姐,你先跟老奴过去看看吧。” 白君灼料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立马起身与何嬷嬷赶往邹氏那里。 进了邹氏的房间,见邹氏手下的几个大夫都围在邹氏身边,林白莲坐在一边哭哭啼啼,白君灼心中一滞,莫非邹氏她…… “哭什么哭!我不是还没死吗!” 邹氏的吼声打断白君灼的胡思乱想,她连忙上前道:“奶奶,你怎么了?” 邹氏听是白君灼的声音,语气微微平静了些,抬起无神的眸子看着白君灼道:“灼儿,今早奶奶起床的时候就觉得眼睛有些痒,当时也没在意,可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什么?”白君灼惊讶,伸出手在邹氏面前晃了晃,她的瞳孔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拉过邹氏的手替她诊脉,过了一会儿,邹氏问道:“灼儿,奶奶这眼睛究竟是怎么了?” 白君灼犹豫道:“似乎是中毒了,可我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所以不知如何能解。” 邹氏不慌不乱,倒比旁人还镇定,对她点了点头,道:“其他大夫也说我是中了毒,可也不知是什么。” 白君灼放下她的手:“奶奶,我想查查你最近用过的吃过的所有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邹氏点头:“去吧。” 白君灼起身,对下首候着的几个大夫道:“奶奶房间的东西比较多,所以我要你们帮着一起找。” 说着,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指着两个道:“你们两个去厨房查查奶奶吃的东西和用的碗筷,若是已经被洗了就查查洗碗的水里面有没有不妥,你们两个去浣衣院查查奶奶的衣服,剩下的留在这里,检查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底下的人听命,都行动了起来。 白君灼也与他们一起查看,心中很疑惑,邹氏的院子全部都是她用了几十年的心腹,不可能有人混进来,而且白府上下全都精通药理,下毒这样的手段最容易被发现,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班门弄斧? 正想着,突然听邹氏训斥林白莲道:“你看看灼儿,再看看你,什么事也不能做,就知道哭!我真后悔把掌家之权交给你!” 白君灼听言回头看林白莲,见林白莲盯着邹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和幸灾乐祸。 难道是她? 白君灼皱眉,不可能吧,林白莲害谁也不可能害邹氏,毕竟邹氏是她唯一的靠山,若没有邹氏保她到今日,她早死千万次了。 白君灼不再乱想,继续寻找起来。 一直忙到午夜时分,那些大夫陆陆续续回来,都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白君灼沉思片刻,问道:“是药三分毒,你们有没有检查奶奶用的药?平日喝的时候有没有过量?” 有一个大夫立即回答道:“回三小姐,老夫人身体一直硬朗,没吃过什么药,最近天气转凉,老夫人有些咳嗽,可也没有用药,只用了林姨娘亲手缝制的芫花枕。” 林姨娘立即指着那个人道:“你什么意思?” 白君灼看了她一眼,问另一个人道:“刚才这芫花枕是你检查的吧,有问题吗?” 那人摇了摇头:“里面全都是晒好的干燥芫花,对老夫人的咳嗽很有帮助,分量上也没有不妥之处。” “听见了吗!”林白莲愤愤地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觉得自己可真无辜,这话又不是她说的,而且她也没有怀疑是林白莲害邹氏。 “灼儿,是不是查不到用了什么毒,便无法治好我的眼睛?”邹氏出言问道。 白君灼想了想,对她道:“奶奶不必担心,虽然暂时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可治目先治肝,奶奶喝些木贼和草决明,就算治不好也不会使之更坏。” 邹氏点头道:“嗯,就按灼儿说的做。” 白君灼又转头对何嬷嬷道:“何嬷嬷,这药只能由你来熬,中间不许经过任何人之手。” 何嬷嬷忙应着:“老奴明白。” 邹氏打了个哈欠,摆手道:“时候不早了,难为大家为了老身忙活到现在,都回去睡觉吧。” 说罢,何嬷嬷立即上前扶着邹氏进了里间。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去,白君灼和林白莲走在最后,刚出门,林白莲便开口对白君灼道:“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害姑妈。” 林白莲特意咬重了“姑妈”二字。 白君灼挑眉看她,这段日子林白莲见了她都绕道走,她差点就以为林白莲已经完全无害了,今日居然主动与自己说话? “姨娘,你不觉得奶奶真的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林白莲笑道,“毕竟她是白府真正掌控一切之人,你和我在她面前,只不过是活蹦乱跳的小虾米而已。” “姨娘说得对,”白君灼也微微笑了笑,“眼睛突然瞎了,若是其他的老人家,早不知慌成什么样子了,可奶奶不悲不急,从容不迫,姨娘觉得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姑妈厉害啊,姑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云没见过。” “我倒不这么认为,”白君灼盯着她的眼睛,对她道:“我觉得,奶奶一定知道是谁给她下的毒,她不说出来,只是想给那个人一个机会。” 林白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马反问道:“哦?是吗?” 白君灼点头:“白府所有人都不敢在奶奶的眼皮底下作怪,我也是不敢的,姨娘敢吗?” 林白莲把眼睛移开,“灼儿说什么呢,我断然不会害她,她除了是我的婆婆,更是我的姑妈!” “姑妈?一旦涉及利益,亲妈又如何?”白君灼冷冷笑着,“不过姨娘,我可没有怀疑你,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而已。” 林白莲握紧了拳头,微笑道:“谢谢灼儿的好心,姨娘也提醒你,可不要太小瞧人了。” “嗯,时候也不早了,姨娘早点回去睡觉吧。” 林白莲听此,点了点头便先前离去。 白君灼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如果不是她,究竟会是谁呢?” * 皇都,景阳宫。 金玉雕琢的软榻上躺着的正是当朝太后,她虽已年过半百,可身上的凌冽之气丝毫未减,眼角之处虽有细细鱼纹,依然不掩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她容神威仪,看着坐于下首的殷洵道:“洵儿,你这次离开有些日子了。” 殷洵点头,乖顺地回她:“儿臣有些要紧的事。” “这要紧的事情办完了吗?”太后问道。 “没有。”殷洵立即摇头,“所以这边的事情结束,儿臣还要回洛阳去。” “没办完就放一放吧,”太后道,“子溯,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要母后帮你选个王妃呢,还是你自己选?” 殷洵立马道:“儿臣自己选,不敢劳烦母后。” “好,你就自己选,”太后点点头,“伏候家的嫡女云月,风太傅家的女儿玉蝶,叶将军家的孙女倩倩,相貌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你选一个吧。” 殷洵皱眉,原来自己选的意思就是从她给定的人选里选一个? “母后,儿臣并不想……” “咳咳咳……”殷洵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扶着心口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悲戚地说道:“洵儿,你母妃去的早,你自小就在哀家身边长大,在哀家心里,你和沐儿一样,都是哀家的亲生儿子。” 殷洵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太后的背,“儿臣明白。” “你可知,一个老人家最想见到的事情就是儿孙满堂,可是你跟沐儿,都太令哀家失望了,”太后说着,禁不住垂泪道,“整个后宫,沐儿碰过的女人不超过五个,时至今日只有一个小公主,而你,连个妃子都不愿意娶,你们两个,是觉得哀家烦了,想气死哀家吗?!” “母后……”殷洵面露难色,不知如何安慰她。 “既然如此,你就给哀家把王妃给定了,”太后不由分说地对他道:“也不用你选了,想来你也没心思选,就云月吧。” “母后,”殷洵满脸都是不愿意,“你已经往皇兄身边塞了一个伏家的女儿了,还要再塞一个给儿臣吗?” “你……咳咳咳……”太后一句话也说不出,又咳了起来。 殷洵无奈,只好安抚她道:“母后别生气,娶妃这种事,首先你总得先让儿臣见见那个人吧。” “好,”太后一下子就不咳了,抬头道:“明日哀家就把云月叫出来见你。” 殷洵咬咬牙,点了头,反正到时候见了面,挑挑刺说不满意就好了。 他从景阳宫出来,便与门外等着他的陆抗一同出宫回王府。 陆抗见他家主子满脸愁思,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才来许昌一日,属下就忍不住想回洛阳了。” 殷洵抬头看他:“你急着回去?” “是啊,属下与那人分别之后,真是日思夜想,眼前时时刻刻都浮现出他的身影,直让属下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陆抗微笑地看着殷洵,“想必王爷也是一样的吧?” “你想着谁?” “跟主子想的是同一个人啊。” 殷洵眸色一沉,“你居然也对她……” “是啊,”陆抗好笑地看着殷洵,道,“属下与沈青几年的好兄弟,现在才分开一日便想的紧,王爷绝对也是吧?” 原来他说的是沈青。 殷洵不答,但明显松了口气。 陆抗笑的如同一只狐狸,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喃喃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顿住脚步,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怔然道:“王爷,你可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5章 殷主子相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王爷可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 殷洵也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喃喃道,“昨日是十五?” “没错,昨夜是月圆之夜,王爷身上的寒毒却并没有发作,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白姑娘对王爷做了什么,可看来真的有效果。” 殷洵别有深意道:“那本王更要尽快回洛阳了。” 陆抗提醒道:“可王爷首先要完成太后的懿旨,会会那个伏家的嫡女。” “说到这个,本王有些疑惑,”殷洵托着下巴问道,“起先不是说让这位嫡女成为皇兄的妃子么,怎么后来换做伏家的庶女了?” 陆抗道:“属下也很是不解,便让莫鹰去查了,莫鹰查到嫁入皇宫成为舒贵妃的这位庶女,本是伏候前一位正妻的女儿,算是伏家真正的嫡女。后来这位正妻去世,伏候又立了先前的一个妾侍为正妻,太后安排给王爷的是后面这个正妻的女儿。” “还真是乱。”殷洵摇头道。 “据说如今成为舒贵妃的这位,早年流落民间,几日之前才被侯爷找到,又恰好入了陛下的眼,便代替另一位进了宫,”陆抗含笑道,“总觉得一切都逃不出陛下的手心,陛下已经开始出招了。” 殷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陆抗,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是属下逾越了,”陆抗忙认错,转移话题道:“王爷还是尽快回府歇息吧,明日还要去见太后给您安排的王妃呢。” 殷洵一听脸色便暗了下来,问陆抗:“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陆抗微微一笑:“王爷绝对不会忤逆太后的意思,所以只能让这女人自己跟伏候说不想嫁给王爷。” “本王要怎么做?” “简单,”陆抗道,“明日王爷见了那姑娘,什么话也不用说,上去给她一巴掌就可以了。” 殷洵:“……” 次日,殷洵刚用完早饭,陆抗过来对他道:“王爷,太后已经给您备好了马车,说让您去跟伏家小姐,风家小姐还有叶家小姐一起游湖。” 殷洵点头,问他:“莫鹰呢?” “莫鹰已经在王府外等着了,”陆抗笑道,“属下明白,这种场合还是带着莫鹰比较好。” 殷洵没说什么,往府外走去。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外立着四名宫里来的侍卫和一名公公,莫鹰站在车前。 殷洵淡淡地扫了眼马车,对那位公公道:“本王喜欢骑马,不喜欢坐车,劳烦公公把这马车驾回去。” 公公含笑道:“可太后娘娘吩咐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莫鹰冷声开口道:“让你驾回去你就驾回去,废什么话!” 这公公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在宫里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顿时气的脸通红,看看殷洵,也丝毫没有责备这个跟班的意思,只好认栽,对殷洵道:“王爷,三位小姐已经在湖心亭等着您了,请王爷尽快赶过去,要不然不好跟太后娘娘交代。” “嗯。”殷洵点头。 公公驾着马车离开,莫鹰挠了挠脑袋,问道:“王爷支开太后的人,是不是想不去见那几个姑娘了?” 殷洵命人牵来自己和莫鹰的马,对他道:“见还是要见的,走吧。” 说罢,二人翻身上马,半个时辰未到,便到了郊外七里湖。 湖畔遍植杨柳,湖里无数画舫穿梭,十分热闹。 离岸边不远的湖心亭,里面坐着三名妙龄女子,轻语娇笑,引来一多半人的注意。 可却无人敢靠近她们,因为湖心亭周围站了一圈凶神恶煞的侍卫,好像谁敢多看一眼就冲上去挖了他的眼珠似的。 殷洵勒马而下,便有侍卫过来将他和莫鹰引到湖心亭,三名女子发现了他,皆停下谈笑,施然行礼:“见过九王爷。” 殷洵随意一抬手,自顾自坐于石凳上,淡淡道:“免了吧。” 三名女子起身立于一旁,不敢多做什么,其中伏云月是太后最看好的,她偷偷抬头看了眼殷洵,又红着脸立即低了下去。 这样谪仙般俊朗的人物,又桀骜不驯,富可敌国,在她看来,可比嫁给皇帝好多了,还好伏候逼她嫁进宫的时候,她那个没死透的姐姐回来,正好帮了她。 伏云月又悄悄看了眼身边的风玉蝶和叶倩倩,这两个虽然也不比自己差,可自己毕竟是太后最属意的,一定最有机会成为九王妃。 她正默默想着,殷洵突然开口道:“你们谁是风玉蝶?” 语毕,身着紫色长裙的风玉蝶向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道:“玉蝶见过王爷。” 殷洵早亡的母妃楚灵是风太傅的表妹,这风玉蝶算起来跟他也算沾亲带故。楚灵去世之后,太后把殷洵接到身边亲自抚养,便有意让他跟风家疏远,所以他们二人之前从未见过。 有着这层关系,殷洵对风玉蝶就客气了点,也不想一直晾着她,便问道:“会下棋吗?” 风玉蝶一愣,受宠若惊的回答道:“虽然懂些,但是不精。” “坐下吧,陪本王下棋。” 风玉蝶也不扭捏,便坐下道:“那玉蝶就献丑了。” 立马有人摆了一盘棋上来,二人若无旁人地下着。 风玉蝶说她不精只是谦虚,再加上殷洵有意拖延时间,二人下了半个时辰也不分胜负。 叶倩倩是将军之女,性子急,见殷洵完全无视她,便上前道:“王爷,家父从未教过倩倩琴棋书画,你们下棋倩倩也看不懂,不如倩倩先回去吧。” 殷洵等的就是这句话,便点了点头,命人送她回去。 叶倩倩又道:“不过倩倩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与王爷见面的,王爷若不做些什么恐怕也不好跟太后娘娘交代,不如明早王爷陪倩倩骑马打猎。” 这叶倩倩生性爽朗,不难对付,也不令人讨厌,殷洵便点头道:“好。” 见他答应,叶倩倩开开心心地跟着侍卫回去了。 如今只有伏云月一个人候着,她越加觉得难堪,手指紧紧绞着衣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殷洵。 良久,风玉蝶也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她来之前,家里人还交代过千万不要抢了伏云月的风头,免得惹太后不高兴。 她深知自己和叶倩倩就是伏云月的衬托,便开口说道:“王爷棋艺精湛,玉蝶自愧弗如,不如让云月姐姐来陪王爷下一局吧?” 伏云月一听,眼睛便亮了起来,直直看着殷洵。 殷洵微微一笑,“本王也乏了,这棋便下到这吧。” 说罢他便起身,莫鹰对风玉蝶和伏云月道:“二位小姐,我家王爷累了,你们请回吧。” 伏云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来之前,她的设想中最好的结果是殷洵看中她,娶她为王妃,最坏的结果是殷洵看中了她们三个,娶她为王妃,另外两个为侧妃。 可如今她的表现,分明对自己毫无意思,她连侧妃也没有机会吗? 正想着,风玉蝶起身,对伏云月道:“云月姐姐,咱们也回去吧。” 伏云月隐藏住眼中的愤恨,微笑着点了点头。 风玉蝶带头走向通往河岸的石桥,伏云月连忙跟上去,紧挨在风玉蝶身后,指着岸边的垂柳道:“妹妹看这柳树,可真漂亮。” 风玉蝶刚想回她,一回头突然觉得腿上一痛,便直直栽到湖里。 “噗通”一声响,众人都回头看,伏云月大叫道:“救命啊,玉蝶落水了!” 风玉蝶在水中扑腾着,殷洵眼中有冷芒闪过,忙对身边的侍卫道:“愣住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 侍卫正要下水救人,却见伏云月提起裙子就跳了下去,游到风玉蝶身边抱着她向上,侍卫不敢迟疑,连忙下水将二人救了上来。 风玉蝶不会水,被吓得半死,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一身狼狈,此时已经翻着白眼不省人事了。而伏云月却识得水性,在水中不但保护了自己脸上的妆,还弄得该湿的地方湿,该透的地方透,一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摸样。 伏云月心中暗笑,风玉蝶这么落魄的样子,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她的,而自己这般,一个手指就把她给比下去了。 殷洵扫了二人一眼,对上伏云月的眸子,面无表情地对莫鹰道:“送伏小姐回府。” “是,”莫鹰应着,又问道:“那风小姐呢?” 殷洵道:“风小姐已经不省人事,本王亲自送她回去,顺便跟风太傅道歉,毕竟是本王照顾不周。” 伏云月一听,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立马装晕,只是她还没有行动,莫鹰便过来对她道:“伏小姐,请吧。” 莫鹰表情冷淡,他可不会看人脸色,也不懂怜香惜玉,他只知道完全听从殷洵的命令。 伏云月愤愤地站起来,跟着莫鹰回去。 殷洵带着风玉蝶,离了七里湖,便把风玉蝶交给了其他侍卫。 他独自一人走着,越想觉得今日的事情好笑。 “白君灼啊白君灼,本王为了你可是把朝中大臣和母后都给得罪了,”他喃喃自语,“而你,如今又在做什么呢?” * 洛阳白府,白君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身边的沈青立即问道:“白姑娘是不是受了寒?” 白君灼摇头,“估计有人在想我呢。” 沈青觉得她的话别有深意,还未深思,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 白君灼说了一声,杏子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白君灼见是她,忙问道:“杏子,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的毒……” “小姐,奴婢想问你一件事。”杏子一说话,眼眶便红了起来,她看向沈青:“沈公子先回避一下可以吗?” 沈青见她如此,立即转身出去。 白君灼起身道:“杏子,你……” 杏子的眼泪唰唰流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白君灼身前:“小姐,奴婢是不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6章 白君灼怒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小姐,奴婢是不是……永远都无法生孩子了?” 白君灼伸过去的手微微一抖,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忙安慰道:“瞎说什么呢,我会治好你的,不要怕。” 杏子脸色苍白,摇头道:“小姐,你不要骗奴婢了,今天早上你给奴婢施针的时候奴婢就意识到了,便瞒着小姐偷偷去找了刘叔看病,刘叔把奴婢的病情都说了。” “杏子……” 杏子摇头道:“奴婢的身子是干净的,断不该溃烂成这个样子,奴婢也没有身孕,可从半个时辰前,那里便开始流血不止……” 白君灼神色立马变了,关切道:“出血了?快坐下,我给你施针止血。” 杏子擦了擦眼泪,呜咽道:“小姐不必担心,奴婢自己已经止了血,奴婢是不是这辈子真的无法……请小姐不要骗奴婢,给奴婢一个准信,否则将来就算奴婢离了小姐嫁给别人,无后的话也是害了奴婢一辈子。” 白君灼心中难受,不过杏子说的的确有道理,于其让她茫然无知,倒不如早让她知道,旋即便点点头。 杏子仿佛突然间丢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见她如此,白君灼心里一阵阵发紧,俯身握起她的手道:“你放心,等我赚够了钱,给你在外面安置一处宅子,你招赘也可,嫁人也可,想来有家宅在手,你的夫家也不会难为你的。” 杏子泪眼婆娑地看着白君灼,沉默良久,轻轻摇了摇头:“奴婢之前是想着等小姐出嫁之后,便离开小姐嫁人,可现在奴婢不这么想了,奴婢想一辈子跟着小姐!” “别这么说,”白君灼忙道:“你跟我这么久,我也舍不得委屈你。” 杏子勉强笑了起来,对她道:“奴婢也舍不得小姐,小姐就不要赶奴婢走了。” “杏子……” 白君灼还想说什么,杏子突然打断她道:“小姐,奴婢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会答应你的。” 杏子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口道:“小姐之前说过,奴婢是因为药物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奴婢平日里根本没有用过什么药,只用了林姨娘给小姐的药膏。奴婢想知道,究竟是谁要害奴婢?” 白君灼神色微动,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查下去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杏子点头,扶着白君灼站起来,又道:“对了小姐,奴婢之前与你一同在老爷的手下研习药理,好像学过那什么药物相克的……” 杏子的话还没说完,白君灼突然一怔,立马问道:“杏子,你最近吃穿上面可有什么变动?” 杏子立马明白了白君灼的意思,想了想,回答道:“奴婢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旁人没办法在这上面做手脚。先前给小姐做饭的厨娘,因为来了新厨娘的缘故,她现在只给我们下人做饭,因此与之前吃的饭菜有点不同。” 白君灼深思片刻,对外面道:“沈青,你帮我把之前的那个厨娘叫过来。” 沈青闻言,去了小厨房喊来厨娘,厨娘进去行礼道:“见过三小姐。” 白君灼打量了她一眼,这厨娘看起来似乎有五十多岁了,面相上忠厚老实,她便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最近在给我院子里的下人做饭?” 厨娘点头:“老奴原先也做三小姐的饭,可前日来了个新厨娘,她专门做三小姐的饭,老奴就只做院中下人的饭菜了。” 白君灼点头道:“你最近常做些什么菜?” 厨娘想了想,回答道:“荤的就冬瓜肉丝汤,素的有香菇青菜,萝卜土豆,玉米粉条。” 这些食物都很普通,不会有相克的情况。 白君灼又问:“没有了吗?配料呢?” “辣椒胡椒油盐葱蒜……”厨娘细细数了一通,最后道:“还有节节高。” “节节高?”白君灼立马问道:“这玩意儿也能入菜?” 厨娘点点头,“前些日子院里有一丫头拿了一把节节高过来,说这玩意儿香,又是药材,让奴婢用她烧鱼给三小姐吃,奴婢一顿都没做呢,新厨娘就来了。” 如果杏子的病情真的是药物相克导致的,那么只有这节节高有问题了。不过这东西起先是想要烧给她吃的,这么说最初的目标是想害她? “是哪个丫头拿节节高给你的?” “那丫头老奴认识,先前是大小姐院子里的,叫黄菊。” 既然是她的话,一切都能说通了。可是这节节高被院子里所有下人吃了,为什么只有杏子有事? 白君灼想了半晌,发觉杏子能接触到,而其他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只有那盒药膏。 “行了,你先下去吧。”白君灼挥手让厨娘出去。 厨娘告退,白君灼从手边的架子上拿出那盒药膏,杏子见状,问道:“主子还是觉得是这盒药膏的问题?” 白君灼不说话,看了药膏许久,突然拿出火则子点燃旁边的蜡烛,然后用银针挑了一些药膏,放在火上烧着。 不一会儿,那根银针就完全黑了。 “果然是这盒药膏!”杏子惊道。 “杏子,我记得你前几日脸上被蚊子咬了,破了对不对?”白君灼喃喃道,“这药膏的毒性原本不大,可跟节节高一起,一个外服一个内用,才导致了你……” 杏子咬咬牙,满脸的憎恶:“居然是黄菊和林姨娘搞的鬼!” 白君灼瞬间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脸上顿时满是愧意,对杏子道:“对不起杏子,都是我害了你,这药膏和那节节高原本都是为我准备的,却让你替我承受了一切。”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杏子连忙开口道:“小姐别这样,奴婢现在还庆幸,幸好是奴婢为小姐承了这劫,奴婢现在觉得受了这苦也完全不是坏事了!” 她语气诚恳,白君灼心里越发难受。 “若是小姐真的为奴婢不值,就替奴婢讨回公道!” 白君灼用力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她的眼中射出冷芒,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白君桃,只因为她确实没有真正的害到她和她身边重要的人,而林白莲,她发誓绝对不会饶了她! 绝对让她十倍还来! 她原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马出了药房,命人进鼠房把红梅和黄菊叫了出来,让她两个人跪下,冷冷开口道:“黄菊,节节高好吃吗?” 黄菊一听这话,双腿就有些发软,头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厨娘做的很好吃。” “好吃是吗?”白君灼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去把厨房里所有的节节高拿过来。” 下人听命过去,不一会儿,青中带黄,杂草一般的节节高就被抱了过来,有满满一大筐。 “吃吧,把这些全吃了。”白君灼命令道。 “可这些都是生的啊……”黄菊小声抗议道,而且节节高本来就有微小的毒性,但是吃完这么一大筐的话说不定会被毒死的。 “怎么?不吃吗?”白君灼转脸对红梅道:“红梅,你喂她吃。” “三小姐,三小姐……”黄菊跪着移到白君灼身前,拉着她的衣袖对她道:“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三小姐要这么处罚奴婢?” 白君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虽然我已经完全知道你做错什么,但是本小姐大发善心,若是你自己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黄菊摇头:“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啊,三小姐你饶了奴婢吧!” 白君灼甩开她,“红梅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喂她吃,你俩就一起吃吧!” “三小姐!”二人一起喊道,眼中都露出一丝惧意。 “不愿意是吗?”白君灼转脸吩咐身后的人道:“把这些节节高塞进她们嘴巴里!” 立马有几个家丁上前去,拉住黄菊和红梅,掰开她们的嘴巴就往里面塞,还带着泥土的节节高入口又苦又腥,二人只觉得胃液上涌,就快吐了。 黄菊眼泪都流出来了,挣扎着甩开家丁的束缚,忙磕头道:“三小姐,奴婢认错,奴婢知罪,是林姨娘让奴婢把这玩意儿带到厨房的,原先是想做给三小姐吃,与林姨娘给三小姐的药膏起反应害小姐,可三小姐却换了新厨娘,三小姐,您看在奴婢没有成功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白君灼虽然愤怒,还保持着清晰的大脑,她知道单凭自己还不足以对付林姨娘,便命人把她拽起来,对她道:“走,跟我去奶奶的院子,把这一切告诉奶奶!” 是时候在邹氏的面前咬林姨娘一口了,就算还无法一举除掉她,也可以绊她一跤! 白君灼命人押着红梅和黄菊去邹氏的院子,刚进去的时候就见何嬷嬷走了出来,白君灼脸上怒气消散了些,温和了语气问道:“奶奶呢?我有事找她。” 何嬷嬷见她带了一大帮人,意识到应该出了什么大事,立马回答道:“老夫人刚用完午饭,要喝银耳莲子汤,今日这汤做的有些晚了,奴婢去催催。” 听她这么说,白君灼脑中白光一闪,她忙问道:“奶奶每日都会喝银耳莲子汤?” 何嬷嬷点头:“老夫人喜欢甜食,喝这个已经有好多年了。” “何嬷嬷,你别去厨房,我亲自过去,”白君灼对她道,“你进去告诉奶奶,让她等等我,我已经知道究竟是谁给她下毒,又是下在何处的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7章 绑架和窜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已经知道究竟是谁给她下毒,下在何处了。” 何嬷嬷一听,连忙应着,跑回房间告诉邹氏,白君灼又吩咐下人道:“你去把林姨娘喊过来,就说奶奶找她有事,剩下的人在这里看好这两个丫头,等我回来。” 说罢,她转身向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为邹氏准备的银耳莲子汤还摆在炉子上炖着,白君灼走过去掀开盖子,用勺子一扬,看清了里面的佐料,除了银耳和莲子,还有甘草枸杞瓜片等等。 “果然……”她喃喃自语,“林白莲,你居然对奶奶也下此毒手!”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灼儿,”身后突然响起林白莲的声音,白君灼立马回头,见林白莲缓步走了进来,含笑对她道:“这银耳莲子粥,姑妈几年前就开始吃了,怎么会是我下毒害她呢。” 白君灼冷笑:“的确是我小瞧你了,以为你就是个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后宅女子,却忘了你也来白家十几年了,对药理的精通完全不亚于旁人。你知道没有毒药能瞒过我,便想出了食物相克这种害人的手段。” 林白莲不慌不乱,指着她道:“你拿出证据来啊,这银耳莲子粥里的所有东西,可都不是我准备的。” “可你给奶奶的芫花枕呢?”白君灼逼近她:“芫花不合银耳、甘草,这粥里又有银耳又有甘草,奶奶饭后喝了这粥,再枕着你的芫花枕睡一觉,不知不觉就中了剧毒!” “哈哈……”林白莲居然笑着拍起手来,对白君灼道:“你果然不是真正的白君灼,那蠢丫头就算知道这药理,也不会想到和注意到这些。没错,我知道姑妈天天喝这粥,才想到了用芫花枕害她的方法,同样,为你准备的冼龙油和节节高,也是出于同样的道理,却没想到你这丫头运气好,被你躲了这劫。” 白君灼咬牙道:“你害我还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连奶奶也害?” “还不都是因为你!”林白莲突然提高了声音,“姑妈如今对你的疼爱和信任已经完全超过了我,若是我再不采取行动,这白家的一切迟早有一天都是你的!” “你真蠢,”白君灼冷笑道,“若不是奶奶三番五次的护着你和白君桃,你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你不理解她的苦心,还这么想她。” “闭嘴!”林白莲喝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越来越讨她欢心,自然向着她。”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白君灼推开她,“我要把你做的一切告诉奶奶,把你逐出白府!”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林白莲有恃无恐,“你进这厨房的时候就没发现这里冷清的古怪吗?呵呵,手中握着管家之权就是好,想让哪儿没人哪儿就没人。” 白君灼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调开了这里的人?” 林白莲没有回答她,幽幽说道:“从你一进这道门,我就决定,绝对不让你活着出去。” 白君灼听罢,后退两步,靠到锅台边上,看来林白莲打算来硬的。 她原本在现代的时候学过女子防狼术,打个架难不倒她,可这具身体弱不禁风,骨节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若真动起来,吃亏的绝对是她。 不过她还是虚张声势地对林白莲道:“姨娘,打架的话,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那我们两个人呢?”突然,门口又想起一道女人的声音,昨晚才被自己修理一顿的玄女出现在门口,看着白君灼道:“白姑娘,你害的我丢了不少钱财,这笔账,你要怎么还?” 白君灼居然笑了起来,对她道:“你不应该举着牌子跟洛阳百姓道歉嘛,现在过来不怕别人说你没有神仙的责任感?” 玄女也不生气,道:“你就抓紧最后的时间逞口舌之快吧。” “这白府之内真正有话语权的好像还是奶奶吧?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着,白君灼便往外冲,林白莲上前拦住她,狠命扣住她的双臂不许她动弹。 “放开我,”白君灼冲她大声嚷嚷:“救命啊!” “你放心,暂时不会杀你,”玄女冷笑着靠近她,捏开她的嘴往里面灌了些东西,“明日午时,我还要拿你祭天呢。” 白君灼渐渐失去了意识。 * 许昌。 殷洵相亲结束回了九王府,正与陆抗说着话,突然胸口一阵闷痛,强烈的不安急袭而来。 陆抗忙道:“王爷,你怎么了?属下这就去喊大夫过来。” 阵痛一会儿就消失了,可刚才那种不好的感觉还久久萦绕在心头,他突然道:“不必了,叶将军家的小姐约本王骑马打猎,你立马去将军府上告诉叶小姐,说本王现在就要陪她打猎。” 陆抗很是惊讶,不过他也没有出口问,立马照着殷洵的话去做了。 半个时辰之后,殷洵骑着马,身后跟着陆抗和莫鹰,与叶倩倩在御林前面会面。 之前因为晋南王世子打猎出了事,太后平日里根本不让殷洵打猎,免得他也出事。这次听说他要陪叶倩倩,也不好再阻止,便派了些侍卫跟着他俩保护他们。 叶倩倩见了殷洵,十分开心道:“九王爷为何要把时间提前到今天下午?倩倩还以为王爷今日要陪着玉蝶妹妹和云月姐姐呢。” 殷洵淡淡回道:“叶成将军身手非凡,令本王钦慕许久,叶小姐既是叶将军的孙女,想必也是身手非凡。” 叶倩倩毫不谦虚地点头道:“倩倩自幼跟着爷爷骑马射箭,身手就算比不过王爷,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叶小姐就与本王比试比试,咱们申时三刻在此会和,看看今日谁的猎物多。” “好啊。”说完,叶倩倩双腿一夹,先冲进林子里面。 殷洵也驾马进去,莫鹰和陆抗紧紧跟上,太后派来的侍卫分成两拨,一波跟着叶倩倩,一波跟着殷洵。 进了林子之后,殷洵突然向树木最密集的地方冲去,骑马的速度也非常快,七拐八绕,不一会儿就把太后的人甩开了。 再回头,只有莫鹰和陆抗紧紧跟在身后,他突然勒住马,从马上下来,对陆抗道:“陆抗,换匹马。” 陆抗越加疑惑,从马上下来,殷洵从刚才到现在的举动,让他一头雾水。 殷洵牵着陆抗的马,对他道:“派人进宫告诉皇兄,本王与叶家小姐外出打猎,不小心坠马摔断了腿。” 陆抗一楞,突然明白了殷洵的意图,忙道:“王爷难道想现在回洛阳?” “没错。” “可是王爷,明日迁都,午时一到,你绝对要在场,与陛下一同出现在百官面前,然后一同赶往长安才可以!”陆抗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微笑,怔然对他道。 “所以派人跟皇兄说本王摔断了腿走不了了,”殷洵翻身上马,“等本王伤好了自会赶往长安。” “王爷不可!”陆抗挡在他的马前,对他道:“太后和陛下若是知道你受了伤,绝对会派人过来看望王爷,这可让属下如何交代!” “本王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此事,”殷洵不再说其他,转身对莫鹰道:“莫鹰,立刻跟本王回洛阳。” “是!”莫鹰不想其他,驾着马跟殷洵绝尘而去。 “王爷!”陆抗出声喊了一句,可仍是没有让那二人迟疑分毫。 他懊恼地甩开手中的纸扇,喃喃道:“王爷真是越来越任性了!这不是把属下往火坑里推么。” 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当初跟了这么个主子。 在林中徘徊到申时三刻,出了林子,正巧看见叶倩倩满载而归。 陆抗只犹豫片刻,便又露出了平日的狐狸笑,上前对叶倩倩道:“叶小姐,我家王爷不小心坠马,已经回府休息了,这比赛是你赢了。” 叶倩倩眨了眨眼睛,关切道:“王爷怎么会坠马?要不要紧?” 陆抗脸上露出悲切之意,“王爷伤的很厉害。” “都是倩倩不好,早知道不约王爷打猎了!”叶倩倩皱着眉头道,“倩倩这就去跟王爷赔罪!” “慢着,”陆抗拦住她道,“叶小姐能不能帮王爷一个忙?” 叶倩倩点头:“倩倩愿意帮忙。” “那么叶小姐能不能进宫陪陪太后?”陆抗真切地对她道,“王爷怕太后知道这件事会担忧,所以麻烦叶小姐进宫,最好能带上伏侯爷家的小姐一起,去陪太后说说话,只需瞒着这半日便好。” “好,倩倩现在就去喊云月姐进宫陪伴太后。”说完,叶倩倩立即骑着马离去。 陆抗轻呼一口气,太后暂时可以瞒着她,可是皇上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陆抗决定亲自进宫,见机行事。 立即进了宫,于御书房见了皇帝,陆抗单膝点地,道:“臣中领军陆抗叩见陛下。” 殷沐抬手道:“起来吧,子溯又做出什么事了,要你以这种身份来见朕?” “王爷他……”陆抗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已经离开许昌了。” “他不知道明日是什么日子吗?”殷沐淡淡问了一句。 “王爷有急事……” “陆抗,你好大的胆子!”殷沐突然打断陆抗的话,紧紧盯着他道:“朕且问你,朕暗中把你安插在他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8章 白府大动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突然打断陆抗的话,紧紧盯着他道:“朕暗中把你安插在他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陛下的命令臣谨记于心。” “那你现在为何还跪在朕面前?还不快马加鞭跟上他,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陆抗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犹豫道:“可是太后那边……” “这边有朕替他善后,”皇帝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抬手道:“别浪费时间了,去吧。” “是!”陆抗不再犹豫,起身出去。 他刚走,一袭鹅黄的舒贵妃娘娘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含笑对皇帝道:“陛下,臣妾说的没错吧?” 皇帝无奈道:“朕也想去洛阳看看那白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令子溯如此牵挂,甚至违背朕的命令。” “估计陛下不久就会看见了,”舒贵妃笑道,“陛下一定会满意这个弟媳的。” * 洛阳白府。 沈青原想着在白府之内白君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没有跟着她一起过去,可等了半日还未见白君灼回来,便对院门口站着的杏子道:“白姑娘去哪了?我去找找吧。” 杏子往外面张望,语气中满是担忧:“小姐为了替奴婢讨回公道,去老夫人的院子了。” 沈青点点头,便要去邹氏的院子看看,突然见一大帮下人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林白莲的心腹梅芳。 她一走进来,便趾高气昂地吩咐道:“来人啊,把三小姐院里所有东西都搬走,愿意跟着夫人的去翠英那报个道,不愿意的领了钱从白府出滚出去吧。” 那些人听了她的话便开始搬东西,搬不了的就砸,杏子愤怒地冲到梅芳面前,问她道:“你凭什么搬小姐的东西?你算哪根葱!” 梅芳突然伸出手拧杏子的耳朵,恶狠狠地道:“死丫头,你敢顶撞我?你可知老夫人把管家之权交给了夫人,这白府上下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夫人说把这里的东西搬光就搬光!” 杏子疼的眼眶都红起来了,瞪着眼睛对她道:“臭不要脸的,一口一个夫人,老爷在世时可没提她为夫人!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人,等小姐回来,把你们全部赶出白家!” “哟哟哟,老奴怕死了啊,你这死丫头还不知道你家小姐已经回不来了吧!”说着梅芳抬起手就要抽杏子,杏子害怕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咯嘣一声响,然后便是梅芳撕心裂肺地哀嚎。 睁开眼,沈青捏着梅芳的手腕,估计已经把她的胳膊卸了。 “什么叫白姑娘回不来了?”沈青冷冷问道。 梅芳怒道:“那丫头惹了夫人,明个儿就要被烧死了,你这莽夫也等着一起死吧!” “她现在在哪里?”沈青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梅芳冷嗤一声:“在哪里,你也救不了她!” 沈青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冷冷说道:“我的耐心有限。” 梅芳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脸色刹那间变得黑紫,杏子忙拉住他道:“你可别把她掐死了。” 沈青松开手,梅芳重重地摔在地上,咳了两声,命令道:“一起上,打死这死丫头和这个男人!” 下人们一拥而上,沈青淡淡地扫了这些人一眼,也不躲让,待那些人靠近他一尺之内时出手如闪电,三两下就折断了他们的手脚。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院子里遍地哀嚎,刚才有人还打算抛弃白君灼投身林白莲麾下的下人都怔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去找白姑娘,你守着这里,”沈青对杏子说了一句,又转身冷冷对其他人道:“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若是真有人不怕死,我成全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忠心于白君灼的下人丫鬟都站在杏子身后怒视那些人,梅芳扫了一眼,自己这边已经全部都是伤员,要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 不过那个厉害的男人出去找白君灼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若是现在赶回去,再带一批人过来,绝对能把事情办妥。 她忍着手痛,便挣扎着站起来,对其他人道:“我们走!” 沈青径直去了邹氏的院子,见邹氏门前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家丁,而门口还绑了一大帮,被绑的人中有人骂道:“林姨娘,你居然如此对老夫人,你不得好死!” 他刚骂完,便有人冲过去打了他一巴掌。 沈青发现状况不对,便没有直接冲过去,而是避开下人,绕到后面,从窗户跳了进去。 何嬷嬷突然见有人跳了进来,吓得后退两步,好在她立马认出他是白君灼身边的人,便没有惊叫。 软榻上的邹氏听见动静,问道:“怎么了?” 何嬷嬷回答道:“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偷偷进来了。” 邹氏抬起无神的眼睛,问道:“灼儿她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出来寻找三小姐的下落的,”沈青这才开口,不解道:“老夫人,可否告诉在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片刻光景,白府怎么就变了样?” 邹氏脸上似有怒意,张了张口,最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何嬷嬷接话道:“林姨娘下毒害老夫人,被三小姐发现了,三小姐要过去拿证据,可还没回来,林姨娘便带着一大帮人过来绑了老夫人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又把老夫人和老奴关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去。” 沈青眉头微蹙,问道:“可白府真正的掌权人不是老夫人吗?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邹氏叹息道:“多日前我就察觉到她对我有所不满,我为了安抚她,便把这白府的掌家之权交给了她,可没想到居然成了这般田地,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这后宅的争斗比朝堂上的争斗有过之无不及,沈青略微想了想,道:“估计白姑娘也被他们控制住了。” 邹氏默然,神色很是哀痛。 何嬷嬷突然跪下,对沈青道:“公子身手非凡,能不能救老夫人出去?” 沈青连忙扶起她,点头道:“杀了门口守着的那些人对我而言并非难事。” 邹氏却摇头道:“万万不可,灼儿下落不明,若是你真杀了那些人救我出去,灼儿可能会有危险。” 沈青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便问:“除了三小姐之外,白府如今还有足以与林姨娘抗衡的吗?” 何嬷嬷回答:“若是二爷在的话,他断然不会让老夫人受这般苦,可是二爷俩日前去寿春药田谈生意了。” 邹氏又是一阵后悔,白公元本来就不成器,这下把他派到寿春去,估计他要把那边吃空了才会回来。 若是她不想那么多,老老实实把这药田交给白君灼,哪里会落得这么狼狈?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白府上下对她最亲的人,居然是她以前最疏远的小孙女。 沈青开口说道:“老夫人不要担心,那人既然把你关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加害于你,我先去将白姑娘救出来,再与她商量对策来救你。” “多谢公子!”邹氏对着他的方向点点头。 说话间沈青已经闪了出去。 在白家大宅找个人也并非简单,沈青寻了半个时辰,没找到白君灼,他便想直接找来林白莲,砍掉她一手一脚逼问她人在哪儿,可他也找不到林白莲。 沈青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截了一个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道:“知不知道林姨娘把白姑娘关在哪里了?” 那家丁腿抖如筛糠,连连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死吧!”说着,沈青的刀便压紧了他的脖子。 家丁这才改口,对他道:“三小姐被玄女娘娘带走了,带到哪儿就真不知道了……” “林白莲在哪?” “跟玄女娘娘一道出去了。” 之前莫鹰查过这个玄女,知道她最近能待的地方除了白府就是城外的玄女庙,沈青一掌劈晕那个家丁,向玄女庙赶去。 白君灼的院子里,梅芳回去找人接了胳膊,立马又带着一帮人过去,没看见沈青在,便又吩咐下人道:“一半人给我搬东西砸东西,另一半人给我狠狠地打这院子的人!” 杏子早料到她不会轻而易举地就放过他们,刚才偷偷派了采风去药堂,把这边的事情都告诉梨子,让梨子带人回来。 药堂那边都是小姐的人,绝对会来帮小姐的,现在她只要替小姐好好守着这个院子就好了。 她也转身开口道:“咱们跟了小姐这么久,就算以后跟了林姨娘,林姨娘也绝对不会对咱们好的,不如帮小姐守着院子,忠心对小姐,等小姐回来绝对不会亏待咱们的!” “你这死丫头还盼着你家小姐能回来?真是笑话,我告诉你,她死定了!”梅芳指着杏子的鼻子大声说道。 杏子“啪”的抽了梅芳一耳光,又踹了她一脚,梅芳怒气冲顶,也要冲过去揍她。 突然厨房冲出来两个人,一个人举着锅,一个人拿着铲,都往梅芳头上砸。 这两个人就是院子里的新厨娘和老厨娘,见她们俩出了手,守门小厮拿起门口的石头,扫地大叔拿起扫帚,丫鬟们拿着针和剪刀,都加入了战斗。 白君灼的房间里,阿卿悄悄推开门看了看外面的景象,又赶紧把门关上,撇着嘴哭了起来。 他想起他家那天经历的混乱,越想越害怕。 哭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想找个柜子躲着,等别人来救他,谁知转身一头撞上身后站着的人。 那人突然开口说道,“你这小鬼,居然还没死。”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79章 井底遇贱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这小鬼,居然还没死啊。” 阿卿缓缓抬头,对上一张诡异的面具,惊得连连后退,靠在门上。 “喂,江家的小鬼,”面具男凑近他道,“你爹临死前跟你说的话,你告诉殷洵没?” “呜哇……”阿卿愣了一会儿,便张开嘴巴大哭起来。 面具男环胸看了他许久,冷冷开口道:“不许哭!” 阿卿哭得更大声了,虽然外面正在闹腾着,可若让他这样一直哭下去,一定会有人注意到的。 于是面具男手一提,把阿卿扛在肩上,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 城外玄女庙,里里外外围了上百人,都虔诚地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沈青原想着直接冲进去把那玄女揪出来,可见了这仗势有些不知所措,他俯身问身旁的中年女子道:“这位夫人,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那妇人回答:“明日圣女娘娘就要祭天了,而我们之前又没有修筑过圣女庙,便齐齐聚集到玄女庙为圣女祈福。” 沈青皱眉道:“妖魔不是说不要圣女祭天,而要玄女疏散钱财就行了吗?” “可玄女娘娘散了钱财,我家儿子的病却更加严重了,玄女娘娘说以她的力量果然无法平息妖魔的愤怒,只能用圣女的身躯祭天。” “你家人的病怎么会更严重?是不是你没有按照白姑娘的话,把人送到茶大人那里?” 妇人脸上闪过愠怒,“别以为我不知道,茶大人可是把生了病的人全部关在大牢里,我家孩子又没做错什么,只是生了病而已,为什么要被关进大牢?” 沈青蹙眉,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 “再说,刚才圣女娘娘也亲自出来见了我们,告诉我们她愿意牺牲自己救助苍生。” “你们看见白姑娘了?” ……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语气问道:“那夫人可知圣女娘娘现在何处?” 妇人双手合十,对他道:“刚才玄女娘娘和圣女娘娘一道去了后面。” 沈青立马到玄女庙后院。 后院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这就是单单一个院子,院中央有一口井,井边有一棵大树,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正观察着,突然听见井中有动静,沈青一步跃上大树,低头看下面,只见玄女提着灯从井里爬了出来。 估计白君灼就被藏在那口井中,若是现在跳下去杀了那玄女,说不定会惊动外面的人。略一思索,沈青便没有动作,等那玄女走了之后,才从树上跳下来,低头看那口井。 井里乌漆墨黑啥也看不见,沈青轻声喊道:“白姑娘,你在里面吗?” 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沈青翻身跳进井里,井上面比较窄,最底下却很宽敞,很像一个天然的溶洞,没有水,地面的泥土很板实。 前方露出点点光亮,沈青向光亮处靠近,前方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周围的墙壁点着两根昏暗的火把,正中间有一个不大的铁笼子,白君灼双目紧闭,蜷缩在笼子中间。 沈青立马冲过去,喊道:“白姑娘,醒醒。” 白君灼面色黑沉,听见有人喊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沈青又伸手推了推她,她才慢慢醒了过来,可神色还有些迷茫。 “白姑娘,你没事吧?我这就救你出去!”说着,沈青拔出刀砍铁笼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火光,那锁却文丝未动。 这一声惊得白君灼恢复了神智,她立马坐起来,问沈青:“白府现在怎么样了?” “林姨娘禁锢了老夫人,老夫人让我过来救你,然后商量对策救她出来。”沈青回答着,又使了几分力气砍那锁链。 白君灼捂住耳朵,对他道:“你别弄这锁了,弄不开的。” 沈青收回刀,道:“那我便将这笼子一起带出去。” “你别冲动,听我说,”白君灼连忙阻止他,“别慌着救我,那个玄女为了防止别人救我,给我灌了毒药,现在她还不会让我死,你先回去保护奶奶,明日巳时三刻,她会把我送到南市祭天,那个时候是救我的最佳时机。” “可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白君灼没给他机会说话,接着道:“这俩日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经常出入白府,似乎和你家主子关系密切。” “为我家主子来的?”沈青凝眉想了片刻,突然道:“糟了,阿卿还在府上!” 白君灼道:“赶紧回去吧。” 沈青点点头:“白姑娘,那便按你说的,明日巳时三刻救你。” 他立即从井中出去,离开玄女庙。 白君灼见他离开,便又无力地躺下,闭上眼睛休息,她一定要保存体力,方便逃跑。 过了许久,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睁开眼一看,是林白莲,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藏在暗处,看不见她的脸。 白君灼没心思管她们,反正她们碍着玄女的需要,暂时也不会杀了她。所以她又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哼,我真是讨厌你这幅从容不迫毫不慌乱的模样,好像在你面前我们就是蹦跶的跳蚤。”林白莲身后的人突然走到笼子前来说话。 听见她的声音,白君灼才睁开眼睛,幽幽说道:“原来是跳蚤姐姐,别来无恙。” “你少得意了!你一定没想到会是我,以为我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家庙吧,白君灼,我真是恨透了你,今天你落在我手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白君桃愤恨地对她道。 白君灼无所谓地说道:“那你杀了我吧,省的明天我还要被活活烧死。” “我当然要杀了你!”白君桃把手伸进笼子里,拽着她的衣襟把她提了起来。 “桃儿!”林白莲连忙阻止她,“玄女明天还要拿她祭天,你可千万别乱了她的计划。” “娘,白君灼这个贱人,当然要一刀一刀的刮下她的肉,放完她的血,烧死她简直太便宜她了!” 白君灼冷笑一声,直勾勾地看着白君桃:“多日没见,你仍然这么蠢。” 白君桃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冷笑道:“我蠢?你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那你就杀了我,一刀一刀刮下我的肉,”白君灼继续激怒她,“最好让所有人都认不出我来,等明天洛阳的百姓嚷嚷着让玄女交出圣女之时,玄女拿不出人来,你猜她会怎么跟那些人交代呢?” 白君桃脸色怒气更甚,却说不出话来。 “我猜啊,她会说,圣女娘娘一定是早日登天了,不如拿圣女娘娘的姐姐祭天吧。”白君灼模仿着玄女的语气对她道。 林白莲连忙抚上白君桃的手,劝她道:“指不定玄女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桃儿,暂时别杀她,反正她明日必死无疑。” 白君桃咬咬牙,狠狠地甩开白君灼,趾高气昂地对白君灼道:“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死后不久,我便会杀了奶奶,你在阴曹地府,一定要好好照顾奶奶啊。” 白君灼脸色一变,冷声道:“白君桃,你好没良心,奶奶对你那么好,时时刻刻为你着想,你居然还要杀了她。” “哟,我的三妹妹可真是有良心啊,”白君桃把脸凑到笼子前面,阴阳怪气地对她道:“时时刻刻为我着想?可我怎么看她时时刻刻都在偏袒你呢?” 白君灼心里一直还是挺佩服邹氏这个人的,见白君桃如此,便忍不住想替邹氏出口气。她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瞬身携带的小包不见了,应该是被玄女拿走了。 还好袖子里还藏了几根银针,她眯起眼睛看着白君桃,突然拉住她的领口,另一只手举起,往她的头顶扎了根针。 林白莲没看清她的动作,只以为白君灼拉住白君桃,立马上去分开她们,口中说道:“桃儿你里她远点,这丫头鬼的很。” 刚把白君桃拉开,她便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起来。 “你对桃儿做了什么?”林白莲冲着白君灼怒吼。 白君灼冲她笑笑,对她道:“你过来啊姨娘,靠近点,我告诉你。” 林白莲当然不敢靠近,若是她也被弄成这样子怎么办? “哼,你就笑吧,反正你也只能活最后一天了!”林白莲愤怒地说了一句,架起白君桃往外走。 白君灼冷哼一声,躺下接着睡。 * 沈青一路想着,阿卿的父亲江城,死之前究竟说了什么只有阿卿知道,若是白君灼口中的面具男真是冲着他家主子来的,那一定会对阿卿下手。 急忙回了白府,此时天色已晚,白君灼的院子里,杏子带领院中丫鬟下人,梨子带领药堂的人把前来闹事的都打趴下,捆在一起。 杏子看见沈青回来,忙上前问道:“沈公子,小姐人呢?” 沈青回答道:“我已经找到白姑娘的下落,只是她暂时不让我救她出来,你们也不用担心,她暂时不会有事的,你看见阿卿了吗?” 杏子一拍脑袋道:“今天忙着打架,把这个孩子给忘了,早上的时候他在小姐的房间里呢,一直没有出来。” 沈青立即去白君灼的房间,推开门,房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阿卿的影子。 杏子也跟了进来,没看见阿卿,又立即出去,对外面的人道:“快,大家一起帮忙找阿卿小公子!” 沈青知道阿卿一定是被那个面具男带走了,在白府怎么找都是徒劳。 他对杏子道:“我出去找。” “喂,可是洛阳这么大,你……” 杏子的话还没说完,沈青已经不见踪影。 结果沈青在城里寻了一整夜,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线索。 东方出现鱼尾白的时候,他缓步走进一个窄窄的巷口,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某个方向冷声开口道:“跟了我一整夜,你累不累?”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0章 一步一剥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沈青对着某个方向冷声开口道:“跟了我一整夜,你累不累?” 周围没有什么动静,突然寒光一闪,一阵恶风从身后袭来,沈青立马拔刀挡住,刀剑相碰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面带诡异面具的男子与沈青僵持。 “你究竟是谁?阿卿是不是在你手上?”沈青问他。 面具男冷声笑着,并不回答他,剑弧微转,又刺向沈青。 二人打了一个时辰依然不分上下,沈青看看东边已经跃上的太阳,心下越来越着急,得快点找到阿卿,然后赶去救白君灼。 面具男似乎察觉到他的着急,终于停下了攻势,出声道:“若是殷洵知道他养的狗其实是一匹狼,还是一匹听令与他敌手的狼,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沈青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真的不明白?”面具男靠近他,压抑着声音道,“上月十二,上苑皇家猎场。” 沈青面露惊异:“你究竟是谁?” “呵呵,看来你还记得,”面具男冷笑两声,“你做事可真利落,上百名刺客,你居然一个活口也不留,殷洵就没有怀疑你么?” 沈青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首先,我不是王爷养的狗,其次,我对王爷的忠心不需要你这宵小之徒的怀疑。” 面具男冷漠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朗声道:“那个孩子被我藏在殷洵买下的那栋宅子里,你若现在过去找他,可就无法赶回来救白君灼了,若是你晚点儿去救那孩子,我可就把他带走了。” 沈青提刀上前,“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面具男不与他对敌,抬身一跃快速逃开,沈青急忙追上。 * 辰时二刻,殷洵和莫鹰终于到了洛阳城门之下,看见来往百姓统一披着白色长袍,手捧火烛,行动怪异。 殷洵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翻身下马,拦住一个路人问道:“洛阳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全都穿成这个样子?” “你们外乡来的不知道,咱们城里有妖怪横行,先是有钱人家的年轻男子无故发疯发狂,后来连贫苦人家的年轻男子都成这样了。” 莫鹰也翻身下马,口快道:“那不是吃了寒食散才会发疯发狂的吗?关妖怪什么事?” 路人不知道莫鹰说什么,对他道:“要平息这妖怪的愤怒,让它不再害人,就得用圣女的身躯祭天,今日就是圣女祭天的日子,我们穿成这样,举着蜡烛,都是为了替圣女祈福,希望圣女早日位列仙般。” 圣女?莫非他们说的是白君灼? “要怎么祭天?”殷洵问道。 “待会儿玄女娘娘便会带圣女去南市鹤台之上,用三昧真火燃其躯。外乡人,要一起去为圣女祈祷吗?” 殷洵眼中露出杀意,一手提起那路人道:“现在便带我去玄女那里。”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可却威慑力十足,此路人惊恐地瞪着眼睛,双腿瑟瑟发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喊道:“救……救命!” 其他路人见状,便一起过来,要揍这个外乡人,殷洵缓缓转动视线扫了这群人一样,冷漠道:“全都给我老实待在这里不要动,谁敢去鹤台,我就拿他祭天!” 帝王家的威严无论何时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群人果真不敢动了,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再迈一步。 殷洵拿下腰间玉牌递给莫鹰,低声对他道:“去督军府让洛阳督军带兵过来,就说有乱民叛乱。” “是。”莫鹰立即骑马而去。 殷洵又转身看着那路人,身上寒气逼人,对他道:“带路。” 路人恍恍惚惚向玄女庙走去,殷洵跟着离开,一段路之后,其他的人才敢说话。 “怎么办,外乡人居然欺负本地人,咱们要不要去告官?” “圣女马上就要祭天了,咱们还是先去鹤台吧。” 于是一帮人一如既往地赶往鹤台。 * 辰时三刻,玄女命人将井底的白君灼拉了上来,打开笼子对她道:“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乖乖配合我,自己走到鹤台,二是我再喂你吃点药,让你乖乖听我的话。” 白君灼刚睡醒,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任何话。 突然,林白莲冲到笼子前面,把她拉了出来,提着她的领口对她道:“你到底对桃儿做了什么?桃儿为何七窍流血不止?” 七孔流血?白君灼眉头微蹙,她昨晚虽然刺了白君桃的死穴,可她把握分寸,没打算弄死她,最多也就让她半身不遂,或者痴呆而已。 她现在出现这般症状,说不定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责罚她。 白君灼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现在十分虚弱,懒得开口跟她解释。 “你这个贱人怎么这样狠毒!她是你姐姐,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白君灼突然想笑,这女人居然连“她是你的姐姐”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她可真好意思! 玄女命人上前来拉开林白莲,对她道:“马上就要烧死这丫头了,你别耽误了时辰。” “不行!”林白莲拦住玄女,“我找了其他的大夫,都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救桃儿,只有她才能救桃儿,你得让她先把桃儿治好再烧死她!” 玄女冷冷说道:“别傻了,她都要死了,你觉得她会救白君桃?” “那我的女儿怎么办?”林白莲哭丧着脸看着玄女。 玄女挥手让人把白君灼架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淡淡说了一句:“就当陪葬吧。” 说完,也钻上马车,扬长而去。 车内,白君灼卷缩在角落里继续睡觉,玄女看着她许久,突然道:“你又搞了什么鬼?” 白君灼嘴角微微扬起,睁开眼睛,对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绝不是这么轻易就会屈服的人,一定搞了什么鬼……”玄女细思半晌,突然对外面的车夫道:“转头,从小路去南市!” 车夫调转马头进入小路,白君灼突然睁开了眼睛,咬牙看着玄女。她跟沈青说好,趁这个时候过来救她,可小路隐匿复杂,沈青绝对找不到她。 玄女见白君灼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走小路果然是对的,得意道:“你的确很聪明,可跟我比,毕竟少了几年历练,你还是乖乖的等着祭天吧。” 白君灼紧紧盯着她,缓缓开口道:“我原本以为你是沈泽的人,可沈泽已经被茶大人关押起来了,你却还要逼死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啊。”玄女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那你放了我,我给你更多的钱如何?” 玄女摇头:“你的钱我不要,我只要那个人的钱。” “那个人?”白君灼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也是那个人非要我死对不对?” 玄女冷笑一声,不回答她。 “你给我灌了药,又饿了我一整天,还换了小路走,我现在没有力气也绝对逃不了,”白君灼苦笑一声,对她道,“既然如此,可不可以让我做个明白鬼,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非要逼死我?” “还能有谁,就是你那姨娘呗。” 白君灼摇头:“不可能,刚才她还拦着不让你带我走,而且一直以来她都听命于你,而非你听命于她。” 玄女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难道还盼着活着回去报仇么,别做梦了,死心吧。” 白君灼怎么可能死心?她看着玄女,喃喃说道:“你借着寒食散这件事对付我,莫非寒食散也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这个就算她不承认,白君灼也不会信。 玄女点头道:“没错。” 既然与寒食散有关,白君灼想到在沈泽家中见过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又问道:“指使你害我的是个男人?” “我让你别问了听不懂么?”玄女有些不耐。 那就是猜对了,白君灼又道:“他居然能弄出寒食散这种东西,看来那个男人也精通药理。” 玄女把脸转向车窗外,不再理会她。 “我都说我要死了,你还不愿意告诉我他是谁,而且你为他做了这么多,还耗费了大半钱财,你最爱的东西不就是银子么,却为了杀我牺牲这么多”白君灼盯着玄女的侧脸,一字一顿道:“莫非,你喜欢那个男人?” “闭嘴!”玄女回过头,恼羞成怒地冲她大吼。 看来又猜对了。 白君灼微微笑着,接着道:“听说你自幼无父无母,很容易会对照顾你的年长男性产生感情,所以指使你害我的男人应该比你大,估摸着应该四十来岁。” 玄女握紧拳头,指尖刺进手心,怒气冲冲地盯着白君灼。 白君灼恍若不知,接着道:“我原本以为林白莲不会有胆量迫害奶奶,现在想来也是受了你们的暗示和指使,那人知道借用林白莲之手对付奶奶,就表示他对白家的人都很熟悉。” “他已经一步一步瓦解了奶奶的权利,而杀我的原因,无非是我手中握着的药堂,”白君灼嘴角勾了勾,“谁能在我死后名正言顺的得到药堂?只有——”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1章 没用的女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谁能在我死后名正言顺的得到药堂?只有——” 白君灼正要说出那人的名字,玄女突然扼住她的脖子,飞快地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药丸滑下喉咙,白君灼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玄女已经收回了手,她任然觉得嗓子眼一阵紧似一阵,她将领口拉开大口吸气,可口鼻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捂住,完全呼吸不了。 “我本想让你死前舒服些,可你偏偏乱说话,惹我厌烦。”玄女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白君灼此时如同脱水的鱼,突然间眼睛一暗,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端坐在鹤台之上,底下乌压压一片人头,玄女站在自己身边念念有词。 玄女没有绑着她,也没派人看着她,她便想要逃跑,试着动了动,一阵刺痛从心口传来,瞬间扩散到全身,她不能动! 白君灼张口想要呼救,想要跟底下的人说她不是什么该死的圣女,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剧烈的阵痛让白君灼不住留着冷汗,恍惚间她听见玄女说“时机已到,准备祭天,”台下便出现几个举着火把的人,点燃了台子周围摆放的柴草。 玄女冷笑了一声,施施然从台上走下,洛阳的百姓将自己手中的火烛全都抛进已经燃起的柴草之中,顿时火光冲天。 她突然想到刚穿来的时候,她也是差点被烧死,可那时在白府还有忠心于她的下人救她,如今又有谁有本事与全城的百姓为敌,保她平安? * 殷洵一路到了玄女庙,都没有看见白君灼的身影。 他进到庙里面,看见一个打扫的姑子,急忙上前问道:“玄女呢?” 姑子不知所以,慢腾腾地放下扫帚,双手合十,对他道:“施主,你找玄女娘娘所为何事?” 殷洵疾言厉色:“只需告诉我玄女去了哪里,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杀了你!” 姑子汗毛倒竖,立马答道:“玄女娘娘已经带着圣女赶往鹤台了。” 这玄女庙建在城边上,若是从官道进城他刚才应该碰上才对,看来玄女为了防止别人去救白君灼走了其他的路。 可他对洛阳并不熟识,不知道从哪条路追她们,他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殷洵转身出了玄女庙,用最快的速度向鹤台赶去。 终于到了鹤台,远远就看见那边火光滔天,来不及多想提身冲进火中,看见白君灼虚弱的靠在椅子上,憔悴的不成样子,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这是白君灼失去意识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她用力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后,便安心地闭上眼睛。 底下的人见有人冲上祭天台,觉得破坏了祭天仪式,嚷嚷着让他快出来。 殷洵怀中抱着白君灼,从大火之中走出来,周身都浮现出一股骇人的冰冷气息。 众人不知所措,相互看了看,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破坏祭天仪式!” “对,破坏祭天仪式就是阻碍圣女成仙,帮着妖魔作祟!” “打死他,救下圣女继续祭天仪式!” 众人嚷嚷着,有几个先仗着人多先冲了过来。 只见寒光一闪,试图接近殷洵的几个人瞬间怔在那里,然后脖子喷出一股鲜血,直直倒了下去。 “啊!杀人了,杀人了!”人群中传来惊惧的叫嚷,顿时混乱起来。 殷洵扯着嘴角冷笑,杀人?他们烧死白君灼就不算杀人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地面似乎都跟着颤动起来,不一会儿,莫鹰和洛阳督军秦亦凡带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将这里的百姓团团围住。 秦亦凡下马,快步走到殷洵面前,拱手行礼道:“臣洛阳督军秦亦凡参见九王爷!” 他雄厚的声音回荡在南市的每一个角落,在场的百姓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连忙齐齐跪下。 “迷信鬼神之事,聚集引起动乱,还妄图加害本王,”殷洵目光冰冷,语气更加森然:“全杀了,一个不留。” 秦亦凡大惊失色,忙低声求情道:“王爷,俗话说法不责众,这群人也是受人蛊惑……” 殷洵不为所动。 莫鹰知道他家主子是真生气了,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他眼睛巡视一圈,找到正要逃跑的玄女,飞出手中的剑刺穿了她的左腿。 莫鹰下马,走到玄女身边亲自把她捆了起来,抛到殷洵面前。 “主子,这便是加害白姑娘的罪魁祸首。” 殷洵懒得看她,低头看着怀中昏睡的白君灼,突然改口道:“祭天是吗?莫鹰,把这女人扔到台子上,用她祭天。” “饶……饶命……”玄女害怕地看着殷洵,话都说不完整了。 莫鹰二话不说,提起玄女,像扔石头一样把她撂到台子上,此时大火已经将整个台子都吞没了,她在其中连立足之地也没有,只听见几声撕心裂肺地哀嚎,便没了声音。 秦亦凡额间流出冷汗,又道:“王爷,这真正作乱之人已经烧死了,剩下的百姓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殷洵不说话,抬眼看着他。 秦亦凡顿时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射过来,他忙低下头,犹豫许久,又道:“要不然,王爷先找人看看白姑娘的伤势,这群人先关进大牢,等白姑娘康复之后王爷再来处置他们?” 殷洵听见这一句话,将怀中的人搂紧,点了一下头。 秦亦凡松了口气,这传闻中权势滔天,又得陛下亲信的九王爷简直太可怕了! 殷洵带着白君灼回了白府,他没心思管白府的一摊子烂事,索性让莫鹰把全部人都捆了起来,只留白君灼院子里的下人伺候着。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杏子红着眼眶过来看了看白君灼,抬眼对他道:“公子,我家小姐中毒了,奴婢学艺不精,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殷洵立即吩咐莫鹰道:“去把全城的大夫都叫过来。” 莫鹰转身出去。 “奴婢去烧些水。”杏子擦擦眼泪,也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殷洵轻轻握起白君灼微凉的手,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真没用,这点磨难都承受不住,怎么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他开口依然冰冷,俯下身轻轻在她耳边道:“酉时之前最好给我醒过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君灼眉头皱了皱,旋即又舒展开来,一颗心尘埃落定,稳稳地安了下来。 莫鹰带着兵马,不一会儿便把全城的大夫都绑了过来,他们一起为白君灼解毒,接下来的几个时辰睡梦中的白君灼遭受了完全不亚于之前的折磨,依然毫无转醒的迹象。 殷洵已经从房间里出去了,莫鹰环胸站在一边,时不时给他们施加压力:“若是白姑娘还醒不过来,你们全部陪葬!” 大夫们个个头大如斗,他们一个月前已经被莫鹰折磨过过一次了,那时幸好是白君灼出现救了他们,如今白君灼也躺在这里,谁能救他们? 良久无丝毫头绪,大夫们相互交换了绝望地眼神,齐齐跪在床边不敢说一句话。 “治不好白姑娘,不仅你们陪葬,你们的家人也要陪葬!”莫鹰又加了一句。 有一个大夫大着胆子说道:“公子,白姑娘中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毒,解一种就会加重另一种,我们实在没办法。” 莫鹰蹙眉道:“这么说白姑娘醒不过来了?” 这大夫咽了口吐沫,绝望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也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床上的白君灼突然睁开眼睛,幽幽地问了句:“到酉时了吗?” 莫鹰惊喜地跑到床边:“白姑娘,你终于醒了,这些大夫还说你醒不了!” 地下跪着的大夫也是喜出望外,皆道:“白姑娘吉人自有天相!” 白君灼扶着床沿坐起来,看了看底下跪着的大夫们,能想象地出莫鹰是怎么威胁他们的。 她叹了口气,对莫鹰道:“让他们走吧,既然我醒了,我的毒我自己会想办法解的。” 莫鹰转脸,冷冷对他们道:“都滚吧。” 大夫们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你们怎么回洛阳来了?你家主子的事情办完了?”白君灼开口问道。 “没有,我家主子的大事也是今天要办,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主子非要回来,”莫鹰老实地回答她,“主子好像预感到白姑娘有危险,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火场之中救下了你。” 白君灼耳根有些红,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又问道:“那个玄女呢?” “她被烧死了,”莫鹰道,“主子原本还想杀了参与此事的所有百姓为白姑娘出气,可是督军大人求情阻止了主子。” 哪能动不动就杀那么多人啊,他修罗在世吗? “不对,”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莫鹰道:“你家主子有什么权利杀那么多人?督军大人为什么还要跟他求情?你家主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莫鹰立即捂住嘴巴,摇头道:“不能说,主子还没让我告诉你,我就不能说。” 白君灼无语,“那他人呢?我自己去问他。” 莫鹰道:“刚才沈青回府,主子在跟沈青说话。” “回来就好,”白君灼点点头,旋即又问道:“阿卿呢,他在哪儿?”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2章 霸道殷主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阿卿呢,他在哪儿?” 莫鹰摇头:“不知道。” “林白莲回来了吗?” “不知道。” “这俩日发生的事情奶奶都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白君灼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估计白府早跟外面一样,乱成一锅粥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想去外面看一看,莫鹰道:“主子吩咐了,如果你醒了就乖乖躺好等他。” 白君灼不理会他,穿鞋子便道:“如果我只会乖乖等着,你家主子又会嫌我没用。” 外面凉亭底下,沈青面色沉重,跪在殷洵面前,好像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白君灼便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 沈青低着头道:“主子,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白姑娘。” 殷洵淡然开口,似乎没有责备的意思:“你做什么去了?” “一带着面具的男子掳走了阿卿小公子,我去救他了。” “那孩子呢?” “救回来了,但似乎受到了惊吓,一直没有醒过来,”顿了顿,沈青又道:“昏迷之中,小公子一直说着之前说过的那七个字。” 殷洵点头,又问道:“那带面具的男子身手如何?” “应该在属下之上,但他似乎并不想过于难为属下,只是想拖延属下救白姑娘的时间。” 二人默然片刻,殷洵道:“行了,你退下吧。” 沈青起身离去,殷洵微微转头,道:“出来。” 白君灼乖乖从树后出去,走到他面前,时隔多日再见,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暗流转。 她觉得有些尴尬,便先开口道:“谢谢你赶回来救我。” “嗯。”殷洵点点头,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沈青已经跟我说了。” “炼制寒食散的人已经被抓入大牢,毒被控制住了,可究竟是谁给了沈泽药方还是没有查到。” “我知道。” “我已经找了茶大人,让他配合我给这些人……” “你真的只想跟我说这些?”殷洵打断她的话。 “啊?”白君灼不解地看着他,“那我要说什么?” 殷洵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神色,指着身边的石凳子道:“坐。” 白君灼乖乖坐下。 “伤势如何?” “我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啦,就是中的毒挺麻烦的,”白君灼认真回答道,“不过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总之我醒了就绝不会让自己再倒下去。” 殷洵眼睛扫过她全身,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问道:“这里怎么青了?” “玄女给我灌药的时候弄出来的,”白君灼不习惯这么被人家挑着下巴,伸手拽开他的手,“没关系,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殷洵那只手一转,握住她的手腕,用非常认真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道:“你是我的人,你的脸和下巴,手和脚都是我的,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损伤分毫,青了紫了也不允许!” 白君灼瞪着眼睛看他,要求这么严格,那以后岂不是走路摔跤,磕到绊到都不可以了?那为了不受伤,她岂不是要天天呆在房间里绣花?不对,绣花说不定还会被针刺到手呢。 “嗯,明白就好。”殷洵突然又说了一句,然后放开了她。 “等等!”白君灼回过神来,“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了?都说了等我解了你身上的毒你就把卖身契还给我,你不能太过分了!” 过分?这女人脑袋里装着什么?关心她,不许她受伤还成了过分的要求了? 殷洵依然不急不恼,淡淡说道:“你现在还没解了我的毒,所以你还是我的人,不要妄图反抗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白君灼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一个有权利屠杀那么多百姓的男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过,想到这里,白君灼又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道:“对了,你之前说过等你回来就告诉我你的身份的!” 殷洵眼睛微微弯起,好像在笑:“嗯?既然你记得这句话,你还记不记得在这之前你说了什么?” 白君灼顿时脸色通红,忙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那晚喝多了,除了你说的那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 殷洵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 “那晚我也喝多了,除了这句话你说的什么我都记得。” “你!”白君灼咬牙瞪他。 殷洵眼眸平静如水,直直与她对视。 相视良久,白君灼先败下阵来,叹息道:“不说算了,我虽然好奇,但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不问就是了。” 见她服软,殷洵也开口道:“我的身份不需要我告诉你,你总会知道,只是到时候不要可不要吓跑了。” 白君灼露出不信的表情,“什么身份能吓跑我?难道你是皇帝啊?” “那倒不是,”殷洵摇摇头,“皇帝日理万机,哪会像我这么有空。” 白君灼笑了起来,“就是,我想皇帝也不会这么无聊,跑到洛阳来欺负我这种小女子。” “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三言两语就让我无话可说,你气场压制我无法正常思考,你霸道不讲理,对我稍稍施些恩惠就变本加厉的敲诈我,你还总说我是你的人!”早就想说的话脱口而出,白君灼站起来指责他。 “你无话可说是因为你笨,无法思考这也能怪我?我对你的全部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正规交易,否则你当时怎么不反对?”殷洵也站起来,低头与她对视,“还有,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他慢慢说着,呼吸打在白君灼的眉间,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丝毫没有流露一丝别样的情感,可就是让她脸红心跳,浑身酥麻。 “好……好吧,算……算你说的有道理。”白君灼本能的后退,想离他远一点。 “不是算,我本来就是讲理的。”没想到殷洵凑的更近了,白君灼后面是根柱子,她根本没有可退的地方。 他的脸凑得越来越近,专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还有完美无瑕的脸都在接近,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 几乎晕厥的炽热感噌蹭往脑袋上蹿,下一秒就要吻上了! “主子,”莫鹰一声吼,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对殷洵道:“阿卿小公子醒了,哭着要见你。” 这笨蛋,也不知道看看什么情况就出来砸场子! 殷洵无奈地与白君灼分开一些距离,对莫鹰道:“知道了。” 莫鹰这才抬头看他俩,一看白君灼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默默转头离开,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白君灼从刚才的暧昧气氛中回过神来,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问道:“阿卿会不会把他爹临死前说的话想起来了?” 殷洵依旧看着白君灼微红的脸。 “他要说的话,我已经猜到了。” “你猜到了?”白君灼想了想,问道,“是不是跟他神思不清的时候说的那七个字有关?” 殷洵点头。 “那七个字是什么意思?” “晋南王世子没死。” 白君灼眨眨眼睛,“你怎么听出是这句话的?我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像?” “哪里不像了?分明一模一样。” “好吧,你说是就是了,”白君灼懒得跟他争,又问道:“可是晋南王世子跟你很熟吗?他死没死关你什么事?你的部下临死前为什么非要说这么一句话,难道晋南王世子就是杀害阿卿爹娘的凶手?” “这些事以后再告诉你。”殷洵说着,便跟上莫鹰的脚步过去看阿卿。 走了两步,回头看到白君灼还傻站在那儿,一步跨回去牵起她的手,“傻了吗?跟我一起过去!” 白君灼低头看着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一点都不像孟浪之辈,想占她便宜。 他不是古代男人吗?古代人不都是秉承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想什么呢,”殷洵突然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走这么慢是想我抱着你过去吗?” 白君灼连忙摇头,加快步伐跟上他。 二人到了阿卿的房间,阿卿哭的眼睛都肿了,看见殷洵进来便想要扑进他的怀中,殷洵想都没想便伸出手抵着他的脑袋不让他靠近,嫌弃地看了眼他脸上的鼻涕眼泪。 白君灼动了动还牵在他掌中的手,小声道:“阿卿多喜欢你啊,你怎么这样对他。” 殷洵皱眉:“脏兮兮的,恶心死了。” 她无语,这人是不是处女座? 还好阿卿的心灵没有受到伤害,抬头对殷洵道:“大哥哥,我想起爹爹临死前告诉我什么了,那个杀害了爹娘的男人又要杀我……” “那个人是谁?” “爹爹说了,这件事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别人都不许听!”阿卿看着殷洵身后的白君灼道,“你让大姐姐先出去。” 白君灼立马抽回自己的手,不用殷洵开口便走了出去。 外面清风习习,明月高悬,白君灼叹口气,古代孩子真是早熟。 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感觉肚子有些饿,便向厨房走去。 怎么也找不见厨娘,白君灼只好自己弄些东西吃。 她点了火,烧上水,刚要伸手拿台子上摆着的面,突然感觉后颈一痛,便身体顿时无法动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3章 好基友现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感觉后颈一痛,便身体顿时无法动弹。 “白姑娘刚醒,便亲自下厨做饭啊,”身后的男人低笑着开口,“看来你在殷洵心中的分量也不重嘛。” 男人说着,绕到她身前来,面孔隐藏在面具之后。 白君灼冷冷看他,这人神出鬼没,在暗中窥视一切,难道不知道莫鹰和殷洵都在府上么?这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他绝对没有逃跑的可能! 可她现在无法开口呼救,怎么办才好? 面具男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伸手解开白君灼领口的扣子,轻声说道:“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势如何。” 白君灼眉头微蹙,殷洵现在正和阿卿说着话,只想莫鹰快点过来救她。 猛然间后背一片冰凉,面具男看着白君灼背后的伤势,出声道:“太医院配的药果然还是有用的,这才用过一次,你那丑的要死的疤痕就淡了许多。” 太医院?能去太医院拿药,莫非是什么大官? 不过这种天天到人家家里脱女孩子衣服的登徒浪子若是大官的话,只能说明这个时代的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在心里默默吐槽,面具男已经拿出药膏要替白君灼上药。 正在这时,门外寒光一闪,一把短刀飞过,割断了面具男的袖子,面具男飞快地转头,迎上背后来人的攻势。 来者正是殷洵,他伸手点了下白君灼的后颈,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冷冷地看着面具男。 他要顾着白君灼,手上又没了武器,此时正是面具男袭击他的好机会,可面具男却没动,隔着面具直直与他对视。 白君灼被解了穴道,想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便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却听殷洵冷冷说道:“别乱动!” “我只想穿好衣服……”白君灼意识到此时正是泰山压低,千钧一发之际,害怕自己乱动坏了殷洵的气场,便只小声反抗了一句,就老老实实由他抱着。 面具男不动也不逃,静静看了殷洵许久,突然开口道:“枉晋南王世子生前当你是知心好友,你却在他死后没多久便跑到洛阳风流快活,好没良心!” 这话说的似嗔非嗔,似怒还羞,顿时让白君灼想起了泰国苦情苦情戏里的戏码,鸡皮疙瘩炸一身。 殷洵嘴角含着一抹嘲弄,回他道:“枉我当他是手足兄弟,可他不但诈死害我伤心,还扔了一堆烂事给我处理,又趁我不在鬼鬼祟祟跑到洛阳欺负我的女人,他要是真死了多好!” 这话白君灼怎么有点听不懂?等等,他口中的“我的女人”是指谁? 她默默抬头看他,却在目光触及他的下巴时被他一巴掌拍了下来,不许她看他的表情。 干嘛不给看? 难道这个面具男就是他口中的晋南王世子,他与基友相见已然鼻涕眼泪一大把,怕破坏形象所以不让她看? 面具男声音更沉了一分:“你真的希望他死?” 殷洵凝紧双眉,声音中已然有了怒意:“申无介,你到底闹够了没!” 面具男冷哼:“申无介早在一个月前就中箭身亡了。” 殷洵不语,突然抽出那把像玉带一样系在腰间的软剑,直直向面具男挥去,面具男没想到他会突然偷袭,躲闪不及,眼看剑间就要刺中他,他突然喊道:“殷子溯,你真要杀了我?!”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男子的面具被劈成两半,掉在地上。 那张漂亮中带着些许邪气的脸出现在殷洵面前,殷洵收回剑,冷冷对他道:“这世上也只有你能长着这么令人恶心的一张脸,难怪要带着面具遮着!” 白君灼又在他怀中动了动,想要看看这人的脸,她那天虽然也看了,但只觉得惊艳,并不觉得恶心啊。 “别乱动!”殷洵拥的更紧了,“申无介,子时之前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否则你就真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申无介挑眉说道:“我为何诈死,为何只身前来洛阳,为何暗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关乎那个人,你要我当着这个不相干的女人的面解释给你听?” 白君灼立马知道他口中的不相干的女人就是指她,便弱弱开口道:“殷洵,你放开我,我出去,你们俩聊。” 殷洵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放开白君灼,挡住申无介看过来的视线,替她把不整的衣衫穿好,又把她领间的扣子扣紧,脸色虽然冰冷,动作却格外温柔。 “出去吧。”做完这一切,殷洵开口对她说道。 白君灼呆呆的点点头,想回头再看一眼面具男的长相是不是真的恶心,殷洵却突然按住她的脑袋,霸道地对她道:“不许看他。” 白君灼眨眨眼睛,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出去便是。” 不看就不看,反正她对这人也没啥好感。 到了外面,白君灼的肚子又饿了起来,可那两个人在厨房里谈话,自己也不好再进去。 正愁着,见莫鹰从沈青的房间里出来,白君灼上前问道:“莫鹰,你看见我院子里的两个厨娘了吗?” 莫鹰点头:“被我绑起来丢到柴房里了。” 白君灼惊讶:“你干嘛绑她们啊?” “我家主子说了,白府这么乱,不相干的人全都绑起来以免妨碍那些大夫给白姑娘解毒。” 白君灼无语,难怪院子里就剩几个相对于殷洵来说比较眼熟的下人了。她开始还以为这些人被林姨娘赶出府,没想到被莫鹰给绑起来了。 突然,白君灼又想到一件事,急忙问道:“那奶奶和奶奶院子里的下人呢?” “也被绑起来了。”莫鹰老老实实地回答。 白君灼更加无语,说了一句“你快把我院子里的人给放了”,就转头就往邹氏的院子里去,刚到就看见院子中间绑了一大圈人,她赶紧上去给他们松绑。又进到房间里,看见何嬷嬷手脚也被绑着,邹氏还好,只绑了双脚。 她连忙过去给二人松绑,何嬷嬷站起来,痛哭流涕道:“三小姐,你可算平安回来了,老夫人担心了一整天了。” 白君灼扶起何嬷嬷,坐到邹氏身边,柔声道:“奶奶,我没事了。” 邹氏缓缓摸到白君灼的手,眼眶也红了起来:“灼儿,经过这场事,奶奶才知道谁是一心一意为着白府,谁又是狼子野心,竟然还想将我这把老骨头置之死地!” “奶奶放心吧,如今有我在,又有殷公子的人帮着我,想必林白莲就算敢回来也绝对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邹氏点头,无神的眼中满是感慨,“奶奶早就该将这掌家之权交给你才是。” “还是别交给我吧,”白君灼笑笑道:“其实灼儿一点都不擅长管这大宅子,我只会跟外头的人做生意,奶奶身体还好着呢,这个白府还是放在你的手里最安全。” 原来她敬重自己不是为了得到白府!邹氏心中最后一丝防备悄然落下,眼中噘着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了,奶奶你吃饭没?我好饿啊,能不能让你院子的厨娘去做些吃的,咱们一块儿吃。” 邹氏擦擦眼睛,立马对何嬷嬷道:“快去让厨房做些饭菜过来。” 何嬷嬷起身下去,不一会儿下人便端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和临时炒的几道菜上来,祖孙俩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外头有下人进来道:“林姨娘跪在门口求见三小姐。” 邹氏“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她还有脸回来!” 白君灼端着碗默默吃着,林白莲搞什么鬼?她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被烧死,还不早点卷铺盖走人? 下人又道:“林姨娘说三小姐若是不去救救大小姐,她就要死了。” 哦,原来是为了白君桃,那就说的过去了。 “什么?桃儿怎么了?”邹氏还是关心自己这个孙女的,忙不迭出口问道。 白君灼见她如此,放下碗筷道:“奶奶先别担心,我出去看看。” 邹氏点点头,“灼儿要小心点,以免她又想出什么法子来害你。” 邹氏好像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关心她,白君灼心中一暖,到古代这么久,终于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 她跟着下人走到白府门口,邹氏已经吩咐了不许林白莲再踏入白府半步,白君灼便出去同她说话。 “白君桃要死了吗?她人呢?”白君灼冷冰冰地问她。 林白莲指了指一边的马车,跪着对白君灼道:“桃儿在车上,灼儿,我求求你救救她,我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算在桃儿头上,只要你救救桃儿,我便吃砒霜死了去,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虽然白君桃可恨,林白莲更可恨,可一个母亲为了女儿都做到这种地步了,白君灼也不忍心再拒绝她,扳着脸走到车里。 白君桃双目紧闭,似乎睡熟了,她的眼角还有淡红色的血迹,看来林白莲说她白天的时候七窍流血是真的。 不过自己当初刺的一针绝对不会使得她变成这样。 白君灼拨开她的头发,想拔出自己先前拍下的银针,突然看见一枚很粗很粗的钉子也插在那个穴道上。 有这东西,白君桃不七孔流血才怪。 她不敢莽撞地拔下这跟钉子,便伸手替白君桃号脉,指尖刚搭上白君灼的手腕,白君灼猛然后退两步靠在车厢上,惊恐地看着白君桃。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4章 林白莲死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惊恐地看着白君桃,难以置信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那片冰冷还留在指尖。 “不可能吧……”白君灼喃喃自语,又上前去触上白君桃的手腕。 真的是冷的!脉搏也摸不到,白君桃已经死了! 白君灼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没有声张,仔细查看白君桃的尸体,见她唇口发暗,颜面部肌肉僵硬,扒开眼皮看见角膜混浊,导致她死亡的应该就是头上那根钉。 她现在的体温已经完全与外界相同了,按照尸体平均每小时体温下降0.5℃来算,她最晚应该是在自己被玄女带到鹤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林白莲为什么还带她过来?她不知道白君桃已经死了吗? 正想着,车帘“唰”的一声被掀开,林白莲探身进来,担忧问道:“桃儿还有救吗?” 白君灼转头看她,她脸上除了对白君桃的关切没有其他,难道她真不知道白君桃已经死了? 白君灼向旁边让让,指着白君桃的尸体说:“你自己过来看看。” 林白莲靠过去,牵起白君桃已然发生尸僵的手,将之放在脸上,柔声道:“桃儿,你快醒醒。” “你真看不出来?”白君灼皱眉,提醒道:“白君桃已经死了,至少死三个时辰了!” “你胡说!”林白莲突然转过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白君灼,“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什么都能治好吗?你快救救桃儿,快救救她!” “别傻了,接受现实吧,她已经死了!”白君灼耐着性子又提醒一句。 “不!桃儿明明还活着!”林白莲突然伸出手抓住白君灼的肩膀,力气大的惊人,不住地晃着她:“你一定是记恨她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不愿意救她对不对?她到底跟你一个父亲,求求你看在你爹的份上救救她,只要你救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放开我……”白君灼肩膀被捏的有些痛,一边挣扎着一边对她道:“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白君桃已经死了,她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已经没可能再活过来了!” “不!她怎么可能死,她昨天还跟我说着话,说好了等我们害死姑妈,她就回府来陪着我,白府就是我们母女俩的了……”林白莲抱着脑袋喃喃说着,突然又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白君灼道:“是你!昨晚桃儿去看了你之后就开始流血不止,是你杀了桃儿!” 说罢,林白莲一下子窜上来,掐住白君灼的脖子:“我要你偿命!” 白君灼这具身体本来就弱,此时又面对已经疯癫的林白莲,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再说她多冤,白君桃脑袋上那根钉分明就不是她刺的。 好在外面跟着白君灼一起过来的下人听见车内的动静,连忙进去。 他们慌忙上前来开林白莲,可林白莲的双手就像焊在白君灼的脖子上一样,几个下人一起也动不了她分毫。 人在受了极端的刺激时是会挖掘潜能,发挥超出平常的力量,看来她真的很伤心。白君灼翻着白眼,呼吸越来越困难,还有心思分析林白莲的心情。 忽然寒光一闪,整辆马车从中间裂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林白莲大叫一声,惊惧地看着还掐在白君灼脖子上的手,可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它们,因为它们已经从手肘处齐齐断掉了。 不远处,沈青收回刀,走到白君灼身边把她脖子上的断手拿开,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白君灼大口喘着气,看着车上那两节断藕般的手臂,皱眉望着沈青。 虽然他的目的是救她,可下手居然如此狠毒,真令人不寒而栗。 林白莲红着眼,仿佛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怔然看着白君灼,突然张口咬了上去。 白君灼本能的向后躲,下人们见状也过去想要来拉开林白莲,可都还未来得及动作,沈青的刀已经从林白莲的后背刺了进去。 “不……”白君灼连忙出声,可是已经晚了,沈青将刀拔出,鲜血从林白莲的腹中喷出,林白莲瞪着眼睛倒在车上。 白君灼本能地上前捂住她不断流血的伤口,林白莲呼吸渐渐急促,一双血红的眼依然盯着白君灼,用她最后的力气吼道:“白君灼,你害的我和桃儿如此下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要日日夜夜纠缠你,折磨你!” 说完便咽了气。 白君灼颓然地坐在她身边,下人们相互看了看,都不知所措。 周遭只剩娑娑风声,静默了许久,白君灼从车上跳下来,语气依然恢复了平静,吩咐道:“你们几个把林姨娘和白君桃的尸体搬进祠堂放着,你们两个去奶奶的院子守着,不要把她们俩已经死的消息告诉奶奶,让奶奶好好睡一觉,明早我亲自去说。” 下人领命离去,一会儿便只剩下沈青还站在白君灼身后。 沈青抱刀而立,出声问道:“白姑娘有没有受伤?” 白君灼转身看他,眼中似有怒气:“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 “我奉了主子的命保护你,之前已经因为我的心慈手软而让你陷入危险,所以以后绝对不会如此,试图伤害你的人我都会在他还未动手便杀了他。”沈青认真地回答。 “可当时她的手已经被你砍断了,周围又那么多下人,她哪里能伤到我?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沈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道:“她临死前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何要以德报怨原谅她?” “我没说我要原谅她,我也讨厌她,可我并不认为我有随意杀人的权利!”白君灼声音有些抖,她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文明人,在她心里一个人再坏再该死,她不是执法机关,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沈青并不理解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白姑娘是怕杀人偿命吗?这你不用担心,因为是她妄图杀害你,我出手救你属于防卫,防卫伤人在黎国是合乎礼法的。” “跟你简直说不通。” 白君灼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府,这么晚白府依然灯火通明。 不久前才拥有掌家之权的林白莲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原本忠心于她的下人丫鬟估计要惶惶不可终日了,邹氏双眼还没有治好,这一切估计也要她来处理。 还有寒食散的事情,按照自己白日的推断,暗中.将寒食散给沈泽的应该就是那个人,可玄女已经被烧死了,那个人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想着,白君灼暗暗捏住自己的脉搏,玄女喂给她吃的毒药还没有解掉,虽然她若无其事地安慰殷洵说自己没事,可究竟有没有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 厨房里,殷洵和申无介相互望了半个时辰,双方都没有说一个字。 气场越来越压抑,终于申无介先低头,语气中似有几分幽怨:“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我的耐心有限。”殷洵轻描淡写地掷回一句。 “好吧,关于我为何诈死的事情,原本我就没想着要瞒你,父亲处理好我的后事,我便想告诉你我没死,可你已经离开许昌!我好不容易查到你到了洛阳,便马不停蹄地跟了过来,结果你又要回去!你三番五次这样,小爷我当然生气了,就留下来欺负你的女人了呗。” 殷洵忽略掉他酸溜溜的语气,只捡重要地问:“晋南王知道你没死吗?” “他不知道,”申无介摇摇头,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动静道,“喂,我们换个地方说。” 殷洵点头,与他出去,白府的下人都被放了出来,到处都是人,他便指着白君灼闺房的屋顶道:“我们上去说。” 申无介点头,二人提身跃到房顶之上坐下。 “还有谁知道你没死?”殷洵问道。 “除了我的影卫队,暂时只有你知道。”顿了顿,申无介又加了一句:“江城原本也知道,可他死了,据说他死前把我没死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儿子,就是府上这个小鬼。” “江城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申无介蹙眉道:“江城是因为青州水灾一事与伏候的儿子发生了争执,当时你又不在朝内,他便遭到了伏候的毒手。” 殷洵点头,他没理由怀疑申无介的话,又问道:“你为何要诈死?” “还不都是为了你,”申无介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是不是身中剧毒解不得?” 殷洵凝眉:“你怎么知道?” “你每个月的十五总不愿意与我相见,上上月十五那天我偷偷去你府上找过你,恰好见到你发病,便出动我的影卫队暗查,知道你身中奇毒。”申无介握起拳头轻轻砸了他一拳,“那么多人都知道,你却偏偏瞒着我?” “知道的人并不多,”殷洵解释道,“莫鹰,陆抗,沈青,白君灼。前三个知道是因为他们要保护我,白君灼知道是因为她可以救我,不让你知道是怕你担心。” “真的?” 殷洵点头:“皇兄也不知道。” 申无介勾起嘴角笑,伸手揽过殷洵的肩,“既然这样,就不枉我抛弃晋南王府的一切转移到暗处为你查探下毒害你的真凶。” 殷洵挑眉问:“你查到了?” 申无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怀疑是你身边的某个人,莫鹰基本是你养大的,人又笨,应该不是他。陆抗和沈青都有可能。” “不会的。”殷洵斩钉截铁地反驳他。 “以前明着跟你来往自然发现不了什么,这一个月我在暗处,可查到了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申无介转脸看他,认真问道:“子溯,你就真的一点点都没察觉到,你身边的人有点怪怪的吗?”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5章 殷洵的狗们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子溯,你就真的一点点都没察觉到,你身边的人有点怪怪的吗?” “你指谁?” “陆抗深谋远虑,运筹帷幄,智谋不低于朝中任何大臣,你说他为什么心甘情愿跟着你做你的护卫?” “四年前我救了他,他为了报恩便留在我身边了。” “别傻了!”申无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如果他真心想要报答你的恩情,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好更适合他的方式,发挥自己的才华,比如他可以去做军师跟着将军打仗,收买人心和兵力,这对你而言不比一个护卫有价值吗?” “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殷洵安然盘做,语气平静:“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怀疑他。” “子溯!”申无介有些懊恼,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再说说沈青。” “怎么?沈青也有可疑之处?” “关于我诈死这件事,原本我的计划是在上月十五,你病发之时。可那日你我一同前去狩猎,有人刺杀我,我便将计就计把诈死的计划提前。”申无介回忆道。 “原来你的计划并不是当日就死?” “当然!我若在那个时候死,你肯定会被怀疑成杀害我的凶手,我又怎么可能陷你于不义!是事态紧急,我才不得已不将计划提前的。” 殷洵点头:“那么此事与沈青何干?” “我被影卫救下来转移到暗处之后,原本想活捉几个刺客问问究竟是谁指使,可那群刺客居然被沈青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那些刺客不但刺伤了你,也伤了我,所以沈青才会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这没什么。” “这便是问题的所在,他不留活口的意图就在于怕露出马脚!” 殷洵对他的气恼视若无睹,淡然道:“沈青出手狠戾,不留活口是他一贯作风,可我确定他对我绝对是忠心无二的。” “你这人简直……”申无介咬咬牙,忍了下去,又换言道:“还有那个白君灼,你最好也跟她保持距离。” 殷洵迟疑了一下,不解道:“她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久居闺阁之中,从未有机会牵扯到朝堂,难道她也会害我?” “久居闺阁的十六七岁小姑娘?”申无介嘲讽地笑着,“将偌大一个药堂打理的井井有条,深陷危险之中却能保持冷静沉着,比久居深宫的妇人还有过之无不及,这样的女人你真的相信她是无害的?另外,我为了试探她,昨日故意掳走那个孩子引开沈青,不让沈青去救她,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神通广大可以安全逃脱,没想到却被你及时赶回来救了!” 殷洵挑起唇角笑了笑,眼中竟有分外温柔的情绪:“她也有惊慌失措,笨口拙舌的时候,只是你从未见过而已,再说,她到现在都不知我的身份。” “或许她是装的呢?你神通广大,帮她如此,你确定她不会怀疑你的身份?”顿了顿,申无介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忘了,她的父亲神医白公录,可在宫里当过十年的御医。” “她应该不知道白公录做过御医,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想起,白公录的死还一直没有头绪。” “没错,这也是白君灼值得怀疑的地方!”申无介道:“她爹横死,她居然从未想着找出真凶为她爹报仇,这像是一个女儿该有的表现吗?另外,她这个女人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 “有男人非礼她,她的表现也太过淡然了,若是普通女子被我脱了衣服上药,早寻死觅活了,她却默默接受,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申无介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这女人简直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淡然接受,并非是因为不知羞耻,而是她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殷洵想到自己三番五次地对她不礼,她虽然会脸红最终也会淡然接受,便微笑着对申无介道:“既然不懂又怎么会觉得羞耻?这不是水性杨花,而是单纯到了极致。” “你简直不可理喻!”申无介忍不住叫了起来。 殷洵淡淡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口,语带威胁之意:“说到这,我顺便警告你,以后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我就把你没死的事情告诉许昌那个打算为你守一辈子寡的郡主。” “殷子溯!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你……”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走吧,免得被别人发现你没死。”殷洵打断他的话,起身要从房顶下去。 申无介也站起来,忙出声阻止道:“我最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呢,还有一个人绝对可疑!” “还有谁?” “你富可敌国,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你难道真的不怕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忌惮你的权势,暗中想要除掉你?”申无介格外认真地说道:“这便是我转移到暗处查探的根本,我怀疑沈青和陆抗中有一个,就是那人派来暗杀你的。” 殷洵蹙眉,冷声道:“你怀疑皇兄会对我不利?” “难道你不怀疑?”申无介伸手握住殷洵的胳膊,怔然道:“子溯,时至今日,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 殷洵推开他的手:“你想多了,你说的这几个人,都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与我心意相交,他们绝对不会害我!” 他不再与申无介多话,转身便走,还未从房顶下去,殷洵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无介,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你都会反驳我,跟我争辩,争来争去到最后,都会证明我是对的,从未有过例外,这次也一样。” 说完他便从房顶跳了下去,申无介望着他的身影,咬牙道:“可这次,我绝对会证明给你看,是你错了!” 子时将近,殷洵见白君灼还未回来,便想出去找她,正在这时,沈青回了院子。 殷洵疑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沈青无奈回答道:“白姑娘生气了,不让属下跟着她。” “你怎么惹着她了?” “白府上那个姨娘要伤害白姑娘,属下出手杀了她,白姑娘就生气了,”沈青越说越觉得无辜:“这人三番五次地害白姑娘,今日白姑娘差点被烧死也是拜她所赐,白姑娘居然还觉得这种人不该死!” 殷洵听罢,淡淡笑了起来:“如此善良大度的姑娘倒也不多见,她现在在哪里?” “她让人把那个姨娘和姨娘的女儿的尸体搬到了白家祠堂,现在她守着那两具尸体呢。” 殷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只身去了白家祠堂,祠堂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里面摆着两具尸体,点着昏黄的火烛,白君灼一袭白衣,环胸站在尸体之前,怎么看怎么渗人。 殷洵轻轻走进祠堂,站在白君灼身后,出声道:“一个下人也不留,自己对着两具尸体不害怕吗?” 这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白君灼一跳,她慌忙转身,看见是殷洵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嗔怪道:“你属猫的吗?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吓死我了!” 他的眼角有类似在笑的弯曲,他淡淡开口:“原来你也会怕啊。” “你想事情的时候我从背后吓你,你怕不怕?” 殷洵没有回答她,转而问道:“在想什么?” 白君灼呼了口气,指着白君桃的尸体道:“在想谁杀了她。” “不是你杀的?”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杀人!最多只教训教训她而已。” “那么她是怎么死的?” “昨晚她去井底看我各种嘲笑讥讽,打扰我睡觉,我觉得烦就在她的风池穴刺了一根银针,这只会使她痉挛和昏迷,并不会致死,”白君灼说着,低头摆弄白君桃的头发,指着那根很粗很粗的钉子对殷洵道:“在我之后,又有人往她头上拍了一根钉。” 殷洵也低头去看,“这是刺了什么穴道,竟足以致死?” “这并不是阻断了什么穴道,据我猜测就是单纯的机械性损伤致死,”白君灼指着钉子道:“你能把它拔出来吗?” 殷洵点头,从白君桃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着钉子的上端,微微用力便将钉子整个拔了出来。 白君灼接过钉子,这东西居然有十厘米长,白君桃不死才怪。 “人的脑神经多脆弱啊,这枚钉子击穿她的头骨刺断神经,简直就跟被子弹爆了头一样,一击必杀!”白君灼惊叹道。 殷洵不解道:“什么是脑神经?什么是子弹?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白君灼抬头望他,每当这人听不懂她的话的时候,一般只有两种表现,一种是毫不好奇无动于衷;一种就是鄙夷地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你这傻逼又在说胡话”的嘲讽! 而现在,他的表现就是后者。 哼,愚蠢又不思进取的古代男人! 心内正吐槽着,殷洵“啪”的一下拍了她的脑袋:“跟主人说话你敢走神?” 白君灼皱眉,摸摸自己的脑袋道:“凭什么你说话我就不能走神了?我又不是你的狗,什么都得听你的!” 殷洵眉头一扬:“你不是我的狗,你是我的人。” “我也不是你的人!我说了卖身给你只是暂时的!” 殷洵托着下巴,经过一小段思考后,淡淡说道:“果然你更喜欢狗吗?既然你不承认你是我的人,那么你就是我的狗。” “喂!你这是什么逻辑!” “总之我是你的主人,”说着,殷洵突然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放低语气道:“而你是我的。” 白君灼呆呆的望着他,就是这种绝对压制的气场,又令她脑袋热成一锅浆糊,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脸渐渐逼近,唇齿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此时她是要推开他?还是等着他吻上去?还是体现一个二十一世纪女性的魄力比他更主动的扑过去? 啊!心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6章 白诩的情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犹豫着,纠结着,挣扎着,脸红着,最后还是大叫着推开了他:“不行!” “什么?”殷洵表情淡定,直白地问。 “我说不行,”白君灼低头看了看地上,“这里还摆着两具尸体,你不觉得……所以咱们不能……” “我觉得什么?不能什么?” “就是不能……不能……”白君灼脸色更红了几分,看着面前男人无害无知的一张脸,莫非刚才是自己理解错了?他并不是要吻自己? “那你靠我这么近想做什么啊!”白君灼大声质问他。 “近吗?”殷洵反问一句,“你觉得近,可以后退啊。” 白君灼:“……” “明明看见我正在靠近,却等在那里不后退不逃开,”殷洵突然又逼近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你在期待什么?” 她慌忙后退,突然绊到白君桃的尸体,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殷洵一把拉起她,就势就将她搂到了怀中。 白君灼不敢抬头看他,乖乖地不动,听他的心跳。 他身中寒毒,一般而言心跳绝对要比正常人慢的,可此时却跳的这么快,跟自己一样,好像之前也有一次察觉到他心跳加速,是什么时候来着?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她听见殷洵低低叹了口气,这才抬头看他,刚要问他为什么叹气,殷洵突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像在拍一只狗。 “今天累坏了吧,早点回去休息。”他深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水一样的温柔。 白君灼呆呆地看着他,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温柔里了。 殷洵放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是有多走运,才能遇上我这么体贴,这么温柔,武功高强,又家财万贯的主人。你居然还不珍惜,整天还想着要早日脱离我,真是个蠢女人。” 白君灼听到男人这话,思绪从那温柔的小湖里游了上来,并且发誓,绝对要解掉他的毒,早日脱离他! * 次日一早,白君灼用完早饭便去了邹氏那里。 她行了礼上前,正犹豫着要怎么把林白莲和白君桃已经死的事情告诉邹氏,突然发现邹氏的眼睛有些红。 白君灼心里一惊,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灼儿,”邹氏抬眼看白君灼,“白莲和桃儿究竟是白家人,既然她们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给她们好好安葬吧。” 果然已经知道了。 “嗯,奶奶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操办此事的。”白君灼点头应着,与邹氏对视,突然发现她的眼中似有神采,便问道:“奶奶,你的眼睛……” 邹氏点头:“昨夜哭了一场,今早起来居然能看见东西了,只是模模糊糊的。” “太好了,”白君灼微笑道,“既然能看见一点东西,那离复原就不远了。” 邹氏落寞地一笑:“能看见又如何,这白府,也是越来越空了。” 白君灼微微叹息。 “灼儿,我已经命人去寿春将你二叔叫回来,奶奶仔细想了想,寿春那块药田,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真的吗?”白君灼隐藏不住惊喜,“我一定不负奶奶的期望。” 能自己掌控一块药田再好不过了,等把洛阳这边的事情解决,她就去寿春考察考察那块药田的土壤,凭自己领先几千年的知识,绝对能好好利用这块药田,发扬白家药业,成为古代富婆,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但是邹氏刚才说,把白公元喊回来? 白君灼正想着,邹氏又道:“奶奶此生还有一件事,一直是一块心病。” “什么?”白君灼忙问道。 “你早故三叔的儿子,你的堂哥白诩,一直不愿意回白府。”邹氏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他,他到现在还不愿意原谅我。” 白君灼对这个堂哥所知少之又少,邹氏要不提起,她都忘了有这个人了。 “奶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堂哥不愿意回白府?” “这都是我的错啊。”邹氏叹了口气,回忆起来:“五年前恰逢战乱,白诩救了个姑娘回来,替她治伤。那姑娘在白府疗养了半年,白诩突然说自己已与那姑娘相爱,要娶她。他是咱们白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的婚姻大事我自然格外上心,便派人去查了那姑娘的底细,发现她居然是敌国的公主!当时敌国已然战败回去,朝中下令捉拿留在黎国的敌国余孽,免得他们再生事端,我便将那敌国公主交了出去。” “然后堂哥就走了吗?” “他跟我闹过一阵子,直到那姑娘被斩首,白诩便离家而去,在宛城灵业寺当了和尚。”邹氏接着道,“自那以后,我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去宛城请他回来,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也不肯认我这个奶奶。” 白君灼心中幽叹,这个堂哥真是情痴啊。 “灼儿,”邹氏突然拉住白君灼的手,温言道:“可不可以帮帮奶奶,去把你堂哥请回来?” 白君灼面露难色:“可我与堂哥并不熟识,恐怕他也不会听我的话吧?” “可殷公子所要的卷轴,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什么?”白君灼突然起了兴致。 “奶奶思前想后,若是那卷轴真有救济苍生的功效,倒不妨将他拿出来利用,只是这卷轴到底放在哪里,只有白诩知道。” 若是那卷轴上真的记载了治百病的良方,就可以解掉玄女给自己下的毒,还有殷洵身上的毒,那么自己就可以拿回卖身契,再也不必承受他的胁迫了! “我会试试把堂哥请回来的,”白君灼郑重说道:“只是,恐怕不一定能成功。” 邹氏点头:“尽力便好。” 从邹氏那里出来,白君灼恨不得立马就去宛城,死缠烂打把她那堂哥掳回来。这时有下人过来。 “三小姐,茶大人派人来接三小姐过去。” 对哦,州府大牢之内还关着一批戒毒青年呢,她立马放下这边的事情赶往州府。 到了州府,茶瑾之便迎上来,微笑道:“白姑娘,三日未见,不知过的可好?” 白君灼挑眉看他,这三天她简直要被折磨死了,还问她好不好? “你不知道?”白君灼问道。 “什么?”茶瑾之一脸不解。 “不知道就算了,”白君灼没再说什么,转而问道,“大牢里的人可还好?” “一切都按白姑娘的吩咐做了,他们如今虽然憔悴,可已经不会嚷嚷着要吃那种药了,”说到这,茶瑾之顿了顿,脸上露出担忧地神色:“为何白姑娘的脸色也是如此憔悴?这三日发生了什么吗?” 看来他真不知道玄女祭天的事情,不过白君灼也不在乎,对于这样半熟不熟,还误会她对他有意思的人,有他的关心也是累赘。 白君灼摇头道:“茶大人不必担心,我没事。” 茶瑾之却不信,突然拉着白君灼的手腕道:“白姑娘这样可不行,都说医者不可自医,也许你生了什么病而你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呢?快跟我去看看大夫。” 白君灼抽回自己的手,微微蹙眉道:“茶大人,你太失礼了!” 茶瑾之顿时脸色通红,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担心白姑娘,并不是存心要冒犯你,还望白姑娘原谅在下刚才的轻浮之举。” 白君灼见他脸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不禁想笑。 这才是正常的古代男人嘛,多单纯多君子啊!哪像那个姓殷的,动不动就这样那样的。 其实牵一下手腕根本没什么,还隔着衣服,比殷洵的所作所为,和那个戴面具的不知道礼貌多少倍,既然她不喜欢茶瑾之,就绝对不能给他一点点希望的苗头。 暧昧这种事情只要跟喜欢的人产生一份就够了,所以她只需要跟殷洵保持这种……等等!呸呸呸!谁说她喜欢殷洵了?她哪里喜欢殷洵了! 茶瑾之见白君灼表情纠结,举止怪异,越加担心起来,关切道:“白姑娘,你没事吧?真的不要去看大夫?” “我当然没事,”白君灼回过神来,“茶大人不必多言,带我去看那些人吧。” 茶瑾之犹豫再三,点了一下头,转身带她去大牢。 进了大牢里,见到被强逼着戒毒的人,个个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白君灼微微叹息,毒品真是害人,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茶大人,你能打开牢门,让我进去给他们把脉吗?”白君灼转头对茶瑾之道。 茶瑾之考虑了一下,回道:“可能会不安全,还是一次放出来一个,你在外面给他们诊脉。” 白君灼点头:“也好。” 茶瑾之便令狱卒进去带了一个人出来,白君灼给他把脉,茶瑾之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毒已经解了吗?” “还没有,”白君灼摇头:“这毒没有积聚性,时间一久自然可以完全排出体外,只是在这之间绝对不能再接触这毒,否则就真的解不了。” 茶瑾之道:“那便再关他们几日。” 白君灼点头,便转身和茶瑾之离开这里,刚走几步,突然听见隔壁的牢房有人喊道:“茶大人,茶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知道是谁将这寒食散传入洛阳之内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7章 烂桃花连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茶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知道是谁将寒食散传入洛阳的!” 白君灼和茶瑾之顿下脚步,转头看说话的人,是沈泽。 茶瑾之上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把药方交给你的人是谁吗?” 沈泽道:“虽然我从未看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可我却注意到一些细节。只要茶大人放我出去,我便将细节之处告诉大人。” 茶瑾之摇头:“告诉本官是你应该做的,你并没有权利以此来交换什么。” “那我便不说了。”沈泽把脸一转,刚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不见,缩在墙角不说话了。 “既然你知道线索却不愿意告知本官,本官只有对你用刑了。”说罢,茶瑾之转头便喊道:“李都尉!” 那李都尉的手段牢中可是人人惧怕,沈泽一听,立马转过来,诺诺道:“我说,我说。” 白君灼看了一下茶瑾之,这人审起案来还是挺不错的,一点不像平时那么蠢。 “我刚想起来,给我寒食散药方的男人是洛阳口音,所以他应该是洛阳本地人,”沈泽乖乖回答道:“那人身高大约有六尺八,不胖不瘦。” “没了?”茶瑾之问道。 沈泽摇头:“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茶瑾之眉头微蹙:“这些线索根本不够,洛阳城这么大,要找一个男人简直太难了。” 白君灼突然插口道:“沈泽,你之前想借马大人之手让我将赤石脂卖给你,你和马大人是不是有所勾结?” 沈泽看了白君灼一样,脸上不屑,不愿意回答她。 “回答白姑娘的话,”茶瑾之催了一声,“否则我便让李都尉过来亲自审问你了。” “别,我说,我说,”沈泽不情愿地回答道:“没错,我跟马大人说了寒食散这东西一本万利,马大人心一动便跟我合作了。” “这么说,马大人开始不知道此事,是通过你才知道的?” 沈泽点头。 白君灼托着下巴想着,她开始怀疑寒食散是马连州身后的靠山搞出来,通过马连州交到沈泽手上,沈泽只是个执行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东西还真跟马连州关系不大。 “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麻烦你放我出去,大不了我出去一趟,再乖乖回牢里待着,可以吗?”沈泽又央求道。 “你为何非要出去?”白君灼接过他的话问道,“如今寒食散已经不能卖了,你沈记药堂购置的一批寒食散的原材料短时间内也卖不出去,你如今负载累累,出去也会被人家逼着还钱,不如老老实实待在牢里。” “白姑娘管的太多了!” 白君灼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问道:“莫非你觉得自己家中还藏有配制好的寒食散,还想回去继续卖?” “你胡说!”沈泽目光游移,慌忙反驳白君灼:“茶大人说了这药不能卖,我当然不会再卖了!” “那样最好,”白君灼点头道,“因为那夜我探沈府,从你书房进了底下密室,发现了你准备的所有寒食散的原料和配制好的毒物,为了不让你继续害人,我已命人偷偷将药物都换成了面粉。” “你!”沈泽“蹭”的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白君灼。 “那批寒食散已经被我销毁了,所以沈老板安心待在牢中吧。” 说罢,她和茶瑾之便要离开大牢,沈泽又嚷嚷道:“茶大人,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真的非出去不可啊!” 茶瑾之停下,转头问道:“你为何非要出去?” “因为……因为……”沈泽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既然没有要出去的理由,便待在这儿吧。”说罢又要走。 沈泽忙道:“茶大人,我先前跟你说过,那个给我寒食散药方的人给我下了种毒,这毒每隔三天就得吃一份解药,否则毒性发作,身体奇痒难耐,今日就是那人给我药的日子啊!” 茶瑾之看着沈泽,他之前是说过,可他以为沈泽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说这种话的。 白君灼对他的话也有所怀疑,便对茶瑾之道:“茶大人,可否让我替他诊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中了这样的毒。” 茶瑾之点头:“有白姑娘诊断再好不过。” 沈泽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出来,白君灼号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 “如何?”茶瑾之问道。 “的确如他所说,”白君灼回答道,“不过沈老板买了这么多年的药,对药理还是一窍不通吗?你中的这毒与寒食散的药性一样,难受了你便想吃解药,解药与原毒药成分一样,所以你越吃,毒中的越深。” “什么?”沈泽颓然地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面无表情道:“所以说害人终害己,你为了赚钱坑别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遭遇同样的事情。这毒无解,你只能忍着病发的痛苦,若忍不住非要吃解药,那只会让你早点死。” “你还要出去吗?”茶瑾之又问道。 沈泽双目无神,没有回答他,白君灼接过他的话道:“出去,自然要出去。茶大人不觉得,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吗?” 茶瑾之略微想了想,点头道:“白姑娘说得对,我派人跟着沈泽回府,趁这个机会抓住他。” 注意已定,茶瑾之部署片刻,便与白君灼出了地牢。 “茶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白君灼微微俯身,行礼告退。 “白姑娘,”茶瑾之连忙出声道,“在下还有一事不解,还望白姑娘告知。” “何事?” “白姑娘说自己夜探沈府,换走寒食散,可却有此事?” 白君灼点头:“没错。” “马连州府上的寒食散出现的甚是怪异,我可不觉得他会将寒食散光明正大地放在院子里,”茶瑾之又道:“所以,这也是白姑娘从中作梗,对不对?” “额……”白君灼犹豫再三,点头道:“没错,也是我做的。” “白姑娘为何做这些事,还不让在下知道?”茶瑾之接着逼问。 “那什么,古人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再说我不过是个姑娘家,明着纠缠到这些事情中来对我的名声不好。” “白姑娘是为洛阳的百姓做这些事情,又何来名声不好这一说?”茶瑾之打断她的话,突然靠上前,双手捧起她的手道:“白姑娘,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心地善良,又足智多谋,还不图名利的女子,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已若青河决堤,再无收回的可能了!” 白君灼慌忙道:“青河决堤堵是没用的,得疏,茶大人若是有需求找其他人疏通疏通吧,你快放开我!” “白姑娘,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为何不愿意与我坦诚相待?” 白君灼哑口无言,她说多少次那是误会了,这茶瑾之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所以,白姑娘,等寒食散的事情结束,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茶瑾之深情地看着她。 “不好!”白君灼连连摇头,挣着自己的手:“你快放开我!” “为何不好?”茶瑾之眼眸中露出哀伤的神色:“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白姑娘大可说出来,我绝对改。” “我到底哪里好?你说出来我改成吗?”白君灼别提多无语了,对上一个认死理的古代男人正是够受的。 茶瑾之哭丧着脸,正要说话,身后突然跳出一个人,一掌拍昏了他。 见茶瑾之倒下,白君灼皱眉看着他身后的申无介,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下手太重了吧?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申无介还带着面具,所以不知道他作何表情,拍拍手道:“手无缚鸡之力?那他平时是怎么尿尿的?” 白君灼无话可说,这么羞耻的话居然也能从一个古代男人口中说出来。 “还是说你心疼他?”申无介眼中露出鄙夷地神色:“果然水性杨花,只要是个男人你都会关心,你这么滥情的女人怎么有资格站在殷洵身边!”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我关心他是因为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官,另外,这里可是州府之内,待会儿被人发现你袭击朝廷命官,连我也要受到牵连!” “哼,强词夺理。”申无介似乎对白君灼格外不爽。 白君灼对他也不爽,不愿再与他多话,转身离开。 申无介迟疑片刻,便跟上了她。 二人离开州府,申无介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白君灼,白君灼就当他不存在。 等到转角无人之处,申无介突然快步走到白君灼前面,将她逼到墙角,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这面具男又发什么神经? 申无介保持这个姿势打量白君灼许久,鄙夷地开口道:“你不过是中上之姿,在洛阳的确算个美人儿,可放在皇城,你连屁都不算一个。” 卧槽,她白君灼啥时候也没当自己是个美女啊,人家走的是智谋派路线好吗。 白君灼出言讽刺道:“我中上之姿,绝对比你这种天天带着面具不敢把真脸示人的丑八怪好看的多得多!” 申无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森冷地道:“我丑八怪?你不是看过我的脸么。” “你这种大众脸自然一看就忘了,有本事你把面具拿下来啊!” 申无介眯起眸子盯着她,良久,突然问道:“女人,你可知道殷洵为什么不让你看我的脸?”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因为……”申无介冷笑一声,将手抚上自己的面具。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8章 与尸体同眠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因为……”申无介冷笑一声,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具,“因为他怕你爱上我。” 白君灼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嗤笑道:“我跟你又不熟,为什么要爱上你?” 申无介一张美的毫无瑕疵的脸向白君灼靠近了一些,眯着眸子打量她,冷哼道:“女人,你想以这种方式吸引本少爷的注意么?” 白君灼非常想问一句他是不是总裁文看多了,可扫一眼,面前这男人由内而外都极具古典气质,应该不会是穿来的,当然也不可能看过总裁文。 “你误会了,殷洵也想多了,我不会爱上你的。”白君灼说完,便伸手想要推开申无介。 申无介突然收紧手臂将她紧紧拥住,在她耳边低笑道:“好,你的方法成功了,本少爷被你吸引了。” 他的气息温暖湿润,声音轻佻却极具吸引力。 之前几次说殷洵下流真是误会他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无可超越的登徒浪子,下流到极致,也是醉了。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你为何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吸引你?” 申无介脸上露出骄傲不屑,对她道:“因为本公子是许昌城第一美男子,爱慕本公子的女人从皇宫排到城门还得转个弯。” 听他说完,白君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就你这娘炮的长相还许昌第一美男子?你连殷洵一块腹肌都比不上,除非见鬼,否则我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申无介长眉紧锁,咬牙切齿地瞪着白君灼,虽然他听不懂白君灼刚才那句话的某些词汇,但这话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那你就见鬼去吧!” 申无介说说完,伸手将白君灼拦腰扛在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白君灼狠命捶打他的后背,大声叫道:“你快放开我!救命啊!非礼!” 申无介往她的脖子拍了一下,白君灼便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了。 白君灼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变态迈着大步子,速度极快,还非常不稳,一下一下顶着她的胃,难受死了。 她白君灼究竟倒了什么霉啊,人家穿越都风调雨顺,美男成群,个个温柔忠犬。而她呢?不是剥削阶级腹黑男,还带着一批杀人不眨眼的跟班;就是娘炮自恋狂,想尽各种办法折磨她;还有傻里傻气的粘人精,她真的头有七八个大了好吗! 待她吐槽完毕,申无介似乎也到了目的地,他放慢了脚步,避开周围人的视线。 白君灼定了定神,想要知道这是哪里,定睛一看,这不是白府么? 难道这个变态只想好心送她回府? 正想着,申无介一跃跳上房顶,接连跳过几个,然后稳稳当当落在白府祠堂的屋顶上。 邹氏吩咐过好好安葬林白莲和白君桃,白君灼便给她们二人备置了两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此时正好看见管家正领着送棺材的人出去。 申无介轻悄悄地落地,一个转身进了祠堂之内,动作之快,竟没让任何一个人发现。 祠堂的门“啪”的一声关上,申无介走到棺材前,一掌推开棺材厚重的盖子。 白君灼狠狠瞪他,虽然林白莲不算什么好人,可对待尸体,最起码要尊重点吧。 还有,他开人家棺材干什么? “想见鬼是吗?” 申无介冷不丁一句,根本不给白君灼回答的机会,便把她往棺材里一放,将棺材盖盖上,转身走了出去。 这变态难道就这么走了?! 她现在正趴在林白莲的尸体上! 白君灼哭死的心情都有了,虽然棺材里很黑,她看不见林白莲的脸,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林白莲已经扭曲变形的脸,怎么也阖不上的眼珠中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光,正在死死的盯着她。 她临死前说的话还萦绕于耳畔,而如今她又挤进了林白莲的棺材里,会不会真的变出鬼来啊? 不管那个变态是什么程度的高手,被点的穴道时间一长一定会自动解开的,而在穴道解开之前,她要保证棺材里的空气够她呼吸,否则等穴道解开的时候她也闷死了。 为了不增加空气的消耗,她必须放松身心,将一切降到最低。因为尸僵的时间段已经过去,此刻尸体软硬适度,趴起来还挺舒服的。 于是白君灼趴在林白莲的尸体上睡着了…… * 天色渐暗,杏子站在院门口张望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白君灼回来,便跑到沈青的房间。 “沈公子,你今天没有跟着我家小姐吗?” “白姑娘最近对我有些误会,不让我跟着她”,沈青摇头回答,又见杏子满脸担忧,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姐离开白府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让梨子去州府问,州府的人说小姐跟着一个带面具的男人,很早之前就离开了。” 杏子苦着一张脸,脚步不住地踱来踱去。 “怎么办啊?小姐怎么会跟一个戴面具的人走呢?小姐是不是被胁迫的啊?” 听到“戴面具”三个字,沈青暗暗变了脸色,出言安慰杏子道:“你先别担心,我马上出去找她。” 沈青立即出去,在院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向殷洵所在的院子走去。 杏子也跟了上去,想跟他一起去找白君灼,此时突然见何嬷嬷走了过来,开口问杏子:“三小姐可在?” 杏子回道:“小姐被茶大人请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何嬷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要不要紧?老身这便回去禀告老夫人,让她加派人手一起去找三小姐。” “谢谢何嬷嬷!”杏子开心地道谢,可转念一想,她家小姐那么孝顺,要是让老夫人担忧的话自己也会难过的,再说沈青已经去找了,便又摇头道:“何嬷嬷先不要告诉老夫人,免得老夫人担心,等到亥时,如果小姐还没回来,再加派人手去寻找,可以吗?” 何嬷嬷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顿了顿,何嬷嬷又道:“对了,老夫人说了,林姨娘和大小姐的尸身不需要放太久,葬礼也不必太过风光,毕竟都是不太光彩的死法。只需为她们准备两口上好的棺材,再陪些尊贵的首饰,今天晚上就安葬了,既然三小姐不在,那等她回来,你便转告她吧。” 杏子点头道:“奴婢知道了,会告诉小姐的。” * 沈青见了殷洵,便将杏子的话告诉了他。 殷洵挑眉问道:“白君灼主动跟那个戴面具的人走的?” “白姑娘当时在州府,若是面具男强迫她,州府的人不会放着不管的。” 殷洵沉默不语,眼中似有怒意。 “主子,这面具男昨日掳走阿卿,却只为了拖延我救白姑娘的时间,今日又与白姑娘在一起,不难猜测,他似乎要对白姑娘不利。”沈青低声分析道。 “他不敢。”殷洵冷冷说了一句。 沈青面露疑惑,“主子知道他是谁?” 殷洵没有回答,站起身来道:“你回去吧,我去找她便可。” 沈青沉默片刻,不再多问,退了出去。 殷洵命莫鹰备马,离开白府,直奔不久前临时买下的宅子而去,到了殷宅,下人丫鬟全都还在,齐齐迎上行礼。 殷洵低眸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 下人们全都摇头。 “一群废物。” 殷洵直奔书房而去,推开门,果然看见申无介斜倚在桃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自己的面具。 申无介看见他过来,微微一笑,对他道:“你临时买的下人自然比不上王府那批机警,而且以我的身手,皇宫的侍卫队都不一定发现得了我,何况这批废物?所以你也无需生气。” 殷洵凝眉看他良久,突然问了一句:“马连州是不是你杀的?” 申无介的笑僵在脸上,片刻后,目光游移,不再看殷洵,低声道:“你说什么,马连州是谁啊,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殷洵走到他身边,从袖口中掏出一根竹管,“你杀马连州用的龟甲竹。” 申无介依然不承认:“龟甲竹皇宫里也有,你不能怀疑我!” “马连州手中握有你跟他联络的所有书信,”殷洵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我到洛阳起的第一天,你便暗中命令他监视我!” 申无介慌了,立马解释道:“子溯,我不是让他监视你,是让他保护你,配合你!” “你为何将他杀了?” “他这种人为了一己私欲贩卖寒食散,难道我不该杀他吗?” 殷洵步步紧逼:“我看你是怕他把你没死的事情泄露出去吧!可你却找不到你与他联络的书信,若是这些信流落出去,你没死的事情也会昭之于天下,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申无介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吸吸鼻子,低眉顺目道:“子溯,你早就知道这一切,那么一定有办法帮我对不对?” 殷洵与他分开一点距离,双手环胸,淡淡开口道:“看你表现。” 申无介悲痛地问道:“你……你要我怎样?”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89章 坟地活见鬼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你要我怎样?” “简单,”殷洵淡淡开口,“告诉我白君灼的下落。” “不行!”申无介果断拒绝,“那个女人真是欠教训,我一定得要好好惩罚她!” 殷洵面色冷肃,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告诉我白君灼的下落,否则我一路捆着你送回许昌。” 申无介面露悲戚之色,苦苦道:“你我相识多年,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与我兵戈相见,子溯……” 殷洵不耐烦地打断他,“别逼我。” 申无介咬咬牙,偏过头道:“我把那个女人放在白府祠堂中的棺材里了。” 殷洵听罢,转身便要出去,申无介又开口道:“子溯,我与马连州联络的信呢?” “放心吧,已经被我烧了。”说完,殷洵扬长而去。 到底殷洵也是嘴硬心软,那日在马连州府上发现那些信,第一反应就是将它们全烧了。 申无介轻轻叹了口气。 酉时三刻,月明星稀,林白莲和白君桃的棺材在一帮下人的护送下前往白家坟地。 棺材之内的白君灼被这动荡摇醒,迷茫了好一阵子,才突然记起自己还在棺材中。 她的穴道已经解开了,可棺材内空气不足,使她浑身乏力,她张了张口,试着呼救,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此时两口棺材已经送到坟地了,下人们将棺材放进白日挖好的坑中,便着手填埋。 白君灼听见棺材顶上传来的声动,知道外边有人,便翻了个身,使劲撞向棺材壁,接连撞了好几下,外头的人终于听见动静,停下来对视一眼。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听见了,”另一人眼睛看向棺材,“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听他如此说,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仔细听棺材里面的动静,果然听见一下又一下撞击的声音。 “林林林……林姨娘真的死了吗?”有人害怕地问道。 “我亲眼所见,她的双手断了,刺进她身体里的那把刀拔出来的时候,把她的肠子都拽出来了!” “那这里面就是……”说话的人咽了口口水,瞪大眼睛叫道:“鬼啊!” 他带头跑开,后面稍微镇静一点的也觉得瘆的慌,便提议道:“这大晚上的,太吓人了,不如白日再来埋?” 大家全都赞同,便收工回府了。 里头白君灼还不知道,继续撞着棺材壁,肩膀撞的酸痛,也不见任何人过来救她,只好停下来,张大口呼吸。 难受的好像溺水一般,难道这次真的真的要死了吗?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她受了那么多罪,还没享受后福,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白君灼咬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板头顶的棺材盖,不知是下人粗心,还是申无介那个死变态搞鬼,棺材盖并没有被钉上。 她猛地一用力,棺材盖被推开一点点距离,带着泥土腥味的新鲜空间从外头透进来,白君灼张大嘴巴吸了好几口,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休息好了,她将棺材盖推开,从里面爬出来,双手合十对林白莲道:“姨娘,我把力气用光了,没法再替你阖上盖子里,反正白家这种高级坟地附近也没啥野兽,就难为你幕天一夜,明日自会有人来替你盖上盖子的,我走了啊。” 说完,白君灼踩着棺材往坑外跑,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上去,裙子撕破了,鞋子不小心掉进坑里,她又没办法再进去捡,别提有多狼狈了。 罢了,还是赶紧回白府吧。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正要走,背后突然一股猛烈的阴风袭来,白君灼下意识地躲避。 “白君灼,你还我命来!”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一脚把白君灼踢倒,踏上几步站在白君灼面前,双手颤抖着伸向白君灼的脖子。 白君灼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看身形应该是女人,穿着上与林白莲有几分相似,头发长长的拖到面前,看不见她的脸。 “你是谁?”白君灼大声质问道。 “还我命来!”那人不回答,只说这么一句话。 这玩意难道是女鬼?看造型是挺像贞子的。不过这可是中国古代,怎么可能会有日本女鬼。 十成是人装的。 白君灼当然不怕她,伸手摸了摸,还好,那个变态没有拿走她身上的小包。 她伸手从小包里拿出一瓶东西,在女鬼快要掐上她的脖子的时候,突然洒向女鬼,浓绿的液体飞出,女鬼头发上冒出白烟,惨叫一声,拉扯着头发退离几步。 这东西本来可以烧瞎这女鬼的眼睛的,可是她头发都遮在脸上,保护了她。 白君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女鬼突然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向白君灼丢来,那东西犹如一簇银雨,定睛一看,居然是十多枚小飞刀。 这么多,躲是没办法躲的,白君灼立马抱住脑袋,护住要害之处。 可等了一会儿,她并未感觉到那些小飞刀刺到自己的身体上,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 这人正是殷洵,他轻甩衣袖,一把飞刀便从他的袖口中飞出,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女鬼见殷洵,转身便逃,不过看起来身手并不好,身上中了好多飞刀,虽不致命,也打的她半残。 殷洵本想追上去,可一看这荒郊野外,把白君灼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妥,便没有过去,转身看白君灼。 白君灼也抬头看他,脸上有些许委屈,正要开口说话,殷洵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白君灼皱眉。 许久,殷洵才止住笑意,伸手牵起白君灼,温柔道:“楚楚可怜的小脏猫。” 白君灼脸色绯红,气呼呼地回道:“你从坟坑里爬出来看看,肯定比我还要狼狈!” 殷洵低头扫了她一眼,转身跳进坑里,眨眼之间又跳了出来,纯白的衣袂翻飞,竟一尘未染。 白君灼撇撇嘴,不就是轻功吗?有啥好现的! 殷洵突然顿下身子,手中多出一只绣花鞋,低声道:“抬脚。” 白君灼整张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原来他不是为了秀他轻功,而是为了替自己捡鞋子。 “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白君灼声音止不住颤抖,话都说不好了。 “做为我的人,我说什么,你最好都完全照我说的做,不要拒绝,否则我会生气。”殷洵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周身散发出绝对压迫式气场,白君灼立马乖乖把脚轻轻抬起。 他的动作轻柔,似乎呵护着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白君灼怔怔地看着他,他真的好温柔,对自己也很好,要是在现代,她肯定要扑倒他,天天缠着他要给他生猴子。可现在她在古代啊,而且被她穿的这具身体还没有十八岁,还未成年呢,这样真的好吗? 正想着,殷洵已经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狠狠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又乱想什么?” 白君灼一个劲的摇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我们赶紧回去吧。” 殷洵一把拉住她,开口问道:“你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告诉你什么?” “你为何会在这里,弄得如此狼狈。”殷洵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满脸都是泥,脏死了。” 被他这么一问,白君灼一股脑把话全都说出来:“都是那个带面具的变态,给我看了他的脸,说什么我绝对会爱上他,我说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那种娘炮长相的人,他就生气了,点了我的穴把我扔进棺材里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出来的。” “他让你看了他的脸?”殷洵出声打断她。 白君灼点头。 “你会爱上他么?” “都说了不会了!” 白君灼皱着眉头道:“那种变态,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他可是许昌城公认的第一美男,许昌王宫贵族的小姐全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真的不会爱上他?” “难道许昌的女人都是傻逼吗?因为一个男的脸长的好看就爱上他?”白君灼脱口而出道:“再说就我看来,你比他好看多了,相比于爱上他,我倒好像爱上了你!” 殷洵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白君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立马捂住嘴巴直摇头。 殷洵微微扬起嘴角,将白君灼揽入怀中:“你口是心非的毛病真的改不了了吗?” 她紧贴着殷洵胸口,脑袋乱哄哄的,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可想了老半天,她却问了一句:“你干嘛这么紧的搂着我啊,我浑身脏兮兮的,你不是有洁癖吗?” 此话在这种情境下说得尤其莫名其妙,殷洵竟然认真地回答了她:“因为是你啊,虽然我还是很嫌弃。” 这句话是几个意思?白君灼觉得自己没有听懂,但眼眶却出现了热烘烘的感觉,心头涌现出一股很难说清楚的情绪。 身后是没有填好的尸坑,周围虽然阴风阵阵,她却格外安心。 殷洵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白君灼点头,立马与殷洵拉开距离,转过脸不看他,却正好看见身后坑内,林白莲半开的棺材中空空如也,尸体竟然不知去向!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0章 亲吻的妙用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身后林白莲棺材空空如也,尸体竟然不知去向! 自己爬上来的时候,林白莲的尸体还躺在棺材里,真的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具尸体?难道刚才那女鬼真是林白莲诈尸? 白君灼怔怔地看着那口空棺材,在冷清的月光下凄清异常。 “怎么了?”殷洵转过身,顺着白君灼的目光看过去。 白君灼抬手指向棺材,简单解释道:“刚才这么一小会儿,尸体不见了。” “棺材里不是一直都没尸体吗?刚才我下去替你捡鞋子的时候也没见里面有尸体。” 白君灼想了想,回道:“既然如此,尸体就是在我从中爬出来,到你来救我之间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失踪的。” “怎么会呢?申无介不会把你跟尸体关在一起的吧,他把你放进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把尸体搬走了。” “没有!”白君灼抬眼看他:“那个变态就是把我和尸体关在一起的,我躺在尸体上面好几个时辰,不会有错的!” “这样吗?”殷洵托着下巴喃喃说道:“会不会林白莲没死,趁我们对付刚才那个女鬼的时候她偷偷逃走了?” 白君灼摇头:“不可能,我亲自检查了她的尸体,她一击致命,又失血过多,绝对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殷洵不语,沉默片刻,一把揽过白君灼的肩,轻声道:“不见了就不见了,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令人安心,白君灼仔细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便跟着他往回走。 似乎没有发现举止这么亲密有何不妥。 回到白府,白君灼本想敲门,靠近了却发现大门并没有关,便直接带着殷洵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见几个下人这么晚还来来回回的忙活,白君灼不禁有些奇怪,伸手喊来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大家怎么都不睡,大门也不关?” 下人道:“回三小姐,刚才二爷回来了,咱们现在正忙着替二爷接风呢。” 白君灼轻蹙眉头,邹氏今天才派人去请白公元回来,居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正想着,白公元脚步匆匆,从另一边过来,看见白君灼在这里,不由放慢脚步,过来跟白君灼打招呼:“灼儿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君灼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阵子,笑着回答道:“今夜月色不错,我出来赏月,一不小心摔了一脚,就摔得浑身脏兮兮的了,倒是二叔您,不是在寿春管理着白家药田么,怎么回来了?” 白公元轻轻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起来:“听说了桃儿和林姨娘的事情,我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可刚回来就听说她们已经下葬了。都是亲人,我竟然无法送她们最后一程。” 他的伤心可能是真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他跟林白莲有一腿。 白君灼也哀叹一声道:“二叔,你节哀,姨娘和大姐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你为她们伤心,她们一定也不会安心的。” 白公元点点头:“灼儿也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君灼点头,白公元又脚步匆匆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他走后,默默站在白君灼身后的殷洵突然说了一句:“秋天的露水很大,头发都湿了。” 白君灼摸摸自己的头发,不解道:“还好吧,就湿了一点点。” “那是因为你大半夜都待在棺材里,若是你一直待在外面,头发一定会湿的”。 殷洵笑了一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去问问白府的下人,你这个二叔是骑马回来的,还是坐马车回来的。” 乍这么一听,白君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略一回想,她便明白过来,立马过去问。 不一会儿便回到殷洵身边,对他道:“他们说二叔是坐着马车回来的,直到进了白府才从车上下来。” 殷洵点点头,淡淡说了一句:“你这个二叔很奇怪啊。” 之前一系列的线索在脑海中汇合起来,白君灼将之总和在一起,对殷洵道:“或许,他从未离开过洛阳,而且与寒食散的事情也有莫大的关系。” 殷洵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勾起嘴角提议道:“今晚月色甚好,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说话?” “好。”白君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殷洵突然又凑近她的脸,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真脏啊,我忍你一路了。” 白君灼的脸顿时又红了起来,立马后退两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之前咱们喝过酒的院子等我,我待会儿就过去。” 说罢立马转身,头也不回的逃开了。 迅速的洗完,白君灼片刻不停,过去找殷洵说正紧事。 她爹生前留下的院子一直都冷冷清清的,此时也只有殷洵环胸靠在院落的凉亭之内。 白君灼走到他面前,开口就道:“我怀疑二叔根本就没有去寿春,他一直都留在洛阳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殷洵转头看她,她刚洗完澡,垂到腰间的长发还滴着水,完全没有任何花哨的白色长裙衬地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可人,竟微微晃了他的眼。 “还有,根据你刚才的提示,我想起来二叔头发上似乎有不少露水,白底的鞋子上有泥土,他若是坐着马车回来,根本不会沾到露水。我猜他刚才应该也在荒郊野外,说不定就在白家的坟地里!”白君灼没有察觉殷洵的目光,继续分析道。 她粉色的双唇一开一合,从里面蹦出来什么话殷洵好像都有些听不清。 白君灼接着道:“我原本怀疑玄女是沈泽派来害我的人,可后来又想想,她更可能是二叔的人,因为我死,收益最大的就是二叔了。而且你别看二叔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摸样,他跟爹爹一样都是精通药理的,很有可能,寒食散的药方就是他研制出来,然后交给沈泽的!” 殷洵靠近一步,伸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点头道:“接着说。” 白君灼不甚在意他的动作,继续说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在于利用沈泽压制白家药堂,也就是压制我的势力,至于玄女想烧死我,应该不是他的本意,是玄女太急了,乱了他的计划,导致了林白莲和白君桃的牺牲!” “嗯。”殷洵轻轻点头。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给个表情啊!”白君灼皱着眉头,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指尖拿开:“姓殷的,我跟你说话呢,你脑袋里想什么呢?” “想什么吗?”殷洵的手顺势挑起她的下巴,眼中似乎有不明所以的火光闪现,似乎要将她连骨带皮的吞进肚子里。 白君灼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连忙软了声音:“你是不是太困了?那我不跟你说了,反正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是当官的,又没权利把二叔抓进大牢,我明天还是去找茶大人好了。” 不提茶瑾之还好,这一提,殷洵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说了一句:“你问我想什么,我想这样。” 说完,一低头覆上白君灼微微张开的双唇,白君灼顿时石化了。 这吻不是上次的“渡口气”,他放肆又霸道,充满了让人完全无法反抗的气势。 白君灼身子发软,脑袋变成一锅浆糊,双眸半开半阖,更显娇艳欲滴。 直到发觉一直滚烫的手掌揽过自己的腰肢,将自己紧紧地扣住,白君灼才勉强恢复了神智,挣扎着想要推开殷洵,可他们的力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想线上,怎么可能推开他? 不过她还可以智取!这么想着,白君灼便抬起脚踹殷洵双腿之间,殷洵反迅速,伸手拍下她的脚,不得以与她分开。 白君灼红着脸,气呼呼地叫道:“你这个臭流氓,你做什么呢!” 殷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双眸平静如水,淡淡说道:“刚才有只蚊子停在你的嘴角,我想将它碾死。” “放屁!有蚊子撵走不就行了吗?再说你也可以用手啊,你是有多变态居然用嘴巴打蚊子,你当我蠢吗?!” “手哪里能用来撵蚊子?我的手得空下来,若是此时有人躲在暗处偷袭你,我可以立马用手拔出剑保护你。若是手撵蚊子去了,难道我要用嘴巴拔剑吗?”殷洵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白君灼叫道:“刚才你的手明明放在我的腰间,我腰上又没有缠着软剑!” “我只需一只手空着拔剑,另一只手护在你的腰眼,”殷洵非常认真地分析道:“腰眼是你身体的中间,手只有放在那里,才可以在第一时间替你当下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 白君灼仔细想想,顿觉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让她无言以对! 殷洵心中暗笑,想着今天便宜也占够了,再绕下去,真把冰雪聪明的丫头绕成傻妞,他可就亏大了,便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说道:“好了说正经事。既然你怀疑一切都是你那二叔所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1章 我们私奔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既然你怀疑一切都是你二叔所为,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白君灼思虑了一会儿,无奈道:“根本什么证据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殷洵微微皱眉道:“这事我也有责任,早知道当初就不烧死那玄女了。” 白君灼摇摇头:“之前我试探过玄女,玄女一心护着那人,就算你留着她,她也不会说的。” “对她施刑,她一定会招的。”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一个女人真心想袒护谁的话,你怎么折磨她都没用。再说了,你有啥权利对人家使刑啊?” 殷洵笑笑,摇摇头:“对,我的确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那不就得了,”白君灼小声嘀咕道,“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二叔不打自招呢?” 殷洵抬手拍拍她的脑袋:“光想是没用的,既然没有证据,那我们现在就去找。” “现在?”白君灼不确定地问他,“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你确定现在?” 殷洵点头:“白府发生的一切或许官府不会愿意管,但若他真的是幕后传播寒食散的人,那官府绝不会轻饶他的。” 白君灼想了想,小声问道:“我知道贩卖毒品都该杀千刀,所以我要大义灭亲。可若真的是他,会不会株连九族啊?” 话说古代什么大罪都喜欢株连九族,若是这事查到最后把她也牵扯进去了,那不是要害死自己了么。 殷洵见她满脸担忧,就想吓唬吓唬她,正经着一张脸点头道:“估计会。” “啊?”白君灼眉头紧蹙,“那怎么办?白府只有那一人有罪,我若找到证据,岂不是害了整个白府?” “可你若是不找证据,让你的二叔继续拿着寒食散的药方害人,你就会害了整个洛阳,甚至扩散到洛阳以外的其他地方,”殷洵淡淡问道:“你是要牺牲白府救天下苍生,还是不管不顾保你一家安全?” 白君灼垂眸沉思,内心格外纠结。她穿来古代的终极愿望,不过是做一个安静的富婆,为什么要把这么重大的担子压在她的肩头?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好吗! 见她久久不说话,殷洵道:“要不这样,你继续找证据,等找到证据,我就带你远走高飞,你更名换姓,没有人会知道你是白家的人的。” 白君灼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带我远走高飞?” 殷洵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郑重地点头:“嗯,跟着我,保证你安稳一生。” 二人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白君灼的眼中似有水光波动,清风袭来,不知名的野花散发出幽幽地清香,此时正是做正经事的好时机。 殷洵微微低下头,俊美的脸再一次接近白君灼,可还没触及她柔软的双唇,她突然开口道:“那奶奶和杏子还有梨子,还有药堂的伙计们都怎么办呢?你也带着他们一起远走高飞吗?” 殷洵顿住动作,挑眉看着这姑娘,她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白君灼没等他回答,接着道:“古代法律系统真不完善呀,一个人做坏事,就要害死一家人,真讨厌。” 殷洵无奈地捏捏她的腮帮子,说道:“什么古代?什么法律系统?你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别捏我,疼。” 殷洵放下手,“那还要不要去查线索了?再犹豫下去天就亮了,你二叔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事来对付你了。” “要啊!”白君灼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过立马又犹豫起来,“可是株连九族啊……” 殷洵叹了口气,又拍了下她的脑袋,像在安慰一只小狗:“你不记得当初你为何卖身于我了?” “当然记得,我们的药被拦截,有犯欺君之罪的危险,我不得以去求了你!”提到这件事,白君灼语气不善:“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你剥削压迫!” “做人说话要摸着自己的良心,我救了你多少次,让你为我做一些小事情真的为难你了吗?”殷洵心中觉得好笑,出声与她争辩道。 白君灼咬咬牙,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虽然这人有时候是挺可恶的,可真正算起来,还是他帮自己的比较多。 “当然,我现在提到这个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知道你欠我多少,而是想告诉你,当时我有能力救整个白府于水火之中,如今也有能力保白府上下不受牵连。” “真的?”白君灼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你觉得呢?”殷洵淡淡反问道。 “太好了!”最后的顾虑也没了,白君灼一激动,直接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殷洵微微愣住,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只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他理所当然的把手放在白君灼的腰间,也紧紧的回抱了她。 过了好久白君灼才觉得这动作太过亲密,对于一个古代男人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便松开手,挠挠头道:“不好意思,激动了。” 殷洵淡淡笑道:“没关系,只是以后千万不可以对其他的男人投怀送抱,主动勾引,因为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我这么正人君子。” 听到“主动勾引”等关键词,白君灼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个拥抱就是表示激动和感谢,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必解释了,”殷洵无所谓地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举止轻浮,水性杨花的,放心吧。” 白君灼气呼呼地看着他,抬起爪子挥过去:“今个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跟你姓殷!” 殷洵十分轻松地接过她的手,“你到底还要不要查线索了?” 估计时辰真的不早了,今夜果断没有时间睡觉,若是再跟殷洵闹下去,连查案的时间也没有了。 白君灼冷哼一声放开手,转身道:“本姑娘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 殷洵微笑着跟上去,走在她身后,轻轻开口问道:“那你说跟我姓殷,究竟算不算话?” 白君灼回头赏了他一记白眼。 二人偷偷摸摸去了白公元的院子,此时下人们大多已经睡下了,院子里只留了几个守夜的人,来来回回踱着步,打着瞌睡,正对院门的房间还亮着灯,周围没有人守着。 白君灼站在院门口探头往里望,指着亮灯的房间道:“那个就是二叔的卧房,现在还亮着灯,二叔一定没睡。” 殷洵点头,轻声道:“我们过去看看?” “这些下人还守着呢!”白君灼提醒了一句。 殷洵抬起手掷出几颗小石子,唰唰几声风响,守夜的人应声倒地。 白君灼转头对他竖起大拇指。 二人偷偷摸摸走到白公元卧房门前,这门不是古装剧里那种上面镂空糊着纸,捅开便能看见里面的门,而是整扇门板都是厚实的木头,密不透风。他们只能趴在门上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耳朵刚贴到门上,就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了门,然后听见白公元恼怒地声音:“让你扮个鬼都扮不好,又让白君灼那个小贱人活着回来了!” 果然!刚才坟地里那女鬼是他的人,不过也真奇怪啊,要想杀她,直接杀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扮鬼吓唬她? 没听见有人回答他,白公元又道:“还有,你给我说清楚,白君桃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依然没听见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抽耳光的声音,然后白公元道:“不是你?白君灼那丫头根本就没有胆量杀人!” 白君灼皱皱眉头,白公元究竟在跟谁说话啊,杀白君桃的人究竟是谁? 正想着,殷洵突然拦腰抱住她,一个跃身跳上房顶,掀开屋顶的瓦片,示意白君灼低头看。 白君灼俯下身子看,房间里有一个白衣女子卷缩在门边,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白公元站在她面前,好像很生气。 “这女人是谁?”殷洵小声问道。 白君灼摇摇头:“看身影有些熟悉,不过看不见脸,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白衣女人不断摇头,白公元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冷冷说道:“林白莲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女人依然拼命地摇头,白公元又抽了她一耳光,将她抽倒在地:“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可你害死了白君桃,导致了林白莲的死!” 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哑:“为什么?” 白公元皱着眉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当年你救我的时候明明说过要给我想要的一切,可为何要这么对我?”女人抱着他的腿哭诉道:“二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公元踹开她,冷声道:“你还记得当年是我救了你,还知道你拥有现在不愁衣食的生活都是拜我所赐,你就不应该不听我的命令自作主张害死林白莲!” 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他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林白莲那个蠢女人吗?这些年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是比不过她!好,既然你怪我害死她,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给你心爱的林白莲偿命!” 说罢,女人突然站起来,直直撞向墙壁。 白公元伸手挡住了她,一把将她摔在地上,冷声道:“你的命是我给的,想死?没那么容易!” 女人仰躺在地上,白君灼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惊得连忙抬起头来。 殷洵好奇问道:“看清是谁了吗?” 白君灼面色苍白,点了点头。 “是谁?”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2章 人证自杀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是谁?” 白君灼神情古怪,又低头望了一眼,问道:“你确定玄女已经被你烧死了?” “莫鹰亲自手将她扔进火坑里,还能有假?莫非……”殷洵挑眉道。 白君灼顿觉背脊涌起一阵寒意,点点头,指着下面道:“你自己看。” 殷洵俯身去看,果然是玄女。 “那么莫殷昨日烧死的人不是玄女?”白君灼凑过去问道。 “这么看来肯定不是了,但昨日烧死的那人长相上的确与玄女一般无二,估计是带了人皮面具。”殷洵抬头回答她的话,却未想到她的脸离这么近,二人鼻尖相抵,似在耳鬓厮磨。 白君灼立马把脸移开,神色微微尴尬:“嗯,被她金蝉脱壳了。” 殷洵微微一笑,道:“玄女刚到白府的时候,你说她是冲着我来的,我便派莫鹰去查了她的底细。” “嗯?她是什么人啊?” “她原是青州逃难而来的灾民,原本食不果腹,可不知为何突然传出她是玄女的谣言,一时间洛阳百姓人人信奉她。”顿了顿,殷洵又道:“根据刚才他们二人的话推测,当初应该是拜你二叔所赐,玄女才能有了这个身份,过上好日子。” “玄女因此爱上了二叔,心甘情愿为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白君灼接过他的话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二叔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奶奶很生气,然后玄女突然跑到白府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奶奶就没有追究二叔。二叔居然在那个时候就与玄女有勾结,计划夺取白家的一切了。” 殷洵点头:“若真是如此,白神医的死,恐怕也跟你的二叔脱不了关系。” 白君灼不语,又低下头去往里面张望,见白公元把玄女提了起来,冷声道:“滚回玄女庙呆着,没有我的同意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玄女眼睛通红,一言不发,转身推门走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摔上门。 殷洵见玄女出来,拦腰抱着白君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挡在玄女面前。 玄女瞪大眼睛,刚要尖叫,殷洵一掌劈晕了她。 二人将玄女带到白君灼的院子里,浇了一盆冷水把玄女弄醒。 玄女睁开眼睛看清二人的面孔,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绝望,苦笑着道:“你们杀了我吧。” “杀你之前还有几个小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白君灼道,“暗中传播寒食散的人究竟是不是二叔?” 玄女低着头,不说任何话。 “何苦呢?二叔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又何必为了他如此?”白君灼好言相劝道。 玄女抬起头来,缓缓道:“十年前我的家乡发大水,我只身来到洛阳的时候快被饿死了,是他给了我一个包子。”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回忆很幸福的事情:“洛阳城的居民看不起我们这些逃难而来的流民,他们还怕我身上带着疫病,我就如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时候他又出现了,他把我带走,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又买通了一大帮人到处宣扬我是九天玄女下凡,洛阳那些愚蠢的百姓居然信了,还给我盖了玄女庙,呵呵……” “然后你便借着这个身份到处招摇撞骗?替二叔赚钱?”白君灼问道。 玄女摇摇头:“你这丫头什么都不懂,他的目的才不是赚钱,他有更深远更宏大的抱负,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殷洵冷哼一声打断他:“违背道德和仁义的都不能算作男人,那是畜生。” 说得好!白君灼猛点头。 玄女瞥了他一眼,又闭口不说话了。 白君灼从身后拿出一把剪刀指着她道:“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要对你用刑了!” 玄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冷开口道:“我早想死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白君灼抬起剪刀,作势要刺下去,却在快触及玄女胸膛的时候停了下来,无奈问道:“你真不说?” 玄女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殷洵对白君灼道:“你也别光只是吓唬她,不如先砍掉她一只手吧。” 说罢,殷洵把剑抽出来,冲着玄女的手臂劈过去。 白君灼连忙拉住他,对他摇摇头,又对玄女道:“好,既然你不愿意说二叔的事情,那其他人的事情你总可以说一下吧?” 玄女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做任何表示。 “那么,白君桃是不是你杀的?”白君灼问道。 玄女突然笑了一声,点点头道:“没错,是我。” “你为何要杀她?” “二爷一生所爱之人只有林白莲一个,我吃醋了,便杀了林白莲的女儿。”她语气平淡地回答,就像在说明早吃什么。 白君灼皱皱眉头:“昨天烧死的玄女是谁?” “是玄女庙中的一个姑子,”玄女回答,“在打算烧死你之时,我便想到了一切后果,因此早早找了一个人装扮成我的摸样,当我的替死鬼。” “你一直想要害死奶奶,也是二叔的意思?” “他只是想害死你而已,”玄女道,“虽然他很想得到白家,可他一直不愿意做出伤害邹氏的事情,所以只好由我来替他扫清障碍了。” 看她的态度还算配合,白君灼又试探着问道:“那么寒食散之事真的是由二叔所为?” 玄女冷笑一声,又不回答了。 殷洵剑指她的喉咙,冷言道:“你到底说不说?” 玄女抬眼看了看殷洵,突然笑了起来,对他们二人道:“今日我才知道,我在二爷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那个林白莲,所以,刚才我就明白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白君灼,我提醒你,我给你吃过两种毒药,这两种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说完,她脑袋往前一凑,殷洵的剑尖便刺穿了她的喉咙。 “不要——”白君灼连忙出声阻止,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女死在她的面前。 白君灼懊恼地抱着脑袋蹲下身去,语气似有一丝悲切:“又死一个,为什么……” 殷洵收回剑,伸手拍拍白君灼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她想死,谁也拦不住,不过,她刚才说你身中两种毒,不好解是什么意思?” 白君灼连忙摇头:“没有,可以解,我能解的。” 殷洵将她扶起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白君灼移开眼睛不敢看他:“我可是神医,肯定能治好的,也能治好你,放心吧,死不掉的。” 殷洵默默看着她,良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玄女虽然死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你二叔与此事关联甚大,他还一直想要害死你。” 白君灼点头:“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也不会。”殷洵认真地说道。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才能找到二叔与寒食散相关联的证据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他做的,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白君灼紧锁眉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毒品放纵一日不管,就会迫害千万家。虽然制造寒食散的沈泽已经落网……对了,还有沈泽! 白君灼突然抬头道:“我想起来了,沈泽说给他寒食散药方的人喂他吃了种有成瘾性的毒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给他解药,昨日我去找茶大人,他已经同意把沈泽放回去,引蛇出洞,说不定此次可以抓住他!” 见她突然振奋了起来,殷洵微微笑笑,轻拍她的脑袋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操心了,把事情都交给茶瑾之吧。这天也快亮了,你赶紧回房休息一会儿。至于这具尸体,我来处理便好。” 他这么一说,白君灼还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便点了点头,回自己房间睡下。 这一睡便到大中午才醒过来,睁开眼睛,见是采风伺候着,便问道:“杏子呢?” 采风回道:“管家从外头买了些红菊回来,杏子说小姐最喜欢菊花了,就带人去搬了。” 她刚说完,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然后杏子急匆匆走了进来,面色惶急道:“小姐,你快跟奴婢出来看看!” 白君灼面露不解,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今早管家买了一批新的红菊花,要换掉府中所有黄菊和白菊,奴婢看见有人从二爷的院子里搬出来一盆白菊,还蛮好看的,便将它要了回来,可刚才一不小心被我打翻了,结果发现……” “发现了什么?” 杏子犹豫了好久,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还是小姐自己出去看看吧。” 说话间白君灼已经穿好了衣服,立马跟着杏子出去,被摔坏的花盆还放在地上,一大朵一大朵白菊花开的妖娆艳丽,铺散的泥土之间有一把带着干枯血迹的刀,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白君灼俯身看了看那把刀,刀上的血迹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刀头有豁口,刀面上有几条奇怪的纹路。如果用这把刀宰杀动物的话伤口一定很特殊。 但花盆里埋着一把带血的刀,这又能证明什么呢?白君灼不解地看着杏子。 杏子小声提醒道:“小姐,你忘了吗?” “我忘了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3章 殷家小白狗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忘了什么?” “老爷遇害的时候,小姐亲自检查过老爷的遗体,说伤口很奇怪,不是普通的刀所致。” 白君灼捡起那把刀,这才发现刀上面的纹路是一些不算深的凹槽,这种刀刺入人体,人血会沿着凹槽流出来,比普通的刀具更容易让人失血过多而亡。 白公录死的时候她还没有穿过来,不过根据记忆中原主对尸体伤口的认知来看,应该与这把刀大概吻合,或许凶手就是利用这把刀杀了白公录。 “小姐,小姐……”杏子见白君灼不说话,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嗯?”白君灼转头看她。 “小姐,你说这把刀是不是杀害老爷的凶器啊?” 白君灼想了想,道:“爹爹的尸体早已经被那场大火烧掉,对于尸体的细节,有一些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杏子,你当时是跟我一起检查爹爹尸体的,你还记不记得,爹爹临死前脸上有什么表情?” “表情?”杏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好久,回答道:“嘴巴大开,双目圆瞪,看似出乎意料。” 若是不认识的人杀了白公录,他应该露出惊恐和愤怒的表情,只有相识的人杀了他,他才会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 “伤口深吗?”白君灼又问。 杏子回想片刻,郑重点头道:“深,小姐当时还说了一句,究竟是谁这么恨老爷,都快把老爷的身体刺穿了。” 手中这把刀掂量着也不轻,林白莲那小身子板拿着它都费劲,跟别说拿着它刺那么深了。白君桃怎么说也是白公录的女儿,她应该也不会杀白公录。那么这么排除下去,一切证据都指向白公元! 杏子又拽了拽白君灼的衣袖,小声问道:“小姐,这花盆是二爷院子里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二爷……” 白君灼看了她一眼:“别乱说话,光凭这个证明不了什么,他可以把这埋在花盆里的刀说成是我故意嫁祸。若是你说的话被他的眼线听见,咱们还会打草惊蛇。” “嗯!”杏子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 白君灼转头对其他下人道:“把这里打扫打扫。” 吩咐完,白君灼转身进了厨房,见厨娘正在做午饭,自己便随手拿了两个大肉包子出去。 在厨房门口四下望了望,看见阿卿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亭台下玩,顿时想到前天晚上阿卿说他想到他爹临死前说了什么,便走到亭台下,俯身问阿卿:“阿卿,要不要吃包子?” 阿卿抬头见是她,连忙伸手道:“要!” “那阿卿先告诉我,你那天晚上跟姓殷的大哥哥说了什么?” 阿卿抱着白君灼的胳膊叫道:“大姐姐先给我包子,我就告诉你。” 白君灼把包子给他,把阿卿抱到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边,问他道:“好了,告诉我吧。” 阿卿张大嘴巴咬了一口包子,然后咯咯笑着看白君灼,一副“你上当了”的表情。 白君灼皱眉,假装生气地对他道:“坏孩子才会骗人呢!” “大哥哥说了,不许骗别人,但可以骗你。”阿卿眯着眼笑。 白君灼恼怒,一拍桌子道:“哪个大哥哥说的?我非揍他不可!” 阿卿一脸同情地拍了拍白君灼的胳膊,蹭了她一衣袖油:“大姐姐,算了吧,我才不会告诉你,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也打不过他。” 白君灼眯着眼睛问道:“他为什么不许你骗别人,但可以骗我?” 阿卿摇头:“不告诉你。” 白君灼一把夺过他吃了一半的包子,威胁道:“说不说?” 阿卿伸出两只手够包子,嚷嚷道:“你给我,还给我嘛!” “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们说了什么我就给你。” 阿卿见够不到,气呼呼地扑腾着两条腿:“小白欺负人!小白欺负人!” 白君灼一听,皱眉道:“你叫我什么?” “小白!笨蛋小白!迟钝小白!永远都看不出来姓殷的大哥哥喜欢你的蠢货小白!还天天跟那么多男人纠缠的坏女人小白!” 白君灼把包子塞他嘴里,捏着他的脸恶狠狠地问:“这些话都是他说的?” 又吃到包子的阿卿立马不闹了,双手抓着包子吃起来,也不理白君灼。 “死小孩,你说不说?”白君灼捏他脸。 阿卿就是不说,一副抵抗到底的摸样。 白君灼无奈,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听见身后传来某个人的声音:“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孩子。” 白君灼放开阿卿,缓缓转过头去,周身散发出深深寒意:“殷公子,我倒不知,你还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啊。” 殷洵满脸不解,问道:“我说你什么了?” “你教唆一个小孩子喊我小白,还说我迟钝,说我笨蛋,说我……”再往后面想的时候,白君灼才意识到刚才阿卿后面两句话说的是什么,这才脸红起来,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么看,好像自己还真的挺迟钝的哦。 殷洵微微笑道:“虽然这话不是我说的,但说的很对,你对某些事本来就很迟钝。” “我才不信这话不是你说的!除了你谁会那么无聊在背后说我坏话!” 殷洵眯起眼睛问道:“那如果真不是我说的呢?” “我要是错怪你就跟你姓殷!”白君灼气呼呼地说道。 殷洵转脸问阿卿:“阿卿,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阿卿立马乖乖回答道:“是陆抗大哥哥告诉我的。” 白君灼一听,脸上有些惊讶和尴尬,不过瞬时又变成一脸的不相信:“你撒谎!” “我才不会对大哥哥撒谎呢!” “你倒说说看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今天早上说的!” “哼,小骗子,露出马脚了吧!”白君灼捏捏他的脸,“陆抗已经离开洛阳好久好久了!” 殷洵听见是陆抗,也吃了一惊,问道:“真的是今天上午?他回来了?” 阿卿咬了口包子,眨眨眼睛,好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直都在?” 阿卿点点头:“你回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呀。” 殷洵无语,这陆抗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居然回来也不告诉他一声。不过现在情况解释清楚了,他转脸看向一边的白君灼。 白君灼低头啃包子装鸵鸟,一副刚才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的样子。 殷洵摸摸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淡淡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殷家小白了。” 白君灼还没说话,阿卿突然指着她叫道:“小白姐姐的样子好像一只乖狗狗哦!” 呜呜,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觉得,殷洵拍她脑袋的样子像在拍一只狗。 殷洵把阿卿从石凳上抱下来,自己坐到白君灼身边,对阿卿挥了挥手:“一边玩去吧。” 阿卿“嗯”了一声,立马跑开了。 白君灼偷偷看他,他挥手赶阿卿的样子也像在赶一只狗,他就是拥有主人的气场,所以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是一只狗,白君灼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阿卿走了之后二人便不说话了,虽然这样静静地呆着感觉也还不错,白君灼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喂,你好像在白家待了很长时间了。” 殷洵瞥了她一眼:“怎么,想赶我走了,小白?” “你别这么叫我!”白君灼立马反驳道,在现代,小白可是白痴的意思。 “我是你的主人,我想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殷洵挑眉问道:“你有意见?” 白君灼咬咬牙,算了,干嘛要跟愚蠢的古代男人计较这种小事。 她深呼一口气,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赶紧离开白府吧,住了这么久,别人该说闲话了。” “放心吧,不会有人敢说我的闲话的。”殷洵淡然答道。 “可是会说我啊!” “说你?”殷洵望了她一眼,“关我何事。” “喂!” 白君灼气急败坏地冲他吼,正要骂他,突然见杏子走了过来,对白君灼道:“小姐小姐,茶大人刚才派人过来了!” 白君灼一听这话,不再与殷洵闹下去,立马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被派来的衙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小姐,所以奴婢就把他带进来了。” 白君灼跟着杏子过去见那人,殷洵也跟了过去。 衙役见到白君灼,便道:“白姑娘,茶大人说,按照你说的方法,把沈泽放回去后,果然引出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白君灼忙问:“是谁?” “茶大人说此事事关重大,且与白姑娘还有所牵连,还望白姑娘跟我走一趟,一起去州府见茶大人。”衙役说道。 白君灼皱眉,怎么会跟她有所牵连? 犹豫片刻,她转身对殷洵说道:“我先一个人过去看看。” 殷洵点头,白君灼便跟那人一起前往州府。 到了州府,见茶瑾之面色沉重,白君灼心中一紧,该不会真跟自己有关系吧? 白君灼上前问道:“茶大人,听说你已经抓到那个给沈泽寒食散药方的人了?” 茶瑾之点点头。 “他是谁?刚才那衙役为何会说与我有所牵连?” 茶瑾之开口道:“因为此番不仅仅抓住了给沈泽药方的人,还抓住了那人的手下,逼问出了另一件事,与白姑娘关系甚大。” 看茶瑾之这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过自己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这身体原主应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有人陷害她? “具体是什么事……”茶瑾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请白姑娘跟我去看看那个人吧。”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4章 无尽之螳螂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还请白姑娘跟我去看看那个人吧。” 白君灼点点头,跟茶瑾之前往大牢,二人在一遍体鳞伤的男子牢房前停下。 出乎意料,这人居然不是白公元。 白君灼大致看了看男子的伤势,皱眉问道:“茶大人,你对他用刑了?” 茶瑾之连忙摇头:“白姑娘误会了,这人身上的伤势并非是我所为,李都尉抓住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伤成这样了。” 白君灼点头,又问道:“茶大人为何会说他与我有所关联?” “白姑娘还是自己听他说吧。”茶瑾之敲了敲牢门,牢中男子睁开眼睛。 他一眼看见白君灼,立即翻身起来,又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三小姐,求求你救救小人吧!” “你是谁?” “小人名叫德子,原本是二爷手下,小人知道谁杀了老爷!” “是谁?”白君灼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就是二爷!是二爷命令小人杀的,”那人立马说道,“杀了老爷之后,小人就已经拿钱走人了,可是二爷还不放过小人,派人追杀我,我这身上的伤势全都是二爷派的人手打的,若不是都尉大人及时赶到救了我,小人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虽然白君灼也怀疑是白公元杀了白公录,可对于这个人的话她也不会全信,就试探道:“你杀害我爹爹用的凶器呢?” “小人杀害老爷用的刀是一把豁口带血槽的长刀,当时小人就觉得二爷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小人,便将那刀埋在了二爷院中一株白菊下面,想着他日若是落入二爷之手,也能以此来求得苟延残喘。” 白君灼眉头微蹙,原本她已经很确定是白公录所为了,可是她刚发现那把刀,就抓住了被白公元指使杀人的杀手,这也太巧了,怎么看都是某个人刻意摆出来给她看的。 茶瑾之开口道:“白姑娘,杀害白神医的凶手,可能就是白家二爷。” 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会儿,突然问道:“对了,茶大人,你刚才还说,你抓住给沈泽送药的面具男了?” 茶瑾之点头。 “那人是谁?” “正是白家二爷。” “什么?”白君灼惊讶,果然是他? 茶瑾之点了点头。 “茶大人,我能去看看他吗?”白君灼立马问道。 “白姑娘请。”茶瑾之带她去了白公元的牢房,里面白公元看似虚弱的靠在墙角,见二人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 白君灼开口道:“二叔,原来真的是你。” 白公元眼中浮现些许复杂的神色,沉默良久,转眼看向茶瑾之,低声道:“茶大人,可否让我单独与灼儿说会话?” 茶瑾之看了眼白君灼,见白君灼微微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刚走,白君灼便立马问道:“对于寒食散一事,你怎么不挣扎着抵抗一下就供认不讳了?” 白公元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试探过玄女,从她口中知道是我所为么?” “玄女什么也没有说,”白君灼也笑了笑,“二叔,她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我试探了好久,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肯说。” “是吗?”白公元似乎不信。 “是,”白君灼紧紧盯着白公元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玄女她死了,就在今早。” 白公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看着好像在伤心。片刻后又恢复如常,冷笑了一声:“那个蠢女人,什么事都办不好。” 白君灼微微一笑,“是啊,她是挺蠢的。不过我一直觉得二叔很聪明很聪明,这么多年来一直一副与世无争的摸样,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却早早就计划夺取白家的一切。只不过有一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白公元道:“你问便是。” “你明知寒食散之事已经被茶大人控制,为何还要在这个节骨眼去见沈泽?”白君灼问道,“我可不信你是怕沈泽毒发,特意给他送药去的。” “我说我是遭人算计了你信吗?我当然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出任何状况,本已经打算放弃沈泽。今日凌晨与玄女分别之后,便有人打昏了我,等我醒来时我便带着面具出现在沈泽府中了,正好被茶大人的手下抓个正着。”白公元苦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却不知这黄雀究竟是谁。” 白君灼不语,原本以为白公元就是终极大BOSS了,可他后面居然还有人? 白公元突然靠到牢门前,抓着牢门道:“灼儿,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我倒希望是我,”白君灼对他笑了笑,“不过二叔,叫您失望了。” 白公元又坐了回去,苦笑道:“机关算尽,只待最后一步,却没想到被暗处的人绊了一跤。” “不过寒食散之事毕竟是你所为,就算你是被算计才进入大牢,也是你罪有应得。这么看来,也许把你敲昏放在沈府的人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因为找不到证据,又想让你早日伏法,才会出此下策。”白君灼看着他,淡淡说道。 白公元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如今证据确凿,你私下贩卖寒食散铁定是死罪,再加上你谋害爹爹,”白君灼看着他道:“二叔,你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白公元冷冷扫了她一眼:“虽然此时我落网,可你也不用什么罪责都往我身上推。大哥可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可你的手下德子说,是你派他杀了我爹爹。”白君灼挑眉问道。 “呵呵,我压根不认识什么德子,”白公元冷笑道:“正如你所说,我铁定是死罪了,又何必在乎再多一条罪责。” 白君灼仔细一想,的确有很多疑点。比如说刚才见到的那个人,若他真的是杀害白公录的凶手,而白公元也不打算放过他的话,早派人杀人灭口了,何必等这么久,还恰好在她发现凶器的时候。 “是不是你,这要等茶大人提审才知道,你跟我说是没用的。”白君灼道。 白公元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我这一死,白家只能靠你了,我娘,也要麻烦你照顾着。” “这个二叔大可不必担心,我也是白家的人,也是奶奶的孙女。” 白公元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想真正害死的人只有你而已,而事到如今,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一直没有得手?” 白君灼不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二叔保重吧。” “慢着!”白公元突然叫住了她,“我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说,请你务必帮忙!” 白君灼转头看他,并没有说帮不帮。 白公元突然跪在她面前,对她道:“你二姐白君兰,并不像桃儿那样针对过你,她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可以看在她也算是你亲人的份上救救她?” “救她?”白君灼蹙眉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二姐在乡下避暑么,难道不是?” 白公元道:“她是被一黑衣人掳走的,黑衣人要我们白家的卷轴做交换,我和白莲都死了,黑衣人一定会去找你,请你一定要救出兰儿,二叔感激不尽!” 白君灼还在想他口中的黑衣人是谁,突然见白公元一转身,狠狠撞向墙壁,“咚”的一声,他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地上了。 “二叔!” 白公元脑袋上涓涓流着鲜血,他呼吸急促,虚弱地对白君灼道:“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二叔,是二叔对不起你……” 白君灼两手抓着牢门,大声道:“你先别说话,我马上进去给你止血!” 说罢,转身叫道:“茶大人,茶大人你快过来啊!” 外头茶瑾之听见叫声,连忙赶了进来,见到这种状况吃了一惊,连忙命人打开牢门。 白君灼冲了进去,用手捂住白公元脑袋上的伤口。 白公元摇头道:“别费心了,二叔迟早要死,不如死在这里,还能给白家留点面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白君灼。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救出二姐,不会让她有事的!” “多谢……”说完这句,白公元便缓缓阖上了眼睛。 茶瑾之见状,小声吩咐狱卒去喊仵作过来,不一会儿仵作便到了,检查了下白公元,对茶瑾之道:“大人,他已经死了。” 茶瑾之点头,走过去扶起微微有些怔楞的白君灼,柔声安慰道:“白姑娘,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虽然是你的二叔,可也是你的杀父仇人,所以你……” “我爹不是他杀的!”白君灼突然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悲痛,十分镇静地说道,“不过寒食散之事的确是他所为,所以他死也是罪有应得,但爹爹的死不关他的事。” “可人证物证俱在……”茶瑾之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所以还要劳烦茶大人用心审问那个德子,别让心怀不轨之人目的得逞,也别让真凶逍遥法外!” 茶瑾之愣了愣,立马点头道:“白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从狱中出来,外面的阳光刺得白君灼睁不开眼。白家三个企图害她的人都死了,白君灼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感慨还是该难过,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走过一个巷口,便看见无人的拐角,殷洵环胸而立,等她走近。 白君灼与他对视一眼,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莫非……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5章 动身迎白诩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与他对视一眼,一道电光在脑海中闪过,他昨晚是不是有意无意提到过白公录的死与白公元有关?沈青杀掉林白莲究竟是出于保护她的原因还是受他的指使?他刚来洛阳的时候正巧白公录身亡,再综合种种线索…… 那个黄雀,难道是他? 殷洵见她突然止住了脚步,便走过去敲敲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 白君灼收敛心神,抬头对他道:“白公元死了。” 殷洵一愣,不解道:“这么快?他是怎么死的?” 白君灼看他的表情,似乎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安心了不少,对他道:“茶大人抓住他与沈泽联络,而且他自己对于寒食散一事也供认不讳,刚才在牢中自杀了。” “你难过了?” “难过倒不至于,毕竟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他还一心要害我,”白君灼皱了一下眉头,“只是爹爹的死与他并无关联,还有人刻意嫁祸他,我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殷洵想了想,道:“不管那人是谁,至少现在看来,他并不想要害你,只是像加快速度除掉你身边的障碍。” “障碍?”白君灼脸上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是替我除掉障碍,还是为这真正的幕后之人自己除掉障碍?若是有一天,我对于他而言也是个障碍,我会不会也被除掉?” 殷洵听她这奇奇怪怪的语调,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白君灼已经绕过他先走了。 “白君灼。”他出声喊住她。 殷洵很少这么郑重地喊她的名字,一直都是“白姑娘”,要么“喂”,要么“你”,白君灼脚步顿住。 “你是在怀疑我?”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白君灼没有说话,殷洵走到她的前面,低头看着她,“胆子真是肥了,居然敢怀疑你的主人?” 他是怎么看出自己怀疑他的?白君灼还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还打算不声不响,把怀疑藏在心里,慢慢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呢。 “好,既然你怀疑我,那就告诉我你怀疑我的理由。”殷洵冷着语气说道。 白君灼就是不说话,也不看他。 “你到底说不说?”殷洵似乎生气了,这怒气冲冲的样子,顿时让白君灼想到了初见他的时候,他扬言要把她大卸八块。 不知是他的语气吓到白君灼了,还是她实在憋太久,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很大声地对他说:“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你?我对你一无所知,可你却对我了若指掌,你想让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可你为什么不把你所有的身份告诉我?” 殷洵听她吼完,自语道:“原来你是在意这个。” 他又恢复了平静如常的语调,可白君灼却越加激动,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瞪着他道:“你以为我想怀疑你吗?我多希望你信任我可以像我信任你一样,为什么总是把我丢在另一个地方,我和你在一起不好吗?” 一大串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不一定知道是啥意思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二人都静默下来。 良久,殷洵伸出手捧着她的脸,指尖抹掉蓄势待发的泪,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蠢货,不就这点小事吗,再说我又没打算瞒你一辈子,有什么好哭的。” 白君灼泪眼朦胧地向他望去,紧蹙的眉头看似很凶,双眼中却有隐藏不住的温柔。 “这是小事吗?若是你身边有一个神神秘秘的人,你能不好奇他的身份吗?” “只要那人不是你,我管他是什么。” “所以我也一样啊,因为是你我才想知道的,你明不明白!”白君灼边哭边道,这愚蠢的古代男人绝对不会明白他对她而言有多特殊,他才是蠢货,笨蛋! “你说话这么难懂我当然不明白,”殷洵口中说着这种话,嘴角却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拉着她往白府的方向走,“赶紧回府去吧,大街上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这里是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哪里丢人了?再说丢人又不丢他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他,双脚却不受控制地跟着他走,刚才那些难过的情绪很神奇的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了?莫非她真的泥足深陷,而且快陷到地球的另一端去了吗? * 邹氏知道白公元被抓走,又在牢中自杀的消息,再加上这些天来接二连三的事情,终于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白君灼刚回到白府就听下人说了这件事,立马赶过去替邹氏看病。 邹氏虽然很厉害,可她毕竟年纪大了,一时受不了刺激,很可能会血气上冲,导致脑淤血。 此时她昏迷不醒,白君灼只能替她做些简单的针灸,若是她自己挺不过来,那么她也没办法了。 她在邹氏身边守了一天一夜,终于等到邹氏睁开了眼睛。这眼睛中再也不见以往的精明,只有黯淡和浑浊。 邹氏睁开眼看见白君灼还在,便颤巍巍地向她伸出手。 白君灼接过,关切道:“奶奶你醒了,想吃点什么东西吗?” 邹氏摇摇头,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喘着气问道:“灼儿,你二叔他真的也去了吗?” 白君灼犹豫了一会儿,道:“奶奶,你刚醒,不要想这些事情,好好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这把老骨头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好端端的一个白家,居然会落得如此境地……”邹氏忍不住流出眼泪,喃喃道:“是咱们白家做错了什么吗?要遭受如此劫难?” “奶奶……”白君灼不知如何安慰她。 “奶奶也撑不了多久了……” “别这么说,奶奶,你看开点儿,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伤心难过也无济于事啊。” 邹氏叹了口气,道:“奶奶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白君灼知道她想说什么,绝对是上次提到的关于她的堂哥白诩的事情,便立马接过她的话道:“灼儿知道怎么做,奶奶你好好养着身体,我立马动身前往宛城,一个月之内绝对把堂哥请回来。” 邹氏点点头,欣慰地看着白君灼:“灼儿,一切都交给你了,只是这宛城与洛阳相隔甚远,路上可能会不安全,你要多带些人保护自己。” “灼儿明白,奶奶放心吧。” 与邹氏说了好半天话,等邹氏又睡下后白君灼才离开。 她认真考虑了白诩的事情,那份许多人都想得到的白家卷轴在白诩手中,就算不是邹氏的原因,他也要去见见这个堂哥。 于是便立马着手准备,打点好她离开后白府的事宜,又纠结了半天,才去告诉殷洵这件事。 待她把一切说完,殷洵问道:“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奶奶的意思是让我雇一大堆打手保护自己,因为路途遥远,难免遇见山贼啊,绑匪什么的。” 殷洵笑了起来:“无需带这么多人,只要带着我便好。” “你跟我,两个人?”白君灼上下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削的表情。 殷洵点头:“既然你的目的是冲着白家那份卷轴而去的,所以最好不要带太多的人,免得引人注目。白府这边,你不是说杀害白神医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么,所以我把沈青和莫鹰都留下来,盯着这边的风吹草动,替你看着白府。” 白君灼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就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 比如说路过山林荒野破庙啥的,那个孤男寡女,天黑黑……想着,白君灼的脸色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 殷洵见她神游天外,伸手敲她的头,把她叫回魂,“乱想什么!” 白君灼连忙摇头:“我才没有乱想!” 殷洵霸道地说了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会骑马么?” 白君灼老实的点头:“会。”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吧。”殷洵说着,便站起身来。 “喂,我还没有答应要带着你一起去,你别自作主张!” 殷洵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叫来莫鹰让他准备两匹好马,然后拉着她出去,将缰绳递到她手中,淡淡说了一句:“别婆婆妈妈的,我看白老夫人也活不了多久了,再不快点你那堂哥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姓殷的,我可没打算跟你一块儿去!”白君灼不满道:“还有,你不许说奶奶坏话,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殷洵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问道:“你说什么?要跟我同乘一骑?” “你耳朵里灌了金坷垃吗?我什么时候说了!” “真是的,既然你这么要求,我也不好总是拒绝你。”说罢,一股力量托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殷洵踩着马鞍把白君灼放到马上,自己坐在她身后。 “喂!你来真的啊?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衣服和干粮都没有带!”白君灼继续抗议。 “我带了银票。” “万一你的银票被偷了呢?你快放我下去,还是准备一下比较保险。” “任何地方都有我家开的钱庄。”殷洵又淡淡地掷出一句话。 白君灼无话可说了,怪不得他一直这么拽,原来他家还印刷人民币。 可是紧贴着后背的地方有一颗心在跳动,白君灼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红着脸乱动着:“让我下去,你滚一边去!” 殷洵把她的话当空气,勒起缰绳便要出发,白君灼见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妥协道:“好好,就我们两个人去,我同意了,可你不要跟我骑在一匹马上,你骑另外一匹好吗?” 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他总该答应了吧。 殷洵犹豫片刻,从马上跳下来,换到另外一匹马上,抱怨了一句:“女人真麻烦。” 卧槽,又不是她非拉着他一起去的,还说她麻烦,她也真是醉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6章 破庙三壮汉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原本以为殷洵只是闹着玩的,毕竟好多地方都没有打点好,可是没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逼着她与他一起策马而去。 结果出城不久,天边就聚起了层层黑云,闷雷炸起,一时暴雨如注。 白君灼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气呼呼地抱怨道:“都怪你,这么急着走,好歹也带把伞啊,现在怎么办吧?” 殷洵没有回答她,抬眼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有座荒废的茅草房,便径直向那间屋子行进过去,白君灼立马跟上。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二人浑身都湿透了。殷洵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转身对白君灼道:“我们就在这里等雨停再走吧。” 白君灼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从洛阳到宛城至少五六天的行程,这日子说短不短,仔细考虑一定有好多地方要准备的。” “废话真多。” “我废话多?你事情做错了还不让人说吗?” 殷洵淡淡扫了她一眼:“记住我是你的主人,我有什么决定你照做便是,不要反抗也不要质疑。”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你丫就是万恶的黄世仁,就知道剥削压迫我,简直没有天理了!” 殷洵听不懂她的话,索性不听,站在门口往外面看了看,喃喃说道:“毕竟已经是初秋了,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而且天也快黑了,不如明日再动身吧。” 啥?真的要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吗? 白君灼脑海中浮现许多古装剧里都有的桥段,脸立马红到了脖子根。 殷洵转过头来,问她:“你有火折子么?” 白君灼摇头:“都说你走的太急了,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殷洵突然笑了起来,道:“我带了。” 白君灼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人还挺靠谱的嘛,旋即语气温柔了一下,对他道:“这边正好有些碎木头,你快点生火,咱们把衣服烤干净。” 殷洵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摊手道:“点不了,被雨淋湿了。” 白君灼“……” 她果然就不该对他抱有一点点希望! 她刚要开口继续抱怨,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二人转头一看,是三个粗壮大汉,目测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上,手中提着些山鸡野兔什么的。 这附近有座小山,估计这三人是山上的猎户。 三人只看了白君灼和殷洵一下,便自顾自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火石升了火,三人围着火堆坐下,然后开始剥那些猎物的皮毛,放在火上烤。 这三个人应该也要在这茅草房里过夜吧,那岂不是就破坏了他们的孤男寡女之夜了?好奇怪,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白君灼看了殷洵一眼,低声道:“人家随便找块石头都能生火!” 殷洵也小声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过去跟他们借个火。” “我就不该只带着你出来,你的野外求生能力简直为零。”白君灼说了一句,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香喷喷的烤肉味,白君灼吞了吞口水,便向那三个男人身边走过去,对他们道:“几位大哥,我们路过此处,借地躲雨。” 三个人齐齐转头看白君灼,又打量了下她身后的殷洵,见二人气度不凡,立马回道:“姑娘客气了,这屋子本来就是给过路客人歇脚用的。” 另一人接过他的话道:“我看二位浑身都湿透了,不如一起过来烤烤火吧。” 白君灼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兴冲冲地走过去,殷洵一把抓住她,二人几乎是紧挨着身体,白君灼瞪了他一眼,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保护你。”殷洵低声回答她,外面雨声大,猎户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和她一起走到猎户身边坐下。 三名猎户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客客气气地对他们二人道:“二位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白君灼伸手接过猎户递过来的兔子腿,笑眯眯地道:“多谢这位大哥!” 殷洵蹙眉看了她一眼:陌生人的东西你也敢吃? 白君灼低头闻了闻兔子腿,对殷洵笑了笑:放心吧,没毒的。 二人眼神交流间,又有人递了只野鸡腿给殷洵:“这位公子也饿了吧,吃吧甭客气,大家都出门在外,相互照应照应是应该的。” 殷洵犹豫了片刻,接过鸡腿,淡淡笑了一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我们也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这钱你们收下。” 那人一楞,随即连忙摆手:“这钱就算把我们手中全部的猎物都买下来,我们还是找不开。” “不必找了。”殷洵将银票塞进那人手中。 白君灼一边咬着兔子肉一边看他,果真土豪啊。 猎户见殷洵如此,也不再推脱,收下银票,把架子上的野鸡翻了个身,随口问道:“二位是洛阳城里来的吗?” 白君灼点头,刚要开口,就听殷洵先说道:“不是。” 猎户仔细一听殷洵的口音,了然道:“公子是北边来的吧?” “嗯。”殷洵点头应道。 “二位是要去哪里?”另一猎户笑嘻嘻地问道。 “去宛城,”白君灼相信这几个人不是坏人,便老实回答他们,顺便又问了句:“我们此次出门匆忙,什么都没带,不知三位大哥可否再卖几只野兔子给我们?” “当然可以,刚才公子给的钱太多了。”猎户爽快地回答她。 “谢谢各位!”白君灼开心地道谢。 “我听姑娘的口音,倒像是洛阳本地人啊,你跟公子不是一个地方的吗?”其中一个猎户好奇问道。 白君灼刚要回答,殷洵冷声说道:“各位似乎问的有点多。” 那个问话的猎户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 另外两名猎户又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白君灼没有看见,却落入了殷洵眼中。 这三个人绝对有鬼!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几人闷声吃了点东西,又一名猎户出声道:“既然姑娘是洛阳城的人,可知洛阳城这两天发生了许多大事?” 白君灼这两日一直守在邹氏身边,寸步未曾离开白府,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之前有段日子洛阳闹妖怪,许多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得了怪病,州府的茶大人就把那些得怪病的人一股脑全关到了大牢里,”猎户道,“不过昨日又把他们全都放了出来,听说病已经好了。” 什么?茶瑾之把戒毒的青年都放了出来?那群人哪有这么快就会把毒戒掉,他搞什么鬼,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 “还有啊,几个月前,白神医被人杀害的事情,姑娘可听说过?”又一名猎户问道。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听说过。” “姑娘当然听过,白神医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听说他刚死的时候,白家都快垮了,白神医不起眼的小女儿突然走出闺阁,救了白家,可是啊,从那以后,白家就跟中了邪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死人,这不,白家二爷也死了。” “你们怎么知道白家二爷死了?”白君灼立马问道。茶瑾之若是没有查出杀害白公录的真凶,不会把白公元的死搞得天下皆知才对啊,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全城都知道了啊,”猎户回答她,“我今天上去去城里卖东西,见告示都贴出来了,说是白家二爷杀了白神医,已经在牢中畏罪自杀了。” “什么?”白君灼惊讶道:“白家二爷死掉的原因是因为杀了白神医畏罪自杀,而不是因为寒食散?” 三名猎户相互望了一眼,一起问道:“啥是寒食散?” 看来茶瑾之是刻意隐瞒了寒食散之事,白君灼可以理解他不告诉百姓寒食散这种药的目的,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白公元顶下杀害白公录的罪责,凶手分明就不是他! 殷洵低头看了白君灼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似在安慰她。 三名猎户见殷洵的目光放在白君灼身上,又对望一眼,突然从身下抽出三把小连弩,对着殷洵刺过去。 几乎是同时,殷洵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带着杀意袭来,他下意识的侧开身子,身后飞来的箭矢正好冲着白君灼的面门飞过去,当下来不及多想,抬手挡在白君灼面前,那只短箭直直刺入他的掌心。 “你……”白君灼惊呼一声。 殷洵用没有受伤的手将白君灼护在身后,抬脚踢翻柴火,碎木头向三个大汉飞过去,劲力丝毫不亚于箭矢,直冲重要穴道飞去,顿时将三名大汉打翻在地。 “你受伤了……”白君灼担忧地看着他的掌心。 殷洵微微蹙起眉头,将短箭拔了下来,鲜血立即涌了出来,白君灼立马从小包中翻出止血的药粉,拿出纱布熟练地替他包扎伤口。 刚包好,殷洵便冷冷看向那三个大汉,脸上笼罩着杀意:“最好老实交代,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三人不说话,目光齐齐看向殷洵身后的白君灼,居然还对她挤眉弄眼。 白君灼顿时疑惑万分,这些人想暗示她什么? 殷洵也注意到了三人的眼神,心中也非常奇怪,又冷声说了一句:“最好快点回答我,我这个人不是很有耐心。” 那三人无法动弹,都齐齐看向白君灼。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7章 超级大红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三个人浑身无法动弹,都齐齐看向白君灼,大喊道:“姑娘你快跑,不要管我们!” 白君灼诧异.地指着自己问他们:“快跑?为什么?” “姑娘,一看你就是刚从闺阁走出来,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这男人花言巧语骗你,是要拉你去敬佛!” “敬佛?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白君灼一头雾水。 殷洵的剑一直指着那三人,却并没有刺下去。 那三人对视一眼,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若是这个男的真的是“那种人”的话,听见“敬佛”二字应该早就把他们灭口才对,怎么一副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听他们说话呢? 这么想着,其中一猎户便试探着问道:“这位公子真的不是抓这位姑娘去敬佛的?” 殷洵并未回答他们,只冷冷说道:“你觉得呢?” 三名猎户知道自己误会了,便解释道:“半年前,也有一北方口音的男子路过我们村,对我们村里的人说宛城的灵业寺有观音现世,要找九百九十九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去敬观音,这些女子敬佛之后都是功德无量的,家中也会因此而福泽延绵,我们村选出了十二个貌美女子。” “我们就让那些女孩儿跟着那男人去了宛城,心里都期盼着她们能早日回来,可是一个月前,隔壁老王家的女儿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另一猎户接过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难过。 “那女孩儿告诉我们,宛城的灵业寺里压根就没有什么观音,只有一尊诡异非常的邪佛!而且跟她一起去的女孩儿都不见踪影,她趁着别人不注意逃了回来。” “我们村的人听了,就让几个壮年去宛城灵业寺寻了那些女孩,可到了宛城却发现,这寺庙里一个烧香拜佛的和尚都没有,全是一群喝酒吃肉,烧杀劫掠的匪徒!我们的人偷偷找遍了整间寺庙,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女孩儿,想必……”说道此处,那人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大哥,你别担心,还没见到她们的尸体,她们就有可能还活着!”另一人安慰道。 殷洵看了白君灼一眼,又问那些猎户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三个正是打算今日出发,前往宛城救那些女孩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们二位,而且公子又是北方人,又要去宛城,说话也神神秘秘的,我们便以为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也要骗这位姑娘去敬佛!” 白君灼细细打量了那三人,然后对殷洵道:“我看他们不像在说谎,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我的堂哥……” 殷洵接着道:“你的堂哥若不是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就是已经遇害了。” 白君灼眉头紧蹙,听邹氏的描述,她的堂哥是个痴情种子,把肥的流油的白家都抛弃了,又怎么可能跑到宛城去跟一帮匪徒在一起? 所以,他是不是……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也许你堂哥已经逃走了。”殷洵安慰道。 “若真是逃走了,我要去哪里找他?” 殷洵拍了拍白君灼的脑袋道:“总之先别担心,在没有亲眼看见真相之前,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指着那三人道:“既然是一场误会,你就把他们的穴道解开吧。” 殷洵瞄了那三人一眼,摇头道:“安全起见,还是等明早再解吧。” 白君灼想了想,若这三个人可以动弹,自己也真没法放心睡,便不再说什么了。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白君灼走到一边墙角坐下,靠着墙角,指着殷洵道:“我要睡一会儿,你可不许过来啊!” 殷洵抱剑冷哼一声,用非常不削的眼光扫了白君灼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白君灼皱眉道:“喂,你那眼神是啥意思啊?” “你到底睡不睡?”殷洵似乎有些不耐烦,向白君灼什么靠近两步:“还是你觉得怕,觉得冷,非要我过去抱着你才能睡?” “啊不是不是,你别过来啊!”白君灼立马抱住双腿,闭上眼睛,缩进墙角睡觉。 殷洵低低笑了一声,止住脚步。 虽然他很想……但毕竟这边还有三个活人呢。 次日凌晨,白君灼感觉有人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睁开眼睛见是殷洵,便揉揉额头问道:“天亮了?” “还没有,不过雨已经停了,我们赶紧动身吧。” 白君灼点头,刚要站起来,便见身上一件雪白的衣衫滑落,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正尴尬,仔细一看却是殷洵的,顿时更尴尬了。 没等她下一步动作,殷洵不紧不慢地拿回自己的外套穿上,若无其事地问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想早日知道你堂哥究竟有没有事吗?” 白君灼连连点头,扶着墙壁想要站起,可坐了一整夜,腿都麻了,稍微动一下就疼的皱起了眉头。 殷洵见她如此,不耐道:“你又怎么了?” “我……我腿麻了……” 殷洵低头瞟了她一眼,丢出一句话:“你可真没用啊,简直就是废物。” 这能怪她吗?话说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个有“川”字形腹肌的女汉子,像坐了一夜腿就抽筋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可谁让她穿到这幅弱的好似病柳一样的女人身上,好像瓷娃娃的一样动一动就碎掉了。 他从破窗户里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做出一副真的很赶时间的表情,一把把白君灼捞起来,踩着地上躺着的人走了出去。 “喂喂,你快放我下来,稍微等我一下我就可以走了啦!”白君灼大声抱怨。 殷洵完全无视她的话,把她抛到马上,自己也要翻身上马。 “殷洵!你就这样走了吗,屋子里那三个男人怎么办啊?” “时间一到他们自己会醒的,”殷洵淡淡说了一句:“难道你还想跟他们一起,结个伴一同赶往宛城?” 白君灼眨眨眼睛,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三个壮汉不是普通人啊,人家是猎户啊!如果带着他们的话,这一路都有野味可以吃了! 殷洵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脑袋:“真是蠢,若这三个人是怀着目的接近我们,想要害死我们的怎么办?对付你二叔和姨娘的聪明劲哪儿去了。” 白君灼皱眉,推他道:“不带就不带,你回你自己的马上去,我的腿已经不麻了,我自己可以骑!” 殷洵似乎不信:“你可别逞强,若是待会儿腿又抽筋了,从马上摔下来摔个半死不活的,我可不管你。” “摔死了也不要你管!你离我远点!”白君灼气呼呼地冲他吼,一大早就咒她,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恶毒! 殷洵翻身下马,口中喃喃道:“真不明白,不过是个女人,这么要强干什么。” 两人驾着马疾行而去,一个时辰之后天便大亮起来,白君灼摸摸肚子,勒住马不再往前。 殷洵也勒住马,蹙眉问她:“你又怎么了?” “我饿了。” 白君灼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都怪你!我昨晚还跟那些猎户要了他们的野兔子,你这么急着走,我都没有把野兔子带上!我就不明白了,那是我堂哥,又不是你堂哥,你干嘛比我还急啊!” 殷洵没有回答她,每次自己赶路的时候,都是马不停蹄不吃不喝不休息,用最快的速度到目的地,莫鹰他们也从未抱怨过什么。难道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吗?女人一顿不吃都受不了吗? 他转脸看了看周围,无奈道:“这两边都是农田,看不见人家,再赶一个时辰,估计就可以找到村落,到了那里再休息吧。” 白君灼嚷嚷道:“不行,我饿的再走一步就会死掉了!” “那你说怎么办?” 白君灼笑了笑,指着旁边的田地道:“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殷洵见一片绿油油的东西,摇头。 “这是红薯啊!”白君灼翻身下马,飞快地跑进田里,“一看你就是那种韭菜小麦都分不清的公子哥,当然不会认识这是红薯了。” 殷洵也翻身下马,站在田埂边。 白君灼一手挖着那绿色植物,一边对殷洵道:“你干嘛一副不相信和看好戏的摸样?难道你以为我错了吗?我告诉你红薯就是长在地底下的,可不是长在树上的哦。当然咱们也不能白拿人家的红薯,等我挖出来之后,你放张银票在里面就好了嘛。不过这红薯长得真好,普通的红薯茎叶不过一米高,这都快两米了,比人还高……” 白君灼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一边挖,殷洵双手环胸,静静看着。 终于把泥土弄松了,白君灼往外一拔,把那绿色植物连根拔起,兴冲冲地拿给殷洵看:“看,红薯!” 殷洵接过那茎叶大概有十尺长的“红薯”,淡淡说道:“小时候,家父带着我和三哥去田间帮农户挖过红薯,我见过的红薯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啊,我见过的也没这么高,可是农业在进步,说不定变异了呢?”白君灼似乎很开心,看着那茎叶道:“红薯叶可是很有用的药,若是我也能种出来这么高大的红薯,那得收获多少红薯叶啊!” 对了,等把白诩请回来后,还要到寿春去看看药田,若那药田土壤合适,就种这种超级大红薯! 她正幻想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叫,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女子挥着锄头冲了过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8章 奇异雪莲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叫,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女子挥着锄头冲了过来。 她连忙跑上田埂,躲在殷洵身后对那女人道:“这位大姐你先放下锄头,我们有话好说!” 那大姐不听她的,提着锄头追着她砍,口中嚷嚷着:“居然敢偷圣果,我砍死你!” “没有没有,我们并未打算白拿,我们打算留下银票的!”白君灼刚喊完,殷洵掏出一张银票递到那女人眼前,女人盯着那张银票,眼珠子都聚集到一块儿去了,只犹豫了片刻,便笑眯眯地接过银票。 白君灼见她不打自己了,才敢探出脑袋问道:“大姐,你们家这什么红薯啊,怎么这样大?” 农妇瞪了她一眼,指着她手中的东西道:“这不是红薯,是包治百病的雪莲圣果。” 殷洵嗤笑了一声,插口道:“雪莲不是长在天山上的紫褐色花么,怎么变成雪莲果了?” “这位公子你说的那是天山雪莲,我们家种的这是雪莲果,”农妇得意洋洋地说道:“三年前我丈夫救了个快死的姑娘,那姑娘送了我丈夫一株雪莲果的苗,本来还以为那姑娘骗我们,没想到这苗随便往地里一丢,第二年就长了一田!” 白君灼露出惊讶地表情:“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开始我也以为这是红薯,就没有把它们拔掉,没想到这东西越长越大,长得比人还高,熟的时候拔出来一吃,味道也跟红薯大不一样!”农妇说道这,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所以啊,那年我丈夫救的姑娘一定是天女下凡,留下的这是天上的种子!” 白君灼惊叹,真是个好故事,这天女一定是类似于田螺姑娘或者天鹅小姐一类的。 农妇把殷洵给的银票叠好收到怀中,手指点着二人道:“所以这一百两银票,卖你们一株雪莲果,不贵!” 白君灼忍不住轻笑起来,问道:“那大姐,你这东西卖这么贵,除了我们还有人买吗?” “这小村小落的当然没人买,等过两天成熟了,我们家都是把它们带到皇城里卖给大官的!” “这雪莲圣果吃了有什么用吗?”白君灼又问:“是活血化瘀呢,还是止血生肌呢?” “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大姐骄傲地说道,“去年我婆婆病的都快要死了,吃了几颗雪莲果就好起来了,现在啊,都能下田干活了!” 白君灼笑而不语,看着大姐的神情动作,多专业多动人,要在现代,那肯定是广告达人,去代言那个某某牌钙片,一口气打三十六圈麻将都头不晕眼不花,还能扛着煤气罐上六楼。 农妇宣传完了,拿着一百两银票高高兴兴地离开。 白君灼又挖了几颗“雪莲圣果”塞给殷洵,对他道:“你给了那么多钱,咱们多拿几颗不碍事。” 殷洵默默站在哪儿替白君灼拿红薯,等白君灼觉得够了,才从田里上来,把雪莲果叶揪干净,所有的雪莲果装进马腹上的小包中,然后递了一个给殷洵,道:“吃吧。” 殷洵低头撇了它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 “不要算了,”白君灼又把雪莲果拿了回来,从小包中掏出一把小刀,削掉果皮,牵着马边走边吃。 刚咬了一口,白君灼眉头微蹙,不过片刻又舒展开来,眉开眼笑地问殷洵道:“原来这真不是红薯,脆脆嫩嫩的,比红薯好吃多了!你真不吃?” 殷洵用眼角看了她一眼,然后突然转过头,在她的雪莲果上咬了一口。 白君灼尴尬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带着怒意对殷洵说道:“包里有呀,你干嘛吃我的?” “包里的没削皮,”殷洵淡淡地解释道:“而且都是泥巴,脏死了。” “没削皮你不会自己削啊?”白君灼瞪她。 “会,”殷洵点点头,又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我是你的主人,你应该替我把皮削好。” 又把主人的身份搬出来了,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殷洵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雪莲果,又咬了一口。 “你!” 白君灼见他如此过分,愣了片刻,便大口大口咬碎雪莲果,几口把一整个果子全部吞了进去,鼓着腮帮子边嚼边瞪他,再配上她清丽秀气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殷洵忍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白君灼好不容易把东西全部咽下去,对他道:“我只是有时候,你却时时刻刻都跟个小孩子一样!” 殷洵也不与她争,笑道:“吃完了吧,上马赶路吧。” 白君灼“哼”了一声,翻身上马,殷洵也上马,二人不紧不慢地并排走着。 此时大约卯时二刻,初秋的阳光原本不会太晒人,可白君灼自从上了马就开始觉得好热,她抬头看了看太阳,越加昏沉起来,脑袋似乎有千斤重。 她用力摇了摇头,应该是太累了才会如此。 殷洵察觉到她举止有异,转头看她,见她面色苍白,额间流出豆大的汗珠,关切道:“喂,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白君灼对他微微一笑,刚想说自己没事,便有劈天盖地的晕眩感袭来,她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好在殷洵反应快,跃下马抱住了她,这个怀抱还算令她安心,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白君灼睁开眼睛便看见殷洵放大的一张脸凑在面前,眉头蹙的足以夹死好几只蚊子。 “你终于醒了,刚才是怎么了?”殷洵见她睁开眼睛,立马出声问道。 她慢慢恢复意识,注意到自己躺在他的怀中,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却一丝力气也没有。 “别乱动,”殷洵语气冰冷地命令道,“老实回答我的话,否则我把你丢出去喂狼!” “喂狼?”白君灼皱皱眉头,虚弱地开口:“怎么会有狼?这是哪里?” “见你突然昏了过去,本想带你去附近的郡县里找个大夫看看,可是走了许久也没看见有人烟。这是荒郊野外的一间破庙。” 白君灼打量了下这件破庙,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未过午时。” “我们大约还有多久才可以赶到宛城?” “若你没事的话,三天之内。” “三天......”白君灼心中计算了一下,点头道:“那咱们赶紧走吧,你不是很急着见我堂哥,拿到那份卷轴么。” 殷洵冷着一张脸,慢慢说道:“我说了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否则哪儿也别想去!” 白君灼偏过眼睛,不回答也不看他。 “莫非是你刚才吃的雪莲果有毒?”殷洵猜测道,“跟我回去,若是那农妇不拿出救你的药我便杀了她!” “你别乱来,不关这东西的事!” 白君灼连忙阻止,看到殷洵较真的眼神,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说,就是,就是之前玄女给我吃过的两种毒,毒发了而已。” “为何会毒发?莫非这毒你自己真的解不了?” 白君灼犹豫了好一会儿,慢慢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也想快点找到堂哥,问他要那份卷轴,看看上面是不是真记载着可以解百毒治百病的妙方。” “那现在接着赶路,你的身体吃得消么?”殷洵满眼都写着担忧。 白君灼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按照我的计算,我不该这个时候毒发才对,也许是因为这两日太过劳累才会如此。我暂时死不掉啦,不过似乎的确没有力气接着赶路了。” “那要怎么办?” 白君灼眨了眨眼睛问道:“这附近真的没有任何人家吗?” 殷洵点头。 “那你出去,把庙门关上。”白君灼挣扎着坐起来,对殷洵说道。 殷洵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替自己施针啊,这是抑制住毒性的最好办法。”白君灼回答道,又伸手指了指门外,“施针的时候我要脱了衣服,所以你出去。” 殷洵神色略有些复杂,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自己给自己扎针?你真的可以?” 白君灼从小包中掏出一面镜子:“我有这个,可以的。” “用这东西就可以了?”殷洵还是不相信,“你扎一下风甫穴给我看看。” 白君灼想了想,蹙眉道:“糟了,要扎后背的穴道,得要两面镜子才可以,我只带了一面。” 就算有两面镜子,你也无法刺到自己后背的穴道吧?”殷洵挑了挑眉,“你扎一下给我看”。 白君灼细细思量一番,犹豫道:“好像真的扎不到啊。” 殷洵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看似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白君灼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好了,你跟我说要刺什么穴位。” 说着,殷洵便伸手去脱白君灼的衣服。 白君灼连忙紧住衣领,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那个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别......” “帮你施针,我便是大夫了,”殷洵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还记得不久前,有只小白狗跟我说过大夫眼中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见白君灼还在反抗,便运指如风,唰唰两下点了她周身大穴,让她无法动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099章 指哪扎哪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见白君灼还在反抗,便唰唰两下点了她周身大穴,让她无法动弹。 “混蛋!你丫敢动我一下试试!”死到临头,白君灼依然像一个威武不屈的斗士,语气强硬。 殷洵完全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从她的小包中拿出她包好的银针,问道:“扎哪儿?” 说话间,殷洵已经脱下她身外披着的纱衣,手指滑过她的肩膀,来到她背上那些狰狞难看的烧伤。 感觉到殷洵突然止住了动作,白君灼带着怨念委屈地开口:“都叫你不要碰我了,我身后的伤很吓人吧?” 殷洵凝望着那些疤,眼眸中闪过些许复杂的神色,缓缓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伤疤。 “还疼吗?”静默良久,他居然问了这么句话。 白君灼微微一愣,不由地笑出声来:“你看着疤都成这样了,肯定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当然不会再疼,连当初怎样的疼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会有这些疤?” “火烧的,至于原因嘛,反正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始作俑者也已经死了,我也就懒得追究了。” “只因为伤好了,你便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的眼中仿佛有什么闪烁了一下,只是白君灼背对着他,并没有看清。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可记仇了,”白君灼立马反驳道,“比如说你,你欺负我这么久,等我治好了你的毒,与你脱离关系之后,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殷洵微微一笑,凑近她的耳边,吐出炽热的气息。他的声音温柔低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身体上的伤可以治好,可牢牢刻在心底的伤却无法用任何药治好,只能将它隐藏,感受着它发脓溃烂痛彻心扉,时间久了便会闻见伤口外散的腐臭味,还要继续强撑下去,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白君灼仔细听着他的话,感觉很是莫名其妙,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话好文艺,好像在演话剧啊。” 殷洵也许并不理解白君灼口中的某些词汇,但他可以选择无视,他突然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越发轻柔。 “告诉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跟你一样,在经历过那么多伤害之后,还能保持一颗初心,不会让仇恨蒙蔽自己?” “殷……殷洵……” 殷洵的手紧紧捆着自己,一颗心贴着自己的后背跳动,简直要让她无法呼吸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啊?我能想到你一定不简单啦,你要是想说我便听着,可现在,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 殷洵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头看她羞红的侧脸,忍不住轻笑出声:“真喜欢这样简单干净的你,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他……他说什么?喜欢她? 白君灼吓呆了,他还说什么简单干净?她好歹也是个来自遥远时空的未来人,怎么也要比古代女人有城府一点儿吧。还是说这人生存的环境是非常非常阴森灰暗的,遍布阴谋诡计,勾心斗角? 胡思乱想中,殷洵已经放开了她,拔出小银针又问了一遍:“扎哪儿?” 白君灼回过神来,怀疑地问:“你真的可以?” “放心吧,”殷洵认真说道:“我是习武之人,人身上的穴位我都知道在哪里。” 白君灼又犹豫了一会儿,对他道:“那好吧,你可要小心点,扎深扎浅,或者扎错穴位,我可就没命了!” “我尽量。” “别尽量啊,要一定知道!”白君灼提高声音对他道:“我可是把一条命都交给你了,你给我小心点儿!” 殷洵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声音好认真,好令人安心。 白君灼抿了抿嘴,对他道:“那好,第一根,刺一寸三分大椎穴。” 殷洵下针,白君灼立马疼的皱起眉头大叫:“你刺太深了太用力了,想疼死我吗!” 殷洵不说话,等白君灼痛感消失,才开口问道:“深了吗?要不要我再往外拔一点?” “刺都刺了哪里还有拔的道理?”白君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又道:“下一个,一寸陶道穴。” 殷洵本着第一针的经验,这次缓缓下针,白君灼又嗷嗷直叫唤,嚷嚷道:“你刺这么慢会出血的啊,而且比刚才更疼,你真的要折磨死我吗?” 白君灼越发无力了,穴道是刺对了没错,可这针扎的让她真想毒发身亡算了! 殷洵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的主人亲自替你扎针,你应该感到荣幸,疼了就忍着。” 白君灼咬牙,她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 不过想到能早日见到白诩,白君灼还是忍了下来。长达两个时辰的折磨结束,殷洵又在白君灼的指导下收了针,解开她的穴道。 他见白君灼依然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不由担心道:“莫非你的毒还没有压制下去?” 白君灼轻轻摇头,虚弱地吐声道:“我是被你折磨成这样的。” 殷洵轻笑,伸手揉她额间的碎发:“你的毒真的压制下去了,看来我还是很有当神医的潜质的。”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他当神医?别逗了,绝壁天天要被病人砍! 休息片刻,殷洵开口道:“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这荒郊野外说不定真有狼,我们还是先赶路,找到有人住的地方再停下来休息吧。” 白君灼嗯了一声,与他出了破庙,结果二人奔波了一整夜,直到次日凌晨才找到客栈住下。 白君灼睡了一上午,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睁开,殷洵早已站在她床前。 “饿不饿,要吃饭吗?” 这人是神吗?怎么天天都这么精力旺盛。 殷洵等她洗漱完毕,一起下楼点菜。 等菜的时候,白君灼环顾四周,这家客栈还挺热闹的,客人很多。 她询问殷洵:“咱们到哪儿了?” “这应该是洛阳和宛城之间的一个小城。” “还有多久能到宛城啊?” 殷洵心中算了一下,回答道:“若你途中不再出什么事,大约一天就可以到了。” 白君灼点头,这时候饭菜已经端上来了,她给自己盛了碗乌鸡汤,低头轻轻吹着。 这时候,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人冲了进来,店小二连忙迎上去。 “几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一脚将店小二踹开,把手中大刀往台子上一拍,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周围吃饭的人一看这阵势,连忙全都扔下银子跑了出去。 白君灼抬头看了眼那群人,他们全都凶神恶煞,个个粗壮的跟熊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她拉了拉殷洵的衣角,小声问道:“咱们要不然也走吧?” “你饿吗?”殷洵问道。 白君灼点点头。 “但是现在不是饿不饿的问题,这里来了群恶霸,我们……” “饿了就吃,别管其他的事。”殷洵打断她的话,拿出调羹舀了勺鸡蛋羹送到她嘴边。 白君灼一愣,鸡蛋羹便滑进了口中,嚼了两口咽下去,又道:“你看别人都走了。” “接着吃,吃饱了才能快些赶路,否则你半路又饿了,跑到人家田里偷红薯。”殷洵手托着下巴,指这一桌子饭菜说。 白君灼低头扫了眼这桌东西,她是真的很饿,便听殷洵的话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店里的人都逃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帮人和殷洵白君灼,就只剩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店小二,和躲在台子后面不敢出来的掌柜的。 为首的那个提刀大汉看白君灼和殷洵还没有走,便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高高抬起腿作势要踢翻他们的桌子,还没落下,只见殷洵微微抬手轻挥衣袖,大汉便觉胯下一痛,低头一看,一只筷子居然插入了自己两腿之间。 他又羞又怒,挥起大刀向殷洵劈来。 白君灼口中还含着一块鸡肉,口齿不清地大叫道:“呜咕唔唔!” 殷洵冷冷一笑,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握住那匪徒的手腕,一用力便将他掀翻在地,抬起脚踩在他的小腿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匪徒杀猪般的大叫起来。 殷洵回过身,伸手拍了下已然目瞪口呆的白君灼。 “老实吃你的饭,别东张西望的。” 白君灼连连点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剩下的人见为首的吃了亏,相互看了一眼,便想一拥而上制服殷洵,可连桌子边都近不了,就被殷洵手中的筷子打飞出好远。 不过片刻,一地匪徒苦着脸嗷嗷叫唤。 白君灼飞快的咽下口中最后一口肉,站到殷洵身边道:“我吃饱了,咱们赶紧走吧!” 殷洵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饭菜,指着一盘炒豆芽道:“怎么没吃素菜?” 白君灼眨眨眼睛,这种情形下她哪还有心思荤素搭配? 殷洵又指了指边上放着的米饭:“主食也没吃,过会儿你又会饿。” 白君灼刚要说话,殷洵平静地出声打断她:“坐下,吃完。” “可是……” 白君灼还犹豫着,突然门口有人插话。 “你们这群废物,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0章 诱敌美人计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们这群废物,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听见人声,未见其人,白君灼就浑身一激灵,因为这人似乎是捏着嗓子说话的,有点儿像古装剧里的太监。 接着说话的人走了进来,是一个差不多二十来岁的白面公子,那脸白的渗人,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双唇抹得血红,头上带着高高的帽子,捏着兰花指捋着自己脸颊边垂下来的短发。 众壮汉见状全都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他面前,为首的那个恶人先告状。 “大当家,这两人不识抬举,先惹事,动手伤了我们兄弟,我们才跟他打起来的。” 白君灼一听,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掐着腰叫道:“卧槽你丫要不要脸?你们这么多人好意思说我们先惹事?” 殷洵偏过头扫了白君灼一眼,淡淡问了句:“吃完了?” 白君灼连忙坐下去接着吃,时不时拿眼瞟过去。 那个大当家听见白君灼叫唤,就看向她,这一眼看去便微微有些愣神,然后转身瞪了壮汉一眼,又用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老子长眼睛了,自己会看,你放什么屁!给我滚开!” 壮汉连连点头称道,谄媚地冲他笑,退到一边。 大当家缓缓靠近,走到白君灼面前打量她许久,拱手笑道:“在下许小仙,敢问姑娘芳名?” 白君灼没忍住,“噗”的一声把口中的鸡蛋羹全部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许小仙,那她是不是要说自己叫白小贞啊? 许小仙靠近二人,身上涂的香粉味冲的殷洵眉头紧蹙,连忙退开两步。 他走到白君灼身边坐下,咋舌赞叹道:“姑娘独身一身来此吗?是要去哪里儿?要不要与在下结……” 他的话还没说完,殷洵突然抬起手,只见一道暗光闪过,一双筷子“啪”的一声甩在他脸上,掉了一层粉,也出现了一道红红的印子。 “啊!”许小仙捂着脸大叫,“我的脸!你竟然敢伤了我的脸!” 白君灼咬着筷子看他,这娘炮真好意思,殷洵分明只拍掉了一层粉,哪里伤到脸了?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这男人给我杀了!”他又惊又怒地冲身后的壮汉说道。 众壮汉起身,不过刚才都尝到了殷洵的厉害,此刻不敢轻易再近他的身。 “给我上啊!一群废物!” 许小仙又说了一句,众大汉咬咬牙,大叫一声一起冲上去。 殷洵一闪身跳到隔壁的桌子边,拿起一把筷子瞄准这群人的喉咙。原先他不想闹事,便手下留情放了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们继续纠缠,那只好灭口了。 筷子还未飞出,许小仙又叫了一句:“还有这个女人,把她也给我抓起来,送到灵业寺!” 听见“灵业寺”三字,殷洵动作顿住,转脸看向白君灼,白君灼也正好看向他。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便有了计较。 众壮汉见殷洵动作慢了下来,连忙一拥而上,一股脑把手中大刀全部架在他的脖子上,许小仙见状,捋了一下自己侧边的长发,不削地道:“真不识抬举,非要动手。这女的带到我车中!” 众大汉听命,连忙将殷洵和白君灼捆了起来,带到外面。 客栈外面听着好几辆大马车,许小仙命人将殷洵带到最后一辆马车中,又将白君灼塞到第一一辆,便动身离开此处。 殷洵所在的马车里,这马车非常大,马车一边坐着几个年纪都不大,被绑起来的女孩子,长得都很端正,穿着打扮良莠不齐,害怕地缩在一起。另一边躺着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大汉把殷洵塞进来后,自己便出去了。殷洵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扫了一眼马车中的所有人,然后“啪”的一声挣开身上的绳子,走到受伤男人身边晃了晃他。 男人没有反应,一个女孩大着胆子跟他说话:“公子,这两个人为了救我们,被那群人打成了重伤,现在已经醒不过来了。” 殷洵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们都是被抓来的?” 女孩原先以为他也是进来救她们的,才主动跟他说话,可他扫的这一眼里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好像比那群匪徒还可怕。 女孩一愣,“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哭,其他的女孩也呜呜的跟着哭。 殷洵眉头紧蹙,冷声命令道:“不许哭,谁再哭我就拔了她的舌头!” 女孩们一听,更害怕了,哭声更高。 殷洵心中越加烦躁,他才意识到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如白君灼一样,没有几个会像她那样胆识过人,冷静聪慧。 担心外面的人发现乱了他的计划,殷洵只得耐着性子,出言安慰道:“别哭了,我是来救你们的。” 听他这么说,女孩们才停止了哭泣。 “我是沸县亭长的女儿,秦婷婷。我不是被抓来的,是我的爹娘把我们送给这个人的。因为这个人说带我们去拜观音,拜了之后我生病的哥哥就会好起来。”一开始先说话的那个女孩边抽泣边说着。 另外一个女孩儿揉了揉眼睛接话道:“那个人说我去拜了观音,我家就会很有钱。” 看来之前遇见的三个壮汉说的话是真的。 “可我们肯定是被骗了,”秦婷婷又道,“在家的时候那个人对我们可好的,可刚离开家一小会儿,就把我们绑起来,每天就给吃一点点的东西。” 殷洵点了点头,又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会被送到哪里,会被怎么处置?” “暂时只知道我们会被送往宛城的灵业寺,后来就不知道了。”秦婷婷道,“估计会把我们卖到妓院,因为他去我们村的时候,说是要长得漂亮的女孩,丑一点都不可以。” 她一说完,那些女孩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殷洵现在是真想割掉她们的舌头了。 秦婷婷还算是其中稍微有点胆识的,虽然开始被殷洵吓哭,现在看他不是坏人,也就不害怕了,帮着安慰那些女孩。 “大家快别哭了,万一被外面的人听见,这位公子就没办法救我们出去了。” 几个女孩听罢,吸吸鼻子,哭泣声渐渐小了。 有人小声问道:“真的可以把我们都救出去吗?” “若是你们再哭,别说救你们,我第一个杀了你们!”殷洵忍不住,还是出声恶语。 几个女孩立马捂住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殷洵掀开车窗帘看了看外面,见一大汉骑着马走在马车旁。 解决这大汉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只是白君灼现在还关在另外一辆车里。那娘娘腔看起来也不太难对付,以白君灼的能力放倒他应该不成问题,他若是动作太急,而使他们伤了白君灼反而不好。 所以还要再等等。 另一边,许小仙搓着手,色眯眯地盯着白君灼。 “姑娘这条件,一定是上上档的。”许小仙半跪着身子,伸手挑起白君灼的下巴,“反正你迟早是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不如先给我尝尝,是什么味的。” 白君灼向后缩了缩,偷偷翻了个白眼。这种娘娘腔不都是Gay么?他应该去调戏殷洵才对啊,调戏她干嘛。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得先问清楚要紧的事情。 “你绑架了那么多女孩儿都是为了卖到妓院?” “估计是吧,”许小仙说了一句,立马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白君灼,“你怎么知道我绑了那么多女孩?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你的手下说的。”白君灼想都没想,随口撒了个谎。 “这群废物,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处理掉!”许小仙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君灼又问道:“什么叫估计是?你不确定?” 许小仙又笑了起来,指尖轻抚白君灼的脸颊。 “姑娘何必想这么多呢?不如张开双腿好好享受。” 他身上的气味还有他说的话真让白君灼想吐,她慢慢将自己的小包移到身后,拿出里面的短匕首握在手中,试探道:“听你的口音,你是许昌人?” 许小仙咯咯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可是京城来的。” “你要带我们去宛城的灵业寺?” “是呀,把你们交给那群和尚。不过再这之前,咱们先快活快活,嘿嘿……”说罢,许小仙贼笑着凑过来。 白君灼侧开身子躲着他,抽出短匕首割断绑在手上的绳子,继续问:“是不是你绑架的每一个女孩儿只要长得稍微好看点都会被你先强迫啊?” “不要这么说我嘛,”许小仙嘟起嘴道,“我这么貌美,许多女孩儿巴不得跟我在一起的,哪里需要我强迫?” 白君灼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许昌第一美男申无介,他倒是五官精致,肤白体匀,是真的美,可这娘炮看了就让人恶心。 这个朝代好像崇尚柔美的男子,类似魏晋南北朝时期,对了,之前发现的寒食散,好像也是魏晋时期流行的毒品。 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那在灵业寺的堂哥白诩,究竟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想着,白君灼问道:“为何要到宛城灵业寺?既然是寺庙,里面不都是一群和尚吗?和尚要女孩儿做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1章 简单又粗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为何要到宛城灵业寺?既然是寺庙,里面不都是一群和尚吗?和尚要女孩儿做什么?” 许小仙扑哧一笑,回答道:“姑娘真是太天真了,谁说和尚就得吃斋念佛,谋财害命的出家人多了去了。” 白君灼又问:“你跟灵业寺的和尚们都很熟?他们都不是好人?” “咱们做这勾当啊,从一年前就开始了,我给他们找小姑娘,他们给我大把银子。这灵业寺啊,表面上是个寺庙,那暗地里就是个窑子!那里面的和尚白天吃斋念佛,晚上淫.乱不堪,”说到这,许小仙皱着鼻子,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道貌岸然的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比我这样表里如一的坏人恶心多了!” “这句话说得真对,”白君灼点头赞同,又问:“你可认识一个叫做白诩的和尚?” “白诩?”许小仙想了好一会儿,问道:“出家人哪里还有本来的名字啊,用的都是法号,你可知这人法号叫什么?” 白君灼摇头,趁着许小仙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把匕首放回小包中,再从里面掏出一个瓶子,回他道:“不知。” “那我也不知道了。”许小仙也摇了摇头,然后暧昧的笑了一笑,对白君灼道:“说了这么多,咱们也该干正事了吧?” 说吧,他便闭着眼睛,向白君灼的双唇凑过去。 “等等,我还有话说!”白君灼连忙喊道。 许小仙动作一滞,睁开眼睛对她嘿嘿一笑,“小美人儿,不要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人家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还没说嘛!”白君灼用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语气跟他说话,千娇百媚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靠近一点儿,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许小仙见她这个样子,差点魂飞魄散了,连忙把耳朵凑到白君灼嘴边。 白君灼张口,狠狠咬住他的耳朵,许小仙只觉得耳朵上一阵剧痛,立马大叫跳起来,可白君灼就是紧紧咬着不松口,他用力一挣,耳廓上掉了一大块肉。 他捂住耳朵,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气急败坏地拿出刀对准白君灼,作势要砍死她。 白君灼呸呸地吐掉他的耳朵,右手一挥,瓶子里的药粉全部扫到许小仙的脸上,许小仙身体晃了晃,然后就直接倒了下去。 外面的跟班们听见车里的动静,都会心一笑,心说这次的姑娘不错,挺野的。 白君灼立即把他捆起来。 外头都是这娘炮的跟班,她对殷洵完全有信心,绝对能打过这些匪徒,可是他们还有一堆女孩儿要救,所以还是等到灵业寺再做打算吧。 * 赶了一天的路,夜半时分终于到了灵业寺,许小仙也幽幽转醒。白君灼见他张开眼睛,刀子立马放到他脸上,威胁道:“待会儿听我命令,否则我毁了你这张脸!” 许小仙耳朵还生疼,对白君灼简直恨透了,想要杀了她,可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 而且她还说要毁掉他的脸,对他而言,命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这张俊脸,于是他连连点头。 “明白了,姑娘手下留情,千万不要刮花我的脸!” 众匪徒轻车熟路地从灵业寺后门进入,有人站在许小仙的车外问他道:“大当家,那群姑娘已经关起来了。” 白君灼一听这话,轻声对许小仙道:“让他们回去。” 许小仙有些不情愿。 “让他们回去?那我怎么办?” 白君灼手中的刀紧紧贴着许小仙的脸颊。 “不听话?” 许小仙连忙冲外面喊道:“你带兄弟们先回去,我来与主持交涉就行了。”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便领着众匪徒扬长而去。 听见外面的动静弱下来,白君灼问许小仙:“那群女孩儿被关在哪里了?” “通常都是关在灵业寺后院厨房,第二日灵业寺的长老过去验货,交钱。”许小仙立马回答道。 白君灼点点头,又把那瓶子拿了出来,递到许小仙鼻子前让他闻了一下,许小仙立马又昏了过去。 白君灼掀开帘子下车,便见有人站在车前,她立马拔出匕首对着他,然后才看清是殷洵,旋即收回刀拍拍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不声不响地站在这儿啊,吓死我了。” “我本想刚到灵业寺便过来救你,可见那群匪徒将女孩丢下就走了,便知道你应该已经控制住了那个太监,所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出来。” 白君灼点头,得意道:“当然制服了他,你找到那些女孩儿被关的地方了吗?” 殷洵指着一边亮着灯的一个房间。 “那里。” 二人走过去推开门,一群女孩儿被捆的严严实实地丢在哪儿,嘴巴眼睛都被堵住,他们俩立即把她们眼上的黑布拿掉。 白君灼又要替她们松绑,殷洵拦住她道:“先别急,我们暂时没法带她们走,让她们自己走也不安全,不如先将她们放在这儿,我们先把事情查清楚,或者找到其他人,再来救她们。” 白君灼细细想了想,点点头问道:“我们现在就在灵业寺里面?” “没错,”殷洵回答道,“先出去再说。” 说完二人便要走,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公子,你还会回来救我们的对吗?” 殷洵回头一看,是那个秦婷婷,便对她点了点头:“先老实呆着,等我们查清了一些事就回来救你们。” 秦婷婷用力的点头:“公子放心去查吧,我会看好大家的。” 二人从厨房走了出去,白君灼阴阳怪调地说道:“公子你这么长时间怎么不去救我啊,我在车上差点被人占了便宜!” 殷洵听出她在吃醋,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是你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我救你又有何用?”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对啊,我又不是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的小姑娘,不需要人疼不需要人救,自生自灭好得很。” 殷洵听她这么说,便止住脚步不再往前。 白君灼也停了下来,转头看他:“怎么?你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回去救她们?” 殷洵不说话,突然一把将她拉近怀中,低头轻咬她的唇。 白君灼一愣,然后立马推开他,红着脸瞪他道:“你干嘛?” 殷洵淡定地回她:“你误会,我解释。” “我我我哪里误会你了?”白君灼飞快地说道:“而且解释是要说出来的,你这是做什么啊!” “有些事解释不清楚,直接干脆点才省事。” 殷洵又走到她身边,白君灼转身不看他。 殷洵轻笑,一扫这院子,道:“找你堂哥去吧。” 白君灼也看了眼他们所在的地方,“看来这灵业寺很大啊,而且这乌漆墨黑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白诩,而且万一被其他的和尚发现了,咱们就打草惊蛇了。” “简单,”殷洵小声说道:“找个人问问便好。” “和尚们肯定都住在一起,你上哪儿找单独一个人问?” 白君灼刚问完,便听见身后一间屋子房门响了一声,一个脑袋反光的和尚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殷洵与白君灼对视一眼,便移步到他身后,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放到在地。 白君灼跟着跑了过去,拿出匕首架在这个和尚脖子上,威胁道:“别动别乱叫,否则杀了你!” 那和尚大惊失色,连连点头。 “老实回答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白诩的和尚?”白君灼问道。 和尚赶紧道:“我们寺里没有‘白’字辈的师兄弟,这人应该不在我们寺中。” “这是他本名,他的法号并不是这个。”殷洵提醒道。 和尚又摇头。 “不知道他法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是谁?” “臭和尚少来这套!”白君灼把匕首压低,紧贴着他的脖子:“我要下手了!” 白君灼刚说完,便闻见一股骚味,仔细一看,这和尚胯下湿了一片。 和尚哭哭啼啼地说道:“女侠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 这就被吓得尿裤子了,看来这人绝对没有胆子说谎的,再吓唬他也无济于事,便收回匕首,殷洵一章劈晕了他。 “你来之前,没问白老夫人白诩的法号叫什么吗?”殷洵问道。 白君灼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殷洵见她这副表情,便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真的好奇怪啊,”白君灼喃喃道:“我们途中遇见的三个大汉不是说半年前有人从他们村里带走了许多女孩儿送往灵业寺么,而半年前,奶奶也来过灵业寺,陪了白诩好长时间才回白府去。若那个时候,灵业寺就已经乌烟瘴气了,以奶奶的机敏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殷洵细细一想,点头道:“所以呢?” “所以,我猜想,白诩是不是不在灵业寺?”白君灼眉头微蹙,“可奶奶又说白诩在这里......” “会不会在灵业寺的其他地方,”殷洵突然问道,“属于灵业寺,但平常又与灵业寺里的和尚毫无联系。” “会有这样的地方?” 殷洵想了想,点头道:“这灵业寺建在峰豁万千之顶,层岩秀石之中,通常这样的寺庙都会在不远处建一间侧殿,给犯了错误的和尚闭门悔过。” “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白君灼惊讶,片刻后又变为不解:“你怎么这样清楚?难道你以前也做过和尚?” 殷洵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见多识广,博闻强记,否则怎么能当你的主人?跟我多学着点儿!” 白君灼揉揉被他拍痛的地方:“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个思过的地方吗?” 殷洵点头,和白君灼一起往后门方向走去,伸手拉开后门,突然一只短箭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2章 装逼遭雷劈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伸手拉开后门,突然一只短箭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 他来不及多想,将白君灼护在身后,拔剑挡住短箭,冷声道:“谁?” 听见他的声音,躲在暗中的人犹豫片刻,便立马出来,走到殷洵面前道:“原来是你们二位,我们以为敢光明正大的开门走出来的都是寺里的人,真是对不起!” 殷洵定睛一看,是途中遇见的三个猎户。 他此时已经知道这三人所说的都是真的,便不与他们多计较,白君灼道:“你们来的正好,那群女孩就被关在这院中的厨房里,你们快将她们救出去,送回家吧。” 三人对视一眼,问道:“那你们二位呢?” “我们留在这儿把事情查清楚,免得这群和尚以后再作恶。”白君灼回答道。 三人有些犹豫,殷洵指了指院中的马车:“去看看那车里的人是不是你们所说的骗走那群女孩的人。” 其中一个猎户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转头对另外二人道:“大哥二哥,就是这人!” 殷洵道:“这个人也交给你们处置,你们最好快些带那群女孩连夜逃走,否则等天亮了,寺里的和尚都醒过来,你们三人可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三人不再犹豫,抱拳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多次误伤二位还望海涵!” “没事没事,你们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救人走吧。”白君灼连忙说道。 殷洵不再理会那三人,拉着白君灼走了出去。 外面更是乌黑一片,放眼望去连山的轮廓都看不清,哪里能找到所谓的侧殿? 白君灼伸手拉了拉殷洵的袖子,提议道:“这么黑,万一我们踩空了掉下山崖就不好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再找吧。” “在这寺中休息,还不如在外面安全些。”殷洵说着,突然牵住白君灼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跟我走,不会有事的。” 手心传来他的热度,白君灼顿觉安心,轻轻点了点头,“这么黑,你真的能看见?” 殷洵摇摇头。 “那咱们往哪儿走啊?” “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殷洵突然问道,“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格外幽远绵长的味道。” 白君灼使劲吸了吸鼻子,问道:“山崖间的小花?” “不是,”殷洵摇头,牵着白君灼往一个方向走去,“是墨香。” 山崖间磕磕绊绊,二人走的极慢。从山顶顺着这味道寻过去,不多时便见一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小房子。 二人不多犹豫便走了过去,站在大开的窗口往房间里看,一张油黑发亮的木桌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埋着头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那盏用作照明的小油灯微微摇曳,无法照清男子的侧脸。 虽然看不清脸,头发还是看的很明显的,这人不是和尚。估计是借住在灵业寺,寒窗苦读的书生。 殷洵低头看了白君灼一眼,问道:“这人是不是你堂哥?” 白君灼还未回答,那书生听见有人话,抬起头看向窗外,看见外面突然多出了两个人,略微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二位是什么人?为何深更半夜造访?” 白君灼才看清他的脸,此人相貌清秀,年纪大概二十七八。不过白诩离家之前与她交集甚少,而且她当时年龄也小,并不记得白诩的样貌,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白诩。 男子也不害怕,起身过去开门,对殷洵和白君灼道:“来者是客,二位请进吧。” 两人对视一眼,便走进这间小房子。 刚进去二人就吃了一惊,这房间本来就小,地上床上都铺着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供他们活动的地方只有巴掌大。 白君灼打量完,随手把身上背的小包拿了下来放在一旁。这包她本来是从不离身的,可之前路过雪莲果田的时候采了好多雪莲果,背在身上太重了。 她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白诩的男人,年龄估计与你差不多大。” 男子思索一番,问道:“倒是听说过此人,不知道二位找他有何事?” 白君灼面露喜色,终于有人认识白诩了。她立马回答道:“实不相瞒,我是白诩的堂妹,奶奶生了重病想见他,我来请他回去。既然你知道他,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男子回道:“他早已遁入空门,估计不会跟你回去。” 白君灼眉头微蹙:“遁入空门?他如今真的是个和尚?在灵业寺?” 男子点头:“是的。” 白君灼眉头皱的更紧,愤愤道:“没想到这堂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灵业寺里的和尚一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男子一愣,不解道:“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白君灼看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多久了?” 男子算了一下,回答道:“三年有余。” “在这里住了三年都不知道?”白君灼眉梢露出一丝怀疑,“灵业寺的和尚表面上吃斋念佛,背地里却做着逼良为娼,贩卖良家女子的勾当。” “真是如此?”男子表情极为惊讶,似乎真的不知,“我虽住在这里三年有余,可与寺中联系甚少,只每月交给他们千份《大日如来经》,以换取每日的吃食。” 白君灼的目光在那堆纸中扫过,面色缓和了些,“原来如此,公子才不知道灵业寺暗中勾当。只是我那堂哥久住寺中,不可能不知道,既是如此还与那些和尚狼狈为奸,这样的堂哥真是丢白家的脸!怪不得名叫白诩,简直就是一堆败絮!” 男子未替白诩开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白君灼不再说什么,注意到进门后殷洵还没有说过话,便转脸看他,见他拿着男子写的东西看的入神,便问道:“你看什么呢?” 殷洵握着手中的纸,读道:“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綌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白君灼挠了挠脑袋,她能猜出来这一系列“兮”啊“兮”的都是《诗经》里的句子,不过她能读懂意思的诗只有《关雎》。 殷洵念完,对那男子道:“你的字苍劲恢弘,行若流云,由字见人,你断不该躲在这里写这样哀怨缠绵的句子。” 男子连忙夺过殷洵手中的纸,笑容黯淡,回道:“公子见笑了,我就这点出息,只会写些男哀女怨的句子。” “我看未必,”殷洵又拿出另一张纸,念道:“哀我人斯,亦孔之嘉。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男子又是一把抓走那张纸,面露不快。 “天色已晚,不知二位是打算回寺中寻你们要找的那人,还是继续留与鄙人之所看鄙人抄写经书?” 殷洵环胸而笑道:“既然阁下有周公东征的抱负,为何甘心留在此处抄写经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似乎更生气了。 “我说的不对吗?”殷洵又问道:“你难道不想身居庙堂,为官为吏,为我黎国江山贡献犬马之劳?” “我当然没有这般心思!”男子居然激动了起来,指着手中的纸,“周公东征平叛,对肉食者来说是英明之举,可对于平民百姓呢?为官者从来只会用百姓的生命来换取他们所需要的一切,并且还会想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装点自己的罪恶,我就算抄一辈子经书,也不会与庙堂之所有半点关系!” 殷洵一直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赞许,开口道:“可是肉食者的权益,从来要凌驾于百姓之上,这很自然。” 男子面色冷清,指着门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位请离开此处!” 白君灼一头雾水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啥也不知道,只能猜出来殷洵两三句话就把这个书生给惹恼了,书生现在下逐客令呢。 她皱眉瞪着殷洵,装啥逼呢,说人话不会吗? 殷洵没有理会白君灼的目光,靠着桌子道:“我说的话是所有读书人心中所想,可我却不是这么认为,我的理解,倒与阁下不谋而合。” 男子一愣,眼中微微有些光芒闪动,低头把刚才那两张纸卷了起来,缓缓说道:“可惜现在外戚当政,黎国表面一派欣荣,政权却早已落入奸人之手,渊帝再清明,也只不过是个傀儡。” 殷洵轻轻笑了起来,眼中赞许之色更甚:“伏侯摄政,一家人人为官为历,朝中大臣皆是他的走狗,渊帝正需要你这样目光深远,看破一切之人。” 男子冷笑:“殷氏一族又能有几个好东西?朝代更替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他们虎狼相争,与我这种平头百姓何干?” “虎狼相争,苦的是百姓,”殷洵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处江湖之远也深忧黎国之民,真的不要回到红尘之中,为百姓贡献犬马之劳么,白公子?” 男子一惊,立即反问道:“什么白公子?我可不姓白。” 白君灼也睁大眼睛看着殷洵,扯了扯他的袖口道:“就是啊,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他就是我的堂哥白诩?”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3章 神秘的过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扯着殷洵的袖口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就是我的堂哥——白诩?” 殷洵点头:“白公子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知道你是因为所爱之人死于战乱,才心灰意冷逃到此处,不理世事的。” “说了你认错人了!”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殷洵念着刚才读过的诗句,“你所思念的敌国公主,还久久牵动着你的心,两情殷殷,永驻心间。而刚才读的第二首诗,是说你厌恶战争,若是没有战争,你和你所爱之人就如普通人一样,也可以获得幸福。” “呵呵,”男子冷笑一声,“就凭这两首诗你就认定我是白诩?我不过是觉得日日抄写经书太过无聊,便写些诗来读罢了。” “是吗?”殷洵依然盯着他看。 白君灼非常莫名其妙,拉着殷洵道:“人家都说不是白诩了,我们别打搅人家了,走吧。”说罢,便拉着殷洵走了出去。 远离那个房间之后,白君灼才甩开他的手,“你丫又闹什么?拽古文很牛逼吗?欺负我听不懂?” 殷洵看了她一眼,淡淡回道:“你说话我也听不懂。” “那完了,”白君灼面露哀伤,“语言不通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还是早日分道扬镳吧。” 殷洵皱眉,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说什么?”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居然真的打我,很疼的好吗!” “以后不可以说‘分道扬镳’这样的话,开玩笑也不可以!” 她作为一个理科生,会的成语加一起不超过二十个,居然还限制她! “行了,若是真的拍疼了,我揉揉。” 殷洵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刚才拍过的地方,边揉边道:“刚才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堂哥白诩。” 白君灼满脸地不信:“人家都说不是了,而如果他真是,那我在他面前骂白诩,他怎么一点都不激动,什么反应也没有?” “原来你说白诩是败絮,是为了试探他。”殷洵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挺机灵的。” “那是当然,看这人眉眼之处与白家人有几分相似,当然要试探一下了,”白君灼得意道,“不必敬佩我,我本来就是这么机灵。” 殷洵挑眉道:“我以为你只与女人勾心斗角的时候机灵,遇见男子,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子便像煮过火的南瓜粥一样,一团糊。” “你敢这么说我!” 她什么时候见到好看的男子便犯糊涂?她有那么花痴吗!明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糊涂而已。 “我是你的主人,怎么说你都可以。” “你!”白君灼一生气,便伸手摸自己的小包,这才发现她把包落在刚才那个人的房间里了,便惊呼一声,“糟了,我要回去拿我的小包!”说罢她便转身往回跑。 白君灼跑到房前敲门。 “公子,我刚才不小心把东西丢在你这里了,能不能拿给我?” 男子四下看看,发现了白君灼的小包,便将它拿起,开门还给她。 白君灼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接包,还没拿到,那男子便先松了手,小包掉在地上,里面装的瓶瓶罐罐和几颗雪莲果全都掉了出来。 白君灼忙俯身去捡,男子却愣住了神,良久才俯身捡起滚到脚边的雪莲果,又惊又急地问道:“这东西你在哪里得到的?” 白君灼微微一愣,回答道:“路上挖的,怎么你也认识这果子?” 男子没有回答她,握着雪莲果的手微微颤抖,怔神了许久,突然转身握住白君灼的双肩,激动道:“在哪里挖的?快告诉我!” 白君灼吓了一跳,此时殷洵也跟了过来,过去拍开男子的手,将白君灼护在身后。 “告诉公子这雪莲果的事情也不是不可,只是公子也要将你的身份告诉我们。你究竟是不是白诩?” 白君灼轻轻扯了扯殷洵的衣服,想说这人当然不是,没想到却见这个男人点了点头。 “我是白诩。” “什么?你还真的是白诩?”白君灼讶然。 白诩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还有,奶奶病重,你快跟我回去!” 白诩看着她道:“堂妹,我离家的时候你不过年及豆蔻,如今已经出落的如此明媚动人,想必白府这几年依然与之前一样,在洛阳炙手可热。既然如此,奶奶重病的话也是你为了让我回去而骗我的吧?” 白君灼心急道:“我长得好不代表白家好,奶奶是真的病重!爹爹、二叔和林姨娘,还有白君桃都死了,白君兰下落不明,白家现在人丁凋零,只剩下你和我了!” 白诩似乎依然不相信她的话,只淡淡笑了笑,“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自三年前白府将炎康推上断头台,我就与白家没有一丁点儿瓜葛了。” “炎康?”殷洵听见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祝炎康?这就是与你相爱的古鱼国公主的名字?” 此言一出,白诩眼睛亮了一下,问他道:“你认识她?” 殷洵摇头。 “那你为何知道她姓祝?”白诩又问,“古鱼国的王姓可是嵇。” 殷洵答道:“古鱼尚火,拜火神祝融,所以古鱼的公主都赐天姓为祝。我在书中看到过,知道她的姓氏不足为奇。” 白诩的神色又暗了下来,苦笑道:“对啊,她不过是个被残忍坑杀的战俘而已,就算知道她的名字,又能如何呢。” “我虽然不认识她,却听说过她,当年被坑杀的战俘,在古鱼国稍微有些地位的都会记录在册,我并未在册中看见祝炎康的名字。而祝炎康又是古鱼派来黎国的人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黎国王室不会动她。她逃了。” 白君灼挑眉看殷洵,皇室和战争,他怎么也了解的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他为了骗白诩回洛阳而瞎编的吧。 白君灼都不信,自然白诩也不会信。 “被坑杀的战俘名册你又有什么资格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黎国皇室残忍坑杀十万已经投降的战俘,其中还包括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妇孺,所以炎康也必然逃不出殷氏的手掌。” 殷洵淡淡解释道:“当年坑杀战俘并不是渊帝下的命令,是大将军邹起自作主张,因为此事,渊帝从邹起手中收回了兵权,邹氏一族全部贬伐,此事你应该知道吧?”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了看殷洵,又看了看白诩,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还有啊,白诩说的殷氏一族是几个意思?难道黎国的皇室姓殷?那殷洵…… 白诩犹豫良久,点头,“我自然知道此事。” “等等!你们等会儿!”白君灼终于忍不住问殷洵,“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殷洵解释道:“邹起便是白老夫人的亲哥哥,邹起的父亲原是我们黎国的开国大将军,邹氏一族原本也是权势滔天,邹起继承了他父亲战场上的勇猛无敌,却过于残暴,弄出坑杀降俘这种事,才导致了邹氏一族的没落。” 白君灼点头,原来追溯两代,她也算是个将门后人,身份也如此高贵。 不过片刻她又反应过来,疑惑道:“这些事我身为邹氏的后人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黎国的皇室是殷姓吗?你究竟是什么人?” 殷洵淡淡笑了笑,“你居然不知道黎国皇室姓殷?” 白君灼惊讶的看着他,黎国皇室真的是殷姓,那么他也是个皇亲国戚了? 这边还没问完,白诩看向白君灼,指着手中的雪莲果问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关于这雪莲果的事情?” “哦,这个是从洛阳和宛城之间的一个地方挖到的,”白君灼先回答他的问题,“种这个东西的农妇说,三年前,一个仙女给了她种子,她随手一丢,第二年就长满了一田。” 白诩垂眸,静默了良久,再抬头眼眶便红了起来,语气中似有一丝欣然:“她没死,她真的逃了!” “啥?”白君灼又是一头雾水,“你该不会从这颗雪莲果判断出这个公主没死的吧?” 白诩点头。 “这种雪莲果有克化奇毒的功效,是古鱼国的圣果。此果冬种春发夏开花秋结果,当年炎康带了一包种子过来,跟我说好要等冬天的时候一起种下它。你说三年前,那妇人随手一丢,第二年就长了一田,就证明炎康是在冬天的时候把种子给那妇人的,坑杀战俘是三年前的夏天,所以炎康没死!” 白君灼恍然大悟,点头道:“那堂哥,既然这公主没死,你就跟我回白府吧?” 白诩想了想,然后微笑着摇摇头:“虽然她没死,可毕竟三年过去了,想必炎康已经另寻有缘人同结连理。我已经没有任何事放不下,从此以后可以专心研习佛法了。” 他的意思难道是他真的要剃掉头发当和尚去了? 白君灼与殷洵对视一眼,立马劝道:“兴许那公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呢?也许她没有嫁给任何人,就等你呢?” 白诩摇头:“不可能,炎康有着敌国公主的身份,不可能有机会回去,她带过来的臣民又都被杀了,她不嫁人,一个女人家怎么活过三年?” 白君灼撇嘴,她还一个女人呢,她也没嫁人,有家人还不比没家人,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白诩将雪莲果装进白君灼的包里,对她道:“你们走吧,谢谢你们为我带来炎康没死的消息,我很开心。” “堂哥!”白君灼蹙眉道:“你真的不要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4章 白诩的条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真的不要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 白诩点头:“我说了,白家的一切,已经与我毫无瓜葛。” 白君灼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你不回去也可以,麻烦你告诉我,传闻中白家那个记录了可解百毒药方的卷轴在哪里?” “堂哥,传闻中白家那个记录了解百毒药方的卷轴在哪里?” “解百毒的药方?”白诩面露惊讶,眉头微皱接着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奶奶说了白府上下只有你知道!” 白诩微微笑道:“是她想让我回去,故意说这种话骗你来请我。你怎么不想想,白家一切都掌控在奶奶手中,我不过是三房的长子,连大叔二叔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白君灼冷静下来一想,好像是着了邹氏的道,只要她活着,白府的秘密又怎么会交到别人手中? 她转脸看向殷洵:“堂哥说的有道理,所以我若不把堂哥请回去,奶奶一定不愿意将卷轴交给我。”说完,又对白诩道:“既然堂哥不愿意跟我们回去,那我们只好来硬的的了。” “你怎么来硬的?” “打昏,绑回去。” 白诩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也不是被吓吓就妥协的人,“我就算死也不跟你们回去,你们若是来硬的,那就带着我的尸体回白府吧!” “堂哥……”白君灼微微叹息,无奈地看着他,“堂哥别闹了,跟我回家吧,我告诉你哦,这山上的和尚都是一群匪徒,你长得又不难看,小心他们把你卖到小倌馆里。” 白诩斩钉截铁地回她:“你放心吧,赵老丞相住在宛城,每月需要一千份《大日如来经》,这群和尚需要我抄送经文,不会动我的。” “堂哥,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跟我回去吧!” “迷恋红尘才是执迷不悟,我欲遁入空门可是大彻大悟!”白诩据理力争道。 “大彻大悟?”殷洵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确定你能放得下你所爱之人,诚心求佛?” “我当然能!”白诩立马回道,“我知道她没死,这个尘世对我而言便没有任何需要牵挂的了。” “若是我能帮你找到祝炎康,而且她还没有嫁人,一直等着你的话,你愿不愿意下山,跟我们回去?”殷洵突然道。 白诩不削地冷笑一声:“人海茫茫,你到哪里去找一个隐姓埋名的姑娘家?” “你只需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白诩低头,纠结良久,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若是炎康还在等着我,我自然不能辜负她。” 殷洵轻笑,牵起白君灼道:“我们先走吧,半月之内,绝对会将这祝炎康找到的。” 白君灼满脸不信,想着这应该只是殷洵的缓兵之计,不过她也没有挑破,由着殷洵牵着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白君灼突然顿住脚步,扶着心口道:“等等……” 殷洵转头,见她面色陡然间变的苍白,立马扶住她,急切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不应该是毒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白君灼眉头紧蹙,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整个身体都倚到殷洵怀中。 白诩从后面走过来,摸了摸白君灼的额头,开口道:“快扶她坐下,她在发热。” 殷洵将白君灼扶到桌边坐下,白诩按住她的脉搏,过了好一会儿,出声问道:“你中过毒?” 白君灼点头。 “还是两种相生的毒,解一种就会加重另一种?” “嗯。”白君灼小声应了一声。 “你又吃了雪莲果?” 白君灼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的身体突然发了这么高的烧,是雪莲果克化了你体内的两种毒素,若是再晚一点儿……” 殷洵心中一紧,慌忙问道:“会怎么样?” “若是再晚一点儿,毒就解了。”白诩回道。 听他这么说,白君灼有些无语,她还以为白诩要说再晚一点就没救了呢。 殷洵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听见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君灼此时虽然有些虚弱,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来之前,她给自己吃了足以撑到宛城的药,不该在途中毒发,可却发作了,应该就是雪莲果的功效。 想到这,白君灼立马问道:“堂哥,雪莲果可以克化所有的毒吗?如果有一个人身中寒毒十几年,可以给他吃雪莲果吗?” “不可以,”白诩摇头,“雪莲果是凉性的,克化不了寒毒,只会加重。” 白君灼略微有些失望,点点头,然后将左手指尖按上自己的脉搏。 自己这种状况乍一看真的像毒发,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白诩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不是证明白诩的医术比她还要高明? 若真是这样,就算得不到那份卷轴,也可以向他请教一下殷洵的毒要怎么解。 “那堂哥知不知道这种毒要怎么解?” “寒毒有千万种,我得亲自替那人诊断,才可能知道怎么解毒。” 白君灼抬眼看了看殷洵,殷洵正好低头看她,他没有做任何表示。 白君灼只好道:“我就是问问。” 白诩也不说什么,对她道:“估计等到天亮,你体内的毒就清除的差不过了,在此之前就先在这里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白君灼转脸望向那边堆了半边书的床,正犹豫着,殷洵俯身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白君灼面色通红,嗔怒地看着他:“你干嘛,我堂哥还……” “无妨,”白诩立马出声,“既然你与这位公子两情相悦,举止稍微亲密些也合常理。” “谁跟他……”白君灼刚开口,殷洵一把抓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淡淡说道:“睡觉。” “可是……”这里就一张床,这么小间屋子,两个男子杵在这儿,让她怎么睡? “睡吧,”殷洵替她卷好被角,“还是说,你一个人害怕不敢睡,需要我陪你一起睡?” 白君灼立马乖乖闭上眼睛。 殷洵立在床边,注视着她的睡颜,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才转身。 刚要开口说话,便听白诩先问道:“她睡着了?” 殷洵点头:“原来你也同样在等她睡着,是要跟我说些什么?” “好奇一些事情罢了,”白诩微微笑道:“公子为何会对朝堂之事,还有邹氏一族这么了解?你究竟是什么人?” “喜欢听故事的闲人而已,”殷洵答道,“况且邹起坑杀战俘在黎国也不是什么秘密,冷面修罗的名声现在听来依然如雷贯耳。” “公子可是答应帮我找到炎康,”白诩道,“若公子无权无势,又有什么能力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个姑娘?” 殷洵微微一笑:“因为我有钱。” 白诩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喃喃道:“的确,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找到炎康,想必公子要花费不少了。” “白公子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 白诩收敛笑容,又问道:“公子费心替我找人的目的,我想是为了白家那份卷轴,我能不能问一下,公子为何想要那份卷轴?” “不是说它上面记载着可以解百毒治千病,化骨生肌,起死回生的良方么?” “每一种病或者毒,都有它独特的地方,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包治百病的东西,”白诩眯起眼睛看着殷洵:“公子莫非真的不知,这份卷轴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殷洵直直与他对视,问道:“是什么?” 白诩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既然公子不知,我也不便多说。若有可能,不如回白府问问老夫人吧。” 他不愿意说,殷洵也不问,二人沉默片刻,殷洵开口道:“你的问题问完了?” 白诩点头:“没错,虽然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 “那换我问了,”殷洵道,“刚才从只言片语之中察觉白公子对朝政的见解很是独到,我听说渊帝广纳贤良,不知白公子有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 “为官?”白诩冷笑一声:“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白诩终其一生,绝不与庙堂有半点瓜葛。” “为何?”殷洵好奇道。 “因为我仇恨殷氏一族,”白诩想都不想便回答道:“全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渊帝政治清明,爱民如子,在朝八年,我大黎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殷氏一族哪里惹到你了?难道是因为古鱼公主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她没死,而且也知道当初坑杀战俘并非是渊帝的意思,而是邹起所为么?”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殷洵突然逼近他,“你这些年来远居深山不问世事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绝对不会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吧?” “我知道什么,又与你有何干系?”白诩直言问道:“你不是说,你仅仅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闲人吗?” 二人对视着,气氛压抑到极点,恰在此时,外头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 白诩皱了皱鼻子,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5章 灵业寺主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恰在此时,外头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还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白诩不再管殷洵,连忙开门走出去,不多会儿便扶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什么话也没说,便专心致志地替他包扎起来。 殷洵嘴角似有笑意,这人跟他妹妹一样,对什么人都一副炙诚的热心肠,不过他为何会仇恨他们姓殷的?殷家虽是皇族,可这么多年大权都在旁人手中,没机会做坏事啊。 “多谢公子相救,那群和尚怕是快追过来了,为了不连累公子,还是让我赶紧离开这里吧!”壮汉双手抱拳,对白诩说道。 一听他的声音,殷洵才注意这壮汉的脸,没想到正是刚才分别的猎户中的一个。 “你伤的很严重,最好今晚不要乱动。”白诩说道,“不过若是你真的想要出去,我也不会拦你。” 猎户有些犹豫,殷洵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受伤?” 猎户这样才注意到殷洵的存在,回他道:“少侠走了之后,我们三兄弟便去救那些女孩儿,可马车中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挣脱了绳索逃走了。我们一心想着赶紧救人,就没有理会他,结果刚把所有的女孩儿带出灵业寺,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便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匪徒过来拦截了我们!” “小点声,”殷洵回头看了眼白君灼,示意这猎户不要吵醒她,问道:“那群女孩儿又落入他之手了?” 猎户点头,压低声音道:“我们兄弟三人寡不敌众,被迫分散开来,我受了重伤,不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殷洵眉头微蹙,猎户顾不得身上的伤,突然跪下道:“少侠,你刚才既然能制服那妖人,如今能不能再次仗义相助,我兄弟三人感激不尽!” 猎户话刚说完,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殷洵一个转身走到白君灼床前,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双耳。 她还没睡够一个时辰。 许小仙一个人走进来,看见为猎户疗伤的白诩,托着下巴打量了他一会儿,“把这个男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白诩不慌不乱地替猎户包扎完,才转头看许小仙,只望了一眼,便深深皱起眉头:“脸上居然涂了这么厚的铅粉,你就不怕中毒而亡?快快将它洗掉!” 果然是无差别热心肠,见了谁都要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许小仙抿嘴一笑,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关心我的脸?果然是我太过俊美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么。” 说罢,“唰”的一声拔出剑,便要刺向那个猎户。 这声音太过刺耳,熟睡中的白君灼眉头皱了一下,殷洵转头,冷冷说道:“滚出去!” 许小仙听见殷洵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看到殷洵后又惊又怒,“你居然在这里?那么那个女孩也在这里了?” 问完,他捂着自己包好的耳朵,还生生的疼。 “滚出去,听不懂么?”殷洵又冷冷说了一句。 分明是平静无澜的语气,看不出喜怒的脸色,许小仙还是直直顿住,不知为何顿觉一股无端的压力兜头而下,“你……我劝你最好把那女孩交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说完,就没出息的跑了出去。他刚跨出门槛,又听见“咚”的一声,他的身体又直直飞了进来,摔在殷洵脚边。 接着,几个赤裸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和尚,踩着满地的经书走了进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吃斋念佛的出家人,个个凶神恶煞,虎背熊腰。 许小仙扶着腰站起来,气呼呼地对那些和尚道:“住持,你怎么不看清楚点再踹?我是许小仙啊!” 被称为住持的和尚将大榔头撩在肩膀上,不留情面地对许小仙道:“你的货越来越没水平了,今夜还害我丢失了一批,若是被这些丫头逃了出去,灵业寺内的勾当被官府知道,我们寺中上下所有人都逃脱不了。” 他靠近许小仙:“所以,今日这山头上的所有人,全都要死!” 说罢,他举起榔头砸了过来,许小仙慌忙站起,想往殷洵身后躲,殷洵一脚踹开他,又冷声对那和尚道:“杀人出去杀。” 许小仙哭泣道:“踹我干嘛?关我什么事?” 白诩心疼地看着被踩到的经书,对那些和尚道:“你们都是一群出家人,怎么能对经书不敬?快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大和尚一把提起白诩扔到一边,指着殷洵道:“第一个就杀你!” 他攻击过来,恰在这时白君灼揉了揉眼睛,神情迷糊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吵。” 殷洵的手还轻轻捂着她的耳朵,柔声道:“没什么事,你接着睡。” 白君灼放下心来,点点头,又睡了过去。此时和尚的榔头已经快触及殷洵的脑袋了,俯身避开榔头的攻势,随手抓了几张纸灌入内力将它飞出,唰唰几下,和尚的身体上便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和尚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伤了自己的的确是软趴趴的纸,可刚才飞出来的时候却硬如钢铁,若是割到自己的喉咙,他死都反应不过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身后还有几个和尚,对视一眼,低声对前头那个和尚道:“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改日……” 话还没说完,那个住持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起许小仙,又指着那猎户道:“把这个人带走。” 殷洵道:“猎户留下。” 众和尚脸上都有怒意,纷纷拿起武器对着殷洵,住持抬手拦住,冷哼一声,抓着许小仙走了出去。其他和尚犹豫片刻,也不声不响地跟他走了出去。 听见众人脚步声渐远,殷洵才放开捂着白君灼耳朵的手,那个猎户单膝下跪道:“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闭嘴。”殷洵冷冷说了一句。 白诩从地上站起来,俯下身安安静静地捡着自己的经书,低声对殷洵道:“我见刚才那人叫那和尚住持,可他根本就不是灵业寺的住持。” “嗯?”殷洵转头看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不过我也约有半年的时间没有看见住持了,原先他每月都会来取经书,半年前突然不来了,只派寺中弟子过来。”白诩道,“我曾经问过他住持怎么了,为什么不自己来,他说住持被太后娘娘请过去讲佛了。” “绝对不可能,”殷洵道,“灵业寺也不算什么大寺,原先的住持也没什么功业,更何况许昌城城郊便有黎国第一佛寺,太后娘娘怎么会不远千里找一个小城里的和尚去讲佛。” 白诩点头,“我也觉得奇怪。” “这事情半年前就发生了,你觉得奇怪,为何不自己去查一下?”殷洵挑眉问道。 白诩轻笑:“不管这寺中谁是住持,我都一样在抄经书,又何必管那么多?不过,这事若是公子想管,明日正好是寺中和尚来取经书的日子。” 殷洵没说话,白诩又埋头捡着自己的经书,猎户靠在书桌边上闭目休息,三人就这么静默着到了天亮。 白君灼睡醒的时候,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床上下来才看见受伤的猎户,愣了一下,问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猎户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突然听见有人敲了敲窗户,一个小和尚站在窗边,双手合十对白诩道:“施主,我来取这个月的一千份经书。” 白诩讲整理好的经书拿给他,道:“原本是一千份,可有些被沾污了,可能还需半日才能抄完一千份。” 小和尚道:“没关系,施主将那些弄脏的也给我吧。” 白诩点头,对他道:“小师傅能亲自进来拿一下吗?” 小和尚点点头,白诩过去给他开门,他刚进来,白诩便将门关上。 小和尚看见房间里这么多人,惊讶道:“施主,你这是?” “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殷洵开口问道,“你们住持究竟是什么人?” 小和尚回道:“住持半年前被宫里派来的人带走了,听说是太后娘娘想与他讨论佛法,如今寺中代理住持之位的是之前主事的师叔,法号释无。” “敢问小师傅,这释无是不是身长八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大汉?”那猎户出口问道。 小和尚面露不快:“释无师叔虽然高大,可温和纯良,怎么会凶神恶煞?我看这位施主才凶神恶煞的呢!” 猎户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殷洵略一想,心下猜测昨夜之人应该并非是这释无,那许小仙为什么叫他住持? 白君灼眼光扫过众人,猜到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发生了什么,注意到这猎户受了伤,便问他:“你为什么受伤了?是不是没有带走那些女孩?” 猎户点头:“我们途中被那不男不女的妖人拦了下来,那妖人带着寺中和尚,实在太过厉害,我们寡不敌众,没有救下那些女孩儿。不过后来,妖人和和尚自己又打起来了。” 白君灼点点头,又看向那小和尚,问道:“小师傅,你们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女孩?想做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6章 被变态劫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小师傅,你们为什么要抓那么多女孩?想做什么?” 小和尚皱皱眉头:“女施主不要污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会抓女孩儿?” 见他样子不像撒谎,白君灼转头与殷洵对视一眼,又对那和尚道:“对不起小师傅,可能是我误会了。” 小和尚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拿着经书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白君灼问殷洵:“你见了住持?” 殷洵点头:“是见了一个住持,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你在睡觉,我不想动作太大吵着你,便没有与他动手。” 白君灼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对自己体贴到这种程度,说不动心自己都不相信。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去寺中看看竟是怎么回事,再商量对策来救那些女孩。”白君灼提议道。 殷洵赞成她的提议,猎户身上有伤不便与他们一起行动,便只由他们二人过去。 刚走出这里,白君灼替自己诊了脉,感叹道:“真是走了狗屎运,沿途随便挖了个大红薯吃,就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还知道了堂哥意中人没死的事情。” 殷洵问道:“你没事了?” “是啊,堂哥说的没错,我体内的两种毒真的被这雪莲果给克化了,已经完全解了。” 殷洵拍拍她的脑袋:“没事便好,我还是喜欢你活蹦乱跳的样子,软弱无力的女人最令人反感了。” 白君灼眨眨眼睛,啥?古代男人不都喜欢如弱柳扶风,极具病态美的女孩子吗?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喜欢她?她这一次应该没有再听错了吧? 正想着,殷洵收回手,道:“发什么呆,再不走快些,那些女孩儿真的要被卖掉了。” 白君灼连忙跟上他,走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昨夜听到一件事,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和堂哥说黎国皇室姓殷,你也姓殷,你也是个皇亲国戚?是大官吗?” “倒是沾了点光,不过大官也算不上,”殷洵回她,“我没有任何职务和权势,仅仅有钱罢了。” “有钱?”白君灼追着他问,“你家到底是买什么的?开钱庄?卖布?” “丝绸,航运,瓷器,这些都有,不过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殷洵回道,“真正占大头的,是冶铁,烧盐,和锻钱。” 白君灼嘴巴张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看过古装剧都知道,冶铁,烧盐,锻钱这样的事情有多赚钱,而且这些生意几乎都是官家垄断的,可想而知,殷洵究竟会有多有钱。 她好想立马扑过去跪舔,抱着他的大腿求包养! 不对,她本来就已经被包养了。 “又在发什么呆?怎么解了毒后反而变的更呆了,还不快走。”殷洵拍了下她的脑袋,“这些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白君灼回魂,屁颠屁颠地跟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傍了一个古代的大企业家,她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借用殷洵的条件使自己手中的药堂发扬光大,分店布满黎国,成为仅次于殷洵,甚至与之并列的大富婆!不对,自己不能就这么点出息,一定要超过他,成为古代富豪榜第一名! 她正幻想着美好的未来,突然耳畔生风,一个身影从身后蹿了出来。 “小心!”殷洵纵身上前,拥着她躲开来人的攻势:“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没……”白君灼摇头,看向来人,皱眉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我又不是为你而来,你激动个什么劲。” “别以为我不会武功就不知道,你刚才的掌风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你想打伤我!”白君灼凶巴巴地冲他。 对方挑眉一笑:“你错了,我想杀了你。” 白君灼一愣,旋即怒道:“你这个变态!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此人正是申无介,殷洵见他广天白日之下也不带面具,就问道:“你又抽什么风?你的面具呢?” “宛城不会有人认识我,带不带无所谓,”申无介道,“那你又抽什么风?为了这个丫头大老远的跑到宛城来?” “我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你回去便是,不必跟着我。”殷洵冷冷说道。 “要紧的事?”申无介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这个丫头蒙蔽了心智,真正要紧的事早就被你抛到脑后了吧!今日我申无介在此,非取这丫头的狗命!” 说吧,他抬手一挥,无数枚小镖冲着白君灼飞过来,殷洵突然搂住白君灼的腰,身体往上一提,落在大树之上,将她放下道:“等我一会儿。” “可是……” 还没等白君灼说完,殷洵又跳下树去,直向申无介攻击而去。申无介一愣,随即连连后退躲避他的攻势。 他本以为殷洵只是想跟他过几招,可一会儿他便发现殷洵招招实打,步步紧逼,不禁皱眉问道:“子溯!你来真的?” 殷洵也不理他,只管出手攻击,似乎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申无介也只好反攻,还必须要全力以赴,因为殷洵的实力远在他之上,若是一个不慎,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渐渐的,申无介便有些力不从心,再这样下去非被他打死不可,便冲着他大叫道:“子溯,你真的要杀了我?!” 申无介话一落,殷洵止住攻势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能力远远不及我,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伤了她。” 申无介连忙问道:“你就那么在意她?甚至不顾我们二十多年的情谊?” 殷洵一挑眉,冷酷无情地回他:“没错。” 申无介咬咬牙,心寒地对他道:“好,那我便全力一搏,若正的敌不过你,能死在你手中也不枉此生!” 说吧,二人又打了起来。他们的身影在林中翻飞,白君灼坐在树上看的心惊胆战,这场面简直媲美武侠大片,两个青年又甚是养眼,白君灼甚至想拍手称好,可又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拍电影,而是真枪实战,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活,她立马叫道:“你们快别打了!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办啊!” 申无介听见她的声音,心中立即有了一个主意,躲开攻势对殷洵一笑,便跃身上树,将白君灼带了下来。 白君灼狠命挣扎,抓着他的胳膊骂道:“死变态,你放开我!” 申无介没理她,两指掐着白君灼的喉咙对殷洵道:“子溯,你别逼我。” 见白君灼被控制住,殷洵有丝毫慌乱,冷声道:“你敢!” “你都要杀了我了,我有何不敢?”申无介冷笑一声,“子溯,别再管这边的事了,赶紧去长安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快放开她!” “放心,你这么在乎她,她如今是我要挟你的唯一把柄,所以我不会杀她。听我的话,立即去长安,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便将她毫发无损的还给你。否则,大不了我跟她玉石俱焚。”申无介说完,一掌拍晕白君灼,将她拦腰抱起,飞身而去。 “申无介!”殷洵气急败坏的喊了他一句,可他知道申无介向来说到做到,若是真逼急了他,他真会杀了白君灼,便不敢立即追过去。 犹豫片刻,殷洵吹了个响哨,四个暗卫凭空出现,跪在他面前。 “这灵业寺中有些和尚做些龌龊的勾当,你们中三个人过去将被他们绑走的女孩儿救出来,另一个回洛阳通知陆抗,让他亲自过来处理此事。”末了,殷洵又吩咐道:“记住,陆抗到达这里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是!”四人应着,便立即分头去完成殷洵的指令。殷洵这才向着申无介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 白君灼幽幽转醒,睁眼便看见申无介盘腿闭目坐在自己身边,她立马爬起来,从小包中掏出短刀指着申无介,怒道:“死变态,你到底想做什么?” 申无介没有丝毫反应,白君灼大着胆子上前,伸出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虽浅,但还活着。 她又四下张望一番,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好像是个石洞,石壁上点着两盏长明灯。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像出口的地方,这洞好像是密封的,如同一只倒扣的碗,而他们两个就是碗中的蚂蚱。 “喂,这是哪里啊?”白君灼没好气地问道。 申无介依然不动不说话,白君灼举起匕首冲着他刺过去:“既然如此就别怪我!” 匕首快要刺入申无介心口,他突然睁开眼睛,却没有做任何动作拦住白君灼。 白君灼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他,就像试试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反应,此事见他睁开眼,便立马将匕首驾到他的脖子上,冷冷问道:“这是哪里?” 申无介不回答,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君灼。 “快带我出去,我要去找殷洵!”白君灼命令道,“否则我要割破你的喉咙!” 申无介任然不说话。 “你别以为我不敢!”白君灼双目圆瞪,继续恐慌他。 申无介不管那刀子,突然伸手一捞,将白君灼扣在怀中,微微昂首吻上她的唇。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7章 抖M申无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突然伸手将白君灼扣在怀中,吻上她的唇。 白君灼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一刀刺入他的肩膀,从他怀中挣脱开,申无介眉头微蹙,吐出一口鲜血。 “死变态,你丫最好给我老实点!”白君灼阴沉地看着他,见到如此狼狈,又很是不解,自己下手是有分寸的,刺的那刀最多伤及皮肉,怎么会使他一副快死的了样子? 申无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拭去唇边的血,一双乌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白君灼,声音低沉着道:“不过如此罢了,真不知道子溯喜欢你什么,居然会为了你将我打成这样。” 白君灼挑眉:“你的伤是殷洵打的?” 申无介冷笑:“是啊,你是不是很开心?他居然为了你,与一个交心交底二十多年的兄弟反目,甚至想杀了我。”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呢!”说罢,白君灼一手举着匕首护在身前,一手按住申无介的脉搏。 像武侠片里所说的“内力”什么的,都是很虚空的概念,白君灼不知道是不是申无介在自行运用内力疗伤。 白君灼替他诊断片刻后,对他道:“你并没有伤及内脏,你的伤只要休息三日便会完全自愈。” “你想说什么?”申无介冷冷地看着她,“他并无心伤我,只想给我教训让我知难而退?” “这不是我想说,明明事实就是如此。”白君灼道,“他与你打了半天,拔剑没?你跟他认识二十多年难道不知道,他真正想杀人的时候会把剑抽出来吗?” 申无介细细一想,闭口不言。 “他这人看起来格外高冷,对谁都像对狗一样,有时候也会霸道不讲理,可是心里比谁都要温柔,都要重情谊。他想对谁好,都是全心全意的对谁好,只是他不会表达而已。”白君灼目中浮现出一些复杂的情愫,挑眉看着申无介:“倒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与他认识了二十多年,却连他是不是真的想对你动手都不清楚。” 申无介挤出一丝微笑:“你倒一心替他说话,你为何不在我面前说他不好呢?兴许我一怒之下,对他绝望,就再也不缠着他,也不会干扰你了。” “我才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更何况他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好人,我干嘛要挑拨离间你们。” “那你可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申无介又问道。 “第一,我确定他不是我的杀父仇人,第二,我确定他对我现在最为看重的白家药堂不屑一顾,有了这两点,我管他是谁,哪怕他是皇帝,我照样如常对他。” “如常?”申无介不解道,“如什么常?” “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对我好一分,我还他十分。”白君灼淡淡回道。 “哦?”申无介起身,脸上笑意愈加明显:“对任何人都一样?” 白君灼也站起来,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握着匕首对准申无介:“没错,伤我的人,我也要十倍奉还他!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兔子!” “是啊,我知道,你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兔子,你是不会咬人,只会汪汪叫的小狗。”申无介步步逼近她,将她逼到石壁。 “我这就让你知道我会不会咬人!”说着,白君灼便将匕首刺向他的身体。 申无介伸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对她邪魅一笑,凑到她耳边道:“我现在,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喜欢你了。” 热热的气息吐在白君灼耳边,白君灼本能地往后缩,紧紧贴在墙上,坑坑洼洼的石壁隔的她后背生疼。 忽然,腰间被他拦紧,一阵天旋地转,白君灼被申无介打横抱起,扔到另一边石墙下的一堆枯草上。 白君灼慌忙挣扎着爬起,还未动分毫又被申无介压了回去,他用一只手扣住白君灼的双手。白君灼吓坏了,又想哭又想叫,最想的摸自己的小包,分分钟下毒毒死这人。 她拼命地挣扎,咬着下唇瞪他,双目已经朦胧一片。 忽然,他俯下身,微凉的唇就覆到了她的唇上,疯狂的侵略,完全不是殷洵那种霸道中带着浓浓的温柔,一切的一切让白君灼轰然崩溃。 她拼尽全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趁着申无介专心于她的双唇之时,偷偷收回自己被控制住的双手,拔下盘在发间的一枚银针,然后冰冷的手抚上他的心口。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而越加加快,白君灼扯开他的衣衫,看见申无介半眯着的眼中露出一丝了然和嘲笑,好像在说:这么快就主动起来了,果然女人都会臣服在我的身下! 白君灼的眼中也露出一抹笑意,顿时让申无介心中一凝,还未想到她要搞什么鬼,便觉得胸口一痛,一股腥咸直直冲上喉咙,他连忙放开白君灼,转身吐出一口鲜血。再低头一看,胸口处赫然刺着一枚银针。 趁此机会,白君灼从他的控制中逃离,飞快地跑到一边,捡起地上的匕首对准他,冷冷说道:“我用银针刺了你的心脉,你最好别运功也别乱动,否则你会筋脉逆行,爆裂而死!” 申无介愣愣地看着自己心口的银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白君灼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变态又发什么疯,连忙跑到离他更远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申无介拔下心口的银针,便不再有什么动作。笑了好长一会儿,翻身躺下,眼中还是带着笑意看着白君灼,开口对她道:“过来。” 这人不是被她刺傻了吧?居然用这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跟她说话,难道他不知道,她白君灼真的会咬人,可以分分钟要他的命吗! “我让你过来,你就应该摇着尾巴跑过来,”申无介语气中充满调笑,叫她道:“小白狗。” 虽然这么称呼她,白君灼还是能听出他的语气不同于之前,好像真的突然间对她产生了好感。 她做了什么?刺了他一刀和一针,就让他改观了?卧槽这个变态还是个抖M啊! “你别乱叫,你才是狗!”白君灼依然冷冷对他。 “不,你就是狗。” “就算是也不是你的狗!”白君灼气不过,此话脱口而出,说完她便后悔了,那不就是承认,她是殷洵的狗了吗? 申无介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子,许久才平静下来,对白君灼道:“你放心,你身后的疤还没好,我是不会动你的,我不喜欢有缺陷的东西。” 白君灼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刚才不是动我是什么?” “是试探啊,”申无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水性杨花,对谁都来者不拒。”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吵下去,凶巴巴地问道:“告诉我出口在哪儿,否则我杀了你!” 申无介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来呀。” 白君灼冷道:“你此刻重伤在身,我身上带着许多银针和防身的毒药,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嗯,我知道,那你快过来杀我啊,别雷声大雨点小,果然你只会汪汪叫。”申无介含笑道,“再不过来,我可就睡觉了。” 说罢,他真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白君灼。 白君灼咬牙看他,威胁道:“快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否则我剥了你的皮,剁了你的四肢,挖你的眼睛割你的舌头,让你慢慢死!” 申无介笑了一下,眼睛都没睁开,道:“跟子溯学的?不过子溯能做到,我可不信你能做到。” “那就试试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白君灼举着匕首,依然犹豫着不敢上前。 申无介打了个哈欠,道,“算了,不过来你就老实在那边呆着,别老说话,打扰本少爷睡觉。” 说完,他真的不再理会白君灼,安心睡了过去。 白君灼举着匕首僵持了半个时辰,直到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才将匕首收回去,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然后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既然他们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申无介不告诉她出口在哪儿,凭她看过的几十本盗墓类小说的经验,一定能找到机关打开石门。 她摸着墙壁上凸出来的石块,转动它们或是往里面按,按照一般被困石洞的剧情套路来看,开门的机关一定就是这些石头中的一个。 可她拧了一圈,也没发现哪块石头能动,最后只好又看向申无介。 她必须赶紧出去,灵业寺还有一批女孩儿等着她救,她答应过人家一定会带着她们逃出去的。殷洵此时应该也在急着找她,她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那边申无介睡得很熟,跟死猪似的。 白君灼又掏出小匕首,走到申无介身边,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出声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申无介没有一点儿反应,好像真的睡的很熟。 “卧槽还真敢睡,不怕我真杀了你?”白君灼吐槽了一句,然后举起左手,想一耳光抽醒他,可手还没落到他脸上,便见申无介突然睁开了眼睛,出手如电,唰唰两下点住了白君灼的穴道。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8章 卖友求红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突然睁开了眼睛,出手如电,唰唰两下点住了白君灼的穴道,他含笑坐起来:“就算我睡了,也比你醒着机灵。” “你这个变态,你不是说了不会碰我的吗?!”白君灼大叫道,“我身后的疤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我这么有缺憾,你还是不要碰我了!” 申无介摇头,认真地对她道:“不要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说吧,他又脱下她的衣服,袖口中滑出一个小瓶,闻这味白君灼便知道,是他之前用来给自己治疤的膏药。 这人大老远跟过来不就是要杀了自己吗?干嘛还随身带着这药?难道他并不是真想杀了她,只是想抓她威胁殷洵? 他开始仔仔细细地给白君灼擦药,一边擦一边说道:“你的医术那么好,治疗这些小疤绝对不成问题,为什么不给自己治一下呢?” “关你屁事!”白君灼没好气地回他。 “是一直忙着跟家里人勾心斗角没有时间吗?”申无介不解道,“我有些不明白,子溯打小就跟一堆表面上慈眉善目,背地里阴狠毒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也跟我说过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他将来要守护一生的女子一定是心底善良,简单干净的。” 白君灼一怔,突然想到前几日在破庙中,殷洵对她说的一番话,那些话都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尤其是那一句: “真喜欢这样简单干净的你,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申无介没有慢下手中的动作,接着说道:“所以起初我怎么想也不会是你啊,你这么恶毒,这么有城府,把你家所有威胁到你权利的人都逼死了。” 你妹啊,那些人死掉能怪她吗?明明没有任何一个是她害死的好不好,都是他们自己作死! 白君灼心中叫冤,不过并不想跟申无介解释。她管他怎么认为呢,管全天下怎么认为呢,只要殷洵相信她,明白她就够了。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你真的足够单纯,该蠢的时候蠢,该精的时候精,”申无介擦好药,但是没有解开她的穴道。申无介从后面拦腰抱住她,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她的侧脸,“所以我也喜欢你了。” 白君灼皱眉,“不,你之前没有误会我,现在才是误会我,我最恶毒,最坏了。我那些姨娘啊二叔啊,庶长姐啊全部都是我用手段害死的。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哪一天我也会害死你!” 申无介哈哈大笑,挥手解开白君灼的穴道,对她道:“你用什么手段?我等着你。” 白君灼连忙退离他一步,“出口在哪里?我没时间跟你磨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尽快出去!” 申无介淡淡回道:“放心吧,就你那些重要的事情,对子溯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也无需他出手,交给陆抗就可以解决。” “但是……” “对啊,明明陆抗就能做好的事情,子溯偏要陪你一起浪费时间自己亲自出马,”申无介无奈地笑了笑,“他好像也真的很喜欢你啊,我该怎么办好呢?”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是她吧! 白君灼深呼一口气,对他道:“就算这事他能解决,我也要尽快出去,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申无介往墙上一靠,翘起二郎腿道:“等我伤好了再出去。” “这地方没有食物和水,你就饿死吧!” “你的包里不是有大红薯么。”申无介看了一眼白君灼的包。 白君灼连忙捂住,“这是我的,不给你吃!” 申无介挑起唇角微笑:“跟你聊聊子溯的秘密,换你大红薯,行不?” 白君灼愣住,这个条件的诱惑太大了,她早就对殷洵的一切很好奇了,可是他一直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想逼问他。 犹豫了几秒钟,白君灼用力点了点头:“成交!” 申无介问她:“你想知道他什么?” “当然是一切了,你把我不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 申无介摇摇头:“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一条一条说,一个月也说不完,不如你问吧。” 白君灼想了想,点头,开始发问:“听说黎国的皇室姓殷,那么他是不是也算是个小藩王?” 怎么会是小藩王呢,分明就是皇帝的亲弟弟,同一个妈拉扯大,地位极高的王爷。但是她这么问,申无介也不想回答多余的事情,便摇头道:“他不是小藩王。” 白君灼点了点头,原来不是藩王,那就是普通的有钱人了。 “他的童年过得很痛苦吗?为什么要跟一群勾心斗角的女人相处?”白君灼问道,“是不是他爹娶了很多房姨娘,他们家的后宅很不安宁?” 申无介点头:“对,他爹的小妾和妻子,全都如狼似虎,子溯的娘亲是他爹最宠爱的一个小妾,所以遭到了其他人的嫉恨,刚生下子溯就被害死了,子溯是由他爹的正妻带大的。” 白君灼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这么可怜,还只是个妾生的。不过他爹应该很疼他吧,毕竟让他接手了他们家族这么多的生意。 “他……”白君灼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还没问呢脸便有些红:“他娶亲了吗?” 申无介轻轻笑了笑,“没有,他们家有十二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下的人中有八个都娶了一大堆女人,只有他和他的四哥没有娶亲。” “为什么啊?” “他的四哥从了军,在塞外打仗回不来,”申无介回答道,“他嘛,你可以亲自问问。” 听到这个回答,白君灼便沉声不再问什么了,申无介等了一会儿,问她:“怎么,你想嫁给他?” 白君灼脸“唰”的通红,连忙摇头:“瞎说什么,我还小,才十七岁。” “十七岁已经不小了,我们黎国女子,一般十二三岁就说好婆家了。”申无介说着,伸手揽过白君灼的肩,“不过既然你不想嫁给他,那就嫁给我吧,正妻的位子给你,如何?” “滚一边去!”白君灼拍掉他的手,“我可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我爱的男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申无介挑眉看她:“那你只能找又穷又丑的男人,有权有势有钱有貌的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的。哦不对,又穷又丑的男人也会背着你偷腥呢。” 白君灼瞪他一眼:“若是找不到愿意一生守着我一人的,我就终身不嫁。” “真的假的?”申无介一脸不信,“我可提前告诉你,不管是我还是子溯,碍于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我们都不可能只娶一个妃……女人。”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了自己的心,白君灼突然觉得好难受。 白君灼低头想了很久,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你说话真讨厌,从现在起我不要再跟你说话了!” 申无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白狗,你的大红薯呢?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不许耍赖。” 白君灼低头掏了一个雪莲果扔给他,自己坐到一边去,真的不理他了。 * 殷洵一路追着申无介,发现他居然也是向着灵业寺的方向去的,追到灵业寺内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又在山上找了许久,直到傍晚也没有发现他们。 天快黑的时候,派去通知陆抗的暗卫带着陆抗来到他面前,殷洵有些诧异:“这么快?” 陆抗回道:“主子离开洛阳之时属下就已经跟上了,一直在山下待命。” 殷洵点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冷了声音道:“陆抗,你好大的胆子!” 陆抗立即单膝跪下,不解道:“主子是怪我没有主动跟过来?” 殷洵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到达洛阳的?” “比主子晚到半日。” “既然那时就到了,为何不来见我,也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陆抗含笑回道:“是主子一心担忧白姑娘的身体,无心听其他事,我便想等白姑娘醒来再去找主子,可是白姑娘一醒,主子又与她迫不及待地赶来宛城,所以属下一直没有机会。”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这狐狸,绕来绕去说到最后,倒是他的不是了。 他也不想过于纠结此事,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从许昌赶来,太后和皇兄有没有说些什么?” “主子不顾陛下的命令离开许昌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只说您越来越任性,没有说其他的,还帮着主子瞒住了太后,”陆抗道,“迁都照常进行,陛下已经达到长安,其他的事陆陆续续都会办好,主子不必担心。” “你起来吧,”殷洵了然,不再与他纠结这等事,道:“将这庙中那帮奇怪的和尚来路查清,救出那些女孩儿。” 陆抗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还有一件事,”殷洵又道,“三年前作为人质送到黎国来的古鱼公主祝炎康应该还没死,找到她。” 陆抗一愣,旋即面露难色:“主子,古鱼公主都失踪三年了,茫茫人海,我要去哪里找她?”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09章 破草屋对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主子,古鱼公主都失踪三年了,茫茫人海,我要去哪里找她?” “我给你提供一个线索,”殷洵指着山腰处那个已经点起小油灯的房子道:“那里住着祝炎康三年前的恋人,从他口中应该可以套出什么。” 陆抗一听,更加犹豫了,既然他家主子知道那个人知道线索,为什么不自己问还找他?一定是因为那个人过分难缠,什么也不肯说吧。 殷洵拍拍陆抗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陆抗,你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陆抗分明在他眼中看见狡捷的笑意,心中只能微微叹息,谁让他暂时跟了这么个主子呢。 “主子能不能告诉属下为什么要找古鱼公主?” “那里面的男子是白君灼的堂哥白诩,我需要让他回白府。” 殷洵回答了一句,陆抗有些想不明白,既然最终目的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绑了他把他带回去,还要替他找根本就没有可能找到的古鱼公主? 吩咐完,殷洵离开去找白君灼,陆抗去白诩的住处寻白诩。 到了窗前,陆抗将房中认真抄写经书的白诩上下打量一番,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不过是个酸腐书生,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回去就可以了。 于是他便破门而入,打开纸扇便要逼迫白诩,白诩听见动静抬头看他,他坐的笔直,眼中无一丝慌乱,直直盯着陆抗,开口道:“你有什么事吗?” 陆抗愣住,突然想起渊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钝的锥子才可以放在布袋中,尖锐的锥子迟早有一天会刺破布袋,锋芒毕露。 这人不问他是什么人,便直接问他有什么事,到让陆抗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若是行路累了,那便坐下歇息一会儿吧。”白诩见他愣神,便淡淡说了一句,继续抄写经书。 陆抗走到一边坐下,斟酌出妥帖的词句:“这位公子,我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寻找古鱼公主祝炎康,又听说你知道线索,还请公子不吝告知。” 白诩的笔顿住,良久,淡然回道:“何必刻意强求,若我真的想要回到尘世之中,就算没有炎康我也会回去。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 陆抗又吃了一惊,他一直觉得自己神机妙算,看谁都能一眼看通透。刚才听他家主子的话,还以为这人逃离尘世的原因仅仅只有古鱼公主,却没想到似乎并非如此。 又沉默了良久,陆抗问道:“白公子为何非要远离世俗?” “因为旁观者清,于世俗之外看世俗,才可以看得通透。” “好一个旁观者清,”陆抗挑眉笑道:“不知公子对庙堂之事有什么看法?” “当今庙堂,太多乌合之众,二虎竟食,得利的最终是猎人。”白诩搁下笔,看着陆抗回道。 陆抗心如明镜,终于明白他家主子让他来见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是想让他把这人带回去,帮着陛下将属于殷氏的江山夺回来。 他还想再试探一下白诩,便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问道:“公子能不能说明白点?” “皇室嫁娶不出世家大族,外戚集中代表豪强层次的利益,太后让他的父兄身居要职,从大将军到尚书省,伏家的人不低于五十个。”白诩就像在读书,一点感情也没有,“殷氏的权益名存实亡,渊帝就算有野心,也无法将绵延了好几代的伏家连根拔起。” “所以渊帝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辅助他夺回自己的江山。” 白诩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山野庸人,我说的话,公子随意听听便是。谈什么渊帝需要我,恐怕终我一身,渊帝都不会知道有我这号人的存在。” 陆抗见他软性拒绝,也不急,打开纸扇轻摇着,微笑问道:“既然是闲聊,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在下想请教白公子,这黎国的江山,是不是永远都在伏家手中了?” 白诩道:“渊帝有野心但力不从心,四王爷手握重兵却被遣派边塞,九王爷富可敌国却全然无法接触政治,殷家虽有可用之材,却都被克制。” 陆抗立马问道:“那如今这般,渊帝要怎么做才可以扭转他被控制的局面?” “政权自渊帝登基起就掌控在尚书省手中,尚书省又听从伏家的命令。渊帝若想亲自执政,必然与专权的外戚们发生冲突,”白诩冷静分析道:“若他想恢复权利,只能依靠身边最亲近的人发动宫廷政变,剪除外戚势力。” “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陆抗不解道:“你是指他的护卫和妃嫔?” “护卫是武将,并且不能时时伺候在渊帝身边;若是妃嫔干政,难免又出现第二个伏太后,”白诩顿了顿,接着道:“所以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最能帮他发动宫廷政变的人,是宦官。” 陆抗“啪”的一声合上纸扇,起身拱手道:“不瞒公子,在下是朝中中领军大将陆抗,今日听公子一言,深知公子非池中之物,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跟我回朝?渊帝绝不会亏待你这样的人才。” 白诩摇头,淡然回道:“不行,从现在到下个月,我还有九百八十分经书没有抄完。” 渊帝广纳贤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是别人听见他陆抗的名号,好歹也说些什么为官行军之道,把自己表现的更聪慧,让自己越加靠近富贵威仪。 可这人淡淡一句“经书没有抄完”,便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真的淡泊名利,不图一切。 陆抗不恼,微笑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说罢,他真的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远离那个小木屋,陆抗回头看,灯下那人依然认真地抄着经书。 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恐怕,这人是要陛下亲自来迎。” * 殷洵派出暗卫寻找申无介和白君灼,整座山都没有找见他们的下落,只剩灵业寺没找。 他命人封锁了下山的路,申无介一定还留在山上,他只有灵业寺一个地方可以躲。 此时天色已晚,殷洵翻墙进了灵业寺,又跃上一株高树俯览全寺,见这寺庙呈“田”字形分布。 不远处有一座最高的庙宇,估计就是灵业寺中供奉着神明的正殿。申无介若是真躲在这寺中,其他地方很轻易就会被发现,只有大殿,白日人多,不会有人注意他。便施展轻功跳上大殿的房顶,俯身听了会儿,断定下面没人,就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推开门走进。 进了大殿,殷洵点起火折子照亮,殿中空荡荡的,正面摆着一座观音像。 殷洵将火折子拿高一点,看清那观音像的脸,眉头便深深蹙了起来。 这观音像长了一脸的眼睛,手中捧的也不是玉净瓶,而是一个头大如斗的娃娃。 怎么看都邪气逼人,难道还真会有人过来拜它? “什么人?!”殿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殷洵立即吹灭火折子,跑到佛像后面去。 接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小和尚走了进来,在大殿中照了照,没发现有人,最后照了照这佛像,其中一人道:“师兄,住持不是说了,这座佛像要用白布包着,不许露出来的吗?” 他师兄回道:“那白布挂了一个月,落了一层灰,今天拿去洗了。” 小和尚搓搓手,压低声音道:“这佛像长得还真吓人,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使……” 他师兄“啪”的拍了下他的脑袋,提醒道:“小心点说话,这可是跟宫里的人有关,一旦说错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师兄,这东西究竟跟宫里的什么人有关啊,咱们原来的住持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释无师叔有时候太……” “嘘……”他师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要命啦,居然敢在背后说释无师叔!” “师兄,我也就是跟你说说,从来没有跟旁人说过的。” “对,绝对不要说,这事情还牵扯到宫里,要是你哪天做错事了,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小和尚立即点头,讪讪道:“师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好吓人。” 说罢,二人便从大殿中走了出去,把朱漆大大木门锁上。 待二人离开之后,殷洵从佛像之后走了出来,又燃起火折子,站到佛像前打量它,这东西跟宫里的什么人有关? 他盯着那佛像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便靠上前仔细看,越看越觉得这东西瘆的慌。 佛像手中的大头婴儿脸对着佛像,殷洵想看看这婴儿有没有雕刻上五官,便伸手摸了摸它对着佛像肚子的脸。 这一碰,殷洵突然发现婴儿底座很松,是可以移动的,便将这个婴儿的脸转到正对自己。 他看清婴儿的脸,眼神中露出一丝厌恶,他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丑的雕刻,这婴儿脸上皱皱巴巴,像个八十岁的老人的脸,肚子上少刻了一张肚皮,里面的肠子胃啊什么的全露出来了,最邪气的是那双眼睛,其中透露着很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特别特别惊悚。 他打量完,又顺着转了一圈,把婴儿的脸移回去,刚移到原本的位置,便听见“轰”的一声,佛像的正下方开了个洞。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0章 俩兄弟对决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耳边传来“轰”的一声,佛像底下开了个洞。 殷洵跳下佛像,将火折子伸到洞中,见有一段长长的石梯,未做迟疑,便走下石梯。只听头上又是“轰”的一声,洞口又合上了。 他提着火折子往上看,石门紧密合上,完全找不到可以出去的出口。他又照了照周围,想看看有没有机关,突然看见左手边有一个血手印,摸了摸,血迹还不是很干,应该是刚留下的。 他估计这手印是申无介留下的,便加快步伐往地下走。 走完台阶,看见好几条岔道,正犹豫着不知道走哪一条,突然看见正对自己的那条道上落有鲜血,便向那条道走去。 后面也有很多岔口,可每一个岔口都会出现血手印,像是申无介故意引他过去。 终于走到尽头的一道石门前,石门上刻着奇怪的阵,阵的某些地方也有血迹,殷洵便顺着那血迹按了一遍。 按完,又是轰的一声,石门打开,门的里面坐着两个人,都抬头看他,正是申无介和白君灼! 白君灼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便站起来想要跑到殷洵身边,不过申无介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挑衅地看着殷洵,道:“比我估计的还要快一些。” 殷洵把所有感情掩藏起来,冷冷道:“若是没有你的提示,我自然不会这么快。” “若是没有我的提示,你早被这底下的机关害死了。”申无介邪魅低沉地笑着,暧昧地贴着白君灼的脸,对他道:“怎么样子溯,去长安吗?” “放开她。”殷洵只说这句话。 “变态,你——”白君灼也出声出声骂他,申无介便将手掐到她的脖子上收紧,眼中也没用了任何温度:“想跟我一起死吗,小白狗?” 白君灼顿觉腰眼一痛,脑袋昏昏的失去了知觉。 “申无介!”殷洵冷喝一声,紧握的拳头上青筋凸起。 石室内突然间静的可怕,申无介轻轻笑了起来,对蓄势待发的殷洵道:“难得见你这么生气,恐怕这世上也只有我能做到了。” 殷洵面色一沉,对别人,他可以直接剁了就行,可他无法对申无介下手。 沉默良久,殷洵道:“你放了她,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好,就去长安。” “还要等?”申无介嘲讽地笑了笑,“子溯,你敷衍我。” “你放心,就算你不拿她威胁我,我也会去长安,和三哥站在一起,对付觊觎我们殷家的人。” “要多久?等你跟这丫头浓情蜜意两三年?还是你已经打算不管一切,留在洛阳跟她白头偕老?”说着,申无介的手又收紧几分,白君灼顿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别胡闹了!”殷洵冷冷地看着他,“申无介,你与我相识二十多年,真觉得我会丢弃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事情,拿黎国的前路换取苟且偷生?” “那你为何一直都在与这丫头谈情说爱,你浪费的时间够多了吧?” “因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能救我!”殷洵咬着字说道,“她死我也会死,若你想杀了我,就杀了她吧。” 申无介手指微松,有些动摇。 “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你也知道我身重剧毒。” 申无介移开目光,小声道:“你绝对是在骗我,天下神医那么多,怎么可能只有她能救你。” 殷洵不想再与他废话,靠上前道:“把她给我。” 白君灼昏迷在申无介怀中,申无介拥着她后退两步,又问道:“子溯,你确定你与她在一起只是因为她能救你,而不是因为你爱上她了?” 殷洵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申无介桀桀一笑,“以前不关,现在关了,若你没有爱上她,她便是我的。若你爱上她,我也不会让给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简单明了,”申无介伸出手暧昧的抚摸着白君灼的脸颊,“我看上这丫头了,要娶她。” 殷洵缓缓靠近他,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忘记,晋南王世子已经死了,你拿什么身份娶她?” “这丫头不会在乎身份的,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不还是对你万分爱慕?” “既然知道她爱慕的人是我,就不要再纠缠她了。” “放心吧,虽然她现在爱的是你,可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爱上我,”申无介信心满满地笑着,道:“女人都是这样,绝对不会有例外的。” 他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之中,有一瞬间的失神,没有注意到现在殷洵已经离他非常近。就这么一瞬间,殷洵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申无介也立即意思到危险的来临,身子一僵,便将白君灼推了出去。殷洵立即收回攻势,接下白君灼。 申无介见她已经落入他的怀中,顿时有些恼怒,蹙眉道:“子溯,你偷袭!” 殷洵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冷冷地扫了眼申无介:“若是以后再敢对她出手,我势必不会对你客气!” 绝对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申无介微微有些怔愣。良久,他才小声自语道:“哼,以后偷偷来,不让你看见。” “你说什么?”殷洵板着脸问道。 申无介目光游移,也没好气地回他:“你今日出手可真狠,我运功调理了一整天才恢复成这样。” 殷洵扫了他一眼,他下的手他知道分寸,明明需要他调理三天才对。想必是他吃了那雪莲果,才好的这么快。 “既然被你找到,我们就出去吧。”说罢,申无介转头走了出去。 殷洵拦腰抱起白君灼,也跟了上去。 刚出了石室,身后的门便“咚”的一声合上,殷洵转头看了看门上的机关,问申无介道:“你为何会对这庙中机关如此熟悉?你是不是也跟这灵业寺的暗中勾当有关?” 申无介白了他一眼:“不要什么都怀疑我好吗?我自幼喜欢钻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精通各种机关,你不是不知道。我看了这寺庙的整体布局,便知位于正中央的大殿绝对有密道。” 殷洵想了想,好像他小时候是很喜欢看那些鲁班之术这一类的闲书。 “你可真没良心!”申无介抱怨道,“我想到你绝对会找来这里,又怕你中了这里的机关,故意给你留下线索。否则你真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见到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就算没有你的提示,我也可以活着见到你,我没那么容易死。” 申无介冷笑一声,拾起地上的石头掷进左手边的通道,顿时一阵声响,无数只箭弩犹如瓢泼大雨,唰唰的飞了出来,不一会儿左边通道正面墙上都刺满了箭。 “怎么样?还要试试其他的机关吗?”申无介挑眉问道。 殷洵没有理会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箭。 这寺庙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居然要用这么精妙的机关才阻止别人进入? “你以前总说我看闲书不务正业,可你看那些为君之道治国之理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当个有钱无权的闲散王爷?”申无介双手环胸,絮絮叨叨教训他:“还是我学的东西有用些,关键时刻还能救你一命。” 殷洵始终没再开口,走到石梯下面,申无介走到右边的墙壁上,转动上面凸起的石块,左右各转了几圈之后,头顶上方传来“轰”的一声。 二人走了上去,回到地面之上,申无介跳上佛像,转动佛像手中的婴儿,地上石门又重新合上。 此时白君灼也幽幽转醒,睁眼便看见殷洵棱角分明的侧脸,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双手便先一步抱紧了他的脖子,带着哭腔道:“你终于找到我了,我还以为要跟那个变态呆上几天……” “没事了,你可千万别哭出来。”殷洵语气淡然地安慰着,眼神中全是满满的温柔,却说:“弄脏了我的衣服,要你好看。” 白君灼的身子顿时僵在那里,卧槽这是人说的话吗?她一个女孩子被欺负了,心里难受借个肩膀哭一下还要遭到嫌弃?呜呜,一头撞死算了。 听见这两人的话,申无介心中扬起丝丝不快,冷哼道:“狗男女。” 殷洵听见他骂他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没逼她,她也没强迫我,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某些人就不要搀和了。” 白君灼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衣服,狠狠咬牙,还两情相悦?哭都不许她哭还好意思这么说话?! 申无介小声自语道:“若真是情比金坚,我也插不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白君灼从殷洵怀中跳下来,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转头看着申无介道:“你唧唧歪歪说什么呢?想骂我就大声点骂啊,畏畏缩缩像个娘们一个!” 申无介不削地看了白君灼一眼,“你就叫唤吧,趁着我对你还有些新鲜感,等这感觉没了,我绝对不会再理会你。” “我可真稀罕你在意我啊,没了你天天折磨我,我就活不下去了呢!”白君灼出言讽刺。 殷洵脸上一派气定神闲,像看自己的宠物胡闹一样看着两个人,然后“啪啪”分别赏了一巴掌,冷声道:“吵死了。” 白君灼和申无介同时揉着被拍疼的脑袋,委屈地看着他。 殷洵看了眼白君灼,问她:“你还要不要救那些女孩?” 白君灼点头。 殷洵又看向申无介:“无介,你看过那么多闲书,知不知道这么丑的佛像是什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1章 长生邪佛像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问道:“无介,你看过那么多闲书,知不知道这么丑的佛像是什么?” “当然知道,”申无介抬头看着那佛像的脸:“这尊邪佛满脸都是眼,表示它能洞悉世上所有的事情,是权势的象征。手中托着朽面童身的怪物,寓意是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死。这邪佛是南蛮国欸乃族信奉的神明,一般是用陶瓷煅烧,中间是空的,若注入九百九十九个人的血,就会保佑施咒的人权势滔天,长生不死。” 白君灼想到那些被抓来的女孩,就问道:“这要放血的九百九十九个人必须是姑娘吗?” “若需要得到长生的人是男的,就需要要九百九十九个男子的血,若是策划施咒的是女的,就需要九百九十九个女子的血,”申无介解释道,“当然都需要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因为相传这里面放的血越年轻,那个施咒的人会越年轻。” “怎么施咒呢?”白君灼又问道,“若这些和尚是施咒的人,他们应该抓男的才是,可抓的是女的,就证明幕后黑手也是个女人,但这寺庙中并没有女人。” “真是蠢的可以,”申无介看了她一眼,“我有说施咒的人必须亲自站在佛像前吗?古书中记载:只需取施咒者指尖一滴血,滴入这朽面怪物眼中,便可进行施咒。” 白君灼瞪他:“知道这些有什么了不起的,没听过一句话叫什么闻道什么术业什么,我会解毒你会吗?”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殷洵将白君灼想说的那句话补充完整,又问申无介:“这邪佛有那么大的作用?” “自古帝王皆求长生,知道这一方法的人也绝对不少,可这么久了,也没见几个人活过一百岁。”申无介道,“传说而已,蠢货才会相信它。” “我还知道更蠢的,”白君灼插口道,“我看过一本书,里面记载了一个皇帝,他手下有个人叫徐市,徐市说海外有三座仙山,叫蓬莱,方丈和瀛洲,那上面有使人长生不死的方法,他就派了徐市带着几千名童男童女去求长生之术,结果人家再也没有回来,在那边称王称霸,逍遥快活去了。后来啊,他就建立了霓虹岛!” 白君灼打初中上历史课学了秦始皇求长生的故事之后,就觉得这个故事非常爆笑,靠这个笑话支撑了她整个初中。现在说完,她又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殷洵和申无介都满脸不解地看着她,一副她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白君灼拍拍殷洵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不笑啊?不好笑吗?我可是靠着这个故事笑了好多年呢!” 殷洵实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道:“笨蛋就是容易开心,并且容易养活。” 白君灼笑容僵在脸上。 “可笨蛋只知道说些没用的废话。”申无介冷冷说了一句。 白君灼正经了脸色,对二人道:“谁说是没用的废话?我口中的这个皇帝雄韬伟略,统一六国,可他还是在这种事情上犯傻,这就说明再清明的皇帝也会犯糊涂,这不足为奇。” “也只有女人才会想着长生,只有女人才会这么蠢。”申无介不削地说道。 白君灼道:“听过一句话叫‘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吗,一个人拥有了无边无际的权势之后,生命的短暂自然成了他唯一的缺憾,便会做出许多蠢事。” 申无介挑眉:“哟,丫头还是念两句诗啊。”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话说到这,问题就来了,那个求长生的女人究竟会是谁?太后? 跟宫里的人有关,权势滔天,而且是个女人,这么想真的是太后。可若是太后,她何必还要偷偷摸摸的弄这些事情,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全国各地抓女孩子。 若不是太后,又会是谁? 申无介又跳上佛像,伸手敲了敲,转头对殷洵道:“里面是空的,证明那批被抓来的女孩儿还没有被杀了放血。” 殷洵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将她们救出来。” “的确需要快点救出她们,可我们救出她们,指不定又会有另外一批女孩子被抓来,”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会儿,道,“这佛像这么巨大,雕工也很精细,估计要做好几年呢。不过它是陶瓷的,不如咱们砸了它,在那些人重做佛像的时间里抓出幕后指使的女人,解决掉这批和尚,如何?” 听她说完,殷洵和申无介对视一眼,点点头,二人直直出掌,左右分开击中佛像,又飞身落下,佛像岿然不动。 殷洵一把抓住白君灼将她带离佛像,刚离几步,只听一声巨响,佛像碎成了渣渣。 三人犹豫片刻,殷洵搂着白君灼飞上房梁,申无介也躲了上去。 不一会儿,寺中所有的灯都点了起来,和尚们全部都跑到大殿里,看着碎成一地的佛像不知所措。 又过了片刻,昨晚见过的那个住持过来了,他今晚穿着一身袈裟,看上去的确比昨晚那个凶徒和善了许多,不过当他看见佛像碎了,立即原形毕露,大叫道:“今晚巡逻的是谁?” 之前过来看过的两个小和尚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 住持双目血红,咬牙切齿地伸出手将两个和尚的脑袋拍在一起,只听“咚”的一声,两个小和尚的脑袋就向里面凹了一个槽,顿时脑浆四溅,二人还未来得及求饶,便已经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和尚大气都不敢出,眼中满是惊讶和恐惧。 “给我搜!把灵业寺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破坏这佛像的人找出来!否则你们全都和他们两个一样!”住持愤怒地命令道。 众和尚不敢迟疑,立马跑了出去。 住持又伸手抓了一个跑的慢了点的小和尚,道:“去把山腰小屋中那个抄写经书之人的脑袋拿来给我!” 小和尚“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害怕地说道:“释无师叔,我我我我们出家人,不不不不敢杀生……” 释无一脚踹开他:“那我就杀了你!” “师叔饶命!”小和尚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忙爬起来道:“我这就去取他的脑袋!” 说罢他也跑了出去,释无又踹了两脚地上的尸体,才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后,殷洵才放开白君灼的嘴巴,白君灼立马说道:“快带我下去,他要去杀我堂哥!” 殷洵抱着她跳下去,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你疯了,外面都是和尚,你这样乱跑出去会比你堂哥还要先死的!” “可是……” “放心吧,有陆抗在,他会保护白诩的。”殷洵安慰道。 申无介也跳了下来,移动地上两具尸体看了下伤口,咋舌道:“好厉害的和尚,这两个人的脑壳都震碎了。” 殷洵也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今日去取经书的小和尚,可说这师叔是个好人。” “刚才那样哪里像个好人了?绝对是白天装成好人,刚才情急之下就原形毕露了。”白君灼皱眉看着那两个无辜惨死的和尚。 “昨晚你睡着之时,他又带着几个与他一般凶神恶煞的人去追杀那猎户。”殷洵又说了一句。 白君灼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你也想不明白么?”殷洵道,“估计寺中有几个人是知道他真正面目的人,这几个人与他一起为非作歹。而大多数和尚都不知道这释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故意在那些不明真相的和尚面前装作一派和善的样子,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寺中所有和尚都应该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君灼点点头,又道:“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装?既然他手中都是一批毫无威胁的和尚,他完全可以像刚才那样靠着武力威胁这些小和尚。” “寺中还有他忌惮的人,”申无介开口道,“他必须做出一副好好管着寺庙,对谁都和善的样子,不能让那个人知道。不过现在那个人绝对会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他要先一步杀了他。” 白君灼看看申无介,又看看殷洵,连忙道:“你们不会以为他忌惮的人是我堂哥吧?怎么可能,我堂哥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殷洵摇头:“当然不是你堂哥,昨晚这释无去过白诩那里,看白诩的反应,他根本就不认识释无。” “今日那小和尚说,寺中真正的住持被太后请入宫讲解佛法。”殷洵喃喃说了一句。 申无介道:“怎么可能,太后才不会跑到深山野林找一个无足轻重的和尚讲佛法。”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确认一下”,殷洵说着,放开白君灼的手道:“你保护她,我去查些事情。” 白君灼连忙出声道:“不!我才不要跟这变态在一起!” 申无介一把搂住白君灼,对殷洵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殷洵犹豫了一会儿,又将白君灼与申无介分开,道:“我改变主意了,就算带着她碍事又危险,也不要让她和你呆在一起。” 白君灼猛点头:就是,死也不要被这种变态欺负! “你……”申无介刚开口,殷洵便带着白君灼转身离去。 二人刚到外面,就听见有人喊:“站住!别跑!”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2章 殷主子吃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二人刚到外面,就听见有人喊:“站住!别跑!”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和尚带头围了上来,这些和尚便是昨晚在白诩那里与他们见过面的。 除了这几个和尚以外,后面的小和尚全都举着棍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殷洵将白君灼护在身后,看这阵势突破他们完全没有问题,可就是担心他一动手,这些和尚便会对白君灼出手。 带头和尚开口道:“哼,真是冤家路窄,昨夜在寺外我们兄弟几个拿你没办法,今天在我们的地盘上,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说罢他便举着榔头砸了过来,殷洵抬手抽出软剑挡住他的攻势。 白君灼虽然不会武功,可她知道榔头大且短,剑长且软,近身搏击殷洵完全不占优势,更何况他还要护着自己,若自己现在掏出毒药对付那人,又怕误伤了殷洵。 正犹豫不决之际,只听耳畔传来“唰唰”几声,与殷洵交手的和尚胸口中了四只短箭,顿时倒地不起。 白君灼回头看去,见申无介举着一把短手枪大小的连弩,嘴角带着一抹嘲笑站在他们身后,凉凉开口道:“子溯,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连这群杂碎都对付不了的地步了?” 殷洵侧过脸道:“我赶时间,先行一步。” 说完便拉着白君灼走,白君灼张了张口,好像想对申无介说什么,可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殷洵三步并两步带出寺庙。 其他和尚一看,便要过去追他们,申无介按动连弩的机关,唰唰又飞出十几只箭矢,两个大和尚应声倒地。 还有一个大和尚站着,他见其他人都倒下了,顿时心里有些怂,看这短箭并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就算中箭也不过是皮外伤,为什么会立即昏死过去? 申无介似乎看出他的不解,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的箭可是淬了剧毒的。” 一听这话,他更不敢上前了,转头吩咐身后拿棍子哆哆嗦嗦的小和尚道:“你们去,把他杀了!” 小和尚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申无介把连弩对准带头的那个大和尚,大和尚连忙左右躲避。 申无介对准他扣动开关,大和尚一把抓了身后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没想到却没有箭矢从中射出来。 “呀,”申无介无奈道,“箭用完了。” 大和尚一听,将手中的人一推,又举起榔头砸了过来。快靠近申无介的时候,申无介突然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对准这和尚,挑起嘴角邪笑道:“还好我还有其他的武器。” 语毕,无数枚小针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飞了出来,全部冲着大和尚身上要害,大和尚还未反应过来,便口吐白沫,应声倒地。 申无介放倒了所有能打的和尚,扫了眼其他不敢打架的,那些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乱糟糟逃窜,申无介赶紧伸手抓了一个。 那小和尚抱着头跪下道:“大侠饶命,饶命啊!” 申无介低头看他:“紧张什么,问你点儿事。” 小和尚连忙磕头:“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今晚住持师叔太奇怪了……” “他哪里奇怪了?”申无介问道。 “他原本是个很好的人,从来都不会打架的,今晚却动手杀了两个师弟,我……我也好害怕被他杀掉,所以才会拿棍子对准大侠,可是我并没有动手,我也不敢啊……” 申无介托着下巴想了想,又问:“这个师叔出家之前是不是个土匪?何时到达灵业寺的?” “师叔二十年前就在灵业寺了,当时我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他原本是做什么的。” “灵业寺原本的住持呢?” “被太后请入宫将佛去了。” “你亲眼看见宫里的人过来请了住持?” 小和尚想了好久,回道:“是有一个说话跟太监一样的人过来,带走了住持,他是不是宫里的,我真的不知道,大侠饶了我吧……” 看来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了,申无介说了句:“滚吧。” 小和尚便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放眼看去,院中除了几个躺在地上的大和尚,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申无介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莫非,真是太后出手了?” * 殷洵和白君灼离了寺庙,白君灼甩开他的手,急迫道:“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哪儿,他被你打伤,武功又不及你……” 殷洵一脸的平静如水,对她说:“那你回去。” “我回去我也会死的!”白君灼叫道,这人明知她是武力值为负的渣渣,居然还让她一个人回去? “那就别废话,跟我走。” “你不能这样!”白君灼据理力争:“虽然那个变态有时候很讨厌,可他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把他一个人丢在哪儿” “我生气了。”殷洵冷冷打断她的话。 “啥?”白君灼眨眨眼睛,“为什么?” “你要明白你需要担心什么,而他,不需要你担心。” “可是……” “别吵。”殷洵冷声说了一句,“你的心可真大,装那么多人,不累么?” 白君灼总算反应过来了,这人恐怕是吃醋了吧? “我并没有……” “等我说完你再说!”殷洵不由分说地命令了一句,白君灼立即闭上嘴巴。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殷洵与她对视良久,一个字都没有说。 白君灼无奈,这个男人让她听他说话,结果一个字都不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估计申无介不死也被打伤了,这人却好像真的不在乎似的。 她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殷洵突然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唇上微凉的触感传到四肢百骸,白君灼大脑又开始罢工了。 每次殷洵的突然袭击都会让她大脑罢工,不知所措,而这个男人偷袭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把眼睛闭上”殷洵看着怀里的女人还在睁大眼睛瞪着自己,只好出声教导。 白君灼瞄到殷洵深不见底的黑眸,好像还在生气了,赶紧乖乖闭上眼睛。 重新回到柔软的唇瓣,殷洵细细吮吸着,挑开白君灼唇瓣,轻轻舔舐着。 “呜……”白君灼被突然吓到,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忘了。 殷洵在白君灼快要憋死自己的时候,终于放开了她,摸了把她的脸,语气平静地说道:“今天好乖,我不生气了。” 白君灼尴尬地笑了一下,你那么冷酷又那么厉害,人家只是个弱女子。这深山野林又黑灯瞎火的,能不乖吗? 殷洵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防止她踩到什么摔着。 “你不用担心无介,虽然他被我打伤了,可以他的能力,对付那些人绝对不在话下。而且他根本无需动武,那些和尚也完全近不了他的身。” 白君灼点点头,解释道:“我也不是关心他,我就是觉得他死了,你会难过。我不想让你难过。” 殷洵脚步慢了一拍,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微翘起,对她道:“放心吧,他没那么容易死。” 白君灼“嗯”了一声。 又走了一段路,她忍不住问道:“喂,你急匆匆带我出来,是要去做什么啊?” 殷洵没有回答她,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怎么称呼我?” 白君灼眨眨眼睛,小声道:“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情嘛。” “名字,或者主人,你选一个。”殷洵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殷洵。”白君灼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名字。 殷洵还是有些不满意,实际上他是想让她称呼他为“子溯”的,就像申无介和他皇兄一样。 “那殷洵,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寻找前住持的下落。”殷洵回道。 “去哪里找啊?” “就这儿。” 说罢,殷洵便不再往前走了,不一会儿,林中树木无风响起一阵“沙沙”声,一个暗卫跳了出来,跪在殷洵面前。 他道:“主子,灵业寺中原住持并非被宫里的人带走了,而是被一伙山匪劫走,那伙山匪的头子原本与寺中一些人勾结,最近似乎出了些差错,所以现在正被关在寺中。” 殷洵点头,问他:“陆抗呢?” “山中小屋救人了。” “去把那个山匪头子从寺中抓出来,也带过去。” 暗卫领命而去,二人便向白诩的小屋子走去。 白君灼又激动又羡慕地对他道:“你的手下都好厉害啊,来去如风,办事神速。” 殷洵轻笑道:“他们的主子我这么厉害,他们自然也厉害了。” 白君灼不敢说什么,又想到一件事,要是这暗卫们天天都跟着他的话,那他刚才亲她,岂不是也被这些暗卫看见了? 想着,便问道:“不是有很多暗卫跟着你?” 殷洵摇头:“一路跟着我的只有四个,而且都被我派出去做事了。” 那还好,要不然被人家看见,一定会以为她很浪荡。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目的地,白诩屋子里那盏小灯果然还亮着,他们正要过去,突然房门被打开,从里面飞出一个人来。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3章 推理出黑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二人刚要进去,便从中飞出一个人来。 白君灼借着屋里的灯光看去,是奉释无之命过来取白诩人头的小和尚。 不过白诩也没有能把人踹飞的武力值,正纳闷着,便见白诩的声音:“陆公子,你出手太重了,我看这位小师傅并没有想取我的性命。” 那小和尚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拾起地上的刀,结结巴巴地对着屋里的人道:“施,施主,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你能不能拿自己的人头救,救我一命……” 白君灼一听这话,一脚又把他踢了进去,凶巴巴地对他道:“好你个死秃驴,凭什么让我哥哥牺牲自己的性命救你?你要成仁取义就自己去!” 二人从外面走进去,小和尚一看他们已经有四个人了,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人,双腿都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白君灼见他吓成这个样子,便摆手道:“算了,我们也不想杀你,你走吧。” 小和尚道:“可,可若是不取这位施主的脑袋,回去之后,师叔也会杀了我的……” “你蠢不蠢?不会趁着现在天黑逃下山去?” 小和尚连连点头:“会,会。”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走之后,白诩对他们二人点了下头,便坐到一边抄写经书,一派波澜不惊的样子。 陆抗看了眼殷洵,目中似有什么事情要传达,摇着扇子含笑对白君灼道:“白姑娘好厉害,即威慑了这和尚,又替他寻了保命的出路,在下佩服。”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跟我说话!” 陆抗露出委屈地神色,不解道:“多日未见,白姑娘为何对在下怒气满满?” “你在背后说我坏话,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卿都跟我说了,”白君灼双手环胸看他,“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可记仇了。” “冤枉啊白姑娘,”陆抗连连解释,“一个孩子的话你也能信?” 白君灼冷哼一声,跟这种人吵架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他俩不吵,小屋中顿时就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白诩的毛笔摩挲纸张的声音。这样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殷洵的暗卫敲门进来,将一个黑布袋往地上一扔,道:“主子,这人就是当日假扮宫里的公公,带走灵业寺原住持的山匪头子。” 殷洵点了点头,暗卫起身离去。 陆抗上前拉开黑布袋,许小仙的脑袋从里面露了出来。 白君灼一看,便知道那住持当日为什么会上他的当了,这人哪里是假扮太监,分明就是个太监。 陆抗把他的眼罩和口塞都拿下来,许小仙先是看到陆抗有些疑惑,再看见白君灼时,顿觉耳朵疼,最后又看见了殷洵,霎时觉得浑身都疼。 白君灼又拿出断匕首对准他,威胁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有一个我不满意的,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许小仙一哆嗦,连连点头。 “灵业寺真正的住持是被你带走的?” “是我带出寺的,可我并没有带走,住持就被关在山下,”许小仙老实回答,“释无也被关在山下。” “释无?”殷洵不解道:“暂代灵业寺主持的那个和尚释无?” 许小仙摇头:“那人不是释无,是我们山头真正的大当家,据说是要为宫里的人办事,才来灵业寺,骗走了原本的住持,劫持了真正的释无,然后假扮成释无的样子。” “住持和真正的释无都被关在山脚下?位置在哪?”殷洵问道。 “山下油菜田埂上,有个小房子,房子下面有间密室,入口是房间里的那张床。” 听他这么说,殷洵看了陆抗一眼,陆抗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殷洵又问道:“为宫里的什么人办事?” “那我哪里知道啊,他只要我给他送少女过来。” “你们不是山匪么,与朝廷势不两立,为什么会为宫里的人办事?”殷洵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啊,搞不懂大当家到底弄什么,他当初说要为宫里人办事的时候,山头上的兄弟都不愿意的,走了一半。” “他是你们山头真正的大当家,你是什么?”白君灼问道。 “我原本是二当家,他一走,我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当家了么,”许小仙解释道,“他命我五月初九前给他找九百九十九名少女,如今还有二十多天,还差一百多个。” 一听这话,白君灼脸色变了变,与殷洵对视一眼,然后将刀子逼紧了许小仙,问道:“寺庙中我们只找到了一百多个女孩儿,其他的在哪里?” 许小仙拼命躲着刀子,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给他找来,他验货之后,我就下山继续找。说不定,说不定被杀了吧……” 白君灼伸手捏住他被自己咬伤的耳朵,威胁道:“别跟我来这套,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许小仙疼的嗷嗷直叫,连连求饶道:“姑奶奶,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半句谎话,否则我这张俊脸明天就长满麻子,行不行?”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了,白君灼只好拿开手,转身对殷洵道:“怎么办?还有六七百的女孩不知去向。” “唯一的办法,只能劫持那个大当家,逼问出她们的下落了。” “对对对,你们找大当家去,不关我的事啊,而且他现在觉得我办事不力,要杀了我,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不会再替他做事了!”许小仙连忙求饶。 殷洵正想着事情,突然被他打断,心中不爽,一掌拍晕了他。 白君灼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件事与宫里的人有关,会不会……” 殷洵语气平静地分析道:“既然是宫里,又是个女人,估计是渊帝的后妃。她既然偷偷摸摸与山匪勾结,就表示她的权利并不是很大,可生活如意之人才会求长生,就证明她的权势也不是很小。” 白君灼眨眨眼睛,怀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对渊帝后宫的事情这么了解?” 殷洵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渊帝共有三十四个妃子,碰过的只有五个,其中只有一人生了一个小公主,这名妃子因此受到了渊帝的宠爱。可她又没有什么背.景,所以算是唯一一个为渊帝生下孩子的妃子,但也只能位居贵妃,与伏家那个新晋的妃子地位相同。” 白君灼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伏家的女儿入宫不久,一定很年轻,而这个生了小公主的妃子看伏家的女儿已经夺走了渊帝的宠爱,担心自己是因为容貌不如从前的缘故,就勾结山匪绑架这群女孩,企图通过这邪术使自己恢复年轻容貌。” 殷洵微微笑着,揉了揉白君灼的头发:“不错,一点就通。” 白君灼摇头甩开他的手,问道:“可你还没回答我,你究竟为什么会对后宫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难道你是……” “你猜啊,”殷洵笑着看她,“猜到了有奖励。” 她根本不信这人口中的奖励会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就是一本正经地调戏她一下。 白君灼眼珠一转,故意道:“难道你是宫里的侍卫?不对,侍卫没有这么有钱的。所以,你是宫里的太监总管?” 殷洵脸色一沉。 白君灼心中暗爽,继续道:“九千岁?东厂或者西厂的厂花?” 殷洵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威胁道:“要不要我脱了裤子给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太监?” 白君灼紧张道:“别别别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你这么酷炫狂霸,怎么可能会是太监……” 还有啊,脱裤子是闹哪样?白诩虽然自愿做背.景板,两耳不闻身边事,他还是活着的好吧,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这么赤露露的色.情笑话。 而且太监也有酷炫狂霸的啊,《龙门飞甲》里面的雨化田可帅了! 殷洵放开白君灼,提醒她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东厂西厂是什么,只是,‘万岁’是指皇帝,‘千岁’是指太后皇后,皇族直系,‘九千岁’这种大逆不道的词语是万万不可说出口的,以后小心说话!” 白君灼连忙捂住嘴巴拼命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开口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口中的‘九千岁’是指什么?” 殷洵挑眉看她:“不管指什么,这种称谓是不容许存在的。” “那可不一定,”白君灼道,“每个后妃都想把自己娘家发展成万人之上的地位,时间久了外戚势力必然过大,以至于威胁皇室。皇帝想要执政,只能靠与自己最亲近的太监与忠心与他的大臣们联络。无论皇帝批阅奏折,还是与心腹大臣商议要事,公公都会守在皇帝身边,他们知道一切。长久之后,太监也会发展成大势力,也就是‘九千岁’。” 听她说完,殷洵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回头看去,白诩居然将那只小指粗细的狼毫笔折断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4章 找到真住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诩折断了手中的狼毫笔,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看了看殷洵,又看了看白诩,挠挠脑袋道:“干嘛都看着我啊?” “一个姑娘家竟然有如此见地,我真是自愧不如。”白诩非常认真地说道。 白君灼还想说自己其实是听的百家讲坛,不过看气氛不对,连忙打马虎眼:“那个,洛阳城的说书先生说的可好听了,我就是在茶馆听见这些事情,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啦。” 白诩道:“堂妹过谦了,洛阳的说书先生若是说这些事情,恐怕没几个人会去听。他们向来只说有意思,但没什么意义的故事。” “其实我……” 白君灼还想解释什么,殷洵突然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沉声道:“你的锋芒只需我一人知道便可,以后记得收敛点。” 白君灼若有所思的眨眨眼睛,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她明白,有时候不需要弄懂殷洵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要老实服从就好了。 白诩看着二人,淡淡笑了笑,从架子上拿出另一只笔,继续抄写经书。 殷洵放开白君灼,指着床道:“去睡觉。” 白君灼有些犹豫:“我怎么能天天霸占堂哥的床呢,人家也要睡觉啊。” “无妨,”白诩摇了摇头,“我一般都是午后休息,夜里寂静,适合通宵抄写经书。” 怪不得他皮肤这么白,原来是走吸血鬼生存模式啊。 “那你呢?”白君灼又问殷洵。 “我倒是不介意跟你一起睡。”殷洵淡淡回她。 白君灼立马和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对他道:“我介意!” 殷洵隐藏住眼中笑意,故意冷声道:“那还不快睡!” 白君灼老实地闭上眼睛。 * 天亮之后,白君灼和殷洵走出小屋呼吸新鲜空气,大老远看见陆抗只身一人回来。 等他走进,殷洵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寺中住持和真正的释无呢?” 陆抗面色如此沉重,摇了摇头回道:“属下找到了二人,可是他们手脚皆被折断,无法救出来。” 殷洵不解道:“手脚都砍断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这也是属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白君灼凑过来听他们说话,蹙眉道:“这人好恶毒,居然砍了人家手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不过他这么做还是不让他们死,会不会是需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秘密?” 沉默片刻,殷洵点头道:“有可能。陆抗,直接抓了那寺中的假释无盘问吧。” 陆抗领命离去,殷洵又对白君灼道:“我们去见见那住持。” 白君灼跟上他,回头看一眼陆抗离开的方向,“不知道申无介怎么样了,陆抗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支援他。” 殷洵突然停下脚步,白君灼没注意,直直撞在他的后背上,连忙退离两步摸摸自己鼻子道:“干嘛突然不走了啊?” “你真是不长记性,我记得昨晚跟你说过,他不需要你担心。”殷洵转身看她。 白君灼连连摇头:“我就是随便说说,可不是担心他。” 殷洵又道:“还有,申无介身份尴尬,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已经死了,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你万万不可透露出他还活着的消息。” “陆抗也不行?” 殷洵点头:“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 “我明白了。”白君灼认真道,“可就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啊?” 殷洵转身,便走便道:“你迟早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赶紧下山吧。”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迈步跟上。 约过半日,二人找到那间草屋,进去搬开床板走了下去,果然见两个和尚,手脚都被折断,软趴趴的挂在身上。 这地方不大,充满了腐臭的味道,非常压抑。 那两个和尚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看了看二人,其中一个开口问道:“二位施主也和昨夜的施主一样,是来救我们的吗?” 白君灼点头。 “多谢二位好心,可我们无法出去,就算出去,也难逃他的追杀,还会连累你们。” 白君灼眉头轻蹙看着他们,道:“他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你们?你们不过是两个和尚,他是山匪,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另外一个与外面那个假释无样貌有几分相似,估计他就是释无,他开口道:“他是为了要钱,听命将我二人弄得如此。真正害我们如此的,是那尊邪佛啊!” 殷洵淡淡出声道:“那邪佛已经被我砸碎了。” 释无突然瞪大眼睛,急道:“什么?你把它砸碎了?” 住持倒是淡定,只轻轻摇了摇头:“这东西留在世上也是害人,碎了好,碎了好啊。” “怎么,这邪佛像还有什么秘密不成?”殷洵又问。 两和尚沉默片刻,住持叹了口气道:“宫中那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邪佛请到黎国,估计距离远近,选了许昌和长安之间的宛城安置邪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邪佛破碎,能在第一时间给皇都带去灾难。” “什么意思啊?”白君灼不解道。 “请邪佛的人自然知道,若是邪佛破碎,她的计划就落空了,而且被旁人知道,她难逃一死,便想让皇都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死。”住持接着说,“邪佛一碎,皇都必有大灾大难。因为渊帝前些日子迁都,许昌百姓逃过一劫,不过长安,可要生灵涂炭了啊。” “传说而已,”白君灼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这邪佛真有能给皇都带去灾难的能力。若是这样,南蛮国也不必臣服黎国了,天天制造邪佛打碎就可以了。” “是啊,”住持又道,“这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那邪佛,不过也是一尊死物而已。” “可假邪佛怎么把你们俩害成这样的呢?”白君灼又问。 释无叹了口气:“那日宫里的确来过人,将邪佛安置在寺中,我与师兄不肯,便被匪徒绑了下来,匪徒并不知道施咒的方法,只知需要千名女子,就折磨我们,企图从我们口中盘问出施咒的方法。我和师兄又怎会害了那些无辜的女孩子!” “二位大师受苦了,”白君灼满怀敬佩地对他们道,“只是二位知不知道之前抓来的女孩子被关在哪里了?” 释无和住持都摇头。 一直沉默的殷洵开口道:“你们可知道宫里的那个人是谁?” 两人点头,“那人还亲自来过。” 殷洵道:“这便好,二位且放心,我会派人将你们救出去,带你们去皇宫,你们可以将真相告知陛下,他会为你们做主的。” 两个和尚连连道谢,殷洵和白君灼从下面向往上走,还未出去,就听见外头一阵脚步声。 殷洵连忙拉着白君灼退了回去,手边有一堆杂乱摆放的木头,二人躲到木头之后,屏息注意外头来人。 那人掀开床板跳下来,真是假释无,他浑身都是血,估计是和陆抗或者其他暗卫交手过刚逃出来。 他急忙走到两个和尚面前,看见他们还在,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语气凶狠地问道:“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二人都不回答,闭起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假释无一把抓起住持,威胁道:“丑和尚,别给脸不要脸,瑜贵妃说了,若是你们二人还不愿意配合,就杀了你们!” 真释无“呸”了一口,对他道:“你将我们两个弄成这样,我们早想死了!” “好,那我成全你们!”说着,假释无边狠狠地掐住住持的脖子。 白君灼在木头之后看的清清楚楚,连忙拽了拽殷洵,急切道:“快救他们!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殷洵已经从木堆中抽出一根短木头,抬手扔了出去,将假释无打翻在地。 假释无回头看,殷洵已经走到他背后,出手如电,点了他周身大穴。白君灼也跑了出来,扶着住持坐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假释无之前见识过殷洵的厉害,现在对他还有些忌惮。 殷洵垂眸看了他一眼,问道:“瑜贵妃什么时候勾结上你们的?” 假释无不说话,殷洵冷笑道:“不说?” 说罢,根本不给假释无机会,抬脚踩在他的小腿上,顿时响起骨骼断裂的清脆声。 假释无惨叫,白君灼适时插口道:“你是个山匪,为宫里的娘娘卖命,不过是想得到钱。若是你现在手脚都被废了,要钱又有什么用?” 假释无额间满是细汗,不过看起来倒挺有傲气,就是不说。 “后妃月奉本就不多,还要打点宫人,哪里会有钱给你?”殷洵眉头微蹙,“你为瑜贵妃卖命,她能给你的钱还没有你做一票抢的多,你究竟为什么替她卖命?” 假释无就是不说话,白君灼道:“既然如此,咱们还是把两位大师带回去,直接处理掉那个贵妃好了。” 听此,假释无才突然开口:“不可以!” “你现在受制于我们,有什么资格说不可以?”白君灼冷笑道。 假释无沉默半晌,道:“瑜贵妃一年前就找到我了,当时她刚生小公主,荣耀无边,便派人来找我,让我去南蛮国请邪佛,保她长生。” “她居于深宫,为何为找上你?”殷洵又问道。 假释无抬头直视殷洵,道:“九王爷,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5章 王爷娶我嘛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九王爷,你不记得我了吗?” 殷洵眉头微蹙,仔细打量这个假释无,真的没有一丝印象。 白君灼微微惊讶:“原来你是九王爷?” “这事以后再说,”殷洵对白君灼说了一句,接着又问假释无:“你是谁?” “我原是看守长生门的带刀侍卫,因为看守失职,放了刺客进宫,被下令处死,是瑜贵妃命人偷偷救了我。” “所以你便帮她做这样的逆天之举?” 假释无冷笑一声,反问道:“九王爷猜猜看,那天入宫的刺客是谁,我又为何失职?” 既然这人问自己记不记得他,就表示他也参与其中,殷洵细细回想了一下,道:“长生门失守,只有一次。” 假释无点头:“王爷果然记得。那日的刺客不是别人,真是九王爷您。九王爷这些年来表面上一直无所作为,背地里却在为陛下效命。那日您与陛下偷偷出宫查探,回来的时候被太后的人撞见,情急之下装成刺客绑架陛下,宫人找不到刺客,便将所有的罪责压在我们这些守宫门的人身上!” 殷洵顿了顿,淡淡回道:“若为天下,匹夫之命又算得了什么。” “可为的却是你们殷家的天下,与我又有何干?”假释无咬牙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如今这邪佛破了,皇都必有大难!我等着殷氏一族给我陪葬!” 说罢,假释无一咬牙,口中吐出鲜血,白君灼连忙捏住他的下颚,使他嘴巴张开,一节断舌掉了出来。 再摸摸颈间动脉,已经没有任何搏动了。 她有些于心不忍:“他死了。” “无妨,”殷洵淡然回道,“我已经问出了真相,他死了也不要紧。” “你怎能……”白君灼凝眉望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二人从密室中走出去,正遇见赶过来的陆抗,见了殷洵便道:“主子,我将那假释无打伤,被他逃了。” “他已经死了,”殷洵转身看了看后面,吩咐道:“去将两位大师带回宫中,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再提醒陛下盘问瑜贵妃,那些下落不明的女孩到底在哪里。” “是。” 陆抗进去,殷洵便要离开此处,转身见白君灼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一把将她抓住,揉揉她的脑袋:“你又在乱想什么?是我的身份让你太过惊讶?” 白君灼抬头看他,摇头道:“我早猜到你身份尊贵,又为皇室贵胄。” “是吗?”殷洵含笑问道。 “不过你这么闲,看起来也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王爷,”白君灼说了一句,面露不快,“可毕竟也是个王爷,申无介说得对。” 殷洵挑眉问道:“他说什么了?” 碍于“王爷”这种身份,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就算自己对他有情,他对自己也有意,可与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她真的做不到。 白君灼叹了口气,她在古代的第一份感情史,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经划上了句号。 她摇头,轻轻抽回自己的手,道:“没什么。” 殷洵也不逼问她,只说:“我已经派人寻找多年前失踪的古鱼公主,等找到她,白诩便会回白家。陆抗会将住持和释无带进宫见皇帝,邪佛之事也会很快解决。所以,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哪儿?”白君灼问道,“你不是答应申无介要去长安的吗?我要回洛阳,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殷洵低头,黑眸盯着她,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脑袋道:“你就这么想与我分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有你的事情要办,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办。你放心,我取了你的血,实验动物也培养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找出解毒的方法替你解毒,到时候一定亲自给你送到长安去。” “不必这么麻烦,你与我一同去长安便可。” “怎么可能?”白君灼无奈地笑笑,“奶奶重病,堂哥又不愿意回去,如果我也离开了,我家药堂怎么办?” “药堂也搬去长安吧,那里是新的皇都,势必会比洛阳赚的钱多。” “这是不可能的啊。”白君灼只摇头。 殷洵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像爱抚宠物一样轻拍她的后背:“我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什么都不需要你担心,我会保护你。” 难得听他用这种温柔的语调说这么温柔的话,白君灼鼻子一酸,听见自己的胸膛处,砰砰砰跳的越来越来越快。 “你是不是忌惮我的身份,打算从此以后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敬而远之?”殷洵试探着问道。 “不是。” “你是觉得你太笨了,脾气又不好,不配站在我的身边?” “怎么可能!”说她笨她可以理解,毕竟有古今代沟嘛,说她脾气不好,他这种动不动就拔刀的人也好意思? “那是你饿了?” 白君灼摇头。 “渴了?” 摇头。 “困了?” 摇头。 殷洵放开她,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眉心鼓起道:“你究竟哪里不舒服,突然间脸沉的好像一口气吞了八百只苍蝇?” “我哪有?”白君灼想要挣脱开。 “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殷洵的手不怎么温柔地摸上她的脸,紧接着,她的唇就被掠住。 白君灼奋力推开他,大哭道:“你又不娶我,干嘛要撩拨我,还非要帅给我看,故意在我面前做出一副酷炫狂霸拽的样子,时而温柔时而冷酷,让我对你愈加心动。你知不知道,我简直……” 简直爱惨了好吗! 殷洵无视掉一些听不懂的词,剩下的可以总结为四个字:“你得娶我。”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嫁给我,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皇兄和母后都不会答应让我娶你的。所以你要听我的话,我会一步一步,让你有足够的资格嫁给我。” 卧槽,这是什么话? 按照一般偶像剧的套路,酷炫总裁说了这句话后就要带女主角去名牌店里买衣服了吧,然后女主丑小鸭变大白鹅,与酷炫总裁回家见女二号和恶婆婆。 他难道也想把自己打扮一下?得了吧,古代的衣服,除了自己最喜欢穿的这种款式,稍微复杂一点的她完全不会穿好吗?而且他是王爷啊,在现代那就是军政机关干部,政治圈,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是早早说再见得了,她在自己发财成富婆的道路上继续努力,最后包养个面首什么的。 “我在跟你说话,你居然敢走神?”殷洵捏着她的下巴,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危险。 白君灼擦擦眼泪,刚才那股情不自禁已经过去,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带着一丝疏离拂开殷洵的手,语气淡定地说道:“反正我要回洛阳去了,你爱去哪去哪吧,只是你若不回长安,申无介恐怕还要继续找你麻烦,你自己想清楚。” 说罢,白君灼转身离去。 此刻正在山脚上,不远便有小镇子买马,她现在就要去买一匹马赶回白府……呀,对了,买马,她好像没有钱。 怎么办?既然已经打算跟殷洵保持距离了,难道还要问他借钱? 可若不买马,难道要跑回去?那会累死的! 犹豫再三,白君灼决定借钱买马。 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殷洵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她直直撞上他的胸膛,立马退回两步,摸摸鼻子道:“你丫属鬼的啊,不声不响地站我身后会把我吓死的好吗!” 殷洵无奈。 “走吧。”他只说了这两字,便带头下山去。 白君灼连忙跟上。不管怎么说,这人现在还是自己的移动银行,还是回了洛阳之后,再与他决裂吧。 回去的路要顺利许多,二人不急不缓,只花了四天便到了洛阳。 进了白府,沈青便去跟殷洵汇报事情,白君灼去见邹氏。 几日未见,邹氏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因为调理得当,身体恢复的很快。 她一见白君灼,便牵着她的手坐下,满脸解释慈爱的笑意,开口问道:“灼儿,路上没有遇见什么困难吧?” 白君灼摇头:“一切顺利,堂哥也说愿意回来,但是需要我们找一个人。” “哦?找什么人啊?”邹氏恍若不知。 白君灼微笑看她,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奶奶,我问了堂哥,他根本不知道白府的那份卷轴在哪里,您知道吗?” 邹氏与白君灼对视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回自己的软榻,拿开榻上玉枕,将它往地上一摔,玉枕碎裂,一卷锦布出现在碎片之中。 邹氏捡起锦布,对白君灼道:“你堂哥心思不在药堂,如今奶奶只能将药堂托付给你,这卷轴也会交给你。” 白君灼连忙伸手去接,若是这里真有解百毒的方法,她替殷洵借了毒,就可以让他滚蛋了。 邹氏却把锦布收了回去,对白君灼道:“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6章 又见蛋花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邹氏道:“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些日子奶奶也知道了你的能力,药堂交给你,奶奶放心”邹氏顿了顿,接着道,“只是,你毕竟经验不足,在有些事情上略显稚嫩。所以,我要你给自己找个帮手。” “我已经有刘叔了啊,还有药堂里留下的几个在白府打拼了几十年的,靠着他们一定可以的。”白君灼立马说道。 邹氏摇摇头:“刘顺他们,虽然尽心尽责,也只会听命办事而已。若想让白家药堂生生不息,你需要一个会做生意,经验丰富的人。” 白君灼沉思半晌,喃喃道:“我应该去哪里找呢?” 正在此时,何嬷嬷进来报道:“老夫人,茶大人派人过来请三小姐。” 白君灼起身道:“正好我也要去见他,奶奶,我先过去了。” 邹氏点点头,白君灼跟着何嬷嬷出去,赶往州府。 到了州府,府内衙役直接带白君灼进了大牢,茶瑾之已经在那里了。 “茶大人。”白君灼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茶瑾之连忙回头看她,示意她免礼,然后指着牢中剩下为数不多的人道:“白姑娘的方法的确有用,愿意关在这里的人情况大有好转,甚至那些神志不清的人也恢复如常了。” 白君灼眉头轻蹙,不解道:“什么叫愿意关在这里?” 茶瑾之道:“玄女死后,多数人家不愿意让自己家的孩子被关在大牢中,便在州府之前求了几天,我迫于无奈只好放他们回去。” 白君灼想到初遇那三个猎户时他们对她说的话,那个时候自己刚离开洛阳,茶瑾之就已经把人都给放了。自己当初还想不通,现在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我二叔杀了爹爹的事情,又做何解?”白君灼直直盯着查瑾之,语气生冷的问道。 “白姑娘说真凶另有其人,可那日人证一口咬定是白二爷所为,白二爷又在牢中自杀,死无对证。”茶瑾之解释道,“另外,白老夫人也出面,证明此事是白二爷所为,我才会这么判的。” “什么?”白君灼大惊失色,“奶奶出面作证,说爹爹是二叔杀的?” 茶瑾之点头。 白君灼陷入沉思,邹氏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沉默片刻,牢门之内突然有个人站起来,走到牢门前对茶瑾之道:“茶大人,我的病情已经好转,能不能出去?” 茶瑾之也不知道,转眼看向白君灼,白君灼回过神,看了眼这说话的人,男子二十岁左右,看起来的确神思清明,一点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了。 白君灼打量了他好久,奇怪道:“这人是谁?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牢中人听白君灼这么说,便答道:“在下是沈记药堂沈泽的外甥,名叫贾汕棠,也觉得姑娘分外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白君灼突然想起来,这人不就是那日夜探沈宅的时候遇见的“蛋花汤”吗!这穿了衣服一派人模狗样,她都不认得了。 “蛋花汤,你真的好了啊?” 贾汕棠一听这称呼,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想了好久终于想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对白君灼道:“原来你就是白姑娘,之前误食寒食散,还因此上了瘾,食用过多神智失常,让姑娘见笑了。” 白君灼转脸对茶瑾之道:“茶大人,能否让我替他诊断一下?” “自然可以。” 贾汕棠把手伸出来,白君灼替他诊了会儿脉。 能控制毒瘾,还给它完全解掉的人得有多大的毅力和耐力啊,这蛋花汤也不简单。 良久,白君灼点头道:“这药只要不继续服用,就可以渐渐控制住,公子如今应该完全可以控制自己了,只要清了体内的余毒,便再无任何问题了。” 贾汕棠微微一笑,问茶瑾之道:“茶大人,小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茶瑾之看了眼白君灼,白君灼点点头,茶瑾之便命人打开牢门,将贾汕棠放了出来。 贾汕棠拱手对白君灼道:“我在牢中也听说,给我们吃的药和想出控制毒瘾方法的人都是白姑娘,贾汕棠在这里谢过姑娘。” 白君灼对他微微一笑,转而问茶瑾之:“茶大人,今日叫我来除了说明某些事情的真相外,还有什么事吗?” 茶瑾之摇头,“虽无其他事,但……” “既然没有其他,我就先告退了。”白君灼与茶瑾之打了招呼,就与贾汕棠一同走出大牢。 茶瑾之话都到了口中,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略有些神伤地看着白君灼离开的背影。 出了大牢,贾汕棠问道:“白姑娘是不是有话要对在下说?” 白君灼点头,她刚才知道这人是蛋花汤后,就想到了邹氏口中那个能帮他一起做生意的人。论做生意,洛阳城绝对没人比得过沈泽。所以她想是不是可以从蛋花汤下手,把沈泽收入自己囊中呢? 白君灼问道:“你舅舅现在怎么样了?” 贾汕棠仔细想了想,回道:“我在牢中关了有些日子了,舅舅如何我也不知道,若是白姑娘担心舅舅,不如跟我一道去沈宅看看吧。” 白君灼正有此意,便与贾汕棠一同赶往沈宅。 不多时便到了沈宅门口,不过半月未见,沈宅外面已经极其灰败,门口的守卫也不知去向,乍一看上去,与当初白家落难的时候有得一拼。 白君灼和贾汕棠都有些诧异,贾汕棠连忙上前敲门,进了一看门没有锁,便推开直接进去。 白君灼也跟了进去。到了里面才发现,沈宅居然如此破落,里面一个下人也看不见。 “大舅舅,你在这儿吗?”贾汕棠大声喊了一句,没有人回应他。 他无法接受这么大的突变,慌乱的找了几圈,没看见有人,便颓然地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白君灼也一头雾水,思前想后,觉得能让这么大的沈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落成这样的,一定是寒食散的原因了。而追根究底,也是因为自己在沈泽不知情的情况下用面粉换走了他配好的寒食散,才会使他亏损至此。 白君灼心中有些愧疚,上前安慰道:“蛋花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有祸兮旦福……”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大门传来“吱呀”一声,一股酒气先着人气冲了进来。 白君灼止住话头回头看,只见沈睿架着喝的烂醉的沈泽走了进来,看见白君灼和贾汕棠微微一愣,沈睿没好气地对白君灼道:“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贾汕棠连忙起身上前,帮沈睿扶着沈泽,不解道:“二舅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睿指着白君灼道:“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毁了哥哥配制好的寒食散,你知道寒食散这种东西有多值钱吗?就因为寒食散,我们沈家,亏的一败涂地!” 白君灼的确心存愧疚,但听沈睿这么说,心中顿时不满,冷声道:“你可知寒食散是什么东西?难道为了你们沈家能赚钱,就要让洛阳城毒品漫延,变得乌烟瘴气?而且寒食散这种东西是朝廷下令不许贩卖的,若不是我提前毁掉了你们府上的寒食散,你们定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你信口雌黄!”沈睿叫道。 “二舅舅,白姑娘说的是真的,”贾汕棠扶着沈泽,对沈睿道:“我那段日子就是吃了太多的寒食散,才会神智不清,这东西真的是害人的,毁了它才是正确之举!” 沈睿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 “我只是帮着理。”贾汕棠道。 沈睿面色黑沉,对白君灼道:“你走吧,我们沈家不欢迎你!” 白君灼看了眼烂醉如泥的沈泽,这样的人她白家药堂也不需要。她冷哼一声便往外面走,经过沈睿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扫着沈泽浑身上下,道:“他身上有毒未解,还这么喝酒,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若是你们沈家实在困难,我倒是可以施舍你一些棺材钱。” 话音刚落,沈睿怒目圆瞪,一副要杀了白君灼的样子。 白君灼从来不会说这么恶毒的话的,不过他就是看沈睿不爽。一个人蠢可以,但不能又蠢又坏心又自以为是。这沈睿刚才的意思不就是害洛阳城的百姓可以,只要他沈家赚钱就行了吗? 哼,这种人不气气他难消心头之恨。 贾汕棠也略懂医术,听白君灼这么一说,便立即按住沈泽的脉搏,出言对怒发冲冠的沈睿道:“二舅舅,你先不要生气,白姑娘说的是真的,舅舅身上真的有毒,而且是与寒食散类似的,能使人成瘾的毒!” 沈睿说不出话了,他知道沈家现在生存都困难,沈泽现在如此更是雪上加霜,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贾汕棠转脸看向白君灼,道:“白姑娘,我知道你医术过人,求求你医治一下舅舅吧!” 白君灼现在还有些气,冷哼道:“救他?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沈家给得起吗?”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7章 收买蛋花汤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救他?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沈家给得起吗?” 贾汕棠沉默良久,道:“白姑娘放心,诊金和药费我会还给白姑娘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沈睿自知惹了白君灼生气,也不敢说话。白君灼听贾汕棠这么说,也狠不下心拒绝了,便道:“你们先把他抬到房间里,我替他好好诊治。” 贾汕棠和沈睿将沈泽抬到房间里,白君灼专心替沈泽诊断。 静默之间,贾汕棠小声问沈睿道:“二舅舅,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就算去掉寒食散亏损的那笔钱,沈家也不至于如此。所以,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沈睿摇头叹息道:“你不是不知道,生意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哥做主,我根本一点不了解。” 贾汕棠点点头,对沈睿道:“其实大舅舅从五年前就把生意交给我管理了,只是前段日子我生病,不知道在这些日子里,沈家药堂是谁帮大舅舅管着的?” 沈睿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药堂王掌柜,王文忠。” “二舅舅,我去账房看看这段日子的账本,查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说罢,贾汕棠便转身出去。 他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尽白君灼耳中,白君灼转身看他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五年前就管着沈家的生意……” 她突然站起来,对沈睿道:“沈泽中的这毒不需要解,只是每到傍晚的时候就会发作,他喝酒正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毒瘾。以后每次毒发之前,你把他捆起来,若是他实在难忍,就用针扎他,毒瘾过了就好了。” 说完,白君灼连忙追着贾汕棠出去。 跟着贾汕棠进了沈家的账房,见他利索的从抽屉里掏出账本翻开,一只手噼里啪啦拨着算盘,速度极快,就算是刘顺这样做了几十年掌柜的,手速也完全不及他。 不一会儿他便对完一本,又拿出另一本接着算。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将那一个抽屉里的账对完了,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这时沈睿也跟进来了,开口问贾汕棠道:“怎么了?” 贾汕棠不回答,又仔仔细细对了一遍,才对沈睿道:“每笔帐都对不上,这王文忠的问题太大了!”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才导致我们沈家现在如此地步?” 贾汕棠点头:“他一直是大舅舅的心腹,对他之前管着的药堂我也不会太认真的追究,可如今一查,他从几年前就开始逐步蚕食沈家的财产,尤其在我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他更是肆无忌惮!” 沈睿狠狠一锤桌子,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们沈家对他这么好,居然还被他咬了一口!如今他早已拍屁股走人,我们要去哪里找他算账!” 贾汕棠低头叹息。 白君灼打量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问道:“心中有愤恨,想报仇吗?” 沈睿猛地一抬头:“当然想!” 白君灼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贾汕棠。 贾汕棠苦苦一笑,回道:“想又有什么用,如今沈家落得如此田地,别说报仇,活下去都难。” 白君灼微微一笑,对他道:“我帮你啊。” “你?”贾汕棠和沈睿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白君灼点头:“沈家药堂亏损这么多,一定是个烫手山芋,你们想卖也不卖掉吧?我就大发慈悲买下你们沈家药堂,开个价吧。” “真的?”沈睿脱口而出道:“一万两,整个沈家药堂的地契,药材,都是你的”他一副赚到了的样子。 的确,沈家药堂卖也卖不出去,一万两对他来说,确实是够了。 贾汕棠看了他一眼,转脸对白君灼道:“虽然沈家药堂如今是这般下场,可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它的存在也有些年头,其他不说,名声还是有一点的。” 白君灼微笑看他:“无需多说,开价就是。” 犹豫片刻,贾汕棠伸出四根手指:“四万两。” 白君灼伸手把他卷起来的手指也扮开,道:“五万两,条件是,从今以后,你得替我做事。” 一听这话,贾汕棠没多大反应,沈睿倒是眼冒绿光,连忙道:“再加一万两,我也可以替你们白家做事!” 白君灼满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问道:“你觉得你值一万两?” 沈睿脸一红,连忙改口:“那就五千两。” 白君灼冷笑道:“倒贴我都不要。” “你!”沈睿十分气恼。 贾汕棠连忙开口阻止他们争吵:“白姑娘的条件我答应,二舅舅,你放心,我会好好赚钱的,找到那个王掌柜,替沈家讨回公道!” 沈睿气不过,又深觉丢脸,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含笑看着贾汕棠,问他道:“蛋花汤,你才多大啊,居然从五年前就帮沈泽管着药堂了?” 贾汕棠回答道:“我十三岁时娘亲因病去世,爹爹另娶,新母对我不好,我便到了舅舅家,舅舅待我如亲生,我也待舅舅如父。从那时起舅舅做什么都带着我一起,到了十七岁我便自己独自做生意,如今我已经二十有二。” 白君灼赞道:“你真厉害,沈家不过是这几年发展的比较好,我原以为是沈泽的原因,没想到是你的功劳!” 贾汕棠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白姑娘过誉了,这次还是要多谢白姑娘,若不是你雪中送炭,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白君灼摇头:“是你过谦才对,我现在便回去拿钱给你们。” 贾汕棠轻轻点头,与白君灼告别。 白君灼开开心心地走出沈府,没想到邹氏交代的事情这么快就完成了,她终于可以得到卷轴了! 不过她手头可没有五万两,只能开口问殷洵要。可是她才下定决心要与殷洵决裂,转脸就去问他要钱……这真的没问题吗? 思前想后,白君灼咬咬牙,死就死吧,这都是为了大局和自己的富婆之路添砖加瓦! 进了白府,白君灼直接去找殷洵,殷洵刚与沈青说完话,看着白君灼走进。 白君灼越靠近他越觉得难受,一想到有朝一日要与这位银行分开就更心塞了。 “你又吃苍蝇了?”殷洵先她一步开口问道。 白君灼摇头,张了张口,犹豫不决。 “到底怎么了?”殷洵挑了挑好看的眉,“申无介回来了?他又欺负你了?” “不是,”白君灼低头对手指,又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道:“我缺钱。” 殷洵明显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多大点儿事,还弄出这种表情,我还以为邹氏病死了呢。” “不许这么说奶奶,她好得很!”白君灼“啪”的拍开他的手怒视他,丫的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嘴巴毒成这样? 殷洵缩回手,笑道:“要多少?” “要的有点多……”白君灼深呼一口气,摊开手道:“五万两。” 殷洵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待会儿让莫鹰拿给你。” 白君灼一愣,手都没缩回来就开口问他:“你怎么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殷洵转身倒了杯温茶放在白君灼摊开的手心上,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多吗?” 卧槽,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斗大米,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物价算就差不多是八百块钱,五万两银子是人民币四千万啊!妈蛋这够她吃好几辈子了! 等等,这么一算她又想起来,之前好像他花了八千万人民币买了盏完全没有任何用的灯哦?真是白瞎了她纠结这么久,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 仔细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垄断了冶铁煤矿烧盐等等只赚不赔的行业,估计要是在现代,手头的钱比马云还多!怎么办,伸手就有钱的日子好幸福啊! 殷主子,人家真的离不开你了啊!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杂七杂八的放了好多东西,涓涓冒着热气,熏得她眼眶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 殷洵见她眼眶发红,又将茶杯拿了下来,关切道:“就算不喜欢喝煎茶,也没必要哭吧?” 才不是为了煎茶哭的,人家是一想到将来要与你分开,就难受的想哭好么! “乖,不哭了。”他轻拍着她的头安慰,“本来就不算太好看,哭起来更丑。” 殷洵你大爷! “还有,记得要还。”他摸了把白君灼的脸,又若无其事的添了一句。 白君灼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心中有无限多脏话想骂出口。 殷洵含笑与她对视,中指按到她的唇上,一下子热的像着了火。 “还不起也可以用其他来代替。”他慢慢说着,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白君灼后退,腰眼抵在身后的桌子上,几乎要晕厥了。 “不过……”殷洵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能用什么来还呢?我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做亏本的生意。” “殷,殷洵……”她声音颤抖着开口,她能深刻的感觉到下一秒,他的唇又要贴过来了。 “等等!你们俩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某人愤怒的声音。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8章 艺妓金牡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等等!你们俩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某人愤怒的声音。 白君灼被喊回魂,一把推开殷洵,脸色绯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殷洵无视突然到来的那个人,只对白君灼道:“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色情? “子溯!你果然在骗我!”申无介的声音冷冷刺入打的火热的二人之间,“我辛辛苦苦留在宛城替你处理后事,你居然跑回来风流快活!”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骗你又怎样你咬我啊”。 申无介冷哼一声,伸手将白君灼拽到自己身边,对她道:“小白狗,这人是不是很坏很讨厌?天天欺负你?” 她蹙起眉头还没说话,殷洵一掌拍开申无介的手,一手拉住她另一边手腕,眼神暗沉:“别碰她。” 申无介接下他的手与他对了一掌,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白君灼甩开二人的人退到一边,冷冷道:“打呀打呀,打的你死我活最好了,这样什么都不必做了。” 白君灼说完,二人静了下来,这一安静,申无介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耳力极好,还未等那人进入院子便飞身离去。 白君灼完全不知道有人走过来了,奇怪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道:“怎么不打了?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有人来了。”殷洵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便见陆抗走了进来。 他合起纸扇抱拳道:“主子,有古鱼公主的下落了!” 殷洵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 陆抗点头道:“这要多亏了茶大人,我本想让茶大人发布告示寻找古鱼公主的下落,却没想到茶大人居然知道。原来三年前古鱼公主得以逃跑,就是茶大人暗中帮她,这些年她一直与茶大人有联络。” “这么说堂哥就快回来了,”白君灼开心道,“而且既然与茶大人有联络的话,莫非这古鱼公主就在洛阳?” 陆抗点头:“没错,就在洛阳。” “真是苦了堂哥,还跑到宛城呆着。”白君灼叹了口气,又立马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这个古鱼公主吧!” 陆抗突然面露难色,犹豫片刻,道:“其实我刚才已经去找过了。” “结果呢?不在吗?”白君灼连忙问道。 陆抗摇了摇头。 白君灼心中一惊,猜测道:“难道她真的已经嫁人了?还不愿意改嫁?” “在黎国,一女嫁二夫是不允许的,这便是为何你二叔和姨娘在你爹死了之后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殷洵插了一句。 陆抗又摇头:“没有,古鱼公主并未嫁人。” “她未嫁,堂哥未娶,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咱们快去找她吧!” “倒也不是这样的原因,只是……”陆抗似乎有些话很难启齿,转而问殷洵道:“主子,古鱼公主不愿意跟我走,您和白姑娘要亲自去看看吗?” “她为何不愿意跟你走?你是不是没把白诩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告诉她?”白君灼急切地问道。 “我说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殷洵做出决定。 “也好,”陆抗点头,“不过,白姑娘要改变一下妆容才可以。” 白君灼很奇怪,干嘛要改变妆容啊?见未来嫂嫂还得好好打扮一下吗? 片刻后,陆抗带着白君灼和殷洵进了一家成衣店,给白君灼挑了一件男子的衣服,又命人给她换了发髻,不多时她便成了一个俏生生的公子哥。 白君灼心中激动,终于有机会女扮男装了。只不过陆抗到底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还得装成男人? 莫非是青楼? 还真被她猜中了,陆抗带着她在洛阳城那间叫住牡丹阁的青楼门口停下,白君灼诧异道:“难道古鱼公主在这里面?” 陆抗点头。 “那不是完了吗?”白君灼蹙眉道,“黎国连改嫁都不允许,一定是也不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赎身再嫁吧?” “那倒不是,”殷洵摇头,“黎国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的,只是不许再嫁而已,其他都可以。你看你二叔和姨娘有奸情,所有人都知道,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么。” “告诉我怎么回事就好,干嘛每一次都拿我姨娘和二叔打比方,他们人都死了!”白君灼瞪了他一眼。 “好了,主子,白姑娘,咱们还是快进去吧。”陆抗出声打断二人。 三人进去,老鸨迎上来“哟”了一声,眼睛打量过三人,便招招手喊一边站着的三个姑娘过来,道:“粉牡丹,黄牡丹,青牡丹,好好伺候三位爷啊。” 那些牡丹立马黏了上去。 白君灼本来想过,若是有机会到妓院,一定要好好当一把流氓。她现在正想托着下巴邪魅一笑调戏姑娘,余光瞥见一边的殷洵,还有那个往他身上蹭的牡丹,心里不知怎么的一股不爽,过去分开二人,对殷洵道:“咱们是来办事的。” 殷洵很是无辜,摊着两手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是,虽然他对这些姑娘的风情万种无动于衷,但她就是不爽了怎样! 陆抗含笑看着二人,直到殷洵冷冷地看向他,他才出手解围,拍出一锭银子道:“把金牡丹叫到楼上去。” 老鸨掂量了下银子的重量,立即眉开眼笑道:“好嘞,只是三位只要这一个姑娘吗?” “没错,只要她一个就够了。”陆抗说了一声,便带着殷洵和白君灼上了楼。 进了房间坐下,白君灼问道:“古鱼公主的花名是金牡丹?好俗。” 陆抗点头,殷洵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接口道:“‘花名’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白君灼揉揉脑袋,“我是从书里看来的!” “以后别看那些奇奇怪怪的闲书。”殷洵命令道。 看啥书也管?还能不能好了?白君灼刚想反驳他,便听外面有人敲门,陆抗说了声“进来”,一女子抱着胡琴走了进来。 她也不看三人,自顾自地坐下,低头问道:“三位公子要听什么?” “这就是古鱼公主?”白君灼小声问陆抗。 陆抗点头,对金牡丹道:“公主,还是在下。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们离开这里吗?” 金牡丹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三人,白君灼也打量她,她额头高眼睛圆,鼻子小巧高挺,皮肤白皙通透,有些像高山族姑娘。 她一言不发,轻轻摇了摇头。 “公主,我表哥白诩他一直在等着你,他以为你死了,就跑到深山里隐居,他这么专情,你忍心不见他么?”白君灼开口劝道。 金牡丹犹豫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这样的身份,又怎配得上谪仙一般纯净的他?” “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卖艺不卖身的吧?”白君灼问她。 金牡丹点点头,“可我终究也只是个娼妓。” “我想白公子应该不会嫌弃你的。”陆抗也劝道。 金牡丹淡淡笑着,“其实你们都错了,或许他真的爱过我,可他远离尘世绝对不是因为我,也许,就算我跟你们离开,去见他,他也不会回到洛阳来。” “你觉得,他远离尘世是为了什么?”殷洵问道。 金牡丹看了眼殷洵,没有回答他,而是道:“公子长得真像三年前弄得我古鱼国家破人亡的威远大将军。” 殷洵一愣,解释道:“人有相似。” 金牡丹也不纠结此事,俯身拨弄琴弦,什么话也不说,开口就唱:“夭夭园桃,无子空长。虚美难假,偏轮不行。淮阴五刑,鸟尽弓藏。” 前面的歌词白君灼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鸟尽弓藏”她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她此时唱这个是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三年前,究竟有什么深藏在战争之后,到底是与她有关,还是与白诩有关,或是和二人都有联系? 一曲唱罢,金牡丹收起琴,微微屈身行礼道:“难为三位公子特意跑一趟,请回吧。” 说罢,她便转身出去了。 白君灼立马站起来想要拦住她,殷洵伸手拽住,对她摇了摇头。 待金牡丹走了之后,殷洵开口道:“给了那老鸨足够的钱,她今天一天都不必接其他的客。” 想了想,白君灼点头:“所以,她现在会去哪里呢?” “跟过去看看。”陆抗说完,先行走了出去。 金牡丹回去换了身普通的衣服,便从牡丹阁后院偷偷摸摸走了出去,三人一路跟着。 金牡丹从路上买了些馒头抱在怀中,然后便往一些比较偏僻的巷子里拐,边拐还边回头看,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三人远远跟着,殷洵和陆抗都武功高强,想要不被她发现还是很容易的。 不多时,金牡丹便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前面,敲了五下门,便有人出来把她迎了进去。 三人跟上,近了观察这房子,真的是非常破旧,稍微刮点风就会把它吹倒一样。 贴着墙听里面的动静,听见金牡丹开口说了三个字: “他来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19章 前将军邹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里面传来金牡丹的声音:“他来了。” “什么?他为什么会来洛阳?”另一个声音嘶哑暗沉,有种尖锐的摩擦感,似乎嗓子受过伤,听起来像是男人。 “你打算怎么办?” “复仇!” 外面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来了”的这个“他”究竟是指谁。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金牡丹又道:“他们说白诩一直在等我。” 另一个人发出奇怪地笑声,没有说任何话。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金牡丹的脚步声,三人连忙躲到暗处,见金牡丹又偷偷摸摸地走了,应该是回青楼。 “你说屋子里面的人会是谁?”白君灼抬头问殷洵。 殷洵摇摇头:“待会儿进去看看。”又转头对陆抗道:“跟上她。” 陆抗三两步离开此处,殷洵看了看那屋子,对白君灼道:“我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白君灼一把拉住他道:“别去,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人,有几个人,就这样进去会吃亏的。” 殷洵缓缓说道:“金牡丹不敢光明正大地过来见这人,也自然不敢天天都来。她买的馒头至少应该是三天的量,分成三天的话只够一个人吃。所以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 白君灼愣了愣,又道:“那也不行,你这样进去太危险了,咱们等天黑吧。” 殷洵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她的脑袋道,“放心,我这么厉害,没人伤得了我。你乖乖等着便是。” 说罢,不待白君灼再挽留,殷洵便丢下她走到那破房子前面,附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推门而入。 他还想着里面是不是他认识的人,结果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房间非常小,也非常空,只有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摆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人,也不像有什么密道。 可他刚才一直守在门口,没见到任何人出来。里面跟金牡丹说话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他往里面走了两步,站在屋子的正中间,突然凭空出现一阵风,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合上。 同时,头顶上一阵杀气袭来,殷洵一个转身躲开攻势,拔出剑对上那人。 那人一跃跳到自己的被子上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殷洵,殷洵也看着他。 他的这张脸皱皱巴巴,看起来有七十岁;一只眼睛是全白的,似乎受过伤;身体精瘦,两腿更是瘦的就剩皮包骨头。 这个老头他不认识。 殷洵开口道:“我是为了金牡丹而来,并无要与你兵戈相见之意。” 老头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听着非常惊悚,他咬牙切齿地大叫:“殷澈,纳命来!” 喊完,老头像一只蛤蟆一样跳起来攻击殷洵。 殷洵一怔,蹙眉道:“你是谁?” “哈哈哈哈,殷澈小儿,你居然会把我忘了?那么夷陵一战十万冤魂,还有我邹家上下百口,全都白死了吗?!” “邹家?”殷洵想了想,问道:“莫非你是邹起?” 老头的身体灵活的像只皮球,跳来跳去不断攻击殷洵,他的笑声尖锐刺耳,道:“没错,我就是邹起,你一定以为我早已经死了吧!” 殷洵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观察他这奇怪的招式,原本只知道修罗邹起很会带兵打仗,却不曾听说他的武功套路如此诡异。 他一直防守未曾进攻,十余招之后他才发现,邹起的腿似乎有问题,他一直跳来跳去好像是因为他无法站起来。 试探完了,殷洵真的出招开打,不过几回合便将剑扣在他的脖子上,邹起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大笑道:“殷澈小儿,这些年没见,你倒真有长进啊。” “我有武器你没有,我四肢健全,你双腿无法行动,还缺了一只眼,耳朵也不甚灵敏,是我胜之不武。”殷洵开口说道。 一听他说着话,邹起有些恼怒,瞪着殷洵的脸想要骂他,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恍然道:“你不是殷澈,你是谁?” “我当然不是殷澈,”殷洵收回剑,“邹将军,晚辈自幼便听说过你们邹家三代大将的名号,刚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还望邹将军不要见怪。” 邹起阴阴地笑着,盘腿坐在自己的被子上,语气虽然缓和了些,语调还是一样惊悚:“叫什么将军,我早就不是邹将军了,此时只是一个游走人世的鬼魂野鬼!” “前辈刚才是将我误认为威远大将军殷澈?” 邹起摆摆手:“你不是殷澈,殷澈比你狠辣的多,若是他,刚才早一剑杀了我了。” “我记得三年前,前辈作为前将军与威远将军一起征讨古鱼,后来前辈因为夷陵一站坑杀古鱼战俘之事被满门抄斩,为何前辈现在会在这里?”殷洵问道。 邹起喉咙又发出奇怪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回道:“狡兔死走狗烹,坑杀战俘之事是殷澈这个小人诬陷于我!” 殷洵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威远将军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没有误会!”邹起突然抬高声音吼道:“我要复仇,殷澈小儿害我,我不会让他好过!” 殷洵不想与他多做争辩,待邹起冷静下来之后,转言道:“前辈,刚才来的那个姑娘是古鱼公主祝炎康吧?” 邹起突然紧张地看着殷洵:“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她做什么?” “我是白诩的友人,受他之托寻找祝炎康。我只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并无要害她之意,前辈不必担心。” 邹起叹了口气,“炎康这孩子,当年被我救出来,又在茶大人的帮助下才得以逃过一劫,之后她便一直照顾着我这个半残之躯。她心中有恨,不可能跟白诩在一起的。” 殷洵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当年坑杀战俘一事,似乎扑朔迷离。或许真的与前辈无关,又或许也不像前辈想的那样,与威远将军有关。究竟是谁从中作梗,还要细细查来。” 邹起不禁皱眉:“你究竟是谁?” 殷洵张口,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一声尖叫,是白君灼的声音! 他慌忙推门出去,远远看见白君灼举着匕首护在胸口,面前居然是一只手腕粗细的蛇,它的尖牙向下低落暗蓝色的液体,蛇颈膨胀,背上黄白相间的花纹不断蠕动。 白君灼看见他,连忙喊道:“别过来,这蛇有剧毒!” 既然是有剧毒,殷洵更加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蛇,拔出剑便砍了过去。 “不要!”白君灼出声,可是已经晚了,蛇血喷射而出,她还没来得及躲,殷洵便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没让她身上溅到一点点血。 白君灼害怕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竟闻见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有点像菜市场卖鱼的那种味,连忙睁开眼睛看,殷洵衣服上溅到蛇血的地方已经破烂,手背破了一大块皮,露出粉色的肉,皮肤周围已经开始泛黑。 白君灼眼泪立马就流出来了,双手紧紧掐住他的手腕减缓毒血流淌。 殷洵眉头轻蹙,也知毒血入体,伸手点了手臂上的穴道,然后用另一只手抹掉白君灼的眼泪,若无其事地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白君灼从小包中掏出药水冲掉毒血,又立马涂上药膏,再用绷带包了好几圈,把殷洵的手包成一个球。 然后带着哭腔冲他吼:“你蠢吗?我不是说了这蛇有剧毒吗你还非要过来?你知不知道这蛇血的腐蚀性有多强?你知不知道你真会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殷洵忍不住轻笑,轻声问道:“我会被这毒血毒死?” 白君灼没好气地回他:“哼,若不是有我这个神医在,碰巧我又带了足以解百毒的药,你有几条命都死透了!” “既然我死不掉,你又哭什么呢,”殷洵用裹成大馒头的手碰她的脸,弄得白君灼又生气又觉得喜感,“放心吧,我的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哼!”白君灼吸吸鼻子,终于平静下来。 “不过这里居然会出现这么大一条蛇,倒真让我意想不到。” 白君灼想了想,点头道:“我也觉得这蛇不会出现在这里,好像是有人刻意要害我,故意把它引过来一样。” 殷洵摸了把她的脸,认真道:“谁要是想害你,我会把他碎尸万段。我说的碎尸万段,就是真正的把他切成一万段,再把他的脑袋挖空,给你当花盆种花。” 卧槽这是情话还是惊悚段子?她怎么觉得殷主子的心理有点病娇啊? 见白君灼不说话,殷洵不急不缓地继续说:“屋子里的人是三年前本该被处死的前将军邹起,也就是你奶奶的哥哥,古鱼公主的事情似乎与三年前的事情有很大关系,我打算慢慢查清楚。” 白君灼回过神,想了想他的话,点头道:“嗯,我们回去说吧。” 二人回了白府,白君灼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推门进去,便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然后什么凉凉的东西“啪”的一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20章 申无介送宝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推门进去,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什么凉凉的东西“啪”的一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抬头一看,见是申无介,便蹙眉骂道:“变态,你又想干嘛?!” 申无介抬起她的手递到她的眼前,指着手腕上那个银镯子问道:“喜不喜欢,我做了一整天,送给你的。” 白君灼抽回手边,像把镯子拿下来,可怎么掰也掰不掉,她怒目瞪他:“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给我拿下来!” “留着吧,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的镯子,”申无介含笑道,“你又笨又不会武功,万一哪天被人拐跑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还要让我和子溯去救你。有了这个,情急之下还可以救你。”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镯子不是镯子,是什么厉害的暗器? 申无介绕到她身后搂着她,握着她的手道:“来,我教你怎么用。” 镯子不大不小,扣在尺骨骨节和手掌之间。申无介的手掌包着白君灼的手掌使她攥起,白君灼的中指正好抵住镯子上面一颗朱红色的玉石。 “果然距离正好,我真是天才。”申无介在白君灼耳边得意了一会儿,接着道:“看好了这颗红色的玉石,等你遇到危险,面对强敌,便可按动这颗玉石,便会有毒针射出来。” 白君灼小指的指甲抵着一颗紫色的玉石,申无介道:“若是你手被绑起来,就用指甲按动这颗紫色的宝石,便会有刀片从镯子里出现,你可以割断绳索逃走。然后再按一次,刀片便会收回去。” 白君灼手指微动,按了下紫色的玉石,果然镯子四周都射出现了一层刀片,锋利无比。 申无介顿觉手腕一痛,已经有血流出来了。连忙放开白君灼,蹙眉道:“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送你这个宝贝,你居然拿它来对付我?” 白君灼又按住紫色的石头,把刀片收回去,含笑道:“的确是个好宝贝,谢谢你,我收下了。” “谢这个字难道嘴上随便说一说就算了么?”申无介邪笑着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来点实际的,嗯?” 白君灼举起镯子:“再碰我我就按红色的了,不知道你安进去的毒针上面是什么毒啊?” “你!!”申无介无奈放开她,他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就先吃豆腐再给糖了! “实际的也成,毕竟送了我这么个宝贝,不感谢你显得我太不识抬举,”白君灼转动镯子道,“大不了请你吃饭好了。” “好啊,你亲自做。” 白君灼抬眼看了他一下,“好啊,我做了你不吃就是孙子!” 申无介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本想改口,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有没有做给子溯吃过?” 白君灼摇头,就她的厨艺,哪能做给殷主子吃,万一被他嫌弃,以后不包养她了怎么办。 申无介突然开心了起来,“能作为第一个尝到你手艺的人,我真是万分荣幸。” 白君灼不说话,既然他想受折磨,她也乐得成全。 “对了,因为这镯子不能做太大,所以里面的毒针只有三根,按一次一根,射完了就没有了,所以你务必要谨慎着用。”申无介提醒道,“而且为了防止你误伤自己,只有你拳头紧握,从我刚才告诉你的位置和角度按下才会启动机关,其他任何位置都不可以。” 白君灼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问道:“不过这毒针上究竟是什么毒啊?你告诉我我提前配好解药,万一我误伤了自己人,也好给他解毒。” “无药可解的毒。”申无介回道,“你蠢吗,还随身带着解药,这样不就是给敌人反咬一口的机会么?我放进去的毒针是一击毙命,让对方绝无苟活的可能。” “这样吗?”白君灼盯着手腕处的镯子,射出毒针对方必死无疑,这也太狠了吧?务必要小心着用啊。 申无介点点头,然后便靠在门框上,带着他特有的邪魅笑意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连忙道:“看什么看?还有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还送我防身的暗器,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白狗,你的记性可真差啊,”申无介叹息道,“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的,我也看上你了。” 白君灼淡定地回道:“你的眼光真不错,但我可不会喜欢你。” 申无介扬眉轻笑,逼近她道:“话别说的这么绝,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子溯,扑进我的怀抱。” 白君灼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雌雄莫辩的长相,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还是喜欢殷洵那样,人家的胸膛多结实,臂弯多有力啊。殷主子才是真男人!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申无介装作害怕地问道。 白君灼不削道:“我不吃屎。” 申无介叹了口气:“这什么世道啊,狗都不吃屎了。” 白君灼哑口……大爷的,吵架居然输给一个古代男人,太丢脸了! 申无介看她气坏了,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别气了,现在已经傍晚了,你答应我的要请我吃你亲手做的饭菜呢?” 听及此,白君灼突然笑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好啊,不怕死的,就来吃啊。 白君灼进了厨房,那个殷洵买过来送给她的洛阳城第一厨娘连忙道:“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儿都是油,弄脏你的衣服就不好了,赶紧出去吧。” 白君灼认真道:“方大娘,我今天是来跟你学做菜的。” 方大娘一愣,然后连忙点头道:“好好,小姐想学什么?” 白君灼扫了一眼食材,道:“红烧肉吧。” “好。”方大娘点头,熟练地割下一块肉,从水壶中倒出开水清洗,洗完之后拿上来,对白君灼道:“小姐,肉块要切成麻将大小,又好看又入味,还容易煮。” 方大娘一大切下一半,按照她说的方法切成麻将大小,切完后指着另一半道:“小姐,你来切这一半吧。” 白君灼兴冲冲地接过刀切肉块,双手握着刀使劲剁,方大娘连忙拦住她道:“小姐,你是切肉不是砧肉沫啊,要一只手扶着肉,一只手拿刀切的。” “啊?好的,我知道了。”白君灼听她的话,一手按着肉一手切,但她总觉得自己太不熟练会切到手,于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半个时辰后总算切完,乍眼一看,真是千奇百怪,形态不一。 再看看人家方大娘的……算了,不看也罢。 方大娘叹了口气,把所有的肉都房间锅里,淋上一层冷水,没过肉块,大火猛烧。 烧了一会儿之后,方大娘拿勺子撇去浮沫,麻利地捞出肉块滤干净,放到一旁。洗了锅,倒入油,放两勺白糖和几块刚才切好的鲜姜,轻轻巧巧地翻炒起来。 白君灼吸吸鼻子,她第一次知道,调味品炒起来也会这么香。 见锅热的差不多了,方大娘把刚才的肉块整个倒入锅中一道翻炒,一边炒着一边对白君灼道:“小姐你仔细看看这肉的颜色。” 白君灼哪里还有心思看啊,简直被这味道香的无法思考了。 果然不多会儿,肉块的颜色便由偏白的粉色变成通体均匀的暗红色,然后开始放调料:“酱油,盐,二两醋,还有丁香四颗。小姐,这调料的分量我也不好说,这个等你做久了,自然就摸索出来了。” 又翻炒了一会儿,方大娘舀了一勺水进去,“嘶啦”一声锅中冒出一股水气,香味四溢。水漫过肉块,盖上锅盖,掏了掏锅底换成小火,对白君灼道:“我估摸着小姐应该喜欢吃烂一些的,所以等煨半个时辰后,咱再加胡萝卜块进去。这胡萝卜啊,也要等快下锅的时候再切。” 白君灼吞了吞口水:“除了加胡萝卜,还可以加些其他的配菜吗?” 方大娘点头:“当然可以啦,不过胡萝卜就可以了,再加其他,难免会破坏肉的香味。小姐想加什么?” 白君灼道:“我想加葡萄进去,这样锅里又有蛋白质又有维生素,还有葡萄特有的纤维素和微量元素,简直太完美啦。” 方大娘愣愣地看着白君灼,喃喃道:“奴婢做了几十年的菜了,也没见过谁在火烧肉里面放葡萄,而且小姐的话奴婢完全听不懂,什么是……亮元素?” “听不懂没关系啦,总之放葡萄进去一定可以的!”白君灼拍拍方大娘的肩膀,冲外面喊道:“杏子,把我房间里的葡萄全部拿过来。” 方大娘嘴角抽搐,良久,开口道:“小姐,奴婢能求您一件事吗?” “你说。” “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奴婢教过您做菜好吗?”方大娘央求道。 白君灼顿时很是挫败,有这么丢人吗? 哼,普通人又怎能理解她独具创意的手法和完美的营养搭配,等做出来,就知道好吃了。 她点点头答应方大娘的要求,方大娘连忙称自己尿急遁了。 不一会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猜着应该是杏子端葡萄过来了,刚想说话,没想到身后的人先开口道: “你亲自下厨,是要做给我吃的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21章 吃死人料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亲自下厨,是要做给我吃的么?” 白君灼回头,见殷洵斜倚在门框上看她,连忙解释道:“不是,是给我自己吃的。” 殷洵走上前,揭开盖子,闻了一下,还挺香的。 “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完么。” “可……” “再煮锅面,”殷洵不由分说地对她道,“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他含笑看着白君灼,语气中虽然听不出任何威胁,却让白君灼完全无法拒绝,这也许就是身为主人的强大气场吧。 白君灼猛点头。不一会儿,杏子把葡萄端进来了,白君灼洗一洗,便将葡萄一个一个拔下来丢进锅里,殷洵吃惊地看着她,问道:“你想干什么?” 白君灼理所当然地回他:“做菜啊。” “你怎么能丢葡萄进去?” “均衡营养啊。” “……会吃死人的。”殷洵无奈道。 “不会的不会的,”白君灼连忙摆手,“别担心,我可是神医,这绝对不会吃死人的,顶多拉肚子而已。” 殷洵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看见锅里的葡萄都快煮化了,白君灼连忙将肉盛上来,刷锅放水,开始煮面。 虽然做菜她不会,煮面她还是很有研究的。在现代时,她每天累得跟狗似的,一天到晚搞研究,每晚回家就煮方便面。时间久了,方便面她都能玩出上百个花样。 锅盖边上有厨娘做好的拉面,等水开了放进去就可以了,还可以再加个蛋,加点葱花和小蒜,简直完美! 一会儿工夫水便开了,白君灼把面放进去。 这时申无介也过来了,看见殷洵和她在一起,先是一惊,旋即笑道:“这辈子能亲手吃上你们两个为我做的晚饭,我此生无憾了。” 殷洵头也不回道:“想都别想。” 申无介指着白君灼道:“小白狗说好了,这顿饭可是为我做的。” 殷洵低头看白君灼,语气中带着莫名地压迫,问她道:“真的?” 白君灼觉得背上有冷汗,抬起手给他看那个镯子,含笑回他道:“他送了我一件暗器,我不想欠他人情,便请他吃饭。” 见她解释,殷洵握着她的手腕看那镯子,良久,不削道:“真丑。” “其实,其实还是很好看的啊。”白君灼不怕死的加了一句。 “我说丑就是丑,”殷洵瞥了她一眼,“红的怎么能跟紫色的相配,真是毫无审美的烂制品,拿下来。” “你觉得丑你倒是做个好看的啊,”申无介没好气的冲他道:“还有,这东西只能我摘下来,若是别人想摘,只能砍掉她的手。” 殷洵终于回头看他了,冷冷道:“那你把它拿下来。” 申无介挑眉:“偏不。” “找打么?” “你来啊!”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甚,稍有不慎立即擦枪走火,白君灼连忙道:“要打出去打,别在这儿碍我事!” 然后不再理会二人,回头看面,卧槽,刚才走神,面都煮成面糊了。 她赶紧把面盛上来,申无介对殷洵一笑,绕过他走到白君灼身边,道:“好了吗?让我尝尝看。” 然后从筷笼里拿出筷子便要下手,还未伸入碗中,殷洵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一翻转,筷子便落入自己的手中,他挑眉笑道:“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先来。” 申无介抬手便要与他打起来,白君灼忙从筷笼里拿出另一双筷子递给申无介道:“抢什么,筷子多着呢!” 真受不了男人的攀比心了,这都煮成面糊的东西,看着就恶心,还争什么争。 申无介接过白君灼递上来的筷子,挑衅地看了眼殷洵。 殷洵冷冷与他对视,不急不缓地夹了面,腮帮鼓鼓,顺溜地把面吸进嘴里,认真地嚼了两下,细细品味,好像在吃多美味的东西一样。 白君灼见他这样,心里又温暖又高兴,还有一丝丝心疼,紧张兮兮地问了一句:“好吃吗?要真是太难吃,就别吃了。” “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殷洵认真地说着。 “真的?”白君灼简直不敢相信。 殷洵夹了一筷子递到白君灼嘴边:“自己尝尝。” 白君灼看着那弄成一团的面条,有点不敢下口。 申无介在一旁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咬牙切齿地吞了口面,然后脸上露出惊讶地表情,把面吞了下去,对白君灼道:“丫头,没想到你弄得东西丑,倒挺好吃的。” 白君灼一愣,难道自己真的有成为大厨的潜质?胡乱弄出来的东西竟然能成为人间美味? 想着,她低头吃了殷洵递过来的面,吞进口中咬了咬,白君灼皱眉。 尼玛这两个人舌头有问题吗?面因为煮的过火,一点嚼劲没有,就跟嚼面团没什么两样。他们居然说好吃? 当看见殷洵和申无介脸上露出的笑意,白君灼便知自己被耍了。 她眼珠一转,强忍着把面咽下去,抬头道:“本大厨做的东西果然好吃,你们俩今天把它吃完好了,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心意哦。” 殷洵和申无介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下来。 “这红烧肉也是你煮的吗?”申无介反应过来,连忙岔开话题。 白君灼点头:“也是本大厨的杰作。” 这肉闻起来不错,看起来也不错,除了上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申无介夹了一块肉吃了,味道还不错,又夹了一颗葡萄问道:“这黑黑的软趴趴是什么啊?” 白君灼道:“这是紫金丹啊,可好吃了。” 申无介信她了,吃了一口和红烧肉一起煮的葡萄,刚入口便觉味道不对。嚼了两下,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怎么样?”白君灼含笑问他。 申无介简直要哭了,反问道:“我会死吗?” 殷洵回他:“你自找的。” 尝过白君灼的黑暗料理,申无介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不会好了。把殷洵拉到一边,大彻大悟地对殷洵道:“子溯,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殷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早不想看见你了。” “走之前需要说一些要紧的事情。”申无介脸上满是认真,怔然道:“你是不是觉得灵业寺边上那个男人很有远见,所以想让他为陛下所用?” 殷洵挑眉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截下了陆抗给陛下的飞鸽传书,当然我又把信原封不动的塞好放走了鸽子。”申无介道,“他在信中除了说让陛下处置那个什么贵妃,还极力举荐白诩,想让陛下离宫,亲自到洛阳来请白诩出山。” 殷洵默然半晌,点头道:“白诩的确是个人才,值得皇兄为他走一趟。” “子溯,”申无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真不觉得,陆抗有问题?他明明是你的部下,为什么总是直接跳过你,与陛下联络?” “你想多了,陆抗不会有问题的。”殷洵淡然说道,“像你说的这件事,他做的很好,就算禀告我,我也是同样的决定。” “你……”申无介眉头深蹙,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好,既然你还是这么相信他,我也不说什么了,总之你小心些。此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 “陛下刚迁都,若是现在离宫,文武百官定会反对,伏家更是会使出浑身解数看住陛下,太后娘娘也绝对不会让陛下离开长安半步。”顿了顿,申无介继续道:“你也知道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皇帝,动辄受困,毫无自由。你觉得该怎么办?” 殷洵犹豫了一下,冷了声音道:“我回去,给他们做人质,放皇兄出来。” 申无介点头:“你明白就好,何时启程?” “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 申无介一副不出他所料的表情:“子溯,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回去。可是,你真要为了个女人,让你们殷家丢失一个洞察世事,深谋远虑的能臣?” “废话真多。”殷洵冷冷说了一句,“我要做什么,我清楚的很。反而是你,我回长安,你去哪儿?” “我当然和你一起回去!” 殷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晋南王世子已经死了。你还想在长安出现?以什么身份?” “我……”申无介哑口。 “考虑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至于我的事,我绝对比你想的更多!” 说完,殷洵转身离去,申无介失神地怔在那里。 殷洵到外面,看见白君灼已经把她煮的一锅面和红烧肉都喂给了小白鼠,上前道:“怎么倒掉了?” 白君灼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倒掉给你吃啊?” 殷洵轻轻笑了笑:“虽然难吃要命,稍微忍忍还是可以吃的。” “忍也忍不了吧,我自己都觉得难以下咽,你就别勉强了。” “怎么会呢,”他走到白君灼身边,“毕竟是你第一次做的东西,再难吃我也会吃下去的。” 白君灼手一抖,心里被这么句话暖的不行。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人是养尊处优的九王爷,就算他不得势,也从小就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可他却愿意吃自己做的这些……不如猪食的东西。 嘤嘤,被感动的要哭出声来了。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笨的女人,能把饭菜弄得那么难吃。”殷洵淡淡说着,“我府上的小丫头,十二岁就会烧佛跳墙了。” 殷洵你大爷! 殷洵恍若不知惹她生气了,伸手掰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对着自己,问道:“跟我去长安,好么?”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22章 卷轴的秘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跟我去长安,好么?” 白君灼一愣,旋即摇头:“不要。” “为什么?”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啊,”白君灼仔细算了算,说道:“首先,白家药堂经历先前一段时间的打击,此刻正处于低谷期,需要我留下来;第二,我堂哥还没回来,奶奶不会同意我走的;第三,我准嫂嫂还是个艺妓,我得想办法让她自愿离开那里;第四,我正要培养这些小白鼠,研究出解你身上毒的解药,若是我走了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殷洵不由分说地对她道:“第一,白家药堂开在洛阳不如开在长安;第二,你堂哥会去长安;第三,你准嫂嫂也会去长安;第四,这些老鼠也可以带去长安。所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跟我走吧。” 白君灼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蹙眉道:“你别骗我,哥哥和准嫂嫂怎么可能去长安?” 殷洵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点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件事还是要和邹氏商量一下的,如果可能,把她也带去长安好了,免得你担心。” 说完,他便转身向邹氏的院子走去。 白君灼大脑直接当机。她说什么了?虽然她的确觉得这件事要跟邹氏商量一下,但是她明明没有说出来啊! * 此时天色已晚。 邹氏的房间,何嬷嬷领着殷洵进去,邹氏斜倚在软榻上,看了殷洵一眼道:“王爷恕罪,老身这把老骨头动起来不方便,就不行礼了。王爷随便坐吧。” 殷洵从来就不在意这些,直接开口说正事:“老夫人,本王要将您的孙女带去长安。” “长安啊……”邹氏想了好一会儿,“前些日子是听说,渊帝将皇都迁去了长安。可我那孙女孝顺又识大体,断不会丢弃白家,跟王爷去长安的。” 殷洵满不在乎地说道:“白家只剩下你祖孙二人,一起去长安便是。” “呵呵,王爷说笑了。”邹氏冷笑一声道:“且不说我还有个没有回来的孙子,和一个下落不明的孙女,我白家在洛阳发展了进百年,王爷可知这说走就走,我们得损失多少钱?” “这么说老夫人是不愿意去长安了?”殷洵无所谓地笑了笑,“也罢,反正我也没打算真的把你这半边身子入土的老女人带去长安,我只是出于晚辈对长辈的礼貌客套一下罢了。” “你……”邹氏气的差点捏坏手中的杯子,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对他道:“我不许灼儿离开洛阳,她就哪儿都不许去!” “我要带她一起离开,她就一定要跟我一起离开。” 殷洵语气毫无波澜,却莫名地压得邹氏说不出话来,气得她直喘气。 殷洵见她无话可说,便要转身离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回头道:“对了,忘记告诉您一件事,白天的时候,我看见老将军邹起了。” 邹氏双目圆瞪,慌忙穿好鞋从软榻上下来,在何嬷嬷的搀扶下追着殷洵,声音有些颤抖地冲着他的背影道:“你胡说!他明明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被你们殷氏抄斩了满门!” 殷洵头也没回,只道:“三年前的事情扑朔迷离,世事如何,不如请陛下离宫,亲自定夺。”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邹氏气喘吁吁,突然觉得脑袋一懵,双目一黑,便要倒下去。 何嬷嬷连忙扶着她回榻上躺着。 邹氏摆手道:“快,快去让灼儿过来。” “是。” 何嬷嬷出去,不一会儿便将白君灼叫了过来。 白君灼见邹氏气息紊乱,面色苍白,连忙上前去替她号脉,紧张地问她道:“奶奶,你怎么了?” 邹氏深吸一口气,紧紧反握住白君灼的手道:“灼儿,你不能离开洛阳,哪儿都不许去!” 白君灼点头:“好,灼儿哪儿都不去。” “从此以后,你要和那个姓殷的男人保持距离,你也要答应奶奶,这一生都不与殷家的男人有所牵连!”邹氏面色深沉,几乎是咬着牙对她说道。 白君灼有些犹豫,邹氏这是怎么了?被殷洵刺激到了? “快点答应奶奶!”邹氏更紧的抓住白君灼的手,几乎要把她的手骨折断。 白君灼眉头微蹙,想要收回手,轻声叫道:“奶奶,你火气太盛,对你身体不好,先消消气好吗?” “灼儿,你不愿意答应奶奶?” “我……” 白君灼很是犹豫,虽然她也觉得不可能跟殷洵这种身份的人长久的走下去,可若是现在就让他们分道扬镳,她还是很舍不得的。能不能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再决裂啊? 她眼珠一转,岔开话题道:“奶奶,你不是让我给自己找一个帮手,一起打理药堂吗?我找到了,就是之前一直在沈记管账的贾公子。贾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验丰富,人品也好,不像沈泽那般为了发财不择手段。所以,奶奶你是不是要把那份卷轴给我了?” 邹氏顿了顿,旋即从枕头底下拿出卷轴交给白君灼:“选人的事,奶奶相信你的眼光。可是奶奶刚才说的事,你必须答应奶奶!” 白君灼接着装做没听见她的话,满怀激动的打开卷轴,想着上面就算没有那些解百毒的良方,也会有强生健体的汤药方子。 结果,却看见一整卷她不认识的文字,还配了就算看不懂,也能感觉出份外阴森恐惧的配图。 白君灼举着卷轴道:“奶奶,这是什么?上面的东西我怎么都看不懂?” “这是苗疆的文字,”邹氏解释道,“这份卷轴上记载着能摄人心魄的幻术,若是习得这幻术,便可像皮影戏里控制皮影一样控制别人。” 白君灼不敢相信地看着邹氏:“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若真像她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把这卷轴上的幻术修炼成功,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了?那还当什么富婆,直接控制皇帝,自己当个女皇好了。 不过她倒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也不太相信这东西真的是什么幻术,就淡淡问了句:“真的?” 邹氏点头:“三年前,前将军邹起,仅握一万兵马就攻克了古鱼,守卫的夷陵,靠的正是这卷轴上写的东西。” 越说越玄乎了,白君灼也越加不信,但她又不能当面拆穿邹氏,只好假装好惊讶地样子,收好卷轴。 “奶奶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卷轴,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的。” 邹氏点头,拉着白君灼的手道:“尤其是姓殷的,你一定要答应奶奶,不能再跟姓殷的纠缠下去了!” “那个……”白君灼目光游移,想乱说些什么来岔开话题。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下人进来道:“老夫人,沈公子带了一个叫花子进来,现在就在门外,说是要见老夫人。” 白君灼和邹氏皆是一愣,沈青带什么叫花子? 邹氏还没发话让沈青进来,便见沈青扶着一个双腿明显有问题的老头走了进来,那老头还不断嚷嚷,声音尖锐地好像钢丝摩擦黑板:“小兔崽子,快解开我的穴道,有种跟老子打一架,老子弄死你!” 沈青把老头放到一边的凳子上,对邹氏道:“老夫人可认识他?” 老头听他说话,抬眼看邹氏,邹氏也是一怔,颤巍巍地走下床来,满目都是难以言表的激动。 白君灼一看这架势,难道是老情人相见? 她正脑补着,沈青走到白君灼身边,小声对白君灼道:“白姑娘还不快走。” 白君灼看了眼邹氏,她的气应该消了,身体估计暂时无碍,便点点头,和沈青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连忙开口问沈青:“你带来的那个老头是谁啊?为什么要带他过来?” “是主子让我带过来的,说他是三年前的前将军邹起,就是打胜仗了之后,一口气把所有的战俘和老弱妇孺全部活埋了的残暴将军。”沈青解释道。 “什么?他是邹起?”白君灼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么残暴,做出这种事,应该会被处死才对啊,怎么现在还活着?” “没错,当时陛下是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的。白老夫人远在洛阳,又早已与邹家撇清关系才躲过一劫。至于邹起为什么没死,还弄成这个样子,我也很是不解。” “邹起……”白君灼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突然问道:“殷洵今天去那间破房子里看见的人就是邹起?” 沈青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房子是不是在修业里最破败的那一段?” 白君灼点头。 “那么主子去见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白君灼深思片刻,三年前的那场战争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本该斩首的邹起没死,本该被坑杀的古鱼公主也没死,而且古鱼公主现在还和埋她全家的仇人关系那么好,究竟是为什么? 哎,她要是早点穿过来多好,亲身经历那场大战,一定就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过,古鱼公主没死,听说是茶瑾之救济了她。那么邹起没死,会不会也跟茶瑾之有关? 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23章 仇敌竟是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邹氏咋一见邹起,觉得又惊又怕。不过片刻便冷静下来,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比平时更加清冽明亮,开口问道:“你是人是鬼?” 邹起勉强扯了下嘴角,回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邹氏的脸变得有些白,抿了抿嘴,道:“没想到兄长还活着。” “可我们邹家上下,全都死在渊帝之手!”邹起尖细的叫嚷。 “怎么,你还想着杀了渊帝报仇?”邹氏越发冷静,回了软榻上斜躺下,“兄长,你也一把年纪了,安生点过完余生吧。” “不,我不想杀渊帝,我也不想苟且此生,我要手刃陷害我的人,杀了他祭我邹家百口在天之灵!” 邹氏冷声说道:“兄长,坑杀战俘是你自作主张,渊帝下旨诛灭邹氏一族也是事出有因,你能怪得了谁?听我的话,安安分分地活下去吧!” “不,坑杀战俘并非是我下的军令,分明就是殷澈这个小王八羔子,他随我一同攻克古鱼,事后下令活埋所有俘虏,还将此事算在我的头上!”邹起说着,捶打着自己的两条腿:“在狱中对我无所不用其极,废了我的两条腿,若不是司州刺史茶大人暗中派人救了我,我又怎能苟活于世!” 邹氏难以置信地看着邹起,怀疑地问道:“真正下旨坑杀战俘的是四王爷殷澈,而不是你?” 邹起冷哼一声道:“我邹起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可断不会杀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 邹氏细细想了会儿,又问道:“你为何一直呆在洛阳?若想杀殷澈复仇,应该去他镇守的凉州城才对。” 邹起一拍桌子,“我的两条腿都废了,怎么去凉州城?再说凉州皆是他的兵马,我这条残命,靠近他都难,谈什么刺杀他?不过,殷澈与茶大人自小交好,每每从凉州回许昌述职都要经过洛阳,在州府略作休整,我便等在这儿,伺机刺杀。” 邹氏眉头微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既然茶大人与四王爷交情甚笃,他偷偷放走你的事情,四王爷真的不知道?” 邹起一惊,也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邹氏迟疑道:“对于茶大人,我倒是知道一点,他没做司州刺史之前,本在许昌做过一段日子的太子洗马,也是四王爷举荐给先帝的。说白了,茶大人是四王爷的心腹,他放走你,我想四王爷也绝对会知道,说不定就是四王爷派茶大人救出你的。既然他要救你,是不是表明,坑杀战俘一事也不是他下的令?” 邹起仔细一想,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当年随军统帅只有我和殷澈,我没有下旨,不是他还能有谁?” 邹氏凝神看着他:“兄长,若你一心报仇,我也不反对,反正我早已与邹家脱离关系。但是我希望你查清真相,不要被奸人利用,枉杀无辜之人。” 邹起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思虑。 “我也深深厌恶殷氏一族,可某些罪责,不能枉加于他们头上。”邹氏拿起案边的杯盏,不急不缓地晃着:“兄长,既然你已与我见面,以后就在白府住下吧。” 邹起静默许久,轻轻点了一下头,“还有个古鱼国的女娃儿,当年也被茶大人救出来,这三年对我照顾有加。” “兄长放心,我派下人通知她便是。” “我的意思,是为她赎身,将她接过来一起住。”邹起认真说道。 “什么?”邹氏反问一句,看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将他口中的女娃儿也接过来。 “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好强求,”邹起刚才被沈青点住的穴道已经解开,他从凳子上移下来,蹲在地上,转过身便要出去:“多谢你的美意,我还是回去吧。” “等等!”邹氏连忙出声,见邹起动作顿住,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白府也不介意养个青楼出来的女娃儿,就当是照顾你吧。你将那人的名字告知我,我明日便派人把她赎回来。” 邹起一听这话,才扶着椅子坐了回去。 * 昨天夜里对茶瑾之产生了太多的疑问,次日一早,白君灼便想直奔州府而去。可刚出门,便被殷洵拦了下来。 “这么一早是要去哪儿?”殷洵好奇问道。 “找茶大人问些事情。”白君灼回了一句,又想到昨晚邹氏对她说的话,不由问他:“你昨晚对奶奶做了什么?为什么奶奶突然那么讨厌你?” 殷洵淡淡笑了笑:“邹氏本来就讨厌我。” “原本讨厌你,但是并没有干涉我与你来往,可昨晚,奶奶不仅说不许我跟你有所牵连,还不许我跟所有姓殷的所有牵连。”白君灼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你可真厉害啊,欺负老人家。” 殷洵一把抓住她的手,含笑道:“那么你呢?听你奶奶的话,从此以后就不理我了吗?” “倒也不至于不理你,”白君灼道,“不过,奶奶都这么说了,我以后肯定不会跟你去长安了。” 殷洵只是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这件事,转而问道:“你不是要找茶瑾之么,别去州府了,直接把他喊来便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他,我想昨夜过来的邹起,也满肚子疑问。” “直接喊过来?”白君灼摇了摇头,“这样不好吧,人家毕竟是一州之长,哪能为了我们家的家事把人家喊过来。” 她刚说完,便见陆抗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茶瑾之。 她听见茶瑾之对陆抗道:“陆大人,让茶某到这里,究竟所谓何事?” 陆……陆大人?好吧,既然殷洵是个王爷,他的跟班怎么说也是个大人。 陆抗把茶瑾之带到二人面前,对茶瑾之道:“叫茶大人过来,是为了三年前邹起将军坑杀战俘一事,那一场屠杀中,茶大人为什么救走了本该处死的古鱼公主?” 茶瑾之看了殷洵一眼,神色中有些顾忌。 陆抗连忙道:“这是九王爷。” 茶瑾之一惊,才明白过来,之前只记得在晋南王世子身边看到过他,却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九王爷!而且看他与白君灼的相处方式,分明就是一纨绔子弟,怎么会是富可敌国的九王爷? 白君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茶大人,回魂了,就算他是九王爷,又不会吃了你。” 茶瑾之回过神来,回答陆抗刚才的问题:“我救古鱼公主,是受了四王爷之托。” “果然。”殷洵低声说了一句,又问道:“你救邹起,也是受他所托?” 茶瑾之点头:“四王爷当时跟我说过,邹将军虽勇猛但不残暴,不可能下令坑杀战俘。可证据充分,四王爷又不可能救下邹家所有的人,便让我找了一个死囚换下邹将军,以便来日找出陷害邹将军的真正黑手。可邹将军被杀之后,四王爷便被朝中某些势力排挤,远守塞外,三年未归,也无法查找凶手。” “四王爷让你做的这些事,你没有跟邹将军说过?”陆抗问道。 “没有。”茶瑾之摇头。 “那就去说吧。”殷洵道,“去跟他解释清楚,免得邹起觉得我殷家迫害于他,或陷四皇兄于不义。” 话音刚落,陆抗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茶大人,我这便带你去见邹将军。” 二人离开,白君灼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许久才抬头问他:“奶奶讨厌你们姓殷的,莫非就是因为这件事?” “谁知道呢。”殷洵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殷家虽是皇族,政权旁落外戚,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免不了被陷害。” “有一些人,做什么坏事,都会说成是你们殷家人做的,对不对?” 殷洵点头。 白君灼顿时觉得他好可怜,出生于帝王家,就要无端受这样的迫害。 “心疼我?”殷洵摸了下她的脸,“那就帮帮我,别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白君灼犹豫了一阵,喃喃道:“可奶奶那么讨厌你,不许我见你啊。想要奶奶不讨厌你,就得查清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四王爷。” 殷洵微微一笑,轻轻揽过白君灼:“跟我一起去长安查案?” “可是奶奶说了……” “是不是白诩回来,邹氏就会放你走?” 白君灼想了一下:“有可能吧。” “白诩回来的条件,就是我们找到古鱼公主,而且古鱼公主没有嫁人,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白君灼点头:“没错。” “若是我们找到残害古鱼国几万战俘的真凶,古鱼公主心中石块放下,就会再无顾忌,和白诩在一起了,对不对?” “嗯……对吧。” “所以,绕了一圈,还是要去长安,查清真相。” 白君灼愣住,好像逻辑严密,没有哪里不对。 那么,去长安吧? 她正纠结着,突然见刚才离开的陆抗又折了回来,永远挂在脸上的狐狸笑全然不见踪迹,白君灼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情。 他手中握着一张书信,郑重地对殷洵道:“主子,长安危急,我们必须即刻回去!” 第124章 进宫见皇帝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主子,长安危急,我们必须即刻回去!” 殷洵见陆抗如此惶急,便知真的出了大事,连忙问道:“长安怎么了?” “陛下迁都不久,长安便爆发瘟疫,城中大夫皆不知如何治这瘟疫。”陆抗顿了顿,接着道:“更为甚着,陛下昨日也染了这病症,宫中所有御医束手无策,长安人心惶惶!” 殷洵拳头紧握,他皇兄也染了这瘟疫,伏家必然会所有举动,将渊帝染病的事告知天下。若不能尽快治好渊帝,他势必会趁此机会控制朝中大事,甚至会杀害渊帝,起兵谋反! 白君灼抬头看了眼殷洵,很想伸出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最终没有动作,与二人沉默片刻,起声问道:“瘟疫大面积爆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抗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回道:“六日前。” “六日前……”白君灼想了会儿,突然道:“那不就是我们在灵业寺打破邪佛的日子?” 陆抗一怔,问道:“难不成真是这邪佛的问题,才导致长安瘟疫漫延?” “不可能。”殷洵和白君灼一同说道。 “不过是巧合罢了,一尊陶瓷佛像若真有这么大的能力,我黎国也不必操练兵马,天天煅烧佛像便好了。”殷洵说道。 白君灼点头:“长安大面积爆发瘟疫,很可能是许昌众人刚到长安,水土气候不适,同时得的一种流行病,这很正常。” “不管是不是邪佛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治好陛下,解决长安城瘟疫。”陆抗说着,看向白君灼:“可是长安城的所有大夫都毫无头绪。” 殷洵也看向白君灼。 白君灼忙道:“我也不一定就有办法。” “试试看吧。”说着,殷洵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对陆抗吩咐道:“陆抗,备好马车,通知莫鹰和沈青,我们即刻赶往长安。” “喂喂!”白君灼挣扎着大叫:“我还没跟奶奶说,你放开我!” “别吵。”殷洵唰唰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拦腰抱起。 不多会儿陆抗便备好马车,殷洵将白君灼塞进去,莫鹰驾车,陆抗和沈青骑马跟在后面。 一个时辰之后,离了洛阳城,殷洵才解开白君灼的穴道,未待她开口便道:“你那么善良,一定不愿意看见长安城生灵涂炭,尸横遍野,对吧?” “就算这样你丫也不能把我绑过来啊,奶奶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跟她说去救人的话话她一定会同意我去的,你让我跟她说一下会死啊?!”白君灼怒气冲冲地说道。 殷洵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没绑你。” “你点我穴道,这比被人绑着还难受。”白君灼简直要哭了。 殷洵俯身吻了下她的眼角,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乖,不哭,我这就让沈青回去告诉邹氏一声。” “谁哭了!”白君灼使劲瞪他,“青顺让沈便跟奶奶说一声,等我把长安的疫情控制住立马就回洛阳。” “好。” “再让沈青把我养的老鼠带过来。” “好。” 白君灼抹了一下眼睛,还是有些生气。 殷洵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我这么做,是不想听邹氏说废话,老女人天天嘀嘀咕咕地真烦。” 白君灼冷哼道:“她是老人家啊,不舍得孙女远行怎么了?” “那算我不对好了。”殷洵微笑道:“你不是才给白家找了个账房么,白家药堂的事情你不必担心,邹起也回了白府,你也不要担心你奶奶会寂寞。” “什么叫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 “乖,不闹了。”殷洵挑着她的下巴道:“再闹亲你。” 白君灼脸红着转头,心中仿佛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智商完全被一个古代男人压制了! 这次的瘟疫事发突然,众人一路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傍晚到了长安。 从通化门进去,白君灼掀开车帘看外面,本该繁荣昌盛的长安城来往路人稀少,周遭景物也是灰败非常。 一个小乞丐光着脚丫子跑到包子铺边,抓着人家的包子就往嘴里塞,店家发现了连忙掀起袖子要过来揍他,他撒开脚就跑。 他经过白君灼坐的马车,似乎发现马车中有人在看他,就转头看了眼白君灼。 白君灼一愣,这小乞丐脸色发紫,双目浑浊,破烂的衣服下随处可见已经溃烂的脓包。他对白君灼笑,露出一嘴歪歪斜斜的黄牙。 白君灼连忙放下车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怎么了?”殷洵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白君灼摇头,“皇上也染了疫病?” 殷洵面色沉重,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洛阳,每一个字都要细细斟酌再说出口。陛下染病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多说。” 白君灼连连点头。 皇都居然这么可怕,还好自己不住在这里。 “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儿?”白君灼又问。 “进宫面圣,”殷洵抓着她的双肩,非常非常认真地对她道,“所有御医对这疫病都毫无头绪,所以你一定要治好皇兄。” 白君灼愈加紧张:“那么多御医都治不好,我若是也……” “没有若是,”殷洵打断她的话,“没有可能,也没有万一,你一定要解决长安城的这场瘟疫。” 白君灼撇撇嘴,小声道:“你太欺负人了,别人都治不好,我也不比别人厉害多少,为什么就非要把所有责任都压在我头上。” “因为皇兄迁都不久便发生瘟疫,甚至连皇兄自己都染上了疫病,伏候一定会将罪责归到皇兄头上,趁此机会夺权篡政,那就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受苦的必定是百姓。”殷洵认真同她解释:“若是黎国内乱,南蛮国必会发兵,邬国会支援南蛮,疏国就坐收渔利。总而言之,这场瘟疫不灭,我黎国必灭。” 白君灼被这责任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只不过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富婆,怎么就卷入保家卫国的人民斗士行列之中了呢? “更重要的是,”殷洵靠近她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啊?”白君灼傻傻地看着他,大脑再次当机。 “主子,白姑娘,延喜门到了。”陆抗在外面说了一声。 殷洵拍拍白君灼的脑袋道:“进宫了,下车步行。” 白君灼下车,脚刚踏上光洁的青石板铺就的皇城大道时,心里突然有些恍惚。不久前她还是一个在洛阳城小打小闹的小姑娘,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宫里,而且马上就要去见这个国家最牛逼的人物了。 “你皇兄会不会很可怕啊?”她心中忐忑,轻轻拽了拽殷洵的衣袖小声问道。 殷洵摇头:“不会。” “我要是治不好你皇兄,我会不会被杀头啊?” “会。”殷洵毫不犹豫地点头,又道:“我陪你一起死。” “呜……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好多梦想呢。” 殷洵拍拍她的脑袋,像安慰小狗一样安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从延喜门走了好长好长时间,到了西内苑,站在门口等太监进去通报后,殷洵带着白君灼一道进去。 殿内点着寥寥青香,皇帝坐于九重白纱之后,看不清面容。 “臣弟参见陛下。”殷洵单膝点地,行礼道。 白君灼跟着他跪下去,回想古装剧里的台词,道:“民女白君灼,参见陛下。” 她抬头看了看白纱里面,见渊帝拜了拜手,声音有些慵懒地说道:“平身吧。” 二人站起来,渊帝又道:“子溯,过来。” 外面伺候着的宫女连忙轻柔地掀开白纱,引殷洵进去。 白君灼站在后面张望,想看看这皇帝长啥样,还没见着呢,宫女又将白纱放下,愣是没让她看见一丢丢。 殷洵进去不知道跟渊帝说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渊帝才让宫女把白君灼也带到白纱之后。 白君灼进去,见渊帝斜斜地靠在金色软椅之上,托着下巴打量她,她也毫不顾忌地打量渊帝。 渊帝和殷洵眉目很是相似,但他看起来更瘦弱些。此时他脸色苍白,眼眶乌黑,眼白中布满血丝,神容憔悴,但眸色倒还清明。 殷洵见她如此,不由掩唇咳嗽一声,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不可直视圣颜。” “哦。”白君灼连忙低下头。 渊帝轻笑道:“百闻不如一见。” 这一开口,白君灼就确定他们俩绝对是亲兄弟,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白君灼不知道他说的啥,但凭借多年来从古装剧里获得的经验来看,皇帝面前还是不要多说话。 “听说你是神医,可以治好朕染的病?” 白君灼不知道咋回答了,说不能,那就是殷洵欺君,说能,那万一不能呢?她心里也没底啊。 她转脸看了看殷洵,殷洵无奈,替她回答道:“皇兄大可相信臣弟,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那好,”渊帝点头,伸手右手道:“过来给朕看看。” 白君灼又看了殷洵一眼,殷洵对她点了点头,她才走过去,替渊帝诊脉。 号了半天脉,白君灼眉头深蹙,又站起来扒了渊帝的眼皮看看瞳孔,又让渊帝伸出舌头给她看,好在渊帝还算配合。 检查完了,白君灼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朕病的太深了?”渊帝直直盯着白君灼问道。 第125章 有你便够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犹豫良久,反问道:“怎么,朕病的太深了?” “陛下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渊帝一愣,旋即笑道:“真话吧,朕比较喜欢听真话。” 白君灼吸了一口气,怔然道:“陛下身体好得很,根本没病,就是连续几夜没睡,累的。” 渊帝突然板起了脸,冷声道:“你可查清楚了?宫中所有御医都说朕染了疫病,你居然说朕没病?” 白君灼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躲到殷洵身后,艾玛太可怕了,皇帝真的说生气就生气,会不会杀了她啊? 殷洵看不出渊帝是喜是怒,不过白君灼的医术他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她说他没病,他应该就是没病。 殷洵手伸到身后,轻轻握住白君灼,示意她不要害怕,迎着渊帝的目光道:“皇兄,我想太医院的庸医也该换一批了。” 渊帝凝神望他:“就为她一人所言,朕要换掉整个太医院?” 白君灼心中惶恐,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查错了,忙要上前再替渊帝检查一遍,却被殷洵一手拦下。 “若是皇兄的太医有用,何故这么多天,长安城内的病患有增无减?” 见殷洵这般护着白君灼,渊帝眼中竟然突然多了几分笑意,轻咳一声,以手掩口,吩咐道:“让陆抗送她出宫吧,你留下。” 想必渊帝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他商议,殷洵便让白君灼先跟着陆抗回王府别庄。 白君灼走出大殿,不由舒了一口气,总算活着出来了! 待白君灼走后,殷洵开口问道:“皇兄,你究竟有没有染上这疫病?” 渊帝笑着摇了摇头:“朕久居深宫,怎么可能染上疫病?朕是装病的。” 殷洵眉头微蹙:“皇兄装病,岂不是让伏候有机可乘?” “太医院多得是他的人,他自然也知道我是装病。”渊帝无所谓地说道,“子溯大可放心,伏候多疑,他一定以为朕装病是在引他入瓮,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殷洵细细想了想,又问道:“可皇兄为何要装病?” “为了去见陆抗跟朕举荐的人啊。陆抗之前传书给朕,说那人犹如孔明在世,久居深山竟也能洞悉世间大事。且此人与朝堂众臣毫无瓜葛,朕全然不必担心他结党营私,变成第二个伏候。”渊帝顿了顿,接着说,“另外,不是说三年前前将军邹起坑杀战俘一事疑点众多么,朕也想去查查这事。” 殷洵明白过来,问道:“皇兄装病是为了偷偷出宫?” 渊帝点头:“还有,朕已经让四弟从雁门关回来,估计半月后便会到达长安。” “四皇兄也要回来?他手握重兵,摆明就是皇兄想把这些兵马搁在自己身边,准备着手对付伏候,朝中大臣怎么会同意四皇兄回来?” “你忘了,半月后,是母后生辰啊。”渊帝敲了敲椅柄,对殷洵叹了口气:“瞧你,一心想着儿女情长,居然连母后的生辰都忘了。” 被他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太后生辰这件事,他好像还没有准备贺礼。 “四弟三年未归,传书说思念母后,朝中大臣自然无话可说。” “那么皇兄准备何时出宫?” “明日。”渊帝坐直了身体,小声说道:“子溯,朕偷偷离宫,不可被别人发现,所以便要你留在皇宫之内,偷梁换柱。这样就算我们瞒不过伏候的眼线,宫中有我殷家的人,他也不敢乱来。” “皇兄让我假扮你留在这儿?” 渊帝点头。 “可长安疫情严重,皇兄此刻离开,真的可以么?” “朕尽快回来。”渊帝抿了抿下唇,无奈道:“也就这次机会,朕可以出宫,等疫情结束,一切安定下来,朕必定又要陷入他们的控制之中,再无机会出去。” 殷洵沉默半晌,点头道:“明日午时,含光门守卫交接,最为空虚,臣弟巳时三刻进宫。” 渊点伸手握了下殷洵的手,轻声道:“今后这几天,一切都倚仗子溯了。” * 白君灼跟着陆抗回了九王府,洗漱过后,扑倒在大床之上。赶了这么多天路的确筋疲力尽,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她的精神还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有脚步声,突地睁开眼睛,见是殷洵,松了口气,懒懒说了句:“你回来了。”便又闭眼要睡。 殷洵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白君灼不满道:“别烦,我困。” “可你睡得是我的房间,躺得是我的床。”殷洵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吐声道:“要不然你往旁边让一让,我们一起睡。” 白君灼“蹭”的一下坐起来,眼中满是怨气地望着他:“你大老远把我从洛阳带到长安,我困得要死你还来闹我,你这么欺负我你哥哥知道吗?” 殷洵淡淡回她:“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床分你一半。” “我才不要,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才不要跟你睡一起。” 白君灼掀开被子要下床,殷洵伸手搂过她,身子一歪便与她齐齐倒在床上,含笑看她道:“知不知道陆抗为什么把你带来我的房间?” “我怎么知道?我好歹也算你们九王府的客人,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客房,没想到居然带我来你的房间。”白君灼气呼呼地说着,伸手推殷洵:“你放开我,我要去揍陆抗一顿。” “你不能怪陆抗,因为这里没有客房。”殷洵将她的手牢牢扣在怀中,不让她动弹。 “骗谁?你这王府大的跟圆明园似的,能没有客房?” “是没有,”殷洵摇头道:“而且这里不是九王府,只是我的别庄,所以除了我的护卫住的地方,剩下的只有这一间。你是要出去跟陆抗莫鹰睡呢,还是留在这跟我睡?” 白君灼蹙眉,纠结了好一会儿,问道:“这里有丫鬟的房间吗?” “这座庄园里没有女人。” 白君灼挑眉看他:“这么说我除了睡房顶,到哪儿都得跟男人一起睡了?” 殷洵摇头:“房顶上也有我的护卫。” 卧槽! 白君灼考虑半天,还是跟殷洵比较熟,而且单纯的睡一晚也不会怎样。人家祝英台求学的时候,还跟那么多男生一起睡过呢。 白君灼往一边移了移,对殷洵道:“王爷,你是个正人君子,可不要趁人之危。” 殷洵没有回答,抬手抚上她的眉,含笑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爱过。”白君灼斩钉截铁地回道。 “爱过什么?”殷洵敲了敲她的脑袋,“又说胡话,我还没问呢。” “好吧,我习惯了。”白君灼摇头道:“啥事,你问吧。” “你为什么想嫁给我?” 白君灼一愣,旋即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想嫁给你了?” “那天在山脚下,你明明哭着喊着非让我娶你。” 白君灼冷哼一声:“你误会了,我才不要嫁给你。” “为什么?”殷洵依然淡淡笑着,“我这么英俊,武艺高强,又温柔体贴,还家产万贯,哪里你不喜欢了?” 是啊是啊,这么苏的一个男人,她当然是喜欢的。可是一想到他九王爷的身份,白君灼心中就闷闷的。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回道:“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我爱的男人,而你又是王爷,这辈子肯定不会只娶我一个。” 说着,她把脸闷进枕头中,嗡嗡地说道:“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是王爷。” 殷洵沉默不语地听着她说话,良久,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在怀中,对她道:“黎国的姑娘不可以这么说话,应该事事为自己的丈夫着想,甚至丈夫不想娶妾,还得主动为丈夫寻找,这才是宽和大度,有当家主母风范的妻子。” “哼。”白君灼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那你找这样宽和大度的姑娘去吧。” 殷洵用下巴摩挲她的头顶,柔声道:“妒妇。” 白君灼使劲挣开他,翻身与他对视:“你丫骂谁?我又不打算嫁给你了,妒妇也是别人的妒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殷洵轻笑,抱得更紧:“不是别人的,是我的。” 白君灼面上一红,推着他道:“你走开,我都说了……” “你怎知我所求的,就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就会三妻四妾?”殷洵打断她的话。 白君灼一愣,闷闷出声道:“你是个王爷。” “王爷只是个身份,身份之下,我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你……你说真的?”白君灼眼眶一热,顿觉他的脸都模糊了起来。 殷洵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唇角,捧着她的脸道:“真的,这辈子,有你便够了。” 白君灼感动的要哭出声来了,激动的好像被一直暗恋着的男神告白了一样。没错,就是被男神告白了! 男神还说一辈子就爱她一个! 啊啊,好想主动扑过去压倒他! 她只是想着,并没有动作,毕竟她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古代女人,最起码要有矜持。 可她矜持着,殷洵已经及其理所当然地低下,头顺着唇角慢慢亲吻下去…… 第126章 偶遇强敌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他的手四处煽风点火,白君灼惊地大叫:“你,你想干什么?!” 殷洵没有回答她,直接扑过去吻住她的嘴角,开始只是轻轻浅啄,接着便辗转吸吮,霸道野蛮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白君灼顿觉身子发软,没想到殷洵乘虚而入,一直到她呼吸不畅,几乎晕眩,他才放开她的双唇,顺着唇角一路吻到耳根,在她耳畔轻轻浅啄。 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直穿到心底,她立马咬住下唇,以免发出什么让人羞涩的声音。 她四肢无力,还想着反抗,根本动不得身上男人分毫。便想到手上的镯子,弯起手指想要触发机关,哪只殷洵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随手便抓住她的手腕,直起身来看她:“你想用这种小玩意儿对付我?” 白君灼双眸含水,似有怨气,但更多的是说不出的娇媚,令殷洵心头一软。 “你放开我!”白君灼咬着牙瞪他,“你还没娶我,就不许这样那样,杜绝婚前性行为!” 殷洵目光迥然,盯着她良久,随后俯下身轻轻吻了她一下,便翻身从她身上下去,躺到一边,拥住她道:“等你把这疫情控制住,我们就成亲。” “那要是我控制不住,你就不娶我了?”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立马白君灼就后悔了。这说的,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嫁给他似的。 殷洵轻笑出声,“若是控制不住,我们都会死,倒可以考虑埋在一起。” “谁要跟你埋在一起。”白君灼嘴角上扬,小声嘀咕道。 殷洵更紧的抱住她,轻声道:“明日你与陆抗在城中查看疫情。” 白君灼转身看他,好奇道:“你不一起吗?”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哦。”白君灼轻轻点了一下头。 殷洵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柔声道:“睡吧。” “嗯。”白君灼小声应了一句,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发现床边站着两名婢女,迎上来便要替她穿衣服。白君灼连忙自己爬起来自己穿,她还不习惯被这种“衣来张手”的生活习惯。 她想到昨夜殷洵说的话:别庄里没有女人。 你妹啊,这些不是女人,难道是……是你妹啊! 那两个婢女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胆小,白君灼拒绝了她的服侍便退到一边去了,另一个主动与白君灼说话道:“白姑娘,奴婢名叫居安,她是思危,我们都是王爷自小的长随,奉命过来伺候白姑娘的。” 居安思危,殷洵可真会起名字。白君灼打量二人一番,思危一直低着头,身形有些胖,看上去是忠厚老实的模样;居安身子精瘦,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机灵。 白君灼点点头,对她道:“我知道了,这穿衣洗漱什么的我向来喜欢自己做,不劳你们了。” 居安也不勉强,笑道:“以前就听王爷身边的护卫说王爷在洛阳城找了个又聪明又漂亮,心底还非常善良的白姑娘,咱们都以为那护卫夸大其词。今天这一见才发现,他们口中说的,不及白姑娘的万分之一,白姑娘简直就是天人下凡,奴婢嘴笨,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着这小丫头,艾玛太可怕了,果然是长安城,一个小丫头嘴巴都厉害成这个样子,那要是以后再遇见暗恋殷洵的世家小姐,跟她们来一番勾心斗角,自己会不会被吃的渣都不剩啊? “你,你过誉了啦,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犹豫了好一会儿,白君灼才谦虚说道。 “没过誉没过誉,”居安连忙摆手道,“假以时日,等白姑娘成了咱们王妃,也给那些个伏小姐啊风小姐啊点厉害尝尝,让她们天天缠着王爷!” 居安刚说完,还未待白君灼反应,便立马捂住嘴巴嗡嗡道:“奴婢多嘴了。” 白君灼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下,感情这丫头是来告诉她这些人的,不过不知道她是出于好心想提醒她,还是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旋即,白君灼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伏小姐,风小姐?” “伏小姐就是伏侯爷的女儿,开始啊是要嫁给皇上的,可是碰巧伏家流落在民间的大小姐回来了,皇上就娶了大小姐,这个二小姐呢,就一心想嫁给咱们王爷。”居安一股脑把话全说了出来。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伏侯爷的权利很大么?” 居安一脸惊讶地看着白君灼,反问道:“白姑娘不知道?” 白君灼摇头。 “伏侯爷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哥哥,您说权利大不大啊?”居安压低了声音说道,“此外还有风太傅家的玉蝶小姐,风家可是王爷母妃的本家,指不定王爷碍着这层关系,把风小姐娶回来,巩固风家和王爷自己的……” “白姑娘,陆大人已经等了许久。”一边默然站着的思危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打断居安的话。 居安瞪了她一眼,思危倒是满不在乎,过去替白君灼整好衣领,把鞋子递到白君灼脚下。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陆抗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白君灼出来,合上扇子道:“白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城中查探疫情吧。” 白君灼静静地点了一下头,默然跟着陆抗离了别庄,走到大街上,才舒了一口气,对陆抗道:“王爷他都养了什么样的下人啊,跟个丫鬟说话我都得想半天,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太压抑了!” 陆抗笑道:“白姑娘是说今早过去伺候的两个丫头吗?她们自幼跟在王爷身边,都是王爷信得过的,虽可能有些心机,但白姑娘尽管放心,她们绝对绝的忠于王爷,自然也不会害你。” 白君灼自然相信殷洵不会派有危险的人来伺候她,不过她就是紧张啊,好像乡下妞进大观园,说啥都会被人当做傻逼一样。 说话间,陆抗看见路边客人稀少的烧饼摊子,就问白君灼道:“出来匆忙,白姑娘还没有吃东西吧?” 被这一问,白君灼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点了点头。 陆抗去买烧饼,白君灼站在路中央等他,突然有辆马车横冲直撞开了过来,她连忙往路边让让。 没想到这马车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先是从车中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伸手扶着她家小姐下了车。 这小姐穿的一身绫罗绸缎,头上的饰物叮铃作响,打扮极为雍容华贵,与此刻萧瑟的长安城格格不入。其次白君灼才注意到她的脸,五官倒是十分大气,可表情高傲,十分不搭。 她似乎察觉到白君灼盯着她看,也转眼看了下白君灼,见她穿着普通,便没有在意,直接走到那边买烧饼的陆抗身边,含笑问道:“陆大人,你什么时候到长安的?” 陆抗接过店家递过来的烧饼,转头看她,一惊之后,旋即笑道:“昨日刚到,伏小姐近来可好?” “还好,刚搬到长安城,难免有些不适应。王爷呢?听说那日王爷与叶小姐赛马摔伤,他可好些了?”伏云月关切地问道。 “劳伏小姐记挂,王爷好多了。” “那王爷是不是也来长安了?”伏云月立马问道。 陆抗摇头:“王爷大伤初愈,不方便长途跋涉,便依然留在许昌养病。” 伏云月眼神立马暗了下去。 “这长安城内瘟疫漫延,伏小姐若是没有必要,还是呆在府上不要出来走动的好。”陆抗含笑提醒道。 “陆大人说的是,我这边回府去。”伏云月微微屈膝礼了一下,与陆抗别过,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陆抗目送她离开,才走回去把烧饼递给白君灼,“白姑娘,我们走吧。” 白君灼握着热乎乎的烧饼咬了一口,边走边问道:“刚才那姑娘就是伏侯爷的女儿?” 陆抗点头,调笑道:“伏小姐心心念念都是咱们王爷,白姑娘可要小心,别让咱们王爷被抢走啊。”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他又不是东西,是可以抢来抢去的吗?再说,谁要抢他了。” 陆抗笑而不语。 待白君灼烧饼吃完后,二人来到收容尸体的殓房之外,陆抗道:“白姑娘,病死的人的尸体都在这里,已经染病的人被关在大理寺内,白姑娘先检查一下尸体吧。” 白君灼淡淡“哦”了一声,又小声道:“其实我是想先看看活人的。” “还是先看死人吧,”陆抗带头走了进去,“毕竟死人不会跳起来攻击你。若是白姑娘没治好这瘟疫,自己倒病倒了,我恐怕也得给白姑娘陪葬。” 白君灼也跟着走进去,正好见有几个官兵包的严严实实的从里面出来,手中抬着几具尸体。 “这是干嘛?”白君灼好奇问道。 “这尸体停在这儿五天,若是没有家人来认领,便会丢到乱葬岗埋了。”陆抗回道。 白君灼点点头,放眼看这摆了一地的尸体,目光缓缓移到脚下,突然,她惊讶地大叫着跳了起来。 第127章 宝贝儿过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惊的大叫,陆抗忙问道:“怎么了?” “这个人……”白君灼指着脚边的一具尸体说不出话来。 陆抗低头看去,地上这具尸体看起来年纪不大,衣衫褴褛,应该是个小乞丐。这样的人最容易染上疫病了,不知道为何白君灼如此惊讶:“白姑娘认识这人?” 白君灼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说道:“不过一面之缘,昨天刚进城的时候看见过他,当时他还活着,活蹦乱跳的抢人家包子吃,没想到今日就已经躺在这儿了,所以我有些吃惊。” 陆抗也有些吃惊,道:“没想到这疫病这么厉害,白姑娘,我们更要快些找到解决这病的方法!” 白君灼点头,从小包里掏出个面罩带上,俯身检查这具尸体。昨天只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的身上多处溃烂,现在仔细查看,尸体溃烂的地方留了许多黄黄白白的脓液,有一股酸臭的味道,不知道是伤口的酸臭还是原先扔过来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一般尸体有溃烂,多是因为体液中带有毒素。这种传染病和通过呼吸道传播的疾病不同,比如之前爆发过的非典。非典是由呼吸系统传播,引起发烧腹泻,肌肉酸痛,但人的身体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烂掉了。 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想,按照大学学的那本《流行病学》中描写的来看,这疫病很可能是通过寄生虫传播,与疟疾、黑热病很相似。 既然知道这一点,就要尽快消灭源头,阻断传播途径才可以。 “你刚才说,尸体从这里带出去,就会扔到乱葬岗埋掉?”白君灼开口问道。 陆抗回道:“说是埋,不过我估计处理尸体的官兵没那个闲工夫,应该会随便扔掉吧。” “不能埋也不能扔,得烧掉才可以。” “烧掉?必须要烧掉吗?我们黎国向来是讲究入土为安的。” 白君灼沉默了一会儿,想着要怎么跟陆抗解释他才能明白,继而开口道:“有东西寄生在人的身体里,那人会生病,这东西还会通过各种方法寄存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中,导致另外一个人也生病,这就是瘟疫。使瘟疫爆发的小东西很可怕,它们有些通过人呼气吸气就可以传播,有些需要通过吃的东西,有些需要通过伤口进入血液。而现在长安城的这场瘟疫,若是通过土地里的虫子传播,进入水源,那就可怕了。” 陆抗眉头微蹙,“你的话我不是太明白。” “简而言之,就是尸体需要烧成灰,才能保护没有染病的人。否则我还没机会想这病要怎么治,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病死了。” 陆抗想了想,点头道:“进宫见主子吧。” 白君灼有些奇怪,见主子?不去见皇帝吗。 * 巳时三刻,莫鹰驾着马车直接停在西内苑之前,殷洵从车上下去,进殿内见渊帝。 渊帝已经换好了与他一模一样的衣服,对殷洵道:“子溯,朕离宫的这些日子,长安城内一切但凭你做主,切记少惹事端,等朕和四弟回来。” 殷洵郑重点头:“皇兄放心,路上也务必要小心。” 渊帝笑了笑:“有莫鹰随行,朕应该是安全的。”然后又转头吩咐身边伺候的公公道:“赵长,你向来机灵,可不要生出什么岔子。” 赵长立马说道:“奴才必定殚精竭力配合九王爷。” “后宫也看着点,朕前些日子才砍了那不安生的贵妃的脑袋,如今舒贵妃独大,难免有人不安生。” “奴才知道怎么做,保证陛下回来之前,舒贵妃安然无恙。” “嗯。”渊帝淡淡应了一声,赵长立马屏退外面的守卫,护送渊帝进了马车,见莫鹰将马车驾走,才回到殿中。 “九王爷,陛下已经离开了。”赵长毕恭毕敬地说道。 殷洵坐在案边,给自己沏了壶茶,淡淡对他道:“赵公公,坐下吧。” “哎呀九王爷,您就别开奴才玩笑了,奴才可不敢坐这儿啊。”赵长含笑对他道。 既然他不愿意坐,殷洵也不勉强,便直接问道:“皇兄很宠爱那个舒贵妃?” 赵长点头微笑:“贵妃娘娘气度雍容,品性纯良,又是伏侯爷家的女儿,假以时日,贵妃娘娘有了子嗣,这皇后的位置必定非她莫属。” “她真有那么好?”殷洵挑起嘴角笑了笑,道:“不如把她叫过来让本王见识见识,本王这么久,都还没见过这位有皇后之风的皇嫂。” 赵长立马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对殷洵道:“九王爷别开玩笑了,您也知道这舒贵妃再好,也是伏侯爷的女儿,若是被她知道陛下偷偷离宫,那伏侯爷不也就知道了吗?” “你也知道这舒贵妃是伏侯爷的女儿,怎么还极力赞扬她,一副要帮她夺得皇后之位的样子?”殷洵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赵长脸色微变,不知道在怎么解释。 “还保证她安然无恙,赵公公可知这后宫争斗有多可怕,你怎么保证她安然无恙?”殷洵紧紧盯着他问道。 “九王爷……奴才……” “依本王看,不如公公顺其自然,由这个舒贵妃与其他嫔妃斗去吧,若她死了,是她没有能力做陛下的皇后。” “哎哟,九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赵长皱着眉头,恨不得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巴。 殷洵玩弄手中的杯盏,看赵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想到白君灼在白诩那里说的话。 赵长无疑是他皇兄的心腹,宫中大事小事都得倚仗他的帮助,可有朝一日,他会不会真像白君灼说的那样…… 真想着,外面有侍卫隔着白纱禀告道:“陛下,陆大人和昨日来过的医女求见。” 殷洵对赵长点了点头,赵长开口道:“带他们进来。” 陆抗和白君灼进来,赵长便识脸色的走了出去。 “今日有何发现么?”殷洵问陆抗。 陆抗回道:“白姑娘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属下听不太明白。” 殷洵点头,示意陆抗先下去。 殷洵看了白君灼一眼,指着身边的椅子道:“坐。” 白君灼东张西望看了看,紧张兮兮地问他:“皇帝呢,不在吗?” “不在。” 白君灼这才敢坐下去,喝了口殷洵递过来的茶,开口道:“为了不让病情传的更快,尸体不能埋,不能扔,不能放那不管,得烧掉。” “烧掉?”殷洵眉头微蹙,“我黎国百姓应该不是很愿意烧尸体。” “总之必须要烧掉,”白君灼怔然道:“死的人已经死了,我做不了什么,我只能尽力保证活着的人尽量不染病。” 犹豫片刻,殷洵点了点头,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份已经盖上金印的圣旨,提笔问白君灼道:“你说吧。” 白君灼瞪大眼睛指着那块黄布问道:“这是圣旨?” 殷洵点头。 “你写?” 殷洵又点了一下头。 白君灼惊地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了,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除了皇帝之外不是只有摄政王啊,皇太后啊,宰相啊这样的人物才可以下旨的吗?难道她男朋友已经牛逼到这种地步了? 不是说他只是个有钱无权的闲散王爷吗? “算了,想你也说不好。”殷洵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写了起来。 “喂喂,”白君灼禁不住打断他:“皇帝他人呢?为什么圣旨由你来写啊?” 殷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皇兄离宫了。” 白君灼眼珠一转,便知道这种事绝对又是那种不可外传的,便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看你这么有钱,现在皇帝又离开了,你会不会乘机造反啊?” 话音刚落,殷洵手中的笔“啪”的一声被他从中间折断,他抬头看白君灼,目中似有一丝不快。 白君灼忙道:“我就是问问嘛,当然不是在怂恿你造反。” 她对政治圈一点兴趣都没有,唯一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大富婆,当然也不希望殷洵当皇帝。不过,殷洵这么酷炫,不造反真的对不起设定啊。 “过来。”殷洵语气平静地命令道。 “干嘛?”白君灼坐着不敢动,“我就是开玩笑嘛,反正皇帝又不在,这个大殿里除了咱俩又没人听见,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你过来。” “呵呵……”白君灼咽了口吐沫,转移话题道:“今晚回府吃饭嘛,我给你做红烧肉。” “今晚不回去,在皇兄回来之前,我都得呆在皇宫里。”殷洵道,“你以后白日与陆抗查看疫情,晚上也到皇宫来。” “我来皇宫干什么?” “陪我。”殷洵淡淡说了一句,又道:“现在,给我过来,到我身边来。” “嗷……”白君灼点头,“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做。” “再废话缝了你的嘴巴,”殷洵冷声命令道:“过来!” 白君灼立马屁颠屁颠地跑到他面前。 她站着,他坐着,殷洵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凑上去在她的唇上惩罚般的轻咬,想表达的含义很明确:叫你乱说话! “唔……”白君灼连忙闭上眼睛,任由他为非作歹。 正亲着,突然听见外头有个男人大声叫嚷: “让开,老臣有要事要禀告陛下,让老臣进去!” 第128章 四面楚歌声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让开,老臣有要事要禀告陛下,让老臣进去!” 殿外,肃候伏枥语气不善地冲拦着他的侍卫吼道。 赵长连忙过来,满脸堆笑道:“伏侯爷,您也知道陛下染病,不方便见您。若是伏侯爷一不巧也染了病,倒是陛下的罪过了。” 伏枥冷哼一声道:“老臣身强体壮,不怕被陛下传病,快让开!” “伏侯爷,陛下精神匮乏,就算见了您,也说不得正经事啊,不如侯爷过几日,等陛下康健了再过来如何?” “陛下已经病到这种地步了?”伏枥一脸怀疑,看着赵长道:“赵公公,该不会是陛下不在,所以你不让老臣进去吧?” “陛,陛下当然在里面,陛下染着重病,还能去哪儿呢?瞧侯爷说的……”赵长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既然在,就让老臣进去!”说着,伏枥便直接往里面冲,殿前侍卫想要拦住,伏枥带来的护卫却一拥而上制住那些侍卫。 伏枥嘲讽地看了赵长一眼,便要往里面走,此时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伏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来人,微微弯腰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舒贵妃连忙上前扶他,“父亲不必多礼,这般谨遵规矩,到让女儿心中不安。” 伏枥直起身子,看了眼舒贵妃手中的食盒,问道:“娘娘是来给陛下送吃的?” 舒贵妃点头,微笑道:“今早陛下说喜欢吃妾身包的饺子,妾身便做了些过来。” “哦?”伏枥一惊,问道,“今早陛下还在?” 舒贵妃一脸不解道:“陛下一直在啊,他身染重病,行动不便,连出这殿门都极为困难。” 伏枥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舒贵妃微微一笑,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低声道:“父亲,其实女儿这时过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告诉陛下。” “什么?” “女儿今日身子不爽,叫御医看了,原来是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伏枥又惊又喜,旋即点头道:“好样的,若是此番能一举得男,这皇后的位置非你莫属,这黎国的江山……” 说着,伏枥顿觉自己的话有些多,连忙止住话头,转而道:“娘娘快些进去,把这好消息告诉陛下吧。” 舒贵妃点头,含笑问道:“父亲不是也找陛下有事么?不如和女儿一起进去吧。” 伏枥道:“也没什么大事,娘娘快些进去,将这好消息告诉陛下吧,老身先回去了。” 说吧,伏枥一挥手,带着他的护卫转身离去。 舒贵妃目送他远去,脸上的笑意渐渐卸下,赵长连忙过来道:“多谢贵妃娘娘解围,娘娘将这食盒给奴才吧,奴才给您送进去。” 舒贵妃一把拿开自己的食盒,又微笑起来,对他道:“本宫可不是给公公解围,本宫是真要去见陛下。” 说罢,她便要往里面走,侍卫上前拦住她,她随身的宫女立马凶巴巴地说道:“谁敢拦着娘娘,娘娘此时可是有了身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侍卫看着赵长,赵长摆手让他们退下,开口对舒贵妃道:“恭喜娘娘,娘娘既然怀了龙子,此刻就更不能进去见陛下了,陛下身染重病……” “赵公公,”舒贵妃含笑打断他,“陛下的身体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说罢,便直接走了进去。赵长连忙跟上。 进了殿,舒贵妃便道:“臣妾参见陛下。” 殷洵坐在白纱之后,隔着白纱看外头跪着的女人,冷声道:“滚出去。” 白君灼暗暗摇头,这人真是贼坏啊,假装他哥哥冷落他嫂子,造成家庭不和谐。 舒贵妃一愣,完全没想到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皇上会这么同她说话,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白纱里面,却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一个托腮而坐,身形像是皇上,另一个坐于他身侧,身姿曼妙,绝对是个女人。 难道……难道皇上他…… 赵长在一边,眉头都快皱掉下来了,连忙开口道:“陛下,贵妃娘娘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娘娘有了身孕,您…….” 您说话能客气点儿吗?知道王爷您和伏家的女儿不对盘,但能不能看在龙子的份上好好说话呢? 这些话怎么也不能说出来啊。 殷洵听见她怀孕,语气缓和了些,依然冷冰冰地对她道:“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要出来乱跑,回去好好躺着,否则在这皇宫里磕哪儿绊哪儿,朕也难过。” 舒贵妃泫然欲泣,行了一个大礼,道:“臣妾知道了,臣妾这就回去。” 说罢,便想要站起来,赵长连忙上前扶她,送她出去。 二人出了大殿,走了一会儿,赵长出声安慰道:“娘娘,奴才觉得陛下一定是不想把病传给您,才会这么说话的。” 舒贵妃不说话,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对赵长道:“赵公公,陛下去哪儿了?” 赵长一愣,瞪大眼睛看着舒贵妃,连忙打马虎眼道:“娘娘说笑了,娘娘刚才不是才见了陛下吗?” “他的声音虽跟着白纱,但与陛下还是不同的,更何况,陛下是本宫的夫君,他的身形,就算有细微的差别,本宫也是能认出来的。”舒贵妃笑笑,小说问道:“里面的人是九王爷?” 赵长不敢直视舒贵妃的眼睛,连连否决道:“娘娘想多了,九王爷还在许昌呢。” “罢了,公公如此防着本宫,本宫不说了便是。”舒贵妃抚了抚衣袖,对他道:“公公也请放心,本宫不会为了九王爷的话就郁郁寡欢,会好生安胎,静候陛下归来的。” “如此甚好。”赵公公立即眉开眼笑。 次日凌晨,陆抗进西内苑接白君灼出宫,刚行至安礼门,便见一队人马从东宫方向行进过来。远远看着似乎是太后的队伍,陆抗连忙带着白君灼退让到一边。 “看起来太后是要去主子那里,这下糟了。”陆抗小声说道。 白君灼疑惑道:“皇帝离宫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太后会发现吗?” 陆抗闭口不言,转身往回走,白君灼连忙跟上。 二人又回到殷洵处,陆抗禀告道:“主子,太后娘娘似乎要过来。” “称病不见。”殷洵回道。 “可是太后……” “太后眼线众多,未必不知道皇兄已经离宫,我想她过来也不是想要拆穿我,只是想要提醒我什么。”殷洵冷静分析道:“见机行事。” 陆抗略微想了想,便点头,要与白君灼退出去,可此时外面已经传来“太后驾到”的通报声。 殿中众人都跪了下去,殷洵依然坐于白纱之后。 太后缓步走了进来,身边嬷嬷端上凳子让她坐下,太后摆手道:“都平身吧。” 众人都站起来退到一边。 太后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在白君灼身上稍微停留片刻,便对白纱之内的殷洵道:“皇儿进来身子可好些了?” 殷洵假装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劳母后费心,儿臣好多了,只是这疫病猛烈,儿臣怕染给母后,还请母后回去吧。” 太后和蔼道:“皇儿好生养病,这朝中大事,由母后做主,皇儿大可放心。” 听到这,白君灼抬头,好奇地看了太后一眼。不是说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么?这太后娘娘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殷洵低声道:“多谢母后。”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目光突然转向白君灼,看着她道:“好大的胆子!” 白君灼一愣,咋了?她做什么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陆抗伸手拽了拽白君灼的衣角,示意她跪下。白君灼连忙跪下。 陆抗也跪下道:“她是下官从民间带来的医女,听说医术过人,便想让她看看可否治好陛下的病。她没见过世面,冲撞了太后,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医术过人?”太后冷笑一声,“民间来的医女,难道比宫中御医的医术还好?” 白君灼低着头不敢说话,她到底哪里冲撞了太后?明明一个字都没说! “回太后,下官听说这医女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便带回来试试。”陆抗只好瞎编道。 “哦,起死回生?”太后满脸地不信道,“把她带回景阳宫,哀家倒要看看这丫头怎么起死回生。” 语毕,便有人过来站在白君灼身边,想要带她走,白纱之内,殷洵差点冲出去,赵长连忙挡着他道:“王爷,大局为重!” 陆抗勉强还能保持冷静,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下官正要带她出去查看长安城的疫情,可否回来之后再去景阳宫?” “疫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便能控制好的事情,耽误半日无妨。”太后说完,便起身出了大殿。 白君灼真不明白她哪里惹到太后了,不过看来这太后来者不善。 她现在比较担心殷洵会做什么坏了他和皇帝的大事,看了陆抗一眼,又望了望白纱之后。 陆抗看她脸上毫无慌乱,想她应该是有了主意,便不再说什么,任由太后的人将她带走。 待众人走后,赵长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九王爷,您万万不可冲动啊!” 第129章 与太后交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赵长拦着殷洵道:“九王爷,您万万不可冲动啊!” 陆抗走到白纱后面,出声道:“主子,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太后想做什么,主子千万不可自乱阵脚。” 殷洵站在原处,神色阴晴不定,赵长简直要哭出来了。 “主子你先坐下,听属下一言。”陆抗看着殷洵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殷洵犹豫片刻,转身坐回去,看着陆抗道:“说。” 陆抗思虑再三,开口道:“属下觉得,早在主子第一次从许昌前往洛阳的时候,太后就已经知道了主子的行踪。她应该也知道主子与白姑娘的关系,否则太后为何突然找白姑娘的麻烦?” “怎么把她救出来?”殷洵问道。 陆抗冷静分析道:“太后娘娘一心想让主子娶伏家二小姐,又知道白姑娘与主子的关系,碍于主子,应该不会加害白姑娘。更何况,若是太后真的派人查过白姑娘,就应该知道她的医术的确是世间无双,这长安城的疫情可能真要交托与白姑娘之手,太后更加不会拿白姑娘怎样。” “对对,九王爷放心,白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赵长连忙接话道。 殷洵垂眸,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他敲了敲桌子道:“酉时之前,无论如何,她要平安无事地离开景阳宫。” “属下会想办法的。”陆抗眉头微蹙,看了眼赵长,赵长心头一紧,跟陆抗出去。 到了外面,赵长迟疑道:“陆大人,您想到什么办法,要奴才帮忙吗?” 陆抗点了一下头,见他神色紧张,便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需要公公去见一个人,若她愿意帮忙,我想白姑娘不到午时便可离开景阳宫了。” “谁?” 陆抗压低声音道:“舒贵妃。” 赵长看似有些为难,不确定地说:“贵妃娘娘恐怕不会为了九王爷去救白姑娘吧?” “这不是为了王爷,”陆抗不紧不慢地说:“这是为了陛下。” 赵长犹豫了好半晌,郑重地点头道:“好,奴才这便去求舒贵妃帮忙。” * 景阳宫,白君灼跪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才见太后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白君灼站起来,双腿实在酸痛,动作有些踉跄。 太后见她站不稳,道:“赐坐。” 宫女连忙搬了凳子过来。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刚才太后还凶巴巴的找她麻烦让她跪了好久,现又赐坐,到底搞什么鬼啊? 她瞥了眼旁边放着的红木椅子,上头垫着一个花团锦簇的坐垫。该不会坐垫里放了钉子吧?应该不会,太后看起来不像那么幼稚的人。 她考虑再三,缓步过去正襟危坐,低着头不说话。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此时的语气倒不像在刚才大殿里那样冷酷,温温柔柔的,叫人难以防备。 白君灼便抬起头来直视她,太后打量她片刻,问道:“哀家很可怕吗?” 白君灼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太后娘娘端庄大气,母仪天下,怎么可能会可怕呢。” 太后笑了一声,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 白君灼搅着衣角,解释道:“民女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因此紧张失措,还望太后恕罪。” “呵呵,”太后看着她道:“白神医的女儿,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白君灼又是一愣,原来她老爹这么有名气啊。 “太后娘娘怎是一般人可见,民女第一次见到太后,惊慌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既然你惊慌,为何一双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哀家?”太后语带笑音,似乎对白君灼来了兴致。 “太后天人之颜,让人移不开眼。” “瞧你这张嘴,”太后语气越加和善,换了个坐姿正面对着她,问道:“九王爷带你来的?” 白君灼考虑了一下,摇头道:“陆大人带我来的,九王爷还在许昌不是么。” 太后脸上笑意卸下,突然冷了声音道:“再跟哀家撒谎,就拖出去砍了。” 白君灼吓了一跳,艾玛太可怕了! 太后比皇帝还暴虐啊,而且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不是人类所能预料的,好害怕! “老实回答哀家,西内苑大殿中的人是九王爷还是皇帝?”太后冷声问道。 虽然她在问,可语气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想必只是试探她。白君灼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道:“是九王爷。” “皇帝呢?” “民女不知道。”白君灼摇头。 “大胆!”太后猛地一拍桌子,白君灼立即跪了下去,连连说道:“民女真的不知道,民女只是被陆大人带过来给陛下看病的,昨日来的时候还是陛下在,今日就变成九王爷了。太后娘娘要相信民女的话啊,民女怎么敢对太后撒谎呢?” 听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太后见她虽表现地很是惊慌,脸上倒无一丝慌乱,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许久才恢复了语气,摆手道:“起来吧。” 白君灼扶着椅子坐了回去。 太后喝了一口茶,接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后娘娘,民女快满十七了。” 太后微微点头道:“十七岁的丫头有你这般姿态,也是不错了。难怪洵儿喜欢你。” 殷洵喜欢她太后也知道?这太后是不是开了上帝视角啊。 她忙道:“民女不敢,民女其实……其实……” 其实后面的话,白君灼怎么也想不出来。 “依你的身份,将来嫁给洵儿做个侧妃,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王府之内没有个身份背.景,难免会受欺负。”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丫头倒合哀家眼缘,若是能治好这皇城之内的瘟疫,哀家便收你为义女如何?” 白君灼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收为义女,那还不是个侧妃?人家可是跟殷洵说好了这辈子就她一个的。 虽然心内这么吐槽着,白君灼抬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地摸样道:“太后厚爱,民女受之有愧,民女定会尽力解决这皇城之灾的。” “嗯。”太后很满意她的表现,又问道:“你会骑马么?” “会。”白君灼微笑着点头。 “琴棋书画呢?” “略懂一些,”白君灼不急不缓地回她:“不过跟皇城内的世家小姐比起来,民女会的这点东西可真是一文不值了。” 太后笑得越发和蔼,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君灼也看出来了,她就是在拖延时间,估计是想让殷洵忍不住过来找她麻烦,然后她就乘机反咬殷洵和皇帝一口。 白君灼一边回着她的话,一边在心中默默念叨:殷主子,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二人快聊到午时,外头突然有个嬷嬷进来,满脸喜色地对太后道:“恭喜太后娘娘,刚才太医院的人来报,舒贵妃有喜了。” 太后又惊又喜,连忙站起来道:“快摆驾,哀家这就去看舒贵妃。” 白君灼见状,乘机开口道:“太后娘娘,民女左右无事,是不是可以出宫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哀家还想与你说话,你留在景阳宫等哀家回来。” 卧槽,这太后还能再无耻一点? 太后说罢,便在下人的拥簇下离了景阳宫。 白君灼默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坐会原处。 不多时太后便到了舒贵妃所在的雨意殿,舒贵妃娇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见太后进来,连忙要下来行礼,太后连忙阻止她道:“如今你有孕在身,这虚礼就免了吧。” 舒贵妃抚上自己的小腹,含笑道:“不过两个月大,若是不行礼的话,免得被人家说闲话,还觉得臣妾恃宠而骄。” “有哀家在,谁敢说你的闲话”太后扶着她的手,叹道:“伏家这些年来一直有愧与你,你倒还争气,没有让哀家失望。” “爹爹生下臣妾便是大恩,怎能说有愧于臣妾呢?臣妾还觉着,这么多年没有在爹爹身边孝敬他,是臣妾的不对呢。”舒贵妃温言说着话,突然捂着自己的小腹道:“哎呀,不知为何,臣妾下腹突然好痛,是不是胎儿……” “怎么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太后立即吩咐道:“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下人连忙出去,不一会儿所有太医都急匆匆赶了过来,挨个替舒贵妃检查。忙活半天,太医头上满是汗,都说舒贵妃胎相甚稳,毫无差池,不知这突然的疼痛是出于什么原因。 舒贵妃难耐地扶着胸口,喘息道:“母后,臣妾真的好痛,怕是这个孩子……” “不可胡说!”太后连忙打断她,转身冲太医发火道:“你们这群庸医,若是舒贵妃有任何不妥,哀家非砍了你们上下九族的脑袋!” 太医全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舒贵妃见状,等太后平静下来,虚弱开口道:“母后,臣妾昨日听陛下说,陆大人带了一个医术超群的医女进宫,不知可否让她过来替臣妾看看?” 第130章 居然会是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母后,臣妾昨日听陛下说,陆大人带了一个医术超群的医女进宫,不知可否让她过来替臣妾看看?” “她?”太后略有迟疑,眼中略有怀疑闪过,不过最终没说什么。片刻后转头对身边嬷嬷道:“去把那丫头带过来。” 嬷嬷应声出去,太后双手紧握着舒贵妃,关切道:“现在可好些了?” 舒贵妃轻轻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太医,和言道:“母后,让他们回去吧,臣妾看着人多,心里烦躁。” 太后转脸看这群太医,眉目肃然道:“你们这群废物,真是一点用也没有。整个太医院罚三个月俸禄,都滚吧。” 太医磕头谢恩,唯唯诺诺应了,退出殿外。 太后又转脸对着舒贵妃,放缓了神色,柔声道:“明月,你再瞒着哀家,哀家也能看出来,你始终放不下你早逝的娘亲,或许此时回到伏家来的最初目的,怕是为了你的娘亲报仇吧?” 舒贵妃一怔,旋即便要挣扎着下床来,太后抬手按住她,道:“哀家说了不必虚礼,有话直说便是。” 舒贵妃强咽下一口气,语中已经带有了哭腔,期期艾艾道:“就算臣妾心中有怨,也绝对不敢想报仇之事。”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推心置腹道:“你恨伏家夺了你母亲位置的女人,也恨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你要记着,你是伏家的女儿,你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切不要为了小事坏了大事。” “臣妾明白。” 舒贵妃闭上眼睛,她很想问一句亲母被害身亡也是小事么? 太后轻轻拍着舒贵妃的手,喃喃道:“你是个好孩子。” 这时宫女进来报,白君灼已经到了,太后让她进来。 白君灼进来跪下,低着头不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太后道:“平身吧,过来看看贵妃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白君灼起身上前,走到舒贵妃床边坐下,低头按上她的脉搏,感觉到两股富有生命力的跳动,这贵妃怀孕了。 白君灼便要开口告诉她,抬头直视舒贵妃,对方的那张脸终于映到她的眼中,她惊的差点大叫出来。 这舒贵妃,居然是先前救过她的伏明月! 伏明月含笑望着她,又偷偷看了眼太后,白君灼旋即明白过来,把伏明月的手放入被子中,对她道:“恭喜娘娘,娘娘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胎像甚稳,毫无差池。” 付明月眉头轻蹙,弱弱说道:“本宫觉着小腹坠痛,不知为何?” 白君灼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见伏明月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病态,便想着这应该是她的计策。她心中了然,眼睛扫过殿内四周,最后停在窗边一盆大红色的花上,道:“娘娘有孕在身,像这样味道过于浓烈的花还是不要放在屋内的好。” 太后听此,连忙命人将花盆搬走。 伏明月又道:“这些日子本宫孕吐的厉害,不知你可有办法缓解?” 白君灼点头:“娘娘体质稍弱,虚不受补,不能服用太医开的方子,得食红枣蜂蜜,食原疗补。” 伏明月点头:“本宫身子的确弱,那群太医还人参当归灵芝雪莲的给本宫补,难怪本宫的身子越来越差。” 太后听她这么说,脸色有些黑沉,估计换掉整个太医院也是迟早的事情。 伏明月看了一下太后的脸色,语气中带着请求道:“母后,太医院的太医都只知照本宣科,毫不顾忌臣妾的身体,臣妾不敢把腹中胎儿交给他们安养……” 太后未等她说完,便对白君灼说道:“丫头,哀家现在封你为五品太医令,以后由你照料舒贵妃的吃喝用度。” 啥?封她为太医?这么说以后她也是个公务员了哦? 白君灼听言,立即跪下道:“谢太后。” 太后点头,示意她平身,又冷冷自语道:“太医院这群废物,哀家这就把他们全换了。” 说罢,太后又交代了舒贵妃几句,然后带人离开雨意殿,直奔太医院而去。 等太后离开,白君灼才露出激动的表情,对伏明月道:“明月,真的是你吗?” 伏明月微微笑了笑,对身边丫鬟道:“方怡,让他们全都退下吧。” 方怡应了一声,旋即把殿中所有人带了出去。 伏明月起身握住白君灼的手,开心道:“自离开洛阳,我就觉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白君灼点点头,好奇问道:“你怎么会进宫,又怎么成了贵妃?” “我从洛阳回了许昌,以身上信物回了伏家,正打算一步一步将母亲和我的一切夺回来时,太后却在此时为陛下选妃子。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又不愿意嫁给陛下,我便阴差阳错的嫁入皇宫了。” “陛下对你好吗?” 伏明月含笑点头,满脸都是幸福的摸样,“我本也难过,越加憎恨偏心的爹爹,他为了保护妹妹,便让我嫁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内。可进来之后,我却发现一切并不是想的那么糟,陛下对我很好,尤其在我与陛下互通心意之后,陛下更是诚心待我。” “那就好,没什么比自己的丈夫疼爱自己更重要的了。”白君灼舒了口气,旋即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接下来还要报仇吗?” “当然要。”伏明月眼中露出一丝狠戾,“离开伏家这么多年,直到前些日子再回伏家,我才知道,原来娘亲的骨骸都无法以正妻的身份埋入伏家的祖坟!那个女人,欺人太甚!我那爹爹也甚是薄情,我一定要让他们十倍奉还!” 白君灼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恳切道:“听我的,先将仇恨放下,这段日子,要好生保护你这腹中的孩子,等他出生后,再进行你的计划也不迟。” 伏明月叹了口气,对白君灼道:“真羡慕你心中无恨,你如此干净透明,只是我终其一生也再难回去了。” 白君灼也是看过两三遍《甄嬛传》的人,知道活在宫中有多不易,干净透明的女子向来活不过三集。 她对伏明月道:“或许我也并非像你想的这般美好,只是平日里那些欺负我的人并没有对我在意的人下手。若是有朝一日,真有人不识趣触碰到我的底线,我绝对会比你更狠决!” 伏明月一愣,旋即展颜笑开,点头道:“如此也好,你就不会受欺负了。” 白君灼也点头,问她:“对了,你说你孕吐的厉害,是不是真的?” 伏明月摇头:“我的孕相很好,全然没有丝毫不适的迹象,刚才那么说,只是骗太后罢了。” 白君灼无奈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把我从太后手中救出来才这么说的,可咱们却害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 “那是陛下早就属意要换掉的,陛下需要换一批真正能为他所用的太医。”伏明月侧脸一笑,似有得意之色:“我正好乘此机会为陛下做些事。” 白君灼点头,看来伏明月真的很爱皇帝。她又问道:“为什么陛下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就连此次出宫,还要让九王爷过来替代他,他是不是受制于人?” 伏明月听此,微微垂下眼角,良久,拍了拍白君灼的手道:“朝堂之争,你我女子,最好不要卷入其中,尤其是你。你最幸福的人生,便是找个婆家嫁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里太脏,不适合你。” “恐怕我也必须要卷入其中,”白君灼语气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所在意的那个男子,他的命运与朝堂之争紧紧纠缠,我若想要他无恙,就得知道的更多才可以。” 伏明月一愣,问道:“难道你对九王爷……” 白君灼含笑点头:“原本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赚一大笔钱,好好过日子。现在我有了另一个,就是要他安然无恙,助他完成他心中大业。” 伏明月听罢,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怜你我,居然都卷入这圈子之中。” “一起进来,倒还有个照应。” “你倒乐观,”伏明月笑道,“现在午时已过,你还是快回西内苑见见九王爷吧,否则他可要急坏了。” 白君灼点头:“嗯。” 接着伏明月让人送白君灼去西内苑,到了西内苑大殿门前,看见赵长一个劲地来回踱步,便上前喊道:“赵公公。” 赵长回头见她来了,差点喜极而泣,连忙道:“快进去给九王爷看看吧,再晚一些,九王爷就要打人了!” 打人? 白君灼无奈,不就去见个太后,这么紧张干吗。 她转身走进去,本以为殷洵会把大殿弄得一团糟,可掀开白纱看见他,他一脸淡定,一手捧着茶盏一手翻着书,不急不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白君灼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淡淡问道:“回来了。” 不是说他急的要打人吗?这一副安然的样子,哪里要打人了?倒是她在太后面前心惊胆战了一上午,感觉不会再爱了。 “陆抗已经带人去烧尸体了,估计皇兄要背负不少的骂名。”殷洵淡淡说了一句。 白君灼点头,此时,外面有人进来报道:“陛下,陆大人说城中病人暴动,他控制不住局面,请陛下速派人支援!” 第131章 女将军红音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陛下,陆大人说城中病人暴动,他控制不住局面,请陛下速派人支援!” 病人暴动? 白君灼乍一听见这四个字,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疫病难道还能损坏病人脑神经不成,或者变成生化危机里那样被感染之后就只会吃人了?若不然好端端的,暴什么动? 殷洵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白君灼。 白君灼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疫病的传播途径我能猜到,可病源和病因,还要再做细查。” 殷洵细细思索片刻,道:“你出宫帮他。” 白君灼点头,起身欲走,殷洵又道:“等等。” 白君灼转身:“还有什么事?” “酉时之前必须回来,”殷洵道,“还有,万事小心,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白君灼心中一动,笑道:“放心吧,我怕死的很。” * 永安渠经过西市,直穿整个长安城。而西市之前又是长安城最为热闹繁华的地带,病人也最多,所以陆抗先在西市宣布了焚烧尸体的命令。 哪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半个时辰,西市便涌来人山,将想要强行焚烧尸体的官兵围到一起,不许他们烧尸体。 陆抗摇着扇子站在西市里最高的酒楼之上,看着自己手下的官兵被长安百姓围住,他们宣称这是陛下的命令,可这声音完全被鼎沸的人声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有侍卫上楼道:“陆大人,白姑娘到了。” 陆抗转身,还未看见白君灼的人影,便听见他的声音:“你的部下在下面要死要活,你却在这里喝酒看好戏?” 陆抗合上扇子,含笑道:“白姑娘别开在下玩笑了,这烧尸体都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如今百姓不听指令,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白君灼走到陆抗身边,与他一起看向窗外,感慨道:“还是长安城的百姓聪明,有思想有态度。不像洛阳城的那些,被个玄女随便一忽悠,别说烧死人,活人都敢烧。” “白姑娘可有办法?”陆抗淡淡问道。 白君灼双手搁在窗台上,观察了好一会儿,道:“这底下的人也有很多不是病人吧?” 陆抗点头:“我想应该不可能都是病人。不愿意烧尸体的除了一直秉承入土为安这样的信仰的人,另外还有棺材铺的,寿衣店的。” “什么信仰不信仰的,说到底就是钱的问题。”白君灼笑了一声,问道:“我需要与这人人交流,你能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陆抗点头,对身边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白君灼看见楼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将带着一队人马过来,那些人二话不说把刀架在外圈一批百姓的脖子上。 那女将声如洪钟,大有张翼德之威,对面前百姓大吼道:“都给老子安静点!谁再敢乱叫,老子拔了他的舌头!” 拔舌头……这女将说话跟殷洵一个风格的。 这女将果然有威严,只一声吼,底下百姓全都不敢说话了,齐齐跪了下去。 “她是谁?”白君灼好奇道。 “她是先皇的义妹,主子的姑姑,也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 白君灼惊讶地看着她:“她好厉害!” 陆抗含笑点头:“的确,她天不怕地不怕,不受制于陛下也不受制于朝中任何势力。” 白君灼更加惊讶了,既然如此,她为什么来帮他? 话还未问出口,陆抗已经先一步离开这里,白君灼连忙跟着他下去。 陆抗走到那女将军马前,女将军翻身下马,陆抗拱手道:“多谢红音将军相助。” 红音挑眉笑着,像个爷们一样拍着陆抗的肩膀道:“跟姐说什么谢,改天请姐喝酒便是了。” 白君灼走到陆抗身后,正好看见这将军若无其事地拍着陆抗的肩膀,她有种错觉,觉得陆抗这看似羸弱的小身子板指不定会被她拍碎。 不过看两人态度亲昵,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啊? “一定。”陆抗突然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回答白君灼的脑补还是回答红音。 陆抗又转身看了眼白君灼,对红音道:“这便是我之前跟将军提过的白姑娘。” 红音上下扫了白君灼一眼,满脸不削道:“就这丫头,能解皇城之灾?” 白君灼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虽然这副身体只有十六七岁,可人家的真实年龄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好么,再加她获得的原主的记忆,已经快到四十了好么。 “人不可貌相,虽然白姑娘年纪小,一旦认真起来,还是很可信的。”陆抗说着,对白君灼道:“白姑娘,他们已经安静不闹腾了,有什么话便说吧。” 白君灼点点头,走到人群中间道:“长安城内的这场瘟疫来势汹涌,病情激烈,若是尸体不烧掉而是埋起来,更甚者直接丢进水中,尸体内的毒素就会通过泥土或者水源流转到未染病的人口中,加快瘟疫的漫延,所以尸体务必要烧掉。” 底下的人依然跪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都听明白了?”白君灼扫了众人一眼,对陆抗道:“陆大人,下令烧尸体吧。” 陆抗点头,正要开口,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老奶奶,拿着柴刀大喊着砍向白君灼。 白君灼没来得及躲,只好抬手挡着刀,好在刀钝,只划伤了皮肉。 陆抗正在同红音说话,没注意白君灼那边的情况,倒是红音先发现了险情,一个箭步冲到白君灼身边,伸手提起那个老奶奶,冷冷说道:“居然敢在本将军面前作怪,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不想留全尸了吗?” 陆抗连忙过来扶起白君灼,查看她的伤口,“白姑娘,要不要紧?” 伤口并没有流血,白君灼摇摇头道:“不碍事。”又上前对红音道:“将军,她一把年纪了,你快把她放下来。” 红音冷冷扫了白君灼一眼,说了声:“妇人之仁。”便将那老奶奶扔了下来。 白君灼心里翻了翻白眼,说的好像她自己不是妇人似的。 那老奶奶愤愤地看着白君灼道:“你这个妖女,妖言惑众,我们黎国百姓,从古自今都是讲究入土为安的,怎么能听你乱说,就要把尸体烧了!” 白君灼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道:“人都死了,烧了尸体又不会疼。而且你好好想想,土地就这么大,人却越来越多,若是每个人都讲究入土为安,总有一天整个地下都埋满了人,你家锅炉下面都埋过尸体,你睡的床地下也是尸体,渗不渗人啊?” 老奶奶双唇微颤,既觉得白君灼说的话不正确,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时有一个跪着的男人开口道:“那也是千百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土地还是有的,人就得入土为安,烧了尸体,他们的鬼魂都会接受火烧般的煎熬!” “谁在说话?”白君灼抬高声音道:“有种站出来。” 那个说话的男人犹豫了好久,站起来走到白君灼身前,看着她道:“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白君灼冷笑一声,“你死过?” “我……”男人语塞。 “你没死过,凭什么觉得人死之后烧尸体,魂魄也会觉得疼?难道把尸体摆在棺材里埋起来,就不会生蛆腐烂了?难道被蛆虫一口一口吃掉,会比火烧成灰好受一点?” 男人哑口无言,犹豫良久,才道:“你不是我们黎国人吧?总之我们黎国人是绝对不会烧尸体的。” “你找不出不烧尸体的理由,陛下又下令要烧尸体,你们谁还敢说一个‘不’字,真的砍你们脑袋了!”白君灼吓唬他们道。 “先帝说过法不责众!”人群中又有人嚷嚷。 “法不责众?”白君灼瞥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烧尸体,会导致更多的人染病,甚至这疫病会从长安城漫延出去,究竟你们是众,还是整个黎国百姓是众?” 人群静了下来,半晌之后,那个男人又质疑道:“你凭什么说烧尸体疫情就可以缓解,你怎么证明你的医术很好,足以让我们信服?” 白君灼又扫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道:“你泪堂枯陷双目无神,神容困倦,面部带有煤烟色,你肾亏阳痿吧?是青楼去多了还是天生没能力?” 男人惊慌道:“你,你瞎说!” “你虎口处有齿痕,看痕印大小应该是五岁小孩所为,可你肾虚阳痿的症状少说有七八年了。”白君灼冷笑道:“回家问问你娘子这孩子从哪里来的吧。” “你!”男人似乎被戳到痛处,越想越觉得脸上无光,灰溜溜地走回去跪着,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还有人不服气,站起来道:“我是个大夫,你能看出来的病症我也能看出来,凭什么你的医术就比我们好,我们就得听你的?” 白君灼上下打量那说话的人,满脸不信地问道:“你是大夫?瞎说什么。” 那人一愣,道:“我的确是长安城季慈堂的坐诊大夫。” “那你怎么连自己病入膏肓都不知道?” 第132章 停尸房惊魂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是大夫,怎么连自己病入膏肓都不知道?”白君灼淡笑问道。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有病!”那大夫眉头紧蹙,冲白君灼道。 “入秋之后,你是不是经常半夜咳嗽?” “天气变冷,偶感风寒再正常不过!” “可你唇色较深,颧骨发黑,面颊黑点连接成片,这明显是哮喘的症状。”白君灼淡淡说道:“最近几日可有咯血之症?” 那人面色一白,连连摇头道:“没有。” “不承认是么?”白君灼笑着走近他,伸手在离他耳缘三寸的地方地方重重地按了一下,那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声一声,任凭他怎么憋也止不住。咳到后来声音都变了,就算不通医术的人也能听出来这声音不对,好像他的肺里积了水。 那人眉头紧蹙,弯下腰蹲在地上,想让自己好受点。可刚一蹲下,便咳出一大口血。 “说你有病了,你还不承认。”白君灼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奇怪的是,她的手刚接触到他的身体,他的咳嗽就止住了。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君灼,虽然别人看不出,但他却清楚地知道白君灼对她做了什么,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拱手道:“姑娘医术果然高明,在下甘拜下风。” “那么烧尸体的事情?”白君灼挑眉问道。 “在下愿意配合。” 那人说完,人群中又发出一阵喧闹,接着不少人都妥协了。 白君灼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男人,看来这季慈堂的大夫在长安城还是挺有威信的,等事情结束,跟他商量看看能不能与白家药堂合作,以便日后把白家药堂发展成全国性的连锁药店。 最后只有少数还是坚持着不许烧尸体,白君灼还想逐个击破,红音却已经不耐烦了,吩咐手下道:“谁还敢抗旨不从,全都抓起来送到大理寺!” 这一声吼之后,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紧接着,士兵们便将停尸三日以上的尸体全部送往城郊集中焚烧,陆抗拜谢过红音,红音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去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陆抗问道。 “检查那些刚死的尸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陆抗点点头,便与白君灼再次赶往殓房。 此刻天色已晚,殓房点着几根昏黄的蜡烛,又因为地处城郊,时而还能听见外面乌鸦的叫声,真有些凄凄惨惨,阴阴侧侧的感觉。 今晚负责守尸体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酒气,烂醉如泥地倒在门口。白君灼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醒过来。 陆抗跟在白君灼身后,提醒道:“白姑娘,主子说了每日酉时二刻之前你要回皇宫去,时间不多,白姑娘尽量快些。” 白君灼点头,掏出面罩带上,不再管门口的看护,直接走到里面,放眼在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尸体中寻找着什么,不多会儿便蹙眉问道:“不是说了停尸三日再把尸体烧了么,他们动作这么这样快,昨天的尸体就已经烧了?” 陆抗愣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烧停尸三日以上的,这里摆着的都是死不到三日的啊。” “不对,”白君灼摇头:“昨天刚死的那个小乞丐的尸体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些人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死的,所以搬错了?”陆抗问道。 白君灼想了想,指着那些尸体道:“不是说尸体是按照时间摆放的吗?要搬错应该是一批都搬错,怎么可能就少了那个小乞丐呢?” 陆抗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又问道:“白姑娘为何非要那个小乞丐的尸体?” “也没什么,就是到了长安就见着他了,影响深刻了一点。”白君灼说着,走到尸体中间道:“找不到就算了吧,我换一具检查。” 陆抗道:“我去问问看守,说不定知道那具尸体是不是被搬走了。” 说罢,陆抗便走到地上躺着的那个看守面前,伸脚踹了他一下道:“起来!” 那酒鬼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接着睡。 实在叫不醒,陆抗无奈,回头看白君灼,她不知何时已经把口鼻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上也带了套子,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剪子,把面前那具尸体给开肠破肚了。 “别叫他了,快过来帮忙。”白君灼头也不回,对陆抗说道。 陆抗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想走到她跟前,有些想吐。 “快点啊。”白君灼催促道。 陆抗只好过去,白君灼剪下那尸体的一节肠子,用纸包起来递给陆抗道:“拿着。” 陆抗脸黑的跟锅底似的,犹豫良久,也没勇气伸手接过。 “拿着呀,”白君灼回头瞪了他一眼,“放心吧,我包了两层油纸,纸外层还涂了硫磺,病毒出不去,不会感染你的。” 陆抗听不懂她话中的某些词,可他不愿意拿这东西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好吗。 “快点!我还要取肝脏呢。”白君灼强行把那节肠子塞到陆抗手中。 陆抗简直要骂人了,晚上回去一定要洗八百遍手! 白君灼又开始切肝脏,陆抗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吐了。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吹来,蜡烛熄灭了好几根,殓房的门“啪”的一声从外面关上。 似乎有一个人影掠过,陆抗冷道:“谁?” 没人回答他。 白君灼过去将被吹熄的蜡烛点上,陆抗竖起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对白君灼道:“白姑娘,你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出去看看。” “哎你等等……”白君灼话刚说出口,陆抗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抗四下查看,在不远处找到深浅不一的脚印,顿觉奇怪,便跟着脚印走了过去。 陆抗跃身上树,借着月光看见底下有两个人,似乎托着什么东西,便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这么晚了,他们跑到殓房做什么? “咱们刚才就不应该走,我觉得那个男人肯定发现咱们了。” “那能怎么办?爷吩咐了,每天都得搬十具尸体过去埋掉,你难道敢不听爷的话?” 那人叹口气道:“不知道爷怎么想的,干嘛让咱们每天埋十具尸体啊?难道爷是闲的没事做么?” 看来他们手中拖的东西应该是尸体。 “你乱猜什么,爷说什么,咱们只需要好好听话照做就是了。” “也对。” 说完,二人又沉默了下来,继续托着东西走。 出了树林,便可看见那条贯穿了整个长安城的永安渠,那两个人把手中托着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跑到渠边挖坑。 陆抗乘此机会走到被白布包着的东西前面,掀开白布一看,里面果然是尸体。也许白君灼找不到的那个小乞丐的尸体也是被这两个人偷了。 那两人挖了浅浅的坑,然后又跑回来,陆抗连忙躲回暗处。 二人将尸体拖到坑中埋掉,填上之后又使劲踩了踩,然后才拍拍手离开。 等他们走后,陆抗走到渠边细细查看,渠边的泥土比较潮湿松软,被填上之后,不仔细看真的丝毫看不出有被翻过的痕迹。 陆抗沿着渠边走了一段路,将近两里都有被翻过的痕迹。 他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埋尸体,只好转身回去。 * 殓房内,白君灼在心里把陆抗骂了几百遍,一边解剖尸体一边紧张兮兮的回头看。 她此刻真的有点怕,倒不是因为这一屋子的尸体,还有自己手中这个心肝脾肺都被切割过的标本,而是因为外头时不时传来的奇怪的声音。她不怕死人,不怕鬼,就怕那些会咬人的东西。 而外头那奇怪的声音,有些像黄鼠狼的叫声,但又比这个更加尖锐。 天呐,这荒郊野外的,该不会真跑出来什么怪物吧? 白君灼脑海中浮现无数恐怖片中的场景,像什么活在下水道的畸胎,满脸都是头发的禁婆,还有喜欢对妙龄少女先奸后杀的变态…… 啊啊啊!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白君灼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刀子上,专心致志地剥离那具尸体的前列腺,以此来驱散恐惧。 外面那个奇怪的叫声更加洪亮起来,白君灼拿着刀子的手都有些抖。 该,该不会是狼吧? 狼这种动物都是集体活动的,万一出现就是十几条,甚至更多。它们的牙比人类的牙长七倍,最擅长撕咬人肉,只需要一刻钟,它们就会把她身上的肉像手撕烤鸭一样一缕一缕撕下来,再吃掉她的大脑,咬碎她的眼珠,最后瓜分她的骨头,一点点都不剩! 此时出现任何东西她都不会怕,就算是白君桃和林白莲她也有办法对付她们。她就怕是野兽,因为动物可不会跟她勾心斗角,它们会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掉她。 她仿佛已经看见一张张狼嘴撕扯自己的肉,自己的血溅了一屋子,而且还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死不见尸。明天的头版头条一定是“妙龄女神医夜半入殓房神秘失踪”。当然如果这个朝代有报纸的话。 白君灼不再管什么前列腺了,把刀子和剪子举在自己前面,心中问候陆抗全家上下十八代。 突然,虚掩着的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一个黑影直直冲了过来! 第133章 状元魏元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一个黑影直直冲了过来! 白君灼连忙蹲下身体,躲在尸体之后,屏住呼吸。 进来的东西脚步声简直轻的听不见,但她却可以感觉到对方在一步步接近自己。 突然,她感觉到身后的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肩,白君灼闭着眼睛挥着手中的匕首乱砍,吓得大声叫喊:“你别过来,滚开!” 那东西扣住她的手,出声道:“别怕,是我。” 咦?是人类的声音。 白君灼缓缓睁开眼睛,昏黄的烛光下,殷洵低着头,平静地看着她。 白君灼的身体好像看见了真正的主人,毫不犹豫地就朝殷洵扑了过去,同时眼泪也禁不住唰唰地流了一脸。 殷洵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地开口安慰道:“别哭,我的衣服脏了。” 就算他毫无情趣的说这样的话,白君灼还是感觉心中好踏实,就好像被困雪山顶饿了好几天的人突然看见温暖的小房子,里面还有一锅刚炖好的玉米南瓜粥。 好温暖好安全,简直再也离不开了! 哭了好半天,白君灼才吸吸鼻子放开他,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殷洵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酉时之前必须回宫?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白君灼不说话,殷洵拽着袖子替她擦眼泪,忍着笑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跟尸体埋在一起都不怕,怎么这就被吓哭了?” “你听外面的叫声,我担心有狼。”白君灼委屈地说道。 “是风。”殷洵道,“你蠢不蠢?这里怎么可能有狼?” 白君灼抿了抿嘴巴,这人都不知道好好哄哄她,简直是世界第一糟糕男朋友! 殷洵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胳膊处裹着纱布,便抬起她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君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无所谓地说道:“这个是一个老奶奶砍伤的,不碍事,就破了点皮,都没有流血。来这里我怕被感染,才用纱布包上的。” “她为什么砍你?”殷洵蹙眉问道。 “因为她不想火葬呗。” 这个理由,殷洵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陆抗呢?” 一提到陆抗白君灼就生气,抱怨道:“他去追什么人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万一真有狼怎么办?” “不会有狼的,既然他把你丢在这儿,就表示这里比外面安全。”殷洵一本正经地替陆抗开脱。 白君灼很想揪着他的耳朵问究竟他是她男朋友还是陆抗男朋友,哪有女朋友抱怨的时候一心护着另外一个人的? 不过她不敢这么做,只能委屈地看着殷洵。 殷洵心中一软,把她按入怀中安慰道:“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管狼老虎还是狮子都不用怕。” 白君灼点头,嗡嗡说道:“你要扣陆抗工资。” “嗯?” “扣他俸禄!” “好,”殷洵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把他的俸禄扣下来给你。” “嗯!” 刚到门口的陆抗正好听见这几句对话,犹豫良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这里。 “现在跟我回宫吧,我不能出来太久。”殷洵说道。 白君灼点点头,从他怀中起来,掏出一大堆纸包递给殷洵道:“拿着。” “这是什么?”殷洵接过那些东西问道。 “拿着就是了,我还差最后一点,很快就好。”白君灼熟练地下手,在尸体的前列腺上割了一块,然后用纸包起来。 殷洵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些纸里面包的难道都是这具尸体的内脏?” 白君灼点头:“没错。” 殷洵很是无语,“你弄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觉得脏么。” “你又不吃。”白君灼说了一句,脱掉手上的套子,拍拍手道:“咱们走吧。” 殷洵只好拿着那些东西,与她一同离开殓房。 * 陆抗独自离开殓房之后,独行于长安城内。原本长安热闹繁华,入夜都是灯火通明,而如今只有几间酒楼客馆,稀稀落落地点着灯。 他一路想着刚才遇见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替尸体下葬的意图何在,还有他们口中的“爷”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太白楼下,突然感觉一阵带力的风从上方落下,陆抗以为是暗器,甩开扇子挥过去,只听“砰”的一声,一股清流兜头盖脸浇下,酒香四溢。 他这才看清,原来从楼下下来的不是暗器,而是一壶好酒。 再抬头,见阁楼上,红音依旧穿着极具男子气概的官服,含笑对他道:“上来喝一杯?” 陆抗对她一笑,飞身进楼,在她身边坐下,毫不客套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开口道:“红音将军,我没钱请你吃饭了,我家主子要扣我俸禄。” “殷洵那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抠了?他那么有钱还会扣你那点俸禄?”红音笑道。 “哎,谁让我惹咱们的准王妃不高兴了,”陆抗喝了口酒,也笑道:“好在我还有陛下发的俸禄。” “殷洵的准王妃?今天见着的那个小丫头?”红音好奇问道。 陆抗点点头。 “呵,”红音笑了一声,摇头道:“我看不见得,那丫头聪明是聪明,长得也不错,可光有这些还远远不够。她毕竟毫无背.景,太后不会同意殷洵娶她的,她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了。” “将军不是不了解主子,主子要她是王妃,就会一步一步把她引到王妃的位置,到时候绝对让太后无话可说。” “但愿吧,”红音点点头,又问陆抗道:“你呢?可有心上人了?” “咳咳……”陆抗一口酒没有咽下去,呛的咳了两声,无奈地看了红音一眼,对她道:“大局未定,我怎敢谈儿女私情。” 红音哈哈大笑起来,握着拳头锤了一下陆抗胸口道:“我开玩笑,你别紧张……哎,这软软的是什么?” 陆抗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道:“哦,这是白姑娘的肠子。” 红音瞪大眼睛看着他:“肠子?你把她怎么了?” 陆抗无奈道:“我能把她怎么着?这是她从尸体上取下来的肠子,让我帮她装着。” 红音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把她杀了。” “我怎么敢,那可是主子的人。” 红音低头倒酒,呵呵笑道:“万一哪天你要杀人,一定要叫我替你磨刀子。” 陆抗知道她在开玩笑,刚想说话,只听身后突然有人道:“红音将军,陆大人,居然在这里看见你们。” 二人回头看去,红音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来身后那人是谁,陆抗含笑道:“原来是魏大人,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那人叹了口气道:“自从陛下迁都到长安后不久,便出了这瘟疫的事情,长安日渐衰微,百姓惶恐,我又怎会好。” 陆抗点头道:“我黎国能有魏大人这样的好官,真乃国之幸也。” 那人忙摆手道:“陆大人过誉了,既居庙堂,自然要为百姓操心,我想陆大人也是一样吧。” 陆抗不说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魏大人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两杯?” 对方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陆抗点头与他告别,那人便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红音晃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问道:“他谁?跟你很熟?” 陆抗摇头:“不熟。他是去年科举的状元魏元尧,现任三品给侍中,他的妻子是伏候的小女儿。” “伏家的?” “谁知道呢,”陆抗含笑道,“朝中所有大臣多多少少都跟伏候有些关系,可并不是所有人被拉拢之后就一心为伏候办事的,还有不少是真心为了百姓的好官。” “但这魏元尧不是什么好官吧?” “嗯?为何这么说?”陆抗不解道。 “直觉。” “将军别开玩笑了,怎么能凭直觉断定一个官是好是坏。”陆抗看了看远去的魏元尧:“你看这魏大人,一个文弱书生,深更半夜还敢一个人出来,就证明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见陆抗这么说,红音便不说什么了,只叹息道:“我太久没上朝了,朝中大臣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忠是奸。一定很多人私下说我拥兵自重,想灭了我吧。” “无需担心这些,”陆抗道,“朝中只你一人可以不顾及所有人对你的看法,可以不需要刻意逢迎拉拢关系。若是有朝一日连你也变得攻于心计,那我真的要对这个朝堂绝望了。” 红音哈哈大笑,拍着陆抗的肩膀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一直这么横着走。” “你不是横,是率性而为。”陆抗给她空了的酒杯中倒满酒。 红音抿嘴喝了口酒,含笑说道:“我觉着那魏元尧不是好官,也并非全是感觉。你看他大半夜的在这酒馆中喝酒,不回去睡觉也不好好做事,能是什么好官?” 陆抗忍不住大笑道:“这么说,咱俩也不是好官了?” “我可没说我是好官,”红音看着陆抗道:“我就是不理朝政,横行霸道的狗官。” “这年头狗官吃香,在下还望将军提携提携啊。”陆抗玩笑道。 “那是当然。”红音越发开心,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想要敬陆抗,却见陆抗目光又移向窗外,道:“有人来了。” 第134章 酒是穿肠毒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有人来了。”陆抗道。 红音转头看去,见是殷洵和白君灼,出声喊道:“小九,上来!” 殷洵听见喊声,抬头看见是红音,便与白君灼走上楼来。 白君灼上楼一看见陆抗,就气冲冲地道:“你居然丢下我跑来这里喝酒?你还敢再不靠谱点儿吗?” 陆抗无奈,解释道:“刚才真的是去追那神秘人了,回去之后又看见你和主子在一起,不好打扰,便独自离开,恰好遇见了红音将军。” 白君灼还想说什么,红音拍了拍身边的凳子,对殷洵道:“过来。” 她的语调跟殷洵平时命令白君灼一模一样。 殷洵过去坐下,把手中一大堆心肝脾肺摆在桌子上,喊了红音一声:“姑姑。” 红音点头,又拍了拍另一边的凳子对白君灼道:“过来。” 白君灼愣了一下,也跑过去坐下。 红音转身让店家再拿了两个杯子过来,给二人倒酒,殷洵忙道:“姑姑,我得赶紧回宫去,没时间在这儿陪你喝酒。” “放心吧,你和皇帝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能瞒过太后?她只是不想拆穿你们罢了。”红音把杯子递给殷洵:“喝点酒误不了大事。” “对啊,主子待一会儿再回宫吧,属下刚才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陆抗道,“另外,属下刚才见着魏元尧了。” 殷洵不解地看他:“他?他怎么了?” “魏大人心系长安百姓,夜不能寐,独行月色之下,属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殷洵想了会儿,开口道:“他为官数载,安分守己,一心一意为了黎国百姓,皇兄对他也很是放心。” 陆抗点头道:“属下也觉得魏大人是个好官。” “你要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殷洵问他。 “属下刚才丢下白姑娘去查看,确实发现了两个行为古怪的人,偷偷搬走殓房的尸体,搬到远处挖坑埋了起来。” “埋起来?”殷洵不解道:“他们是什么人?” “属下不知道,因为没弄清他们在做什么,就没有打草惊蛇。” 红音插话道:“会不会那些尸体的亲人,他们坚持土葬,不愿意自家人的尸体被火烧?” 陆抗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我沿着永安渠边走了好几里,估计他们埋下的尸体已过百具。他们还提到了什么‘爷’,好像是听从这个‘爷’的命令才偷偷搬走尸体埋起来的。”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殷洵偏头问白君灼道:“你怎么看?” 白君灼猛地抬起头来,脸色绯红,目光迷离地看着殷洵,茫然反问道:“什么?” 殷洵见她这个样子,又瞥见她面前空掉的杯子,估计她刚才偷喝了酒,叹了口气对红音道:“姑姑,时候不早了,还是改日再聚吧。” 红音见白君灼这个样子,含笑道:“一杯就醉了?这丫头装的吧。” “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与姑姑一样是女中豪杰,千杯不醉的。”殷洵扶着白君灼站起来,对陆抗道:“拿着这些东西,走吧。” 陆抗看着一桌子内脏,虽然被纸包着,还是觉得一阵恶心。默默拿起那些东西,三人告别红音,一同回宫。 将殷洵和白君灼安全送到西内苑偏殿,陆抗便离开了。 赵长见殷洵回来,连忙迎过来道:“九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您这出宫一小会儿啊,温昭仪,万明妃,一个接一个地往这儿跑啊。” “赶走就是,就算我在宫中,难道还能见她们不成?”殷洵淡淡回了一句,拦腰抱起走路都有些不稳的白君灼,直接走向寝宫。 赵长早已遣散寝宫外面的侍卫,还是很担心地对殷洵道:“九王爷,您也小心点儿啊,万一奴才哪里做的不够,让您行踪泄露出去,陛下麻烦,您也麻烦是不?” “知道了。”殷洵大步跨进寝宫,随手关上殿门,将赵长关在外面。 赵长无奈,在门口徘徊片刻,道:“王爷明日卯时之前一定要回到大殿,藏于白纱之后,奴才先行告退了。” 寝宫内,殷洵轻柔地将白君灼放到床上,白君灼眨了眨迷离地眼睛,柔声问他道:“这是哪儿?” “皇兄的寝宫。”殷洵言简意赅地回答她。 “寝宫?”白君灼消化了几秒,陡然睁大眼睛道:“那我现在躺的是龙床?” “是。” “啊啊啊!”白君灼兴奋地叫着,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开心道:“果然是国王尺寸的床,好宽大好软和,洒家这辈子值了!” 殷洵按住她翻来覆去的身体,扣住她,俯下。身体看着她,扣着她的下巴道:“记着,以后喝酒之前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啊?”白君灼被迫微微扬起头看着他,觉得这样的姿势好羞耻啊! “你沾酒就醉,而我需要你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殷洵的脸慢慢靠近她,对她道:“比如刚才,我们在谈论正事,你就应该认真听着。” 白君灼晃了晃脑袋,刚才红音给她倒的那杯酒闻起来好像洛阳家中的梨花酿,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喝了一口,没想到刚喝完就晕乎了。 虽然晕乎,但并不代表醉了。她现在觉得自己清醒地很,双手软弱无力地推着殷洵道:“我认真听着呀,我又没有醉。” “没醉?那你说说,陆抗说的那个人,埋尸体究竟是为什么?” “什么埋尸体?”白君灼想了一会儿,挥手道:“不能埋,得烧掉。埋了的话,不管是病毒性还是细菌性,都会传播的很快。” 殷洵轻笑,拍拍她的脑袋道:“你醉了,还对我撒谎说没醉,你说我要怎么处罚你?” “罚我?不要罚我嘛,我知道错了。” 殷洵又压低了些,挑眉问道:“你哪儿错了?” “我……”白君灼使劲晃了晃脑袋,想努力保持清醒。 殷洵解开她的外衣,白君灼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啊蹭,嘴里迷迷糊糊地叫道:“维尼!” “维尼?是什么?” “维尼是朋友……” “男人女人?” “公的……” 殷洵蹙眉,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你在我怀中居然还敢想着其他的男人?” 说着,低下头擒住白君灼微微开合的唇瓣。 一吻过后,白君灼毫无防备地在他怀中继续蹭,边蹭边叫道:“殷主子,人家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殷洵倒抽一口气,顿时觉得所有理智和冷静都远离他而去,他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的人儿。 反正迟早都是他的人,既然天时地利,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他翻身压上,正要做正经事,外面突然有个宫女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殷洵不管她,只做自己的事情。 宫女见寝宫内没反应,大声哭喊着道:“陛下,明妃娘娘得了急病,要见陛下!” 殷洵依旧听而不闻,白君灼被外面这死了爹般喊叫声唤回了一些神智,推了推殷洵道:“喂,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哭啊?” “是野猫。”殷洵说了一声,抬起头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再开口。 赵长听见这宫女的叫唤,带着几个侍卫赶过来,命人上前拿下她,凶巴巴道:“长不长眼睛?没看见陛下已经睡了吗?!” 那宫女摸了一把眼泪道:“陛下寝宫里的灯还亮着,陛下没有睡,但是明妃娘娘病的快死了,要见陛下啊!” “陛下累了,你去叫太医吧!”赵长说道。 “可是娘娘必须要见到陛下,若是陛下不愿意去见娘娘,奴婢这条贱命也不想要了!” 说罢,那个宫女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抽出侍卫手中的刀,便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赵长见状连忙拦住她道:“行了行了,别寻死觅活的,帮你问问陛下总可以了吧?” 无奈地赵长走过去,心想着九王爷要是能好好说说话安慰安慰这宫女,让她带个话给明妃娘娘,事情也就压下来了,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便去敲了敲寝宫的门道:“陛下,明妃娘娘得了急病,您可以去看看她吗?” 刚才外头的话白君灼都听见了,推开殷洵道:“快点,外面有个人在寻死觅活呢,你快安慰安慰人家。” 殷洵很是不爽,冷声对赵长道:“有病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赵长简直要哭了,难道九王爷就不能像陛下一样好好说话吗,若是照着陛下的语气,几句关心的话,好比“朕如今重病在身,去看明妃也是不妥,你回去与她说,等朕病好了就去看她”这样就可打发了小宫女,明妃也不会闹了,皆大欢喜,多好。 赵长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头的宫女立马跑到前面道:“陛下,求求您去见见明妃娘娘吧,娘娘病的快要死了!” “赵长,让司计房拨点银子给明妃买口上好的棺材。” “陛下,您要不要赏赐些上好的药材给明妃娘娘?”赵长提醒道:“奴才马上去司药房拿。” “不必,既然病的快死了,就别浪费了好药。” “陛,陛下,”赵长擦了擦汗,“您这么说,明妃娘娘会难过的。” “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殷洵的语气毫无波澜。 赵长真的哭了,那宫女却惊地完全没法再哭了。 这下明妃肯定要伤心死了,等陛下回来,就算陛下再对明妃怎么好,她心里也一定有疙瘩。哎,九王爷做事真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他急的走来走去,而且以明妃那种性格……哎,赵长深深叹了口气,到底该怎么办啊? 第135章 龙床后遗症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赵长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殷洵冷冷说了一句“没事了?都滚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推了推那小宫女道:“听见没?陛下最近脾气大,让明妃娘娘安生点。” 那小宫女从前只知道渊帝性情温和,才敢听了明妃的话来这里闹腾,结果却被殷洵的语气吓到了,使劲点点头,忙不迭地跑了回去。 赵长也冷下脸吩咐那些侍卫道:“都给我警醒着点儿,别在放什么宫女啊娘娘的进来,要不然自己去司计房领了银子买棺材吧!” “是!”侍卫齐声说道。 寝宫里面,虽然外面的事情解决了,也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他们,可此时白君灼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洵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替白君灼盖好被子,将她搂住,睡觉。 次日凌晨,殷洵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这次听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宫女贵妃的,他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等了一会儿,赵长在外头敲了敲门道:“陛下,您起来了吗?有人求见。” 既然赵长这么问,殷洵猜应该是自己或者他皇兄的心腹。问了句:“谁?” “是属下。”外面的人开口,是沈青的声音。 “进来。” 沈青推门而入,走到殷洵面前,拱手报道:“主子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殷洵点了点头,转脸看还躺在床上的白君灼,她已经醒了,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眼看见沈青在哪儿,惊了一下,问道:“沈青?你回来了?” 沈青见她衣衫不整,又躺在龙床之上,昨夜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连忙低下头,回道:“是,属下回来了。” “你把我来长安的事情告诉奶奶了吧,奶奶怎么说?”白君灼忙不迭问道。 那天他将白君灼被带走的消息告诉邹氏,邹氏也知道这一来长安,九成九不会再回洛阳了。她便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年龄,哭喊着让沈青把白君灼带回来,就差睡地上打滚了。 沈青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白君灼,只对她道:“老夫人让白姑娘好好照顾自己。” 白君灼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奶奶反应会很激烈呢。对了,我养的小白鼠你也带过来了吗?” 沈青点头道:“已经带过来了,白姑娘是想把这批老鼠放在王府,还是带入皇宫?” “带到宫里来吧。”殷洵说道。 “是。” “嗯,先下去吧。” 沈青出去,白君灼穿好衣服下床,走到殷洵面前,对殷洵道:“本来那些老鼠是养来给你试毒的,可现在疫情危急,只好先拿来用的。” “无妨,反正我一时半儿也死不了。”殷洵淡淡说了一句,抬眼看她道:“维尼是谁?”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着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 “昨晚你喝醉了,抱着我喊他的名字。” 维尼是白君灼在现代时养的拉布拉多,那条狗又酷又拽又聪明,拿报纸抓老鼠都是小事情,更牛逼的是它还会游泳救人抓小偷。后来因为自己在研究那个特型病毒的时候受了感染,不得以将它交给了自己的导师,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白君灼捂着嘴笑,看着殷洵,越看越觉得他有维尼的气场。难怪他看谁都是狗,原来自己就是只狗王。 殷洵黑沉着脸,将她拽入怀中,扮开她的手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没,我没笑什么,”白君灼连忙止住笑,“维尼是我以前养的狗啦。”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殷洵这才放过她,问道:“今天还要出宫吗?” 白君灼想了想,摇头道:“我留在宫中制药。” 随后,二人一同用过早膳,白君灼便去司药房。 殷洵派了两个侍卫送她过去,白君灼边欣赏景色边往司药房走,远远看见一身着明黄的女子坐于轿辇之上,抬轿子的内监步履整齐,周围还跟着许多个宫女嬷嬷伺候着。 白君灼见这阵势,想轿上女子应该是宫中很是受宠的妃子,便往旁边让了让,想等她先走过去自己再走。 没想到轿子到她面前停了下来,轿上女子被宫女搀扶下来,走到白君灼面前,用鼻孔打量她一番,问道:“你就是来给陛下看病的医女?” 白君灼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过来主动跟她说话,她愣了一会儿,才点头回道:“是。” “你好大的胆子!”那女人身边的宫女突然开口说话,指着白君灼道:“见了明妃娘娘居然不行礼,还敢这么无礼地与明妃娘娘说话!” 明妃娘娘?白君灼觉得这个封号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想了想,似乎是昨夜酒醉时分听到的。 白君灼屈膝行了一礼道:“民女见过明妃娘娘,明妃娘娘吉祥。” 明妃冷哼一声道:“这样貌在宫中也只能算个中上等,陛下定是觉得你年轻还会宠幸于你,你可不要自鸣得意,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白君灼明白过来,这人看她昨夜睡了龙床,就误会了。便含笑解释道:“娘娘想多了,民女并没有……” “没有与本宫争宠的心思么?”明妃冷笑一声,“哪个新来的在本宫面前口上不是这么说,又能又有几人爬到本宫之上呢?舒贵妃么?哼,若不是因为她是伏侯爷的女儿,怎会如此一帆风顺,她在陛下心中又怎么能比得上本宫!” 白君灼见她这么说话,也就不想再解释什么了。这个娘娘脑子不行啊,属于宫斗戏里活不过三集的。 她不知道皇帝到底爱她有几分,但伏明月明显在智商上压她一大截,就算没有伏候女儿的身份,伏明月只要入了宫,上位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关她屁事,她要嫁的又不是皇帝。 她道:“娘娘有事吗?没事的话民女还要去司药房研制药物呢。” 明妃微微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哼,你也不想想,若是陛下真的在意你,昨夜宠幸了你,怎么也得封你个常在,可你现在依旧是个‘民女’。” 白君灼轻轻微笑道:“既然如此,娘娘又担心什么呢?” 明妃掐着腰,一副傲然地样子,对她道:“本宫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居然敢出言顶撞本宫,来人,把这刁民带到云意宫!” 说罢,她随身的护卫便要上前拿下白君灼,白君灼身后的两个护卫又听了赵长的吩咐,说是务必要保护好白君灼,便上前拦住对方。 正闹得一团糟,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呵斥道:“住手!” 白君灼往旁边一看,见是伏明月,屈膝行礼道:“舒贵妃娘娘吉祥。” 明妃见她行礼,冷哼了一声,也转过身微微行了一礼。 伏明月缓步走到明妃身边,低头看她道:“明妃,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所谓何事?” 明妃一脸地不耐烦,没等伏明月说免礼便直起身子冲她道:“臣妾教训这不识好歹的刁民,贵妃娘娘觉得烦,臣妾把她带回宫自己处置便好。” 伏明月道:“陛下说过让本宫与瑜贵妃一同协理六宫,现在瑜贵妃不在了,姐姐以为本宫也不在了么?竟要劳烦姐姐来训斥宫人,真让妹妹内心难安。” 明妃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位置低人一等,没法多说什么,便冷哼道:“那今日就劳烦贵妃娘娘处置这刁民,若是他日她再顶撞本宫,本宫就自己动手,不劳驾贵妃娘娘了。” “他日?”伏明月轻笑,对她道:“恐怕姐姐还不知道吧?这位医女昨日刚被太后封了五品太医令,若是本宫没有记错,姐姐也是个五品妃嫔吧?” 白君灼一听这话才记起来,昨日她被太后亲自封了公务员,还跟着妃子是一个品级的,顿时觉得刚才对这明妃行礼行的有些亏。 明妃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什么?那她刚才……” 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愤怒,好像她现在出的丑都是拜白君灼所赐一样。 白君灼真怕她的眼珠瞪出来。 “不过本宫看啊,这位大人是不会与姐姐计较的,姐姐不必为刚才的无礼感到自责。” 明妃越发觉得脸上无光,冷哼着转身便要离去,刚走到轿子边,又回头冲伏明月说话道:“贵妃娘娘,花无百日红,您也要小心啊,切莫养虎为患。” 说罢,上了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处。 待她的人都走了之后,伏明月过去牵着白君灼的手,白君灼含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难,还特意赶过来替我解围?” 伏明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也劝劝九王爷,让他平日做事注意点儿,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你昨夜睡在陛下的寝宫,都以为陛下宠幸了你。明妃没脑子,昨夜被九王爷训斥了一顿,今日就直接过来找你麻烦了。宫中还有几个嫔妃,都不是善茬。” 白君灼顿觉自己好冤,她哪里知道睡个龙床就惹出这么多麻烦? “明妃刚才那么说,她还觉得我故意护着你是要拉拢你,还妄图挑拨我俩,”伏明月叹了口气道:“也可怜她一番心思。” 白君灼笑了笑,也很无奈道:“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在皇宫里待下去的。” “她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给了陛下,陪陛下的时间最久,所以陛下对她的娇蛮愚笨一直都很容忍。” 白君灼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提醒道:“所以务必不能让后宫里的妃子这么早知道你怀孕的事情。” 伏明月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见一道银光闪过,一只短箭直直冲着白君灼飞过去! 第136章 谁要刺杀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见暗处有短箭飞出来,来不及想便挡在白君灼身前,好在二人身边的侍卫反应也够快,举刀截下短箭。 虽然这箭被拦下,但是伏明月动作过猛,拉着白君灼一起摔在地上,白君灼坐起,忙不迭问道:“你有没有摔哪儿?” 伏明月眉头微蹙,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有些白。 白君灼将她扶起,焦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娘娘回宫!” 宫人立马过去扶着伏明月,白君灼又吩咐自己的那两个侍卫道:“你们快去看看,抓住刚才的刺客。” 二人转身离去,白君灼跟上宫人一同赶往雨意殿。 到了殿中,白君灼给伏明月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腹中胎儿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事。” 幸亏伏明月不像电视剧里的妃子,摔一跤就把孩子给摔掉了。 “可我还是觉得腹痛……”伏明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恐怕轻微动了胎气,我待会儿去司药房给你拿些安胎的药。”白君灼旋即有些失落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伏明月勉强笑了笑,摇头道:“并不是你,指不定这箭就是冲着我来的。你在她们眼中只是陛下新宠的妃子,还没必要现在就弄死你。只是我怀了孕,她们必然不会让我好过。” 白君灼不解道:“不是说你怀孕的消息没有公布出去吗?” 伏明月无奈道:“哪个妃子身边没有几个心腹太医呢?我有身孕的事情早已经被泄露了出去。”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旋即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的,那些不老实的嫔妃,也该得到点教训才是。” 伏明月大惊,握住她的手道:“你想做什么?你对宫中不熟悉,切莫乱来!” “放心吧,我最多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收敛一点,让她们不敢妄图伤害你腹中胎儿。”白君灼挑眉微笑道:“至于惩治她们还是什么,那当然要等皇帝回来,让他为你出头。” 伏明月仍旧有些担心,沉默良久,点头道:“你做什么都要小心,毕竟这里是皇宫。” 白君灼点头,她当然会小心啦,而且就算她不小心,万一惹了什么人,还有她超级牛逼的殷主子护着她呢。 从雨意殿出来,之前去抓刺客的侍卫对白君灼说刺客已经抓住,由赵公公亲自审问。 白君灼立即赶到赵长那里,见了放出冷箭的刺客,是一个不大的太监,四肢都被捆住,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赵公公,可询问出幕后黑手?”白君灼问道。 赵长见是白君灼,摇了摇头,又压低声音对她道:“白姑娘,奴才刚才将这事禀告了九王爷,与九王爷商量之后,决定不要惊动太后,只需查出那人,等陛下回来再做打算,还请白姑娘保守此事。” 不惊动太后?哼哼,殷洵太天真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白君灼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赵长又回头,问那小太监道:“你到底招不招?” 小太监不说话,赵长吩咐道:“来人,往他的伤口上浇辣椒水!” 白君灼心里一阵发憷,这赵长平日里看起来多和蔼可亲,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可怕。 其他宫人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提着装满辣椒水的木桶就往那人伤口上浇,小太监的惨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白君灼见次,蹙眉道:“赵公公,他只不过是听人命令,没必要受此折磨吧?” 赵长笑嘻嘻地对白君灼道:“白姑娘,宫中逼问刺客向来如此,若是白姑娘不忍心看,还是先出去吧,等奴才盘问出来再告诉白姑娘。” 白君灼看了看那小太监,正好小太监也抬眼看她,目中似有哀戚的神色。 赵长见白君灼不出去,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一声令下,立马有宫人挥起鞭子抽打那个小太监,一时间血肉横飞。 白君灼再不忍心看,闭着眼转过身,可那人一声一声的惨叫直直灌入耳中,她实在忍不住,出声喝道:“够了,都给我住手!” 宫人们被吓了一跳,举着鞭子看看白君灼,又看向赵长。 赵长抬手示意他们退下,毕恭毕敬地对白君灼道:“白姑娘,这东西嘴硬的很,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不会招供的。” 白君灼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叹了口气道:“再打下去人就死了。赵公公,能不能让我单独与他待会儿?我来问那幕后主使的人是谁。” 赵长想了想,点了点头,让宫人把那个小太监紧紧绑在全是倒刺的刑具之上,使他动弹不得,然后才带人走了出去。 白君灼走到小太监身边,想查看他的伤口,小太监骤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可他又被绑着,稍微动一下,背后刑具上的倒刺就刺入骨肉中。 白君灼忙道:“你别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口。” 小太监渐渐安静下来,低声抽泣着。 白君灼等他平静下来之后,把他从刑具上放下来,给他身上出血较多的伤口撒上了药,然后才问他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射杀我?” 小太监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白君灼,咬着下唇不说一个字。 “你是哑巴?”白君灼又问道。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你说话啊,我又没惹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是……是舒贵妃让我杀你的。”小太监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白君灼深深的拧了眉问道:“你说谁要杀我?” “舒,舒贵妃,”小太监的声音更小了几分,几乎为不可闻。 白君灼断然不会因为这看起来单纯的小太监随便说几句就怀疑她伏明月,语气不善道:“你放屁,舒贵妃才不会害我,你给我老实交代,谁让你来刺杀我,还命令你一旦被抓,就诬陷舒贵妃的?” “奴,奴才没有……”小太监拼命摇头,“奴才……” “你可知,舒贵妃刚才为了救我,差点伤到腹中胎儿?”白君灼见他目中露出担忧之色,估计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循循诱道:“那孩子才两个月大,何其无辜,你这人怎么这样坏,连一个孩子都要害?” 小太监一下子哭了起来,哭得比刚才被打的时候还要伤心,哭了好一会儿,白君灼才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吧,孩子没事。” 小太监这才止住哭泣,轻轻啜泣。 “告诉我,谁派你来杀我和诬陷舒贵妃的。” 小太监摇摇头道:“我会死掉的。” “你不招,赵公公也会折磨死你。”白君灼道,“你若是招了,我还能保你不死。” 小太监满脸的不相信,“别人都说,你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医女,才被陛下宠幸过一次,连个封号都没有,怎么能跟那个人斗呢?” 白君灼笑了笑,对他道:“宫中人怎么只知道昨夜的事情,却不知昨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太后娘娘带我去景阳宫说了会儿话,对我很是喜欢,已经收我为义女了么?” “真,真的?”小太监依然不敢相信。 白君灼点头道:“自然真的。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太监沉默片刻,终于招认道:“是温昭仪命令小人这么做的。” 温昭仪?昭仪是几品来着?自己的官位可是与那个明妃一样呢,昭仪听起来好像没有明妃高吧。哼,这种小角色居然也敢欺负她,还打算挑拨离间她和伏明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我会不会死?”小太监害怕地问道。 “放心吧,我待会儿让人带你下去疗伤,会保护你的。”白君灼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赵长一直在外头等着,见白君灼出来,连忙上前问道:“白姑娘,可有线索了?” “问出来,他说是温昭仪要杀我。”白君灼温声替他求情:“既然他招供了,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给他治好身上的伤,放他出宫吧。” 赵长满脸堆笑道:“那便照着白姑娘的意思办。” “多谢赵公公。”白君灼谢过赵长,便带着自己的那两个侍卫离开此处。 待她走后,赵长进去,给宫人递了个眼色,宫人立马上去,拿着麻绳勒住那个下太监的脖子。 小太监还来不及叫喊,瞪着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不一会儿便咽了气。 “尸体扔出去,可千万不能让白姑娘知道。”赵长冷声吩咐道。 * 白君灼一路去了司药房,沈青把她养的小白鼠全部都带到了这里。她与司药房的管事,朱嬷嬷打了招呼,管事嬷嬷也知道她昨夜侍寝,陛下还为了她惹了明妃的事情,都觉得她将来一定会位居人上,因此对她分外恭敬。 白君灼与说了会儿话,便问起正事道:“朱嬷嬷,所有后妃用的药材都从这里拿是吗?” 朱嬷嬷点头道:“不仅仅是后妃,陛下和太后娘娘需要药材,也是从这里取的。” “有取用的记录吗?” “有。”朱嬷嬷把各个后妃用药的记事溥拿给她看。 白君灼一页一页翻着,找到温昭仪那一页,扫了眼她最近一个月所用的药材,脸上渐渐露出算计的微笑。 第137章 恶整温昭仪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一页一页翻着,脸上渐渐露出算计的微笑。 翻完之后,将本子还给朱嬷嬷,对她道:“嬷嬷不是要送益母草到温昭仪的殿中么,我会去之时刚好路过那里,不如让我顺路带过去,也正好去拜访一下温昭仪。” 嬷嬷立即命人拿出药材给白君灼,白君灼把药装进一个大的木盒子中,又瞒过朱嬷嬷装了些另外的东西进去。 弄好之后便一路赶去温昭仪所住的小满殿。白君灼还不知,刚才那一小会儿工夫,舒贵妃在明妃面前说的话整个后宫都传遍了,都已经知道她不是普通的民女,而是个五品太医令。 昭仪不过是下六品嫔妃,因此听说白君灼过来看望她,温昭仪连忙迎了出来,含笑对白君灼微微行了一礼道:“白大人。” 白君灼也回了一礼,同样笑道:“昭仪娘娘。” 温昭仪起身,把白君灼让进寝殿,又命人上了茶水点心,待白君灼入座之后方开口问道:“白大人来小满殿所为何事?” 白君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心想她刚派人去刺杀自己,自己就过来了,怎么也知道是来找她麻烦的吧。可她毫无慌乱和惧意,看来智商应该比那个明妃高一档次。 她笑道:“我翻看了娘娘这些月所用的药材记录,娘娘是不是月事紊乱,还疼痛异常?” 温昭仪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目光闪闪烁烁。 “娘娘大可不必害羞,我也是女人啊。”白君灼亲切地对她道:“而且娘娘可要注意,月事长久如此,很可能无法怀上孩子。” “什么?”温昭仪大惊失色,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咳了两声道:“妾身自幼体弱多病,这月事不稳也好几年了,会不会真的……” 白君灼摇了摇头:“娘娘不必担心,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温昭仪和缓地笑着,柔声问道:“都说白大人是神医在世,白大人可有好办法?” “我今日来拜访,就是为了这件事。”白君灼点头说着,从带来的大盒子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温昭仪。 温昭仪结果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啊。”白君灼托着下巴看她,眉头弯的好似新月。 温昭仪点了点头,翘着小指打开盒子,就在盖子扮开的一霎那,一个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蹦到她的脸上。 那东西冰凉,还且还黏糊糊的,遮住温昭仪的眼睛。温昭仪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用手将那东西拿下来,才看清居然是一只癞蛤蟆。她吓了一跳,连忙扔掉癞蛤蟆跳起来,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外头的公公冲了进来,温昭仪指着那只癞蛤蟆道:“快!快把它给弄出去!” 公公们立马上去抓癞蛤蟆,可这蛤蟆非常机灵,还总是往温昭仪身上跳,吓得她花容失色。 白君灼一边若无其事地喝茶,一边看好戏。 过了好一会儿,那蛤蟆才在众太监的努力之下被抓住,温昭仪依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她气急败坏地道:“把这东西扔出去,打死!” 太监们听令,正要把它扔出去,白君灼幽幽开口道:“娘娘好伤我的心啊,我一大早去为你抓了这上好的药材,你居然不要,还要将它打死。” 温昭仪一听,才反应过来,这么做于人情上的确不妥,便又立马含笑道:“先别扔,白大人的意思是用这东西炖药喝,对妾身的身体有好处吗?” 白君灼摇了摇头:“不是,生吞才有效果。” 白君灼站起来,从太监手中接过蛤蟆握在手中,递到温昭仪口便道:“趁着新鲜赶紧吃了吧。” 温昭仪皱皱眉头,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厌恶和惧怕,犹豫良久,拿过刚才的盒子道:“白大人将它放进去吧,妾身现在没有胃口,过一会儿再吃。” 白君灼笑了笑,反正今天来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还且后面还有招呢,便不再逼迫她,将那蛤蟆放进了小盒子里。 温昭仪命人将盒子拿下去,理了理头发,坐下道:“多谢白大人一番好意。” “无妨,”白君灼含笑道:“只是今日舒贵妃娘娘在后花园中遇刺之事,昭仪娘娘可曾听说了?” 温昭仪一副惊讶地样子,摇头道:“不曾听说,大人和娘娘都无碍吧?” 不曾听说?哼,她连自己被封了太医都知道,舒贵妃被刺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刚才她还有一点点怀疑这事情有可能不是她主使的,是那个小太监为了自己真正的主子隐瞒,可现在她已经确定就是这温昭仪主使的。 白君灼含笑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娘娘放心,舒贵妃与我都无碍。” 温昭仪拍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喃喃道:“真是菩萨保佑,还好二位没事,尤其是贵妃妹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妾身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陛下了。” 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好像伏明月是她亲生女儿一样。白君灼暗暗惊叹,好一朵娇艳欲滴的白莲花! 有个哲人说过,人生无常,贱人反复,何其相似。准确归纳起来,大致可分为明妃类和温昭仪类,更高层次的,白君灼现在还没有见识过。 “昭仪娘娘不要担心,我们这不是没事么?”白君灼柔声安慰道。 “那刺客可抓住了?”温昭仪揉揉发红的眼睛问道。 白君灼点头,叹了口气道:“可还没问出什么来,就被赵公公打死了。” 温昭仪也跟着叹息:“不知道是谁竟有如此歹毒知心,贵妃娘娘虽然盛宠已久,但她恪守本分,从不会害宫中姐妹。倒是之前后宫中唯一一个能与她平起平坐的瑜贵妃,不知道为何被陛下处死了。而大人您只是昨夜……”温昭仪连忙止住话头道:“不好意思,妾身口快。” 白君灼知道她什么意思,不就是暗示瑜贵妃是伏明月害死的么,所以这句话就可以翻译成:“瑜贵妃被舒贵妃害死了,你昨晚侍了寝,陛下还为你得罪了一贯骄纵的明妃,一定是非常宠爱你。所以舒贵妃一定妒忌你,要把你杀掉。” 白君灼心里呵呵了两声,脸上含笑道:“昭仪娘娘也要注意一些才是。” 温昭仪点头:“多谢白大人好意,妾身会注意的。” 白君灼把大药盒子放下,起身道:“我还要去为陛下诊治,改日再来探望娘娘。” 说罢,温昭仪命人将白君灼送出去,等她远去之后,一副好像送走瘟神一样终于松了口气。刚打开白君灼留下的盒子,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爬到了她手上,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白老鼠,吓得她立刻惨叫起来。 这盒子中放了十几只老鼠,一股脑往外爬,殿中宫女们也都吓的尖叫,其他人连忙过来抓老鼠。 而温昭仪,早已晕厥过去。 白君灼离开小满殿又回了司药房,正好看见陆抗也在那里,白君灼立马与他打招呼道:“陆抗,你怎么来了?” 陆抗依然像昨晚那样黑沉着脸,指着案上摆的东西道:“我把白姑娘的内脏送过来。” “你真是太贴心了!我刚好要着手研制药物呢。”白君灼开心的接过那些内脏,对着陆抗继续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帮我一下呗?” 陆抗一直以来的狐狸笑容都装不下去了,哭丧着脸道:“可以说不吗?” “当然不可以。”白君灼接着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啦,就是去小满殿把我带过去十二只白老鼠抓回来。我养了那么久,可不能被他们打死。” 陆抗叹了口气,这个任务勉强还可以接受,便立即前往小满殿准备抓老鼠。 接下来白君灼真的要做正经事了,她找了几个宫女帮她一起,将那个病人的内脏研磨成粉,分别投喂,或者注射到小白鼠的胃腔,血液和肺里,模仿食物传播,血液传播和呼吸传播。 这古代的疫病也许还有其他的传播方式,可是条件简陋,只能这么做。 白公录活着的时候也跟她说过一些古代疫病的产生原因: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从口鼻而入,侵犯上焦肺卫,与五内肺腑相冲相克,就会产生大规模的瘟疫。 可白君灼并不觉得这疫病是饮食不洁导致的,毕竟这里是长安,又不是什么缺水缺粮的小地方。 弄完一切之后,白君灼静静观察小白鼠的反应。 这疫病果然猛烈,不过三个时辰,便有几只小白鼠开始狂躁起来,它们拼命地咬着笼子,牙齿都磨断了,没法继续咬,便在笼子里面不住的转圈。 又过了一会儿,小白鼠的毛发开始掉落,裸露出来的粉红色皮肤上面已经溃烂流脓,发出一股异样的恶臭。 而这些实验现象,像幻灯片一样一一在白君灼的脑海中闪过,所有的画面都是如此熟悉,好像自己以前就做过这样的实验。 她紧紧盯着笼子里那只发狂的小鼠,看着它抽搐至死,弄了一笼子的血和脓液,脑海中深藏了许久的记忆逐渐苏醒过来,而之前几乎要被她永远的遗忘。 那便是,自己的死因。 第138章 曙光在眼前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脑海中有个冰冷又机械的声音一直反复回荡:“白君灼,女,24岁,国家一级微生物研究专家。在研究X特型古细菌过程中遭受感染,于2014年6月7日上午十时四十三分,抢救无效身亡。” 是的,X特型古细菌,她在现代用这种古细菌做的动物实验,反应和这个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当时研究所的所有人都让她不要试图复活这种古细菌。它不是病毒,被土封那么久,却还能像病毒一样保留着鲜活的生命力,就证明它的感染力和它的生命力一样强。可自己不听劝告,非要试图征服这种来自古代的生物,结果被它们感染,以至身亡。 白君灼庆幸自己回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她脑海中清晰的保留着有关该细菌的所有资料,它的酶,它的拟核,它的传播方式,还有它的弱点! 当初只差一步就能完完全全的掌控和征服这种细菌,却在那时被感染身亡。也许上天让她穿越回古代的目的,就是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使命。 想到这,她在已经被感染的小鼠和未感染的小鼠身上割开一个口子,把病人身上取出的脓液注射进去,再把伤口缝合起来。等了大约两个时辰,那只病的快死的小鼠病情便有所缓解,另一只虽然虚弱不少,但完全没有病发的征兆。 果然可以! 白君灼让宫人把这些用过的小鼠拿出去烧掉,便立即赶往西内苑,见了殷洵立马开口道:“我有办法控制这疫病了!” 殷洵目中现出喜色,忙问道:“这么快便有方法了?” “当然,”白君灼点头道,“你得赶紧下旨,让城中所有大夫都配合我。” 殷洵点头,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白君灼道:“无需下旨,你拿着这个便可。” 白君灼接过令牌,见令牌正面一面刻着“圣谕”二字,另一边刻着一个“殷”字,字外面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白君灼将令牌收好,对他道:“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出宫去。” 她正要走,殷洵一把抓住她道:“慢着,我有事要问你。” 白君灼急道:“让我先出宫办正经事,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不会耽搁多久的,”殷洵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盯着她道:“你去小满宫,整治皇兄的妃子?” 白君灼一愣,旋即低头小声嘀咕道:“都是她先惹我的,她派人刺杀我。” “刺杀你?她是后妃,你与皇兄又没关系,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你?”殷洵挑起她的脑袋让她直视他,问道:“你跟那舒贵妃究竟什么关系,为何要为她出头?” “我跟她是好朋友啊,朋友被欺负了,跟我自己被欺负了一个样,我当然要替她出头了。”白君灼笑嘻嘻地对他道。 殷洵蹙眉道:“朋友?你之前住在洛阳,她是伏候的女儿,你们怎么可能认识?” “她之前一直流落民间啊,还生了怪病。有一次她救了我,我治好了她的病,我们俩就成好朋友了啊。”白君灼伸手抚平他的眉道:“你忘记了?我还请你派人将她送回许昌的呢。” 殷洵仔细想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犹豫了一会儿,又冷下声音道:“不管怎样,她是伏家的女儿,你不许与她亲近。” “没事啦,虽然她是伏侯的女儿,可是她对伏家抱有深深的仇恨,而且她一心爱着皇帝,是站在皇帝这边的。”白君灼道。 殷洵摸了把她的脸,摇头道:“你太天真了,就算她对伏家再有怨恨,也与伏家有斩不断的血脉羁绊,她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愿陷整个家族于不义的。” “不会的,她是个好人!”白君灼继续争辩道。 “好人?你觉得好人能在这后宫中一帆风顺?好人能活到她怀上龙子?”殷洵语重心长地对她道:“你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我是在保护你!” 白君灼盯着他看,这下可不好办了,她男朋友吃她闺蜜的醋,怎么办。 “还有,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出手惹这后宫中的妃子。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替你出头。” 白君灼无语了,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昨晚他把自己扔到龙床上,她们会误会吗?能不一个个的把矛头都对着她吗? 殷洵捏着她的脸道:“再敢这么胡来,我就把你关起来,一辈子不放你出来。” 白君灼连忙笑着拥住他,语娇气软地道:“我敢胡来,不是仗着有你保护吗?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她这般示弱,殷洵也不忍再说她,揉揉她的脑袋道:“去吧。” 白君灼点点头,乘着殷洵没注意,“啪叽”在他脸上印了一口,然后立马跳开,得意地冲他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殷洵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旋即眯起眸子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身影。 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 不多时白君灼便在陆抗和沈青的护送之下出了宫。她命人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集中到太白楼,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之后,白君灼拿出手中的金牌,开口道:“我是陛下亲派来控制这瘟疫的太医。刚才我研制出一张治愈时疫的药方,还没有拿真人试验过。现在把你们都叫道这儿,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众大夫面面相觑,良久,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开口道:“大人请说。” “不知你们有没有检查过病死之人的尸体,”白君灼不紧不慢地解释道:“除了皮肤溃烂,流脓淤血,其内脏也有极为恶劣的病变,他们脾脏溶血肿大,肝脏僵硬质脆,脱色,看起来像极了白色的豆腐渣。” 有几个大夫点头称自己解剖过尸体,所观察到的与白君灼所说的一般无二。 白君灼点点头,接着道:“这病我以前见到过,用沉香、杜仲、白芷、厚朴、孔层菌、红大戟、山慈菇、雄黄、千金子霜煎服便可缓解。至于根治,还差一味药。” “什么?”众大夫异口同声地问道。 “病人伤口的脓液。”白君灼回道。 “这怎么可能?”立马有大夫反对道:“我们都怀疑是不是这流出的脓液导致其他人染上疫病,你居然要用这脓液治病?” 白君灼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T细胞B细胞的保护作用,也不知道怎么跟一群古代人讨论免疫应答,沉默良久,试探着开口问道:“你们知道天花吗?” “当然知道。”有许多大夫开口道。 白君灼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知道天花,解释这个就简单多了,便要开口说话,忽听见有一人开口道:“对了!我怎么没想到!” 白君灼听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是昨日与她争辩的季慈堂老板。 “《肘后备急方》里有记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装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剧者多死。”那老板一股脑说了一大堆文言文,然后道:“起初在下也想到这病与天花相似,可又比天花剧烈许多,因此手足无措,竟未想到,既然与之相似,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预防。” 白君灼点点头,太好了,这个朝代的医术还不算落后,还能跟他们沟通。 她道:“我看过一本医术,里面说了治疗天花的方法,用棉花蘸取痘疮浆液塞入正常人的口鼻中,或者在正常人身上开口子,把天花病人的痘疮浆浆液注射进去,便可预防天花。” 众人恍然大悟,可那季慈堂老板立马又问道:“大人所说的只是预防疾病的方法,而你刚才的方子,我见也没什么特别的,真的能治好已经生病了的人吗?”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这人果然不错,次次都问到点子上,以后一定要把他收到自己这边来做事。 白君灼没有回答他,转而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张讼炎。” 白君灼点了点头:“药方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些药完全不会相克,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更坏。我觉得可以试试。” 众人沉默片刻,都没有再反对的了。 “所以,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取病人的脓液预防正常人生病,第二件便是用我的方子治疗病患,第三件,是要找到疫病的源头,从根本防止疫病。” “源头?”有人很是不解,“瘟疫都是从天而降,难道还有源头可循?” 白君灼看了他们一眼,果然还是古代人,竟然觉得瘟疫都是从天而降。 可事实上,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像吃果子狸诱发了非典,吃猿猴得了埃博拉,自古以来所有的瘟疫都是人类自己作的。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用古代人能听得懂的话解释,便索性不解释了,直接道:“城中病人极多,我需要你们在场所有人的配合。等控制下这瘟疫,陛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按照我刚才说的话,着手去做吧。” 大夫们领命出去,白君灼也起身想要与他们一起,却听身边沉默了老半天的陆抗突然说道:“白姑娘,我似乎知道这疫病的源头在哪儿。” 第139章 小公主芷玄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陆抗突然道:“白姑娘,我似乎知道这疫病的源头在哪儿。” 白君灼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问道:“真的?” 陆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白姑娘之前在殓房的时候找一个刚死的小乞丐的尸体,没有找到?” 白君灼点头问道:“是啊,你不是说被别人搬错了么?” “那晚我丢下白姑娘一个人离开,是去追两个行为古怪的人,他们从殓房偷了尸体搬运到永安渠上游,埋在渠水边缘,估计那个小乞丐的尸体也是被他们偷走了。”陆抗顿了一下,猜测道:“这有没有可能就是疫病的源头?” 白君灼睁大眼睛看着他,急忙道:“埋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陆抗点头,从太白楼上出去,白君灼连忙跟上。 二人一路到了永安渠上游,陆抗指着岸边泥土道:“白姑娘看这里,颜色明显和其他地方不同,是被翻过的。” 白君灼点头,捡起一块石头挖了起来,没多久便看见一只青紫色的手掌露了出来,边缘已经腐烂,翻出灰粉色的肌肉。 她站起身来,冷笑道:“我本以为这疫病是长安城的百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得的,没想到竟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果然么?” 白君灼点头。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凡井水有远从地脉来着为上,有从近处江湖渗来着次之,其城市进沟渠污水杂入者成碱,用虚者滚。水源对一个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现在永安渠被污染,会爆发瘟疫是必然的。” 陆抗环胸道:“做这件事的人时间掌控的真好,正巧是邪佛破碎,瑜贵妃被处死,而陛下又刚刚迁都。若是这瘟疫控制不下来,文武百官一定会说是都是因为陛下迁都才惹出这一系列的事情。” 白君灼微微皱眉:“牵扯这么深?” 陆抗看了她一眼,道:“不过白姑娘无需担心这些,只要专心找出治愈时疫的药方便可。” “嗯,不过首先,得封了永安渠,半年之内不能让长安城的百姓喝渠中的水。”白君灼抬眼望了望远处,“派人挖出这里的所有尸体烧掉,再在渠边种上树。” 陆抗点头应下。 白君灼扔掉手中的石头拍了拍手,抬头对陆抗道:“咱们回去吧。”说罢,白君灼带头往回走。 陆抗又回头看了眼永安渠,突然叫住白君灼道:“白姑娘,此事不易声张,挖尸体种树,最好能暗中进行。” “为什么啊?”白君灼不解道:“挖渠种树,还有下令让全城人都不喝永安渠水,都是声势浩大的行动,又不是瞒着什么消息,恐怕暗中不来吧?” 陆抗认真道:“我们要找出制造瘟疫的人。这种人已经不仅仅是想针对陛下,他居然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当儿戏,绝不可姑息!” 白君灼沉默片刻,点头道:“你说得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陆抗“嗯”了一声,与白君灼回去。 二人进宫便将此事告知殷洵,殷洵听罢,一直未出声。 白君灼耐不住,出声问道:“会不会是你们一直说的那个伏侯做的啊?” 殷洵摇头道:“太后可是他的亲妹妹,而陛下如今最宠爱的妃子又是他的女儿,他已经如日中天,此时出什么岔子对他而言一点好处也没有。” 陆抗点头道:“主子说的没错,可发生这疫病,又能对谁有好处呢?” 忽然,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喊声:“让我进去,我要去见父皇!” 这声音刚响起,白纱倏动,露出一张俏丽稚嫩的小脸,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大的女童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三人。 接着赵长忙不迭地走了进来,抱住女童道:“哎哟喂小祖宗唉,你不能随便跑进来的知道吗?” 说罢便要带女童出去,女童胡乱扑腾着双脚踢赵长,又向殷洵张开胳膊道:“九叔叔,九叔叔!” 殷洵站起身来从赵长手中接过她,对赵长道:“你先下去吧。” 赵长有些犹豫,担忧道:“九王爷,小公主她……” “不碍事。”殷洵又淡淡说了一句,赵长这才退出去。 殷洵将女童放到凳子上,女童好奇地看了眼陆抗和白君灼,然后晃着双腿问殷洵道:“九叔叔,你怎么来了?父皇在哪儿呢?” 殷洵俯下身与她对视,开口道:“芷玄,你父皇出宫去办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不能说出去。” “是陪母妃出去玩了吗?”殷芷玄兴冲冲地问道。 “没错。”殷洵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殷芷玄点点头,眨巴眨巴圆圆大大的眼睛道:“我知道了,母妃说过,宫里有好多好多坏人,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母妃和父皇出去玩了。” 殷洵微微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道:“乖,真懂事。” 殷芷玄嘟起嘴巴,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然后伸出五根手指道:“我都有七天没有看见父皇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殷洵安慰道。 殷芷玄又扳着手指数了好一会儿,然后摊开两只手道:“我也有好多好多天没有见着母妃了!母妃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会很快的。” 殷芷玄咯咯笑着,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白君灼面前,高高的昂起头看她道:“你是父皇新选的妃子吗?” 她头昂的这么高,白君灼真担心她扭到脖子,就蹲下身体与她平视道:“不是哦。” 殷芷玄点点头,又问:“那你是九婶婶吗?” 白君灼微笑摇头,刚要说话,殷洵一把将殷芷玄拉了过去,对她道:“是的。” 真是的,干嘛在小孩子面前乱说话啊,再说陆抗还在这里呢。白君灼脸上一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殷芷玄一副吓到了的模样,又嘟起嘴巴,戳着殷洵的胸口道:“九叔叔成亲,都不给芷玄买小糖人儿!” “等你父皇回来,就带你出宫吃小糖人儿。”殷洵道:“但是芷玄要答应九叔叔,不能把你父皇不在这儿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也不许对任何人说我在这里,明白了吗?” “皇奶奶也不可以嘛?” “不可以。” “刘嬷嬷也不可以嘛?” “不可以。” “小黑和小花也不可以嘛?” “不可以。” “可是小黑和小花不是人呀。”殷芷选很疑惑地看着殷洵道:“九叔叔只说不许告诉任何人,都没有说不许告诉小黑和小花。” “总之你别说就是了。”殷洵一本正经地对她道:“你要是说出来,我就再也不给你买小糖人儿,还要把你的头发剃光,让你当光头。” 殷芷玄立即委屈地看着殷洵,眼中立即溢满泪水。 殷洵伸手把她的眼泪抹去,脸上一点动容也没有,淡定说道:“敢哭的话以后就再也不喜欢你了,还要烧光你的所有新衣服。” 殷芷玄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 白君灼在他们身后轻轻叹气,果然不是亲生的,以后孩子可不敢给他养。 殷洵将殷芷玄交到陆抗手中,对他道:“这几日贴身保护她,别让她乱说话。” 陆抗点点头。 “带她出去吧。” 陆抗领命,单手抱着殷芷玄出去。 他们走了之后,殷洵回过头,看见白君灼脸色绯红,上前去捏捏她的脸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白君灼连忙摇头:“没,哪有!” 殷洵眯起眼睛看她:“真没?” 白君灼移开眼睛,岔开话题道:“对了,这孩子是哪个妃子生的啊?” “是瑜贵妃的女儿,瑜贵妃因为邪佛的事情,已经被皇兄处死,这孩子还不知道她的母妃已经不在了。” 白君灼也点头:“真可怜,她还这么小。” “是啊,”殷洵无奈地笑了笑,“若是像我这样,出生时母妃就死了,倒还好受一些。” 白君灼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凑过去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殷洵轻笑:“那么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嗯!” * 出了西内苑,殷芷玄拽拽陆抗的衣领问道:“陆叔叔,父皇和母妃去哪里了啊?” 陆抗回道:“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估计还有十五天才能回来。” 殷芷玄搬了手指数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委屈地看着陆抗道:“手指不够了。” 陆抗把她放下,手出手道:“借你十根,数吧,数清楚明天给你买糖吃。” 殷芷玄认认真真地数着,便数便道:“陆叔叔你真是个大好人,你跟葡萄叔叔一样是好人。” “葡萄叔叔,他是谁?”陆抗好奇问道。 “葡萄叔叔就是会带葡萄来的叔叔啊,他每次来母妃那里的时候都会带好多好多葡萄,还是红色的,跟宫里的葡萄都不一样,可好吃了。母妃不许芷玄吃葡萄,他就偷偷给芷玄吃,叫芷玄不要把他来的事情告诉别人。”殷芷玄对陆抗笑了一下,小声道:“我看陆叔叔是好人,才偷偷告诉陆叔叔的哦。” 陆抗心头一凝,瑜贵妃身居后宫,怎么能私下偷偷见男子?这个人是谁,跟瑜贵妃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抗认真问道:“芷玄,那个葡萄叔叔找你母妃做什么?” 第140章 神秘葡萄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芷玄,那个葡萄叔叔找你母妃做什么?” 殷芷玄想了好一会儿,凑过去道:“不知道,葡萄叔叔一过去,就会让刘嬷嬷带我出去玩儿。” 陆抗眉头轻蹙,与瑜贵妃有关的不过邪佛一事,莫非这男人也与邪佛之事有关? 殷芷玄眨巴眨巴小狗一眼亮晶晶的眼睛,伸出手指按按陆抗的眉头道:“不要皱眉,葡萄叔叔说了,皱眉头就会让他心疼的。” 陆抗看着她粉嫩嫩的小脸,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摸样,忍不住轻轻捏了一把,含笑问道:“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皱眉头的?” 殷芷玄挠挠脸颊,不解道:“我没有皱眉头啊,我可听话了,从来都不皱眉头的。” 陆抗一愣,旋即问道:“那个葡萄叔叔说谁皱眉头会让他心疼?” “母妃呀,”殷芷玄笑眯眯地说,又伸出短短的手指摸摸陆抗的额头:“葡萄叔叔还会这样摸摸母妃的额头,母妃就不皱眉了。” 对一个后妃说如此暧昧不清的话,还有过于亲昵的动作,瑜贵妃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听起来这个男人应该和瑜贵妃有一腿,不过他究竟是谁? 想着,陆抗又问道:“芷玄,你知道葡萄叔叔的名字是什么吗?” 殷芷玄噘噘嘴:“是葡萄,葡萄叔叔就是葡萄!” 陆抗很是无奈,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见过你母妃叫葡萄叔叔什么?” 殷芷玄眨眨眼,想了想道:“叫葡萄呀。” “你母妃也叫他葡萄?”陆抗不敢相信,能与瑜贵妃偷情的男人,不是大官便是大爵,有这样身份的人居然能叫“葡萄”这么不庄重的名字? 殷芷玄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紧张的表情,问陆抗道:“陆叔叔你要干嘛?也想问葡萄叔叔要葡萄吃嘛?” 陆抗忍不住轻笑起来,伸手捏捏她粉嫩嫩的腮帮子,安慰道:“放心,不会跟你抢葡萄吃的。芷玄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葡萄叔叔长什么样子?” 殷芷玄想了好久,回答道:“葡萄叔叔长得很好看。” “多好看?有你九叔叔好看吗?”陆抗问道。 殷芷玄果断摇头:“当然没有九叔叔好看了,九叔叔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好看的人!” “有多高?”陆抗又问。 “有……”殷芷玄将胳膊伸的大开,对他道:“有这么这么高!” 陆抗站起来问:“有我这么高么?” 殷芷玄扬起小脸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一样高。” 陆抗也点点头,接着问:“那个葡萄叔叔有多久没来见你母妃了?” “母妃出去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陆抗想了好一会儿,伸手抱起殷芷玄往她的殿中走,边走边对她道:“芷玄,葡萄叔叔的事情不许告诉别人好吗?” 殷芷玄嘟嘟嘴巴:“又不可以说吗?” 陆抗点头:“听话有糖吃。” 殷芷玄用力点头,拍拍陆抗的肩膀道:“放心吧陆叔叔,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乖。”陆抗含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陆抗将殷芷玄送回寝宫时,她已经趴在他肩头睡熟了,他将芷玄送进去放到床上。 殿中管事嬷嬷端来热水替她擦了脸,然后恭恭敬敬地对陆抗道:“多谢陆大人送小公主回来,天色已晚,陆大人请回吧。” 陆抗随手替殷芷玄盖上被子,回头对那嬷嬷说道:“陛下派我贴身保护小公主,所以最近几日,我都要留在灵虚殿。” 嬷嬷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不过没有问什么,只道:“那就有劳陆大人了。” 陆抗含笑点头,问她道:“你是贴身伺候小公主的刘嬷嬷?” 嬷嬷点头道:“是的。” “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嬷嬷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与陆抗走到殿外无人处。 陆抗不多客套,直接问道:“瑜贵妃没被处死之前,是不是经常有年轻男人过来看小公主?” 刘嬷嬷一惊,连忙摆手道:“陆大人不要乱说话,这后宫之中,除了公公和太医和护卫,哪里能让年轻男子随便出入?” “没有?”陆抗想了想,又问道:“小公主很喜欢吃葡萄?” “是啊。”刘嬷嬷点头道:“小公主啥都喜欢吃,不过贵妃娘娘觉得女孩子要从小就要克制饮食,因此不许小公主吃太多。像葡萄啊凤梨啊冰糖葫芦小糖人啊,只要是甜的,小公主碰都不能碰的。” 陆抗略为无奈,殷芷玄也真可怜,身为一个公主居然什么都不能吃,难怪她这么好骗。 “陆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奴婢就进去伺候公主了。” 陆抗连忙道:“嬷嬷请便。” 刘嬷嬷进了殿内,陆抗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 次日,白君灼出宫,与城中众医聚于太白楼,待人都到齐了之后,白君灼问张讼炎道:“张大夫,情况如何了?” 张讼炎面露三分喜色,回道:“原本染病的人几个时辰内周身溃烂流脓,不过三五日便会体烂而死。可按着大人的药方服了药之后,果然立即有所好转。” 白君灼也露出微笑,接着问道:“只是有所好转吗?张大人觉得有没有根治的可能?” 张讼炎笑容稍微淡了淡,摇头道:“这个还要再看看。” 白君灼点点头,吩咐众人道:“既然这方子有效,今日便按着药方配置解药,给城中所有患病之人服用吧。” 众人领命,正要离去,白君灼又道:“还有一事,各位也要注意些。” 众人都停下来听她说。 白君灼顿了一下,提醒道:“永安渠的水可能有问题,大家尽量不要喝,若是非得喝,也要将它煮开才可以。关于此事,也请各位提醒城中百姓。” 各位大夫都记下了,陆续从太白楼走出去。 白君灼在众人身后,也下楼要出去,走到一楼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人说话道:“白大人,能否耽搁你一会儿时间?” 白君灼转头,是一个年轻男子,估计二十七八的样子。她疑惑道:“你是谁?” “无名小辈,不值一问。” 白君灼暗中翻了个白眼,感情是来搭讪的。 “我忙得很,没事的话先告辞了。”白君灼说着,便要出去。 “白大人的方子只可缓解疫情,却不能根除。”那人突然道,“我试过。” 白君灼顿下脚步,转头问道:“真的?” 那人点头,指着角落处的位置道:“借一步说话。” 白君灼想了想,跟那人走到拐角处坐下。 那人给白君灼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白君灼忍不住先开口问道:“你也是个大夫?” 那人摇摇头:“只对医术有所了解,算不上大夫。” “连大夫都不是,也能想出我所用的方子?”白君灼冷笑一声道:“长安城真是卧虎藏龙,我等小医简直无法谋生了。” 男子哈哈大笑道:“白大人谦虚了,如今整个长安城谁都知道,陛下患病,本活不过三五日,是白大人的原因才让陛下活了这么久。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期盼着白大人救整个城呢。” 这男人想干嘛?单纯想搭讪? “别说废话,”白君灼对这人完全没有一丝好感了,冷冰冰地说道:“若是要跟我讨论治疗疫病的方子便快说,若是其他,恕不奉陪。” “虽不是治病的方子,但也与这疫病有关。”男子开口说道:“白大人有没有听说过南蛮邪佛?” 白君灼一惊,何止是听说过,不久前还打碎过呢。 那人接着道:“我听说不久前,黎国从南蛮国请了一尊邪佛过来,后来不知因何原因被打破了。白大人可知那个关于邪佛的诅咒?” 白君灼笑了一下,道:“世上哪有神佛诅咒之事,所有业报都是人自己作来的。” 那人摇摇头,接着道:“可邪佛破碎之后,立即就有了长安城的这场瘟疫,白大人不觉得这瘟疫来的太过于突然吗?” “我之前又不住在长安,怎么知道这瘟疫突不突然?”白君灼反问道,“你究竟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没必要一步一步引我入你的话题。” 那人一愣,旋即笑道:“好,那么我便直说。我觉得,这场瘟疫是你带来的。” 白君灼大吃一惊,拍着桌子边站起来,冷声道:“你神经病啊,别浪费我时间成不?再见!” 那人也起身,拦住白君灼,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也冷了声音道:“怎么,宛城灵业寺的事情,你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吗?” 卧槽,就算这邪佛碎了真的能引来瘟疫,可关她屁事,又不是她打碎的,是殷洵和申无介两个合伙打碎的好吗! 还有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对这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人一步步逼近,恰好今日又没有带着沈青和陆抗,白君灼顿时有些心慌。 远处柜台上掌柜的还在敲着算盘,白君灼一手摸上自己左手的手镯,一边开口道:“救……” 她的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也没有来得及发动暗器,对方便突然挥出一袖白粉,白君灼顿时感觉眼前一片苍白。 第141章 恶魔的手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双目看不清东西,神思也渐渐剥离,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不动。男人伸手揽过白君灼的腰,扶着她往外走。 走到柜台那里放了一锭碎银,掌柜啪啪拨了算盘,拿出几个铜板递给他。 那人接了,若无其事带着白君灼走了出去。 白君灼一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耳边传来极为刺耳的摩擦声,她才猛然间清醒起来。 可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猛地推了她一下,她好像倒在了柴堆之上,尖锐又冰凉的柴火刺入她的后背。 她努力睁大眼睛,可好像得了白内障一样,只能依稀看见一点点模糊的身影,男人一言不发,过去将她四肢捆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君灼手脚拼命挣扎,看着男人模糊的身影问道:“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那人嗤笑道:“你不是神医么,轻而易举就解了这灭城之灾,难道会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是刚才的药粉?”白君灼咬了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姑娘放心,我暂时并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是不能让你治好这城中瘟疫,否则我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男人勒紧绳索,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你就是在永安渠上游埋下尸体,诱发全程瘟疫的人?”白君灼寻着他脸的方向看过去,虽然目中无神,却依然清澈,犀利如刀。 “是又如何?”男子好整以暇地回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安城的百姓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要你这么来回报他们?”白君灼冷声问他。 男子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白君灼:“要改朝换代,这点牺牲算什么。” “你!”白君灼眉头收紧:“你草菅人命,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君主,我劝你适时收手吧!” 男子突然捏住白君灼的下巴,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女人,你懂什么。” 他捏的太紧,白君灼无法说话,只能瞪着无声的眼睛望着他的轮廓。 男子大笑着放开她,又道:“好好在这儿待着,没有你,过不了多久,渊帝就会像普通百姓一样病死,长安也很快会变成一座死城。” 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白君灼又听见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好像是他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那人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正方便她触发手上镯子的机关。听见他脚步声渐远,白君灼摸索着按动手上的珠子,镯子正面刺出锋利的刀片。 用这刀片将手脚的绳子割断,白君灼扶着坑坑洼洼的墙壁站起来,摸索着走到门边,用劲拉了一下门便开了。还好那人没有上锁。 她从这里走出去,外面的景物依然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只能看见不太分明的轮廓。 这里好像是一片树林,她缓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树,又摸着这棵树走向下一棵。走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走出树林的迹象。 正常人在树林中难免会迷路,更别说她此时还是个没有方向感的半瞎子。心中有一丝恐惧渐渐浮上,树林中哪怕吹来一点点的风,那些树叶都会婆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也许还会有狼。 白君灼不敢再走下去了,躲到一棵树后面,捂着耳朵不敢听任何声音。 每次自己有危险,殷洵都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而现在,他怎么还不来? 刚想到他,她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的轮廓向这边走过来,白君灼扶着树站起来,带着哭腔开口问道:“殷洵,是你吗?” 那人靠近她,一把握住她的胳膊,手上的力气非常大,简直要把她的胳膊捏断了。 殷洵不会这么粗鲁的触碰她! 她惊惧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对方轻笑道:“我倒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这一会儿工夫你就跑了这么远,看来我得打断你的手脚才行。” 原来是他!他又回来了! 说着,那人一把将白君灼抗在肩头上,又将她带回了刚才的小屋,把她扔到柴火堆上。 白君灼摸着手腕上那个镯子的另一颗宝石,只要射出毒针,此人必死无疑。 可她完全看不清那人在哪里,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走来走去,根本没办法瞄准。这若是射偏了,他没有死,一定就会发现这个暗器,她就真的完全没有再逃跑的可能了。 所以还不能这么早放大宝。 男人在屋子里找了好半天,拿出一个东西,掀开白君灼的衣袖,将东西贴在她的皮肤上,问她道:“我知道你看不见,你能感觉到这是什么吗?” 冰冷,坚硬,尖锐,白君灼回答道:“刀子。” 男人点点头:“没错,是刀子。你太不老实了,我暂时不想杀你,并不代表我不会砍断你的双手。” 白君灼害怕地睁大眼睛,连连求饶道:“你别这么做,我不会再跑了,我会老实呆在这儿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那人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道。 “我的眼睛变成这样,完全没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白君灼连忙道:“你暂时不杀我,一定是我对你有用吧?若是你砍了我的双手,你就得请大夫来将我的伤口治好,否则我会失血过多而死。可你若是带了大夫来,被别人知道我在这儿,陛下就一定能找到我。” “怎么,所以你便有恃无恐了么?”男子笑道,“我砍了你的胳膊,再带大夫来治好你的伤口,然后再杀了那个大夫便可以了。” 白君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在吓唬她,不过这种拿全城百姓性命当儿戏的人肯定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心下想了想,刚才那害怕的样子便不见了,换了语气问他道:“对你而言,我的意义何在?” 男子一愣,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仔细想想,我除了一身医术,没其他的长处了。”白君灼挑起嘴角笑了笑,“要么杀了我,要么别碰我。否则,不必你砍断我双手双脚,我自己有办法死去。” “你以为我怕你?”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白君灼猜测他不杀她的原因,应该是他或者他在乎的人生了难以医治的疾患,而且是其他大夫都治不好的。便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当然不怕,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夫而已。” 男子神色一黯,良久,冷哼着放开白君灼,又找来粗粗长长的铁链将她手脚锁起来,确定她完全没有可能逃跑之后,才从这里离开。 待他走后,白君灼又按出镯子上的刀片,试了许久,铁链没有损伤分毫,只好将刀片收回去。 她无奈地靠在柴堆上,哑着嗓子喃喃自语道:“殷洵,快来救我。” * 皇宫之内,酉时刚过,殷洵便掀开白纱想要出去,赵长连忙上前道:“九王爷,万万不可。” 殷洵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她还没有回来。” 赵长无奈道:“白姑娘在长安城又没有仇家,不会出事的,九王爷,大局为重啊。” “本王自有分寸。”殷洵懒得理他,绕过他便要往外走,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禀报称沈青求见,殷洵顿住脚步,让沈青进来。 沈青进入大殿便跪了下去,拱手道:“属下有罪,本以为有陆抗陪着白姑娘,就没有跟着她。午时才听说主子将陆抗派到小公主身边,属下这才去寻白姑娘,可是已经下落不明了。” 殷洵紧了紧拳头,蹙眉问道:“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属下查到白姑娘在太白楼与众大夫商讨过瘟疫一事之后,便被一陌生男子带走了,店中掌柜不知那陌生男子是谁,也不知道白姑娘被带到了哪里。” 殷洵已经无法再听下去,即刻便要出宫,赵长忙道:“九王爷且慢,切莫中计啊!” 殷洵转头看他:“什么计?” “九王爷,您听老奴一言吧,这个带走白姑娘的人还不知其身份,万一他抓走白姑娘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为了对付您呢?”赵长继续道:“若非是对付您,那一定就是对付陛下了,抓走白姑娘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您一出宫,某些在暗中虎视眈眈的人可就要行动起来了!” 沈青也道:“主子,赵公公的话有道理。白姑娘聪明伶俐,应该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是啊九王爷,白姑娘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若是您一出宫,出了什么事,她若是听见风声,还得担心您,这不是乱她心思吗?九王爷,三思啊!” 他们的意思殷洵自然明白,也知道此刻老实呆在宫里才是明智之举,可心底的担忧怎么也抑制不住,他感觉到她很需要他。 “主子,不如先让属下查找白姑娘的下落,明日酉时若是再没有消息,再从长计议。”沈青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殷洵点了点头,沈青立即出宫。 沈青没有注意到,一个带着诡异面具的黑衣人在大殿顶上,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黑衣人见沈青离开,自己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稀少,黑衣人拐过一个巷口,突然迎面走来另一个人。那人看见黑衣人愣了愣,旋即跪下道:“下官参见少主!” 第142章 葡萄男现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下官参见少主!” 黑衣人见他跪下,不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声音隔着面具透出来,有些刺骨的森冷:“你是谁?” 对方伸手在下巴上摸了一把,人皮面具便揭了下来。 “你是……葡萄?”面具男也摘下自己的面具,绕在手中把玩道:“起来吧,难得我带着这鬼面具,你还能认出我。” 被称为“葡萄”的男子站起来,微笑对黑衣人道:“少主,一别数月,主上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再过不久,少主便不用躲躲藏藏了。” “计策?”黑衣人看着他道:“莫非这长安城的瘟疫是他所为?” 葡萄点点头道:“正是。” 黑衣人双手环胸,细细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么白君灼也是他抓的?” 葡萄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他怎么知道白君灼的,旋即便点头道:“是主上授意下官扣住这个女人,免得她真治好这瘟疫,不过下官并没有杀她。” “你抓了她?”黑衣人蹙眉问道:“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葡萄越加不解,疑惑道:“少主为什么要见她?” “带我去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黑衣人不耐烦地说道。 葡萄略微一想,便点了点头,带着黑衣人往关押着白君灼的树林走去。 到了林中小屋,男人见白君灼卷缩成一团正在睡觉,上前将她查看一番,转头问“葡萄”道:“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葡萄恭谨道:“下官只毒瞎了她的眼睛,并未做其他的事情。” “什么?”黑衣人的声音顿时冷了三分,紧紧看着他道:“你毒瞎了她的眼睛?” 葡萄顿感一阵寒意袭来,忙开口道:“这丫头机灵古怪,若不毒瞎她的眼睛,她一定会——” 他尚未说完,倏然一阵冷风袭来,他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接了黑衣人一掌,倒退两步靠在门上,吐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弯腰,拿起白君灼手上的铁链,看见上面轻微的刮痕,语气中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在镯子里装玄铁了,否则你也不会被这铁链拴住。” 白君灼听见声响,立即睁开眼,伸出双手护在胸口,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模糊的身影问道:“你是谁?别过来!” 黑衣人嘴角流露出温柔笑意,伸手揉揉白君灼的脑袋道:“小白狗,这才分开几天,就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申......申无介?”白君灼激动道:“快救我出去!” “好。”申无介从怀中掏出削铁如泥的匕首,甚至没听见声响,铁链便接连断开。他伸手抚上白君灼的额头,柔声道:“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白君灼还没来得及点头,便觉得翳风穴一麻,一阵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顿时便倒在申无介胸口睡着了。 申无介将她抱起来,转身便要出去,葡萄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拦道:“少主,你要带她去哪里?” “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管。”申无介冷声道:“让开!” 葡萄毫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仍然拦着他。 “少主,你不能违背主上的意思,放走她必会坏主上的大事!” “那就让他亲自来与我商议。”申无介丝毫不为所动,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少主!你不可能永远贴身保护她,就算你放走她,主上还会派另外的人将她带走,那些人恐怕就不会只毒瞎她的眼睛了!” 申无介顿住脚步。 “少主不要意气用事啊!” “回去告诉他,我会好好看着白君灼,不会让她坏事的。”申无介回头看向葡萄,对他道:“也不要再想着对她做些什么,我可不怕那个人。” 葡萄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申无介已经抱着白君灼走了出去。 * 不知睡了多久,白君灼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看见床边站了个模糊的影子。 “申无介?”她开口问道。 影子点头,伸手将她着坐起来:“是我。” 白君灼四下看了看,问道:“这是哪里?” “晋南王府。”申无介回道:“我爹以为我死了,专门建了个院子给我放牌位。所以没有人会过来的。”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时。” “都卯时了?”白君灼大吃一惊,忙道:“你有办法带我进宫吗?我要见殷洵。” 申无介不语,拿起床头放着的粥道:“吃点东西吧。” “不饿。”白君灼摇头:“我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见到殷洵了,他会担心的。” “才一天一夜而已,没事的。”申无介舀了一勺粥喂给她:“先吃点东西。” 白君灼伸手推开他,摸索着翻身下床道:“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你疯了吗?”申无介放下碗,将她扶住道:“你打算这个样子去见子溯?他知道有人害的你瞎了眼还会老实呆在宫里?” 白君灼愣了愣,殷洵若是知道她被绑架还弄伤了眼睛,估计会立马出宫揪出那个害她的人,可是他现在必须要待在皇宫中。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现在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你还是先在这里治好眼睛再去见他吧。” 白君灼撇了撇嘴巴,嘟囔道:“我没瞎,还是能看见一点点模糊的轮廓的。” 申无介轻笑一声,又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递到白君灼嘴边:“吃东西吧,小白狗。” 白君灼伸手接过勺子:“我自己来。” 申无介握住勺子不愿意松手:“你不是看不见吗?” “放心吧,就算我全瞎了一点都看不见,也不会吃到鼻子里。”白君灼夺过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完后把碗还给他。 申无介无奈地笑了笑,问道:“饱了?” “没有。”白君灼摇头:“一碗粥就饱了,你当我猫啊?我要吃烧鸡,还有红豆糕。” “好,我出去买。”申无介起身往外走。 白君灼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喊住他问道:“你不是死了吗?这样大摇大摆出去买东西真的没关系吗?” “笨么?”申无介笑了笑:“我会易容啊。” 说罢便继续走,白君灼又道:“还有决明子,我需要治好我的眼睛。” “嗯,还有吗?” 白君灼想了想,道:“你能不能进宫告诉殷洵一声,就说我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申无介脸上似有些许无奈,垂眸良久,点头笑道:“放心,我会的。” 出了院子,申无介将院门锁上,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而且正在向这边走过来,他连忙躲到身旁的假山之后。 来的是两个女人,一粉衣丫鬟搀着一黄衣妇人,那妇人正是他的娘亲晋南王妃。 晋南王妃走到院门之前,转脸问那丫鬟道:“是我太想无介了吗?昨晚竟梦见他没有死,回来了,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奴婢觉得少爷也想王妃,所以托梦给王妃了。王妃不要难过,少爷一定不希望看见夫人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啊,可我闭上眼睛就能听见无介喊我娘,我……”晋南王妃已然潸然泪下。 丫鬟抵上手绢给她,晋南王妃接着道:“我倒还好,无介出事之前,我们娘俩儿一直亲密无间,就算在九泉之下,无介也会想着活着时候的那般好。只是对他爹……” “少爷一直都误会王爷了,昨晚奴婢还看见王爷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听伺候王爷的小厮说,王爷喝醉了之后哭着喊少爷的名字。” 申无介轻笑,真的假的?那老头一直觉得他不务正业,就会看些闲书,做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一直跟他不对盘的老头居然会为他哭? “哎。”晋南王妃长叹一声,轻抚了一下这扇门:“王爷毕竟是他爹,哪有爹不疼爱儿子的道理,只是平时太过严厉了一些。可惜无介一直都没有明白。” 晋南王妃又摸了一阵子眼泪,问那婢女道:“无介之前摆弄的那些东西都有从许昌带过来吗?” 丫鬟回道:“少爷生前的所有东西都带过来了,本来想着一起锁在这个院子里的,可王爷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往里面放了,最后让下人直接放在了老爷的书房里。” 申无介想起来,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在许昌时做的各种暗器和奇怪的武器,有些还蛮厉害的,既然都带来了,过几天给它找出来。 晋南王妃无奈道:“王爷不过是嘴硬罢了,把无介的东西放在书房里,不也是想着天天看见,能忆起无介么?” 丫鬟点点头:“是呀,王爷对少爷真的很好。” 晋南王妃在门前待了良久,才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申无介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府。 将白君灼要的东西都买好,最后想到白君灼交代的话。 他在嘉福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最终冷哼了一声,自语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小白狗在我那儿,你就担心死吧!” 回府后申无介把烧鸡和红豆糕给白君灼吃了,问她:“现在还饿吗?” 白君灼摇头:“不饿了。” “那冷不冷?” “不冷呀。” 申无介笑着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道:“那么,是不是该思淫欲了?” 第143章 饱暖思甜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邪笑道:“咱们是不是该甜蜜甜蜜了?” 温润的气息随着话语一同送入白君灼的耳朵,她眯起无神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感觉到他的脸渐渐贴近,想都没想便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耳光。 申无介捂着脸退后,委屈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这样没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对我!” 白君灼抬起脸,微微张口道:“申无介……” “怎么?”申无介又靠过来,“同意了吗?” 白君灼连忙摇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我……” 申无介轻笑一声,没等她说完,就低头深深吻住她,同时伸手将她托着揉向怀中,与他的身体紧紧贴合,一点儿缝隙也不留。 白君灼蹙眉,用力推着他,却完全没有分开分毫,便启动手上机关,挥着刀片割破他的衣衫。 申无介只好放开她,低低叹息开口道:“几日没见,你倒学会咬人了。” 白君灼冷声道:“你再碰我,信不信我分分钟毒死你?!” “你舍不得的。”申无介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若是你真的想让我死,刚才我离你那么近,你就射出毒针了。” “那是因为我现在看不见,需要利用你,等我把眼睛治好了,一定毒死你!” “好,我等着你来杀我。”申无介一点都不信:“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替你治眼睛?” “不必,我自己可以。”白君灼摸着枕边的药扔给申无介,没好气地道:“去把药煎了。” 申无介接过药,并没有立即出去,顿了良久,突然抬头对白君灼道:“小白狗,我做了很多暗器,里面多多少少都是有毒的,可都是同一种毒。” “所以呢?”白君灼不解道。 “而你精通药理,善用毒,若是我的暗器配上你的毒药,岂不是天下无敌?”申无介越说越兴奋,坐到她旁边道。 “不。”白君灼一口拒绝他,“弄清楚点大少爷,我的一身医术是为了救人,绝对不与你狼狈为奸,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 “怎么能说伤天害理?只是自我防卫。”申无介含笑道:“尤其是你,你这么弱,又喜欢惹事,随时随刻都有死掉的可能。若是能先发制人,也无需我和子溯天天担心你。” 白君灼想了想,回道:“我考虑考虑。” 申无介笑起来,又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亲完立即躲到一边。 不趁着她现在瞎了好好欺负一番,等她好起来自己倒真还不敢了。 白君灼气极,一巴掌拍到床头的柜子上,上面放着的碗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滚到了地上。 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申无介见状,连忙上前道:“小心,地上都是碎片。” 话音刚落,白君灼便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硬邦邦的东西,差点滑倒,还好申无介及时扶住了她。 白君灼怒目而视,申无介以为肯定躲不过这一巴掌,没想到白君灼却突然俯下身子,摸索着捡起自己刚才踩到的东西,在手中.将它摸了一遍,又凑到鼻子跟闻了闻,问他道:“雪莲果?” “你真的好厉害,居然能闻出来!”申无介点头道,“上次吃了你给的雪莲果,发现它能加速我内伤的痊愈,便想着这东西绝对是宝贝,就摘了一些带回来了。” 白君灼听着,刹那间灵光一闪,如今城中由于特型细菌诱发的瘟疫还在继续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而申无介口中的“内伤”会不会也属于免疫的范畴?若是这样,雪莲果再加上自己之前想出的方子,是不是就可以将瘟疫控制住了? 哎,要是能再回现代一次,用实验仪器分析一下这雪莲果中有效成分的化学分子式就好了。 不过雪莲果总是对人有益的,就算治不好,试试也无妨。便对申无介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申无介立即点头道:“能。” “你进宫告诉殷洵,说用雪莲果配合我昨日研究的方子,便可治愈疫病,让他派人去宛城附近把所有的雪莲果都买回来。” 申无介眉头微蹙:“又要进宫?” “不可以吗?”白君灼反问了一句,旋即大悟道:“也对,太为难你了,皇宫毕竟守卫森严,你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去。” 申无介轻哼一声道:“昨日到了这长安城的新皇宫,我只走了一遍,整个皇宫的布局便谙熟于心。出入皇宫对我而言,不过是入无人之境。” “哦,”白君灼点点头:“那就快去吧,这长安城中分分钟都有人死掉,动作要快!” 申无介又沉默了,葡萄将白君灼抓起来,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治好城中的瘟疫。若是他去把方法告诉殷洵,那他看住白君灼还有什么意义? “你丫还磨叽什么?”白君灼无奈道:“算了,我自己去。” 说罢她便要起身,申无介连忙拦住她道:“我这就去,你老实在床上躺着,哪儿也别去。” 他将白君灼抱起放回床上,转身便要离开。 白君灼突然喊道:“申无介!” 申无介转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此时事关重大,长安百姓的性命皆交付于你之手。”白君灼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那么相信你,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对吧?” 申无介一愣,我那么相信你…… 他当然是打算出去随便走一圈再回来,然后告诉白君灼他已经去过皇宫了。 可她居然说,我那么相信你。 申无介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脑袋道:“放心吧。” * 宫中,殷洵怎么会老老实实地等着沈青的消息,他已经换好了一身便衣,打算偷偷出宫查找白君灼的下落。 准备完毕之后,正要出去,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殷洵转手接住,冷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皇宫禁地刺杀本王!” 那人见偷袭未成,转身走到书桌边坐下,把腿抬到桌子上,优哉游哉地对殷洵道:“你猜我是谁?” 殷洵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来者何人了,无奈道:“无介,我不是让你留在洛阳么?你如今是已死之身,万一被城中官员认出来怎么办?” “我易容成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来啊。” “那你就随意出入皇宫?”殷洵眉头皱了皱道:“若今日不是我在这儿,而是皇兄的话,你早被当成刺客抓起来。还是你真以为,你一个人敌得过上百皇宫禁卫?” “我当然是知道你在这里才会来的,”申无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坐下,我们谈谈。” “没空。”说着,殷洵便转身要出去。 “这么急急忙忙地出去找小白狗呢?”申无介一脸悠然地拨弄着桌子上的东西,对他道:“我知道她的下落。” “你知道?”殷洵似乎有些不信。 “放心吧,我把她带到了晋南王府,她现在很安全。” “是你带走她的?”殷洵蹙眉问道:“让她出来,长安城需要她。” “让她出来?你可知她知道了太多的东西,有些人已经对她虎视眈眈,我救出她的时候她已经……” “已经怎样?”殷洵快步走到他面前,紧张问道。 申无介顿了一下,换言道:“已经快逃出来了,你也知道的,她向来很聪明。” 殷洵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又问道:“是谁抓了她?” “我不知道,”申无介摇头道:“不过肯定有人潜伏于暗处,伺机而动。为了她的安全,我不能把她送回来。” 殷洵仔细想了想,对他道:“有时候,我并不相信你。” “至少要等到瘟疫治好,我才能把她放出来。”申无介毫不在意他的怀疑,接着道:“是她让我来告诉你,说用雪莲果配合她昨日研究出的药方,指不定就可治好瘟疫,让你派人去宛城附近将雪莲果全运到长安来。” 殷洵点头:“既然是她说的,待会儿我便派人过去。” “好,话已带到,我回去了。”说着,申无介站起来便要走。 “无介。”殷洵突然出声喊住他。 申无介回头:“怎么?” “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他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申无介一愣,旋即立马回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难道非要一一告诉你?” 殷洵轻笑一声,对他道:“我越来越怀疑你,你真正假死的原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 “当然是为了你!为了抓出幕后加害于你的凶手!” “是这样么。”殷洵紧紧看着他,突然道:“要喝酒么?宫里有上等的梨花酿。” “不必了。”申无介心里一阵慌乱,若不是带了假面,一定会被他看出端倪。 他逃也似的离了宫,没有看见殷洵双目好似明镜,似乎已然看穿了一切。 * 白君灼摸索下床,自己生火煎了药。 她喝完药,摸索着想要回房接着睡,进入房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忙道:“申无介,你回来了?我说的话告诉殷洵了吗?” 对方并未回答。 白君灼觉得奇怪,申无介从来不是这样话少的人,便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他的身形与申无介完全不同。 白君灼警惕地后退一步,问他道:“你是谁?” 第144章 神秘老男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紧张地看着那个模糊的轮廓道:“你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没见对方回答,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白君灼有些疑惑,莫非自己眼前这个不是人?可是刚才自己出去的时候,也没注意有什么东西摆在这儿啊。 “有人在哪儿吗?”她又问了一句,对方还是没有回答她。 她松了口气,大概面前那团黑影真的是什么东西吧。她摸索着走到那东西跟前摸了摸,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 触感像上好的绸缎,绸缎里面包裹的东西软硬适度,好像人类的胸膛。 “咳咳。” 面前的黑影终于出声,白君灼一听见动静,立马跳开两步,惊讶道:“你究竟是谁?!” “你的眼睛光用决明子是治不好的,还需要上好的木灵芝。” 那人开口,声音低哑暗沉,是以前没有听到过的。 白君灼感到一头雾水,问他道:“你究竟是谁?你知道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那人拿出一件东西放下,对白君灼道:“我这儿恰好有块木灵芝。” 白君灼更加疑惑:“我认识你吗?” 那人不再说话,向白君灼身边走了一步,还未等他靠近,白君灼突然感觉到肩上一股莫名的拉力将她拽开,接着便听见申无介冷冷的声音:“你想做什么?” “申无介,你认识他?他是谁?”白君灼连忙问道。 “待会儿告诉你。”申无介小声跟白君灼说了一句,又转脸对那人道:“出去说话。” 那人点点头,便与申无介走了出去。 白君灼没有跟出去,却躲到窗户底下偷偷听他们说话。 到了外面,那人开口道:“这小姑娘的眼睛与我无关,不是我派人毒瞎的。” 申无介似乎不信,冷哼道:“怎么会不是你,难道那人还能有违背你乱来的胆量?” “没错,长安城的瘟疫,还有抓这个小姑娘,都是他自作主张。”那人回道,“他乱了我的计划,已是弃子,我会派人故意把线索留给殷洵,让他查出这人。” “你就不怕他招出你?” “他一家人的性命皆在我手上。” “呵呵,”申无介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么你呢?”对方问道:“你为何要来长安,诈死之时我不是吩咐过你,先离开皇都躲躲风头么?” “放心吧,若是有朝一日我被殷沐或者伏枥的人抓住了,要置我于死地,我绝对不会招供出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够了,你算什么?你又不是我爹娘,你凭什么担心我的安危?”申无介的声音极为不善。 “信不信我顷刻之间便可让晋南王府变成废墟,让晋南王夫妇死无葬身之地?!”对方也很生气,语气很是激动。 “你敢动我爹娘分毫,我便立马与你同归于尽!”申无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他道:“记着,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你……”那人气急,憋了良久没有说出什么,甩了一下衣袖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申无介进房,见白君灼神色有些慌张,无奈道:“你都听到了?”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是谁?”白君灼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 “万一知道呢?”白君灼试探着问道:“他长什么样子?” “从十三岁我遇见他起,他就一直带着面具,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真的?”白君灼似乎有些怀疑,又问道:“他与你什么关系?” 申无介不想再提他,就对白君灼道:“我去帮你煎药。” “申无介!”白君灼抬高声音:“药我已经煎好了,喝了。不要转移话题,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是在密谋着什么?还有,他知道这场瘟疫是什么人招来的对不对?” 申无介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不想说。” 白君灼眉头深蹙,顿时一脸失落,坐回凳子上,一副颓然的样子。 申无介见她如此,又有些不舍,上前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白君灼摇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秘密只听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别人明明知道,就是不愿意告诉你。从此以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日日夜夜念着这个秘密。” 申无介很是为难,挣扎了良久,无奈道:“他是教我武功的人。” “也就是你的师父了?”白君灼立马来了兴致,道:“那你们的感情应该很好才是啊,为什么听你们说话,感觉你们跟仇人似的?” “他不是我的师父,只是教我武功的人。从十三岁时起,每日酉时他都会去我的房间把我带到王府的后院练武。十八岁那年,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我在哪儿见到了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那些官员对他惟命是从,尊称他为主上。他对那些官员说我是他的儿子,让他们以后也听从我的命令。” 白君灼听着,有些不解道:“从殷洵和皇帝口中得知,朝中大臣无非分为殷氏党派和伏侯党派,怎么现在又把你爹扯进去了?” “他不是我爹!”申无介反驳道:“我只有一个爹,就是晋南王。” “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儿子?” “我怎么知道!”申无介有些不耐烦,“他这人莫名其妙的很,总之你别管就是,好好治你的眼睛吧。” “好好好,”白君灼听他似乎急了,连忙点头道:“可我觉得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啊,那些官员都听从他的命令,他说你是他儿子,别人也就听从你的命令,你说不定比那什么伏候还厉害呢。” “你可知,为什么那些官员都听他的话?” 白君灼摇头:“不知,为什么?” “他扣住人家的长辈妻儿,以此来要挟他们。” 白君灼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吧,若是一家两家还还说,若是每一家都拿人家的家人来要挟,他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手,也没那时间和精力啊。” “那你觉得呢?”申无介问道。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回道:“估计是敲诈吧,他可能是什么情报机构的领导人,他知道朝中所有大臣难以启齿的事情,以此来要挟他们吧。” 申无介静默了片刻,点头道:“可能吧,不过你别管就是,也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以免惹祸上身。” “好,绝对不告诉任何人。”白君灼郑重点头,指了指桌子道:“不过我觉得他不像坏人啊,他还给我送来了木灵芝。” 申无介上前去拿起那块木灵芝看了看,对白君灼道:“你等会儿,我去帮你把这灵芝炖了。” “嗯,谢谢你。”白君灼对他微微一笑。 申无介看着她的笑颜,微微一怔,黑眸盯着她若星月般皎洁的脸颊,问她道:“对你好一点儿就是好人了吗?” 白君灼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她想了想,回答他道:“至少对我来说是个好人。” 申无介眉目轻舒,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不用谢。”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一头雾水,他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 * 灵虚殿中,殷芷玄吃着金灿灿的大佛手,与殿中小宫女玩闹。对陆抗而言,保护她真是数月来最清闲的差事了。 刘嬷嬷拿糕点逗弄她,问她道:“小公主,你看你母妃不在,就能吃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开不开心?” “开心!”殷芷玄点头道:“但是我还是想要母妃回来,若是母妃回来,我宁愿不吃这些东西。” 刘嬷嬷一听,不由叹了口气,脸上也有些心疼的神色。可怜她一个小孩子,估计还不知道“死”是怎么回事。 殷芷玄又道:“而且母妃不会来,葡萄叔叔就不会来,葡萄叔叔不来,我就没有葡萄吃。” “什么?”刘嬷嬷露出一脸不解的神色,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葡萄叔叔”的事情。 陆抗把目光从殷芷玄身上移开,见身边站着一个伺候着的小太监,就开口问他道:“你知道有什么男人来找过小公主吗?” 那小太监忙道:“不曾,后宫之地向来不容许陌生男子出入的。” 陆抗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有嫔妃会过来看小公主吗?” “之前,宫中妃子除了舒贵妃,都喜欢往灵虚殿跑,过来看望小公主。可那件事后,便很少有人过来了。倒是与瑜贵妃交情甚浅的舒贵妃来过几次,给小公主送了衣服。”说到这,小太监压低声音道,“其他的娘娘都怕惹祸上身。” 陆抗点点头,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倒是这舒贵妃真有皇后之风,别人得势她不谄媚,别人失势她雪中送炭。 殷芷玄把那佛手吃了一半,跑到陆抗身边抱住陆抗的腿,抬头对他露出一抹古灵精怪的笑,对他道:“陆叔叔,我们去见父皇好不好?” 陆抗知道她是想见九王爷,便抱起她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二人便往灵虚殿外走,甫一跨出大殿门槛,便见自己的部下匆匆赶了过来,到他面前道:“陆大人,那些人被抓住了。” 第145章 什么都知道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陆大人,那些人被抓住了。” “真的?”陆抗面露喜色,又问道:“可有白姑娘下落?” 那人摇头:“沈大人还在带人寻找。” 陆抗神色又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对他道:“你先将那些人收押大理寺,稍后我便出宫亲自审问他们。” “是。”那人领命离去。 待他走后,陆抗便带着殷芷玄去了西内苑。他本想着这么久没听到白君灼的下落,他家主子一定难耐万分。可通传过后进去的时候,却见殷洵淡定如常,翻阅那些早已经由太后批阅好的奏折。 他见陆抗进来,免了他的礼,开口问道:“是发现了什么?” 陆抗放下殷芷玄,对殷洵点头道:“之前属下与白姑娘发现长安城的瘟疫似是人为,便派人去殓房守着,今日有人来报,说已经抓住了那些在殓房偷尸体的人。属下想亲自过去审问他们。” “好。”殷洵点头道:“顺便,去一趟晋南王府,将白君灼带回宫来。” 陆抗微微有些吃惊,疑惑道:“白姑娘在晋南王府?” “应该不会有错。”殷洵淡淡吩咐道:“不过记着,不要惊动晋南王。” 陆抗心里涌起一丝困惑,看他家主子的表情,分明就是确定极了。难道他偷偷出宫了?不过主子的心思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他便不再多想,告辞而去。 殷芷玄一直很懂事的站在一边,待陆抗出去之后,才扑到殷洵腿上道:“九叔叔,你跟陆叔叔在说什么啊?” 殷洵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捏着她的脸道:“让他出宫给你买好吃的。” 殷芷玄咯咯笑着,道:“我就知道九叔叔最好了!” “是啊,九叔叔最疼芷玄了。”殷洵轻笑道:“那么芷玄愿不愿意帮九叔叔一个忙?” 殷芷玄想都没想就点头道:“愿意!” 殷洵转身从御案上拿出一张圣旨,这上面写得是派人去完成收来雪莲果。传国玉玺如今在太后手中,索性事情都让她办得了。 他把圣旨卷好递给殷芷玄,对她道:“芷玄,你去跟你皇奶奶说,这是你父皇给你的,求皇奶奶印一个章。” “要说是父皇给我的吗?”殷芷玄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没错,千万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好。”殷芷玄点了点头。 “嗯,乖。”说罢,殷洵把外头的赵长喊了进来,又交代了赵长几句,便让他带殷芷玄去景阳宫。 赵公公抱着殷芷玄一路到了太后的寝宫,赵长在殷芷玄耳边小声交代道:“小公主啊,一定不能说漏嘴哦。” 殷芷玄嘿嘿笑了笑,对赵长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跑到太后身边,抱着太后的小腿甜甜叫道:“皇奶奶!” “诶”太后满脸笑意,看起来开心极了。这整个后宫就殷芷玄一个孩子,所以就算她是个女孩,也极尽容宠。 她伸手将殷芷玄抱到自己腿上,慈爱地看着她问道:“芷玄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这么久不来看奶奶。” 殷芷玄道:“这几天陆叔叔陪我玩。” “陆叔叔吗?”太后眯了眯眼睛,让站在一边的赵长立马出了一头冷汗。旋即太后接过殷芷玄手中的圣旨,问道:“这是什么?” 殷芷玄认真道:“是父皇给我的,让我拿过来给皇奶奶印章。” “真是你父皇给你的?”太后试探着问道。 殷芷玄不过是个孩童,完全不知太后在试探她,点了点头认真回道:“九叔叔说了是父皇给我的。” 赵长心中一慌,双腿都有些发软,赶紧按捺住自己,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子道:“太后娘娘,小公主童言无忌,说的不是个意思。” 太后横目向他,冷声道:“哀家问小公主话,有你个奴才什么事!” 赵长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着低下头,再不敢开口。 殷芷玄也被吓到了,立即撇着嘴,委屈道:“皇奶奶,你好凶。” 太后转脸对她,已经换了一张慈爱和蔼的脸,对她道:“你九叔叔还说什么?” “九叔叔还说千万不能说是九叔叔给的。”殷芷玄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道:“我可没说是九叔叔给的哦。” “对,芷玄什么都没说。”太后一把搂住殷芷玄,挠了挠她的小肚子,逗得殷芷玄咯咯直笑。 祖孙俩玩了一会儿,太后才想起那边跪着的赵长,便将殷芷玄交给身边伺候的嬷嬷,让她带下去好好照看,而后才语气平静地对赵长道:“你瞧瞧哀家,这年龄越大记性越差,都忘了赵公公还跪在地上,快快起来吧。” 赵长差点要哭了,听太后这么说,才敢站起来,躬身退到一边。 “来人,赐坐。”太后吩咐了下人,又责怪宫人道,“赵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你怎么也不提醒哀家早些让他起来!” 赵公公一听,连忙开口道:“太后娘娘言重,奴才惶恐,在太后面前跪着就是奴才的福分,哪怕跪一辈子奴才也愿意!” 说罢,赵长作势又要跪下去,太后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坐吧。” 赵长这才敢坐下去。从刚才太后与殷芷玄的话中,太后绝对知道皇帝出宫,九王爷偷梁换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太后接下来要做什么。 太后倒一脸平静,拨弄着自己装饰了数枚珍贵珠宝的长指甲,幽幽开口道:“舒贵妃前些天遇刺,听说你抓住了凶手?” 赵长一愣,低眉顺眼地回答她道:“回禀太后娘娘,那刺客受不住刑罚,已经死了。” 太后微笑道:“赵公公办事果然果断,真不愧为陛下的得力助手,只是赵公公可问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赵长不敢看她,忙摇头道:“不曾。” 太后神色了然,扫了眼赵长,笑道:“既然刺客已死,哀家也不追究了,一切等皇帝回来做主吧。只是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作乱,倒也胆大,希望那人以后收敛着些,莫要再生事端。” 赵长连忙点头,旋即才仔细想了想太后的话,慌张道:“陛……陛下就在宫中啊,哪里有陛下回来一说。” “赵公公,哀家的孩子哀家比你了解地多,他们两个做什么哀家心里明白的很!”太后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你倒忠心,一心为着陛下,想必对哀家执政也早有不满了吧!” 赵长一惊,“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满!陛下圣体羸弱,幼年登基,黎国在太后和侯爷的执政下繁荣昌盛,百姓富足,此乃我大黎之福,天下之福啊!” 太后并未被些许好话就迷昏了头,语气越发森冷道:“既然如此,你何故帮着哀家那俩个孩子欺瞒哀家?” “陛下说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他出宫的事情,一定会担心的,所以让奴才瞒着太后,”赵长唯唯诺诺回道:“陛下的孝心日月可鉴,奴才怎么能不帮陛下完成呢?” “孝心?”太后抬手抚一抚鬓发,冷笑道:“那两个孩子有孝心自然好,可哀家毕竟是他们的母后,陛下又年轻,待他身体康健了之后,这天下哀家早晚是要还给他的。” 赵长拼命点头,不敢多说一字。 “起来吧。”太后缓和了语气,对他道:“回去告诉九王爷,他们那些小把戏,在哀家眼中就过家家似的,别想着什么事能瞒着哀家。不过到底是哀家养大的孩子,哀家心里还是疼着的,别防着哀家跟防外人似的,叫哀家心中难受。” 赵长见她语气越加缓和,松了一口气,回道:“陛下和九王爷一定会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的。” “但愿吧。”太后说了一声,低眉看了赵长一眼道:“芷玄留在景阳宫便是,你回去吧。” “是。”赵长如临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景阳宫,赵长才惊觉自己后背都已经湿透。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暗暗心惊。 照太后的话看来,陛下和九王爷,再加上快要回朝的四王爷一起,也不一定能动摇太后的地位。 这前路,简直是一片灰暗。 * 晋南王府,白君灼喝了木灵芝,申无介关切问道:“眼睛能看见了吗?” 白君灼很是无语,回道:“哪有那么快,估计还要再等两三天。” 申无介点点头,见白君灼又不说话了,问她道:“你饿不饿?” 又来了…… “冷不冷?” 白君灼懒得回他,叹了口气,转而问他道:“外面怎么样了?城中疫情控制住了吗?雪莲果最快什么时候能运回来?” 申无介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君灼睁着茫然又无辜的眼睛对着他:“可是我想知道。” “好,”申无介点头:“我出去替你打听打听。” 白君灼含笑点头。 申无介起身便要出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一个方向,衣袖中的暗器已滑入手中,对着那个方向冷声道:“出来!” 作者有话说:小鱼找工作找的好辛苦啊,果然毕业就失业吗嘤嘤嘤。难过的我想虐虐女主了。 第146章 回到他身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出来!”申无介厉声喝道。 白君灼听见他突然这么喊,不禁奇怪地问道:“申无介,你发现了什么?” 申无介没有回答她,突然按下那枚握在手掌中的机括,刹那间一阵“嗡嗡”声响起,无数根黑紫色的毒针向窗外那棵大树边飞去。 树上的人连忙跳下来躲开飞针,那些针一个不落的射进树干之中,刚才还青葱浓翠的大树,不一会儿便枯萎而死。 申无介见没伤到那人,又要换用其他的机括,窗外那人不做迟疑,连忙跳了进来,开口道:“世子手下留情,是我。” 白君灼一听,兴奋地站起来:“陆抗?” 陆抗点头,转脸看向白君灼,一眼便发现她双目神采异常,不由走向她,担心问道:“白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还没有靠近去看,申无介便挡在二人之间,冷冷对他道:“她的眼睛很快就会好。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九王爷命我过来将白姑娘带走,”陆抗对他客气地笑着,道:“却没想到意外见着了世子,世子可知,当初王爷以为世子真的发生了意外,很是难过。” 申无介闻言态度好转了些,不过依然没有让开,对他道:“你不可以带走她。” 陆抗无奈道:“我要带走白姑娘并非是因为王爷的原因,而是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等着白姑娘,你不能囚禁她。” “我哪里有囚禁她?”申无介顿时又冷了语气。 白君灼连忙绕过申无介,对陆抗道:“他没有囚禁我,是他救了我。”又转脸对申无介道:“但是我的确不能再在这里带着了,我需要知道疫情究竟如何,要尽快控制住疫情。” “小白……”申无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虽然他知道她的眼睛暂时还看不见他的神情。 白君灼果然毫不在意,转身对陆抗道:“咱们走吧。” “别走!”申无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的眼睛还没好,出去也办不了什么事,还是留在这儿等眼睛好了再走吧。” “世子放心,从现在起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白姑娘,不会让她有危险的。”说完,陆抗不动声色地拨开申无介的手,便要带着白君灼走,却突然瞥见一抹寒光从身后飞来,直直射向他的命脉。 陆抗一手护着白君灼,一手打开手中的折扇,几枚小镖打到扇子上,“乒乒”几声全落到地上。 申无介上前一步,刀光骤起,飘忽如灵蛇,陆抗合扇相迎,两个翻转摆脱他的主动攻击,从申无介身后直直向他袭击过去。 “住手!”白君灼大喝一声,她虽然看不见二人的动作,却闻得见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也能听见兵器相接那种极为令人心烦的声音。 二人的打斗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白君灼气急,转身就自顾自地往外走,却因为看不见而绊到在门槛,惨叫一声摔向地面。 那边二人这才停止打斗,齐齐冲过来扶着白君灼,不过申无介动作快了一步,一把将白君灼拥入怀中,柔声道:“没事吧?” 白君灼推开他,蹙眉道:“你若不再纠缠,我当然没事。陆抗,我们走吧。” 见她去意已决,申无介面露一丝酸楚,伸出的手举在半空中,最终却只能无力的放下。 不是他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的。 陆抗引着白君灼出了晋南王府,又走了好一会儿,陆抗开口道:“白姑娘,这几日受苦了。” 白君灼立马摇头道:“没有受苦,申无介是个好人。” “我竟不知他先前诈死,想必主子早已知道了吧。” “嗯,”白君灼点头道:“殷洵说,申无介没死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陆抗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白姑娘可知他为何诈死?” 白君灼摇摇头:“不知。” 既然她不知,陆抗便不再询问。不多会儿,二人便到了太白楼。 进门的时候陆抗忘记提醒白君灼,结果她又绊到了门槛,叫了一声便要摔倒在地,陆抗连忙伸手,还未触及,就见有一双手比他的动作更快地扶住了白君灼。 定睛一看,是朝中大臣魏元尧,陆抗对他微微笑了笑,又无奈地对白君灼道:“白姑娘,我还是去替你找一根拐杖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东西的大致形态都是看得清的。”白君灼揉了揉眼睛,转脸对着扶着自己的人道:“谢谢你,我……” 话说了一半,白君灼突然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身影。 魏元尧对白君灼的表情转变浑然不觉,开口道:“不必客气。” 听见这如清风扑面的儒雅声音,白君灼顿时又换上了一脸疑惑的表情。陆抗感觉到白君灼似乎发现了什么,脸上依旧不见波澜,对魏元尧道:“真是巧,又一次偶遇了魏大人。” “是啊,”魏元尧微笑道:“不过不凑巧,我正要离开”。 陆抗点了点头:“既然魏大人要先行一步,那咱们改日再聊吧。” “也好。”魏元尧与陆抗告别,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陆抗才问白君灼道:“怎么了?” “他的身影,好像当时抓走我,毒瞎我的眼睛的那个人。”白君灼蹙眉说道:“可他一开口,声音却一点也不像。” 陆抗愣了愣,道:“男子身形不过如此,相似也是极有可能的。”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点头道:“也许吧。” 二人去了二楼,有几个大夫已经等在哪儿了,白君灼问了一下城中疫病的情况。按照白君灼之前提供的方法,疫病已经可以控制下来,已经染病的人病情恶化也没有之前那么快,可还没有完全根治的病例。 现在就等那批雪莲果了,若是真的能治愈疫病最好,若是不能,那么到时候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对了,”待众大夫走后,白君灼问陆抗道:“制造瘟疫的幕后黑手,你可有线索了?” 陆抗点头道:“已经抓住了偷尸体的人,收押大理寺,我正打算过去审问他们,希望可以问出幕后之人。” “我跟你一起去。” “白姑娘还是先回宫吧。”陆抗微笑道:“几日未见,主子很是想念白姑娘。” 白君灼脸一红,一脸的娇羞。 陆抗轻笑,带着白君灼进宫后,便离宫去了大理寺。 殿中,殷洵淡淡看着白君灼,指着身边凳子道:“坐。” 白君灼看着那人模糊的身影,还有那凳子模糊的轮廓,走过去坐下,却不小心坐空了,一下子摔到地上,慌忙之中双手胡乱抓向殷洵,脑袋也磕向他的下半身。 殷洵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近问她道:“两日不见,你热情许多吗。” 白君灼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张只凭轮廓就可以认出的脸,还有那人好闻的气息和独一无二的气场一点点靠近,使得她像能看见时一样脸红心跳。 殷洵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不妥,出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申无介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不关他的事,”白君灼连连摇头:“你别问了,我吃了千年木灵芝,已经快好了啦。你放心,没事的。” 殷洵将她扶起来,声音中略带怒气:“申无介的确不会对你做这样的事。告诉我是谁?” 白君灼能想象地到他此刻紧蹙的眉头,就伸出手摸向他的眉间,轻轻揉着道:“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也不是吃素的。那人居然敢毒瞎我的眼睛,还敢禁锢我,等我好了之后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殷洵伸手揽过她,脑袋抵在她的腰间,轻声道:“若是这样最好,否则……” “没有否则,”白君灼打断他道:“我又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羊羔,惹了我的人最后都没好下场。除了栽在你手中,你啥时候见我吃亏过?” 殷洵嘴角掠起一丝轻笑,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俯首在她颈间轻轻一吻,戏谑道:“你是没吃过亏。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遇见你,就是为了收拾你的,你逃不掉的。” 白君灼听着这么直白的调情的话,禁不住脸又红了起来。想着接下来他要是再接一句“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就更赞了。 虽然还没有心理准备,但如果殷主子非要来硬的,她也并非要抵抗到底的。可是这具身体才十七岁啊,真的可以吗? 白君灼还在纠结着,殷洵笔挺的鼻梁轻轻摩挲着白君灼的颈窝,开口问道:“你几天没洗澡了?” 卧槽,殷洵你大爷! 白君灼内心骂了他之后,回答他:“两三天而已。” “两三天?还‘而已’?”殷洵放开她,淡淡道:“去洗澡。” 白君灼无语,真心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有洁癖的人大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的。 殷洵起身,正要喊宫女过来伺候她洗澡,却见赵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他道:“九王爷,大事不好了!” 第147章 温昭仪溺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赵长气喘吁吁地道:“九王爷,大事不好了!” 殷洵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何事竟然让你如此慌张?” “是温昭仪……”赵长深吸了一口气,对他道:“温昭仪,殁了!” 殷洵眉头轻蹙,不解道:“怎么死的?” “落,落水。”赵长低声说了句,见左右只有白君灼在,便靠上前道:“奴才派人去查了尸体,说温昭仪后颈有淤痕,指甲中都是泥土……” “只有后颈有淤痕,前面没有?”白君灼打断他的话问道。 “对。”赵长点点头,“所以说,温昭仪是被人掐着后颈按在水中,活活溺死的!” 殷洵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赵长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犹豫,看向白君灼。 殷洵会意,对白君灼道:“你先出去吧。” 白君灼知道他们又有事情不能让她知道,便点头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赵长才道:“上次盘问那个刺杀舒贵妃的小太监,他招供出了温昭仪之后,奴才便将他除了,没想到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被太后娘娘知道了。太后娘娘今个儿上午还试探了奴才。” “你怀疑温昭仪的死与太后有关?” “舒贵妃毕竟是太后本家人,”赵长点头道:“太后此举意味在意杀鸡儆猴,让后宫众人以后对舒贵妃尊敬着点。”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舒贵妃自己派人杀了温昭仪?”殷洵低声问了一句:“毕竟这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也不简单。” 赵长惊了一下,旋即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吧,舒贵妃心地善良,又识大体,断然不会在陛下离宫的时候做出这些事情。” 殷洵看了他一眼,赵长在他皇兄身边伺候多年,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既然他这么护着那个舒贵妃,就证明舒贵妃真的有可取之处。只是,她毕竟是伏家的女儿。 殷洵也不欲与他再说下去,转而道:“不管温昭仪怎么事的,皇兄没回来就不要将事情闹大。将此事禀告太后,一切由她定夺吧。” “太后已经先王爷一步知道此事了,还下旨升了温昭仪为五品德妃,立即收棺准备厚葬。”赵长低声道:“所以奴才才觉得,是太后……” “别说了。”殷洵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赵公公,你总说我做事说话要小心些,最近你是不是太累了,说话也如此不小心?” 赵长大惊,连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道:“奴才该死,奴才真是昏头了。” “好了,既然太后的懿旨都下了,就没什么叫本王操心的了。”殷洵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赵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白君灼洗了个澡后,发现自己的视力又恢复了一些,现在靠近她的人基本可以看清五官了。 此时已将要入夜,她回了西内苑大殿,见陆抗也在,便问道:“陆抗,你在大理寺询问出什么来了吗?” 陆抗听见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惊讶道:“白姑娘能看见了?” 白君灼点头:“虽然还有些看不清,但是我跟你这么熟,从你的身形就完全可以看出来啦。” “那便好,”陆抗点头道:“话是问出来了,可是……” “怎么了?”殷洵见他犹豫,出声问道。 “属下本还想着那些偷尸体的人嘴巴会很硬,要不要用酷刑吓唬吓唬他们。结果审问的时候二话没说,他们便招供了,说是魏元尧魏大人叫他们偷尸体埋在永安渠上游,”陆抗说道,“所以,属下觉得,他们是不是在诬蔑魏大人?”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在晋南王府时听那个给自己送木灵芝的大叔说的话:“他乱了我的计划,已是弃子,我会派人故意把线索留给殷洵,让他查出这人。” 莫非这个魏元尧就是他口中的弃子? 这么一想,白君灼又及其下午在太白楼遇见魏元尧时。他的身影的确很像那日绑架她的人。他脸上可以带人皮面具,可以易容,但是身形却很难改变。白君灼记得他的身形,她没有看错,那人就是魏元尧! 想到这儿,白君灼开口道:“我觉得这不是诬蔑,幕后之人就是魏元尧。” 陆抗不解道:“白姑娘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的身影,还有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日绑架我的人,不会有错的。”白君灼道。 “你连魏大人的脸都没有看见,如此说未必有些草率了,”陆抗反驳道:“更何况,就算他是绑架你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下令埋尸体的人。” “就是他,一定是他。”白君灼笃定道。 殷洵有些疑惑,白君灼向来不是武断的人,她一定是有什么线索才会说是魏元尧所为,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更多的线索是白君灼从申无介他师父的话中推断出来的,但是她答应了申无介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摇头道:“没有。但是人家既然招供了,就无论如何也应该喊魏元尧去问问话,万一是他呢?” 三人沉默片刻,殷洵道:“陆抗,查查魏元尧。” “是。”陆抗领命出去。 待他走后,殷洵命人摆了饭菜与白君灼一同用膳,白君灼眼睛看不清,握着筷子盯着桌上的菜,一会儿眯着眼睛,一会儿又将眼睛瞪的老大。看盘子里的东西像肉块,夹起来一咬是生姜,辣的她连连吐舌头。 殷洵看着,顿觉她比殷芷玄还要稚气可爱,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开口问她道:“要我喂你吗?” 白君灼摇了摇头,抬眼望向他,认真道:“我自己可以。” 殷洵越发觉得好笑,点头对她道:“嗯,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服输不求人的性子。” 白君灼脸一红,捧着碗羞涩道:“哪,哪有,你过奖了啦。” 殷洵坐到她旁边,伸手搂着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还喜欢看你脸红。” 白君灼脸比刚才更红几分,放下碗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道:“哪有,我天生脸色红润,才不是因为你……” “一被人夸脸就红,还打死不承认。”殷洵玩味地看着她,继续道:“明明心里开心的很,还必须要推脱几句,你说是不是?” 卧槽,人家是一被人夸就很开心啊,谁被夸了不开心啊,但是身为一个古代姑娘,总不好一被人夸就哈哈哈的大笑着拍拍那人肩膀说你真有眼光吧?还是要矜持一点点的。 总是把人看穿,还要说出来,殷主子咱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所以白君灼装作没听见刚才那话,端起碗扒饭。 殷洵见状,含笑道:“别光吃饭,那边有甲鱼汤,要吃吗?” 白君灼猛点头:“要吃。” 然后就要把碗递到殷洵面前,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殷洵淡淡说了三个字:“自己盛。” 殷洵你大爷! 自己盛就自己盛,她就不信凭借她多年吃饭的经验她喝不到甲鱼汤!白君灼愤怒地握起勺子,盯着满桌子在她眼中只剩一团颜色的菜无从下手……啊怎么办啊,好像真的找不到。 “怎么了?”殷洵佯作不知,关切地问她。 白君灼眼睛看向殷洵,眨了眨,很可怜的说:“看不见。” 殷洵翘了翘嘴角,接着问道:“要我帮你吗?” “嗯嗯。”白君灼点头。 殷洵托着下巴看她,疑惑道:“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这才一会儿你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哪里去了?” 白君灼一听扭过脸,握着筷子戳着饭道:“我努力了之后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嘛。” 殷洵微笑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 白君灼听见这一句,突然想到动作片里那句经典台词: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 她也发现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白君灼佯作生气,重重的将碗放到桌上,鼓着脸道:“我生气了,不吃了。” 殷洵见好就收,便配合着哄她道:“别生气了,我不欺负你了,吃吧。” “你还知道你欺负我?”白君灼愤愤地看他,“我真生气了,你怎么哄也没用了。” 殷洵无奈,叹口气道:“那我命人将饭菜撤下去了。” 白君灼一听瞪了眼,这丫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但也别以为她白君灼就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她才不会为了一桌子饭菜就低头,长这么大谁还没吃过几顿螺炖肘花,乳鸽鳖汤,银耳肉丝,鸳鸯鱼头…… 古人有云,不吃嗟来之食,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威武不能屈,她白君灼就算饿死馋死也不要向他低头! 经历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白君灼呼了口气,开口道:“别,我不生气了。” 殷洵淡淡看了她一眼,“下次还敢不敢了?” 白君灼连连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殷洵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舀了勺热乎乎的甲鱼汤送到她唇边,柔声道:“张口。” 白君灼脸又红了起来,微微张口咬住勺子。 殷洵顿时觉得,她眼睛偶尔瞎一回也蛮好的。 二人甜甜蜜蜜地吃了饭之后,已将近半夜,便睡下。 次日凌晨,查了一夜的陆抗趁着朝阳进宫,见了刚刚起床的殷洵,急切道:“主子,属下大概已经知道制造瘟疫的人是谁了,但还需要最后一个证据。” 第148章 与贵妃有染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主子,属下大概已经知道制造瘟疫的人是谁了,但还需要最后一个证据。” 殷洵不禁有些惊讶,问他道:“已经知道是谁了?” 陆抗点头道:“白姑娘说的没错,应该就是魏元尧魏大人。” “果真是他?”殷洵犹豫了一下,便问道:“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人证,”陆抗顿了一下,接着道:“芷玄公主。” 殷洵有些不理解,殷芷玄那么小,能知道什么? 正想着,便见白君灼走了进来,开心地对二人道:“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可以看见了,比之前还要清楚!” 殷洵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目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不由微微笑了笑,旋即便道:“我这便派赵公公去景阳宫接芷玄回来,你跟陆抗一起去。” 白君灼愣了愣,问道:“去哪儿?” “路上跟白姑娘解释。”陆抗道。 不一会儿赵长便接回了殷芷玄,陆抗抱着她与白君灼一同出宫,赶往大理寺。 魏元尧并未被收押入牢,三人再见到他时,他正坐在院中梧桐树下,与大理寺少卿安绝肃下着棋。 刚才在路上,陆抗已经把他所查到的一切对白君灼说了。此时陆抗看了白君灼一眼,把还未睡醒,有些迷糊的殷芷玄交到白君灼手中。 白君灼转身进入隔壁房间内,陆抗走到树下,含笑对二人道:“二位大人好早。” 安绝肃抬头看向他,也微笑道:“陆大人也很早。” “是啊,城中疫情未止,我等岂敢安眠。”陆抗说了一句,转脸看向魏元尧道:“昨夜进宫,与陛下谈论起魏大人,陛下说魏大人的才情远不是当届考生能及,这个状元的名号,根本配不上魏大人的实力。” 魏元尧忙道:“陛下抬爱,臣受之有愧。” “魏大人谦虚了,”陆抗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正是当年魏元尧的卷子,摊开放到棋盘之上,对他道:“你看,魏大人这篇《国富论》只写了不到五百字,陛下却洋洋洒洒批改了一千多字,足以看出陛下对魏大人的重视。” 魏元尧一惊,连忙道:“臣惶恐。” 陆抗佯作不知他的异样,含笑看着卷子,突然好奇指着卷首道:“咦,这卷子上的名字为何是魏普涛?” “那是在下的字。”魏元尧解释道:“用我的家乡话,‘普涛’即‘葡萄’,家父目不识丁,当年便给我起了‘葡萄’这个名字,我上了私塾之后自己改成了‘魏普涛’,‘魏元尧’这个名字,是岳父赐予的。” 陆抗点点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这么说来,仔细听瑜贵妃的口音,似乎与大人有些相似啊。” 魏元尧大惊失色,这才反应过来陆抗是在试探他,正不知如何解释,一直在旁的安绝肃突然出声道:“陆大人,好端端的,提瑜贵妃做什么。” “好奇罢了。”陆抗微微一笑,又问魏元尧道:“魏大人成亲三年有余,却膝下无子,魏大人为何不纳妾?” 魏元尧见陆抗问及此事,笑容淡了几分,忍住不悦道:“陆大人今日为何对在下如此好奇?” “随便问问而已。”陆抗依然淡淡笑着。 魏元尧心中有些惊慌,猜测到陆抗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便起身道:“陆大人,安大人,下官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陆抗在他身后幽幽说了一句:“是去永安渠上游,看看今日的尸体数量够不够么?” 魏元尧一惊,身体僵直在那边,良久才回头对陆抗道:“陆大人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安绝肃也起身对陆抗道:“是啊,陆大人,要说就说明白点儿,别打哑谜了。” “前些日子,我在殓房见了两个偷盗尸体的人,他们将尸体埋在永安渠的上游。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直到白姑娘说瘟疫都是有源头的,我才突然想起,这应该就是瘟疫的源头。”陆抗道,“利用死尸污染水源,使喝了永安渠水的百姓皆感染疫病。” “这场瘟疫居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安绝肃满脸怒气,道:“究竟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视全场百姓的性命为草芥!” 陆抗抬手指向魏元尧:“昨日抓了两个偷盗尸体的人,盘问之后,他们招供出了魏大人。” 魏元尧已经冷静了下来,平静地看着陆抗,对他道:“陆大人切莫听信了无耻之徒的栽赃陷害,我是被冤枉的。” “没错,我也觉得这两个人这么容易就供出魏大人,确实可疑。”陆抗微微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还有另外一件事,与魏大人脱不了关系。” 魏元尧毫不慌乱,问他道:“何事?” “魏大人可知,淫.乱后宫,也是死罪一条?” 魏元尧陡然瞪大眼睛,指着陆抗道:“陆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的确,瑜贵妃很谨慎,一直没有留下证据,连灵虚殿所有的宫女嬷嬷都不知道魏大人经常出入皇宫。”陆抗挑起嘴角,继续道:“至于证据,自然是在魏大人家中。” “到底是什么证据,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安绝肃急切道:“陆抗你玩笑可别开太大啊!” 陆抗道:“我可没开玩笑,昨夜我夜探状元府,在府中发现了一株枝繁叶茂的葡萄树。” 听罢,魏元尧哈哈大笑起来:“家中有葡萄树再平常不过,陆大人说这是证据?” “大人家的葡萄品种可不一般,正是西域传来,颇有圣名的赤霞珠。”陆抗不急不缓,接着道:“而我又从小公主口中得知,有一名男子经常出入灵虚殿,与瑜贵妃私会,封小公主口的东西,便是比宫中进贡的葡萄还要好吃的红色葡萄。” 魏元尧还未反驳,安绝肃便替他道:“这有什么,这东西再名贵,长安城里能买得起的也不在少数。况且,魏大人和我们一样,才从许昌搬来没多久,魏大人府中的那株葡萄树,恐怕也是先前府主留下来的东西吧。” “可我还查到,魏大人求学之时,所借宿的地方就是长安太守杜大人家中,而瑜贵妃,正是杜大人的女儿!魏大人现在的府邸是当年的太守府,这个找附近的居民一问便可知道。不过这都不足以成为证据,真正的证据是——”说着,陆抗掏出一张纸,摊开道:“这是我从树根处榻写下来的。” 安绝肃凑过去看,上面写着:“终身所约,永结为好,魏普涛,杜霜娆”。 魏元尧一把夺过那纸,将它撕碎,旋即依然面不改色,对他道:“你说的没错,早年我的确与瑜贵妃相互爱慕,可后来她入宫为妃,我取了现在的妻子,我们过得都很好,便未在联系过。” “未再联系?”陆抗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从未断绝过关系,就连芷玄公主,都可能并非陛下的孩子吧?!” “你信口雌黄,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魏元尧指着他,“陆抗,你对陛下不敬,该当何罪!” “我只是说出真相就对陛下不敬了,你与舒贵妃有染又算如何?若你真是清白,敢不敢与小公主滴血认亲?”陆抗说着,侧过脸道:“白姑娘,把小公主带出来。” 白君灼一直在听他们说话,听到这句,立马推开门抱着已经被吵醒的殷芷玄走了出来。 殷芷玄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做什么,揉了揉眼睛看了他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魏元尧脸上,开心道:“葡萄叔叔,你怎么不来看芷玄呢?芷玄好久好久没有吃到你的葡萄了!” 殷芷玄此话一出,陆抗冷笑道:“公主认得你呢。” “那也只能证明我入过宫,给过公主葡萄,并不能证明我与舒贵妃有染。”魏元尧依然毫不慌乱,转而安慰殷芷玄道:“芷玄乖,叔叔最近比较忙,等忙完了就去看你。” “这么说,魏大人是要滴血认亲了?”陆抗说了一句,便喊人拿来一碗水,将银针递给魏元尧。 魏元尧目中似有犹豫,不过他还是接过银针,二话不说刺了自己的手指。 陆抗又将针递给白君灼,示意她戳殷芷玄。白君灼将殷芷玄放到地上,扮开她的小手要戳她,殷芷玄看着那根银光闪闪的针,吓得大哭道:“姐姐你要干什么?” “乖,不哭,一会儿就好,不疼的。”白君灼柔声安慰道。 “不,我不要,不要!”殷芷玄哭的惨兮兮的,用劲缩回手,白君灼偏扯着她不放,殷芷玄的手腕都红了起来。 整个院子都回荡着殷芷玄撕心裂肺的哭嚎,她的脸涨得通红,转身喊道:“葡萄叔叔救我,我不要被扎针,快救救我……” 魏元尧脸上表情有些松动,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不舍。 “呜哇……母妃!我要母妃,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殷芷玄眼泪唰唰地往下来,真是分外令人心疼。 白君灼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可真哭得人心碎。不过她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狠下心举起针,就要扎下去,突然听魏元尧喊道: “放开她!我承认,我全都承认!” 第149章 陆抗推理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放开她,我承认,我全都承认!”魏元尧连忙出声喊道,见白君灼收了动作,过去将殷芷玄拥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芷玄,叔叔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殷芷玄趴在魏元尧肩头,依然止不住泪水。白君灼倒松了一口气,滴血认亲什么的从来没什么科学道理,她还真怕魏元尧无动于衷,到时候没法逼他招供,指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安绝肃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元尧,问他道:“魏大人,你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与瑜贵妃……” “小公主是陛下与瑜贵妃的女儿,那个时候还在许昌,我虽会偷偷入宫见瑜贵妃,但并未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魏元尧已经恢复了平静,絮絮说道:“滴血认亲大可不必,小公主五官外貌像极了陛下,又怎会是我与瑜贵妃的女儿?” 安绝肃松了一口气,拍拍陆抗的肩膀道:“我就说,魏大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陆抗淡然笑着,强调道:“魏大人也说是那个时候,后来呢?” 魏元尧双目凝视陆抗,许久,才轻轻一笑,回他道:“霜娆于后宫之中沉浮多年,又是陛下所有妃嫔中唯一育有子嗣的,自然想得到更多,于是便想出请邪佛求长生一事,我劝过她,她却不听我的。” 安绝肃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低声提醒道:“魏大人,是瑜贵妃,你怎可直呼其名?” “魏大人是不是避开了重点未谈?”陆抗咄咄逼问道:“你与瑜贵妃究竟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魏元尧摇头,语气坚毅,令人完全无法质疑:“我与霜娆的确两情相悦,这几年我也托着关系进宫对她多有照顾,但我绝对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我与她是清白的!” 白君灼一听,疑惑道:“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你刚才叫嚷着说你全都招认,招认什么?” 魏元尧闭口不言,陆抗道:“是瘟疫一事。” 魏元尧倒没有否认,微微扬起嘴角看向陆抗,问他道:“陆大人一口咬定是我所为,除了那两些招认出我的人口说为凭外,还有什么证据么?” “不久前第一次在太白楼遇见魏大人时,我便已经起疑,只是想到魏大人一直心系朝政,名声清白,便立马打住了这个念头。” “哦?是我遇见你与红音将军在一起喝酒的那一晚吗?”魏元尧想了一下,问道:“那晚我哪里出了破绽,让你怀疑我?” “你说长安日渐衰微,你夜不能寐,为百姓操心。可你一个文官,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酒楼里来操什么心?不怕自己被感染么。后来想起,你在太白楼的目的,是为了等替你搬运尸体的人的消息。”陆抗嘴角轻扬,接着道:“后来我请你喝酒,你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就算再清廉,官与官之间怎么相处你还是应该明白的。可你绝拒绝了我,因为你知道太白楼的酒水都是永安渠的水酿制而成,甚至连他们用的杯子都是永安渠水洗过的。” 魏元尧听罢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的每一句话都包藏心机,我只专心对付殷氏一族,倒忘了你这条手眼通天的好狗。” “当时与你说话,我并未含有一丝试探的意味。只是后来你实在暴露的太多,我才会往这方面想。”陆抗继续道:“后来多次在太白楼中遇见你,想必那个时候你已经不仅仅是要与你的下属联系,而是因为你知道大夫们聚会的地方就在太白楼,你需要时刻打听他们的消息,以便于知道他们有没有研制出解决瘟疫的药方。”陆抗将线索娓娓说来,旋即又补充道:“若是你还要狡辩,去太白楼询问店家便是。” 魏元尧并未反驳,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说的都对,还有呢?” “后来白姑娘只差最后一步便可想出治愈瘟疫的药方,你见如此,便绑架了白姑娘,还毒瞎了她的眼睛。只是你没想到,白姑娘的眼睛虽然看不清,却依稀可以辨别人的身形。”陆抗接着说道:“白姑娘并未见过你,甚至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可你的身体在短期之内无法改变,因此暴露了你自己。” 听到这,白君灼点头道:“没错,那日绑架我的人,脸的确不同,身形却与你一模一样。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非常敏锐,我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你。” “说的都对,的确是我。”魏元尧看向白君灼:“对不起白姑娘,我也是迫不得已,看见你即将毁坏我的全盘计划,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好在你的眼睛已经恢复如常了。” “你这算是供认不讳吗?”白君灼疑惑道:“那日我还听你说,你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与殷氏一族为敌,单凭你一己之力你绝对无法做出多大的响动,绝对还有比你势力更大的人在背后支持你,他是谁?” 魏元尧摇头道:“没有谁,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我想毁了殷氏,为霜娆报仇。” “魏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绝肃忍不住开口,焦急望着魏元尧。 “当年我与霜娆两情相悦,霜娆她爹非让她嫁给还身为三皇子的殷沐。若当初她没有嫁给他,她又怎会从安于平淡、不问世事的闺中小姐,变成追名逐利的毒妇人?”魏元尧眼中有嘲弄之色,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笑谁:“当时我若能娶霜娆,又何必沦落宦海,此生不复!” “瑜贵妃自己变坏,要弄出那些事情来害人,关殷氏一族什么事。”白君灼忍不住说道,“而且照你的话听来,害的你们如此的根本不是皇帝,而是杜霜娆的父亲,他看不起你是个穷小子,才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子的。” “你说得对,他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埋的第一具尸体便是他。” “什么?”陆抗吃了一惊:“杜大人不是在跟来长安的时候水土不服病倒了,而是已经死了?” “是”魏元尧点头:“他害死了霜娆,我便亲手杀了他。” “你简直丧心病狂!”白君灼骂道。 “既然你全都招认了,安大人,快派人将他抓起来吧。”陆抗转身对安绝肃道。 “等等!我还有一事不解。”安绝肃开口道:“你说在水源附近埋下尸体便会诱发瘟疫,城中漫延的瘟疫都是由尸体导致的,就算杜大人是你埋下的第一具尸体,数量也恐怕远远不够造成瘟疫。所以,你埋下的第一批尸体从哪里来?” 这个陆抗也没有想明白,看向魏元尧。 “这个的确与皇帝有关,”白君灼先他开口道:“皇帝选择的迁都时间是夏秋交接之际,天气变冷,加上人群大量迁徙,很多人水土不服,容易生病,尤其老弱妇孺,很容易死伤。我想这便是第一批尸体的来源。” 魏元尧看向白君灼,目光中竟有一丝惋惜,微微一笑道:“若是白姑娘真能为我所用,那我必然可以让殷氏一族陷入万劫不复之渊。” “何止是殷氏一族,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得为你那可笑的瑜贵妃陪葬!”白君灼怒目看他,真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上几刀。怎么社会上总会有这种三观不正的人? “我与她的情感,你们又怎会明白。” “好在我们不明白,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黎国早已生灵涂炭,估计已经见不到活人的影子了。”陆抗淡淡开口说了一句,便喊道:“来人!” “不劳你们了。”魏元尧淡淡说了一句,怀中殷芷玄已经停止哭泣,又听不懂他们的话,已经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他向看亲生女儿那样慈爱的看着殷芷玄,良久才将她交到白君灼手中。 白君灼接过,便有官兵一拥而上,将他押了下去。 安绝肃处于震惊之中,良久才缓过神来道:“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至少在今天凌晨,你让我把魏大人喊过来下棋的时候,我还没想到会是如此。” “是啊,我也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既然他已经供认不讳,接下来便由大理寺和陛下做主了,我们先行一步。”陆抗说着,转头看向白君灼,道:“白姑娘,我们可以走了。” 白君灼跟着他出了大理寺。到了外面,陆抗接过白君灼手中的殷芷玄,这一动静,小姑娘幽幽转醒,揉了揉眼睛问道:“陆叔叔,葡萄叔叔呢?” 陆抗没有回答,白君灼过去捏捏她的脸道:“芷玄刚才表现的不错,姐姐买糖给你吃。” 殷芷玄想到刚才白君灼抓着她的手要扎她针,此时还有些怕怕的,躲到陆抗怀中紧张兮兮的看着白君灼。 “别怕,刚才我也是逗你玩呢,怎么会真的扎你?”白君灼微笑着,正好看见身边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走过,便喊住他买了一串糖葫芦给殷芷玄。 殷芷玄犹豫着接过,吃了一口,白君灼问道:“好吃吗?” 的确很甜很好吃,殷芷玄点了点头,这才原谅了白君灼,对她道:“好吃,我还要吃小糖人儿,还要吃那边的饼饼!” 白君灼转脸看了看一边的烧饼摊,便要过去买烧饼,突然从某一出钻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牢牢的抱住了她的腿。 第150章 给我生孩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牢牢抱住了白君灼的大腿。白君灼吓了一跳,正要后退,那孩子抬起脸,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白君灼,开口喊道:“小白姐姐,我也要吃烧饼。” 白君灼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小乞丐,他刚才叫自己什么?小白姐姐? 她还没有认出这个孩子,又从一边跑来了两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女人,一个扑过去喊道:“小姐,我们可算找到你了!”另一个站在一边默默地抹着眼泪。 “你们……”白君灼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怀疑地问道:“杏子?” 杏子不住的点头:“嗯嗯,是奴婢,这是厨娘,这是阿卿,我们来长安城寻小姐了!” “你们,你们该不会是跑过来的吧?”白君灼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哭笑不得地问道。 “嗯,我们是……”杏子正要回答,她的肚子“咕”的响了一声,白君灼见状,不由笑了笑,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 随后几人一起找了一间饭馆坐下,白君灼叫了一桌子饭菜,几人狼吞虎咽吃了一会儿之后,杏子才开口对她道:“小姐走的第二日,奴婢看见沈青回来抓老鼠,就问他把小姐带到哪儿了,他说在长安,奴婢就跟了过来。阿卿说他要跟殷主子在一起,方大娘怕小姐吃不惯长安的菜,就都跟了过来。我们几个也不认识路,马车在路上被偷了,所以才花了这么久才到长安城……咳咳……” “慢点吃,”杏子说的急,呛到了,白君灼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感慨到:“你们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好感激。既然来了,以后我有肉吃,你们就有肉吃,绝对不会让你们只喝汤的。” 陆抗也喂了一些饭菜给殷芷玄,估计是几个人的吃相吓到她了,她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好奇地看着他们,然后指了指阿卿道:“小叫花子。” 阿卿斜着眼睛看这个穿着华丽的漂亮小姑娘,不满道:“不许说我小叫花子!” 殷芷玄瞪着他道:“就是小叫花子,脏兮兮的,讨厌你!” 陆抗连忙轻轻捂住她的嘴巴,对她摇摇头:“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脏兮兮的,九叔叔肯定不喜欢他。”殷芷玄嘟囔着嘴巴说道:“姐姐也被他抱过了,也变得脏兮兮的,九叔叔也不会喜欢姐姐了。” 陆抗轻笑道:“没事,他们可以洗的。” “哼!”殷芷玄冷哼一声趴到陆抗肩头,不满道:“陆叔叔带我回宫吧,我不要跟他们在一起吃饭。” 陆抗看了看白君灼,白君灼摆手道:“你带她先回去吧,我一会回宫。” “好,”陆抗点头起身,又道:“我入宫禀告主子,几位肯定不能住在皇宫,暂且就安排在九王府吧。” “嗯,谢谢你。”白君灼含笑看着他,瞧瞧,她还没想到怎么安置杏子他们,他就想到了。 陆抗真是二十四小时防侧漏,有陆抗,没烦恼! 他走后,白君灼托着下巴问杏子:“奶奶还好吗?” 杏子把嘴巴里的肉块吞下去,点头道:“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派贾公子和刘叔管着药堂。梨子本来也打算跟过来伺候小姐的,可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小姐那边也需要有个心腹注意着药堂的动静,他便留在洛阳了。” “嗯,做的不错。”白君灼点头道。 “老夫人很担心小姐,”方大娘也开口说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洛阳啊?” “现在长安城瘟疫漫延,等我将这疫病控制下来就回洛阳。”白君灼回道。 “小白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殷叔叔啊?”阿卿擦擦嘴巴,也开口问道。 “你吗?”白君灼想了想,阿卿是殷洵下属的孩子,还是带进宫听他安排比较好。便对他道:“你吃完我就带你去见他。” “哦。”阿卿应了一声,低下头飞快的吃饭。 等他们吃好,陆抗派的人正好过来将方大娘和杏子带去九王府,白君灼带着阿卿入宫,又怕他没吃饱,路上买了一大包栗子糕给他带着。 入宫之后先让宫女替阿卿洗了澡换了一生干净的衣服,然后带他去见殷洵,正好殷芷玄也在哪儿,看见二人进来好奇的盯着阿卿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认出来。 “这孩子怎么也跟过来了?”殷洵淡淡扫了一眼阿卿,出言问道。 白君灼略微无语,对他道:“当初还说你的手下都是与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想把他丢在洛阳就算了?” “那倒不是,”殷洵摇头道:“我只是觉得长安疫情严重,没有精力照顾他,本打算等疫情控制下去再将他接来长安的。” 阿卿知道他们在谈论自己,犹豫了一下,拿着栗子糕跑上前道:“殷叔叔,吃糕吗?”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殷洵语气温和地对他说话,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卿一开口说话,殷芷玄便认出这个小鬼就是之前的小叫花子,又见殷洵对他那么温柔,小脸有些别扭,拉着殷洵的胳膊道:“九叔叔,九叔叔,芷玄也要吃栗子糕。” 殷洵点头,便要开口吩咐御厨去做,没想到阿卿将栗子糕递到殷芷玄面前道:“给。” 殷芷玄看了他一眼,顿时觉得他并没有那么讨人厌。就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小舌头轻轻抿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又要伸手去拿。 这下阿卿一把将栗子糕藏到身后,问她道:“好吃吗?” 殷芷玄点头:“好吃,还要。” 阿卿摇头道:“不给了。” 殷芷玄看看他,又抬头看看殷洵,见殷洵并没有替她出头的意思,便从小板凳上跳下来过去追着阿卿抢,阿卿连忙跑开。 阿卿年龄跟她相仿,但腿比她长,殷芷玄怎么也抓不到,最后“啪”的一声趴到地上直打滚,哇哇哭了起来。 白君灼见状,连忙过去将她抱起来安慰她,又板着脸对阿卿道:“阿卿,你一个大男生,怎么能欺负小妹妹?快来跟人家道歉。” 阿卿撇撇嘴道:“刚才她还说过讨厌我呢。” 白君灼蹙眉,这么大点的小孩子就记仇,长大还得了? 便苦口婆心的教育他道:“她讨厌你,你要对她好,让她不讨厌你。现在你这么做,不是让她越来越讨厌你了吗?” 阿卿紧紧抱着栗子糕:“不给,讨厌我也不给。” 殷芷玄哭的更大声了,殷洵觉得烦,冷声喝道:“闭嘴!” 被吓住的殷芷玄连忙止住哭声,小声抽泣着看着殷洵。 殷洵过去拽着阿卿的衣服把他提起来,放到殷芷玄身边,对他道:“跟芷玄道歉。” 阿卿吓得话都不敢多说,连忙举着栗子糕道歉道:“对不起,这个给你吃。” 殷洵点点头,又对殷芷玄道:“拿着,说没关系。” 殷芷玄连忙伸手拿着,但是仍然嘟着嘴巴,不愿意说。 “不听话,我会打你的。”殷洵语气平静地对殷芷玄道。 殷芷玄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连忙对阿卿道:“没关系,我不怪你了。” 殷洵这才缓和了神色,让白君灼把殷芷玄放下,对那两个孩子道:“若是你们以后再敢吵架闹腾,我非教训你们不可。现在,一边玩去吧。” 两个孩子不敢说什么,立马手牵着手跑到一边玩去了。 白君灼已然目瞪口呆,殷洵对她轻轻笑了笑,似乎在说:看,教训孩子就得跟训小狗一个样子。 以后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能给他带,这万一都训练成小狗了怎么办。 殷洵见她呆呆的,就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想什么呢?” 白君灼连忙摇头:“没。” 殷洵微微眯起眼睛扫了她一眼,问道:“莫非你看见阿卿和芷玄,便想到你生的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卧槽,嫁都没嫁呢,哪能就想生孩子的事情,殷主子你丫也太前卫了吧。 白君灼双颊绯红,很是难为情地道:“才,才没有。” “我想过了,君子将行大任,受命于天。”殷洵含笑道:“若生男子,便叫殷受,若是女子,便叫殷受受。” 白君灼眼神扭曲地看了他一眼,你儿子才叫受!她儿子怎么也得叫攻,男孩就叫殷攻,女孩就叫殷攻攻……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白君灼撇嘴问他道:“我生的孩子凭什么姓殷?” 殷洵突然靠近她,挨着她的耳朵问道:“不信殷你还想姓什么?” “八,八字都没一撇呢……”白君灼面红耳赤,后退着躲着他,却被他一步步逼着靠到御案之上。 “你今日抓了制造瘟疫的元凶,已经是‘八’字的一撇了。剩下一笔,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的话语吐在自己耳侧,白君灼不断深呼吸告诫自己要矜持。 其实内心深处的想法是:其实殷主子你要是想在这里来一发,人家也是不会反对的啦。 正在这时,赵公公却不合时宜的跑了进来,欢欢喜喜地道:“九王爷,好消息,好消息啊!” 第151章 寿辰鸿门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九王爷,好消息,好消息啊!”赵长大声喊着走进来,又正巧碰见二人正在亲热,连忙捂着眼睛转过头,连忙改口道:“奴才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殷洵放开白君灼,对赵长道:“行了,什么好消息?” 赵长回过头道:“陛下命人来报,说那个诸葛在世的白公子已经愿意与陛下一同回京了!” “这么说,皇兄要回来了?”殷洵淡淡笑了笑,“何日能到?” “约在三日以后。”赵长回答道,又看向白君灼,对她道:“白姑娘需要的那批什么……雪莲果,太后娘娘已经命人带到长安来了。” “雪莲果也到了?”白君灼飞快地接过话,对殷洵道:“既然药引已到,我现在就出宫去。” 殷洵点头:“去吧。” 白君灼立即出宫。 因为不知道雪莲果究竟有没有效果,她先按照之前的药方配了几剂加入雪莲果,给患病较重的几个人吃了,接着便焦急地等着他们所有反应。 一直等到大半夜,也没见那几个人有什么反应,不禁有些难受。殷洵担心她,派人出宫接她,她只好跟着回宫。 白君灼一整晚都担心着那几个人的病情,次日一大早起床,随便吃了两口饭又出宫去,刚走出含光门就被几个大夫拦住了去路。 白君灼脸上满是担忧,非常害怕这几个人一大早过来拦住她,是要告诉她昨天几个吃了雪莲果的人已经病死了。 她走下车,担心地问他们道:“昨夜那几个人情况如何了?” 几位大夫相互看了看,齐声道:“恭喜白姑娘,昨夜那几个病重的人,半个时辰前病情已经有所好转。” “真的?”白君灼隐藏不住语气中的激动,对他们道:“我们快过去看看。” 不多会儿便见了那几个病患,白君灼一一为他们把了脉,见脉象都已恢复正常。又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腐烂的地方,昨夜还向外面流着脓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也长出了一点点新的皮肤。照此看来,不出半月,他们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白君灼立即吩咐下去,用那个方子配合雪莲果给病人吃,又立即回宫,让殷洵下旨封了永安渠,不许长安百姓再用永安渠的水。按照一条大渠的自净速度,两三个月之内渠水便会与之前一样干净。 两日之后,渊帝果然回了长安。同时威远大将军,四王爷殷澈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白诩在朝中没有建树,又未曾参加过科举,渊帝虽有心拜他为大官,却奈何不了朝中其他党派的反对和风言风语,只好先让他在殷澈身边做了随军谋士。好在白诩丝毫不介意官职高低。 半个月后,疫病已经完全被控制住,长安百姓也渐渐活跃起来,一切都呈现一派欣欣向荣之气。 白君灼治疫有功,从太后口封的五品太医令升为三品医正,太医有品无权,所以渊帝又同时封了她做“尚书院司籍”,参议朝政。 恰逢太后寿辰将至,殷洵见时机已到,便入宫与渊帝商议。正巧殷澈也在,兄弟三人便摆了酒坐在御花园凉亭下说话。 此时秋高气爽,菊开浓烈,皇城上空不断有鸿雁飞过,一切都平静地令人心安。 殷洵给三人分别倒了酒,开口问殷沐道:“皇兄,你是怎么把白诩请回来的?莫非真像刘玄德一般三顾草庐?” 殷沐含笑摇了摇头:“白诩有诸葛之才,没有诸葛之傲,断不会像孔明那样三番两次试探朕的心意。朕只是死缠烂打了他五天,抢他的斋饭睡他的床,又自顾自的从尧舜说到天下三分,从佛法论到琴棋书画,他觉得烦了,便跟朕回来了。” 殷澈哈哈大笑道:“皇兄的无赖之气一如既往,这么多年依然无人可以抗拒。” 殷洵也淡淡笑了笑,问殷澈道:“四皇兄,你回来的时候途径洛阳,有没有去见过茶瑾之?” “见了,”殷澈答道:“邹起将军没死的事情我也听他说了,也去白府见了邹将军,将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 “可再解释,邹将军毕竟失去了整个家族的亲人,恐怕他……”殷洵犹豫着说道。 殷澈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冷声道:“那日假传军令坑杀战俘的一定是我军中的人,若是被我查出这个人是谁,我非将他全家曝尸三日!” “好了,不说这个了。”殷沐见气氛不对,连忙打断他们的话问道:“明晚母后生辰,你们送什么?” “我在南疆射杀了一只小象,象皮令人缝制成凤靴,象牙打磨成凤冠之骨,送给母后。”殷澈先回道,又看向殷沐:“皇兄呢?” “朕命人做了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簪,虽贵重却毫无新意,与四弟的比来真是差远了。”殷沐说着,又问殷洵:“九弟你呢?” “两个月前找人赶制了一尊金佛。” “金佛而已?”殷澈无奈地看着他:“九弟你怎么了,竟然会为母后准备这么普通的东西。” 殷沐也觉得奇怪,便问道:“多大的佛?什么佛?” “二十一尺高的笑面弥勒。”殷洵淡淡说了一句。 殷澈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出来,二十一尺,比三个壮汉还要高,而且笑面弥勒盘腿而坐,宽比高更甚,这么大的金佛……果然有钱! 殷沐也半天才回过神来,笑着问道:“九弟下了这么大本,是不是有求于母后?” 殷洵点头:“我要求母后赐婚。” 殷沐一愣,问道:“你要娶白姑娘?” “没错。” “不可能的。”殷沐摇头道:“母后一心想让你娶伏家二女,你若是乖乖娶了,还能求母后把白姑娘赐给你做个妾。可你不听她的话,她绝对不会让你娶白姑娘的。” 殷洵反问道:“为何不可?她如今已经官拜尚书省,配我这个闲散王爷也不算高攀。” “白姑娘?可是那个白诩的妹妹?”殷澈抢先问道。 殷沐点点头:“正是。” “皇兄你千里迢迢迎了白诩入朝为官,九弟又要娶他的妹妹,”殷澈黑眸闪了一下,问殷沐道:“莫非皇兄是要扶起白家,以丰羽翼?” “白家人丁稀少,上三代与朝堂无甚关联,就算皇兄想扶起白家,也无从扶起。”殷洵替他回答道。 “可四弟这么想了,就表示朝中还有人会这么想。”殷沐看着殷洵道:“母后绝对不会让朕有机会扶起白家,也不会让白君灼嫁给你,同时也不会让白诩身居要职。” 殷洵皱了皱眉头,没错,若是他主动开口要求太后赐婚,太后说不定真会这么想,到时候不但白君灼没法嫁给他,白诩也没法留在朝中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殷沐见殷洵面露忧色,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办法?”殷洵立即抬起头问道。 “母后那么精明,估计早已看出你与白姑娘情投意合,她不会明着阻扰你们,一定会暗中想办法让白姑娘无法嫁给你。”殷沐淡淡笑着,喝了一口酒,接着道:“你也暗中行事,把该做的做了,最好能让白姑娘怀有子嗣,到时候就算母后不同意,朕出面为你们求情也有底气。” “真要这般吗?”殷洵有些犹豫。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殷沐挑眉看他。 殷洵思索了良久,摇了摇头。 “那便按朕说的做,明晚都好好表现,千万别让母后不开心啊。” 次日晚,景阳宫张灯结彩,到处都摆满了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奇异花卉,香气撩人;又处处装饰着琉璃灯盏,辉煌的如同水晶宫一般。 皇帝的妃子少的可怜,一只手就可以数清,这时已经全部都到了。除了妃子之外,朝中大臣及家眷都已早已经等候在此。 原本太后过寿,只有宫中女眷和朝中诰命妇,还有皇宫贵族才可以参加。但因为太后执政多年,便像皇帝一样召见大臣。 白君灼也早早到场,被伏明月拉着到一边说话,直到伏明月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某个地方投射来的视线刺穿,才放开白君灼的手道:“若是眼神能杀人,我早被你家王爷杀死千万次了,快过去吧,不然待会儿他真要来揍我了。” 白君灼回头看去,与殷洵目光接触,殷洵连忙移开视线。白君灼无奈,只好走到殷洵身边。 她刚走过去,殷洵便开口问道:“你与那人说了这么久的话,都在说什么呢?” “我与舒贵妃吗?”白君灼眨眨眼睛,“都是女孩子家的悄悄话,你要听吗?” “不必了。”殷洵淡淡说道:“不过她看起来就比你聪明,你以后不要与她说太多的话,以免被她套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又要麻烦我去救你。”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她可能的确没有伏明月聪明,但是没有笨到能被人家套话好吧! “这个拿着。”殷洵见无人注意,往白君灼手中塞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白君灼不解问道。 第152章 王子的挑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这是什么?”白君灼问了一声,好奇地打开盒子,见里面摆着一对灰不溜秋的东西,呈“7”字形,就拿出来凑到陛下下面闻了闻,旋即惊讶道:“花鹿茸?” 殷洵点点头。 白君灼拿起其中一根,用指甲戳了一下,越发惊讶道:“鹿茸中最好的品种便是花鹿茸,而这一对的质地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绝对是千金难买,你真的要送给我吗?” 殷洵握起拳头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问她道:“你今晚来宫里做什么?” “蹭吃蹭喝。”白君灼毫不犹豫地回答。 “太后寿辰你来吃白饭?”殷洵气的都快笑出来了,点点她的鼻子道:“这是你给太后准备的寿礼,待会儿写上你的名字交给景阳宫的管事嬷嬷!” 白君灼连忙点点头,又小声问他道:“可是,鹿茸的主要功能是壮阳啊,你确定要送这个给太后?” 殷洵张了张嘴,想了好半天,道:“这是长安城内能买到的最贵的药材了。” “买东西不能看贵不贵,你要选对的才是啊,”白君灼忍不住教训他道:“这东西对太后而言,还不如一包红枣有价值。” 殷洵挑了挑眉,淡淡问她道:“怎么,你还打算买一包红枣送给太后做贺礼?” 好吧,给太后送礼当然要选贵的,若是她真买了一包红枣,太后还以为她故意磕碜人呢。而她又是个太医,送药材最适合不过,难为殷洵一片苦心。只是这东西对太后而言根本毫无用处,花大价钱买两根废物,果然有钱人就是任性。 她把那两根鹿茸以自己的名义送给了太后,不多会儿,便听见景阳宫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 这声音一响,刚才还说的热闹的王宫贵族,文武大臣及其家眷,还有后宫嫔妃,全都一一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殷洵是皇族,不能继续与白君灼站在一起,便握了一下她的手,叮嘱道:“小心些,别出什么岔子。” 白君灼对她眨眨眼睛,“放心吧,别人怎么做我怎么做,绝不引人注目。” 殷洵点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众人站好之后,躬身喊道:“臣(臣妇)参见太后娘娘,陛下。” 接着殿门口便出来了一堆人,前面最正中的那一个正是当朝太后,眉目略带笑意,却不达眼角,显示出一股令人无法直视的凌厉之气,好像她才是俯览天下的王者。 她头戴硕大凤冠,衣着极尽华丽,皆用金丝缝制,衣角点缀着珠玉宝石,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分外威仪。 白君灼暗暗咂舌,这得多累人啊,她真是无法理解有钱人的时尚,这些人无时无刻都在折磨自己。 皇帝此时成了配角,一路扶着太后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太后对下面拜了拜手道:“都平身吧,今日哀家寿宴,大家不必多礼。” 众人齐声道:“谢太后娘娘。” 谢恩之后,分立与两边,太后又吩咐各自坐下,晚宴才算正式开始,气氛也比刚才随意了些。 白君灼盯着面前一桌子好吃的,想着既然气氛这么活跃,是不是可以开吃了。她左右看了看,觉得没人注意她,便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中。 此时,突然听见太后开口道:“前些日子长安城瘟疫漫延,百姓怨声载道,好在天佑我大黎,这疫情很快被压制了下来。” 太后提到瘟疫,估计不多会儿便要说起白君灼了,殷洵便往白君灼坐的地方看了一下,见她竟然若无其事地在吃东西,便心急火燎地对她使眼色,但是白君灼一心扑在食物上,看都不看他。 好在陆抗注意到殷洵,又与白君灼临近而坐,便推了推她,小声道:“主子提醒你别光顾着吃,好好听太后说话。” 白君灼一边嚼着韧性十足的牛肉,一边点头道:“我听着呢。” 陆抗见她这个样子,又望了眼殷洵,他家主子估计如坐针毡。不由叹了口气。 太后说完话,底下立马有人出声道:“太后娘娘和陛下福泽苍生,恩惠社稷,才使我大黎逃过一劫。” 太后含笑道:“治好这瘟疫,倒不是哀家和陛下的功劳,而是白爱卿医术超群,救了整个长安城。” 白爱卿,这不说的就是她吗?陆抗立马小声咳了一声,提醒她主意。 “我懂,我懂。”白君灼小声跟陆抗嘀咕了两声,这些桥段古装剧里都看过,根本难不倒她,便立马把口中那快还没有咬碎的牛肉吐掉,毕恭毕敬地对太后道:“臣愧不敢当,是太后娘娘和陛下庇佑大黎,臣只不过是借着太后娘娘和陛下的福泽恩惠,才能治好这瘟疫的。” 太后笑得温和,对她道:“白爱卿,你还记不记得半月之前,哀家说过什么?” 半月之前第一次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吗?卧槽说了一大堆话谁记得。 不过白君灼还是连连点头道:“太后说过的话臣都劳劳记在心中。” “嗯,”太后含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公公,那公公立马拿出一张圣旨念道:“奉太后懿旨,白君灼治疫有功,特收为义女,封菀仪郡主,赏金万钱,钦此。” 白君灼听完愣了一下,立马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已经官拜尚书省司籍兼三品医正,若是……” 话还没说完,陆抗又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看对面坐着的殷洵,然后低声道:“主子说,闭嘴,上前,跪下,接旨,谢恩。” 白君灼看了一眼殷洵,见他脸色沉的可怕,虽然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不是陆抗说的意思,还是立马闭了口,起身跑到太后面前跪下,磕头道:“臣谢太后隆恩。” 太后笑意盈盈,分外慈爱地看着白君灼,点头道:“起来吧。” 白君灼接了旨站起来,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偷偷看一眼太后,不知道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好,让她一个人同时兼任了三个官,而且都是大官,可是多少读书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难道太后真的喜欢她? 还是太后想提前跟她搞好婆媳关系? 白君灼抿着嘴偷笑,哈哈哈一定是这样的! 随后宴席继续进行,众人吃吃喝喝,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突然有人进来报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南蛮国王子求见。” 殷沐放下手中的杯盏,不解道:“母后,不是说明日召见南蛮国王子的吗?” 太后也是不解,想了想,便吩咐道:“既然他要来,便带他进来吧。” 殷沐看了身边伺候的赵长一眼,赵长立马朗声喊道:“宣南蛮国王子觐见——” 不一会儿,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便响起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白君灼还因为一大队人马要进来,抬头一看,只有一位。 只是他身材魁梧,胡茬满脸,眼睛大而圆,两片唇瓣厚的如同红枣味沙马龙,总之这王子就是糙汉子一枚。 这王子直视太后,行了一个古怪的礼,开口道:“我南蛮国王子乌骨达,特来拜见黎国太后娘娘,皇帝陛下。” 毕竟是国际友人,行礼不周太后也不便计较,微笑问他道:“不是说好了明日再接见王子殿下的么,你为何今晚便入宫而来?” 乌骨达道:“一来想早日见到太后天颜,二来听说太后今日是太后寿辰,我特意从南疆带了寿礼,献给太后娘娘。” “哦?既然王子这么有心,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太后含笑道。 乌骨达一拍手,便有八名大汉推着一个很大很大的东西进来,看形状好像是个笼子,笼子外面蒙着一层红布,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太后见这东西硕大无朋,便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南蛮国的圣物,”乌骨达微微一笑,对太后道:“直接说出来未免太没新意,不如咱们来玩一个游戏,也给太后助助兴。” 太后微眯双眼,问道:“什么游戏?” “让你们黎国的大臣伸手进去摸一下我们的圣物,然后猜猜看这圣物是什么。若是猜到,便是我输,我愿意答应猜到的一个条件。若是猜不到,便是我赢,我便会向太后提一个请求,如何?” “这游戏未免太不公平。”太后还未开口,四王爷殷澈重重的放下杯盏,直视乌骨达道:“你们南蛮国的圣物,就算我们黎国的人摸出来,也不一定知道叫什么名字,而且太后娘娘乃我黎国之母,怎能让你随意提出请求?” 乌骨达转头一看,见是殷澈,顿时有些气软。殷澈镇守南疆多年,与他也打过好几仗,每次都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他对殷澈是又怕又恨。 乌骨达轻哼一声,旋即道:“黎国地大物博,难道还没个认识我南蛮国生物的人不成?” 这话明显是在挑衅,若是太后再不答应,难免让人看轻,或者说黎国玩都玩不起。 太后低头想了一会儿,旋即微笑道:“好,哀家便与王子玩这个游戏,你们谁能猜到这里面的东西,哀家自有重赏。” 太后说着,目光移向殷洵,颇有些嘱托之意。殷洵立即领会,站起身来道:“儿臣先来试试看。” 太后点头。 殷洵走上前,将手伸进红布底下,摸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拿出来。 殷沐立马问道:“九弟可知里面是什么?” 第153章 奇物猜猜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九弟可知里面是什么?” 殷洵摇了摇头,对殷沐道:“臣弟摸到的部分手感光滑,冰凉,弯曲,顶端尖锐,不知为何物。” 不知为何物还说的这么清楚,明显是想把线索留给下一个人。 伏明月坐于殷沐下首,抬头对太后道:“母后,臣妾也想试试看。” “去吧。”太后冲她点点头。 伏明月也伸手进去摸了好一会儿,随即笑道:“臣妾摸到的地方温热,细如绳鞭,粗糙,似乎还会动弹。臣妾也不知这是什么。” 乌骨达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殷澈见状,讥笑一声,想着南蛮国那鬼穷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就也过去,伸手进去摸了摸。 这一摸,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殷沐连忙问道:“四弟可知此为何物?” 殷澈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温热,似乎带有短毛,薄如蒲扇,也好像会动。” “哦?”众人都陷入深思,这三个人摸到的怎么都不一样? 接着又有其他大臣也自告奋勇上前摸了摸,可摸到的都不太相同,情况顿时陷入僵持之中。 殷沐凝神想着,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殷沐低头,见是殷芷玄,便抱起她,小声问道:“怎么了芷玄?” “父皇,我也想去摸摸那个东西。” “你也想吗?”殷沐觉得好笑,拍拍她的小脑袋正要说话,太后开口道:“让她去吧,小孩子想的少,说不定真能摸出来是什么呢。” 殷沐犹豫了一下,便放下殷芷玄。殷芷玄跑过去,伸出小手在里面摸啊摸,摸完了之后笑呵呵地道:“皇奶奶,父皇,芷玄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 “哦?是什么呀?”太后慈爱地问她。 殷芷玄张开手掌,说道:“它又大又圆又高,是一个大大的水桶!” 乌骨达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不是水桶。” 殷芷玄见他笑话自己,瞪了他一眼,嘟着嘴巴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南蛮国的圣物还天天藏起来不给人家看,人家当然不知道是什么。不像我们黎国,有好东西都分给全天下,我们黎国的东西到任何国家,就连小孩子都能认出来!” 乌骨达笑容一僵,瞠目结舌地看着殷芷玄。 殷芷玄扒着眼睛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飞快地跑回太后身边,被太后一把抱到腿上坐下。 底下众位大臣见他被一个小孩子冲的没话说,都忍不住想笑,但又碍于礼仪不敢笑出声。 白君灼也憋的够呛,低头对身边的陆抗道:“其实我早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只是殷主子嘱咐过我不要太引人注目,否则我就说出来了。” “哦?是什么?”陆抗好奇问道。 “是……”白君灼正低声说着话,太后突然看向这边,问她道:“白爱卿似乎有话要说?” “不不,我没有……”白君灼连忙摆手。 “白爱卿上前摸摸看吧。”太后意味深长地朝她一笑。 白君灼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眼殷洵,见他露出鼓励的目光,又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站起来道:“不必了,从刚才大家的描述中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哦?是什么?” “是只大象。”白君灼道:“九王爷说光滑冰冷尖锐,是摸到了大象的牙齿;舒贵妃说细长如鞭,是摸到了尾巴;四王爷说薄如蒲扇,是摸到了耳朵;小公主个子矮,只能摸到底下,摸到的是象腿。而且南国产象天下皆知,想必这里面的圣物,便是一只大象。” 太后满面堆笑,点头道:“有理。王子,她说的对不对?” 乌骨达耳红如烧,带着三分诧异七分怒气盯着白君灼,旋即冷哼一声道:“没错,是只大象,我输了。” 旋即乌骨达吩咐手下掀开红布打开笼子,对太后道:“我南蛮国圣象送给黎国太后,祝愿太后永享天恩。” 太后微微点头,头上四王爷送的凤冠轻轻摇晃。“这礼物哀家收下了。” “太后娘娘可愿亲自过来将这只大象牵出笼子,以显示太后娘娘的主人之威?”乌骨达请求道。 太后想了想,点头起身,殷沐连忙开口道:“母后,野兽难免伤人,不如……” “无妨。”太后安慰了一句,便走到笼子前面。 她刚止住脚步,想要伸出手,那只大象便仰天吼了一声,似乎是接到某种指令,抬起脚向太后踩过去。 “太后娘娘!”众臣都惊叫起来,太后瞪大了眼睛,虽然有些害怕倒丝毫不显慌乱,直直与那大象对视。 就当大象的脚掌真的要落到太后头上之时,旁边一黄一黑一白闪出三个人,黑衣一脚踢开象腿,白衣跳上象头,一掌劈向象颈,黄衣一把拉开太后,将太后带到安全的地方。 谁都不知白衣人这掌劲多大,居然使硕大无朋的一只象直直趴了下去,声音震天,顿时尘土飞扬。 等尘土散去,众人才看清,带走太后的黄衣人是四王爷殷澈,踢开象腿的黑衣人是女将军红音,而制服这只象的,却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中领军陆抗。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看着被二人制服的大象久久说不出话来。 “呵……”太后风度丝毫未减,冷笑着看向乌骨达。 乌骨达满脸吃惊,忙跪下道:“太后娘娘恕罪,这只象向来温驯,不会伤人,不知为何今晚会突然发疯攻击太后娘娘。” 太后盯着他许久,似乎要把他看穿。直看得乌骨达汗流浃背,太后才转身默默回了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对他道:“起来吧,野兽难驯,哀家自然不会因此就怪罪于你。” 乌骨达擦擦额间细汗,站了起来。 太后又对陆抗道:“陆爱卿勇猛过人,救驾有功,赏金万两。还有这只象也赏赐给你吧。” 陆抗见那只象摔得不轻,暂时不会再造成危险,便从大象身上下来,跪下道:“谢太后娘娘。” 太后又开口赏赐了红音和殷澈,然后目光又投向乌骨达,含笑道:“玩这个游戏之前,王子说若是猜出来便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不知还算不算话?” 乌骨达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与国事相关。” “自然。”太后点了点头,看向白君灼道:“白爱卿,既然是你猜出来的,这要求便由你来提吧。” “我?”白君灼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殷洵,见殷洵对她点了点头,便想了想,眼珠一转,道:“今日太后娘娘寿辰,普天同庆,不如王子跳个舞给太后娘娘助助兴吧。” 乌骨达一听,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满脸的不愿意,殷芷玄拍着小手道:“哈哈,芷玄也要看跳舞,你若是不跳就是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的就是大狗熊!” 白君灼低头偷笑,没错,这丫长得像大狗熊。 乌骨达无奈,深呼吸了良久,只好扭起粗壮的身子跳舞。一个糙汉子把身体拧巴成各种姿态,这画面太美,正常人根本不敢看。 陆抗收拾好那只大象,回到座位上,白君灼趁大家都陶醉在糙汉子的舞蹈中的时候,低声问陆抗道:“四王爷不是太后亲生的吧?” “不是,主子也不是太后亲生的。”陆抗有些疑惑,反问道:“白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殷主子不是太后亲生的,但是太后从小养到大的吗?”白君灼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 陆抗点点头:“对,主子的母妃难产而死,主子自小就被养在太后身边。” “那四王爷呢?” “四王爷的母妃还在人世,自然不是太后养大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不由皱起了眉头。 “白姑娘在担心什么?”陆抗关心道。 “殷洵和太后的关系,肯定比四王爷与太后亲密。刚才那么危险,皇帝文弱不会武功,不舍身救太后还情有可原。可殷洵他武功高强,刚才却一直淡定的喝酒,不去救太后……”白君灼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他不怕太后对他有成见吗?” “原来是在担心主子。”陆抗含笑道:“白姑娘万万不可多说,你也知道有人暗中迫害主子,使主子身中奇毒。所以主子一直装作不会武功,朝中众人也都以为主子病弱,才得以暂时平安。太后当然不会怪罪于他。” 白君灼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抬头看去,乌骨达一舞跳罢,已是满头大汗。 台上太后抱着殷芷玄,剥着花生给她吃。殷芷玄的小脚扑腾着,吃的可开心了。 再往下看见太后端正摆放的一双腿,白君灼突然一怔,问陆抗道:“太后为什么穿靴子?” 陆抗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太后为什么不能穿靴子?这个天气穿靴子很正常啊。” “宫中女眷不都应该穿绣鞋的么,而且这个靴子的质地好奇怪......”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说。 “白姑娘你怎么了?”陆抗皱眉问道:“为何从刚才起,你就一直疑神疑鬼的?” “大象刚才在笼子里,那么多人摸它,它都没有暴躁,为何一见到太后就暴躁了?”白君灼转脸看他,“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抗皱了皱眉头,突然道:“莫非是……” 第154章 王子求赐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陆抗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开口道:“莫非是……”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了?”白君灼立马问道。 “你看太后娘娘头上的凤冠,骨架是用象牙制成的,她脚上的靴子外面裹了一层象皮,这是四王爷送给太后娘娘的生辰贺礼。” 白君灼大骇,压低声音道:“大象是群居动物,同伴的死亡会使它们特别暴躁。莫非四王爷提起知道这一点,才将这些东西献给太后,想谋杀太后?” 陆抗摇了摇头:“不可能,四王爷不会提前知道南蛮国王子送大象过来,而且若真是他设计要谋害太后,刚才就不会出手救她。” “有道理。”白君灼点点头:“会不会是四王爷准备的礼物被这个乌骨达知道了,所以他特意准备了一只大象,想谋害太后?” 陆抗想了一下,伸手给白君灼倒了杯酒:“白姑娘不要管这些,这是陛下和主子的事情,你我听命办事便好。多吃东西少说话。” “哦……”白君灼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口,拿起筷子吃东西。 宴席的后半段风平浪静,戌时左右太后和皇帝先行离开,不多会儿底下大臣也都纷纷散了回去。 原本是殷沐陪太后回宫,殷洵却也跟了上去。一路进了太后的寝宫,太后走到软榻边坐下,开口问他们道:“你们兄弟俩个怎么了,平日里哀家请都请不来,今天怎么一起跟了过来?” 殷沐轻笑,吩咐底下嬷嬷准备了安神的茶,端过去给太后道:“今日是母后寿辰,儿臣怎么也得多陪母后一会儿。” 太后接过茶,抬头看他道:“真没什么其他事?” 殷沐摇头道:“没有。” 太后又看向殷洵,问他道:“你呢?也只是来陪陪哀家的么?” “儿臣的确是想陪着母后,可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殷洵说着便跪了下去,不待太后反应,便开口道:“儿臣与白君灼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请母后赐婚。” 殷沐见他终究是说了出来,微微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个弟弟不听劝,真白费他一番心机。 太后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手中的杯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问道:“你当真要娶她?” 殷洵言辞恳切,点头道:“儿臣今生非她不娶。” 太后闭上眼睛,似乎凝神想了一会儿,抬手道:“你先起来。” 殷洵抬头看她,喊道:“母后……” “哀家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而且她才立了大功,又封了官。”太后打断他的话,殷洵一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可若是嫁于你做一个侧妃,未免委屈了她。” 殷洵一愣,旋即道:“母后,儿臣并未打算娶她为侧妃,而是正妃。” 太后眼神突然凌厉起来,问他道:“你娶她为正妃,云月怎么办?” “儿臣并未打算娶伏家小姐。”殷洵太后看她,态度上毫不退让。 “你……”太后一拍榻子站起来,伸手指着殷洵,殷沐见状连忙起身扶着她道:“母后不要生气,九弟并没有忤逆你的意思。” 太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神色又恢复了坦然,缓缓坐下,叹了口气道:“孩子大了,都不听娘亲的话了。” 殷洵只好低下头,软了语气道:“母后言重,在儿臣心中,母后一直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只是这件事,儿臣想自己做次主。” 太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容哀家好好想想。” “三日后给儿臣答复吗?”殷洵不依不饶地问道。 太后脸上有些无奈,却终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三日便三日吧。” “多谢母后。”殷洵这才起身,离开景阳宫。 待他走后,殷沐问道:“母后是要将白君灼许配给九弟?” “不然呢?”太后反问道:“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哀家只怨早年对他宠过头了,使得他越来越不听话了。” “儿臣觉得以白君灼此时的身份配九弟也不算高攀,兴许真是一桩好姻缘。” “身份?”太后冷笑了一声,“皇族嫁娶岂是只看身份,还要看那人身后的整个家族。她白家有什么?” “母后……” “好了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你不必多劝,让哀家好好想想。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殷沐只好不再说下去,点头道:“母后也要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殷沐出了景阳宫,太后闭着眼想了一小会儿,便叫来主管嬷嬷曹氏伺候她休息,却见宫人进来禀告道:“太后娘娘,南蛮国王子求见。” “他?”太后眉头轻蹙,这么晚了,他还不离宫,来找她做什么? “太后若是累了,奴婢这便出去让他离开。”曹嬷嬷立马开口说道。 太后犹豫了一小会儿,摇头道:“不必,让他进来吧。” 宫人出去,不一会儿便将乌骨达迎了进来。 乌骨达见了太后,肥壮的身子“噗通”往地下一跪,头低着不看太后,也不说话。 太后见他就一个人过来,一个随从都没带,就问他道:“这么晚了,你来见哀家,有何要事?” 乌骨达这才抬起头,满脸的愧疚和难过,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我是特意来道歉的,我在南蛮国选大象的时候,特意选了一只年龄还小的母象,就是怕它不听话吓着太后,没想到刚才还是……若是真伤了太后娘娘的身体,我,我简直没脸再回南疆去!” “呵呵,”太后冷笑,目光中似乎带着刀子,望着他道:“是没伤着哀家,才没脸回南疆吧。” “不不,怎么可能呢?”乌骨达嬉皮笑脸地道:“太后娘娘在咱们南蛮国百姓心中就是神明一般,咱南蛮国谁不知道黎国的太后才是黎国真正的统治者。太后娘娘一个女人都把诺达的一个黎国打理的井井有条,简直就是,就是女神啊!” 太后依然冷笑,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冷声道:“既然哀家在你们南蛮国心中有若神明,你的父皇为何厉兵抹马,野心勃勃的想要吞并黎国南边与南蛮国之间的小国?” “没有的事啊!”乌骨达连忙否认道:“边疆小国有所摩擦很正常的呀,而且这么多年,我们南蛮国从未私自跨过黎国边界半里,绝对没有野心,没有野心的。” “没跨过黎国边界,不是因为你们没有野心,而是因为你们忌惮威远将军。”太后语气淡然地打断他。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野心,也没有胆子,”乌骨达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对太后道:“我们南蛮国现在忙着内乱,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断然不会有那个心思找黎国的麻烦。” “没错,哀家知道南蛮国国王无心政事,声色犬马,几个王子又忙着争夺王位。”太后目光犀利,似乎能将他看穿:“可谁知道你不是想过来刺杀哀家立功,夺得南蛮王的位置?” 乌骨达低着头不敢说话,完全被太后的气势吓住了。 “只要哀家现在出兵,拿下南蛮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太后顿了顿,换了语气道:“只是哀家年纪也大了,难免会心慈手软。想着你们南蛮与黎国也算兄弟之邦,要互为和睦,保两邦安宁,你们可别不识趣!” “我,我们……”乌骨达被逼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哀家只是提醒你,你们小小的南蛮国别想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的,哀家自然不会动你们。”太后这才抬手道:“好了,你起来,说说为什么这么晚来见哀家。” 乌骨达这才又露出了笑意,神色有些猥琐地道:“自古以来两国交往多有和亲之举,我乌骨达已有三十岁的年纪,连王妃都没有娶,想从你们黎国求一位公主做王妃,以便与黎国永结秦晋之好。假以时日我当了南蛮国王,那公主一定就是南蛮王妃。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你想娶我们黎国的公主?”太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轻蔑,但语气中却不露分毫,道:“我黎国向来多皇子,公主极少。如今未嫁的公主只有两位,一位是哀家那三岁的小孙女儿,自然不能嫁给你。一位便是今日晚宴上一脚踢开象腿的红音将军,比你还要大五岁,你要吗?” 乌骨达眼珠转了一转,那位女将军虽然年纪大,长得倒还不错。但是她的脚力未免太惊人了,象腿都踢得开,更何况他这个身子板?这万一不顺他意,踢死了他怎么办? 他连忙摇头道:“不要了不要了。” “那便是了,哀家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公主。”太后调笑道:“若是你有龙阳之好,哀家也可以赏你一位年纪相仿,相貌端正的藩王。” 乌骨达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不喜欢玩屁股的那一套。” 他语言如此粗俗,太后都被他气乐了,忍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跪在这儿耽搁哀家休息了,下去吧。” 乌骨达似乎有些失望,拍拍膝盖站起来,可怜巴巴地看了太后一眼,才无奈地转身而去。 他刚要出寝宫的大门,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喊住他道:“慢着!” 第155章 起床去上朝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太后喊道:“慢着!” 乌骨达立即停住脚步,毕恭毕敬地回过头问道:“太后娘娘还有何事?” “哀家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位公主。”太后微微笑道:“便是今晚在席间猜出你的圣物的那个女孩儿,你觉得如何?” “她也是位公主?”乌骨达疑惑地问道。 “没错,是哀家收的干女儿。”太后点点头,问道:“怎么,你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哪怕太后娘娘收一个猫儿狗儿当女儿,那也是尊贵的公主!”乌骨达眼珠转了一圈,那女的害他出丑,他现在还怀恨在心。而且她看起来娇弱无比,绝对很好欺负。一想到这儿,乌骨达立马笑嘻嘻地点头道:“要,要,她长得好看,我就要她。” “什么猫儿狗儿的,胡说八道!”太后佯装生气,微笑道:“那便这么说定了,哀家明日便下旨赐婚,三日之后,便让她跟你回南蛮。” “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简直比我的亲娘还亲,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了!” 太后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这么丑的儿子。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听话。”太后含笑嘱咐道:“到南疆,你可要对她好一点儿啊。” “知道知道,儿子会的!等我当了南蛮国王,她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对有好日子过!” “行了,既然如此,你回去等消息吧!” 乌骨达这才起身,开开心心地回了使馆。 * 白君灼在长安还没有房子,便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九王府。 次日一早,她还四仰八叉地睡着大觉,便觉得脸上一凉,皱着眉头睁开眼睛,见殷洵拿着湿毛巾擦她的脸。 白君灼揉着眼睛坐起来,不满道:“你干嘛啊王爷?一大早不睡觉过来伺候我起床吗?” 殷洵一把将毛巾丢给她,对她道:“起来。” “不要啦人家好困。”白君灼一头扑进枕头里接着睡。 “起来,”殷洵掀开她的被子,淡淡说道:“去上朝。” 此时入秋了,天气越发冷了起来,白君灼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看他:“什么上朝?我是个女人啊,哪有女人上朝的。” “你也是尚书省司籍,是个不折不扣有权有势有责任的官员。” “我生病了你上朝的时候帮我请假啦。”白君灼闭上眼睛接着睡。 殷洵站在床边,默默看了她良久,突然抬起腿跨到床上,凑到她耳边,道:“时辰还够,要不然咱们做些什么事情清醒清醒?” 白君灼睁开眼看他,心里叫嚣着好呀好呀你最好做的人家下不了床,那就不用上朝了。 不过嘴上却道:“不,不要,你快从我身上下来。” 殷洵挑起嘴角笑了笑,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舌尖也不客气的撬开她的牙齿探进去,温柔的缠上她的舌。感受到她加快的心跳,心满意足的加深了这个吻。 白君灼浑身都软了下去,只有拽着他衣服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力道,脑海中乱糟糟的想着自己还没刷牙,口腔里还有昨晚的食物残渣,殷主子你这个洁癖症不觉得恶心吗。一边又叫嚣着来吧来吧,人家早已经准备好了,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是时候奉献身心了! 殷洵吻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低头与她对视:“起来,上朝。” 白君灼薄唇轻启,大口呼吸,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水汽,委屈地回他:“嘤嘤没有办法不去上朝吗?” “没有。”殷洵一点情面也不留,把她拉起来,问道:“是想要我替你穿衣服?” “不是,我起床还不成么。”白君灼无奈地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我上朝主要去做什么啊?” “不知道。” 白君灼看他一眼。 “看我也没用,我又没做过尚书省司籍,我怎么知道你去做什么。” “那你上朝的时候做什么?”白君灼又问道。 “我?”殷洵笑了笑道:“站着打瞌睡。” 这是人话?朝廷养这样的官真的对得起百姓吗? “那咱们待会儿一同去上朝吗?”白君灼又问。 “我不去。” 白君灼皱眉:“凭什么你可以不用上朝,我却非要去上朝?” 殷洵淡淡回道:“因为我有钱。” 卧槽这什么理由?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可以在其位不谋其政?有钱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君灼撇着嘴,良久,无奈叹息道:“任性。” “更何况,你我毕竟并未婚嫁,不能让有些人看见你跟我过于亲密。” 白君灼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你有钱,还怕人家说闲话啊。” “我不是怕说闲话,我是怕有人会对付你。”殷洵见白君灼穿完衣服,便自然而然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替她梳头发,“今日上朝也要小心,凡事不要出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默默听着便是。” “哦。”白君灼看着镜子里面身后那人认真的脸,心中一动,郑重地点了点头。 正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沈青的声音:“王爷,太后命人传来懿旨,请白姑娘出去接旨。” 白君灼一愣,偏过头看向殷洵:“不是说太后垂帘听政吗?有什么事的话待会儿在朝堂上说便是了,为什么还一大早派人过来宣旨?” 殷洵想了一下,莫非是太后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赐婚来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怕怕白君灼的脑袋道:“出去接旨。” 白君灼满腹疑惑出去接旨,传旨公公摊开懿旨念道:“奉太后懿旨,菀仪郡主德才兼备,温良贤淑,赐婚于南蛮王子乌骨达,委保两邦和睦之重任……” “你说什么?”那宣旨公公还没念完,殷洵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他的衣领冷冷问他。 公公大惊,连忙道:“九,九王爷,不要难为奴才,奴才就,就是来宣旨的……” 白君灼也从大惊中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走到殷洵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我不要嫁给大狗熊。” 殷洵放开那公公,转头对她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他一把将懿旨夺过来,对那公公说了一声“滚”,公公便连忙跑了出去。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白君灼担忧地看着他。 “等早朝结束,我入宫找太后。”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那我现在还要上朝吗?” “不必,太后都赐婚了,你理应待嫁府中,哪里都不用去。” 白君灼稍微松了一口气,好歹有一件事不用烦了。可是太后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去和亲?昨天不还疼她疼的跟亲女儿似的么。 等到快要下朝的时候,殷洵心急火燎的赶去宫里。 白君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太后为什么突然要嫁掉她。默默叹了口气,抬起头正巧看见居安和杏子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过来。 居安性子活泼,好动又多话,没几天就跟杏子熟络了。不过白君灼更喜欢思危一些,思危一天到晚没几句话,可事事做的妥帖,在生活琐事上从不让她费半点心。 杏子看见白君灼面色忧伤地坐在凉亭这里,就连忙跑过来,关切地问她道:“小姐,你今天怎么愁容满面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君灼看了看左右,只有她们两个,就开口道:“太后要把我赐给邻国王子。” “白姑娘不能嫁给邻国王子,白姑娘是要嫁给我家王爷的!”居安一听这话,比白君灼还要激动,“白姑娘别担心,太后娘娘可疼主子了,主子从小到大有什么事,稍微求一下太后,太后就一定会答应的。” 白君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太后这次的决定做的突兀,估计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原因,而且现在懿旨都下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让我不嫁。” 杏子抓抓脑袋问道:“会是什么原因呢?太后天天赏赐小姐,还封小姐做了这么大的官,不是应该很疼爱小姐的吗?” 白君灼默然,三人静默了一会儿,居安突然拍着脑袋道:“奴婢知道了,太后虽然喜欢白姑娘,但更爱她本家的孩子,就是那个一心想要嫁给咱家王爷的伏家二小姐伏云月,你们知道吗?那个伏家二小姐,连陛下都不嫁,就要嫁给我家王爷!” “伏云月?”白君灼立马问道:“舒贵妃的妹妹?伏侯爷的女儿?” 居安点点头:“伏家二小姐与舒贵妃并非一母同胞,这人啊也差的太远了。奴婢虽然没见过舒贵妃,可听见的全都是舒贵妃的好话。但是那个二小姐,呵呵……” 居安很无奈的笑了两声,一副提都不愿提的样子。 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想,这伏云月她刚来长安的时候也见过一次,若真的是她的原因,太后才要将她远嫁番邦,这可真的不好办。 哎,有靠山和没靠山的就是不一样。 正哀愁着,突然看见思危远远走了过来。 她向来很少惊慌,现在却一脸焦急,到白君灼身边道:“白姑娘,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第156章 抢婚和安胎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思危惊慌道:“白姑娘,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白君灼觉得莫名其妙,问她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干嘛要她躲起来,而且这里是九王府,难道还能有谁敢在这里撒野不成? “白姑娘先躲起来再说!”说着,思危伸手拉起白君灼,便要带她离开凉亭。 白君灼刚起身,便见一大帮人拥簇着一只大狗熊,不对,拥簇着乌骨达走了过来,九王府的老管家一只跟前跟后,试图拦着他,口中不住地说道:“王子殿下,这里是九王府,你不能乱闯,若被九王爷知道他可是会生气的……” 乌骨达似乎觉得烦了,一把抓着老管家的肩膀把他扔了出去,居安连忙跑过去扶起管家。 乌骨达摆出一副笑脸走到白君灼面前。 白君灼懒得理他,后悔自己没有走快一点。现在想走,可是乌骨达已经让自己的侍卫将白君灼团团围住。 他色眯眯地搓着下巴,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见他如此,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嘿嘿,太后的懿旨已经下了吧?从今往后你是我的王妃,不是九王爷的王妃,所以你不能继续住在九王府了,跟我去使馆住着吧!”说着,他便伸出手想摸白君灼的脸。 白君灼立马从小包中掏出短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冷冷道:“碰我一下试试!” 乌骨达一愣,旋即又呵呵笑了起来,锤了自己的胸口一下,挑了挑粗长的眉毛道:“来,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 “别只说,试试看啊。”乌骨达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们可都听好了,是他让我捅的。”白君灼微微笑了一下,虽说不能刺死他,伤他皮肉给他个教训还是可以的。抬起匕首便往他的心口刺过去,可却听见“砰”的一声,匕首好像刺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被反弹了回来,震的白君灼虎口一麻。 “哈哈哈……”乌骨达大笑着,又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得意洋洋地对她道:“你夫君我铜墙铁壁,刀子斧子伤不了我分毫!” 白君灼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大狗熊还有点厉害。 不过刀子斧子伤不了,那毒药呢? 白君灼默默拿出一瓶药粉,正要趁他不注意喷他脸上,突然见一边闪过来一个人,一脚将乌骨达踢翻在地。 白君灼见是沈青来了,便将药粉收了回去。 乌骨达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地指着沈青道:“你敢打我?我可是南蛮国王子,是南蛮派来的使臣,太后都不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沈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只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滚!” 乌骨达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着再普通不过,就是一小小侍卫,就趾高气昂地道:“你一个下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让你家九王爷出来跟我赔礼道歉!” “噗——”白君灼忍不住笑出声来,让殷洵出来跟他赔礼道歉?恐怕是让殷洵出来打断他两只熊掌吧。 沈青面不改色,又问了一句:“你究竟走不走?” 乌骨达被这气势吓到了,眼珠转了一转,一把拉着白君灼的手腕道:“王妃,咱们走,别跟九王府这一群野蛮人在一块儿!” 他的手刚碰到白君灼,沈青又一拳头砸上去,乌骨达的胸口传来奇怪的声响,他后退两步摔在地上,衣衫不小心摔落,露出里面包着的铁皮。 白君灼一见这,嗤笑一声,还以为他真的有点厉害,练出金刚不坏之身呢。没想到竟然是弄虚作假,包了块铁皮。 乌骨达身上疼,心里慌,脸上恼,立即吩咐手下道:“给我上!” 他带来的蛮族侍卫一拥而上,全冲着沈青去。沈青一个人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居安一见他们以多欺少,就偷偷离开这里。不一会儿便喊来莫鹰和一大帮府中侍卫。 可是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全都倒下了,莫鹰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青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道:“本想留几个给你玩玩的,可是一出手就没刹住。” 乌骨达吓得大气不敢出,白君灼冷笑道:“还不快滚。” 乌骨达愤愤地看了白君灼一眼,用南蛮话道:“我迟早会把你带到南疆,好好折磨你!” 在场除了他的人,没有人听懂他说什么。白君灼皱了皱眉头道:“丧家之犬还汪汪乱叫,立马给老娘滚出去,否则我让他们打断你的狗腿!” 乌骨达一听,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这里。 待他走后,王府众人各归各位,沈青上前问道:“白姑娘,你有没有受伤?” 白君灼摇头:“你来的及时,我没什么事。” 莫鹰也凑过来,郑重其事地道:“白姑娘且放心,在九王府之内,管他什么邻国王子还是本朝大臣,没人能伤得了你分毫!” “我知道。”白君灼微微笑了一下,旋即又低下头,露出一抹担忧。 邻国王子本朝大臣,殷洵皆可不放在眼里。那太后呢? * 殷洵刚到景阳宫,还未开口说一个字,太后就命人摆了一桌子饭菜道:“洵儿啊,刚上完朝,哀家有些饿了,你快过来陪哀家一起吃饭吧。” 殷洵只好坐下与太后一同用膳。 太后从小就教育殷洵食不言寝不语,殷洵自然不能在饭桌上说正紧事,默不作声地陪太后吃完,便要开口与她说正事。 太后又打了个哈欠,道:“哀家真是老了,一吃饱饭就犯困。” 曹嬷嬷连忙端着一杯茶伺候过来,道:“太后娘娘,该午睡了。” 太后点点头,往软榻上一躺,便闭上了眼睛。随后突然想到殷洵还在,便睁开眼睛对他道:“洵儿若是忙,就不必等哀家了,回去吧。” 殷洵张了张口,犹豫许久,只好摇了摇头道:“儿臣不忙。” “嗯。”太后躺下,轻轻说了一句:“那就等着。” 说完,便沉沉睡了过去。 殷洵眉头轻蹙,终究没有说什么,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这一觉睡到将近傍晚,太后才幽幽转醒。一看殷洵还在此处,不由微微叹息道:“洵儿,你当真用情如此之深?” 殷洵抬头看她:“儿臣一字未提,母后便知儿臣心事,当然也知道儿臣对她的感情。” 太后叹息道:“她不能嫁你,哀家已经下了懿旨,若是反悔,怎么与南蛮王子交代?若因此而引起南疆战乱,怎么与百姓交代?” 殷洵低着头默不作声,沉默良久,突然跪下道:“母后,白君灼不能嫁给南蛮王子,因为她与儿臣早已有肌肤之亲,而且她腹中已经怀有儿臣的孩子了!” “你说什么!”太后一拍扶案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殷洵:“洵儿,此事事关重大,切莫欺瞒哀家!” “儿臣不敢,儿臣早在洛阳之时便与白君灼两情相悦,于是便……” 太后呼吸沉重,紧紧盯着殷洵,曹嬷嬷连忙安抚道:“太后息怒。” 良久,太后才缓下来,坐回原来的位置,语气也恢复了平静,对他道:“若是白君灼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怎么也算有了皇族的子嗣,自然不能让她远嫁边疆。” “谢母后体恤儿臣。”殷洵总算松了一口气。 太后轻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想到前些日子,哀家居然还让她一个女孩子治疗全城的瘟疫,想必累坏了她,她腹中胎儿无事吧?” “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会好好照顾她的。” “再怎么照顾,你也是个男儿,总有想不到的地方。不如哀家派人过去替她看看,一定要慎重对待才可以。” 说罢,又转脸吩咐曹嬷嬷道:“你去太医院找几个可靠的御医,亲自带去九王府,替白姑娘诊脉,看看胎相稳不稳,随便把给舒贵妃准备的安胎药备一份一模一样的送过去。” 她加重了“可靠”二字,曹嬷嬷立即会意,领命出去。 殷洵心中暗道不好,刚才放下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可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 太后见他还跪着,便抬手道:“起来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跟哀家说。若是哀家早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二话不说便会将她赐婚于你。” 殷洵默不作声,在太后的示意下坐到她身边。 真是糟了,太医一查一定会知道白君灼没有身孕,而且这不过是他情急之下突然想到的主意,没有提前通知白君灼早做准备,究竟该如何是好? 太后不慌不忙,看了看天色道:“这么晚了,不如一边陪哀家用晚膳,一边等太医的消息吧。” 殷洵心中焦急,脸上倒不露分毫,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太后便命人下去准备。 景阳宫寝殿之外,一紫衣人听了太后的话,立马找了地方换了身行头,偷偷摸摸地出宫而去,直奔九王府。 到九王府门前亮出腰牌,管家便连忙带他去见白君灼。 他整个人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白君灼看不见他的脸,看了看管家,又看向他,好奇问道:“你是谁?” 第157章 为君怒冲冠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不明白老管家怎么突然带了一个黑衣人来见她,就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拿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白君灼又惊又喜:“你怎么会来这里?” “没时间说了,”那人一把抓住白君灼找了一间屋子进去,“太医要过来了。” “什么?”白君灼一头雾水。 那人慌慌张张地带她进了房间,与她一同爬上床,拉下帘子。 不一会儿,曹嬷嬷便带了五名太后的心腹太医到了九王府,对管家道:“太后娘娘听说白大人身子不适,派老奴带着御医过来给她看看,白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老管家立即带他们到了白君灼的房间,老管家在门口把事情跟白君灼说了,白君灼仍然不知太后到底要做什么,但想想就不是好事,只好道:“我已经睡下了。” 曹嬷嬷立马道:“白姑娘不必起身,老奴只是让他们给白姑娘看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白君灼无奈,只好道:“那好吧,你们进来吧。” 几位太医进去,走到白君灼床边,白君灼床上的帘子拉着,曹嬷嬷便道:“白姑娘,请把手伸出来,让太医替你诊脉。” 白君灼道:“我自己就是个太医,身体怎样我知道。” “可俗话常说,医者难以自医,白姑娘难免有没注意到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白君灼只好将手伸了出去。曹嬷嬷看了那太医一眼,第一位太医立马过去替白君灼诊脉。过了好一会儿,那太医点点头。 曹嬷嬷又示意第二位过去,第二位诊了之后,也点了点头。剩下三位也是如此,曹嬷嬷便道:“白姑娘身体无恙,老奴就放心了,告辞。” 管家连忙将众人送了出去。 他们刚走,白君灼便一把拉开帘子,问与自己一同坐在床上的人道:“明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险好险,幸亏比他们早一步。”伏明月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今晚我原本想去景阳宫给太后送我亲手做的点心,却在寝宫外面听见九王爷说,你怀了他的孩子。” “什么?我什么时候怀他的孩子了?他怎么能如此败坏我的名声!”分明连床单都没滚过好吗,这不是骗太后吗? “怎么,九王爷为了你欺骗太后,你不开心吗?”伏明月调笑道。 “我,我那个,倒也不是不开心……”白君灼的脸唰唰的红了起来。 “我觉得你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孩子,想必是九王爷为了不让你远嫁邻国而想出的计策。又听见太后说派几名御医过来探探究竟,我便连忙赶了过来,来了个偷梁换柱。”伏明月道:“他们刚才诊的是我的脉,一定会回去跟太后说你已经怀胎三月有余,若是太后今后再试探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就是了。” 白君灼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她,伸手抱住她道:“明月,谢谢你。” 伏明月拍了拍她的后背:“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过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你和九王爷还是早早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到时候生不出来孩子,太后还是会怪罪的。” 白君灼放开她,脸色越发红了起来,无奈地看着伏明月道:“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家王爷表面上放荡不羁,骨子里可正经了,每次都……都及时卡住。” “他这不是尊重你吗?”伏明月忍笑道:“瞧把你急的,不过今晚王爷都说了这话了,想必也不会晾你多久。” “我,我哪里急了?”白君灼狡辩道。 “好好,你不急,我急。你要是再不快点真的怀上孩子,几个月后生不出来,说不定太后还真能查到我的头上,你可千万别牵连我啊。”伏明月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她,然后道:“我是偷偷出宫的,得赶紧回去,你自己多保重。” 说罢,伏明月披上斗篷走下床来,白君灼也连忙下床送她出去。 * 景阳宫,晚膳刚刚撤下去,曹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附耳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 殷洵抬头看着二人,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 太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旋即挥手让曹嬷嬷退下,温言对殷洵道:“既然那丫头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应该好生照料她。怎可天天让她忙碌不停,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殷洵心中满是狐疑,犹豫了一下道:“儿臣昨晚求母后赐婚,便是想好好照顾她,怎知母后……” “倒是哀家的不是了。”太后长叹一声道:“那便这样吧,她以后不必前来上朝,在府中安心养胎。你们的婚事也早日办了吧,免得到时候大着个肚子还没有名分,教旁人笑话。” 殷洵露出一丝微笑,“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温和道:“两天后是良辰吉日,婚事就在那天办吧。” “是,儿臣这便着手操办。” 太后点点头,接着道:“本想云月先一步嫁给你,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便让云月与她同一天过门吧。” “什么?”殷洵大骇,连忙道:“母后,儿臣说过,不会娶伏家小姐,也不会委屈白君灼做妾。” 太后眉头轻蹙,似乎有些生气,忍声道:“哀家知道你不愿意让她做妾,便同意她以正妃之礼,嫁于你做平妻如何?” 殷洵毫不退让,正色道:“平妻不是妻,儿臣今生的妻只有一个,那便是她,再无旁人。” 太后一拍桌子,恍然间变了脸色,走到他面前道:“母后都退一步了,你为何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的是母后,”殷洵直直与她对视,“殷家与伏家的关系早已盘根错节,皇兄已经娶了一个伏家的女儿,两个伏家的远亲,五皇兄七皇兄也都娶了伏家的女眷,还不够吗?更何况,儿臣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权势的闲散王爷,就算娶了伏侯的女儿,对母后的干政又能有什么贡献?!” 他的话刚说完,便觉得脸颊一痛,太后气不过给了他一巴掌,旋即声音颤抖着道:“云月是伏家嫡系,身份比明月还要正统,哀家一心想让她嫁给你,是因为哀家最疼爱的孩子是你!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哀家的苦心!” 殷洵冷笑着抚上自己的脸,这一巴掌打的真重。 太后也觉得自己打重了,眼中露出些许心疼,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刚才被自己打过的地方,殷洵却毫不给面子的后退了一步,躲开太后的触碰。 “洵儿,母后刚才太生气了,”太后软了声音,关切地问他:“疼不疼?” 殷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反问道:“母后的手疼吗?” 太后一愣,旋即苦笑道:“手疼,又哪能比得上心疼。” “儿臣也是,母后的巴掌算什么,母后的决定才像刀子一样刺在儿臣心中。”殷洵笑了一声,一字一字说道:“儿臣今生只会娶一个人,便是白君灼。” “洵儿!” “母后,时辰不早了,儿臣先行告退。”殷洵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外走,两步之后又停住脚步,转头道:“母后若是气不过,大可对儿臣下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恐怕就是一尸三命了。” 说罢,殷洵头也不回的走出寝宫之外。 “你!”太后看着他走出殿外,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和威胁,她忙喊道:“曹芳,曹芳!” 曹嬷嬷进来,见太后神色不妥,连忙上前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杀了白君灼!” “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罢,曹嬷嬷转身离开。 她刚走到殿门口,太后突然又出声道:“慢着!” 曹嬷嬷连忙回到太后身边,等着太后的指示。 “哀家刚才说的只是气话,白君灼未做错任何事,而且有功于社稷,断不能动她。”太后已然冷静了下来,回到软榻上坐着,支着前额道:“只是洵儿这一席话着实气人,他身为皇族,怎能被儿女之情牵绊!” 曹嬷嬷见太后如此担忧,仔细想了一下,开口道:“九王爷不愿意娶伏小姐,是因为跟伏小姐不熟。若是让伏小姐多于九王爷接触,让九王爷知道她的好,想必事情一定会成的。” “可九王他这几日已经要娶白君灼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知道云月的好?” “这个……奴婢该死,想不出法子替太后娘娘分忧。” “罢了罢了,”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哀家再想想。” 曹嬷嬷不敢再说话,退到一边伺候着。 * 这一夜众人难眠,殷洵回了王府之后,白君灼便将伏明月李代桃僵之事告诉了他,殷洵嘴上不说,心中却对伏明月大有改观。 殷洵对太后决议让伏云月嫁给他的事情绝口不提,他知道太后的手段,所以暗中加派人手保护白君灼。 沈青在白君灼的房间外面注意着风吹草动,一整夜都没发现任何动静,却也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天色微明之时,众侍卫都有些昏昏欲睡,房间顶上突然一道黑影掠过,沈青一惊,连忙叫醒身边的侍卫,命令他们好生注意这边的情况,自己一个人追了上去。 那黑衣人动作极快,片刻便引着沈青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青拔出刀正要开打,那黑衣人缓缓转过脸,沈青一惊,蹙眉道:“你引我出来有什么事?” 第158章 秀呀秀死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沈青看着这张脸,蹙眉问道:“你引我出来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那人冷笑道:“沈青,你莫不是跟了九王爷太久,已经忘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沈青收回刀,低头道:“沈青不敢忘。” “不敢忘?”那人一步步逼近,直直盯着他道:“九王爷身上的毒虽未解,但也多月未发,是不是你让他起疑了?” 沈青与他对视:“给九王爷下毒之事并非是我的职责,问我做什么?而且白君灼医术高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治好九王爷也在意料之中。” “好,”那人点点头:“你倒说说看,你的职责是什么?” “主人将我派到九王爷身边时,只嘱咐我好好盯着九王爷,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再向主人汇报。我每月都有跟主人汇报九王爷的动向,并未失职。” “并未失职?”那人冷笑道:“那缘何白君灼怀了九王爷的身孕,你都没有告诉主人?” 沈青眉头微蹙,反问道:“白君灼怀孕了?” 那人并未回答,只道:“是啊,我竟然不知道白君灼隐藏的这么深,连我也毫无察觉。主人给你的新任务,让白君灼无法嫁给九王爷。” 沈青犹豫了一下,问道:“什么叫无法嫁给九王爷?” 那人神色有些不耐烦,道:“难道还要我教你?” 沈青想了想,点头道:“好,回去我便杀了她。” “杀了她?你疯了!”那人气道:“你跟了九王爷这么久,莫非不知道九王爷什么性子?你若是杀了白君灼,惹恼了九王爷,就不怕他决心查起,抽丝剥茧,揪出我们整个影卫营?” “那主人要我怎么做?” “自己用脑子想。”那人道,“赶紧回去,千万不要让九王爷起疑。” 他说完,便一个起身离开此处。 沈青眉头紧蹙,良久,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九王府。 白君灼知道自己休产假,以后都不用上朝,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左右无事,便带着杏子出去逛街。 瘟疫结束之后,长安城已经很快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九王府临近西市,这会儿西市人正多,白君灼心情大好,一头扎进人堆里。 杏子紧紧跟着她,担忧道:“小姐你慢点儿,这会儿人多,咱们别被挤开了。” 白君灼无所谓地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不认得回王府的路,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保护我呢。” 说罢,白君灼回头看了那些侍卫一眼,无奈道:“真不知道殷主子怎么了,太后同意我嫁他,这不是大团圆结局吗?还整日紧张兮兮的。这么多人跟着真别扭。” “王爷他也是担心小姐,”杏子安慰了一声,无奈道:“其实奴婢也觉得有他们跟着挺别扭的。” “对,所以不能再让他们继续跟着。”白君灼眼珠一转,低声道:“杏子,帮我甩开他们。” “啊?”杏子面露难色。 “别担心,咱们这样……”白君灼附到她耳边说了几句,便与杏子飞快地跑入人最多的地方,折腾了几圈之后,白君灼与杏子被人流分开,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当然只管白君灼。 他们跟着白君灼走了一阵子,前面的女人突然转过头来,对他们道:“看,小姐刚才给奴婢买了与她一模一样的衣服,好看吗?” 众侍卫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是被白君灼甩了。 他们犹豫了一阵子,领头的出声道:“赶紧分头去找!” 另一边,白君灼甩开王府的侍卫,一个人玩的可开心了,沿路的小吃摊一个都没放过,一手羊肉串一手红豆糕,嘴里还塞着热腾腾的鸡蛋灌饼。这些民间小吃比九王府那些金贵食材好吃多了。 正吃着,突然闻见右手边一阵香喷喷的馄饨味,白君灼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见快吃完了,便转身进了旁边的小饭馆。 白君灼刚进去,店家便认出她是救了整个长安城的神医,不待她说话便把她带到了二楼的隔间。 这饭馆虽小也是五脏俱全,白君灼见所在的地方装饰典雅舒适,估计是VIP贵宾房,就开开心心地叫了一锅馄饨和各种好菜。 没等多久,菜就上齐了,店家还多上了几道,对白君道:“白大人,您救了整个长安城的百姓,这些菜都是咱们店送您的,你好吃好喝,不够的话再添。” 白君灼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店家你这么说我真是太开心了,但是这菜钱还是要算了,我可不差钱,告诉你哦,我明日就要成亲了。” 店家一愣,连忙道:“恭喜白大人,不知长安城谁这么有福气,能娶到白大人?” 白君灼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软声细语道:“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就是九王爷啦。” 店家嘴巴大开,惊讶了好久才合上,连连道:“原来是九王爷,白大人与九王爷乃是天作之合,恭喜白大人,恭喜白大人!” “谢谢,谢谢。”白君灼连连点头,含笑接过他的祝贺。 她老公这么帅这么牛,说出来真是倍儿有面子。她已经想好了,成了亲之后,每天卯时准时上街吃早餐,秀恩爱。 那店家出去,兴奋地跟店小二八卦道:“嘿知道吗,明个儿白大人就要跟九王爷成亲了!” 店小二一听,立马端着酒跑去跟客人说:“明天白大人要与九王爷成亲了!” “这事儿我早知道了,你没看见白大人前些日子带着上街的小男孩吗?听说他就是白大人与九王爷孩子!” “对!绝对是真的,我还看见过九王爷带着那小男孩进宫呢!” “……” 白君灼在楼上自顾自吃着,还不知道她的一席话已经引发了千层浪。这里是西市的中心,西市又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所以她吃这顿饭的时间之内,整个长安城差不多都知道了她要嫁给殷洵的事情。 她吃完,摸摸鼓鼓的肚子站起来正要出去,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隔间的门被推开,一行人将这本来就小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穿的都是南蛮国的服饰,白君灼顿觉不秒,眉头微蹙,问他们道:“你们想做什么?” 刚问完,乌骨达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咬牙切齿道:“太后明明将你嫁给了我,怎么又变成了九王爷?你怎么还跟九王爷有了孩子?” 白君灼一愣,她跟殷洵有孩子的事情怎么泄露出去了?哎,身为公众人物就是这么糟心,一点秘密都不能有,还要被捕风捉影的狗仔们写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她懒得跟乌骨达解释,站起来道:“对啊,我有他的孩子了怎样?而且太后昨晚已经下了口谕,将我许配给九王爷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 “我不管太后有没有下口谕,但这口谕没到我这儿,你就还是我乌骨达的王妃!” “卧槽你丫脑子有病啊?我都有别人的孩子了你还想娶我?你是多想喜当爹?” “我不在意,”乌骨达说完这句,又换用南蛮话道:“你多次让我出丑,我必须要好好折磨你!” 白君灼听不懂他的话,但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虽说青天白日之下他们不敢做什么,但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还是别跟他们纠缠比较好。 白君灼不再理会他,迈开步子想要从这里走出去。 乌骨达手一挥,他的手下连忙将白君灼控制住。 她没料到乌骨达毫不忌惮真敢动手,便立马开口大声叫喊道:“救命!” 她刚一开口,便觉得脖间一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乌骨达扛着白君灼走出去,到了一楼,店家见他们这样对待白君灼,连忙上前道:“这位客官,你赶紧放开白大人,否则……啊啊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乌骨达一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用力扔到一边,凶狠道:“这是我的王妃,她要嫁的人是我,去告诉你们黎国的九王爷,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要定她了!” 在场所有人见店家被摔了个半死,都不敢再言语,只能任由他将白君灼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白君灼幽幽转醒,觉得头晕脑胀,脑袋生疼。 乌骨达见她醒了,连忙跑过来道:“嘿嘿,王妃,你醒了。” 白君灼一见是他,连忙缩到一边,伸手摸自己的小包。 乌骨达盯着她的动作,笑得越发猥琐:“找你那个装着匕首和毒药的百宝箱吗?我已经把它扔了。” 白君灼心中一惊,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还好,这个还在。 她心中有底,不再怕他,怒道:“滚开,我要出去!” 乌骨达嘿嘿一笑,伸手碰了一下白君灼的脸,问道:“热不热?你确定你还有机会跑?” 白君灼只觉得浑身一阵炽热,心里无比厌恶这人,身体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咬牙切齿地对他道:“你给我下药?” “你们黎国人还真有一套,我才把这魅香点了给你闻了一下午,你便气喘吁吁。”乌骨达说着,看向白君灼:“别急,我这就来替你解毒。” 第159章 谁来解魅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乌骨达邪笑着靠近她:“别急,我这就来替你解毒。” 白君灼又羞又恶心,越发地奋力挣扎,恶狠狠道:“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杀了你!” “就凭你?”乌骨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现在你还有杀我的机会吗?就算你有,你敢杀我吗?我可是南蛮国的王子,与你们黎国南疆百姓的安危息息相关。你不但不敢杀我,而你那个九王爷也奈何不了我!” 白君灼难以抑制地唔了一声,心中的不甘和委屈越发强烈。 她明天就可以嫁给殷洵了,这幅身体也是殷洵的,怎么能被这种禽兽抢先侵占? 她的指尖扶上镯子上红色的玉石,气喘吁吁地喊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 乌骨达有恃无恐,挑衅地看了她一眼,低头乱啃乱咬。 白君灼低下头,对着他的脑袋按下玉石。机关触发发出“咻”的一声轻响,乌骨达猛地向后一倒摔下床去,抬起头看着白君灼,圆瞪的眼睛中满是惊恐。 他张大嘴巴“啊啊”的想说什么,可一个字都发不出。紧接着,他肥胖的身体像漏气的皮球一样一点点干枯缩小,从他的五官中流出黄色浓稠的液体,只一会儿工夫,他便成了一具干尸! 白君灼也没想到这毒针竟会有这种效果,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此时听见门口有人喊道:“王子殿下,九王爷已经带人包围了整个使馆,命你交出白君灼。” 白君灼一听,连忙从床上爬下去,正要开门出去,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抱起她从窗户跃了出去,又跳上房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离了这里。 殷洵慢了一步冲了进来,看见地上躺着的尸体,没认出那是乌骨达。 不一会儿便有人上来报道:“九王爷,整个使馆都搜遍了,没找到南蛮王子和白大人!” “立即出去找,今夜就算将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是!” * 白君灼拼命挣扎,现在绑架她的这个男人带着面具,她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感觉他的身影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那人径直待她进了一所大宅子,翻入一间无人的院子,推开房门将她放到床上。白君灼看着这房间的布局,越发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人松开捂着白君灼嘴巴的手,白君灼立马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她,伸手点了白君灼周身穴道。 白君灼浑身炽热,又无法动弹,难受的要命。而且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又不像是要占她便宜的样子,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面具人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还带了另一个人。 那人冲到床前,居然是申无介。他惊讶道:“小白狗,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面具人开口道:“她中了烈性魅药,除了交合无药可解。我知道你对她有情,便将她带过来。” 白君灼口不能言,双眼满是委屈地看着他。她想起来了,在自己半瞎的时候被申无介带来过这里,也见过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这里是晋南王府,可殷洵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这里来? 面具人说完,未待申无介回话,便转身走了出去,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申无介伸手解开白君灼的穴道,白君灼开口就道:“快带我去找殷洵,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申无介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他可以的我也可以,为何偏要找她?” 她一阵战栗,拼命地摇头保持冷静,对他道:“不是这种事情,我刚才用你给我的镯子射出毒针刺了南蛮王子,他……他还有救吗?” 申无介摇摇头:“中了这毒针,不过片刻五脏六腑就会化为一滩脓水,变成干尸,绝无存活的可能。” “那要赶紧将这件事告诉殷洵,”白君灼喘着气,“南蛮王子的手下定会连夜离开长安,将这件事告诉南蛮国王,南蛮国也会发兵攻打黎国……” 申无介轻抚着她的脸,心疼又无奈地说道:“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这些事情?” “无介……”白君灼奋力摇着头,躲开申无介的触碰。 一声“无介”瞬间点燃了他,再也忍受不住,他挑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这一吻搅得白君灼心里也直痒,但她残存的意识还在拼命地告诉她这人不是殷洵,不是脑海中最想要的那个人!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申无介,哭着道:“无介,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不要让我失望。” 申无介蹙着眉头看她微红的眼眶,还有挂在脸颊边的泪水,真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好人。可沉默了一小会儿,终究还是抱起白君灼飞身出去,赶往九王府。 到了九王府,将她放到殷洵的床上,伸手按住她脑后的穴道,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药性难耐,子溯应该还在外面找着你,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把他喊回来。” “谢……”白君灼谢谢还没说出口,便感觉脑后一麻,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申无介转身出去,半个时辰之后找到了急的怒气冲天的殷洵,告诉他白君灼已经回了王府。 殷洵忙不迭赶回去,见到白君灼躺在那儿,连忙上前去检查一番,确定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又伸手解开她的睡穴,白君灼睁开眼睛见是他,连忙坐起身抱住他,积蓄良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会儿便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轻拍着她的背,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肆无忌惮地撬开她的唇,把她狠狠搜刮了一番。 白君灼心里顿时痒的一塌糊涂。 良久,殷洵从她的唇上移开。 白君灼感觉胸口处一凉,顿时恢复了些许神智,连忙抓住他的手道:“殷洵,我杀了南蛮王子。” 殷洵一怔,旋即安慰道:“没关系,那是他该死。” “他是该死,可是南疆百姓不该因我而受苦。”白君灼急切道:“你快派人拦截住南蛮王子的手下,别让他们出城,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 白君灼用力握着他的手:“殷洵,我不想以后被说成是祸国殃民的妖姬,不能因为我,让百姓陷入战乱之中!” 殷洵想了许久,开口道:“长安从来没有宵禁,现在拦截已经来不及了,估计那些人已经出了城。我即刻入宫与皇兄商议此事。别担心,这不是你的错。” 白君灼默默无言,这怎么可能不是她的错? 殷洵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先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会解决好任何事,你只需等着做我的新娘便可。” 白君灼心头一热,凑过去吻住他的唇,二人纠缠片刻,殷洵含笑道:“若再这样下去,我可走不掉了。” 白君灼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殷洵立马赶往皇宫,叫醒刚刚安寝的殷沐,将事情的始末飞快地告诉了他。 殷沐思虑一番,吩咐赵长道:“立即命人将白诩和四王爷带来见朕。” 赵长领命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殷澈和白诩匆匆赶了过来,殷澈不解问道:“皇兄,大半夜的不睡觉,喊我过来做什么?” 殷洵回他:“我失手杀了南蛮王子,四皇兄,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殷澈一愣,旋即一拍大腿,脸上居然露出兴奋地神色:“杀得好,我早想揍那帮蛮子了,一直没有机会。皇兄快下旨让我立即回南疆,我定杀他个措手不及!” 白诩看了殷澈一样,开口道:“我们杀了南蛮使臣,我们理亏,南蛮国定会请求其他国家的援助。他身边的小国不成问题,主要是东边的虞国,若是黎国腹背受敌,胜算定小之又小。” 殷沐点点头,问道:“白卿觉得如何是好?” “自然是阻止南蛮与虞国联络。”白诩道:“虞国与黎国中间隔着古鱼,三年前古鱼国被黎国攻占之后,虽对黎国俯首称臣,但却并非真心所向,稍有机会必会联合其他国家一同攻占黎国。若是我们能在此时讨好古鱼,便可把南蛮置于孤立无援之地。” 殷沐叹息道:“古鱼对我黎国恨之入骨,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真心为我所用。” 白诩道:“相传古鱼王最疼爱的女儿祝炎康还流落在黎国境内,若是我们能找到祝炎康,将她送回古鱼,再将三年前坑杀战俘的真凶找到,古鱼王一定会放下干戈。” “那个坑杀战俘的真凶我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而且人海茫茫,我们去哪里找古鱼公主?”殷澈无奈道。 白诩道:“所谓真凶只是为了让古鱼王有个台阶与我黎国交好,随意找个死囚代替便可。至于古鱼公主……” 殷洵接话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四人对视一眼,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九王府,白君灼揉着自己的睡穴想让自己快点入眠,正当昏昏欲睡之时,黑暗中,另一双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 第160章 逃婚进行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这个朝代的秋天特别的冷,尤其是今天,寅时已过,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猛然一声惊雷炸起,白君灼从梦中惊醒,想要坐起身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打断又拼起来那般,酸痛的完全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一丝力气,扶着床沿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顺着身体滑下去,白君灼低头想要将被子拉起,却突然看见自己身上种种粉色的印迹。 她大惊失色,再抬眼看去,自己的衣服七零八落的摆在地上,被子床单上皆是一片狼藉。 怎,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殷洵他昨晚对自己……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做的,而且他昨晚去了皇宫,没时间做这些。 她吓坏了,抱着被子不敢乱动一下。突然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她猛地抬起头,满心想的都是殷洵进来,告诉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门口的人没听见她回答,便自己推开门。伴随着开门声还同时传来又一声惊雷,初秋的雷,又惊悚又冷酷。 她紧紧盯着门口,门口的人踏了进来,那张脸也是分外熟悉,却不是殷洵,而是沈青。 “怎么会是你?”白君灼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裹好,缩到床脚对他道:“你进来做什么?” 沈青犹豫了一下,将水放到一边,突然跪下道:“白姑娘,我昨夜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白君灼呵呵一笑,问道:“是拿了我的钱还是吃了我的东西啊?没关系啦,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沈青抬起头来直直看她,咬了咬下唇,开口道:“昨夜主子进宫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保护白姑娘,半夜时分我进来看看房中是否安全,可没想到白姑娘身中……拉着我硬是……” 白君灼大声笑了一下,道:“沈青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强迫你不成?” “若是我想反抗,白姑娘自然不会与我发生什么。只是远在洛阳之时,我就已经情系白姑娘,所以昨夜才会……”沈青突然站起来,走到白君灼身边道:“白姑娘,眼下你已经无法再嫁给王爷了,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君灼更紧的缩进墙角,惊惧地看着他,大声喊道:“你骗我,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你!” “王爷还在宫中未曾回来,昨夜之事的确是我所为,白姑娘……” 沈青逼近白君灼,想要伸手触碰她,白君灼挥出右手,镯子上的刀片如同花瓣一般张开,朝着沈青乱挥过去。 沈青也不躲,任由刀子割破他的身体,顿时胸前出现一道道血痕,他咬咬牙,没说一句话。 白君灼愤愤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今天就要嫁给他,我要成为他的妻子,你为什么……” 沈青柔声道:“白姑娘,皇室不适合你,我可以带你远离这里,到没有喧嚣的地方安稳地过往这一生。”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白君灼瞪着眼睛朝沈青大喊大叫,沈青站了一会儿,无奈的转身出去。 他走之后,白君灼眼中的泪水决堤,抱着被子大声哭了起来。 她是个现代人,她可以不在意这层薄薄的膜,可殷洵呢?她还记得殷洵说过,黎国的女子不能二嫁,一个连二嫁都是违法的国家,她一个残败之身,又怎能嫁给殷洵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殷洵一个古代男人,就算再爱她,估计也过不了心中那个坎。她要是毫不要脸地去问殷洵“我被其他男人上过了你还要我吗?”那不是明显让殷洵难做么。 她不想殷洵陷入此般境地,哭了一会儿之后擦干眼泪,默默地找来完好的衣服穿上。 生而为人,谁不经历过几次大起大落,离开这里她依然是一条好汉。等多年后她成为黎国首富写自传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缅怀她此生最爱,却终究无法在一起的男人。 外面下着大雨,她走到杏子的房间敲了敲门,杏子见她眼眶肿肿的,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白君灼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怔然道:“杏子,收拾收拾,我们回洛阳吧。” 杏子惊地合不拢嘴,连忙伸手摸了摸白君灼的脑袋,感觉是冰凉的,并没有发烧,才开口道:“小姐你疯了,你看王府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究竟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今天就要跟九王爷成亲了啊!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等着为你俩放孔明灯祝福你们呢,你居然现在说要回洛阳?” “是的,我要回洛阳,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一个人回去了。” 杏子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啊?这好好的……” “我仔细想过了,白家药堂不久之前才经历过一次惨重的打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它交给一个外人来打理。而且奶奶年迈,我需要照顾她。”白君灼冷静地说道。 “小姐,药堂哪里比得过你的终生大事啊,老夫人可以等你成了亲之后接来长安照顾呀!” 白君灼默默看了她一眼:“好,既然你不愿意走,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杏子慌了,连忙道:“好好,我马上收拾收拾跟小姐一同回洛阳,再去叫上方大娘一起。” 白君灼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你快些。” 杏子连忙出去,转了个弯找到居安,拉过她小声道:“王爷呢?” “王爷去宫里了,你怎么了啊紧张兮兮的?” “我家小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要回洛阳,你快想办法进宫通知王爷啊。” 居安一愣,连忙道:“好好,我这就进宫,你拖住白姑娘。” “嗯!” 那边白君灼左等右等没等到杏子,怕再等一会儿殷洵就回来了,到时候还要跟他纠缠一番,便留了书信给杏子,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王府。 外头暴雨如注,她没法骑马,打着伞孤零零地走着。 本想去买辆马车,掏掏口袋发现自己走的匆忙忘记带钱了,只好作罢。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便见城中突然多了很多官兵,拦住路人打听她的下落,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杏子卖了。 “真是猪队友。”她默默骂了一句,躲开人多的地方,往偏僻的方向走。走了一整天才走到长安城边上,见城门都被锁上了,不知是为了拦住南蛮国使者,还是为了拦住她。 她只好进了个小巷,找个风小一些的角落躲着避雨。她此时又饥又渴又累,难过的不行,蹲下去抱着腿又哭了起来。 她的人生真是太不幸了,穿到古代来就一直在受苦受难,本想着嫁给殷洵之后该过好日子了,可她现在连嫁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等她多年以后写自传,那肯定比《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要励志,定会鼓舞一大批人生迷途的青年,让他们像自己一样不放弃。 雨下了一整天,天色阴沉下来之后还是没有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要在这种状况下昏睡过去,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看看,一群官兵站在她的面前。 “快去报告九王爷,白大人已经找到了!” “是!” 白君灼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想跑,带头的官兵却拦住她道:“白大人请老实在这儿等着九王爷,否则明日一早,我们全部都要掉脑袋。” 白君灼很是无语,殷洵怎么能这样啊,又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她想了一下,安慰道:“你们放心吧,九王爷人可好了,他从来都是嘴上说说,绝对不会真的杀了你们的。” 她一边笑,一边往人堆外面挤,突然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口,还未抬头看是谁,便听见头顶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既然我人这么好,你逃什么?” 白君灼心脏猛地缩紧,还想转身逃跑,殷洵一把拉住她,看了领头的官兵一眼,那人便立刻带着众人离开了此处。 “你放开我……”白君灼无力地喊道。 “放开你?”殷洵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你几个月前卖身于我,就是我的人了。今日又逃了我的婚宴,让我被整个长安城的百姓耻笑。你欠我这么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殷,殷主子你听我说……”白君灼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深吸一口气道:“从前有个老头叫柏拉图,他说两个人如果相爱呢,就做两条平行线,这样其中一条就会永远默默守护着另外一条,要比相交了之后越来越远好得多……” 殷洵蹙眉问道:“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白君灼眼中撅着泪水:“殷主子,我不能嫁给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你究竟发什么疯?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当然有我的理由,而且九王爷,咱们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虽然你一直没跟我说,其实我知道,太后一直不喜欢我嫁给你,还有那个什么伏侯爷家的妞也一直想嫁给你。还有啊,这人生在世,并不是相爱的人就可以在一起的,我们还有梦想要去追寻……” “闭嘴!”殷洵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他冷声道:“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也不让你离开我一步!” 白君灼抖了一下,咬紧双唇,沉默了良久,终于抬头问道:“我不是处子之身了,你还要娶我吗?” 第161章 你还要我吗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不是处子之身了,你还要娶我吗?” 又一声惊雷伴着白君灼的话一同响起,殷洵的脸色在闪电的照射下白的吓人。 看他这幅表情,白君灼的心又凉了半截,轻轻甩开他的手,勉强笑了笑道:“我就知道如此,你不必感到对不起我,是我自愿要离开你的。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就这样吧……”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可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转身欲走。 “我说了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殷洵的声音也有些抖,似乎在压抑着某些不好的情绪。 白君灼想走又不敢走,也不敢回头看他。 殷洵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头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君灼低着头不说话。 “你到底说不说?”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挑起白君灼的脸使她与他对视,恶狠狠地吓唬她道:“再不说我割了你的舌头,反正要着也没用。” 白君灼撇撇嘴,含着泪边哭便道:“昨晚你进了宫……我,我身上又有那个毒……我好难受……又困……反正不知道怎么啦,然后有一个男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就被……然后今天早上醒来,我就……总之就是这样,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我配不上你。你嫌弃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殷洵勉强听懂了大致内容,阴沉着脸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是,是……”白君灼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反正我已经刺伤了那个人,给了他教训,你就不要管了。” “他对你如此,难道只是刺伤便够了么?我务必要将他碎尸万段。”殷洵咬牙切齿道:“他究竟是谁?” 白君灼忍不住心惊肉跳起来,他说过沈青不仅仅是他的手下,还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是被他知道这人是沈青,他岂不又要苦苦挣扎一番? 她想了一下,冷静下来道:“总之你别问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咱们的故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吧,再见吧殷洵,分手了咱们还是好朋友。” 她说完便往后退了一步,殷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如此隐瞒,莫非那人与我匪浅?是陆抗,沈青,还是莫鹰?” “你别乱猜,他们都是你的莫逆之交,怎么会……” “陆抗向来沉着稳重,断不会是他。莫鹰没有我的命令,不会自作主张做任何事,也不是是他。”殷洵步步紧逼道:“莫非是沈青?” “是谁都不重要,”白君灼再一次甩开他的手,“简洁明了的说,就是我失身了,不能嫁给你了,明白吗?” 他一言不发,弯腰捡起地上的伞塞到白君灼手中。白君灼一愣,旋即明白他这是“好聚好散你走吧”的意思。本该松一口气的,可顿时却像吞了一斤面粉,难受的她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以为他会说他不在乎,他依然还是要她的。 她默默地撑开伞,心中思忖着最后一句告别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殷洵拦紧紧抱在怀中。 “喂喂,你干嘛……” 殷洵不耐烦地道:“少废话,把伞拿好了,我的衣服若是淋到一丁点儿雨水,非打你板子不可。” 白君灼被吓得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高高举着伞替他挡着雨。 她尽力遮着他,自己的手臂湿了一大半,殷洵暗暗叹了口气,又道:“遮好你自己,若是你被淋生病了,我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么一把小伞,你又让我遮着你,又要遮好我自己,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吗?”白君灼简直要哭了:“还有你干嘛抱着我,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回洛阳!” “闭嘴。”殷洵凶巴巴地吼了她一句,白君灼立马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他一路将她带回了王府,白君灼注意到王府外面挂着的大红灯笼和贴着的红双喜,感觉额外讽刺。 她挣扎道:“我不要进去,你快放我下来。” 殷洵不理会她,径直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扔到床上。 他的动作很不温柔,白君灼揉着自己被摔疼的腰吼道:“你到底想干嘛呀!” “你说我想干嘛?”殷洵侧开身子让她看后面八仙桌上摆着的五谷杂粮还有通红的龙凤喜烛,“今夜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白君灼越看越觉得难过,绝望道:“你现在给我看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反正都不能嫁给你了,你到底要我怎样嘛!” “是你要我怎样吧?”殷洵欺身压上她:“我有说过一句我不要你吗?!” 白君灼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这么明显,你是多蠢竟然看不出来?”殷洵眼中似有怒火:“你非要我亲口说出来才明白吗?非要我站在城门上把全长安城的百姓都喊过来告诉他们不管你白君灼怎样了都是我的女人,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殷子溯此生挚爱才够吗?” 被他吼完,白君灼愣了三秒,旋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太感动了,有生之年听到殷主子说这么煽情肉麻的话,啥都值了。虽然他是摆着一副要吃人的脸,吼着跟她说的。 “别哭了!”殷洵一边凶巴巴地吼她,一边温柔地用袖口替她擦眼泪:“整天就知道哭,出了事不想着解决就会逃避,还如此狠心的丢下我一个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我就是因为考虑你的感受,才会想着偷偷跑掉的,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你因为我而与那人反目……” “这么说趁我不在欺辱你的人真的是沈青了?”殷洵打断她道。 白君灼这才意思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会轻饶了他!” “你可别,昨夜毕竟是我中了药,指不定是我强迫他的呢?” 殷洵不削地看了她一眼,“若是沈青不愿意,八个白君灼也近不了他的身。” 白君灼撇撇嘴道:“殷洵,你太不讲理了。” “什么叫讲理?我说的话就是理。”他压的她不能动弹,更专注的逼视着她:“你欠我那么多,我身上还有毒没有解,终你一生都别想再从我身边逃走。” 他想做什么?白君灼当然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心中又羞愧又紧张,躲又躲不得,推也推不动。 “殷洵——” 话刚出口,便被他的唇掩盖住,辗转一番,他的指尖轻抚她的发丝,坐起身道:“今日我们本该拜堂成亲,我不是什么九王爷,你也不是什么尚书省大臣,我们就像普通男女一样交拜天地,接受亲友的祝贺。可你却丢下了我。” “对,对不起……”白君灼小声道。 “对不起有用吗?”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殷洵凝神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拉起她,扶着她下了床,走到那对龙凤花烛之前,认真道:“洞房合卺之礼,一生只有一次。我想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这些礼数自然不能免了。” 白君灼眼中倏然热了起来,点了点头。 “你爱我么?” 白君灼接着点头。 “愿意嫁给我么?” 继续点头。 “我也是一样。”殷洵拉着她跪下,对着那对红烛道:“天地为证,日月为凭,我殷子溯与白君灼结为夫妻,白头厮守,永不相离。” 白君灼与他目光缠绵,脑海中把自己在古装剧里看过的情话都过了一遍,哽咽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读书少就别说话,真给我丢人。”殷洵及时打断她,轻笑道:“你这是结拜,不是结婚。” 白君灼睁大眼睛瞪他,哼真是的居然嫌弃她没文化,人家还会用英语日语法语德语说我爱你呢,你会吗?! 殷洵伸手探向白君灼腰间,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她一撮头发,又割了自己的,指尖翻转将之系在一起,沉声念道:“交丝结夫妻,缕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白首不相离。” 白君灼低着头,脸色在红烛的映照之下愈加温软绯红,娇羞地问他:“接下来还有什么程序吗?” 殷洵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了,我以前又没成过亲。” “嗯……”白君灼犹豫了一下,道:“可能还要喝交杯酒。” “对于你这种一杯就倒的新娘这一项还是免了吧,”殷洵含笑起身,顺势将她抱起:“我可不想你烂醉如泥。” 白君灼心跳飞快。 她伸手勾住他的肩头,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娇滴滴地喊道:“殷洵。” “叫我子溯。” “子溯——” 她低垂臻首,殷洵的吻细细碎碎的落下…… 白君灼环住他,心里想着殷洵虽然嘴毒又霸道,一身的毛病,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欺辱过她。 这人从来都是那么可靠,是她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第162章 太后再逼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这个男人毒舌又霸道,又冰冷又没情趣,万可她却知道,他是自己足够依赖一辈子的男人。她心中万分忐忑,紧张的要命。 他抬头吻住她的唇,似乎在做最后的安抚。 可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不合时宜地喊声:“九王爷,白大人,太后娘娘宣二位进宫。” 二人都选择完全无视他,接着做该做的事情。 外头的人见里面没反应,接着道:“九王爷,太后娘娘似乎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请您即刻入宫。” 白君灼有些担心,推推殷洵道:“太后叫我们进宫呢。” 殷洵生生被打断,心情很不好,冲着外面冷喝一声道:“滚。” 门外的人被这一声斥,消停了一会儿。接着门口居然出现了火光,尖细的声音又喊道:“九王爷,太后娘娘派的羽林卫已经到门口了,若是九王爷不配合,咱们就冲进去了。” 殷洵扯出一抹冷笑:“不要命的尽管进来。” 白君灼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实在难受,根本没做那事的心思了,坐起身道:“咱们还是进宫吧,毕竟那是太后呢。” 殷洵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满不愿意地对她说道:“不行,我忍不了。” “子溯,”白君灼柔柔地喊了他一声,红着脸低声道:“想必太后就是喊我进宫问问我今日逃婚的事情,我跟她解释清楚便会回来了,到时候还你一个洞房好不好?” 殷洵想了一下,坐起身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走吧。” 出了房间,看见除了羽林卫,莫鹰也守在一边,便问他道:“沈青呢?” “属下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沈青,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找到他。”殷洵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身边的白君灼听见,吩咐莫鹰道:“杀了他。” “什么?”莫鹰大吃一惊,“可是主子……” 殷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莫鹰只好闭了口,应声道:“属下领命。” 吩咐完之后,二人一路进宫见太后,齐齐跪下行礼。 太后摒退了左右侍奉之人,只留下曹嬷嬷一人伺候在身侧,出声问白君灼道:“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回事,居然逃婚,让洵儿成为长安城的笑柄。” 白君灼听她语气不善,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殷洵抢先开口道:“母后,君灼今日身子不适,怕伤了腹中胎儿,便未行交拜之礼,并非逃婚。” 太后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孩子还好吗?” 白君灼连忙点头道:“多谢太后关心,腹中胎儿无恙。” 太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地打量了白君灼一下,冷然道:“都三个月大了,这肚子倒是一点儿不显啊。” 白君灼大骇,她真是太大意了,以为太后派众多太医过去检查了之后就会对她怀孕的事情深信不疑。现在她这么说明显又是怀疑了,该不会又要找一批太医过来看看吧? 殷洵倒不慌不忙,一把揽过白君灼的肩膀道:“君灼近几个月一直忙于治灾救人,人也瘦了许多,所以肚子也没有显出来。” 太后似笑非笑道:“若真如此,可得好好补补,千万不可让孩子出一点儿的差池。” “是,”白君灼低着头认真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一定会好吃好喝,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的。” 太后似乎被她逗乐了,脸色缓和了些,接着道:“既是如此,你最近几个月也不能侍奉洵儿,所以哀家想让洵儿再娶一……” “母后!”殷洵打断她的话,“儿臣与君灼新婚燕尔,哪里有现在就娶侧妃的道理!” “哀家什么时候说让你娶侧妃了?”太后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含笑道:“而且云月的身份,怎么可能做侧妃?” “那母后的意思是让君灼做侧妃?”殷洵眉头紧蹙:“儿臣说过很多遍,此生不会再娶第二个妻子。” 白君灼偷偷抬头看了殷洵一眼,有他这话,自己怎么样都值了。 “哀家也没说让这丫头做侧妃,毕竟她还怀有你的子嗣。”太后不慌不忙地回道:“哀家的意思,是两个都是正一品王妃,平起平坐,哀家谁也不偏袒。” “自古王爷都只有一个正妃,儿臣何德何能可以娶两个?” “自古王爷都有一正二侧四庶,你又何故只愿意娶一个?” “母后!” “够了!”殷洵还想争辩,太后猛地站起来,语气森冷地说道:“洵儿,别以为母后真的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只是碍着皇家脸面和她腹中的孩子,哀家不愿意说出来而已!哀家已经退让至此,你可别逼哀家!” 白君灼惊得冷汗涔涔而下,太后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了沈青对她做的事情? “母后!儿臣……” “闭嘴!”太后呵斥了他一声,转而问白君灼道:“你可同意洵儿再娶一妻?” 白君灼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愿意。” “你不愿意?”太后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白君灼面前,低着头看她:“你有何资格不愿意?莫非是觉得哀家恩宠你,便忘了自己究竟是何身份?” 白君灼尽量让自己脸上看不出慌乱,太后直视太后道:“既然如此,太后又何必问我?” “对,哀家没必要问你。”太后冷笑了一声,“你先回王府去吧。” 白君灼与殷洵对视一眼,殷洵对她点了点头,白君灼骇首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 说罢便从地上站起,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太后对殷洵抬了抬手,轻声道:“你也起来吧。” 殷洵站起来,一言不发,等着太后说话。 “哀家知道那丫头今日为何逃婚。” 殷洵略微一想,冷笑道:“是吗?看来沈青是母后的人。” 太后颜色稍霁,解释道:“没错,他是哀家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可哀家断然没有让他做出这种事情。” 殷洵似乎不信,只冷冷笑着,并未说话。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云月也是个好姑娘,她一心想要嫁给你,求了哀家好多次,而且伏侯爷也一心想跟你示好。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太任性了。” “儿臣说了不娶,就是不娶。” “洵儿!”太后叹息道:“若是你不依哀家,别怪哀家不留情面,把沈青放出去,这丫头的清誉可就……” 她说的不疾不徐,然而话中的威胁之意顿时让殷洵大为恼火,他咬牙道:“沈青在母后这里?” “没错,”太后点头道:“他做出那般事,哀家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便将他关了起来。至于哀家接下来怎么对他,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 这事情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在乎,可白君灼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家,不一定能忍受得住别人的流言蜚语。若是太后真的有心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白君灼定受不了闲杂人等的议论,而他也难以堵得住悠悠众口。 太后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果然说道与白君灼相关的事情,他便一筹莫展。 这一局,是她赢了。 太后悠然地回到了软榻之上,淡淡说道:“那丫头与你今日也没有拜堂吧,明日便与云月一同嫁入王府,哀家亲自主婚。” “母后!” “一个妃位换你心爱之人的清誉,”太后轻笑看他:“你是个做生意的,觉着这笔交易亏还是不亏?” 殷洵心中纠结万分,他许诺过白君灼的事情,如今却做不到了。待会儿要怎么跟她开口?默然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哀家也要歇着了,你回去吧。”说罢,曹嬷嬷立即上前,将太后搀扶到后面寝宫。 殷洵退下之后,斜刺里莹莹走出来一位女子,迎上前扶着太后,柔柔喊了声:“姑姑。” 太后浅浅笑着,叹息道:“哀家可是为你操碎了心,终于逼得洵儿愿意娶你。” 伏云月嘟了嘟嘴道:“姑姑又何必如此,下道懿旨将那什么白君灼嫁给别人就是。” “你以为哀家没做过?哀家前些天可是把她赐婚给了南蛮国王子,可她巧不巧却在这时怀了洵儿的孩子,哀家总不能让她带着哀家的孙子嫁给旁人吧?” 伏云月嘟囔道:“这孩子来的这么巧,姑姑可别被骗了。” “哀家难道还要你提醒不成?当日便派了心腹太医过去为她诊了脉,确定是真的才同意她嫁给洵儿。”太后拍了拍伏云月的手:“你相貌上不差她分毫,又有哀家和你爹爹可以依靠,而她在长安不过是个孤家寡人。嫁入王府之后,要好生讨九王的欢心,终有一日,这正妃的位子只是你一个人的。” 伏云月自信道:“姑姑放心吧,云月明白。那乡下来的姑娘爬的再高,内里依然上不得台面,哪里能跟我比?” “你看看,刚说完你便露出了本性。”太后规劝道:“收起你刁蛮的性子,多跟你姐姐学学,你瞧瞧明月,一举一动皆有我伏家女子风范。如今又怀了皇帝的子嗣,这皇后之位,迟早有一天是她的。” 听太后这么说,伏云月轻轻蹙起眉头,沉思道:“说到明月姐姐,我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163章 小三的示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说到明月姐姐,我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太后好奇问道:“何事?” “明月姐姐年幼之时那般丑陋,连家里请来的道士都说明月姐姐是被妖魔附了身,爹爹便将她赶了出去。她现在这般美貌,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后敏锐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姐姐回来,还代替你嫁入皇宫,你很不开心吗?” “云月没有不开心,”伏云月连忙摇头道:“我倒是感谢姐姐回来的及时,否则我就没有机会嫁给九王爷了。我只是担心姐姐……” 太后瞧了她片刻,仿佛了然了什么,问道:“你是觉得明月会为了当年的事情记恨你们,成了皇后之后报复你们?” “我总觉得明月姐姐不喜欢我,”伏云月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否则为什么进宫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我们呢?” “别胡思乱想,”太后握着拳头轻轻敲了敲伏云月的脑袋:“明月毕竟是个后妃,自然不能时常出宫去。你要记得,她再怎么说,也是伏家的人,就算跟家族中人有些许间隙,也比不上整个伏家来的重要。” 伏云月挨了教训,立即笑嘻嘻地搂着太后的胳膊道:“姑姑英明,姑姑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太后这才松了神色,拍着伏云月的手道:“你也一样,你进了九王府后事事都要留个心眼,别急功近利,慢慢来,这九王妃之位迟早有一天是你一个人的。万万不可急切,不可惹恼洵儿。” 伏云月贴着太后坐下来:“姑姑就是太宠着九王爷了,看如今九王爷都不听您的话了。” “能不宠着他吗?他可是我黎国大半个国库啊。”太后叹息道:“洵儿是个重感情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牵制住他,哀家就再欣喜不过了。” 伏云月微笑道:“姑姑放心,我会让九王爷知道我的好,慢慢爱上我的。” * 逼婚这件事殷洵自然是无法隐瞒的,他将事情告诉白君灼之后,白君灼意料之中的露出了满脸不痛快。 她知道殷洵不是自愿的,也知道殷洵不喜欢那个伏家的女孩,就算她得偿所愿嫁入王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可她心里还是憋屈的慌。 殷洵看了她良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认真道:“我们私奔吧,倒没有人的地方就此过一生。” 白君灼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做。” “我三番五次忤逆了太后,这次她握着沈青要挟我……” “我知道,”白君灼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纠结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道:“娶她就娶她吧,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这便足够了。” 殷洵默然,轻轻点了点头。 次日天明,长安城的所有官员和百姓自然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猛然听说九王爷将同时迎娶伏侯爷家的女儿和尚书省白大人,都羡慕他的好福气。 外面看着九王爷一派喜气洋洋,真正有意义的夫妻之礼昨夜已经行过,今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殷洵格外配合,倒让太后白操了一天的心。 直欢腾到入夜宾客才依次散去,白君灼坐在房中等着殷洵,不久便听见有人敲门。 她连忙过去开门,可来人却不是殷洵,而是与自己同样穿着喜服的伏云月。 白君灼刚来长安的时候见过伏云月一次,她在满目疮痍的患城之中依然保持大家族小姐的风度,整天买买买逛逛逛。当时白君灼就觉得自己和这样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际,真是没想到,如今她居然会跟自己同时嫁给殷洵。 白君灼甚至连装模作样表示友好的心情都没有,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伏云月对白君灼的态度丝毫不恼,捧着一个外观华美的檀木盒子,微微笑道:“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也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有父母在身边,悉心准备了我的一切,你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将这个送给你,作为你的新婚礼物。” 白君灼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语气疏远地道:“多谢,伏姑娘的礼物我受不起。” 伏云月似乎没听见她的话,拉过她的手把盒子塞过去:“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说了不必。”白君灼又将盒子塞了回去。 伏云月见白君灼如今抗拒,便自顾自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握在手中对白君灼道:“这跟玉簪素雅脱俗,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跟这只簪子特别配。” 说罢,她便伸手过去要将簪子插进白君灼的头发中,白君灼连忙向一边躲开,蹙眉道:“我担待不起,跟你配才是。” 伏云月见她如此,嘟了嘟嘴道:“我知道我硬生生的插入你和九王爷之间,你当然不痛快。可我又何尝不是?你觉得你和九王爷先相爱,是我破坏了你们。可我从五岁时就认识了九王爷,我们在许昌生活了那么久,我还觉得是你突然出现破坏了我们呢!” 哟,装不了了,要撕逼了吗? 白君灼扬了扬眉,“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伏云月有些委屈地说道:“太后昨日交代了我,一定要与你一起好好伺候九王爷,若是你我二人不和睦,九王爷心中也不舒坦,传出去还叫别人笑话。” 白君灼双手环胸打量着她,刚才自己由内而外散发的敌意的确有失水准,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就算自己再厌恶这个“小三儿”,碍于太后和一系列的压力,她也应该在表面上做出一团和气的样子。 她太不理性了。 想明白之后,白君灼伸手接过她的簪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谢谢你。” 伏云月嘴角微微一弯,熟络地牵着白君灼的手走进去,热情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啊?” “十七。” “才十七岁就在尚书省任职,还在太医院身兼要职,你好厉害!”伏云月夸赞着她,又道:“我今年十九了,所以你是妹妹,我是姐姐。” 白君灼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仔细打量伏云月,莫非这人真的如同她看起来一样真诚大度? 伏云月也不在乎白君灼不理她,自顾自的说了好多话,最后静下来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道:“看样子宾客们都走了,估计九王爷一会儿也要到你这儿来,我先回房了。” 白君灼巴不得她赶紧走,便连忙站起身来将她送了出去。 她走后,白君灼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着那根玉簪翻来覆去地看。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伏云月的消息来看,伏云月绝对不会像她表面上那么单纯,想着她是不是在簪子里塞什么毒药了。 可这跟簪子就是通体如一的汉白玉,顶端刻着一朵惟妙惟肖的白莲花,真的毫无可疑之处。 正想着,殷洵推门进来,看她拿着跟簪子出神,便过去问道:“想什么呢?” 白君灼把簪子递给他看:“伏云月送来的。” 殷洵一听说是伏云月的,便接过簪子重重的拍在台子上,“她的东西你也敢要?你不怕她暗中害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实在热情,我也不好太过分,便收下了这个。而且经我仔细检查之后,这根簪子的确就是根普通的簪子。” “你是说她有心跟你示好?”殷洵怀疑地问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至少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是这样,而且她还表现的一副识大体的样子,大方的将你让给我,倒让我觉得是我不懂事了。” 殷洵轻轻拥住她:“什么叫将我让给你,我本来就是你的。” 白君灼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轻轻点头道:“没错,是我一个人的。” 殷洵将她圈的更紧了些,道:“若真如你所说,那女人老老实实不惹事的话,九王府多养一个闲人倒也无所谓。” “嗯,我也希望如此。” 她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比平时快了许多的心跳,和他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猛然抬头道:“是不是从离开洛阳之后,你身上的寒毒就再也没发作过?” 殷洵仔细计算了一下,摇头道:“是还未离开洛阳的似乎,我身上的毒就已经不再发作了。” “那么看来的确是你之前所用熏香的问题,而你说过你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陆抗一手操办的……” “但是陆抗绝对不可能加害于我。”殷洵打断她的话。现在沈青已经背叛了他,陆抗和莫鹰,他绝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 “我知道啊,若陆抗是害你的人的话,他自然不会在我说过便将你用的熏香换掉。”白君灼默了一会儿,道:“总之这些年来下毒害你的绝对是你身边的人,不管他是谁,我势必要将他揪出来。” 殷洵微微一笑:“好,我等着你揪出那人。” “你可也要好好的,对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防着些。” “好,都听你的。” “嗯。”白君灼满意地点点头,周身都埋在他的气息之中,越来越心猿意马。 “子溯。”她喊他的名字。 “嗯?” “子溯~” “怎么了?” “我们……”白君灼双颊滚烫,红着脸小声道:“我们去床上说话呀!” 第164章 巴山夜雨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们去床上说话呀!” 殷洵不说话,只是着看她,白君灼顿觉自己太过急色,羞得无地自容。 终于,他露出一个意外绚丽的微笑,低头吻上白君灼紧紧抿着的唇,她连忙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羞赧,紧张到不知所措,一双柔软的手胡乱地在他身上煽风点火,感受他热烫结实的肌理。 啊啊,她家殷主子身材真好!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要是在现代,不是个偶像派大明星也是个时尚杂志男模,女粉丝千千万,可最后却选了她。要是能回到现代的话她一定天天发微博秀恩爱,发他的照片气死一群单身狗! 可能是想的太专心了,她连自己笑出声来都不知道。 “笑什么?”殷洵注意到她走神,挑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 白君灼慌忙摇头,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没,没笑什么。” 殷洵沉默了一会儿,道:“把眼睛睁开。” 白君灼尝尝的睫毛抖了抖,没好意思睁开。 殷洵坏坏地笑了一下,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道:“想看就看呀,反正都是你的。” 白君灼羞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真是可恶,她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好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艾薇还是看过的,可如今居然被他占了主导地位! 女汉子的气势哪里去了!先进几千年的《♂之哲学》知识哪里去了! 但就算心中不爽她也只能继续不爽,管她什么气势什么知识,殷主子完全压倒式的气场让她毫无反抗的可能。突然间白君灼张口在殷洵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殷洵口中溢出一声轻呼,微微抬起头看她道:“弄疼你了吗?” 白君灼脸色微白,深呼吸了好久才有力气开口说话,她眼眶红红,对殷洵点点头,又摇摇头。挣扎好久,白君灼又抓着殷洵的后背呼痛道:“子,子溯,太疼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殷洵也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 他低头看去,惊讶地看见床单上星星点点暗红色的血迹。再看看她身上,除了容易被人看见的位置被刻意地弄出红痕之外,其他地方毫无欢爱过的痕迹。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沈青没碰过你。” “什么?”白君灼茫然地看着他,“可是沈青明明有自己说过,他对我……” “他是母后的人,可能是受了母后的胁迫,或者不是母后,是我们不知道的人。总之他并非想要背叛我,他只是想让你心中有结,不愿意嫁给我。” 白君灼不说话,顿时委屈和欣喜一股脑冲上心头。丫的,害她自卑了整整两天,还害她差点就逃掉了,还好她家殷主子没有放弃她。 “他又要完成那人的任务,又不愿意真正的伤害你,所以才会估计在你身上弄出痕迹,”殷洵感慨万分:“也苦了他一片心意。” “我看他倒不是不想伤害我,他只是不想背叛你。”白君灼轻轻说道:“那现在呢?既然他没有背叛你,你要去救他吗?” “也许吧,”殷洵回答道:“当初救了沈青之时,便觉他的出现太过突兀,也派陆抗去查过他的身世,他可能跟影卫营有关。” 白君灼好奇问道:“什么是影卫营?” “太后手中的一批死士,被太后派到朝中各个大臣的身边,监视控制他们。”殷洵回道:“否则一个女人,光靠家族的支持绝对不会拥有今天的权利。” 这个神秘组织听起来有些像明朝时候的锦衣卫呀,而且怎么跟申无介那个便宜爹手下的组织很像呢?会不会那个神秘男人和太后也有关系? 难道!难道太后就是申无介那个便宜爹?难道太后是男扮女装的? 呸呸呸,脑洞大了,赶紧堵住。这脑洞是个古代人绝对接受不了。 而且她答应了申无介不会将他便宜爹的事情说出去,便转而问道:“既然你当时就怀疑沈青的身份,为什么还让他呆在身边?”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还是很正确的,沈青就算听命于别人,他的心还是向着我的。”殷洵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这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事情。” 白君灼心跳如雷,紧紧地抱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窗外落叶簌簌,明月高悬。 * 次日醒来,殷洵已经不见踪影,白君灼心中一急,连忙出声喊他:“子溯!” 守在门外的人听见喊声立即推门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老妇人,身后跟着居安和思危,捧着干净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那为首的老妇开口道:“九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他见王妃睡得沉,便叮嘱我们伺候在外面。” 白君灼点点头,问道:“你是谁?” “奴婢是九王爷的奶娘,唤作黄嬷嬷。”黄嬷嬷回了她的话,转头吩咐居安思危道:“快伺候王妃更衣。” “是。” 居安思危一起走过来,扶着白君灼下床,白君灼连忙道:“不用不用,衣服放那儿,我自己穿就好。” 居安含笑道:“王妃您昨夜辛苦了,就让咱们伺候吧,否则咱们俩可就成了吃白饭的了。” 思危不说话,自顾自扶着白君灼下床替她穿衣服。白君灼的确手足无力,只好任由她们伺候。又偷偷瞄了一眼黄嬷嬷,见她正在翻弄她那张泥泞的床单。 那上面可都是她和殷洵欢爱过的痕迹,不过看到这个,白君灼突然想到沈青说他和她发生过关系的早上,自己身下的床单倒是格外的干净。她当然居然毫不怀疑就信了沈青的话,还伤心了那么久,真是蠢。 黄嬷嬷看见上面的痕迹,表情甚是满意,跟得了多大的赏赐似的。白君灼脸上一红,连忙道:“黄嬷嬷,床单我可以自己洗。” 黄嬷嬷笑着看了白君灼一眼:“瞧王妃这话说的,您堂堂王妃哪有自己洗床单的道理。” “可是……”啊,可是真的好丢人啊。 黄嬷嬷似乎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忙安慰道:“王妃不必觉得不好意思,王爷小的时候啊,尿布都是奴婢换的,床单自然也是奴婢亲手洗的。王爷小时候啊,可爱尿床了,一晚上都得换三四次尿布呢……” 啊?她家殷主子这么炫酷,小时候居然还尿床? 白君灼轻笑出声,从镜子里面看身后替自己梳头发的居安,她也憋着一脸的笑。 黄嬷嬷收拾好床单便告退出去,居安思危伺候白君灼穿戴完毕,又上了早膳。用完之后便见伏云月带着她的贴身丫鬟欢欢喜喜地走了进来,开口便问白君灼道:“妹妹可吃完早饭了?” 白君灼对她胡乱闯入很是不满,也不喜欢她太过亲密的表现,心中翻了个白眼,回答道:“吃了。” “我也吃过了。”伏云月不待她问便主动回答,然后又道:“刚才风玉蝶和叶倩倩过来找我,说是秋高气爽,城东灞河边上的红枫可好看了,要请咱们俩个一起游湖,妹妹去吗?” 就算她表现地再怎么热情,白君灼也知道共同分享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不可能真心要好,她们又不是娥皇女英。 她心存戒备,轻笑摇头:“不去。” “刚下完雨,今个儿天气这么好,咱们去放风筝嘛!” “不去,我身子不爽,你自己去玩吧。”白君灼依旧淡淡拒绝。 “去嘛,”伏云月晃着她的胳膊道:“妹妹整日闷在王府中憋坏了怎么办?这长安城大好风光,妹妹真不想看看吗?” 白君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是想啊,可不是跟你一起。 伏云月见她还是不答应,继续纠缠道:“王爷的母妃本是风大人的外甥女,风玉蝶也算是王爷的表妹,妹妹就当是去见见亲戚嘛,好不好呀?” 殷洵的表妹?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下,虽说她仗着殷洵的宠爱完全可以横行霸道,不必去刻意拉拢任何人。可总是躲着不见人也不是个办法,她若想在长安立足,也得建立自己的交际圈才是。 她便冲伏云月点了一下头,带着杏子与她一起去了城东灞河。 秋天再美也不及春天,堤上只有漫延开来的野菊花和红似云霞的枫叶,不过黄黄红红一大片也是醉人。 公子王孙轻袍缓带,贵家小姐三俩成群放着风筝,伏云月冲湖中心一间画舫挥手喊道:“玉蝶,倩倩,我们在这儿!” 她十分高兴地挽着白君灼的手走到河岸边,杏子和伏云月的贴身丫鬟紧紧跟上。风玉蝶和叶倩倩命人将画舫开到岸边,接她们上去。 伏云月放开白君灼飞快地走了上去,站在上面对白君灼挥手道:“妹妹快些过来!” 白君灼迈开步子也打算走上去,正在这时斜刺里冲出来一抹粉红色的身影撞向她,二人齐齐摔倒在地。 白君灼揉揉摔疼的屁股,还未开口说话,只见黑压压围上来了一大批人,那个撞到自己的人恶狠狠地开口道:“你居然敢撞我,找死吗?” 第165章 泼郡主骂街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居然敢撞我,找死吗?” 白君灼听她语气不善,抬头看她,见她锦衣华服,身上首饰精美华贵,容颜虽俏丽却满是娇蛮之色,估计是大有来头的千金小姐。 白君灼还未说话,杏子连忙过来搀起她,挡在白君灼身前冲那人叫道:“你睁着眼说瞎话,分明就是你先撞上我家小姐的!” “我跟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狗嘴?”那姑娘不削地看了杏子一眼,双手环胸对身后的随从道:“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白君灼一听他们要动杏子,张了张口正要在阻拦,伏云月和另外两个姑娘匆忙赶了过来,她连忙阻止住白君灼,对那个刁蛮的姑娘道:“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来赏玩的,为何不各退一步呢?免得辜负了大好时光和美景。” 那郡主露出一脸嘲讽的神色,将伏云月上下打量了个透,冷笑道:“哟,伏二小姐嫁给九王爷之后就是不一样,还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了。真以为跟着舒贵妃有样学样你就能讨九王爷欢心了?你突然变得这么大度,伏侯爷知道吗?” “水翎羽,你!”伏云月似乎被气的不轻,被她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君灼暗暗偷笑,不知道伏云月和这水翎羽什么仇什么怨,但好像她们都相互讨厌对方。 她最喜欢看别人撕逼了,连忙悄悄将杏子拉到一边,打算看一场好戏。 “云月,别跟她一般见识。”风玉蝶低声安慰伏云月。 这话却被水翎羽听到了,她又将目光投到风玉蝶身上,调笑道:“风小姐在许昌落水还没得教训啊?还有胆子跟她一起来游湖,不怕再落水一次啊?” “你什么意思?!”风玉蝶和伏云月一起问道。 “装什么装啊,”水翎羽走到二人面前,含笑道:“在许昌那次,就是你推人家下水的呀。” “你胡说!”伏云月气的脸色通红,瞪着水翎羽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云月推我下水的?”风玉蝶也不相信她的话。 水翎羽指着风玉蝶哈哈大笑道:“你也真是蠢,那天的事情我只听说一次就知道是她为了吸引九王爷的注意故意推你下水,然后再故意下去救你。你还真把她当救命恩人啊?你爷爷好歹也做过黎国宰相,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孙女儿,哈哈……” “你……”风玉蝶分分钟被气哭,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她。 “水翎羽,你别欺人太甚!”叶倩倩掀起袖子走上前,恶狠狠地对她道:“有本事别依着你身后的跟班狗,跟我打一架啊!我早就想揍你了!” “彼此彼此,本郡主也看你不顺眼,”水翎羽毫无惧意,紧紧盯着她道:“你天天跟在伏云月身后摇尾巴,你爹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伏侯爷,瞧那谄媚的样儿,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有龙阳之癖呢!” “你敢骂我爹!”叶倩倩气急了,毫不顾忌大家闺秀之风,冲上去便要揍她,被水翎羽的随从拦了下来。 水翎羽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三个,又将目光投向一边看戏的白君灼,将她打量一番后,开口道:“我没见过你,你是谁?” 从刚才的事情,白君灼看出这丫头嘴毒,但是具体什么性子还没摸透,便只笑了笑不说话。 “你乡下来的吧?”水翎羽看她一身素淡,无任何首饰,一脸鄙夷地道:“穷人家的女儿就不要妄想往世家贵族里面挤,挤进去也是头破血流。” “水翎羽,你大胆!这可是九王妃!”伏云月终于找到扳回一城的契机了,过去挡在她和白君灼之间,又转头对白君灼道:“妹妹,别同她一般见识,咱们之前一起住在许昌的,谁不知道她水翎羽嘴贱心毒,别理她就是。” “哈哈哈哈……”水翎羽拍着大腿笑个不停,“妹妹?叫得这么亲热,你们俩一起伺候九王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哦不对,本郡主忘记有些人是舔着脸求太后把她塞给九王爷的,九王爷到底会不会碰你呢?” 这话真是说到白君灼心坎里去了,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嘴贱的蛮可爱的。 “你……”伏云月眼睛都发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道:“也总比某些人还没过门就死了夫君好,你这么恶毒,指不定世子就是被你克死的!” 水翎羽一听这话,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语气比刚才更冷几分,冲她道:“就算我克夫克的也是我自己的丈夫,我不像你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还天天缠着人家。感觉自己得偿所愿嫁入九王府就真成九王妃了,看你这样儿,昨晚上一定独守空房了吧?呵呵,你好歹也学学你娘的本事,把人家正主挤掉嫡女赶走。结果呢?你只有你娘的下贱,却没有你娘的手段!说我恶毒,有本事你也恶毒啊!” 骂得好!白君灼也从伏明月口中听说过一点点她的家事,破坏别人的幸福都是下贱的行为!不过这水翎羽究竟是谁家的郡主,胆子好大,居然敢得罪伏云月,不知道她有太后做靠山吗? “你胡说!”伏云月气的全身发抖,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扯她头发了。 “我哪里胡说了?原本在许昌的时候,整个许昌城谁不知道你们伏家的那点儿破事,舒贵妃的母妃在的时候伏家还没有横行至此,你娘一上位,许昌百姓见着你们伏家人都得绕道走!说我心毒,我有仗着权势搜刮过民脂民膏吗?我有把我们水家远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带来朝中做官吗?”水翎羽停下来冷笑了一声,旋即接着道:“若是我真比你娘心毒,我也去勾搭伏侯爷,把你娘害死把你赶出伏家!” 这话骂的可不好,虽然都是大实话,可牵扯到伏家家族,就难免牵扯到太后。 白君灼有心提醒水翎羽,轻咳一声道:“二位别吵了,这事儿传到太后耳中不好。” 水翎羽心似明镜,立马明白了她的好意,却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提醒,我若是惧怕太后和他伏家,自然不会这般。今个儿我就这么说话了,伏云月你就是下贱,有本事你去太后面前告我状啊,有本事让你爹弹劾我爹啊!” 堤岸上还有许多其他的人,忍不住也想过来看好戏,却被水翎羽的随从毫不留情地撵走。 “哈哈,”水翎羽大笑道:“今天天气真是好,心情真是好,骂完一顿之后心情更加好了,咱们走!” 她好像一个黑帮女头头一样带着随从离开此处。白君灼心中暗叹,这人原来就是想骂人啊,还好伏云月来的及时,否则刚才那情况,被骂的就是她了。 众人离开此处,叶倩倩和风玉蝶过去安慰已经忍不住哭起来的伏云月。白君灼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冷淡了不好,便也过去,装作心有余悸地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道:“那个女人好可怕,我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云月姐姐也不会被骂。” 叶倩倩拍了拍白君灼的肩膀,“没关系,你年纪小,而且是第一次见识她,被这种泼妇吓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别往心里去。” 白君灼轻轻点了点头,好奇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这样横行霸道,都没人敢管管她吗?” “他爹是陈仓王,是外姓藩王中权势最大的一个,而且还与晋南王等人交好,所以才敢如此行事。”风玉蝶解释道。 白君灼点点头,根据自己有限的政治知识,大约知道朝中势力划分:权势最大、基本上已经独立执政的外戚伏家是第一股势力,不容小觑的外姓藩王和为第二股势力,而殷氏皇族就是被这两股势力压榨的仅剩主心骨的最后一股。这三股势力相互制约,表面上相安无事,却都在暗中计划着吞并其他。 她家殷主子表面上不理朝政,却在背地里帮着他哥部署,企图夺回自家的天下。 他的内心一定也很累吧,好希望自己能帮他。 哎,要是当年选了文科,多学点政治历史,她就可以成为他的贤内助了。不过她要是真选了文科,就不会成为微生物学家,也不会被细菌感染,同样也不会穿越到这边来。命运的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天底下是不存在“要是当年”的。 不过她刚才听到水翎羽克夫,又听见晋南王,便理所当然地想到在许昌诈死的申无介,便问道:“这水郡主的夫君可是晋南王世子?” 风玉蝶点头道:“正是晋南王世子,不过却不能说是她的夫君,她与晋南王世子虽有婚约,却在未嫁入王府之前,世子就出了意外。” “好了好了,咱们不聊她了,今个儿本是要出来好好玩的,没必要为了她坏了一天的好心情。”叶倩倩轻拍了一下伏云月的肩膀,“云月你也别难过了,她说话咱就当狗叫,别理她。” 伏云月拿出帕子擦了一下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招呼道:“咱们去船上玩吧,妹妹以前都没有好好在长安城玩赏过,今日咱们一定要带妹妹好好玩上个一整天!” 白君灼含笑看她,也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惊叹,这人情绪调整的真快。 四人和她们的贴身丫鬟都上了画舫,画舫之内矮桌上早已蒸好了一壶茶,茶香四溢,令人通体舒畅。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风玉蝶命人上了点心,又替她们倒了茶,含笑道:“姐妹们,快尝尝我蒸茶的手艺。” 三人皆端起茶,白君灼捧着茶送到唇边,近距离闻了茶的香味,突然心中一怔。 这味道…… 第166章 宅斗必堕胎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香气清郁,茶色深重,再仔细闻闻便可依稀分辨出加了乌头、附子、桃仁、槐花、酸枣、玄参等等药材。 而这些药无一例外都是活血化瘀,凉血解毒的,对普通女人而言是再好不过的补品,长喝会使青春常驻,皮肤滑嫩。可对于孕妇来说都是大忌讳。 她现在名义上可是个孕妇,风玉蝶泡这壶茶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针对她? 白君灼对着茶轻轻吹了口气,四溢的芬芳漫延在整个船舱之内。太后以为她怀了殷洵的孩子,而考虑到皇家颜面,不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风玉蝶应该不知道她怀孕,但伏云月却一定知道。这茶会不会是伏云月安排来试探她的? 手中这杯茶若是她不喝,于情理上过不去;若是她喝了而没发生任何事,伏云月便会知道她假怀孕了;若是喝了自己装作出了什么事,风玉蝶又会受到牵连,而且她怀孕的事情也会被宣扬出去,会坏了殷洵的名声。 到底该怎么对待这杯茶? “这茶好甜,玉蝶姐姐你是不是加了半罐子的糖呀?”叶倩倩咕咚咕咚把茶喝完了,笑嘻嘻地把杯子又递了过去:“我还要喝。” 风玉蝶笑盈盈地给她沏茶,又转头问白君灼道:“九王妃怎么不喝呢?” “别叫九王妃,多见外呀,”伏云月微笑道:“大家姐妹相称便是。” 白君灼回过神来,也对她笑了笑道:“云月姐姐说得对,我二人虽已嫁做人妇,到底年纪不大,叫王妃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伏云月笑意更浓,看着白君灼手中的茶盏道:“妹妹快喝了这杯茶吧,这可是玉蝶姐姐专门为你调制的呢。” 白君灼轻轻点头,将杯盏凑到唇边,心中格外纠结,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正在此时,船舱外似乎传来几声“呜呜”的声音,好像小动物在叫,白君灼忙问道:“是什么声音?” 众人进了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伏云月突然叫了一下,十分开心地对她们道:“是我在侯府养的羌狗团团,特意让侍卫接到这里来的,晚上带回王府去。”说着又转头命令身后的丫鬟道:“如意,去把团团抱进来。” 如意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便将一只小狮子般大小的大狗抱了进来,这狗毛色金黄,威风凛凛,如意抱着它都有些吃力。 伏云月接过那只大狗将它放在脚边,亲昵地揉着它的脑袋道:“乖团团,这里都是姐姐哦。” 白君灼见她对这只狗这么好,突然之间对她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喜爱小动物的女孩子都应该富有爱心吧,也许之前真的是她误会她了。 大狗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猛地动了动,不小心碰到了桌子。 只这一瞬,画舫不轻不重地震了一下,白君灼急中生智,连忙松开手将手中茶杯打翻,把自己的裙子弄湿了。 “你怎么回事啊团团!”伏云月突然卸下一脸笑意,冲着大狗怒喝,风玉蝶连忙拿起帕子替白君灼擦裙子。 白君灼被伏云月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没关系的,都是我自己不好,没拿稳。” 风玉蝶扶着她起身,“好在画舫中还备着几件衣服,妹妹快跟我去里面换一下吧。” 听她这么说,白君灼心中松了口气。换完衣服回来茶都凉了,她也不用再喝,便点了点头与风玉蝶去里面换衣服。 画舫里间也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风玉蝶打开柜子,里面居然放了满满一柜子的华美衣裙。 她爹不就是个太傅吗,怎么这样有钱? “这衣服都不合我的身,我都没有穿过,看妹妹的形体想必是可以穿的。”风玉蝶递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过来。 “谢谢,”白君灼伸手接了,好奇问道:“玉蝶姐姐,这艘画舫是你的吗?” “是九王爷送给我的,”风玉蝶含笑道:“上次在许昌的时候,太后属意九王爷在我、云月和倩倩之间选一个妃子,我们便一同出去游玩,没想到我出意外落了水,大病一场。九王爷为了给我赔罪,便送了这艘画舫给我。” 居然是她家殷主子买的,难怪土豪气息这么浓郁。 白君灼将衣服穿好,语气随意地问道:“我听说,九王爷的母妃本是风家的人?” “九王爷的母妃是我爹的表姐,所以算起来,我也勉强算是九王爷的表妹呢。” “既然风大人与皇室沾亲带故,不知在朝中,风大人是与伏侯爷来往相近呢,还是真心实意为殷家人办事?” “妹妹在说什么?”风玉蝶一脸的茫然无知,“不管是我爹还是伏侯爷,不都是为了皇家做事的吗?” 白君灼见她如此,估计她平日里不太关注朝中政事,便含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也算在朝为官,初来乍到好多事请都不明白,若有机会,一定要去风府拜访一下风大人。” “好呀,妹妹一定要来哦。”风玉蝶一边高兴地回着她的话,一边绕着她转了一圈,无不羡慕地说道:“妹妹稍微打扮起来竟如此惊为天人,难怪九王爷喜欢妹妹。” 白君灼淡淡一笑:“九王爷断然不是那种在意容貌之人,我有幸入得了他的眼,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风玉蝶略略有些失神,轻声叹息道:“我倒是要修几世,才能有这样的福分。”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不禁有些尴尬,难道这个时代的女子都这样毫不忌惮地在原配面前惦记人家老公的吗? 这让她怎么出言安慰?或者直接一巴掌抽醒她,让她少白日做梦了? 风玉蝶这才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咱们赶紧出去,她们该等急了。” 白君灼点头,提步与她一同走出去,刚打开门边见一个黑影突然掠过,直直向白君灼扑过来,风玉蝶连忙推开白君灼,大叫道:“小心!” 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推到一边,重重地撞到船舱之上,撞得胳膊麻麻的,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呼痛,便闻见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惊讶地转过脸去,便看见风玉蝶跌坐在船板上,素色的衣袖被染得血红,团团凶神恶煞地站在她身上,看样子好像要咬断她的喉咙! 白君灼大惊失色,连忙抬手用手上的镯子对准团团,还未按下射出毒针的机关,便见一跳黑鞭“啪”的甩了进来,打在团团的身上。 团团连忙“呜呜”叫了两声,从风玉蝶的身上下来,耷拉着脑袋缩到拐角去。 “畜生!你今天发什么疯居然敢咬伤玉蝶,我打死你!”伏云月恼羞成怒,拼命地抽打团团。 叶倩倩上前扶起风玉蝶,白君灼也连忙过去检查她的伤口。右臂被团团扯伤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白君灼连忙拿出消毒止血的药粉洒了上去,对她道:“有些药我没有随身带着,我们必须要快些上岸找个医馆,否则说不定会染上疯狗病的!” 风玉蝶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疼的,脸色煞白,久久说不出话来一个字。叶倩倩连忙冲着外面喊道:“靠岸!” 水手赶紧的领命把船靠岸,好在画舫还没有开多远,一会儿便到了岸上。 白君灼和叶倩倩扶着风玉蝶下船,伏云月将团团打的伤痕累累,这才一脸担忧地走过来,问道:“玉蝶姐姐,你没事吧?” 风玉蝶依然心有余悸,颤巍巍地说不出话来,伏云月立马哭了起来,扶着她受伤的胳膊道:“都怪我,都怪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风玉蝶被扯的疼了,不由轻轻蹙起眉头,白君灼连忙拨开她的手道:“你别动她。” 白君灼也是急了,可能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伏云月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毕竟救人要紧,白君灼意识到她对伏云月的语气不适也没有过多解释,问叶倩倩道:“离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快带我去。” 叶倩倩“哦”了一声,连忙带着她去了一家医馆,医馆门口挂着“季慈堂”的大匾。 “快给我十钱蛇床子七钱血余炭七钱仙鹤草八钱白及研磨成粉,快!”白君灼进去就冲着里面的人大叫,柜台后面的小厮愣了一下,看见风玉蝶胳膊上还在流着血,连忙转身按照白君灼的话配药。 风玉蝶到这时才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胳膊上的刺痛也越来越猛烈,疼的冷汗直流,忍不住红了眼眶。 “玉蝶你别哭啊,”叶倩倩慌忙安慰道,“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那只狗好好的呆在云月的怀中,听见你们开门的动静突然一下像是发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云月已经狠狠地教训它了,玉蝶……” 白君灼心中突然一紧,今日的茶,还有突然疯掉的狗,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怎么都好像冲着她腹中这个不存在的孩子而来? 若真是如此,伏云月这个人真的不能再留了,免得以后她真有孩子,还得提心吊胆地防着她。 她正想着,身后突然有人问那小厮道:“你在做什么?” 小厮回道:“掌柜的,我正按着这位姑娘要求的方子配药呢。” 那掌柜的绕过白君灼径直过去闻了闻,便对这药方暗暗称奇,转头道:“这方子好生奇怪,远远不止止血的功效,姑娘这……”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白君灼的脸,白君灼也认出了他,惊讶道:“居然是你!” 第167章 一起卖药啊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居然是你!”白君灼惊讶道:“张老板是这家药铺的掌柜吗?” “正是,”张讼炎点了点,又问道:“白大人……哦不,九王妃此方除去止血,还有什么功效?” “抗菌消炎。”白君灼回了一句,突然想起古代没有炎症一说,张讼炎自然也不会知道抗菌消炎是什么意思了,便改口道:“清热解毒。” “解毒?这位姑娘还中了毒吗?”张讼炎上前去查看了一下风玉蝶的伤口,道:“是被狗咬伤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 “若是普通的狗咬伤,只需要血余炭仙鹤草便好,难道这位姑娘是被疯狗咬伤的?” “没有,团团不是疯狗,就是普通的狗。”伏云月连忙抢着回答道。 “那为何要加上其他几味药材?” 白君灼解释道:“不管是疯狗还是健康的狗,若是处理不当指不定就会染上疯狗病,而且疯狗病可以潜伏很长时间,有些人要等十几年才会发作。” “一朝被狗咬,居然要等到十几年之后才会发病?”张讼炎似有怀疑。 白君灼点点头:“张掌柜行医多年,没有遇见过什么事也没有,突然发病的疯狗病人吗?他们便是多年前被狗咬过。” 张讼炎仔细想了想,恍然道:“竟是如此,多谢九王妃,一席话解了在下行医多年来的困惑。” “不必客气。”白君灼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说话间药已经研磨好了,白君灼将之分为两份,一份洒在伤口上,另一份令小厮包了给风玉蝶的丫鬟拿着带回去。 今日游玩之时显然无法继续,出了季慈堂之后,白君灼仔细嘱咐了风玉蝶一些事情,便与风玉蝶叶倩倩分别。 二人走后,伏云月哭丧着脸对白君灼道:“妹妹,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君灼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风玉蝶。” “都怪我,”伏云月越加自责道:“若不是我非要提议出来玩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妹妹你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白君灼看了她一眼,被咬的人又不是她,为她准备的那壶茶她也没有喝,她完好无损,生什么气啊。 “总之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 伏云月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看样子她是真心认错。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居安口中说的那种刁蛮任性的姑娘,白君灼倒觉得她有些胆小怕事。 不过老是认错,听着真让人烦闷。白君灼便突然停住了脚步,对伏云月道:“云月姐姐,你先回王府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一剂药没买,杏子,跟我回去。” “妹妹,我……”伏云月还想说什么,可转头一看,白君灼已经和杏子一溜烟走远了。她立了一会儿,万般委屈,只好独自回王府。 白君灼又回到季慈堂,张讼炎还没走,见她又过来,连忙上前问道:“九王妃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吗?” 白君灼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扒着门框看外面的伏云月,等她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对张讼炎道:“也没什么,你忙你的。” 张讼炎点点头,便转身吩咐身后的佣人道:“这批药材要在未时之前送进宫里,千万不要误了时辰,快去吧。” 白君灼听见这话,好奇问道:“季慈堂一直都为宫中提供药材吗?” “并不是,之前都城在许昌之时,为宫中提供药材的是许昌较大的药堂,到了长安之后才换成季慈堂的。”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宫中给的价钱如何?赚的多吗?” 张讼炎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白君灼便明白了,道:“难道宫中的价格会低于药堂里零卖的价格?” 张讼炎无奈道:“替宫中办事,也算是份殊荣了,低些就低些。不过有了这层关系,季慈堂在长安城中的声誉和生意都比之前好了很多,这点差价也补得回去。” 白君灼轻轻蹙了一下眉头,按理说,官府跟百姓做生意不应该占人家便宜的,不知道宫中药材采办的事情是由谁负责,得找他好好商量商量,把价格提上来才行。 不过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治疗瘟疫的时候她就一直想做的。 白君灼复又开口问道:“宫中需要备着的药材应该很多吧,再加上长安城瘟疫刚退,季慈堂的药材储备还够么?” “早就不够了,”张讼炎摇头道:“这半个月来一直是从其他药堂进购药材,不过这些药堂的药材质量参差不齐,须得在下好好挑拣一番,捡来减去,数量更少,倒也是件愁人的事情。” 白君灼提议道:“为何非要在长安进购药材呢?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啊。” “原先皇都不在长安的时候,季慈堂的生意还没这么大,在下也没有与长安城外的药堂有过联系。所以也不知道其他地方哪里有好药。” “我知道哪里有,”白君灼莞尔一笑,“洛阳城的雍慈堂,不说天下皆知也是小有名气,而且我可以担保,雍慈堂的药绝对都是质量上乘的,不知张掌柜愿不愿意相信我?” “这雍慈堂的名声,在下也听说过。”张讼炎眼睛一亮,道:“有九王妃担保,在下自然是放心的。容我与季慈堂众人商议一番,择日便去洛阳与雍慈堂讨论合作一事。” “也好,”白君灼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九王妃慢走。” 白君灼心情大好,径直与杏子回了九王府。 不过一会儿殷洵也从宫中回来,于凉亭之中见了她便问道:“去哪儿了?” “被伏云月拉着出去玩了。” “你与她?”殷洵一听,立即皱起了眉头,拉过白君灼周身检查一番,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松了一口气道:“以后防着她一些,别总和她混在一起。” 白君灼不禁笑道,“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又不是洪水猛兽,而且就算她有害我的心思,我这种性子难道还能吃她的亏不成?” “那可不一定,你我都对她不甚熟识,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防着些好。” 白君灼牵过他的手道:“我自然是防着她的,可也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我毕竟是要长久在长安住下去,总不能只认得你和你的部下吧?” 殷洵与她十指相扣,在廊下缓步走着,“说的也是。” “所以嘛,我要多多出去见人啊,”白君灼说着,想起季慈堂的事情,便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正要说,突然看见陆抗匆忙向这边走过来,便止了话头。 陆抗走到他们面前,殷洵问道:“都收拾妥当了?” 陆抗点点头,“主子,这次与古鱼国的交涉若是可成,不过一月属下便可回来。若是不成,开战在所难免,属下与红音将军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才可将事情办好。属下不在的这段时日里,王爷事事务必小心,要提防着下毒之人。” “有王妃在,想继续给我下毒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殷洵握着白君灼的手紧了一下,对陆抗道:“你一切小心。” “是,属下告辞。”陆抗说完,便匆匆离府而去。 待他走后,白君灼问道:“陆抗要出去打仗?” “不是,被派去与南蛮国开战的是四皇兄,你哥哥作为谋臣随军而行。待此战得胜,陛下便有理由将你哥哥提拔至高位。陆抗与红音一起将古鱼公主祝炎康送至古鱼,以阻断南蛮与虞国的联系。” “可哥哥不是一心喜欢古鱼公主的吗?你们把公主送回去,哥哥愿意?” “这件事就是白诩提出的。”殷洵回道:“家和国,你哥哥选了后者。” 听他说完,白君灼默默低下了头,喃喃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引起了战乱……” 殷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傻了,与南蛮开战是迟早的事情,而且皇兄也需要一个契机提拔白诩,和收回外姓番外的兵权交到四皇兄手中,你是做了一件利于我殷家的大好事。” “真的?”白君灼抬头看他。 殷洵微笑着看她,抬手拍拍她的脑袋:“不愧是我的王妃,知道一心想着我们殷家。” 白君灼也笑:“对啊,不过我到底还是白家的女儿,今日给白家找了一桩大生意。” “哦?”殷洵好奇问道:“是什么?” “宫中不是从季慈堂进购药材么,我去季慈堂问了一下,那里的老板说他们的药材不够,我便让他们与白家合作。” 殷洵想了一下,道:“其实可以直接从白家采购。这事情虽说是交给了太医院的人去办,名义和实质上真正管着宫中采购大小事宜的还是我。” 白君灼吃了一惊,忙摇头道:“那不好,毕竟白家在洛阳,有诸多不便。而且我不能仗着你是我夫君就抢人家饭碗。不过宫中采购大小事宜,除了药材还有什么?” “食材,布匹,宫妃的胭脂水粉等。” 白君灼点了点头:“这些生意你都要在价钱上克扣一些吗?” 殷洵止了脚步,不解道:“什么?” “季慈堂的老板说,宫中采购药材给的价格比药堂卖给百姓的要低,”白君灼也停了下来,对他道:“我觉得这样不好,宫中给的价格应该与市场价格一致才对。” 殷洵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喃喃开口道:“这不可能。” 白君灼见他如此,忙问道:“什么不可能?” 第168章 被逼去赚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什么不可能?” “我早吩咐过,在我名下做生意的任何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可擅自提价。”殷洵声音越发冷了下来,“我也曾对他们说过,天下财富如水流,唯行大道可归海。” “你的意思是,宫中负责采办药材的人对你报了一个价,去外面买的时候又报了另一个价,”白君灼想了一下,接着道:“反正是仗着你的身份,别人也不敢不卖。” 殷洵点头:“在我手下做事居然敢欺上瞒下投机取巧,真是活够了。” 白君灼伸手抚平他的眉头,缓缓道:“既然是你管着,找出那个人夺了他采办药材的权利便是,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人物蹙眉。对了,采办药材的人是谁?” “是……”殷洵微微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我忘了。” 白君灼顿时无语。 “总之是太医院的人,可能是太医院使或是判院,或者医正,也可能是吏目,当然我也可能将这权利交给了很多人。”殷洵向白君灼身边靠了靠,脑袋搭在她肩上,颇有些耍赖的意味:“我这么忙,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手下都记得清楚,所以你要替我分忧呀。” 白君灼害怕道:“你不会是想让我进宫替你查出采办的人是谁吧?” 殷洵郑重地点头:“今天你一提起,我突然意识到药材脂粉的采办都是肥差,交给外人我不放心,还是交到你手中比较好。今日之内找出那人,湮其三族,将此权利收到你的手中。” 白君灼忙道:“这样不好吧,我有什么资格去查这件事啊?” “你忘了?你可是太后亲封的太医令,太医院最大的官,这件事当然是由你来管。” “可是可是……”白君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不过是赚点外快就灭人家三族会不会太严厉了?” 殷洵语气平静道:“不严厉你怎么立威?” 白君灼依然犹豫不决:“可是,可是……” “别怕,”殷洵凑到她左脸颊侧亲了一下,安慰道:“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白君灼无奈,低着头良久,轻轻点了一小下。 殷洵微笑,牵着她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接着道:“今日酉时办完事情之后,明日我安排你进商会,半个月内将全国药材的营运权转移到你手中,三个月后我再想办法将丝绸和煤运也交到你手中……” “等等!”白君灼未带他说完便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委屈道:“王爷,你到底当人家是你妻子还是你的属下?人家只是个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会累死人家的好嘛!” 殷洵掰开她的手:“床上是妻子床下是属下。” 卧槽!卧槽卧槽!简直,简直没话吐槽了! 殷洵满意地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道:“况且你从来都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本王也不喜欢。” 她还能说什么? 殷洵对白君灼的无语似乎浑然不觉,继续安排道:“如今与南蛮开战在即,止血疗伤的药材更是炙手可热,你不是一心想着把你白家药堂发扬光大么,这正是好机会。” 白君灼一想,这倒也是。 正说着,远远看见伏云月亲手端着一盅什么东西走了过来,二人同时止了话头。 伏云月走到他们面前,对殷洵微微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殷洵神色淡淡,摆手道:“免了。” 伏云月起身,看样子殷洵是不会主动问她来做什么的,她便主动开口,恭恭敬敬地道:“妾身刚才亲手炖了一盅肉汤,特趁热端来给王爷和君灼妹妹尝尝。” 伏云月含笑掀开盖子,肉香四溢,白君灼抬眼看了看那盅香喷喷的肉汤,又想到自己还没吃午饭,腹中馋虫一会会儿便被勾了上来。 不过还未待她开口,殷洵便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放哪儿吧。” 伏云月神色变了变,又笑起来道:“君灼妹妹可要先尝一口?趁着热才好吃嘛。” 白君灼含笑问道:“姐姐炖的好香,是什么肉呀?” “是狗肉哦,”伏云月眉目间满盈盈的都是笑,道:“团团那个畜生居然咬伤玉蝶,吓着妹妹,所以我便亲手将它炖了,给妹妹赔罪。” “你……”白君灼大惊失色,眼前浮现伏云月最初与团团相处时亲昵的样子,这没多会儿活生生的一条狗便成了盘中餐,她哪里还能吃得下?只觉得这肉香越来越浓郁,到后来居然汇成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伏云月似乎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妥,又问道:“妹妹要吗?” 殷洵见白君灼突然沉下了脸,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便冷了声音道:“让你放哪儿就放哪儿,该回哪去回哪去。” 伏云月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卸下,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殷洵,仿佛再问他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殷洵懒得理会她,吩咐身后的人道:“送她回去。” “不必,”伏云月悲戚道:“那妾身先告退了。” 说罢,伏云月红着眼眶转过身去,孤寂的背影倒有些楚楚可怜。 待她走远之后,殷洵吩咐下人将那盅狗肉汤倒掉,又看向白君灼,问道:“怎么了,又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伏云月炖的这只狗……”白君灼飞快地扫了一眼那盅狗肉,摇头道:“估计是她太想讨好我了,才会这么做。” 殷洵察觉到有事,便问道:“今日你与她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君灼便将遇见水翎羽和风玉蝶被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罢,殷洵冷道:“我就说你与她太近准没好事,果真如此。” “可我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亏得她带我出去,看了一场好戏。”白君灼赞道:“水翎羽那嘴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骂的让听的人打心眼里痛快。” “陈仓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生出来水翎羽那种泼妇。” 白君灼好奇地看着他:“你跟水翎羽有什么仇什么怨?看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莫非是你先前追求她,她不要你,选择了申无介?” 殷洵淡淡扫了一眼白君灼,问道:“吃醋了?” 白君灼扭过脸去:“没错。” “我说其他的女子不好你也吃醋?”殷洵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近问道:“那我若是夸哪家姑娘好,你岂不是要把自己酸死?” “反正你肯定跟她很熟,你们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殷洵放开白君灼,微微往后靠了靠,道:“那丫头凶得很,四岁之前我跟无介两个人都打不过她,天天被她的长指甲撕扯的满脸都是伤。” “她干嘛打你们?” “你觉得今日她干嘛骂伏云月一顿?” “我不知道哎,说起来今天伏云月见着她,态度可好了,但是却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她就是那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需要理由的。” 白君灼恍然大悟,古代居然还有这种女人,可真是长见识了。 “那四岁之后你就打得过她了吗?” “没错,四岁之后我开始习武,水翎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只好去缠着无介了。” “申无介喜欢她吗?” 殷洵摇了摇头,转脸看着白君灼:“申无介喜欢你。” 白君灼晃了晃他的手:“吃醋了?” 殷洵学着她的语气道:“没错。” “我觉得申无介并不喜欢我,只是想逗我玩玩而已。”白君灼对他道:“那晚我被南蛮王子下了药,送到申无介手中,他没碰我丝毫就将我送给你了嘛?” 殷洵挑了挑眉:“怎么,你还很失望?” “当然不是!”白君灼连忙解释道:“我想说,相比于他对我的喜欢,他更在意与你的兄弟之情。这么一说我突然间好害怕啊,万一他是喜欢你的怎么办?” 殷洵无语地看着她:“我们两个都是男的。” “不行不行,”白君灼爬到他的身上,蹭进他怀中:“你这么完美的一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可能喜欢你,你以后别出去抛头露面了,我去外头做官做生意养活你!” 殷洵抬手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含笑道:“好呀,既然你这么说了,现在就去宫中办好我交代的事情。” 白君灼点点头,立马起身,二话不说便往宫里去。 殷洵叫来莫鹰,吩咐莫鹰暗中跟着她。 白君灼到了太医院,便命人将负责采办药材的太医全都抓了起来,让他们全都跪着。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翻出近五年来采纳的账本,越翻越生气。 这贪的不是官府的钱,是她家殷主子的钱! 这败的不是太医院的名声,是她家殷主子的名声! 白君灼花了两个时辰将之翻完,怒气冲冲地将账本抱起来摔向底下跪着的几个人,冷声道:“九王爷说了,坏了为商之道,给皇家抹黑的,全部诛灭三族!” 几个太医一听,连忙磕头道:“白大人饶命啊!下官再也不敢了!” “再?你们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再来一次?”白君灼冷哼道:“本官可以替你们向九王爷求求情饶你们不死,但是,三日之内将你们为官以来贪的所有钱上缴太医院,否则——” 几人齐声道:“下官知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做!” “那就赶紧滚去办!” 几人立即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白君灼见他们离开,命人将账本拾起来放回去,便欲和莫鹰一起离开太医院。 这时,突然见一大波人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为首的一老头看见白君灼便立马过来握住她的手道:“白大人,快跟我走!” 第169章 救晋南王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老头冲上来拉着白君灼道:“白大人,快跟我走!” 白君灼吓了一跳,虽然不认识他,但却知道能这么大摇大摆带着一队人进太医院找她的,必定身份非俗,便问道:“你是谁?” 那人还未回答,莫鹰轻轻拨开他的手,护在白君灼身前,抱拳对那老头道:“参见晋南王。” 晋南王?那不就是申无介的爹了? “免了免了,”晋南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白君灼道:“人命关天,白大人快跟我走一趟晋南王府!” 白君灼莫名其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妃她……”晋南王咬咬牙,跺脚道:“别问那么多了,到了再说!” 白君灼看他神色慌张,略一思索,对莫鹰道:“莫鹰,你回府告诉九王爷,我去晋南王府了,晚一点儿再回去。” “是。”莫鹰应了,转身离开太医院。 白君灼被晋南王一行人带走,到了晋南王府便见两个丫鬟脸色惨白地跑了过来,晋南王忙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王爷快点过去吧,王妃她……” 晋南王未待她们说完,抓着白君灼便往后院去,推开卧房的门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晋南王连忙扑到床边握住晋南王妃的手,急切问道:“婵儿,婵儿,你怎么样了?” “王爷,王爷……”晋南王妃气喘吁吁地回道:“妾身怕是快不行了……” “不会的!你不是有事的!”晋南王转头喊白君灼道:“白大人,你快过来给王妃看看!” 白君灼这才从怔楞中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床边。晋南王妃虽徐娘半老,但相貌丝毫不比年轻姑娘差,还多了分成熟的气质,难怪能生出申无介那个全许昌第一美男子。 此刻她满头大汗,柳眉紧蹙,也丝毫不减魅力,颇有西施捧心般娇美。 白君灼见她热得不行,便将她的被子掀开给她散散热,这一掀竟看见她鼓起来的肚子,好像怀了足月的双胞胎那么大。 白君灼不禁问道:“王妃这是要生了吗?” “当然不是!”晋南王摇头道:“王妃是从昨天晚上肚子才开始变大的,当时本王并未注意,还以为她只是吃多了,哪想到今日变成了这个样子。本王请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回事,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也对之束手无策。白大人,你一定要治好王妃啊!”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按住晋南王妃的脉搏,一刻钟之后大致摸清病情,晋南王妃这病很可能是肝病日久,肝肾功能失调,气滞血瘀导致的胃肠胀气。 一般得了这种病的人,腹上脉络都会暴露,白君灼便问道:“王妃,可以把衣服掀开让我看看你的肚子吗?“ 晋南王妃对晋南王点点头,晋南王立即伸手过去掀开她的短衣,露出的小腹皮肤光滑,并未有脉络外露。 白君灼托着下巴,难怪其他大夫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被难住了。 “白大人,王妃究竟得了什么病?”晋南王焦急问道。 白君灼想了好一会儿,趴到晋南王妃肚子上,晋南王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追问道:“白大人,你到底能不能把王妃治好啊?” “嘘——”白君灼对他竖起食指,“都别吵。” 晋南王见她如此,连忙让所有人都出去,别吵着她。 听了片刻,白君灼抬头道:“王妃,你憋一小会儿的气,让我仔细听听。” 晋南王妃惹着强烈的腹痛,屏住呼吸。 又过了一会儿,白君灼终于抬起头来,道:“王妃这是胀气,却又不是普通的胀气,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由两个原因引起的。” “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王妃的病治好啊?”晋南王哭丧着脸道。 白君灼没有回答他,反问道:“王妃之前是不是一直有肝病?” 晋南王点了点头:“可大夫都说王妃这肝病并不严重,调理得当,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那就是了,”白君灼道:“王妃应该是血吸虫感染,内伤肝脾,脉络淤阻,导致腹胀。王爷速速派人去取史君子,雷公藤,商陆,用硫磺明矾煎合,一个时辰之内端过来给王妃喝下。” 晋南王立即喊道:“来人呀……” 白君灼未待他吩咐下去,就打断他道:“晋南王不可将此事交代给下人去做,必须要你亲自去煎药。” 晋南王惊讶道:“什么?还要本王亲自煎药?” “怎么?王爷不愿意为王妃煎药么?”白君灼看他一眼,接着道:“既然王爷不愿意,王妃只好继续受苦了。” “本王没说不愿意!”晋南王立即起身,握着晋南王妃的手道:“婵儿,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晋南王妃感动的点了一下头,目送晋南王走出去。 待他走了之后,白君灼将手轻轻按在晋南王妃的肚子上,顺时针一圈一圈地揉着,开口对她道:“其实王妃的腹胀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问题若是解决不了,我也救不了王妃。” 晋南王妃双唇苍白,声音沙哑地问道:“什么原因?” “王妃的腹胀并非一般的胀气,可能是心结所致,既是其他大夫所说的情志不遂。”白君灼解释道:“肝为藏血之脏,性喜条达,情志抑郁,肝失疏泄,气机不利,则血行不畅,气滞血瘀。肝气横逆犯脾,脾不键运,以致水湿内停,水湿气血蕴藉,日久累及脾脏,开阖不利,而成鼓胀。若是王妃不解了这心结,这病就算压制了下去,不多久还是会再犯的。” 晋南王妃眼中氤氲有泪,紧紧咬着下唇,良久才道:“我这心结,怕是解不了了。” “哦?”白君灼稍微想了一下,道:“莫非是因为对晋南王世子的思恋之情?” 晋南王妃点了点头,“无介英年早逝,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如我也死了,追着他去罢了。” “王妃不可这么说,世子一定不希望你为他如此,你应该忘了他,好好活下去才是。” 晋南王妃转头看她,愤愤道:“话说的轻巧,那可是我和王爷唯一的孩子!” 白君灼忙道:“王妃你别生气,我并无他意,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世子若是知道你如此,他一定也会难过的。” “难过?等我到了泉下与他一起,他就不会难过了。” 白君灼哭笑不得,看来这王妃是铁了心的要去追逐申无介了。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目测自己的按摩还是有效果的,王妃的肚子已经消下去不少了。 不过要想完全治好,必须要她放开心才行。 白君灼低下头小声对她道:“王妃,世子并没有死。” 晋南王妃苦苦地笑了一下:“别骗我了,我亲眼看着他入殓的。” 白君灼伸出自己的手腕给她看那镯子:“这是申无介送我的,王妃认得这手艺吗?” 晋南王妃猛地坐起来,惊讶地看着白君灼手腕上的两颗珠子,准确地说是看着上面的两颗宝石,便颤巍巍地伸手去碰。 白君灼连忙收回手:“王妃不能乱碰,这里面有机关。” 晋南王妃愣了好一会儿,伸出自己的手给白君灼看,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枚镯子,镯子上镶嵌着与自己这个外观相同的黄色宝石。 王妃喃喃开口道:“你这两颗珠子,原本也是镶在我这镯子上的,后来我见无介喜欢,就将她取了下来送给无介。无介还说等他遇见心爱的女子,便将其中一颗赠与她,没想到他居然把两颗都给了你。” 白君灼吃了一惊,真没想到这珠子还有这个意义,早知道她不要了! 晋南王妃拉着她的手道:“既然无介没死,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办,不能与王妃相见。王妃也要记着,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世子都已经死了,若是你让别人也知道他还活着,他便是欺君之罪。” 晋南王妃咬着下唇,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连王爷都不能告诉。”白君灼强调道。 晋南王妃连连点头。 白君灼又揉了一会儿,晋南王终于将药煎好了。端来给晋南王妃用了之后,王妃忽觉腹痛难耐,白君灼立马令人带她去了茅房,不多时便排出几条又粗又长的虫子(吸虫)。 出来之后晋南王妃的肚子就小了好多,晋南王差点喜极而泣,正牵着王妃过来向白君灼道谢,突然听见一种不雅的声音,转头看王妃,她已经羞红了脸。 白君灼倒觉得无所谓,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腹中有气,不从口出,只能从屁股里出来喽,有什么好奇怪的。” 晋南王觉得尴尬,咳了一声道:“多谢白大人。” “不谢。”白君灼看了眼晋南王妃,道:“王妃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先告辞了。” 晋南王命人将她送回去,刚出了晋南王府不久,白君灼便让晋南王府的人先回去。 王府的人离开后,她独自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第170章 绕梁好琴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刚让晋南王府的护卫回去,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还没等那人开口,白君灼便主动道:“我就知道你会跟过来。” 这人正是申无介。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娘没事吧?” “有我在,你娘当然不会有事。”白君灼道:“不过我将你没死的事情告诉了你娘。” 申无介一皱眉头:“为何要告诉我娘?” “因为你娘的病就是想你想的,若我不告诉她,她的病不但不会好,可能还会死掉。” 申无介默然,白君灼走到他身边道:“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帮不帮?” “帮,”申无介想都没想便回了她,然后才问道:“帮什么忙?” “沈青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留在子溯身边,陆抗又跟着红音将军去了古鱼国,他身边只有莫鹰可用,却又要让莫鹰随身保护我。”白君灼问道:“所以,你能不能留在他身边替他做事?” 申无介苦苦一笑:“子溯?叫的真亲热。” 白君灼脸红红,撇了撇嘴道:“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与他亲热。再说你不一直也是这么叫的么,我还没怪你跟他太过亲热呢!” “你这个忙我不帮。”申无介改口道:“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替代沈青陆抗供他使唤。” 白君灼蹙眉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刚才明明答应了的!再说沈青陆抗从来就不是被使唤的人,他们是我家殷主子的左膀右臂!” 申无介双手环胸道:“有了你还要左膀右臂做什么。” “喂!”白君灼听说他话中有调侃之意,忍着气道:“好呀,既然你不愿意帮我,我就将你没死的事情告诉水翎羽。” 申无介一听就慌了起来,忙道:“你别乱来啊,我平日里对你不薄,你可不能把我逼入死路!” 白君灼挑挑眉:“那么你帮不帮?” 申无介咬咬牙,紧紧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走过去拥住她的肩膀道:“帮,自然是要帮的。这下我名正言顺住进九王府,便可时时刻刻跟着你。不知你嫁做人妇之后,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呢?” 白君灼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骂道:“下流!” “你现在才知道我下流?”申无介笑嘻嘻地问道:“你第一天认识我?” 白君灼抬腿踢了他一下:“认识你个屁,别说我认识你,丢人!” 申无介按下她的腿,含笑道:“不闹了,天色这么晚,再不回去子溯该担心你了,走吧。” 白君灼愤愤转身,刚走没两步,申无介从后面跟上来,在她的腰上抓了一把,然后飞快地跑开。 “申无介!”白君灼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丫再占我便宜,我分分钟迷昏你,然后阉了你!” 申无介停在不远处对她笑道:“你倒是来啊。” 白君灼立马小跑着追过去。 二人追追打打到了九王府前面,申无介先停了下来。不一会儿白君灼追上来,伸出手要揍他,被申无介一把扣住手腕。 申无介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道:“王府前面小点声,你先进去,我换后门。” 白君灼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说了句“懒得跟你计较”,便转身大踏步走进王府。 等白君灼进了书房见到殷洵时,申无介已经到了,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殷洵。 殷洵依然是不苟言笑的摸样,语气中似有不悦地问他道:“你来做什么?” 申无介指了指刚走进来的白君灼:“你家王妃让我过来保护你。” “不是保护,是帮忙!”白君灼连忙道:“我是觉得你身边人手不够,我又碰巧救了他娘,要不使唤使唤他,他岂不是欠我人情了?” 申无介一听,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指着白君灼道:“喂!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白君灼默默看他一眼:“虽然我没有这么说,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你……”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殷洵打断申无介的话:“无介,九王府比晋南王府安全多了,老老实实留在这儿。” “是吗?”申无介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我怎么感觉,九王府比皇宫还要波涛汹涌?” 殷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牵起白君灼道:“我们回房。” 白君灼抬头对他笑,满脸都写着浓情蜜意,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申无介看地心中泛酸,这二人真招人恨! 二人回了房,殷洵叫人备了饭菜与白君灼一起吃了,吃完之后白君灼对他道:“那些从药材采办里牟取暴利的官员我都已经找出来了,我让他们上缴这几年来贪污的银两,缴完之后按照罪责高低处以不同的刑罚。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全部都诛灭三族,否则不知道的还觉得我是酷吏呢。” 殷洵点头:“此事你做主便好。” “嗯,”白君灼又道:“我觉得最好可以把连坐制度改掉,一个人犯法,他的家人不一定有罪,不应该动不动就三族九族的。” 殷洵笑了笑:“法度不归我管,我只不过是个有钱的闲散王爷而已,就连处置手下的资格,也是每年上交巨额钱财讨太后欢心换来的。” 白君灼一听“巨额”二字就有些肉疼,不过那毕竟是太后,若不讨好她,殷主子也不能接手制盐锻铁这样垄断性的官家产业。 白君灼支起下巴,又道:“那些太医上缴的这笔钱在咱们的计划外,而长安城瘟疫初愈,还未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繁荣。咱们可以将这笔钱作为药钱补贴给他们。到时候买的是白家的药,钱还是殷家的钱,一圈下来咱们一点都不亏,还赢了好名声。” 殷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含笑道:“王妃真会算计。” 白君灼得意微笑:“那当然!” 要不然怎么发家致富,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富婆。 外面突然传来悠悠扬扬的琴声,白君灼竖耳听了片刻,赞叹道:“不知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弹琴,真好听。” “好听?”殷洵似乎对这琴音不甚满意,道:“虽说技艺是十分精湛,但声声皆含着无穷的欲望和野心,不仅糟蹋了一把好琴,也辜负了窗外朗朗明月。这琴师一定是下下等的。” 白君灼看他一眼,忍不住道:“Youcanyouup,nocannoBB.” “你说什么?” “你这么了解,一定比外面这个人弹得更好喽?弹一曲给我听听嘛。” 殷洵旋即喊了居安进来,吩咐道:“将我的绕梁拿来。” 居安应声下去,白君灼好奇地看着殷洵道:“我听说四大名琴,号钟、绕梁、绿绮和焦尾。其他三琴应该都传于世间,唯独这绕梁应该被毁坏了才是,你口中的‘绕梁’是那把传说中的‘绕梁‘吗?” 殷洵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居然还知道这些事,原来你也有这种雅致的情怀。”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本王妃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俗大雅全都手到擒来!” 说话间居安已经将绕梁拿了过来,白君灼看着这把传世名琴,说道:“我听说,‘绕梁’本是歌姬韩娥的爱琴,她被战争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卖唱求生。路过雍门时弹奏一曲,琴音如鸿雁长鸣,绕梁三日不绝。后辗转落入楚王之手,楚王爱此琴,日日弹奏,不理朝政。其王妃规劝他不应如此,楚王便将绕梁砸了。你这把又是怎么回事?” “前面发生的事情与你所说一般无二,可楚王终究是爱此琴,并未狠心将它砸了,而是命人偷偷将它藏了起来。百年之后此琴流落民间,最后被大皇兄找到。二皇兄因为篡位一事被处死之后,此琴便落入我手了。”殷洵解释完,将琴轻轻放到白君灼面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王妃,弹一曲来听听呀。” “啊?”白君灼脸红,牛皮吹大了不是。 “其实你完全不懂吧。” “谁说我不懂!”白君灼将手按到琴弦之上,低眉信手,表情认真极了。 良久,才下定决心拨动了一根,刺耳的声音响起,外面悠扬的琴声顿时被吓得停了下来。 殷洵嘴角轻挑,绕到白君灼身后,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到该放的位置,对她道:“若真不会直说便是,我可以教你。” “我……”白君灼叹了口气,老实承认道:“好吧,我就是不会。自古英才皆有不足,公瑾诸葛也有失策的时候,本王妃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弹琴。” “那跳支舞吧。” “……” 殷洵朗声轻笑,不再逗弄她,与她换了位置,信手拨起一曲《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对他而言,白君灼正是这宜其室家的桃树,一尘不染,纤细脱俗。 一曲奏完,白君灼满眼崇拜地看着殷洵,赞道:“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好听!” “听不懂又怎知好听?”殷洵无奈笑着,外面的琴声听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听见此曲,殷洵微微蹙眉,白君灼见他如此,不解道:“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他没有回答,叫来居安问道:“居安,外面是谁在弹琴?” 第171章 戏楼打脸战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问道:“居安,外面是谁在弹琴?” “回王爷,是伏王妃在弹琴。” 刚说完,便听见伏明月唱了起来:“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矣,我马矣。我仆矣,云何吁矣!①” 白君灼眨眨眼,这伏云月是欺负她文言文读的少吗?一句都听不懂! “让她回房弹去吧,本王要歇息了,别吵着我。” “是。” 居安退出去,白君灼忍不住问道:“她唱什么啊?是不好的东西吗?” “嗯。” 白君灼晃着他的手道:“什么不好的东西?告诉我嘛,我想知道!” “我说过,若是她安分守己,我九王府不差养一个闲人。若是她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那还是早早撵出去的好。” 白君灼大概猜出来这首歌应该是表达了伏明月空虚寂寞冷的情怀,叹息道:“要是她能自己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主动提出离开王府就好了。” 殷洵恍若未闻,挑起白君灼额间发丝道:“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白君灼顿时想到昨晚的事情,脸上羞红道:“我今天……腰疼了一整天。” 殷洵打横将她抱起,径直向内室走去,低笑道:“习惯就好。” * 翌日,白君灼又睡到日上三竿,睁眼的时候殷洵已经不在身侧。 起身洗漱用膳,完毕之后伏云月竟又像昨天一样跑了过来,脸上依然挂着满满的热情。 真是奇了怪了,昨晚殷洵对她那么冷淡,若是普通人,一定会将这归根到白君灼身上,她居然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脸孔。 这人若不是真的神经大条,就是城府太深了。 她欢欢喜喜地跑过来道:“妹妹,正甲祠戏楼今个儿要唱一出《孔雀东南飞》,他们戏楼的戏子都是全长安城最好的,我来长安这么久还没去听过呢,妹妹陪我去吧!” 白君灼刚要出言拒绝,又听她道:“今日这戏可好听了,听说好多官家夫人和世家小姐都早早定了位置,我可是狠花了一番功夫才买到了两张戏票。反正妹妹闷着也是闷着,不如跟我一起出去多认识认识别人啊?” 白君灼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到了之后发现伏云月果然没有撒谎,这正甲祠戏楼布局精巧,华丽雅致,来往的看气度和衣饰就知道都是上流社会的女子。 白君灼刚入座,便有两个中年妇女过来同伏云月打招呼,又注意到一边的白君灼,便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先前没有见到过啊?” 白君灼含笑,刚要说话,就听伏云月抢着介绍道:“这便是与我一同嫁入九王府的君灼妹妹。妹妹,这位是史曹大人家的夫人,这位是金部大人家的夫人。” “原来你就是白君灼啊,”那个金部家的妇女微微昂起头,一副不可一世地样子对白君灼道:“白大人名声在外,咱们都听说过。学的一手好医术就是不一样,麻雀一朝变凤凰,平民女也能嫁入王府当王妃。” 白君灼顿时了然,这人嫁给金部之前应该也是个世家小姐。这些人从来眼高于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她又是与伏云月一同嫁入王府,虽然都封了妃位,在外人眼中还是伏云月的权势大些。所以她们一面要刻意贬低白君灼,一面又要暗中奉承伏云月。 伏云月一声不吭,似乎听不出她们话中的嘲讽之意。 这样的人白君灼懒得跟她们做朋友,淡淡笑了笑,不再理她们,转头四处望望,说不定可以看见熟人。 两位夫人见白君灼一副不愿搭理她们的样子,顿时有些恼怒,正要发作,看见左边席上有人走了过来,到白君灼身边问也不问便坐了下去。 伏云月微微愣神,旋即气道:“水翎羽,这是我的位置!” 水翎羽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们还真的看戏?不是专门来羞辱人的吗。我最喜欢听你们尖酸刻薄的嘲讽别人了,离远了听不清,就过来听喽。” “我哪里有嘲讽别人?”伏云月瞪着她:“你快给我让开。” 那个史曹夫人含笑道:“说到尖酸刻薄,咱们哪里能跟水郡主比啊,咱们从许昌过来的人谁不知道水郡主嘴巴毒的全城闻名,二十多岁的年纪了嫁都嫁不出去,也只有那些乡下来的小村姑没听过你的名号,愿意跟你坐在一起了。” 白君灼很是无奈,她已经一忍再忍了,这史曹夫人还追着她骂。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她白君灼真的好欺负呢。 白君灼伸手拿了桌上摆着的糕点吃了一口,道:“是啊,岁月匆匆,水郡主还是忘记晋南王世子,找个人嫁了吧。否则等到像某些人这样老珠黄的时候,就只能天天往戏楼里跑,见着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就嫉妒的要命,追着人家骂呢。” 水翎羽有些诧异.地看了白君灼一眼,旋即笑道:“本郡主跟某些人可不一样,某些人做着别人的走狗,就以为自己真的身份高贵,说白了不就是个为官三代都不到的四五品官家小姐,嫁了个同为四五品官的丈夫,呵呵,高贵的本郡主都不敢看了。” “你说谁呢!”史曹夫人怒急,指着水翎羽骂道:“有本事再说一遍!” “本郡主说的就是你,如何?”水翎羽平静地看着她:“年纪大了就少出来抛头露面,脸上粉涂得再多可见哪个男人多看了你一眼。怎么,生气了?史曹夫人长得这么清凉败火,不应该生气的才对啊。” 白君灼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那金部夫人见她嘲笑她们,指着白君灼道:“你这个贫家女,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们!” 白君灼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传成了乡下来的贫家女,虽然她家没有人做过官,但好歹也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懒得同她们解释,白君灼把玩着手中的小点心默默说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来,太后在寿宴上收我为义女,好像封我当了个什么郡主。我可是太后家的女儿,金部夫人好有钱啊,居然把皇家说成贫家?” 这两个人的确不知道白君灼被太后收为义女,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有惊恐之色。又齐齐望向伏云月,这才放下心来。 义女终究是义女,怎么也不及伏云月与太后真正的血脉关系来的亲厚,有伏云月撑腰,投在伏侯爷的麾下,她们不必惧怕九王爷,仍然可以为所欲为。 说话间戏已经开场了,伏云月连忙安抚两个妇人道:“二位姐姐别生气,咱们坐下来好好看戏吧。” 那两位夫人就势与她们坐了同一张桌子,伏云月坐到白君灼身边,拍拍她的手道:“妹妹也别往心里去,她们就是说话直了点,没有看不起妹妹的意思。” 白君灼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含笑道:“姐姐多心了,我怎么会生气呢?” 伏云月宽心地笑了笑:“不生气便好,看戏吧。” 看了一会儿,水翎羽往后靠了靠,低声嘀咕道:“怎么不吵了,无聊。” 她说的声音小,只有白君灼听见了,无奈地笑了笑,这姑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话音刚落,那个金部夫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白君灼凶巴巴地道:“你踢我做什么?” 白君灼当然不会主动挑事,估计是水翎羽挑起的,就低头看看了她的脚,见她好端端的翘着二郎腿,根本不可能踢她。 史曹夫人坐她身边,踢她不方便。那么这金部夫人不是自己找碴,就是被伏云月踢了。 白君灼完全不想理她,淡淡说了一句:“坐下,你挡着我看戏了。” 史曹夫人哪肯乖乖坐下,端起茶杯泼向白君灼,白君灼没躲开,被泼了一身。 周遭看戏的人全都将目光投到她们身上,白君灼心中非常不爽,但这里可都是达官贵人,还是不能明着发作。 伏云月连忙劝道:“你们快别闹了,史曹夫人你不该如此,就算妹妹踢了你你也不能泼妹妹一身水啊!妹妹你的衣服都湿了,隔壁就是一间成衣店,妹妹快些去买件衣服换上吧。” 瞧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一本正经啊,外人一听都知道她白君灼主动挑事了。 白君灼顿时换了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对史曹夫人说:“夫人误会了,哪里是我踢的夫人,分明就是一只杂毛狗蹭了夫人一下。” 史曹夫人说不出话来,白君灼起身,过去牵着她的手道:“夫人别生气了,你要是真的觉得是我做的,我就承认了下来,你打我骂我我都不还口,只要你以后别再找我麻烦便是。” “你……”史曹夫人憋得脸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这可能是真的误会了,妹妹快去换衣服吧,这么凉的天气,冻坏了就不好了。”伏云月继续充当和事佬。 白君灼点点头,神色委屈地松开握着史曹夫人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水翎羽看着白君灼离去的身影,见她偷偷将一个小瓶子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又看了看这边的几人,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 史曹夫人被伏云月安抚着坐下,气呼呼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金部夫人忙端起盘子道:“吃点点心消消气,别跟这种小丫头计较。” 史曹夫人伸手拿起盘中的糕点吃了一口,还想说白君灼的不是,可开口竟然发出了犹如破铜锣般难听的声音,还带着一股恶臭。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①:出于诗经《卷耳》,表达了怨妇心中的幽怨、苦楚、情思、想象。 第172章 抱大腿不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水翎羽略微回想一下便明白了,白君灼刚才将某种药粉洒在自己的手心,又故作亲昵地去握了史曹夫人的手,史曹夫人用那只手拿了点心,便中毒了。 她心中暗暗惊叹,这毒下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史曹夫人怀疑是吃东西导致的中毒,也不会想到检查自己的手。 史曹夫人又张嘴说话,说了半天发出的还是那种刺耳的令人难受的声音。那股恶臭飘散开来,金部夫人和伏明月虽觉得难闻但却不好意思捂住鼻子,只有水翎羽厌恶地皱起眉头,捏着鼻子道:“你是不是吃屎了啊?臭死了快闭上嘴!” 史曹夫人脸憋得通红,指着水翎羽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水翎羽面带笑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道:“哦,你说你不是史曹夫人是屎槽夫人啊?那就难怪了。” 史曹夫人气的不轻,掐着腰骂水翎羽。这时连邻桌的客人都闻道了这股臭味,台上的戏子见底下发生了大事,怕牵连到他们,全都停了下来退避到后。台去。 史曹夫人又羞又气,都快哭出来了。伏云月忍着恶臭起身安慰她道:“姐姐,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赶紧出去看看大夫?” 史曹夫人含泪点头,伏云月便扶着她要出去。刚走一步,水翎羽突然站起来害怕地退离她们,指着她们道:“史曹夫人,你一定是染上狗瘟了!” “狗瘟?”周围众人一听,连忙让开一条路,害怕地看着史曹夫人。还有好心人对伏云月道:“伏小姐,你快别靠她那么近,小心把狗瘟传染给你!” 那金部夫人指着水翎羽道:“你妖言惑众!她才没有得狗瘟!” “哦?那她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啊?”水翎羽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直直看着史曹夫人道:“大家刚才都听见你说九王妃踢了你,九王妃好端端的踢你做什么?一定是一只杂毛狗蹭了你。而且那只杂毛狗有狗瘟,还把狗瘟传染给了你。” 一大部分人立即退避三舍,也有人怀疑道:“我见过狗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水翎羽解释道:“这是特殊的狗瘟,得了这种狗瘟的狗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想在人群中找一个最老最丑的人把病传染给她,传染了之后那只病狗就转世投胎去了。不信你们看,刚才蹭了史曹夫人的狗已经不见了吧?” 这话说的太玄乎,没几个人相信她。 水翎羽满不在乎,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我吓唬你,你这病肯定治不好,不信你出去找个大夫看看。” 史曹夫人气的直喘粗气,抬手就要冲过来扯水翎羽头发,水翎羽捏着鼻子撒开腿就跑,边跑边道:“你别过来!别把狗瘟传染给我!” 其他人虽然不太相信水翎羽刚才说的话,但是史曹夫人的却得了怪病,真的会传染也不一定。他们也没心思继续看戏了,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戏楼。 不一会儿整个戏楼只剩伏云月、金部夫人、史曹夫人和水翎羽四人。史曹夫人还在继续追打水翎羽,水翎羽突然停住脚步,在史曹夫人追过来的时候一个过肩摔把她扔到地上去。 史曹夫人大声呼痛,水翎羽调笑地看着她道:“你还真以为本郡主只会骂骂人逞口舌之快么?不是都想打我么,一起上啊。” 她刚说完,金部夫人便不怕死的冲了上去,水翎羽抓着她的手狠狠地按到桌子上,顿时金部夫人的长指甲全都都断掉了,疼了她立马哭了出来。 水翎羽又看向伏云月,伏云月比这两个人要冷静许多,估计了一下她们三个的战斗力,过去扶起二人道:“二位姐姐咱们走吧,别跟这种泼妇计较。” 二人哭丧着着脸,与伏云月一同往外走。 走了几步,伏云月突然回过头来道:“陈仓王相较于我爹,不过是蝼蚁相较于雄狮。若真的要斗,陈仓王也是任由我爹捏圆拍扁。” 说罢,她不给水翎羽骂她的机会,连忙走了出去。 水翎羽觉得好笑,伏云月斗不过自己就要扯上她爹,真是个没用的女人。 她正笑着,突然听见门后有人道:“我倒觉得伏云月说的没错,伏侯爷要铲除陈仓王是迟早的事情。” 水翎羽看着白君灼从门口走出来,不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换了衣服就立马回来看好戏了,见你玩的欢畅不好打扰,就趁乱找了个拐角躲着。”白君灼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伏云月嫁给九王爷,一方面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九王爷,更重要的是伏侯爷要拉拢皇室宗亲,准备着手对付外姓藩王。你爹权势最大,一旦伏候行动,你爹便会首当其冲。” “那又如何?”水翎羽双手环胸,无所谓地道:“我爹手握重兵,势力与伏枥老贼不相上下,难道还怕他不成?别说他,太后我爹也不怕!” 白君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原以为你很聪明的,没想到也不过尔尔。” “你的意思就是我笨喽?”水翎羽冷笑道:“你也不过尔尔,若是你真的聪明,你又何必与旁人分享自己爱的男人?你今日也是要借我的手对付伏云月吧?哼,我顺着你的局走下去,不是我被你利用,而是我同样讨厌伏云月和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不错,我是没本事忤逆太后,”白君灼嘴角挑起一丝弧度:“不过伏云月嫁到九王府又能成何事?她觊觎我心爱的男人,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水翎羽托着下巴看着白君灼,旋即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啊,你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兔子摸样,实际上却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不敢当,在咬人方面,与水郡主比起来我还是差的太远。”白君灼盈然笑道:“不过水郡主目光短浅,不识大局,任性妄为,还真是让我很是失望。” “哟,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我任性妄为碍着你什么事了?”水翎羽冷眼看她道:“我任性妄为因为我有资格,而你看不惯我,是因为你事事不如我,所以你嫉妒我。” 白君灼竟默认了一般点了点头道:“对,嫉妒你比我先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水翎羽觉得好笑:“我是堂堂郡主,又不杀人放火,怎么会人头落地?” “伏家与皇家关系盘根错节,你说你爹手握重兵,就算他联合所有的外姓藩王,又怎能比得上已经侵占朝野的伏家和并未全全衰败的皇族?”白君灼迫视着水翎羽道:“等到那时,你绝对会人头落地。” 水翎羽心中一沉,许久,轻声回道:“我们女孩子家的,说政事做什么?难道你以为你跟我说这些,我回去告诉我爹爹,我爹爹就会听我的话与皇族联合,对付伏候了么?” “你爹不明所以,怕是想隔岸观火,看皇族与伏家斗的你死我活,他再坐收渔利吧?”白君灼说着,伸手拿了桌子边上的三块糕点摆成一个三角形,指着它们道:“你爹还以为黎国现在的局势如此,可实际上,皇族虽然没有与伏家发生过明显的争斗,但已经被蚕食殆尽,所剩无几,等陈仓王察觉的时候,恐怕为时已晚了。” 水翎羽撇了撇嘴道:“你才入这庙堂几天啊,就把黎国局势弄得这么清楚。我爹为王数十年,看的难道不比你这个新人清楚么。” “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想改变陈仓王什么,至少我们应该做些什么,”白君灼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郡主,女人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总想着让爱我们的人保护我们,我们应该尽我们所能守护他们!” 水翎羽甩开白君灼的手,蹙眉道:“你唠唠叨叨的跟个老妈子似的,烦死了!以后别跟我说话,真惹人厌烦!” 水翎羽转身欲走,又突然抬起自己的手停下来问道:“你洗手没?别把毒药蹭到我手上!” 白君灼无奈道:“洗了!” 水翎羽这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白君灼叹了口气,她派人查到水翎羽是陈仓王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想刻意拉拢她以便拉拢陈仓王。可好像被自己给搞砸了。 她只好回府去,伏云月对今日的事闭口不提,白君灼也懒得将这种小事告诉殷洵。不过第二天,史曹和金部大人都被莫名其妙的遣放到边疆去,不知是殷洵知道了她们的事,还是陈仓王所为。 伏云月因此学乖了些,再也没有带着白君灼出去乱逛。 这两个月白君灼忙得不轻,先是处理好了太医院药材采购一事,又将白家药堂和雍慈堂合作一事理了一遍。等一切都稳定之后,已经过了秋分时节。 这日天冷的让人伸不开手脚,但阳光却特别好。白君灼捧着火炉靠在长椅上,看杏子和居安带着一群小丫头在院子里晒被子。没有一切争斗,日子仿佛又轻松又平常。 她舒舒服服地换了一个方向晒太阳,突然看见陆抗紧步跟着殷洵走了过来,二人皆形色匆匆,直奔书房而去。 白君灼猛地坐直了身体,陆抗这是完成任务回来了么? 她连忙小跑步跟上二人,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殷洵冷声喝道:“陆抗,你是不是疯了!” 第173章 陆抗跨龄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陆抗,你是不是疯了!” 陆抗跪了下去,解释道:“属下没有疯,属下先是试探了古鱼王的口风,他对三年前坑杀战俘一事还心存怨恨,就算我们将古鱼公主还给他也无法真心让之臣服于黎国。所以属下才将古鱼国最小的王子也绑了回来。此时属下与红音将军商议过,她也是同意的。” “我不是说这个!”殷洵紧紧盯着他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娶红音?” 白君灼在门口听着,吓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陆抗居然要娶红音将军?红音将军估计都能当他妈了吧! 陆抗猛地一抬头,又低了下来,恳切道:“我与红音将军是真心相爱的,求主子成全。” “她比你大了十五岁!” “相爱便是相爱了,与年龄又有什么关系?”陆抗不卑不亢,抬头直视殷洵道:“主子与白姑娘修成正果来之不易,更应该明白属下这片心意。” “你……” 白君灼见殷洵无话可说,连忙走进去道:“子溯别生气了。” 殷洵看了她一眼,和缓了语气道:“我没生气,你起来吧。” 陆抗依然跪着不起,白君灼看他大有不答应就不起来的节奏,便劝殷洵道:“子溯,你觉得人家年纪不适合便不让人家在一起,跟太后觉得咱们身份不适合就偏要拆散我们有什么区别?” 殷洵叹了口气:“这事岂是我同意便可?红音将军是父皇的义妹,若她要下嫁于你,得求太后和皇兄同意。” 陆抗面露难色,他自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太后怕不会让手握兵权的红音嫁给皇帝的直系下属吧? “行了,这次与古鱼交涉你抉择果断,立下大功,趁这机会进宫求求皇兄吧。” 陆抗思虑片刻,起身告退。 他走后,白君灼将殷洵拉到桌边坐下,对他道:“我觉得陆抗和红音将军挺配的啊,红音这样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就应该和陆抗这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老狐狸在一块儿,以后上阵夫妻兵,绝对打的敌人屁滚尿流!而且陆抗娶了她之后,红音将军就是咱们的人了。” “你都知道这个道理,母后自然也知道,你觉得她会同意红音姑姑下嫁陆抗?” 白君灼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怎么办啊?” 殷洵叹息道:“他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他。” 二人默了片刻,白君灼突然低低笑出声来,殷洵好奇问道:“你笑什么,想到好办法了?” 白君灼摇头:“不是,我就是突然想到,红音将军是你的姑姑,万一陆抗真的娶了红音,他岂不就是你的姑父了?” “那又如何?若是他真能娶到红音姑姑,做我姑父倒也不错。” 说话间,居安端着热乎乎的糕点走了进来,放下之后见二人没有吩咐又退了下去。白君灼正觉得肚子有些饿,拿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点头道:“其实十五岁而已,也不算大多少。白素贞一千多岁还下山跟许仙谈恋爱呢。” 殷洵微微笑道:“我知道陆抗这性子,他现在铁了心的要娶红音,若是娶不到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君灼点头,张口又咬了一口,嚼了两口,突然一股闷闷的感觉漫上心口,口中的东西迟迟咽不下去。 殷洵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白君灼勉强将东西咽了下去,刚要说自己没事,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殷洵慌张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紧?我这就去叫太医!” 白君灼拍拍自己的胸口,靠在殷洵怀中道:“我就是太医啊,我没事,我估计是……” 白君灼这两个月太忙,连月事都忽略了,现在一想才发现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来。而且最近浑身越发的软弱无力,恶心心烦。 她抬头看向殷洵道:“我估计是有身孕了。” 殷洵愣了一下,旋即喜不自胜地拥着她道:“真的?” 白君灼确定道:“真的。” 殷洵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欢喜了良久才恢复下来,道:“原本想着这个月安排你进商会的,可你现在既然有孕了,这件事就先放下。” 白君灼忙道:“不碍事的,就算有孕我也可以进啊。” “不行,”殷洵斩钉截铁的拒绝道:“累坏了怎么办。” 白君灼心下感动,蹭进他怀中道:“子溯,好爱好爱好爱你哦。” 殷洵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道:“别恶心我。” 白君灼张嘴咬了他的脖子一口,殷洵也配合的“嘶”了一声,又含笑安抚她道:“乖,想吃肉叫厨娘做给你,别吃我的。” 白君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故作生气地转过脸去不看他。 殷洵从身后拥住她的腰,却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卸下,双眸中满是担忧。 她紧紧地攥紧了双手……为什么会这样? * 白君灼有孕不过两个月,可在外人所知已经有五个月的大小。好在现在是秋天,穿的衣服厚实外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怀孕时间说晚了,临产的时候还可以说成是早产。这说迟了三个月,到时候她生什么出来? 思前想后,打算入宫与伏明月商量一番。 下午便带着杏子,居安思危三人入了宫,到雨意殿看见伏明月怀中抱着一只猫,坐在院子中喝着茶晒太阳,看见她来了也懒得站起来,只招了招手道:“过来坐。” 白君灼走到她身边坐下,伏明月含笑问道:“当日太后将我和腹中胎儿交予你负责,你倒好,自从嫁了九王爷之后再也没来看过我。你说说,你是不是见色忘义之辈?” 白君灼笑着解释道:“我没来看你是真的忙,再说太后和陛下都对你这胎极为看重,想必是不会有人不怕死来害你的。” “这宫中的确是没有人敢加害于我,”伏明月抚摸着手中的猫,看着白君灼问道:“我那个妹妹有没有对你如何?” 白君灼摇摇头:“就算她想如何,我难道就会任由她如何了?刚入府中的时候是怀着某些心思,不过这两个月下来她倒越发老实了起来。王爷也从未碰过她,她在王府就是个摆设。” 伏明月点点头:“若她真老实了最好,若她还不老实,你大可放手对付她,不必顾及我。” “嗯,”白君灼点点头,又道:“今日我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 “我有身孕了。” 伏明月愣了一下,旋即欢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她连连说了几个太好了,然后嘱咐道:“你以后不能过于劳累,不能饮用茶水,安胎药再苦也是要喝的,如果吃不下饭的时候就吃几颗酸梅子……” “好了好了,”白君灼含笑打断她道:“明月,我可比你精通养生之道。你还是想想,五个月后我生不出来,怎么跟太后交代吧。” 伏明月思虑片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哪吒在她娘肚子里待了三年呢,你这多呆三个月,想必太后也不会怀疑你的。” 白君灼知道这是玩笑话。若太后是个糊涂的,记不记得她的孕期都不一定。可太后不糊涂,还生性多疑,若是到时候真的追究下来,说不定还会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撵出九王府,让伏云月上位。 伏明月看她担忧,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孕妇不宜操心。你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要相信,一旦出了什么事,九王爷一定会替你扫平障碍,护你周全的。你家九王爷可不是吃素的。” 白君灼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我家王爷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嘛,还是你家陛下更厉害一点……对了,提到陛下,不知他有没有同意红音将军下嫁陆抗啊?” 伏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陛下同意,太后也不会同意。陆抗现在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呢,跪了三个多时辰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过去看陛下。” “什么?这天气这么冷陛下还让他跪着?”白君灼很是担忧,这可是他家王爷的左膀右臂,跪坏了找谁赔去! “他这份情谊倒是令人动容,”伏明月慢慢说道:“不过感动天感动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动太后。他至少还要跪三天,要是这三天之内还能下场雪就更好了。” 白君灼略微想了一下,抬头道:“原来陛下也是想帮陆抗的。” “嗯,”伏明月点头道:“你出宫后知道该怎么办吧?” 白君灼笑道:“放心吧,交在我身上。” 又与伏明月聊了会儿,到晚上的时候白君灼才离宫而去。 刚出了含光门便对杏子和居安道:“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二人去办。” 杏子和居安对视一眼,居安道:“王妃有何事尽管吩咐。” “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俩去找别人说话,就说军师陆抗与红音将军历经千辛万苦从古鱼国完成任务回来,二人走过无数次生与死的险境终于相爱,却因为年龄不适而不能在一起。如今陆抗在皇宫内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 杏子立即明白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吧,就居安这张嘴,不出一天绝对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居安嗔怪地锤了杏子一下道:“你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好了好了,你俩快去吧。”白君灼笑道,二人立即领命离去。 思危问道:“王妃,咱们回府吗?” 白君灼摇摇头:“你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第174章 长安名嘴妞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跟我去另一个地方。”白君灼说着,掉转头往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思危有些不解,连忙跟上。 不多会儿二人便到了季慈堂门口,白君灼进去问堂内小厮道:“你家掌柜的在吗?” 小厮见是白君灼,连忙道:“九王妃等一会儿,小人这就去叫掌柜的。” 不一会儿张讼炎便出来了,见了白君灼拱手道:“九王妃,此刻前来有什么事吗?” 白君灼走到台前坐下,伸出手道:“张大夫,你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张讼炎一愣,旋即上前替白君灼把脉。过了一会儿道:“恭喜九王妃,九王妃已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白君灼点点头,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腹部道:“胎相如何?” 张讼炎眼中有一抹别样的意味,屏退了堂中其他人,又看了看思危。白君灼忙道:“她不碍事,说吧。” 张讼炎点头回道:“九王妃胎气不稳,身体也因为这个孩儿越发虚弱。” “不该如此才是,”白君灼不解地摇了摇头:“半年前我受过重伤,但自幼我便注意药食膳养,受伤之后更是注意一羹一饭,身体早就康复,绝不会如此羸弱。” “我也相信凭借九王妃的医术,断不会使自己的身体如此。”张讼炎深思一会儿道:“九王妃有没有找宫中其他太医看过?” “宫中人多口杂,并没有找他们看过。” 张讼炎点了点头,又问道:“会不会有人悄悄给王妃下毒?” 白君灼摇头:“若是谁想害我,还是一刀杀了我简单些。对我下毒比登天还难。” “会不会饮食上有什么问题?”话一出口,张讼炎又立马摇头道:“想来九王妃是不会在这种事上出现差错的。” 白君灼紧了紧手心:“我的身体不能再弱化下去,也一定要让我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要找到使我变的如此的源头。” 张讼炎默了片刻,又突然问道:“九王妃对花草之事可熟识?有没有可能是误用了有毒的花草?” 白君灼摇头道:“虽然我对花草不熟识,我向来也不喜欢花花草草,很少碰它们,断然不会是因为花草的原因。” 张讼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想了许久,道:“那么看来,只能解释为九王妃这些日子过于操劳的缘故了。” 白君灼眉头微蹙,就算她这几两个月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吃得好睡得好,怎么也不会弄得如此。这个解释未免有些牵强。 她如今身体虚弱,补药是吃不得的,又找不到使她虚弱的原因,只能继续虚弱下去。 默了一会儿,白君灼无奈起身,告辞离去。走到门口之时张讼炎突然又出声道:“九王妃,在下突然想起一件事。” 白君灼回头问道:“什么?” “不久前有一家人过来看我,他们全家都精神恍惚,浑身无力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我检查了他们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正一筹莫展之际,他们的身体倒渐渐康复了起来。细细一探,居然是因为他们家一直用的石锅碎了,换了口新锅之后,便好了起来。” “石锅?”白君灼不解道:“锅里有毒?” 张讼炎摇头:“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君灼低头想了想,道:“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出了季慈堂,没走多远,一直默默无语的思危突然开口对白君灼道:“王妃,奴婢觉得王府的锅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府中众人吃的都是同一口锅里的东西,若真是锅里有毒,应该大家都会虚弱下去才对。” “你说的很有道理。”白君灼点头道:“不过这石锅导致人精神恍惚,倒不是因为有毒的缘故。可能是因为辐射。” 思危不解道:“什么是辐射?” “就是一种对人体有影响的光线,人类是看不见这种光的。”白君灼解释道:“天然的石头也带有放射性,除了石锅,砚台、石桌、地上铺的石砖,都有辐射。除此之外,朱砂里面多有水银,胭脂里面有铅粉,这些东西都会使人虚弱。” 思危不解道:“那也不对啊,王妃说的这些东西都不仅仅只有王妃一个人接触过,尤其是砚台朱砂这一类的东西,是王爷接触的最多才是。而胭脂水粉,王妃从来都不用的。” 白君灼轻轻“嗯”了一声,便止了话头。思危也不是个多话的,二人一路无话回了王府,刚进去便见几个小丫鬟围在一起说些什么,眼眶都红红的。 白君灼很好奇,就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都这幅样子?” “回九王妃的话,”一个丫鬟擦着眼泪道:“奴婢刚才从外头买菜回来,路上听大家都在说,红音将军和陆大人去古鱼国的路上遇见了一百多个强盗,陆大人英勇无畏保护了红音将军,但是陆大人的眼睛中了一箭瞎掉了,红音将军感念陆大人的恩情要嫁给他,可却由于身份和年龄有别而受到阻碍。” 另一个丫鬟也哭着道:“奴婢还听说陆大人眼睛瞎掉了之后又遇见了一群老虎,陆大人奋不顾身从老虎口中救下了红音将军,因此还断了一条腿。呜呜呜……奴婢真是太感动了,若是有个男人为奴婢如此,奴婢也一定会像红音将军一样不管任何事,铁了心嫁给他的!” 白君灼惊地下巴都掉了,这才一小会儿,陆抗就已经缺胳膊少腿了,那到明天陆抗会不会高位截瘫和脑瘤,半身不遂外加心肌梗塞……居安这嘴巴太可怕了! 见白君灼与她们聊着,有几个下人也凑过来道:“何止是陆大人如此,红音将军也不容易。听说陆大人一个人夜探古鱼皇宫,被成千上万个古鱼士兵围困,是红音将军不顾自身安危,计诱敌军,带着陆大人和古鱼国的人质突出重围,立下大功!红音将军因此,脸上受了伤,失去了女人最在乎的容颜。” 另一个下人慷慨激昂地说道:“就算红音将军被毁了容,她在咱们心中也是黎国最厉害的女人。她为了黎国百姓的安危牺牲如此,难道连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吗?” 白君灼猛点头道:“你们大家说得对,他们的感情太感人了,一定要在一起!可是现在太后不同意,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一个丫鬟上前道:“王妃,奴婢想替陆大人和红音将军放孔明灯。” 另一人开口道:“若是大家都为陆大人和红音将军祈福的话,太后一定会感念到他们的真心的。” 白君灼点头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现在还不行,再等两天吧。” 她心中窃喜,从古至今,最伟大的力量还是群众。不知太后有没有招接这一手呢。 吩咐完众人,白君灼回房,殷洵命思危下去准备饭菜,然后问白君灼道:“一下午去哪儿了?” 白君灼老实回答道:“去宫里见了舒贵妃。” 殷洵好像有些不开心,道:“你现在有着身孕,就不要总是往外面跑,万一磕着绊着怎么办?” 白君灼走上前,笑着对他道:“子溯,你太紧张了。我是个人,又不是玉,会磕着绊着就碎掉吗?” “我长在宫中,见过太多的女子有命怀孕却无命生下来……” 白君灼连忙打断他道:“那是宫里,哪个妃子怀孕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是九王府,除了我之外只有伏云月,难道我还怕她不成?” 殷洵还是放不下心,道:“我总觉得你最近面色不好,格外贪睡,易饿却又吃不下东西,你真的没事吗?” 白君灼安慰道:“没事啦,孕妇都是这个样子。” “真的?” 白君灼郑重地点头道:“放心吧,我绝对会让自己长命百岁的,也会好好保护咱们的孩子!” 殷洵这才放下心来。说话间思危已经命人将饭菜端了上来,都是些白君灼平日里爱吃的,什么灵芝老鸭汤,红枣炖母鸡,槐花酱鲍鱼。可今日刚闻见这味道就抱着空桶吐了起来。 殷洵见她如此,心疼道:“你还说你没事,我怎么没见谁有了身孕像你这么痛苦的。” 白君灼抚着胸口道:“不怪我,是这菜太油腻了,大晚上的哪能吃这些,普通人也会吐的。” “平日里你不是吃的很欢的么,”殷洵无奈道:“这些饭菜虽说都是荤食,但我已经吩咐厨子去膻去腥了,不可能如你说的这般油腻。你到底怎么了?” 白君灼不语,殷洵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道:“再瞒着我我可要生气了。” 白君灼回头看了他一下,想了想,旋即扑进他怀中道:“子溯,我是生病了,可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殷洵蹙眉问道:“你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白君灼摇摇头:“不严重,只要找到源头,我想我这病立即就会好的。” “那找到了吗?” 白君灼默不作声,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是由物品辐射导致的话,那自己接触的多,而府中众人不会接触的,除了自己的衣服鞋子还会有什么呢? 想着,她突然转头看向自己床头边的梳妆台。 第175章 最奇葩奖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看着梳妆台道:“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她走到台前,拿起那根随意摆在盒子中间的玉簪。这根玉簪是伏云月送她的,她为了跟伏云月显示自己也很友好,白日里会把它带上。除此之外,自己用的发簪多是银质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是她送给你的发簪?”殷洵问道。 白君灼点点头,对殷洵道:“子溯,你能不能派人查到这发簪所用的玉是什么玉,又是何人所制?” 殷洵结果玉簪道:“玉石的话,问无介便可。” “嗯,那你明日帮我问问他。” “若真是这玉簪有问题,我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个女人!” 白君灼笑了笑,就算这玉簪真有问题,伏云月这种古代女人,应该不会知道“辐射”①的存在吧?估计送这个给她也是无心之举。 殷洵牵着她坐会桌边,对她道:“那现在,吃些东西吧。” 白君灼咬咬牙,舀了一碗汤,喝了两口,对殷洵道:“我饱了,吃不下了。” “你不可如此……” 白君灼还没等他说完,立马起身道:“我好困啊子溯!我去洗洗睡了,你自己多吃点呀。” 说罢便连忙跑了出去。 殷洵眉头紧蹙,“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冷声道:“你给我回来!” 白君灼扒着门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殷洵无奈,只好道:“只今晚,以后不可这样。” “嗯嗯!”白君灼连忙点头。 但明显白君灼只是敷衍他。第二日睡到大中午才起床,任然与昨日一样吃什么吐什么,还更厉害了。 殷洵就想难道孕妇都是这样?于是他便进宫见皇帝,问他道:“皇兄,舒贵妃有孕,是不是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殷沐指了指手边的饺子道:“她整天没事包饺子,下整整一大锅,她比朕吃的还多。” 殷洵蹙眉道:“她一点事都没有吗?” “开始也是吃不下的,但是为了腹中胎儿总得忍着吃,忍着忍着就习惯了。”殷沐笑道:“她现在胃口可好了,你是没看见她,这短短几个月胖的都快没原来的样子了。不过她越胖朕心里越开心。” 殷洵完全体会不到他的开心,越发担忧道:“皇兄,为何君灼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是太任性了,”殷沐笑得有些坏,伸手道:“一千两,朕给你开道方子。” 殷洵想都没想便点头道:“好。” 于是殷沐提笔唰唰写了道圣旨,让赵长陪着殷洵回九王府宣旨。 二人回到王府之后,传来白君灼接旨,白君灼一头雾水,还担忧着是不是皇帝又派她去做什么事。 跪下后,赵长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国家兴盛,人丁为重。太医院正医令兼九王妃白君灼,德惠广济,妙手慈医,救众生于皇恩沾足之外,济百姓于疾病痛患之中。朕念其有孕在身,为大黎添有用之人,功不可没,朕实嘉之。兹特赏御膳,每日三餐,褒嘉功德,钦此。” 白君灼大致能听懂这篇文言文,就是说皇帝觉得她怀孕了是为了江山社稷,所以要奖励她,赏了她御膳,还每天赏赐三顿。 这,这都是什么鬼啊! 就算她有多年的古装剧经验,也不知道她怀个孕居然是为了天下苍生。而且皇帝赏人不是赏金银珠宝就是加官加爵,这个皇帝居然赏她饭! 怎么,他是觉得九王府吃不起饭吗?! 赵长将圣旨双手捧到她面前,含笑道:“九王妃,陛下还交代了,他赏下来的御膳您一定得吃光,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白君灼真想脱下鞋子砸他一脸!这……这一定是她家殷主子搞的鬼! 她转脸看殷洵,殷洵早已不见踪迹。 白君灼咬咬牙,伸手接了圣旨。 殷洵躲到院外,心中暗叹还是他皇兄厉害。这一千两银子花的真值。 他正想着,见申无介匆忙赶了过来,手中握着那根簪子道:“子溯,这簪子是谁的?” 殷洵没有回答,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妥吗?” “你记得小时候我曾对你说过一个故事吗?”申无介道:“黎国东面有过一座山,叫招摇山,山上住着一个小族,被称为东塔塔部落。有一日天下掉下一块石头,砸开里面居然藏着一块玉。东塔塔人以为是上天赐予的神物,便每人割了一小块拿回家供着。没过多久,那个族就不见了。” 殷洵回道:“这种无聊的神话传说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这不是无聊的传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申无介面色凝重地道:“后来这些石头流落黎国民间,被打磨成各种玉饰,只要佩戴这些玉饰,人的身体就会变得羸弱,过不了多久就会体弱而死,玉市里都说这种玉带着诅咒。后来临帝殷晟,就是你皇爷爷,将整个黎国里的玉石都收集了起来,禁止贩.卖。可玉市还在偷偷买卖这种玉石,价格昂贵,但买的人还很多。” 殷洵见他说的认真,问道:“这种石头真的这么厉害?” “那一定是天上的陨石吧,”不知何时白君灼已经走到他身边,听申无介说完这些道:“这种石头在大气层外,所带的辐射肯定很强。还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能力已经有所减弱,要不然我真的死了都有可能。” “什么辐射?”申无介不解问道。 “总之你就当这石头有毒好了。” 申无介点点头:“买这种玉石的人多是女子。” 当然是女子了,能杀人的美玉,真是居家旅行,杀人宅斗必备武器。 殷洵冷声道:“果然是她要害你,我现在就……” “子溯!”白君灼打断他道:“你不是一直很淡定的吗?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冲动。凭这小小的玉簪你就像把伏云月赶出府?刚才申无介说的有关玉市的事情,除了行家谁知道啊。” “我没说把她赶出府,”殷洵看着白君灼道:“我是说杀了她。” “你疯了?”白君灼忍不住道:“你莫名其妙就杀了她太后会放过我吗?” 殷洵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不妥,申无介道:“不杀了她,她还会害你。这次是玉簪,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殷洵拿过申无介手中的簪子道:“得给她个教训。” 白君灼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簪子:“我自己去,我现在没心思跟她耍心眼,直接跟她挑明去,绝不会对她客气。思危,我们走。” 殷洵目送她离开此处,申无介挑眉问道:“不跟着去看看吗?万一小白受欺负怎么办?” 殷洵摇头道:“看不出来她也很生气吗?从洛阳到长安,惹她生气的没一个会有好下场。” 白君灼和思危到了伏云月的院子,外面闹腾着,她这里倒还一派祥和。白君灼见了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光下抚琴。 白君灼站着听了会儿,有那么一瞬间都有些不舍得对付她了。 这样的女文青,要是能好好相处多好啊,还能提升自己的逼格。干嘛非要害她,弄得她非得反击不可。 待一曲终了,白君灼若无其事地拍手道:“姐姐弹得好棒。” 伏云月见是她来了,立马笑着迎上来,拉着她道:“妹妹好久没有过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天天在这儿弹琴,手指都长出一层老茧了。” 她牵着白君灼到一边坐下,吩咐丫鬟道:“如意,去把我房间的糕点拿出来。” 如意立马进去把吃的端了出来,白君灼连忙摆手道:“不必,我孕吐的厉害,吃不下的。” 伏云月脸上有一丝异样闪过,不过立马又恢复如常,看着白君灼鼓鼓的肚子道:“妹妹真是爱说笑,什么孕吐呀,前三个月都好好的,现在孩子都安定下来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孕吐啊。” 白君灼含笑道:“我反应慢,所以这孕吐来的也比平常人晚些。” 伏云月咯咯笑道:“妹妹都快做娘亲了,却还是这么调皮。” “我是真的反应慢呀,”白君灼拿出那根簪子道:“要不然怎么这么久才发现这簪子不适合我呢?” 伏云月脸色一凝,勉强笑道:“怎么会呢?这个分明就跟妹妹很配啊。” 白君灼把簪子插到伏云月的头发里,道:“跟姐姐配才是。我这种人不适合带这么珍贵的玉簪,还给姐姐吧。” 伏云月连忙把它拔下来,塞到白君灼手中道:“妹妹别这样,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二人推脱一番,白君灼很是无奈。这种人必须要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像水翎羽那样直接抽她脸她才知道怕。 白君灼冷了声音道:“够了,别给你脸不要脸,你非要我说我已经知道了这玉簪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伏云月一愣,不解道:“妹妹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会不明白?若不是碍着太后和伏侯爷,你对我做什么,我早已加十倍还给你了,还能让你安安稳稳活到今日?” 伏云月不语,白君灼冷笑一声道:“劝你老老实实,我和我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轻饶你,王爷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白君灼转身欲走,伏云月气急,“啪”的一声将簪子摔到她面前道:“你给我站住!” ①:辐射会使细胞衰亡加速,引发局部或全身病变。但一般而言玉石辐射较小,不会诱发病变,可放心佩戴。 第176章 撕开伪面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云月怒道:“你给我站住!” 白君灼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伏云月走到她面前,掐着腰道:“没错,我是讨厌你,我巴不得你去死,带你出去玩就是想借着她人的手羞辱你,可我自己却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这根玉簪是太后赏给我娘的,我娘带了几十年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为了讨好你,跟九王爷显示我没有敌意,才会将它送给你。你别不识好歹!” 白君灼静静听她说完,冷哼一声道:“戏演得不错,可我已经查到这根簪子的来龙去脉,你再反驳也无济于事。放心,碍于太后,我和王爷不会这么快就着手对付你。” 伏云月紧紧抿着嘴唇,良久才冷然一笑,对白君灼道:“对付我?若不是太后交代了你腹中怀着九王爷的孩子,让我处处让着你,我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君灼觉得好笑:“那我真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她不欲再多废话,与思危转身离去,伏云月突然喊道:“团团,出来!” 话音刚落,一只大狗从房间里冲出来,看了一下伏云月的手势,直冲白君灼而去。思危一见不好,立马推开白君灼,见她快要摔倒,又将身子一横挡在了白君灼身下。 这羌狗居然没死!它刚才扑了个空,又叫嚣着冲向白君灼,白君灼来不及细想抬起手射出一根毒针,那狗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萎缩了下去。 白君灼连忙扶起思危,思危似乎磕到了膝盖,挣扎了良久才站起来。 她回头看伏云月,本想着直接跟伏云月挑明她就会老实点,在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烦她。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惹恼了她。 那既然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动真格了。 伏云月见团团这次真的死了,抱着它恶狠狠地对白君灼道:“你敢杀了团团,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君灼细细想了一下,这是她的院子,万一真在这里动起手来自己绝对会吃亏。便不再理会她,便扶着思危往外走。 伏云月也不估计什么了,红着眼扑过去要打白君灼,她还没碰到白君灼,便觉得手掌一痛,一枚小石子飞过来打开了她的手。 接着殷洵从外面走进来,轻轻将白君灼拦在怀中,眼神冰冷地对她道:“最后一次。” 伏云月看着他的眼睛,身子一抖,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殷洵牵着白君灼的手走出去,思危一瘸一拐的跟上。到了外面白君灼松开手对殷洵道:“刚才思危为了救我受了伤,我先将她送回房。” 殷洵看了思危一眼,见思危脸色惨白,咬牙忍着痛,点头“嗯”了一声,又对思危道:“谢谢你。” 思危脸一红,连忙摇头,也不说话。 白君灼将思危送回去,又掀起她的裤子,看见她的膝盖破了一大块皮,小腿上也沾了不少血渍。她又心疼又自责,翻出药膏要替她上药,思危忙侧开身子道:“王妃将药膏给奴婢便是,奴婢不敢劳王妃大驾。” 白君灼道:“都是因为我才会使你这样,你要是不让我替你上药,我一定会内心不安的。” 思危无奈,只好老实了下来,让白君灼替她上药。 包扎完毕,白君灼起身道:“这天气冷,伤口不容易好,你这几天不必伺候我,好好养伤便是。” 思危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白君灼见她如此,脸上露出赞许之色。这人话不多,看起来不太容易相处,所以杏子来了之后与居安打的火热,对她仍然不熟识。可她的心地倒是非常非常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白君灼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回去就被殷洵拉着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表明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事后,才松了一口气道:“失策了吧?” 白君灼点点头:“本以为她忌惮着你不会对我怎样,没想到却被我逼得狗急跳墙。”她摸着自己的镯子道:“居然为一只狗浪费了一根毒针,我好心疼。” 殷洵微微一蹙眉道:“她不能再留下去了。” “是不能再留,只是……”白君灼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表现,不解道:“既然她都已经跟我翻脸了,为何却不愿意承认那玉簪有问题呢?” “可能是忌惮我吧。” 白君灼摇摇头:“她很清楚放狗咬我已经惹恼了你,又何必在意再加一条?” 殷洵怔了一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会不会她当初送我的簪子真的是毫无威胁的,后来是有人换走了那根簪子。也就是说,除了她之外,王府还有另外的人想置我于死地,而且是假借她之手。” 殷洵揉揉她的脑袋道:“你想太多了,我九王府哪来那么多细作。” 白君灼只好笑着点点头,又道:“总之你暂时不要对付她,我觉得事情还有古怪。” 殷洵眉头轻蹙,良久叹口气道:“妇人之仁。” 白君灼眨眨眼睛笑道:“我本来就是妇人啊!” “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若还有下次……” 白君灼手抚上自己微凸的小腹,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道:“若还有下次,不劳你动手,我非得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殷洵这才满意,转了话题道:“对了,皇兄除了赏你每日三餐之外,还赐了你与舒贵妃同痒的安胎药,我这便吩咐下人煎了给你服下。” 白君灼一皱眉,直摇头道:“我才不要喝,陛下真是乱来,我与舒贵妃的体质又不同,怎么能用同样的安胎药?” 殷洵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道:“那我让人把药扔了。” “别啊,扔了多浪费!”白君灼连忙阻止他道:“我去将药材里能用的挑出来,我用不着的拿出去卖。” 殷洵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应该累不着她,便点头同意。 白君灼去看了皇帝赏赐的药材,都是极为名贵少见的。天天弄这些给伏明月吃,的确能将她养的健健康康的,不过估计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母子二人都成白白胖胖的大肉团了。有空还是要去提醒提醒她,别补的太过。 一直忙到天黑才将药材分拨好,白君灼正打算离开药房,刚打开门便见一阵风吹过来,桌子上点的蜡烛一下子全熄了。 白君灼心中一凝,忙开口喊门口的守卫,还未出声,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胳膊,紧紧捆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她用力捶打这人的手,后背紧贴那人的胸口,袭击她的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使劲地推着她往一边走,白君灼不解她要做什么,被强迫着走了两步之后才借着月光看见不远处棱角分明,很是锋利的桌角,正直直对准自己的肚子! 这人的目标是她的孩子!白君灼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地扮开身后那人的手,张开嘴使劲咬了她一下,大叫道:“快来人!” 门外守着的侍卫听见喊声,连忙冲进去。慌乱中身后那人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有两个侍卫追了上去,剩下的人保护白君灼,立马点上灯。 白君灼深呼吸了好久才冷静下来,问侍卫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袭击我的是谁?” 众人都摇头,其中有一人道:“属下似乎看见了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裙角绣着绛紫色的花纹,好像小鸟一般。” 绛紫色小鸟样花纹!府中丫鬟只敢在裙角绣花花草草,能绣鸟兽的女人只有她和伏云月。而这绛紫色的小鸟,应该就是伏云月最喜爱的鸱尾了。所以刚才袭击自己的人是她? 正想着,刚才追出去回来了,白君灼连忙问道:“追到了吗?” 那人摇头道:“属下见她进了伏王妃的院子,便没有继续追进去,特来回禀王妃。” 果然是她!下午才给了她教训,这么快又忘了! 白君灼紧紧握着拳头,吩咐道:“去通知王爷,到伏王妃的院子走一趟。” “是!” 白君灼立即带人赶往伏云月的院子,直接冲了进去。伏云月院中的人多是她从侯府带过来的,对她极为忠诚。他们见白君灼来者不善,连忙齐齐拦了过来,不让她进去。 伏云月从房间里走出去,站在众人身后对白君灼道:“你怎么又来了!” 白君灼一眼便看见她裙角上的紫色鸱尾,还有手背上缠着的绷带,心中了然,冷哼道:“你以为我想来吗?伏云月,我碍着太后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你怎么还不知收敛,竟然要害我的孩子!” 伏云月听她这冰冷的语气,心中有些害怕,就悄悄对如意说了句话,如意点点头,偷偷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不知收敛的人是你吧?”伏云月冷笑道:“今日两次,可都是你主动来找我麻烦的!若不是我听从太后娘娘的话刻意忍让你,我早对你不客气了!” “你若不先惹我,我又怎么会对你出手?” “我怎么惹你了?你真是无理取闹!”伏云月气道:“来人,把她赶出我的院子!” 下人们领命,一拥而上要对白君灼动手。 此时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我看谁敢!” 小鱼的文让你们很无语吗,为什么都没有人写评论呢。 第177章 我爸是伏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说话间殷洵已经过来了,冷冷对那些想要对白君灼出手的人说道:“近她五步之内者,杀无赦。” 众人都不敢再上前,退到一边去。伏云月又怕又委屈地看着殷洵道:“王,王爷,妾身……” 殷洵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伏云月立即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他又看向白君灼,目中凌厉已然不在,温柔问道:“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君灼指着她道:“刚才我在药房分药,她偷偷从窗户进去袭击我,想暗害我的孩子。” “你胡说!”伏云月大叫道:“我一晚上都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出来过!” 白君灼脸色微沉:“那人穿着绛紫底纹鸱尾裙,手背被我咬了一口,追出来的侍卫追到你这里就不见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血口喷人!”伏云月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好像要揍她,但又看见殷洵冷冷的目光,顿时又软了下来,跪倒在殷洵面前道:“王爷,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说不定还是她为了害妾身故意使出这种阴招的……” 殷洵目如刀锋,在晦暗的灯火下忽明忽暗,缓缓开口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 伏云月一愣,旋即两行清泪唰唰的流了下来,心如刀绞一般,泫然看着殷洵道:“九王爷,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清楚吗?妾身今晚真的没有去袭击过她!” “今晚没有,往日呢?”殷洵淡淡问道。 伏云月滚烫的泪逐渐变得冰凉,摇头道:“往日虽有,也只是妾身想羞辱她,挽回一些尊严。今日下午是妾身太生气才会放狗咬她,其他时候妾身真的没有害过她!” 白君灼看她哭得的确可怜,心中隐隐有一些动摇,但一想到她居然要对自己的孩子出手,便铁下心肠道:“袭击我的人手背被我咬了一口,你手上缠着的纱布又是怎么回事?!” 伏云月怨毒地看着她,冷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清楚的很吗?是王爷为了护着你将我打伤的!怎么,要我将纱布拆开给你看看伤口吗?” 白君灼点头道:“要。” 伏云月真的把纱布拆了,一圈一圈拿下来,最后露出血肉模糊的手背。伏云月自己也吓了一跳,旋即伤心欲绝地道:“王爷,你好狠的心啊,居然下手如此之重!” 殷洵蹙眉道:“胡说什么,本王下手自然有分寸,断不会伤你至此。” 白君灼听他二人如此说,便俯下身拿起伏明月的手闻了闻,冷哼一声道:“你为了隐藏刚才的伤口,居然用了剧毒的药物,使自己的伤口溃烂,还诬陷是王爷害的你如此!你为了对付我也是蛮拼的。” 伏云月从地上站起来便要冲过去打她,身后的护卫连忙上前拦住她,伏云月指着白君灼骂道:“贱人!你信口雌黄!谁不知道府中药材都是你和你的心腹丫鬟管着,肯定是你让她们偷偷换了我的药,使我伤口溃烂,又借此策划了晚上的一出戏。白君灼,你好恶毒的心思啊!” “来人,”殷洵的语气极重,一字一字道:“把她关起来。” “不!”伏云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扑倒殷洵的脚边,握着他的手道:“王爷,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个恶毒的贱人,她城府极深,满肚子都是坏水,妾身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她的计策!” 殷洵毫不留情地甩开他,护卫上前想将伏云月带走,此刻突然听见外头一阵铮铮的马蹄声,顿时火光红透了半边天。 众人正奇怪着,突然有人进来报道:“王爷,伏侯爷带了大队人马包围了九王府!” 殷洵咬着牙,骨头捏的咯咯作响,还未来得及下任何命令,便听见老管家喊道:“伏侯爷,你不可以冲进来,哎哎您等等我……” 他一路追着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进来,那人在王府之内横冲直撞,径直到了这边,任然不停下马,竟冲着白君灼冲了过去! 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殷洵绕到她前面护住她,直直与马背上的男人对视,男人连忙勒住马。 他看了殷洵一会儿,翻身下马。伏云月连忙大哭着扑进他的怀中,叫道:“爹爹,你来救女儿了吗……” 白君灼躲在殷洵身后偷偷观察这个传闻已久的伏侯爷,见他身材奇伟,面容刚毅,剑眉横张,整个人带着一股泠然的杀意,不动不说话也让人忍不住惧怕。 他对伏云月却异常温柔,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是哪个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非把她碎尸万段,拿她的心肝去喂狗!” 白君灼吸了一口冷气,伸手握住殷洵,殷洵的手紧了紧,似乎在安抚她。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能听见伏云月的哭声。静了良久,殷洵微微含笑道:“怎么会有人欺负她呢?她可是我的爱妃啊。” “哦?”伏侯爷好笑地问道:“难道我女儿一直哭个不停,是花椒吃多了吗?” 殷洵抬眼看着外头的火光,忍着心头怒意道:“侯爷说笑了。” 伏侯爷安抚了伏云月一会儿,问她道:“告诉爹,发生了什么事,爹一定会为你做主!” 伏云月转头看了眼殷洵,果然见殷洵眼中似有祈求之色。又得意地望向白君灼道:“这个贱人欺负我,欺负我好久好久了!” 伏侯爷目中带着刀子看向白君灼,白君灼觉得他这种人要是想杀了她就真的会杀的,心中害怕,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殷洵察觉到白君灼在害怕,松开她的手,走到伏云月面前,伸出手,温柔对她道:“本王刚才是在开玩笑,王妃,别闹了。” 伏云月看着这张从未如此温柔的脸,心脏都快停跳了。深呼吸良久才平静下来,又幸灾乐祸地看了眼白君灼。 反正她刚才让如意去叫她爹过来也只不过是想吓吓白君灼。若是她爹真的弄死了白君灼,殷洵以后一定会对她心存芥蒂。所以她不能这么直接的就把白君灼弄死掉。 现在她见目的达成,便满脸娇羞的将手搭到殷洵手中,转头对伏侯爷道:“爹爹,我是闹着玩的呢,没事了。” “可真没事了?”伏侯爷满脸担心的问了一句。 “嗯,没事了,爹爹回去吧。” 伏侯爷点了点头,目光扫了白君灼一眼,道:“好,没事最好。若是我再听说有谁欺负你,有谁对你不好,我非杀了她!” 说完,伏侯爷才翻身上马,又横冲直撞地飞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火光散去,伏云月依旧牵着殷洵的手,娇滴滴地对他道:“刚才就当是一场误会吧,妾身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记恨妹妹的。不过妾身被刚才这一闹,肚子有些饿了,王爷陪妾身一起吃点东西吧。” 殷洵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微微笑道:“好。” 伏云月还想着他会拒绝,没想到他一口应了下来,便又洋洋自得地瞪了白君灼一眼。 殷洵低头看她,伸出手抚着她额间的碎发,伏云月娇羞地垂下眸子,心中想着难道他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吗?刚想着便突觉头顶某个地方一麻,一股困意袭来,她顿时连站都站不稳了。 殷洵立即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让别人接住她倒下的身体,冷声开口道:“伏王妃太累了,送她进去休息。” 下人们应声,送伏明月进房。 殷洵这才呼了口气,拉着白君灼连忙走了出去。 二人回了房,白君灼立即环住殷洵,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道:“我好担心我们的孩子。” 殷洵轻拍着她的背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继续伤害你。” “可我们怎么对付她?”白君灼抬头问道:“伏侯爷今天的话你也听见了,而且除了他,太后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殷洵凝神思索片刻,道:“若是能借太后之手除去她最好不过,不仅没了眼前这障碍,还能挑起她与伏侯之间的隔阂。” 白君灼无奈道:“太后怎么可能因为她害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就除去她,恐怕我这两条命还比不过她半条。” “那就让她做些什么惹恼太后,让太后不得不除去她。” 白君灼眼睛一亮:“舒贵妃?” 殷洵不待她继续说下去便知她什么主意,点头道:“她怀了皇兄的子嗣,对太后而言,绝对比伏云月重要。” “那我明日就进宫同明月商量。” “我去吧,”殷洵道,“正好顺便去看看陆抗怎么样了。” * 次日早朝之后,皇宫西内苑,陆抗果然还在御书房门前跪着。他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此时满脸菜色,看起来虚弱非常。 殷洵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从他身边绕过去。 御书房内渊帝正检阅着已经被太后批阅好的奏折,见殷洵过来,便放下手中奏折问他道:“子溯,你怎么来了?” “皇兄,陆抗究竟还要跪多久?” “你不必心疼他,他跪上三俩天不碍事的。”殷沐含笑道:“怎么,你今日特意过来看陆抗?” “不是,”殷洵摇头道:“皇兄,臣弟有事要请舒贵妃帮忙。” 殷沐一怔,拒绝道:“她怀着身孕,能帮你什么忙?你找别人吧。” “皇兄不必担心,并非需要舒贵妃劳心劳神,只需配合演一场戏便好。” 殷沐好奇道:“什么戏?” 第178章 有钱好办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好奇问道:“什么戏?”问完又立即改口,“肯定不是什么好戏,所以不成。” “皇兄……” “不成。” “皇兄,”殷洵直接走上前道:“臣弟可担保,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事。” “不成。” “皇兄就不问问究竟是什么忙吗?”殷洵接着道:“说不定舒贵妃很乐意帮呢?” “不成就是不成。她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天天呆在宫中吃吃喝喝睡睡,朕不会让她冒险做其他的事的。” 殷洵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摊开手掌道:“五千两,借舒贵妃一用。” “不借,朕岂是那种会为了钱财出卖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男人?” “一万两。” “放弃吧,朕不会让她冒任何险的。” “五万两。” “子溯,朕虽然很缺钱,但在朕心中,她是无价的。” “十万两。” “……”目中似有动摇之色。 “二十万两。” “……”快把持不住了。 “五十万两。” “成交!”殷沐一拍桌子,脱口而出,然后又立马改口道:“先说好了,只是简单的一个小忙,不许让她出任何事!” 殷洵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都说他九王爷是全天下最会赚钱的人,那么他皇兄就是全天下最会赚他钱的人。 他俯身将计划与殷沐说了一遍,殷沐听着觉得的确不难,才命人去叫来舒贵妃,与她商议此事。 在宫中部署了一下午,殷洵出宫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可路上的人却好像比白天还多,人人手中都捧着孔明灯。 殷洵惊了一下,便拦了个人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那人没认出殷洵来,反问他道:“你不知道吗?陆大人和红音将军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令整个长安城动容,于是我们便自发凑到一起,为陆大人和红音将军祈福。” 殷洵简直惊呆了,陆抗和红音的感情是很不易,不过也没到感天动地的地步吧?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人群,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居然也看见所有下人都拿着孔明灯聚集到院子里,居安还在那慷慨激昂的说着话。 白君灼也举着一盏灯,殷洵便悄悄走过去问她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白君灼竖起指头“嘘”了一声,小声道:“别打扰居安胡说八道。” 殷洵越发不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舒贵妃的主意,准确来说是陛下的意思。”白君灼含笑道:“就是煽动整个长安城的百姓替陆抗和红音将军求情,逼太后赐婚啊。” “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没错!”白君灼点头道,“子溯,你身边真是人才济济啊,居安这嘴巴太厉害了,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简直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不明.真相,也要被她洗脑了。” 殷洵有些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脑袋道:“那么你好好玩吧,我去做正经事。” 白君灼点点头,殷洵便直奔伏云月的院子而去。 他刚到里面,院中下人立马进去通知了伏云月,伏云月喜上眉梢,想着昨夜她爹过来一下真是太正确了。她呆呆地看着殷洵走进来,连行礼都忘记了。 殷洵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伏云月这才想起来要行礼,连忙屈身道:“王爷。” “免了。”殷洵自顾自地坐了下去,看着身边的凳子道:“坐。” 伏云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正襟危坐,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问道:“王,王爷,这么晚了来妾身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殷洵见她如此,便挑起嘴角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关切道:“手上的伤没事吧?” 伏云月受宠若惊,忙摇头:“不碍事。” “是吗?”殷洵抬眼看了她一眼,“是本王的错,本王误会你了,对不起。” 伏云月见他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简直要哭了,这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她眼眶微红,半低着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殷洵见她如此,也不知是什么心情,若无其事地问道:“本王很好奇,你为何偏要嫁给本王?” 伏云月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回道:“十二岁那年,妾身在太后的寿宴上远远望过王爷一眼,便认定王爷是妾身此生注定的良人。妾身向来是想要什么就会拼尽全力去争取的人,妾身很庆幸,最终现实了自己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殷洵淡淡一笑:“伏家的人果然都一个样,母后,还有如今陛下最疼爱的舒贵妃,都是与你一样的。” 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伏云月见他拿自己跟舒贵妃和太后相比,以为是在暗示什么,脸上一红,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二人静默片刻,如意添了茶水过来,伏云月起身替殷洵倒了杯茶,殷洵接过茶,随意地开口道:“说到舒贵妃,她是你长姐,你们的关系应该很是亲厚吧?” 伏云月想了一下,含笑点头道:“嗯,姐姐对我很好。” “最近西域送来一盆夜光葵,被陛下赏赐给了舒贵妃,舒贵妃又邀王室女眷同赏。”殷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对她道:“本想着让白君灼去的,可细细一想,这样的场合还是你比较适合,而且你与舒贵妃关系亲厚,去了也能给九王府长脸。” 伏云月痴迷地盯着殷洵未带多少表情的脸,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更深的东西,想到了他衣服下的身体是怎样的坚实可靠,也许不过多久,她也能像白君灼一样怀上他的孩子。而且凭着她的身份,这个孩子不知道要比白君灼的尊贵多少倍,一个毫无身世背.景的白君灼怎么跟她比? 殷洵见她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怎么?你觉得为难吗?若是如此的话……” “不为难,”伏云月连忙摇头道:“王爷放心将此事交给妾身便是,妾身一定会办好的。” 殷洵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起身道:“那明日晚本王派人送你进宫。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王爷!”伏云月见他要走,慌忙站起来抓住殷洵的衣袖,动作了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放开,红着脸小声问道:“王爷今晚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 “不能。”殷洵脱口而出说了,又觉得太过生硬,便转而安慰道:“最近比较忙,还是改日吧。” 伏云月觉得这“改日”说的就是明日进宫赏完夜光葵,而且白君灼有了身孕,月份愈加大了起来,不能伺候他,那么今后几个月岂不都是她的天下了? 她似乎看见曙光近在眼前,心中甜丝丝的,温柔道:“嗯,妾身恭送王爷。” 殷洵从伏云月那里出去,立即卸下一脸的伪装,松了口气。 此刻约莫酉时将近,天色本该完全黑下来,可外面却还亮如白昼。 他抬头看去,只见上方漫天的孔明等,顺着风向往皇宫飞去。这下太后不应也得应了。 哎,早知道居安这么厉害,他当时也让她出去说说白君灼与他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了,哪里还用得着发生那么多事。 * 景阳宫内。 太后怕冷,宫内烧着好几个炭盆。殷沐握着小金锤子替太后砸核桃,太后脸上还摆着不乐意,对他道:“沐儿啊,这些事情让宫女伺候着就好了,你怎好亲自动手?” “儿臣自幼体弱多病,处理不了朝政,但是做些小事孝敬母后的本事还是有的。”殷沐含笑说着,将砸好的核桃递给太后。 太后接了,叹息道:“行了,母后还不了解你吗?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见太后问了,殷沐也不再隐瞒,直接道:“母后可见宫外飞过来成千上万盏孔明灯?” 太后点点头:“看是看见了,可不知百姓为何自发放起孔明灯?” “这便是儿臣来找母后的原因。”殷洵吩咐赵长道:“去把东西拿过来。” 赵长下去,不一会儿拿着一盏已经熄了的灯过来,递给太后看,见上面写着为陆抗和红音求情的话,太后脸色一暗,道:“陆抗求你赐婚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宣扬出去吧?” 殷沐点头道:“儿臣自然不会。” 太后也知道他不会,他居于深宫之中,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么长安城的百姓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母后,皇爷爷说过,天底下最聪明的智者,永远都是百姓。我们没有任何事能瞒得过他们,就算瞒着,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终有一日会知道真相。” 太后看了他一眼,这句话似乎与红音和陆抗的事情关系不大吧? 殷洵也觉得自己多嘴了,连忙改口道:“陆抗真的挺不容易的,他在朝中多年,所作所为母后也看在眼中。这样的人却不求高官厚禄,只一心为朝廷做事,儿臣想,母后也不舍得我黎国失去这样一个人才吧?” 太后紧紧攥着那盏孔明灯,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问道:“陆抗现在还在御书房门前跪着呢?” 殷沐点头:“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苦了他了。这也足以证明他与红音姑姑真的不是因为任何庙堂之事才要在一起,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但愿母后也能看见陆抗这份心意,同意红音姑姑下嫁于他吧。” 太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无奈点头道:“也罢,赐婚就赐婚吧,不过哀家还有一个条件。” 第179章 情为伤人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哀家还有一个条件,”太后道,“让红音从宫里出去,以公主的身份下嫁,而不是将军的身份。” 殷沐一怔,这么说太后还是要将红音的兵权握在自己手中了。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老狐狸。 殷沐面露笑意,立马道:“儿臣替陆抗谢过母后,这就回去拟旨去。” “慢着,”太后出言拦道:“叫他再跪一夜吧,否则倒显得哀家服软似的。” 殷沐虽说有些心疼,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回去写了圣旨,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便下旨赐了婚。不知是不是昨夜长安城百姓的活动太令百官震惊了还是怎么的,堂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御书房门前的陆抗听见圣上已经下旨赐婚之后,早已虚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果断的昏了过去。 殷沐命人将人送到九王府,白君灼一边感慨一边替他疗伤。再铁骨铮铮的汉子,像他这样不吃不喝天寒地冻的跪上三天也承受不住。 忙活了半日陆抗才悠悠转醒,一见是白君灼亲自替他治疗,就连忙挣扎着起身道:“九王妃……” “你终于醒了!”白君灼激动地叫道,外面的人听见白君灼的话,都凑到门边往里面看。 陆抗见门外乌压压一大块人头,吓了一跳,问白君灼道:“王府的人为何都围在这里?莫非是我要死了吗?” 白君灼拍拍他的肩膀道:“陆抗,原本我只觉得你还是一只笑面狐狸,可现在才知道你居然如此有情有义。你和红音将军在去古鱼国的途中发生的所有事我们都知道了。太令人感动了!” 陆抗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转眼一看,外面偷偷往里面望的小丫鬟们都是一脸的痴迷。 白君灼怕外头的人吓到陆抗,连忙吩咐道:“杏子,去把门关上。” 杏子听命过去撵走外面众人,把门关了上。 白君灼又语重心长地对陆抗道:“陆抗啊,九王府就是你的娘家,以后若是你受了欺负,你可以随时回来,九王爷会为你做主的。万一你打架打不过红音将军,我也可以……也可以替你疗伤的!” 陆抗很是无语,虽说红音是“下嫁”于他,但好歹也是她嫁,怎么说的好像自己才是嫁的那个似的。 “还有啊,你现在是长安城的名人了,你的事迹妇孺皆知,城内不少闺中女子都等着做你的妾室呢,你出门可要小心些。”白君灼又叮嘱了一番,最后道:“你也真是不知轻重,怎么能老老实实的跪上三天,要不是我医术好,你就真残废了知道吗?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腿冻坏了,得了关节炎,以后阴雨天就等着疼死吧。” 陆抗轻轻笑道:“一双腿便能换我与红音在一起,还是挺值得。” 白君灼顿时无话可说了。既然他都觉得值了,旁人还有资格说什么呢? “那么你便好好留在王府养伤,等着下月初八迎娶红音将军吧。” “嗯。”陆抗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 可他虽然嘴上答应着,又岂能真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于是傍晚时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便偷偷从王府溜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几日城内流传的关于他的事迹,也不解旁人惊讶的目光。只是长安城从此之后除了他与红音的爱情故事外还流传着另一传说:九王妃医术举世无双,居然在半天之内就治好了断手断脚还瞎了眼的陆大人,还使陆大人跟没事人似的到处乱跑。 到了晚上,殷洵派人送伏云月进宫。 她到的时候各王府中的女眷都已经等在哪儿了,每个人都一门心思地围着这个未来的准皇后转,满脸都是谄媚和讨好。 伏云月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跟殷洵说她们姐妹二人交好,可她却总觉得伏明月不喜欢她。而且当初伏明月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她还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也凑上去,这时伏明月也看见了她,过来牵着她的手,亲切道:“妹妹,你来了啊。” 伏云月见她这么说话,又一脸发自内心的喜意,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反握着伏明月的手道:“嗯,多日未见姐姐,姐姐越发艳丽了起来。” 伏明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妹妹真是爱说笑,我这个样子,丰润还差不多,怎么能说是艳丽呢?” “姐姐就是好看呀,怎么样都好看!”伏云月大声称赞道,旁边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她,都羡慕二人姐妹情深。 伏明月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含笑道:“就你嘴甜。”又转身对其他人道:“大家都一起过来看看这夜光葵吧。”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一盆淡绿色的小花,好一会儿,有人开口道:“花多是红黄白居多,妾身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像绿玉一般的花,真神奇。” “神奇地还不止这个呢,”伏明月说完,吩咐道:“把灯灭了。” 宫女领命,不一会儿便将雨意殿中所有的灯都灭了,周遭都暗了下来,唯独那盆夜光葵发着幽幽绿光,煞是好看。 众人惊叹声不断,伏明月解释道:“这可是西域的神花呢,使者跑死了好几匹马才将它送了过来。不过这花不耐冻,宫中虽然到处都点着炭盆,它还是会渐渐冻死的。” 有人出声道:“陛下真是疼爱娘娘,娘娘好福气。” 这一言立马引了众人都跟在后面附和,都说羡慕伏明月。 可却有一道轻叹幽幽响起:“嫁给陛下的人,本该是我才对。” 此言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众人都听出这是伏云月的声音,也知道当初要嫁给陛下的原本是伏云月,可是她不愿意,才让现在的舒贵妃顶替了她嫁进宫中的。 伏云月倒没听出这声音像自己的,还想着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当着伏明月的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旋即又听见一声怒喝:“皇后之位本该是我的,你还给我!” 伏云月吓了一跳,这人这么说话是找死吗?刚这么想着,便觉得黑暗中有双手推了自己一下,使她直直向伏明月撞去。 伏明月大叫着摔在地上,宫女连忙点上灯,众人看见伏云月趴在舒贵妃的肚子上,连忙冲过去控制住伏云月。 伏明月一手护住腹部,一边虚弱地喊道:“快……快叫太医!” 此事不过片刻便惊动了整个后宫,伏明月含泪躺在床上,手被殷沐紧紧地握住。 “没事了,太医说没有伤到孩子。”殷沐柔声安慰道。 众女眷还没有离开,都围在外面一层,见舒贵妃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伏云月也松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参汤上前道:“好在姐姐这次摔倒没有伤到龙子,要不然妹妹可是要心疼死的。来,姐姐喝些参汤。” 伏明月一手打开她端来的参汤,恶狠狠地道:“参汤?怕这也是你给我准备的催命汤吧!” 伏云月吓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跪下道:“姐姐说什么?妹妹一点点都听不懂,姐姐,你怎么了?” “听不懂?刚才是谁说嫁给陛下的人应该是她?是谁将我推倒在地?伏云月,你好狠的心啊!十多年前你娘害死我娘,如今你还要害死我吗?!” “姐姐,妹妹没有推过你,妹妹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啊!姐姐……”伏云月惊慌失措,晃着伏云月的被子说了会儿,又转头对殷沐道:“陛下,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也没有推过姐姐,是有人在暗中推了我,我才会摔在姐姐身上的……” 殷沐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身问后面其他人道:“你们当时可也听见有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众人相互看了看,有一位诰命上前道:“回陛下,臣妇等都听见了九王妃说了要嫁给陛下的本该是她,要当皇后的也应该是她,当时黑灯瞎火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点上灯后便看见九王妃将贵妃娘娘扑倒在地。” “你胡说!”伏云月大叫道:“那分明就不是我的声音!我也没有推过姐姐!” “臣妇也听见是九王妃的声音,”又有人道,“而且我们之中除了九王妃,谁也不能说出‘嫁给陛下的本该是她’这样的话来。” “皇上,”伏明月流出一行清泪,靠在殷沐怀中道:“臣妾十几年前在伏家所受的苦,就算再怎么尽力也无法将之忘记。近日来臣妾总是不断梦见母亲惨死的模样,就想着,妾身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惨死在她们手中……” “不会的,你现在是朕的妃子,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殷沐拍着伏明月的后背安抚她,目光冷冷扫过伏云月:“朕会替你做主的。” 伏云月吓得不敢喘气,这里不是九王府,可以派人出去通知她爹,而且就算她爹知道,也不能带着人马围攻皇宫。 她身子抖了好久,才颤巍巍地开口道:“陛,陛下,真的不是我,是有人要害我……” 此话一出,伏云月浑身一抖,终于反应过来。 殷洵怎么可能突然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让她代替白君灼参加宫妃的聚会?只有一个解释,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是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要害死自己! “所有人都说是你你竟然还该狡辩?!”殷沐沉着脸道:“来人,去把太后请过来。” 第180章 复仇女归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太后听说有人要害伏明月腹中的龙子,立即赶了过来。到了之后看见伏云月雨带梨花的跪在地上,便知此时应该是与她有关,心中暗道不好。 伏云月看见太后,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连忙扑到太后面前哭道:“太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舒贵妃的事情!” 太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床上靠在殷沐怀中嘤嘤哭泣的伏明月,急忙问伏明月道:“孩子没事吧?” 伏明月从殷沐怀中起来,轻轻摇了摇头道:“孩子无事,只是臣妾害怕……” 太后听见孩子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又道:“你无需害怕,告诉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伏明月满脸都是泪,出声道:“臣妾若是知道妹妹也想嫁给陛下,断断不会代替她嫁入宫中,使得妹妹恨臣妾至此,竟然要伤害臣妾的孩子!” “没有……”伏云月连连摇头,抓着太后的衣角道:“太后娘娘,您知道妾身最听您的话了,怎么会不顾您的命令伤害舒贵妃的孩子呢?” 殷沐冷声道:“所有人都听见你说了对舒贵妃不敬的话,也看见你将舒贵妃推到在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 “皇上稍安勿躁,”太后轻轻开口道:“哀家觉得,此事蹊跷……” “母后!”殷沐站起来道:“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蹊跷的?这毒妇谋杀皇嗣,按律当诛,来人,把她押下去,赐死!” “慢着!”太后也冷了语气,“哀家觉得此事必有隐情,先将她收押大理寺,好好审查一番再做定夺。” “母后,此人不杀,日后还会有人对舒贵妃腹中胎儿下手,”殷沐步步紧逼道:“后宫与前堂一样,都得秉公守法,母后更是要以身作则,万万不可徇私!” “若最后真查出真是她要害舒贵妃,哀家自然会将她赐死。只是证据不足,此案未免有些草率。” 伏明月苦苦一笑,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倒在太后面前道:“母后,这么多人证都在,何来证据不足一说?若是母后铁了心的要保她,臣妾惶恐,求母后赐臣妾入上清寺为尼,以保臣妾母子平安。” 殷沐一把将伏明月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逼不得已出宫而去,朕说了,绝对会严惩这毒妇!” 伏明月哭的更加伤心欲绝:“臣妾心中害怕,今日来了一人要害臣妾,结果全身而退,那以后的日子臣妾还怎么过?不如让臣妾离宫而去,远离是非,才能保腹中孩子平安。” 太后看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第一次觉得一直以来如同弱鸟一样依附她的殷沐也有了反抗她的勇气。是他一直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因为他太在乎伏明月腹中的孩子了? 希望原因是后者。 她又低头看了看脚边跪着,一声不吭的伏云月,又看了看挺着个大肚子,哭得凄惨凌冽的伏明月,不用权衡,便知道到底谁对伏家更有用。 现在伏明月的意图很明显,如果不处死伏云月,她就要与伏家断绝关系。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一切由陛下做主吧。” 伏云月吓得忘了哭,拼命抓着太后道:“太后娘娘,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太后娘娘救救妾身啊!”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忍着心痛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伏云月的泪在眼眶中打转,绝望地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经完了。 “来人,”殷沐面色冰冷地下令道:“将她押下去,立即处死!” 伏云月不哭不闹,如同木偶一般被侍卫带了下去。众诰命也都领命离宫,待雨意殿安静下来之后,殷沐将伏明月扶到床上,温柔责备道:“当初与你商议的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怎可拿腹中孩子冒险呢?” 伏明月摇头道:“陛下,不是臣妾拿这孩子冒险,原本我也只是想着按照九王爷的方法说几句话就好,可她是真的要害我!” “什么?”殷沐眉头紧蹙。 “九王爷不宠爱她,她见陛下宠爱臣妾,便觉得臣妾今天的好日子都该是她的,”伏明月揉了揉眼睛道:“臣妾的母亲当初就是被她的娘亲害死的,他们把臣妾赶出伏家的时候,臣妾才六岁!臣妾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还不够,好不容易遇见了陛下,她却还要剥夺臣妾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殷沐很是心疼,拥住伏明月道:“好了,朕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害你的。” 伏明月轻轻点了点头,在他怀中躺了片刻,抬头道:“臣妾想去送一送她。” 殷沐点头,命人送她过去。 到了关押伏云月的地方,伏明月屏退了所有人,走到被五花大绑的伏云月面前。 伏云月抬头看看她,语带哭腔道:“姐姐,真的不是我要害你,这一切都是白君灼和九王爷的计策……” “真是蠢,”伏明月微笑着打断她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真相么?没错,九王爷是找我设计除掉你,可他的意图却是将你赶出九王府,并未要真正的害死你。真正要害死你的人,是我。” “什么?”伏云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别急,我现在来,就是要告诉你真相的。”伏明月笑得越发明艳动人:“我身边那个丫鬟,方怡,会腹语,你站在我身边的时候她就站在你后面,模仿着你的声音说出了对我大不敬的话,也是她将你推到在地。我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所以是在你倒下之后,我才慢慢蹲下,做出一副是你推倒我的样子。” “你好狠的心啊!”伏云月暴怒起来:“你与那白君灼是一丘之貉,都是贱人,设计害的我如此!” “白君灼?”伏明月大笑道:“你错了,她是这个世上最干净,最纯粹的人。我这种满怀仇恨,从里头烂到外头的人怎么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你连她都斗不过,栽在我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伏云月顿时反应了过来,喃喃道:“对,前日之事却有蹊跷,我以为是白君灼自己策划了那些事要来陷害我,可再想想,她若想要害我,绝对能想出更加直截了当的法子,而不是拐弯抹角饶一大圈子陷害我。如果没猜错,这也是你的主意吧?呵呵,伏明月,我真是敬佩你,你居然在九王府安插人手对付我!” 伏明月没有回答,静静地听她继续说话。 伏云月仰头大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 “为什么?”伏明月冷了面孔,“当年你娘害死我娘又是为什么?将六岁大的我赶出伏家又是为什么?当你们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在哪儿又是怎么过的,你们有想过吗!我告诉你伏云月,我回到伏家,替你嫁入皇宫,都是为了报当初的仇!” “那是我娘害你,关我什么事?”伏云月害怕地看着她狰狞的面孔,“我当初还小,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谁让你是她的女儿呢,”伏明月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你娘是不是还给你生了个弟弟,现在在青州为官?下一个就对付他好了。” “伏明月!”伏云月大叫道:“你怎能如此?他也是你的弟弟!” “我的弟弟?”伏明月冷哼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就被你娘害死了,我哪来的弟弟?” “你……”伏云月挣扎着,可是全身都被绑着无法动弹。 伏明月伸手抚上伏云月身边摆着的白绫,那是用来绞死伏云月的。 她喃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什么?我和我弟弟是无辜的!”伏云月还想着求饶,哭着对伏明月道:“姐姐,别这样,爹爹会伤心的。” “爹爹?”伏明月好笑地看着她:“我娘死的时候他搂着你娘只说了三个字:‘葬了吧’,还是以妾侍的规格办的丧事!他倒是忘了,我娘才是正妻!后来你娘请了道士过来说我是妖魔,他居然信了这种鬼话将我赶出府去,他怎么不想想,我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又毁了容貌,该怎么活下去!多年后我终于回来了,回到伏家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代你嫁入皇宫!你不愿意将自己的青春葬送在后宫之中,你要嫁给你心爱的男人,难道我就不要吗?!你觉得他还配做我的爹?!” 伏云月被堵的哑口无言,也深知自己再无活下去的可能,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伏明月理了理情绪,抚着自己的肚子道:“真是的,为了你们这些人吓着我的孩子就不好了。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送你们全家团聚。” 说罢,伏明月转身便走,伏云月绝望地对她道:“姐姐,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不,你们不是,”伏明月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我娘才是。” 她慢慢走了出去,对守在远处的公公道:“行刑吧。” 公公点了点头,带着一名侍卫走了进去。 那公公将白绫绕在伏云月的脖子上,伏云月的眼睛迷蒙着泪水,这世上的最后一眼居然如此迷糊,就像她这么多年都迷迷糊糊的活过来了,只在最后一刻清醒着。 突然,她隐约看见面前站着的那个侍卫手中飞出一柄短刀,刺向身后勒着自己的公公,那公公连惨叫都来不及,便直直倒了下去。 伏云月揉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不解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解开她的绳子,放了把火,顿时,火光蔓延开来。 第181章 凶手另有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宫中的人找到伏云月的尸体的时候,她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她怎么说也算是九王妃,殷洵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便将她匆匆下葬了。 没有了天天惦记她家殷主子的人,白君灼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又闲的没事,就坐在院子里听居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居安可真是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除此之外,哪家大臣的家眷有什么风流韵事她都知道,而且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过一样。 今日听她说了一会儿伏侯爷的弟弟伏离与先皇的叔叔桓王爷的二三事,白君灼简直惊呆了,这伏家可真是厉害,不仅女的要嫁入皇家巩固势力,连男的也要与殷家人搅搅基。好在黎国民风开放,除了二嫁之外什么口味都能接受。 居安说的口干舌燥,杏子端上一杯水让她喝,趁这难得的安静,白君灼问道:“思危呢?她腿上的伤还没好吗?” 杏子回道:“思危昨天就已经能下床走了,可她昨天给小姐熬安胎药的时候被烫伤了手,今日也不能来伺候小姐了。” 白君灼无奈道:“她伤刚好熬什么安胎药?老实在床上呆着才对!” “小姐你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喝的安胎药全都是思危煎的。” “什么?”白君灼眉头一蹙,问居安道:“居安,你不是说着药都是你煎的吗?” 居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忍了好久咽了下去,嘻嘻哈哈地凑到白君灼身边道:“王妃,奴婢这不是怕你心中过意不去嘛?你想想呀,要是你知道思危带伤给你煎药,你肯定心里难受,心里一难受就喝不下去,喝不下去就会影响到孩子,奴婢是为了王妃考虑才说药是奴婢煎的啊!” 她如此油嘴滑舌,白君灼居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 最终她只能瞪她一眼道:“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要是再骗我我就不要你了。” 居安忙点头道:“王妃放心,以后奴婢再也不会抢思危的功劳了!” 说完狠狠地腕了杏子一眼,小声道:“就你多嘴!” 杏子也瞪了她一眼:“我就看不惯你欺负思危!” “那我以后就欺负你!” “你来呀,我难道会怕你?” 白君灼忍不住道:“你俩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二人连忙带着笑脸道:“奴婢什么也没说。”然后居安道:“奴婢去给王妃端药过来。” “奴婢去给小姐拿点心过来,”杏子道,“王爷可是说了,绝对绝对要让王妃吃的多多的。” 二人不待白君灼反应便都跑了,不一会儿居安端着安胎药过来,倒给白君灼道:“今天奴婢不抢思危的功,这药是思危带着伤给王妃熬的,王妃一定要全部喝下去哦!” 白君灼心中感动思危的心意,接过药将它一饮而尽,入口还未咽下去,又全部吐了出来。 居安连忙掏出手帕替白君灼擦拭,白君灼无奈地轻揉自己的下腹。不知为何,那根簪子扔了之后,自己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好起来,还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居安担忧道:“王妃没事吧?奴婢这就去再端一碗药过来。” “不必了,”白君灼摇头道,“扶我回房。” 她扶着居安站起来,冬日的阳光本该是温暖舒适的,可如今却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在居安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直直跌了下去,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居安焦急的叫声,然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见只有杏子守在身边,便问道:“居安呢?” “居安出去通知王爷了,”杏子含泪道:“小姐你可真吓人,说晕就晕了过去。可奴婢医术不精,检查一番也未发现小姐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奴婢……” “好了,”白君灼安慰道:“你医术不精我精啊,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她扶着床边坐起来,想想又问道:“为何要居安去通知王爷?叫侍卫去不是更快些吗?” 杏子回道:“居安也是会功夫的,行动不比侍卫慢。而且是她主动要去的。” 白君灼点点头,心中突然有种很不好的直觉。她目带探究的扫过自己的房间,对杏子道:“去把思危叫过来。” 杏子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把思危带了过来。思危腿上的伤还没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问道:“王妃唤奴婢过来有何事?” 白君灼招呼她到身边去,对她道:“以后还是由你和杏子近身伺候我吧。” 思危一愣,犹豫道:“可是奴婢行动不便……” “我不相信她。”白君灼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道:“居安暗中加害于我,我不相信她。” 思危一惊,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的,居安和奴婢对王爷和王妃都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要害王妃的意思!” “是吗?”白君灼笑了笑道:“要怪只能怪王爷太过完美,不管什么世家小姐还是随身丫鬟,都对他抱有想法,于是便都齐齐将矛头指向我。” 思危惊地合不拢嘴,问道:“王妃的意思是,居安她……” 白君灼点头道:“你不觉得她太喜欢往王爷身边跑了吗?” “奴婢与居安自幼伺候王爷,后被王爷指派给王妃,但心中还是习惯跟在王爷身后,这也是正常使然。” “那你怎么不有事没事就往王爷身边跑?”白君灼好笑地问道:“你不必替她开脱,我会让她露出马脚的。” 见白君灼心意已决,思危只好乖乖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 殷洵听到消息,立即跟居安一起赶了回来。进房之后看见思危正扶着白君灼下床,便连忙上前扶住她道:“若是身体不适,就老老实实回床上躺好。” “是啊王妃,”居安也忙不迭跑过来,挤开原本搀着白君灼的思危,扶着她道:“您今天突然晕过去,吓得奴婢心里现在还一阵一阵地抽着。” 白君灼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居安的手中抽出来,态度颇有几分疏离。她抬眼对殷洵道:“我饿了,想去弄点吃了。” 殷洵无奈道:“这个让下人去做便是,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居安责备地瞪了思危一眼,道:“就是啊思危!你怎么搞的?居然让王妃饿着自己去做饭!” 白君灼冷冷回道:“你没看见思危腿脚不便么?再说就算她有错,应该责备她的人也是我,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居安被这一说,脸上顿时有些羞愧,不过也没生气,忙道:“那奴婢现在就去给王妃准备吃的。” 白君灼皱着眉头道:“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去。” 殷洵无奈对她道:“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偏要亲自下厨?” “因为我觉得还是从自己手中出来的东西安全些。”白君与他深深地对视一眼,殷洵立马知道她应该有所发现,想了一下,不再阻拦她,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喜欢,那就自己去做吧。” 白君灼笑了一下,与思危走了出去。 殷洵刚才就察觉到白君灼对居安的态度有些不对,待她走后便居安道:“你又怎么惹着王妃了?把王妃气成这样?” 居安一愣,旋即呵呵笑道:“王爷想多了,刚才奴婢还给王妃说故事解闷呢,咱们好好的啊。” “好好的?若是好好的她为何会叫受了伤的思危伺候着,而对你如此疏远?” 居安还是嘻嘻哈哈的,对殷洵道:“奴婢真没惹着王妃,王妃人见人爱心地善良,简直是活菩萨下凡,奴婢天天供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惹她呢?” “说实话。”殷洵声音冷了一度。 居安无奈,只好道:“可能王妃是觉得奴婢天天欺负思危,所以才怪罪奴婢吧。可奴婢跟思危只是闹着玩的,王妃为了这个就生奴婢的气,真是太小气了,人家思危都没介意!” 殷洵蹙眉斥责道:“你怎么说话?” 居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然后眯着眼睛笑道:“没,奴婢没说什么。” 正说着,杏子端着安胎药进来了,对殷洵行礼之后见白君灼不在,便将安胎药放在桌上,告退出去。 殷洵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一动,端起药便往自己嘴巴边送。居安忙阻止道:“王,王爷你做什么呢?这是给王妃准备的啊!” 殷洵回道:“王妃的身子总不见得好,我怀疑是这药的原因。” “不可能啦,”思危道:“先前药是思危煎的,不可能有问题。现在药是杏子煎的,杏子是王妃的娘家丫鬟,更不会有问题了。” 殷洵只道:“还是小心些好。” “那就算要试药,也该是由奴婢来试啊!”说着,居安伸手去夺殷洵手中的碗,殷洵没打算给她。二人争抢一番,慌乱中碰翻了那碗药,黑乎乎的药汁全洒在殷洵的衣服上。 居安大叫着“奴婢该死”,立即掏出帕子在殷洵身上擦来擦去,不多会儿便将殷洵的衣服弄得一团糟。 正在这时,二人听见门口传来“啪”的一声,一瓷锅冒着热气的面洒在地上,白君灼强作镇定地看着房中二人,目中已溢满泪水。 第182章 丫鬟上位计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她只不过去煮了碗面,回来便见自己的丈夫衣衫不整的和丫鬟在一起动作亲密,她还怀着身孕。 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被她遇到了?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殷洵连忙追出去道:“君灼,你别误会。” “我误会你什么?”白君灼怒极反笑,当着一院子的丫鬟下人道:“是我太过天真了,还以为你真的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与我一人白首到老。你没错,你堂堂王爷,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殷洵见她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本是有些生气的,但又看见一大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顿时心中又满满全是心疼,忙用手指替她拭去眼泪,柔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 白君灼拨开他的手,笑得凄冷无奈:“我不怀疑的,只有我自己的眼睛。” 殷洵听见这一句话,心像是被什么刺中一样,看她的眼神复杂又冰冷,反问道:“是吗?也不相信我吗?” 白君灼面无表情地道:“可我亲眼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看见我在你的房间和丫鬟卿卿我我?” 白君灼点头:“没错。” “那好,那本王以后不在你面前转悠了,省得你看见心烦。”殷洵冷冷地吩咐道:“你好好呆着安胎,从此以后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白君灼不觉苦笑,静静点头道:“王爷真是费心了,既然如此的话,把院中丫鬟侍卫都遣走吧,我只需留杏子一人伺候便是。” “好。”殷洵的目光满是决绝,转身便走了出去。 居安第一次见这二人闹别扭,被吓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跑到白君灼面前跟她解释道:“王妃,你真的误会王爷了,王爷刚才是想替你试药,而奴婢又一不小心打翻了药所以才……” “滚!”白君灼转过脸,怒斥她道。 杏子忍不住翻了居安一个白眼,气冲冲地推开她道:“你满意了吧?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不滚出去!我家小姐不想看见你!” 居安又委屈又无奈,怔怔看着白君灼走进房间,好像真的很生她的气,便过去拉了拉思危的衣角道:“思危,你去替我跟王妃道个歉吧,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咱们俩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从未对王爷有过非分之想啊。” 思危好像也不太相信她,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上前敲了敲白君灼的房门。敲了好一会儿杏子才过来替她开门,没等她说话便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道:“王爷不是让你们全都离开这里吗?小姐只需要我一个人伺候就可以了,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吧!”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摔上。 居安和思危对视一眼,都很是无奈。尤其居安,又自责又难过。思危只好安慰她道:“王妃正在气头上,咱们还是改日再来劝王妃吧。” 居安只好点点头,与思危出了院子。 思危腿脚不便,现在不用伺候白君灼,便又回房休息。居安怎么也无法安心做事,便跑到殷洵面前对他道:“王爷,您还是去跟王妃道个歉吧!” 殷洵翻着上个月煤运的账本,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王爷,王妃怀着身孕,心绪不佳是正常的,所以才会跟王爷这么说话的呀!”居安不死心,继续规劝道:“王爷你应该让着王妃一些才是啊!” 殷洵继续无视她。 “王爷!”居安绕到他面前道:“王爷你真是太没良心了!王妃一个人伤心欲绝,你却好似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在这里安心翻账本,难道生意比王妃重要吗?!” 殷洵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了,重重地将账本往桌子上一拍,冷声道:“要你多嘴?” 居安吓了一跳,连忙结结巴巴地道:“王,王爷奴婢不是多嘴,就,就是担心王妃。” “出去。”殷洵面无表情地说道。 居安大气不敢出,忙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又把脑袋探进去道:“王爷,奴婢求求您去跟王妃道个歉吧,要不然奴婢会自责而死的!” 说完,不待殷洵回答她,便飞快地跑开了。 殷洵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 杏子原以为白君灼被软禁了之后会天天以泪洗面,没想到她却能吃能睡,天天像没事人一样,而且好像身体和心情都比之前更好了。 居安怕她们主仆二人冻着饿着,带过银炭和点心过来看过她们好多次,可都被杏子连人带东西轰走了。 日子过得沉闷,白君灼却好似乐在其中,天天嚷嚷着让杏子教她绣花。杏子见她丝毫没有想不开的迹象,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现在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平平淡淡的也不讨厌。 时间一晃一个月便过去了,这日初八,是陆抗和红音大婚的日子。白君灼拿着绣了一个月的枕套问杏子:“你看我绣的好不好看?” “好看,”杏子连连点头道:“小姐绣的蝴蝶真漂亮,活灵活现的,好似真的一般。” 白君灼脸一黑:“我绣的是龙凤!” 杏子呵呵直笑,连忙改口道:“对对对,龙凤,瞧奴婢这眼神,看错了,看错了。” 白君灼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今日陆抗大婚,你找人把这个送出去吧,就当是我送他的贺礼。” 杏子摸了一把汗,道:“小姐,王爷没克扣咱们银子,还是有钱买件像样的东西送给陆大人的。” “买的怎么比得上我亲手绣的?而且这可是我第一次绣的东西,你拿这个送给他吧。” 杏子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叹了口气,拿着这个站在门口,看看有谁能经过这里。 站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旁人,倒等到了殷洵。殷洵见杏子站在门口,本来打算转身就走的,杏子连忙追上道:“王爷,你又来偷偷看小姐啊?” 殷洵冷着脸道:“没有。” “那王爷为何每日都要经过这里几百次?” 殷洵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关你何事?” 杏子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举起白君灼绣的枕套道:“王爷,这是小姐给陆大人和红音将军绣的枕套,是很难看,但毕竟是小姐第一次绣出来的东西,能不能麻烦王爷捎给陆大人,这也是小姐的一番心意。” 殷洵接过枕头,叠起来收好。才不要给陆抗。 “王爷,小姐没什么事,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所以王爷不必担心。” 殷洵点点头,又问道:“她孕吐的还厉害吗?还是吃不下荤腥吗?她一直怕冷,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叫她踢了被子……” 杏子含笑道:“王爷,虽然奴婢不知道你跟小姐到底在搞什么,但奴婢知道你们不是真的吵架,你们一定又在密谋策划着什么吧?” 殷洵暗暗叹息一声,对她道:“少多话,回去吧。” 杏子开开心心地跑回去,进了院子,白君灼见她满脸堆笑,便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笑成这样?” 杏子凑过来道:“奴婢就知道小姐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白君灼不解她为何这么说,刚要问,便看见居安抱着什么东西出现在门口,白君灼立即冷下脸,起身往房间里走。 杏子回头见了她,气冲冲地走到院门口道:“你怎么又来了?看笑话吗!” “不不,不是的,”居安连连摇头道:“这天快下雪了,我怕地上滑,便拿了些旧衣服过来,等下雪的时候你把这些旧衣服铺在地面上,王妃走路稳当些,也不会弄脏鞋。” 杏子看了眼衣服上的花纹,冷声道:“这不都是伏王妃身前的衣服吗?她的东西我们不要,你拿来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你走吧。” “杏子……”居安满脸委屈地看着她,正要说话,便听白君灼道:“拿过来吧。” 居安眼睛一亮,连忙绕开杏子跑了进去,把衣服一股脑放到地上,将它们铺开,边忙边道:“这衣服都是好料子,以后啊王妃就是不想穿鞋,踩在衣服上也不会觉得冻脚。” 白君灼一言不发,看着她摆弄手中的衣服,直到看见那件紫底绣花的裙子,就是伏云月偷袭她的那天穿的,才开口对居安道:“行了,你走吧。我现在被王爷软禁着,若是叫别人看见你来了,你也要受王爷的责罚。” 杏子也过来拉起居安,冷冰冰地道:“听见没?快出去。” 居安很是难过,转身出门,走了两步又突然跪下对白君灼叩了一个头,道:“王妃,奴婢真的从未对王爷有过非分之想,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白君灼没说话,将脸转到一边去。居安也知道白君灼不会理她,说完之后便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待她离开,白君灼俯下身捡起那件绣着鸱尾的衣服翻来覆去看了看,见裙子里面有个地方还有一大块的血迹,不由轻轻挑起嘴角,自语道:“果然是这样。” 杏子眨眨眼问道:“小姐,你说什么啊?” “也许还不仅如此,”白君灼对杏子道:“杏子,你去药房将之前给我煎药的药壶拿过来。” 杏子不解道:“小姐要那个干吗?我们有药壶啊。” 白君灼笑道:“去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哦。” 杏子刚走没多会儿,便有另一人出现,靠在门框上对白君灼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第183章 瓮中捉小三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门口突然传来声音:“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君灼转头一看,见是申无介,对他道:“你来的正巧,我正要找你呢。” “怎么?”申无介凑过来问她:“你被子溯冷落了这么久,终于想到我的好处了?” 他凑的太近,就开碰到白君灼的脸了,白君灼一巴掌拍了上去,对他道:“好好说话!” 申无介无奈分开一点点距离,目光又投到她鼓鼓的肚子上,道:“跟我走吧,子溯这么对待你一定是不爱你了。我们一起离开长安,找个世外桃源安定下来。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我就掐死他,你再给我生咱们两的孩子。” 白君灼抬脚踹了他一下:“掐死你才对!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 申无介拍拍被踹的地方,无奈道:“我就想想。” “想也不行!” “好好,不行,那就咱们一起养活他,”申无介认真道:“我绝对会把他当亲生的一样看待的。” 白君灼蹙眉道:“滚边去!我可没打算离开子溯!” 申无介叹了口气:“可是子溯他都对你如此了……” “我故意的。” “什么?”申无介吓了一跳:“你说什么?是你故意挑出争端与子溯闹翻的?” 白君灼点点头:“没错。” “为什么啊?”申无介不解问道,旋即又立即反应过来,腆着脸凑上去:“一定是你厌倦了子溯,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像要离开他对不对?” 白君灼翻了一个白眼:“不对,我跟他好的很。” 申无介看了看周围:“你这个样子还叫好得很?” 白君灼懒得再跟他说话,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先坐下,今天是陆抗和红音将军的大喜之日,子溯不在,府中某些人定会趁着这个好机会来对付我。” “谁又要对付你啊?那个伏什么的,不是已经被你给弄死了吗?”申无介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真是比子溯还多灾多难啊,你肯定是上辈子坏事做绝了,谁都想害你一害。” 白君灼没理他,他乖乖走过去坐下,不一会儿杏子便拿着药壶回来了,一见房间里多了个陌生男子,大叫一声冲上去,护在白君灼身前问道:“你又是谁?” 白君灼拉开杏子,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药壶递给申无介看:“无介,你觉得这个药壶的材质有没有问题?” 申无介接过,仔细检查一番,又伸手拔出白君灼头上的银簪,在药壶的表面划了一下,点头道:“有问题,这药壶是融了水银融成的,用它煎药的话水渗出来,喝这药壶煎的药便会中毒。” 杏子恍然大悟道:“难怪小姐换了药壶煎药之后身体便好起来了,原来是这个的问题!这王府太可怕了,真是防不胜防!” “我猜的果然没错。”白君灼轻笑着接过药壶,将它摆在桌子上:“只是想害我也没那么容易。估计今晚,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申无介支着下巴问道:“什么好戏?我能留下来看吗?” 白君灼点头:“不过前提是,你现在就去跟着子溯一起,在适当的时候把他带回来。” 申无介蹙眉:“子溯今天要去陆抗的婚宴,那么多人,我会暴露的!” “你不是会易容吗?”白君灼挑眉问道。 申无介挠了挠头:“也对。” “还有,你会做暗器,那么也会做机关了?” 申无介含笑点头:“会。” “那你再帮我一个忙,”白君灼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顶,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申无介不解:“要我做什么?” 白君灼细细布置了一番,申无介一听,含笑道:“那好,你等着吧。” 申无介弄了一下午,感觉差不多了才离开此处。杏子一脸茫然地问白君灼道:“小姐,你干嘛要把房间布置成这样啊?有人今天要害你吗?” 白君灼微微笑着,似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那人也知,就算近日王爷冷落我,可对我的安全仍旧很是在意。今日难得王爷不在,而且要到很晚很晚才回来。那人若是想除掉我,只有在今晚。” 杏子想了一下,皱眉道:“就算王爷不在,一定也派了好多暗卫守着小姐,那人若是府中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这一点,冒险过来嘛?” “若是王爷身边的人,他会有办法调开所有的暗卫的。” 杏子突然睁大眼睛道:“难道真的是居安?” 白君灼含笑问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是她吗?怎么现在又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杏子回道:“居安这个人的确油嘴滑舌,又喜欢粘着王爷,但奴婢一直觉得她人心不坏,还是向着小姐的。她先前来这里,奴婢还以为她是来看小姐笑话,可被奴婢冷脸相待之后还是天天往这边跑,奴婢就有点觉得,是小姐误会她了。” “居安有点小聪明,可却没有借他人之手害我的心机,这人不是她。” “不是她?”杏子很是苦恼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害怕地问道:“难,难道是……莫鹰?” 白君灼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二人用过晚饭之后,白君灼便让杏子熄了灯。 今夜无月,白君灼的院子又没有其他人在,一片乌漆墨黑,寂静无声。不过半个时辰,房间之内便传来极浅极浅的呼吸声,主仆二人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突然间,死寂之中一声轰然巨响,房间里陡然亮起灯光,主仆二人好好站在床边,看着房间正中央被铁笼子罩住的人。 杏子柳眉微蹙,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道:“怎么会是你?” 而白君灼却嘴角轻勾,道:“果然是你,思危。” 思危眼睛闪了一下,笑道:“王妃这么说,难道早知道我要加害于你?” 白君灼微笑道:“说早也不早,若是在伏云月死了之后我便觉察到你的心思,便不会喝你给我的安胎药,使自己的身体继续恶化下去。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察觉的也算及时,才能保我与我腹中胎儿无恙。” 思危上前挣了挣笼子,动不得它分毫。杏子掐着腰对她道:“你放弃吧,这个铁笼子可是用非常非常坚硬的铁打造成的,别说你赤手空拳,就算拿锋利的刀剑也弄不开的!” 思危听杏子这么说,真的放开手不再碰那个笼子。而后看向白君灼问道:“王妃又是怎么知道,害你的人是我的呢?” 白君灼反问道:“你有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马脚,要我一一说明吗?” 思危静静地看着她,点头道:“愿闻其详。” 白君灼道:“首先,那日在背后袭击我的人力气极大,逃跑之后连王府的侍卫都没有追上她。而伏云月娇生惯养,体格纤细,怎么可能会是她?还有,若是她想要害我,必然会派她的手下过来。自己动手,还穿着让别人一看就能认出她来的衣服,失败之后还把人带到她自己的院子,她再蠢也不会如此打自己的脸吧?” 思危笑了笑:“原以为王妃真的是犹如白莲花一般的纯净善良,没想到也会存有坏心,借力打力害死她人。” 杏子眉头一皱,指着思危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小姐就是菩萨心肠,才没有什么借力打力的,我家小姐没有害死过任何人,那些人都跟你一样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思危看了她一眼,好笑地问道:“那么为何王妃知道伏王妃不是真凶,还是任由王爷设计害死了她?” “那日我的确是气急攻心,没有想太多,真的以为伏云月是凶手。”白君灼解释道:“而且我与王爷谋划的计策只是给伏云月一个‘不敬’的罪名,将她休掉,赶出王府。却没想到她居然存着谋害皇嗣的心思,才会被陛下赐死。” 思危似乎不太信她的话,悠然靠在笼子边上,继续问道:“就算你知道害你的不是伏云月,有怎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我发现伏云月的手因为用错了药而溃烂了,她的药是从府中药房拿的,这药房由我管着,我只允许居安,杏子和你三人进入,给伏云月抓药的不是我,便是你们三个中的某一人。我想原先你给伏云月下药只是为了使她更恨我,没想到她的腐烂正好帮你掩饰了手上被我咬的伤。”白君灼继续道:“除此之外,伏云月刚来府上的时候,为了讨好我送了我一根簪子,后经专业人士检查,说那根玉簪所用的玉石是‘被诅咒的玉石’。我原本以为是伏云月去玉市买了送给我,想要害死我。可伏云月放狗咬我,也不愿意承认这玉簪是她送来害我的,我便觉得某些地方不对,想着会不会她送我的玉簪真的是无害的,是我身边的人换走了玉簪?能进我房间随身伺候我的只有居安,杏子,黄嬷嬷和你。杏子绝对不可能害我,黄嬷嬷每次进来只拿我的床单被子脏衣服出去,而且她来的时候都是与你们一起的,从未单独来过,也不会是她。所以只可能是你和居安。” 思危听着,半晌后笑道:“你之前不是怀疑居安的,怎么又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第184章 惊人的真相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先前不是怀疑居安的么,怎么又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白君灼淡淡笑道:“我从未怀疑过居安,一开始怀疑的就是你。故意与王爷故意当着你的面争吵,也是为了让你以为有机可乘,诱你露出马脚。” 思危一听这话,目中一暗,难以置信地问道:“王爷与你争吵,也是你们商量好的计策?” 白君灼摇摇头:“此计是我突然想到的,并未同王爷商议。可我知道他绝对会懂的。” 思危苦苦笑了一下,沉默片刻,抬头道:“你说的事情我与居安都可以做,你为何从未怀疑过居安,而是怀疑我?” “我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听杏子说居安会武功的,既然居安会,你也一定会。”白君灼看着她的腿道:“那日你为了救我磕破了自己的腿,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只要身体不是太差,这么久早就应该好起来了。而你却一直没好,我就猜想,你是不是在装。” 思危点头道:“没错,我会武功,腿上的伤早就好了,后来一直装作没好,是觉得你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身上。” “真正使我确定就是你的,是有你无法抵赖的证据。”白君灼拿出那件绣着鸱尾的衣服给思危看,对她道:“这件衣服腿部的地方有血迹,你袭击我的那天晚上腿上的伤还没好,又因为动作太大磕破了腿上的伤,所以才留下了血迹。伏云月可没受过伤,若是受了,她绝对会趁此机会到王爷面前可怜一番的。” 思危看着那件衣服,点头道:“没错,那晚我便发现了自己的血迹留在了衣服上,我本想把衣服洗一下的,可后来想想太过冒险,还是直接将衣服丢到伏王妃的院子比较好。我还想着你一定不会发现这一点点的线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白君灼挑眉笑道:“确定是你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了。你受了伤还坚持为我熬药,是为了用你给我特制的药壶。你知道我精通药理,绝不可能通过给我下毒的方式害我,所以才想出用有辐射的玉簪和水银锻造的药壶。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辐射是什么,就是那种会诅咒人的玉带有的光线,足以使我心神不宁,神志不清的东西。” 思危似乎格外感兴趣,继续问道:“还有呢?” “你说你为我熬药烫伤了自己的手,其实你是为了掩盖手上的咬痕,居安手上可没有咬痕。”白君灼看着她缠着绷带的手道:“真是对不起,我下口太重了,竟然使你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好。” 思危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倒是好了,只是留着疤,所以我才缠着纱布的。” “还有,伏云月同一款式的衣服只有一件,她最喜欢这件绣着鸱尾的衣服,当晚就是穿着她去宫里的,后来被烧掉了。而我手中的这一件,便是你做来嫁祸她的。若你还嫌上诉证据不够,大可将思危找来问问看这绣功是不是你的。” 思危忍不住赞叹道:“精彩,王妃所说的一切,竟然如同亲眼所见一般!我真佩服。” “不敢当。”白君灼含笑道:“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为何要害我?” 思危抓着笼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道:“因为我觉得你配不上王爷。” 白君灼好笑地看着她,反问道:“我配不上?说的好像你能配得上似的。” “就是!”杏子愤愤地看着她:“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嫡女,而你不就是个丫鬟吗?居然敢这么说小姐,真不要脸!” 思危摇头,看着白君灼道:“我并未觉得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而配不上王爷,而是觉得你根本就不爱王爷。” 白君灼平静地道:“我比你想的更爱他。” “哦?”思危冷笑道:“你爱他什么?爱他的丰神俊朗还是爱他的富可敌国?若是王爷无钱无势,貌似马面,你还会爱他吗?” 白君灼无奈道:“你的假设根本就不可能。” 思危冷哼道:“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接近王爷的女人都是贪图王爷的俊美和钱财,不可能有人是真心爱他的。” 杏子忍不住道:“那你爱你家王爷,就不是贪图俊美和钱财了?要是你家王爷又胖又矮,满脸麻子,你会爱他吗?”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神祗,是我心中绝对不允许任何凡人触碰的。”思危眼中似有一丝莫名的光芒,微笑道:“我也不可靠近他,我只能远远的保护着王爷。” “你脑袋有病吧?”杏子忍不住骂道:“照你这么说,你家王爷活该孤独终老了?” 她突然凶狠地看着白君灼道:“至少不能让一个另有所图的女人占据他的心!” “不,你错了。”白君灼清澈明眸闪现一抹温柔:“我爱他不是因为他的钱和他的貌,不是因为一切。你一味的以为他就是神,以为他有多优秀,供奉着他守护着他,使他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你都不知道,你也不会明白。” “经历过很多事便可以在一起了吗?”思危怔然道:“我从小和居安一起被卖进王府,我记忆的最初便是王爷,我的生命中只有王爷!” “可他的心里却没有你啊,”白君灼语气平静地打击她道:“你看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默契都没有。而我只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便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做什么。” “不!”思危似乎很是激动,对她吼道:“王爷不需要你,王爷那么优秀,全天下的人都配不上他,他只要一个人便好了!” 白君灼扶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满是柔情地说道:“想到我们最初遇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总是动不动就要杀我,我也很讨厌他,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就爱上了。若是有机会,我可以把我和他的过往一字不落的说给你听。这些事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是我终生都无法忘却的美好。” “也是我铭刻在内心深处的事情。”门口突然出现殷洵的声音,房间内三人齐刷刷看过去,殷洵绕过中间的大笼子,走到白君灼面前,低头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心里可是一点儿都不苦呢。”白君灼含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比申无介通知的更早,我便守在外面了。”殷洵回道:“为了你,我可是把陆抗的婚宴都推掉了。” “你不过去,陆抗会伤心的。” 殷洵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还好意思说,那天哭得跟真的似的,害得我吓了一跳。还好我明白你向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才顺着你的意思演了这场戏。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白君灼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每天都要‘偶然’路过多少次,我可一遍不落的数了下来呢。” 二人毫不顾忌他人的存在,杏子在旁边听着脸都红了起来,又瞪了一眼思危道:“听见没?王爷和我家小姐是真心相爱的,你还老是搞破坏,亏得我之前一直当你是好姐妹呢!” 思危脸上有几分苦楚,勉强笑道:“我不信……” 白君灼听见她俩说话,转过身对思危道:“你还在不信什么?” 思危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看着殷洵道:“王爷,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这样普通的女人?” 杏子一听又不乐意了,掐着腰指着思危道:“你真不要脸,我家小姐哪里普通了?比你聪明比你漂亮,你也好意思说!” 思危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殷洵。良久,殷洵无奈回她道:“爱就是爱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思危只是苦笑,颤声道:“早知道她可以,若是我也努力一下,让王爷知道我的好,是不是我也可以?” 杏子皱眉,不削地对她道:“白日做梦。” “哈哈,是啊,白日做梦,白日做梦!”思危仰天长笑许久,突然闭上了嘴,不一会儿便有血迹从她嘴角流下,白君灼大惊,忙叫道:“杏子,快打开笼子。” 杏子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掏出申无介给的钥匙打开笼子,过去拍了拍思危的脸颊,却将她口中的半截舌头拍了出来。 杏子吓了一跳,连忙跳出来对白君灼道:“小……小姐,思危她咬舌自尽了!” 白君灼连忙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探了探她的心跳和脉搏,已经骤停了。她连忙按压她胸骨下陷五寸左右的地方,思危吐出一口鲜血,心跳又恢复了过来。 白君灼拍着她的脸,急道:“你这又是何苦,我并没打算让你死啊……” 思危暂存一丝神智,拼命地推开她,殷洵冷声道:“算了,既然她想死,你便让她死吧。” 白君灼回头瞪他一眼,人命关天,这人怎么说话呢! 思危眼角划过滚烫的热泪,听此言语,更是一点求生的心思也没有了,可却用最后一丝力气塞了一个东西给白君灼。 白君灼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只是思危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第185章 受使者挑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思危死的突然,白君灼静静坐在边上看院中下人忙进忙出处理这里的一切。冷清了一个月余的地方复又热闹了起来,甚至都没有人感到奇怪,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九王爷和九王妃只是闹着玩一样。 只有思危不知道。 殷洵见白君灼静坐出神,便上前轻轻拥住她道:“你不必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白君灼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中那块灰黑色的东西看,这东西捏起来软软的,有点像某种菌。 殷洵也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伸手接过,按了按,问道:“是香菇?” 白君灼摇了摇头,又将那东西拿了回来,至于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回道:“应该是地乌桃,是一种药材,有利于缓解水肿,利尿。” “嗯?”殷洵有些不解:“你需要这东西?” 白君灼抬头道:“这是思危临死之前给塞给我的,我想不通她给我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 “想不通就不想了,别累着了,”殷洵将那块地乌桃随意扔到一边,满脸心疼地对她道:“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 白君灼捏捏自己脸上的肉,笑道:“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加油吃胖起来的。” 殷洵一点都不相信,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去问他皇兄讨一张圣旨呢? * 事过之后果然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居安对思危的所作所为也大吃一惊,无精打采的沉浸在思危的死亡中好几天,仍旧没有恢复成原本活泼的样子。 这日杏子在替白君灼梳头的时候,看一旁的居安愣愣出神,就小声对白君灼道:“小姐,居安怕是又想到思危的死了,你瞧瞧她这才几日,便憔悴成了这样。” 白君灼从镜子里面看了居安一眼,见她眼眶乌黑,皮肤还隐隐见着青色,便转头喊她道:“居安,你过来。” 居安猛地怔了一下,连忙跑到白君灼面前道:“王妃有何吩咐?” 白君灼淡淡开口问道:“无论怎么说,思危也是因我而死,你是不是恨我?” 居安连忙摇头道:“奴婢没有,思危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白君灼突然严厉了语气道:“那你为何每天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死人样,伺候我也不上心,好似我欠了你一般?” 这话也把杏子吓了一跳,忙小声道:“小姐,居安和思危相伴了十几年,感情深厚,她死了居安难过也是理所当然的,小姐你是不是太过……” 白君灼看了她一眼,杏子立马闭上了嘴巴。 居安忙跪下道:“王妃,奴婢知错了,奴婢面容憔悴并非是因为仍旧沉浸在思危之死之中,而是因为奴婢最近睡不太好。” 白君灼问杏子道:“是吗?” 杏子点头回道:“没错,居安近来每夜都要惊醒数次,还总说身上疼痛。” “既是如此,怎么不跟我说一下?”白君灼蹙眉问道。 居安回道:“奴婢觉着王妃怀有身孕,不适合过多操劳,便没有将这种小事告诉王妃。不过奴婢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大夫给奴婢开了药,奴婢吃了之后已经好多了,估计不久之后便可痊愈。” “果真如此吗?”白君灼还有些怀疑,对她道:“你把手伸过来。” 居安将手伸过去,白君灼探了探脉象,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收回手。又吩咐杏子道:“去药房把玉容散拿给居安。” 杏子领命下去,不一会儿便拿了一盒东西东西过来,对居安道:“这玉容散是用珍珠粉、白丁香、鸽条白、鹰条白混合而成的,保证你用了之后几日就容光焕发,跟以前那个讨人喜欢居安一模一样!” 居安接过玉容散,谢过白君灼之后又默默站到一边去。一副失魂落魄,萧索失意的样子。 白君灼实在不忍心,叹了口气道:“居安,你回去休息吧,等你恢复如常了再过来伺候我。” 居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转身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杏子皱了皱眉头,看着白君灼的脸色道:“小姐,居安是不是气你当时利用了她啊?” “居安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啊。”白君灼想着她刚才了无生气的样子,突然问杏子道:“杏子,你在洛阳之时也见过吸食过寒食散之人的样子,你觉得与居安现在的情况像不像?” 杏子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外观上是有一点像,都是一副半死不活,憔悴要命的样子。可表现上还是不像的,吸食了寒食散的人狂躁焦虑,整天乐呵呵的,而居安却消极懒散,反应迟钝,好像失了魂一般。” 白君灼听着杏子的话,若有所思的道:“也是一副瘾君子的摸样。” “啥?”杏子没听清她说什么,不过也不好奇,喃喃说道:“她和思危的感情真的很好,思危死了,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估计等挺过这段日子她就会好起来了。” 白君灼点了点头:“但愿吧。” 这边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有人进来传话道:“白大人,太后宣召您进宫。” “现在?”白君灼怀疑问道。现在还是早朝时间,自从太后知道她怀有身孕之后,就允许她每日不上早朝,她从未在这个时候进过宫。便问传话公公道:“公公可知,太后这个时候宣我进宫有什么事吗?” 那公公摇头道:“奴才只知今个儿来了个扶霖国使者,好像是那使者要见白大人。” 使者要见她做什么?但愿不是什么坏事。 白君灼满腹狐疑,准备妥当了之后与这公公一同进了宫。 到了朝堂之上,果见一欧洲面孔的使臣,穿着古罗马宫廷王爵的衣服,双手环胸,高高昂着头,不知是不是在看皇帝。 白君灼屈膝行礼,殷沐立即抬手道:“爱卿免礼。朕今日宣你进宫,是为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扶霖国使者便不削地看了眼白君灼道:“你们大黎国号称天下第一的神医,居然只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殷沐微有不快之色,白君灼也不开心,就算黎国皇帝受制于太后,也至少算是黎国首脑,他居然打断殷沐的话,真是太没礼貌了。 帘幕之后的太后也很生气,冷声道:“放肆!” 珍珠串就的帘幕并不能完全遮掩住太后的样子,堂下所有人都能看见太后端坐如常,面色冷清肃穆,只帘珠轻轻颤动,更显其威严尊贵。 扶霖国使者似乎也被太后的气势威慑到了,无不尴尬地咳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在场众人都没有听懂。 殷沐身边的译官小声将他的话翻译出来,殷沐听罢顿时黑了脸色。 白君灼此时仍旧一头雾水,既不知道这使臣说了什么话惹了皇帝生气,也不知道太后让她过来做什么。不过太后身边也有译官,应该也将使者的话翻译给了太后,那为什么太后不生气? 殷沐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不过片刻神色便恢复如常,继续对白君灼道:“今日叫白爱卿过来,是因为扶霖国使臣对我大黎医术很是好奇,想要开开眼。白爱卿,你可要好好表现,万万不要藏私啊。” 白君灼现在明白了,原来这人是来挑衅的。 稍微读过些中国历史都知道,那些个古代大国都爱显摆,就喜欢把自己会的东西拿出去炫耀,说好听点是文化交流,说直接点就是到处装逼。 不过虽然白君灼脑袋里有很多药理的东西,这咋一提起来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代表性的东西,就问那高她两个头的使臣道:“我大黎医术恢弘,药材众多,不知使者想了解哪一方面的?” 那使者微微一笑,唤来随身之人,拿出短刀在那人手上割了一刀,那人疼的皱起眉头。 白君灼顿时明白了,他应该是想要炫耀他们的止血药吧。这就简单了,正好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瓶止血药,而且是效果立竿见影的那种,绝对不会比他们的差的。 使者问那人道:“你的鲜血都流出来了,是不是很疼?” 那人点点头。 然后使者拿出一瓶药物给那人服下,片刻之后又问道:“现在还疼吗?” 那人脸上露出笑容,连连摇头。 在场所有人都暗暗称奇,止疼药黎国当然也有,可效果这么快这么好的,还是第一次见。 白君灼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那人还在流血的伤口,只是止疼有个屁用啊!再不止血这人就要虚脱了好吗! 那使者得意洋洋地对殷沐道:“黎国的皇帝,你可看见?我们研制的这种药物可以令人立即忘记疼痛。试想一下,若是在战场上,士兵们随身带着这药物,受了伤之后立即使用它,那岂不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朝中众人唏嘘不已,白君灼任然直直盯着那人流血的手,他已经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了,可一点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难道真的一点点疼都察觉不到吗? 使者又看向白君灼,问道:“黎国的神医,请问你们黎国有如此神奇的止痛药吗?” 第186章 陈仓王示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黎国的神医,请问你们黎国有如此神奇的止痛药吗?” 白君灼依然盯着那人流血的伤口,完全没有听到使者在同她说话。 殷沐忍不住道:“白爱卿。” 白君灼猛然回神,问殷沐道:“止痛药吗?黎国地大物博,怎么会没有止痛药呢?” “那你就拿出来,与他们比试一番。” 白君灼有点犯难,这要怎么比较?难道再在那人身上划个口子?这人已经吃了使者的药,如果没猜错这药应该是有麻醉作用的。那么她再隔多少个口子,这人也不会觉得痛啊。但要是换人的话,那痛阈就不一样了,没有可比性。 正犹豫着,突然有人开口道:“陛下,被割伤的这人是他们的人,说疼就疼,说不疼就真的不疼吗?若是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们怎么办?” 这声音雄厚结实,以前没有听过。白君灼回头看去,见一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站出两步,抬眼看着殷沐。 他站的地方是藩王站的位置,又立于晋南王左侧,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陈仓王了。 他在这个时候说话,该不会是觉得她没有办法赢过他们才站出来替自己解围的吧?不过他说错了,那个人说不疼应该是真的不疼。否则哪里会有人一边流血一边若无其事地站着听他们说话。 那使者嘲笑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若是不信,你们黎国也排出一个人来试试我的药啊?” “不必了,使者的药绝对是真的有神奇的止痛功效。”白君灼开口,又担忧地看着那人流血的手臂道:“可是你不给他止血,那么大的伤口,会出人命的啊!陛下,臣能不能先替他止血?” 殷沐点了点头,白君灼立马上去给那人擦了药粉,又仔细替他包扎,却听身后的使者不削地道:“若是在战场上,你还要为伤兵包扎,被敌方占了机会,那么便是全军覆没。” 白君灼皱着眉头回头看他:“难道你的意思是受了伤的将士也不要管他,由着他战斗到死?” 使者理所当然地回道:“士兵就是要贡献所有的力量,才能保证战斗的胜利。” 白君灼针锋相对道:“难道战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胜利吗?战争本就是罪恶的,若是一场战役的胜利需要牺牲完全可以活下来的人的生命,那么这场战争不但罪恶,还毫无意义。” 那使者说不过她,转而道:“我今日站在这里不是来与黎国的神医讨论战争的意义,而是想要请教你们的医术。请问黎国的神医,你有能赢过我手中这种药物的止痛药吗?” “有,当然有。”白君灼不负众望地回道:“不过今日来之前并不知道使者要与我比试这个,所以我没有带来。请陛下容我明日再拿过来。” 殷沐看向使者道:“使者可愿再等一天?” “一天就一天。”那使者冷哼道:“就算给你一年的时间,你也研制不出效果如此神奇的药物。” 殷沐点头道:“好,那便明日再比。” 散朝之后,众大臣各自散去。白君灼站在大殿之外等了一会儿,看见刚才在殿中为自己说话的中年男子也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道:“陈仓王留步。” 陈仓王停了下来,问道:“白大人有何事?” 白君灼微笑道:“刚才多谢王爷替下官解围,下官感激不尽。” 陈仓王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若是真的解了围,你谢本王,本王自然毫不客气地接了。可刚才明明是白大人自己解了围,大可不必谢本王。” 白君灼原以为能生出水翎羽这样女儿的人一定很霸道很不讲理,没想到态度居然如此和善。她正要接话,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从自己身边经过。 白君灼转头看去,见是伏枥。 二人默契地闭口不言,待伏枥走远后,陈仓王才道:“若不是白大人因为有孕在身而无法每日上朝,伏侯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白大人的。” 白君灼叹气道:“伏侯爷的爱女虽非因下官而死,可伏侯爷还是要将此事怪罪在下官的头上,下官当真冤枉!” 陈仓王呵呵一笑道:“白大人也不必过于往心里去,九王爷在朝中虽只居虚位,可在这整个黎国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必九王爷不会让白大人受到伤害的。” 白君灼也轻笑出声,似是无意地道:“对啊,不过若是陈仓王能与咱们站在一边,那下官就更不用怕被对付了。” 陈仓王哈哈大笑道:“早听翎羽说白大人聪明过人,目光深远,这话真是句句说到本王的心坎里啊。只是不知道这只是白大人的意思,还是九王爷与白大人共同的意思?” “怎么,陈仓王只记得下官是尚书省司籍和太医令,而不记得下官是九王妃了?” “记得,当然记得。”陈仓王似乎很开心,道:“改日本王必定登门拜访九王爷和九王妃,不过现在,九王妃可要好好准备明日的比试了。” 白君灼点头道:“下官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重托,自然也不会给黎国丢脸的。” 宫里的马车一路将白君灼送回九王府。没过多久殷洵也从外头回来,见了白君灼便问道:“你刚才上朝去了?” 白君灼点了点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殷洵。 殷洵听罢,看她略有些愁色,便问道:“怎么?你没信心赢过他?”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说真的,效果立竿见影的止疼药我也有很多种,但像这样吃了之后立即消化吸收,而且还让人一边流血一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白君灼没有说话,想了一会儿,看向殷洵身后的莫鹰道:“莫鹰,能不能去使馆把那使者的药给偷过来,我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成分。” 莫鹰领命,立即转身出去。 待莫鹰走后,白君灼轻轻抓住殷洵的手,抬头看他道:“子溯,你最近好像很忙,出了什么事吗?” “是商会的事情,”殷洵回答她道:“天方国的商人带了一批药材过来,价格昂贵,可不知为何买的特别好,所以那边的商人又将它提了价。商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贩.卖,所以询问我的意见。” 根据白君灼学过的一丁点儿历史知识,“商会”这种好像是从明朝才初见雏形的,中国历史上商会好像是商人自发联合的,而这边似乎是由皇家统筹管辖。 另外,天方国她没有听过,却听过《天方夜谭》,难不成这里的“天方国”也是指阿拉伯? 白君灼微笑道:“第一次见你亲自出马。” 殷洵揽过她,调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只会收买人心么?你太小看你的夫君了。” “对对,你最厉害了。”白君灼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阿拉伯传来的是什么药这么厉害啊?黎国种不出来吗非得从那边进口?” 殷洵自然而然地忽视她话中自己听不懂的部分,只捡自己能听懂的过了一遍,回答她道:“因为刚传过来不久,还没有开始研究怎么种植。” 白君灼点点头,“等我对付完这古罗马使者,再去看看这阿拉伯神药。我们白家在寿春还有一块药田,若是合适的话,可以先让那块药田试着这种药,来年长出种子,再在黎国境内传播开来,这样咱们就不必进口别人的了。” 殷洵微笑道:“都依你。”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莫鹰便带着那药回来了。 莫鹰虽是个直肠子,但做事还是非常麻溜的,将装着药物的小盒子递给白君灼后,开口道:“王爷,王妃,属下去偷这药的时候还听见那些人叽里呱啦的商讨什么,看样子不像是好事。属下担心他们会使坏欺诈王妃,就绑了一个拷问了他。” 白君灼好奇问道:“那他们有说什么吗?” 莫鹰点头道:“属下问出这药的名字叫‘底也伽’,是扶霖国大帝要进贡给陛下的。那个使臣叫做奥古斯,本是扶霖国第一圣手,他不想这么容易就将药给陛下,所以才会想出比试的法子。” 语毕,白君灼抬头看向殷洵,见殷洵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一般他做这个动作就表示在怀疑什么。 白君灼便没有打断他的思考,片刻之后殷洵开口道:“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这奥古斯不顾他们国君的意思过来挑衅我们,估计他不是有篡扶霖国国君之位的意图,就是有刺杀皇兄的想法。”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一个使臣违背君主的意思的确不对,而且据她了解,由于元老院的选举制,古罗马帝国皇帝亲信篡位的情况屡见不鲜。但那又如何?黎国当今这外戚当政的局势,皇族已经自顾不暇,难道还要远渡欧洲帮他们不成。 想罢,白君灼道:“管他呢,若是他想篡位回去篡位便是。若是他想谋害陛下,我们断断不会让他活着走出黎国。而当务之急是看看这底也伽究竟有多神奇。” 说着,白君灼打开盒盖,用手轻轻在盒子上方摆了摆,闻了一下它的味道。 延胡索,白芍药,金铃子,还有…… 白君灼紧紧蹙起了眉头。 第187章 取巧赢使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见她眉头紧锁,便知这药物有异,问道:“怎么了?” “我就知道,止痛效果这么好的,一定是麻痹痛觉神经。”白君灼抬头对他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加了罂粟。” 殷洵一脸茫然:“罂粟是什么?” 白君灼突然想到,自己从原主那边接受来的记忆中也没有罂粟这种东西的存在。也许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还没有罂粟,他们也不知道罂粟的可怕。而现在,就如同清朝引入鸦.片一样,罂粟也要被引进过来。 白君灼想了好一会儿,解释道:“罂粟是一种草药,的确有止痛的功效,此外,还能治疗疟疾,养胃调肺。但它却有一个很不好的缺点,就是与寒食散一样,会使人上瘾。” 殷洵眉头轻蹙,良久道:“这扶霖国奥古斯究竟是何居心?” “他只将这药用作止痛,可能还没想到更多的事情,比如利用它控制黎国百姓。”白君灼道,“在朝堂上时,我听他的意思,只想将这种药用作行兵打仗,而且他还完全不把将士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就算知道有成瘾性又如何?反正都是给死士用的。” “那你能研制出比这效果更好的药吗?” “不能。”白君灼直接摇头。 殷洵静静地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派人装作伏侯的人去使馆刺杀这位使臣,借此摆伏侯一道了。” 白君灼有些无语:“你能不把这种一听就需要策划半年的大事件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随口说出来吗?再说,我只说不能研制出比这更好的药,却没说不能赢过他呀。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黎国丢脸的。” “哦?”殷洵好奇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给我听听。” 白君灼狭然一笑,掩口道:“就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吗?”殷洵步步逼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直看得她面色绯红,连连后退躲着他。 殷洵将她逼到桌边,挑着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的面颊上游走。 此时莫鹰自觉的退了出去。 “若不是看你有孕在身,我非……” 白君灼抓着他的衣襟,红着脸问道:“非要怎样?” 他笑,咬着她的耳朵道:“非让你再无力气跟我作对不可。” 白君灼从脖子根往上都滚烫了起来。真是太……太se情了! 她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告诉你便是,不过你要把莫鹰借我一用,而且还要叫上陆抗,最好把红音将军也带上。” 殷洵点头道:“什么计划,你说。” 白君灼微微一笑,凑过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 次日,白君灼晚了众臣半个时辰上朝,到了殿中之后,白君灼才姗姗而来。那奥古斯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白君灼到,便开口问道:“黎国的神医,你可将那比我手中这神药效果更好的药带过来了?” 白君灼点头道:“自然。” 奥古斯将手一伸:“那块拿出来看看。” 白君灼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问奥古斯道:“使者研制此药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给战场上的士兵们用?” 奥古斯道:“没错,我扶霖国正是因为这种药,我们的将士才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那么打完仗后,你们的将士还好吗?活下来的身体如何?还能再战一次吗?” 奥古斯一愣,旋即道:“黎国的神医,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若是你没有比我这药效果更好的药物,就直接认输便是。” 白君灼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对殷沐道:“陛下,臣觉得使者这止痛药的确效果神奇,却不适合用在战场上。” “你胡说!”殷沐还未开口,奥古斯便喊叫道:“这种药物就是为了战争研制的,怎么会不适合用于战争?” 白君灼看向他道:“使者若是不信,试一试便知。” “你倒说说怎么个试法?” “护送使者过来的一定都是你们国家英勇善战之人,我们黎国也派出与你带来的人马相同数量的人,让他们真.枪实战打一场。双方都受了伤之后,我们暂停半个时辰,你的人用你的药治伤,我的人用我的药治伤,然后再让他们接着打,看看最后是谁取胜,如何?” 奥古斯一想,自己的人都是扶霖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扶霖国的男人普遍比黎国的男人高大威猛,就算自己的药真没她的厉害,自己的人也不见得会输给他们的人。这神医真是太蠢了,居然敢想出这种方法。 奥古斯嘿嘿一笑,点头道:“好,我答应。” 白君灼抬头问殷沐道:“陛下,可否按照臣的法子与他们比试一番?” 殷沐细细一想,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 决定之后,殷沐便带着众大臣摆驾练兵场。 这场比试说白了就是双方止痛药的疗效实验。为了保证实验的可信度,人不能太少,所以双方分别派出了两百个人对战。 黎国这边派出了陆抗、莫鹰、红音为代表的将士,而扶霖国那边清一色都是高高壮壮的糙汉子。 奥古斯站在台子上一看双方这阵势,心中难以抑制地乐呵。不由得意洋洋地对站在他身边的白君灼道:“我真觉得胜之不武,你瞧瞧你们的战队,一群文文弱弱的男人,居然还有女人。再看看我们,我甚至觉得,是不是要让你们一半人马才能显得公平?” 白君灼微微笑道:“你我双方实力悬殊,这一旦赢了,才更能体现我的疗伤药比你的止痛药更适合用于战场呀。” 奥古斯不削地冷哼道:“一个女人,居然也敢这么大的口气。哦对了,你们黎国的男人本来就是废物。” 白君灼眯起眼睛看他,还好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殷沐那边没有人听见。 她小声问道:“使者昨日在朝堂之上用扶霖语说了一句话,惹了陛下生气,难道说的也是这句话?” 奥古斯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没错,我是说了句‘你们黎国都是女人当家作主,男人都是要被保护在女人身后的小鸡仔’,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白君灼脸色黑了黑,骂他们黎国的男人没用不能忍,骂他们黎国的女人是母鸡更不能忍。白君灼眼珠一转,含笑道:“陛下听太后娘娘的话不是因为他弱势,而是因为他孝顺。我们黎国只有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才会派男人出马,一般情况下只需女人出手便可解决。” 奥古斯眉目一横,凶道:“神医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弱国?” 白君灼微微一笑:“没有啊,我哪一个字提到你们是弱国了?我们黎国的语言博大精深,我说的话并不是字面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聪明人才能听懂的意思。” “你!”奥古斯愤怒地看着她:“你在骂我笨?” “没有,你见我那一句话提到‘笨’这个字了?” 奥古斯都有些怒不可遏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而白君灼却优哉游哉地吃着从九王府揣出来的酸梅,淡淡重复道:“聪明人才能听懂的意思。” “你!” 奥古斯气急败坏,正要发话,只听一声令下,练兵场上已经开打了。且白君灼也不愿意再与他多说。若是再说,她还会指桑骂槐地讽刺他,还不承认,继续她的“聪明人理论”。 奥古斯只好低头注意练兵场上的战况。因为本来就是要试药的,殷沐便交代他们,虽不可弄出人命,但必须要导致其受伤。 不出半个时辰,红音和一批将士便先败下阵来,陆抗也好像有些承受不住,黎国众官员看着都很是揪心。 半日之后,黎国士兵躺的躺趴的趴,看似伤得很是严重。而扶霖国那边就好太多了,众士兵虽身体上都被刀剑所伤,血流如注,但却个个威风凛凛,丝毫没有显出弱相。 奥古斯嘲笑地看着白君灼道:“神医,我看根本不用比下去了,你们的将士本就比我的弱,就算用了你的药,治好了伤,还是比我的弱,你怎么赢我们?你直接认输,承认你们黎国的医术不如我们扶霖国算了。” 白君灼淡淡一笑,抬手道:“中场休息可只有半个时辰呀,咱们赶紧过去给伤兵疗伤吧,接下来还要继续比呢。” 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奥古斯冷哼一声道:“看等会儿你怎么哭!” 二人过去给受了伤的士兵治疗,奥古斯只给他的手下吃底也伽,本来还有些力不从心的伤员立即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生龙活虎起来。 白君灼却给他们吃了普通的止疼药和止血药,又让他们相互包扎一番,完了之后伤兵的疼痛并未见得缓解多少,可至少不再流血了。看时辰还够,白君灼又派人上了些饭菜给他们吃。 接着第二次比试,感觉不到疼痛的扶霖国将士继续拼命,而黎国的人马经过休整之后,大改刚才萎靡之势,动作灵活,合作默契,虽然体能不及扶霖国,可时而围攻时而散打,时而车轮战时而退为进,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扶霖国所有将士一网打尽。 黎国众官员拍手叫好,奥古斯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第188章 米囊花之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奥古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己方完全倒下的士兵,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怎么可能?” 白君灼含笑道:“你看,我们的将士不如你们,可最后却还是赢了比赛,那只能说是我给他们疗伤的药比你用的药好。” 奥古斯坚持道:“不可能!世界上不会存在比我这药疗效更好的止痛药!” “你太孤陋寡闻了,难道你以为你们的国君派你东渡我们黎国,只是为了让你过来炫耀的吗?”白君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配置的止痛药里面加了什么,那种草药我们黎国也有,用了之后的确会使人感觉不到疼痛,可它还有一定的迷幻作用,使人的脑袋也不清楚,一味知道蛮冲。你难道觉得行军打仗感觉不到痛就行了么,你看看你们的将士,他们的伤再不治疗就要死掉了!” 奥古斯唇角抽动,良久说道:“疼痛是人身上最不好的东西,我的药也许不适合行兵打仗,却能让人没有痛苦,让人更加完美!” 白君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然人能感觉到疼痛,那么疼痛就是人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是人们身体的警戒,你觉得身上疼了,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人们真的感觉不到疼痛的话,就不会提前预知疾病。你觉得是痛一痛让人警觉好呢,还是安安稳稳地等死好呢?” 奥古斯眉毛一立,有点生气地看着白君灼,白君灼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与他直视。 相视良久,奥古斯叹了一口气,对白君灼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心服口服。” 白君灼得体地回了一礼,微笑道:“承让。” 奥古斯认输之后,对殷沐也尊重了些,请示他之后带着自己的人手下去疗伤,红音等人行至殿前,殷沐含笑道:“辛苦众位爱卿了。” 红音拱手道:“陛下言重。” “只是上午众位看似力不从心,但真让朕紧紧揪着颗心。可没想到受了伤之后,反倒比之前更加厉害了起来。”殷沐看向白君灼道:“白爱卿的医术真令朕瞠目结舌。” 白君灼微笑道:“哪里哪里。根本不是我的药厉害,而是将士们自己厉害。” “的确不是九王妃医术的原因,不过也是九王妃智谋过人,”陆抗含笑道:“是我们听了九王妃的话,在第一回合保留实力,摸清对方套路。而对方在第一回合内觉得我们势弱,便掉以轻心,赢了此场比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且昨日在朝堂之上,臣便发现这奥古斯根本就不把他的将士当人看,臣早料到他只会给他们服用止痛的药物,而不会给他们补充体力,甚至不会给他们止血。”白君灼接着道:“他们的将士体力跟不上,脑子又因为用了药物还不清楚,当然会输了。” 殷沐哈哈大笑,直道精彩,随后封赏了众人。 * 事情结束后,回到九王府时天色已晚,殷洵还没有回来。白君灼便在房中边看书边等他。 不过没等到殷洵,却等到杏子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她道:“小,小姐……你快去看看居安吧,她,她好像……” 白君灼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慢慢说,居安怎么了?” “居安她疯了!她一直在说胡话,你快去看看她吧!”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连忙去居安那里。 推开房门看见居安一个人坐在桌边,对面前的空气絮絮说道:“你觉得咱们王妃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我觉得是个男孩儿,你没见王妃天天吃酸梅嘛?人家都说酸儿辣女。什么?哦,也对,王妃也很喜欢吃辣的。啊那难道咱们王妃怀的是龙凤胎?嘿嘿,这下好,等王妃生了之后,王爷肯定让咱们俩个替王妃照看孩子,你照看小的,我照看大的。” 居安越说越兴奋,还伸出手对面前地空气道:“你说好不好啊,思危?” 杏子紧张地看着她,小声对白君灼道:“小姐,你觉得居安是不是看见思危的鬼魂了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白君灼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估计居安是太想念思危所以产生幻觉了。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这几日居安情绪都不太好,都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奴婢今天下午想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好起来,却看见她这个样子。奴婢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奴婢,奴婢推她她也没反应,就一直在跟……跟思危说着话。”杏子越说声音越小,害怕道:“小姐,你说居安会不会……” 白君灼没有回答她,上前仔细看了看居安,见她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不显病态。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见她有任何反应。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思危的死而疯癫了? 不可能,一般而言,性格偏执,思维贫瘠,意志衰退的人才会承受不了亲朋好友去世的打击变得疯癫。而居安一直活泼开朗,按理说她不用多久便可看开才对。 白君灼百思不得其解,伸手想去探探居安的脉搏,却被居安无意识地推开。杏子连忙扶住白君灼道:“小姐,你还是不要轻易接近她,她现在好可怕的,根本不认识你,会伤害你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看着居安这幅样子,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在洛阳时城中流行的寒食散。居安怎么看怎么像也中了寒食散。 她急急问杏子道:“杏子,你之前好像有说过居安最近在吃什么药?” “对,”杏子点头道:“居安在思危死后就经常睡不好,于是便吃了一些药。” “是什么药?” 杏子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也不认识,是居安在外头买的,据说药效很好,城中买的也不错。奴婢现在去找来给小姐看看。” 白君灼点点头,杏子立马下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拿了一纸包药渣过来,对白君灼道:“小姐,奴婢没有找到药,但是找到了她用完的药渣。” 白君灼接过药渣,捏了一把搓开,落了一手黑色蜂窝状的小药块。 是罂粟。 白君灼愕然。奥古斯带来的药物,好歹只是有罂粟的成分,中间还加了许多其他的药物。而居安用的这个,竟然只有罂粟!用这么大量的罂粟不疯掉才怪! 白君灼咬咬牙,问道:“你知不知道她这药是从何处买的?” 杏子连连摇头:“不知道。” 白君灼捏着手中的药渣绕着居安走了一圈,吩咐道:“杏子,找人将居安绑起来,等她清醒之后再过来找我。” “绑,绑起来?”杏子惊讶地看着白君灼,然后点头道:“好,奴婢这就把居安绑起来。” 杏子下去叫人,白君灼将那包药渣拿回自己的房间。正好此时殷洵刚从外头回来,手中也拿着盒东西。 殷洵笑意绵绵地看着她,对她道:“今日朝中之事很顺利吧?我已经听皇兄说了。” 白君灼勉强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殷洵见她如此,关切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居安,”白君灼紧紧握着手中的药渣道:“而且这药一出现,受害的恐怕远远不止居安了。” “什么?居安又怎么了?” 白君灼将手中的药递给殷洵看:“她吃了这个。” 殷洵看了那药渣一样,问道:“米囊?” 白君灼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 殷洵点了点头:“最近商会中在商讨的就是这种药材。它从天方传来,商会里的大夫们都说这花能养胃调肺,便口利尿,苗堪春菜,实比秋谷,食之一粟,欣然忘忧。” “它就是我昨日同你说的罂粟。它的确有你说所的效果,但它的坏处完全不亚于寒食散。”白君灼无不忧虑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看看居安现在是什么样子?” 殷洵想一想,摇头道:“不必了。既然你说这药与寒食散一样是危害民众的东西,我明日便吩咐商会,禁止从天方购进这批药物。” 白君灼连连摇头:“并不是说不能引进过来,它也有它的用处,但是不能这么随意贩.卖。”白君灼顿了一下,又道:“只需禁止民间自由贩.卖,让它像盐和煤一样,由皇室亲自管着。” 殷洵思虑片刻,点头道:“也可。” 白君灼却又担忧道:“可若是这样的话,别人会不会说你太过强权,有钱不带他们一起赚?” 殷洵略略笑道:“谁敢。” “咱们也要让他们知道,垄断米囊这种药物,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保护百姓。”白君灼托着下巴道:“或许还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过我暂时没有想到。要不然……子溯,你明日带我去商会吧!” 殷洵握住她的手道:“可我想让你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进商会。” 白君灼撒娇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要是不解决好米囊的事情,我心中不安,不利于我安胎的。” 殷洵无可奈何,遂含笑答应了。 白君灼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先去商会看看再说。 于是便反手握住他的手,目光不经意瞥见桌上放着的木匣子,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第189章 空降入商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看着那个木匣子问道:“那是什么?” 殷洵将木匣子拿起来,打开道:“这也是天方那边随着米囊一同传入的,名叫乌香。” 刚打开盒子便飞出一股浓浓的苦味,白君灼好奇地看了眼这乌香,见一块棕色的东西躺在盒子里,看起来有点像巧克力。用手指剜了一块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挫开看了一下,白君灼猛然瞪大眼睛,惊惧地对殷洵道:“这是鸦.片!” 殷洵不解道:“什么?” 白君灼学过一个学期的近代史,知道清朝道光年间英国商人在中国广东海域走私鸦.片二十多年,众多百姓吸食成瘾,倾家荡产。难道这个时代也要提前产生那段历史吗? 白君灼认真道:“罂粟可以引入,但是这乌香绝对不可引入。” 殷洵仍旧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有多问,略微想了一下便点头道:“好,都依你。” 反倒是白君灼愣了一下,问他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如此惧怕这乌香吗?” 殷洵微笑着注目着她道:“你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但这么长时间过来,我知道你说的总是对的。所以这些小事情,你做主便是。” 白君灼心头一暖,娇俏道:“听不懂还相信我,你真不怕我骗你?” 殷洵目光温柔,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的确很好奇,白神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你明明久居深闺,本应当不谙世事,却如此聪慧过人,明识大局。难道你真的是圣女下凡不成?” 白君灼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圣女下凡,可我的确来自于另一个地方,跟你说你可能听不懂,就算懂了也不一定会相信。” 殷洵漆黑的眸子攒起一丝好奇,看着她道:“说说看,只要我懂,我就信。” 白君灼一时语塞,这些非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可以告诉他吗?他,他听了之后会不会当她是傻逼啊? 殷洵也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想来想去,开口道:“这故事太长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得清楚的。” “没事,”他伸手牵住她道:“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每天说一点儿,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故事听完。那么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究竟从哪里而来。” 白君灼怔住,抬头问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并非……” “初次见你之时,白神医刚死,你却毫无伤心难过之色,我便怀疑你并非真正的白君灼。可是后来你的亲人回来,却都没有认出你,又将我这番疑虑打消了。刚才听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便知道你真的不是白君灼。”殷洵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认真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真正的白君灼在哪儿?” 白君灼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没错,养在白家长了十几年的白君灼,早死在她姨娘放的那场大火之中了。而在不同的时空里,我因为某些原因也死掉了。然后,我这个人,也可能是我的灵魂,或者只是我的思维和记忆,就莫名其妙地到了这边的白君灼身上。你,你明白吗?” 殷洵默默摇头:“不明白。” 白君灼心里一层一层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综合征,旋即便红了眼眶,问他道:“那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殷洵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既然我最初遇见的就是你,自那以后与我相处的都是你,那么我爱的人也是你。不管你是不是白君灼,只要这躯壳之下的人仍旧是你便可。” 白君灼“哇”的一声扑进殷洵的怀中,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殷洵很是无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待她平静之后,柔声安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白君灼连忙擦擦眼泪,哽咽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情话,没想到说的这么好,太感动了。” 殷洵很是无语,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了不说了,明日要与我一同去商会,早些休息吧。” 白君灼轻轻点头:“嗯。” * 次日一早,准备妥当之后白君灼便与殷洵去了商户。 白君灼似乎听以前的历史老师说过,中国自古重农轻商,商人没有地位。直到清朝之时才萌芽除了类似商会的组织。不过这个朝代好像对商业还挺重视的。 长安的商会建在感业寺双塔之下,楼高三层,占地三百亩,亭台楼阁、雕梁画柱,比朝中士大夫的府邸都要精致几分。其中来往商客穿戴高贵华丽,想来都是有头有脸之人。 二人直接上了三楼,殷洵刚一到场,众人停下交谈,朗声道:“参见九王爷、九王妃。” 殷洵轻轻摆了摆手,对众人道:“今日本王过来,依旧是与众位商议米囊和乌香一事。” 他的话音刚落,后头便有人道:“启禀九王爷,草民昨日已经与天方那边的商人商量好了价格,米囊是一斤一两银子,乌香是一斤一两金。” 白君灼皱眉问道:“你答应人家了?” 那人点头道:“草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他们将价格降了下来。” “你可知这乌香究竟有何功效?” 那人娓娓道来:“乌香可使人忘却烦恼,飘然欲仙。” “那你可知它有何害处?” 白君灼这么一问,众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相互询问一番,都没人知道。 白君灼又看向殷洵道:“王爷,现在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是黎国各个州府的药商代表?” 殷洵点头:“正是。” 白君灼眉头紧蹙,严厉道:“为何药商代表却全然不通医术?” 底下的人听白君灼这么一说,顿时就炸开了锅。立马有人反驳道:“九王妃此言诧异,我们既然能做药商代表,家中都是世代卖药的,怎么可能不通医术?” “真的精通医术吗?”白君灼冷笑道:“你们可知我今日为何过来?又可知我如何知道这米囊和乌香的厉害?因为九王府有丫鬟用了这米囊,已经疯癫了!” 众药商面面相觑,良久说不出话来。 白君灼神色认真地对殷洵道:“王爷,卖药不同于卖布卖铁,稍有不慎便会害百姓丧命。所以这药商代表,怎么说也要换一些精通药理的才对吧。” 殷洵轻轻点头:“你说的对。” 此言一出,底下便有人不乐意了,忙道:“王爷使不得,药商药商,关键的还是一个‘商’字。我们各地的药商代表,就算对药理的精通不如其他人,可我们在经商方面还是有大可取之处,怎能因为王妃一句话,就将我们全部换掉?” 殷洵双手环胸,淡淡开口道:“也有道理。” “那么你们为了赚钱,就非要从天方的商人那边购进乌香了?”白君灼冷笑着转头,指着身后的大牌匾道:“你们对得起‘取财有道,取信于民’这八个大字吗?” 众人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殷洵一脸淡定,出声总结道:“王妃说得对。只是一下子换掉所有人,难免会影响药材的正常运营。但你们不论药材是不是有害,就将它们买了过来,再卖给黎国的百姓这种大不义之举,真让本王寒心。必须有个精通药理的人管着才好。” 说完看向白君灼,微笑道:“王妃,可能要辛苦你了。” 白君灼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促狭,也对他笑了笑。瞧瞧这默契,来的路上她没有和殷洵讨论过任何关于怎么进入商会,还要让商会的人说不出一点废话的方法。到这儿之后,她一开口,她家殷主子就知道怎么接下去。 众人自然无话可说,还要对殷洵感恩戴德。 白君灼算是正式接手了商会,第一个命令便是禁止所有人买卖乌香,米囊也不可多卖,如果有病人想要买米囊,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 有人问道:“咱们不卖乌香,天方那边的商人不经过我们之手自己卖怎么办?” 白君灼想了一下,回头对殷洵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想要解决,必须得让陛下也知道此事,下令禁止才可以。” 殷洵点头:“待会儿我便入宫与皇兄商议。” “嗯,”白君灼认真道:“此药必要要严格控制,天方的商人要卖去其他国家卖去,在黎国的地盘上就得守黎国的规矩,如果他们还敢卖,就押入大牢,严惩不贷。” 众商户对白君灼的铁腕手段唏嘘不已,不过也都无话可说。 这事情先这么定了下来,结束之后殷洵先去皇宫,白君灼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商会的事情,便留了下来。 商会一楼有一间藏书阁,里面记载了商会起源和各届商会人员名单,不止药材运营方面,其他的也都有。 白君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翻着这一届商会人员的名单,正看着,隐隐约约听见书架对面有人提到“白公录”三个字。 白君灼心里一激灵,白公录,那不是原主那个横死的爹吗? 于是她便瞧瞧靠近了一些,听听那人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王妃就是白公录的女儿啊。” “我当然知道,王妃治灾救人,用药如神,真有当年白神医的风范!” “可有一件事你绝对不知道。” “什么事啊?” 第190章 处理米囊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什么事我不知道?” “白神医啊,”那人压低声音道:“白神医原先在宫里做过太医,还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太医!” 另一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什么?” “不知道吧?”那人得意道:“白神医原本在太医院官居高位,与王妃现在的身份不相上下。可在陛下出生之后,就抛弃这无上职位,离宫而去,回到洛阳老家当个无权无势的小大夫。这其中的缘由啊……” 那人突然顿住,另一人急切问道:“到底什么缘由啊?” “嘘——”另一人长嘘一声道:“不可再说,说出来,可是要被杀头的!” 白君灼正听得起劲,见那人不愿意再说,就直接走出去问道:“你说我爹当年为何离宫?” 那两个人突然见书架之后走出来一个人,又见是白君灼,吓地半死,“噗通”一声跪地上连连磕头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白君灼眉头轻蹙,抚着心口责备道:“你俩干什么一惊一乍的!看不见我是孕妇吓不得吗?还有我好好问你们话呢,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们了,给我站起来!” 两个人低着头站起来,不敢吱声。 白君灼靠近二人,看着他们问道:“刚才说我爹在太医院做过太医的是谁?” 其中一个害怕地往前站了一步,回道:“回王妃,是我。” 白君灼打量他一番,见他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便又问道:“看你年纪也不大,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爹离宫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吧?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那人面露难色,不敢回答。 “快说,”白君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别磨磨唧唧的,否则我告诉王爷去!” 那人连忙开口道:“家父原先在内宫做过侍卫,对这些事知道一点点。当时长安瘟疫漫延,正好王妃出现,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物,家父就随口说了句白神医当年也是如此,我心里好奇,就问了问家父。王妃放心,家父没有说出任何不利于白神医的话,也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只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就,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白君灼有些无语,这一个告诉一个的,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不过白君灼有一点想不明白,便问道:“当太医又不是什么丑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呢?” 那人越加害怕,压低声音道:“王妃你不知道吗?白神医回了洛阳之后,有一天太医院失火,而恰好那一天所有的太医都在太医院里待着,他们全都葬身了火海!这么大的事在许昌人人皆知,也人人感到匪夷所思,但都不敢说出来。后来家父过了年纪出宫,便立即离开了许昌,搬到了长安,哪想到这么些年后,陛下将整个皇宫也搬到了长安。” 白君灼托着下巴,这件事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她进太医院几个月,知道这太医院里的太医都可都是享受公务员待遇的,通常情况下太医都是分拨上班的。怎么那么巧竟然有一天所有太医都去了,而且还正好就发生火灾了。 这一看就是知道是宫里有人要灭口啊。 可若是要灭口,一定是全灭才对,干嘛把白公录放了回去?难不成是当时没想到,等过了好多年之后,宫里那人才想起来,特意派人去洛阳杀了白公录? 怎么可能! 白君灼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原主她爹的横死有很大关系,不过最近还要忙着处理乌香的事情,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再着手查查白宫公录的事情吧,也算给原主一个交代。 想着,白君灼吩咐那人道:“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了,知道吗?” 那人连连道:“是是是,王妃放心,绝对不会的!” 白君灼怀疑地看着他,刚才她一问,这人一股脑都说出来了。这样的大嘴巴怎么可能守得了秘密! 于是白君灼又威胁道:“要是你俩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们!” 那两个人连忙捂住嘴巴,拼命摇头。 白君灼这才满意,回去继续看名单。翻着翻着突然想到,太医院和这商会一样,每一届的太医来龙去脉都会记录在案,她可以从那里找到关于白公录的记录。 等把那些阿拉伯黑心药商赶走后,就去查查。 决定了之后,她继续翻开名册。 直到傍晚,白君灼基本上对商会中药材运营这一块的成员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便离开了商会。 一路坐着马车回了九王府,刚下车突然见一男子迎了上来,白君灼一惊,旋即含笑道:“贾汕棠,你怎么来了?” 贾汕棠躬身行了一礼,道:“多日不见,白姑娘已经是堂堂九王妃了。” 白君灼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想到当时成亲,连她奶奶都没告诉,就直接嫁给殷洵了。便问道:“奶奶知道我嫁给九王爷的事情吗?” 贾汕棠点头:“九王妃大婚的消息传入洛阳之后,老夫人神伤了好久,不过最后终是看开了。我这次过来,也是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让我带句话给九王妃。” “什么?”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跟九王爷好好的。” 白君灼有些摸不着头脑,邹氏真是喜欢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这句话,原先对她说这句话是让她不要跟林白莲和白君桃计较,现在她们都已经死了,这“过去的事情”又是指什么? 贾汕棠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传完话之后,又掏出一个盒子给白君灼:“九王妃,这是老夫人让我带给你的卷轴。” 白君灼接过卷轴,这卷轴上记载的根本都不是解毒的方法,是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要它何用? 贾汕棠不待她开口,又道:“此外,还有另一件事要请示九王妃。” “哦?什么事,你说吧。” “洛阳那边最近兴起一种叫住米囊花的草药,卖的格外好,而且价格昂贵。白家药堂众人便想自己种植此草药,已经得到了种植这草药的方法。老夫人说寿春那边有块药田,原本是种着夜交藤的,现在想问问白姑娘,可不可以改种米囊花。” 白君灼惊讶问道:“洛阳那边也兴起了米囊花?” 贾汕棠好奇道:“莫非长安也有?” 白君灼点点头,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么洛阳可有人贩.卖乌香?” “乌香?”贾汕棠摇了摇头:“未曾听过。” 白君灼松了口气,还好。 “我也有将寿春药田种上米囊花的想法,不过米囊花这种药材比较特殊,必须要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决断。”白君灼对他道:“你暂时先住在王府,反正这米囊要到春天才种,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贾汕棠应了下来,与白君灼一同进府。 傍晚时分外头竟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小雪,殷洵从宫里回来,落了一肩头皑皑雪花。王府各个房间外头都挂着一层厚重的棉帘子,一掀开,冷气和着雪花一同吹了进来。 殷洵刚走进来,白君灼便上前握着他有些冷的手,心疼道:“瞧你,大冷的天也不知道坐轿子。” “大男人坐轿子像什么话,”殷洵笑道:“我已经将米囊之事告知了皇兄,皇兄下旨一切由你决定。” “嗯。”白君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生搬硬套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吧,她对殷洵道:“除药用之外一律禁止种植,未经过同意种植、携带种子或幼苗的,都抓来坐牢。贩.卖乌香或制造乌香的,直接处死。如何?” 殷洵想了一下,道:“只有你一人知道这乌香的害处,普通百姓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你的处罚过于严厉了?” “等他们知道就晚了,”白君灼说着,顿了一下道:“你看看居安的样子,这种害人的东西一定要先扼杀在摇篮里。” 殷洵见她坚持,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嗯,”白君灼点头,又对殷洵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居安怎么样了。” 殷洵拒绝道:“你去便是,我去做什么,我又不会替她看病。” 白君灼皱着眉头道:“居安和思危照顾你这么久,可思危死的时候你一点儿都不伤心。现在居安病了,你看都不去看他,别人会说你无情无义的。” 殷洵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这世上我只需对你情意绵绵,伤心或者高兴,也只为你一人。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白君灼微微愕然,旋即便红了眼眶,含羞道:“讨,讨厌!又说莫名其妙的话。” 殷洵的手掌已经暖了起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整天眼眶红红,鼻子也红红的,像猴……像桃子。” 白君灼一怔,旋即气恼地锤了他一下,嗔道:“你丫是想说像猴屁股的吧?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嗯?!” “没。”殷洵一本正经地摇头。 “就是!” 殷洵见她坚持,便道:“既然你说是就是吧。” “我生气了。”白君灼转过身去。 “那你不去看居安了吗?” 白君灼咬咬牙:“看了居安我再回来生气!” 她气呼呼地去了居安的房间,见杏子正在喂居安白米粥,便上前问杏子道:“她今天好些了吗?” 杏子还没有说话,居安目中无神地看向白君灼,期期喊道:“王妃,救救奴婢……” 第191章 针灸救居安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王妃,救救奴婢……” 白君灼见她脸色不佳,但神思好像已经清明起来,就上前问道:“你放心,你中毒不深,只要听我的话,很快就会好的。” 居安摇头,哭着道:“不是的,奴婢没有中毒,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绑着奴婢?奴婢求求王妃,快放了奴婢吧……” “绑着你也是因为你中了毒,神志不清。等你好了之后我便把你放了。” “不,奴婢没有中毒,”居安拼命摇头:“奴婢清醒地很,你们把奴婢绑起来,是不是想把奴婢扔进水里?奴婢又没有做错什么……” “居安!”白君灼大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对她道:“你现在已经出现轻微的躁狂症状了,再这样下去你会疯掉的!” “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居安拼命地摇头,又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白君灼身后道:“思危,思危你快来救救我,你走之后,所有人都想杀了我,快救救我……” 杏子还以为她真的看见了思危,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白君灼身边,害怕地问道:“小,小姐,会不会真的是思危的鬼魂回来了啊?” 白君灼眉头轻蹙,思索一番,对杏子道:“让人去季慈堂把张讼炎叫过来。” 杏子愣了一下,犹豫问道:“现在吗?” “对,越快越好。”白君灼点头,又吩咐道:“再去我的房间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杏子领命,立即出去办。 不多时张讼炎便过来了,进来便不解问道:“王妃此时叫在下过来所为何事?” 白君灼已经摊开自己的银针,见张讼炎过来,便让来一些,让他上前查看一下杏子的症状,然后问道:“张大夫进来有没有听过从天方传入的米囊花?” 张讼炎点点头,不待白君灼继续说下去便明白了,问道:“莫非这症状是服用了米囊花之后才得的?” 白君灼点头:“正是。” 张讼炎道:“我行医多年,也未见过这种草药,所以并未敢在季慈堂中贩.卖。只是长安城内其他药堂见这药材卖得好,便都在卖。” “我知道,”白君灼点头道:“可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才服用了几日,便变得神志不清,略有成瘾症状,所以绝对不能让这药继续流行下去。不过张大夫不必担心,我已经求情陛下下旨禁止贩.卖,现在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怎么治好这丫头的疯癫之症。” 张讼炎上前细细替她诊断一番,道:“这药我不甚熟识,所以不知道用什么解才好。但是既然是中毒,而且只是单单一种毒,用针灸排毒总是不会错的。”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白君灼点头附和:“那么事不宜迟,我来替她针灸开关,待我成功之后,你再接着我的用泄法替她解毒。” 张讼炎大吃一惊,忙道:“万万不可,开关之法耗费体力,王妃又怀着身孕,万一累着可就罪过了。” 白君灼含笑道:“所以我才喊你过来,我会坚持到完成开关,万一中间累倒,你就刺我的神庭让我清醒过来。” “可……” “还有,若是王爷找过来,要阻止我,你就吓唬他。” “吓,吓唬王爷?”张讼炎面露难色:“那要怎么吓唬啊?” 白君灼没有回答他,已经抽出一根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下,插入居安头顶的昏睡穴中,居安顿时昏迷了过去。 张讼炎见白君灼心意已决,很是无奈,便也将自己的银针准备好,等着白君灼结束,上去接着她继续解毒。 白君灼认真扎针,不一会儿居安的头颈部便布满了银针。这时殷洵从外头进来,张讼炎连忙要行礼,殷洵摆摆手让他免了。 他走到白君灼身后,轻声喊道:“君灼,时辰不早了,你要不要先休息,明日再做?” 白君灼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地对着居安。 张讼炎在一旁道:“王妃正在施针,王爷最好还是不要打搅她,否则病人的生命会有危险。” 殷洵只好站到一边,又见白君灼额间布满细汗,不禁心疼问道:“这针还要多久才能施完?” “估计还要两个时辰。” “什么?”殷洵眉头紧蹙,又上前对白君灼道:“不治了。” 张讼炎想到刚才白君灼说的话,连忙阻止他,开口道:“王爷万万不可,小人刚才忘记告诉王爷了,若是王爷一味要中断王妃施针,不禁病人会死,王妃也会大受损伤。但若是王爷让王妃施完针,王妃只是累了些,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殷洵听见这话,只好又退到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大半夜,白君灼将最后一根针扎进去,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深呼吸,嘀咕道:“总算完了,高考都没聚精会神这么久过。” 殷洵见她脸色苍白,连忙上前道:“累了这么久,没事吧?” 白君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摇头道:“不碍事。”又转脸对张讼炎道:“张大夫,下面的过程会更累,就要辛苦你了。” “王妃放心。” 白君灼扶着殷洵的手站起来,勉强笑了一下,道:“子溯,我有点困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殷洵点点头,牵着白君灼走到外面。 刚出了门,白君灼便觉双腿一软,倒在殷洵身上,殷洵一紧张,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困了。”白君灼圈住他的脖子:“抱我回去。” “真没事?”殷洵将她拦腰抱起。 白君灼贴着他的胸口道:“真没事,明早我要吃红枣糕和薏米粥。” 殷洵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抱着她进了房,白君灼迷迷糊糊正要睡去,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殷洵听她叹息,心里又紧紧揪了起来,柔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君灼迷迷糊糊地回道:“这针法解的了居安身上的毒,却解不了你的毒。” 殷洵轻轻摩挲她的额头:“傻瓜,若是我知道解一次毒会使你累成这样,就算你能解,我也不会让你解。” 也不知道白君灼昏昏沉沉地有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她只是轻轻的喊道:“子溯。” “我在。”他握着她的手。 “我一定会想办法解掉你身上的毒,再查出是谁给你下毒的,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殷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好。” * 次日,刚睁开眼白君灼便连忙披了衣服往居安的房间跑,院子里落了一层小雪,踩上去吱吱呀呀的响。 到了房间推门进去,却没见着居安,也没有看见张讼炎。 正奇怪着,杏子追过来喊她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呀,厨娘还在给你准备红豆糕和薏米粥呢。” “居安呢?” “居安在茅房呢,”杏子含笑道:“张大夫忙了一整夜,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把居安弄醒了之后,居安就去吐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张大夫说居安再去拉一个时辰就会完全好起来,奴婢就给居安松绑了。” 白君灼松了一口气,泄法就是要排泄和呕吐,以达到解毒的效果。这么看来,居安离康复不远了。 白君灼搓搓手脚,舒了一口气道:“哎,早知道不起来这么早了,冷死了。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杏子便陪着她回房,刚进去,便见两个老嬷嬷在房间里摆弄香炉,见白君灼回来,便躬身行礼道:“九王妃。” 白君灼略略看了她们一眼,看着面生,便好奇问道:“你们是新来的?以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回九王妃,奴婢是遵太后娘娘吩咐,过来给九王妃送香炉的。”其中一个嬷嬷回道:“太后娘娘说这香炉里用的香草具有安神聚气的功效,就赏赐给了九王妃。” 白君灼心中有些怀疑。经历过那么多事,她现在都有些紧张兮兮的,看见熏香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后是不是要害她腹中的胎儿。不过想想,这也算她的孙子,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但是为了小心起见,等她们走掉之后就把这熏香扔了。 另一个嬷嬷含笑道:“太后娘娘可疼九王妃您了,处处都给予你和舒贵妃相同的待遇,这熏香也是王妃一份,舒贵妃一份。” “我知道太后心疼我,”白君灼含笑道:“谢谢二位大冷天的跑过来给我送香,杏子。” 白君灼转头叫了一声,杏子立即会意,拿了些碎银过来递给两个嬷嬷。 两个嬷嬷笑嘻嘻地接了,又道:“王妃最近很少去宫中走动,太后娘娘有些想念王妃呢。” “是吗?”白君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道:“我知道了,多谢嬷嬷提醒,明日我便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那两个嬷嬷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九王府。 待她们走后,白君灼上前去,掀开香炉的盖子闻了闻里面,杏子好奇问道:“小姐,看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这香里面又有毒吗?” 白君灼摇头道:“没有。而且就算太后想害我,也不会害舒贵妃腹中孩子。既然她赐了我和舒贵妃同样的熏香,就表示这香应该没什么问题。” 杏子点了点头,含笑道:“这香淡淡的,仔细一闻,还挺好闻的。奴婢真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白君灼点了点头,又轻轻蹙起了眉头:“只是……” 第192章 怀疑渐显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眉头轻蹙,犹豫道:“只是……” 杏子心都揪起来了,忙道:“小姐,你一说‘只是’,奴婢的心就咯噔一下,该不会太后真的要害你吧?” 白君灼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香的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道过。” 杏子使劲吸了吸鼻子,回道:“奴婢倒是第一次闻见这种味道。” 白君灼凝神想了一会儿,无奈道:“罢了,香料而已,就算闻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是没毒的。” 说完,厨娘便和黄嬷嬷一起将早餐端了进来,白君灼便坐下吃早餐。黄嬷嬷过去收拾被褥,白君灼咬了一口红豆糕问道:“黄嬷嬷,这被子前天不是才换过一边吗?大冬天的,现在又下着雪,你不必洗那么勤。” 黄嬷嬷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奴婢这不是闲的没事做吗?王爷小的时候一直由奴婢照顾着,后来王爷大了,奴婢也老了,王爷感念奴婢之前的尽职尽责,留着奴婢在王府住着。王爷不在意,奴婢可不能白吃白喝啊,所以奴婢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心里也舒服点儿。” 听她这么说,白君灼竟有些感动。殷洵虽说是太后收在身边养大的,可毕竟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她做的再怎么公平,跟皇帝之间还是会有差距的。只是黄嬷嬷就不同了,黄嬷嬷一定是一心对着殷洵好,把他当儿子养的。 白君灼便不再说什么,只点头道:“嗯,辛苦黄嬷嬷了。” 黄嬷嬷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地回道:“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吃完饭,白君灼又去跟贾汕棠商量了种植米囊的事情,敲定了来年二月开始种,而在此期间,她会派商会中人将流传在黎国民间的所有米囊和乌香收集起来,禁止流通。 送走了贾汕棠,又去商会忙了一天,又到深更半夜才回到王府,白君灼不由觉得体力有些透支。 虽然思危死了之后,她的身体却有好转,可也禁不住这一整天一整天的忙活,腹中孩子的月份也大了起来,确实要好好休息,准备待产了。 杏子在一旁替她摘去发间的簪花,关切地对她道:“小姐,人家怀孕都会胖,你看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奴婢看着都心疼。” 白君灼捏着自己的脸,点头道:“我也知道,这乌香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忙,可以好好休息了。” 杏子点点头:“小姐一定要吃的白白胖胖,才能生一个大胖小子。” 白君灼“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对她道:“知道了知道了,瞧你,把我腹中的孩子看的比我还重要,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吃醋了。” 杏子一怔,紧张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在奴婢杏子才是最重要的,谁都比不上小姐。” 白君灼从镜子里看杏子,忍不住微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紧张的。” 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拨完珠花之后,便要伺候白君灼洗脸,白君灼却拿起梳子梳头发,杏子呆呆地看着白君灼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小姐改变了很多,奴婢有时候甚至觉得,小姐不是从前的小姐。” 白君灼“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木梳子,不觉内心紧了一下。关于她的真相,告诉殷洵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她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又听杏子说:“以前小姐常说晚上梳头会触霉头,从来不在晚上梳头。只从那场大火之后,小姐总是喜欢晚上梳头。奴婢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可小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与原来不同,奴婢就将这疑虑深深的压在了心中。” 白君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小看这个小丫头了,她能察觉到她和原本那个白君灼身上的不同,也知道将这疑虑藏在心中不提不问,更知道要在适当的时机将这些问题提出来。现在四下无人,只有自己最忠诚的心腹丫鬟,真是解释的最好时机。而且万一自己不想回答,因为这安宁的气氛她也不会生气。 白君灼默然好久,低头看见梳妆台上摆着贾汕棠送过来的盒子,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盒子说话道:“这东西怎么好放在这里,杏子,你去将这个拿起来收好。” 杏子也不纠结刚才的问题了,接过盒子,好奇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啊?” “是白家祖传的那份卷轴,虽然没多大用处,但毕竟是算是传家之宝。可要将它收好。” 杏子点头,认真道:“放心吧小姐,奴婢这就将它拿下去。” 白君灼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不像殷洵,殷洵最初认识的就是她,而杏子却与原本的白君灼相处的十几年。要是她真的知道自己不是原先的白君灼,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对自己这么忠心。 不过好在,现在她是不知道的。 * 次日早朝之前,白君灼提了一些上好的名贵药材入宫给太后请安,去谢太后赐她的熏香。 太后见她挺着个大肚子,叫人看了坐,嘱咐道:“你这月份越发大了起来,就不要这么操劳,事情都交给洵儿去做便是。” 白君灼赔笑道:“臣妾遵命,其实臣妾近来也没怎么忙,想着又不需要上朝,闲着也是闲着,便帮着王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太后叹息道:“你倒是懂事,云月要是有你一半省心,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白君灼一听她提起伏云月,心里悚然一惊,想着太后怕是在责怪她,就低了头不说话。 太后见她一副知罪的样子,倒不好再说下去,便道:“时候不早,哀家也要上朝去了,你先回去吧。” 白君灼如临大赦,起身告辞而去。 刚到景阳宫大门,便见伏明月身边的丫鬟方怡迎面走了过来,到白君灼身边,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九王妃,不知九王妃今日是否空闲,舒贵妃娘娘请九王妃去殿中一聚。” “她的消息倒真灵通,”白君灼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我这便过去。” 到了雨意殿,白君灼径直走了进去。 白君灼也有多日未来了,今日再来,发现殿中又比前些日子多了些厚重的帘幔,整个房间里充满着淡淡的香味,与太后赐给她的是同一种。 伏明月见白君灼过来,含笑拉着她坐下,上下打量她一番道:“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再瞧瞧我,快比得上你两个胖。你这样可不行啊,对腹中胎儿不好。” 白君灼无奈道:“我自然明白,可这些日子实在是有好些事情要操心。” “伏云月都死了,你府中还有什么好叫你操心的?”伏明月不由问道:“九王爷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让你整天忙着这个忙着那个的。” 白君灼忙替他开脱道:“不是这样的,王爷对我很好,是我自己闲不下来,非要忙这忙那的。” 伏明月不由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劳碌命。” 白君灼笑道:“我知道了,今后应该就不会怎么忙了,我正好可以安心养胎。” 伏明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君灼的肚子,不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白君灼忙问道:“怎么了?” “上次你我设计除去伏云月,似乎迁怒了伏侯,太后也对我有所怀疑。”伏明月微微苦笑:“在他们心中,伏云月才是伏家真正的女儿。” 白君灼听她这样开口,心里很是难受,握着伏明月的手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并不是你的原因。”伏明月连连摇头道:“这笔账本就是我与伏家的,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要将它算清。” “可是太后不相信你了,你在宫中,恐怕也不好过吧?” 伏明月轻笑道:“无论如何,我也是姓伏的。我腹中还怀着陛下的孩子,我可是伏家巩固势力的一张王牌。更何况,还有陛下真心护着我呢。” 白君灼点了点头:“我在外头,劳身劳神却未劳心,而你在宫里,估计比我要累的多吧。” 伏明月淡淡笑了笑:“谁说不是呢,只盼着陛下能早日夺回政权,我便可过上轻松日子了。” 白君灼点头:“不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只希望咱们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盛世太平,没有这些繁琐之事。” “嗯。”伏明月点点头,又道:“对了,边关传来战报,说你哥哥在战中大建奇功,打的南蛮国措手不及,很快就要和四王爷班师回朝了。” 说到白诩,虽非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好歹也算是她的亲人。这下回来,在长安城内谋个官职,也能跟自己相互照应。 “真的吗?”白君灼听罢十分开心:“太好了,等哥哥和四王爷回来,陛下身边也有帮手,想必很快,咱们的好日子就能来了。” 伏明月点头附和,说话间见方怡进来说太后派人来给舒贵妃送东西,白君灼为避免太后生疑,便起身告退,离了皇宫。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格外悠闲安宁,白君灼吃吃睡睡,一直到殷澈和白诩得胜归来。 那日天朗气清,殷沐为殷澈办了晚宴接风洗尘,白君灼大着肚子不方便参与,便只有殷洵一人过去。 白君灼将殷洵送至门口,开口道:“天冷,早些回来。” 殷洵轻笑:“我知道。” 他翻身上马,头顶一轮明月大如玉盘。 今天是腊月十五,一转眼,快到年关了。 第193章 他和她的戏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到了宫里的时候,文武百官差不多都到齐了,殷洵一眼便看见被百官围着道贺的殷沐,还有离他不远独自坐着的白诩。 白诩看似十分不喜欢出席这种宴会,只一味坐着,并不与任何人交谈。 殷洵走过去,开口与他说话道:“白公子,此次攻克南蛮,多亏你出谋划策。” 白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九王爷言重,主要还是四王爷骁勇,才能使此战得胜。” 殷洵也不擅于讨好拉拢别人,见白诩这么说,便不再说话。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白诩突然站起来,喊住他道:“九王爷——” 殷洵站住,不解地看着他。 “九王爷。”白诩走到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何想问,直接问便是。” 白诩犹豫良久,开口问道:“听说陆大人并没有将炎康交还古鱼……” 殷洵点头:“陆抗见机行事,不但没有将她交还古鱼,还将古鱼国的王子也劫了过来。” “那炎康现在在哪儿?” “软禁于大理寺。” 白诩又默然起来,殷洵看了他良久,忍不住道:“你难道想将她救出来?” 白诩不答,殷洵眉头微蹙道:“若是刚找到她时,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还可以好好在黎国生活。可你将她交还古鱼,我们现在又抢了古鱼的王子,古鱼与黎国便是敌对的状态。你再想救她,就不怕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 白诩依旧不说话,眼中竟有决然之色。 殷洵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当初设计将她送回古鱼,是为了她好,却没想到辗转一番,她又回到了黎国……” “我明白的,”白诩打断他的话道:“九王爷且放心,我自有分寸。” 殷洵默了一会儿,提议道:“你此番立了大功,可借此机会请求太后将古鱼公主放出来,至于会不会成功,那就不一定了。” 白君点头道:“多谢九王爷提醒。” 殷洵不好再说什么,此时宴会已经开始,一阵箜篌之声悠扬响起,数十名舞姬踏着乐点走了出来,皆是身姿曼妙,神采飞扬的美人儿。 殷沐和太后坐在上首,众人都归位赏舞。半曲之后,太后抬手示意舞者停下,她的目光落在殷澈身上,开口道:“澈儿,这次你在南蛮立了大功,哀家务必好好赏赐你才行。” 殷澈拱手道:“母后,南蛮族善战,原本儿臣无法这么快就取胜,多亏了白诩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儿臣才能杀得那南蛮措手不及。” “哦?”太后看向白诩:“既然有功,务必需赏。你如今是何职务?” 白诩回道:“军中虚职,随军谋士。” “那么哀家便封你为长史,隶属左丞之下,再赏赐万金。”太后说着,看向殷沐道:“陛下觉得如何?” 殷沐想了一下,道:“母后,陆抗也在与古鱼交涉的过程中立了大功,可他的官职只是立节中郎将。不如封陆抗为长史大夫,此外,后军师职位空缺,正好让白诩顶替。” “这……”太后有些犹豫,后军师隶属于将军之下,而且职位比长史还高。怎么看都是皇帝有心提拔他。 殷澈突然大笑道:“后军师好,儿臣前些年一直缺个军师,现在终于得了一个。母后就将他赏赐给儿臣吧!” 跟着殷澈,太后倒是放心的。殷澈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心眼,也没什么野心,只知道行军打仗。太后略微思索一番,便点头道:“也好,那就按陛下说的做吧。” 白诩连忙上前谢恩,殷澈大大咧咧地道:“小白啊,以后就跟着本将军混了,只要你好好干,你要什么本将军都给你。”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太后也笑了起来,问道:“白.军师可曾婚配?” 白诩摇头:“不曾。” 太后看向殷澈,开玩笑道:“澈儿刚才说了他要什么都可,不如给他指门亲事吧。” 殷澈挠挠脑袋,为难道:“这要儿臣当红娘,儿臣恐怕当不来。儿臣自己也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哪里顾得上别人啊!” “你也知道!”太后嗔怪道:“明明是你自己这么多年不愿意成亲,这一耽搁,就耽搁到了现在。”说着,太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舞姬,道:“你们二人从中挑一个带走吧。” 殷澈一愣,忙摆手道:“不要不要,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随我去关外走两遭就没命了。儿臣不喜欢这样的,儿臣喜欢红音姑姑那样强壮的女子。” 红音一听,将酒杯往桌子一拍,道:“本将军倒不喜欢你这样的,本将军喜欢温柔俊朗,体贴入微的男子。” 殷澈含笑道:“咱们朝中有这样的男子吗?母后快找来,将红音姑姑赐给他。” 陆抗不由轻咳一声,道:“此事不劳四王爷费心,在不久之前,红音将军已经嫁给下官了。” 殷澈大吃一惊,不解地看着他道:“真的假的?你小子哪里温柔体贴了?” “比你体贴就是。”红音直接开口说道。 “哟,”殷澈调笑道:“红音姑姑嫁了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句句话都护着自家男人。” 红音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殷澈咧了咧嘴:“姑姑就别害臊了,不过这么一看来,姑姑还真是个女人,原先我一直以为姑姑是男人呢。” “四哥,”坐在殷澈左边的殷洵见红音快真的生气了,连忙夹了块肉塞进他口中,淡淡说道:“闭嘴。” 众大臣都感觉到了殷氏一族一派的其乐融融,晚宴的气氛比以往要轻松许多。只有太后抿紧了唇,似乎在担忧什么。但默然片刻,遂含笑对白诩道:“四王爷不要,你便从中挑一个吧。” “太后娘娘恕罪,臣早已心有所属。” “哦?是哪家的姑娘?” 白诩整理了一下思绪,抬头直视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正是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古鱼公主。” 在场所有大臣都静了下来,太后更是眉头微蹙,怀疑道:“你说古鱼公主?哀家没听错吧?” 白诩点点头:“现在已攻克南蛮国,古鱼对黎国的威胁不大,关押古鱼公主也毫无意义,臣恳请太后娘娘,将古鱼公主放出来。” “这……”太后犹豫不决,看向殷沐。 殷沐想了一下,对太后道:“若是将古鱼公主赏赐给他,再将古鱼王子送回古鱼国,说不定便可与古鱼王室恢复交好。而且关押她是将她当做人质,将她赐给白诩同样也是在黎国做人质,可这说出去就好听多了。” 陆抗也开口道:“陛下此言甚是,而且若我们与古鱼化干戈为玉帛,也可威慑早已对黎国虎视眈眈的虞国。” 太后低头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道:“也好,来人,现在便去大理寺将古鱼公主请过来。” 下人领命而去,白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殷洵若有所思的看着太后,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令人难以置信。 又过了不久,祝炎康便被带了过来,太后开口道:“这些日子委屈公主,实属我黎国失礼。听闻你与白.军师白诩情投意合,你愿不愿意留在黎国,与白.军师结为连理?” 祝炎康抬头,看着太后道:“我根本不认识他,谈何与他情投意合?” 白诩大吃一惊,凝神看着祝炎康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要这么说。 祝炎康突然跪在了太后面前,不卑不亢地对她道:“太后娘娘,三年前我被派到黎国来,后来又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的确爱慕着你们黎国的一个男子,可他不是军师,而是四王爷殷澈。” 殷澈一口酒喷了好远,惊讶道:“我压根没见过你几次,你情系于我做什么?” 祝炎康期期看向他:“当年邹将军坑杀古鱼国数十万战俘,是你救了我,偷偷将我放走。从那时起,我便已经爱上你了。”说完,又抬头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我们古鱼国的女子想要什么便会直接说出来。我想嫁给四王爷,请太后成全。” 众人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个知情者更是一头雾水。太后思虑片刻,便道:“好,哀家便成全你。” 殷澈完全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可是,母后……” “好了,这是人家自己的意思,你们也都听见了,可别说哀家不愿意成全你们。”太后顿了一下,又说道:“刚才一个两个都在跟我说要与古鱼国交好的重要性,难不成现在又要反悔不成?” 是啊,刚才是他们自己说把古鱼公主留下有多重要,现在总不好再拒绝吧。 宴席的气氛转瞬而下,不久便结束了。 殷洵看了场戏,回去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白君灼。 白君灼很吃惊,问道:“祝炎康居然不想嫁给哥哥,想嫁给四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呢,指不定祝炎康真的喜欢四哥呢。我四哥也不比你哥哥差。”殷洵含笑说着,揽过白君灼的肩膀要与她回房。 白君灼不说话,总觉得这应该是一场阴谋。 她缓步走着,突然感觉身上一重,殷洵似乎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了。 她以为殷洵在逗她玩,推着他道:“起来啦,重死了。” 一转脸却看见殷洵头顶豆大的汗珠,和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一紧,慌张道:“子溯,你怎么了?” 第194章 最强好妹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见他表情十分痛苦,一颗心紧紧揪了起来,慌张问道:“子溯,你怎么了?” 殷洵疲态顿露,他闭起双目,忍耐道:“没事,估计是太累了。” 白君灼眉头紧锁,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仅仅是太累了?她慌忙与他回房,按着他的脉搏好一会儿,又伏在他的胸口听了一会儿,旋即带着哭腔道:“子溯,你的脉搏和心跳又变得好慢,你半年多没有发作的寒毒又复发了。这……这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殷洵微微仰脸轻笑,摸着她的脸道:“既然知道是寒毒复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你……”白君灼紧紧抓住他的手,脸上满是悔愤之色:“都怪我,都怪我没用,这么久了也解不了你身上的寒毒……” “君灼。”殷洵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白君灼抬头看他。 “君灼,君灼。你的名字是极好听的,”殷洵不断重复她的名字,微笑道:“红颜多愁,只为君灼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无奈和苍凉,白君灼瞬间哭了出来。这突然这么煽情,是死亡flag竖起来了吗? “哭什么,不是说了我暂时死不掉么?”殷洵轻轻拭去她的泪水,问道:“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白君灼摇头:“不知道。” “洵有情兮①,愿博伊展一笑。” 白君灼假装能听懂,像个脑残粉一样星星眼看着殷洵道:“子溯你好厉害,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会写这么棒的诗。” 殷洵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牵扯到没有什么生机的心脉,顿时又觉得好痛。 似乎自己体内的毒沉溺了几个月没发作,现在越发强了起来。 他忍着不表现出来,只对白君灼道:“今晚是月圆之夜,你第一次见我毒发的时候不是说过,我这毒是受了月亮的影响什么的吗?过了今晚便好,你不必担心。” “我只说可能是因为月球引力的影响,究竟是不是我也不确定。”白君灼认真对他道:“子溯,你的毒总是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明日便着手准备为你研制解药。” “嗯,”殷洵点头,伸手拦住她的腰:“辛苦王妃了。” 白君灼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什么辛不辛苦的,你辛苦我的地方还少吗?” 殷洵一番知错的样子,叹息道:“我知道的,跟了我之后,你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对不起。” 白君灼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接受了他的道歉,捧起他的脸问道:“那么你要怎么补偿我?” 殷洵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地道:“多给你肚子里塞几个孩子好不好?” “你你你你……”白君灼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老不正经的!你还犯着病,我还怀着孕啊喂! 殷洵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下剧烈运动不利于身体健康,说这话也只不过是逗她玩儿。果然又看见她羞红了脸,便心满意足地吹灯睡觉。 * 次日白君灼便着手研究殷洵身上的毒。 想到这毒,白君灼不由心中担忧。虽然他体内残余的毒一直没有解掉,但先前几个月殷洵的毒没有发作过,就证明他已经远离了毒源。现在又复发,难道是因为毒源又回来了?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受这种毒的困扰,就证明下毒之人应该是他身边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养了这么多月的小白鼠,之前为了研制解决瘟疫的药材用掉了一半,喂养的过程中又意外死了一些,现在只剩三十只,试药还是够的。 她将可以想到的解寒毒的方子都试了一遍,若是这样还不行,过几天再合并起来试试看。现在给这些小鼠喂下药之后,就等着它们起反应了。 解毒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再等着结果的这几天里,长安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四王爷殷澈和古鱼公主大婚了。 听殷洵说,因为这次联姻,古鱼和黎国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是两国欢庆的事情。但白君灼却有些闷闷不乐,她觉得祝炎康应该嫁给白诩才是。 白诩曾经可是要为她遁入空门呢,她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简直无情无义。 成亲当天,殷洵去他们的喜宴上道贺,本来是不打算带着白君灼的,可白君灼非要跟着,殷洵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过去。 礼成之后,宾客一直闹腾到天色将晚才纷纷散去。 白君灼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白诩和古鱼公主,还有四王爷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白诩也是她在长安城里唯一的娘家人,关心他还是很有必要的。好吧,其实说白了就是八卦罢了。但是试问,哪个天天在家没事做的妇女不八卦呢。 她瞅准机会,走到独自喝闷酒的白诩身边道:“堂哥,你还好吧?” 白诩抬头轻笑:“又能有什么不好的。” 白君灼拖开他身边的凳子坐下,问他道:“我一直很好奇,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古鱼公主喜欢的不是你吗?怎么变成四王爷了?” “感情的事谁也强求不来的。”白诩似乎很不愿意提,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了句TVB经典台词。 白君灼无奈地看着他,他说的毫不在意,可分明一脸的难过的要死掉的表情。他酒量似乎特别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没有丝毫醉意。这样的人肯定更加痛苦,失恋了连大醉一场都那么难。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会儿,一把拉过白诩道:“走,过去问清楚。” 白诩顿时慌了起来,忙道:“堂妹,你要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古鱼公主问清楚了!” “不不不……”白诩拼命挣扎,“她新婚之夜,我怎好前去叨扰,这于情于礼于德于律都是不合适的!” “那么你真的不在意了?”白君灼直直盯着他问。 白诩凄苦一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看你的表情,你依然很难过喽?” 白诩无话可说。 “你有本事难过,有本事去问清楚啊!”白君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问一下又不会死,说不定她还有苦衷呢?说不定她真的想嫁的人是你呢?” “苦衷?”白诩喃喃问道:“能有什么苦衷呢?” “问我我怎么知道?”白君灼拉着他继续往新房去,“我叫子溯拖住四王爷了,你待会儿替你引开众人,你好好问她。” 她不由分说地将白诩带到祝炎康的房间门口,本来还以为殷澈一定会派一大帮人守着,没想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就是为了方便白诩过来抢亲的? 既然如此,白君灼推着白诩道:“事不宜迟,你快进去,否则待会儿四王爷过来了!” 白诩直接被推了进去,白君灼立即关上门,然后在纸窗上戳了个洞偷看。 祝炎康头顶红盖头正襟危坐,她还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白诩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开口问道:“为什么?” 祝炎康一听这声音,紧紧握住双手,良久,开口道:“白公子,此时此刻,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白诩一听,顿时有些慌乱,忙道:“对不起,我这就走。” 白君灼在外头看的心焦,暗暗咬牙,她这个哥哥还真是没用! 可白诩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我知道现在站在这里是我不对,可我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三年前……” “三年前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祝炎康打断他的话:“那时我走投无路,你救了我,人又这么蠢,我便觉得你可以利用,才故意表现出与你情意绵绵的样子来。而你对我,恐怕也不是爱的多深吧。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你当年离开白家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的抱负。” 白诩默默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忘了吗?你总跟我说黎国落入外戚之手,太后执政将整个黎国弄得一团糟。你总跟我说这些。”祝炎康叹了一口气道,“我要的不是这种生活,我喜欢的,也不会是你这种心里只有国家的男人。” “没错,隐居宛城佛寺,的确是为了我自己。但我对你的情意,远远要比你想的更深。”白诩眼眸低垂,呵呵一笑,问道:“那么你对四王爷呢?你是真心实意的爱他吗?” 祝炎康迟疑了片刻,整张脸都在红盖头之下,白诩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她的声音,似乎是带着轻快和幸福:“三年前他偷偷将我放走,我便已经爱上了他。能嫁给他,是我此生最美好的事情。” “那你要的,四王爷能给你吗?” 祝炎康笑出声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着他。” 白诩的身体有些颤抖,但最终没有说出什么,只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罢,他转身推门出去,躲在门口偷听的白君灼很不好意思,连忙让开,待他离开一些距离之后才小跑跟上他。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人推门出来,带着些许不明不白的情绪,凝凝望着远去的那抹白色身影。 “既然放不下,那就追上去吧。”身后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 ①:出自《诗经•国风》,原句:洵有情兮,而无望兮。意思是我的情意深长,但却毫无希望。这里翻译做,我殷洵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づ ̄3 ̄)づ╭没错我就是在误人子弟。 第195章 前男友来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既然放不下,那就追上去吧。”身后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对祝炎康道:“放心,本王不会计较的。” 祝炎康猛地回过头来,见殷澈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殷洵面无表情地靠在拱门之上,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祝炎康忙行礼道:“四王爷,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殷澈无奈道:“本王与你并不熟识,你为何偏要嫁给本王?” 祝炎康抬头,泠然看着殷澈道:“四王爷不喜欢我,我却是爱着你的。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四王爷也会真心实意地爱上我。” “哎,”殷澈叹息道:“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殷澈说完,也没有进房间,转身走出了院子。 殷洵本来是来找白君灼的,现在见白君灼不在这儿,便转身跟着殷澈离开这里。刚走两步,祝炎康突然道:“九王爷请留步!” 殷洵顿感莫名其妙,细细想来自己跟他好像没什么交集吧?除了在洛阳的事情找过她一次。 虽说不解,殷洵还是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祝炎康也不说话,只是靠近了他,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正在此时,殷洵看见白君灼脸色黑沉的走了过来,拉着他道:“子溯,你还要不要回府?” 殷洵点头,礼貌地对祝炎康道:“告辞。” 白君灼气呼呼地和他离开了四王府,坐在马车上时也是一副不愿意搭理殷洵的样子。殷洵估计她是被白诩气到了,便安慰道:“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你又何必这么在意?”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别跟我打马虎眼!” 殷洵越加莫名其妙,不解道:“你说什么?” 白君灼扭过头去不理他。 殷洵无奈,扮过她的身体对她道:“看你这样子是生我气了,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你你!”白君灼点着他的胸口道:“看人家四王爷叫古鱼公主独守空房,你心疼人家,就去安慰她是不是?” 殷洵淡淡一笑,握着她的手道:“开什么玩笑,刚才是她叫住我,好像要跟我说什么,我可没跟她多说话。” “那她跟你说什么了?”白君灼不依不饶地问道。 “什么也没说,就看了我一眼,接着你便过来了。” “什么也没说就看了你一会儿?”白君灼呵呵一笑:“你俩站那儿相互看了一个时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骗谁呢!” “一个时辰?”殷洵蹙眉道:“从她喊住我到你出现不过片刻而已。” “你你你!”白君灼又点着他的胸膛,“你居然还编谎话骗我,你跟着四王爷去古鱼公主那里是什么时辰?” “约莫酉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依然酉时。” 白君灼掀开车帘子冲外头喊道:“莫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二刻了。”莫鹰回道。 “什么?”殷洵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君灼,“不可能,刚才明明……”明明在他的记忆中只有片刻而已,难道真的一下子过了那么久?莫非是因为他今晚酒喝多了的缘故?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在这段时间之内,祝炎康又对他说了什么?怎么完全想不起来了? 她见白君灼紧咬着下唇,一副酸的要死的摸样,便不再纠结此事,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乖,别闹,我怎么可能会对其他的女人有什么想法,刚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白君灼跟了他这么久,自然是相信他的。刚才也的确是无理取闹了,估计是孕期心理素质差的原因吧。 可若殷洵说的是真的,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落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呢? 白君灼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来殷洵也没什么事,便没再纠结这件事。 回了王府之后,本来看天色已晚,打算休息,可商会却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说,运往邬国的一批丝绸出了问题。 他便急忙去书房打算处理此事。 书房里多冷啊,而且都是书,不方便点火炉,白君灼怕殷洵冻着,便让他把账本拿到房间里来看。殷洵便照着她的话做了。 白君灼撑着下巴在一旁默默打量他,认真起来的殷主子别有一番魅力,他翻书的样子,拨着算盘的动作,简直太戳她的少女心了。 本来白君灼还以为他只会管人,这些事情他不会亲自做呢,现在看来,他对自己手下的一切生意都了若指掌,真是太棒了! 不知不觉白君灼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次日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殷洵已经不知去向。 居安已经康复起来,和杏子站在一起并不说话。见白君灼醒了,便上前伺候她穿衣。白君灼打量她一番,见她神色无恙,便含笑问道:“好起来了?” 居安点了点头,回道:“嗯,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她话刚说完,杏子便道:“你知不知道你中毒那些日子吓死人了,天天喊着思危思危的,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居安低下头,眉目间有一些淡淡地哀伤。白君灼见状,自己接过衣服,对她道:“居安,你把早饭端过来吧。” 居安领命出去,趁着她去厨房,杏子挠了挠头问白君灼道:“小姐,居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说话说着说着她就又不开心了?” “思危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你一提她当然伤心了。”白君灼穿好衣服下床,嘱咐道:“记着,以后少在她面前提思危。” “嗯,奴婢明白了。”杏子郑重点头。 白君灼坐下梳头,又问杏子道:“王爷是不是又出去了?” “王爷没出去,一大早起来就去书房了。” 话刚说完,居安端着粥和点心进来了,白君灼略微想了一下,便提着饭菜去了殷洵的房间,见殷洵按着额头,满脸倦意,便上前轻柔他的太阳穴,心疼道:“难道这次出的事情这么难吗?你一直忙到现在任然没有解决?” 殷洵摇头道:“有太多的细节,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哪里出了差错。” “那就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吧。”白君灼走到他面前坐下,把饭菜摆好。 殷洵摇头道:“我暂时不饿,你先吃。” 白君灼直直看着他:“你不吃我也不吃。” 殷洵无奈,只好拿起一块茉.莉.花饼吃了起来。白君灼托着下巴看他道:“我最爱吃甜食,所以早上厨娘做的都是甜点。子溯你爱吃什么口味的啊?” 说真的,她与殷洵相处这么久,都没见殷洵在吃的方面有任何偏好。本来想着像他这样出生高贵,家财万贯的人什么都很挑剔,实际上并非如此。他除了挑人,其他什么都不挑。 殷洵微笑:“你爱吃什么我便爱吃什么。” 白君灼脸上一红,她家殷主子说话越来越没羞没臊的了。 紧接着殷洵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说了一句:“小猪仔。” “喂!”白君灼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生气道:“我要是猪,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家孩子也是只猪。” 殷洵笑出声来,握住她的手道:“猪多好啊,吃了睡睡了吃,什么烦恼忧愁都没有。” 白君灼细想一番,顿时又觉得心疼。反手握住他的手道:“子溯,你要是累了,我可以帮你的。”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殷洵松开她的手,把筷子塞到她的手中:“现在你只需做两件事,一是解我身上的毒,二是好好安胎,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白君灼轻轻点头,矫情的话已经说的太多太多,她现在只需要做好这两件事便足够了。 和殷洵吃完了饭,白君灼便去药房看那批老鼠有什么变化。正观察着,管家过来道:“王妃,有人求见。” “求见我还是求见王爷?”白君灼好奇问道。 “是求见王妃您的。” “哦?”白君灼想了一下,又问道:“是谁?” 管家道:“是司州刺史茶瑾之茶大人。” 白君灼内心一阵抽搐,居然是自己的绯闻前男友,不过他不好好在洛阳呆着,到这儿来干什么? “王妃不见吗?”管家看着她的脸色问道:“若是王妃不方便接见,老奴这便让他离开。” 白君灼想了一下,道:“不必,你把他带进来吧。” 管家领命出去,白君灼去前厅接见茶瑾之。 不一会儿茶瑾之被带进来,见了白君灼,拱手行礼道:“下官拜见九王妃。” 白君灼轻轻抬手:“茶大人不必多礼。真没想到你我竟会在长安重逢,不知茶大人到此所为何事?” “年关将至,下官入朝述职,偶然路过九王府,便过来看看。”茶瑾之抬起头来看了白君灼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声音之中略有伤心之意:“许久未见,白姑娘已然是九王妃了。九王爷没有在意曾经的事情真好,这样下官心中也好受了些。” 白君灼略微无语,茶瑾之脑袋真有病吧?她解释多少次了,他们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他还偏偏如此执拗地以为自己跟他睡过。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白君灼正暗暗吐槽着,茶瑾之突然抬起头,目光大胆而直接地看着她问道:“白姑娘,在下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你究竟……” 第196章 王府的奸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姑娘,在下只想问清楚一件事,”茶瑾之直视她,问道:“你嫁给九王爷,究竟是因为他是九王爷,还是因为你真的爱他?” 白君灼真想问一句关你屁事,不过想了一下,还是缓和着语气回他道:“我与王爷自然是情投意合才会在一起的,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 茶瑾之听见这话,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白姑娘不是那种肤浅低俗的女子,既然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告辞。” 他转身要走,白君灼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说的话好像白诩对祝炎康说的话啊,只不过白诩是苦逼,茶瑾之是神烦。 茶瑾之离开之时,正好殷洵往这边走来,茶瑾之只躬身行了一礼,道了一声“九王爷”,便离开王府。 殷洵止步看了他好一会儿,白君灼见他发呆,便上前问道:“怎么了?” 殷洵依然看着茶瑾之离开的方向,不解道:“他是谁?” 白君灼吓了一跳,惊讶道:“他你都不认识了?他是茶瑾之啊,在洛阳的时候,你我和他很熟的啊。” “是吗?”殷洵轻轻拍了拍脑袋,良久才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白君灼吓地都快哭出来了,忙道:“子溯,你究竟怎么了?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你小时候见过茶瑾之一次,便记住了他。你那么小的时候便有那么好的记忆力,怎么现在反倒忘记了呢?” 殷洵茫然地摇了摇头,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他无奈道:“估计是我最近太累了,你也不必担心,他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忘记他很正常。” 白君灼仔细想想,也是,茶瑾之对于殷洵来说不过是个普通NPC,要是殷洵谁都要记着,那不累死才怪。便不再纠结此事,转而问他道:“你生意上的事情处理好了?” 殷洵点头,含笑道:“已经解决了,现在我要去商会一趟。” “嗯。”白君灼点点头,与殷洵告了别,自己回到药房继续研制解药。 那批喂了药的老鼠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过算起来,殷洵是每到月圆之夜会毒发,那这些老鼠是不是也要到月圆之夜才会毒发? 不行,时间太久了。她一定要赶在殷洵下次毒发之前研制出解药。 她趴在台子上看着那些老鼠,敲着太子,喃喃自语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会毒发啊?” 老鼠当然是不会回应她的,她心中焦急也无可奈何,便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一不小心碰到身后的柜子,便听柜子晃晃悠悠要倒下来。 白君灼连忙转身扶住柜子,但还是有一些药材掉了下来。 她低头将药材捡起放好,又回过头去继续观察自己的小白鼠,却看见有一笼白鼠正在争抢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吃。 这应该是刚才从柜子上掉下来的药材,白君灼连忙打开笼子想将那些老鼠口中的东西夺下来。因为做实验的时候这种药材没有考虑到,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她的实验可就白做了。 她也不怕这些小鼠会咬她,直接伸手进去把那块药材拿了出来。拿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东西是思危临死前塞给她的地乌桃。 这块地乌桃被老鼠咬了,也不能再给人用了。白君灼便随手扔了它。 她继续观察这些小白鼠,因为看的太过认真,直到杏子进来喊她吃饭她才回过神来,便回房吃饭,吃完饭又要往药房跑。 杏子很是无奈,拦住她道:“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会儿,你这样累着可不行。” 白君灼摇头:“不必,我习惯了。” 杏子叹了口气道:“小姐说什么呢,你当初跟着老爷学习医术的时候也从未如此劳累过,怎么会习惯了呢?” 白君灼微微一笑,她说的习惯,可是在现代的时候,自从毕业了之后就几乎天天废寝忘食地做研究。现在仿佛又回到了在研究所的日子。 她也不欲与杏子解释,不顾杏子的阻拦又去了药房,迫不及待的继续去观察那些小白鼠,竟然发现,那个掉入过地乌桃的笼子里的几只老鼠居然抱成团打冷战! 白君灼一激动,连忙凑上去仔细观察。虽说现在是冬天,可药房里摆了很多无烟炭盆,房间里并不冷,其他笼子里的老鼠都一个个缩在角落睡觉,并无不妥之处。只有这一笼的老鼠瞪着血红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 白君灼聚精会神地观察它们,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这笼的老鼠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躁狂症状,疯狂地咬着笼子,咬了一会儿又变得精神萎靡,再次缩到一起去。 白君灼舀了一勺食料递进去,这些白鼠并无多大反应。 她放下勺子,拿了一只小白鼠出来。古代没有温度计可以量体温,白君灼便摘除了它的眼球看它血流和死亡速度估算小鼠温度,果然是比正常温度低了不少。 小鼠和人都是恒温动物,这些小鼠先躁狂后萎靡,食欲减退,体温下降,血浆浓稠,心跳减缓,与殷洵毒发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白君灼心情激动,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恢复平静,仔细回想这笼小鼠出现症状的原因。想来想去,似乎原因只有一个——刚才不小心掉进去的地乌桃。 地乌桃无毒,归肾经,味甘性平,单独吃只是普通的补药,一定是结合了其他的药在一起才会出现中毒症状。 这么一想来,思危临死的时候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她塞东西,她一定是有所指向。难道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地乌桃是诱发殷洵毒发的关键原因? 难道是思危下的毒? 不可能。且不说殷洵再次毒发是在思危死了之后,就算并非如此,思危一直爱慕着殷洵,她将殷洵视为神祗,绝对不会迫害他的。她应该是与自己一样,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殷洵。 她一定是觉察到有问题,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便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她便塞给自己一块地乌桃,以此来提醒自己注意,揪出那个企图暗害殷洵的人。 而她天天与殷洵吃同样的东西,这地乌桃绝对不可能是下在食物里的。那么究竟是下在何处的? 白君灼敲敲脑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眼看就要有头绪了,却又在最后一步卡住!她有些急躁,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出去,却一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一下子摔在台子上。 她连忙护住自己的小腹,台子上放食料的罐子被打翻,弄脏了她的衣服,台子的边缘戳到她的手背,钻心的疼。 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脏的不成样子的外套,又要麻烦居安拿出去洗了。 她无奈地离开药房,回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居安便过来将衣服拿出去洗,正巧这时黄嬷嬷将洗好晾干的衣服送了过来。 黄嬷嬷把衣服放下之后便转身出去了。杏子过来将衣服拿到柜子里收好,一边收一边道:“黄嬷嬷也真是奇怪。” 白君灼不解道:“她哪儿奇怪了?” “她上次说为了感念王爷的恩情,所以不愿意吃白食,要替王爷洗衣服。可你说洗衣服洗床单,就不能帮小姐的衣服一块儿洗了吗?还偏偏要分开,把你的衣服给居安洗。”杏子不削地冷哼一声道:“难不成是嫌弃小姐?” 白君灼笑了笑:“她不愿意洗我的衣服那又如何?她毕竟是王爷的乳母,带了一个‘母’字,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你没看府中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二管家吗?我还得尊敬着她呢。” 杏子嘟嘟嘴道:“我看呀,她就是倚老卖老。” “怎么说话呢!”白君灼狠狠拍了一下杏子的脑袋:“这点小事计较什么?就算心里计较,也别说出来。” “哦,”杏子委屈地摸摸脑袋,拍白君灼生气,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小姐,不知道黄嬷嬷是拿什么东西洗的衣服,好像跟普通的皂角不一样,你闻闻,比咱们的衣服都要香呢。” “是吗?我还没注意到呢。”白君灼接过衣服闻了一下,点头道:“是比我的衣服香,而且这味道……” 白君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中的衣服恍惚间掉在地上,杏子连忙过去将衣服捡起来,拍了拍道:“呀,衣服掉到地上,要不要再叫黄嬷嬷洗一遍啊?” “不用,”白君灼回过神来,怔然对杏子道:“你去偷偷找人问问,黄嬷嬷是用什么给王爷洗衣服的。” 杏子不解地挠挠脑袋:“小姐直接把她喊过来问就是了,干嘛还偷偷去啊?” “别问这么多,去便是。去查清楚黄嬷嬷用来去渍的东西是什么。”白君灼小声道:“不管是皂角还是其他什么,最好能偷偷拿一个过来。” 杏子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偷偷去拿,不过她也没多问,立即出去办事。 不一会儿便拿着东西回来,高兴地对白君灼道:“小姐,我拿回来了。” 白君灼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冷冷笑道:“果然如此。” 第197章 着手抓间谍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冷笑道:“果然如此。” 杏子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的问道:“小姐,你又发现了什么啊?” “杏子,你真是太棒了!”白君灼一把抓住杏子的肩膀,对她道:“你真是个天才!” 杏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小姐你过奖了。不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君灼放开她,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块状物道:“黄嬷嬷只洗王爷的衣服而不洗我的衣服,王爷衣服上的味道与我衣服上的味道不一样,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发现不了。” 杏子依然不解:“发现了这个又怎么样?” 白君灼不回答,吩咐道:“去把黄嬷嬷叫过来。” “哦。”杏子见白君灼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连忙转头去叫黄嬷嬷。 不一会儿黄嬷嬷便跟着杏子过来了,见了白君灼躬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王妃,不知王妃叫我来有何事?” 这会儿居安洗完衣服也过来了,见二人在说话就没上前打扰,自顾自到梳妆台前整理东西。 白君灼看了居安一眼,然后才回头对黄嬷嬷道:“嬷嬷不必多礼,坐吧。” 黄嬷嬷也不拘礼,走到白君灼身侧坐下。 “我今日叫嬷嬷过来,就是想和嬷嬷聊聊家长。”白君灼并不打算直入主题,拐弯抹角地道:“听闻自王爷出生,嬷嬷就伺候在王爷身边,是不是?” 黄嬷嬷点头道:“是呀,老奴伺候王爷二十多年了。” “黄嬷嬷在伺候王爷之前,伺候过王爷的母妃楚妃娘娘吗?” “那倒没有,”黄嬷嬷摇头道:“楚妃娘娘难产而死,生下王爷之后,先帝才特意指派奴婢去照顾小王爷的。” “哦?”白君灼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听说,楚妃娘娘是在生下王爷半年之后才去世的?” 黄嬷嬷摆摆手道:“王妃,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可不比奴婢知道的准确啊。” “嬷嬷说的也是。”白君灼点头,复又问道:“那嬷嬷在伺候王爷之前,伺候的是谁?” “是柳妃娘娘。” “柳妃?”白君灼不解道:“这柳妃,是哪位王爷的生母?” “哎,”黄嬷嬷叹息道:“柳妃娘娘啊,是大皇子的生母,只可惜柳妃娘娘身子一直弱,生产当日啊,母子二人一同去了。” “哦?当今圣上不是大皇子吗?” 黄嬷嬷突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君灼,反问道:“王妃不知道吗?陛下是三皇子啊。” “我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事,所以一直都不知道。”白君灼略微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在伺候柳妃之前,你伺候的人又是谁呢?” 黄嬷嬷摇头道:“奴婢自打入宫之后,伺候的就一直是柳妃娘娘。” 白君灼凝神思索,许久之后太后挡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对黄嬷嬷道:“瞧我,这么快又困了起来,嬷嬷先退下吧,我改日再找你聊。” 黄嬷嬷应声告退。 她刚走,杏子就上前问道:“小姐,黄嬷嬷究竟怎么了啊?奴婢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你要做什么。” “今日只是试探她一下罢了。”白君灼揉着脑袋道:“你刚才拿给我的那个东西叫地乌桃,我通过研究发现,地乌桃合并一些普通的毒素便会诱发王爷体内的寒毒。黄嬷嬷就是拿它来给王爷洗衣服的。而且她只洗王爷的衣服,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与王爷在一起,而我却并没有中毒。” 杏子大骇,惊叹道:“奴婢真是长见识了,本想着毒下在发簪上,下在药壶里都算是高手,没想到衣服上也可以下毒!” 居安听她们说这话,有些不解道:“可是王妃,王爷前段日子寒毒不是都没有发作吗?但这段日子黄嬷嬷也一直在用地乌桃替王爷洗衣服啊。” “没错,从洛阳回来之后,王爷的毒是就再也没有发作过。这是因为还缺少另一种毒素。”白君灼看着居安道:“王爷的生活基本算是一成不变,接触的东西也都一板一眼没什么变化。你觉得是什么突然改变了,才诱发了王爷体内的毒又复发?” 居安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杏子恍然大悟,指着房间之内的熏香道:“是太后命人送过来的熏香!王爷是在接触这熏香之后,才突然又在月圆之夜毒发的!” 白君灼点头赞道:“聪明。所以我怀疑,黄嬷嬷是太后的人,她一直配合着太后给王爷下这种慢性.毒药。” “原来是这样,”杏子点头道:“所以小姐才会问她之前在宫中是伺候谁的。可黄嬷嬷说她没有伺候过太后啊。” “所以我觉得她在撒谎。”白君灼总结道。 居安摇头道:“不可能吧,咱们王爷从未参与过皇权纷争,太后为什么要给王爷下毒?而且王爷自幼跟着太后,太后一直拿他当亲儿子对待,怎么可能会要害她呢?而且黄嬷嬷跟了王爷这么些年,待王爷也如亲生,怎么会下毒手害他呢?” “居安,你不明白。就算王爷从未参与过朝中政务,可是有两点让太后视他为心腹大患。”白君灼微眯了双眼道:“第一点,他富可敌国,太后绝对会忌惮他的财力。第二点,他姓殷。除此之外,黄嬷嬷说的话还有一个破绽。她说她伺候过的柳妃娘娘母子双亡,试问连原主子都伺候不好的女人,先皇怎么可能派她去伺候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皇子?” “可是,可是……”居安任然不愿意相信一直以来给殷洵下毒的会是黄嬷嬷。 “可是她不承认,我暂时也不能怎么着她。”白君灼托着下巴陷入深思,喃喃自语道:“我要是能知道当年的宫闱秘史就好了。” “小姐去找个了解的人问问呗。”杏子提议道。 “找谁?”白君灼看向她,“到了长安之后,与我还算熟识的王宫贵胄家的女眷只有晋南王妃,晋南王妃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外姓藩王,又能对皇宫的事情了解多少?” 而且就算知道,晋南王妃也不一定会告诉她啊。 三人沉默了片刻,居安突然道:“对了,宫中对人事调动都有记载,太医院应该也有后妃用药和生病的记录。只要王妃能拿到太医院的记录,就可以查出当年的柳妃娘娘还有楚妃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可从液廷局里查到黄嬷嬷有没有在太后手下做过事。” 白君灼目光一亮,旋即笑了起来,道:“你说得对,居安,你立马进宫,求见舒贵妃,让舒贵妃将当年液廷局和太医院的所有记录找出来给我。” “是。”居安领命,立马出去办。 待居安走了之后,杏子立马过去将房间里的熏香端起来,对白君灼道:“奴婢第一次看见这熏香便知道这香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果真如此。奴婢这就去将这熏香扔了。” 白君灼点点头,杏子便出去扔香。扔完之后进来,又对白君灼道:“小姐,奴婢要不要打开窗户透透气。” 白君灼连忙摇头道:“别,冻死了。这香易散,等王爷回来之后就散的差不多了,不碍事的。” 杏子便不开窗户,回到白君灼身边,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下啊,等居安拿着记录回来给小姐看了,这偷偷害王爷的人就无所遁形,小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 白君灼笑容淡淡,摇头道:“之前在商会时偶然听别人说过,太医院先前发生过大火,整个太医院和当夜当值的太医全都焚烧殆尽,估计居安这一趟是白跑了。” 杏子一听,担忧道:“那怎么办啊?” “所以还是要找个知道真相的人问问。”白君灼道:“杏子,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水翎羽骂伏云月的事情?” “当然记得,”杏子点头道:“这水郡主啊,虽然是个郡主,可凶起来跟泼妇没什么两样。伏云月讨厌,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倒觉得她率真的可爱呢。”白君灼含笑道:“而且,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连伏家多年前的家事都一清二楚,不是她这个人太喜欢打听别人是非,就是她有个喜欢嚼人舌根的娘亲。既然如此,说不定她知道当初宫中发生的事情呢。” “啊?”杏子嘟着嘴道:“可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一定会告诉小姐啊,她那么凶,小姐还是别去问她的好。” “我不去,”白君灼含笑道:“你去把她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要奴婢去啊?”杏子一脸的不愿意:“奴婢肯定会吃闭门羹啦。” “我写封书信,你拿给她,她看了之后一定回来的。”白君灼微笑,“还不去拿纸笔过来。” “哦哦。”杏子连忙出去拿纸笔,白君灼抬手写了五个大字,折好递到杏子手上。 杏子旋即便立即离开九王府去找水翎羽。 傍晚时分,白君灼逍遥自在地喝着暖粥吃着糕点,有下人过来报道:“禀王妃,陈仓王府的水郡主求见。” 白君灼点头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水翎羽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杏子气喘吁吁地跟在她身后。 水翎羽冲进白君灼的房间,把白君灼写给她的那五个大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怔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198章 后宫争斗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水翎羽怔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君灼淡定地伸出芊芊玉指点了点那张纸:“字面意思。” 水翎羽把纸举起来,上头的五个大字是:“申无介没死”。她急切地问道:“你为什么说他没死,他究竟在哪儿?” “想知道?”白君灼随手托开凳子示意她坐下:“先告诉我几件事,然后我再告诉你申无介在哪儿。” 水翎羽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话我是说了,信不信由你。”白君灼毫不在意,吃着一块糕点,觉得还不错,便拿起来问水翎羽道:“你要不要也尝尝?” “你!”水翎羽对她的态度有些生气,可是,她一直都觉得申无介没死。而白君灼今天说的话像是春风一样又将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一丝希望吹发了芽。她咬了咬牙,坐下,对白君灼道:“什么事,问吧。” 白君灼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问道:“我想到你当日骂伏云月的话,伏家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你不过才几岁大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娘说的。” “果真如此。”白君灼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娘经常跟你说别人家的家长里短吗?” 水翎羽有些恼怒,反问道:“关你何事?你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好,那我便直接问了。”白君灼正经了脸色,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家九王爷的母妃,楚妃娘娘,是什么时候死的?” 水翎羽略微想了一下,回道:“我听我娘说过,楚妃娘娘刚生下九王爷不久,便染上了重病,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我还记得我娘当初跟我说这个,是告诉我九王爷很可能也跟她娘一样体弱多病,叫我不要与他过多来往。所以后来我娘才将我许配给申无介,而不是九王爷。” 白君灼暗暗吐槽,这道要庆幸太后一直给她家殷主子下药了,否则万一被水翎羽看上,她上哪哭去。 “这么说来并非是难产而死了?”白君灼问道。 “当然不是,”水翎羽道:“不过听闻宫中是有另一妃子难产而死,就是那个,那个二皇子的母妃,柳妃娘娘,这柳妃娘娘才可怜呢,生下二皇子之后,二皇子也因为胎中亏损,不久就死去了。” “是二皇子?”白君灼不解道:“我怎么听别人说,当初柳妃娘娘生的是大皇子呢?” “那个人知道什么!”水翎羽不削道:“我娘自打在许昌时,就与各个王府中人熟络,宫中妃嫔都认识她,她知道的才是最准确的消息。当年柳妃娘娘和当今太后同时诞下皇子,柳妃娘娘的孩子早了半个时辰,因此是二皇子。” “原来如此。”白君灼点了点头,暗暗思忖,皇嬷嬷把二皇子说成大皇子,究竟有何企图?难不成只是因为她记错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水翎羽不耐烦地问道。 白君灼凑到她跟前,指了指外头进院子拿东西的黄嬷嬷,小声问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水翎羽看了黄嬷嬷一眼:“这种大妈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我想你也不认识。”白君灼说着,微微笑道:“我就这些小问题要问你,其他的还没想到,等改日想到再去找你。” “改日?”水翎羽站起身,急切道:“你倒是告诉我,申无介他究竟有没有死啊!” “没死。”白君灼平静地看着她,“我不是说了没死吗。” “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可以啊,”白君灼点点头:“明日申时你再到我这里来,你便可见到申无介了。” “真的?”水翎羽满心欢喜,但却有有些怀疑。 “真的。”白君灼也扶着腰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过你可要记着,申无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死人,若是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他还活着的事情,恐怕……”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水翎羽冰冷冷地反驳了她,“既然如此,我明日再过来。”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杏子才凑过来对白君灼道:“这水郡主,太吓人了,刚才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了一圈话,奴婢居然都没有机会插上嘴!” 白君灼摇头轻笑:“这么些日子没见,水翎羽依然厉害。有空一定要亲自去陈仓王府拜见一番。” 待到居安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白君灼见居安愁眉苦脸,便知道不出自己所料,问她道:“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居安勉强笑道:“拿到一半。液廷局的卷宗都被某些人刻意销毁了,太医院的记录也在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毁于一旦。但是舒贵妃听闻是王妃要这些东西,便去找人整理了大半天,将仅存的一点点记录交给了奴婢,让奴婢带给王妃。” 白君灼接过辛苦得来的东西,抬首对居安道:“多谢,辛苦你了。” 实际上她找这卷宗来看,不过是想知道黄嬷嬷之前有没有伺候过太后,是不是太后的人。她随手翻了翻,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可翻了几页之后,便被里面几条关于白公录的记录吸引住了。 原来那天在商会中听见的消息都是真的,白公录之前真的是太医院的人,而且他还是当年伺候柳妃娘娘和太后的首要御医。 白君灼眉头微蹙,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当年的事情一定牵扯甚广。而且那场烧死全部太医的大火,怎么都像是刻意为之。既然如此,白公录究竟为何得以逃生?而二十多年后白公录的横死,与这件事情又有没有关系? 她合上人事记录,又翻开另外半本关于宫妃用药的记录。柳妃和太后的记录好像被人故意除去,完全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线索,不过倒是可以看见殷洵的母妃楚妃娘娘的记录。楚妃的身体一直都没什么大碍,直到怀孕的时候才渐渐变得体弱,伺候她的太医便一边滋补一边替她安胎。 只是这滋补的方子…… 白君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殷洵从外面走了进来,居安和杏子正要行礼,殷洵摆了摆手让她们先退下。 待二人离开之后,殷洵坐到白君灼身边,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问道:“你又在看什么?” 白君灼看的出神,猛地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他,并未开口回答。 殷洵也不继续问,注意到房间中央那个香炉没了,便问道:“母后赐的熏香呢?” “扔了。”白君灼回他道。 “为何要扔?” 白君灼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才道:“子溯,你体内的寒毒,很可能是被这熏香诱发的。” 殷洵倒一点也不吃惊,微微笑道:“果然吗?” 白君灼见他这幅神情,诧异道:“你不惊讶不难过吗?很可能是太后要害你啊!” “我早就知道了。”殷洵语气平静地对她道:“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再防范着我,对我的慈爱和恩宠,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而已。”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些,”白君灼心中顿起心疼之意,抚着殷洵的脸颊道:“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以为你与太后真的母子情深呢。” “母子情深?”殷洵握住她的手,淡淡笑了笑:“还有很多真相你都不知道,若是你知道了,便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白君灼心中一凝,这“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真相”,难道就是指他母妃的事情? 白君灼细细思虑一番,试探着问道:“还有什么真相?” 殷洵微微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你无需知道,不要再操心了,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你只需好好安胎便是。” 白君灼身子往前倾了倾,坐直了道:“子溯,既然我已经问道了,你便告诉我吧,否则我放心不下。” 他不开口,似乎任然不愿意回答。 白君灼看了他好一会儿,也不再逼问,拿起手中的卷宗翻给他看:“你的母妃,楚妃娘娘,在怀你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基本上都没有从太医院拿过什么药。怀了你之后身体并未见得多差,起初只出现了些许小腹坠痛的感觉,这也很正常,只需适当放松情绪,慢慢适应便好,可太医的诊断却是胎像不稳。然后他便开始给楚妃娘娘用滋补的药物,方子没什么问题,可其中有几味药的量过大。是药三分毒,楚妃娘娘正是因为这过量的药拖垮了身子,生下你后流血不止,没过半个月便去世了。” 殷洵接过卷宗,双眉暗蹙,并无言语。 “楚妃娘娘什么时候入宫的?”白君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殷洵回答道:“我娘入宫较晚,是在皇兄五岁的时候才入了的宫。” “那便是了,”白君灼点头道:“楚妃娘娘怀你的时候,太医院早已在五年前就被大火烧掉了,该死的不该死的太医全部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死,后来又换了一批新的太医。我猜测,这个给楚妃娘娘过量药材的太医应该是太后的人吧?” 殷洵静静听他说完,良久,摇头道:“当年的真相,并非如此。” “哦?”白君灼微微感到诧异,不解问道:“那是怎样?” 第199章 楚家和伏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白君灼问道。 他又沉思,良久,抬头道:“其实你……” 未带他说完,白君灼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子溯,有什么事,我不能与你一同承担呢?” 他沉浸入自己的思维中,终于开口道:“母妃并不是因为产后体弱而死,而是自杀的。” “什么?”白君灼大吃一惊,“不是说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便是楚妃娘娘吗?她又生下了你,正是春风得意,为何要自杀?” 殷洵深深叹了口气,回答道:“楚家本是黎国最富裕的商贾之家,手中生意比之我今日所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外公楚遥岑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后来母妃入宫,极尽容宠。楚家的财力和伏家的权利都是先帝所仰仗的,所以母妃在生下我之后,妃位便直逼皇后,就是如今的太后。此外,先帝忌惮伏家势力,有意立还在襁褓之中的我为太子。就在这时,东征军打了败仗,伏家诬陷楚家,说是外公贩.卖的那批药材有假,罪及欺君,理当诛族。伏侯未经先帝同意,便派人诛杀楚家百口,而后宫之内,太后雷厉风行,软禁母妃,母妃未做抵抗,只求太后能好生待我,便悬梁自尽了。” 白君灼大气不敢出,这个秘密这样沉重,殷洵究竟要怎样坚强,才能背负这样的仇恨活着么久? 殷洵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外公不是等闲之辈,一面与伏家纠缠,一面又查出真相告知天下,最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母妃已经枉死,太后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是她逼死了母妃,才会在卷宗中如此记录。” 外头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窗户咔咔作响,白君灼连忙起身将窗户关好,又坐回原处,轻轻握着殷洵的手问道:“一个人承受这些很痛苦吧?没关系,以后我会与你一同承担。母妃的仇,绝对要报。” “当然要报,整个伏家都要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白君灼郑重点头,略一思索,又问:“那楚家后来如何了?既然楚家没有倒在伏家手下,应该会为母妃报仇的才是啊。” 殷洵听到这个问题,眉头才渐渐舒展,回道:“六岁时外公买了个岛,就是离青州不远那个叫做云忧的地方,将楚家所有的生意和财产都过到了我的名下,然后带着我外婆还有楚家上下去岛上逍遥自在了。” 白君灼简直要惊呆,她还以为她在听一个精彩绝伦、波澜起伏的宫妃恩怨情仇,怎么到最后居然变成了“我外公和我外婆去岛上逍遥自在”的言情戏了? 她同时也捕捉到了重点,既然殷洵身上的中毒症状是六岁的时候才开始出现的,那就证明太后很可能是知道了殷洵手中握着一大笔的钱财。所以她不能直接杀了殷洵,而是要控制他,从而控制他手中的钱。 无论如何,气氛轻松了些,白君灼半开玩笑地问道:“你外公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外公托舅公,也就是风玉蝶她父亲照顾我,还嘱咐我说,若是我把楚家所有的钱都败光了还是无法替我娘报仇,就让我放下仇恨,也到那岛上生活。”殷洵揽过白君灼,含情脉脉地对她道:“以后我们也过去。” 白君灼轻笑点头:“好呀,只是,母妃的仇一定要报,而且太后为了控制你而给你下这种慢性.毒药的账绝对要算。” “嗯,”殷洵点头:“实际上我早猜到我体内的毒与太后有关,只是我府上所有人都是我的心腹,就算沈青是母后的人,他对我也算是忠诚的。所以我想不出,究竟是谁在给我下药?” “对了,被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白君灼道:“你身上的毒是合并熏香和洗衣服用的皂角才会毒发,你的衣服这么多年一直只由黄嬷嬷洗,所以我猜测,黄嬷嬷就是太后的耳目,一直替太后监视你的人。” 殷洵眉头微蹙,“她视我如己出,怎么会是她要害我?” “在外人眼中,太后还视你如己出呢,”白君灼无奈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你仔细想想,你去洛阳的时候,黄嬷嬷不在身边,你的毒是不是只有刚去的时候发作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复发过了?” “那不是因为换了熏香的缘故吗?” “这只是其一。”白君灼抿了抿唇,接着道:“这么些年,你有派人查过黄嬷嬷的底细吗?” “好端端的,我自然不会派人去查她。” “那就让莫鹰去查一查吧,万一真的出乎意料呢?”白君灼提议道。 殷洵仔细思索一番,点头道:“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语毕,殷洵便叫来莫鹰吩咐了他。莫鹰离开后,见白君灼又拿起那份卷宗翻阅,便随口道:“多年前太医院的记录虽然被烧毁,但若你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不是全无办法。” 白君灼抬头问道:“什么办法?” “我之前与你说过,沈青所隶属的组织叫做影卫营,他们会第一时间掌握朝中一切消息。就算太后销毁了太医院和人事院的证据,影卫营中应该还有备份。” “可影卫营不是太后手下的组织吗?他们全都应该听从太后的话才对,太后要销毁的东西,他们难道还备着?” 殷洵道:“影卫效忠于太后,是因为太后控制了他们的家人。” 白君灼恍然大悟:“既然如此,影卫效忠太后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了?他们为了活命,或者保护自己的家人,也会偶尔藏匿一些不利于太后的证据?” 殷洵点头。 “只是,”白君灼又眉头紧锁,“就算是这样,咱们去哪儿找能给咱们证据的影卫呢?” 殷洵沉默片刻,开口道:“沈青。” 白君灼不语。按着沈青与殷洵的交情,指不定沈青真的能将当年的所有记录找出来给白君灼看。只是沈青经过上次阻止他们成亲失败的事情,应该被太后关了起来。所以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到哪里去找沈青,二是就算找到了沈青,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估计是有些困难的。 这事暂且不提,重要的是先将黄嬷嬷的狐狸尾巴揪出来。次日午时莫鹰带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来到殷洵和白君灼面前,白君灼正奇怪这女的是谁,殷洵便先开口问道:“她是谁?” 莫鹰回道:“是黄嬷嬷的女儿。” “黄嬷嬷的女儿?”白君灼好奇地看着那女人,问她道:“你多大了?” 那女人回道:“回九王妃,民女三十有一。” 一般而言,生了孩子的宫女不能留在宫中,这女子有三十多岁,而黄嬷嬷二十五年前还在照顾殷洵,这可真是奇怪。 白君灼便问道:“你可知你娘生了你,还在宫中当值,这便是犯了罪的?” 女子禁不住吓,连忙磕头道:“请九王妃看在我娘伺候王爷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娘一命。” “我也没说要责罚她,”白君灼不动声色地对她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娘为何不出宫与你生活在一起,而要留在宫中任职?” “我爹是宫中的侍卫,与我娘偷偷生下了我,这原本就是死罪。是当今太后救了我娘,还将我送出宫,指派我娘去伺候当年的柳妃娘娘。”女子回道。 白君灼与殷洵对视一眼,这便都解释地通了,黄嬷嬷为了感念太后的恩情,一直替太后做牛做马。估计柳妃娘娘和二皇子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莫鹰见殷洵和白君灼都沉默不语,又开口道:“主子,属下是在伏侯府上找到她的。” “伏家的?”白君灼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吓的连忙低下头去。 “那就难怪了。”殷洵很淡定的接受了黄嬷嬷是奸细的事实,吩咐莫鹰道:“把黄嬷嬷带过来。” 莫鹰领命,不一会儿便将黄嬷嬷带了过来。黄嬷嬷一见自己的女儿跪在二人面前,脸色陡然一变,连忙跪下道:“不知王爷、王妃叫老奴过来有何事?” “黄嬷嬷,咱们王爷有暗疾,每到月圆之夜便会身虚体弱,你知不知道?”白君灼语气淡然地问道。 黄嬷嬷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不知。” 白君灼猛地一拍桌子,冷声道:“你伺候王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你是心虚,才假装不知道的吧!” “冤枉啊!奴婢冤枉!”黄嬷嬷连连叩首:“奴婢从未做过有愧于王爷的事情,又谈何心虚呢?” “你还要狡辩吗?”白君灼将手边的地乌桃扔了出去,冷声道:“你是不是听了太后的命令,日日用地乌桃给王爷洗衣服?” “老,老奴是用地乌桃给王爷洗的衣服,可老奴并不知道它和熏香混在一起就会使王爷中毒啊!” 殷洵神容淡然,听见此话,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白君灼也微笑,道:“黄嬷嬷,我可没跟你说过,地乌桃要和熏香混在一起才会使王爷中毒啊。” 黄嬷嬷一愣,眼中的慌乱渐渐变成了惊恐。 “你还要怎么狡辩?”白君灼冷冰冰地看着她。 第200章 审问黄嬷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冷冷看着她:“你还要怎么狡辩?” 黄嬷嬷身子忍不住颤抖,随后便老泪纵横,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君灼道:“王妃,咱们这些一直伺候九王爷的人究竟与你何仇何怨,你偏要将我们全都害死才心安,你已经逼死了思危,还要逼死老奴吗?” 白君灼喉头一梗,这老东西,临死前还要反咬她一口。 “你胡说什么,我现在审问你,是因为我有了充实的证据。”白君灼冷冷道:“你刚才已经脱口说出了你用地乌桃害王爷的事实,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老实交代,也免受些皮肉之苦!” 黄嬷嬷不知说什么好,愣了半晌,扑到殷洵脚边,向他哭诉道:“王爷,你还记不记得您七岁那年大病,奴婢不眠不休的伺候了你五天,九岁那年您说您想放风筝,奴婢用自己的衣服连夜给您赶制了一个风筝,十二岁那年您因为顽劣被太后责罚,奴婢不顾太后的旨意偷偷给您送吃的……” 殷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回道:“不记得了。” 黄嬷嬷的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难以置信地看着殷洵。 白君灼默默给殷洵竖了个大拇指,这种铁面无私的性格真棒! 既然殷洵拒绝了黄嬷嬷的感情牌,白君灼便接着审问道:“黄嬷嬷,你老实回答,你究竟是不是太后派来暗害王爷的?” 黄嬷嬷显得很伤心,一言不发跪在那儿。白君灼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 黄嬷嬷抽泣着道:“没想到老奴伺候王爷这么多年,王爷都不记得老奴的恩情。王妃您可真厉害,居然能将王爷迷惑至此。” 白君灼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再说这些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杏子见白君灼怒及此,连忙安抚道:“小姐别生气,犯不着为了这样的老东西气坏了身子。” 黄嬷嬷不再说话,又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会儿,白君灼正觉着烦,刚要开口让她别抽泣了,黄嬷嬷居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地面喊道:“王爷啊,您究竟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心智,您之前不是说过,您把老奴当娘亲看待的吗?王爷啊,老奴之前为您所做的一切,您都忘记了吗……” 殷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声道:“莫鹰,割了她的舌头。” 黄嬷嬷立马哽住了哭声,惊恐地看着殷洵。 莫鹰上前去,捏着她的下颚,作势要割掉她的舌头。白君灼开口阻止道:“慢着,我还有些话要问她。” 莫鹰放开黄嬷嬷,黄嬷嬷怒气冲冲地看着白君灼,一副不管白君灼怎样她都不会屈服的样子。 “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不是太后派来的?” 黄嬷嬷就是不答,白君灼冷笑着点头道:“好呀,你不说。莫鹰,割了她女儿的舌头。” 那女人一听这话,连忙扑到黄嬷嬷身边道:“娘,不要,女儿不要被割了舌头……” 黄嬷嬷神色有些动摇,但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莫鹰很听话上前捏着那人的下巴抽出她的舌头,举刀便要砍下去,黄嬷嬷这才忍不住开口道:“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白君灼抬手,示意莫鹰放开她的女儿。 黄嬷嬷擦擦眼泪,将女儿揽进怀中,抬头直视白君灼:“老奴之命不值一提,只求老奴在说出一切之后,能放了我的女儿。” 白君灼点头:“我向来不喜欢滥杀无辜,你老实招了,我自然不会难为她。” “好,”黄嬷嬷点点头:“老奴的确是太后派到王爷身边的,监视王爷一举一动,顺便给王爷下药,使王爷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等到不得以的时候,一举害死王爷,别人也会以为是王爷本来身体就不好,而不会怀疑到太后头上。” 白君灼一点都不惊讶,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 不过既然问了,不如把二皇子和柳妃娘娘的事情一并证明一边,也好日后对付太后的时候手中多握着几个把柄。 白君灼又开口问道:“柳妃娘娘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黄嬷嬷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君灼道:“太后把你的女儿放在伏家,不就是想由此来控制你吗?现在她在我手中,只要你跟我交代清楚,我保证你的女儿平安无事,而且可以脱离伏家的掌控。” 黄嬷嬷脸上微有动容,沉思良久,点头道:“对,柳妃娘娘的死也与老奴有关。柳妃娘娘生下二皇子之后,是奴婢偷偷从中作梗,使她大出血而亡。” “那二皇子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黄嬷嬷摇头:“二皇子天生不足,生下之时所有太医都说二皇子活不过三日,老奴自然不会害一个将死的婴儿。” “这些你都是受了太后的指令?” 黄嬷嬷不作声,似已默认。 白君灼想了想,转头问殷洵道:“当今陛下是三皇子,二皇子刚出生不久就死了,那大皇子呢?” “大皇兄在父皇还在的时候便企图篡位,被父皇赐死。” 瞧瞧,这一听就知道大皇子是被诬陷的,他本来就是太子,就要当皇帝的,用得着篡位吗?估计他的死和太后也脱不了关系。 白君灼又问道:“当初太后和柳妃娘娘同时怀孕,神医白公录负责照料她们二人的胎儿,这事你可知道?” 黄嬷嬷点头:“老奴知道。” “那么柳妃娘娘腹中胎儿的死,估计跟我爹也些关系吧,”白君灼淡淡说道:“几个月前我爹被人杀了,是不是太后的人手?” “白神医曾经的确是太后的人,柳妃娘娘死了之后,太后为了不使别人看出马脚,派人烧了整个太医院,”说到这,黄嬷嬷摇了摇头道:“至于为何会单单放走白神医,又是不是太后多年之后杀了白神医,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白君灼点点头,果然又与自己猜测的一般无二。只是为了隐瞒柳妃娘娘的死因就烧了整个太医院和所有的太医,太后未免太兴师动众了。柳妃娘娘本来身体就不好,就算有人有心查,也会很坦然地接受她产后出血而亡的事情。 “我甫到长安之时,你便知道我是白公录的女儿了,又将这件事告知了太后,对不对?” 黄嬷嬷点头:“当时长安城瘟疫漫延,可白神医又横死洛阳,正好王妃出现,老奴探听到王妃的身份,就将此事偷偷通知了太后。” 白君灼笑道:“难怪太后一开始就委我照顾舒贵妃的胎儿,果然是早就知道了我是白神医的女儿。想必当时她没有过于为难我,也是要依着我救治整个长安城的原因吧。” 说完,白君灼微微向后一倚,想着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还没想到,黄嬷嬷便开口道:“王妃,老奴希望您能遵守诺言,保护我的女儿。” 白君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放心好了,九王府还是有能力保护一个人的。” 黄嬷嬷轻轻笑了笑,又冲殷洵磕了一个响头:“王爷,老奴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加害于你也是逼不得已,现在,老奴恕罪的机会终于到了。” 白君灼听她突然说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便见她突然站起身狠狠地冲向墙壁。 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想上前看看她还有没有救,刚起身便觉腹中一痛,耳边只听见殷洵关切地声音和黄嬷嬷女儿的哭声,片刻间天昏地暗,她直直倒在了殷洵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才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殷洵就在身边,忙坐起身道:“黄嬷嬷呢?” “你终于醒了,”殷洵转身端了一碗药过来:“大夫说你受了惊吓,不过无甚大碍。吃药吧。” 白君灼接过药,追问道:“黄嬷嬷究竟怎么样了?” “死了。”殷洵淡淡回道。 “什么?”白君灼眉头微蹙,本来想黄嬷嬷照顾殷洵这么多年,殷洵跟她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她原本计划着逼迫黄嬷嬷说出真相之后,放她一条生路的。可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死了。 白君灼凝眉看向殷洵,虽然他一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应该很是难过吧?白君灼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子溯,你不要难过。” 殷洵微微笑了笑,对她道:“你身体又无大碍,我难过什么?” 白君灼惊讶,张了张口问道:“黄嬷嬷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难道随便死一个人我都得难过的半死吗?我哪有那精力。” 白君灼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将药放到一边,忍不住伸手捧着殷洵的脸道:“子溯,你究竟怎么了?黄嬷嬷从小带着你,你与他感情很是深厚,你为什么不难过呢?” 殷洵露出不解地神色:“从小带着我?” 白君灼点点头,“黄嬷嬷还说你六岁的时候生病她照顾你,你想要要风筝她给你做,你被太后责罚她偷偷给你送饭……” 殷洵低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呢?” 白君灼抿了抿唇,原来他刚才不是为了逼迫黄嬷嬷说出真相才假装不记得那些过往,他居然是真的不记得了! “子溯……”白君灼担忧地看着他,“你究竟怎么了?” 殷洵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居安敲门进来道:“王妃,水郡主找你,说是昨日跟你约好的。” 第201章 暗算申无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思危道:“王妃,水郡主找你,说是昨日跟你约好的。” 白君灼移开视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 “都申时了?”白君灼连忙穿衣下床,对殷洵道:“子溯,你在这儿等我回来,我去去就回。” 殷洵点了点头,目送白君灼出去。她走了之后,居安自顾自地过去叠被子,叠好之后看床头摆着的药已经凉了,便想将它倒掉,待会儿换碗热的过来。正忙着,殷洵开口喊道:“居安?” 居安忙转脸看向他:“奴婢在,王爷有何吩咐?” 殷洵上下打量着她,居安看他那好像在看陌生人一眼的眼神,心头一颤,害怕地问道:“王,王爷,你到底想干嘛呀?” “你是居安……”殷洵眉头紧锁,握着拳头轻敲自己的脑袋,旋即又抬头问道:“思危呢?” 居安手中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下子懵住了。 * 白君灼见了水翎羽,水翎羽开口便问道:“申无介在哪儿?” “我带你过去见他。” 白君灼说完,转身就走,水翎羽连忙跟上。 穿过几道拱门,白君灼进了一间人迹罕至的院子,申无介早已等在院中了。水翎羽步子慢了些,还没有跟上白君灼。申无介见白君灼一个人过来,便含笑上前,俯首牵起白君灼的手道:“如此良辰美景,小白你约我至此,是不是终于赖不住寂寞,想与我把酒赏月,风流快活?” 白君灼“唰唰”甩开他的手,抬头对他道:“水翎羽是个好姑娘。” 申无介一听水翎羽的名字,微微有些不快地说道:“你我二人相处,提她人做什么,扫兴。” “听说她与你早有婚约,人家以为你死了,还为你守了这么多年的寡。” “什么替我守寡?是她那种泼妇根本就没人要,”申无介好笑地对白君灼说道:“她若是有人要啊,早屁颠屁颠地嫁人去了。” 白君灼皱眉看他,这渣男,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对你一往情深,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说她。” 申无介无奈道:“在许昌之时,全城的女子都对我一往情深,若是每一个我都得对她负责,那许昌城的其他男人岂不是都得光棍一辈子了?” “光你个头!”话音刚落,便听见白君灼身后传来咬牙切齿地声音:“申无介,你说谁是泼妇?你说谁没人要?!” 申无介咋一听见这声音,以为自己耳鸣了,可又看见水翎羽气冲冲地挤开白君灼站到他面前,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愣了片刻,申无介抬手指着白君灼道:“小白,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白君灼连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申无介还想追上去问个究竟,水翎羽一手掐着腰一手点着申无介地胸膛道:“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在这里纠缠着九王爷的王妃不放,你说说,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不上她了啊?!” 申无介呵呵一笑,对她道:“你哪里都好,你美若天仙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我配不上你,我就能配得上小白这样普普通通的女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水翎羽一跺脚,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大混蛋!畜生!禽兽!我讨厌你!” “行行,我的好姐姐,我是王八蛋,是禽兽,你看见我就烦,你最讨厌我了,对不对?”申无介将水翎羽转了个身,推着她道:“我知道错了,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再见!” 说完,申无介转身欲走,水翎羽一个转身抓住他的衣袖,大声道:“你若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打你心爱的女人一顿,把她的孩子踹下来!” 申无介无奈道:“你何苦呢?你伤害她,子溯会弄死你全家的。” “弄死我全家还不都怪你?”水翎羽哭着道:“反正你不要我,我活着也没意思,不如让九王爷杀了我算了。” “哎,你……”申无介几乎无话可说了。 水翎羽撇了撇嘴,扑上去紧紧抱住申无介,大声叫道:“无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休想再把我丢掉!” 申无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体,无奈地拍了拍水翎羽的后背道:“你先放开我,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做,等我把事情办完,我就回来娶你好不好?” “你说真的?”水翎羽松开一点,开心地问他。 “当然是真的。” “那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啊?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又不懂政事也不会做生意,你在忙什么呢?”水翎羽摸了一把眼泪,突然就兴奋起来了,道:“那么你做的肯定是很简单的事情吧,我跟你一起啊!” “别闹,”申无介拉开她的双臂,对她道:“总之是一件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必须要秘密行动,不能被旁人知道我还活着,懂吗?” 水翎羽摇头:“不懂!但是我突然觉得无介你好厉害,居然能做这么这么重要的事情!” 申无介连忙道:“是啊是啊,是关乎家国存亡的大事,所以你最近几日不要再纠缠我了。” 水翎羽想了想,便点头道:“好,但是你刚才答应我,等事情办完就回来娶我的。” 申无介点头:“嗯,我说话算话。” 水翎羽竖起小指道:“拉钩。” 申无介犹豫了一下,伸手小指与她的勾在一起。 * 白君灼暗算了申无介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殷洵还等在哪儿,见白君灼过来,便含着笑起身道:“我要出去一趟。” 白君灼怔了怔,道:“可是我正打算替你诊断一下……” 殷洵摇头道:“我好得很,有什么好诊断的。” 白君灼不欲再多说,直接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按住他的脉搏,但从脉象上来看,的确没什么大碍。 “怎么,我有什么事吗?” “暂时我还看不出来,”白君灼摇头道:“可是子溯,最近你的记性越来越差……” “估计是我太忙了吧。” 白君灼细细想了一下,点头道:“有可能,那你今晚不要出去了,早些休息,这几日商会的事情也不要再过问了,好不好?” “好。”殷洵点头道:“今晚还有最后一件要紧的事要我亲自处理,后面的一切都可以交由他人了。你等我回来。” “只是今晚?” “对。” “那好,你去吧。”顿了顿,白君灼又道:“酉时之前必须回来。” 这句话他还没有忘记,是当初代替他皇兄待在宫中时,每日都会跟白君灼说的话。 他抬手捏了捏白君灼的脸,轻笑道:“好。” 说完便转身离去,白君灼看着他的身影,好像与平时的确没什么大碍。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正想着,居安将药端了进来,对白君灼道:“王妃,这是你刚才没来得及喝的药,奴婢把凉的倒掉了,换了热的过来。” 白君灼看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眼,点头道:“你放哪儿吧,我一会儿去喝。” “是。”居安应着,转身向桌子那边走过去,她双眼盯着碗,也不看路,一不小心碰到桌边凳子,整个药碗从她手中飞出,洒了一地。 居安忙俯下身子收拾,口中连连说道:“奴婢知错,奴婢马上去再熬一碗。” 白君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不必了,反正这种药喝不喝也无所谓。” “哦。”居安点点头,将收拾好的碎片捡起来拿出去,刚走两步又碰上凳子,“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药碗的碎片搁到她的手臂,顿时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白君灼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伤口,叹息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奴,奴婢知错了。”居安低下头认错道。 白君灼拿出外伤药洒在她的伤口上,皱起眉头道:“我又没怪你,你紧张什么。” 居安咬了咬下唇,看着白君灼忙活在自己伤口处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白君灼吓了一跳,忙问道:“你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居安吸了吸鼻子,突然跪了下去,对白君灼道:“王妃,虽然王爷威胁奴婢说,我若是把这件事告诉王妃就杀了我,但是我究竟一番,决定还是要告诉王妃。” 白君灼心中一紧,连忙将她扶起来,问道:“他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你放心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王爷他,他……”居安顿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王爷他连思危的死都不记得了,王爷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什么?” 若是说他不记得小时候黄嬷嬷对他的好,不记得茶瑾之这等人,说这些事太久远被他忘记,还有可能。可是思危从小伺候他,而且才刚死没多久,他怎么就把他忘了呢? 白君灼忙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出去,是要去哪儿?” 居安摇摇头:“奴婢不知。” 白君灼蹙眉望向高高的院墙之外。 子溯,你究竟怎么了? 而此时,漫步目的地走在长安街道上的殷洵,无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非要这个时候出府,究竟是要做什么来着? 第202章 诡异的疾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没多少天就要过年了,长安城的小巷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暖意。殷洵记得自己这么晚离开王府好像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走着走着就想不起来了。 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能自己是真的生病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隐约听见身后突然有人喊他:“殷洵!” 殷洵回过头去,见身着棉麻长袄的红音提着一壶酒往这边走来,到了殷洵身边,笑嘻嘻地问道:“你小子连我成亲的时候都没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今天特意来看我的吗?” 殷洵摇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哦?”红音似乎不信,抬手指着前面道:“再往前就到我府上了,你不是来我这儿,是去哪儿?” “是吗?”殷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真的快到她家了。 “不管你是不是,既然来了,就留下吃个饭再走。”红音大大咧咧地揽住殷洵,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将军府。 把殷洵带到前厅之后,红音便下去亲自做饭,陆抗见殷洵过来,又惊又喜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殷洵看了他一会儿,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来了。” “嗯?”陆抗心下觉得奇怪,又仔细打量了殷洵一番。他跟了殷洵很久,殷洵有什么表现,想做什么他都能大致猜的出来。 陆抗细细想了会儿,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殷洵摇了摇头,眉头轻蹙道:“我似乎是生病了。” 陆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屏退了所有下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主子,是不是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殷洵声音淡淡,絮絮说道:“总有人要害君灼,我想保护她,同时也不想让她卷入皇兄夺政的计划之中,所以我瞒着她,暗中做了很多事。” 陆抗看着殷洵,想了一会儿,怔然道:“想加害王妃的,不过是一些小角色,想必王妃自己也可以对付。而更多更厉害的,怕是要对付主子吧。看主子现在这幅样子,估计太后已经下手做了什么……不对,太后早早就在给主子下毒企图以此来控制主子,因为白姑娘的出现,太后担心她治好主子身上的毒,所以又换了种方式对付主子。” 殷洵闭口不语,陆抗又问道:“主子是不是记忆缺失,神志不清?” 殷洵回道:“记忆的确在缺失,但是神智似乎还是正常的。” “属下不懂医理,但是觉得主子这似乎是中毒症状。”陆抗认真问道:“王妃没有察觉到吗?” “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可她似乎并未觉得这是中毒症状。” “那主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殷洵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片刻后道:“若是有一天,我将她也忘了……” “主子不要太过担心了,属下觉得以王妃的医术,绝对会治好主子的。” 殷洵想了一下,低声道:“若是我还没有配合皇兄完成他的计划就失去了全部记忆,而她恰好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办法治好我,恐怕她就要代替我做完我没来的完成的事情,她还是要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可是主子当初选中她,不就是觉得她有能力承担这一切吗?”陆抗声音低沉,但字字清晰入耳:“王妃本就不是需要总是被主子保护的金丝雀,她是能替主子分忧的苍鹰,与我们一样。” 听陆抗说完,殷洵居然露出了些许微笑,他点头道:“说的也是。” 陆抗也笑了起来:“王妃可是经过属下等人多番试探考验之后,才送到主子手中的,比起沈青和莫鹰,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提到沈青,陆抗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止了话头。 殷洵也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陆抗道:“对了,我需要查二十多年前二皇子和柳妃娘娘的真正死因,而当年记录的所有卷宗都已经被太后销毁,只有影卫营里有可能还有备份。所以我需要将沈青救出来,再让他将备份的卷宗拿给我。” “救沈青?”陆抗惊讶道:“可是沈青背叛了主子……” “他并未背叛我。” 陆抗有些怀疑地问道:“该不会是主子把这个也忘记了吧?” 殷洵摇了摇头:“我与王妃成婚那几天的事情,先是失而复得,打入深渊又从深渊里被拉上来的心绪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只是逼不得已才会做戏给太后看,实际上,他并未背叛我。” 陆抗思虑片刻,露出欣慰地神色:“沈青没有背叛主子,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就由属下负责将他救出来吧。” “嗯。”殷洵略顿一顿,又道:“没想到你离开王府之后,还是要继续替我奔波劳碌。” 陆抗微笑摇头,正要开口,只见红音带着下人端着饭菜上来了,一进来便听见殷洵说的话,顿时佯装生气道:“殷洵你这可不对啊,我家夫君都已经从九王府出来了,你还事事来麻烦人家,你怎么好意思的啊?” 陆抗起身帮忙布菜,微笑道:“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十年前陛下将我派遣到九王爷身边,九王爷便是我此生的主子了。” 红音瞪了他一眼:“没出息。” 陆抗目光温和,好笑地问道:“没出息你还不是嫁了?” 殷洵默默看着二人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突然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将陆抗也忘了,那会怎样? 应该不会怎样吧,他现在过的很好,也许真正脱离了自己之后,还会变得更好呢。 三人欢欢喜喜地吃了晚饭,看着时间将近酉时,殷洵便离开了将军府。 回了王府,没在房间里见着白君灼,便去药房找,果然见她在哪儿。 殷洵不声不响地站在白君灼身后看着她忙活,捣药熬药喂老鼠,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半个时辰之后,白君灼自顾自地拍拍手,激动道:“大功告成!” “是什么大功告成?”殷洵这才出声问道。 白君灼听见他的声音,连忙回头看他,含笑道:“你回来啦。” 殷洵点头,轻轻握住白君灼的手道:“王妃吩咐酉时回来,我又怎会不从。” 白君灼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乖,算你听话。” “你总是出人意料,”殷洵见她做这种反应,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以为你会像平时一样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娇嗔呢。” “都老夫老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羞好害啊。” “是吗?”殷洵贴近她,仔细看着她的脸,轻笑道:“我看是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吧。” 说着,还伸手去捏她的脸。 白君灼“啪”的打开他的手,嗔怒道:“你才厚脸皮,既然你喜欢看我生气,我就气给你看!” 殷洵唇角含笑,张口轻咬他的鼻子:“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当然是更喜欢你笑的样子。” 这暧。昧的动作和直白的调戏,还是让白君灼不由羞红了脸,旋即不欲再理会他,转身将自己煎成糊状的药端了起来,道:“我通过坚实的理论基础和详细的实验证明,终于配好了能治好你身上寒毒的药。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前,你身上的毒绝对会解掉的。” “辛苦王妃了。”殷洵点头微笑。 白君灼不满地看着他的表现,反问道:“你就这种反应?你怎么不大叫大跳啊,显得一点都不激动。” 殷洵淡淡说道:“我早早便知道你绝对能研制出解药,既然都在我的意料之内,我又有什么好激动的。” 白君灼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 而且她家殷主子这设定,怎么可能做出又叫又跳的举动,丢人不说,太毁形象了。 白君灼将药放好,对他道:“日后你可要听我的话按时吃药,我会天天叮嘱你的。” “是,本王遵命。”殷洵点头微笑。 白君灼反手握着殷洵的手,不动声色的扣住他的手腕,看似与平日里牵手的动作一般无二,却在暗中计算他的脉率。 走到门口,白君灼轻轻松开手。好像除了寒毒之外,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难道殷洵健忘,真的是因为他太累了? 这疑问终是没有挑明。 次日天刚亮,白君灼第一次醒的比殷洵早,悄悄下床去给殷洵煎药。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刚关上门,殷洵便睁开了眼睛。 他也随着起床穿衣,一切昨晚之后,听见外头传来莫鹰的声音:“主子,陆抗求见。” 殷洵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这才一夜就求见,莫非这么快就救出沈青了?旋即道:“让他进来。” 陆抗推门进去,沈青并没有随在身侧,殷洵好奇问道:“还没有沈青的下落吗?” “属下已经找到沈青了。” “将他救出来了?” 陆抗神色稍虞,摇头道:“没有。” 殷洵微微感到吃惊:“如果只是将沈青关在皇宫大牢之中,哪个地方是你没有能力救人出来的?” 陆抗犹豫了一会儿,回道:“并非是属下无法将沈青救出来,而是因为……” 第203章 阴谋渐显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是因为什么?” “沈青并非关在皇宫大牢之中,而是被太后关在皇寺之内。属下探到他的消息之后,立即赶往皇寺,见到了沈青。”陆抗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沈青并不愿意跟属下离开那里。” “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殷洵问道,“是在担忧什么?” “沈青并未说他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只说他要见王妃一面。等见到王妃,自然会将王妃需要的东西奉上。” 殷洵心里涌起了说不清的感觉,沈青绝对知道了比自己想要知道的还多的事情,可为什么偏要告诉白君灼? 殷洵正想着,陆抗试探着问道:“主子,皇寺卯时鸣晨钟,属下可否现在护送王妃过去,卯时之前将事情办完,再将王妃送回来?” 殷洵细细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话音刚落,白君灼端着熬好药的进来,一看莫鹰陆抗都在,惊讶了一下,旋即便开口问道:“你们三个一大早在商量什么呢?” 陆抗将刚才的事情说给白君灼听,白君灼心中对沈青还有些膈应,便微微蹙眉,看着殷洵道:“子溯,为什么他非要见我?” “自然是有只能对你说,而不能告诉我的事情。”殷洵慢条斯理地说道:“去吧,沈青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而且,我相信沈青。” 白君灼稍作迟疑,既然他都说要她去了,那便去好了。 她将药端上,对殷洵道:“你先将药喝了,喝完我就去。” 殷洵接过药碗,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哑着嗓子道:“这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而且比黄莲还苦?” “良药苦口嘛,”白君灼含笑接过空碗,“至于黏糊糊的,是因为我磨了两只壁虎肉沫混在里头。” 殷洵身子一僵,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发誓再也不要喝这种药了。 “这药只需第一次加入壁虎,后面就不需要了,放心吧。”白君灼拍拍他的肩膀,凑近道,“看你这表情,难道你打算以后都不喝我的药了?” 殷洵默不作声,看来自己与她果然心有灵犀。 “你敢!”白君灼突然凶了起来:“你明明说好了,会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地喝我的药的。” “额……”殷洵顿时感觉格外无力。 “那个,王妃……”陆抗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卯时皇寺人便会多起来,你我行动不便,不如现在先跟我过去?” 白君灼点点头,警告地看了殷洵一眼,便跟陆抗前往皇寺。 到了大慈恩寺,陆抗带着白君桌餐从后门进去,躲开早起的僧人,直接绕到后院柴房,在一间屋子前面敲了敲门道:“沈青。” 房门立即打开,陆抗又对白君灼道:“王妃你进去,我在门口守着。” 白君灼不解地看了看周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干嘛这么紧张呢? 她也没问出来,直接走了进去。她本来觉得太后既然要关着沈青,肯定是用好几层铁链锁着沈青的手脚,沈青才无法逃出去。可是进去之后看见沈青好端端地站在房间中央,身上连些小伤口都没有。难不成他没完成任务,太后也并没有难为他? 白君灼好奇地打量他,沈青已经“噗咚”一声跪了下去,对白君灼道:“当日所做之事都是逼不得已,还望王妃原谅。” 白君灼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道:“你快起来,你不是没有对我做过任何事吗?我也不是记仇的人,王爷也没有因为你的事情就放弃我,这件事就算了吧。” 沈青听白君灼这么说,也不由露出微笑,起身道:“我也没想到王爷竟然对王妃用情如此之深,知道那件事后并未嫌弃王妃,而是派出莫鹰,让他杀了我。” “啊?”白君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你都知道啊,你也别怪王爷,他也是气急了,才会派莫鹰杀了你的。不过后来误会不是解释清楚了嘛?莫鹰也没有杀了你。那你也别记仇了,大家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沈青好笑地看着她:“我怎么会记恨主子,主子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否则我也不会约王妃至此。” 沈青说着,身子一跃,跳到房梁之上,拿了个东西之后又跳了下来,对白君灼道:“这是王妃要的东西。” 白君灼接过,翻开来看,是当年太医院关于柳妃和太后等人身体状况和用药的记录。翻了两页之后,对沈青道:“多谢。” “王妃客气了。” 白君灼将卷宗收好,好奇问道:“听陆抗说,他是今日子时才找到你的,你怎么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找到了这份卷宗?” “我未对王妃下手,便知太后必然会怀疑我,便早早将这份东西拓印了一份。就等着有朝一日王妃查起来,我好将东西交给王妃。” “哦?”白君灼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查起多年前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与白神医之死有关,”沈青道:“更何况,太后如此对待王爷,王妃又岂能坐以待毙?必然会查清之前的事,以便扳倒太后。” 白君灼顿时无话可说了。殷洵的属下果然一个一个都精明的吓人。 “还有,我特意叫王妃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提醒王妃。”沈青正经了神色,出声道:“当日杀害白神医的凶手,必然是熟悉白神医,对白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之人。” 可是熟悉白公录的一切,有动机杀害白公录的人,只有林白莲和白公元吧,但他们两个都死了啊,而且白公元可是宁死不承认自己杀害白公录,应该不是他。 白君灼心里一个激灵,难不成杀害白公录的凶手是白家药堂的人,现在还在洛阳依着白家的财产和家业,逍遥快活不成? 沈青并未再说什么,目光一转,落到窗外站着的枯木之上,道:“王妃,快卯时了,你还是快跟陆抗回去吧。” “哦,”白君灼点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又没被太后绑着,这里也没人看着你,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沈青无奈一笑,回道:“影卫是逃不掉的。” 白君灼有些不理解他们这个影卫营究竟是多厉害的组织,居然还有逃不掉这一说。 门外陆抗开口催促道:“王妃,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白君灼点头,与沈青告别。刚转过身去,沈青又突然说了一句:“王妃,小心与你最亲近的人。” 白君灼神色微微有些惊愕,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与她最为亲近的人?殷洵?杏子?申无介?还是……伏明月? 沈青似乎不愿意再多说,白君灼也不勉强,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回到王府之后,白君灼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份卷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上午。午时的时候殷洵过来,发现她还在继续翻看着,便上前将东西夺下,道:“看了这么久,你饿不饿?” 白君灼神色有些恍惚,似乎还在消化卷宗里的信息。 殷洵扬了扬那份卷宗道:“这也不厚啊,照你的速度,应该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完才是。” “我也不是光看,我还要想啊。”白君灼恍然回神,又将卷宗拿了回去。 “那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白君灼点头,翻开卷宗指给他看道:“你看,根据当初太医院的记录,柳妃娘娘和当初的伏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同时怀了皇子。记录上说柳妃娘娘的胎相一直很好,反倒是太后的胎相不稳。而且在这之前,两位妃子都没有怀孕的时候,也是柳妃娘娘的身体较好,太后倒是一直在吃各种补药。” 殷洵看着当时的记录,渐渐蹙起了眉头。 “在柳妃娘娘和太后将要生产之际,缺少了二十八天的记录,而这二十八天之后,突然就变成了柳妃娘娘身体不好。” 白君灼说着,抬起头注意殷洵的脸色。 殷洵没有回答,白君灼又开口道:“当初太医院的太医令,正是我爹。后来也是由我爹来负责两位妃子的胎。再后来,就不知道为何,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除了我爹,都被烧死了。” 殷洵细细思索一番,仍未开口。 白君灼顿了一下,轻声道:“子溯,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 “我怀疑,当年生下那个先天不足的孩子的人其实是当今太后,而陛下,是柳妃娘娘的孩子。二人同时诞下皇子,太后便用她那将死的胎儿换走了柳妃娘娘的孩子。又怕柳妃察觉,便命黄嬷嬷害死了柳妃。”白君灼看着目瞪口呆的殷洵,接着分析道:“这也就是唯一能解释这份记录的原因。而且,估计也是因为要瞒着这件事,太后才会除掉整个太医院。” 殷洵脸上一片愕然之色,良久,才点头道:“若真是这样,我与皇兄都是认贼做母了。” 白君灼点了点头,犹豫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 “太后要灭口,为何会单单放走我爹?”白君灼问道:“如果我爹真的是太后派人杀害的,她又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杀了他?” 第204章 是不是亲生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不解问道:“太后要灭口,为何会单单放走我爹?如果我爹真的是太后派人杀害的,她又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杀了他?” 殷洵想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因为白公录手上还有一些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她不能那么快就杀了白公录。” “那你是说,后来她杀了我爹,是因为已经把东西给得到了?”白君灼脱口问道:“咱们白家,除了那份传说中的卷轴,还有什么是太后想得到的?” 殷洵并未开口,思虑良久,回道:“可能就是那份卷轴吧。” “但是那份破卷轴一点用都没有,太后要它做什么?” “也许白家卷轴真的大有用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殷洵问道:“对了,那份卷轴如今何在?” “前不久洛阳那边的人才将东西给我送过来,现在放在王府呢。” 殷洵点了点头:“那便好。” 白君灼合上卷轴,凑近了些,问他道:“子溯,你觉得我刚才关于柳妃娘娘和太后的推断合不合理?” 殷洵细细想了一下,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现在便入宫,将这件事告诉皇兄,问问皇兄的看法。” 白君灼点头:“嗯,你去吧。” 殷洵勾起嘴角对她道,“可是之前,咱们还是先吃午饭吧。” 白君灼应了下来,与殷洵用完了饭,殷洵便赶往皇宫。 到了西内苑正殿门外,赵公公进去通传了之后,便引着殷洵进去。 殷沐正在看被太后“初审”过的奏折,见殷洵过来,便放下奏折,起身道:“子溯,你怎么来了?” 殷洵不多废话,直接开口问道:“皇兄,你知不知道二皇兄和他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殷沐见殷洵突然问起这件事,便觉得有些不妙,看了赵长一眼,赵长立即会意,将殿中所有宫女侍卫都带了出去。 “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皇兄虽然一直不说,但绝对也怀疑柳妃娘娘和二皇兄是死在太后之手吧?” 殷洵苦苦一笑,回道:“就算如此,母后不过是想让朕登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当初柳妃娘娘的孩子没死呢?”殷洵怔然问道。 殷沐眉头轻蹙,回道:“若是柳妃娘娘的孩子没死,父皇便会立二皇兄为太子,如今坐上这位置的便是二皇兄,朕也不必当这个傀儡皇帝,伏家也不会如此权势滔天,将我殷家一族逼入如此境地。” “那如果,”殷洵稍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皇兄才是柳妃娘娘的皇子,当初死的是太后所生的皇子呢?” 殷沐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去捂住殷洵的嘴巴,低声斥责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你不知道皇宫之内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落入母后之耳,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殷洵拉开他的手,继续道:“可若事实真的让如此呢?皇兄,你岂能继续认杀母仇人做母?” “子溯,你是不是忘记朕早早就跟你说过的计划?”殷沐眉头紧蹙,叹息道:“我知道你复仇心切,可若是不按部就班的来,到时候只除掉太后,而不是整个伏家,你的复仇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等不了了,”殷洵暗暗咬了咬牙,道:“不知太后又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记忆渐渐在丢失,终有一日,我会忘记皇兄说过的计划,我会忘记我需要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殷沐惊骇道:“‘记忆渐渐在丢失’是什么意思?白君灼医术那么高明,也治不好你吗?” “就现在看来,她似乎并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更别谈治好我了。” 殷沐低头不语,沉默片刻,问道:“跟我说说,你为何会怀疑朕是柳妃娘娘的孩子。” 殷洵听他这么问,便将白君灼发现的线索和她的推断都说了一遍。 听完,殷沐道:“这分析的确有道理,可没有证据,也不能真的就此认定朕不是太后所生。”殷沐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子溯,朕有个主意,朕先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太后亲生,若真的不是,朕自然不会在估计这么些年的母子情分,直接进行我们的计划。” 殷洵好奇道:“你怎么弄明白?” 殷沐稍稍想了一下,道:“认亲之法,恐怕还要劳烦你家王妃。” 殷洵愣了一下,还未说话,殷沐便喊了赵公公进来,吩咐道:“你现在便去九王府,将九王妃带过来。” “是,奴才这边去办。” 赵长说完便要往外走,殷洵出声道:“慢着!” 赵长连忙止住脚步,回头问道:“九王爷还有何吩咐?” 殷洵看向殷沐道:“皇兄,认亲之法不过滴血而已,为何非要将君灼带入宫中来?” “滴血认亲说的轻巧,你觉得你如何能弄到太后的血?”殷沐无奈道:“子溯,你大可放心,朕让白君灼入宫,不过是想问问她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认亲的方法,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 殷洵似乎还有些犹豫。 殷沐对赵长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过去,赵长领命,立马转身退了出去。又对殷洵道:“瞧你紧张的,白君灼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又是你的王妃,若真的横死在宫中了,太后也不好与众人交代。” 殷洵默然不语。他只是不想让她冒一点点的险而已。而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哪天把宫里宫外这些危险的事情都忘了,那就更加无力保护她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君灼从宫外赶了进来,跟着赵长进了大殿,正要屈身行礼,殷沐便摆手道:“王妃免礼,朕听子溯说了你的推断,朕觉得你说的有理有据,所以想证明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你可有什么办法?” “办法吗?”白君灼面露难色,古代流传的滴血认亲和滴骨认亲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就准确性而言,只有DNA检测比较保险,而且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可现在在古代,别说做DNA了,连做个血型鉴定都没有条件。 想了许久,白君灼摇头道:“陛下恕罪,臣想不到好的法子。” 殷沐并未言语,殷洵走到她身边道:“是否需要取来太后的血,与皇兄的混在一起看看?” “那个没用的,就算不是亲生,两个人的血液也很可能融合在一起。” 殷洵眉头微蹙:“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白君灼低头沉思,三人正犹豫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殷芷玄飞快的跑了进来,她一个小小的人儿整个缩在绿色的锦袄之中,头戴着红彤彤的虎头帽子,样子有些滑稽。 她看见殷洵在这儿,愣了一下,然后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抬头道:“九叔叔,你今天怎么来宫里了?” 殷洵没工夫理她,正要开口将她打发走,殷芷玄突然抬起手指道:“嘘,别说话,阿卿哥哥在门口等着抓我呢。” 这阿卿刚来的时候原本是住在九王府的,不知怎么的殷芷玄就认得他了,天天嚷嚷着要去找阿卿玩,殷沐宠着她,就去九王府把人要了过来。然后阿卿就天天在宫里陪着殷芷玄玩了。 殷沐俯下身子,对殷芷玄道:“芷玄,父皇和九叔叔现在有事情要做,你出去玩吧。” “不要不要。”殷芷玄使劲摇头,头上的红色虎头帽子摇歪了,差点要掉下来,白君灼连忙上前接住,替殷芷玄戴好。 这个虎头帽子的颜色,整个看起来真让人不爽,但白君灼也说不出来为何不爽。又看着殷芷玄这一身搭配,忍不住嘀咕道:“伺候芷玄的宫女审美真是独特啊,居然拿红配绿,难看死了。” “九婶婶说芷玄难看吗?”殷芷玄立马不干了,转头对着白君灼撇嘴道:“九婶婶大坏蛋!九婶婶才难看呢!” “不不,我不是说芷玄难看,我是说着帽子……”白君灼话到嘴边止了下去,改口道:“芷玄最漂亮了,芷玄戴什么颜色的帽子都好看。” 殷芷玄一听这话,咯咯直笑。高兴道:“我的帽子,可是皇奶奶给我戴上的呢。” 殷沐见她开心了,便哄道:“好了芷玄,出去和阿卿玩吧。阿卿找不到你该哭了。” 殷芷玄点了点头,便转身跑了出去。 白君灼强迫症般一直盯着殷芷玄的小帽子看,等她跑出去了才道:“太后的审美观真是独特,居然给小芷玄带这样的帽子,你们不觉得看起来很难受吗?” 殷沐笑了笑:“这也是母后的一番心意,只不过,真的挺难看的。” “母后从来都是这样的品味。”殷洵淡淡说了一句。 白君灼虽然见过太后的次数不多,听殷洵这么一说,也回想起来了,太后的穿戴风格一直很独特。比如之前寿宴上穿的鬼一样颜色的象皮靴,还有头上插的红红绿绿的珠玉。她还很喜欢穿绿色的衣服。人家身份高贵之人多穿红色金色的才对。 不过太后底子好,不管穿戴多雷人,都能力压群芳,霸气侧漏。 “是啊,”殷沐点头,含笑对殷洵道:“小的时候,朕总听母后说绿牡丹多么珍贵,后来朕为了讨好母后,千方百计的买了株绿牡丹过来,母后却只淡淡扫了一眼,还说朕骗她,说那明明是红牡丹。” 听极此,白君灼脑子一道电光闪过,难道太后她…… 第205章 皇帝的试探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脑子一道电光闪过,难道太后她……她有红绿色盲①? 红绿色盲可是X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这种病只要女方有,女方的儿子和父亲一定都有。若太后真的有红绿色盲的话,她的亲生儿子自然也会有。 白君灼想着,指着案上玉瓶里插着的一束红梅问道:“陛下,那梅花是什么颜色的?” 殷沐一愣,不解地看着她,不过还是配合着回答道:“自然是红色。” “这么说陛下不是色盲喽?”白君灼轻轻点了点头,又道:“接下来就要证明,太后是不是色盲。” “你说什么?”殷洵好奇问道:“‘色盲’是什么?” 白君灼对他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我说的可能你们不明白,但是这种方法绝对比滴血认亲来的科学的多。”白君灼说着,走到御案边抽出三根短一些的毛笔,和一根长的毛笔,将两个短的放在一起,另一只短的和长的放在一起,对二人道:“医学研究表明,每个人体内都有不同的染色体,性.染色体有两种,一种是X,一种是Y。两个相同的X组合到一起,就是女人,一个X和一个Y组合到一起,就是男人。” 白君灼说着,抬头看看二人,殷沐只是蹙眉,并未说话,殷洵无奈道:“你明知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啊。”反正只要相信她就是了。 白君灼指着那两根短笔组合道:“假设这就是太后的染色体,”又指了指另一组道:“这是先帝的染色体。太后有红绿色盲,红绿色盲经过验证,是一种X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只有两根染色体都带了这种病变基因,才会生这种病。而太后遗传了一条染色体给了他的儿子,既然是儿子,另一条染色体就是来自于先帝的Y,就是这根长的。” 白君灼分开拿了两组之中的毛笔组合成新的一族,对殷沐道:“若是陛下也是太后亲生,体内就一定也会带有红绿色盲的基因,也会分不清红色和绿色。这样就不会出现陛下所说的绿牡丹的事情了。” 殷洵和殷沐听得云里雾里,都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白君灼。殷洵无奈道:“能换种简单的方式说明吗?” 白君灼可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自己说的开心就行了。也不多解释,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太后分不清红色和绿色,而陛下能分得清楚,那么太后就一定不是陛下的亲生母亲。” 殷沐和殷洵也不纠结刚才的问题,相视一眼,殷沐开口道:“之前没怎么太过在意,现在经你一提醒,倒真觉得太后很可能是分不清红色和绿色。” “但也可能,太后分得清,单单真是品味独特而已。” “去试探一下不就得了?”白君灼看着二人笑道。 “怎么试探?”殷洵不解道:“总不能也过去指着梅花问太后,那是什么颜色吧。” 白君灼轻轻一笑,对殷沐道:“朝中之事都被太后一手处理了,陛下这么闲,不如去跟太后娘娘下盘棋吧。” “嗯?”殷沐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白君灼抿嘴一笑,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与殷沐商量完,殷洵便和白君灼离开了皇宫,路上殷洵有些担忧地问道:“太后真的会露出马脚吗?” “放心吧,我的办法绝对可靠。”她点头说完,掀开帘子看越来越远的皇城。 午后开始变天,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也许不久就要下雪了。一旦皇帝知道太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就算太后是皇帝的亲生母亲,她为了伏家压迫殷氏一族,总有一天殷沐等人会着手对付伏家。她现在查这件事,不过是做个催化剂而已。 白君灼放下帘子,轻轻靠在殷洵的胸口道:“子溯,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殷洵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腹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只轻轻笑着,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皇宫之内,殷沐估计殷洵和白君灼走远之后,真的端着一盘棋跑到景阳宫求见太后。 太后刚午休完毕,殷沐进去坐在太后身边,太后笑着看他道:“今儿是吹什么风,你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来?” “舒贵妃嫌弃儿臣总是烦她,儿臣便到母后这里来了。”殷洵无辜地说道:“若是母后也觉得儿臣烦,儿臣可就真没地方去了。” 太后直笑,道:“沐儿说哪的话,母后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嫌弃你?” 殷沐也笑,随口道:“母后不是还有九弟吗?九弟自幼跟在母后身边,母后视九弟也是如同己出啊。” 提到殷洵,太后愣了一下,旋即立马笑道:“对对,还有洵儿。不过这孩子啊,自从成亲之后,就很少过来见过哀家,哎。” 太后长叹一声,好像真的很是难过。 殷沐忙道:“九弟不是忙吗,这年关将至,九弟生意上的事情也得有个总结,所以才没来见母后。母后咱们也别聊九弟了,看现在时间尚早,不如对弈一盘,如何?” 太后满面微笑道:“既然沐儿这么有雅兴,母后又岂能坏了你的兴致?就陪你下一盘吧。来人……” 太后说着,转头喊人端棋盘,殷沐立马将自己带着的棋盘端了上来,摆在桌子上道:“儿臣把东西都带过来了。” 太后目中有些许怀疑一闪而过,不过最终未动声色,与殷沐相对而坐,黑白对垒,下了起来。 起初都是平常的步子,太后神色自若,并未有丝毫不妥。 殷沐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太后的表情,几子之后,便见太后眉头紧锁,执了一枚黑子思虑良久,也没考虑出要放在哪里。 殷沐微笑道:“小时候与母后下棋,母后总是让着儿臣,提醒儿臣应该放在哪儿。现在儿臣也提醒一下母后吧,此时此刻,母后应该试一下‘双虎’吧?” 太后轻笑,点头道:“是啊,没想到那时候的事情,你还记着。” 说罢,便按照殷沐的提示下子,她看着一个位置,“啪”的一声,竟然将自己的棋子拍在了殷沐已落的白子之上。 太后手一抖,棋子从她手中滑落,咕噜噜滚到地上。 殷沐弯腰将那枚棋子捡起来,在太后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冷笑。再抬头时,又是一副顺从听话的模样,对太后道:“母后是不是累了啊?走双虎的话,不是这一位啊。” 太后旋即便抚着自己的脑袋道:“哀家估计是累了,这棋盘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的哀家眼睛花。罢了罢了,哀家认输,不下了。” 殷沐微微一笑:“母后不觉得这棋盘好漂亮吗?” 太后扫了眼那棋盘,不解道:“不过是普通棋盘而已,有什么好漂亮的?” “今日儿臣在灵虚殿里陪着芷玄玩,芷玄闲着无聊便将这棋盘涂成了红绿相间的格子,儿臣特意拿来给母后看看。”殷沐举起棋盘道:“芷玄涂完棋盘之后,弄得一身颜料,脏兮兮的,还非要过来一起见母后。” 太后眸子深沉,沉默片刻,勉强笑道:“芷玄这孩子真是顽皮,等来年春,就让她跟着太傅上学吧。” “嗯,儿臣也有此意。” 太后打了个哈欠,抬手道:“哀家真是老了,刚醒又困了起来。” 殷洵知道她什么意思,立马道:“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告退。” 殷洵说完,便拿着自己的棋盘离开景阳宫。 他刚离开,太后便唤来贴身嬷嬷曹嬷嬷,问道:“你说皇帝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曹嬷嬷回道:“太后娘娘指什么?” “这红绿相间的棋盘,是不是在试探哀家?” 曹嬷嬷道:“可就算陛下知道太后娘娘分不清红色和绿色,这又能如何呢?陛下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怀疑太后吧?” “哀家总觉得不妥,”太后细细想了想,抬头对她道:“你派人去将她四王妃带过来。” 曹嬷嬷领令出去,约莫半个时辰,便将祝炎康带了过来。 祝炎康弯腰行礼,然后便站直了身体问太后道:“不知太后娘娘这个时候叫我过来,是有何事吩咐我?” 太后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随意地问道:“你与澈儿相处的如何了?” 祝炎康无所谓地笑了笑:“无论如何,都不是太后娘娘需要担心的事情吧?” 曹嬷嬷还站在祝炎康身边,听她说话语气不敬,便小声提醒道:“四王妃不得无礼。” 祝炎康冷声哼了一下,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提醒。 太后倒一点儿都不在意,对她招了招手道:“你到哀家身边来。” 祝炎康便走了过去,太后握着她的手道:“哀家知道你被迫留在黎国,心中愁苦,可哀家让你嫁给澈儿,也是为你好。那白诩不过是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军师,而殷澈,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将军,还是我们黎国的四王爷,嫁给他难道不比嫁给白诩好上千百倍?” 祝炎康抽回自己的手,低眉顺目道:“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太后日后真的能放过我的弟弟。现在您也无需废话,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 太后微微一笑,点头道:“哀家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 ①:《少年包青天第二部》中有提到过红绿色盲,听他的意思,好像在宋朝时就已经在中国发现了这种遗传病。但是资料上只说这种病是由18世纪英国著名的化学家道尔顿发现并且命名的,没说中国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假设小白是这个时代第一个发现红绿色盲的人。 第206章 悲催的少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祝炎康冷声道:“太后娘娘,你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哀家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太后微微笑道:“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件事办得如何,还的看太后娘娘给我的东西效果如何。若是那东西真的有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太后娘娘想要的结果了。” 太后支着脸,似乎在想什么。旋即又问道:“你除了在他什么施用了此法,没有再对其他人用过吧?” 祝炎康回道:“太后未下令,我自然不敢乱来。” “嗯,”太后轻轻点头,又吩咐道:“尽快让殷澈爱上你。” 祝炎康目光一转,口气微变,道:“太后让我嫁给四王爷,不过是想通过我控制四王爷手中的兵权。只是我不明白,太后为何不直接找一个四王爷爱的女人?不瞒太后,我与四王爷成亲至今,他都没有碰过我。” “哦?”太后眉头轻蹙,上下打量祝炎康一番,道:“照着哀家对殷澈的了解,他绝对会喜欢像你这样外柔内刚,能忍辱负重的女子才对啊。” 祝炎康挑了挑嘴角,道:“太后娘娘想的太天真了,像我这样送上门的女人,四王爷肯定会怀疑我的。” 太后目光一暗,似乎顿时看透了祝炎康的心思,含笑道:“依哀家看,这应该是你的原因吧?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白诩,所以不愿意向殷澈示好?看来,哀家得让你死了这条心才行。” 祝炎康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又立马舒展开,道:“当然不是,我与那白.军师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这般最好。”太后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换言道:“半月之后便要过年了,哀家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之内与殷澈同房,否则哀家可不保证会对你们古鱼的小王子做些什么。” 祝炎康紧紧握着拳头,久久未答一个字。 “也别想着做什么事请欺瞒哀家,哀家会派人盯着你的。”太后说着,抬手掩着唇打了个哈欠,无力开口道:“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曹嬷嬷连忙上前,对祝炎康道:“奴婢送四王妃回去。” 祝炎康并未动作,只是站在那儿。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太后抬眼看了看她。 “我想见我弟弟一面。”祝炎康语气怔然,“今日我务必要见他一面,我要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太后稍稍想了一下,点头道:“曹嬷嬷,你带她去水牢。” 曹嬷嬷领命,便带祝炎康出去。 去水牢的路经过西内苑前面,二人经过的时候刚好看见伏明月从苑内出来,便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舒贵妃娘娘。” 祝炎康也微微屈膝行礼,并未开口说话。 伏明月咋一看见祝炎康,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她含笑点头道:“二位免礼,这么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儿?” 曹嬷嬷道:“四王妃入宫给太后请安,奴婢这是要送四王妃出宫。” “原来如此。”伏明月这才想起来这人是殷澈的王妃,便对她含笑点了点头。 “那奴婢和四王妃就先行告退了。” “好。”伏明月轻轻点了点头,曹嬷嬷便带着祝炎康匆匆离去。 待她们的身影远去之后,伏明月依旧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面上似有不解之色。 “娘娘,这边正是风口,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去吧。”伏明月身后的方怡将斗篷披在伏明月身上,如此对她说道。 伏明月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喃喃自语道:“好歹也是个王妃,出来进去的,连个丫鬟都不带,是四王爷亏待她了吗?而且她们离开的这条路,也并不是离宫的方向啊。” 身后另一丫鬟吉祥道:“若是娘娘觉得奇怪,要不然奴婢跟上去看看?” 伏明月想了一下,太后只命曹嬷嬷一人领着祝炎康,应该是要办些事关重大的事情。殷沐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黎国这边的大小势力上,若是祝炎康也是太后的人,这就混乱了起来。殷沐不一定能注意得到,到时候指不定会吃亏。 便道:“这才是我亲自跟过去看看比较好。” 说罢,便与方怡和吉祥一起远远的跟了过去。 皇宫北边都是冷宫和牢狱,越走越冷清。快到水牢之时,曹嬷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见没人,才对牢门口守着的侍卫亮出了景阳宫的牌子,守卫们立即让开,让祝炎康进去。 曹嬷嬷守在外面,伏明月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悄声对方怡道:“设法引开她。” 方怡点了点头,悄悄绕到不远处躲着,口中大声地模仿着两个男子吵架的声音。 那边曹嬷嬷果然慌张了起来,与那两个守卫一同过去看,伏明月趁此机会飞快地闪进水牢之中。 水牢里光线极暗,伏明月一直跟到最底下,才看见祝炎康的背影。祝炎康蹲着身子,跟坐在牢中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说着话。 那少年道:“姐姐,父皇交代过,黎国君主软弱无能,实际当权的只是太后,只要姐姐有办法刺杀太后,我们的国仇家恨便将得报!” 祝炎康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死,我现在还要听她的话,等我将你救出来之后,我便会亲手杀了她!” “姐姐,不能再等了!”那少年握着祝炎康的手激动道:“牺牲我一人本就不算什么,你放手去做吧!” 伏明月忍不住轻声叹息,这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这么小就要背负国仇家恨。 “谁?”祝炎康听见伏明月的叹息声,立马走过去。 伏明月也不躲,直接走出来道:“是本宫。” 祝炎康微微有些惊讶,旋即长眉紧锁,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难道你在想本宫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要不要杀了本宫?”伏明月轻笑出声,忍不住道:“你刚才说你受制于太后,你可知本宫是太后的什么人?若是你杀了本宫,太后还会放你和你的弟弟生路吗?” 祝炎康不语,冷冷直视伏明月。 “你也不必担心本宫会将刚才听见的话说出去,”伏明月绕到她身后,看着被绑在水牢里的少年,直摇头道:“真是可怜,太后居然如此对待古鱼国的王子。” “你不会告诉太后?”祝炎康满脸不相信,“你究竟想要什么?” 伏明月转过脸看她道:“实不相瞒,本宫与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与我的目的一样?”祝炎康冷笑道:“你可是伏家的人,是未来的黎国皇后,难道会与我一样,想杀了你们伏家权势最大的人?” “哦?原来你知道本宫是伏家的人。”伏名月挑着嘴角轻笑:“看来你对黎国了解的很是详尽啊。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本宫除了是伏家的人,还是陛下的贵妃,在本宫看来,还是殷家更重要些。” “你什么意思,说直接点。”祝炎康冷冷说道。 “你同样会知道,殷家与伏家长达几十年的权利相争,而现在,明显伏家占着上风。”伏明月顿了一下,接着道:“所有,本宫也与你一样,想要对付太后。不如你我合作?” 祝炎康眸中闪过些许怀疑,最终点头道:“可以。” 伏明月倒是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么重大的决定,祝炎康会回去考虑几日呢,没想到直接就同意了。 伏明月笑着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首先你得告诉本宫,太后都让你做了些什么?” 祝炎康回道:“先是给了我一份卷轴,上面记载着蛊惑人心之法,让我控制九王爷。然后又让我嫁给四王爷,企图通过我控制四王爷的兵权。” 从伏明月知道祝炎康是太后的人的时候,她便猜到祝炎康嫁给四王爷是想要那份兵权。但却没想到太后居然利用她来对付九王爷。 她连忙问道:“什么卷轴?你对九王爷做了什么?” 祝炎康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之声,听出来好像是方怡、吉祥跟守门的侍卫吵架。 伏明月担忧地看了看外面,对她道:“今晚亥时,本宫会派人去四王府接你,带你偷偷进宫,你再将事情告诉本宫。” 祝炎康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牢中的少年,便转身从水牢走出去。伏明月跟在她身后。 到了外面,祝炎康看见伏明月身边那两个丫鬟正在和守卫争吵,曹嬷嬷站在一边,脸上似乎很是为难,她便走过去道:“人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我要回府去了。” “好,老奴这就送四王妃回去。” 祝炎康把曹嬷嬷引开,舒贵妃才从水牢里走出去。两个守卫背对着她,并未看见她从哪里出来。 伏明月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在这儿吵什么?” “娘娘,”方怡和吉祥连忙过来站到伏明月身后,对她道:“这两个人真是胆大无礼,奴婢刚才正在草丛中玩耍,他突然过去搅了我们的兴致,还要撵我们走!” 那两个侍卫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属下并不知道二位姐姐是娘娘的侍女,但是水牢重地确实不允许嬉闹,所以属下才会请二位姐姐到别处去玩。” 伏明月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小事而已,本宫便不追究了,你们两个,随本宫回去吧。” 方怡和吉祥应了一声,便和伏明月一同离开这里。 第207章 蛊惑殷主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主仆三人往雨意殿走着,方怡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奴婢刚才与曹嬷嬷打了照面,太后会不会因此难为娘娘啊?” 伏明月微微一笑,道:“怕什么,就算太后怀疑本宫,暂时也无法对本宫做什么。算起来,约摸正月二十,本宫就要临盆了。” “既然如此,娘娘就更要多加小心才是。”吉祥道:“娘娘近日里总命人打探九王妃的消息,奴婢觉得娘娘关心九王妃比关心自己还多。” “九王妃对本宫有大恩,有本宫在一天,就绝不会让她出半点事。而且本宫有伏家撑腰,所有人都不敢对本宫轻举妄动。可她就不同了。”伏明月说着,回头对吉祥道:“从宫里送到九王府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万万不可出任何岔子。” “是,”吉祥应着,“奴婢一定会像对待娘娘的吃穿用度一样检查给九王妃的东西。” 三人回了雨意殿,一直等到戌时三刻,伏明月派人去四王府接祝炎康过来。 为了避人耳目,祝炎康一袭黑衣,从院子后来进来,直接进了偏殿。方怡隔着纱幔对伏明月道:“娘娘,四王妃已带到。” 伏明月扶着腰起身迎接,吉祥过去将帘子挑起,放四王妃进来。 二人一同坐下,伏明月并无废话,直接问道:“咱们继续白天没有聊完的话题,你究竟对九王爷做了什么?” 祝炎康掏出一张纸,摊开给伏明月看,伏明月低头看了看,上面的字完全不认识。 “这是什么?” “这是太后给我的蛊惑之术,”祝炎康解释道:“相传白家有一整套完整记录了蛊惑之术的卷轴,不知为何落入太后之手。这上面的字,世上很少有人能看懂。” “你能看懂?”伏明月问道。 祝炎康点点头。 伏明月稍稍想了想,又问道:“它可真有蛊惑人心之能?” “我不知道,”祝炎康摇了摇头,“太后并不会全然相信我,给我的这张只是拓写下来的一部分,我照着这上面的方法暗示了九王爷,九王爷究竟会有何反应,还不得而知。” 伏明月眼中似有担心划过,祝炎康问道:“你是在担心九王爷的安危?就算你担心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得到的这部分卷轴只能暗示蛊惑别人,解开暗示的那部分还在太后手中。” 伏明月轻轻摇头:“九王爷是死是活,并不关本宫的事。本宫只是担心九王妃。” “你是怕九王爷万一就这么死了,九王妃会难过?”祝炎康勾了勾嘴角,笑道:“我觉得单单的暗示不会让九王爷死,而且九王爷手中握着整个黎国的商业,他若是一死,黎国绝对会乱套。所以我觉得,太后至少要在布置好一切之后,再杀了九王爷。” “我担心的也不是整个,”伏明月抬头看她道:“既然这份卷轴是白家的东西,白家现在的当家人是九王妃,那么这卷轴应该在她的手上才对。为什么会到太后手中?又是谁将它交到太后手中的?” 祝炎康目光一转,回道:“是九王妃身边的人。” 伏明月点头:“九王妃重情义,最怕的就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背叛她,她全无招架之力。” 祝炎康见伏明月一脸担忧,反倒笑了起来,道:“娘娘可真奇怪,自己身在龙龙潭虎穴之中,还整天担心着别人的死活。还有,娘娘下午还口口声声地跟我说你是站在殷家这边的,可我说我对九王爷施了蛊惑之法,你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一提到九王妃,你便紧张成这样。到底九王爷是殷家人,还是九王妃是殷家人啊?” “九王妃之于本宫,便是你那弟弟之于你。”伏明月眼中带着锋芒冷声一笑道:“既然太后看得上你,你便是个聪明人,不该说的话别说。” 祝炎康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掩盖住自己眼中的锋芒,可却没有掩下唇角的笑意。 看来这九王妃,便是她的弱点。 二人默然良久,祝炎康复又开口问道:“那么你要去提醒九王爷,他中了蛊惑之术吗?” 伏明月想了一下,摇头道:“你不是说解蛊之法还在太后哪儿吗?所以就算他知道,也无法做些什么解掉它。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嗯。”祝炎康点头。 伏明月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异国女子和白君灼的兄长牵扯不清,又嫁给了四王爷,此外还蛊惑了九王爷。太后真是找了个厉害的帮手,使得这件事更加的错综复杂了起来。 还好这人和太后不是一条心的。 伏明月正想着,祝炎康又开口问道:“你说过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太后么?” “我们要对付的远远不止太后,还有与太后相互倚仗的伏家。”伏明月泠然一笑,“慢慢来,戏这才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祝炎康不置一词,良久,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在你宫里久留,我还是先回去吧。” 伏明月点头,旋即命吉祥送她回去。 祝炎康出去之后,方怡过来道:“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再等等。”伏明月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想让方怡打扰。想了许久也毫无头绪,便问方怡道:“九王妃身边有一个亲近之人出卖了她,将她家传的卷轴拿给了太后,你觉得会是谁呢?” “九王妃身边竟然还有太后的人?”方怡吃惊了一下,旋即冷静想了想,回道:“奴婢觉着,若是先前伏王妃还在九王府,很可能是伏王妃为之。现在伏王妃不在,奴婢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伏明月低低叹了一声,方怡连忙道:“娘娘切莫为九王妃担忧,九王妃那么聪明,一定能应付地来的。” “她的聪明只限于对待不亲近的人。”伏明月满脸的担忧:“若是她身边亲近的人,她一定狠不下心来对付他们,甚至都不会怀疑他们。” “就算如此,九王爷也会保护九王妃的啊。” “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 “再不济,还有陛下在呢。”方怡继续安慰道:“娘娘,你总说陛下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有陛下在,娘娘就不会有事,娘娘不会有事,九王妃也不会有事了。” 伏明月听了此话,脸上的担忧这才减轻了一下,轻声道:“但愿吧。” 方怡微微点了一下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奴婢还以为伏王妃死了之后,伏侯爷和太后会将这件事怪罪到九王妃的头上,要对付九王妃呢。可是娘娘派去保护九王妃的人,都没有发现伏侯爷有任何举动。难道他们正的是觉得有了娘娘,伏王妃便可有可无了吗?” “怎么会,”伏明月冷笑道:“对他们而言,伏云月才是伏家从小养到大的嫡女,本宫若是没有嫁给陛下,就算回到伏家,也只不过是个庶女的身份。” 说着,伏明月也轻轻蹙起了眉头,喃喃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伏云月死了,伏侯爷和太后的反应未免太过淡然了……” 方怡眨了眨眼睛,没经过大脑就脱口问道:“难不成伏王妃没死?” 伏明月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怔战栗。 伏云月死后第二天的那场大火太突兀太可疑了,很可能火中被烧成炭的人根本就不是伏云月,而真正的伏云月早已经被太后派人救走了! 若伏云月真的没死,她在之前与伏云月说过的话,岂不都要被太后知道?而且若是她真的没死,她现在又在何处? 伏明月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妙,转头对方怡道:“拿纸笔,本宫修书一封,你立即递到九王妃手中。” 方怡愣了一下,旋即连忙转身去拿纸笔。 伏明月飞快地写完,然后交给方怡,吩咐道:“一定要尽快叫道九王妃手上。” 方怡点点头,又有些为难道:“可这都将近半夜了,九王妃很可能已经睡了。” “那你就先去她府上等着,在她醒来后立即将这个交给她。” 方怡看伏明月这幅样子,便猜到情况一定万分紧急,点了点头,便连忙离宫而去。 到了九王府,白君灼果然已经睡下了。方怡便跟九王府的管家说了一声,就站在门口等她。 大冬天的,方怡在外面冻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白君灼起床开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冻得脸色青紫的小丫头,吓了她一跳。 然后才认出这是伏明月身边的贴身丫鬟,不由关切道:“你怎么在这儿?瞧你这样子,等了一夜了吧?” 方怡掏出怀中那封信递给白君灼,道:“九王妃,十万火急!” 白君灼好奇地接过那份信,刚拿过来,方怡便昏倒在地。 白君灼连忙喊来居安和杏子带她下去暖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看着手中的那封信,究竟是什么事这么急,大半夜的就派人过来? 她只犹豫了一下,便打开信看了起来。 第208章 暗访诈尸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打开信,飞快地看了起来。 “王妃,奴婢是不是要给你准备一下进宫见舒贵妃?”居安凑过来对白君灼说话,白君灼连忙将信合上,略略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必,我要去给王爷熬药,你去给方怡烧些姜汤,等她醒过来之后,直接送她回宫吧。” “只需这样?难道舒贵妃连夜命人送信过来,不是什么大事吗?”居安不解,眨着眼睛问道。 “是她大惊小怪了,本就没什么大事。”白君灼微微一笑,对她道:“去吧,你和杏子一起照顾方怡,随便把莫鹰叫过来帮我烧火。” “啊?”居安有些不解白君灼为何要让莫鹰去替她烧火,不过也没有多问,连忙下去喊莫鹰了。 白君灼好似没事一般,慢悠悠地过去准备药材。不一会儿莫鹰过去,真的要替她烧火,白君灼连忙拦着他道:“我叫你来,不是真的要你烧火。” 莫鹰摸不着头脑,看着白君灼道:“难道王妃是要我替你准备药材吗?” 白君灼简直要被他蠢哭,暗暗叹了口气,无奈问道:“你知不知道沈青在哪儿?” 莫鹰点了点头:“知道,他被太后娘娘关在大慈恩寺。” “我需要见沈青一面。” “可沈青无法离开大慈恩寺,王妃难道要过去见他?”莫鹰问道。 白君灼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三番五次过去,难免会被府中太后的眼线注意到,到时候查下来,可能还会害了沈青。你去见沈青,与他来个偷梁换柱,就与当初陛下和九王爷做的事情一样。你代替他呆在那儿,换沈青出来见我。” 莫鹰听她说完,便立马点头道:“好,属下这便过去。” 他说完便离开九王府,白君灼一心一意地为殷洵煎药。 药熬好了端过去给殷洵,进了房间见他还没醒,一时间感觉有些奇怪。 若是平时,殷洵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经起床了才是。 白君灼放下药,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拉起他的手,按住他的脉搏。殷洵此时呼吸清浅规律,面色上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妥,脉象也查不出是生了什么病。 难道他真的只是因为太累了? 白君灼轻轻柔柔地将他的手放下,殷洵还是感觉到了动静,抖了抖睫毛睁开眼睛,见白君灼坐着,便也抚着床坐起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已过。”白君灼回道。 “都过了寅时了?”殷洵诧异.地问道。 “肯定是因为你最近太累了。”白君灼转过身端来身后的熬好的药,试了一下温度,感觉刚刚好,便递给殷洵道:“商会的事情很多吗?” 殷洵惶惶然有些失神,默了好一会儿,才接过药,回她道:“年关将至,商会的事情是很多。” 白君灼看着他,心疼道:“这些事情你可以交给旁人去做嘛,你一个王爷,天天闲着没事吃吃喝喝就可以了,干嘛还搞得自己这么累。” 殷洵轻轻笑了笑,对她道:“你以为我这个王爷有这么好当吗?若是我真对商会的事情不管不顾,我手中的财产和生意早就被心怀不轨的人瓜分了。还有,若是我真的没钱了,那对太后来说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被弄死都有可能呢。” 白君灼抿了抿嘴,点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你也不能天天这么操劳……”说着,白君灼突然抬起头道:“商会的事情你可以教我嘛,让我替你分担一些不就成了?” 殷洵捏了捏她的脸,本想说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的,可又突然想到自己不知为何渐渐丢失的记忆,便改口道:“好,我正有此意。只是我手下有将近百种不同类型的生意,可不单单只是卖药。” 白君灼一听,顿时就有些后悔。将近百种是什么概念?什么概念?卖个药她能说自己游刃有余,但是一说这么多,她就忍不住想退缩。 “我会尽快让你知道所有生意的营运情形,还有手下哪些人是真正可以用,哪些你需要防着的。” 白君灼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你手下还有需要防着的?” 不能全盘相信的人,直接把他炒鱿鱼不就得了嘛? “我说的需要防着的,不仅仅是对我可能会有二心的,还有一些没本事,但是为了某些原因又必须要留着的。” 白君灼一听,更加犹豫了。 “那些值得相信的人,都是我亲自选的。”殷洵伸手挑起白君灼的脑袋,含笑对她道:“都跟你一样。” 感情殷洵开始对她感兴趣,就是想把她拐过来替他做生意啊! 白君灼眉头一凝,忍不住打掉殷洵的手,戳着他的胸口,假装嗔怪道:“那么多人都跟我一样,你是不是还打算娶几个王妃啊?!” 殷洵握住她的手道:“估计不会,因为我好像只挑选了你一个女人,其他的都是男人。我可绝对没有龙阳之癖。” 白君灼轻笑,正要说话,听见外面有人叫道:“九王妃。” 殷洵听这声音,微微有些不解:“是沈青?” “我有事找他。”白君灼点点头,对门外的沈青道:“进来吧。” 沈青推门进来,又转身关上门,上前去单膝下跪行礼道:“属下沈青,参见王爷、王妃。” “不必多礼。”白君灼抬手让他起来,沈青却没有动作,只是抬头看着殷洵,目中似有期盼和害怕之意。 殷洵不由轻轻笑了笑,对他道:“我若是不明.真相还怪罪你,就不会让王妃去见你。起来吧。” 沈青这才站起来,问白君灼道:“不知王妃有何事吩咐?” 白君灼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沈青道:“沈青,你老实回答我,伏云月是不是被你救出宫的?” 沈青一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白君灼所料,所以白君灼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再转脸看殷洵,殷洵也无惊异之情。 这就奇怪了,白君灼不由问道:“子溯,难道你也早就知道伏云月没死?” “伏云月?”殷洵有些迷茫,想了好一会儿,道:“是吗?” 白君灼心里一惊,这伏云月才离开王府多久,殷洵这么快就把她忘记了? 她稍稍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解决府中奸细的事情。又回过头问沈青道:“伏云月现在在哪里?” “也在大慈恩寺。”沈青回道:“我被太后关在大慈恩寺的原因之一,就是保护伏云月。” “那你救走伏云月之后,她有没有见过太后?” “没有,”沈青摇头道:“太后对陛下和主子毕竟还有些忌惮,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她没死,便没有与伏云月相见过。” 白君灼暗暗松了一口气,没见过面就好,就表示太后很可能还不知道伏云月一事都是伏明月搞的鬼。 不过这样也不妥,万一伏云月修书给太后,或者派人去见太后,将伏明月暗算她的事情告诉太后呢? 白君灼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亲自去大慈恩寺一趟,将伏云月这个隐患解决掉,万万不能让她反咬伏明月一口。 她定下决心,便起身对殷洵道:“子溯,我和沈青去大慈恩寺一趟,很快就回来。” “去那里做什么?”殷洵不解道。 “回来再跟你详细说明。”白君灼只说了一句,便示意沈青陪她去大慈恩寺。 沈青郑重其事地对殷洵道:“主子放心,属下会好好保护王妃的。”说完才和白君灼一同离开这里。 二人立即赶往大慈恩寺。最近快过年了,来往寺庙的人很多,白君灼和沈青在离寺庙百步之外便下车步行。 人多也便于隐藏,他们避开众人,从大慈恩寺后门进去。 进去之后,沈青指着寺内一间厢房对白君灼道:“那边便是伏云月的住处,我这便陪王妃过去。” “不必,我自己过去就行了。”白君灼拒绝了他,转身独自往伏云月的房间走去。 沈青也不跟上,便站在远处等她。 伏云月到底是太后让人带过来的,就算住在寺庙里,这边也装饰的华丽恢弘,丝毫没有出家人应该有的样子。 白君灼敲了敲门,见没人理,便直接推门进去。 院中无人,只能听见一声声敲着木鱼的声音,白君灼感觉很是奇怪,难不成伏云月真的在这里念经不成? 她顺着传来木鱼声的方向走过去,走到一个房间之外站着,正抬手要敲门,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子轻轻说话的声音:“‘参玄悟道’中有句话,叫做‘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究竟应该做何解?若是像他说的这样,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白君灼愣了愣,这好像不是伏云月的声音。 “就算你懂得又如何?难道你还想着从这个地方出去不成?”这好像是伏云月的声音。 对方不急不缓,也没怎么在意伏云月的话,只道:“以前我就是那种嫉恶如仇的性子,自己的亲生父母害人,我也看不下去,还非要跟他们闹,把这件事说出来。若是早早就学会‘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这十二个字,估计我现在正与我的父母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呢。” “那你后悔吗?”伏云月又问。 那人回道:“世上一切,都有报应,我不后悔。” 白君灼在门口听得云里雾里,差点忘记自己来这儿是干嘛的了,便敲了敲门。 房间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了会儿,那人起身过去给白君灼开门。 门一打开,那人看见白君灼的脸,竟露出一脸讶然之色,惊呼道:“白君灼,你居然没死?” 第209章 原是故人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人惊呼道:“白君灼,你居然没死?” 白君灼愣了愣,看着面前这张似乎有些印象的脸,不解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人上下打量白君灼一番,见她看起来比之前那个瘦弱的白君灼丰腴多了,又挺着肚子,便知道她的日子过得不错,便深呼一口气道:“估计你日子过得还不错,我便不用日日替我爹娘向你忏悔了。” “什么?”白君灼也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断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关于面前这张脸的记忆,终于灵光一闪,惊呼道:“你是白君兰?” “难为你还记得我,我爹娘……我娘和二叔怎么样了?”白君兰刚问出来,又改口道:“你过得好,便表明他们过得不太好吧。” 白君灼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白公录和林白莲已经死了,还未开口,伏云月走上前来道:“白君灼,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白君灼对白君兰道:“稍后再告诉你林姨娘的事情,现在我有要事要同她商议,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白君兰点了点头,便抬脚走了出去。 白君灼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冷冷直视伏云月道:“你这么可笑,难道不许别人看你笑话吗?” “你!”伏云月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指着门道:“你给我滚出去!” “你这破地方留我我还不愿意待着呢,”白君灼冷笑道:“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吗?” 伏云月斜着眼嗤笑道:“你这种人除了落井下石还能做什么?你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是真心实意来探望我不成?” “你真是蠢的够可以的。”白君灼双手环胸,看着她道:“你还以为你的死是我造成的吗?” 伏云月眼中露出些许失落,旋即抬起头道:“是,我知道我今日的下场是我的亲姐姐伏明月造成的,可有朝一日,等我见了太后,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太后,伏明月她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说你简直蠢的人神共愤。”白君灼紧紧盯着她道:“你可知伏明月是伏家牵扯殷家的一张王牌?你又知不知道明月腹中若是男胎,他便绝对是太子。你觉得太后会为了你处罚明月?说不定你将这件事说出来,太后细心询问明月恨你的缘由,还会为了讨好明月,将你母亲也除掉呢。” “你……你胡说!”伏云月瞪着眼睛看她:“我会告诉太后,伏明月根本就没有效忠伏家的意思,她一心一意只想着报仇!她还要杀了我的弟弟!” 白君灼好笑地看着她:“且不说你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太后,就算有,你觉得你说,太后就会相信你了?” 伏云月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都这么久了,太后不但没有来看过她,甚至也没有派人过来询问过她的消息,她简直是与世隔绝了。 “另外,我此时过来,还有另外一件事,”白君灼眯着眼睛靠近她,冷声道:“为了防止万一,我还是杀了你比较好。” 她转动手腕上的镯子,伏云月惊恐地看着那只镯子,想起团团死时候的惨状,不由连连后退。 白君灼突然抬起手对准伏云月,伏云月一下子抱住脑袋顿了下去,口中大叫道:“好呀好呀,你杀了我啊,反正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根本不爱我,我的姐姐害我,我的父母无法与我相见,我这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惹人同情呢。 白君灼并没有射出毒针,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杀了伏云月。她盯着伏云月看了好一会儿,无奈道:“事到如今,你心里还想着王爷呢?” 伏云月再抬起头,眼中已经满是泪水:“我早与你说过,是我先认识他的,可你偏偏出现,你毁了我的一生!” 白君灼真想告诉她,她家殷主子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好吗。 白君灼叹了口气,想蹲下身子直视伏云月,又挺着肚子不方便,便站着对她道:“你口口声声的说你爱他,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让他难做,都是想要害死他。这便是你爱他的方式?” 伏云月蹙眉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想要害死他!” “你好好想想,若是你害我出了事,王爷会不会难过?王爷一难过,难道仅仅只是对付你吗?他当然要对付整个伏家。他一对付整个伏家,太后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也要对付他。太后一出手,王爷还有活路吗?” 伏云月张了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且哲学家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自由,看他幸福。”白君灼紧紧看着她道:“你难道真的觉得你害死我,王爷就会和你在一起了?” 伏云月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白君灼,良久,撇了撇嘴,低声抽泣了起来。 白君灼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看起来,伏云月比她想象的要好忽悠啊。 “我不会杀你,不过你要是日后敢对太后说什么,害到王爷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白君灼软的来过之后又换硬的,对她道:“你要知道,我白君灼说到做到。”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还反手“啪”的一声摔上门。 门口,白君兰正站着等她,白君灼刚才还一副恶狠狠地表情,在看见白君兰那副平静淡然的脸之后立马也平静了下来,与她换了个地方说话。 二人到了院子中间的亭台坐下,白君兰开口问道:“娘和二叔,还有大姐、奶奶,他们都怎么样了?”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下,回道:“他们在洛阳,过的都很好,就是担心你。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你。” “他们过的都很好?”白君兰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娘和二叔回去,奶奶也没有怪罪他们?” 白君灼回道:“他们回去之后真心实意跟奶奶道歉了,奶奶便原谅了他们,而且他们后来都改过自新,再也没有难为过我。我又嫁到长安来,家里的药堂便交予他们之手。他们得了药堂,并别无他求,所以都过的很好。” 白君兰似乎相信了,轻轻点头道:“这便好。我本来以为娘和二叔要将你害死,没想到在失去我之后,你们一大家子倒团结了起来,看来我的失踪还是很值得的。” 白君灼也不多说,轻声“嗯”了一声表示默认,又道:“我救你出去。在二叔临死……临我来长安之前交代过我,一定要找到你,并将你救出来。” 白君兰摇摇头:“有人在这儿看着我呢,我走不掉的。” “你说沈青吗?”白君灼道:“没关系的,沈青是我们的人。” 白君兰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出不出去无所谓,在这儿也挺好。” 白君灼真是不理解她怎么想的,怎么会有女人觉得住在寺庙里面好呢?寺庙里面都是和尚啊。 她想不通,也不强求,便又换言问道:“你为何会在这儿?” “有人绑架了我,企图以我来要挟二叔和娘交出白家那份家传的卷轴。” “是太后的人?”白君灼问道。 白君兰点点头:“太后之前一直将我关在皇宫里,半个月前才将我送到大慈恩寺,估计是因为她已经得到卷轴了吧?” “不可能,”白君灼微笑摇头:“卷轴在我手上,绝对不会落入太后之手。” 白君兰打量她两眼,突然郑重了脸色,道:“你可知,咱们的爹是被谁杀的?” 怎么突然一下子问到他了? 白君灼想了一下,回道:“虽说不知是谁所杀,但据我最近的调查,应该和二十多年前太后和柳妃生产一事有关,爹他应该是太后派人过去杀的。” “那你可知太后派的人是谁?” 白君灼摇摇头:“这我怎么知道?” “你好好想想,这个人杀害爹爹的时候正好是奶奶和大姐不在,二叔和娘忙着商铺,并且策划着夺取白家的一切。这正是白家上下最不团结的时候,这个人一定对白府上下了若指掌,才会在这个时候下手。”白君兰道:“你不是说二十多年前爹和宫闱就扯上关系了吗?太后那种人绝对不会放心的让爹离开许昌,一定会派人跟着爹爹同去,一直监视着爹爹。” 白君灼想了一下,道:“照你这么说,这人年纪应该不小了,难道是奶奶身边的何嬷嬷?” “何嬷嬷是奶奶的娘家人,自然不会。”白君兰看着白君灼,盯着她,又问道:“那你可知将我抓来交给太后的,又是何人?” “难道跟杀害爹的是同一个人?”白君灼反问道。 白君兰点点头:“便是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杏子。” 白君灼吓了一跳,旋即摆手笑道:“不可能,按咱们刚才的推断,这个从许昌一直跟到洛阳的太后眼线,应该从二十多年前就跟着爹了,就算那个眼线当时只有十岁,现在也有三十五六了。可是杏子才多大啊,估计还没我大。爹到洛阳的时候,杏子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会是她?” 白君兰不急不缓,静静说道:“你回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第210章 对杏子坦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兰不急不缓,静静说道:“你回去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试探?”白君灼望了她一眼,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 她还在想着,沈青走过来,低声对她道:“九王妃,有人过来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白君灼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起身对白君兰道:“你说的话我会记着的,以后我还会过来看你的。” 白君兰却摇了摇头道:“在一切安定下来之前,还是不要过来看我。我也是个阶下囚,随时都有被杀害的可能。你不如不来,我还能多活几天。” 白君灼看她容神淡淡,语气平静地说着生死,对她好感顿生。想她和白君桃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九王妃。”沈青又催促了一声,白君灼这才点点头,跟他离开大慈恩寺。 回到王府,白君灼脑海中一直盘旋着白君兰的话。她坐在窗前支着下巴想着,怎么想,也不觉得那个奸细会是杏子。 正发着呆,杏子欢欢喜喜地端着一瓶腊梅走了进来,嬉笑道:“小姐小姐,你看今早开的梅花,可香可好看了!” 白君灼转头,没看梅花先看了她,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眼神中除了天真欢乐丝毫没有其他的情绪,她怎么可能会是太后派来的奸细? 而且再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一直都是杏子在照料她,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护着她,还千里迢迢的跟来长安,杏子对她的忠诚日月可鉴。 可是她却为了一个不算熟识的姐姐的一句话就开始怀疑杏子,真是太不应该了。 杏子见白君灼一直在打量她,不由担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道:“小姐,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白君灼回过神来,摇头轻笑道:“不是,”又指着身边的凳子道,“你过来,坐下。” 杏子不疑有他,忙跑过去坐下,眨了眨眼睛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挑着她的脸看了看,瞧这皮肤,分明就是十七八岁小姑娘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一直从许昌就跟着白公录的眼线啊。 杏子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姐,奴婢的脸上到底有什么啊?小姐你在看什么啊?” 白君灼松开手,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胭脂道:“仔细一看,就算你整天都素面朝天的,还是挺漂亮的。我就想啊,万一你打扮打扮,岂不是要比长安城那些个官宦家的小姐都好看的多?” 杏子脸上一红,害羞道:“小姐说笑了,小姐也天天素面朝天的,也没有摸这些胭脂水粉啊。” “那是因为我已经嫁人了,王爷又不嫌弃我。我还整天涂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啊?”白君灼轻笑,沾了点胭脂涂在杏子的脸上,对她道:“你就不同了,你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别人看上,才好嫁出去。” “不不,”杏子直摇头:“奴婢一辈子都不要嫁人,一辈子都要跟在小姐身边!” “说什么胡话呢!”白君灼打断她的话,再看看自己给她涂的胭脂……自己本来就不会弄这东西,刚才杏子又乱动,结果现在涂的跟鬼一样。 “可是小姐难道忘了,奴婢……”杏子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奴婢不能生孩子啊。” 白君灼手一抖,对哦,杏子曾经为了她中了林姨娘的计,无法生育。 所以说,杏子怎么可能会是太后派来的奸细?哪有奸细为了敌方把自己牺牲成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白君灼心中又愧疚又难过。犹豫了一会儿,郑重地对她道:“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会一手操办,绝对会替你找一个真心爱你,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好男人。” “小,小姐真是的!”杏子羞得无地自容,连忙站起来对她道:“奴婢先下去了。” “慢着,”白君灼拉住她,对她道:“你先坐下,我话还没说完。” 杏子只好又坐了下去,白君灼看着她道:“你曾经说过,我不像原来的白君灼,对不对?” 杏子一愣,点了点头道:“嗯,是觉得在那场大火之后,小姐和从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嗯……”杏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道:“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原先小姐又乖又胆小,被林姨娘和大小姐欺负,从来都不敢说出来,只有奴婢天天为小姐愤愤不平。而且原来的小姐除了医术和药材,其他啥也不懂。大火之后,小姐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任何情况下都冷冷静静的,还且还什么都懂,还不会被人家欺负。如果说小姐不是之前的小姐,可小姐明明哪里都与之前的小姐长得一样,更何况这一身的医术,只有白神医亲传才能有的,别人想假装都假装不来。” “是吗?”白君灼微微笑了笑,又问道:“那你觉得我和之前的白君灼,到底哪个更好呢?” “当然是现在的啊,”杏子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奴婢很很很喜欢现在的小姐,跟小姐走在一起,都觉得扬眉吐气!” 杏子一连强调了三个“很”,白君灼忍不住笑了笑,又认真了脸色,对她道:“杏子,我之前一直瞒着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我觉得你还不可信。但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发现我的身边,除了王爷,你也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我打算将关于我身份的真相告诉你。” 杏子愣了愣神,惊讶道:“身,身份的真相?” 白君灼点点头,开口道:“真正的白君灼,早就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了。我在另一个地方也死了,然后阴差阳错,附了白君灼的身。我怕将这件事说出来,这里的人会觉得我是鬼魅,便一直隐瞒着你们。” 杏子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抖着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啊,”白君灼握着她的手道:“全天下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你和王爷,若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了,我随时随刻都有死去的可能,所以……” 杏子没等她说完,连忙站起来直摇头道:“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白君灼不由笑了笑,道:“你也不必这么紧张,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相信你。若是你觉得心中有负担,你就当听笑话好了。” 杏子连忙点了点头,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突然道:“奴婢去给小姐熬安胎药!” 说完,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白君灼轻轻叹了口气,就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家殷主子那样容易接受未知事物的。 午时过后,莫鹰和沈青又换了回来,刚回来就抱着一大捆账册过来,对白君灼道:“王妃,王爷说这是青州的船行和幽州的盐行今年的营运情况,王爷让王妃今天先把这个看一下,具体情况,等他晚上回来再跟王妃细说。” 白君灼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才两个地方两个商行一年的情况就这么厚?那要是所有商行,十年的情况,那岂不是要看到天荒地老? 莫鹰似乎没有看出白君灼的不情愿,随手将所有的账册摆到了桌子上。 白君灼拿起一本稍微翻了翻,抬头问莫鹰道:“王爷去哪儿了?” “王爷去商会了。” 白君灼眉头一皱,道:“我不是说了叫他最近不要太忙的吗,怎么又……” “王爷是去替王妃处理一些事情的,”莫鹰道:“王爷说了,若是以后让王妃管理商会,有太多的问题王妃不一定能注意到,所以王爷要在这之前为王妃扫平道路。” “这是王爷说的?”白君灼问道。 莫鹰一脸认真,点了点头。 想来莫鹰应该不会骗人。既然她家殷主子都这么努力了,自己也要努力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否则太对不起人家了。 于是白君灼便认命地翻起账册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将近天黑,才算把这两家的情况弄个大致明白。 这两家在这一年里都赚了不少钱,青州靠水,船行自然发达,而且因为靠水,盐行也会发达。如果将幽州的盐行和青州的结合在一起,说不定赚起钱来就更方便了。 白君灼想,这也许就是殷洵给她看这两家账册的目的。 杏子给她送了饭菜过来,态度还是与平时一样,似乎白君灼上午对她说的话丝毫没有对她产生一点点影响。 吃完了饭,杏子与平常一样收拾碗筷,又随意地与白君灼说了会儿话,便退了下去。 白君灼继续翻账册,等着殷洵回来。 酉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夜北风阵阵,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长安城很少有这么冷的夜晚,所以各家各户都早早的回家休息去了。九王府的灯本来都是通宵亮着的,今夜风太大,也只好将灯都取下来吹灭。 后院一片漆黑,一个人影偷偷闪过,打开九王府的后门,悄悄走了出去。 那个人影飞快地往皇宫的方向走过去,可刚走没几步,便突然感觉到身后寒光一闪,一把刀直直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211章 身边人背叛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个人影飞快地往皇宫的方向走过去,可刚走没几步,便突然感觉到身后寒光一闪,一把刀直直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人影飞快地闪开,刚想出招,便觉得双手一痛,两只手臂都被拿刀之人牢牢地反剪到身后。拿刀人冷声道:“王妃料的不错,果然你就是王府的叛徒!” 那人惊讶地听着熟悉地声音,这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面前这人的脸,原来是莫鹰。 那人低声苦笑,道:“是吗?王妃她,果然只是在试探我?” 莫鹰没有废话,直接抓着那人又回了王府。 殷洵此时也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之内和殷洵讨论着下午看的两个商行的情况,莫鹰直接走了进来,将抓住的人按到地上跪着,对白君灼道:“王妃,人已经抓回来了。” 白君灼放下手中的账册,和殷洵一同转过头去看。白君灼语气无奈,脸上有些轻微地难过,摇头道:“杏子,原来真的是你。” 杏子苦苦一笑,抬头道:“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我。” 白君灼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头对殷洵道:“子溯,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她说。” 殷洵看了杏子一眼,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莫鹰却有些犹豫,对白君灼道:“王妃,属下刚才去抓她的时候,发现她是会武功的,王妃还是不要……” “不碍事,她都被你绑成这样了,难道还能害我不成?” 莫鹰听她被五花大绑着,真的没办法做些什么,才点头,与殷洵一同走了出去。 待房中无其他人之后,白君灼走过去把杏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将她扶起来。 杏子不解道:“你没听莫鹰说,我是会武功的吗?你不怕我害你?” “你的武功又不是今天才会的,若是想害我,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白君灼淡淡说着,又扶着腰回到凳子上坐下,示意杏子也坐。 杏子愣了一下,便也过去坐下,直直看着白君灼,等着她开口。 “白日里你我这样坐着说话,是多么平和宁静的心态。恐怕那种心情,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吧。”白君灼轻声叹息,如此说道。 杏子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轻笑着问道:“是啊,白日里那番话,也是你为了诱我露出马脚而故意说的吧?你根本不是什么鬼魂附体,就是原本的白君灼,对不对?” “你觉得呢?”白君灼没有回答她。 杏子旋即笑了起来,道:“对啊,是什么都不重要,大火之后的你,如同凤凰涅槃,使我真正的心悦诚服,只是在这之前,我早已经将这条命交给其他的主子,那个人要害你,我必须要照着做。” 白君灼只微笑,并未接口说话。 杏子问道:“我自认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露出马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可知昨晚舒贵妃让方怡送过来的东西上写了什么?”白君灼反问道。 杏子摇了摇头。 “除了说伏云月没死之外,还说了太后对我的一切了若指掌,就证明我身边有奸细。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白君灼无奈地笑了笑:“你跟了我那么久,我又怎么可能会怀疑你?于是我起初并未把伏明月的话当回事儿,直到我去大慈恩寺找伏云月,居然遇见了失散许久的二姐白君兰,她说当初,是你绑架了她。” 杏子叹了口气,道:“白君兰吗?我将她交给太后之后,就觉得她差不多应该死了。没想到太后居然不杀她,把她关在寺庙中,还这么巧的与你相见。不过按照你的性子,若不是你有真实怀疑我的证据,你也不会试探我吧?” 白君灼点头,微笑道:“你真是了解我。在白君兰和伏明月都提醒我之后,我才细细回想关于你的事情,你并非没有露出过马脚,你的破绽可多了。” “哦?”杏子颇感兴趣地问道:“比如呢?” “首先,依稀记得白神医的尸体上插着的刀,正面,角度微微向上,现场无打斗痕迹。这证明凶手是一个比他要矮一些,他不会防备的人。”白君灼分析道:“当时白神医一心教他女儿学习医术,又怕别人偷学,便将院子里所有下人都赶走,白君灼也只留了你和梨子在身边伺候。梨子身形比白神医高,若是他捅了白神医一刀,伤口应该平齐,或者向下。当然也有可能向上,这只是我缩小嫌疑人范围的一个推断。” 杏子听她话中的称呼,不解道:“你怎么叫白神医而不是爹?难不成你真的不是白君灼?” “我的亲生父母在大洋彼岸研究死亡细胞复苏的分子机制,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死了之后真的复活了。”白君灼自我调侃了一句,对杏子道:“白日里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并非仅仅只是要试探你而编出的谎话。而且我接受了原来那个白君灼的所有记忆,所以对白府也算了解。” 杏子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懂没懂,她也没有太过纠结,继续问道:“我还有其他破绽吗?” “在洛阳刚遇见王爷时,你的行为太过刻意了。”白君灼道:“你好像每次都在故意做出些事情,引得王爷注意到我。估计是那时候,你已经知道了王爷的身份吧?” 杏子点了点头:“没错,第一次看见王爷,我就已经认出了他。” “此外,今天我跟你说的关于我身世的话,你刚听见的时候一副很害怕的摸样,可没过多久,你便好似忘记了这番事情,又像平常一样来伺候我。”白君灼道:“你这么冷静,我怎么能相信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杏子脸色微微发白,苦笑道:“既然如此,该怎么处置我,你随意吧。” “处置你?我为何要处置你?你总是在提醒我一些我不会注意到的时候。我要逃婚的事情是你告诉了居安,黄嬷嬷害王爷的手段,也是你故意提醒。”白君灼看着她道:“之前你是不是想害我我不知道,但是越往后来,我感觉你都是在刻意帮我,提醒我,对不对?” 杏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那么既然你的心意是向着我的,今晚你也应该不是去告密的才对。”白君灼看着她问道:“你偷偷摸摸出府是为了什么?” 杏子盯着白君灼半晌,叹了口气道:“小姐,若是我真能为你效命该多好。” 白君灼轻笑,对她道:“为何不可?” 杏子眼中盈盈似有泪花,开口道:“我与沈青一样,都是影卫营的人。我们这种人都有把柄落在太后手上,只能替她效命,而且太后见我和沈青这么久都没有行动,便开始怀疑我们,经常派人过来暗中查探。你今日跟我说的那件事,就算我不告诉太后,也有别人会告诉。到时候太后怀疑我,派了另外的人过来,我就不能……不能时常提醒你注意防着他们的黑手了。所以我便打算亲自去将这件事告诉太后,当然,我不会全部都说出来,只会让她知道毫无用处的消息。” 白君灼心中感动,叹息道:“难为你一心为我打算,还好我今日没有真的对你下手,否则非要后悔一辈子。” 杏子眼眶通红,却忍耐着泪意,道:“若是你真的对我下手,我内心倒也不必如此煎熬。影卫营的人要是在完成任务的途中死去,影卫的家人便会得到自由。所以我若是真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个解脱。” 白君灼对她摇了摇头:“没有谁会死,只要我们扳倒太后,你和沈青不会死,你们的家人也不会死。” “扳,扳倒太后?”杏子愣了一下,旋即摇头道:“小姐,你虽有些心计,但在太后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你斗不过太后的。” “可不要小看我,之前在白府的时候,你不是还担心我斗不过白君桃和林白莲吗?结果呢?”白君灼挑起嘴角笑了笑:“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小看我而败在我的手下。” 杏子看着她这幅神情,愣了一下,旋即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白君灼点头,二人默了一会儿,白君灼又想到先前白公录的事情,便问道:“白公录是不是你杀的?” 杏子一惊,连忙跪了下来,满脸愧意道:“老爷是我杀的,对不起……” 白君灼内心有些纠结,她在新世纪新中国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法制观念根深蒂固,总觉得杀人就得偿命,不管什么原因,都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杏子…… 沉吟半晌,白君灼还是决定徇私一次,亲手将她扶起来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是听从太后的命令。而且你也不必对我有愧,毕竟白公录不是我爹。” 杏子站起来,脸上依然全是愧疚之色。 白君灼坐了回去,想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旋即开口问道:“白公录离开许昌到洛阳,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从那里离开,太后一定会立即派一个人跟着。可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难道……” 第212章 最后的晚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公录离开许昌到洛阳,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从那里离开,太后一定会立即派一个人跟着。可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难道……”白君灼紧张地问道:“难道你有长生不老之术,其实你本人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还只像是十六七岁?” 杏子嘴角微微抽搐,良久,叹息道:“小姐,你不是说你接受了原本那个小姐的所有记忆吗?难道你忘了,我被带入府中的时候只有六岁大,我是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的啊。” 白君灼回想一下,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杏子不待白君灼问,便接着说道:“白神医离开许昌的时候,被太后派来监视他的其实是另一个影卫,后来那个影卫要完成其他的任务,便被太后叫回去了,她便换了我过来。” “你才六岁,就被训练成特.务了?”白君灼心疼地看着她,一个没有童年的女孩子,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啊。 杏子不懂特务是什么意思,也不多问,继续说道:“我娘原本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丫鬟,跟她手下的影卫生下了我,然后,我也顺理成章的就成了影卫。” 白君灼暗暗惊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希特.勒,太后培养心腹的手段与他的好像啊。 “那么白公录离开皇宫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太后和柳妃娘娘的孩子这件事?还有太后不杀白公录,是不是因为她像得到白家那份卷轴?”白君灼接着问道。 “当年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太后派我潜入白家的目的的确是那份卷轴,本来太后是想让我偷走卷轴,可后来不知为何太后等不及了,才让我杀了白公录。我杀了白神医之后,找遍白府上下也没有找到卷轴,便想着小姐是白神医最疼爱的女儿,应该会知道卷轴的下落,才有了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说到这,杏子突然又跪了下去,对白君灼道:“小姐,我做了一件大坏事,你曾经将白府的卷轴交给我,让我拿下去收好,我,我……” 白君灼一惊:“你难不成已经将卷轴交给太后了?” “不是,”杏子摇了摇头:“我将卷轴上的字拓写了下来,将我拓写的这份交给了太后,原本的卷轴还在王府。” 白君灼托着额头思考了一小会儿,抬手道:“想必上面的字太后也看不懂,你先起来吧。” 杏子站起来,白君灼问她道:“那你将卷轴交了给她,她放了你的家人了吗?” 杏子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她让我继续看紧你。” “就是说,太后这种人说的话压根就是不可信的。”白君灼总结了一句,又问道:“你可知她为何那么执着于白家卷轴?奶奶说卷轴上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包治百病的秘方,难道还能是长生不老之术不成?” 一般权势滔天的女人,就喜欢追求什么长生不老,朱颜永驻。想必太后也是吧。 杏子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 白君灼估计着是这样,便不再将这个当回事儿,反正这世上也不可能真的有长生不老这种事情。 她对杏子道:“今日之事你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继续做太后的眼线,不要让她看出破绽,咱们先一步步瓦解伏家的势力,最后再对付太后。” 杏子眨着眼睛问道:“可是瓦解伏家的势力,这种事情是陛下和大臣们要做的事情,而且古语还有云,后宫不得干政……” 白君灼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我不是陛下的后宫,我是个大臣。第二,太后都快变成女帝了,哪还有后宫不得干政这么一说。” 杏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问道:“那小姐要怎么对付伏家呢?” 白君灼轻笑道:“等着。” 杏子虽然不懂,但也没有多问。既然白君灼说等着了,那就等着便好。 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年三十,在这段日子里,白君灼恶补了殷洵手下所有的生意账册,给自己腹中孩子做足了胎教,想必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商业天才。 殷洵也将短时间内能教的全部教给了白君灼,这样,就算他有朝一日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凭着她一个人也可以挑起大梁。 大年三十这天,照例重皇室宗亲都要在宫里度过的。白君灼一早就被拉起来,套上了一套略显喜庆的衣服,和殷洵一同入宫。 外头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虽冷,也预示来年有个好收成。金碧辉煌的皇宫被蒙了一层雪色,显得柔和了许多,不像往日那样咄咄逼人。 晚宴的时候,殷洵和白君灼随班站在各个亲王、王妃之后,一同跪下给太后和皇帝行了大礼,等太监念完祝贺的话,众人才站起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白君灼眼睛打量众人,最后落到伏明月的身上,伏明月脸上微带倦意,笑得都有些勉强。她估计还有半个月就要临盆了,临盆之后正好又到了给皇帝选秀女的时候。她一定是住持操办这件事的。 给自己心爱的男人选妃子,一定很不好受吧。还好她不用。 想到这里,白君灼将手放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住了殷洵的手。 殷洵转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君灼低头小声对他道:“待会儿散了宴席,咱们去西市玩吧,玩一晚上好不好?” 这几日长安大街小巷都灯火通明,夜市通常都要闹腾一整晚,热闹非凡。 殷洵反握着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宴席千篇一律,无聊又拘谨。好不容易等太后先行离开,众人才挨个起身告退。 白君灼和殷洵也要先走,伏明月却跟了上来,下意识地看了眼殷洵,然后将白君灼拉到一边道:“我上次不是提醒你你府中可能会有奸细吗?你找出了吗?” 白君灼摇头道:“我试探了除了王爷之外每一个与我亲近的人,他们都对我绝对忠心,绝对没有要背叛我的意思。” 伏明月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总之你自己小心点。” 白君灼点头笑道:“我知道啦,待会儿我和王爷还要出去玩呢,以后进宫再来和你坐下详谈,我先走了哦。” 白君灼迫不及待地回到殷洵身边,伏明月张了张口,似乎欲言又止。 按照祝炎康说的来看,殷洵应该早就会出现问题了才是,怎么现在看来,他还是与平常一样? 伏明月看着殷洵的身影,还没来得及问出来,白君灼和殷洵已经离开了这里。 出了宫,二人前往西市。 长安夜市歌舞升平,年关这几日更是比白天还热闹。白君灼拉着殷洵走在人群中,路上的雪已经被来往的行人踩成了水。她颇有些感慨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洛阳的那次灯会,你送了我一盏十万两的琉璃灯?” 殷洵眼神有一些茫然,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抬手轻轻捏了一下白君灼的脸道:“这种小事,我怎么会记得。” 白君灼不开心了,蹙眉道:“这你都不记得了?亏我还当那盏灯是咱们的定情信物呢!” 殷洵笑得无力,他倒是想记得,可就是忘记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最近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总觉得自己脑海中有很多地方变得空白起来,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忘记这些事情。 不过还好,还记得她。 殷洵突然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白君灼看。 白君灼被他这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殷洵不说话,白君灼挠了挠脑袋道:“其实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并没有生气,不过一盏琉璃灯而已,忘记就忘记呗。” 殷洵低下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白君灼心中觉得奇怪,抬头问道:“子溯,你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殷洵也不回答,含笑道:“刚在在宫里,见你都没吃些什么,不如咱们现在再去吃一顿吧。” “好呀好呀!”白君灼开心地拦着殷洵的肩膀,叫着道:“我要吃饺子,过年就应该吃饺子才对!” “照理说是大年初一吃饺子才对,今天应该吃大鱼大肉啊。”殷洵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么油腻腻的东西哪能大晚上吃呢。”白君灼把他拖到一间饺子店,和他坐下,点了两碗饺子。 殷洵看着她道:“那好,今晚吃了饺子,明天你可要亲手包一顿饺子给我吃。” 白君灼嘻嘻笑着,点头道:“好呀,你要是不嫌弃我做的不好吃,我就包啊。” 说话间饺子已经端了上来,二人大口吃着。 白君灼透过热气偷偷望他,他身上的寒毒解的差不多了,比之前更加俊朗,气度非凡。 这样温馨又简单的时刻真好,真想永远都这样。 吃完又去疯玩了一晚上,东方渐白之际才回到九王府。 白君灼还在兴头上,对殷洵道:“子溯,你先去睡会儿,我去包饺子给你吃啊!” 殷洵倒是真的有些累了,见她还这么兴奋,便点了点头,回房睡觉。 白君灼满心欢喜地去厨房,一边哼着歌一边剁肉馅,擀面皮,包饺子。包完之后发现自己包的饺子虽然单个看不好看,整体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她将水烧开,一股脑将饺子全倒下去,然后回房喊殷洵气场吃饺子。 刚推开门,便见殷洵站在床边,白君灼愣了一下,旋即上前去替他扣好领间的扣子,含笑问道:“你是闻到饺子的香味才起床的吗?” 殷洵目光带有探究之意扫了白君灼一眼,拍开她搁在自己领间的手,冷冷问道:“你是谁?” 第213章 恶俗的失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打开她的手,冷冷问道:“你是谁?” 白君灼笑容僵在脸上,盯了他良久,才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别逗了子溯,装什么失忆啊,咱又不是在拍韩剧。” “子溯?”殷洵一脸地茫然:“你在叫我?” “大年初一的你发什么神经啊?”白君灼很不耐烦地剜了他一眼:“不叫你难道叫狗呀?你玩够了没有殷主子!” 殷洵看着白君灼的目光从未如此冷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久,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白君灼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委屈道:“子溯,虽然我知道失忆什么的,是夫妻生活必不可少的调味剂,可是你看我现在快生了,你手头还有那么多事都没做完,你偏要现在跟我玩失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殷洵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缓缓地推开白君灼的手,如同陌路之人一般对她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说完他又要走,白君灼忍不住大叫道:“你给我站住!” 殷洵脚步顿了一下,白君灼连忙追上去问道:“好吧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殷洵回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白君灼愣了愣,顿时放开嗓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抓着殷洵的胳膊道:“殷洵你再欺负我我就不玩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吓死人了啊你快恢复正常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我怎么去包锅饺子你就不认识我了啊?” 殷洵盯着她滚滚而落的泪水,依然无动于衷,转身欲走。 白君灼见泪水攻势不成,伸手抹了把眼泪,呜咽着道:“子溯,锅里的饺子,你还吃吗?” 殷洵仿佛没听见。 白君灼气坏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叫:“殷洵!走出这道院门你就永远别想再进来!” 殷洵还是走了出去。 白君灼连忙迈步追上,院中积雪还未完全扫干净,白君灼没跑两步便觉脚下一滑,直直摔在雪地里。 白君灼这一下似乎摔得不轻,按着自己的小腹咬牙忍痛,顿觉有些头晕眼花。 杏子和居安听见动静连忙跑过来扶起白君灼,白君灼腹痛的有些神志不清,指着殷洵离开的方向道:“居安,快和莫鹰跟上去看看,王爷究竟要去哪里。” 勉强说完这句话,白君灼便觉得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居安和杏子吓坏了,二人将白君灼送回房,又去找大夫又去煎汤药,直到确定白君灼和她腹中胎儿无碍,居安才想起白君灼昏迷之前的吩咐,连忙去找莫鹰,和他分头出去找殷洵。 可时间耽搁的太久,王府附近已经完全找不见殷洵了。 * 殷洵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又冰冷又陌生,可自己还是控制不住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离开王府之后,外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陌生,大街小巷全都在笑着闹着,跑着叫着,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自己好像从未在这个地方生活过。 不知道转过多少个巷口,最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胡同尽头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女人,女人对他道:“你终于来了。” 殷洵上前,问她道:“那个一直叫我过来的人是你?” 女人点点头:“是我。” “你是谁?” 女人反问道:“你又是谁?” 殷洵想了好久,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刚才有个女人叫我子溯,又叫我殷洵,我不知道我是谁。” “忘记她的同时,把你自己也忘记了吗?你果然用情很深啊。”女子微微笑了笑,对他道:“你跟我走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殷洵问道。 “那你为什么听我的话到这里来?”女人反问。 殷洵想了好一会儿,回答不上来。 “那就跟我走吧。”女子将自己整个人缩进长袍里面,牵起殷洵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殷洵低头看了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不解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没有回答,转过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殷洵眉头微蹙,还未说一个字,突然间发现周围的场景全变了,他居然已经和这个女子出现在陌生的房间内,房间布局简单质朴,中间摆着的香炉生起冉冉青烟。 殷洵张了张口,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妖精不成?怎么能在一瞬之间将他带到这里来? 女人松开殷洵的手,对他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四王爷从来不会到我这里来,我也没有下人伺候,整个院子就咱们两个人。” 殷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沉默半晌,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刚才不是在巷口说话的吗?怎么一瞬间就到这里来了?” 女子托着下巴打量他一会儿,喃喃道:“没想到你失忆,却没有失智,看来这秘术也不是太厉害。” “你说什么?”殷洵不太能听懂她的话。 “告诉你也无妨。”女子道:“我从太后那里得到了白家卷轴,白家卷轴记载着可以蛊惑人心的秘术,我对你施展了秘术,你在秘术之中只能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当我解除秘术的时候,你便不记得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举个例子,在我与四王爷成亲当夜,我第一次对你施展秘术,命令你在一个月之内忘记你所记得的一切,然后又解除秘术。在此期间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完全不记得,你只能感觉到平白无故少了一个时辰,这个时辰好像活生生从你生命里丢失一般。但是你却还是按照我说的话,慢慢失忆了。刚才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便又对你施加了秘术,我带着你到这里,又解除了秘术,你便不记得你从巷口走到这里的事情,只觉得突然之间就到了。” 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殷洵听了个半懂,冷声问道:“这么说,我失忆是拜你所赐?” 女子点点头。 殷洵强压下杀了面前这人的怒气,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我是古鱼公主祝炎康,我控制你,就是控制了整个黎国的一大半钱财,就是控制了黎国的命脉。”祝炎康含笑道:“愚蠢的黎国太后,还以为我真的会为她所用。还有同样愚蠢的舒贵妃,还以为我的目的真的只有扳倒太后救出我的弟弟。” 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道:“我潜伏于黎国这么多年,真正想要的,当然只有整个黎国的江山了。” “这些又关我什么事?”殷洵突然伸出手掐住祝炎康的脖子,冷声道:“既然是你使我失忆,你一定有办法使我想起一切。不想死的话——” 他的话还未说完,祝炎康打了个响指,殷洵突然放开手,后退两步。 等他站稳了之后,抬起头惊讶地望着四周,张口问道:“刚才不是在胡同里说着话吗?你怎么能在一瞬之间将我带到这里?难道你是妖精不成?” 祝炎康挑起嘴角笑了笑,很好,刚才说的话,他又全不记得了。 她对他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四王爷从来不会到我这里来,我也没有下人伺候,整个院子就咱们两个人。” 殷洵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话?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祝炎康不欲多说,转而问道:“你手中最大的生意,是不是盐业?” 她嘴角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般而言,盐业、药业都比较重要,先通过他控制了这两行生意,再通知古鱼和虞国借此机会攻打黎国,一旦开战,药材都控制在她的手上,黎国怎么可能不败? 殷洵愣了一会儿,回道:“我手中的生意?什么?我全忘记了。” 祝炎康略有些吃惊,旋即立马反应过来,既然殷洵失忆了,忘记了全部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记得生意上的事! 糟了!她一心只想着控制殷洵,却没想到一旦他失忆,他对自己而言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祝炎康顿时有些想哭。 殷洵伸出手在她面前摆了摆,淡淡说道:“喂,你到底想做什么?” 祝炎康低头想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都不记得生意上的事情了,而自己手中的卷轴也只有如何如何使他失忆而没有使他恢复记忆的办法,那要他还有何用?难不成把他送回去? 她纠结了半晌,无奈道:“你老实在这里呆着,我需要好好想想。”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殷洵盯着那道门看了一下,感觉那东西根本拦不住自己。可又想了想,就算从这里出去,又能去哪儿呢? 还是老实呆着吧,反正自己什么也不记得。 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床,毫不犹豫地走过去躺下睡觉了。 而九王府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半个王府的下人都派出去找殷洵,一直到大半夜也丝毫没有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杏子端着一碗粥对站在门口的白君灼道:“小姐,你就吃一点东西吧,你今天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又一整天没吃东西,这样下去不行的……” 白君灼仿佛没听见她的话,遥遥地看着远方,回忆着殷洵这些日子来的表现。 她才惊觉问题早已出现,殷洵失忆并非无迹可寻,只是自己没有在意,才导致恶化成这个样子。 她思考了个大概,突然转身对杏子道:“去将军府告诉陆抗,说我要见他。” 作者有话说:第六大反派古鱼公主祝炎康,帅了一段日子之后逗比属性终于崭露无余了(づ ̄3 ̄)づ╭ 第214章 无用的王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去将军府告诉陆抗,说我要见他。”白君灼吩咐道。 杏子不动,捧着碗道:“小姐先吃点东西,我再过去。” 白君灼低头看了看那碗熬得香喷喷的薏米莲子粥,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她还是接过,端起碗一昂头将它完全喝了下去。 杏子见白君灼喝完,才放下心,前去将军府叫陆抗过来。 待杏子刚走,白君灼便趴到一边将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吐完靠在墙上,无奈地扶着自己的腹部道:“孩子,这可不怪我,你爹都不见了,娘还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居安和莫鹰刚好从外面回来,看见白君灼如此,二人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她。 居安担忧地看着白君灼,还未说话,白君灼抢先道:“你们二人找到王爷了吗?” 居安和莫鹰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白君灼心里着急,语气重重地说道:“没找到你们还有脸回来?” 居安和莫鹰第一次见白君灼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下道:“属下(奴婢)没用,请王妃恕罪!” 白君灼恢复下来,无奈道:“你们快起来,我不是要怪你们,只是我太着急了,难以控制情绪。” 居安抬头,见白君灼脸色惨白,连忙站起来扶着她道:“王妃,你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若不然等咱们找到王爷的时候,王妃也已经受不住了。” 白君灼咬咬牙,没有开口说话。莫鹰突然开口对居安道:“照顾好王妃,我一定会将王爷找回来。” 莫鹰说完又转身走了出去,居安张了张口想拦住莫鹰,可莫鹰身影一闪就不见了。居安只好无奈地对白君灼道:“莫鹰也找了一整天,滴水未进,这样下去他也受不了。” 白君灼心中难受,一个字也说不出去。 “所以王妃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辜负了莫鹰和王府上下所有人,”居安语重心长地说着,扶着白君灼道:“王妃,奴婢扶你进去休息。” 白君灼不好再拒绝,便和她进了房。 半个时辰之后,杏子带着陆抗匆匆赶了过来。 陆抗听杏子在路上说了个大概,心中就有了一番猜测,见到白君灼之后,直接问道:“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见了个能拿主意的,白君灼顿时就哭了出去,对他道:“王爷失忆了,他不记得我,本来还好好的,他只花了包一顿饺子的时间便把我给忘记了,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走,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 陆抗还算冷静,殷洵渐渐丢失记忆这件事他早已经知道,没想到他居然连白君灼也给忘了。 在殷洵心中,最重要的应该就是白君灼,既然他忘记了白君灼,就证明他很有可能把自己也给忘了。 陆抗安慰道:“王妃你先冷静,你仔细想想,王爷除了会忘记人忘记事,他一身的功夫也会忘记吗?” 白君灼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道:“似乎没有。” “既然王爷有一身武艺傍身,而且他身上的寒毒已解,王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陆抗道:“寻找王爷可以慢慢来,王妃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否则等王爷回来,王妃却拖垮了身子,我们都不好交代。” 白君灼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此外,王爷失踪一事不易声张,因为王爷毕竟手中握着黎国绝大多数的商业命脉,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知道王爷这段时间无法亲力亲为管理这些事情,难免会蠢蠢欲动。”陆抗细细分析道。 白君灼一听,顿时有些为难,尴尬道:“我见王爷如此,心中着急,便令王府众人出去寻找,估计此时,大半个长安城都知道王爷失踪的事情了。” 陆抗听此,也没有多惊讶,对白君灼道:“这是人之常情,王妃不必自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只想办法解决了。” “怎么解决?”白君灼问道。 “那就要看王妃了。”陆抗郑重道:“王爷这段时间,应该有将手中生意的运营形势全都告诉了王妃吧?” 白君灼一怔,他前段日子教自己那么多东西,还默默为自己铺平进入商会的路,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忘记全部事情,才早早策划着让她取代他吗? 还有更早之前,他忘记茶瑾之,忘记思危,忘记琉璃灯,无一例外都在提醒自己早些重视这件事,可自己怎么就那么自信的以为她家殷主子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她呢? 白君灼欲哭无泪。 陆抗见白君灼这般神情,知道自己没猜错,便对她道:“王妃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番苦心啊!” 白君灼抬眼看他,犹豫道:“那么多事情,我真的能做好吗?我还没做好准备……” “王妃切莫担心,我们会帮着你的,”陆抗看着她道:“此外,我们也会尽快找到王爷,再令其恢复记忆,这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白君灼与他对视,陆抗的沉静令她稍稍放下心来。 “今日天色已晚,王妃还是早些休息,保存好体力,日后累的地方多着呢。”陆抗拱手道:“属下先行告退。” 白君灼轻轻点头,陆抗转身离去。 可是休息这种事情并非是她想就可以的。 熄了灯,耳边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莫名的让她感到害怕。 只好点上灯,房间里明亮起来,白君灼睁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哪里都是他。 闭上眼睛把头缩进被子里,白君灼哭了出来。 心紧紧地揪着,连呼吸都不顺畅。她想到自己之前每一次遇到危险,自己任性地逃离他的身边,他是不是也会跟自己一样,又担心又难受的仿佛要死掉一般? “你一定要回来,”白君灼在被子里嗡嗡地自言自语:“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次日醒来的时候,杏子已经站在她身边,柔声道:“小姐,奴婢伺候你穿衣。” 白君灼眼睛有些痛,问道:“王爷回来了吗?” 杏子不作声。 白君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好累,我想再睡一会儿。” “可是……”杏子犹豫了一下,忙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小姐睡吧。” 白君灼见她犹豫,便知道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就问道:“有什么事吗?” 杏子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小姐累的话,就睡吧,没什么事的。” 白君灼似有些不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便是。” 杏子听她这么说,只好坦白道:“今天天刚亮的时候,商会便有人送了很多账册过来,而且现在,已经快午时了。” “什么?”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都快午时了?” 杏子点了点头。 白君灼愣了一小会儿,拿起衣服穿起来。她没时间沉浸在对殷洵的思恋之中,现在他不在,她是要挑起大梁的。 杏子见白君灼振作起来,心里十分开心,连忙道:“小姐,奴婢马上让居安把账册拿过来,再去给你端饭菜。” 杏子说完便立马走了出去。 可什么都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白君灼勉强吃了些东西,便开始翻阅那些账册,她记得上面的东西殷洵都跟她讲过,什么情况该怎么处理她也全都清楚。只是她没看两行,眼前的字便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根本无法进入脑子里。 若是以往,她走神的时候,殷洵便会拍着她的脑袋责备她,或是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累了,或是在她专心看账本的时候突然偷袭她…… 他明明不在身边,可却哪里都是他。 白君灼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账本中,再回过神时,账册上的字已经被泪水冲花了。 以前任性的都是自己,现在换做他,她才终于明白独自面对一切的滋味,深入骨髓的担忧,无止境的害怕,思绪惶惶然如同悬浮在半空中一般。 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和心脏一同闹别扭的还有自己的胃,中午吃的东西差不多都吐完了,还是一阵一阵的泛苦水。 她放下账本,走到梳妆台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枯坐。 对她而言,每一秒仿佛都有一年那么长。 一直坐到天黑,杏子和居安端着饭菜进来,二人见白君灼如此,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杏子将饭菜摆好,居安上前问道:“王妃,商会那边派人来问上午所说的关于那批丝绸的事情……” 居安于心不忍,越说声音越小。 白君灼仿佛没有听见,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如同木头人一般。 居安不愿意再说什么,便转身对杏子使了个眼色,杏子也无奈,轻声对白君灼道:“小姐,该吃饭了。” 白君灼依旧不为所动。 杏子和居安都无可奈何,只好默默站在她身后。 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越发模糊起来,可殷洵的脸却清晰地浮现,他张了张口,好像在说:“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白君灼心里猛地一怔,揉了揉眼睛,镜子里除了自己憔悴的面容,什么也没有。 可那的确是他以前说过的话。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他喜欢那个理智,坚强,足以面对一切的白君灼,而不是如同弱鸟一般失去他的保护就一事无成,毫无用处的白君灼。 她垂眸。 半晌,转身对居安道:“准备一下,我要入宫面圣,现在。” 第215章 雄起吧王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对居安道:“准备一下,我要入宫面圣,现在。” “现,现在?”居安犹豫了一下,连忙点头道:“哦,好好,奴婢这便去准备。” 居安出去,白君灼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碗吃东西。杏子见她如此,开心极了,喃喃道:“小姐总算真正的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 白君灼没说话。 振作,她当然要振作,她还要把自己养的健健康康结结实实的,等哪一天殷洵恢复记忆回来,她一定要狠狠地给他一拳,打掉他的大门牙!叫他不负责任的把一切都推给她! 吃完饭,马车也准备好了,白君灼即刻赶往宫里。 到了西内苑,赵公公见她来,上前道:“九王妃您总算来了,陛下等您很久了。” 白君灼并不惊讶,只微微笑着,跟赵公公进去。 见了殷沐,白君灼微微屈膝行礼,殷沐连忙摆手道:“不必多礼。”又命赵长看了坐。 白君灼坐下,殷沐含笑道:“白卿比朕预算的要晚一些入宫。” 白君灼无奈道:“事及子溯,我并不能像往日那样很快恢复状态,叫陛下失望了。” “白卿此时此刻的表现也并未让朕失望,”殷沐道:“子溯失忆失踪的事情朕听陆抗说了,朕也加派人手在长安城大肆搜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子溯。” 白君灼点点头,接着问道:“上次陛下试探太后,是否有结论了?” “一切正如白卿所料,”殷沐十指交叉支起下巴,对白君灼道:“除此之外,太后似乎也意识到朕对她有所怀疑,近来朝中大事全都不让朕过问,伏侯更是紧锣密鼓地准备替换朝中不为他所用的大臣。” “伏侯这般作为,陛下无法阻止吗?”白君灼蹙眉问道。 殷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朕到今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临朝政。” 白君灼垂眸沉思,殷洵失忆的太过突然,又失踪的毫无征兆,她没理由不怀疑这是太后所为。 皇帝之前对太后克制忍让,迟迟不愿意动手,不过是觉得太后使他的亲生母亲。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而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也要出手对付太后了。 “想要对付太后,让陛下有机会亲临朝政,在此之前要先扳倒伏家。”白君灼喃喃说道。 “这个朕当然知道,”殷沐点头道:“只是伏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有一部分被朕丢在了长安,剩下这部分也不容小觑。” “所以要先与陈仓王、晋南王等外姓藩王合作。”白君灼立马说道。 殷沐脸上有些为难:“朕也想过这个方法,只是陈仓王等人有机会坐收渔利,看殷氏一族和伏家斗得死去活来,为何非要卷入这是非之中帮殷家呢?” “可此时殷家势弱,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助,很快就会完全被伏家打垮,到时候,陈仓王等人也不一定就能斗得过伏家吧。” 殷沐点头道:“朕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陈仓王他们也不一定就不明白,只是他们多少还会有些犹豫。” “陛下放心,这个由我去跟他们说便是。” 殷沐看着她,叹息道:“可你怀着身孕,朕让你如此操劳,真是对不起子溯。” 白君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若是皇帝真的心疼她,早在今晚她入宫的时候就直接把她送回府了,还说什么等你很久了,还说什么陈仓王晋南王的,不就是摆明了想让她跑腿吗? 这皇帝真虚伪。 她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摇头道:“陛下言重,我既已嫁入殷家,就是殷家的人了,自然要时时刻刻为殷家打算。” 殷沐欣慰地看着她:“子溯能娶到你,真是殷氏一族的福分。” 白君灼只微微笑着,并未说什么。 殷沐想了一下,又道:“若是陈仓王真的能出手帮我们,在朝中与伏家对抗,朕也不可以立即对伏家下手。” “为什么?”白君灼不解道。 “南蛮国吃了败仗没多会儿,便与东边的邬国勾结在一起,企图起兵再犯,已经在南疆蠢蠢欲动起来。”殷沐无奈道:“必须等先对付外敌,再解决内患。” 白君灼大致想了一下,抬头道:“为何不能内忧外患一起解决?” 殷沐一怔,坐直了身体问道:“王妃有好办法?” 白君灼开口道:“我曾听伏云月提过,他们伏家门生虽然多,但伏侯只有一个亲生儿子,现在在青州做官,是不是?” 殷沐点头:“正是伏云月同母的弟弟,伏侯已经计划着将他调到长安来了,只是其他党派一直反对。” 白君灼微微一笑,道:“陛下,你最好亲自将他调过来,不仅如此,还要让他加官进爵,给他兵权。” 殷沐眉头轻蹙,犹豫道:“朕知道你的主意不会没有道理,但是朕不是很能理解,为何要这么做?” 白君灼道:“这不是打仗吗,一打仗,肯定要买药对不对?兵权给了伏家,置办药材的事情也可以顺便交给伏家,对不对?” 殷沐想了一下,点头道:“话是没错,只是朕为何要给了他们兵权,还要顺便给他们置办药材这种肥差?” “一个人只有称心如意才会放松警惕,只有放松警惕才会露出马脚,”白君灼微笑道:“露出马脚,咱们才能砍上一刀。” 殷沐想了一下,又问道:“只是子溯不在……” “子溯不在不是还有我吗?”白君灼道:“陛下这么想,伏侯和太后一定也这么想。他们觉得子溯不在便可以在药材上为所欲为大赚一笔了,可却不知道,子溯早在这之前,已经将商会中的一切事务交给我处理,尤其药材这一块,早早就已经归到了我的手下,我就等着某些人不明所以,自入圈套呢。” 殷沐遂喜笑颜开,点头道:“子溯一直是走一步看五十步的人,而且他选人也的确有一套,从未走眼过。” 白君灼有些不好意思,这看起来是夸殷洵,实际上就是夸她呢,啊好难为情啊。 她想了一下,回道:“陛下选人也不错啊,舒贵妃可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为陛下做了很多事呢。” 殷沐一愣,旋即笑道:“是啊,正是因为她,伏家才对朕如此放松。而且算起来,还有十多天她便要生产了。” 白君灼点头,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 在孩子出生之前,一定要瓦解伏家,扳倒太后,让他们为他们对殷洵和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和殷沐商量好了,白君灼见时辰已经不早,便离宫而去。 马车在略显寂静的长安城行了一段路,一个黑影“嗖”的一下钻进马车,外头赶车的马夫并未注意到。 白君灼见有人钻了进来,还未来得及大叫便被捂住了嘴巴,旋即看清来人是申无介,白君灼一口咬住他的手。 申无介忍住痛,咬牙道:“小白你真是狗吗?怎么见面就咬!” 白君灼抓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道:“你想干什么?” 申无介坐到一边,含笑道:“听说子溯失踪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私奔?” 白君灼紧紧蹙着眉头:“你不是有水翎羽了吗?别来缠着我行不。子溯失踪又不是死了,他还会回来的。” “万一不会回来了呢?”申无介脱口问道,“万一他死了呢?” 白君灼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若是子溯死了,我就想办法弄死整个长安城的人给他陪葬。你知道我能治好瘟疫,便有办法再招来瘟疫。” 申无介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她道:“你别这样啊,突然间这么恶毒,子溯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的。”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会这么中二,不过这申无介开口闭口都是咒她家殷主子死,真是够讨厌的。 白君灼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滚你丫的,子溯才不会死,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申无介掸了掸衣服,嘻嘻笑着道:“那等多久,你就和我私奔啊?” “你死了这条心吧!”白君灼恶狠狠地道:“每次自己的好哥们一出事你就来勾搭人家妻子,真不要脸,猥琐下流!” 申无介痛心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你这么说,我难过的真想去死啊。” “那你就去死吧!” 申无介突然把脑袋凑过来道:“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去死。” 白君灼“啪”的给了他一耳光,她和殷洵成亲之前被这臭不要脸的占的便宜还少吗?那时候占便宜就算了,现在她都是个人妻了,还想来勾搭她。 真不要脸,恶心死了。 申无介委屈地缩回去,无奈地看着她道:“好啦好啦,你也别生气了,我就是逗你玩玩,其实今晚来找你,是为了说正经事的。” 白君灼不削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 “当然是为了子溯的事情,怎么说子溯也算是我除了爹娘和你之外最重要的人了。他失踪我也会担忧的好不好?”申无介微微蹙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十分重情重义的男人。” 白君灼看他一眼,问道:“那你有关于子溯的线索了?” “当然。” 第216章 基友的营救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问道:“那你有关于子溯的线索了?” “当然。” 白君灼顿时坐直了身子,急切道:“真的?他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申无介看了她一眼,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告诉你可以,我有什么好处?” 白君灼微微眯起眼睛,这臭流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她豆腐。她抬手将腕上镯子对准他,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说,一个是死。” 申无介连忙后退,无奈道:“你至于吗?子溯都不记得你了,跟我玩玩又不会死。”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丈夫不在就会跟别人乱搞的女人?”白君灼冷哼一声:“从现在开始,你再敢碰我一下,我要么杀了你,要么自杀,你看着办吧。” 申无介直皱眉,痛心疾首地对她道:“小白你来真的?咱们好歹也算有点交情吧,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你死我活的?” “你不碰我,我自然不会这么对你。” “好好,我不碰你,”申无介连忙摆手,心中万分后悔当初把这个镯子套在她手上,他无奈道:“你先把镯子拿开,咱们都好好说话。” 白君灼把手放下去,冷声问道:“子溯在哪儿?” 申无介盘腿坐好,神色稍微认真了一些,对她道:“昨天恰好碰见子溯,见他神色有异,便跟了上去,发现他偷偷摸摸去见一个黑衣黑袍的女人,当时我就觉得,子溯是不是偷偷勾搭了外头的野女人……” “你以为我家子溯是你啊!”白君灼听到这,忍不住抬起手就要抽申无介,申无介侧过脸躲开,接着道: “那女人又带着子溯去了四王府。四王府守卫森严,我就没有进去。”申无介回忆道:“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对这件事太过在意。没过多久便听见子溯失踪的消息,暗自去你们九王府查探一番,才知道子溯不仅仅失踪,还失忆了。” 白君灼怔然道:“这么说子溯在四王府?” 申无介道:“很有可能,当然也有可能子溯已经从四王府离开了。” “为什么会在四王府?”白君灼不解道:“陛下也不知道子溯的下落,还派出侍卫查探,若是子溯真的在四王府,四王爷为什么不告诉陛下?难不成四王爷想拖着子溯造反不成?” “别老往坏处想,殷氏一族还正对着外敌呢,就算要反叛,也是打倒伏家之后的事情。”申无介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兴许子溯就是过去勾搭四王妃了呢。” 白君灼狠狠地腕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家子溯是你啊!” 申无介呵呵一声,接着道:“这件事先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我先去四王府找找,看看子溯究竟有没有在哪儿,后面的事情再做打算。” “嗯”白君灼轻轻点头。 申无介起身,凑到白君灼脸边道:“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吧?” 白君灼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申无介冲着她的面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从车窗跳了出去。 她立马掀开车窗看他离开的身影,心里除了气愤,还闪过一丝愧疚。 申无介是怎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当初南蛮王子给他下药的时候,申无介都能将她拱手送还殷洵,又怎么会在殷洵不在的时候对她下手。刚才做那些事,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让她心里轻松一下,心里不那么担忧。 他的确是个好人,但愿他早日找到更适合他的另一半,自己心中也好受一点。 申无介对身后之人的目光浑然不觉,直接去了四王府。 虽说四王府守卫森严,但对他而言皇宫都可以来去自如,进四王府暗探一番并非什么难事。 寻了半晌没找到,申无介就想是不是殷洵已经离开四王府了,他便也要离开此处,却突然看见两个丫鬟提着食盒匆匆忙忙迎面走来。他立马躲到暗处,听着她们说话。 这两个丫鬟面上都带着不悦,骂骂咧咧道:“这四王妃也真是烦人,这么晚了还要让咱们再送一份饭菜过去,真不明白,她一个女人怎么吃那么多东西!” 另一丫鬟道:“你小点儿声,就算咱们王爷不喜欢她,成婚多日从未碰过她,她也是咱们四王府唯一的王妃,你说这话就是不敬!” “什么四王妃,你别说笑了!”另一丫鬟冷哼道:“哼,咱们府上的李嬷嬷还有两个小丫鬟跟着呢,你看看她,身为一个王妃,整个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我看呐,四王爷压根都没把她当回事儿。” 申无介听着,搓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据他所知,这四王妃可是太后赐婚,而且人家之前还是古鱼国的公主,再者四王爷虽然是个习武之人,但行事也不会如此失大体,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难不成古鱼公主真心爱的人其实是殷洵,她见白君灼彪悍刁蛮,不敢与她争,才想出这种计策,先嫁给四王爷,然后在偷偷勾引殷洵? 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能解释清楚了,白日里那个黑衣黑袍的女人一定就是四王妃,她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殷洵失忆的消息,便偷偷把他带了过来,关在自己的院子里,还要对他胡说些什么,让他误以为她才是他的真爱。 申无介越想越觉得是,可若是这样,万一殷洵真留在这儿跟四王妃过一辈子了,白君灼怎么办?白君灼还怀着身孕呢。 “快别说话了,前面到了,万一被听见,咱们说不定真会被这四王妃责罚呢!”那丫鬟又开口劝阻道。 申无介偷偷跟上那两个小丫鬟,突然从后面按住她们的脑袋按到一起,“砰”的一声,两个丫鬟齐齐昏了过去。 申无介与其中一个丫鬟换了衣服,又将两个人退到草丛之中,乔装一番之后,提着食盒埋进前面的拱门。 进去的时候祝炎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看见申无介,直觉上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是你送饭菜过来?之前一直给我送饭的那两个丫鬟呢?” 申无介捏着嗓子道:“她们二人说天黑路滑,不敢过来,便让奴婢代替她们送了过来。” 祝炎康总觉得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 她仔细打量申无介一番,只觉得这个丫鬟未免……未免太漂亮了一些,这么漂亮的人在四王府居然只是个丫鬟?若是在他们古鱼国,早已经成为家主的妻子了。 申无介也打量她,这个古鱼公主眉眼间充满异国风情,可却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我知道了,你走吧。”祝炎康冷冰冰地接过食盒,便让申无介出去。 申无介微微屈膝,转身退了出去,刚出了门便跳上墙头,看着祝炎康进了一个房间,将饭菜送进去,又立马走了出来,还将门再次锁上。 难不成那里面关的就是殷洵? 祝炎康出来之后,便进了另一间房间,不一会儿便熄了灯。 申无介从墙头跳下去,走到祝炎康送饭的房间,拿出枚钉子摆弄摆弄,那枚锁便开了。他推门进去,果然看见殷洵在里面。 他连忙进去,反手关上门,小声问道:“子溯,你在这儿做什么!”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回道:“我不知道,我忘记了。” 申无介走到他身边,指着自己问道:“那你还记得我不?” 殷洵将他打量一番,摇头。 申无介挠了挠脑袋:“你连小白都忘了,当然不会记得我。不过不要紧,你跟我走,小白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罢,他便伸手过来要抓殷洵的手,殷洵侧身躲开,面无表情地问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申无介气急,但一想想,他现在是失忆了,若是碰见谁都相信,那才危险了。便深呼了口气,规劝道:“你家王妃大着肚子,还要替你操劳朝廷的事情,还有生意的事,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有这样的事情?”殷洵仿佛吃了一惊,叹息道:“原来我之前还要操心朝廷的事,还要操心生意的事,家里还有一个怀着孕的妻子,真是太惨了,还好我失忆了。” “喂,殷子溯你说什么混账话!”申无介过去抓着他的领子问道:“你可是真不要你家王妃了?你不要我可要了啊!” 殷洵默默拿开他的手:“说什么蠢话,你一个姑娘家,要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做什么?” “老子是男人!”申无介瞪着眼睛吼道。 殷洵又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番,缓缓道:“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男人。” 申无介气的无话可说,一条腿搭在桌子上道:“要不要老子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 殷洵摇摇头:“不必了,如果你是男人,还穿着女人的衣服,就证明你有病,我更不能相信你。” 申无介牙都要被自己咬碎了,愤愤说道:“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救你?!” “救我?”殷洵似乎觉得很好笑:“我为什么需要你来救?” “你难道不是失忆之后被这个四王妃软禁起来,企图那样那样的吗?”申无介问道。 “我难道会被一个女人软禁起来?”殷洵反问道。 “既然你没有,那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这里有吃有喝,我为什么不呆在这里?” “借口!”申无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定是没办法出去。” 殷洵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出去。” 第217章 殷主子逃跑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现在就出去。” 申无介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暗笑,没想到殷洵失忆之后人也变笨了,稍微被激将一下,就中招了。 他连忙跟了出去,殷洵的身手果然一如既往,二人简单地避开四王府众人的视线,没一会儿便离开了这里。 到了外头,殷洵似乎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申无介连忙加快步子追到他面前拦住他,问他道:“子溯,你还要去哪儿?既然你已经从四王府出来,就回家吧,你家王妃还等着你呢。” 殷洵想到昨天早上见着的大肚女人,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抽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便对申无介道:“在我想起来之前,我不会回去的。” 申无介眉头一蹙,抬手道:“我可是答应了小白会将你带回去的,决不能食言。既然好生跟你说你不愿意,那就打一架吧。” 殷洵不欲理他,可申无介却先出了手,殷洵只好接上。 数招之后,申无介败下阵来,殷洵也收了手,对他道:“你是女人,我胜之不武。” 申无介想踢死他的心思都有了,但还是忍了下来,问道:“那你不愿意回去,是想回到四王府吗?” 殷洵摇头:“既然出来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那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殷洵语气平静地反问他。 “你……”申无介快急哭了,挠了很久的脑袋,又转言道:“我知道你的过去,你失忆了不记得从前,难道就不想回忆过去吗?我可以把你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 殷洵默默摇了摇头:“不想。” 申无介一愣,不解道:“为何不想?” “就像你说的,失忆之前我要操心朝廷,还要操心生意,那么累。而现在,我无所顾忌,一身轻松,我为何要记得过去?” “你……”申无介强压下心头的不爽,好言问道:“可你将你最爱的人也忘记了,你就不想将她想起来吗?” 这个问题好像切中了殷洵的心,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在失忆之后遇见的,那个哭着叫他不要走的女人的脸,他们曾经会有怎么样的过去? 想了许久,殷洵仍是摇头道:“不想。” 申无介领着他的衣服道:“殷子溯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可以是这样不负责的男人?” 殷洵推开他,依旧是那一句:“关你什么事?” 申无介咬咬牙,伸出手又要同他打,殷洵不欲与他纠缠,转身离开这里。 申无介一路跟着,追到长安城之外,他有些追不动了,停下来喘着粗气道:“殷子溯,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哪里?殷洵转头看看黑漆漆的长安城。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是觉得这个地方阴森恐怖,想要逃离这里而已。 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他没有回答,申无介已经不耐烦了,掐着腰道:“好了好了,老子不陪你玩了,你爱哪哪去!” 他真的不再管了,转身往回走。 殷洵呆了呆,也回过头,往相反的地方去。 * 白君灼回了王府,已经将近半夜。她把白日里商会那边拿来的账册都看了一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上床睡觉。 天微亮的时候睁开眼,见申无介身着女装站在她床头,吓了她一跳,连忙坐起来看着他,紧张问道:“你穿成这样想干嘛?” 申无介叹息:“你们夫妻二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良心,我穿成这样当然是为了救你家子溯!要不然你以为干嘛?” “救子溯?”白君灼不解道:“那你救到了吗?” 申无介将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白君灼听完,默默低下了头。 申无介知道她心里担忧,便安慰道:“你别这样,据我试探,子溯虽然不记得事情,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而且身手与之前无二,绝对不会有危险。他没骑马,身上也没钱,应该走不了多远,派人追他,应该很快就会追回来的。” 白君灼摇了摇头:“不必了。” “不,不必了?”申无介吃惊道。 “不知道四王妃软禁他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四王妃究竟有多厉害,子溯离开长安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白君灼轻轻笑道:“而且想必他是真的累了,才不愿意回忆起这一切。就让他逍遥自在去吧,等我替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再亲自出去找他。” “可是你不担心他吗?”申无介问道:“子溯一个人,又失去了记忆……” 白君灼托着下巴将申无介打量了一番,挑着嘴角笑道:“你这种绝世美人出现在他身边,他都不为所动,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申无介挑挑眉:“难不成你只担心这个?” “当然,”白君灼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在外头吃苦也罢,受难也罢,只要不会轻易纠缠上外头那些花花草草,我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申无介抓耳挠腮,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担心,我担心又有什么用,我走了,再见。” “等等——”白君灼连忙出声拦住他。 申无介唇角一扬,立马回过头来挑起白君灼的下巴道:“怎么,你果然想明白了,要投入本少爷的怀抱了吗?” 白君灼“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怔然道:“认真点儿,我说正经事。” 申无介甩甩被打疼的手问道:“什么正经事?” “陛下已经要着手对付伏家了,但是殷氏兵力权力都不够,可能需要晋南王的帮忙。” 申无介蹙眉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求我爹帮陛下吧?我爹可是以为我死了,而且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不能这么快就暴露身份。” 白君灼也蹙起眉头道:“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你那个神神秘秘的便宜爹,他好像很厉害,还控制了朝中很多大臣?” 申无介点头:“话是没错……” 他还没说完,白君灼便打断他的话道:“朝中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伏侯一心防备陛下,也不会注意他,说不定咱们正可以利用这一点对付伏家!” “那个人怎么会帮陛下?”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白君灼反问道,“兴许他是个好人,兴许他这么多年来暗中密布天罗地网,就是为了帮助陛下夺回殷家该有的东西呢?” 申无介还有些犹豫,道:“应该不可能吧……” “你就去问问嘛,而且我已经想到办法绊伏侯一跤,若是在这个时候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那么伏家的死期就不远了!” 申无介沉默半晌,轻轻点了点头:“那我有机会问问他。” “嗯。”白君灼含笑点头:“多谢。” 申无介也笑了起来,又不正经地说道:“谢什么的,难道嘴上说说就算了吗?” 白君灼眯起眼睛,问道:“要不然亲手做顿饭给你吃?” 申无介回想起在洛阳吃她做的饭的经历,一阵恶寒,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 说完,申无介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白君灼想着他不能在闺房多待,就算黎国民风开放,被旁人知道了也不太好。便对他道:“对了,我今日还约了水翎羽过来。” 申无介突然瞪大眼睛,害怕地问道:“你约水翎羽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商谈陈仓王和陛下联手对付伏家的事情了。”白君灼微笑道:“我一个女人家,丈夫又不在,总不好直接去跟陈仓王见面吧,便找水翎羽了。” 申无介露出一副别扭的神情,摆摆手道:“那我先走了。” “不送。” 不能直接见陈仓王什么的,不过是随便说说,黎国女子都可掌权,又岂会在乎男女私下会面这种事情。 白君灼准备妥当便去陈仓王府拜见陈仓王,起先不知道他作何想法,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试探一番之后,才发现他早有与皇族联手的心思,只是等着陛下抛出这跟橄榄枝。 如今陈仓王与殷沐一拍即合,就等着伏家吃瘪了。 白君灼与陈仓王详细计划一番,说明之后便告辞离去,陈仓王亲自将她送出去。刚出大门,白君灼回头与陈仓王说话,突然看见门后面一个粉色的身影一闪。 白君灼眼珠转了一下,旋即装作不觉,对陈仓王道:“王爷不必再送,回去吧。” 陈仓王点头:“那本王就在府上听候陛下的命令。” 陈仓王又进去,白君灼依然没有要走的样子,在门口等了片刻,刚才那个人影终于从门后走了出来,对白君灼道:“你还不走,是要等我?” “你偷偷摸摸跟着我和你爹,不是有话要问我?”白君灼反问道。 水翎羽抿了抿嘴巴,无奈道:“是,我就想问问你申无介近来如何?” 白君灼摇头:“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 水翎羽眼睛陡然放出光彩:“真的?” “我是个有夫之妇,申无介没事见我做什么?他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做。” 水翎羽好像很开心,对白君灼道:“我就知道,他一旦认真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白君灼真不知道这个跟厉害有什么关系,不过她开心就好。又问道:“郡主还有什么要问吗?” 水翎羽摇摇头。 “那我便先告辞了。”白君灼与她道别,独自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还需要处理商会的事情,白君灼正翻着账册,突然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白君灼以为是下人,蹙眉道:“我不是说酉时之前不要来打扰我吗?” 门外的人停了一下,复又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白君灼还想责备他,转脸一看,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道:“你,你来做什么?” 第218章 鬼畜之脸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看着来人脸上的面具,惊慌问道:“你,你来做什么?” “无介说,陛下已经着手准备行动了?”面具男道。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白君灼心里放松了一些,点头道:“没错。” 那人默了一下,开口道:“让陛下放手去做,只要能解决伏侯,朝中大臣由我控制着,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白君灼点头。 那人见白君灼应了下来,便转身欲走,白君灼忙道:“等等!” 面具男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你拿什么控制朝中大臣?” “我没必要告诉你。” “那我凭什么信你?” 那人声音没有一点起伏,道:“你完全可以不信,也可以不借助我的力量,只要你确定单凭那几个外姓王爷和殷家能斗得过伏家。” “可是,你有办法控制朝中大臣,伏家也不是吃白饭的,你就确定那些臣子一定会听你的命令反抗伏家?” “我并没有说他们会反抗伏家,”面具男道:“伏家权势滔天,如果伏侯不死,朝中没有多少人敢明着对抗他们。但是只要皇帝设计害死伏枥,后面的事情,我便可以一手解决。” 白君灼听得愣了一下,又立马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伏枥不死,你便没有办法控制朝中大臣,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 那人点头,眼神中颇有赞赏之意:“没错。” 白君灼垂眸想了一下,又抬头问道:“那么之后呢?” “什么之后?” “陛下解决伏侯之后,你手中还控制着朝中大臣,你会不会谋权篡位?”白君灼直直与他面具之后的眼睛对视:“你让陛下替你除去伏枥,想的真美。”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若是殷家不除掉伏枥,这天下就一直是伏家的。若是殷家除掉伏枥,天下归殷家还是归我,就要看我和殷沐谁的本事更大了。” 白君灼目光冷清,思虑一番之后,道:“你说得对,不过在合作之前,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人想了一下,点头道:“三个。” “好,”白君灼想了一下,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摇摇头:“这个不回答。” “你!”白君灼有些生气,不过也无可奈何,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问道:“申无介真的是你的儿子?” 那人想了一下,点头:“没错,是我亲生儿子。” 这么说申无介是寄养在晋南王身边的喽?难得晋南王妃和晋南王对申无介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不过既然如此,晋南王和晋南王妃指不定知道申无介亲爹的身份,以后去问问他们。 白君灼又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她问出口之后也没报什么希望,觉得这人既然要隐瞒身份,绝对不会让她看的。没想到那人只犹豫了一下,便将面具摘了下来。 白君灼看着那张出现在面具之后的脸,震惊程度堪比当初第一次见到伏明月,这人脸上倒没有什么血管瘤,只是遍布烧灼的伤痕,除了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没有一处是好的。 男人见她惊呆了,便又将面具戴回脸上,转身便要离去。 白君灼又道:“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呢!” 男人止住脚步,转头对她道:“三个问题,你问完了。” 白君灼瞪着他:“你别耍赖!第一个问题你分明没有回答!” “我说你可以问三个,并未说每一个我都要回答。”那人声调依然毫无波澜,对白君灼道:“规矩是我定的,你必须要听。” 他说完,不再废话,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满脸都写着卧槽,果然古代老男人就是不好对付! 那人出去之后,在门口徘徊了片刻,脑海中既然是白君灼那双足以看穿一切的眼睛,还有她问的那些话。 这样的女子世间无多,居然没有跟他的儿子在一起,真是太浪费了。不过说起来,也是他儿子不懂珍惜,当初白君灼中了毒,他亲手将她送到自己儿子的床上,他居然又将她拱手还给了殷洵,真是不争气。 不过事情就快结束了,伏枥一死,殷家一群小鬼也翻不了天。这天下,很快就是他的了。 * 殷沐做事果断,几日之后,便按照计划将伏枥的儿子调来了长安,恰好此时边关上奏,说南蛮和邬国联兵攻入。 殷沐今日突感风寒,脸色苍白,咋一听到这消息,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脸色更是毫无血色,出言问道:“众爱卿觉得如何是好?” 先说话的是殷澈,他抱拳上前道:“不久前臣弟才教训了南蛮国,如今他们还不知教训,臣弟愿意带兵前往边疆,深入南蛮,威慑东邬,杀他个片甲不留!” 殷沐转脸,望向帘幕之后的太后,太后脸上不知是何表情,直直看着殷澈。 殷澈看不见太后的目光,殷沐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道:“皇弟新婚不久,朕岂能让你此刻就带兵出战?”又看向伏枥道:“伏侯爷可有人选?” 伏枥被殷沐一叫,愣了一下,他一直觉得殷沐肯定会牢牢握着南边的兵马,这番作战也会派殷澈过去,没想到却问了这么一句。 伏枥思虑再三,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圈套。不过抬头看殷沐一副病唠鬼的样子,弱的不堪一击,这样的傀儡皇帝还能想出什么计策?而且殷洵又失踪了,殷澈本来就是个匹夫,殷家此刻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想必殷沐是真心想依附伏家,才会主动让他来处理这场战事。 伏枥上前,双手抱拳道:“老臣愿意亲自带兵前往。” 殷沐还没有说话,太后缓缓开口道:“伏侯爷年纪大了,还是把这种建功立业的事情交给小辈吧。” 伏枥一愣,旋即便反应过来,点头道:“太后说的是。” 殷沐见他们一唱一和,恍作不觉,问道:“那派谁去比较好呢?” 底下立马有伏枥的门臣出声道:“秘书坚伏元书英雄少年,文武双全,可担此责。” 这伏元书真是伏枥唯一的亲生儿子,不久才调到长安来。但他一直从属文职,未掌过兵权。殷沐心里冷笑,秘书坚大臣都能带兵打仗,这在黎国开国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见,伏枥的人为了拍马屁也是蛮拼的。 果然刚说完陈仓王便站出来反对道:“陛下不可,怎能让一个文官带兵打仗?” 殷澈刚才被殷沐拒绝,心里就已经有不爽了,也上前道:“伏家那个小儿,恐怕连兵书都没读过吧?打仗又不是过家家,叫一个小孩子打个屁!” 伏枥冷冷地扫了那两个人一眼,抬头对殷沐道:“陛下,臣的儿子虽然一直隶属文官,但是臣可是打了几十年的仗,小儿耳濡目染,也不比某些人差。” 殷澈冷笑道:“嘴上说说谁不会,是骡子还是驴,拉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本来好好的一句歇后语,被殷澈这么一说,摆明了就是骂伏元书他不是人。伏枥自然能听出他的意思,心中虽气,也没表现出来。 伏元书不待伏枥发话,便主动走上前来,跪下道:“臣早已有心上阵杀敌,还请陛下给臣机会!” 这伏云书不过十七八岁,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伏枥也是太急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放出来做事呢?摆明了就是给他殷沐下手的。 殷澈捂着嘴巴咳嗽,看他那样子,好像心肝都快咳出来了。 太后语气里充满心疼,对殷沐道:“陛下身子不适,就不必强撑,这件事交给哀家决定吧。” 殷沐点头:“劳烦母后了。” 说完,赵长便扶着殷沐离开,殷澈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皇兄究竟是怎么了?就这么把南边的兵权也交给了伏家? 待殷沐刚走,太后便下令由伏云书带兵前往,还随口提了句:“置办兵器药材,也由你来负责吧。” “是,谢太后娘娘。”伏元书脸上的得意之色藏也藏不住。 散了朝之后,殷澈便去西内苑找殷沐,气冲冲地冲进御书房,也不顾及君臣之礼,直接问道:“皇兄,你为何要派伏家那个毛头小子去南边打仗?黎国的江山你是不想守护了吗?” 殷沐喝着茶,平静地对他道:“子池,你不能看人家年纪小,就觉得人家没用,想当初你初次带兵的时候,不也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吗?” “可是皇兄……” “朕意已决,你退下吧。”殷沐摆了摆手赶他走。 殷澈气不过,还要争执,可转念一想,殷沐应该是比谁都在乎这黎国的江山,他应该不会将它拱手送人。 想必他是有什么主意,而又不方便跟自己说。 这么一想,殷澈便稍稍定了定心,拱手道:“臣弟告退。” 宫外,白君灼没上朝,也立马知道了殷沐让伏家那个儿子带兵打仗的事情,便在第一时间召集了商会里药材这一块的主管们商议事情。 等人都到齐之后,白君灼不多废话,下令道:“即刻将止痛止血这一类药材的价格下调一半!” 话一出口,底下立马炸开了锅。 第219章 政变倒计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下令道:“即刻将止痛止血这一类药材的价格下调一半!” 话一出口,底下立马炸开了锅,议论一番,有人上前道:“九王妃,此事万万不可,药材的价格怎么可以说调就调,绝对会蚀本的啊!”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直到现在,商会里的人她还认不全,当然也不会知道谁忠谁奸,因此不能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们听。 白君灼低头想了想该怎么让这群人别再废话,再抬头时,已经眼眶通红,哽咽着道:“王爷不在,我一个女人,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懂……” 底下又有人说道:“既然王妃不懂,就应该听大家的意见,不要下调药价才是啊!” 白君灼拿起帕子擦擦眼睛,对他们道:“若是以往,我自然会听大家的意见,只是,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将药价下调……” 众人都不解,齐问:“为什么?” “因为边关即将开战,陛下派了伏家小少爷带兵攻打,同时也拨了经费给他们,让伏家置办药材。”白君灼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虽然也在朝为官,但毕竟只是个妇道人家,九王爷又外出办事,我一个人怎么也要仰仗着伏家才可以,所以才想着将药价下调,给伏家的小公子行个方便。” 虽然白君灼嘴上说着是自愿的,但是脸上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谁都能看得出来。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想,难不成是伏侯爷逼迫九王妃将药价下调,好让伏家小少爷从中捞一笔? 可就算觉得白君灼很可怜,一下子把药价下调一半,大家还是觉得有些肉疼。便出声与白君灼商议道:“九王妃不必如此,伏家置办药材的钱也是从国库里取的,就算药材价格昂贵,伏家也怪不得王妃啊。” “伏家小少爷从国库里拿多少钱是一回事,花多少钱又是另一回事,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吧?” 没错,在场众人都是打拼过许多年的,这点道理当然明白。为公家办事哪有不偷腥的,伏元书取得多花得少,剩下的经费都会入他的私囊,伏家也会知道这是白君灼的一番苦心,便会明白白君灼想要投靠他们的意图,就会在朝里朝外多多照顾白君灼。 这么一想,说到底,下调药价还是为了白君灼一个人好过了? 众人又不愿意了,开口问道:“下调药价对九王妃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件决不可为的大事啊!” 这句话说白了就是伏家害你就害你,关我们屁事。 白君灼有些不耐烦,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就算没有在朝为官过,也曾听说过伏家的手段吧?三年前坑杀十万战俘,一年前灭了江家满门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吗?” “坑杀战俘不是邹起邹将军所为吗?” “陛下不是早已经昭告天下,说邹起将军是被冤枉的吗?陛下没有直接说当年坑杀战俘是谁所为,并不是没有查清楚,而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说出来。”白君灼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大家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此次是伏家小少爷第一次出征,若是伏侯爷有什么不痛快,会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大家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下调药价就亏钱,不调就有可能没命,是要钱还是要命? 当然是要命啊! 想明白之后,众人虽然都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已经没人再废话说些什么了。 白君灼见状,扶着腰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下调药价亏损的钱就算在九王爷头上,等九王爷回来之后,会让他补偿给大家的。” 众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九王爷带了他们这么多年,行事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自然会相信九王爷,因此立马笑逐颜开,安安心心回去办事了。 离开商会,白君灼坐着马车回府。到了西市的时候掀开车帘看看外头,见伏家的人已经开始在各个药堂里询问药价。 白君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说真的,伏家才不削贪污置办药材的钱。他们肯定计算出多少钱,就问皇帝要多少钱。这正好让她钻了空子。 白君灼放下车帘,将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虽说她已经派了莫鹰去追殷洵,可还是很担心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能早些办妥,她便可以出去寻找殷洵了。 伏元书调查好了药材的价格,便上报皇帝,问皇帝要了军饷。 出征之日定在正月十八,在这之前,伏元书要准备马匹兵器,还要与伏侯商量战术,估计得到元宵节之后才会着手置办药材。 白君灼也不急,安安稳稳等到十五,还打算跟府上众人热热闹闹地过一次节,伏明月身边的丫鬟这个时候过来,又喜又急地对白君灼道:“九王妃,娘娘生了!” “真的?”白君灼也是满脸喜色,连忙与方怡进宫。 雨意殿外侯了不少宫人,皇帝还在里面陪着伏明月,白君灼不好直接进去,便让方怡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殷沐便走了出来,白君灼见了她微微屈膝行礼,殷沐随意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白君灼微笑问道:“陛下这就走了,不再陪陪舒贵妃吗?” “朕与她不在意这一朝一夕的相守,”殷沐对她轻笑,“朕就不打扰你们姐妹说话了。” 白君灼目送殷沐离开,才进了雨意殿,刚生完孩子的伏明月脸色有一丝疲惫,但精神却是极好的,见白君灼进来,便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白君灼看着伏明白怀中安睡的胎儿,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也感染上了伏明月内心的喜悦,问道:“是皇子还是公主啊?” “是皇子,”伏明月微笑道,“你看陛下那样子,还有这屋里堆的赏赐,便可猜到这是皇子啊。” 白君灼笑一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公主,陛下也会这般重视的。” 伏明月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 “陛下可在意你了,刚才见了我还说不愿意打扰咱们说话,就独自走了。” “什么啊,”伏明月摇头轻笑:“他那是被我撵出去的。一刻钟问八百遍还疼不疼,可把我烦死了。” 白君灼默然,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家夫君,这个时候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等他回来,也要让他分分钟关心自己八百次! 白君灼逗弄着孩子的小手,问道:“起名字了吗?” 伏明月点头:“孩子的名字早已经起好了,小名叫灵犀,大名叫殷琰。” “灵犀?”白君灼想了一下道:“有些像女孩儿的名字。” 伏明月轻笑:“灵犀是我早早就想好的名字,本来打算生一个女儿的,没想到却生了个儿子,也罢,一样用吧。” 白君灼还想说,男孩子起女孩子的名字将来会不会被众人耻笑。不过想想,伏明月生的可是太子,谁敢啊。 白君灼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道:“我也想生个女儿。” 伏明月点头道:“太平盛世,还是生女儿的好。” “太平盛世?”白君灼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微笑点头:“对,你的孩子早了一步,我的孩子一定能出生在太平盛世。” 伏明月隐约一声轻笑,低声问她道:“你与陛下计划的事情如何了?” “绝对会在伏元书出征之前扳倒伏家,”白君灼说了一句,又抬头问她道:“怎么,陛下没有跟你说明我们的计划吗?” 伏明月摇摇头:“陛下岂会让我成为第二个伏太后。” 白君灼心里一怔,再看伏明月,虽然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可这句话怎么都有些无奈的意味。 就算皇帝再宠她,她也只不过是个后妃。而皇帝在母权压制的情况下长大,一定会对后宫干政这种事极为忌惮。伏明月再聪明,她的版图也仅限于后宫。 还是跟着殷主子自由点啊。 “不过我唯一的心愿,只是为我娘报仇。等伏家一倒,我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后宫相夫教子,守着陛下就好了。”伏明月笑得坦然,令人心醉。 白君灼张了张口,想说这可是后宫,终她一身也别打算求什么心安了。而且皇帝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皇帝是大家的。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必要敲碎伏明月的梦。 “你且放心,今晚回去,我便进行下一步计划,估计明晚,伏侯爷便会入宫,陛下也应该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是非成败,皆在明日一举。” 伏明月轻轻握住白君灼的手,默然良久,对她道:“你也怀着身孕,不要累坏了。” 白君灼点头微笑:“我知道。” 天边明月高悬,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整个长安城在这清辉月韵之下一派欣荣。 是谁掌权执政,与百姓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他们只要活得开心自在,那么权势顶端的那个人对他们而言就是好的。 而此时,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一场即将来临的宫廷政变。 “小姐,天气这么冷,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杏子在一旁催促道。 白君灼回头望了望绵延的红色宫墙,对杏子道:“咱们去商会。” 第220章 伏家瓦解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道:“咱们去商会。” “去商会?现在?”杏子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小姐,现在天色已晚……” 未待杏子说完,白君灼已经往商会的地方去了。杏子只好跟上去。 到了商会,命人去将药材这一块的所有负责人都喊了过来,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便召集了众人,等大家都静下来之后,白君灼直入主题道:“立即将下调的药材价格翻十倍。” 所有人都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全都不解地看着白君灼,怎么之前说降价,现在突然又要涨价,真当药价是儿戏吗? 有人把这问题问出来,白君灼只静静扫了众人,回道:“王爷离开之前,吩咐过商会里的一切有我做主,你们难道想不听我的话?” “不是不听王妃的话,只是这药价也不是说涨就涨,说降就降的,这对我们的影响太大,对王妃也没什么好处,是不?” 白君灼现在真觉得商会里的人神烦。若是殷洵还在,大家就不会质疑他的意见,他说什么别人都会听从。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魄力。 白君灼想了想,无奈道:“之前下调药价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陛下绝对我在刻意拉拢伏侯,很生气。你们也是知道的,陛下最讨厌结党营私,抱团拉拢等事了。陛下还说要处罚你们,还好被我一个人扛了下来,还答应陛下将药价上调。你们若是不听的话,那只好让陛下来亲自跟你们说了。” 白君灼心里默念,这一切都是为了殷家大业,殷沐你就当一回恶人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白君灼说的是真是假。 白君灼又道:“大家涨价便是,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出什么事都有我担着。但若是你们不听,门就在那儿,直接走不送。” 众人议论一番,转头道:“愿听王妃命令,现在就去将药价上调。” 白君灼轻笑,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等风吹了。 第二天,伏元书便发现买药材的钱比预算的钱要多许多,从国库里拿的根本不够用。他觉得这是件小事,也没同伏侯商量,便直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向殷沐提道:“陛下拨的军饷不够买药材,还请陛下再拨十万……” “不够?”殷沐还没说话,伏枥便打断他的话,小声呵斥道:“胡说什么,你自己算的军饷怎么会不够?退下!” 陈仓王呵呵一笑,出声道:“伏侯爷急什么,既然军需不够当然要提出来,难不成还能用你们伏家的钱补贴军需不成?” 伏元书看看伏枥,又看看其他几个人,顿觉事情有些不对,想退下去,可殷沐还没开口,他也不好直接退下。 殷沐看向伏元书,对他微微一笑,温和道:“缺了多少,跟朕说说。” 伏元书一看皇帝这神情,就放心了一大半。怎么说他家还有个姐姐在皇帝身边,虽然不是同母的,但也是他伏家的人,而且还刚生了皇子,过几天就要封为皇后的。 伏元书老老实实地对皇帝道:“十万两银子。” “买个药需要十万两?”殷澈双手环胸,嗤笑道:“该不会是你自己想私吞这笔钱吧?” 此话一出,朝堂立即就静了下来,私吞军饷,说起来不过是轻轻四字,但却是满门抄斩的罪责。 “四王爷话说重了,”伏枥瞥了殷澈一眼,对殷沐道:“陛下,我伏家为官四代,清正廉洁,绝对不会贪图军需,还请陛下明鉴。” 好一个清正廉洁,说的殷沐都感动的快哭了。 殷沐还未开口,便有人端了个册子上来,对殷沐道:“启禀陛下,臣有伏元朗私吞军饷的证据!” 伏枥一听这话,眼睛便红了,一脚踢过去,还伸手要夺那人手中的册子。殷澈就站在他身边,岂会让他得逞?旋即出手拦住他。 殷沐让赵长下去将册子呈上来,翻开,里面竟然没有一个字。 殷沐便知这人是白君灼找的托,也不知白君灼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让朝中大臣冒这么大的险诬陷伏枥。 帘幕之后的太后看了半出戏,终于出声道:“陛下,且将那东西拿过来给哀家看看。” 殷沐将东西合上,微笑着对太后道:“朕相信伏爱卿绝对不会做出私吞军饷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白诩上前道:“陛下,不管伏大人有没有罪,既然有人告发,又有理由怀疑他,就应该将他收押大理寺。” “这样啊,”殷沐似乎很是纠结,口中依然道:“白爱卿想多了,伏家绝对不会私吞军饷的。” 白诩可不忌惮伏家的势力,坚持道:“公事就应该公办,还请陛下不要徇私。”说完又看向伏枥,道:“若是伏大人真的没有私吞军饷,伏侯爷也不会害怕让伏大人去大理寺走一遭,对不对?” 伏枥思虑一番,白诩是殷澈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对付他。不过今日看来,殷沐倒是一心向着他们伏家的。那他还忌惮什么,去就去,想必也是走个流程,半日不到就可以出来。 伏枥冷哼一声,看了伏元书一眼,道:“元书是清白的,自然不怕去大理寺。” 殷沐听他发话,才叹了口气,很不舍地对他道:“那就先将伏元书收押大理寺吧。” 伏元书也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事,便很配合地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朝中无其他大事,众臣退朝散去。 伏枥也安安心心的回家等着自己的儿子被放出来。等到午时,伏家众人正围城一圈吃着饭,大理寺卿安绝肃提着个盒子进了伏家。 伏枥一脸不削,甚至没有起身迎接他,挑了挑眉问他道:“是送我儿回府的吗?” 安绝肃轻笑,将盒子递给伏枥,对他道:“伏公子承认了私吞军饷的罪责,已经畏罪自杀了。” 伏枥顿时瞪圆了眼睛,打开盒子一看,居然正是伏元书的头颅!伏元书双目怒睁,分明一副惊异之态,怎么可能会是自杀! 伏枥气急,拔出宝剑便刺向安绝肃,安绝肃双手接下他的攻势,轻笑道:“若是伏侯爷心中有气,直接入宫找陛下啊,对我撒气又有什么用?” 伏枥喘着粗气,静静想来,若不是殷沐设计陷害,安绝肃怎么有胆子杀伏元书?他收回剑,气急败坏地便往宫里去。 安绝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哭成一团的伏家妇孺,轻轻笑了笑。 伏家光辉百年的历史,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入了宫,伏枥直奔西内苑而去,刚走到一半,便被伏明月带人拦住了去路,伏明月脸上皆是紧张之色,拉住伏枥的手腕急切道:“父亲快跟我走!” 伏枥见是自己的女儿,气消了一点点,冷声道:“为父还要正事要办。” 伏明月摇头,满眼焦急道:“父亲这个样子,可是要去西内苑找陛下?” 伏枥点头:“陛下居然下令杀了元书,这笔账,我非跟他算清楚不可!” “元书果然已经遭到毒手了吗?”伏明月流下两颗眼泪,呜咽一番,又抬头对伏枥道:“所以父亲现在更不能过去,陛下早已经在西内苑埋伏好了重兵,就等着父亲自入圈套!” “什么?”伏枥难以置信地问道。 伏明月点头,怔然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也是向着你的,你不能去送死啊,还是先去女儿殿中,仔细商议对策吧!” 伏枥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未像伏明月那般慌张,但他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害自己。仔细盘算一番,道:“事关重大,还是先去见太后娘娘吧。” “不行啊,”伏明月连连摇头:“陛下已经知道太后并非他的生母,而是害死他生母的凶手,此时已经派人将景阳宫封锁起来,太后娘娘也自身难保啊!”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是九王妃找出了太后害死柳妃娘娘的证据,也证明了陛下是柳妃娘娘的孩子,陛下很是生气,早已策划复仇,”伏明月说到这里,眼泪已经禁不住流了下来,对伏枥道:“只能怪女儿没有早日看清陛下的真面目,不能早日提醒父亲。” 伏枥一听这话,便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想要对付伏家了,原来是当年的真相被他知道了。这个白君灼,倒真是小看她了,早知道在她初入长安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她! 伏枥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伏明月又出声道:“父亲,女儿刚为陛下生了皇子,陛下暂时不会对付我,还是先去女儿宫中躲一躲,商量对策吧!” 伏侯怔怔看了她一会儿,只好点了点头。 急忙跟着伏明月进了雨意宫,刚到正殿,后面的人便将殿门关上。 伏枥跟在伏明月身后,料想自己现在应该安全了,想到现在救自己的女儿多年前竟然被自己毫不留情地赶出府,一时间对她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缓缓开口道:“明月,父亲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也对不起你的娘亲,希望你能原谅父亲。” 伏明月微微一笑,转头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难不成我娘就会因为你的愧疚而从坟墓里爬出来?” 话音刚落,雨意殿中突然钻出来数十名侍兵,将伏枥团团围住。 第221章 最毒夫妻档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雨意殿中突然钻出来数十名侍兵,将伏枥团团围住。 伏枥还弄不清楚伏明月究竟要做什么,一脸茫然道:“女儿,这些侍卫是你派来保护为父的?” 伏明月仰脸哈哈大笑,笑的伏枥心里一阵发毛,他立马就知道事态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拔出宝剑便要冲出去。 殿中侍卫待他一动,便一起冲了上来。伏枥功夫不减当年,但又何耐寡不敌众,不过七八回合便败下阵来,被两名侍卫牢牢控制住,等候伏明月吩咐。 伏枥脸色惨白,问伏明月道:“女儿,你这般,是要做什么?” “杀了你啊。”伏明月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委婉。 伏枥下唇颤抖,瞪圆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 “女儿岂能让父亲去西内苑?西内苑都是父亲安插的人,万一跟陛下真的闹起来,陛下绝对会吃亏的。我岂能让陛下有危险?所以才将父亲请到这里来。”伏明月走上前,语气中带着笑意:“父亲对我这个女儿是不是太放心了点?所以才没想到,你派来监视女儿的人早早就被女儿换掉,此刻殿中所有人都是女儿的心腹。” 伏枥的脸色从惨白变得铁青,在侍卫手中挣扎一番无果,旋即极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意,克制着对伏明月道:“明月,放了为父,为父不会跟你计较的。” 伏明月掩唇而笑,目中神采流转,明媚动人,一时间竟让伏枥看呆了。 这个女儿从回来之后,就被自己立马送入宫,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六岁之前丑八怪的样子。 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竟让她想起来伏明月的生母,同样是个举手投足都万般风情的女人。 伏枥张了张口,轻声喊道:“婉儿?” 伏明月听见这两个字,脸上笑容一凝,冷声道:“闭嘴!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伏枥回过神来,看清面前的人是伏明月,而不是早已死去的妻子,便也冷了脸色道:“放开我!我是你爹!” “你是我爹?”伏明月冷笑:“你杀我娘的时候考虑过你是我爹?赶我出府的时候想过你是我爹?” 伏枥语气一软,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娘母家家道中落,我伏家为了家族大业必须舍弃她。” “所以我娘就从你的正妻变成了妾侍?我就从你唯一的嫡女变成了庶女?” 伏枥道:“我也需要一个镇得住场面的妻子,是你娘自己斗不过旁人,怨得了谁?” 伏明月冷笑:“这么说,还是我娘的不是了?“ 伏枥没有回答。 “是啊,我娘太过良善,斗不过别人,还好我不随我娘。”伏明月无奈摇头:“我原本还想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伏明月转身不再看他,下令道:“动手吧。” 侍卫举起长剑,便要杀了伏枥,伏枥胸口气息激荡,一见情况不好,连忙出生喊道:“明月,明月,为父知错了!” 伏明月转头,嘴角掠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伏枥接着道:“明月,我答应你,回去就还你娘正妻的身份,你也是伏家唯一的嫡女,若是你还气愤难平,为父就杀了秦氏为你娘报仇,好不好?” “正妻?嫡女?”伏明月嘴角一勾,“谁想要跟你们伏家扯上关系,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一死,整个伏家都会土崩瓦解。墙倒众人推,跟你撇清关系还来不及,竟然还想要我回伏家当嫡女?真是可笑。”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 伏明月跟他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似乎有些不耐烦,右手随意一摆,道:“动手吧。” 侍卫剑势向下,伏枥狠命一躲,大叫道:“伏明月!我是你亲生父亲,你怎可做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 他怒不可遏,吼声冲天,摇篮中熟睡的小灵犀被吼声吓醒,哇哇的哭了起来。 “慢着。”伏明月对侍卫道。 侍卫停下动作,伏枥舒了口气,暗想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转脸看看摇篮中的小婴儿道:“那便是我的外孙吗?” 伏明月没有回答,走到伏枥面前,接下侍卫的剑,二话不说刺入伏枥的胸口。 伏枥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凝神盯着伏明月,说不出一个字来。 “杀你,当然要我亲自动手。”伏明月声音轻轻,不急不缓。 “你……”伏枥一开口,便吐出一口鲜血,他气急攻心,目眦尽裂,狠狠骂道:“毒妇!” 伏明月抽出剑,鲜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她见伏枥还没死透,接连又刺了好几剑,直到自己的衣衫都满是血迹,伏枥才终于咽了气。 伏明月也是气喘吁吁,命人将伏枥的尸体拖出去,缓步走到还在哇哇哭泣的小灵犀身边,转起摇篮上的小风车逗弄他。 小孩子就是喜怒无常,不一会儿就咯咯笑了起来。伏明月握起灵犀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你娘可不是你外婆,”伏明月微微一笑,小灵犀也跟着笑了起来:“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 * 今日伏元书提出军饷不够的时候,太后就已经意识到皇帝暗中做了什么事情。可下了朝之后,皇帝就一直跟着她,她没有时间去下任何指令。 皇帝看起来并无二样,依然同平时一样软弱无能,对自己尽责尽孝。此时,就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替她砸核桃。 太后缓缓开口道:“皇帝若是没事,就先回西内苑呆着吧,哀家该看奏折了。” 皇帝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下,抬头微笑道:“母后不急,儿臣看今日奏折不多,朝堂上也没说什么大事,想必今日母后得空。儿臣已经很久没有陪过母后了,今日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陪陪母后。” 殷沐都这么说了,太后也不能在说什么。 皇帝又道:“母后见了小灵犀没?眉眼都像极了明月,可爱极了。” 太后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儿像母好,长得像明月,灵犀一看就是有福的孩子。” 皇帝轻轻点头:“儿臣想封明月为皇后。” 太后一愣,旋即笑逐颜开,点头道:“自然,明月诞下皇长子,这皇后的位子当然是她的。” “儿臣要封她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咱们殷家,从来没有生了皇长子就当皇后这么一说,”殷沐微微一笑,道:“大皇兄的母妃就没有被封为皇后,您说是不?” 太后怔了怔,完全没想到殷沐竟然会突然问起这个,定了定神,回道:“你大皇兄不争气,竟然在先帝还在的时候私养军队,企图篡位。” “是啊,大皇兄真不争气,”殷沐叹息道:“当时除了大皇兄成年,我们剩下几个兄弟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少年。这皇位怎么看都是他的,他犯不着篡位。若是大皇兄还在,儿臣也不过五六岁大就登基为帝,母后说是不?” 太后心中不安,总觉得皇帝话中有话,难道当初的真相被他知道了? 不会的,知晓当初那件事的人已经全部死光了,他不可能知道。 “大皇兄大了我二十岁,没想到却如此不成熟,儿臣孩提时代就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不明白,还企图篡位,真是蠢。” “哎,”太后叹了口气:“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咱们不说他了。” 殷沐点点头:“那咱们来说说二皇兄吧,说起来,二皇兄只比我大了半个时辰。” “你二皇兄也是个福薄的,刚生下来就夭折在襁褓之中,否则这皇位便是他的。” “是啊,柳妃娘娘死得早,就算皇位是二皇兄的,二皇兄便会与我一样年少登基,仍旧是母后垂帘听政,伏家掌权。” 殷沐目光直视太后,太后心尖一颤,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殷沐微微一笑,望了望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便问道:“母后,要不要用晚膳?” 太后点点头,殷沐便命人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晚膳布上,母子二人默默无言的吃了晚饭。 太后料想吃完饭殷沐就该走了,便安安心心吃起饭来。 吃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结束,宫女上前收拾一番,殷沐起身道:“母后要不要去御花园转转,再回来休息?” 太后微微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哀家有些困了。” “是吗?”皇帝一笑,上前扶着太后道:“儿臣扶母后休息。” 太后闻言,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沐儿,你究竟想做什么?” 殷沐恍若不解,眨了眨眼睛道:“照顾母后,以尽孝心啊。” 毕竟,过了今天,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不必了,哀家还没老到吃喝拉撒都要你伺候的地步,你回去吧!”太后一甩手,毫不留情的说道。 皇帝丝毫不为所动,笑容依旧不改,道:“儿臣今晚是铁了心的留下来陪母后呢。” 太后目光冷清,第一次觉得被自已一手带大的殷沐,是如此令她看不透。 既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太后也不想失了分寸,一甩衣袖,冷声道:“你爱如何如何吧,曹芳,伺候哀家就寝。” 曹嬷嬷连忙上前伺候。 殷沐含笑守在外室。只要他在这看着,太后就不会轻举妄动,外头的人也无法将消息带进来。 一夜过后,东方渐白,太后从内室出来,看见殷沐还在这儿,不由得微微蹙眉,冷声问道:“陛下该不会是在这儿待了一夜吧?” 殷沐还未回答,赵长从外头走进来,满面喜色的对殷沐道:“陛下,成了。” 第222章 尘埃始落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赵长从外头走进来,满面喜色的对殷沐道:“陛下,成了。” 殷沐还未回话,太后眼皮突地一跳,惊道:“什么成了?” 赵长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殷沐,殷沐回头,语气淡然地对太后道:“伏家垮了。” 太后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在说笑话,也语气淡然地回他:“皇帝说什么呢?别闹了,回去准备准备,带会儿要上朝了。” 殷沐微笑,问赵长道:“伏家的兵符呢?” 赵长从怀中掏出来:“在这儿,是四王爷亲自交到老奴手中,命老奴交给陛下的。” 殷沐接过兵符,点头轻笑道:“果然还是自家兄弟可靠,夺得兵符想到的不是叛乱,而是交给朕处理。” 太后脸色骤变,那是伏枥牢牢握在手中的兵符,不会有假。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伏家真的…… 殷沐双眼直视太后:“母后也看见了,现在儿臣手握重兵,母后应该可以放心将这天下交由儿臣治理了吧?” 太后神情冷滞,难以置信地问道:“伏侯究竟怎么了?” 殷沐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赵长上前道:“回太后娘娘,伏侯爷想要谋害皇嗣,刺杀舒贵妃,被当场击毙。” “胡说什么,狗奴才!”太后一巴掌拍在赵长脸上,冷喝道:“舒贵妃是伏侯的亲生女儿,灵犀是他的外孙,怎么可能会想要害他们?” 赵长挨了一巴掌,不怒反笑,抬头问殷沐道:“陛下,四王爷已经带兵包围了景阳宫,陈仓王和和晋南王的兵马也守在长安城外,听候陛下差遣。” “晋南王?陈仓王?”太后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后退两步,抬手指着殷沐道:“你与外姓合作,来对付你的生母?” “生母?”殷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声音里却陡然露出冷清来:“你还以为当年你所做的事情朕都不知道么?柳妃娘娘才是朕的生母,她是被你害死的,而你,什么都不是!” 太后猛地抬头,慌张道:“你,你怎么……”话未说完,又立即改口道:“胡说什么,柳妃娘娘怎么可能会是你的生母?哀家才是!” “你要看证据吗?”殷沐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从你和柳妃同时怀孕到产子的记录,朕可都有。” “你怎么可能会有?”太后脱口而出。 “你以为都被你一把火烧了,这世间就再无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殷沐声音不大,一如既往地温文儒雅,“说起来,这件事多亏了九王妃,若不是她,朕估计要一辈子以为,你是朕的生母了。” “她?白君灼?”太后难以置信地问道。 殷沐点头:“没错,一个不起眼的白君灼,就叫你们伏家山崩地裂。伏元书一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先将药价降低,等伏元书估算过药价之后再将之提高,这样伏元书拿不出钱来买药,朕便可治他一个私吞军饷之罪。除此之外,关于朕的身世,是她查清楚的,陈仓王和晋南王的协助,也是她争取到的。” 太后呵呵苦笑道:“原以为控制住殷洵,你们殷家就再无可用之人,没想到你们却找来一个如此得力的白君灼,真是没想到啊!早知如此,当初她刚进长安之时,哀家就应该将她杀了!” “世间没有后悔药。”殷沐淡淡说了一句。 “是啊,”太后点头,看向殷沐道:“你也长大了,此次行事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哀家和伏侯都措手不及,是你赢了,要怎么处置哀家,你随意吧。” 殷沐笑得坦然,一如那个乖巧的需要太后护着的少年,对她道:“你对朕有养育之恩,朕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你。你就在这景阳宫内颐养天年吧。” 太后目光无神,直直跌坐在地上。 殷沐仿佛没有看见,转身问赵长:“什么时辰了?” 赵长道:“回陛下,寅时了。” 外面日头渐高,东方长长的云条沾染了金黄的色泽,寒冬已经过去,吹进景阳宫内的风都带着丝丝的暖意。 “寅时了。”殷沐喃喃重复了一遍,道: “朕该出去看看,这属于朕的天下了。” *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钟声,敲了一遍又一遍。 白君灼从梦中惊醒,杏子早已立在床头,见她醒来,便过来伺候她穿衣。 正在此时,居安从外头跑进来,还未开口,白君灼便急着问道:“怎么样?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居安喘了喘粗气,道:“奴婢打探到伏元书私吞军饷,已在大理寺畏罪自杀;伏侯爷入宫行刺舒贵妃和小皇子,被当场打死;四王爷在伏家找到伏家企图造反的证据,已经和晋南王、陈仓王等人将伏家众人一网打尽。” “那太后被如何处置了?”杏子急切地问道。 居安摇了摇头:“奴婢还没打探到,估计今日早朝,陛下便会宣布对太后娘娘的处置。” 白君灼安慰杏子道:“你放心,伏家已经垮了,就算陛下不杀太后,也会夺取她所有的权利,不会让她与外界有丝毫联系。太后也没有能力再控制你们,你自由了。” 杏子怔了怔,然后使劲地对白君灼点头。 白君灼轻轻呼了口气,她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伏家垮了,外姓王爷和殷家的斗争便要拉开序幕。 不过这件事,交由殷沐等人处理应该就可以了吧,她可要远行,寻找她失踪的丈夫了。 一个月后,朝中有消息说攻打南蛮的事情最终还是交由殷澈带兵前往,白诩随军而行。太后称病在景阳宫颐养天年,再也不过问朝政。伏明月没有受到伏家的牵连,成了皇后,群臣皆道帝后和睦是黎国之福,也少有反对之声。 沈青和白君兰也恢复了自由,沈青回了九王府,白君兰回了洛阳白家。 白君灼在商会里提拔了几个可信的人,将商会暂时交由他们管着,便回去收拾新装,打算去寻找殷洵。 她没跟任何人说她的计划,杏子发现她在收拾东西,好奇问道:“小姐是要去哪儿吗?” 白君灼道:“我派莫鹰去找王爷,莫鹰飞鸽传书给我,说他已经找到了,我这便跟过去。” 杏子皱了皱眉,按住白君灼的手道:“小姐不可,你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临盆了,怎么好在这个时候乱跑?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吧。反正王爷有莫鹰跟着,也不会有事。” 白君灼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与他分离的太久了,我等不了了。” 杏子心中郁结,算起来王爷失踪不也才两个月没到吗?哪里久了? “若是小姐执意前往,奴婢只好去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过来劝阻小姐了。”杏子只好搬出伏明月来。 白君灼忍不住瞪她,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不过若是伏明月知道,少不了又一顿唠叨。她只好妥协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等孩子生下来便是。” 杏子这才满意。 白君灼又道:“我好饿啊,想吃炖猪蹄,要滚烂滚烂的那种。” 杏子一听白君灼有胃口吃这个,心里很开心,立马点头道:“奴婢马上就去找厨娘一起炖。” 说罢她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止住脚步道:“对了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趁着奴婢炖猪蹄的时候偷偷跑掉吧?” 白君灼心里哀叹,果然是在太后手下做过事情的人,就是比一般丫头难糊弄。 “去吧!你烦不烦啊。”白君灼佯装生气,赶她道。 杏子吐了吐舌头,这才下去。 没错,白君灼就是打算调开她,偷偷跑掉。 她准备好防身的毒药和银票,又考虑到自己很可能在路上生产,便又准备了剪刀,好几块干净的布,火折子等。又想到生孩子得烧热水,就偷偷去搬了个炉子塞到自己准备好的马车里,水壶和盆什么的自然也都放了上前。白家那份卷轴也随身带着。 准备好了一切,把东西塞到床底下。杏子还是不放心她,是不是跑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偷偷跑掉。 白君灼不由感概,自己究竟养了个什么样的丫鬟啊,一点身为丫鬟的自觉都没有,居然敢这样干预主子的事情。 她也不想让此事被伏明月知道,至少在自己出了长安城之前伏明月不能来打搅她。她只好乖乖等着。 等杏子炖好猪蹄,端来给她吃,白君灼认认真真吃了。 晚上也老老实实地上床休息,杏子这才松了口气,以为白君灼打消这个念头了。 怎么可能呢?她白君灼一旦想要做什么事,并且执着起来,连自己都拦不住自己。 深更半夜之时,白君灼偷偷从床上爬起来,换好一身下人的衣服,拿出床底的行李,顺手牵了马车,悄悄从后门离开了九王府。 殷洵身上没钱,虽然有莫鹰暗中帮着他,他也走不远,这么些天依然在长安城附近徘徊。 白君灼按照莫鹰传来的消息追着而去,次日凌晨,马车出了长安城。 估计再过不久杏子就会发现她离开的事情了,然后进宫告诉伏明月,伏明月就会派人来抓她回去。 所以卯时之前,一定要离开长安城。 第223章 桃花源相见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好在这个时代的长安从来没有宵禁这类的规定,白君灼寅时便出了长安,去与莫鹰回合。 嘉禾乡是离长安城不远的一个小地方,这地方说小真的小,全乡不过三百口人,但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据莫鹰说,殷洵离开长安就一直在这里呆着,已经呆了很久了。 中午饭时,白君灼终于在一家客栈里见着了莫鹰,迫不及待的问道:“王爷在哪儿?” 莫鹰把白君灼带到窗边,指着外头大柏树下蹲着的那一圈人道:“王爷在那儿。” 白君灼踮起脚尖看了看,见外头一圈围的都是姑娘,就问莫鹰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啊?” “看别人下棋呢。”莫鹰回到。 “王爷在跟别人下棋?” “不是,是两个老头在下棋。” 白君灼十分不解:“两个老头下棋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围这么多姑娘啊?” 莫鹰老实回道:“是因为王爷站在一边看,王爷往那儿一站,许多姑娘就也围过去看了。” 白君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黑。 莫鹰再没眼力见儿也知道白君灼生气了,忙问道:“需要属下过去把王爷带出来吗?” 白君灼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又问道:“你给他钱了吗?” 莫鹰摇头:“没有。” 白君灼不由微微蹙起眉头:“你没给他钱,他身上也没有钱,他住哪儿吃什么啊?” 莫鹰刚要开口说话,见那边人群突然攒动起来,殷洵面无表情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身边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羞答答的,又要跟着他,又不敢跟紧。 终于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端着个食盒走到殷洵面前,拦住他道:“殷,殷,殷公子,这,这是奴家亲手做的饭,饭菜,请你尝一下!” 殷洵只愣了一下,便“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人家递过来的东西,也没有丝毫要表示谢意的意思。 那姑娘脸红的滴血,捂着脸跑开了。 莫鹰解释道:“主子每天都是这样吃饭的。” 他说完,没听见白君灼回话,便转头看她,这才发现白君灼眼光好像要杀人一般,两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好像马上就要冲出去揍那个姑娘了。 莫鹰忙安慰她道:“王妃不必担心,属下一直看着王爷,王爷没有做出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这乡里的姑娘心甘情愿对王爷好而已。” 白君灼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民风淳朴的小乡镇,黄花大闺女不好好在家待着绣花织布,跑到街上来勾搭别人的丈夫?” 莫鹰无奈道:“听说这是这个乡的风俗,姑娘们只要看上了哪家公子,就可以亲自做饭菜,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食盒上送给他,等男方吃了,觉得好吃的话,男方就会亲自上门提亲。她们也不知道王爷已经成亲了。” 白君灼恶狠狠地瞪了莫鹰一眼:“你还替他们开脱?” 莫鹰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属下只是想让王妃不要……不要吃醋,这里的姑娘都没王妃长得好看,也没王妃聪明,王爷是不会背叛王妃的。” 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殷洵见着比她还漂亮,还聪明的,就会移情别恋了哦? 这句话还未问出口,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走到殷洵面前,对殷洵道:“小殷啊,时候不早了,跟我回家吧。” 殷洵点点头,跟着那个老头走了。 白君灼一脸诧异,问莫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这老头是谁?” 莫鹰回道:“这是嘉禾乡的有秩①,王爷这些天都住在他家。” 白君灼略微一想,问道:“你把王爷的身份告诉这个有秩了?” “没有,”莫鹰摇头道:“王妃吩咐过不要擅自透露王爷的身份,属下当然听从王妃的命令了。” 既然这个有秩不知道殷洵的身份,为何让他住在他家?他图什么? 殷洵身上又没有钱,又失忆了,姑娘家对他好图着他一张俊脸,这个乡长对他好又图什么? 白君灼暗暗思考一番,凭借自己的第六感猜测,一定是这个有秩家里有一个女儿,他是把殷洵当成他的准女婿了。 白君灼一拍手,对莫鹰道:“你在这儿等我,我跟过去看看。” 说罢白君灼便远远跟了上去。殷洵跟着有秩回了家宅,便要关门,白君灼连忙跑到门口,正要开口说话,那个有秩看了白君灼一眼,便先开口道:“姑娘面生啊,不是嘉禾乡的人吧?” 白君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殷洵的背影,他已经走进去了,没有看见白君灼。 白君灼只好回神跟这有秩说话,点点头道:“嗯,我是路过这里。” “原来是客,姑娘还没吃饭吧?若是不嫌弃的话,进来与我们一起用饭吧。”有秩大叔热心的招待着。 白君灼愣了愣,果真民风淳朴,好热情好客啊,白君灼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种误入桃花源,被桃花源里的人民接待的感觉。 她还是扭捏了一下,微微低头道:“这怎么好意思?” 有秩大叔含笑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个时辰,你去哪家门口一站,人家都会招呼你进去吃饭的。” 果真如此热情好客? “看姑娘的打扮,是从长安城里来的吧?正好我家女儿还想听听长安城进来的情况,姑娘就进来吧。” 白君灼只好点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一个孕妇,就这么进了陌生人的家。 有秩家里没有下人,有秩夫人摆上碗筷招呼一家人过去吃饭,白君灼站在院子里望了望房间里面,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桌边,估计是有秩的儿子。汉子旁边坐着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再往一边就是殷洵。 殷洵目光淡定,没有丝毫客气,好像也是这家的一份子一样。真是不要脸。 有秩积极道:“姑娘也别站着了,赶紧进去吧,马上要开饭了。” 白君灼点头走进去,众人这才看见白君灼,有秩夫人在围裙上擦擦手微笑道:“哟,来客人了,我这就下去再拿一副碗筷上来。” 两个汉子见了白君灼,也憨厚地笑了笑,没开口说话。小姑娘站起来给白君灼让座,白君灼便坐在了殷洵身边。 殷洵转过头看她,默然良久,有些怀疑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好像?白君灼原以为殷洵完全失忆是个分界点,之前的事情他全忘了,失忆之后的事情他不会再忘。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殷洵的记忆一直在丢失。 紧接着殷洵又道:“算了,想不起来了。” 白君灼的心顿时跌入低谷。这种“非主流”失忆,究竟是什么病? 不过总算见到面了,而且殷洵看起来也不是很排斥她,只要自己有机会接触他,凭着自己的医术,就一定能让他恢复记忆。 有秩一家没有意识到白君灼心中正在算计,拿起筷子招呼白君灼吃饭。 既然殷洵暂时住在有秩府上,不如她也想办法住进来好了。而且暂时先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免得把殷洵吓跑。 白君灼眼珠一转,立马有了个好主意。 正巧这时那小姑娘开口问道:“这位夫人,你是一个人吗?” 白君灼冲她点点头。 小姑娘立马露出不解的神情,道:“我见夫人怀着身孕,你的夫家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这小姑娘真乃神助攻,白君灼立马红了眼眶,轻轻将筷子放下,缓缓开口道:“我家夫君脑子不好使,两个月前走丢了,我出来找他。” 有秩听她这么说,便道:“姑娘的夫君叫什么?长什么样子?若是到过咱们这个地方,我一定会知道,指不定还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家夫君身长貌俊,面若冰霜,不会笑,还有就是脑子不好使,常常忘记事情。” 小姑娘一听,微笑着看向殷洵道:“好像殷公子哦。” 殷洵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又吃了起来。 白君灼看着殷洵,好奇道:“这位,殷公子,也是打外地来的?” 有秩夫人回道:“殷公子也是外地来的,咱们只知道他姓殷,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殷公子也常常会忘记事情。” 白君灼挑挑眉,心想殷洵这个样子你们干嘛还让他住在这里这么久,他又吃又住,还不给钱,还没用,这些人怎么愿意的? 这么一想,白君灼便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有秩夫人脸上一阵尴尬,似乎觉得说话这么直接会伤殷洵的心,不过殷洵倒是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抬头看白君灼。 有秩夫人道:“咱家也是看他可怜,而且小殷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也经常在外头吃,我们就给他个地方住一住,使他不至于露宿街头。” 顿时,白君灼便有些羞愧,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必须看得见利益才愿意去帮助别人的,总有些人,是真正的好人,他们对世上所有的可怜之人都抱有同情,也乐于伸手帮助他们。 殷洵这时放下碗筷,对众人说了句“吃饱了”,就独自走了出去。 白君灼简直想抽他大耳刮子,这就是身为王爷的素养?吃了人家的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能不给她丢人不? 一直目送他离开,白君灼才掏出一张白两银票,递给有秩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们可以答应我!” ①有秩:官职,类似于乡长,一般是八品。 第224章 对面不相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你们可以答应我!” 有秩一家一辈子也没见过面值这么大的银票,连忙将银票推了回去,对白君灼道:“夫人有什么请求直说便是,若是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这钱太多,我们不要,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白君灼没有接回银票,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道:“不瞒各位,我家夫君正是刚才那个殷公子。” “什么?”有秩一家都惊讶地看着白君灼,尤其是小姑娘,差点就站起来了。 白君灼目光悲戚,点了点头道:“他生病了,总是记不住东西,也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也不愿强行带他离开,只想留在他身边,看看能不能帮他恢复记忆。” “夫人是要住下吗?”有秩问道。 白君灼点点头。 “那阿大你待会儿去把你的房间打扫一下,给这位夫人住,你以后就跟阿二挤一间屋子吧。” 阿大点头:“好叻。” 白君灼泪目,将银票放在有秩面前:“我们夫妻二人吃你的住你的,这么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请你务必收下这张银票,否则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可这,这太多了。”有秩依然推脱着。 “多的话,就拿去补贴民生吧,”白君灼微微一笑:“您不是这个乡的有秩吗?若是嫌这钱花不完,就免了今年乡里人的粮税。” “可是……” 白君灼出声打断他道:“这点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你就安心收下吧。” 有秩犹豫了好半天,才将银票收下。 吃完了饭,白君灼帮有秩夫人一起收拾碗筷,有秩夫人连忙道:“你怀着身孕,又是客人,怎么好让你操劳,让我一个人来弄就好了。” 说完,她一个人飞快的把碗筷叠起抱走,完全不给白君灼忙活的机会。 白君灼只好放弃,又好奇殷洵此时去哪儿了,便想要走出去看看。 刚走到门边,有秩家的姑娘叫道:“夫人,你等一下。” 白君灼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抓着衣角,纠结好半天,终于抬头问道:“你真的是殷公子的夫人?” 白君灼看她表情,又听她这么问,便立马知道她有什么想法。她可是参与过宫斗的人,看穿一个淳朴的小姑娘的心思再简单不过。 白君灼佯作不知她的心思,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回道:“我叫黄丽,”顿了一下,又道:“我家大哥叫黄豪,二哥叫黄杰。”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道:“黄丽啊,今年多大?可曾婚配?” “我今年十四了,未曾婚配呢。” “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将来去长安城里找夫家吧,指不定还能嫁入大官家呢。”白君灼夸赞道。 黄丽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忙摇了摇头:“我爹不让我去长安城里找夫家,我爹想要一个上门女婿。” 果然,这家人是把殷洵当上门女婿养的啊。 白君灼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问道:“你家想招殷洵当上门女婿?” 黄丽脸一红,也没有直接回答,喃喃重复了“殷洵”二字,又好奇地问道:“‘洵’字怎么写的?” 白君灼牵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个“洵”。 黄丽如获至宝般紧紧攥着手心。 白君灼见她如此单纯可爱,真不忍打击她,但若是现在不说明白,以后她会更加难受。便拍拍她的脑袋道:“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他是我的丈夫,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的。” 黄丽似乎有些难过,旋即又抬起头道:“若是殷公子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了呢?” “如果他无法恢复正常,他想不起来我,也记不住你啊。” “可是我愿意……”黄丽脱口而出,似乎要说什么,不过没有说完,又捂住了嘴巴。 “你愿意什么?就算他记不住你,你也愿意守着他一辈子?还是你愿意嫁给他做妾?”白君灼语重心长地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更遑论是真心喜欢他,这样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会感觉到幸福吗?你不过是爱他的脸而已。” 黄丽倔强道:“那你呢?你爱的不是他的脸吗?” 白君灼想了一下,这张俊脸当然爱,不过更爱他的钱。 除此之外,还有他们相处的每时每刻,从陌生到相爱,从猜忌到信任,这么多,她怎么也无法用语言跟一个外人说,她究竟爱他什么。 总之一句话,她爱他这个人,就算日后皇帝夺权猜忌他,与他兄弟阋墙,夺走他全部的财产让他一无所有,就算他变成个遭老子,她还是会和他在一起的。并且,绝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插入他们之间。 白君灼直直看着她,低声道:“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你可知爱上他将要面临什么?” 黄丽倔强道:“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反正他现在失忆了,他之前的事情就是一张白纸。” 白君灼叹息道:“破坏别人的幸福是不道德的。” “殷公子好端端在这里住着,你又来做什么?我还觉得是你破坏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呢!”黄丽不依不饶地说道。 白君灼稍稍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看似单纯的小丫头嘴炮能力也这么强。不过她只轻轻笑了笑,对她道:“你愿意喜欢他就喜欢他吧,反正他不会愿意娶你的。现在你爹娘知道了我与他是夫妇,也不会再存着让他入赘你们家的心思了。” 黄丽握紧了拳头,抿着唇道:“爹娘不同意,我就与他私奔!” 白君灼轻笑不语,你爱咋咋的,难不成你想私奔,殷洵就会同意跟你私奔不成? 她不欲再理会这小丫头,径直去酒馆见了莫鹰,把莫鹰拉到自己的马车前面,交代他道:“我最近也要去那有秩家住几天,这里可都是我应急的东西,你务必要看好。” 莫鹰点点头,掀开车帘子往里头看了看,见锅碗瓢盆炉子被子各色各样应有尽有,便放下帘子道:“王妃。” “怎么了?” “你搬家啊?” “……” 白君灼无力反驳,交代完莫鹰之后,便去跟着殷洵。这地方不过巴掌大,半天不到就能从乡头到乡尾全部走一遍。殷洵又跑去看人家下棋,一看就是一下午。白君灼躲在他身后看他,一看也是一下午。 她竟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尾行痴汉,这日子过得真颓废。 乡里各家熄灯都比较早,天色将晚的时候,殷洵回到有秩家里,吃完饭便要回房睡觉。 白君灼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便敲门进去,这一下和自家丈夫就别重逢,单独相处,竟然还有些紧张。自己还真没用啊。 殷洵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问她道:“你有何事?” 白君灼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他愿意配合自己治病。想了好一会儿,白君灼直接问道:“你的记忆虽然一直在丢失,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应该能记得吧?那么你最多能记得多少天的事情?” 殷洵挑了挑眉,反问道:“关你何事?” 白君灼叹了口气,凑到他身边道:“我是你妻子,我怀着你的孩子,你说关我什么事?” 殷洵似乎被问住了,低头看了眼白君灼的腹部,喃喃问道:“真的是我的孩子?” 白君灼点头:“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出生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父亲不在身边,或者父亲根本都不记得他。” 殷洵抬眼望着白君灼的脸,白君灼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二人静默良久,殷洵开口道:“你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 白君灼点头:“我的医术天下无双,什么疑难杂症我都能治好。” “我可能并没有生病,也不是中毒。记忆好像是被某种奇怪的东西夺走了,也许那种东西是我们无可知的力量,就算你的医术再过人,对此也无可奈何。” 白君灼怔了怔,完全没想到失去记忆的殷洵居然也会说出这般有深度的话。 她道:“能说人话不?我不太能听懂。” “听不懂便罢了吧。”殷洵靠在椅子上,低声道:“你不是也经常说我听不懂的话么。” 白君灼没听清他后面说的话,便问道:“什么?” 殷洵摇头道:“我没说什么。” 白君灼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腕道:“我替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洵却一下子将手抽了回来,冷声道:“够了,你该从这里离开了。” 白君灼见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多日来的委屈一股脑袭上心头,眼眶一红,泪水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她也不哭出声,就这样看着殷洵哭,显得楚楚可怜,无助又倔强。殷洵脸上立马就露出慌张的神色,攥起袖子替她擦眼泪,边擦边道:“怎么又哭了?你的眼泪真是多。” “‘又’?”白君灼立马将眉头一皱,“今天中午遇见你直到现在,我好像是第一次哭吧,你哪来的‘又’?” 殷洵手上的动作瞬间凝滞住。 “殷子溯!”白君灼一把抓住他的手,凶巴巴地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 第225章 丛林大冒险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子溯!”白君灼一把抓住他的手,凶巴巴地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 殷洵手心不自觉渗出冷汗来。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对付面前这个手无寸铁的孕妇毫无压力,可内心深处竟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慌张。 失去记忆的最初看她哭,还有刚才她静默着流泪的样子,都让自己慌的不行。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啊!”白君灼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大了一些,外头有秩夫人听见她的声音,连忙隔着门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白君灼稍稍平静一下语气,转头道:“我没事。” 有秩夫人又待了一会儿,没听见房间里有话,才离开而去。 白君灼又回头看殷洵,揉了揉眼睛,不再哭了,认真道:“就算你不在乎我,你骗我离我而去,可你殷家的江山呢?你离开的时候殷氏风雨飘摇,就算现在稍有好转,也是危急重重。殷子溯,你不觉得你玩大了吗?” 殷洵有些着急,解释道:“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失忆了。” “真的失忆了?”白君灼冷笑道:“那么刚才那个‘又’字你如何解释?”问完这句,白君灼冷笑两声,接着道:“我也真是蠢,若你的记忆真的一直在丢失,一直都是那样什么都记不住的话,到现在心智早就变成儿童的摸样了。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我真的失忆了,”殷洵又重复了一遍,道:“记忆的最初便是那天我离开王府,你哭泣的样子。我也的确骗了你,今天刚看见你,我便认出你是那日哭喊着叫我不要离开的人。我也听许多人说过,我是黎国的九王爷,而你是我的王妃。” 白君灼蹙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意跟我相认?” “因为之前的事情我的确不记得了,”殷洵顿了一下,接着道:“那日离开九王府,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白君灼点头:“申无介告诉过我,你去了四王府。” “对,我去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行事诡异,企图软禁我,我想我的失忆与她也大有关系。”殷洵认真道:“我虽失忆,但却没有失智,我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便打算留在她那儿将事情弄清楚。可后来又出现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他非要将我带走——” “你说的那个人便是申无介,他可是你多年的好兄弟。”白君灼解释道。 殷洵没有太过在意申无介,接着道:“我的计划被他破坏,便索性离开长安,又想着那个神秘的女人若还想对我做什么的话,一定会追过来,便在长安附近住着,等着她追上来。可没等到她,却等到了你。” 白君灼将殷洵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圈,一想到自家殷主子失忆了还要算计这算计那,她就非常非常心疼,一把圈住殷洵的腰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殷洵将她拉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我并没有想起之前的事情,你还是不要与我如此亲近,我不习惯。” 白君灼有些难过,但转念一想,要是他家殷主子随便什么人的话都听,任何女人的魅惑都抗拒不了,那才让自己难过呢。 于是便站直了身体,分析道:“也许祝炎康是被这几日殷氏一族迅猛的攻势吓坏了,所以没有轻举妄动。但更有可能,祝炎康因为是太后的人,太后倒了,她也没有理由对付你。” “太后倒了?什么意思?”殷洵不解道。 这个淳朴的地方远离外界权势纷争,殷家夺权成功的事情这里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也不慌着跟他解释,只道:“等你记忆恢复,我再慢慢跟你说。” “记忆恢复?”殷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白君灼看他的表情,不解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一副不愿意恢复记忆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记忆太过灰暗,让我潜意识里不断逃离。” 白君灼叹息道:“我爱的殷子溯,是可以挑起皇族大业,背负着血海深仇,万项全能,最重要的是疼我爱我,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承担一切。而不是你这样畏畏缩缩,不负责任,只想着逃离的男人。” 殷洵无所谓道:“既然如此,你离开便是。” “你……”你大爷! “时候不早了,你不困吗?”殷洵开口赶她出去。 “我是你妻子,我应该跟你睡在一起。”白君灼一点都不害臊地说道。 殷洵无奈,转脸看了看那边只够一个人睡的小床,道:“你若愿意,我无所谓啊。” 白君灼又些无奈……算了,这么小的床,万一挤的时候伤到自己的孩子就不好了。 恢复记忆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还是慢慢搞清楚他丢失记忆的原因是什么,再对症下药好了。现在他这么对她,她都一笔一笔的记着,等他恢复记忆,看她怎么把这些都讨回来! 白君灼想明白了,转身走了出去。 殷洵见她离开,过去插上门,正要熄灯睡觉,又听见有人敲门。 殷洵过去开门,黄丽一下子闪了进来,脸上尽是又羞涩又紧张的神情,对他道:“殷,殷公子,我,我们私奔吧!” 殷洵皱皱眉,没说话。 黄丽急不可待,语无伦次地说道:“殷公子,我是说真的,现在那个女人过来,下午我娘就跟我说,叫我不要再对你存有想法,可是我知道你不讨厌我,我又这么喜欢你。你记不住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想不起来那个女人……所以,我们离开这里,去走遍天涯海角好不好?” 殷洵依然没有说话,但却知道,他又被人惦记上了,这个地方待不了,得转移阵地。 “你是还要考虑考虑吗?”黄丽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犹豫。便道:“那好,我明晚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浪迹天涯!” 黄丽刚走,殷洵也走了出来,丝毫的犹豫都没有,便离开了有秩家。 一直守在附近的莫鹰见殷洵独自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便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他家主子之前就有些不记路,失忆之后更是如此。绕着个小乡镇走了大半天,终于出了镇子,进了一片林子。 天色蒙蒙亮了起来,莫鹰目测这林子不算大,但林子里的树高的离谱,凭他家主子一个人绝对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就转身回去通知白君灼。 白君灼一听他偷跑了,立马和莫鹰追了过去。 黄丽早上起来,本打算替自己家人做早饭的,一见白君灼和殷洵的房间都空着,心中暗道不好,也扔了锅铲,跑了出去。 莫鹰把白君灼带到林子里,对白君灼道:“主子凌晨时分进了这个林子,以属下对主子的了解,主子现在一定还被困在这里出不来。” 白君灼抬眼望了望这个林子,一眼看去似乎不太大,但树木高又密,且杂乱无章,一副很容易迷路的样子。 她考虑了一会儿,对莫鹰道:“我先进去找他,沿途给你留记号,你去将我的马车赶过来。” 莫鹰应了,转身回去。 白君灼在林子口捡了许多石子,沿路丢着,走向林子深处。 黄丽在乡里问了一路,都没有人看见殷洵,便想着殷洵是不是离开嘉禾乡了。一直追到乡外的林子,站在林子口犹豫了半晌,难不成殷洵是进了这个林子不成? 这林子深处无论春夏秋冬都飘散着浓浓的雾气,而且林子实际上要比看起来大得多,嘉禾乡的人勉强能从林子里走出来,向殷洵这样的外乡人,若是一个人进了深处,绝对绝对走不出来。 黄丽徘徊许久,突然看见林子口路面上整齐排列的小石子,一看就是别人故意留的。心想难道这是殷洵留给她的讯号? 她欣喜若狂,连忙沿着石子追了进去。 莫鹰赶着马车过来,林子里不方便继续驾车,便下来牵着马进去。他看见白君灼给他留的记号,便跟了过去。 白君灼走了半天,觉得石子背在身上太重,而且越往里面走,小石子就越少,都是那种大块大块的,应该是很少有人来的缘故。她想了一下,看见一边的大树下掉落许多灰黑色的小果实,便去捡了那果实,用它们来代替石子。 她一路走一路丢,丝毫没有发现几只毛绒绒的小东西跟在她身后,将她扔的小果实全部吃掉了。 黄丽跟着石子走,走了一路突然发现石子断了,她只好停住脚步,心里一阵担忧。她想到嘉禾乡里关于这个林子的传说,他们都说,这里面不但有各种野兽,还有会吃人的妖怪。那些妖怪就喜欢抓长得好看的人,剥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再化作他的样子,继续留在树林里害人。 为什么石子突然就没有了,殷洵也不在这里?难不成他遇到了危险?难不成……他被妖精吃掉了? 黄丽想着殷洵那张脸,一定是妖精们最喜欢的样子。她着急的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莫鹰沿着石子走,远远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以为是白君灼,便赶紧追过去看。 作者有话说:据说过年有连续好几天的双更呢!一更时间是上午七点,二更时间是下午六点(づ ̄3 ̄)づ 第226章 不知名野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莫鹰听见哭声,连忙跑过去看,但出现在面前的人却不是白君灼。 黄丽感觉到有人靠近,慌张站起来,看着莫鹰道:“你是谁?” 莫鹰之前调查有秩的时候注意过黄丽,知道她是有秩的女儿。他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黄丽见他不像坏人,而且他也不是嘉禾乡的人,便猜测他是外头来的行者,在这个林子里迷路了。便道:“你是不是迷路了?看见你身后那一排石子没?跟着那个石子走便可以走出去。” 莫鹰道:“我就是跟着这石子走进来的。” 黄丽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问道:“你进这里干嘛?现在还是初春,又不能打猎。” 莫鹰心里也没什么弯弯绕绕,也觉得面前这姑娘没啥好防着的,就直接跟她说:“我是进来找人的,我家女主人让我跟着石子走。” 黄丽这才明白,原来这石子是他家主子留下的。她抬头道:“可是这些石子到这里就没有了。” “没有了?”莫鹰上前查看一下,果然指路的石子到这边就没有了。 莫鹰抓抓脑袋,懊恼道:“这可怎么办,我家女主人还怀着身孕,若是遇见危险该如何是好?” 黄丽一听“怀着身孕”四字,便猜想他家主人应该就是那个自称是殷洵夫人的人。虽然她挺不愿意帮她的,但一想到如果在这林子里出了什么危险,那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心中纠结一番,还是觉得人命更重要。便对莫鹰道:“你放心,这林子对外人来说很容易迷路,但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我跟你一起去找。” “你要跟我一起?”莫鹰有些怀疑。 黄丽点了一下头,转身催促道:“你快点啊,待会儿等她跑到林子更深处,那里面危险重重,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 莫鹰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摸摸身上,回她道:“那就劳烦姑娘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带钱,等找到我家女主人,再出了这个林子,我一定重重酬谢你。” 黄丽眉毛一挑,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他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势利眼?难不成我帮你就是图你钱的吗?再废话我不帮你了!” “哦。”莫鹰连忙闭了嘴,牵着马车跟黄丽往林子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树木越是密集,走了一会儿之后马车根本无法通过。黄丽回头看了一眼,不解道:“你干嘛要驾着辆马车进来啊?” 莫鹰老实回道:“是我家夫人让我带过来的,这里面都是她生产需要的东西。万一她出了什么状况,比如早产什么的,还可以应急。” 黄丽吐了吐舌头:“我看呐,你家夫人早就准备好被困在这个林子里了,她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既然知道自己可能被困在林子里,干嘛还进来啊?” 莫鹰笑了笑:“这便是我家夫人聪明的地方,她不惧任何事,且她的想法常人是难以理解的。” 黄丽见他这么说,便嘟嘟嘴巴道:“聪明,还不是走丢了?” “我也很奇怪,”莫鹰不解道:“她明明说过会留线索给我的,怎么半路就断了。” 黄丽叹了口气:“奇怪是没有用的,你找个地方把马车拴起来,这里面不方便继续牵着马车进去。” 莫鹰点点头,找了一棵较高的大树将马车栓了起来,然后继续往丛林深处走。 * 殷洵在林子里走了半天,觉得好像四周景物都一样,估计自己是迷路了,便转身往回走。可走了一阵子,依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兜圈子。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央,初春的气候还有点点小冷,不过好在这里没风,太阳晒着也舒服,殷洵走的有些累了,便跳上一棵大树,看看站在高处能不能看到出路。 可是这边的树太多太高了,完全无法看的更远一些。 他叹了口气,又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一会儿又觉得有点饿,想着这片林子里能不能找点什么东西吃,可四处望了望,连只乌鸦都没有。 他正要放弃,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鸣声,心想终于有吃的了,便向着马叫的方向走过去。 循着声音,不一会儿便看见莫鹰栓在那儿的马车,马的身上爬着好几只小小圆圆,有家猫那么大,毛绒绒,长着短短耳朵和短短尾巴的四脚动物。 它们注意到殷洵走过来,全部都把脸转向殷洵,用两只脚站着,瞪着又黑又圆又大的眼珠看着殷洵,似乎并不害怕他。 殷洵双手环胸打量它们,他珍禽异兽看了许多,还没见到过这样的东西,有些像养肥了的锈斑豹猫,但比豹猫手短脚短,耳朵短尾巴短。 看上去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殷洵不动,它们也不懂,还时不时的相互看看,用短短的小爪子抓抓肚子。 殷洵看了眼那匹马,马的身上有许多伤痕,有些伤口还涓涓往外面流着血。难不成这这些小东西所伤? 他便细细打量它们的爪子,不知道时不时毛太长遮住的缘故,它们的指甲看起来并不是很有杀伤力,似乎不会将马抓成这样。 殷洵考虑一下,最后决定抓两只烤来吃。 他便抽出剑往这些小东西身边靠,他刚动了一下,马背上的小东西便突然向他这边跳过来,冲着他的脸张开嘴巴,露出堪比豺狼般锋利的牙齿。 殷洵连忙后退一步,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也有这样的牙齿。 这些小动物似乎并未因为殷洵退一步就放过他,它们跳到四周,包围殷洵,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 殷洵抬剑击落一只,没想到身后又有一只狠狠地咬住他的胳膊,殷洵反手将它击落,那东西居然直直撕下他一块皮。 殷洵痛的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恼怒,剑锋一转,一剑砍死好几只。 没被砍中的小东西见同伴受了伤,都很害怕,赶紧逃窜而去。 殷洵撕下块布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便弯腰去捡那些小东西的尸体,打算烤来吃。可刚一底下身子,便觉脑袋重了起来,从伤口处漫延开一种灼热的感觉,不多会儿便侵袭了全身。 他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这玩意儿的口液还带着剧毒? 他还来不及细想,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白君灼走了大半天才发现自己用来指路的种子被那些圆乎乎的小东西吃了。本来挺生气的,但一看这小东西这么可爱,她就气不起来了。 这些小东西并不怕她,见白君灼蹲下身子看它们,它们也站整齐了看着白君灼。白君灼把捡的所有果实都拿在手中,招呼那些小东西道:“过来吃啊。” 那些动物的短尾巴摇啊摇,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连忙跑过来,低下头吃着白君灼手里的东西。 白君灼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动物有些像猫科动物,但牙齿锋利,更像是鼠科动物。 不一会儿掌心的果实就被吃完了,白君灼突然感到手心一麻,估计是这小东西在添她,白君灼顿时觉得,心都要被萌化了。 她反手轻拍小东西的脑袋,小东西的短耳朵一颤一颤。白君灼想抓一只仔细观察,便伸出手,可那些小东西似乎感觉到她的意图有变,突然长大了嘴巴,露出又长又利的牙齿,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立即从小包里掏出一包石灰粉撒了出去,小东西们忙往后躲,站在不远处,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望着白君灼。 这世界果然不能只看外表,没想到这么可爱的东西脾气却这般暴躁。白君灼不由有些害怕,面前的玩意儿虽然个子小,可那牙齿真叫人不寒而栗。 白君灼与它们对峙着,突然从后方又跳过来一批一样的小玩意儿。它们叽叽叫了一会儿,便齐齐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不再管白君灼。 白君灼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瞥了一下它们远去的身影,猛然间心中一凝,她居然看见其中一只的爪子上沾着一块布料,那布料好像是殷洵身上的! 她心中担忧超过害怕,连忙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这群小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待会儿对不对把她给杀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担忧。 万一,若是殷洵被它们给…… “不可能,不可能!”她慌忙摇头驱散自己的想法,殷洵就算失忆了,还是很厉害的,不会连这么小的玩意儿都对付不了,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她正这么安慰自己,突然踩到什么滑了一跤。 她连忙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以保证不至于压到自己腹中胎儿。前方的小东西见她摔倒,都停下来转过头看她,白君灼担忧极了,赶紧掏出小包里的毒药,打算对付它们。 这些小东西见白君灼不动,便又转过身接着跑了起来。 白君灼暗暗松了口气,原来自己不动它们也不会动,估计它们的眼睛是跟青蛙一样,对动态的景象捕捉的比较敏锐,静态的话就看不见了。 白君灼移开脚打算站起来,突然看见将自己滑倒的东西,她愣了一下,旋即大叫起来。 那东西,居然是一只被咬断的人手! 第227章 受惊吓早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被这只鲜血淋漓的人手吓得不住尖叫,又立马先到自己这么叫唤,很可能引来林中的野兽,只好捂着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本来尸块什么的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可怕,可她却忍不住想到这只手会不会是殷洵的,会不会殷洵已经…… 她无法再想下去,咬咬牙,将那只断手捡起来看了看,是个男人的手,可五指都是老茧,而且现在天气冷,看着尸体腐烂的程度,估计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应该不是殷洵的。 她稍稍安了心,扶着腰站起来,突然觉得下腹有些痛。 难不成是因为受到惊吓,所以要早产了? 白君灼暗道不好,扶着大树往树木稀疏的地方走,得赶紧出了这个林子,或者跟莫鹰会和才行。 来的时候注意了一下,树木是越往深处越浓密,所以现在虽然她找不到路,但只要往宽敞的地方走总不会错。 她腹痛难耐,脚步虚浮,走的越来越慢,而且天色不知怎么的就黑了下来,现在明显还不到天黑的时辰。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忽见一股黑色的浓烟笼罩了下来,似乎暴风雨将要来临的样子。 可现在是初春,又不是夏天,竟然也会出现雷阵雨的天气,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差。 白君灼使劲摇了摇头,咬破自己的下唇,疼的她一机灵,神智也清晰了些,赶紧加快步子。 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不远处有马鸣的声音,白君灼连忙出声喊道:“莫鹰,是你吗?” 没有人理会她,她只好继续往那边走。 穿过层层树木,终于看见自己的马车,白君灼暗暗松了口气,有这个在,就算真的早产,自己也应该有能力保证自己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她绕到马车另一边,这才看见躺在地上的人,脸色陡地一白,那不是殷洵吗? 她连忙跑过去,晃着他的身体,焦急道:“子溯,你怎么了?快醒醒!” 殷洵渐渐清醒过来,见是她,连忙坐起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君灼没有回答他,查看了一下他胳膊上的伤口,心疼问道:“你又怎么会受伤?又昏迷在这里,万一……万一有野兽出没,吃了你怎么办?” 殷洵听着她略带哭腔的语气,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舍,想了一下,指着地上那些小东西的尸体老实回答道:“我被这玩意儿咬了一口,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 白君灼看了看伤口道:“这些小东西我刚才也遇见了,它们只攻击会动的。幸好你刚才晕了过去,否则它们定然不会放过你。而你晕过去,可能是因为它们的牙齿上带有催眠类的液体,幸好不是毒……” 白君灼不断感慨,殷洵有些不解,他俩遭受了一系列变故,弄得如此狼狈,还出不去,也能说幸好? 殷洵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多想,扶着她站起来,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白君灼摇摇头:“我进来的时候原本留了记号的,可是由于某些原因,记号被破坏了,这么看来应该出不去了。” 殷洵脸上并无多少担忧之色,点点头道:“既然出不去,我们还是找些能吃的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他脸上一点愧疚之色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谁,她白君灼才跑到这个鬼一样的林子里来的。现在莫鹰把马车丢在这儿,也下落不明。若是莫鹰在这个林子里遇害,等他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悔死的。 此时空中居然炸起一声惊雷,这真是鬼一般的林子,初春的时节,居然还打雷。 殷洵抬头看了看天空,看起来不单单有雷,指不定待会儿还会下雨。 这边有辆马车,下雨的时候正好可以躲避一下。便也不多做担忧,伸手捡起地上的小东西问白君灼道:“你医术很好?” 白君灼点点头。 “那这个东西有没有毒?能吃吗?”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白君灼。 白君灼接过那小东西的尸体,她医术虽好,但是对动物并不是很了解啊。不过一般而言,动物的肉体都没什么毒。便抬头对殷洵道:“去掉内脏,烤熟了应该可以吃。” 殷洵点了点头,用自己的剑给那东西开膛破肚。白君灼见剑太长,似乎有些不方便,便拿出匕首递给他:“用这个,方便点。” 殷洵点点头,接过匕首,熟练地剥下那东西的皮,白君灼看他的东西,微微笑道:“这技能是你失忆后学来的?” 殷洵动作一滞,想了想道:“好像是之前就会的,这个并没有忘记。” “子溯,你究竟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呢?”白君灼仰着头问他,“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却什么都会。” 殷洵淡淡一笑:“也许我失忆之前真正过的日子,和外人眼中的有天壤之别。” “那你真正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呢?”白君灼不由问道。 殷洵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妻子吗?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道?” 白君灼一怔,旋即缓缓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对不起。” 殷洵一刀挖出那小东西的内脏,无所谓地问了一句:“你对不起我什么?” “之前对你的关心还不够,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就比之前要开心了。”白君灼叹了口,继续道:“可你如今却一直在逃避,那就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你跟我回去,我会补偿你的。” 殷洵只轻笑,并未回答她的话。 这边没有水,东西也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弄完之后殷洵又生起火,支起架子。 白君灼道:“车里面有锅和炉子。” “又没水,要锅做什么?”殷洵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白君灼撇撇嘴,她又没野营过,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不一会儿,架子上便冒出一股烤肉的香味,白君灼吞了吞口水,还真是挺饿的。 白君灼刚才紧张殷洵,没有注意自己的情况。现在一静下来,才发现下面似乎有些黏黏的感觉。侧开身子一看,只见自己坐的地方居然流出了一大片血迹。 下腹又开始痛了起来,比刚才的情况还要强烈百倍,白君灼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扶着身后的大树道:“子溯,我可能要生了。” 殷洵吃了一惊,转头看她道:“你能憋回去不?我好像不会接生。” 白君灼皱着眉头看他一眼,哑着声音道:“你以为咱们俩的孩子是屎吗?这是说憋就能憋回去的?” 殷洵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强烈的疼痛逼得白君灼喉头发紧,额间也泌出汗珠,她按捺着痛楚,对殷洵道:“子溯,算起来,咱们的孩子应该下个月才生。但是我刚才遇见了危险,受了惊吓,脉象也十分不稳,估计会有危险。” 殷洵听见有危险,心里仿佛被刀剜了一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他走到白君灼身边,有些手足无措,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白君灼尽量保持神智,从小包里翻出一包药对他道:“这是催产和止痛的药物,待会儿若是下雨,你接雨水替我熬药。” 殷洵点点头,又道:“这天气奇怪得很,虽然打了雷,但雨却不一定能下的下来。” 冬天打雷,一般都是因为暖空气被迫抬升,冷暖空气对流加剧。虽说罕见,但也不会不能发生的事情。而且很可能形成雨雪天气,更甚至还会下冰雹。 白君灼想到这一点,便道:“会下雨的。” 刚说完,疼痛又加剧了一些,她刹时面孔雪白,连呼吸都牵扯着身体的疼痛,浑身乏力的很,只想沉沉睡过去。 殷洵见她如此,慌张地晃着她的身体道:“你先别睡啊,接下来要怎么办?” 白君灼软弱无力的倒在他怀中,他看着手中的药,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下,可怀中的人,还能撑到下雨吗? 殷洵左思右想,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轻轻将白君灼报上马车,把扯上的锅拿了出来,还好这锅算小的,估计自己待会儿做了,应该不会死。 他用匕首隔开自己的手背,放了半锅血,就着刚才烤肉的火,用自己的血替白君灼熬药。 由于水分少,药煎的浓浓的,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入口。殷洵来不及多想,熬好了之后直接拿进去喂给白君灼。 不知是不是人血的缘故,药效出现的格外快,不一会儿白君灼便苏醒了过来。只是她刚睁开眼睛,便又被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弄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殷洵急道:“是止痛药的药量不够吗?” 白君灼费尽全身力气,努力睁开眼睛,咬咬牙道:“把剪刀找给我。” 殷洵还不知道这剪刀的用处,只是听她的话慌忙过去找。这时候外头又一声惊雷,雨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白君灼满头大汗,昏昏沉沉之际突然想到自己原先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的女主角趁着雨夜去医院生产,可是没打到车,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路边生产了。 自己好歹也准备了这么多,怎么算,母子平安的几率也比她的大。 有了信心,白君灼不断深呼吸,用力瞪着涩涩发痛的双眼,对殷洵道:“热水,你出去,去烧热水!” 第228章 长女殷宝玉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热水,你出去,去烧热水!”白君灼几乎是冲着殷洵吼的。 殷洵并不想离开,他觉得这个情况下自己是一定要在这儿守着她的,而且外头下着雨,怎么烧水? 白君灼也有她自己的想法,生孩子这种事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也听说过不少。待会儿弄得鲜血淋漓的,被他看见,他心里会难受。 殷洵想了一下,摇头道:“无论如何,此时此刻我都应该守在你身边,万一你快死了或者出现其他症状,我还可以救你一下。” 白君灼剜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吼道:“这个时候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你给我滚出去!” “我……”殷洵也有些无奈,说起来,自己并不是想说这么恶毒的话,他只想表达自己需要守在她身边,不知怎么的一出口就变成了这样惹人生厌的句子。 “你快出去!”白君灼使劲推他一把。 殷洵见她态度坚持,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走到外面替她烧水。 外面雨下的很大,要想烧水必须要找个没雨的地方才行。但现在是初春,林子里树虽多但树木稀疏,根本没地方避雨。 殷洵想了好久,车里面传来白君灼压抑着的呻.吟,他也跟着焦急,好像亲身体会了那般疼痛一样。 烧热水是吗?如果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烧热水,那么他一定要将这件事做好。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殷洵走到一旁捡了几只树杈支起来,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改在树杈上,这样就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好在穿的是冬天的衣服,比较厚,挡雨还是妥妥的。 他生火烧水,耳边听着白君灼隐忍的呼痛,真想进去告诉她,叫她不要忍着,想叫就叫出来。 二人似乎度秒如年,外头的热水开了又温,温了再烧,不知来来回回烧了多少遍。 殷洵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没用。如果自己没有失忆的话,能做的是不是比现在多一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殷洵在外头支起火堆。大雨也停了,月亮高高挂起,这个林子的夜晚倒也不是很黑。 车里面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殷洵想都没想便掀开帘子,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殷洵皱了皱眉头,看着车里弄得到处都是的血迹,感觉格外不舒服。那个孩子浑身都是血渍,被白君灼抱在怀中。 白君灼双手颤抖,拿着剪刀,殷洵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进去接过剪刀,问道:“要怎么办?” 白君灼有气无力地说道:“当然是剪脐带了!” 殷洵有些为难,脐带怎么说也是连在身上的东西,就这么直接剪掉,会不会很疼? 白君灼见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一把夺过剪刀道:“我自己来。” 她知道她家殷主子有洁癖的,现在这里被自己弄成这样,他心里一定难受的要死。 “还是我来吧,”殷洵没有把剪刀给她,忍着心中不适,对白君灼道:“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刚才那么疼都忍过去了,剪个脐带算什么。白君灼咬牙点头,若不是没有力气,她现在真想笑出来。 这人明明失忆了,还这么体贴自己,她要被感动坏了。 等孩子真正的脱离母体之后,白君灼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强撑着保持清醒,还没来得急细细打量自己的孩子,便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车里的血污少了许多,孩子也被洗干净了放在自己身边,殷洵只穿着里衣坐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白君灼对他微微笑了一下,便打量起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儿。 她百感交集,开心道:“子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女儿,长得真像你。” 殷洵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蹙眉道:“这脸皱巴巴的,眼睛都没睁开,丑成这样,哪里像我了?” 白君灼也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殷洵一下子就慌了,忙道:“你怎么了?是还在疼吗?” 白君灼摇头。 殷洵又想了一下,挠挠头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她长得一点儿也不丑。”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真没想到,她家殷主子居然还会道歉了。 她哭着道:“我哭并不是因为你这么说。” 殷洵真的不理解了:“那是因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对?” 怀中的孩子突然间也张开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白君灼低头看着她道:“我哭是因为,我也觉得她好丑,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就生出了这么个丑女儿。” 殷洵禁不住脸色有些黑,问她道:“既然你也觉得她丑,刚才为什么要说她长得像我?” 白君灼擦了擦泪:“正常情况下,是个女儿长得都像爹啊。” 殷洵根本反驳不能。 他默了会儿,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仔细一看长得也不是很丑,只是还没长开的原因。我听说,刚出生的孩子都有些像猴子,过两天就好了。” 白君灼点点头,将还在嘤嘤哭泣的孩子递给殷洵道:“你要不要抱抱?” 殷洵慌忙摆手,这么丑……啊不,这么小小的孩子,如同珠玉一般易碎,万一被自己抱坏了怎么办。 孩子虽然还没睁开眼,但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父亲在嫌弃她,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白君灼将孩子放入他怀中,含笑道:“没关系的,抱一抱吧。” 殷洵只好将孩子抱起来,孩子突然不哭了,小手深入口中舔着。 “看吧,果然是父女连心,你一抱她,她就不哭了。” 殷洵细细看了孩子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白君灼真想一巴掌啪死他。 “仔细一看,脸型和鼻子是有些像我。”殷洵抱着这孩子,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说不出的喜悦,抬头对白君灼轻笑了一下,道:“给她起名字吗?” 白君灼点点头,伸出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蛋,这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心尖宝玉。 她道:“乳名就叫‘宝玉’好了。” “宝玉,宝玉。”殷洵小声叫了两遍,小宝玉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虽然她小脸皱巴巴的很难看,但这一笑起来,却让人感到了说不出的温暖。 “大名就等你恢复记忆再起吧。”白君灼对他道。 殷洵身子顿时就有些僵,片刻之后抬头,认真问道:“万一我的记忆永远也无法恢复了呢?” 白君灼摇头,握起他的手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白君灼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就这么自信?”殷洵追问道:“你明明连我怎么失忆的都不知道,你怎么帮我恢复记忆?” 白君灼脸上出现一抹黯然,她低头不语。 是啊,殷洵又不是中毒了,也不是生病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渐渐失去了记忆。她连症都找不到,怎么对其下药? 殷洵见她如此,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无法恢复记忆,你还要跟着我一辈子吗?” 白君灼抬起头问他:“那你还会像从前那般爱我吗?” 殷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只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说是爱的话,好像又算不上。但是见你受到伤害,或者承受痛苦,我也于心不忍。” 白君灼突然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若是你能像之前那样爱我,我不介意把你丢掉的关于我的记忆再来一遍。若是你无法爱上我,而是爱上了别人,我就把咱们的女儿交给陛下抚养,然后杀了你,再自杀。” 殷洵面色一僵,反问道:“杀了我?” 白君灼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成亲那晚你对我说的话还萦绕耳际,我又怎么能让你用‘失忆’这种原因将我忘记?我有千百种方式让我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若是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试试。” 殷洵摇摇头,认真道:“其实我觉得我们都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恢复记忆的。” “嗯,”白君灼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她感觉自己坐的地方还有些湿,比较难受,就像换一个位置。刚动了一下,便被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身子重重趴在一旁的杂物上,什么蜡烛啊锅铲啊叮叮咚咚都掉了下来。 殷洵怀里抱着孩子,用一只手扶着白君灼,关切道:“你还好吧?” 白君灼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生孩子都会疼的,这是正常的。” 她随手拾起蜡烛点上,车里面更亮了些,方便她收拾东西。 她把布啊壶啊什么的都堆在一起,突然看见放在最底下的白家卷轴,白君灼想了一下,随手把它扔到了蜡烛边上。 “都会像你这么疼吗?”殷洵无奈问道:“在车外的时候,我听见你隐忍着的叫声,觉得你好像在受极刑一般。” 白君灼忍不住道:“是不是如同受极刑一般,要不然你亲自生生看,体验一下?” 殷洵听出她是在说反话,便未回她,而是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认真问道:“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你忍着这般痛苦为我生孩子?” 白君灼手上动作一滞。 殷洵见她如此,以为她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便道:“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白君灼却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是指着那个摊在蜡烛边上的卷轴,一脸惊讶,说不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第229章 往昔终复现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指着那个摊在蜡烛边上的卷轴,一脸惊讶,说不出一个字。 殷洵不解,轻轻将小宝玉放在被子上,过去将那份卷轴拿起来,翻过去倒过去看了两眼,一点都不认得上头的字,不解道:“这个怎么了?” 白君灼将卷轴拿到自己手中,指着上头的某个符号旁边的一行小字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咱们能认识的字?” 殷洵仔细一看,那些小到可以忽略的字真的是他们所用的字。 白君灼看着上头的字念道:“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霹尤渴而穿井,斗而治锥……” 后面的字又看不见了。 白君灼文言文学的少,虽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样的文章,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在哪里看见过。 不过大致能明白它的意思,好像是说预防性干预什么的。 之前看的时候的确全部都是鬼画符,根本没有这一行小字,那么现在这行小字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到底是什么契机使这行小字显现出来的? 白君灼抬眼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根蜡烛之上。 她将身体移动到蜡烛前面,把卷轴在蜡烛上面过了一下,果然,隐藏的小字都显现了出来! 原来这个卷轴只要被蜡烛烤一下就会出现中文翻译版,古人的智慧真是棒棒哒! 白君灼早就好奇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便借着烛光细细看了起来。她好像记得邹氏说过,这上头的东西是可以蛊惑人心的秘法,但她当时觉得蛊惑人心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便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一看,发现上头写的与现代心理暗示方法很是相似,也就是说,古代版的心理催眠术。 白君灼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殷洵的失忆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快要被自己遗忘的小事情,古鱼公主与四王爷成婚当日,殷洵去见了古鱼公主,当时他就怪怪的,不记得自己和古鱼公主相处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君灼一直奇怪殷洵失忆之后为什么去见古鱼公主,而古鱼公主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现在半推半猜,她大致明白了,很有可能是古鱼公主当时对殷洵施加了暗示。 估计这古鱼公主是太后的人,她想替太后控制殷洵,后来又不知为何,殷洵脱离了她的掌控。 既然如此,只要解开古鱼公主对殷洵的暗示,他应该就会恢复记忆。 白君灼转头问他道:“你失忆之后去四王府见了四王妃,她对你做了什么?” 殷洵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想了一下,回道:“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我关起来。” “她有什么让你感觉很奇怪,很不合常理的地方吗?”白君灼接着问道。 殷洵仔细回想起来,道:“是有很奇怪的地方,我初见她的时候好像是在一个巷口,可转瞬间,我便到了四王府内。” “那就是了。”一定是古鱼公主在此期间对殷洵进行了心理暗示,导致他忘记了从巷口走到四王府之间的过程。 一般而言,催眠都需要有一个暗示,才能使被暗示者进入催眠状态。这个暗示可能是一个动作,也可能是某个词汇。白君灼想起穿来之前看过徐峥的《催眠大师》,里面的老教授就以自己的手背为暗示,将莫文蔚从被催眠状态拉了回来。 虽然知道电影不可信,但白君灼在心理学这一块完全是个门外汉,与其无计可施,还不如信电影。她便问道:“那么四王妃有没有在你面前做一些什么比较刻意的动作?就是那种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但是她会做,或是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殷洵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想着古鱼公主与她相处的简短的时间内做过什么,最后不确定地反问道:“响指?” 响指? 白君灼举起手,在殷洵眼前试探性的打了个响指,刹那间无数的记忆和思绪涌现,殷洵眼前一黑,感觉脑袋要炸掉一样。 白君灼见他脸上露出十分难受的表情,连忙扶着他道:“子溯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殷洵又缓缓睁开了眼,接着车窗射入的月光和微弱的烛光打量眼前的白君灼。 在他看来,白君灼本就娇小的脸庞已经瘦的不行,宽大的衣衫更衬得她纤细可怜,她的目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愿意被别人同情的姑娘。此刻,更是饱含着担忧。 白君灼见他呆呆的,忍不住哭道:“卧槽难道我弄巧成拙,让你把基本的记忆都丢了吗?难道你现在心智也变成了一个婴儿,一开口就要和我家.宝玉一样哇哇大哭了吗?呜呜你别吓我啊殷子溯,你倒是说话啊……” 殷洵满头黑线,一把将白君灼揽入怀中,心疼又无奈地道:“我真要用脚趾头代替自己的脑子,才能跟上你这个小脑袋的思路。” 白君灼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殷洵这句吐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见他开口,心里放心了一些,抬头道:“你还能说话,还没有退化成小婴儿的地步,真是太好了。” 殷洵轻揉她的脑袋,含笑道:“你家夫君我有那么没用吗?” 白君灼拼命摇头:“当然不是,我家夫君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厉害的……等等,你恢复记忆了?” 白君灼猛地反应过来,不确定地看着他。 殷洵从来用语言解释说明什么,直接挑着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白君灼连忙推开他,捂着唇道:“疼。” 殷洵点头:“疼,就说明你不是在做梦。” 白君灼一听,殷洵这举动,这说话的方式,真的是原来那个霸道不讲理让人又气又爱的殷主子!她家殷主子是真的恢复记忆了! 信电影果然是没错的!徐峥你真是世界上最棒最棒的演员!催眠大师的编剧们真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厉害的编剧! 她一下子扑到殷洵怀中,搂着殷洵大哭大叫:“混蛋,你让我担心这么久,你让我一个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让我一个人承受一切!你丢下我一个人!” 殷洵轻拍她的后背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不会再离你而去。” 一旁的小宝玉听见白君灼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白君灼立马直起身子,转身抱起小宝玉,轻轻哄着她。 殷洵看看这张哭起来五官皱的更紧的小脸,明明丑坏了,但不知为何越看越好看。他看着白君灼一心哄孩子的样子,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微笑,道:“刚才说等我恢复记忆就给她起个大名是吗?” 白君灼点头:“嗯,叫什么呢?” 殷洵捏着小宝玉的小手,问道:“舒贵妃的孩子应该也生下来了吧?他叫什么?” “舒贵妃生了个皇子,叫殷琰。”白君灼回道。 殷洵稍稍想了一下,道:“才朗琰琬,淑女娉婷。既然她的小表哥叫殷琰,她就叫殷娉吧。” 瞧瞧,人家的殷主子从来都是出口成章的。 她点头道:“殷娉,这个名字很好听。” 殷洵伸手接过孩子,感觉这个孩子就像小猫仔一样,轻轻小小的。 他将手指放入小宝玉的手中,小宝玉一下子用双手抱住他的手中,就往嘴巴里塞。殷洵想轻轻抽回手指,小宝玉力气还挺大,就是不让他抽。殷洵力气也稍微放大了点,小宝玉就张着没长牙的小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殷洵十分无语。淑女娉婷?估计自家这小丫头长大以后当不成淑女吧。 “估计宝玉是饿了。”殷洵抬眼看着白君灼道。 白君灼脸上一红,羞道:“你你你是让我喂喂喂喂……” 殷洵点头道:“你考虑到自己很可能会在外头生孩子,所以准备了一车东西,怎么就忘记准备一个乳娘了?所以你只能自己来了。” 这么说还是她准备不充分了哦? 白君灼嘟着嘴巴将宝玉接过来,对他道:“喂就喂,你不许看,出去。” 殷洵什么话也没说,突然打了个喷嚏,白君灼这才注意到,殷洵只穿了里衣。 白君灼忙问道:“你的衣服呢?这春寒料峭的,你怎么就穿这么少?” 殷洵揉了揉鼻子,无所谓地道:“湿了。” 白君灼想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外头下着大雨还把他赶出去,一下子又心疼起来,道:“对不起,我当时只想到……才会把你赶出去。” 殷洵摸摸她的头发道:“我明白,你怎么都是为我好。” 白君灼拿起自己的小包,翻了翻,拿出一包药粉道:“还好我带了治疗伤寒的药,你自己去熬了服下,应该不会生病。” 殷洵点点头,正伸手去接药,马车突然猛地一动,外头那匹马大声嘶吼起来。 又有突发状况,这破林子估计没有人会来,估计是什么野兽在靠近。殷洵立即抽出剑护在白君灼身前,对她道:“抱好宝玉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白君灼点头,将宝玉紧紧抱在怀中。 殷洵掀开帘子下车,就看见暗夜中闪烁着无数绿油油的眼珠,全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将他们的马车包围了起来。 他和这些动物之间无需相通的语言,也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 这些东西,要吃了他们。 第230章 莫鹰大傻X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面前围着自己的野兽们想法很明确,他们饿了。 那匹马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不住乱叫乱动。车厢晃得厉害,白君灼探出脑袋问道:“怎么了?” 刚问出声她便看见周围一圈幽绿幽绿的眼珠子,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那些眼珠的主人正是白日跟在自己身后,可爱异常但是也凶猛异常的小东西。 “你先进去。”殷洵轻轻说了一声,那些小动物还在与他对峙着,没有轻举妄动。 白君灼目测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数量,担忧道:“子溯,它们太多了,我们不能硬来。” 殷洵没说话。马车边还点着一堆火,殷洵当时点火就是为了天黑防野兽的。可现在看来,明显这些东西不怕火。 那匹马躁狂的不行,白君灼被晃的难受,对殷洵道:“子溯,这些玩意儿看不见不动的东西,它们现在盯着的也只是这匹马,你砍断缰绳让马走吧。” 殷洵点点头,挥剑将缰绳砍断。那匹马得了自由,一下子撒蹄跑了出去。那些绿眼睛的小东西齐齐冲上去,挂在马身上就是一阵乱撕乱咬,不过片刻,一匹雄壮的成年马便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白君灼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没有跟这些东西硬来。 她对殷洵道:“子溯,你快上来,我们先想想怎么从这个林子出去,等它们走了再行动。” 殷洵点了点头,翻身上车。 * 林子深处,莫鹰从一个石洞里探出脑袋看了看,转身对黄丽道:“雨停了,你出来吧。” 黄丽拍拍衣服走了出来,嘀咕道:“这个林子就是这样,天气鬼的要死,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莫鹰也不答话,自己想了一会儿,担忧道:“我家女主人还怀着身孕,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避雨。” 黄丽也有些担忧,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东西避雨,那个女人能不能躲掉林子怪物的袭击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将林子里有怪物的事情告诉莫鹰,一抬头看见莫鹰满眼都是担忧,就撇撇嘴问道:“你怎么对你家女主人这般上心啊?难不成你爱慕你家女主人?” 莫鹰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你别乱说话,我怎么会爱慕我家女主人?只是我家主子早早就交代过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而且我也是他们的下人,保护主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黄丽挑着眉看着他,又伸手在他胸口戳了戳,道:“你身子板这么结实,长得也一表人才,这张脸怎么看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脸,怎么就当了一个下人?” 莫鹰读书不多,也知道“一表人才”是夸他长得帅的意思。 他从小到大都跟在殷洵身后,有殷洵在,长得再好看的人都会黯淡无光,除非申无介这样美的非同一般的人,还有白君灼这样从内在散发魅力的人。他从来就是被忽略的,像一个影子一样。现在第一次有女孩子夸他,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话好。 他怔怔地看着黄丽,良久,抓抓脑袋,傻乎乎地笑了笑,对她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黄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弯着眼睛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就是个傻大个儿。” 莫鹰也不反驳,殷洵手下的几个人里,的确只有他不太聪明。 “对了,跟你走了一整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莫鹰,‘鹰’,是‘老鹰’的‘鹰’。” 黄丽又笑了起来,拍拍他道:“你这样说自己的名字,一点都不霸气。” 莫鹰不解道:“那我应该怎么说?” 黄丽道:“你可以说,是‘鹰击长空’的‘鹰’。” 莫鹰想了一下,不解道:“那不都是一个字吗?” 黄丽有些无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他道:“你果然就是个傻大个儿。” 莫鹰依旧不解释什么,傻就傻呗,反正他家主子也不需要太多的聪明人。 “对了,现在天色这么晚了,咱们还要往林子深处走吗?”黄丽问道。 莫鹰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家主子很厉害,在这个林子里遇见任何危险都不会有事的。我家女主人很聪明,她考虑到自己怀着身孕,一定不会再往林子深处走。她也一定能想到马车无法进到更深处,应该会往回走。所以咱们也回去吧。” 莫鹰说完,从刚才的石洞下面捡了根干的木头,从衣服上撕下快布裹上去,又洒了一层味道有些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最后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根火把就这么弄好了。 黄丽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心里想着,他可能也不是很傻,只是聪明在其他地方而已。 莫鹰弄好,便带头走了起来。黄丽忙喊道:“傻大个儿,你往哪儿去?” “沿路回去,去找我家女主人啊。”莫鹰回头道。 黄丽叹了口气,道:“你走的方向分明就不是咱们来时的方向。” “哦?那我应该往哪里走?” 黄丽无语地走到他身边:“是要去你栓马车的地方对吗?还是我来带路吧。” 莫鹰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黄丽边走边道:“这个林子看起来不大,其实大得很,而且里面的树非常非常多,还长得都一样,你也应该看见了。” 莫鹰“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打小在嘉禾乡长大,小时候跟乡里人经常来这个林子里打猎,所以知道怎么走出去。要是一般的旅人,很容易在这里迷路。而且啊,这个林子还有妖精的。”黄丽突然转头,阴森森地对莫鹰说:“有一种妖精叫做鬼面猫,长得可爱极了,它们就喜欢用自己可爱的外表吸引不知道它们厉害的人。然后它们就一口咬掉那些人的脖子,成群结队的冲过去吃掉人的肉,不过片刻啊,那人就变成了森森白骨!” 火把的光照在黄丽脸上,这个外表俏丽的小姑娘就算做出十分恐怖的表情,还是没多大效果。 莫鹰仔细听了她的故事,一点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听完之后认真问道:“既然长得十分可爱,为什么会叫鬼面猫?而不叫可爱猫呢?” 黄丽很是无语,这人根本就没听到重点啊! “因为它们长着一副会骗人的面孔,所以叫‘鬼面’。”黄丽解释道。 莫鹰点点头:“那它们是猫吗?” “它们是妖精!”黄丽忍不住抬高声音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莫鹰点点头:“我很认真的在听你说话。既然他们是妖精,为什么不叫鬼面妖精,而叫鬼面猫呢?” 黄丽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不过想来,今天没有遇见鬼面猫,还是挺幸运的。 走了一阵子,黄丽突然停下脚步,看看周围的树木和地上的石块,道:“我们快到了。” 莫鹰也抬眼看了看,突然看见不远处有火光,旋即笑了起来,指着那边道:“我看见火光了,想必我家女主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黄丽点了一下头,便跟他往火光的方向走去。 绕过几棵树,走到更加开阔的境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被雨后的清风吹到他们的鼻子下面。 这个味道莫鹰再熟悉不过,他脚步一凝,一把抓住黄丽,怔然道:“慢着,有情况。” 黄丽开始还不知道怎么了,又一阵风吹来,更加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在自己身侧。黄丽也闻出来了,她吓得躲到莫鹰身后,害怕道:“我,我好像闻见了血的味道,会不会是你家女主人……” 莫鹰想了一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对黄丽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一下。” “不!我要跟你一起!”黄丽紧紧地圈着莫鹰的胳膊。 莫鹰也不强迫她,只道:“可若是待会儿真的有危险,我一定会先顾着我家女主人,然后才会顾着你。” 这意思说白了就是,迫不得已要牺牲她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舍弃她救白君灼。 黄丽突然有些难受,瞪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莫鹰这才带着她往前面走,不一会儿那匹被吃的差不多的马便出现在他们面前,它的肠子被拖了一地,瞪大的马目正看着走过来的莫鹰和黄丽,印着他手中的火光,透露出丝丝不甘来。 马身上吃的正欢的小东西们齐齐抬头看向莫鹰和黄丽,黄丽禁不住大叫一声,指着那些东西道:“那,那个就是鬼面猫!” 她刚才没动,鬼面猫们也没注意到她。她这一抬手,便有一只鬼面猫冲着她的手跳了过来,张开还挂着血丝的嘴巴,张口就冲着黄丽的胳膊咬。 莫鹰来不及反应便抬手替她挡了一下,鬼面猫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顿时臂上鲜血流了出来。 他蹙没忍痛,反手抽出刀劈了上去,这只咬了自己的鬼面猫顿时被劈成两半。 他的动作稍微大了点儿,所有的鬼面猫都停止享用那匹马,而是抬起头齐齐盯着莫鹰和黄丽,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他们。 黄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将身体紧紧地靠着莫鹰,颤抖着看着那些鬼面猫。 莫鹰举着刀,正要与它们大战一场,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 第231章 鬼面猫围攻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莫鹰举着刀,正要与它们大战一场,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 黄丽看着她的伤口,心里有些难过。以前她来树林的时候,老人们就跟她说被鬼面猫咬一口,绝对无法活着出这个树林,而莫鹰都是因为要救她才会被咬的。 她立马就急的哭了起来,晃着莫鹰道:“傻大个儿,你别有事啊,我会良心不安的……” 莫鹰本来就有些晕,现在被这么一晃,立马就眼冒金星了,手上也没了力气,一下子靠在黄丽身上晕了过去。 黄丽心里想着家里老人的话,以为莫鹰被咬一口现在是死了,抱着他的身体哭的更加难过。 鬼面猫们已经将他们二人包围起来,一瞬间仿佛听到什么命令一样一起冲了上去。 黄丽心想完蛋了,自己也要死在这儿了,跟那边那匹马一样,被咬的血啊肠子啊流一地。 这在这是,只听见“唰唰”几声响,跳起来的鬼面猫好像被什么打中一样全部掉了下去。 再看那边的马车上,殷洵走了下来,手里握着几颗种子,白君灼坐在车上喊道:“站着别动,它们就看不见你们了。” 黄丽听见这话,不敢动也不敢再哭。果然那些鬼面猫不再跳过来。 它们胖的没有脖子,还是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眼前的食物就没有了。 那匹马对它们而言也失去了魅力,鬼面猫们挠挠耳朵舔舔爪子,便从这里离开了。 待所有的鬼面猫都离开后,黄丽才又哭了起来,晃着莫鹰的身体道:“傻大个儿,你别死啊,快醒醒!” 殷洵过去将莫鹰扶到这边,靠在马车躺下,白君灼安慰黄丽道:“你别担忧,被这东西咬一口并不会死,只会昏过去一会儿。” 黄丽探了探莫鹰的鼻息,见他真的没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君灼看着她,好奇问道:“你怎么也在这个林子里?” 黄丽转眼偷偷瞄了一眼殷洵,见殷洵并没有看她,而是将整个注意力都放在莫鹰身上,就嘟了嘟嘴回答道:“还不是因为有个人乱跑!” 白君灼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丫头是追着殷洵跑到这里来的。她伸手拉了拉殷洵道:“子溯,你还记得她不?” 殷洵看了黄丽一眼,点头道:“记得。” “那看来就算你恢复记忆,你失忆这段时间的记忆也并没有消失啊。”白君灼瞄了一眼黄丽道:“子溯,你得跟人家小丫头说清楚,免得害了人家。” 殷洵点头,对黄丽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我已经恢复记忆了,要回长安去,不会跟你私奔。” 黄丽脸上一红,大声道:“谁,谁要跟你私奔啦!我已经,已经不喜欢你了!”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又看见她脸上挂的泪痕,难不成这丫头又喜欢上了莫鹰? 呀呀,莫鹰的春天也到了呢,不容易啊。 正在这时,小宝玉又哭了起来,白君灼连忙将她抱起来柔声哄着。黄丽这才注意到白君灼的肚子已经没了,怪不得她一直待在车上不下来。 殷洵伸手去接孩子,对她道:“把宝玉给我吧,你别累坏了。” 黄丽见他俩如此秀恩爱,有些愤懑道:“抱个孩子有什么累的,我娘那会儿生我的时候,还是在田里插秧,生下我之后让我哥哥把我抱回家去,就继续做农活了。哪个像你这样,生个孩子就跟半死似的,还是不是女人!” 殷洵脸色有些黑,估计接下来就要对着不知好歹的丫头说一些丧心病狂的话了。白君灼没等他展现毒舌功力就立马出声道:“子溯,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我的历练还不够,我也要成为生完孩子能立马干农活的女人!” 看白君灼说的一本正经,殷洵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鼻子道:“我们家哪有田给你种。” “我家有啊!”白君灼含笑道:“我家的药田可多了,说起来,我都没有亲自去看过。” 殷洵点点头:“以后陪你一起去看。” 黄丽在一边听着二人唠家常,心里更加不爽,冷哼一声,低头照顾莫鹰去了。 一直到天亮,莫鹰才幽幽醒了过来。黄丽为了照顾他累了一夜,已经靠在一边的大树上睡了起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白君灼,又发现她的肚子平了下去,心里紧紧揪了起来,满怀担忧地道:“王,王妃,你的孩子怎么了?” 白君灼微微笑道:“那丫头说你傻大个儿,你还真的傻。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我会一脸淡定的在这儿看着你吗?” “那你的孩子呢?” 莫鹰刚问出口,便听见身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转身看去,见殷洵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儿,不用猜便知道那就是他们的孩子。 莫鹰开心道:“王妃,你的孩子出生了?” 白君灼点点头:“明显是的。” 莫鹰又看向殷洵道:“王爷,你为什么抱着王妃的孩子?”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抱她我抱你?” 莫鹰一听这恶毒中带着戏谑的语调,双眼一亮,开心道:“王爷,你恢复记忆了?” 殷洵点了一下头。 说话间黄丽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看见莫鹰站着,兴冲冲地跑过来站在他的前面,绕着他转了一圈,开心道:“傻大个儿,你没事了?” 莫鹰点头,咧开嘴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的。” 黄丽一下子圈住他的脖子,又想到这个动作太过奔放不太好,又立马放开,低着头站到一边。 莫鹰跟个木头人似的,对黄丽刚才那过激的动作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君灼倒将事情看了个通透,也不挑明,问黄丽道:“丫头,你还记得走出去的路吗?带我们出去吧。” 黄丽点点头,便走到前面。 白君灼只带上自己的小包和那份卷轴,殷洵抱着孩子,与莫鹰一起跟着黄丽往外走。 约莫一个时辰,几人便出了林子。 回到嘉禾乡,乡里依旧一派从容,下棋的老人还是在树下下棋,乡里的姑娘见了殷洵还有想冲上来送食物的冲动,但看殷洵一副生人勿进,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样子,也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白君灼看着这平静如常的小乡,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殷洵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便感觉到了她的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白君灼想了一下,对殷洵道:“咱们先别回长安。” 殷洵点头,也不多问。正巧走到了客栈前面,便对白君灼道:“我们不好再去叨扰这个乡的有秩,不如现在客栈住下吧。” 白君灼点点头,吩咐莫鹰送黄丽回去,便和殷洵进了客栈。 二人找了间上房住下,殷洵将宝玉放到床上,哄宝玉入了睡,才去问白君灼道:“你突然又担心什么?昨天不是与我说过,太后已经失势,伏家全完了吗?” 白君灼点头:“伏家是完了,可我却没有告诉你这次政变为何会如此成功。” “为何?”殷洵好奇问道。 “因为有一个神秘的男子帮了殷家,他控制了所有的官员,我也一直不明白他有什么本事控制那些官员。他在答应我帮助殷家对付伏家的时候就说过,这殷家的天下,他也要争一争。”白君灼顿了顿,还是隐瞒了他与申无介的关系,对殷洵道:“我本来想着,陛下应该有能力对付他,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你是觉得皇兄已经败在他手上了?”殷洵看着她问道:“为何这么以为?” 白君灼道:“我大着个肚子要出来寻你,舒贵妃……不,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她与我交好,绝对不会让我冒险。我是从府上偷偷跑出来的。杏子发现我偷跑了,一定会立马过去告诉皇后,皇后知道我逃走,便会派人四下寻我。而这嘉禾乡离长安不远,若是皇后派了人来的话,乡里一定会有些动静,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殷洵想了一下,点头道:“所以你是觉得,皇后连派人出来寻你的能力都没有,应该是皇宫被人控制了?” 白君灼点点头:“恐怕不单是皇宫,如果只是皇宫的话,杏子和沈青也会出来寻我。现在他们也没有出来,想必是整个长安城都已经沦陷了。” 殷洵细细思量一番,道:“皇兄政变成功,你离开长安不过几日而已。这短短的时间内长安城还不至于沦陷。杏子和沈青等人出不来,很有可能只是九王府落入他人之手,杏子无法将你离开的事情告诉皇后,皇后根本不知道你离开,所以才没有派人出来寻你。” 白君灼点点头:“你的分析也有道理。” 不管是长安城沦陷,还是九王府落入他人之手,这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二人默然片刻,殷洵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白君灼想了一下,回道:“今晚吧。” 殷洵道:“不必这么快,我可以先回长安探一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和宝玉留在这里,若是那边没事,我再回来接你。”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长安城危险,我就要躲起来让你一个人过去冒险?”白君灼反问了他一句,殷洵被堵得无话可说。的确,与伏家争斗时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而现在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顿了一下,白君灼突然抬头道:“子溯,我有一个主意。” 第232章 傻子的情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道:“子溯,我有一个主意。” 殷洵道:“什么主意?” “今晚咱们回去,你先别让旁人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就装作依然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还要听命于四王妃。” 殷洵听了这话,细细想了一下,道:“你说假装失忆,我能明白你的意图。但是说听令于四王妃是何意?她是太后的人,太后已经倒了,难不成四王妃还打算利用我来替太后报仇吗?” 白君灼摇头道:“虽然咱们都认为四王妃是太后的人,可是她先前控制了你之后,完全没有让你去做任何有利于太后的事情,我想她并非是真心臣服太后的,她有她自己的野心。” 殷洵已经明白了,可脸上似乎还是有些担忧。 白君灼知道他担忧什么,开口道:“四王妃手上的白家卷轴只有一部分,而我却有全部,我不会让她真正控制你的。” 殷洵微微蹙眉道:“我总觉得这卷轴上的东西太过邪乎,四王妃第一次对我施加这邪术的时候,我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到。所以我若是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她控制了怎么办?” 白君灼摘下自己的头绳绕到殷洵手腕上,握起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子溯,看着这根红绳,你要记得它是我拴在你手上的,当你离开我的时候,你要不时看看它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就证明你已经陷入被迷魂的状态,你要尽快脱离出来。” 殷洵盯着腕上的红绳,不确定地问道:“这样真的可以?” 白君灼点头:“只要你的定力足够,而且我在你心中足够重要的话,你一定不会被四王妃迷了心智。我对这两样都是有信心的。” 殷洵点头:“我对此也是有信心的。” “其他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长安城沦陷,还仅仅是九王府被控制了,所以还不好提前做什么打算,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殷洵点了点头。 宝玉睡了一会儿之后,这时又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白君灼转身将她抱起,小声哄了起来。 殷洵看着这母子二人,心也跟着平和起来。可这平和也不过短短几时,大风大浪上走着的人,还没资格享受多一点的欢乐。 傍晚时分,莫鹰买了新的马车过来,几人准备妥当,便要回长安。 途中需要经过有秩家门口,白君灼想到黄丽那丫头昨晚和今早的表现,就掀开车帘子问莫鹰道:“莫鹰,你是不是该找个媳妇儿了?” 莫鹰一个怔愣差点把马车赶到沟里去,忙回头对白君灼道:“王妃别取笑属下了,你和王爷这会儿还没过上安生日子,属下怎么敢有成家的打算。” 白君灼微笑道:“只是让你娶个媳妇而已,而且就算成了家,依然可以呆在我和王爷身边啊。” 莫鹰挠了挠脑袋道:“属下这么笨,估计没有姑娘会喜欢我。” 白君灼问:“你喜欢杏子吗?想娶她吗?” 莫鹰了解杏子的前科,知道她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是跟白君灼差不多的聪明,就摇头道:“她太聪明了,属下不敢喜欢这样聪明的人。” 白君灼又问:“那你喜欢居安吗?想娶她吗?” 莫鹰回道:“居安打小就与属下一同伺候王爷,属下和她太熟了,就跟兄妹一样,所以也不能娶她。” 殷洵听着二人说话,不知道白君灼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莫鹰的婚事了,就插了一句道:“既然王妃如此想将你配给自己人,你又不喜欢杏子和居安,那你就和沈青成婚吧。” 莫鹰吓得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忙回殷洵道:“主子别取笑属下了,属下可没有龙阳之好,而且沈青也没有啊。” “哦,”殷洵淡淡说道:“我开玩笑的。” 白君灼看着他,虽然他口上说着开玩笑,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一本正经好吗?白君灼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他一定就是真心觉得莫鹰应该跟沈青在一起的,他这个大腐男! 玩笑间马车已经到了有秩家门口,白君灼道:“莫鹰,先停下。” 莫鹰连忙勒住缰绳,白君灼拿出一张银票道:“咱们今早能从林子里出来,多亏了黄丽那丫头,你把这钱给她,替我和王爷好好谢谢他。” 莫鹰再衣服上擦了擦手,接过银票便跳下马车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莫鹰先出来,后头黄丽喊着他:“傻大个儿,你给我站住,我不要你的钱!我爹娘也不要!” 莫鹰走到马车边上,转头对她道:“我说了这不是我给的,是我家两位主人给你的,谢谢你今早为我们带路。” 黄丽追过来,将前塞进莫鹰怀中,憋红了脸道:“带个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钱会遭人惦记,我不要!” 莫鹰只好回头,请示般的看着白君灼,像是在询问到底要不要继续塞给她。 白君灼佯装看不懂他的意思,转头与殷洵逗弄小宝玉。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自家女儿今天比昨天好看了许多,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过月余小宝玉绝对会变成一个人家人爱的大美妞。 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谁让她爹妈都长得这么好看呢。 莫鹰见白君灼不理他,他只好抓了抓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你真心不要,那我也不强迫你了,那再见吧,我要走了。” 莫鹰便要驾起马车,黄丽突然开口道:“喂……” 莫鹰停下动作,看她道:“还有什么事吗?” 黄丽扭捏一番,红着脸问道:“你此次回去,还会再回来吗?” 莫鹰十分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回头问殷洵:“王爷,咱们还会再回来吗?” 殷洵稍稍看了一下黄丽,便知道白君灼在替莫鹰打算什么了。只是这个问题居然还要请示他?就算他说不会回来,他也要对人家姑娘说会为了她回来的啊。 真是太浪费白君灼一番苦心了,而且蠢成这样,殷洵真不想搭理他。 他便故意说道:“我如今已经恢复记忆,还要到这穷乡僻壤做什么?当然不会回来了。” 莫鹰脸上居然没有丝毫变化,转脸告诉黄丽道:“我不会回来了。” 黄丽眼睛一红,分分钟要哭出来。 莫鹰没看见她的眼泪,就不知道人家在难受,还满脸认真地对她说:“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呢。” 白君灼听着这句话,默默替莫鹰叹了口气。难得她好心,想做一回红娘,结果莫鹰真是丝毫不领情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情绪感染了小宝玉,宝玉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殷洵见她这样,轻轻笑道:“咱们的女儿这么小便觉得有些人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你也别替他操心了,心累。” 白君灼点头,那还能怎样呢? 黄丽在马车边站了好一会儿,莫鹰见她不走也不好驾着马车离开,便又开口道:“你回去吧。” 黄丽咬了咬下唇,开口道:“你能等我一下吗?我有件东西要给你,我回去拿一下。” 莫鹰回头请示白君灼,白君灼乐得当助攻,点头道:“都已经被耽搁这么久了,不在乎一时半会儿,丫头你去吧,我们等你。” 黄丽连忙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又出来,怀中塞着个什么东西。 她将东西交给莫鹰道:“这个送给你。” 莫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双布鞋。 黄丽转过身不去看他。这双鞋本来是打算送给殷洵的,不过他有妻子了,而且自己也不喜欢他了,就把它送给了莫鹰。 莫鹰伸手碰了碰黄丽的肩膀,黄丽连忙转过头来。 莫鹰将鞋子包好递给她道:“这东西给我没用,你送给旁人吧。” 黄丽眼睛陡然睁大,不解道:“为什么?” 莫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鞋底太硬,走路有声音,我为主子办事,行动起来都要无声无息的才可以。”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又叹了口气,将车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的,边边角角都塞好,省的再听莫鹰说什么混账话,心塞。 比她更心塞的自然是黄丽了,黄丽已经被气哭了,将鞋子往地上一扔,一跺脚,掐着腰对莫鹰道:“你不要就算,都已经送给你的东西怎么还能送给别人?扔了算了!” 莫鹰看着黄丽突然间哭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怎么就觉得这丫头跟神经病一样喜怒无常呢?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自己怎么就惹她哭了? 莫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大约是因为自己没收她的鞋子,导致她生气了吧。 就连忙下车将鞋子拾起,对她道:“我收下了,谢谢你。” 黄丽不去看他,冷声道:“你不是说这鞋子走路有声音,你不能要吗?” 莫鹰道:“我武功高强,就算在脚上拴着铁块,想要不出声也可以不出声的。” 黄丽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莫鹰看着她笑,腮边还挂着泪珠,就想着丫头绝对脑子有病吧?真的喜怒无常啊。 不过,他怎么突然觉得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也蛮可爱的呢? 第233章 又入陷阱中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莫鹰把鞋子收好,对黄丽道:“你回去吧,我真的要回去了。” 黄丽看了一眼莫鹰,又立马将眼睛移开,似乎有些踌躇。 莫鹰看她这般摸样,不解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丽嘴巴紧紧抿着,只摇头不说话。 “那我真的走了。”莫鹰对黄丽道:“你闪开一点儿,不然会碰到你。” 黄丽没有动弹,眼中带着些许其他的情绪望了莫鹰一眼,咬着下唇,一副很是委屈的摸样。 里头白君灼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拉开车帘子道:“你这丫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有话直接说,不说我们走了。” 黄丽.满是羞涩地看了莫鹰一眼,莫鹰丝毫不解,傻乎乎地看着黄丽。黄丽叹了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傻大个儿,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长安!” 莫鹰惊讶了一下,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 “你凭什么说不行啊?你家主人都没说话!”黄丽瞪了他一眼,然后过去问白君灼道:“我,我想跟你们去长安行吗?” 白君灼真没想到这丫头的决心这么大,她想了一下,对黄丽道:“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黄丽老老实实的摇头。 白君灼又问道:“那你可知,长安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 黄丽又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就要跟我们一起去长安?”白君灼忍不住笑道:“就为了他,值吗?” 黄丽目光立马移开,慌张道:“谁为了他啊?我就是想去见见世面。” 白君灼又问道:“那你爹娘知道吗?他们同意你去长安吗?” 黄丽摇头:“他们还不知道。” 白君灼想了一下,对她道:“那你去问问你爹娘吧,看看他们同不同意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否则你就这么走了,不是叫他们担忧吗?” 黄丽想了一下,觉得也是。便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他们同不同意。” 白君灼微微点头道:“好,你去吧。” 黄丽转身回家,白君灼立马开口问莫鹰道:“莫鹰,你想带她去长安吗?” 莫鹰想都不想便摇头道:“属下觉得不好将不相干的人卷入是非之中。” 白君灼见他如此回答,便道:“那好,咱们走吧。” 莫鹰愣了一下,道:“可是王妃不是答应了等她的吗?” 白君灼放下帘子,道:“走吧,别废话了,再耽搁下去,明早都不一定能到长安城了。” 莫鹰只好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黄丽终于说服了爹妈,兴冲冲地跑出去,却见门口早已经不见马车的影子。她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心中.将莫鹰骂了千百遍,然后回家从后院牵了一头驴,一个人往长安的方向行去。 * 白君灼等人到长安城城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寅时,可城门居然还关着。 长安城从来没有“宵禁”这样的规定,只有在瘟疫漫延的时候封城几日,其他时间城门都是一直开着的。 莫鹰下了马车,去城门边上问了一下,回来对白君灼道:“王爷,王妃,守城的人说陛下规定,每日要到卯时才可以打开城门。” 殷洵眉头微蹙,不解道:“皇兄什么时候下的这种命令?” 莫鹰回道:“三日之前。” 白君灼心里,之前那种不祥的预感又越发强烈起来。殷沐为什么要封城门?伏家都倒了,他这样是防着谁? 莫鹰又道:“若是将王爷的身份告诉守城的人,他现在便会替我们开门。” 白君灼想了一下,问殷洵道:“子溯,咱们是现在进去,还是等卯时开城门再进去?” “等卯时吧。”殷洵说了一句,看着白君灼道:“你脸色不太好,还有一个时辰,先睡一会儿吧。” 白君灼是挺累的,生完孩子之后又忙活到现在。一想到家就在那厚厚的城门后面,白君灼顿时轻松了许多。便点点头,将脑袋枕在殷洵膝盖上,怀中抱着小宝玉,闭上眼睛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殷洵将自己的衣服轻轻盖在白君灼身上,把宝玉抱到自己的怀中。估计宝玉也知道自己的娘太累了,只咬着手指,不哭也不闹。 一直等到卯时,城门才缓缓打开,莫鹰驾着马车进了长安城,殷洵看着这长安的景象,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估计只是白君灼想多了,而晚上关城门什么的,估计也是他皇兄一时兴起。 一路回了九王府,门前的守卫看见莫鹰,便立马迎了上来。 殷洵没有喊醒白君灼,将宝玉交给莫鹰,示意莫鹰抱着她。莫鹰有些不敢,犹豫道:“主子,属下不敢,怕摔着小郡主。” 殷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抱着。” 莫鹰只好接过那小小的人儿,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宝玉,生怕一不留神出了什么事。 殷洵轻轻抱起白君灼,带头走进王府。 莫鹰紧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瞥见守卫的脸,觉得有些生,好像不是王府之前的,就问道:“你们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那人回道:“回莫统领,自从王妃离开王府之后,陛下就换掉了王府所有的守卫。” 莫鹰点了点头,原来是陛下的意思。再抬眼看看前头的殷洵,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王府的人被换掉了。 也是,殷洵除了对他们几个比较熟识之外,其他人在他眼中就是同一张脸。 殷洵已经先他一步进了院子,莫鹰赶紧后脚跟上。刚进王府没几步,守门的侍卫便将大门又关了上去。 院子里的人面孔都很生,莫鹰也没有多在意,想着估计是因为陛下有钱,所以要换就换一整套。 再走两步,莫鹰突然感觉到一股紧逼而来的杀意,刚要动手,周围的家丁突然拿着武器围了上来。 莫鹰也拔刀相向,一手护着宝玉,开口道:“你们根本不是陛下派来的,你们究竟是谁?王府的其他人呢?” 为首的家丁开口道:“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若敢抵抗,九王府上下全都会死!” 莫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硬冲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还要护着宝玉。 现在没有殷洵和白君灼二人的指令,莫鹰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犹豫一会儿,便放下了刀。 殷洵走到半路,才意识到气氛不对,他注意到府上的家丁和丫鬟脸孔都很生,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断,难不成真的是九王府被控制住了? 他正犹豫着,突然看见申无介从院门外走了进来,殷洵微微吃惊,问道:“无介,你怎么会在这儿?” “无介?”申无介立马上前道:“你叫我什么?” 殷洵看了看怀中的白君灼,示意申无介小声说话。然后无奈对他道:“无介啊,我还能叫你什么?” “你恢复记忆了?”申无介兴奋道。 殷洵点点头,又想起白君灼说的要对付古鱼公主的计划,便道:“此事不可宣扬。” 申无介也不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又看这他怀中沉睡的白君灼道:“这几日你们去哪儿了?可担心死我了。” 自己的妻子被朋友担心,殷洵还是挺不爽的,便对他道:“你关心的点错了吧?还有你怎么大白天的在九王府乱窜,不记得你是个死人吗?” 申无介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殷洵见他不回答,也不逼问,他只想快点将白君灼送回房,便道:“待会儿再与你说。” 他绕过申无介,便想往房间里走。申无介站在他身后,突然伸手狠狠拍了根针在殷洵的脖间,殷洵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申无介,满心都是不解,旋即便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申无介叹了口气,那个人说得对,殷洵这种人,果然只有让自己这样能让殷洵毫无戒备的人去对付他才行。 这动静太大,白君灼被弄醒,刚要睁开眼睛,申无介又在她脖间劈了一掌,白君灼复又沉沉睡了过去。 “对不起,子溯。”申无介看着倒在地上的殷洵,十分无奈地说道。 * 白君灼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自己也躺在柔软的床上,房间的布局熟悉又妥帖,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家。 这一觉太舒服,一下子就睡到这么晚,而且脖子还有点痛,估计是落枕了。她自己穿了衣服,然后出声喊道:“杏子。” 杏子并没有立马出现,白君灼心想着丫头又去哪玩了,走之前还一副担心的要死的摸样,现在自己回来了,她却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她又喊了两声居安,居安也没有过来。 白君灼这才觉得奇怪,按理说,就算杏子和居安都不在,院子里其他丫鬟听见她喊她们,也会进来问问有什么吩咐才对。 她想出去看一看,刚推开门,便发现两个不认识的男人面对着门站在门口,手中举着大刀。 那两个人也没说话,白君灼犹豫了一下,抬脚跨出去,刚走出一步,那把刀便架到了她的脖子前,其中一个开口道:“九王妃,请回去,否则别怪我们无礼。” 白君灼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她不敢轻举妄动,站回房间,慌忙问他们道:“王爷在哪儿?你们到底是谁?” 第234章 黑手申无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王爷在哪儿?你们到底是谁?” 这句话一问出口,白君灼便觉得问的有些傻。门口这些家伙一看就是打下手的,就算知道,也绝对不会说的。 她有些想哭,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失踪的丈夫,一家三口回家,结果进了家门之后发现自己的家被别人侵占了,丈夫和女儿不知去向,自己也被软禁,而且这一切连一丁点预兆也没有,叫她完全措手不及。 她现在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似云霄飞车,刚松了一口气,又被立马抛上云端,再跌一次。 那两个大汉果然没有回答她,见白君灼把脚缩了回去,便一左一右的将门关上。 白君灼想赶紧离开这里,连忙跑到窗户下,想打开窗户跳出去,拉了拉发现窗户被从外头封死了。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早就觉得长安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她觉得她和殷洵在一起就一定可以面对。结果现在呢?殷洵不在身边,九王府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他人之手,她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白君灼发了一会儿呆,一想到自己嗷嗷待哺的女儿,便决心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她想扶着桌子站起来,却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花瓶。 门口的大汉听见动静,立马推门进来,走到白君灼身边,粗暴地拉着她的手腕看了看,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无事,二人一字不说退了出去。 白君灼良久才回过神来,他俩在紧张什么?刚才检查自己的手腕是为什么?怕她割腕? 这么一想,白君灼便明白了过来。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而不是什么地牢水牢之内的,就证明他们的主人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一定不想让她出什么事。 不管这个人是谁,一定要见到他,才可以知道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 白君灼顿时有了一个主意,她弄了点朱红抹在额头上,又吃了些能让自己脉象看起来弱一点的中药,弄完之后举起凳子使劲往墙上一砸,然后被倒在地上装死。 外头的大汉听见动静,又立马推门进来。一看白君灼这个样子,二人都吓了一跳,愣了好久其中一个大汉开口道:“怎么办啊?少主吩咐过不得让她少一根头发的,现在她这个样子,少主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另一人道:“还能怎么办?这事情先瞒着少主,你快去把府上大夫请过来!” 白君灼听着他们说话,便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只是这两个人还打算瞒着他们的主人,她得加重自己受伤的程度,让他们不得不去请他们的主人才行。 留下的那个人将白君灼抱到床上,便不敢再去碰她,站到一边,焦急地等着大夫过来。 白君灼趁他没注意,又悄悄往自己嘴巴里塞了颗龟息丹。 一炷香之后,大夫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来不及放下药箱便上前去替白君灼把脉,手一按上她的胳膊便吓得缩了回来,惊恐地对两个人道:“她已经死了!”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不敢相信,将手放到白君灼鼻子上,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个怎么办?”其中一个问道。 另一个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那大夫也是他们的人,知道白君灼的死亡意味着这两个人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他心里暗暗同情这两个人。 他再一次确认了白君灼的死亡,突然注意到额头上的伤口,觉得这血迹有些奇怪,正要细看,便听身后的人说:“既然死了,你就先出去吧。” 那大夫也不敢蹚这趟浑水,赶紧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两人说话道:“怎么办?逃走吗?” “家人都在主人手上,你想害死他们吗?” “可是九王妃触墙而死,少主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另一人静了静,道:“咱们还是老实跟少主坦白吧,求他们放过我们的家人,我们俩自裁谢罪。”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去告诉少主,你在这儿守着。” 那人点头称好。 不一会儿,去报信的人回来了,他脸上挂着伤,身上还有几道鞋印,一看便知被打的不轻。 紧接着后面又进来一个男人,守着白君灼的大汉跪下道:“参见少主。” 男人一脚踹开他,走到白君灼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一如沉睡的面孔,沉声道:“白君灼,你真让我失望,你分明不是这样脆弱的人,你想想你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你本该,本该……” 本该想法设法的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本该坚强的面对一切,千方百计的逃出这里,在用计策救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男人这么想着,手指轻抚她额头的伤口,手上沙沙的触感让他顿时怔在了那里。 他立马用袖子擦干白君灼头上的“血渍”,干净了之后,才发现她的额头完好无损,一点点伤也没有。 男人的心陡然落下,旋即又低低笑了起来。是啊,她白君灼,怎么可能会死呢。 身后跪着的两个大汉见自家主人突然笑了起来,更觉得毛骨悚然,便想早早了解自己,没想到男人却开口道:“你们俩个先出去守着吧。” 那二人惊了惊,不杀他们了? “还要我说第二遍?” 两个人见男人语气不好,连忙爬起来走了出去。 男人拿了个椅子坐到白君灼身边,他估计白君灼假死就是为了引他出来,如果他再躲得话,还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不如好好跟她说清楚。 他安静守着,两个时辰之后,白君灼才渐渐恢复了呼吸,又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之后,也没有太过吃惊,只是嘴上道:“真没想到,居然是你,申无介。” 申无介双手环胸,轻笑着看她道:“你这可不是没想到的表情。” 白君灼坐起来,直视他道:“门口那那个人表现的太明显了,我知道是一个关心我,迫不得已才将我关起来的人,于是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说吧,出了什么事,你为何这么做?” 申无介凑上前道:“小白,你知道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便好,果然不枉费我一直以来这么疼爱你。” 白君灼“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靠太近了!” 申无介委屈地捂着脸,对她道:“好疼。” 白君灼不理会他,直接问道:“子溯和我的女儿呢?是不是都在你手上?” 申无介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白君灼道:“你为何要如此?绑架子溯,软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申无介抿了抿唇,道:“对不起小白,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你只需知道,你和子溯都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你们也只有在我手上才是最安全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白君灼有些生气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和子溯有能力保护自己!” 申无介轻轻摇了摇头:“这次不行,你们真的有危险。” 白君灼见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那九王府原来的人呢?是不是也在你手上?” 申无介摇头道:“他们遇害,可不关我的事。” “遇害?”白君灼心里咯噔一下:“杏子和沈青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居安的功夫也不差,王府上下多多少少都能打能斗,整个长安城谁能害他们?” “皇帝。”申无介脱口说道。 “你胡说!”白君灼抬高声音道:“陛下从伏家手中夺回江山多半都是我的功劳,他怎么可能会对付九王府?”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呢?”申无介无奈道:“你难道不知道,君王最是无情,喜欢过河拆桥,赶尽杀绝?殷家没了外敌,殷沐自然要着手对付自家兄弟了。第一个就是子溯,子溯富可敌国,殷沐能不怕他?” 白君灼见申无介一口一个“殷沐”,便知道他很讨厌这个皇帝。 她冷静了一下,仔细想想刚才申无介的话,突然抬头道:“没错,有能力一下子换掉九王府所有人的的确只有陛下,可我相信他是不会对付子溯的,他了解子溯,知道子溯没有当皇帝的想法。而且你刚才说的话也有问题。殷家并非没有外敌,殷家的外敌还多得是,除了明面上还跟他们保持着和谐关系的外姓王爷,还有你那个神秘的爹。你绑架我和子溯,是想助你爹篡位吧?” 申无介一愣,旋即立马道:“别说傻话了,小白,你聪明是聪明,可是军国大事不是你能理解的,这件事你别管行吗?你老老实实待三四个月,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你便可以跟子溯团聚了。” “安定?团聚?”白君灼冷笑道:“三四个月后你那个神秘爹当了皇帝,还会放过殷家的子孙吗?” 申无介立马道:“他当然会!” 白君灼激动道:“你凭什么说他会?你刚才还说君王最是无情,最喜欢赶尽杀绝。他若是篡位成功,他又怎么会留着殷家的子孙?还等着他们再夺回属于殷家的天下吗?” 申无介急道:“他当然会留着殷家人,因为……” 第235章 血脉不可断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他当然会留着殷家人,因为……”申无介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因为我求了他,他一定会会放过你们的。” 白君灼对上他的眼睛,逼问道:“原因不是这个吧?你爹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凭什么谋反?” “原因就是因为我。”申无介移开目光,不愿意多说。 白君灼伸手将他扳回来面对着自己,对他道:“你骗我。” 申无介捏捏鼻子:“你凭什么说我骗你?” “因为刚才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而且你目光游移,不敢与我直视。” 申无介脸色稍稍暗了暗,立马站起来,转过身不去看白君灼。 白君灼的眸色瞬间凶狠起来,冷冷对申无介道:“说白了,你就是想帮你爹谋反,帮你爹害死殷家人!” “不是的!我真的是在保护你们!”申无介回头对她吼道。 “亏子溯当你是生死之交,你却这样害我们!申无介,你真叫人寒心!”白君灼冷哼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种背叛朋友的人。” 申无介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来反驳白君灼,良久才默默说了一句:“朋友不可背叛,那血缘呢?” 白君灼怒极反笑,问道:“果然么,是为了你那个爹。” 申无介缓缓道:“他本来就应该是皇帝,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他什么身份?凭什么该他当皇帝?”白君灼步步紧逼。 申无介只道:“你无需绕我,我是不会说的。” 白君灼见心思被他看出来,颓然地往后方一靠。申无介从来不笨。 他见白君灼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了,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二人默然良久,白君灼又开口道:“你放我出去吧,再告诉我子溯和宝玉在哪儿,我可以保护他们,不需要你的保护。” “宝玉?你的女儿叫宝玉是吗?”申无介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如此问着白君灼。 白君灼冷了脸:“我这句话的重点不在这儿。” “宝玉,宝玉那个孩子我见了,长得跟子溯很像,肯定是个美人胚子。”申无介轻笑道:“对了,莫鹰真的是个好属下,寸步不离的护着宝玉。有他在,你就放心好了。” 听见宝玉和莫鹰在一起,白君灼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现在这个状况,便冲他吼道:“申无介!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死给你看!” 申无介一点也不担忧,轻笑道:“你从来不是那么怯弱的女人,就算你爱的人都死了,你也会坚强的活着。何况他们还没死。我刚才被你骗了一下,以后绝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你!”白君灼眉头紧蹙,突然抬起手,用那个镯子对着他道:“你我就杀了你!” 申无介丝毫不害怕,一手握住白君灼的手,一手握住那个镯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听“啪”的一声,镯子便弹开了。 申无介将镯子拿到自己手中,对白君灼道:“这个我先回收,等事情过了再给你。” 白君灼眼眸中还稍稍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想到申无介居然会这么做。她望着腕上空了的地方,心中略略有些惆怅。 也许,申无介这次是真的要与他们反目成仇了。 “你老实待着吧,别想着再逃出来了,你逃不掉的。”申无介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既然我逃不掉,你也别把我关在这儿了,我要见子溯,还有王府中其他人。你把我和他们关在一起吧。”白君灼对着他的背影,语气稍稍平静了些。 “他们都被关在地牢之中,那里过于阴寒。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复原,先在这儿好好养着身体吧。”申无介温声回道。 “申无介!” “你不必再说,”申无介回头看着她道:“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态度强硬一点儿,你是不是就会妥协于我。” 白君灼语气十分不善:“做梦吧,你这样只会让我讨厌你!” “你总是不明白我的苦衷,你心中只有子溯。”申无介轻轻叹息,旋即又自嘲地笑了笑,道:“我还真是贱。” 说完这句话,他便丢下白君灼走了出去。 到外头吩咐两个守卫好好看着白君灼,之后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九王府走着。 殷洵封王较早,从皇宫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那个臭脾气的人从来交不到朋友,只有自己天天屁颠屁颠的往九王府跑,还跟他一起上学。说感情不深,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是现在不能顾着他们的感情了。 血缘是永远无法背叛的东西,他必须要为了这个,牺牲掉所有。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申无介脚步一僵,顿住身体。 申无介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对他道:“看见你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你还是把面具带上吧。” “我叫你看着我的这张脸,就是想时时刻刻提醒你,你我所背负的血海深仇。”身后的人走到他身边,对他道:“我永远忘不了你的亲生母亲在大火之中哀嚎的样子,也忘不了那个雪夜,我抱着襁褓中的你在街头被一群混混殴打。无介,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是你的亲爹,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相互依靠。” “你话说远了,我只是觉得你太丑,不想看见你的脸而已。”申无介转过头,语气冷然地对他道。 那人无奈,只好取出面具带上。然后又对他道:“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终于到报仇之时,殷沐很快就会为之前的事情付出代价,这个天下也将落入我们父子之手,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心软?”申无介冷声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帮你抓了殷洵,帮你侵占了整个九王府,你觉得我还会心软吗?” 男人对申无介这次的表现还是满意的,面具之后的眼睛稍微弯了弯,问道:“刚才是在想姓白的那个丫头?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杀了殷洵,把她夺到自己手中?” 申无介听他这么说,凌然看着他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杀殷洵的,你若是非得动他,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出些什么。” “晋南王真是把你养的太过妇人之仁了,”男人叹息道:“若是我当初亲自抚养你,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便会像我一样,想得到什么,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得到。” 申无介不削道:“幸好我没有被你抚养,否则我每晚在梦中都会深深厌恶自己,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没死。” 男人轻轻摇头,道:“你总会理解我的。” 申无介呵呵一笑,道:“没事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你现在最好不要随意乱走动,以免暴露身份。” “我要去见殷洵一面,你不许跟过来。”申无介头也不回地对他道。 男人果然没有更过去,而是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灰暗的地牢中,不知何处传来“啪嗒啪嗒”漏水的声音,使这里的阴冷更甚。 申无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最底层。 底层只关着两个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害怕的看着申无介走过来,将自己的身体卷缩到角落里。还有另一个,便是一直昏迷未醒的殷洵。 申无介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少年便立马用脏兮兮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表示自己不会听也不会看。 申无介这才走过去打开牢门,在殷洵的脖子上摸了一下,将自己拍进去的银针抽了出来。不一会儿殷洵便幽幽转醒。 他一眼看见面前的申无介,便反手去抽自己腰间的软剑,申无介见他如此,不由开口道:“子溯,你放弃吧,你身上的所有武器,都已经被我拿掉了。” 殷洵的确没有摸到自己的剑,便盘腿坐下,问他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申无介没有回答。 殷洵懒得再问第二遍,站起来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问他道:“这是哪里?” 申无介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是皇宫的地牢?”殷洵猜测道。 申无介点头,终于开口说话道:“没错,这是皇宫的地牢。” “你为何要将我关在这儿?” “因为这里原先只关着这个古鱼王子,太后倒了之后,殷沐一心想着对付南蛮,不会再管这个人的死活,也不会派人来看他。所以我换了门口的守卫和每日送饭的人之后,便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将你关在这儿了。” “我是问你为何要关着我?”殷洵靠在墙上,冷冷看他道:“无介,你到底在策划着做什么?” “要做一件不能告诉你的大事,”申无介微笑道:“不过你放心,你会没事,小白也会没事,你们的女儿也不会有事的。” 殷洵眯起眼睛道:“我最讨厌的事情,便是不明不白。” “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一模一样啊,”申无介苦苦笑着,抬头看着他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当初,假死的真正原因。” 第236章 帝后有嫌隙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当初,假死的真正原因。” 殷洵回道:“我只知你并非是你口中说的那样是为了我,究竟为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申无介道:“我现在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小白很安全,不会有人对她做什么的。你的女儿也很安全,有莫鹰贴身保护她。” “你为何要将我关起来?这件事皇兄知道吗?” 申无介摇摇头:“子溯,你不可以知道更多了,老老实实待着吧。” 殷洵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冷声道:“我说了,我讨厌不明不白。” 申无介丝毫不给他机会,走出去锁上牢门。 “子溯,我以后再来看你。”申无介说完这句话,便从地牢里走了出去。 殷洵知道再逼问他,他也不会吐出一个字,便没再说什么,待他走了之后,将手伸出攥紧牢门上的锁,拧了一下,没有拧开。 皇宫的锁,自然和别处的不一样。 难不成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了? 他正想着,那边的少年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偷偷看着他。殷洵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与他对视,那少年一下子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殷洵开口问他道:“你是古鱼国的小王子?” 那少年见殷洵开口说话,便放下被子看着他,见他长着一副并不像坏人的面孔,便冲他点了点头。 “你可能要在这儿关一辈子了。”殷洵淡淡开口道。 那少年一听这话,便激动了起来:“不会的,姐姐说过她一定会……”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捂住了嘴巴。 他的姐姐不就是祝炎康吗?殷洵想到祝炎康行为的古怪和她对自己做的事情,就问道:“你姐姐说了什么?” 少年只摇头,闭上嘴巴,决心再也不说一个字。 殷洵想了一下,开口道:“你看我也被他们关在这里,就证明我与你其实是相同的身份,我们都想做相同的事情,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少年道:“你胡说,我刚才明明听见你说了一句‘皇兄’,你明明就是黎国的一个王爷!”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问道:“我若是黎国的什么王爷,又为什么会被关在皇宫的大牢?其实我是另一个国家的王爷,我口中的皇兄,也是另一个国家的皇帝。” 少年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哪个国的人?” 殷洵想了一下,随口道:“我是虞国姬王妃的儿子,是虞国的人。” 少年看他说的自然而然,一点点撒谎的样子都没有,而且虞国真的有个王妃姓姬,是他们虞国最美的王妃,古鱼国也人人都听过姬王妃的名号的。 看面前这个男人,的确长着一张好面孔,估计真的是姬王妃的儿子,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是虞国的人?” 殷洵点头。 少年果断松了口气,虞国和古鱼国一直交好,既然这个人是虞国的人,那就是他的朋友。 他走到殷洵身边坐下,抬头看他,问道:“你为什么也被他们关在这儿?” 殷洵回道:“黎国抓了我做人质,想以此来要挟虞国帮他们攻打南蛮。” 少年点头道:“他们抓了我和姐姐,也是想这么做。黎国真无耻。” 殷洵点头符合道:“对,黎国真无耻,若是能逃回去就好了,我不想让虞国卷进这场是非之中。” “你想的跟我一样!”少年激动道:“你放心吧,我姐姐掌握了一种秘术,只要姐姐靠此控制了黎国的太后,你我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 话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殷洵心中也明白了一二,原来祝炎康并非真心臣服于太后,而是一心想着复仇。 不过她也真是够天真的,居然想着借太后之手。现在太后倒了,看她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吧。 少年趁着殷洵思考的阶段,伸出手摸了摸殷洵的脖子,殷洵立马扣住他的手,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少年害怕地看着殷洵,说不出话来。 殷洵知道他并未害自己的心思,便放开他的手道:“我习惯了,不是故意的。” 少年也马上原谅了他,对他道:“我刚才偷偷看见那个人从里的脖子里抽出来一根针,我想看看有没有针眼。” 那是申无介为了让他昏迷才用银针刺他的穴道,否则光凭打击的话,他绝对不会昏过去。 殷洵便将脖子给他看,问他道:“有吗?” 少年找了找,点头道:“有一个红点。” 殷洵摇了摇头:“不碍事,死不掉的。” 少年也点点头:“我们这些做人质的,他们不到迫不得已都不会杀了我们,所以我一点都不怕。我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对我的戒备,也方便姐姐在外头行事。” “难为你了。”殷洵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脑袋,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炎阳,”少年与殷洵靠在一起,安慰他道:“你放心,我姐姐一定会把我们救出去的,到时候你回虞国,我回古鱼,咱们俩联手,一起出兵攻打黎国!” 殷洵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祝炎康绝对不会丢下这个弟弟不管,她会趁机过来救炎阳。不知道她看见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继续对他施用迷魂之术控制他。 更不知道,单凭白君灼告诉自己的那个方法,自己能不能逃离她的迷魂之术。 不过现在看来,他只能依靠祝炎康从这地牢里逃出去了。 他点点头,对那少年道:“好。” * 景宁宫内,殷沐拿着桃木梳子替伏明月梳头发,方怡刚才出去了,并不知道皇帝也在这儿,就直接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娘娘,九王府今日依然风平浪静,奴婢今日也没有见着九王妃。” 她话说完,才突然看见皇帝也在这儿,连忙跪下去道:“奴婢叩见陛下。” 殷沐随意地摆了摆手,让她站起来,然后问伏明月道:“你是不是天天派人去九王府查探情况啊?” 伏明月点头道:“臣妾之前还在九王府安插了眼线,目的是为了保护九王妃。后来伏家倒了,臣妾觉得也没有什么人再去害九王妃,便将他们都撤了回来。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她,便时常派人过去看看。” 殷沐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幸好九王妃是个女人,否则朕绝对要吃醋的。” 伏明月轻轻一笑,对他道:“九王妃对我有再生之恩,没有她我也不可能和陛下在一起啊。”对殷沐说完,便问方怡道:“九王府的人还是不让你进去吗?” 方怡点头回道:“已经接连好多天了,奴婢送东西过去,都由王府的嬷嬷直接接了,然后给奴婢点银子,便将奴婢打发走。娘娘,明日再去,奴婢需要硬闯进去看看吗?” 伏明月想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九王府的人没说王妃不在?” 方怡点点头:“他们什么也没说,不过奴婢觉得九王妃产期将近,应该也不会乱跑才是。” “这不正常啊。”伏明月低着头,喃喃低语道。 “你先下去吧,”殷沐突然开口对方怡道,方怡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出去。然后殷沐才问伏明月道:“怎么不正常了?” 伏明月道:“臣妾了解九王妃,九王爷失踪这么久,她绝对会亲自出去找的才是。” 殷沐笑着,轻柔地替她梳着发尾,道:“她大着肚子,现在出去多不安全啊。”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是白君灼啊,她可是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伏明月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想来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臣妾都吩咐过了,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会立马来通知臣妾的。” 殷沐把玩着伏明月的长发,轻声喊着她道:“明月。” “嗯?”伏明月转头看她。 “你以后少操心九王府的事情。” 伏明月忍不住轻笑道:“陛下难不成真的吃醋了?” 殷沐也轻轻笑着,对她道:“太聪明的女人容易早死。” 伏明月心中一凝,笑容僵在脸上,良久,才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臣妾,还是说白君灼?” 殷沐盘在伏明月发间的梳子“啪”的一声被他生生折断,他与伏明月对视良久,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弯着眼睛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皇后,又是灵犀的生母,朕可离不开你。” 伏明月顿时觉得他的笑透露着森森的寒意,她侍寝的第一天便知道看似温和的渊帝并非像外表上那样无害,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还下不了决心亲自杀了自己的生父。 可她现在有些心寒,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被他骗了?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地爱过自己? 她开始回想伏家倒了之后,殷沐所做的一切,他给长安城设了宵禁,他开始与一些她完全不知道的人商量事情,他做的一切,自己都不知道。 殷沐很满意伏明月凝滞住的脸,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目光和神情依然温柔,一如他们深爱的样子。 他对她道:“白君灼,不得不杀。” 第237章 殷沐的杀意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道:“白君灼,不得不杀。” 伏明月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殷沐。她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并且一直爱着的陛下。 她旋即跪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殷沐恍作不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地上凉。” 伏明月没有起来,再抬头时,长长的睫毛上已经缀了水珠,她问殷沐:“陛下为何非要杀掉白君灼?她从未做过任何错事,也不会对陛下的江山有丝毫威胁,她更是陛下的弟媳……” 殷沐未等她说完,便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问她道:“知道母后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败在朕手上吗?” 他只是问着,却并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 他接着道:“因为母后做了错事,又有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白君灼,所以她的错事被查了出来。”殷沐说到这儿,微微笑了笑,接着道:“朕,也做过许多错事呢。” 伏明月拉开他的手,蹙眉道:“陛下,臣妾回去提醒白君灼,让她别去管陛下的事,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真的不会对陛下有一点点威胁的!” “那若是朕还是要杀了她呢?”殷沐低着头看她,抚着她的脸问道:“你是选择朕,还是选择她?” 片刻之间,伏明月仿佛失掉了所有的力气,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如同风雨飘摇的杜鹃花。 她甚至无需再问,便知道殷沐已经下了必须让她死的决心,白君灼,活不了了。 伏明月沉默良久,复又跪直了身体,拂去脸上的泪痕,声音也恢复如常,对殷沐道:“臣妾只求,让她腹中孩子可以平安生下来。” 殷沐将伏明月扶起来,拉到自己的怀中,吻着她颊边的泪痕道:“朕答应你。” 他搂着伏明月纤细的腰肢,毫不犹豫的吻上眼前温热唇瓣,正要更进一步,伏明月却不动声色地推开他道:“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 殷沐一愣,旋即唇角轻扬,放开她道:“既然如此,皇后早些休息吧。” 他站起身,伏明月微微屈膝道:“臣妾恭送陛下。” “皇后何时这般多礼了?”殷沐含笑将她扶起,对她道:“你是朕的皇后,替朕管好这后宫便是,其他的,交给朕来处理。” 伏明月轻声道:“臣妾明白。” 殷沐含笑点了点头,旋即转身离开景宁宫。 到了外头,赵长连忙上前问道:“陛下今晚不留在景宁宫吗?” 殷沐摇了摇头,独自向前走着,对赵长道:“你不必跟着朕,朕要一个人走一走。” “是。”赵长应了下来,便站在一边目送殷沐走远。 殷沐在这周围转了转,便向已经如同冷宫一般的景阳宫走去。刚走到殿门之前,便见一个侍卫穿戴的男人低着头走了出来。 殷沐停下脚步,看着那侍卫走到自己的面前,侍卫单膝下跪道:“奴才叩见陛下。” 殷沐打量这个侍卫一番,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对那侍卫道:“你居然能混进来,看来朕这个皇宫是该来一次大换血了。” 侍卫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将脑袋低下来,对殷沐道:“奴才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不必再跟朕装,朕一直都知道你没死。”殷沐低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道:“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你府上少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你,一具是你的儿子。你可知为何太后以为你全家都死尽了?” 那人抬起头,目光凌凌地看着殷沐。 “因为朕派人杀了一个无辜的男子和一个与你儿子一般大小的婴儿,把他们烧死,尸体送到你的府上。”殷沐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说道。 侍卫听殷沐这么说,便站了起来,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我知道当年我足以逃过太后的追杀,是有人在暗中帮我,可我却没想到竟然是你,你当年,也才四五岁大吧。” “是啊,当时的朕,可没想到多少关于朝政的事情,只觉得母后下手太狠,朕也只是单纯的想救你。”殷沐说完,又问道:“你现在来做什么?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刺杀朕,谋反了吗?” 男子摇摇头:“我只是进来看看太后悲惨的样子。” 殷沐盯着他脸上的烧伤,语气平静地问道:“结果呢?你还满意吗?” “我本以为你知道你的生母是柳妃娘娘,而且她也是死在太后之手之后,你一定会好好折磨太后,为你的母妃报仇。可却没想到,你只是将她软禁起来,不让她接触朝政,除此之外,一切如常。”那人紧紧盯着殷沐道:“你果然是个好皇帝,孝义为先,我都快要被你感动了。” 殷沐哈哈大笑道:“像太后这般的女子,夺去她的权利,就是对她最严重的折磨。你刚才不是也见了,她形容枯槁,憔悴不堪么。” 男子点头:“在心狠手辣方面,我的确不如你。” 殷沐只微微笑着,双手环胸道:“跟朕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朕?”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啊,”男子靠近他,一张支离破碎的面孔逼到他的眼前,对殷沐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确定?”殷沐不慌不乱,盯着男子问道。 男子与他对视一会儿,又退离两步,摇头道:“还未布置完全,暂时不能杀你。” “你的计划里,是不是打算先谋了反,再着手处理这并未稳定的朝政?”殷沐问道。 男子直直看他,并未回答。 “不如这样可好,”殷沐靠近他,看似一副真心实意的样子:“陈仓王助朕夺权有功,朕不好直接除掉他们,你去帮朕杀了他们,之后,你再来和朕夺这皇位。” 男子挑眉一笑,千疮百孔的面孔显得更加狰狞:“你想的倒美,我在暗中行事,替你除掉陈仓王,扫平一切障碍之后,你再联合殷澈,杀我个措手不及?” 殷沐无所谓地道:“既然你这么怕殷澈,就把他也杀了啊。” “杀了殷澈,他的兵权也落入你之手?”男子冷笑道:“殷沐,这殷家九子,可真数你最会算计。” 殷沐毫不介意被他这么说,问他道:“朕的提议如何?要联手吗?你暗中在朝堂经营多年,杀个陈仓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男子点头:“的确如此。不过我很不理解,是你如何知道我在朝中经营多年的?白君灼告诉你的?” “她当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朕,只是在除掉伏家的过程中,虽有陈仓王好晋南王的帮助,也不该这么容易才是。后来朕仔细想了想,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暗中控制了文武百官。”殷沐微微笑了笑,道:“朕最后就想到了你。” 男子点头道:“我会帮你,也是白君灼说服了我。” “朕知道与她脱不了关系。”殷沐轻笑一声:“如今她是不是落在你的手上?” 男子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殷沐没有回答,只道:“杀陈仓王你犹豫再三,若朕请求你杀了白君灼,你该不会也拒绝朕吧?” 男子摇头:“我不杀她。” “为何?”殷沐不解问道:“如今九弟不在,黎国全国的生意都握在她手上,她才是真正富可敌国的人。杀了她对你我都有好处。” 男子叹了口气:“有人不让我杀她。” “谁?”殷沐刚问出来,便已经自己想到了答案,便又问道:“你那个儿子?寄养在晋南王府的申无介?” 男子望了殷沐一眼,心中突然有些害怕。 看起来这个年轻无害的皇帝在母亲的势力下苟延残喘了二十年,按理说他初接王位,应该对一切毫无头绪,手忙脚乱才是。可他为何什么都知道?好像从他五六岁刚坐上这个位置起,他就已经掌控了皇位。什么太后,伏家,陈仓王,还有自己,在他面前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你不必问朕是怎么知道的,朕当然一直都知道,”他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对他道:“当初申无介诈死,若不是朕处理得当,下令得时,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被你转移到暗处活动?” 男子拿开殷沐的手,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朕知道你最宝贵的就是这个儿子,而你那个儿子又感念晋南王夫妇的养育之恩。所以你与朕做个交易如何?”殷沐一步一步逼近他,对他道:“你替朕杀了白君灼,朕替你杀了晋南王夫妇。” “若是我不答应呢?”男子反问道。 殷沐含笑看着他道:“那你的儿子,就一辈子只会认晋南王为父。哦对了,朕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当初听太后命令去屠杀你全家的人,似乎就是晋南王呢。” 男子眯起眼睛,冷声道:“你真是一步一算计。” “这交易你又不吃亏,”殷沐看着他道:“一个女人而已,难不成比你儿子还重要?” “那倒不是,”男子轻轻摇头,突然问道:“不过我很好奇,她手中的钱再多,也是殷家的财产。除去这一点,就像你说的,她只是个女人而已。所以,你究竟怕她什么?” 第238章 一直被追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男子好奇问道:“白君灼只是个女人而已,你究竟怕她什么?” “你觉得曹操为什么要杀了杨修?”殷沐反问面前的男子。 男子未及开口,殷沐便接着道:“朕的胆子很小的,若对一件东西不了解,就会格外害怕它。白君灼便是如此,她知道太多朕不知道的东西,在朕看来,她好像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样知道太多,威胁太大的事物。所以朕必须要杀了她。” “这样吗?”男子似乎有些不理解,不过也未多问,只点头道:“这个交易我应了,我会替你杀了白君灼,你也要替我杀了晋南王夫妇。” 殷沐点头:“自然。” 男子便转身欲走,殷沐也未做停留,便打算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子脚步顿住,转头问他道:“你过来这里,不是要看太后吗?” 殷沐轻笑道:“你今日刺激了她,若是朕在进去看看她,她受不住死了怎么办?朕还要保着这孝子之名呢。” 说完,他便离开而去。男子怔楞了一小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也离开此处。 * 九王府内,白君灼一刻未停的观察着外头的动静,企图在守卫最薄弱的时候迷昏他们,然后逃窜。 直到申无介推门走了进来,端着饭菜对她道:“小白,吃点东西吧。” 白君灼看着那些可口的饭菜,虽然毫无胃口,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想平安逃窜的话,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才行。便点了点头,将饭菜自己端过来,坐在桌子边大口吃了起来。 申无介见她终于吃东西了,十分开心,坐到她对面,支着下巴对她道:“我去见了子溯,将你和宝玉都平安的消息告诉了他。” 白君灼看也没看他,嚼着牛肉.道:“我真谢谢你。” 申无介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叹了口气,终是没有说什么。 很快便将饭菜吃完了,白君灼把盘子一推,对申无介道:“我身上都是汗,想洗澡,你能给我找个丫鬟过来吗?” 申无介连忙点头,他原先就对白君灼有求必应,现在不得以不软禁了她,心中觉得有愧,更想替她多做些事。 “我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人多,一个就可以了。”白君灼又说了一句。 申无介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丫鬟端着热水进来,进进出出两三次将水温调好,对白君灼道:“夫人,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沐浴吧。” 白君灼点点头,过去将门反扣上,脱了衣服进了浴桶中,那丫鬟便过来替她清洗。丫鬟洗的很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君灼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 白君灼望着她,突然道:“你头上这跟珠花不错,我很喜欢。” 那丫鬟不知道为什么白君灼突然说这样的话,抬头不解地看了一下白君灼,便要伸手去拔自己的珠花。 白君灼连忙拉着她的手道:“我不要你的珠花,你靠近些,给我看看。” 丫鬟便将后脑凑到白君灼面前。 白君灼举着簪子,轻轻刺入丫鬟后脑的穴道,只入分毫,丫鬟便昏了过去。 白君灼连忙扶着她,不让她的身体倒在地上,又从水桶里走出来,脱了这丫鬟的衣服,再将她轻轻扶入水桶中。 白君灼将丫鬟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便要推门出去。心中不免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被门口的守卫认出来。 刚这么想着,突然听见门口的守卫道:“你们不能进去,九王妃正在洗澡,少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九王妃!” 另外的人说道:“让开!是主人让我们过来的!”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来,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白君灼,又看了看木桶里低着头的丫鬟,白君灼愣了愣,旋即立马大叫道:“你们想做什么?快点儿出去!夫人正在洗澡!” 那人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刀刺入木桶中人的胸膛,那丫鬟陡然瞪大眼睛,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一声,身体便滑了下去。 瞬间,鲜血染红了浮着腊梅花瓣的洗澡水。 白君灼顿时便明白了,这些人应该是奉了他们主人的命令来杀她的,可却误将这丫鬟当做了她。 她立马退到一边,捂着脸大声尖叫。 那个人还担心木桶中的人没死透,又用刀刺了两下,确定她毫无生存的可能才放心。又转头看着这边惊慌失措的白君灼,与身边的人对视一眼,点头道:“一起灭口。” 说着便要过来杀白君灼,白君灼从指缝间看见他们走过来,连忙躲开。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也逃脱不了两个大汉的追逐,眼看着刀剑就要触及她的身体,只听耳边“乒”的一声,那人手中的刀被弹开,申无介走了进来,冷声问他们道:“你们做什么?” 那两个人连忙跪下行礼道:“少主!” 他刚进来便闻见一股血腥味,又看见那边木桶中鲜红的水,便认为是白君灼遭到了毒手,连忙跑到木桶前面,便要伸手去捞里面的尸体。 白君灼在后方开口道:“少主,他们杀了夫人!” 申无介听见白君灼的声音,立马回头看,见她好端端地站在哪儿,心中松了一口气,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沉声问那两个人道:“谁让你们杀了她的?” “回少主,这是主人的命令。” 申无介一脚踹翻那个说话的人:“给我滚!” 那两个人慌忙逃了出去。 待人走远后,申无介才走到白君灼身边,见她穿着丫鬟的衣服,估计她是要逃跑。不过幸好她及时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才逃过一劫。 申无介道:“你没事吧?” 白君灼摇了摇头,心痛地看了看那边的木桶,眼中划过一抹自责。 “现在没时间为这个丫头自责,她救了你一命,我会好好安葬她,再补偿她的家人的。”申无介对她道:“那个人要杀了你,我现在便带你出去!” 白君灼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申无介。 “怎么了?”申无介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君灼道:“若是我真的死了,你会放过刚才那两个人吗?” 申无介想都不想便开口道:“自然不会,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白君灼叹息道:“你那个爹也会知道,若是我死了,你会如此对待他们。可你却没有,而是将他们放走了。他也会知道我没死。” 申无介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死,也不会让你死。他要想杀了你,前提是杀了我。” “无介……”白君灼仍然有些犹豫。 “别废话了,我们现在就走。”申无介牵着白君灼跑了出去。 刚才那两个人回去复命,果然他们的主人看见他俩活着回来,立马就知道白君灼没死。他给了二人一人一耳光,怒道:“废物!那个女人根本没死!” 两个人还想说明明被他们亲手杀死了,还捅了好几刀,不过一看他们的主人面具之后的眼神格外凶狠,便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还不快滚出去杀了她!今夜午时之前要么带着她的头,要么提着你们自己的头来见我!” “是!”二人慌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九王府之内便到处是拿着刀的杀手,白君灼与申无介一路躲着逃亡。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这明明是她自己的家,现在家不但被别人占了,还要被人家追杀。 好在她的优势就是比这些人更熟悉家中的布局,带着申无介拐进一条僻静小路,躲到一假山之后,大口喘着气稍作休整。 申无介一面护着她一面听着外头的动静,小声对她道:“那个男人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九王府众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反悔,所以我有些担心……” “你担心他也会将子溯杀掉?”白君灼抬头,眼中满是担忧地问道。 申无介摇头:“子溯没有跟九王府的其他人关在一起,他在的地方任何人都想不到,绝对绝对安全。我是担心他会杀了你们九王府的其他人。那些人,对你而言也很重要吧?” 白君灼点点头:“我不要他们任何一个人死。” 申无介低头看着她道:“既然是你要的,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 白君灼咬着下唇,之前还对申无介存有怨念,如今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从来没有什么错,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他一直在尽全力保护她和殷洵。 白君灼哑着声音道:“无介,谢谢你。” “现在别跟我说谢,逃离这里再说。”申无介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她背到背上。 “无介,你放我下来,我比你熟识九王府的构造,你跟着我走才是。”白君灼在他身后挣扎道。 申无介微微一笑,侧过脸对她道:“我把九王府跑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知道九王府哪里有密道,相信我,不会有错的。” 白君灼一愣,也对,申无介从小就与殷洵交好,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构造。 申无介绕开外头追杀白君灼的人,从小路走到了殷洵的书房。 还好他之前并未全盘相信那个男人,故意调开这边的守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旦出了什么状况,可以将白君灼就出去。 二人闪进书房,申无介将白君灼放下,过去移开靠窗户的书架,一道暗门陡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走吧。”他对白君灼说道。 第239章 特务即视感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对白君灼道:“咱们走吧。” 白君灼看着那黑洞洞的门,正在犹豫着,外头已经传来喊杀声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不再犹豫,立马跟着申无介进了书架之后的密室。 二人刚进到里面,申无介转动右手边墙壁上的机关,书架又合了上去。紧接着二人匆匆往更里面走。 这里面乌漆墨黑,前头倒是有丝丝光亮。申无介便牵着白君灼往光亮的地方走去,这密道越往里越挤,到后来甚至要弯着腰才能过去。 白君灼被挤得难受,问申无介道:“无介,你走过这条密道吗?咱们是不是真的能出去?” “放心吧,我和子溯之前被先生关在书房里看书,时常从这里偷偷溜出去,”申无介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当时好像没这么挤。” 白君灼想了想,问他道:“当时你二人多大?” “十岁左右。” “那就难怪了。”白君灼道:“那么你多少年没从这个密道走过了?” 申无介回道:“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白君灼突然有些呼吸不畅,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这密道真的太过压抑。她几乎已经是跪在地上前行了,忍不住问申无介道:“无介,你这么久没来,这密道的尽头有没有可能已经被封起来了?” “不会吧,”申无介道:“前头不是有光吗?” 白君灼看不见前头的光,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周围的空气真的越来越稀薄,不是她的错觉。 她停住道:“无介,我不能再往里面走了,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地方太窄,申无介无法转过头看她,只能出声问道:“你没事吧?可是前头有光,我们再坚持走一会儿,应该就可以到了。” 白君灼看着前方的光点,她已经开始觉得那光斑在晃了。她道:“无介,那个可能不是出口,可能只是发光的水晶石,或者是石缝透露的光,总之这里空气过少,我再往前走的话会受不了的。” 申无介听着她的声音越发微弱,担忧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再回去吗?” 白君灼没有说话,她的耳边开始出现嗡嗡的叫声,她已经开始耳鸣了。 申无介没等她回答便道:“那咱们还是回去吧,估计那些人找不到我们,一会儿就该出去找了,九王府守卫空虚,咱们可以趁机逃出去。” 白君灼喘不过气来,靠在墙壁上,虚弱道:“好,我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咱们回去。” “嗯。” 白君灼的耳朵贴着墙壁,那种“嗡嗡”的声音更加具象了起来,她终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耳鸣,便问申无介道:“无介,你能不能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申无介聚精会神听了听,又将耳朵靠到墙壁之上,点头道:“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在这墙壁之后。” 白君灼点头,她觉得这声音有些像现代机器轰鸣的声音,可这是古代,明显不可能有机器才对。便又猜测是不是什么动物,蛇虫鼠蚁之类的。 “有可能打通这墙壁咱们就可以直接出去了,”申无介道:“小白,你让开一点。” “不行吧,万一后面是吃人的动物呢?” “你没带防身的毒药吗?”申无介反问她道。 白君灼摸摸身上的小包,里面的毒药粉灭一窝老鼠还是够的。 “那就行了。”申无介说走,离开白君灼一段距离,右掌运力击了墙壁一下,墙壁有微微颤动,但并未裂开。他又接连劈了好几掌,耳边终于听见“咯噔咯噔”石头裂开的声音,二人眼前陡见光明。 从裂开的地方往外头看,似乎是个开阔的境地,再往不远处看,连着有一道往下的石头台阶。但是申无介门打的偏了点儿,还得跳到那边台阶才可以。 “小白,这外头不知是哪里,但似乎是安全的,咱们先出去。”说着他从这个洞口跳到那边台阶之上,又伸出手做出接白君灼的动作。 白君灼看看底下,还蛮高的,便有些害怕。申无介见她犹豫,便道:“闭上眼睛跳过来便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君灼看着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用力一跃,申无介连忙伸手扶住她。 二人平稳了之后,申无介望着下方道:“走下去吧。” 白君灼点头,跟着申无介从台阶上走下去。 这里并不是外界,头顶上见不到天空,好像是个弧形的房顶。白君灼暗暗赞叹,这建筑工艺在古代算是挺高大上的了。 很快就走到了地面之上,仔细看周围墙上用来照明的东西大多都是水晶石,还有为数不多的长明灯。还摆了许多生活用品,吃的喝的都有,衣服被子床什么都乱七八糟排了一排,而且闻起来一股汗臭味。 观察到这儿,白君灼便问道:“无介,这个地方你以前来过吗?” 申无介打量许久,摇头道:“并未来过。” 白君灼又想了一下,问道:“那上头的密道是不是你跟子溯挖的?” “不是,”申无介摇摇头,“这座九王府是先帝赏赐给子溯的,他住进来之后,是我与他玩闹的过程中偶然发现的。原先那密道的尽头是西市一个比较杂乱的街角……这么说我道想起来,子溯比我大几岁,他当时的身材与你现在差不多,从那条隧道经过的时候也很是方便,并未像你我刚才那样,觉得行动困难。” 白君灼稍稍有些惊讶,问他道:“难不成是有人发现了这条密道,故意把它堵起来了?” 申无介点点头。 他们刚才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现在所在的地方很可能不是九王府的地下。那这里如此机构纵横,神秘诡异,又在长安城何处? 白君灼边走着边胡思乱想,继续往前走,前头有一道石门,不知石门对面有什么东西。 二人走到石门之前,申无介趴在石门上听了听,耳边传来石门后面十分吵杂的声音。 白君灼也趴着听了会儿,好像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要不然推开门看看?”申无介提议道。 白君灼点头,正当申无介要打开门的时候,又突然拉着他道:“你把你拿走的镯子还给我,万一石门后面有危险,我还可以防身。” 申无介不忍轻笑,从怀中摸出镯子卡在白君灼的手腕上,上头还带着他的体温。 申无介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旋即厚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还伴着几声尖利的哭叫之声。 白君灼也闻见了这不好的味道,拉了拉申无介道:“无介,里头是什么?” 申无介回过头,将石门合了上去,蹙着眉头对白君灼道:“我们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可以出去吧。” 他越不想说白君灼越好奇,便追问道:“后头究竟是什么?我们不能从这道门走出去吗?” 申无介不回答,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对她道:“去看看那边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出去,说不定那边的墙壁拍开之后就是外头了。” 白君灼越过他的胳膊往石门的位置看:“有门不走为什么要打墙?你让我看看石门后面究竟是什么。” 申无介就是不让,拦腰将她抱起带离那道石门,白君灼大喊大叫道:“你放我下来,让我看一看又不会死?难道真有那么可怕吗?” 申无介放她下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那后头有人,别让他们听见,指不定咱们真的会没命的。” “有人?既然有人,又不是怪兽,那还怕什么。”白君灼接着逼问:“你到底告不告诉我?你不说我就自己去看。” “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申无介转过头不看她,转而道:“你想不想知道沈青他们被关在哪儿?” 白君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想。” “他们被那个男人关在城郊附近,只是关着,并未做什么。”申无介说着,又问道:“你想不想知道宝玉在哪儿?” 白君灼突然间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怔然道:“宝玉在哪里?” “莫鹰与她,都和九王府众人关在一起,我找了乳娘去喂养小宝玉,也让莫鹰随身护着她了。” 白君灼手上的力道越发紧了起来。 “你乖乖听我的话,等咱们出去,我就带你去见他们。”申无介看着白君灼的眼睛道:“我们把他们救出来,既然那个男人答应过我的事情都反悔了,那我也无需再替他控制着九王府的人。” 白君灼立马点头:“好。” 然后二人便在这个地方到处探了探,敲了敲各个地方的墙壁,似乎都是实的,完全无法出去。 白君灼无奈道:“无介,虽然你不让我看那道门,但似乎只有那道门可以走出去了。” 申无介并未回答,转头盯着那道石门。 “虽然你用九王府众人的安危跟我交换,我其实还想看看后头是什么……”白君灼抬头看他道:“到底是什么那般可怕?” “倒也不是说可怕,我只是觉得,若是是你看见那样的场景的话……”申无介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 白君灼快被他急死了,转了一圈道:“你让我小声说话,说是后头有人怕被发现,那就证明石门后面还是有活人存在的喽?既然有活人在,咱们还怕什么?怕鬼吗?鬼不吃他们吃我们吗?” 申无介说不过她,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那么想看,就去看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君灼点点头,跑到石门边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血腥味和惨叫声齐齐冲击过来,只一眼,她人就完全僵住了。 第240章 人间阿鼻处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久久无法从震撼中脱离出来。 原先活在社会主义新世纪,她一直觉得“人间炼狱”这个词从来只出现在小说和电影里。如果不是看见了面前这匪夷所思的画面的话。 距开石门几步之遥,几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的女孩儿光.裸着全身,身上担着重物,沿着一堵跟她们差不多高的墙壁吃力的走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拿着鞭子不断地抽打她们。 里头的人只需分为穿衣服的和没穿衣服的,穿衣服的高矮胖瘦不同,但都是成年男子,个个油光满面,贼眉鼠眼,让白君灼想到侵华的日军。没穿衣服的从小孩到老人都有,个个瘦骨如柴,形容枯槁,或者面孔浮肿,腹部积水,看起来每个人都活不了多久。 那堵矮墙绕了一圈,围城一个很大很大的窖,里头还往外冒着热气。再远些,有些成年的男子举着铁锤敲打什么,好像是在锻造兵器,他们也没穿衣服,手脚都被铁链拴着,稍有懈怠鞭子便落到身上,一抽一道血丝。 还有一些老弱妇孺,也都在担着重物,做一些完全超脱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的事情。 这个朝代难不成还是奴隶社会?这些人凭什么遭遇这样的对待? 担着重物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女孩走到石门跟摔了一跤,白君灼第一反应就是要打开石门过去将她扶起来,申无介连忙拉住她道:“你疯了?咱们俩个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至少要等到他们绕到那个大石窟后面再悄悄混进去。” 白君灼咬咬牙,只好忍着。 那小女孩想要爬起,身后突然有一个男子冲到前面来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小女孩抱着肚子卷缩起来,无神的眼睛望向石门这边,本该是清澈无邪的眼睛却混沌一片,绝望无助。白君灼心中一凝,她感觉那女孩好像在跟她求助。 白君灼紧紧握住拳头,如果她现在出去帮她的话,她也会落入这些人之手。难道她真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孩受难? 穿衣服的男子突然扔掉鞭子,强行将那小女孩按倒,然后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小女孩不断挣扎,哭喊地更加厉害。 白君灼瞪大眼睛,那个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而那个男子明显是要奸污她啊!这简直就是禽兽! 白君灼再也忍受不住,便要冲出去,申无介忙捂住她的嘴巴把她带离那道石门。白君灼奋力挣扎着,正巧此时有声音透过石门缝传进来:“要玩进去玩,别掏出你那个丑了吧唧的家伙恶心我们,我们等一下要过去吃饭!” 申无介一听这话,便知道外头的人是要把那个小女孩带进来了,便拉着白君灼躲到那排床的最后一张床下。 那个企图实施奸污的男人骂了一句娘,便推开石门进来。 他甚至没把那小女孩带到床上,而是直接把她扔到地上,就开始了野兽行径。 小女孩嗓子都嘶哑了起来,白君灼拿开申无介的手,怒视着他。 “再等一下。”申无介对她耳语一句,偷偷伸手指了指那道石门。 石门被外头的人随意关上,申无介确定那门完全合上之后,才放开白君灼。趁着那男子注意力全在小女孩,悄然起身,走到男子身后。 小女孩看见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申无介竖起食指,示意她别说话。袖中匕首滑到手中,申无介握着匕首,一刀刺入那男人的后脑。 男人惨叫一声,申无介松开手,后退两步。突然间男子的脑袋爆裂开来,红红白白的溅的到处都是。男子没有头的身体在血泊中颤抖了几下,便完全不再动弹了。 小女孩害怕的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申无介。 白君灼也走了出来,见申无介捡起血泊中的匕首,随手抓起一张床单将匕首擦干净,白君灼这才惊讶的发现,那把匕首的前端居然如同开花一般,都是锋利无比的刀片,整个张开估计有南瓜那么大,难怪那个男人的脑袋会爆炸, 申无介甩了甩匕首,将上头擦不到的血迹甩掉,停止动作的时候,匕首前端的刀花全都收了回去,又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匕首。 做完这一切,申无介才随手抓了张被子扔到小女孩的身上,白君灼连忙走过去对她道:“没事了,你暂时安全了。” 小女孩十分害怕地看着申无介和白君灼,一个字也不说。 白君灼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是谁把你们关在这儿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又往后缩了缩,没有回答她。 白君灼揉揉她干枯暗黄的头发,耐心地问她道:“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把你从这里救出去呢?” 小女孩见她态度和善,终于张了张口,可说出的却是叽里呱啦一系列自己听不懂的言语。 白君灼转头,不解地看看申无介,申无介听着小女孩的话,抓抓脑袋道:“这好像是其他国家的语言。” “那你能听懂吗?”白君灼问道。 “完全不懂。”申无介摇摇头,旋即又道:“不过外头还有一些成年男子,应该会说黎国话,我混出去问问。” 白君灼刚想问他怎么混出去,就见申无介脱下那个死掉男人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随意擦了擦上头的血迹。估计这人也经常杀人的,这上面都是早已经干枯的血迹,所以沾上新的血迹之后,也不太能看的出来。 弄好了一切,申无介便准备出去,白君灼担忧道:“你这样行吗?外头那些男人明显是相互认识的,他们绝对能认出你来。” “没关系,我会尽量避开他们。”申无介对她笑了一下,便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刚到石门那边,申无介便觉得有些热,他这才注意到,大窖子里头流淌着的液体好似岩浆。 他观察了一下,看见那些穿衣服的男人绕到了大窖子的另一面,就立马找了一个那些人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正巧那边有个男人正在打磨东西,就走过去。 男子见他过来,更加拼命地干活。申无介到他跟前,小声道:“喂,我有事问你。” 男子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 申无介见他如此,便伸手拉了他一下,听见“铃铃”的声响,这才发现他的手脚都被铁链拴住了。 难怪他们不逃跑,原来是这样。 申无介道:“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是从外头混进来的,是来救你们的。” 男子一听,眼中迸发出些许希望,旋即又黯淡下去,他小声道:“凭你一个,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可以将你的情况告诉我,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男子只想了一会会儿,便点头,开始说道:“我们这些成年男子都是古鱼国的战俘,那些孩子和女人都是我们的家眷,我们被关在这里三年多了。” “什么?三年?战俘?”申无介立马就想到了邹起坑杀战俘那件事,便问道:“你们是在与黎国邹将军的那一战中全军覆灭,变成战俘的?” 那个人点点头。 “不是说你们全部都被活埋了吗?怎么还活着?” 男人摇头道:“当年是挖了个大坑,我也以为是要活埋我们,可没想到却是将我们转移到了这种地方,日日夜夜做苦工,锻造兵器。有许多人受不了都自杀了,我们剩下的这些,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还可以从这里出去,回到古鱼国!” 申无介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在为谁锻造兵器?” 男人摇头。 “那你们对三年前,邹起要坑杀你们这件事了解多少?” “邹将军是被陷害的,”男人义正言辞地道:“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可他也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他那种大将可能会杀我们,但绝对不会伤害随军的老弱妇孺。” 连敌军都这么说,看来邹起真的还是个挺厉害的将军。 既然如此,这些人又在为谁锻造兵器呢? 黎国冶炼兵器这种事情,算是皇家的生意,一直都是殷洵一手负责的。这个肮脏诡秘的地方一看就是偷偷锻造。难不成是殷洵生意上的对手? 绝对不可能,殷洵根本没有对手。 申无介稍稍想了一下,想不明白,便不再想。这种烧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白君灼解决吧。 突然间又听见“哄”的一声,头顶上开了个口,有四个人沿着蜿蜒的石梯走了下来,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大盆东西,为首的那个人道:“吃饭了,你们这群畜生。” 正在做事的人突然都停下手中的东西,一个一个站好,等着那些人发食物。 他们每个人只有一小勺喝的东西,盛在水杯那么大的碗里,除此之外再加一个馒头。 申无介离老远就闻见那些食物一股刺鼻的馊味。这些人就吃这些东西还能活三年,也算厉害的。 他见有人往这边走,便立马转过身想要离开此处,突然听见端饭的人喊道:“那边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申无介假装没听见。 那人连忙追上申无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我说你呢,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谁?” 申无介转头,冷冷望着他。 第241章 混入怪组织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说你呢,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谁?” 申无介转头,冷冷看着他,不经意间,袖中匕首已经滑到手中。 “问你你怎么不说话?上头新派来的吗?”那个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 申无介一听这话,连忙笑道:“对,我是上头新派来的,今天第一次过来。” “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新来的要做什么吗?你哪个堂的?”男人逼问道。 堂?申无介有些傻眼。看来这地下组织并不简单,居然还有分堂。 申无介看了看在对面坐着聊天的那些人,指着他们道:“我跟他们是一个堂的。” “你是谁手下的?”男人又问了一句。 申无介想不到怎么说了,手中握的匕首又紧了些,果然还是杀了他方便点。 他杀意顿起,正在这时,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古鱼战俘突然躺倒在地,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着。 跟申无介说话的男人踹了那个战俘一脚,怒道:“要死赶紧的,脏死了!” 申无介忙道:“前辈不要生气,把他交给我解决就好。” 那个男人看了申无介一眼,点头道:“把他处理了,处理完了之后过来找我。” “是,我一定会办好的。” 男人这才离开,待他走后,申无介蹲下去想查看一下那个战俘怎么样了,战俘突然好了起来,擦了擦口角的白沫,轻声对申无介道:“我没事,我是看你无法回答,故意骗他的。” 申无介不知道他在没事的情况下是怎么吐出一口白沫的,问战俘道:“他让我处决了你就去见他,估计是要问问我身份的事情。你对这里的人了解多少?” 战俘回道:“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人好像是个小头目,我偶尔在他们口中听过几个坛主的名字,似乎有什么魏元尧,李长清之类的。” 申无介一愣,李长清是朝中二品大员,而魏元尧早就因为上次瘟疫的事情被处死了。他又问道:“你最近是在什么时候听说过魏元尧这个名字的?” 战俘想了一下,回道:“就在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好像说了一句‘魏大人今天晚上要过来看看’。” 难不成这个魏大人就是魏元尧?他没死? “他以前过来过吗?每次过来都做什么?” 战俘回道:“姓魏的几乎隔五六天便会过来一次,过来看看我们还剩多少人,还有我们的兵器锻造的如何了。” 申无介微微蹙眉,既然魏元尧是个小头目的话,那么这个地方的真正主人很可能就是他那个爹。他一心想着谋逆,但是外头的兵器都被殷洵控制,所以需要弄出一个地方专门制造兵器。 这么想着,申无介对那战俘道:“我明白了,你还是爬起来接着干活吧,若不然我担心他们但会儿会杀了你。” 战俘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两口吞掉那个馊了的馒头,便接着做事了。 申无介走到刚才那个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地看着他,等着他问话。 那男人瞥了申无介一眼,问道:“处理完了?” 申无介点头:“弄好了。” “你哪个人手下的?” “我是魏元尧魏大人手下的。” “哦?你是直属魏大人手下的?”那个男人微微有些吃惊。 申无介也吃了一惊,什么叫“直属”?难不成魏元尧还是站在尖端的,他手下还分好几层才能到自己这层? 申无介想了好一会儿,笑道:“魏大人今晚要过来视察,所以让我先过来看看。” 那人怀疑道:“魏大人什么时候有的这种习惯?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过来之前还要派人先过来看看?” 申无介想了想果然这种人还是弄死比较好,眼珠一转对他道:“我有魏大人的手函,前辈要不要看看?” 那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去拿过来吧。” 申无介轻声道:“除了手函之外,我还有些东西要交给前辈,毕竟以后还要托着前辈多多打点。” 那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申无介的意思,也笑了起来,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对他道:“不错不错,还是个明白事理的。” “请前辈跟我一起到那边去一下。”申无介恭敬道。 那人点点头,便与申无介一起到了那边石门前,申无介替他打开石门让他进去,男人刚进去,申无介也后脚跟上,“砰”的一声合上了石门。 这石门还是不错的,外头的人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男人先是一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白君灼,心里还暗暗感慨了一下,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然后才看见地上的无头尸体,顿时吓了一跳,也突然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转身要出去。 申无介怎么可能会让他出去?他出手如电,男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喉咙一凉,一把匕首已经插入喉中。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是空气就是无法进入他的身体,不一会儿他便死了。 申无介看向白君灼道:“脱了他的衣服穿上,我们一起出去。” “出去?”白君灼有些不明白。 申无介点点头:“刚才有人送饭过来,我看见了出口,要想从这里出去,必须到外头去。” 白君灼点点头,便蹲下去脱那人的衣服,脱完了套在自己身上,稍稍有些大,不过还可以行动。 白君灼提议道:“我们把尸体处理一下,万一他们又有人进来,发现死了两个人,就知道有人假扮了。” 申无介点了点头,一脚将尸体踹到床底下,对白君灼道:“处理好了。” 白君灼无力道:“这还有一地血迹呢,你当那些人瞎啊!” 申无介伸手摸了摸下巴,道:“现在清洗这些血迹要花费好多时间啊。” 白君灼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就算能花时间清理,又拿什么来洗呢? 她想着,突然看见床上已经睡着的小女孩。这姑娘在高强度的工作之下早已累坏了,此刻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君灼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将小女孩抱到血泊之上,这样如果外头的人一进来看见这种状况,便会觉得这些血是小女孩流的。这样他们不会被发现,小女孩也可以避免遭受又一轮的折磨。 弄好了一切,二人打开石门走了出去。 申无介趁机将刚才探听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推理告诉了白君灼,白君灼听后细细想了想,对他道:“你分析的没错,这里很可能就是你那个爹的兵工厂,而三年前邹将军被诬蔑坑杀战俘的事情很可能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申无介问道。 白君灼侧过脸看着他道:“你跟我说过血缘不可背叛,可你爹这么渣,你可以考虑考虑背叛他吗?” 申无介问道:“你要我帮你杀了他?” “杀了他倒不必,但必须要粉碎他的计划。”白君灼边走边道:“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他们什么错也没有。而且一旦你爹准备好了,就要发动叛乱,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申无介默然无语,只是看着白君灼。然后轻轻抬起手捂住了白君灼的眼睛,对她道:“别看了,你没看见这里的男人都没穿衣服吗?” 白君灼拉开他的手道:“你别转移话题。” 申无介叹了口气,看着她道:“你如此不知检点,对着男人光.裸的身体看的津津有味,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叫你喜欢我,你该喜欢的人明明是水翎羽才对。” 一提到水翎羽,申无介浑身一阵激灵,意味深长又饱含幽怨的看了白君灼一眼。 二人从众多光.裸的肉体之间走过,突然听见有谁喊了一声:“魏大人来了!” 然后没穿衣服的人都齐齐跪下,穿衣服的都聚集到一起,白君灼和申无介也连忙聚过去。 房顶上突然打开了一个洞,魏元尧从那个洞里面走下来。白君灼轻声对申无介道:“真没想到他没死,你爹还是蛮厉害的,能把他救下来。” “嘘,”申无介对她摇了摇头:“先别说话。” 白君灼立即闭了口,和申无介站在最后,和所有人一起低下头,那些人开口道:“恭迎魏大人!” 白君灼简直无力吐槽了,就一底下兵工厂,弄得跟传销组织似的。 魏元尧垂手而立,点头道:“把这几天锻制好的兵器记录和这些人的伤亡记录拿给我看看。” “是。”底下立马有人拿了两个本子去给他看,魏元尧唰唰唰唰翻完了,脸色看不出来喜怒,缓步走到人群中间道:“这几天的活有些惫懒,要知道,主人可是吩咐过,清明时节务必准备好一切,准备不好,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底下立马有人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好好督促这帮畜生。” 魏元尧点点头,此刻正好走到白君灼身边,有些奇怪地打量了白君灼一眼,看着她毫不合体的衣服,冷声道:“你,抬起头来。” 第242章 父子论天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魏元尧冷声对白君灼道:“你,抬起头来。” 白君灼冒了一手心的汗,要是被认出来,这里这么多人,她和申无介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魏元尧见她不动,更觉得她可以了,便伸出手要挑起她的脸。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白君灼,被便申无介一把抓住。 魏元尧眉头紧蹙,想着谁这么不知好歹,正要发作,突然对上申无介微带不悦的脸。 魏元尧呆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真的是申无介,立马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少主!” 其他人一听,也都齐齐跪下道:“参见少主!” 申无介原先想着魏元尧看见他会把他抓回去,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反应,看来他带着白君灼逃跑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他这里。 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便好办了。他将白君灼护到身后,也没让魏元尧起来,就这么问他道:“魏元尧,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少主,这是原本那个状元府的地下,从这里出去便是状元府的后院。”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申无介问道。 魏元尧神色微微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愿意说。 申无介冷声道:“不说是么?主上似乎说过,我有可以随意处决你们的权利。” “可主上也吩咐过,万万不可让少主知道这个地方,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魏元尧抬头,直视着他道。 申无介冷冷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偷偷冶炼兵器,企图在清明时节的时候叛上作乱么。” “少主……” “你不必多说,”申无介打断他的话:“主上一心想做皇帝,你我也有心助他登上皇位,可他如此残暴,如何能让百姓服从与他?你现在便让人把这里的所有人放了,遣送回古鱼。” 魏元尧惊道:“少主,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不听命是吗?”申无介抬起手,对魏元尧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少主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不敢违背主上下如此命令!” “你……”申无介气急,似乎真的要杀了他,魏元尧突然又道:“少主若是真想放了这些人,就去征求主上的意见,或者得到主上的手谕。否则就算你杀了属下也无济于事。” 白君灼也轻轻拉了拉他道:“无介,他说的对。” 魏元尧听见白君灼的声音,便转脸去看她。 “不过魏元尧这种人也是该死,当日不知害死长安城多少人,”白君灼冷冷看着他道:“既然咱们现在在这里看见他,就替天行道杀了他吧。” 魏元尧听白君灼这么说,立马双膝跪下叩首道:“少主,你不能杀了属下,主上还委派了属下很多事情,若是属下一死,你与主上的大业可能也要停滞不前了!” 申无介稍稍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魏元尧所说的原因,而是因为魏元尧的确牵扯过宽,轻易杀不得。 而且他刚才所说的话也是没有过多考虑而说出的,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若是真的把那些古鱼国的战俘送回去,他们在这边遭受非人对待的事情被古鱼国知道了,更加会激起古鱼国民众的愤怒,到时候又是一场大战。 思虑一番,申无介收回手,对魏元尧道:“我可以不难为你,但是你也不要再如此对待这里的战俘,他们的吃喝住都要与你一般,所有人不得欺负他们。我过几日再来查看,若是有哪个战俘伤了或是死了,我为你是问!” 魏元尧立马道:“属下遵命。” 吩咐完了之后,申无介对白君灼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解救他们的事情出去再商量。” 白君灼想了想,点点头,与申无介一同离开此处。 从盘旋的石梯走上去,打开房顶上的门,二人便出现在状元府的一口枯井之中,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悬。 逃离那个人间地狱,白君灼第一次觉得外面的天空这般美好,又可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木梯沿着井边盘旋而上,二人爬了上去,站稳之后,申无介道:“就刚才魏元尧的表现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偷偷带着你跑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个人正在追杀你。” 白君灼点点头:“但他们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我们分头行动吧,”申无介道:“我去他那里找个什么信物,骗魏元尧放了这些战俘。你去长安城外一间道馆里救你们九王府的人。”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那子溯呢?子溯被你关在哪里?” 申无介道:“在皇宫的地牢之中,那你不会有人想到,子溯是安全的,所以你可以先去救其他人。” “好。”白君灼点了一下头,便要动身离开,申无介又喊住她道:“先等等。” 白君灼回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心那个道馆的馆主,他是那个人的心腹,很是厉害。” 白君灼道:“放心,我自然会小心行事,不会跟这种人正面接触的。” 二人随后便分别开来,申无介马不停蹄地赶回九王府,可却没想到魏元尧比他动作更快,已经先一步见到了主上。 魏元尧把在那个地方见到申无介的事情告诉了主上,主上扫了他一眼,神色微带不悦,缓步走到他面前道:“兵器准备的如何?” 魏元尧低着头道:“回主上,我们准备兵器已经有三年有余,数量已经差不多了。” “那就回去,把那些战俘全杀了,还有这段时间管着战俘的人,一个也别留,都杀了。”那人吩咐道。 魏元尧稍稍想了一下,问道:“是将除了少主之外所有知情的人都除掉?” 那人点头道:“没错。你即刻去办。” “是。”魏元尧应了一声,便回去办事了。 他刚走没多会儿,申无介便回了九王府。 那个人鸠占鹊巢之后,便将九王府当做了他自己的家,信物什么的都放在殷洵先前住的房间里。申无介悄悄进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块大约可当做信物的玉佩,玉佩上正面刻着个“殷”字,背面是一条苍龙。 正当他要拿着玉佩离开这里时,那个男人出现在他身后,轻声开口道:“这块玉佩本就是该给你的。” 申无介吓了一跳,连忙转头与他对视。 “不过你现在拿着这块玉佩,也没人认得它啊,你无法用他去让魏元尧放过那般战俘。” 申无介咬咬牙,冷声道:“我只说过要助你夺位,却并未说过要助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有没有亲自过去看看那帮战俘究竟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个人吗?” “妇人之仁!”男人怒斥一声,旋即语重心长地道:“无介,既然为父的目标是那个位置,在这途中又怎么可能不杀人?历代皇帝哪个不是踩着尸体走过来的?你是为父唯一的儿子,这黎国的江山终有一天是你的,你这般心善,怎么可能接管好这个天下?” “怎么不能了?原先太后执政,她虽然是个女人,可一心为了黎国百姓,又崇尚和平,尽力避免战乱。在她执政期间,黎国的确是开国以来最繁荣昌盛的时候。” “可她毕竟是个女人,避免战乱只是她没有打仗的胆子。若是换个男人执政,黎国的疆土又何止现在这般大小?”男子摇头道:“而且她一心为了自己的家族,伏家势力过大,朝内虫蛇混杂,不可长久。” “就算你说的有理,那殷沐呢?”申无介反问道:“殷沐勤政爱民,仁慈有德,他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哪个人做皇帝不比你对这黎国有好处?若不是你有篡位之心,我又要回报你的生育之恩,怎么会与他一同做这些事情!” “殷沐勤政爱民,仁慈有德?”男子冷笑着,面具之后的眼睛露出些许嘲讽。 “难道不是吗?”申无介对他道:“殷沐向来心善,当年太后迫害我们的时候,有能力救下我们的只有殷沐!” “对,你说的没错,当时是殷沐救了我们。不过他有那善心,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个孩子。”男子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对他道:“说白了,你现在与我争执,不愿意再听从我的命令,不过是因为我对白君灼起了杀心。可你又知道是谁让我杀了白君灼的?” “你从来无需听命于谁,你要杀她,自然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错了,”男子摇头道:“我一直很欣赏这个女娃,我还想着等我将皇位传给你的时候,让你娶白君灼为皇后。要我杀了白君灼的人正是殷沐,他与我做了一个交易,我必须要杀了白君灼。” 申无介怀疑道:“什么交易?他为什么要杀了白君灼,白君灼帮他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功劳苦劳多过朝中任何大臣。” “所以殷沐怕她啊,”男子道:“你就算没看过史书,也听过刘邦杀韩信,曹操杀荀彧的事情。” 申无介大声道:“韩信荀彧之辈都是男人,可白君灼只是个女人,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子,她有什么错?殷沐凭什么杀她?” 男人冷笑一声,对申无介道:“你这话冲我说有什么用?这年头,能坐上皇位的有几个是好东西?我今日第一次与殷沐正面交锋,在心狠手辣方面很是自愧不如。” 申无介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想到刚才把殷洵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了白君灼,可白君灼并不知道殷沐要杀她,若是她就这么进了皇宫…… 申无介简直不敢想下去,也不再跟这人争辩什么了,转身走了出去。 第243章 殷主子获救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已经告诉了白君灼殷洵被关在宫中,若是她就这么进了皇宫……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立马从这人身边绕过去,去追白君灼。 他出了九王府大门之时,正巧看见一个小姑娘牵着小毛驴停在九王府前头,那女孩一边擦着脸一边感慨道:“呼,终于到了,可让我一番好找。” 申无介着急去找白君灼,便没多留意她。小姑娘看着申无介穿的破破烂烂,便觉得他肯定不是九王府的人,也没多看他一眼。 待申无介走后,小姑娘上前对门口的守卫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府上的莫鹰在不在?能不能帮我通传一下,就说黄丽要找他。” 那守卫看也没看黄丽,冷声斥道:“滚开!别靠近九王府!” 黄丽一愣,立马掐着腰道:“你一个守门的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你让你们主子出来!我还救过你们主子和女主子的命呢!你们别狗眼看人低!” 守卫不欲与她多说,便将腰间刀一拔。 黄丽一见这月光之下白光闪闪的刀,立马吓得不敢吱声了,连忙跑过去牵着自己的小毛驴远离跑远。 她走到巷口躲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守卫,咬牙切齿道:“混蛋,等我悄悄混进去找到了傻大个儿,让他教训你!” * 皇宫地牢之内,殷洵与古鱼小王子等了一日,除了每天固定过来送饭的人之外再也没见到过其他人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 殷洵心中焦急,问炎阳道:“你姐姐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救你啊?” 炎阳回他道:“我姐姐每隔五日就会趁夜悄悄过来看我,告诉我她准备到哪一步了。五日之前她来的时候告诉我她已经快要准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她便会过来。” 殷洵点点头,希望祝炎康赶紧过来把他带出去,哪怕他难以逃脱她的摄魂之术,也比他被关在这里什么也做不成的好。 夜半之后,炎阳等的直打瞌睡,还坚持睁着眼睛。殷洵闭目不言,似乎是睡着了。 终于听见外头有轻微的动静,殷洵立马睁开眼睛,再看炎阳,却在这个时候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殷洵没有喊醒他,仔细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光线从上头射进来,一步一步靠近这边。 等来人近了之后,殷洵看清那人的脸,果然是祝炎康。 祝炎康咋一看见殷洵,惊的捂住了嘴巴,好久才回过神来,靠近了小声问他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殷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心中盘算该怎么回答。 祝炎康见他不回答,便以为他还处在被自己控制失忆的阶段,便伸出手在他眼睛晃了一下,殷洵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他的神智也突然间不清晰起来,只听见耳边祝炎康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殷洵感觉嘴巴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就要自主的开口说出原因。 但在说话之前,自己好像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必须找到那个东西才行。 是什么东西呢? 殷洵越加觉得头晕目眩,祝炎康对他现在的症状也很奇怪,他应该无法反抗自己,立马说出答案才对啊?他现在为什么在挣扎? 殷洵不断捕捉脑海中那个丢失的东西,终于在一片迷茫中渐渐清晰起来,他耳边响起白君灼说过的话:子溯,看着这根红绳,你要记得它是我拴在你手上的,当你离开我的时候,你要不时看看它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了,就证明你已经陷入被迷魂的状态,你要尽快脱离出来。 是那根红绳。 殷洵猛然清醒过来,直视着祝炎康满是怀疑的眼神,想到自己还要靠她逃出这里,便开口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是被人抓来的。” 祝炎康见他还是听话的,便立马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是谁把你抓过来的?” “不知道。” 祝炎康想着他失忆了,不知道很正常。便又问道:“你那日突然从四王府失踪,去了哪里?” “不知道。”殷洵语气平静地回道。 祝炎康蹙了蹙眉,难不成自己那个关于“失忆”的咒术下的太深了?这人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殷洵的回答全都是“不知道”,连语调都没有变一变。 祝炎康只好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殷洵稍稍愣了一下,估计现在自己应该是要变为寻常状态了,就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祝炎康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祝炎康没有回答他,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拍拍炎阳的肩膀道:“弟弟,醒醒,我们该逃出去了。” 炎阳揉了揉眼睛,看见是祝炎康来了,就立马坐起来,一副认真的摸样,问祝炎康道:“姐姐,你真的部署好一切了吗?我现在逃出去,会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祝炎康道:“没关系,听说边疆传来战报,南蛮国联合邬国一起围攻黎国的军队,黎国节节败退,殷沐此时焦头烂额,没时间管我们,我们要走正好趁现在。” 殷洵听见这个消息,很是怀疑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这个消息的?是真的假的?” 祝炎康转头对他道:“我好歹也是四王妃,此时四王爷带兵打仗,他身边跟的人会代替他写家书给我,所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殷洵低头凝思,看来长安这边的事情还得放一放,关键是要先解决边疆的战事。 “姐姐,等我们逃出去之后,我们要怎么办?”炎阳又问道。 “我派人将你送回古鱼。”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继续替父皇刺探黎国的军机要事。” 殷洵听着这姐弟二人的对话,问祝炎康道:“这便是你要嫁给四王爷的原因?而并非是太后逼迫?” 祝炎康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 炎阳拉了拉祝炎康道:“姐姐,这个计划不好随意说出来吧?” 祝炎康安慰他道:“没关系,就算他知道也无法妨碍我们的计划。” 殷洵听及此,无奈道:“我好歹也是个黎国人,你们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要避着我一些吗?” 祝炎康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斜斜瞥了他一眼道:“我完全可以控制你,怕你作甚?” “是吗?”殷洵抬眼看了看还挂在牢门之上的那把锁,其实他不过是想利用她打开这把锁而已。 炎阳听殷洵的话,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你是黎国人?你不是告诉你是是虞国的王孙吗?” “你是猪吗?我说什么你都信。”殷洵站起来,提着祝炎康的肩膀将她扔出牢外,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趁炎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反手将牢门又锁了上去,拔下锁上的钥匙,攥在自己手中。 炎阳依然被关在牢中,他冲着殷洵大喊道:“你放我出去!这钥匙是我姐姐弄过来的,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跑,不带上我呢?” 祝炎康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伸出手对着殷洵摆了一下,对他道:“把钥匙给我!” 殷洵无奈道:“你们姐弟俩都是来黎国逗乐的么?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已经脱离了你的掌控了么?” 祝炎康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地表情,他怎么可能破了那秘术? 殷洵懒得再跟这两个人废话,一掌将祝炎康劈晕。 炎阳看着祝炎康缓缓倒下来的身体,立马就哭了起来,大喊道:“你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你给我站住!放我出去!” 殷洵没有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殷洵见牢边的两个守卫都倒在地上,而且他们胸口都还有起伏,知道这二人没死,应该是被祝炎康弄晕了。 殷洵两脚提醒两个人,冷声道:“一群废物,若是古鱼王子真的被人救走了,你们怎么跟皇兄交代?” 那两个人刚醒,还迷迷糊糊的,就看见面前一张修罗在世般阴冷的面孔,连忙齐齐跪下道:“奴才知错!” “还不快进去把那个企图劫狱的人抓起来送给皇兄,难不成还要本王教吗?” “是是是……”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待会儿这两个人会带祝炎康去见殷沐,殷洵也要跟殷沐说说住炎康刚才说的事情,便先行向西内苑走去。 * 白君灼与申无介分别之后,一个人赶到了长安城郊,很快便发现了申无介口中的道观。不过她在外头看了看,便有些怀疑申无介是不是在骗她,因为这个道观小的连九王府一半的人都装不下。 难道这观中的底下也大有乾坤,九王府众人都被关在地下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不要去冒那个险,等把殷洵救出来之后,再与他一同过来救他们。 果然危险的状况下,还是带着自家老公贴心一点。 这么想着,白君灼便又往皇宫赶去。 奔波了一整夜,到皇宫之时,寅时的洪钟声已经敲响,东方的天空露出一片瑰丽的橙黄。 白君灼像从前那样随意就进了皇宫,别人都认得她是九王妃,是陛下特许得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 没有任何人表现出来,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皇城的上空一片阴霾,不知名的危险正在等着她。 第244章 反目为红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西内苑御书房,殷沐正看着边关送来的战报,越翻越觉得头疼欲裂。 伏明月在一旁替他揉着太阳穴,轻声问道:“陛下,你对着这封信看了一整天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 “朕头疼的不止这个……”殷沐说了一句,又闭上了嘴巴,没有打算多于伏明月说些什么。 赵长从殿外匆匆赶了进来,对殷沐道:“陛下,九王妃只身进宫了,奴才要不要把她带到陛下这边来?” 伏明月和殷沐一听这话,身子都是一僵。 殷沐缓缓睁开眼睛道:“你去把她带过来吧。” “是。”赵长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伏明月低着头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再继续。 殷沐对她道:“朕听说,不久前她离开长安寻找子溯,在这段时间内将孩子生了下来。” “所以陛下今日便要杀了她么?”伏明月抬头看他道。 殷沐伸手摩挲着伏明月的侧脸,点头道:“南疆之战,朕打算御驾亲征。在此之前,长安城内一切隐患都必须要立即解决。” 伏明月轻声叹息道:“臣妾始终不明白白君灼究竟哪里威胁到陛下的地位了。” 殷沐抿了抿唇,伏明月双手握住他的右手道:“不过陛下要杀她,一定是有为天下苍生谋福的理由,陛下总是对的。” “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私呢?”殷沐问她道。 伏明月将手又握的紧了些,问他道:“既然只是私事,那陛下为何不愿意放过她?” 殷沐没有回答,这时赵长已经走了进来,对他道:“陛下,九王妃带到。” 伏明月听见这一句话,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对殷沐道:“陛下,臣妾能不能回避一下?” 殷沐点点头,伏明月便起身,走到白纱之后。 殷沐这才摆手,让赵长出去将白君灼带进来。 赵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白君灼便独自走了进来,对殷沐稍稍行了一礼,没等殷沐叫她起来,便开口道:“陛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以后在慢慢跟你说。我现在来,是因为子溯被关在皇宫的地牢之中,你快叫人把他放出来!” “你这是在命令朕?”殷沐语气冰冷地说道。 白君灼愣了愣,她刚见殷沐的时候被殷沐的下马威吓唬到了,对他说话的时候尊敬一些。后来发现殷沐虽然是个皇帝但也没啥脾气,她与他说话便毫不在意礼仪什么的。 现在被他这么一说,白君灼就想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不过人家好歹是个皇帝,脾气诡异也可以理解。只好低下头道:“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想救九王爷。” 殷沐看着她问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子溯关在皇宫的地牢里?而且还能瞒着朕?” 白君灼听他这么问,心里就想绝对不能把申无介招出来。便摇头道:“臣妇不知。” 殷沐突然冷了脸色,对她道:“你不知?那你又为何知道子溯被关在地牢之中?依朕看来你是与外人勾结,企图暗害子溯吧?” 白君灼有些想笑,嘀咕道:“陛下的演技越来越好了,若是臣妇不知,还以为陛下接下来要杀了臣妇呢。” 没想到这话一说完,殷沐便抬手道:“来人,把她拿下。” 殿中立马有侍卫冲出来要捉拿白君灼,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躲着他们,问殷沐道:“陛下,你玩什么啊?别这样一下一下的,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 殷沐抚着自己的眼,语气中听不出半分异样的情绪,下令道:“赐死。” 说完,所有的侍卫都拔出了刀。白君灼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演习,殷沐他要来真的! 白君灼看着周围的阵势,自己若是硬来的话肯定跑不了,便站直了看着殷沐道:“陛下,臣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了臣妇,还请陛下明说。只要臣妇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绝对死无怨言。” 殷沐拿开自己搁在眼睛上面的手,看着她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勾结外人企图暗害子溯。” “企图暗害?”白君灼冷笑道:“且不说陛下深知我对子溯有着怎样的情感,臣妇想问一句,您有证据吗?还是您觉得是个皇帝就有能力滥杀无辜?” 殷沐冷道:“就算没有理由,没有证据,朕想杀你难道不成吗?” 白君灼对于他这么不要脸的言论已经无话可对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听见外头赵长又嚷嚷道:“九王爷,你不能进去!” 他又怎么能拦得住殷洵?话音刚落之时,殷洵已经走了进来,一眼看见白君灼在此,就想开口与她说话,又发现殿中侍卫一个个都对白君灼刀剑相向,顿时冷了脸色,问殷沐道:“皇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君灼见他来了,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扑到殷洵怀中,还未来得及开口抱怨,便听见殷沐道:“殿中有刺客,朕叫他们进来抓刺客。” 白君灼转头看他,殷沐已经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站起来走到殷洵身边,问他道:“子溯,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听说你失忆了,现在恢复了吗?” 殷洵听他这么解释,便不疑有他,老实回答他道:“嗯,已经恢复了。皇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朕也有要紧之事要与你商议,”殷沐摆摆手道:“先将九王妃带下去。” 侍卫们听命,便上前抓住白君灼,白君灼挣扎道:“放开我!我才不要跟你们下去!” “你先去外面等着我。”殷洵开口对她道,“放心,有我在,若是谁让你受了一丁点儿的伤,无论他是谁,我也不会饶了他的。” 殷沐身子一震,旋即笑道:“九弟说什么话,在这皇宫之内,难不成还有人敢伤害九弟的人么?” 白君灼听殷洵这么说,便像吃了定心丸,点点头跟着那些侍卫走了出去。 等殿中只剩这兄弟二人之后,殷沐才开口道:“子溯,这段时日都发生了什么?” 殷洵道:“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慢慢与皇兄说。如今重要的是南疆之战。” “你都知道了?”殷沐看着他问道。 殷洵点点头:“皇兄打算怎么办?” 殷沐坐下道:“朕打算带兵亲征。” “那朝中诸事呢?”殷洵又问道:“皇兄没有可靠的文官,若是这么一走,长安守备空虚,内乱必会滋生。” 殷沐一言不发,只看着殷洵。 殷洵一愣,忙道:“皇兄可别想将朝中之事交给我打理,我对此可是一窍不通,不过若是要随皇兄一道去打仗还是可以的。” “你对处理朝政一窍不通,可你家那个王妃倒是很擅长啊,这天下若是交给她,绝对比朕差不了多少。”殷沐微笑道:“说起来,太后原先是桓王叔的王妃,后被父皇看上,将她夺了过来,这才导致了伏家干政二十年之久的事情。” 珠帘之后的伏明月听见这句话,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殷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问道:“皇兄说这个做什么?君灼可对这江山一定兴趣都没有,而且他们白家人丁凋零,就算她真的想发展自家势力,充其量也只有个哥哥而已。” 殷沐道:“那子溯,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邬国贡了一只老虎过来,你与朕都很喜欢,父皇不知道该赏给谁,后来那只虎便死了?” 殷洵摇头道:“估计那个时候我太小,这件事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从小到大你待我如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想要什么你都会让着我。” “那是因为你没有喜欢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殷沐突然笑了起来,对殷洵道:“子溯,当年那只老虎,是被我下毒害死的,后来我又派人剥了它的皮,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知道那只老虎死了,还哭了好一会儿呢。” 殷洵依然只是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皇兄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对,现在不是说这个得时候。”殷沐想了一下,对他道:“朕打算让白诩回来,与陆抗一起代朕暂理国事。你随朕一同出征吧。” 殷洵只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 “朕已经派人去接白诩了,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你先回王府等着,等他回来,咱们兄弟俩就出去打仗,叫那帮南蛮子见识见识殷家人的厉害。” 殷洵点头,正好,还有点时间去找申无介算账。 一会儿殷洵便离开了这里,伏明月缓步从帘幕后面走出来。 “你都听见了?”殷沐也不看她,只出声问道。 伏明月点点头,对他道:“果然还是臣妾更了解陛下一些。九王爷没有听出来陛下什么意思,臣妾却知道。” “哦?你知道了什么?”殷沐好奇问道。 “知道陛下为何要杀白君灼。” “说说看。” 伏明月低着头,殷沐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似笑但更似惆怅,抬头问他道:“陛下,你是爱上了白君灼,对吗?” 第245章 皇帝爱变脸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问道:“陛下,你是爱上了白君灼,对吗?” 殷沐墨色的双目之中却似乎起了些许波澜,他的面色却依旧平静,对伏明月道:“皇后,你想多了。” 伏明月摇摇头:“臣妾并没有,陛下,你的暗示太明显了。你喜欢她,甚至深爱着她,可你得不到,所以你要毁了她。就像你们小时候的那只老虎一样。” 殷沐见伏明月语气笃定,也不再反驳,转而问道:“如果你猜的是对的,如果朕真的爱上了白君灼,你说说看朕除了毁了她,还能怎么办?” 伏明月不由抿了抿唇角,良久,轻声开口道:“臣妾当初知道自己要代替伏云月嫁给陛下的时候,对自己今后的生活是一片绝望的。可后来,臣妾渐渐觉得,这辈子有机会伺候陛下,是臣妾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朕有那么好么?”殷沐怀疑地笑了笑。 伏明月也轻笑了起来,对他道:“臣妾在看见陛下的第一眼,就知道陛下并非是甘于人下之辈,整个江山都显现在陛下的眸子里,金戈铁马都隐在陛下的每一步计划之中。臣妾当时也是有些犹豫的,觉得陛下这样的人,狠起心肠来一定很可怕,指不定陛下利用完臣妾,就会将臣妾也与伏家一并解决了。” 殷沐笑了笑:“然后呢?现在你不怕朕了吗?” 伏明月隐隐有些失落,对他道:“陛下是聪明人,就算不爱臣妾,也不会杀了臣妾。因为臣妾比白君灼,更适合做皇后,不是吗?” 殷沐将伏明月拉入怀中,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对她道:“的确,你聪明且识趣,不像白君灼,胆子大过天,闹起来朕都怕。” 伏明月眼中微光一闪,没有说话。 “可朕就是喜欢她不识趣的性子,”殷沐说的有些伤感:“不过那又如何,朕是个好皇帝,怎么也不能做出像先帝那样夺臣妻的事情,还是夺一个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的女人。” “那么陛下可以放她走啊,让她和九王爷远离长安,让他们俩双宿双栖……” 殷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就算九弟没有夺皇位的心思,朕也不能放一个富可敌国的亲王在朕看不见的地方生活着。” “可刚才错过了机会,陛下以后估计很难有既可以避开九王爷,又可以杀掉白君灼的机会了。” 殷沐看着她的神情略显落寞,便不再继续说这件事,而是对她道:“相较之下,朕更爱的是你。” 伏明月苦笑一番:“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 “朕是皇帝,朕就可以。” 伏明月无奈道:“陛下说可以就可以吧,臣妾说不过你。” 殷沐哈哈大笑,笑完了,俯到伏明月耳边道:“朕杀白君灼,会引起子溯的怨念,指不定他还会与朕反目,所以你替朕杀了她好不好?” 伏明月紧紧握着双手,咬了咬下唇,对殷沐道:“白君灼是臣妾最好的姐妹,臣妾一直想着,就算有朝一日是臣妾死,也不要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更别说亲手……亲手杀了她。” “你这样,朕会吃醋的。”殷沐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对伏明月道:“你说你爱着朕,可朕现在爱上了别人,你居然一点怨念也没有吗?” “这后宫的女人不多,可也不止臣妾一个。若是臣妾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早把自己气死了。”伏明月回他道。 殷沐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居然低低笑了起来,伏明月奇怪他在笑什么,还未问出来,便听殷沐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朕今日没有杀了她,是她命不该绝,也算了吧,朕还可以管着自己的一颗心,留她一条命好了。” 伏明月微微有些吃惊,难以置信地问他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杀她了?” 殷沐点点头。 “不是指现在不杀,而是以后都不杀了?” 殷沐微笑道:“她没错,朕自然不会杀她。若是她有朝一日犯了错,朕也不会袒护她。” 伏明月面露喜色,从殷沐腿上起来,微微屈膝道:“臣妾谢过陛下。” “你谢什么?”殷沐含笑道:“等白诩回朝,你随朕一同去南疆。” 伏明月脸上露出一抹不解,问他道:“陛下打仗,带着臣妾做什么?灵犀还小,臣妾离开了,谁来照顾他呀?” “把灵犀带着便是,”殷沐支起下巴看她,眼睛弯成一个弧度,道:“让咱们的儿子见识见识,他爹可不是只懂纸上谈兵的文皇帝。” 若是不考虑殷沐的身份,而只将他当一个父亲和丈夫看待的话,打仗带着他们母子,就证明他对自己爱的有多深。 可殷沐从来不是这么感情用事的人。 伏明月想不到理由,所以她便欺骗自己,也许,殷沐真的是因为在乎他们母子才会要他们跟着去的呢? 伏明月想着,便点头道:“臣妾知道了。” 殷沐点点头,起身牵着伏明月道:“既然已经决定,就无需再多操什么心了,走,陪朕去看看灵犀去。” 伏明月便陪她一起往外面走,没有转头去看他眼中别有深意的神情。 * 殷洵带着白君灼出了宫,在路上先是将如何利用祝炎康逃出来的事情告诉了白君灼,白君灼差点笑的背过气去,对殷洵道:“本来以为这古鱼公主看得懂那份卷轴,是个多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蠢成这样。你说待会儿守卫带她去见殷沐,她能不能活着出来啊?” 殷洵回道:“她如今是四皇兄的王妃,就算四皇兄对她无意,皇兄也不能随意动她。而且她毕竟也是一国公主。” 白君灼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对他道:“可你的皇兄却真的打算杀了我。” “不可能,皇兄动你作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总之当皇帝的都一个德行,翻脸跟翻书似的,我刚帮他夺了江山,他反手就要对付我。”白君灼没好气地说着,又对殷洵道:“子溯,现在伏家倒了,等咱们把九王府的人都救出来,咱们就离开长安好不好?” 殷洵眉头轻蹙,无奈道:“恐怕不行。” “为何?”白君灼不解道:“你之前可是说过,等给你的母妃报了仇,就带我去那什么岛上生活呢。” “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会做到,可是现在不行,南疆战况紧急,我需要陪皇兄一起亲征南疆。” “你要去那么远打仗?”白君灼惊道:“那我怎么办?我可不要提心吊胆的呆在长安等你回来!” “那就先把宝玉交给陆抗照料,你我一同去南疆。”殷洵提议道。 “你非要去帮皇帝打仗吗?” 殷洵点头道:“没错。” 白君灼思虑一番,对他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 “那现在,我们先回去教训教训申无介,把宝玉救出来。” 听殷洵这么说,白君灼突然想到申无介带她逃跑,他们遇见古鱼战俘的事情,便对殷洵道:“我一直忘记跟你说了,申无介真的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对待我们的,而且他在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我们不受伤害。我得以从九王府逃出来,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而且我们逃出来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之前相传被坑杀的古鱼战俘。” “哦?你在哪里看见的他们?”殷洵问道。 “在地面之下,入口在魏元尧之前所居住的状元府,咱们过去看看?”白君灼提议道。 殷洵点了点头,便与白君灼往状元府走去。 到了已经荒废的状元府,找到那个井口,白君灼还想着申无介是不是已经找到可以令魏元尧信服的东西救出了那些战俘。可刚到井口,便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 殷洵看这情况觉得不妥,便对白君灼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白君灼“嗯”了一声,殷洵起身跳下去,打开井底石门,便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而上,再看看里面,一片苍凉,大火似乎刚刚熄灭。 他从石梯上走下去看了看,发现这个地方非常非常大,又见地上躺着数以千计被烧焦的尸体,便知道这般战俘没有逃脱厄运。 他俯下身仔细看着其中的一具尸体,尸体喉咙处还可见割伤,估计这些人都是被杀了之后才放火烧的。 上头白君灼喊道:“子溯,底下的人被救走了吗?” 殷洵起身走了出去,到上头对白君灼道:“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白君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才这么一会儿……” “一整夜,时间不短了。”殷洵道:“看来申无介没有来得及救出他们。” 白君灼心下觉得有些悲凉,那些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被人杀了。 “还有,你所说的那个神秘人既然已经知道申无介为了你背叛了他,就不会再信任他,说不定还会对王府众人下手,我们得赶紧过去救出他们。”殷洵冷静说道。 白君灼抬头看着他,立马点头道:“申无介告诉了我他们被关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那里!” 说完,二人即刻往长安城郊走去。 第246章 真·三角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和白君灼立马赶去城郊的道观,观外十多里都见不到一个活人。 “申无介说九王府众人真的全都关在这个小小的道观?他没有骗你?”殷洵不确定地问白君灼道。 “我觉得申无介不会骗我的,估计这道观之下也大有乾坤吧,”白君灼想了一下,说道:“我在长安混了这么久,发现长安城的人就喜欢在地面上盖个普通的房子,地面之下又是另一番天地。” 殷洵点了点头:“那我们进去看看,若是申无介骗你,我就阉了他再把他扔到宫里给皇兄当太监。” 白君灼无奈道:“申无介是个好人,他比你那道貌岸然的皇兄好多了,你皇兄才要真的杀了我呢!” 殷洵面露不快,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凭你这句话,我果然应该阉了他。” 白君灼撇着嘴,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这人就喜欢护短,我说你皇兄呢你非把矛头指向申无介。我再说最后一句,申无介是个好人,你以后对他温柔点!你皇兄才是个笑面虎,你要是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他非找机会弄死我!” 殷洵揉了揉胸口,不解问道:“皇兄怎么可能会杀你?杀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白君灼面露些许委屈:“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都没有感激过我,结果现在他的地位稳了就要杀掉我。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没错。” 殷洵牵过她的手道:“我估计皇兄是跟你闹着玩的,他不会杀你的,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动你。我们不说了好不好?去救人吧。” 白君灼看他那样子也不会真的相信殷沐要杀她这件事,只好叹了口气,与他一同往道观中走去。 道观里果然也看不见任何人影,大致分为两个院落,东院是厨房卧房之内的,西院是一间禅房和一间道堂。 白君灼不知道先往哪里走,殷洵突然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道堂有人说话。” 白君灼点点头,立马走到那个房间外面往里面偷看,一看才发现,这里面供着的都是佛像。这哪里是道观,分明就是寺庙。 仔细听了一下,谈话声似乎是从佛像之后传出来的,一个声音道:“属下真的没有看见九王妃,还请少主不要难为属下。” 另一个声音道:“你果真没有发现她?” 外头二人听出,这是申无介的声音。 “是啊,真的没有。” “那就好。”申无介道:“你把密室的钥匙给我。” 另一声音道:“不行啊少主,主上吩咐过,万万不可将钥匙交给少主,否则少主会把九王府众人放出来的。” “你敢不听我的话?”申无介踹了那人一脚,那人从佛像后面飞出来。 白君灼看见飞出来一个道士,不禁暗暗吐槽,这主上也太随便了吧,既然盖间道观做掩饰,还让手下过来cosplay,那做戏就做全套啊,你放个玉皇大帝的石像也好啊,放什么佛家的。 殷洵看着那个飞出来的道士,语气不屑道:“申无介做事越来越拖沓了,不过一个人,还耽搁这么久。” 说完,他便进了房间。道士也立马发现了他,还未爬起来,殷洵已经抽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申无介也从石像后面走出来,看见殷洵在这儿,惊讶道:“子溯,你出来了?” 殷洵冷冷看他一眼,道:“难不成我还等着你去救么?” 白君灼立马跑到殷洵身边,晃了晃殷洵的手,小声对他道:“子溯,我不是说了吗,对申无介要温柔一点,他是个好人!” 申无介看见白君灼也在,立马向她这边走来,开心道:“小白,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殷洵架在那道士脖子上的剑立马转向申无介,冷声道:“别靠近,这是我的女人!” 申无介顿时有些尴尬。 那道士见殷洵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想偷偷爬起来攻击殷洵。白君灼注意到了那道士的东西,大喊道:“子溯,小心!” 于此同时,殷洵一脚踹上去,那道士立马被踹飞,撞到墙上摔下来,张开吐出一口老血和两颗牙。 接着申无介和殷洵一同走到那道士面前,申无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冷声问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密室的钥匙给我!” “好好好,属下这就拿给少主。”说着,那人将手颤巍巍地伸向裤裆。 卧槽,这人把钥匙插哪儿的?白君灼简直无力吐槽,立马把脑袋转过去。 那人缓缓伸进去,忽然间猛地拔出来,殷洵和申无介都看到寒光一闪,一把什么东西向白君灼射过去。 殷洵立马过去护在白君灼身前,申无介晚了一步,眼看那东西就要刺中殷洵,他立马侧身挡住。 旋即胳膊一痛,定睛一看,原来是三枚暗紫色的桃花标。 那道士惊讶了好半晌,立马跪下,不住磕头道:“属下无意伤害主子,属下只是听从主上的命令杀了九王妃,少主饶命啊!” 白君灼看着那几枚标的颜色,问道:“标上有毒?” 那道士面无血色点了点头。 “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他可是你的少主,若是他死了,你全家上下休想活命!”白君灼冷声道。 那道士立马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申无介,申无介没有接,只道:“把钥匙给我,否则我便死在此处,也不会吃你的解药。等主上发现我的尸体,他一定能查出来是你毒死了我,你就等着带着一家老小下地狱吧!” 那道士面露难色,权衡一番,只好将钥匙拿了出来,交给申无介。 道士面如死灰,心想申无介得了钥匙,绝对要杀了他灭口。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家人就可以免受伤害了。 申无介这才接过解药吃下去,然后对那道士道:“我不杀你,你过去告诉那个人,就说他触及了我的底线,我势必要与他为敌。” 那道士愣了愣,旋即连滚带爬地跑出道观。 申无介这才转过头,对殷洵和白君灼道:“我们过去救人吧。” 白君灼立马就要往外头走,殷洵却没有动弹,紧紧盯着申无介道:“你的底线是什么?是君灼吗?” 申无介蹙眉道:“子溯,你真是够了,这个情况下,你还跟我谈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比什么都重要。”殷洵一把将白君灼拉到自己面前,认真地对申无介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她,可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别人觊觎她窥视她。你也不可以。” 白君灼被他说的尴尬万分,转过身对殷洵道:“子溯你别闹了,你没看刚才申无介是为你挡的那些标嘛?人家真正爱的是你才对!该吃醋的明明是我啊!” “你闭嘴。”殷洵丝毫不理会白君灼的脑洞,只是凝神看着申无介。 申无介与殷洵对视良久,也很认真地回道:“我的底线,是你们两个。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她是我……我希望你们都好,所以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才会替你挡那些标。” 白君灼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要是自私一点,一定要收了这个备胎。可她心中觉得愧疚,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撮合他和水翎羽在一起。 殷洵倒任然面无表情,淡然对他道:“你无需如此,你了解我,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 “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想到啊,”申无介微笑道:“那一瞬间我只是想到,若是我就这么死了,至少你们会因为我而活的好好的。就这样。” 三人都陷入沉默,良久,申无介微笑道“走吧,你们不想快点见到宝玉吗?” 白君灼立马点头道:“想啊,我们快点去吧。” 于是申无介便带着他们往外头的一间屋子走去,殷洵有意无意地走在他和白君灼身边,申无介察觉到他的意图,无奈道:“子溯,你太紧张了,你也不想想,我若是真的要对小白做什么,早就做了。” 殷洵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故意岔开话题道:“你口中所说的主上,真的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申无介点头。 “他是谁?” “那便要说到我的身世了,我本不是晋南王夫妇的儿子,”申无介回道:“那个人才是我爹,我的亲爹。” “这样吗?”殷洵也没有多惊讶,又问道:“他又是什么人?侵占九王府有何意图?” 白君灼也插嘴道:“我也想知道,他若身份普通,为什么可以控制朝中众多官员?他又凭什么企图谋反?” 殷洵听白君灼这么说,稍稍有些惊讶,道:“他还企图谋反?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 白君灼道:“这事情要从很远的时候说起,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待会儿再跟你说。” 说完看着申无介,等待申无介的回答。 申无介低着头,良久,开口对二人道:“你们放心,就算他真的谋反成功,我也不会让他伤你们二人分毫的。” “谋反成功?”殷洵冷笑道:“你当皇兄是吃草长大的吗?多少人曾经看不起皇兄,最后都死在了皇兄手上。我看你还是早早去劝那个人归顺皇兄吧。” “他不可能归顺的。”申无介摇头道。 “为什么?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倒是说呀。”白君灼问道。 第247章 千里随情郎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问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申无介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帮他,却不能害他。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轻叹一声道:“若你还想他能活着,最好叫他早早放弃与殷沐为敌,殷沐那个男人……” 白君灼语气之中略有冷意,殷洵立马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皇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而且你不能直呼其名。”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对殷洵道:“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等着吧,万一哪一天你我都死在殷沐手上,你可别后悔!你这个兄控狂魔!” “你最近对皇兄怨念很深啊,”殷洵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往前走:“你不可对皇兄存有这样的想法,你必须要敬重他。” “我敬他大爷!” 申无介见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忍不住轻笑道:“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去救人了?” 殷洵冷眼看了申无介一眼,又看了看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问他道:“他们被关在茅房?” “额,当然不是,只是密室的入口在茅房,而且这里只是长得像茅房,实际上并非是茅房。”申无介说着,进去走到一堆柴草之前,搬开柴草露出一扇铁门。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三人便接连进去了。 走到下头,便看见好几只大铁笼子,九王府的人都被关在这些笼子里。 杏子被关在靠近前头的笼子里,听见有人走下来,都屏息凝视,最后看到白君灼的脸,激动喊道:“小姐,小姐!” 白君灼连忙跑到笼子前面,看见杏子只是瘦了,却没有任何外伤,这才放下心来。对她道:“我马上就救你们出来。” 申无介拿着那把钥匙开了所有笼子,大家都走到一起。沈青和居安也在,看见殷洵便过去行礼道:“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起来吧,”殷洵看着沈青道:“你武艺高强,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你也落得如此下场?” 沈青回道:“我们所有人都是被迷晕了之后带到这里来的,事后属下反思了一下,估计是他们将迷药下在水井之中。” 居安也点头道:“我们大意了,才会被带到这边来。幸好王妃离开的早,躲过一劫。” 这时莫鹰也抱着小宝玉过来了,白君灼连忙接过宝玉,她睡得正香,五官又长开了许多,更刚出生之时真是有天壤之别。 莫鹰开口道:“王爷,我们现在就回九王府,给那帮人好看!” 殷洵双手环胸,淡淡回道:“那帮人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白君灼好奇地看他一眼,还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就将殷洵扫了申无介一眼,白君灼立马明白过来,道:“对哦,刚才有人过去报信,他们应该换地方了。” 杏子问道:“小姐,你知道那帮人是谁吗?为什么要侵占九王府?” “如果一切都是以谋逆为目的的话,把九王府当做根据地,估计是因为九王府四通八达,离皇宫又近,一旦准备好了,便可起兵攻入皇宫。”白君灼说着,转头问申无介道:“你说是不是?” 话说完,才发现申无介已经不见了。 殷洵揽过她道:“他刚才已经离开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我们也走吧。” 白君灼心下有些许难受,都是为了她和殷洵,申无介才要面临背叛生父这样大逆不道的抉择。此时他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哎,真可怜,一定要让他更水翎羽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才能让自己好受点。 众人回了九王府,果然已经人去楼空。 白君灼劳心劳神累了几天,刚进了房间便带着宝玉睡觉去了。众人接着忙活,打算把九王府恢复原样。 又到晚上,莫鹰看着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他的,就跑到白君灼房间的顶子上面暗中保护她,随便睡个觉。这春寒料峭的,光躺着有些冷,莫鹰便拿了一壶酒边喝边赏月。 突然间,他听见院墙那边似乎有一些轻微的声响,连忙过去看。 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一颗大榕树,莫鹰站在榕树下看着树上那个人影,冷声道:“谁?” 上头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摔了下来,莫鹰没来得及反应便伸出双手接了她,然后才看清怀中之人的脸,惊道:“黄丽,你怎么在这里?” 黄丽从他怀中跳下来,掐着腰冲他大吼道:“你刚才吓死我了知道吗?我要是被摔死,我做鬼都要缠着你!” 莫鹰皱皱眉头,这也怪他哦? 黄丽边理着衣服便嘀咕道:“书里面都说月黑风高时躲在树上别人就看不见,你怎么能看见我的?” 莫鹰听她这么说,就忍不住笑道:“你老是说我傻,你才是真的傻吧,人家探听消息的时候躲在树上,是因为树上有树叶可以挡着。现在树木光秃秃的,你躲上面自然会被发现了。” 黄丽俏脸一红,嘟着嘴巴道:“反正都怪你。” 莫鹰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救了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如果刚才是其他人发现你在这个地方,那绝对不由你说任何话,就会将你杀掉的。” 黄丽惊的颤了一下,怀疑道:“你们咋能这样杀人不眨眼呢?” “因为王爷和王妃的安危高于一切,若是我们放进了恶人,十条命也不够杀的,知道了吗?”莫鹰极为认真地对她说了,又问道:“对了,你为什么回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找……”那个“你”字憋了半天还是被她咽了下去,黄丽移开脸不去看他,小声道:“我娘叫我出来找份工补贴家用,我寻思着嘉禾乡没人用得起我,就来长安城了呗。又想着在长安城只认得你和你家两位主人,就来找你了呗。” 莫殷信以为真,挠挠头道:“你救过王爷和王妃,有事相求的话他们一定会帮你的,可你走大门就成,何必翻墙啊?” 说到这,黄丽又气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对他道:“傻大个儿,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门口那些人,白日里我来寻你们的时候,他拦着我不让我进,还拔出刀要杀我!”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门口守着的也是原先假冒的,于是莫鹰便对她道:“我们九王府没有这么仗势欺人的人,白日里那个是假的,已经被我们赶跑了。” 黄丽也信了,点了点头。又道:“既然我都来了,那就随遇而安地住下吧,你们九王府这么大,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当婢女啊?” “这事儿得先问问王妃,”莫鹰对她道:“王妃现在睡下了,你先在这儿等一晚上,明日再去找她。” 黄丽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今晚睡哪儿啊?” 莫鹰想了一会儿,道:“你睡我房间吧。” 黄丽立马激动了起来,脸红扑扑地问他:“那你睡哪儿啊?” “我睡屋顶。”莫鹰说着,就带着黄丽去了他的房间。他原本跟沈青睡一个间,带黄丽进去后,拉过沈青道:“沈青,今晚陪我一起值夜。” 沈青看了看那边低着头站着的黄丽,惊讶了老半天没说话,莫鹰又道:“帮个忙,行不?” 沈青把嘴巴合拢,点头道:“行。”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莫鹰指着靠右的床道:“那是我的床,你可以睡。” 黄丽脸热的简直抬不起来,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莫鹰见她如此,便转身出来,顺手给他关了门。 他和沈青二人跑到隔壁院子,跳到白君灼的卧房房顶上坐着,沈青这才开口问道:“你媳妇儿?” 莫鹰立马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要是有媳妇能不让你知道吗?她是我出去追主子的时候认识的,她救过王爷和王妃的命。” 沈青见他这么紧张,就调侃道:“然后你就把人家带过来了,打算发展成媳妇?” 莫鹰继续摇头,认真道:“我可没这意图,而且她不是我带来的,是自己跟来的。” 沈青往后面一躺,看着天空,语气颇有可惜地道:“陆抗都已经成家了,你也是时候该为自己打算了。我看刚才那丫头不错,配你合适。” “是吗?”莫鹰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暂时对她还没什么兴趣,而且咱们俩这种身份,指不定哪天就栽了,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还好,万一有个家人牵绊着,都没法尽心替主子办事了。” “你若是跟主子说,主子绝对会成全你的。” 莫鹰没有说什么,也躺了下来,与他靠在一起,问他道:“那你呢?” 沈青回道:“我跟了主子这么久,主子的恩情终我一生也还不了,所以我想一辈子跟着主子。” 莫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我没有家人,小时候是主子救了我,主子便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二人说着,不禁感慨起来,什么成家立业,都不及他们家主子要紧。 此时,突然听见底下传来殷洵冷冷的声音:“要说话滚远点,别吵着我睡觉。” 莫鹰和沈青的脸色立马有些黑,只好起身,换个房顶躺着。 两个人聊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睡了过去。可刚闭上眼不久,便被隔壁院子一声尖叫惊醒。 第248章 你媳妇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隔壁院子一声尖叫惊醒了二人,莫鹰立马坐起来道:“好像是黄丽。” “那你快过去看看啊!”沈青催促道。 莫鹰点了点头,便往隔壁院子跑去,进去之后便看见杏子拿着扫帚架在黄丽脖子上,冷声盘问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说杀了你!” 黄丽抱着脑袋啊啊大叫,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鹰连忙上去拉开杏子,对她道:“她之前救过王爷和王妃,是我带过来的,不是坏人。” 黄丽见莫鹰来了,立马躲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哭道:“我刚起床出了门想去找你,就被这个女人拦住,她还要杀了我,呜呜……” 杏子扔了扫帚,对黄丽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好人,我见你面生,以为你是混进来别有意图的。”跟她道完歉,又跟莫鹰道:“刚经历过那些事,我有些太紧张了,吓到你媳妇儿了,不好意思。” 莫鹰忙摇头,与黄丽拉开一点距离,对杏子道:“她不是我媳妇儿。” “真不是?”杏子有些不相信。 “对了,你去看看王妃起床没,她想留在九王府,还得先经过王妃同意才是。” 杏子点点头,又看了黄丽一样,见她低着头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摸样。杏子不由暗暗叹息,娇俏少女爱上少根筋护卫,这戏可有的看了。 莫鹰转头对黄丽道:“我们去那边院子等着,王妃这个时候估计也应该醒了。” 二人便一同到隔壁院子等着,居安刚从白君灼的房间出来,看见莫鹰身后躲着一个小丫头,惊讶了一下,便兴冲冲地跑过去问他:“你媳妇儿?” 莫鹰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居安颇为失望,也不听他解释,叹了口气就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厨娘打算过来问问白君灼早上吃什么,一眼看见莫鹰带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八卦之魂立马燃了起来,过去问他道:“小子,找媳妇儿了?” 莫鹰简直要哭了。 又跟接踵而来的许多人解释了黄丽不是他媳妇儿之后,杏子出来对黄丽道:“王妃醒了,你跟我进去吧。” 黄丽跟着杏子进去,见白君灼坐在那儿,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 犹豫了半天,噗通一声跪下道:“民女见过九王妃。” 白君灼含笑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黄丽站起来,咽了口吐沫,便想告诉她自己想留在九王府的事情。还没开口,便听白君灼道:“你一个人就这么不顾一切的跟过来了,我挺佩服你的。” 黄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莫鹰比较傻,他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得留下来,多跟他说会儿话,借机告诉他你的想法才好。”白君灼提议道。 黄丽惊讶了一下,旋即红着脸点头道:“我就是想来跟你说,我要留下来的。” “嗯,”白君灼点点头,对杏子道:“杏子,你给她安排一下吧。” 杏子见白君灼笑的颇为意味深长,便知道白君灼有撮合她和莫鹰的意图,便点头道:“奴婢绝对让小姐满意。” 杏子带她出去安排一番,然后回来对白君灼道:“奴婢让莫鹰带着那丫头,以后他们就可以一块儿守夜了。” 白君灼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之前与莫鹰一同守夜的是沈青?” 杏子点了点头,“是啊。” 白君灼想了一下,对杏子道:“这么说,沈青以后就一个人值夜了?” 杏子过去替白君灼叠被子,无所谓地道:“小姐若是怕他一个人看不过来,可以让奴婢过去陪她一起嘛。” 杏子说完,便没听见白君灼的声音了。突然间的安静吓了她一跳,杏子立马回头看白君灼,见白君灼含笑看着她。 杏子害怕地后退两步,问白君灼道:“小,小姐,你这样看我是想干什么?” 白君灼道:“我一直寻思着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婆家才好,想来想去,你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自己人。不是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么?况且你跟沈青之前都是太后手下那个影卫营的人,一定还有超乎寻常的战友情,对不?” 杏子冷汗直流,无奈道:“小姐,你好不容易有片刻闲暇,读读书听听曲儿就好,别老操心咱们的事情。” 白君灼支起下巴看着她道:“怎么?你真的不想嫁人?” 杏子顿了一下,转过身道:“小姐也不是不知道,奴婢不能生育。” 白君灼安慰道:“这些都是小事,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 “可奴婢若是真心爱谁,就会想给他最完美的一切。”杏子说到这儿,叹了口气道:“奴婢更想一辈子跟着小姐,小姐别想把奴婢嫁出去了。” 白君灼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道:“你等着,待会儿我就去试探试探沈青的意思。” “小姐!”杏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成不?” 白君灼估计她是害羞了,便顺着她,转开了话头问道:“对了,王爷这么一大早去哪儿了?” “估计是进宫了吧。” 进宫?白君灼想到昨天在皇宫殷沐的态度,脸上神色顿时冷了几分。 杏子察觉到白君灼突然心情不佳了起来,便问她道:“小姐,你怎么了?” 白君灼没有回答她,摇了摇头,抬头问她道:“宝玉呢?” “小郡主被乳娘带下去喂奶了。”杏子拍着枕头道:“王爷可真疼小郡主,一连请了八九个乳娘过来,就怕小郡主饿着。” 白君灼不由笑了起来,殷洵也真能想得到,请那么多,饿是绝对饿不了了,就怕撑着。 等乳娘喂完了奶,下人将宝玉送了过来,白君灼接过,看着自家女儿越来越好看的小脸,心里暖融融的。 这日子简单安定,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 宫内,殷洵将近来那个侵占九王府的人的事情和他企图谋反的意图都告诉了殷沐,殷沐听罢,倒也不是很惊讶,只道:“所以在朕出征之前,绝对要先解决这个人才是。” 殷洵看着殷沐的神情,问他道:“皇兄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人的存在了?” 殷沐点点头,对殷洵道:“这人的身份,可能有些特殊。” “哦?他是什么人?” 殷沐凑到殷洵耳边对他说了,殷洵惊讶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在之前就已经死了吗?” “当年朕心善,想着他又是被人冤枉的,便偷偷将他和他的儿子救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死心,暗中部署了一切,还打算谋反。”殷沐说着,顿了一下,道:“所以考虑到他的身份,就算以后朕夺了他手中权力,打败了他,还是不能杀他。” 殷洵点点头,又问道:“那皇兄打算怎么对付他?” 殷沐垂首沉思半晌,道:“在他之前,还有近来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陈仓王,要先解决。” 殷洵道:“陈仓王是聪明人,之前太后执政的时候削了所有外姓王侯,晋南王更无心争斗,他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要皇兄跟他说明白,让他看清当朝局势,他应该会主动交出兵权的。” “你说得对,”殷沐对他微微一笑,道:“不过与陈仓王交涉一事,还要麻烦你家王妃。” “让君灼过去?”殷洵反问道。 殷沐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家王妃便与陈仓王交好。你不在的时候,也是他说服了陈仓王入宫围剿太后的兵马的。” 殷洵脑海中突然闪现白君灼一直跟他说殷沐要杀了她的事情。难道殷沐就是因为白君灼与陈仓王有交情才会动了杀心?现在让白君灼去说服陈仓王投降,就是他给白君灼的最后一个机会? 殷洵想到这儿,又看了殷沐一眼,暗暗摇头,不可能,他皇兄应该没有这样的心机,他皇兄可是一个以德服人的仁慈之主。 “我回去跟她说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想出办法劝阻陈仓王。” “嗯。”殷沐微笑点头,又对他道:“什么时候把宝玉带到宫里来,让她见见芷玄和灵犀,芷玄可一直闹着要见小侄女呢。” 殷洵也微微一笑:“时间多得是。” 毕竟,天黑才早着呢。 二人商议完了,殷洵回到王府,将殷沐交代的事情告诉了白君灼。 白君灼心里暗骂殷沐,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交给她做。不是昨天还嚷嚷着要杀了她吗?现在有求于她,就不杀了? 殷洵见白君灼蹙着眉头,便道:“你若是想不到怎么说,就别过去了。” “皇帝都下令了我敢不去做?”白君灼无奈道:“都现在了你还以为你那皇兄是好东西?” 殷洵闭口不言,今天的事情,他是有些怀疑的。 白君灼看着殷洵,心里想着,既然殷沐这么无情无义,自己要不要戳攒自己家老公篡位呢?依殷洵这条件,皇帝又这么渣,不篡位真是可惜了。 这是白君灼脑海中第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打消了。与坐拥天下相比,她还是更喜欢一家人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那你究竟有没有办法说服陈仓王?”殷洵问道。 “有啊,当然有。”白君灼微微笑了笑。 第249章 殷沐的依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微微一笑道:“有啊,当然有。” “哦?什么主意?” “我想到了一道菜。”白君灼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做,做出来之后你派人送给陈仓王,就说是陛下赐的。” 殷洵无奈问道:“你做菜能吃吗?你该不会是想下毒毒死陈仓王吧?”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等着开眼吧,你娘子我会的可多了!” 殷洵颇为期待的点了点头,白君灼便转身去了厨房。 忙活了一下午,白君灼端了一盒子东西过来,殷洵打开一看,有螃蟹壳,乌龟,上头还浇了一层黄灿灿的粘液。 殷洵好奇问道:“这黄色的液体是什么鬼东西?能吃吗?” “那是蜂蜜!”白君灼回道:“目的当然不是给陈仓王吃的,这道菜有一个名字,陈仓王听了应该就会知道殷沐什么意图。” “哦?叫什么?” “螃蟹壳,乌龟,甜的蜂蜜,组合起来就是,蟹甲龟甜(解甲归田)咯。”白君灼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殷洵忍着笑,点头道:“没错,你真是太聪明了。” 白君灼很是受用,对他道:“那你就派人去给陈仓王送去,陈仓王若是明白了这意思,那么过几天他应该就会请离长安。” 殷洵点点头,派人将这道菜送了过去。 一日之后,果然听说陈仓王全家都迁到青州那边去了。白君灼听了之后微微有些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撮合申无介和水翎羽呢。 这几日没见到申无介的身影,白君灼想着应该是因为陈仓王走了,殷沐可以专心对付申无介他爹了,申无介他爹也要好好准备一番占领皇宫。申无介那么善良,不想看见生灵涂炭所以躲起来了。 又过了几天,天气越发暖和起来,一日春光正好,白君灼带着杏子去王府外头看看。 她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拉了拉杏子,问她道:“杏子,你有没有感觉这些人都凶神恶煞的?” 杏子望了望街边的路人,摇头道:“奴婢没有觉得,是不是小姐太久没看见生人了,所以有些害怕?” 白君灼没有回答。不知道长安城的百姓有没有感觉得到,反正白君灼是感觉到了,长安城突然多了很多表情凝重,面色阴冷的人。 大战一触即发,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即将到来的争斗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明显。 “小姐,你要是觉得害怕,咱们就先回府吧。”杏子提议道。 白君灼点点头,与杏子回府。 回了九王府白君灼才觉得心情好了些,便又与往常一样,无所事事的到了晚上。 酉时,九王府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此时伏明月只身一人,骑着马停在了九王府大门之前,拿出令牌对守门的人道:“本宫要见九王妃,速速进去通传!” 守卫不敢怠慢,立马请伏明月进府,又去通知了白君灼。 不一会儿白君灼去见了伏明月,不解道:“大半夜的,什么事情这么急,要现在见我?” 伏明月上前急道:“九王爷在不在?” 白君灼点点头:“他刚睡下,我没有叫醒他。” 伏明月沉声道:“乱军突入皇宫,陛下的兵马与之对峙。他们还放出话说谋反之人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陛下得到消息,乱军的援军此刻已经过了雍州,快入长安,我们一定要在那批人进来之前拦住他们!” 白君灼见她急的双眼通红,忙安慰道:“你别慌,陛下早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批乱军的存在,也早就部署好了一切,不会有事的。” “可陛下没有料到乱军的人马会如此之多!” “总之你别着急,急也没有用,”白君灼握着她的手问道:“红音将军和陆抗知道此事了吗?” “红音将军这几日都在宫外候着,此时已经进了宫。如今陛下很是担忧长安城外的那批批兵马,究竟该如何是好?” “别慌别慌,总会有办法的。”白君灼说了一句,转身吩咐下人道:“去拿张长安城附近的地形图过来。” 下人应了,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张地图过来,白君灼摊开看着,伏明月催促道:“真的不要告诉九王爷吗?你究竟行不行?” “陛下让你来九王府,摆明了就是想征求我的意见啊。若是真的想找九王爷,那就会派赵公公过来了。”白君灼头也不抬地对她道:“而且我家王爷好不容易睡下,就不要打搅他了。” 伏明月一愣,细细想来,殷沐没有派身边公公或者护卫过来,而是派她,好像真的只有这个原因。 她低头看了看认真研究地图的白君灼,心中突然浮现一个令自己很不舒服的想法。 陛下,好像越来越依赖她了。 没错,依赖这个女人,他的弟媳,自己的好姐妹。 白君灼看了半晌,又转头对下人道:“去把莫鹰和黄丽叫过来。” 下人应了,不一会儿便将二人带来。白君灼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道:“黄丽,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嘉禾乡?” 黄丽过去看看那个位置,又拿手指比了比,道:“看这里与长安城的距离,好像就是嘉禾乡。” “这边便是我们那天进去的林子,对不对?”白君灼又问。 黄丽点点头:“没错,你看吧,这个林子从外头看起来不大,其实还是挺大的,不认得路的人走进去,真的就会永远出不来了。” 白君灼收起地图,问伏明月道:“明月,陛下既然知道乱军有援兵这件事,就说明他的探子已经深入敌军之中了吧?” 伏明月点点头:“被乱军头目派去接应援兵的,正是陛下的人,陛下还让我将那些人接应援兵的信物带过来了。” 白君灼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声自语道:“殷沐老狐狸,摆明了是打算让九王府的人过去替他引开援军,臭不要脸的。” “嗯?你说什么?”伏明月没听清她的话,好奇问了一句。 白君灼伸手道:“你把信物给我。” 伏明月拿出一个正面刻着“殷”字,反面是一条长龙的令牌。白君灼不解道:“这是陛下的信物还是乱军的?” “是陛下给我,说是乱军的啊。”伏明月也很不解,问道:“怎么了?” 白君灼稍稍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将令牌转手给了黄丽,对她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接应一帮人,那帮人现在过了雍州,预计今早会经过嘉禾乡。你将他们全部人马带入那片林子,把他们扔那儿别管他们的死活,然后自己逃出来。” “那些人困在林子里会死的,这不是害人吗?我不要做。”黄丽连忙摇头道。 白君灼道:“那些人是都是谋逆的反贼,是来长安城杀人的,你要是不拦着他们,他们到了长安就会杀光长安城的人,你愿意吗?” 黄丽想了一下,果然还是拦截着比较好。但是这事儿一听就知道一定很危险,便还想要开口拒绝。可还没说话,白君灼又道:“莫鹰,你随身保护她,万万不可让她有半点闪失。若是你们被人认出来,记得要赶紧逃跑,别来硬的。” “是。”莫鹰拱手应着。 黄丽一听有莫鹰跟着,什么也不怕了,接过令牌点头道:“放心吧,我机灵着呢,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白君灼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二人的安危,便把沈青和杏子也叫了过来,让他俩暗中保护他们。 吩咐好了一切,几人连夜出发赶往嘉禾乡。 待他们走了之后,白君灼对伏明月道:“放心吧,那些人进不了长安城的。你回宫吧,估计此时陛下已经制服了乱军了。” 伏明月有些不敢相信,问她道:“这就可以了?” “会没事的,你不必担心。”白君灼微笑着对她道:“天塌下来,有陛下替你顶着呢。” 伏明月低头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嗯,我回宫了。” 她说完便要离开,白君灼又喊道:“等等,我突然想到,万一陛下失败了,此时回宫可能会有危险,你不如在九王府等一晚,明日天亮再回去。” 伏明月转头笑笑:“我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宫里,若是危险,我更该回去。”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也想不到什么理由再拦着她了,便由她离开九王府。 白君灼又回房睡觉,推开门见殷洵醒了,正要下床,就走过去问道:“这么晚起来做什么?” “醒了没看见你,想出去找找。”殷洵又回到床上,问她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白君灼躺回去,抱着他道:“我饿了,出去找点吃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殷洵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否则还能有什么事?”白君灼含笑道:“你听外头的声音。” 殷洵侧耳听了一下,问道:“听什么?” “花开的声音啊,”白君灼把脑袋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低声道:“子溯,春天要到了。” 殷洵想了一下,摸着她的长发道:“可能今年的春天要晚一些。” 也对,现在这么黑,这么冷,哪里有春的迹象了。 白君灼没出声,正当殷洵以为她要睡着之际,白君灼突然抬头道:“子溯,我知道那个企图夺你皇兄皇位的人是谁了。” 第250章 殷家的江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道:“子溯,我知道那个企图夺你皇兄皇位的人是谁了。” “哦?你又知道了?” 白君灼点点头:“城中不是有传言,要篡位之人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吗?而且那个人又控制了朝中大多数官员,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们的大皇兄。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那个人的信物,殷氏的独龙令牌。综上所述,那个人便是多年前传闻已经死掉的太子。” 殷洵听她说完,倒没有多惊讶,只点了点头道:“没错,那个男人,申无介他爹,正是我的大皇兄,殷济。” 白君灼好奇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殷洵点头:“皇兄已经告诉我了。” “果然皇权争斗都必免不了兄弟阋墙,血肉相争。”白君灼叹一口气道:“殷沐坐这个位置也是挺可怜的,难怪他那么变态。” 殷洵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斥责道:“不是说了不可直呼皇兄的名字的吗?” 白君灼揉揉脑袋,又问他道:“那你皇兄有没有说怎么对付殷济?” 殷洵摇摇头:“皇兄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我很担心他会犹豫不决,不能狠下心来对付大皇兄。” 白君灼撇撇嘴,殷洵这个兄控狂魔,眼里只能看见殷沐那变态的好,对他真实的面目一无所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真是醉了。 “怎么不说话了?”殷洵问道。 白君灼低着头,还是打算不在他面前说他皇兄坏话了。便轻声道:“困了,睡吧。” 殷洵点点头,反手熄了灯。 这边睡得安稳,皇宫杀喊震天。红音带兵与殷济的人马对峙着,兵刃交击,马蹄慌乱。 御书房内,殷沐静静地翻着书,对外头一切声音置若罔闻。赵长有些心急的问道:“陛下,要不要先换个地方?听外头这喊声,指不定那般匪徒一会儿就打进来了!” 殷沐懒洋洋地眯起了眼睛,声音无丝毫波澜,问赵长道:“皇后回来没?” 赵长摇了摇头,刚要说还没回来,伏明月便冲了进来,对殷沐道:“陛下,白君灼部署好了一切,说乱军的援兵不会到长安来了。” “好,”殷沐站起来道:“那朕也要快刀斩乱麻,不能在这乱军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毕竟明早,还要上朝呢。 殷沐出了御书房,随身护卫已经将马匹牵了过来,殷沐带着一只从未被外人所知的军队赶往安礼门。 他来的低调,混战之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可他却注意到了与红音打的不可开交的殷济,只听殷济对红音道:“红音姑姑,我才是殷氏江山的真龙天子,殷沐算个什么东西?你又何必为他卖命?” 红音哈哈大笑,挡住他的攻势对他道:“你连伏太后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陛下?” 殷济突然笑了起来,满是烧伤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森,他对红音道:“这样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对付的人,你觉得他会容得下谁?” 这话一说完,殷沐的剑锋已经快刺入他的喉头,他往后一躲,惊讶了一会儿,旋即笑道:“我之前还真以为你不过是个文皇帝,没想到还有这胆子出来对仗啊!” 殷沐轻轻一笑,又攻了上去,对他道:“大皇兄,朕劝你早早投降吧,你斗不过朕的。” 殷济反手又是一刀,刀锋直冲殷沐命脉,意图明显,就是要他死。 殷沐看殷济是下了十二分的杀心要对付自己,便拉着红音退到后面,下令道:“全都退后!放箭!” 随着殷沐一声令下,这边人马全都退到安礼门后,跟着他来躲在暗处的军队立即架起机括,对着殷济的人马一阵乱射。 殷济举刀挡着箭雨,一步跳上城门,与殷沐面对面,难以置信地问他道:“你哪来的人马?” “大皇兄真以为你把古鱼那帮战俘藏在地下三年,朕真的毫不知情?事实上,朕不但知道,而且在你下令要杀他们的时候将他们全部救了出来。”殷沐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朕控制不了的。” 殷济的叛军很快溃败下来,未等殷济下令便冲冲往外跑。 殷沐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对殷济道:“大皇兄,要打一架么?” 殷济转头看自己的人马,气急败坏地对他道:“今日我失算了,不过你也别大意,我的人马已经……” “已经到长安城外了?”殷沐十分同情地对他笑了笑,道:“朕早让你杀了白君灼,你没做到,结果现在,你长安城外的那批援兵,估计已经全部阵亡了吧。” 殷济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大皇兄是不是忘了二十年前也是个女人将太子府整个送下地狱的?”殷沐道:“朕就从来不会看不起女人,尤其是白君灼。” 殷沐说完,长剑又攻击上去,一剑刺入殷济的右胳膊。 殷济握着剑将它拔出来,换手拿刀想要控制殷沐,可殷沐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殷沐对他道:“大皇兄,若你现在投降,朕可以饶你不死。” 殷济冷冰冰地看着他道:“我没有亲眼看见城外援兵的覆灭,是不会就这么认输的,等着吧殷沐,这皇位,我是不会让你坐的这么踏实的!” 殷济说完,转身从城门上跳下去。 殷沐冷声下令道:“给朕杀!叛军一个都不能留!” 士兵紧追不舍,不给叛军丝毫喘息的机会,杀喊声振聋发聩。 这场战争在黎明时分终于拉下了帷幕,殷沐低头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青石板,至少在昨夜之前,没有任何人想到皇宫的地面有一天也可以这么红。 红音从城门下跑上来,拱手道:“陛下,臣没有找到乱军头目。” 殷沐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有些疲倦。他对红音道:“跑了就跑了吧,他手中兵马全军覆没,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了。” 东方一轮旭日露出一半,长安城从睡梦中苏醒,红音又问了一句:“不要在城中通缉他吗?若是现在对他赶尽杀绝,估计不出半日,便会找到他的下落。” 殷沐摇摇头,看着红音道:“他毕竟,也是朕的亲兄弟啊。” 红音愣了一下,也不知作何想,便点了点头,告退而去。 赵长不一会儿也跑到了城门之上,低头看了一眼底下血流成河的样子,惊的直拍自己的胸口,道:“奴才这就去派人处理一下,将敌军的尸体全部扔到乱葬岗去。” 殷沐转头,往城门之下走,赵长也连忙跟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对赵长道:“不必,吩咐下去,把这些人全部埋在皇宫,再在他们的尸体之上种上花。过几天朕便要外出打仗,等朕回来的时候,朕要看见宫里百花齐放,绿草成荫。” 赵长面露难色,犹豫了好一会儿,对他道:“陛下,恕奴才多嘴,把尸体埋在皇宫,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 殷沐哈哈大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跟着朕了,难道以为朕信这个?” 赵长一愣,立马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做。” 皇宫经历一番大清洗,一日之后便恢复如常。这次的政变犹如疾风骤雨,被百官知道之后,殷沐已经解决了一切问题。 次日中午,黄丽和莫鹰等人也回了九王府,白君灼连忙叫她过来问话,黄丽回道:“那些人全部都已引入林子深处,还惊动了鬼面猫,他俩逃出来的时候,看见密密麻麻的鬼面猫齐齐围攻了那批人,估计现在他们都变成了森森白骨。” 黄丽说这个的时候面上神情微微有些难受,白君灼也知道她心地善良,害死这么多人觉得难过也是正常的。便安慰道:“你救了长安城的无辜百姓,若不是你,现在变成森森白骨的就是他们了。” 黄丽低头不语,白君灼叹了口气,让她下去休息。 说到害死这么多人,她又何尝不难受?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她害死的,而她,又是为了殷沐那个变态。 她都为殷家的江山牺牲至此,殷沐要是还想杀了她,她真是无话可说了。 正在她长吁短叹之际,殷洵回来了,对她道:“白诩回朝,陛下封了他为大司马,与陆抗一起代.理朝政。明日午时便要出发,亲自带兵前去南疆支援四皇兄。” 白君灼点点头,这件事殷沐之前就说过,而且殷洵和她也要跟着去。其实她之前很不理解殷沐为什么要殷洵也过去,以殷沐的性格,他应该绝对不会让殷洵有一点点的机会接触兵权的才是。 因为不理解,所以她必须也要跟着去,殷沐这个变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万一他对殷洵动了杀心,她可以立马救出殷洵。 “莫鹰沈青杏子居安都跟着咱们去吧,”白君灼对他道:“宝玉太小,跟着我们不安全,将她交给红音将军和陆抗照料。” 殷洵道:“莫鹰也留下来吧,有他在宝玉绝对不会出事。” 他也不是不能体会母女分别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现在不是长情之时,殷家的江山需要他。 第251章 宝玉被诱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出发之际,长安城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灰暗笼罩之下的长安城颇有一分意境。 白君灼亲自带着宝玉去找陆抗,在快到陆抗府上之前的那个街角看见陆抗举着一把纸扇等着她。 他走到白君灼身边,轻声道:“王妃就这么走出来,也不打把伞。” “春雨如酥,打伞做什么,”白君灼看着怀中熟睡的宝玉,对他道:“此番征战不知何日能回,宝玉就交给你照料了。” 陆抗接过宝玉,叹息道:“其实你本不必也跟着他们过去,你可以留下来照顾她。” 白君灼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不放心子溯。” 陆抗不说什么了,看着怀中孩子的睡颜,对白君灼道:“放心去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宝玉有任何事的。” 白君灼点点头,又看了宝玉许久,才转过身去。等离开那个巷口,白君灼才擦了擦眼睛,自语道:“难过什么,又不是不会来了。” 陆抗也是等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离去。不过他并未向自己的府上走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 走到隐蔽之处,看见那个躲在蓑衣之下的人,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拽了一下,人皮.面具落下,露出另外一张脸。 他抱着宝玉走上前道:“主上,孩子已经带过来了。” 正巧这时宝玉也醒了,醒来看见抱着自己的人并不是白君灼,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立马不乐意地嘟起了小嘴,却也没有哭。 另一人接过,与宝玉无暇的眼睛对视,她有若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里倒影出他千疮百孔的一张脸。若是普通的孩子早吓哭了,可是宝玉却没有,只是露出了些许好奇地神色。 殷济微微一笑,离开的嘴巴显得那张脸更加阴森恐惧,他摸着宝玉的脸道:“九弟的孩子,可真像他啊。” * 午时,殷沐等人便带兵离开了长安城。莫鹰被交代要去和陆抗一起照顾宝玉,就去了陆抗府上,黄丽也非要跟着,他只好带着黄丽一起去。 见了陆抗,莫鹰便道:“我是奉王妃之命过来照顾宝玉的,她人呢?” 陆抗微微一愣,反问道:“不是说好了由你送过来的吗?” “今天上午王妃亲自将宝玉送给你了啊,”莫鹰心头一紧,立马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抗凝神思索一番,对他道:“王妃应该不会将孩子交给不认识的人,估计是有人假扮我劫走了孩子。” “这该如何是好?我要不要立马追上王妃将这件事告诉他?”莫鹰急道。 “不可以,”陆抗摇了摇头,“南疆之战一天也不可耽搁,而且陛下此行需要王爷和王妃。” 莫鹰来回踱了两圈,对他道:“我现在就去城中搜,一定要将小宝玉找出来!” 陆抗点了点头:“我去与白诩商议,看看能不能封城。” 二人说罢,立即分头行动了起来。 为了找到宝玉,白诩和陆抗将长安城暂时封了起来,莫鹰找了半天毫无头绪。 陆抗打算出动红音手中兵马挨家挨户搜查,便问莫鹰道:“宝玉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胎记,痣之类的?” 莫鹰想了好一会儿,回道:“好像都没有,她唯一的特征就是不爱哭,尤其是打睁眼看见这个世界之后,无论怎样都没有哭过。” 这个难办了,总不能见了一个女.婴就打她一巴掌看看她哭不哭吧? 不过再难办也要去找,陆抗便下令让那些人将不爱哭的女.婴全部带到这里来,忙活到半夜,也找来了好几个,不过这些孩子在自家里没有哭,一到陆抗这里全都哇哇大哭了起来。 莫鹰也挨个看了,都说不是。 陆抗只好命人将孩子全部还了回去。 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侍卫突然来报,说有人要求见他。 这个时候来见他,不管是谁,多半都跟宝玉的下落有关。陆抗便让人放他进来。 来者正是殷济,他没有带面具,陆抗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他不等陆抗开口,便道:“你为了找那个孩子,把长安城也封了?” 陆抗想了一下,回道:“并不是,之前陛下就下了宵禁之令。” 殷济微微一笑,对他道:“殷沐之前宵禁,无非是要防范我,现在我败在他的手中,他便撤了宵禁之令。”他顿了一下,又道:“宝玉那孩子在我手上,不过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要你让我平安到达青州,我会派人将孩子送给你。” 陆抗微微蹙眉道:“你要带着宝玉一起去青州?那边是你的地盘,你与自己的人手会和之后,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将宝玉再送回长安来?” “若不信的话,你可以派兵一路跟着我,最好多派些,你也跟着一起去。”殷济紧紧看着陆抗道。 “现如今陛下不在,朝中可信之人寥寥无几,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与你去青州?” 殷济无奈道:“这是你不愿意的。” “你!” “放他走吧,我会亲自将宝玉送回来的。”陆抗正要说话,突然又一道声音出来,再看来人,是申无介。 陆抗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晋南王世子哪来的面子确保你去了青州,还能平安回来?” “我当然有面子,”申无介指着殷济道:“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说我有没有面子?” 陆抗着实没有想到申无介竟然是殷济的孩子,不过申无介这个人他还算了解,他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暂且不提,他与殷洵多年的情谊绝对是真的,断断不会看殷洵的孩子受到伤害。 而且能不耽搁长安这边的朝政,又能保证宝玉安全的最佳人选,只有他,这个早早已经“死去”的申无介了。 这么一想,陆抗点头道:“有晋南王世子担保,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一定要在王爷和王妃归来之前将孩子送回来。” 申无介点了点头:“从长安到青州,快马加鞭五日足以,所以十日之内,我必然会将宝玉送回来。” 陆抗听他这么说,便点头同意。 随后,殷济等人连夜出了长安。 * 白君灼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落入了他人之手,与众人行了一天的路才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稍作休整。 这会儿殷沐和其他人都在商量朝政,她跑到伏明月的帐篷,伏明月逗弄着小灵犀,白君灼支着下巴看着她道:“你干嘛要把灵犀也带过来啊,灵犀还这么小,不觉得他碍手碍脚的吗?” 伏明月无奈的看了白君灼一眼,对她道:“你又不上战场打仗,凭什么嫌弃孩子碍手碍脚。” “反正我是觉得带着孩子不安全,所以我将宝玉丢给陆抗了。”白君灼顿了一下,又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打仗可以带家眷,在我们那个……在我听说,军营里都不可以有女人的,万一有了,那就是违反了军纪,是要被杀头的。” 伏明月微笑道:“你是听男人国的人说的吧?你没见本朝最厉害的将军就是个女人吗?而且不止是黎国打仗会带着家眷,古鱼等国也是啊。” 白君灼想到之前看到的战俘,想想也是,若他们不带着家眷一同打仗,还不会落到那么凄惨的地步。 白君灼掀开营帐往对面看了看,对伏明月道:“也不知道陛下和将领们说了那么久的话,到底再说什么。” 伏明月哄着灵犀入睡了,小声对白君灼道:“你呀,怎么总操心这操心哪儿的,你在这次大战之中顶多是个军医,难道还能出谋划策,当军师不成?” “为何不可?”白君灼反问道:“指不定我能想到那些爷们儿想不到的战术,敌军也想不到,然后我们就赢了呢。” 伏明月抬头看着她良久,直到白君灼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不知道陛下先前对你动过杀心?”伏明月冷声问道。 白君灼表情一僵,旋即点头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又可知陛下为何对你动杀心?” 白君灼低头思虑一番,挑着嘴角问道:“你莫非是想说,因为我懂得太多了,做的也多,他忌惮我,怕我谋反,所以要杀了我?” 伏明月点头道:“不然呢?” 白君灼叹了口气道“明月,这是你自己猜测的,还是他告诉你的?” 伏明月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有关系吗?” 白君灼道:“不管是怎样,这肯定都不是他要杀我的真正原因。你想想啊,我家子溯那么忠君爱国,怎么可能会允许我谋反?此外,我又不是他的妃嫔,他也无需担心我会成为太后那样的人啊。最最重要的一点,白家世代卖药,这一辈也只出了个白诩在朝为官。我们兄妹两个能掀起多大风浪?” 听白君灼分析的头头是道,伏明月无法再说什么了。在政事方面,白君灼懂得要比她想的多很多。 白君灼又哀叹一声,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陛下什么病,干嘛非要杀我。”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直接来问朕不就成了吗?”身后突然传来殷沐的声音,白君灼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他。 他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与自己对视。 第252章 弟媳不可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直接来问朕不就成了吗?”身后突然想起殷沐的声音。 白君灼连忙回头看他,眼中的惊惧和厌恶一闪而过,连忙躬身道:“臣妇见过陛下。” 伏明月也微微屈膝道:“臣妾见过陛下。” 殷沐抬手扶起了伏明白,然后随意地往椅子边一靠,含笑看着白君灼道:“九王妃从来都不会多礼的,今日怎么这般生疏起来了?” 白君灼暗暗翻了个白眼,以前不知道他这个皇帝的真面目,在他面前当然随意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还去找死。 殷沐见她不说话,便叹了口气问道:“朕之前对你那般,是有不得以的苦衷的。” 白君灼依然没说话。 “你先起来。”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才敢直起腰来。 “你想知道朕之前为什么要杀你?”殷沐问她道。 白君灼想了一下,微微笑道:“若是陛下愿意说,臣妇听着便是。” 殷沐看了一眼摇篮之中的小灵犀,道:“灵犀睡了,别吵着他。你随朕出来。” 白君灼未做多想便跟着他走了出去,她没有看见伏明月扶在摇篮上的手紧紧握着,好像要掐碎什么一般。 殷沐一路将白君灼带到了离军营有一段距离的树林边上,才止步,回头看着紧紧跟着自己的白君灼道:“你跟朕走这么远,不怕朕在这里杀了你?” 白君灼回头望了望那边连绵起伏的营帐,语气淡然道:“我早已经告诉了子溯你有杀我之心,虽然他不信,但我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你?” 殷沐听罢,大笑道:“所以你便有恃无恐了吗?” “我面对的可是陛下,再有恃内心也很害怕。陛下那日铁了心地要杀了我的事情,我还牢牢记着呢。” 殷沐笑容淡了几分,双手环胸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来谈谈正经事。刚才朕与子溯等人商议,决定到了汉中之后,换水路前往柴桑。因为走水路的话要比走旱路早四天到。但是支援南蛮国的邬国最擅长打水战,我们若是走水路,很容易遭受他们的阻击。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白君灼想到伏明月刚才的话,捏了捏鼻子,低头道:“我一介女流,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一窍不通,陛下问我做什么。” “你随便说,说错了也不碍事。朕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而已,也并不一定就会照你说的去做。”殷沐半开玩笑地对她道:“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白君灼见他铁了心的要听,就开口道:“陛下难道不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殷沐听她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明白了,点头道:“你跟朕想的一样,我们讨论的结果,也是打算如此。” 白君灼撇撇嘴,那还问个蛋啊。 不过他问完了,就该她问了。白君灼抬头看他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告诉我你杀我的原因吗?你倒是说啊。” 殷沐突然向着她的方向又走了一步,白君灼吓得连忙后退。 殷沐止住脚步,轻声一笑道:“你真想知道?” 白君灼简直无力吐槽了,刚才是他带她出来,说要告诉她原因的,现在婆婆妈妈的不肯说,还反过来问她想不想知道。 白君灼点头道:“我真想知道,陛下说了,我改。” 殷沐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良久,微微叹息道:“若是当初你同明月一起嫁给朕该多好啊。” 白君灼瞪大眼睛看他,卧槽你个渣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是说这人和曹操一样,都是人妻控,黄花大闺女不要,就要别人娶过的? 她连忙摇头道:“陛下少开玩笑,吓死人了。” “若朕不是在开玩笑呢?” 那你就是放狗屁! 白君灼没有理会他,冷冷道:“陛下若是不愿意说,而且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朕其实真的没有必须要除掉你的理由。”殷沐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白君灼立马抬头看她。 “朕只是看着你,就觉得心中难受。”殷沐说完,白君灼便紧紧蹙起了眉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他难受了。 她正要开口问,殷沐又问她道:“你知道你与明月的区别在哪儿吗?” 白君灼挑了挑眉,回他道:“明月国色天香,我不过是清丽一点儿,区别这么大陛下你瞎吗?” 殷沐没有计较她语气不敬,依然不急不缓地问她道:“朕不是指长相,是指里面。” 白君灼不知道他究竟要听什么样的答案,只好摇头道:“不知。” 殷沐道:“明月擅于阴谋,你擅于阳谋。” 白君灼不由笑道:“明月擅于阴谋,是因为她要在后宫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才逼不得已如此。而陛下所我擅于阳谋,实在是过誉了。阳谋都是陛下这种大政治家才懂的东西,我其实只知皮毛而已。” “只知皮毛便能帮朕打垮伏家,帮朕拦截敌军,若是你将兵法吃透,岂不是要代替朕的军师了?” 白君灼不假思索地回道:“其实我帮你对付伏家,帮你拦截敌军,为的都不是你,也不是你们殷家的江山,我只是为了子溯罢了。” 殷沐并未觉得惊讶,好像早就知晓了这个答案。他只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朕就是说,如能得你和明月二人常伴左右该多完美啊。” 白君灼越加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也不说什么,撇了撇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咱能不聊了吗?” “再陪朕说会儿话吧。”殷沐道。 白君灼搓了搓手,跺了跺脚,道:“陛下,冷死了,要说话回去说可以不?” 殷沐见她这幅样子着实可爱,不免微微笑了起来,对她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朕强迫你也无济于事,你先回去吧。” 白君灼也不问问殷沐要不要一起回去,毫不耽搁扭头就走。 殷沐背过身去,看那片苍茫漆黑的树林,静默良久,直到一张披风披在自己的肩头,他才回过神来。 殷沐回头看去,见是伏明月,便牵了她的手道:“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 “臣妾见陛下还没有回营,这天气又如此寒冷,担心陛下冻着,便出来寻寻陛下。” “还是你心疼朕啊,”殷沐说着,又将披风拿了下来,披在伏明月身上,道:“朕倒是不怕冷,你别冻坏身子才是。” 伏明月低头微笑,眼中满是温融。 二人缓步往营帐走着,殷沐不经意地说道:“朕这番带你出征,沿路都听百姓说帝后恩爱,乃国之大幸。” 伏明月微微有些怔楞,牵着殷沐的手也不免紧了一下。 这也许就是殷沐带她一同出征的真正目的吧,他一个刚得实权的皇帝,怎么也要先获得民心才行。 殷沐将她揽紧,俯身吻了她一下,道:“明月,我们殷家的皇帝,至今为止也只有你我二人如此和睦。” 这事情伏明月当然知道,祖皇帝殷既明,爱上了开国将领陆非言的妻子,武皇帝殷晟迷恋男宠,对那个皇后根本不闻不问,先帝殷怀卿一生都活在伏太后的阴影之下,更别说相爱了。 她知道作为后妃的,从来就不该奢求皇帝的爱,所以……她也要落得这番下场? 从来伴君如伴虎,奈何已耽不可脱。 一路上伏明月都没有说什么,直到二人回了营帐,伏明月才终于开口问道:“陛下,是向白君灼说明心意了吗?” “心意?什么心意?”殷沐恍若不解地问道。 伏明月微微迟疑了一下,抬眼看着殷沐,试探着问道:“就是陛下,欣赏她这件事啊。” 殷沐明白了过来,回她道:“人生在世,并不是想得到什么便会得到什么的。” 伏明月点了点头道:“臣妾想着,陛下也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尤其那个人还是与陛下最为亲近的皇弟。” 殷沐突然看向了她,“你今天说的话有些大失水准啊。” 伏明月立马道:“臣妾失言,臣妾知罪了。” “无妨,”殷沐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对她道:“不过得不到的东西,朕也不会轻言放弃。指不定某一日白君灼就真心爱上朕了呢,朕在任何方面,可都不输于九弟呢。” 伏明月脸色有些难看,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哈哈,朕开玩笑的。”殷沐突然笑了起来,对伏明月道:“皇后难道真信了不成?” 伏明月抬眼瞪她,嗔怪道:“陛下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好好好,都是朕的错。”殷沐轻轻扯了扯伏明月的嘴角道:“皇后不生气了,咱们睡觉吧好不好?” 伏明月轻轻点头,转身熄了灯。 * 白君灼回了营帐之后,殷洵头也不抬地问她道:“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白君灼撇撇嘴道:“既然我这么晚才回来,你为什么不出去找我?” 殷洵扬了扬手中的信函,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给我亏损了不少钱,我得把它赚回来。” 白君灼立马不乐意了,上去拿开他手中的书信,指着他的鼻子问道:“子溯,你是不是在怪我?” ①:开国皇帝殷既明,很可能就是下一本书的男二号哦。另,现征集下一本女主角名字,欢迎大家提供~~ 第253章 回去见家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指着他的鼻子问道:“子溯,你是不是在怪我?” 殷洵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握住她的手道:“岂敢岂敢,若是没有你,绝对亏损的更多。” 白君灼听了这话才满意起来,跑到一边看着殷洵写信。他完美的不可方物,而且还专一待她,将世上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人都视为草芥。 本来白君灼不觉得这性子讨喜,还认为一个做生意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要学会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才对。不过再一次见识了殷沐的真面目之后,真觉得她家男人是世上最好的人了,想想都觉得幸福。 殷洵见她发呆,就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她的脑袋,问她道:“想什么呢?” 白君灼没有回答,转而问他道:“你在写什么?” 殷洵回道:“商会那边将近来生意上的事情通过书信告诉我,我再将事情该怎么做,回复给他们。” 白君灼点点头,现在没有手机电话,殷主子光靠书信就可以把生意做到这么牛逼的地步,若是在现代,那还不分分钟赶超马云啊。 白君灼又道:“我一直知道你很会做生意,却还不知你还懂行军打仗。” 殷洵看着她道:“我不懂啊。” “你不懂?”白君灼好像不太相信:“你不懂,殷沐非要带你来做什么。” 殷洵拿着笔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佯作生气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直呼皇兄的名字。” 白君灼抬手遮着脑袋,不与他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追问道:“你倒是说啊,殷沐非要带你来是做什么?” 殷洵叹了口气,对于这屡教不改的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在白君灼只是在他面前乱叫,在外头还是知道礼数的。 殷洵回她道:“这行军打仗需要两种将领,一种是有谋者,指挥将士们该怎么打。一种是有勇者,以一当百,光靠面相就可以吓走一批敌军。我便是第二种。” 白君灼听罢,指着他哈哈大笑道:“别逗了,你这张脸招蜂引蝶还差不多,吓跑敌军?你以为你是你大皇兄啊!” 殷洵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说到招蜂引蝶,你好像比我招引的多吧?” 白君灼知道他在说申无介,可申无介根本就不是问题,申无介是正人君子,如果她不愿意,绝对不会强迫于她,更不会使出什么阴招。 而殷沐就不同了,如果殷沐刚才对她说的话是真的…….白君灼想想都一阵恶寒。 殷洵见她突然静了下来,不由叹息道:“我知道你又要跟我说申无介是好人,可他是好人,你就可以因为同情他而不狠心与他划开界限?你这样拖着他才是害他。” “我当然有跟他划开界限,我一直在撮合他和水翎羽好吧!”白君灼忍不住叫冤,她又不是绿茶婊,哪能成亲了还不要脸的发展下线,还找备胎。 “最好这样,”殷洵沉声道:“否则敢对我的女人抱有幻想的,我绝对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算是你兄弟,也不例外?”白君灼眨眨眼问道。 殷洵点头。 白君灼又道:“我不是说申无介,我说是你亲兄弟的话,你也会这样保护我吗?” “亲兄弟?你说谁?”殷洵问道。 白君灼闭了口,没有回答。 殷洵一下子便明白了,稍稍有些惊讶道:“你该不会说皇兄对你有意思吧?” 白君灼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怀疑,好像,可能,他不太正经……” 殷洵“啪”的一下又敲了她的脑袋,含笑道:“你少臭美了,皇兄哪个妃嫔不比你漂亮?而且现在朝堂安定,等征战回来之后,皇兄便会扩充后宫,三年一批,绝对不带重样的。你觉得皇兄会喜欢你这种只算中上之姿的女人?”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她家殷主子要是能改掉损人的毛病,简直就太完美了。 而且她哪里不好看了?她的姿色原本在洛阳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药堂发展到后来,很多洛阳城的男人没病也跑去看,就是为了见她。 更何况,人家可是穿越的,自带异性缘外挂呢。 殷洵又道:“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白君灼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总之我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殷沐真的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他如果不是对我有意思,就是他别有算计,要不就是他脑子有病,反正都不是好事。你就一直护着你的亲亲皇兄吧,等哪天我真死在他手里或者被他给睡了,你可别后悔!” 殷洵这次直接拿信纸糊了她一脸:“别乱说话,没羞没臊的。” 白君灼拿开脸上的纸,脱口而出道:“你就不信吧,你知不知道刚才他喊我去跟我说了什么?” “刚才你离开那么久,是去见皇兄了?”殷洵立马问道。 白君灼见说漏了嘴,只好点头承认:“是啊,我去问问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杀我,结果他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听懂的啊,可是我太聪明了,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他这个臭不要脸的好像是想勾搭我…….”白君灼说着,又唉声叹道:“我说再多都无法动摇殷沐在你心中神圣的位置,反正你也不信我,我还是不说了。” 殷洵见她垂头丧气地摸样,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低头对她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我也无法怀疑皇兄。我觉得这件事之中应该有什么误会,皇兄也许有他的苦衷。” 白君灼抿了抿嘴巴,她就知道殷洵绝对不会怀疑殷沐的,哪怕一点点。 她心里越想越难受,主要殷沐这个人太可怕了,收买人心的手段一套一套的。连伏明月都好像是真心爱着他的。而真爱中的女孩子又蠢又盲目,等殷沐哪一天真的要对付她了,伏明月绝对不会背叛殷沐来帮她。指不定要睡她的时候,就是伏明月替她脱的裤子呢。 想来想去,白君灼开口问道:“子溯,你们不是明着从旱路去南疆,实际从水路走吗?” 殷洵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重要,”白君灼道:“我实在太害怕你皇兄了,跟他走一路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都提心吊胆的。所以我们跟他们分开走,到南疆再回合好不好?” 殷洵无奈道:“皇兄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子溯,你就答应我嘛。”白君灼晃着他的胳膊道:“殷沐一定是走水路吧?所以咱们带兵走旱路好不好?还可以顺道去洛阳看看奶奶他们。” 殷洵想了一下,问她道:“咱们去柴桑,不需要经过洛阳啊。” “那咱们俩就脱离大军去洛阳看看,反正我们两个的速度绝对比一大队人马快,绝对能赶上他们的。”白君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子溯,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殷洵看着这小丫头娇滴滴的样子,只淡淡说了一句:“好好说话。” 白君灼冷哼了一声,撒开手道:“反正我就是想奶奶,想二姐了。你若是不陪我回去,我就一个人回去。” 殷洵见她好像真的生气了,便揽过她道:“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回去?你等着,明日我便去跟皇兄说一下,然后我们两个人先去洛阳。” 白君灼立马喜笑颜开,点了点头,又道:“正好我还可以去问问奶奶关于那份白家卷轴的事情。” 殷洵没太在意这个,对她道:“早些休息吧,两个时辰之后天便要亮了。”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呢?” “怎么,没有我陪.睡你便睡不着了吗?”殷洵调笑道。 白君灼恍然,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在宛城灵业寺寻白诩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听了,可完全不是这样的心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都快一年了。说起来她和殷洵相识也不过一年,现在他们连孩子都生了,这绝对是闪婚啊。 殷洵见她没有动静,便催促道:“怎么还不快去睡?胡思乱想什么?” 人家明明在很文艺的回忆往昔,感慨人生,他居然说她在胡思乱想?好吧,说就说了,她还能怎样?还是洗洗睡吧。 次日一早,白君灼是被马车给颠醒的,睁开眼便看见殷洵斜靠着睡觉,而自己躺在他的腿上。 白君灼轻轻坐起,掀开帘子,见是沈青驾着车,就问他道:“杏子和居安没跟来吗?” 沈青回道:“陛下说王爷和王妃此行无需太多人跟着,就把他们留了下来。” 白君灼轻轻皱了皱眉头,殷沐这什么意思?怕她偷偷逃走,所以已经丧心病狂到要用他们王府的丫鬟来控制她了? 沈青又道:“陛下还说给王爷和王妃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们便要追上他们。” 白君灼略微有些不爽,从这里到洛阳就得好半天,这么说她只能在洛阳待一天? 不过一天之内问清楚那份卷轴的事情也还是可以的。 白君灼坐回车厢,一个多时辰之后,已经可以听见车外头鼎沸的人声了。 恰好此时殷洵也醒了,白君灼转头对他微笑道:“子溯,我们到洛阳了。” 殷洵也掀开帘子看了看,这一看,便立马又拉上了帘子。 真不巧,遇见熟人了。 第254章 红娘功德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车外头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司州刺史茶瑾之。 白君灼见殷洵这幅样子,也掀开车帘望了望外头,看到茶瑾之,便扭头问殷洵道:“子溯,你还记得他是谁不?” 殷洵回道:“我当然记得,当初在洛阳时他对你穷追不舍。” “他是因为误会与我发生关系才会那样的,”白君灼微笑看他道:“子溯,你还记不记得你被古鱼公主控制的那一段时间,茶瑾之入宫述职,去九王府找了我。结果那时你见了他,却不认识他了?” 殷洵想了一下,摇头道:“那段记忆,到现在仍然模糊的很。” “既然想不到就别想了,”白君灼对他道:“我觉得白家这份卷轴的威力着实厉害,可是我不能全懂,无法将之融会贯通。所以这番回来,问问奶奶对之了解多少。指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殷洵点了点头,又转头往外看了一下,道:“这茶瑾之,似乎也是往白府的方向去啊。” “是吗?”白君灼没太在意,“也许是顺道吧。” 不一会儿到了白府大门口,二人从马车上下来,抬眼就看见茶瑾之的马也停在门口,白君灼看了一眼殷洵,没想到他还真是来白府的。 白府门口的守卫还没有换,一眼看见殷洵和白君灼,一人连忙进去通知管家,另一人迎上来道:“九王爷,九王妃。” 白君灼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我二人只是顺道回来看看,你下去吧。” 那人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好,何嬷嬷这时也迎了出来,躬身道:“老奴参见九王爷九王妃。” 白君灼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含笑问道:“何嬷嬷不必多利,奶奶身体可好?” “劳九王妃挂念,老夫人身体还很硬朗。”何嬷嬷回了她,又道:“还请王爷王妃跟老奴进府。”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和她一道进去,殷洵和沈青跟在身后。 到了里面,何嬷嬷便令人先将殷洵带到客房,然后带着白君灼直接往邹氏的院子去。 白君灼打量着周围,见白府这一年来任何地方都没有变。 “对了,何嬷嬷,刚才我看见茶大人的马停在门口,他也来了吗?”白君灼突然想到茶瑾之,便开口问道。 何嬷嬷点点头:“茶大人是来与老夫人商议他与二小姐的婚事。” “什么?茶大人要娶二姐?”白君灼惊了一下,旋即道:“这二人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何嬷嬷点点头:“说来也是巧事,如有机会,王妃不如去问问二小姐。” 白君灼“嗯”了一声。 到了邹氏的房间,白君灼进去见邹氏正在跟茶瑾之说话,微微.冲茶瑾之点了一下头,便到邹氏身边喊道:“奶奶。” 邹氏笑逐颜开,立马拉着白君灼道:“灼儿,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奶奶好提前叫人准备啊。” 白君灼摇头道:“我们此时是随陛下去南疆,途经洛阳,顺道过来看看。明天便走,奶奶不必准备什么了。” “明天就走?”邹氏微微有些失落道:“若是能再待几日,便可以喝你二姐和茶大人的喜酒了。” 白君灼回头看了看茶瑾之,含笑对邹氏道:“奶奶早就中意茶大人了,果然茶大人最后还是成了奶奶的孙婿。” 邹氏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该是咱们白家的人,最后还是咱们白家的人。” 白君灼“噗呲”一笑,道:“瞧奶奶说的,好像是茶大人入赘咱们白家似的。” “你嫁到王府了,诩儿也去了长安,我就兰儿一个孙女看在身边,这孙女婿当然要时常来照顾我了,你说是不是啊,茶大人?”邹氏看向茶瑾之道。 茶瑾之笑容得体,点头道:“自然。” 白君灼看他的表情,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便微笑对二人道:“奶奶,你还是先和茶大人商议他和二姐的婚事吧,等你们说完,我再过来陪奶奶聊天。” 邹氏点了点头,白君灼便退了出去。 她也没走,就在外头的亭子底下等着。半个时辰之后,茶瑾之走了出来,看见白君灼还在,便过去道:“九王妃是不是在等我?” 白君灼转过头看他,点点头道:“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没想到茶大人居然会结识我二姐。” 茶瑾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她道:“说起来,这还是托了九王妃的福呢。” “哦?”白君灼不解道:“我做了什么?” “上次我去长安述职之后,回来的路上被山匪掳劫了,关押在山头好长一段时间。后来九王妃将君兰救出来,还派人送她回洛阳,经过那山头的时候救了我。”茶瑾之越说越觉得囧,只好叹息一声道:“总而言之,都是因为九王妃救了君兰,君兰才有机会救我。” 白君灼忍不住笑了起来,何止是他们,莫鹰和黄丽也是自己撮合的。自己的红娘功力简直max了。 “之前,因为误会九王妃与我……而做下了一系列蠢事,还望九王妃不要怪罪。”茶瑾之真心实意地道歉。 白君灼大方地摆摆手道:“没事儿,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不过听你刚才说你们的故事,我可真为茶大人捏了把汗,还好你和二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茶瑾之听罢,想了一下,回她道:“我见那些人纪律严明,可能他们并非普通的山匪,而不杀我,也许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你的身世?”白君灼仔细想了一下,好奇问道:“我之前听说茶大人陪过四王爷读书,一般给皇子伴读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孙。但我怎么不记得朝中有姓茶的官员?茶大人的父亲没有在朝为官?” 茶瑾之回道:“我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我是被长史大人刘洪养大的,小时候也住在许昌,科举之后才到洛阳这边为官的。” “既然你的养父姓刘,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原本的名字不是这个,这是教我和四王爷的那个先生送给我的。” 白君灼点点头,原来如此。 “而我被那些人绑架的时候,好像听过他们说,什么我才是他们主上的亲生儿子。我便很想问问他们的主上是谁,”茶瑾之说到这,无奈地笑了笑:“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我还是没能有机会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白君灼看他这幅样子,就问道:“茶大人很想知道?” 茶瑾之点头道:“自然。” 白君灼沉思了一下,问他道:“那你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内的?既然那批劫匪能认出你,你一定有他们所知道的特征。” 茶瑾之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好像没有太过明显的东西。” “那信物之类的呢?”白君灼又问道:“你被收.养的时候有没有随身带着什么信物?你如玉佩之类的?” 茶瑾之仔细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我亲生父母留下的东西。” 白君灼微笑道:“茶大人若是信得过我,可以将那个盒子拿过来给我看一看,我今后会为茶大人注意一下,若是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告知茶大人。” 茶瑾之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很可能随陛下搬到长安了,而白君灼现在也在长安,她替他查一下说不定真的能找到线索。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她道:“这是我的私事,怎好劳烦九王妃?” 白君灼微笑道:“以后茶大人就是我的姐夫了,一家人还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而且这不过是平日里随意注意一下的事情,又费不了多少心神。” 茶瑾之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待会儿我便派人将那个盒子送过来。” 白君灼点了点头,又与茶瑾之随意聊了一会儿,二人才分别离去。 其实白君灼虽然说那话,实际上是想让殷洵帮着找找的,殷洵人脉比较广,有他出手,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茶瑾之的亲生父母。 而她要帮茶瑾之,无非是想送茶瑾之和白君兰一份新婚贺礼,若是这二人能圆满了,也是自己的功德。 白君灼做了一番打算之后,进去陪邹氏说话。 邹氏拉着她看了一番,不住点头道:“灼儿越发俏丽起来了,比之以往,更多了一分韵味,看来长安城的生活对你而言并非太过艰难啊。” 白君灼含笑点头道:“灼儿也是福大命大,能在长安城一系列的狂潮中活下来,还生了孩子。” “哦?灼儿还生了孩子?”邹氏惊讶地看着她,道:“这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孩子应该是前几天才出生的吧?” 白君灼摇摇头:“孩子是早产的,不过身体健康,丝毫不差于足月儿。我也调理得当,所以才能这么早下床。” “好,好。”邹氏连连称好,“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爹曾经找人给你算过命,说你是个有福之人,虽常身入险境,但总能逢凶化吉。奶奶也别无所求,你和王爷好好的,一家人都好好的便好。” 白君灼微笑道:“灼儿知道,会好好的。” “接下来你们要跟陛下去打仗是吗?”邹氏紧紧地握着白君灼的手道:“战场凶险,切莫逞强,你一个女人家,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坐于她下首抬头看着她:“说到这儿,灼儿想起那份白家卷轴,它的能力非凡,指不定能在战场上派上大用。奶奶,那份白家卷轴,你对之了解多少?” 第255章 谁是他儿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问邹氏道:“奶奶,那份白家卷轴,你对之了解多少?” 邹氏突然收敛了笑容,低声问她道:“当初你知道那份卷轴上所记载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秘方,不就已经对它不感兴趣了吗?怎么现在又问起来了?” “这卷轴上记载的东西有一部分落入旁人之手,那人便可依靠这上头的东西蛊惑人心,甚是可怕。” 邹氏怀疑道:“可就算落入他人之手,上头的文字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认得的啊。” 白君灼听邹氏这么说,估计她还不知道用蜡烛可以把翻译过的中文版本显现出来。她回邹氏道:“那人就认得上头的字,而且将这秘术施展在王爷身上,导致王爷差点万劫不复。还好我阴差阳错之下得了那卷轴的译文,再根据自己之前所学的东西救了王爷。” “你有那秘术的译文?” 白君灼点头道:“其实只要将卷轴用蜡烛烤一下,译文便会显现出来。” 邹氏恍然道:“没想到你爹费尽千辛万苦想将译文找出来都没有得法,却被你破获。既然你得了那秘术的译文,你不是便可掌控它了么?” 白君灼摇了摇头道:“词汇生涩,我也只能看个大概,它究竟是何意思,有何作用,我一概不知。所以奶奶,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卷轴的来龙去脉,看看能不能找到掌控之法。” 邹氏一时默默无声,许久才开口道:“奶奶也是听说,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听说这卷轴是开国名将陆将军的夫人所有,是她的先人用极为罕见的文字书写而成。而相传这陆夫人,就是依靠这卷轴获得了蛊惑人心之能,前朝后主,黎国开国皇帝,都因为这个对陆夫人神魂颠倒。”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依她之前的猜测,这卷轴上写的不过是心理催眠术。而古鱼公主也是极有心理学天分才能将它运用自如。但若照邹氏这么说,这上面记载的岂不就只是能勾引男人的魅术了? 不对,应该远远不止这一个用途。 白君灼又问道:“奶奶,它一定还有其他的作用吧,否则爹爹为什么非要破解它?” 邹氏点了点头:“相传,当年陆夫人只识得前半段,便有如此之能。而这卷轴的后半段,记载的是召唤阴兵,驾驭尸体之邪术!” 此话说完,外头突然一阵风吹来,白君灼忍不住浑身一抖,何嬷嬷连忙过去将门关好。 白君灼对这话就不太相信了,问她道:“爹爹一生沉醉医术,要研究这召唤阴兵的方法做什么?” 邹氏回道:“你应该也知道你爹之前是为太后做事的吧?” 白君灼点点头。 “你爹得意在多年前从太后的手中活着跑到洛阳来,就是因为太后需要他来破获这份卷轴,替太后召得阴兵。”邹氏解释道。 白君灼内心轻叹,太后虽说是个了不起的政治家,不过到底不是科学党,居然还相信召唤阴兵这种鬼话。 白君灼也没跟邹氏挑破,点了点头问道:“还有其他吗?” 邹氏仔细想了想,低声道:“相传这天下本该是姓陆的,可是陆将军和陆夫人都没有破获这卷轴的后半段,反倒被开国皇帝破获了,祖皇帝召得了阴兵,才坐上了皇帝。这话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说出来可是要被杀头的!” 白君灼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又问邹氏道:“那么按照奶奶所说,这卷轴现在不是在陆将军的后人手中,就应该在皇族殷氏的手中,为何会到白家,还成了白家的传家.宝?” “武皇帝对战虞国时身负重伤,你爷爷救了他一命,他便将这卷轴赐给你爷爷了。” “原来如此,”白君灼点头,又问道:“奶奶还知道什么吗?” 邹氏摇头道:“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白君灼将邹氏的话都细细想了一番,那召唤阴兵什么的肯定是误传,这秘术再牛逼也不可能控制死人。不过根据这个时代名人大家们对这份卷轴的重视程度来看,它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正想着,外头有丫鬟敲门进来道:“茶大人派人将这个送了过来,说是要给九王妃的。” 白君灼让那丫鬟递到身边来,接过一看,是个很是精致的桃木匣子,边上还镶着金。 邹氏好奇问道:“茶大人给你这个做什么?” “是茶大人拜托我替他查清楚他的身世,我想着九王爷人脉甚广,叫九王爷吩咐下去应该很快便可找到。” 邹氏点了点头,看着那盒子道:“这盒子上的图腾和这金边,倒像是宫里出来的。” 白君灼仔细看了一下,点头道:“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既然是茶大人拜托了你的,你便拿下去叫九王爷看看吧。” “嗯,”白君灼起身:“那我先过去了,晚上再来陪奶奶。” 邹氏微笑,点了点头。 然后白君灼便去找了殷洵,将事情告诉了他,殷洵看着那个盒子道:“这的确是宫里的手艺。” 白君灼好奇道:“难不成茶瑾之也是皇子不成?这么一想来,才发现他的眉眼处也有三分殷家人的特征。” “不会是皇子的,”殷洵摇头道:“若是二皇兄……不,应该是三皇兄,也没死的话,他应该与皇兄同龄。而茶瑾之的年纪明显比皇兄小了不少,茶瑾之估计应该和申无介年纪一般吧。” “那他爹娘留给他的信物,为什么会是宫里的东西呢?”白君灼问着,不免脑洞大开道:“会不会他娘是宫里的宫女,被你父皇搞大了肚子之后怕后妃对付她,她就偷了宫里的东西跑了出来,生下了茶瑾之,又把他丢给那什么刘大人。” 殷洵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父皇才不会跟宫女乱搞。” 白君灼揉揉脑袋道:“我就是猜测嘛。” 殷洵很是无语,问她道:“盒子能打开吗?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白君灼掰开上头的扣子,便将盒子打开了,盒子里只有一张黄色的绢布。 殷洵看了一眼那块绢布,道:“黄色的,只能皇族用。茶瑾之小时候若是被这个抱着丢给刘洪的,刘洪也敢收.养他,真是胆大包天。” “指不定刘大人是因为心底太过善良了呢?要是你看见一个小婴儿丢在脚边,你难道会忍心不去收.养他吗?” 殷洵心中默默道:若是丢在脚边的话,估计会把他踢走…… 白君灼拿起那块绢布,见翻面还绣着一朵牡丹,底下绣了一个“玬”字。 “玬?”殷洵结果那块绢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突然抬头对白君灼道:“宝玉这一辈的殷家人,就是‘王’字辈的,名字里都会带有‘王’。” 白君灼惊讶道:“所以说,若他和殷家人有关的话,是差你们一辈分的?但是按年龄来看,他也只能是你们大皇兄的儿子,可殷济的儿子是申无介啊。” 殷洵支着下巴盯着这块绢布看了好一会儿,道:“你觉得申无介和茶瑾之,哪个长得比较像殷家人?” 白君灼道:“我见过晋南王妃,晋南王妃纤细柔美,申无介简直与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你们殷家人全都是正儿八经的真男人,轮廓如刀劈斧刻,尤其殷济最为五大三粗,怎么也不会生出申无介那样的儿子吧?所以,我觉得还是茶瑾之更像。” 殷洵点头道:“我也觉得申无介不像是殷济的儿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茶瑾之才是殷济的儿子,就是殷玬?”白君灼问他道。 “也只是有可能,”殷洵对她道:“这件事我们本就知之甚少,不可妄作判断。等打完仗回了长安,我们去找晋南王夫妇问一下。” “嗯。”白君灼点了点头,又蹙眉道:“殷济非得要他儿子也参与到他的谋反之中来吗?若我是他的话,我宁愿把自己的儿子藏起来,这样万一失败,自己的血脉不会跟自己一道死。” “也可能,他才是早已看穿一切的人,他知道茶瑾之是他的亲生儿子,却故意对他不闻不问,而找了申无介,蛊惑他,让他与他一起谋反。” 白君灼道:“我很好奇殷济当初是怎么跟申无介说的,申无介怎么就信了他是他的儿子。” “一定是有非信不可的证据,”殷沐道:“我了解申无介,他不是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白君灼叹了口气,道:“好了,既然决定以后去问晋南王夫妇,咱们就先不乱猜了。” 殷沐点点头。 二人说着话,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晚上白君灼又去陪了邹氏一会儿,从邹氏房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白君兰,她淡淡对白君灼笑了一下,一如那时在佛寺遇见她的时候。 她上前道:“妹妹近来可好?” 白君灼点头:“劳姐姐挂记,我一切都好。” 白君兰叹了口气,道:“还记不记得在长安佛寺遇见你时,我曾问你,二叔、娘和大姐他们都还好不好,你对我说他们都好。” 白君灼有些不好意思,对她道:“其实我……”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想让我安心。”白君兰对她微微一笑,道:“人生无常,谁都会死,难过难过也就过去了,我不会看不开的。” 白君灼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就是不知道,”白君兰的语气突然冷了一度,问她道:“他们几个,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第256章 金兰之情谊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兰冷声问道:“他们几个,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白君灼愣了一下,听白君兰这语气,她已经知道了一切,是要找她算账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她好。 白君兰握着自己的双手,紧紧盯着白君灼。 白君灼想到原先在现代时,每次考试作弊被辅导员抓住问话的时候,跟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完全不知道是先开口道歉好呢,还是找借口推脱好呢。 不过她现在面对的问题比考试作弊严重多了。她实际上很想跟白君兰这个姐姐保持一份良好的关系的,毕竟她在这边就这么几个亲人了。 她思前想后,终于开口对白君兰说道:“对不起二姐,他们几个虽非我亲手害死,但也与我有关,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白君兰呵呵冷笑道:“原谅?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九王妃您呢,死的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人罢了,您可是身份高贵的九王妃,杀几个人又什么不可以呢?” 白君灼叹气道:“我从未想过要用‘九王妃’这个身份压迫任何人,况且先前在洛阳之时,我还不知道九王爷的身份。” “无论如何,你还是……” “你先听我说完,”白君灼不给白君兰说话的机会,抬起眼看着她道:“那我先跟你说说白君桃的死。白君桃是在她要害我的时候被二叔的手下杀死的。我和白君桃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你觉得我会主动害她?” 白君兰对现在的白君灼知之甚少,不过却了解先前那只小白兔一般的白君灼,她的确是不喜争抢,老实本分的人。而白君桃,争强好胜,嫉妒心强,又没什么大本事,的确容易吃亏。 “再来说说林姨娘。”白君灼道:“林姨娘受不了白君桃的死而疯癫了,她要杀我的时候被王爷的护卫先杀了。你若觉得她的死是拜我所赐,我也无话可说。” 白君兰抿了抿嘴,伤人在前,九王爷的护卫为了护人而杀人,这就算在黎国的律法之中也是合乎情理的。 “至于二叔,他是自己做了一件可以诛九族的大坏事,贩.卖寒食散而入狱,又怕因此而连累家人,便在牢中自裁了。”白君灼顿了一下,道:“事情就是如此,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了。” 白君兰苦笑道:“出你之口,自然都不是你的错。” 白君灼无奈道:“你当时不在,可奶奶在啊。奶奶比谁都疼爱自己的家人,若他们几个真的是由我害死的,奶奶现在会对我这么好吗?” 白君兰张了张口,终是无话可说。 白君灼上前,牵起她的手道:“二姐,白家所剩的血脉无多了,就算之前真的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好好相处,这样日后我们分居两地,还能想到另一个地方有自己的亲人,有足以挂念的人,那样多幸福啊。” 白君兰禁不住留下泪来,哭着道:“其实我一直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娘和二叔要对付你的时候,我也于心不忍,可是我……我……对不起,妹妹……” 白君灼抬手抱住了她,拍拍她的后背道:“没关系,我们毕竟是流着白家血脉的亲姐妹,没有什么过不去。” 白君兰使劲地点点头,眼中盈盈泛起泪光,便松开手擦了擦眼睛,对白君灼道:“妹妹说的对,不管之前是谁的过错,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我还活着,我们还是白家的血缘姐妹,就应该相互扶持。” 白君灼松了口气,还好白君兰是个通情达理的,不像白君桃那样……算了,逝者已去,就不要再想了。 白君兰默默无声哭了一会儿之后,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又对白君灼道:“听说你后天便要离开白府了,为何这般焦急?” 白君灼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的,是陛下非要让我们三日之内追上大军。” 白君兰也略略有些失落,道:“我还想让妹妹多留几日,喝了我和茶大人的喜酒再走。” “我又何尝不想……”白君灼犹豫了一番,对她道:“我去跟王爷说一声,让王爷传书给陛下求求情,看能不能多待几天。” 白君兰点头道:“如此甚好,妹妹去吧。” 白君灼便与白君兰分开,白君灼回去跟殷洵说了之后,殷洵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道:“不行。” 白君灼央求道:“咱们俩本来就是陪同打仗的,你又不是将领,少了你殷家军照样能打啊!” 殷洵抬眼看她道:“谁跟你说我不是随军将领?” 白君灼惊讶道:“难道你是?殷沐还封你当了什么小先锋队长?” 殷洵无奈道:“你是多久没上朝了?” “仔细想想,我好像只有被封官的头一天上了朝。”白君灼认真回道。 “等打完仗回来,你给我去上朝。”殷洵道:“你好歹也是个官,吃着官家俸禄,不能不问国事。” 白君灼讶然,原来她一直吃的不是她家殷主子的钱,是她自己当官的俸禄啊! “对了,我们必须去跟皇兄会和,还有一个原因。”殷洵对她道:“邬国占了我刚开的通往疏国的商道,妨碍我赚钱,这笔账不可不算。” 白君灼只好妥协了,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吧? 在白府又呆了一天之后,白君灼怕伤别离,第三日一早便悄悄离开了白府。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整天,终于在入夜之时赶上了大军。 伏明月早早就在营帐前头等着了,看见白君灼和殷洵二人从马上下来,对殷洵稍稍点了头,便过去揽住白君灼道:“你可算回来了。” 白君灼也揽住她,含笑道:“不过三天而已,瞧把你急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伏明月冲她一笑,拉着她往一旁去,道:“我亲手做了些饭菜给你接风。” 白君灼回头看了殷洵一眼,悄悄问伏明月道:“有我家王爷的份吗?” 伏明月摇头道:“我可只负责你的份,叫你家王爷去吃大锅饭去,他可不管我的事。” 白君灼被她的话逗得直笑,便把殷洵丢到一边,和伏明月往她的营帐走去。 伏明月见她在笑,又道:“咱们俩个关系好,可不关咱们两人夫君的事情,我从来跟你家王爷不对盘,这也丝毫不能影响我和你的关系,是不?” “那是当然!”白君灼脱口而出就说了这话,说完之后才开始细细回味伏明月刚才的那句话……她是不是在责怪自己跟殷沐走的太近了啊? 不过这关她屁事,是殷沐非要缠着她的好吧。 不行,不能让伏明月这么想她,她俩之间绝对不能有隔阂。好不容易有了个闺蜜,要是因为男人的问题而产生了嫌隙,那就是她做人失败了。 二人进了营帐,正巧殷沐也在,见白君灼过来,便对她笑道:“回来啦?” 白君灼一怔,连忙松开伏明月的手,屈膝行礼道:“臣妇叩见陛下。” 殷沐见她行如此大礼,便伸手过去扶她,白君灼刻意躲开殷沐的手。 殷沐愣了愣,旋即道:“免礼,我们此次出兵打仗,朕不是皇帝,是军帅,你也无需次次都行此大礼。” 白君灼起身,低着头道:“陛下教训的是,臣妇知道了,下次会记得的。” 殷沐见她的态度仍然如此生疏,很是无语,只好对伏明月道:“朕还有事,出去一下。” 伏明月点头,伸手为他将领间的扣子扣好,道:“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回来休息。” 殷沐走了出去,白君灼转脸偷看伏明月,见她面带微笑,便知道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伏明白将白君灼拉到桌子边上,拿起碗给她盛饭,说道:“快吃吧,这可都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可要吃完哦。” 白君灼接过碗筷,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终于开口对伏明月道:“明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伏明月一愣,不解道:“误会什么?” 白君灼想了一下,不知道这话怎么才能漂亮隐晦的说出来,只好直接说大白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勾引你家陛下啊?” 伏明月双手突然一握,旋即又立马松开道:“你说什么呢,你对九王爷的情谊我比谁都清楚,怎么会怀疑你对陛下有意思呢?” 白君灼松了一口气道:“你相信我就好,看来是我太过敏感了,我以为你要误会我了呢。” 伏明月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徐徐道:“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不知……就算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你总是对的。” 白君灼微微失神,她好像不太能理解伏明月的这句话。 一饭就在这么忐忑不安中吃完了,白君灼与伏明月告别的时候殷沐还没有回到营帐。 她刚出去,便看见不远处堆起了篝火,众将士围成一圈,大声说话大声笑。 白君灼一眼瞥见殷沐也在那群将士之中,与众人打成一片。 殷沐真不是一个只懂玩弄权术,背些治国之道的文皇帝,他能放下身段,不拘小节地与任何身份的人闹腾,跟任何人都能称兄道弟。不管他心眼儿有多坏,至少他明面上做得好,大家都信服他,这一点她家殷主子就做不到。 哎,这万一有一天要戳攒殷洵篡位,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殷沐。 白君灼正聚精会神地想着,一个火球突然从那群人中直直向自己的方向飞过来。 第257章 她不守妇道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正思考着,一只火球往自己的方向飞了过来,她吓得连忙抬起手挡着,此时就听“嗖”的一声,那只火球擦着自己的头顶飞了过去。 白君灼心里狂跳,耳边传来那边将士们的声音道:“陛下好箭法!” 箭?白君灼这才放下挡着自己的手,转头看了看落到一边的火球,球端是普通的草团子,后头插着一只箭。 是殷沐把这只火箭射过来的?他对自己的杀心已经毫不隐藏了吗? 想着,突然有一人对她喊道:“九王妃,你快让开,免得待会儿误伤你!” 白君灼听见喊声,连忙让到一边去,然后看见有将士同时扔出了三只火球,殷沐拉弓射出三支箭,每只都正中火球。 惊异于殷沐箭术的同时,白君灼也才知道,原来刚才那火球不是殷沐针对她扔过来的,不仅如此,还是殷沐救了她。 白君灼怔愣之时,有将士走过来道:“对不起九王妃,刚才没看见你出来,所以才差一点误伤了你,求九王妃不要责怪!”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认出他好像也是个校尉。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摇头道:“校尉言重,是我没有看见你们正在比箭就走了出来,是我的错才对。” 这校尉估计性子比较直,连忙道:“九王妃这么说,在下心中实在难安,不如九王妃也去往我这边丢个火球吧!” 白君灼心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扔了个火球还非得叫她也扔一个?幼稚不幼稚。 她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道:“不必了。” “不不不,一定要!”那校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九王妃今天要是不往我脸上丢一颗火球,我就会觉得欠九王妃的。我这个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 白君灼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奇葩的男人,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表现的着实认真,只好点头道:“好,我满足你,你等着。” 白君灼也走到众人之中,还没开口便有人递了个火球上来,对她道:“九王妃也要试试陛下的箭术吗?” 白君灼接过火球,二话不说就往那边那个校尉身上扔过去。与此同时殷沐拉开弓,一箭射穿了火球,箭正好带着火球落在了那校尉的脚边。 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殷沐也跟着哈哈大笑,不复平日的儒雅,像一个兵痞一样大呼道:“来,今日谁的箭法能赢过朕,朕赏他黄金万两!” 白君灼偷偷瞥了他一眼,这样狂放不羁的殷沐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感觉比之前那个一言一行都是算计,笑里声里都是阴谋的殷沐要不是那么讨人厌。 不过旋即白君灼连忙摇了摇头,谁不知道这就是殷沐收买人心的手段呢,用武力威慑,钱财收买,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俗话说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殷沐就是不比她家殷主子,殷洵收买人心用的可是百分百的真心。 白君灼满足了那个校尉的愿望之后,也不想再跟这群人混下去,便转身要走,殷沐突然从身后扯住她的袖子,问她道:“九王妃,你可信朕?” 白君灼心里吐槽,这人怎么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动手动脚,这好歹是古代啊,他不怕人家说闲话吗?不过这一圈都是糙汉子,应该不会像个娘们一样说闲话才对。 她拽了拽袖子,没拽动。只好对殷沐道:“臣妇信,当然信,陛下的箭术举世无双,厉害非常,臣妇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好,你站好了。”殷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朵小花插在白君灼发间,对她说了一声,就拿着弓走远了。 白君灼瞪着眼睛看他,叫她站好?他想干嘛?难道要拿她…… 没错,是拿她当活靶子!殷沐离远了举起弓对准她拉开,白君灼吓坏了,拔腿就往人堆里跑,将士们看见她跑过来都让开,不碍着殷沐的视线,不多会儿,白君灼三尺之内都没人了。 白君灼心中暗骂这群人,这也才突然意识到,也许刚才那个校尉非叫她过来,就是因为殷沐想算计她! 呜呜,殷主子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快点出来啊人家被一群男人欺负了! 白君灼心中叫屈,转脸看殷沐,想叫他别玩了,不过白君灼还没说出话来,殷沐的箭已经射了出来,正中她头顶的那朵花。 众将士都叫好,白君灼简直快要吓尿了。 这是拿命开玩笑啊! 也有人注意到白君灼脸色不佳,便对殷沐道:“陛下,瞧你把九王妃给吓的!” 又有人道:“是啊陛下,你这样九王爷可不原谅你啊!你刚才射了九王妃,也叫九王妃射你一次才行!” 白君灼已经平复了下来,心想这群人果真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知道殷沐的可怕之处,还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她不想再跟这群人继续闹下去,正要走,殷沐把弓递到她面前道:“试试看吧。” 白君灼瞥了他一眼:“你真让我射你?我可没那么好的箭术,万一射偏了我可就是弑君了。” “没事,朕可以跑着去接你的箭。”殷沐也不知是不是在开玩笑,对白君灼道:“你就射朕的发髻,发髻散了算你赢,射死了朕就算你输。”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玩个游戏也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可白君灼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想怎样,万一真射死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叫殷主子当皇帝去?还是干脆自己当女皇去? “不必了,臣妇没这个胆子对陛下射箭。”白君灼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就要走,可殷沐就是挡着她道:“你今日不射一箭,朕非不让你走。” 众将士哈哈大笑道:“是啊九王妃,你不射陛下,陛下浑身不舒坦。” “九王妃你就射吧,陛下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君灼看这样子,今天是非射不可了。便一把接过殷沐的弓和箭,对着殷沐张开。 她想着自己力气小,应该射不到殷沐那里箭就会落到地上,所以不会伤着殷沐。她便拉开弓,一松手,那只箭突然发出“噗”的一声嗤响,在白君灼手中变成了一滩粉末,还喷了白君灼一脸。 殷沐哈哈大笑道:“你们看看,朕用石粉做的箭,如果用力不得当的话,果然会迷了射箭之人一眼吧?” 众将士们也都跟着哈哈大笑,白君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殷沐耍了,她第一反应就是也要耍一下殷沐,便用一只手捂着眼睛道:“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东西了......” 殷沐听她这么说,立即止住了笑声,上前道:“你没事吧?” 白君灼刚才手中还攥着一节没完全变成粉末的剑端,现在已经被自己握成了粉。她听见殷沐的声音响在自己耳畔,便抬起手中的粉末对他一吹,也将这石粉糊了殷沐一脸。 将士们笑的更欢了,殷沐知道自己被她骗了,也不生气,轻声问她道:“不生气了?” 白君灼被他突然温柔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 殷沐的声音太清,周围将士们的声音又太大,他说的话旁人完全没有听见。 他靠近白君灼,对她道:“若明日传出去的是‘军营之中皇帝和皇后与众将士打成一片’这样的话,该多好啊。” 白君灼吓坏了,操蛋啊,又被他性.骚扰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就从圈子之中跑了出去。 殷沐看着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逃掉的身影,不由地轻笑了会儿,然后才对众将士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今晚好好回去休息,明早天一亮继续赶路!” “是!”众将士喊声震天,喊完后都各自回营休息。 殷沐也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见伏明月正站在营帐之前等他,就上前牵着她进了营帐。 伏明月进来之后便开口道:“陛下和九王妃玩的真欢,臣妾羡慕不已。” 殷沐假意没听出她什么意思,微微一笑道:“本该与我一起与将士们闹腾的是你才对。” 伏明月叹了口气道:“九王妃光彩夺目,可以与众将士打成一片。臣妾不喜欢和陛下之外的所有男人说话,自然做不到了。” “是啊,”殷沐赞许地看着伏明月道:“你是个识礼数的大家闺秀,断不能像白君灼这般厚颜无耻,她嫁了九弟,也不知为人妻应尽的道义,整天抛头露面,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简直就是不守妇道的淫妇。” 伏明月听他这么说,立即跪下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并没有说九王妃不好啊!” 殷沐连忙扶起她道:“这是朕说的,又怎么能是你说的呢?你与白君灼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做在背后嚼舌根的事情了。” 伏明月有些害怕地看着殷沐,虽然她刚才那么说的意思,就是强调白君灼擅于跟男人相处,可却没有想到殷沐所说的那么深的程度。 她越来越看不清殷沐这个人了,他不是喜欢白君灼吗?怎么又在自己面前这样说她? 殷沐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对伏明月说:“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些休息吧。” 伏明月微微垂下眼睛,没有说任何话。 那边,白君灼也回了营帐,失神落魄地呆了好一会儿,才跟殷洵开口道:“子溯,我刚才,做了一件大蠢事。” 第258章 殷济的恨意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失魂落魄地说道:“子溯,我刚才,做了一件大蠢事。” 殷洵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接着做自己的事情了,口上问道:“你还会做蠢事?是什么事情?” 白君灼抚着脑袋道:“我不该跟殷沐开玩笑的,不该去戏耍殷沐,任凭他怎么玩弄自己都应该保持疏远的态度,这样他就不会有机可乘……” 殷洵听着是和殷沐有关,就过来拉开她的手,问道:“有机可乘什么?皇兄对你做什么了吗?” 白君灼心下盘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与殷沐开了个玩笑,拿着石粉糊了他一脸。” 殷洵听罢,无所谓地拍了拍她的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把你吓成这样,原来就是这样的小事。你别担心了,皇兄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白君灼拿开他搁在自己头上的手,微微有些生气,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不觉得我和你皇兄过分亲昵了吗?你不吃醋吗?” 殷洵一怔,旋即微笑道:“你又来了,皇兄不会对你有意思的。” “你就不信吧!我看你根本就是不在乎我!”白君灼冲他吼道。 殷洵奇怪地看着她道:“你什么也变得如此小家子气了?” 白君灼真生气了,绕过他到一旁坐下,背对着他不理他了。 殷洵只好上前,从身后抱住她道:“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皇兄,万一他想对你做什么,我立即带你离开他们,好不好?” 他这个兄控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退了很大一步了。白君灼只好叹了一声,点头道:“也是我不对,我要是注意一点,他不会有机会对我做什么的。”她转过头来看殷洵,对他道:“你近几天都在操心商道的事情吧?累不累?” 殷洵摇头道:“也没怎么操心,要解决商道的问题,只有到前线去跟邬国打一架,打赢了我们才能把商道抢回来。现在我们前线的实力不如他们,他们在任何事情上都不会退步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那我们早些休息吧,跟着大军早些到南疆,把敌人都打跑!” 殷洵微笑道:“好。” * 青州。 殷济等人已经平安到达,申无介一直等殷济与他的人接应之后,才去对他道:“宝玉能还给我了吧?我要把她送回长安。” 殷济转头看了看他,叹息一声道:“无介,你怎么就不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呢?” 申无介蹙眉看他道:“你的苦心我一直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把宝玉还给我!” 殷济没有理会他,而是道:“你觉得殷洵这个人,对殷沐来说有多重要?” “别跟我说其他的废话,你快把宝玉还给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殷济丝毫不做退让。 申无介只好道:“殷洵就是活动的黎国国库,殷沐打仗需要钱,治理天下需要钱,若是少了殷洵,殷沐就失去了半壁江山。” “原来你明白啊,”殷济道:“所以,殷洵对我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现在殷洵的女儿在我们手上,殷洵还不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话?等他们打完仗回来,我对付殷沐,就又有了一道筹码!” 申无介紧握着拳头道:“你怎么能拿他的女儿要挟他?他不是……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 “心中有江山的人,是没有兄弟的!” “你如此残暴,毫无感情可言,你绝对做不了皇帝!”申无介冷声说了一句,又问道:“我最后在问一遍,你究竟把不把宝玉还给我?” 殷济也冷了脸色,道:“来人,把少主拿下!” 语毕,一群人都冲向申无介,申无介掏出一把连弩道:“不想死都给我滚开!” 众人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继续上前。申无介看着他们人多,而且这里是青州,到处都是殷济的人,他双手难敌四脚。 只能想办法偷偷救出宝玉,再将她带走。 申无介心中又暗自盘算一番,便乖乖地束手就擒了。 殷济让人加了好几道枷锁把申无介锁了起来,关在单独的房间之中。 身上的枷锁虽多,可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他很快便将所有的锁都打开了,在房间里等着别人过来。 他好歹也是个少主,殷济自然不会少了他吃喝。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人送饭过来,敲了敲门道:“少主,饭菜送来了。” 申无介回到原来的位置做好,手中拿着那些枷锁背到身后,道:“进来。” 外头的人走了进来,申无介道:“我双手被绑着,不方便,你过来喂我。” 那人便过去,掏出饭菜要喂申无介,申无介趁他低头拿饭菜的时机,从后面一掌拍晕了他。 申无介看着这人身形与自己类似,便花了一会儿工夫将自己的脸易容成他的摸样,又将那人易容成自己的摸样,再把他锁起来。 这事情做了很多次,弄起来得心应手,不一会儿便乔装好了。 申无介提着食盒走出去,门口的守卫果然没看出来。 申无介在自己被关押的地方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宝玉被藏哪儿,正要出去找的时候,看见一个农妇跟着守卫走了进来。 宝玉需要喝奶,也许这农妇就是殷济找来的乳娘。 申无介想着,便跟了上去。 那农妇跟着守卫进了一间守卫森严的屋子,申无介看这架势便确定宝玉应该被关在这里。 他想了一会儿,便提着食盒上前,还未靠近,便有人拦了过来,问他道:“你做什么的?” 申无介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道:“我来给少主送吃的。”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申无介,道:“少主在隔壁,你走错了。” “怎么会呢?”申无介似乎有些疑虑,道:“少主在那边吗?我刚才就是在那边没找到少主,才会过来的。” 那人反问道:“少主真没在那边?” 申无介立马做出惊慌失措地摸样,担忧道:“难不成少主偷偷逃掉了?” 几个守卫相互看了看,都有些担忧。 申无介又道:“几位大哥快过去看看,万一少主真的逃了,我们这里全部人都要死!” 守卫们犹豫了一会儿,领头的那个对其他几人道:“你们几个过去看看,我在这儿守着。” 另几人连忙去了隔壁院子。 待他们离开后,那领头守卫又对申无介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申无介悄悄掏出连弩,靠近他道:“我跟你一起守着小郡主吧,这孩子可是主上的王牌,可不比少主重要?” 那守卫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申无介眯起了眼睛,刚才那句话不过是试探一下宝玉究竟在不在里头。既然在的话,他便可以直接进去了。 申无介又靠近了他一步,突然掏出连弩,对着他的脖子按动机关,那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申无介推门而入,那农妇果真在喂宝玉吃奶,申无介二话不说上前抓着宝玉便跳窗而逃,农妇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穿好衣服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孩子被人抢走了!” 等那边的守卫知道自己中计了,回来找申无介的时候,申无介已经带着宝玉跑远了。他们又立即派人去通知了殷济,殷济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坏了,下令道:“都给我去找!找到他们让少主亲自将孩子送回来,若是他不愿意,就杀了他,把孩子抢回来!” 底下众人都有些犹豫,抬头问道:“可是主上,那是少主……”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殷济冷声道:“他不听话,我要他作甚?孩子要活着带回来,至于申无介,若是还愿意归顺于我,就让他活着火来。若他不愿,就把他杀了!” “是!”底下人不敢再多说什么,立马出去找了起来。 魏元尧等殷济稍稍冷静下来,上前道:“主上,您真的要舍弃少主这枚棋子了吗?” 殷济道:“他不听我话,不为我所用,还总是坏事,我要他做什么?更何况,他又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当初选择少主做替身的时候,便是看中他是晋南王世子的身份,现在少主的这个身份依然能在关键时刻帮到主子,所以属下觉得现在就舍弃少主有些不妥。”魏元尧规劝道。 殷济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而且主上现在完全不必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抓到少主和那个孩子的。”魏元尧道:“那孩子需要吃奶,少主一定得去给她找奶娘,我们只需派人监视青州所有哺乳期的女人便好。就算万一少主运气好找到了我们没监视到的乳娘,我们也可以派人在从青州到长安这条路上进行拦截,少主绝对插翅难逃!” 殷济听完,轻轻一笑道:“普涛,你真是诸葛再世啊。假以时日我当了皇帝,必封你当大官。” 魏元尧忙道:“主上过奖,属下愧不敢当。” 而外头,申无介躲在一个小巷口看着外面的动静,也意识到了青州城突然间紧张了起来,他自然也会知道这个时候去给宝玉找乳娘就是自投罗网。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瞪着眼睛望他的宝玉,小声问道:“宝玉,你饿不饿?” 宝玉满眼凶狠,两只爪子乱挠,口中呜呜哇哇的叫着什么,似乎很是不满。 第259章 奶爸养成记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问道:“宝玉,你饿不饿?” 宝玉一双爪子乱抓,似乎不愿意叫申无介抱着。 “估计你得先饿着了,我们得出了青州才能去找吃的。”申无介说着,悄悄打量街上的动静。 宝玉就是不想让申无介抱着,口中咿咿直叫,小手在他脸上乱抓乱扯。 申无介无奈地拿开她的手,央求道:“麻烦你乖一点儿,我这就带你回长安好不好?” 宝玉就是不听他的,不但双手并用撕扯他的脸,脚也开始乱扑腾。 申无介顾得着她的脚就顾不上她的手,正巧这时看见殷济的人在大街上抓带小孩的单身男子,申无介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带着宝玉绕道而行。 宝玉依然乱来,无意中扣住申无介人皮.面具的下角,“呀呀”叫唤了两声,用力往下一拉,这张面具便掉了下来,申无介真正的脸出现在宝玉面前。 原本还不老实的宝玉一下子就呆住了,盯着申无介的脸看,眼睛眨都不眨。 申无介连忙从她手中夺过面具,要糊在自己脸上,宝玉又伸出双手把面具撤了回去,皱起短短的眉头对申无介道:“呀呀咿呀呀!” 申无介再次拿回面具,对她道:“宝玉别闹。” 宝玉跟他争抢面具,一副抢不到就哭的样子,这时巷口外头似乎听见有脚步声,申无介只好先不管面具,往巷子里头跑。 跑到尽头才发现这巷子是个死胡同,申无介抬头看了看,见旁边人家楼上的窗户开着,便抱着宝玉跳了进去。 房间里有个正在梳妆的妇人,申无介打量了一眼这妇人,见她长相朴实,估计是个好骗的,就连忙往她身边走去。 那妇人见申无介跳进来吓了一跳,就要大呼时申无介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可怜巴巴地对她道:“姐姐救命,外面有人要杀我们!” 妇人瞥见他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未再犹豫,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过去关起窗户。 申无介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识人还有一套,这女人果然好骗,待自己等会儿编个故事骗骗她,看看能不能在她的帮助下离开青州城。 那妇人关好窗户,走到申无介身边,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同情道:“看你这样子,一定是个被仇家追杀的可怜人吧?” 申无介连忙点头。 “哎,”妇人叹口气,又看看申无介怀中的孩子,道:“可怜你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假扮成男子,不过男子带着孩子更容易引人注目,你若想逃,还是恢复成女儿装吧。” 申无介张了张嘴,又立马止住。 他男扮女装带宝玉离开,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便对那妇人道:“姐姐说得对,不过我急急逃出来,并没有带女装,还请姐姐借我一件,等我平安逃出青州见了我的家人,一定回来报答姐姐!” 那妇人道:“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人在江湖漂,能帮就帮一把。” 她说完便去翻自己的衣服给申无介。 小宝玉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申无介,申无介刚才没空理她,现在有空了,便低头对她道:“宝玉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宝玉看着他的脸出神,就是不吱声。 “喂,宝玉,你怎么不闹了啊?”申无介见她突然安静下来,自己倒慌了,连忙晃着她道:“你叫一声啊喂,是不是饿傻了啊?” 妇人听他说话,连忙过来接过宝玉道:“你这样晃她,不傻也要被晃出事。看着孩子还没长牙,饿了的话,你喂她吃奶啊。” 申无介张了张口,喂她吃奶?他倒是想,可他哪有啊! 妇人见申无介一副为难的样子,就扫了一眼他的胸口,了然道:“看你这么瘦,应该是平日里吃的不好没有奶.水吧?” 申无介连忙点头。 妇人又道:“正好咱家有些羊奶,我给你端些过来,你把衣服换了。” 申无介又是拼命点头。 妇人转身下楼,申无介把宝玉放到床上,过去换衣服。 宝玉自己翻了个身,看着申无介换衣服,等他换好的时候,突然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申无介过去拍着她的脑袋道:“你笑什么?你这么小,懂个屁啊!” 宝玉当然不懂,只是使劲往申无介身上爬,申无介连忙伸手托着她,防止她掉下去。 然后宝玉一手抓着申无介的衣襟,一手往他的衣服里伸,申无介忙按住她的手道:“你够了,我没奶给你吃!” 宝玉不满地呜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像在外头那样闹腾,她见申无介不许,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腿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二人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之后,妇人端了一碗热好的羊奶上来,申无介接过,抬头对妇人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妇人看见女装的申无介愣了愣,旋即才摆手道:“说了不必客气,赶紧喂孩子吃奶吧。” 申无介点点头,用小勺子舀起,吹温了递到宝玉嘴边。宝玉皱着鼻子吸了吸,就把小嘴凑上去喝了起来。 申无介松了一口气,这宝玉从出生起喝的都是人奶,他还怕她不愿意喝羊奶呢,没想到小家伙也不挑。 妇人在一旁看着这二人,摇头轻叹道:“姑娘长了这么一张脸,难怪要扮成男装。不过你这脸太引人注目了,估计还要化一下才可以。” 申无介想想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多谢姐姐提醒,等喂完了孩子,我便再做乔装。” “嗯,”妇人点头道:“刚才我家相公回来,说现在青州城到处都是抓带孩子的,看来你的仇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了。” 申无介眉头微蹙道:“我的仇家权势很大,我也早料到会如此。不过只要能逃离青州,回到长安,我便可以不必再怕他。” “你要去长安?”妇人突然问道。 申无介点点头。 “我看不妥,”妇人道:“你的仇家权势大到可以在街上乱抓人,就一定会派人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拦截你。你最好反其道而行,先往北边去,再绕到回长安。” 申无介仔细一想,觉得挺有道理的。要是直接去长安的话,难免会在路上遇见他们的埋伏。 不过跟这妇人说了这么会儿话,申无介也发现了这妇人并非俗辈,她的胆识和气魄都绝非一般妇人可比,就问道:“我看姐姐聪慧非常,气度非凡,敢问姐姐尊姓大名?” 那妇人抿嘴一笑道:“我倒还真不是什么名人,不过我们家啊……”妇人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申无介耳边,道:“我们家世代都是做土匪的,现在我改邪归正了。” 申无介好奇地看着她道:“真的?是哪个山头的?” 妇人笑道:“你听了这话也不惊不乱,看来你也并不是一般的女人。” 申无介挠挠脑袋,何止,他就不是女人。 妇人回他道:“我并非是哪个山头的,是我哥哥,在宛城附近做土匪,名字叫许小仙,我叫许大神。” “许小仙?”申无介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怎么?你被我哥哥绑过?”许大神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对他说:“我哥哥就喜欢美人儿,你这么美绝对是远近闻名的,而宛城又靠近长安,哥哥不会放过你才对。” 申无介实在想不起这许小仙是谁了,只好道:“原来如此,此番得姐姐照顾,若我途径宛城见着了你的哥哥,一定跟他打个招呼。” 许大神抿着嘴笑,对他道:“你若是见了他,就跟他说你和大神是朋友,否则你绝对不能安全回家。” 申无介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我明白了。” 不一会儿申无介便将一碗羊奶都喂给宝玉吃下,许大神看了看外头,道:“现在将近午夜,青州城最为空虚,你可以趁此机会逃出去。” 申无介点点头,抱着宝玉起身道:“我这便走,告辞!” 许大神道:“慢着,你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你这张脸,不可以就这么出去!” “对,多谢提醒!”申无介说着,拿着眉笔往脸上随便点了几颗大痣。 宝玉看申无介的脸变了样,又不干了,伸出下手挠他。 许大神一边笑道:“这孩子还是个认脸的,我看你也别乔装了,直接带个斗篷就好。” 申无介对付不了颜控的宝玉,只好点头:“又要麻烦姐姐了。” “没事没事,你跟我一道下来,我给你拿个斗篷,顺便给你装些羊奶,你带着。” 申无介点头,跟着许大神一道下去。 都装备好了之后,申无介对她道:“姐姐救了我们母女,这恩情我绝对会永世铭记在心,我绝对会回来报答你的!” 许大神催促他道:“别废话了,快走吧!” 申无介便不再废话,带着宝玉往北方走。 北边是大漠,这一绕道估计最快也得要两个月才能回去,但愿两个月之内南疆的仗别打完,这样他还可以在白君灼回来之前将宝玉送回去。 往北边是越走越冷,往南方却越来越暖和。 白君灼等人次日上路的时候,连女眷都从轿子里出来,步行或骑马,一路踏着春光去打仗。 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终于到了汉中,殷洵对殷沐道:“皇兄,在这里分开吗?” 第260章 水鬼河传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问道:“皇兄,我们在这里与大军分开吗?” 殷沐点点头,调转马头对领军先锋叶成道:“叶卿,之前朕已经跟你们说过,你带着大军从旱路前往柴桑,朕与其他将领通过水路过去,先与四王爷会和。” 叶成抱拳道:“末将领旨。” 殷沐嘱咐道:“你要注意,你带着大军,不贵速贵稳,绝对要保证所有将士安全达到柴桑。” 叶成道:“陛下的话,末将铭记在心,绝对不会让匪徒有机可乘的。” 殷沐这才放心,带着几个人从水路离开。 白君灼刚才听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莫名其妙的,几十万大军还得怕匪徒?哪个匪徒见了他们不绕到走啊。 又仔细想了一想,突然有了个猜测,便悄悄问殷洵道:“殷济是不是没死啊?” 殷洵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原来是要防着殷济对大军出手。”白君灼喃喃说了一句,又问殷洵道:“殷济为什么没死?殷沐这种人不应该存有妇人之仁,做出放虎归山的事情才对啊。” “因为他毕竟是朕的兄弟,”殷沐突然勒住马,转头对白君灼道:“朕也不是那种蛇蝎心肠之人,大皇兄毕竟与朕同流着殷家的血脉,朕当然不会赶尽杀绝。” 白君灼撇撇嘴,这人简直跟鬼一样无处不在。 殷洵微笑道:“皇兄莫怪,君灼只是好奇,并无它意。” “朕当然知道她无它意,”殷沐对殷洵说了一句,又看向白君灼道:“只是九王妃背地里直呼朕的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白君灼还想冲他一句,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便语气疏离地对他道:“臣妇知罪,以后绝对不会再冒犯陛下了。” 殷沐听罢,哈哈大笑道:“朕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刚才是与九王妃开玩笑的。” 白君灼也微微一笑,道:“陛下开心就好。” 这谈话似乎不欢而散,殷沐倒也不在意,又去跟殷洵说话道:“九弟,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与你赛马,你每次都能甩朕好几里?” 殷洵道:“臣弟知道皇兄当时为了跟伏太后表示自己的弱势而故意假装处处不如人,也知道皇兄真正的实力从未崭露过。” “今日就让你看看,”殷沐笑得飞扬跋扈,对他道:“咱们比比谁先到朕准备好的船上,若是朕先到,我们这些人通过水路去往柴桑途中的所有开销都算你的,若是你先到,就都算朕的。” 白君灼一听,就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殷沐一番,这行军打仗所用的开销本来就算殷沐的,所以这比赛他输了不吃亏,赢了就赚大了。 若不是不想跟他说话,她非要好好跟他争辩一番,才不会看着殷洵做这亏本生意。 殷洵倒很有自信,对殷沐道:“好啊。” 二人说着,便同时夹了下马腹跑了起来。 白君灼无奈地叹了口气,身边的伏明月听见,将马靠近她,与她说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意气风发,如同一个壮志未酬的少年一般。” “我昨晚就看见了,你家陛下真是个多面的人物,时而沉稳晦暗,时而轻快明媚,教人摸不清看不透……”真令人恐惧。 伏明月却误解了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开口道:“是啊,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一样,越是成迷的东西,越是吸引人,使人无法自拔。陛下对你,也不正是这样吗?” 白君灼刚才还在心里骂殷沐这腹黑,没听见伏明月说什么,便转头道:“你说什么?我刚才走神了,没听见。” 伏明月摇了摇头道:“我没说什么。” “真的没有吗?”白君灼眨了眨眼睛,见伏明月把脸移开不再看她,便猜想是不是伏明月生气了,就问她道:“明月,我错了,以后跟你说话再也不走神了。” 伏明月无奈笑道:“你道什么歉,我岂会因为这个就生你的气?”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忙点头道:“对对,你与我相识许久,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伏明月只轻笑,并没有说任何话。 白君灼往路边看去,指着道边的花道:“明月,你看那花,是否就是那‘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陌上花?” 伏明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道:“应该是了,只不过,我倒从不喜欢这样的花。” 白君灼好奇道:“为什么不喜欢啊?这花多好看啊。” “因为‘陌上’这个名字,我总想到陌路。”伏明月目中微有失神,叹息道:“当年青涩可人,情比金坚,最后却要因为一些事情形同陌路,甚至相互残害,这样的花我怎么能喜欢的起来。” 白君灼无奈道:“明月,你想太多了。悲伤的情怀留到秋天吧,现在春光正好,咱们好好享受,别管其他。” 伏明月扯出一丝微笑,道:“你说得对。” 二人说说笑笑,不久便追上了殷洵和殷沐二人,见二人正在河边的小茶馆喝着茶,众人便都下马走了过去,顷刻间就把小茶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中心便是殷沐和殷洵,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样也方便他们谈话。 伏明月含笑问二人道:“不知陛下和九王爷,谁赢了这场比赛呢?” 殷沐回道:“哪知朕与九弟骑马赶到岸边的时候,这里的人却说到中午的时候才能上船,所以朕与九弟只好将这比赛作废。” 伏明月不解道:“为何非要等到中午才能上船?” 殷沐摇头道:“朕也不知,好像是汉中的风俗吧。”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话,就到外头找了个蹲在门口喝茶的老鱼翁问道:“大爷,你是过来打鱼的吗?” 那老头抬头看了白君灼一眼,见她不像坏人,就点了点头。 白君灼又问道:“我听这里的人说,中午的时候才能行船,那你也一定中午的时候才能打鱼吧?” 老头又是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啊?”白君灼不解问道。 老头盯了她一会儿,凑近她道:“你外地来的?” 白君灼点头:“是啊。” 老头指了指湖面道:“这湖里面有鬼,中午的时候阳气最重,可以有两个时辰供咱们打鱼行船。其他的时候干这些事,都会被湖里的鬼拖进去吃掉的!” 白君灼心中暗道这黎国的教育还真是不开化啊,除了长安少见迷信之辈,其他任何地方都充满这些完全不可相信的鬼啊神啊的传说,尤其是她那份卷轴,还说什么可以召唤阴兵,这种鬼话谁信啊。 不过白君灼也不值得因为这个强行赶路,坏了汉中的规矩。他们这次偷偷走水路去柴桑,途中不可高调。 又想着到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左右无事,便跟那老头闲聊道:“大爷,你说这河里头有鬼,是什么鬼?你有没有亲眼看它跳出来吃过人?” “丫头,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老头往门槛上一坐,对她道:“半年前,这跳河上行船的人就有很多有去无回的,那个时候汉中还没人意识到是鬼神作祟。那天我去打鱼,一不小心走远了,都快到申时还没有回头。那个时候,河中心突然出现了一艘大船,我们几个鱼翁见这船看起来尤为华丽,估计里头有很多金银珠宝,又看这船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就结伴上了船。结果你猜怎么着?” 白君灼心里想你该不会是看见海猴子或者禁婆一类的了吧?走盗墓风哦? 那老头接着道:“那船舱里头,鲜血淋漓,可却一个人也没有!你想想啊,若是船里面本来的人被人杀了,那总该见着尸体吧?可尸体我们也没见着一个!所以啊,这很明显,就是被水鬼给吃了!” 白君灼见这老头说的绘声绘色,不像是胡编乱造的,就仔细想了一下,问道:“你们上船的时候,有没有去探探那血迹是不是热的?” 老头摇头:“谁会去探血迹啊?不过我们倒是在船上还发现了他们没吃的食物,那些食物啊,都是热的!” “啊!”白君灼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她没被这老头的故事吓到,倒是被这尖叫吓的不轻,转头看去,是伏明月身边的丫鬟方怡。 又见杏子居安等人都围在自己身边,聚精会神地听老头说胡话,白君灼站起来道:“好了好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马上到中午了,咱们准备准备该上船了。” 那老头也跟着站起来,不满地对白君灼道:“你说这话可就是对水鬼大不敬了,小心遭到报应!” 白君灼就算不信这鬼神之说,被一个老头诅咒也蛮不开心的,就对他道:“好好,我知道错了,我对水鬼道歉。” 老头这才满意,又道:“你们行船,最好找个本地人带着,因为这湖上经常大雾弥漫,若没有本地人在船上,你们很难活着出这汉中的。” 殷沐好像本来就已经找了本地人带路,除此之外,开船和船工找的都是本地人,白君灼便对他道:“多谢大爷提醒,我们已经找了本地人了。” 那老头点点头,带上自己的斗笠,如同一个世外高人一般。他拿起渔网,道:“晌午到了,老夫要去打鱼喽!” 殷沐等人也都站了起来,晌午到了,咱们也该上路了。 第261章 众皆怀鬼胎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众人上船之后,伏明月对多的几个本地人心存戒备,对殷沐道:“陛下,我们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让这些人上船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碍事,”殷沐道:“刚才那老鱼翁也说了,这汉中附近的水路容易迷路,咱们需要本地人带着。若是不找他们,反倒容易引人注目。” 伏明月顿了一下,轻声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妾多虑了。” “无妨,小心点总是好的。”殷沐与她说完,目光又飘向船舱外与殷洵站在船头的白君灼,喃喃道:“她怎么能总这般无忧无虑?” 伏明月的心跟着殷沐的目光晃了晃,回他道:“大抵是因为爱的人也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吧。” 殷沐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 伏明月低低叹了一声,回头跟方怡等人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外头,白君灼东瞅瞅西看看,心中赞叹古代的造船业真棒,怪不得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全世界都对中国的技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现在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殷洵见她如此,就打趣道:“你第一次坐船?”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不是,我还坐过你送给风玉蝶的画舫。” “那画舫不过是供游玩的小东西,这样可以承载几千人的大船你是第一次坐吧?” “对,别说这种大船我是第一次坐了,就是那画舫,我也是托了风玉蝶的福才能坐上。”白君灼佯装生气道:“你都没送过我画舫。” 殷洵不由笑道:“你连孩子都生了,还吃这种陈年老醋,丢不丢人啊?若你想要,我那钱都是你的,你爱买几艘买几艘。” “这还差不多……”白君灼一边说着一边瞄旁边往这边看的殷沐,她当然不会说这么恶俗的言情句子,还吃这么幼稚的老醋,那都是说给殷沐听的。 直到殷沐和伏明月离开之后,白君灼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脸看向河面。殷洵也看穿了她的想法,与她一同望着河面道:“你其实不必如此设防皇兄,他真的没你想的这样不堪。” “别跟我说他,”白君灼懒得跟这个兄控说什么,转而问道:“子溯,跟我们一同上这艘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说随行的将领?” 白君灼点点头:“我看这次随你们一同前来的都是年轻的将士,我以前都没有见到过。” “让那些老将交出兵权,也是皇兄所需要的。”殷洵道:“刚才随皇兄一同进船舱的是陈老将军的儿子,陈贺;现在在船尾检查的是与魏元尧同一届的武状元朱鸿途;那边那个一直都穿着一身黑衣的是风太尉的儿子风速及,还有其他,都是皇兄赏识,但却没什么背.景的新将士。” 白君灼看了一眼那风速及,认出他就是昨晚上非叫她往他脸上扔火球的抖M。殷洵见她目光所指,就问道:“你认识他?” 白君灼摇摇头,道:“既然他是风太尉的儿子,跟你也沾亲带故了?” 殷洵道:“风太尉膝下无子,风速及是他收下的义子。” “这样啊,”白君灼想了一下,又道:“朱鸿途,我好像听说过他,他跟魏元尧一届,跟他关系很好吧?” “好是没错,不过魏元尧一人反,与他无关,你不必担心。” 白君灼心想她才没担心呢,而且要是这人真的存有替魏元尧报仇的心思,去刺杀一下殷沐,她还有好戏看了。毕竟在这水上飘着,杀人灭口什么的最方便了。 “还有朝中的陈老将军,我听说他之前是伏家一党的,殷沐用他的儿子没问题吗?”白君灼又问道。 “若是没问题,我也不会把他列出来告诉你他的名字了。”殷洵道:“听说陈老将军一直有救出伏太后,帮扶伏家的心思,只是皇兄出手太快,将伏家斩杀的寸草不留,所以他才没能得逞。皇兄让他儿子过来打仗,收他兵权只是其一,另一方面就是拿他儿子做人质,叫陈老将军在长安城别乱来。”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不过殷洵刚才说的也不对,伏家也不是寸草不留,不是还有伏明月和伏太后吗?听说伏家倒了之后伏太后就一直心情抑郁,身子骨一落千丈,可能扶不起。但伏明月正是红日当头之时,她若是那陈老将军,就反了殷沐,支持伏明月当女帝,或者推皇长子灵犀继位,伏明月和伏太后一样垂帘听政。 这个想法把白君灼自己都吓了一跳,看来她对殷沐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随便听到个人就想着他去篡位。这想法千万不能告诉殷洵,凭他兄控的性子,万一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殷洵见她不说话,就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突然之间你又想到什么了?” 白君灼抬头看他道:“我就在想啊,你也不上朝的,为什么却对朝中的事情懂这么多呢?” “那还用问吗?”殷洵跳了一下眉道:“你相公我厉害呗。” “厉害厉害,”白君灼微笑道:“只不过,你又有钱,又懂朝政,到了以后指不定还要接触兵权……”白君灼顿了好一会儿,那句“条件这么好,干脆你篡位吧”的话憋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来,而是改口道:“你要小心些,韬光养晦才是上上之举。” 殷洵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道:“我自然知道,而且皇兄并非无情无义之辈,他对自家兄弟信任的很,不是把大部分兵权都交给了四皇兄吗?而且就算是已经反了的殷济,皇兄也放了他一跳生路。” 对于殷济这件事,白君灼的确不理解为什么殷沐会放过他,她总觉得殷济这件事还没完,长安一战只是开了个头,重头戏还在后面。 殷洵牵过她的手,转身道:“好了,不说了,外头风大,咱们进去吧。” 白君灼点点头,与她走到船舱里面。进去后方怡过来告诉她,她和殷洵的房间就在殷沐和伏明月房间的隔壁,白君灼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正巧这时殷沐又端了棋盘过去说要跟殷洵下棋,白君灼便借机离开,在船上到处乱逛。 船上随行的丫鬟们都住在公共房间里,白君灼去找了杏子和居安,想要她们陪着说会儿话。却见杏子脸色不佳,说是晕船。 白君灼随身带了药给杏子服下,又要接着照看她,居安将她拉到一边道:“王妃,你在王府的时候不是提过,要撮合杏子和沈青的吗?” 白君灼立即领会了居安的意思,叫来沈青让他照顾杏子,就和居安俩人闪到了船舱外头。 这河上的天气也真是奇怪,白君灼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晴空万里,这才一会儿工夫就变得乌云密布,还雾气重重的。而且根据自己的估算,他们离开河岸也没多远,可再回头看去,已经完全看不见河岸的影子了。 白君灼便找了个船工问了一下,这船工就是本地人。她道:“船家,这大雾是突然间起的,还是你们开到的这个位置一直都有大雾?” 船工回她道:“可能是突然起的吧。”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哪有中午突然起雾的?”这不符合物理规律啊。 “这河邪乎的很!”那船工突然压低声音,叹了口气对白君灼道:“若不是要谋生,我绝对不会上这条船。”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道:“我们不过是要你们将这船开离汉中,然后我们换船工,你们便可以回去。全程不到五个时辰,这样你们也害怕?” 那船工回道:“正常情况下,我们开船只开两个时辰,就是中午阳气最重的时候。” 白君灼无奈,又来了。 船工双手合十对天拜了拜道:“但愿这次行船可以平平安安,别出岔子。”又转头对白君灼道:“我也不跟你说了,我去干活了。” 白君灼点了点头,那船工便离开了。 等船工走后,居安皱着眉头道:“王妃,你信他?” 白君灼道:“我信河里有大白鲨,也不信这世上有鬼,况且还是青天白日之下。” 居安点头道:“奴婢也不信,而且,王妃觉不觉得这些本地船工行为都有些古怪?” 白君灼想了一下,不解道:“哪里古怪了?” “不知是不是奴婢想多了,奴婢总觉得他们在秘密谋划着什么……”居安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道:“可能就是想多了吧,奴婢没凭没据的,就是感觉而已。”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道:“我会注意的,我们的行程非常重要,绝对不能让它出任何差错。” 话刚说完,见杏子也走了上来,居安忙过去扶着她道:“瞧你,脸色惨白成这个样子还非跑出来,你说你出来做什么啊?” 杏子有些别扭地看着白君灼,说道:“小姐,奴婢不喜欢沈青照顾着,而且奴婢不是也跟小姐说了吗,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白君灼不能反驳病人,只好道:“好好,都是我的错,你饿不饿啊?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小姐!”杏子还想继续念叨,白君灼已经逃开了。 她一路往船舱里准备食物的地方走去,正巧伏明月推门出来看见了她,伏明月停住脚步,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 伏明月稍稍思虑一番,转身道:“方怡,陪本宫去演出戏。” 第262章 水鬼爬上船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早想演这出戏,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见白君灼独身一人,便知道机会来了。 方怡过来道:“娘娘请吩咐。” 伏明月在方怡耳边说了几句,又问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路通往准备食物的那个房间?” 方怡点头道:“之前奴婢已经将这船上的构造摸清楚了,奴婢这便带娘娘过去,绝对会比九王妃先到。” 伏明月点点头,与方怡从反方向去了厨房。 方怡到了之后,端起炉子上顿的银耳莲子汤道:“娘娘,这便是奴婢特意为九王妃准备的,奴婢一直知道九王妃喜欢吃甜食,所以早早就替她准备好了。” 说这话时,白君灼已经到门口了,听见方怡的话,不由笑了起来,便要进去谢谢她,可却又听方怡道:“娘娘,到时候,奴婢只需要将这罗刹散往这汤里一加,九王妃的脸便会浮肿溃烂,再无勾引陛下的可能了!” 白君灼听及此,连忙退了回去,躲到门边听她们说话。 难不成伏明月真以为是她故意勾引殷沐,所以要害她? 不不,绝对不可能!伏明月是她最好的姐妹,怎么可能会指使婢女害她?一定是这方怡自己要害她的。 白君灼攥紧手心,屏息凝神,等着伏明月的回答,她好害怕伏明月不闻不问,任由这丫鬟下药。伏明月的态度重于一切,她无法想象伏明月真的要与她为敌,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耳朵紧紧贴着门框,等着伏明月的回答。 “放肆!”伏明月抬手给了方怡一巴掌,方怡连忙跪下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好啊!” 伏明月似乎气的不轻,对方怡道:“为本宫好?你胆敢残害九王妃!你知不知道九王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若是出事,本宫定会寝食难安,生不如死……” 白君灼悬着的一颗心陡然落下,还好,她没有存着害自己的心思。 方怡抬头道:“可是娘娘,您也深知陛下对九王妃的心思,有九王妃在的一天,陛下的目光就不会落到娘娘身上,娘娘真的想要与陛下因为一个外人而将关系弄成这样?娘娘忘记昨夜的事情了吗?陛下与众将士游戏玩闹,打成一片,这时陪伴在陛下身边的应该是娘娘才对,凭什么是她九王妃?娘娘,你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她,可是她呢?她哪怕对你存有一丝感激的心思,就不会故意跟陛下走这么近,还次次出风头,吸引陛下的注意!此人不除,娘娘您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啊!” 白君灼不由咬了咬下唇,她自然知道自己之前只顾着帮殷家夺回江山而出了太多的风头,也知道殷沐很可能就是因此才对她刮目相看。可她真的没想到殷沐会对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对伏明月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伏明月再开口,声音里已经含着哭声,她扶起方怡道:“你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白君灼不同旁人。若是后宫之中随意哪个妃子使出如此手段吸引陛下的注意,本宫不用你出手,便会自己对付她了。可现在本宫面对的是白君灼,是本宫最要好的姐妹,是除了陛下和灵犀之外最重要的人,本宫宁可自己默默忍受这一切,也不要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白君灼在外头也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娘娘……” “你不必多言,”伏明月打断她的话道:“若是白君灼也有意,就算她真的取代了本宫,成为黎国的皇后,本宫也绝无怨言。” 白君灼听着,不免暗暗心焦,她怎么可能会对殷沐有意,又怎么会觊觎她皇后的位置?她真想现在就冲进去告诉伏明月她不会的,可又觉得这样出面着实尴尬。 “娘娘……”方怡又唤了一声。 伏明月道:“你早早除了害她的心思吧,有本宫在,是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的!今日念你是初犯,又是为本宫着想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命。” 方怡万般无奈,只好又跪下道:“是,娘娘,奴婢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害九王妃的心思的。” 伏明月伸手扶起她,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白君灼在外头听着她们要出来,便连忙先一闪身离开了此处。 回了自己的房间,白君灼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满心都是对伏明月的愧疚之情。 她对自己那般好,处处都为自己考虑,所以她也不能装作一事不知,继续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她一定要做些什么,让殷沐死了这条心,专心地对伏明月好。 白君灼正想着,居安过来道:“王妃,开饭了,您是到外头和大家一块吃,还是奴婢帮你把饭菜端进来?” 白君灼不想出去见到殷沐,就叫居安帮她把饭菜端进来。 居安端来了之后,放到白君灼的案首,便退了出去。 白君灼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先将这事情放一放,过去吃饭。 她刚打开盖子,便有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其实是极轻微的,只不过她对这个比较敏感,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闻到。 她仔细闻了一下,似乎是有助安眠的迷药,吃了倒也不会死,就会昏睡过去而已。不过到底是谁给她下的迷药呢? 方怡?难道她刚才被伏明月骂了一通之后还不悔改,还要继续害她? 不过她要害她,直接下毒.药啊,下迷药叫她昏睡在自己的房间,还有殷洵等人守着自己,她哪有机会下手? 她想着,殷洵推门走了进来,见白君灼桌上的饭菜还好端端的摆着,就问道:“怎么了?不想吃吗?” 白君灼摇摇头,刚要对他说话,便见殷洵神色似乎不太好,就转而问他道:“子溯,你怎么了?” 殷洵晃了晃脑袋道:“不知道啊,突然有些困,估计是这船晃来晃去的,我也有些晕了吧。” 白君灼身后替他把了把脉,见的确没什么大碍,便道:“既然如此,你赶紧休息吧。” 殷洵点头,便过去睡了下去。 白君灼盯着那饭菜看了半天,决定还是不吃了。又打开窗户想要透透气,也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这天色阴沉的更严重了,外头乌漆墨黑一片,格外压抑。 她只好将窗户关上,支着下巴想来想去,可还是毫无头绪。 不知何时她也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似乎听见有什么重物“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推推身边的殷洵道:“子溯,你去看看外头出什么事情了。” 殷洵睡得很沉,没有回话。 白君灼只好起身喊道:“居安,居安?” 大声叫了几声,居安也没有赶过来。既然居安没有听见的话,杏子和沈青应该也听不到她的话了,她便自己起身走出去看看。 她估计刚才那声音是从甲板上传来的,就走出去看看,沿路居然没看见一个人。 白君灼推门出去,外头的月光射入,陡然亮了一些。她的眼睛晃了晃才能看清楚东西。 她看见甲板上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将什么东西抛进河里,那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也头齐齐回头看她。 白君灼猛然清醒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怪物,只能勉强分辨出它们有手有脚,有点像宫崎骏漫画里的无脸男。同时也看清楚他们正在往河里扔的是什么,居然是被五花大绑的昏迷中的人! 白君灼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快放开那个人!” 那些东西见只有白君灼一个人,就齐齐走过来,看似想要对白君灼不利。 白君灼手抚上自己的小包,不知道这些防身的药物对这些东西有没有用。 这时那些人已经走了过来,白君灼连忙掏出药粉想要撒过去,与此同时,那黑乎乎的东西也都齐齐举起爪子向白君灼攻击过来。 正当他们要碰到白君灼,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来,把白君灼拉开,一把剑挡开了那些东西的攻势。 白君灼见是殷洵,便连忙躲到他身后。 殷洵刚才强行醒过来,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沉,看着面前的黑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打得赢他们。 便对白君灼道:“去喊人过来。” 白君灼担忧地看着他道:“可是……” “快,把大家都叫醒。”殷洵催促道,“我们所住的房间与皇兄的房间之间有根绳子,那绳子连着铃铛,你去将它拉响。” 白君灼只好点了点头,立马跑回去拉警报,一时间所有人门前的铃铛全都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众人都强行被吵醒,在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那些黑色的东西见船上的人都醒了过来,便连忙跑到船边上,全部跳了下去。 殷沐也走了出来,见殷洵手中拿着剑站在甲板上,就连忙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殷洵觉得有些头痛,扶额道:“我也不清楚,船上似乎上来了些怪物。” 白君灼喊醒众人,也跑到甲板上,看着那边被五花大绑的人道:“那是不是风校尉?” 第263章 水鬼是内鬼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指着那边被五花大绑的人道:“那是不是风校尉?” 殷沐听她说着,吩咐身后侍卫道:“你过去将人叫醒。” 那侍卫领命,过去给风速及松了绑,又将他叫醒。 风速及看起来有些头重脚轻的,在侍卫的搀扶下走道殷沐面前:“陛下。” 殷沐点了一下头,问道:“你为什么会被绑着躺在这儿?” 风速及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困惑,他想了好一会儿,道:“属下也不知道,刚才吃完饭之后就觉得有些晕,然后就回房睡觉了,一觉醒来发现你们大家都在……” 殷洵也开口道:“皇兄,我似乎也是在吃完饭之后,就觉得困得不正常。” “朕似乎也有些感觉……”殷沐说着,转身吩咐侍卫道:“你去将所有人都叫醒,全部叫到甲板上来。” 那侍卫领命下去,众人都先在甲板上等着。 白君灼将殷洵拉到后面,问他道:“子溯,你刚才说你吃完饭就觉得很困,而且还是不正常的困?” 殷洵点了点头:“看起来不止我一个,皇兄和风校尉都是。” 白君灼突然想到自己没吃的那碗下了迷药的饭菜,本来她以为这是谁想对付她,故意在她的饭菜里下的。现在看来,那人应该是在所有人饭菜里都下了。 不过是谁给他们下的药?又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药? “你可知我们刚才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就是那一团黑色的玩意儿?”殷洵问她道。 白君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是听见有东西落水的声音才出来看看的,就看见那黑色的怪物,抬着风校尉,似乎想把他扔进河里。我叫了一声,他们便放下风校尉过来对付我了。” “你没伤着吧?” 白君灼摇摇头。这时众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检查了一下,风速及道:“陛下,我的随从不见了。”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想到在睡梦中听见的落水声,便过去道:“估计是被那些黑色的东西扔进河里了,要不要停船,派人下去救人?” 殷沐立即让人停船,派人下水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上来。又回过头问白君灼道:“什么黑色的东西?” 殷洵替白君灼将刚才看见的东西都与众人说了,听罢,众人皆是一片哗然,都在猜测那东西是什么。 这时沈青突然拔出刀对着船下暗舱的门道:“出来!” 众人被沈青这一喝,都转头看那暗舱门。 沈青见里面的人不出来,就过去将门打开,强行见那里面的人拉出来丢在众人面前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像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见这么多人都看着他,难免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是你们找来的船工,我负责开船的,等,等出了汉中我就下船。” “是船工?”沈青看了殷沐一眼,见殷沐点了点头,便将刀收了回来,对他道:“你下去吧,别偷听我们说话。” 那船工掉头就跑,跑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回头对众人道:“你们刚才见得那黑色的东西,就是水鬼!” 他只说了这一句,说完又要跑,白君灼连忙拽了一下殷洵的袖子,殷洵会意,对那人道:“慢着。” 那船工停了下来,转头道:“请问还有何吩咐?” “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你怎么知道那黑色的东西是水鬼?那些水鬼为什么要把人绑起来扔到河里?”白君灼上前问道。 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等着被人问,白君灼刚问完,他立马回答道:“这船上闹水鬼的事情啊,我听过很多次了,越是大船越容易闹鬼,像你们这么大的船啊,上来个十七八只水鬼都是有可能的。它们把你们绑起来扔到河里,就是想要吃你们的肉啊。” 白君灼蹙眉道:“既然那水鬼想吃我们的肉,直接在船上吃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扔到河里?难不成水鬼喜欢吃饺子吗?” 那船工没想到白君灼竟然会如此问他,通常他说完这个故事之后,别人都被吓得不行,绝对不会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这船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君灼见他答不上来,就不再难为他道:“行了,你先下去吧,等我想到其他问题再来问你。” 船工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下河的几个人都上来了,也将风速及的随从救了上来。那人已经被淹的神志不清了,众人花了好大功夫才保住了他的命。 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风,大家都清醒的差不多了,伏明月过去对殷沐道:“陛下,适才臣妾觉得头痛难耐,昏昏欲睡,问了一下旁人,皆是如此,想必晚上那顿饭,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白君灼听伏明月这么说,便转过头去看他们。她也知道被下药,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现在正好听听伏明月是怎么想的。 殷沐点头道:“应该是吧。” 伏明月脸色不太好,凑到殷沐耳边对殷沐说了一句什么,殷沐的脸色也立即变了。 白君灼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不过看这表情便知道不是好事。她也不想知道,就拉了拉殷洵的衣服道:“子溯,外头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殷洵点点头,便与她回了房。 到了房中,二人将门关上,殷洵问她道:“你这么紧张,是真怕有水鬼?” “当然不是,”白君灼摇头道:“我可不觉得水鬼需要给我们每个人都下迷药才能动手害我们。” “也对,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殷洵问她道。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会儿,问他道:“子溯,你觉不觉得那黑乎乎的东西有些像人披着什么东西的皮?” “披着什么的皮?”殷洵想了一下,对她道:“我看像是披着海带。” 白君灼被他逗乐了,点头道:“对,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人披着一张大海带。” “所以你是怀疑有人装作这水鬼,到我们船上来害人了?”殷洵问她道:“可是什么人,害我们又图什么?” 白君灼道:“刚才那船工不是说了,越大的船遭遇水鬼攻击的几率就越大吗?所以我觉得这水鬼很可能是谋财,他们就藏身在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大雾之中的某个地方,等过往船只经过,他们便会假扮成水鬼游到船上来,将船上的人全部扔到河里,再夺走船上的钱财。” 殷洵听罢,点头道:“很有可能。” “不过,他们是什么时候上船,又是什么时候给我们下药的呢?”白君灼自顾自说着,突然起身道:“子溯,我出去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殷洵还没说话,白君灼便开门闪了出去。 白君灼直直往厨房去,没想到到了之后居然看见殷沐也在,她愣了一下,便转头回去,想等他离开再过来。 没想到殷沐却发现了她,出声道:“你用不着见了朕就跑吧?” 白君灼逃脱不了,只好转头,想要跟他行礼,殷沐的手已经伸了过来,道:“说了你不必每次都行大礼,这不是在宫中。” 白君灼便直起身子,低着头,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心里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从他身边离开。 殷沐问她道:“你来此,是不是也想从晚上的食物中找出蛛丝马迹,进而发现是谁下的药?” 白君灼愣了一下,既然他说了“也”,就表示他也是过来查探的了。没想到殷沐近来这么闲,都会自己查案了。 殷沐不等她回答,接着道:“刚才明月跟朕说了一个她的猜想,你想听吗?” 白君灼这才抬头看他,他所说的就是刚才在外头,伏明月偷偷跟他说的话? “明月怀疑我们船上有内鬼,想要谋害朕。”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知道,殷沐就先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招,若是真被那内鬼得手,朕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想想也真是可怕。” 白君灼笑了一下道:“我若是想要谋害你,绝对不会从风校尉先开始,第一个就把你绑了扔到河里,一下子就万事大吉了。” 殷沐对她的话丝毫不生气,道:“听你这语气,你觉得这件事不是我们的人为之?” 白君灼点头道:“我觉得要害我们的那些人,先要扔掉风校尉,仅仅是因为风校尉的房间在最前端,他们打算一个一个来,直到把我们全都扔到河里,这艘船和船上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了。” “你似乎知道是何人为之了?”殷沐问道。 白君灼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都只是猜测。首先我得知道是谁下的药。” “这下药,在晚饭之前到过厨房来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殷沐看着白君灼道:“朕听说晚饭之前,你到过这里来,是不是?” 白君灼是到过这里,可她并没有进来啊。 她也不想隐瞒这件事,就点头道:“是,可我并没有进来过,我只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殷沐又问道:“那你为何没有吃晚饭?是为了保持清醒吗?” 白君灼这下可听得明白了,殷沐的意思很明确,她就是那个给所有人下药,企图害他的内鬼。 第264章 解水鬼之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听得出殷沐是在怀疑她,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没有吃晚饭,是因为我闻见那饭菜里有大量的迷药,可起初我也只是以为是有人要对付我,才会在我的饭菜中下药的,并未想到那人竟然给所有人都下了。” 殷沐随意地靠着桌子,看着她道:“朕岂可听你的一面之词?” 白君灼看他样子,也没有真的治她罪的意思。就与他说理道:“是我听见有人落水,才冲出去救下风校尉的,而且子溯也可作证,我们的确遭遇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东西的袭击。除此之外,我与那风校尉毫无交集,为何要害他?就算我真的想害他,岂能想出迷昏你们全部人再将他扔到河里这么蠢的法子?我直接下毒不就成了么。”白君灼说着,挑眉看了殷沐一眼,道:“还是陛下觉得我没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 殷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朕自然知道你有能力。这件事朕也相信不是你所为,不过既然如此,你可知真正作怪之人是谁?” 白君灼指尖捻起桌上的生姜,微笑道:“快了。” “哦?那朕就好好等着。” 白君灼微微低头恭送他离开,等他走后,白君灼舒了一口气,仔细在厨房找了找,突然在称垃圾的木桶里看见一张黄色的油纸,拿出来闻了闻,还残留着一些迷药的味道。纸张外头有“莫记药堂”的大红印章。 “莫记……”白君灼喃喃念叨着,正巧这个时候居安过来了,对白君灼道:“王妃,王爷说这船上不安全,叫奴婢贴身护着您。” 白君灼侧着脑袋看了居安一会儿,突然问她道:“居安,今晚做饭的人是谁?是我们的人吗?” 居安点点头,“当然是咱们的人,都是从大军那边分出来的。” “这样啊……”白君灼想了一下,对居安道:“你去帮我查查,晚饭之前,那些船工有没有到这里来。” 居安应了,便转身出去查探。白君灼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进去便问殷洵道:“子溯,先前你让我看各地的药商卷宗,那汉中最大的药商,是不是姓莫?” 殷洵点头道:“是姓莫。” “那长安城内可有姓莫的药商?” 殷洵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曾听说,就算有,也最多是个小郎中,不会是药堂的。” “那就是了,”白君灼拿出那张纸道:“包着迷药的纸,便是莫家的。这就证明,给咱们下的迷药是在汉中买的,也说明了并非是内鬼,因为若是内鬼的话,他不会临时起意在汉中买迷药,他应该早早就从长安买了才对。” 殷洵听了,也道:“你说的没错,而且我们一行走的都是僻静的小道,没有人有机会到城里买药。” 白君灼点点头,拿着这张纸想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听见居安在外头敲门。 白君灼让她进来,居安道:“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晚饭之前,那些船工也去过厨房,说是讨些吃的。” “这就没错了,动机和作案时间都有,”白君灼说着,转身对殷洵道:“子溯,我已经知道是谁给咱们下迷药,也知道了这些时日一直在河面上为非作歹的水鬼究竟是什么人了。” 殷洵不解道:“是谁?” “正是那些随行的本地船工,”白君灼解释道:“他们放出这水鬼的消息,又说河面之中有大雾,没有本地人带着绝对会迷路,所以过往的人们都会找几个本地人带路。他们上了船之后,便找机会下药迷昏船的主人,再将人丢进水中,然后就拿走船上的财物。” 居安一听这话,拍了一下脑袋道:“王妃还记得奴婢之前与你说过,奴婢觉得那些本地船工很是奇怪吗?奴婢多次撞见他们在一起小声密谋什么,而且他们抓到机会便跟我们说河上闹鬼的事情,说的绘声绘色,比奴婢还能扯。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我们相信这河上真的有鬼,方便他们装神弄鬼!” 殷洵想了一下,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只给我们下迷药,直接下毒.药,不是更快吗?还省去将我们一个一个抛入河中这一步。” “你不是吩咐过每个药商,禁止卖大量毒.药给别人吗?他们要毒晕我们整船人,少量绝对是不够的,所以只好买了大量的迷药。” “是有道理,这莫记药堂的纸也可作为证据。”殷洵道,“我这便去告诉皇兄,叫他处置这些在河上装神弄鬼的歹徒。” “等等,”白君灼拉着他道:“这样抓他们,他们难免还会强词夺理不承认,你先派人去他们住的地方搜一下,刚才他们不是跳到河里了吗?一定能够搜出还湿乎乎的黑色斗篷之类的东西。” 殷洵点头,吩咐居安道:“居安,你这便带人过去搜。” 居安领命,立马出去带人搜了起来。 殷洵也去将白君灼刚才所说的事情告诉了殷沐,殷沐便跟殷洵一起到那些船工所在的地方,到那儿便看见被搜出的黑色斗篷,那斗篷还是湿的,就证明这些人刚从河里爬出来不久。 殷洵认出这些斗篷正是之前看见的攻击他们的那些人身上披的,便对殷沐道:“皇兄,现在人赃并获,要怎么处置他们?” 那些本地人都齐齐跪下地上,到了此刻还不知道殷沐等人的身份,求饶道:“各位爷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糊口饭吃,反正我们这番也没有害到你们,你们又何必非要我们性命呢?” 殷沐冷笑道:“难不成,要放你们继续在这河上为非作歹,让你们继续害人?” 那些船工齐齐磕头道:“不敢不敢了,保证以后会改邪归正的。” 殷沐才不信他们,也不欲与他们多说。问他们道:“你们在这些证据面前,对你们所做之事是不是供认不讳?” 那些船工没话可抵赖,而且也觉得殷沐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的富商,应该没有资格处死他们。非要把他们带到岸上见了官才可以,而在这途中,他们有很多机会逃跑。 就都点头承认道:“我们认罪,认罪。” “好,既然认罪,朕也让你们尝尝被活活淹死的痛苦。”殷沐淡淡一笑,吩咐道:“来人啊,把他们捆紧了,扔到河里!” 几个船工一听,便白了脸色,显出害怕的摸样,不过也没有求饶。 毕竟绳索什么的对他们而言并非算什么难事,而且到了水中,又是他们的天下,几个人合力弄翻这艘船都是有可能的。 殷沐却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又追加了一句,道:“对了,用铁链锁,锁紧了,绝对别让他们有机会逃出来!” 几个船工一听,这才知道这人是正的要至他们于死地,而且绝无再逃生的机会,便都拼了命的对殷沐磕头,可殷沐和殷洵已经转身离开了。 到了外头甲板上,殷沐对殷洵道:“子溯,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朕还真的以为是内鬼所为,又要疑心朕的将士,这对朕绝对是大为不利的。” 殷洵道:“皇兄谢我就谢错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君灼告诉我的,我不过是替她传个话而已。” “哦?是她吗?”殷沐脑海中浮现刚才在厨房里,她嘴角微翘跟自己说“快了”的情形,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她便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她可真是好样的啊。”殷沐看着远方,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 殷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默然良久,开口道:“皇兄,君灼最近对你似乎有些误会。” 殷沐微微一笑,转头看他道:“她误会朕什么?” “她竟然误会皇兄对她有意,”殷洵也是一笑,无奈道:“估计是我平日里太宠她了,事事以她为主,她身边的所有人都绕着她转,才会让她产生这般荒唐的想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殷洵顿了一下,转脸看向殷沐道:“皇兄,你才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的,对吧?” 殷沐见他问的认真,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后脑,道:“乱想什么,她是你的女人,你是朕的皇弟,你连天下都不跟朕争,朕怎么可能会跟你争一个女人?” 殷洵不由摸了摸自己被殷沐拍的地方,道:“皇兄说笑了,这天下本来就是你的,我凭什么跟你争?我从出生到现在,可丝毫没有对这江山产生过一丁点儿的兴趣。” “皇兄自然知道你没有,”殷沐揽过殷洵的肩膀,与他一同看着河面上初生的太阳,顿了良久,道:“九弟,你刚被母后带到景阳宫来的时候,还是个小猫般大小的婴儿,那个时候我却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也早早的参与到了皇权的争斗之中。我看着那小猫崽一样楚楚可怜的你,就决定,这一生无论要牺牲掉什么,也要保护你一世平安无忧。可我终是没有做到,将你也卷入这无休无尽的纷争之中。”他转过脸看他,叹息道:“子溯,我欠你太多。” 殷洵淡淡一笑,转头与他对视道:“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猫崽了,我现在比皇兄还要高,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皇兄,守护我们殷家的江山。” “是啊,”殷沐与他四目相对,道:“你我二人,这一生也不要有任何隔阂。兄弟阋墙之事,绝对不能在你我之间发生。” 殷洵轻轻点头,重重锤了一下殷沐的胸口道:“皇兄也真是的,我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你就说这么矫情的话,到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殷沐哈哈大笑道:“不知说什么就不说,咱们喝酒去。” 第265章 黑化百分百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回房的时候一身酒气,不过脑子还清楚的很,一点醉意也没有。 伏明月见他进来,忙过去扶着他,殷沐却轻轻伸手推开,道:“不必。” 伏明月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的意味,只好站到一旁,等殷沐坐下之后,开口问他道:“陛下,臣妾听说昨晚给我们下药之人已经找出来了?” 殷沐点点头:“没错,朕已经处置了他们,不劳皇后费心了。” 伏明月微笑道:“臣妾不是费心,只是好奇罢了。臣妾还听说,是九王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是她查出了真相,她总是叫朕刮目相看。”说着,殷沐长眉微微隆起,看着伏明月道:“这便是你与她的不同,出了这事,就算真的有内鬼,也要往别人的身上推,而你却直说有内鬼。试想一下,跟随朕的将士,哪一个是内鬼朕可以不顾一切的处罚他?你这不是叫朕难办吗?” 伏明月愣了一下,道:“陛下莫不是在责备臣妾?” 殷沐目光颤了颤,道:“朕只是想让你知道,前庭之事,你若是不擅长,就别非要自己去管。” 伏明月心下委屈,咬了咬下唇道:“是啊,臣妾不比白君灼,臣妾总是坏事,而白君灼才是陛下的好帮手,是陛下的贤内助,可陛下你对她有情,你赏识她,你这一生又真的能得到她吗?” 殷沐被伏明月突然间刚烈起来的语气怔到了,在他的印象中,伏明月一直是个能忍擅让,心机深沉,成熟稳重的女人,现在居然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跟他说这些嫉妒的话语,倒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殷沐默了良久,终于问她道:“你今日之话,有失水准了。” “有失水准?”伏明月流着泪,冷冷对他道:“陛下可知臣妾为何不像之前那样将所有的委屈和不满深深的藏在心中?因为臣妾是真的爱着陛下。若陛下是其他任何人,臣妾便会将所有的账都记着,等时机到的时候叫陛下一并还清。可你不是,你是我此生最爱的男人,我在你面前怎么可能耍的了那些阴谋手段?” 此话说完,屋内便立即安静了下来,殷沐直直盯着伏明月的眸子,看见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此时内心的痛楚和难耐,他竟也产生了些许心疼的感觉。 伏明月擦了擦眼睛道:“还有,若使陛下产生情愫之人是旁人,我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陛下从那人的身边夺回来。可现在那人是白君灼,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又如何对她下得去手?” “其实朕……”殷沐一直觉得自己口才很好,可此时,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伏明月微微屈膝道:“臣妾有些不舒服,出去吹吹风。” 说完,伏明月不给殷沐任何说话的机会,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殷沐看着还未完全合上的门,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真的,爱上朕了吗?” 而外头,伏明月走到甲板上,清晨的风一吹,眼泪立马干了。方怡拿着外套过来,给伏明月披上,对她道:“娘娘,外头风大,您还是……” 伏明月打断她的话道:“无妨,本宫站一会儿就回去。” 方怡看出她心里不舒坦,便老老实实地站到她后头,跟她一起吹了一阵子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道:“娘娘,九王妃也太不识抬举了,您明明都已经敲打过她一次,她还是处处出风头,故意在陛下面前表现自己,奴婢……奴婢真想……真想真的给她下毒,真想真的毁了她那一张脸!” “她熟知药理,连饭菜里的迷药她都能分辨出来,你以为你给她下药有用?”伏明月冷冷笑道:“更何况,你以为陛下爱的是她的容颜?” “当然不可能,”方怡道:“论美貌,黎国上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娘娘还要美的女人了,九王妃搁外头还算是个美人儿,可往娘娘面前一站,顿时就黯然失色了。” 伏明月轻笑道:“我和她站在一起,黯然失色的只会是本宫。因为这世上有些女子就是那样,你觉得她一无是处,她就是有独特的魅力可以吸引男人。” “那……”方怡看着伏明月表情问道:“娘娘难道真的要估计着你们的姐妹之情,放任陛下的心思一直在九王妃身上吗?” 伏明月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刚才在殷沐面前的话有几分做戏几分真实。 就算她没有真心爱着殷沐,她毕竟已经为了他灭了整个伏家,她现在没有后.台没有靠山,所有的,只有皇后这个位置,和殷沐这个若有若无的心了。 所以,不管自己爱不爱他,都要保证自己能长长久久地坐稳这个位置。 伏明月紧紧攥着栏杆,心中暗道,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殷沐的心里只有她这一个女人。而如果有任何人挡在她面前,她便要用尽手段去谋。 方怡没等到伏明月回答,只好也闭口,不再言语。又陪伏明月站了许久,直到她被风吹得又干又冷,这时听到身后有人道:“瞧瞧这丫头,被风吹得脸干成什么样子了。” 二人听见说话的声音,齐齐转头来看,见是白君灼,方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翻了个白眼站得更远了。 白君灼撞见她们俩说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为了伏明月对自己心存怨念,现在又见她对自己如此,只好暗自叹了口气。 伏明月倒似没事人一般,将她也拉到船头,指着河面对她道:“这虽只是河不是海,可这水面上的风光真好,你看看这波光粼粼的,是不是很漂亮?” 白君灼将手支在围栏上,点头道:“是呀,咱们越往南去,天气就越暖和,春光也越好看。等过了这一段路,大约在今晚,咱们就可以抵达襄阳,看看江南好春光。” 伏明月轻笑道:“若不是要急着赶路,我真想与你一道去岸上玩玩,看花识树,与春同住。” “以后有的是机会,”白君灼转头看她,笑道:“咱们不就打个仗而已,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听说江南的春天很长很长,指不定回来的时候,春还未过呢。” “可九王妃若不小心在战争中死了呢?”方怡忍不住插嘴道。 “你胡说什么?”伏明月转头,冷声对她道:“本宫与九王妃不过是随军,又不上阵杀敌,怎么会死?本宫看你这丫头是嘴巴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本宫掌你的嘴给你杀杀痒?” 方怡连忙跪下道:“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是……是口误,求娘娘饶恕奴婢吧!” 白君灼也劝道:“明月你也别怪她了,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而已,而且不过是说说,对我而言又没什么伤害,犯不着责罚她。” 伏明月无奈地看了白君灼一眼,对方怡道:“还不谢谢九王妃求情!” 方怡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白君灼说了一句:“奴婢谢过九王妃!” “你这什么态度?”伏明月对她很是不满意,皱眉道:“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方怡嘟了嘟嘴,满怀怨念地退了下去。 等她走后,伏明月转身对白君灼道:“这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怨气这么大,以前明明也很喜欢你的,在长安的时候,我还多次派她去九王妃探望你,她也次次都将事情办得很好,真不知现在是怎么了。” 白君灼道:“我知道她没坏心的,之前我怀着宝玉的时候,她三番五次带着安胎药去看我,若不是有她在,我也没法应付太后的眼线。她现在对我怨恨,恐怕是因为……因为我……” 伏明月见白君灼吞吞吐吐的,就问道:“你怎么了?直说便是,难道对我还要有所隐瞒吗?” 白君灼叹了口气,对她道:“恐怕是因为我风头出的太过,而她以为我是故意针对你才会如此的吧。她也是忠心护主。” 伏明月轻笑,转过头看着河面道:“那你呢?又是不是在故意针对我?” “我当然不是!”白君灼急道:“我做一切事情的前提,都是想着若果我这样做,于我家王爷是不是有好处,我才会做下去。我怎么可能会有针对你的想法?对于殷沐……对于陛下的某些误解,我也头疼的很,我巴不得把自己给弄透明了,叫陛下一辈子都看不见我!”白君灼看着伏明月的侧脸道:“明月,你一定要相信我。” 伏明月望着水面良久,转过头看向她道:“我相信你。” 白君灼感觉自己要哭了,她看着伏明月的脸色千变万化,而自己也不傻,她是不是在怨恨自己,自己也并非全然感觉不到。可她最终说了要相信她,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伏明月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道:“瞧你冷的,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了。” 白君灼点点头:“你先进去吧,我再看一会儿。” 伏明月点头道:“好。” 她转身离开,五步之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张从未有过的冷酷的面孔。 而白君灼,却想咬着袖口大哭一场。 她便看着远方酝酿眼泪,却突然看见,一艘与他们所乘之船差不多大小的战船出现在视线之中,船头还画着一个令人极为不舒服的象头标志。 第266章 路遇敌军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象头标志怎么看怎么阴森,白君灼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南蛮国好像盛产大象吧? 她暗道不好,连忙回去叫来殷洵,船上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迎面而来的大船,便去将殷沐也喊了出来。 殷沐和殷洵站在船头看着那艘大船,殷洵转头道:“皇兄,那象头标志,好像是南蛮王手下一个名叫孟黑河的将领所有的。” “哦?”殷沐有些惊讶:“九弟对南蛮国的将领也有了解?” 殷洵解释道:“这孟黑河不单单是南蛮王的将领,也是南蛮国最大的官商,前不久他与邬国将领占了我新开的一条商道,我查探过此事,所以对他有些了解。” 殷沐点点头,道:“襄阳还未到,这里还是朕的地盘吧?” “当然,”殷洵道:“这条河一直到柴桑,都是我们黎国的。” “在朕的地盘上也该如此招摇,”殷沐挑眉一笑:“这蛮子活够了?” 殷洵看向他道:“皇兄,咱们是不是要与他先打一仗热热身?” 殷沐低头想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白君灼站在殷洵身后一直听他俩说话,听到殷洵说要打仗,就伸手拉了拉他道:“子溯,你附耳过来。” 殷洵不解地看着她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白君灼不禁暗骂他真不识人眼色,看不出来她就是不想在殷沐面前太表现自己才会悄悄跟他说话的吗? 殷洵看不出她所想,殷沐却看得出来。他微笑道:“九王妃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 白君灼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可能会说错?错的话她根本不会说好不好。 心里吐槽了一番,白君灼故意把殷沐看透明了,只对殷洵道:“子溯,这人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把他的船开到我们黎国来,不是在黎国之内有内应就是有什么杀手锏,不怕黎国的人发现他。所以你若是直接过去打的话,难免会吃亏。” 殷洵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在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必然发现了我们,估计要是绕道逃走的话,怕是来不及的。而且见都见了,咱们也没有逃的道理。” “逃是肯定不能逃的,传出去还杀我军威风。”白君灼思虑一番,道:“他们现在估计还不知道我们这船上都是要过去打仗的将领,会以为我们就是普通的商船。” “所以呢?能利用这一点做什么?”殷沐煞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说这艘船是南蛮王手下将领的,不知道那将领在不在船上。”白君灼依然只看着殷洵道:“如果在的话,我们可以将那个将领活捉了,以后开战的话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你是说,等他们靠近的时候,我们派人混进他们的船上?”殷洵问她道。 白君灼点点头:“也可以把那将领请到我们船上来。不是说了吗,他们估计会以为我们就是普通的商船,因此不会有什么戒心。” 殷洵想了一下,转头问殷沐道:“皇兄怎么看?” 殷沐轻轻点头道:“就按照她说的做。” 于是他们便一面将船开向孟黑河的船,一面暗中部署火筒,万一要是打起来,他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等两艘船遇上的时候,对面船上突然出现了一百多人,都站在甲板上,一个估计有两百多斤的胖子慢悠悠地从众人身后走到前面来,立马有人搬了个国王尺寸的大椅子过去给他坐下。 那人一屁股坐下,白君灼感觉对方的大船好像都往下颤了颤。 南蛮国的高层都盛产胖子吗?从南蛮王子到这南蛮将领真是一个比一个胖啊。 那胖子身边还站了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子,那瘦子清了清嗓子,对他们这边船大吼道:“对面是什么人啊?” 白君灼不由冷哼了一声,不管他有什么杀手锏,在人家的地盘也敢这么张扬,看着就是个分分钟领便当的蠢货。 殷沐转身喊了陈贺过来,陈贺嗓门大,站在船头对他们喊道:“在问别人是什么人之前,得先报上自己的名号!你们又是何人?” 胖子依然如同一滩巧克力奶油一般摊着没说话,瘦子先不愿意了,掐着腰指着他们道:“你们连我们大名鼎鼎的南蛮国大将军孟大人都不认识?你们怎么混的?” 陈贺道:“这是黎国的河,我们在黎国的河上行船,为什么要认识南蛮国的大将军?” “嘿,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来人,放箭!”那瘦子又掐着嗓子喊了一句。 胖子身后站的几百人都拿出弓箭对准这边船,殷沐也举了举手,这边船上早就准备好的士兵都举起了火筒。 兵器上这南蛮就差了一大截,那坐着看戏的胖子一看,连忙挥手,对身后的人说了几句南蛮语,那瘦子便替他用黎国话喊道:“大将军说了,放下武器,好好说话!” 说完又笑嘻嘻地对殷沐这边道:“误会误会,你们也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殷沐又轻轻一摆手,众人便将武器收了回去。 白君灼拉了拉殷洵的袖子,对他道:“子溯,你看那个瘦子总是用黎国话对他身后的人说话,估计那船上的人大多数都是黎国人吧。” 殷洵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黎国的人怎么上了南蛮国的船?” “要不就是给了好处,要不就是被逼无奈呗。”白君灼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利用他们活捉孟黑河,尤其是那瘦子,好像还是个小头目。” 殷洵问她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白君灼道:“把那瘦子骗到咱们船上来,威逼利诱,反正他是关键。” 殷沐在一旁听着白君灼说话,心中已经有了个注意,便对陈贺说了一句,陈贺开口吼道:“这条河不管是不是黎国的,现在你们家将军在这条河上,我们见了就得意思意思,以后到南蛮做生意,还要靠将军照顾一二。” 瘦子把陈贺的话翻译给孟黑河听了,孟黑河立即笑眯了眼睛,点了点头。 瘦子便喊道:“算你们识相,现在只需给我们将军纹银千两,以后到了南蛮国,我们家将军绝对会照顾你们生意的” “那就多谢将军美意了!”陈贺抱拳说了一句,语毕,便有人抬着两箱银子上来,打开箱盖给对方看了,就见对方所有人都双眼放光,尤其是那孟黑河。 其实说到底,南蛮国的大将军见着这纹银千两就这幅样子,根本原因还是南蛮国的经济毕竟比不上黎国。就算他们现在靠着邬国的帮助,在南疆一战中逼得黎国节节败退,到最后也免不了一个被邬国吞并的下场。 瘦子便派了几个人到殷沐这边的船上来搬,自己却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白君灼见状,便对那瘦子招手道:“这位大哥,你也过来一下,我们还有些东西要专门送给你的。” 殷洵见她这么说,小声道:“你这明显就是骗他,他会上当吗?” 话刚问完,那瘦子就一脸笑意的从木板上走了过来。 白君灼对殷洵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看脸识人会不会?这瘦子一看就是个喜欢贪便宜的,而且还肯定怕死。他又是个小头目,一定以为我是真心想讨好他的。” 那瘦子上了船,搓了搓手道:“你这姑娘年纪不大还挺会识人,我告诉你,我们将军听不懂黎国话,全靠我说给他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哄他是其次,哄好我才是主要的,我才能决定你们能不能在南蛮国混好。” “是是是,”白君灼点头靠近他,匕首已经从衣袖里掏出,抵上他的腰道:“那杀了你呢?” 这边船上的人立马过去围住瘦子,不让对面船上看出有什么不妥。 瘦子这才意思到自己上当了,急的冷汗直流,对白君灼道:“女女女侠饶命,我我我以后绝对会在将军面前多多说你的好话的!” 白君灼冷哼一声道:“黎国话说的挺溜啊,听口音是襄阳人吧?” 瘦子连连点头,问白君灼道:“女侠也是?” “是你大爷!”白君灼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一寸,道:“好好的黎国人,为什么要帮着南蛮国的将领在黎国的河上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我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瘦子结结巴巴地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襄阳离长安又远,皇帝也顾忌不到我,我便寻了与襄阳城较近的南蛮将军做靠山,求女侠发发善心,饶过我吧!” 殷沐微笑道:“这么说起来,你与这南蛮国将军勾结,倒是朕没有好好照顾你的原因了?” “朕……?”瘦子一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看着殷沐道:“你你你是皇帝?” 殷沐点了一下头,过去按着他的脑袋道:“朕杀你也没什么好处,你不必如此害怕。朕现在想活捉对面那个胖子,你帮个忙。” 瘦子“噗通”一声跪下道:“为陛下效命是草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267章 活捉孟胖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瘦子连忙跪下道:“为陛下效命是草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殷沐轻轻点了点头,从白君灼手中接过她的匕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触白君灼手背,白君灼立即像触电般弹开手,退到一边。 殷沐看似丝毫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拿着匕首道:“那船上只有外头站在甲板上的一百多个人吗?” 瘦子摇头道:“船里还有上千名南蛮的士兵。” 陈贺听此,道:“陛下,这样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们直接开战,我们的人数远远不及他们。” 殷沐当然知道这一点,点头对那瘦子道:“你想个办法让那胖子一个人到我们船上来。” 瘦子有些为难道:“陛下,那孟将军别看长得跟个大黑熊一样,实际上鬼精鬼精的,你们虽然把我给围起来叫他看不见,可这么长时间我没回去他也会怀疑我,估计我说什么话,他不会轻易相信吧。” 众人沉默一会儿,白君灼开口问道:“他有什么弱点吗?” 瘦子想了好一会儿,回道:“这孟将军爱吃,一见好吃的路都走不动。他冒险在江南附近为非作歹,也正是因为这边好吃的比较多。” “要给他做好吃的下毒吗?”殷洵问白君灼道。 “那太刻意了,而且现在过去做饭菜,等做好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白君灼摇摇头,想了一下,对那瘦子道:“你去告诉他,说我们是贩.卖河豚的,问问他要不要到我们船上来挑选几只河豚带回去吃。” 那瘦子连连点头道:“好好,这个主意好,孟将军老早就念叨想吃黎国的河豚肉了,这春天一到,河豚欲上,这卖河豚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白君灼笑了一声道:“废话还是免了,你也别回你们船上说,就站在这里冲他喊,还要表现出一幅急不可耐,馋虫上脑的样子,若不能骗他过来,我们就杀了你!” 瘦子脸色一白,没想到传个话还有这么高的演技要求。他咽了口吐沫,点头道:“为陛下办事,草民绝对尽心尽力!” 说完,他越过众人,对孟黑河用南蛮话喊了几声,那两眼放光口水直流的样子,就算其他人听不懂他说什么,都知道他肯定在描述什么好吃的。 孟黑河也是两眼放光,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带着两个随从踏着木板走到这边船上来。木板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惊胆战。等他一脚踏上这边的船的时候,木板便从中间折断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掉到了河里。 他全然不管身后人的死活,过来就对着瘦子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圈,瘦子一言不发,躲到众人身后,孟黑河两眼一瞪,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背叛了,掏出腰间大刀就要砍人。 可此时已经太晚了,他的刀刚举过头顶,就被这边的人控制住,船那边的人看见自家主子被绑架,都叫嚣了起来,不过也不敢轻举妄动。 孟胖子很快便被人绑了起来,陈贺问道:“贼首已被擒,那边船上的人该怎么办?” 殷沐轻笑道:“现在没空跟他们纠缠,叫他们让道,我们走。” 陈贺点头,过去对对面喊道:“你们听着,回去告诉南蛮王,我们请孟大将军去黎国做客,你们也别再在黎国为非作歹了,否则我们就杀了孟大将军!” 对面有几个人跳上船,似乎还想把孟胖子强行救出来。 陈贺又喊道:“你们若敢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就杀了孟大将军!” 那些人听此,也不敢乱来了,船上还有品阶比较高的随从都觉得很是丢人,毕竟是他们家将军自己跑到人家船上去的。 他们万般无奈,只好将船开到一边,让殷沐的船过去。 经过之后,殷沐等人还怕南蛮国的船会追上来,便派了弓箭手到后头看着,直到那艘船远远的离开视线才放心下来。 等到确定已经离开了那些人的攻击范围,殷沐令人将那瘦子也给绑了起来押下去,随手将白君灼的匕首收到自己身上,笑着对白君灼道:“这次我们能活抓孟黑河,又是多亏了你啊。想必留着此人,在与南蛮国的战事上一定很有帮助。” 白君灼盯着那把匕首,看着它被殷沐收了起来,心里很是在意。这把匕首可是殷洵很早很早之前给她的,她宝贝的很呢。殷沐这是干什么?想自己留着不给她了吗? 殷洵见白君灼走神,就退了她一下,道:“皇兄与你说话呢。” 白君灼猛地回过神来,忙道:“陛下说错了,这次说话最多的明明是陈大人。” 陈贺不疑有他意,忙道:“我不过就是个放话的喇叭罢了,这点子还都是九王妃的。” 白君灼挑了挑眉道:“功劳都是大家的,都别推三阻四了,再按到我头上我可受不起,以后可不敢说话了。” “对,功劳都是大家的,”殷沐微笑道:“既然再没开战之时大家便立了一功,今晚上喝酒吃肉庆祝庆祝。” 众人都欢呼起来,殷沐与他们闹腾了会儿,便道:“大家现在就先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说完,他便先进了船舱之内。 白君灼一直看着他别在腰间的匕首,那是她的东西啊!而且刀鞘还在自己手上呢,殷沐他不怕带着没有刀鞘的匕首戳死自己吗! 等人都走了,殷洵拍了拍白君灼的肩膀道:“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皇兄看,看什么呢?” 白君灼抬头对他道:“子溯,你皇兄刚才把我的匕首带走了,你去帮我要回来好不好?” 殷洵很是无奈,笑道:“不过一把匕首而已,皇兄喜欢给他就是,犯不着还去跟他要的。而且他一定是没注意,随手带自己身上了。” 白君灼撇了撇嘴道:“那是你很早之前送给我的,跟了我许久,我很喜欢。” “还是我送的?我都忘了。那我以后再送你一把。”殷洵拍拍她的脑袋道:“你瞧瞧你,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白君灼不说话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跟兄控完全没法沟通。她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殷洵不愿意帮她去要,她就自己去。 一会儿她也进了船舱,要回房的时候正好见殷沐一个人往最底下一层走去,白君灼瞧着这个时机正好,便让殷洵先回去,自己赶紧跟上殷沐。 殷沐进了摆放杂物的房间,白君灼不禁有些奇怪,他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现在突然觉得殷沐是故意引她过来的了,所以不敢贸贸然进去。 这时不知是不是船又碰到了什么,一直平稳行驶的船突然晃了起来,白君灼没站稳,一下子跌进去,却没有触及船面,被殷沐单手扶住。 船又平稳了之后,白君灼连忙站起,与殷沐拉开一些距离,还没想好怎么说话,便见殷沐拿出那只匕首道:“九王妃是来跟朕要这个的?” 白君灼点点头:“那不过是把旧匕首罢了,陛下若是喜欢叫子溯给你买个好的,你把这个还给我吧。” 殷沐哈哈大笑道:“你这人也真是可爱,朕觉得朕要收着这匕首,只是因为朕喜欢它而已?” 白君灼抬眼看他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更应该把它还给我了。” 殷沐摸了一下匕首尖,对她道:“你不是不喜欢跟朕说话吗?一把匕首就让你一路跟着朕到此,还与朕说了这么多话,朕很好奇,这把匕首究竟是什么来历,叫你如此重视?” 白君灼不想与他废话,只道:“陛下,你究竟还不还我?” 殷沐道:“我若是不还呢?” 白君灼叹口气,道:“那我只好不要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回走,殷沐忙出声喊道:“慢着。” 白君灼轻轻挑起嘴角,看,这不就上钩了。 她转头看他,还没说话,就见殷沐把匕首往上一抛,插入房间的木顶之上。殷沐微笑道:“匕首朕放着了,有本事自己来拿。” 白君灼抬头看了看,这顶子不高,也必须要她站着凳子才能够得到。 她咬了咬牙,看见杂物间里正好有凳子,就拿着它站到上头,伸手去够房顶的匕首。 殷沐双手环胸,就在一旁看着,全然没有施以援手的样子。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口一人看了他们许久,此时悄悄离开。到外头见了伏明月,对她道:“娘娘,九王妃一路跟着陛下去了最底下的杂物间,那里除他们俩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呢。” 伏明月攥紧了拳头,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方怡轻轻碰了她一下,轻声道:“九王爷过来了。” 伏明月眼珠一转,假装没注意到殷洵,只对方怡道:“你刚才真的听见最底下的杂物间有人在尖叫?” 方怡见伏明月的眼色,立马会意,点头道:“是啊是啊,奴婢听着,有些像九王妃的声音。” 伏明月立即责备她道:“你怎么不去看看?万一是九王妃出了什么事呢?” “奴婢可不想过去看,那破旧的地方肯定到处都是老鼠,九王妃不怕老鼠奴婢可怕的很呢!” 殷洵在一旁听见她们的对话,转身便往杂物间去。 第268章 他们的阴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站在凳子上便可够得到那把匕首,可被殷沐插的太紧了,她完全拔不下来。殷沐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为难。 外头似乎起了风浪,船晃得有些厉害,白君灼一个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殷沐此时不再无动于衷了,来不及多想便过去抱住她。 正巧这时殷洵也到了门口,见了这一幕,便怔在那边,冷冷地看着二人。 白君灼连忙推开殷沐,转眼看着殷洵,正要开口解释,殷洵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伸手拔出头顶的匕首递给白君灼。 白君灼见他如此举措,便将到口的话都咽了回去,咬着下唇默默看他。 殷洵看了一眼殷沐,见殷沐神色坦然,似乎没什么要跟他解释的,他便抬手拦住白君灼的肩膀道:“皇兄在这杂物间做什么?” 殷沐微笑道:“找些东西。” “既然如此,皇兄慢慢找,我与君灼先出去了。” 殷沐点点头。 殷洵重重地拍了一下白君灼的肩膀,冷声道:“还不走?” 白君灼连连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身后,殷沐看着二人的身影,轻轻勾了勾嘴角。 二人并肩到了外头,殷洵便快步甩开白君灼,白君灼一路小跑跟着,回了房间关上门后,白君灼才开口道:“子溯,你生气了啊?” 殷洵面无表情地看她道:“没有,皇兄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怎么会生气?” 白君灼见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就烦,蹙眉道:“你若是误会,就说出来,我还好跟你解释,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气什么?” 殷洵冷笑了一下道:“你一个人斗得了朝堂重臣,抓得了敌国将领,就是看不出你自己的丈夫在想什么?” “我看得出啊,你不就是看见刚才那一幕所以生气了吗?”白君灼紧紧盯着他道:“所以呢?你现在需要我解释吗?” “需要。”殷洵重重地说道。 “好,”白君灼点点头,对他道:“我去要我的匕首,你皇兄难为我,将匕首插入舱顶,我够不着所以站着凳子,刚才船舱晃了一下,我掉下来,你皇兄接着我,就是这样,你信吗?” 白君灼说道最后已然带着哭腔,殷洵沉默了片刻,上前将她揽入怀中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当然信你,也信皇兄。” 白君灼狠狠地推开他,流着泪道:“你到现在还信你那皇兄?你不觉得他拿着我的匕首去无人的杂物间太过刻意了吗?你不觉得他就是想趁机对我做什么吗?” “可他有对你做什么吗?”殷洵淡淡地问了一句。 白君灼简直要崩溃了,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殷沐的居心叵测?! 她转过身不理他,捂着脸无声地啜泣。殷洵看她的身影,也是心疼万分,过去将她转过来,拉开她的手,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泪道:“你别哭,好好说话,若是有理有据,我自然会信你。可你想想刚才的事情,就算是皇兄故意引你中招,诱饵也不过是把匕首而已。我早说不要便是,你非不听我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他叫自己别去跟殷沐要这匕首,就是担心自己会中殷沐的招?难道他并非对殷沐毫无怀疑,已经开始防范他了? 这么一想,白君灼心中便好受了许多,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也有错。”说着她自己摸了摸眼睛,抬头道:“子溯,我们和好吧。” 殷洵不由轻笑,点头道:“好,我们和好。” 白君灼轻轻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殷洵道:“对了,你为什么正巧这个时候也跑到那杂物间去?” “我本来没打算去的,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是听见伏皇后的婢女说,听见你在杂物间尖叫,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过去看看。”殷洵回她道。 “尖叫?”白君灼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好像没有吧,就算两次快要摔倒,也只是轻呼一声,声音还没平时正常说话的时候大,怎么会被方怡听到?而且,如果她听到,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进去救她? 白君灼想到这,就问殷洵道:“那婢女跟你说这话,你有没有质问她为什么不过去看看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并非是跟我说话,而是与皇后说话,被我听到的,”殷洵道:“那婢女还说杂物间多有老鼠,以为你见了老鼠才会尖叫,她怕老鼠,所以不敢进去看。” 白君灼不禁觉得好笑,道:“我先前可是养过不少老鼠,怎么可能会怕它们?而且这艘船是殷沐新造不久的,杂物间也没多少东西,又怎么会有老鼠?” 殷洵想了一下,点头道:“这么一说来,那婢女的话是有些可疑,好像是……” 白君灼蹙眉道:“就是刻意引你过去,想叫你看见我跟殷沐在一起,让你误会我。” 殷洵点点头:“这么一说来,伏明月估计也不是善茬,有她首肯,她的婢女才会着了心思害你。” “不,不会的,”白君灼对他摇摇头:“都是她身边那个婢女讨厌我,明月绝对不可能有暗中害我的想法。” 殷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果然只适合跟男人商讨阳谋政虑,而不会跟女人勾心斗角。你要不要我娶几个侧妃回来,给你练习练习?” 白君灼狠狠地锤了他一拳,斥道:“你敢!” “不敢不敢,”殷洵轻笑,攥住她的手道:“不过你也要知道,一般而言,婢女对你有意见,她一定是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行事的。你仔细想想,你身边的心腹丫鬟,是不是喜恶都随你?” 白君灼仔细想了想杏子的表现,之前有一事,她故意误会居安来对付思危的时候,杏子的表现再明显不过。她跟居安和思危关系再好,一旦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她也会与那些人立马翻脸,站到自己这边。 不过白君灼还是不相信方怡想方设法害她是因为伏明月的缘故,就道:“这世上并非每个丫鬟都是一样的,人心最是无迹可寻,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 殷洵叹了口气道:“随你吧,反正认识你到现在,你也从未吃过亏。” 白君灼挑眉一笑:“那是自然。” 殷洵点点头,道:“估计还有两天左右就可以到柴桑了,与四皇兄回合之后,皇兄便会一门心思与四皇兄商议军事。到那个时候众人皆无暇顾及其他,像今天这样的烦心事,也会消失而尽。” 白君灼看他道:“你也要上阵杀敌?” 殷洵道:“男儿自以身许国。” 白君灼佯装嗔怪道:“你以身许国,以什么许我?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出一点儿事!宝玉还在长安等着我们我们回去呢。” 殷洵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 白君灼轻笑,可也不知,为这殷沐的江山,他们夫妻二人牺牲至此,到底值不值得。 * 殷沐还呆在杂物间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有人过去,对他道:“陛下,您猜的没错,您点出的那几个人,果然是反贼殷济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眼线。” 殷沐随意地环起双手,问道:“果然吗?证据可确凿?” 那暗卫点头,掏出几张纸条道:“他们记录陛下的一举一动,发往青州,都是被属下等人亲眼看见,偷偷拿了证据之后才过来对陛下言明的。” 殷沐接过纸条,见上头将自己的暗度陈仓之计都说明了,还刻意强调了走旱路的大军没有殷沐的心腹大将跟着。殷洵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些人呢?” “没有陛下的旨意,属下等还不敢擅自处置他们,此番也并未惊动他们,只是派了几个人在他们的身边看着。”那暗卫抬头看着殷沐的脸色问道:“陛下,要处决他们吗?” “不必,”殷沐摇摇头:“这纸条从哪儿来还还回哪里去。” 暗卫不解道:“陛下的意思是……让这些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反贼殷济?” 殷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属下明白,这便去办!” 等这人走了,殷沐才离开杂物间,到外头伸了个懒腰,自语道:“一切都称心如意啊。” * 殷沐故意放走的书信很快便到了青州,殷济看了之后,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殷沐这个傻瓜,居然放心将大军交给一个并非是他心腹的人带着,还跟他一样是个毛头小子……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魏元尧道:“他叫叶成,他的父亲本也是伏家的爪牙,殷沐自对付完伏家之后,为了表现自己的仁德慈善,没有对付过任何非伏家姓氏的官员。可据属下所知,那些人对殷沐,可并没多少感激之心啊。” 殷济问他道:“你也觉得这番是好时机?” 魏元尧仔细一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殷济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属下知道主上的想法,就是现在带人过去拦截殷沐的大军,蛊惑那毛头小子叶成,叫那大军为我们所用。”魏元尧道:“骗一个小孩子估计没多大问题,就算骗不了,咱们来硬的也可以对付那叶成。不过一旦主上拦住了大军,前线上殷沐对阵南蛮和邬国就必输无疑了。所以,主上现在觉得是对付敌国重要,还是先夺权重要?” 殷济紧紧握着拳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最终没想到什么办法,问魏元尧道:“若叫你权衡利弊,你怎么以为?” 魏元尧一笑,道:“这两件事皆不可耽搁,属下正有一招两全其美之法。” 第269章 偶入伤兵营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魏元尧道:“这两件事同等重要,属下正有一招两全其美之法。” “哦?”殷济好奇问道:“说来听听。” 魏元尧道:“主上拦截了大军之后,前线殷沐和殷澈寡不敌众必会失败,而这时大军压境,殷沐无计可施,主上便可亲自带兵前去营救,这时属下再联系主上当年的旧部和伏家的残余部将,逼殷沐退位。而此时兵马在主上的手上,殷沐无论如何都会退位,您当这皇帝名正言顺,而且还能立下赫赫战功,真是一举多得啊。” 殷济仔细想了想,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先去拦截住大军,杀了大军的将领或者是蛊惑他为我所用,然后再带着大军去南疆打仗?” 魏元尧点头道:“正是如此。” 殷济又犹豫了半晌,问他道:“可南疆之战,邬国和南蛮联手,就算我带了兵过去,我也不一定能打赢啊。这若是输了,别说战功没了,我的旧部恐怕也要对我寒心了吧。” 魏元尧道:“莫非主上的意思,是等你夺权之后,与南蛮议和?” “此番黎国兵力不足以对抗两个大国联手,看起来我似乎只有议和这一条路可走。可议和之后,南蛮势必又要加倍剥削我南疆百姓,我黎国还需年年朝贡,这也是我不想看见的。” 魏元尧听了他的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道:“那主上为何不按照属下的意见来呢?黎国的兵力虽不足,但兵器比之其他两国都精密发达,而且主上更可以挟制九王爷殷洵,有他在手,主上就等于拥有了取之不尽的钱财。主上可不要小看了钱财的作用,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谋权篡位,钱都是摆在决胜之位的东西。” 殷济垂眸沉思,旋即道:“好,即可我们便带兵出发,过去拦截住殷沐的大军。不过没有那个孩子在,我也不能挟制殷洵,所以同时也加派人手,务必找到申无介和那个孩子。” “是!”魏元尧应道:“属下这便去办。” * 三日后,殷沐等人终于到了殷澈在柴桑的营地,殷澈当时正策马巡城,远远看见殷沐等人骑着马赶过来,全部人马加一起不过百余。 殷澈立马下去迎接,坐定之后,殷沐先问道:“四弟,你在这南疆驻扎了许久,对方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动作吗?” 殷澈微露愁色,道:“皇兄,一个月前臣弟与南蛮三战三败,已无力再战,只能苦苦守着这柴桑,等待大军前来援助。可为何皇兄此次只带了百余轻骑,还有家眷随行……这是打仗,又不是观光玩乐,皇兄你……” 殷沐看殷澈似乎有些生气,不禁叹口气道:“多少年了,你还是这样容易急躁。大军朕自然也带来了,还在路上走着。朕与众位将领不过是快些从水路赶来,想要先与你商量计策。” “原来是这样,”殷澈又放心了下来,对殷沐道:“是臣弟急躁了,还望皇兄恕罪。” 殷沐轻笑,看了看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殷洵道:“你瞧瞧子溯,比你小这么些年岁,但比你镇定百倍,喜怒不形于色,你多多学学人家。” 殷洵扯了扯嘴角道:“皇兄过奖了,我并非你说的这般沉稳的。” “朕哪里过奖了?”殷沐看他道:“刚才从子池说第一句话起到现在,你的表情换都没换过。” 殷洵平静地看了看他,总觉得殷沐今天夸他的话有点多啊。 “好好我知道了!”殷澈摆摆手道:“你们都厉害,我只懂打仗,是个大老粗,学不来你们那一套一套的。现在皇兄你告诉我,大军到了之后,咱们该怎么打?而且皇兄当初说要亲征的时候,我就传书给你反对你,你这样来了,就不怕虞国乘虚而入,从东边攻打?” “朕当然考虑到你所说的问题,不是召回了白诩,叫他代.理朝政么。” 殷澈眉头一挑,道:“说起来倒也奇怪,皇兄对白诩好像格外信任啊,不过白诩在洛阳的家人皇兄也没派人去监视挟持着吧,就不怕万一白诩……” “那白诩跟你打了这么久的仗,你觉得如何?”殷沐打断他的话问道。 “但从计策上来说,白诩计出奇招,奇谋百出,算无遗策,的确是个好谋士。”殷澈道:“打败仗的确是兵力的问题,与他毫无关系。若是没有他,估计我们连三战也难以支撑。说真的,皇兄当初叫他回朝的时候,臣弟还有些不愿意放他走呢。” 殷沐摇头道:“朕不是问你觉得他智谋如何,朕是问你觉得他有没有反心,是不是一心忠于朕的。” 殷澈想了一下,点头道:“白诩忠贞不二,绝对是忠于皇兄的。” “那朕将政务交给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殷沐笑道:“更何况,朕也不是全然没有挟持白诩的家人,朕的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白君灼吗?” 殷洵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抬头看殷沐。 只不过他看殷沐笑得淡然随意,似乎刚才那句话不过就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或者是口误罢了。 殷沐拍拍殷洵道:“子溯,你说是不是啊?” 殷沐看着他,果然他就是在开玩笑吧。白君灼可是他的女人,怎么可以被别人拿来当威胁别人的工具呢。 营帐里男人们聊着计谋,外头伏明月带人巡营,想要亲自安抚伤员,也立立自己皇后的威信。 白君灼本来也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巡营的,可走着走着就掉队了,因为有伤兵拦住了她,问她道:“你是不是九王妃?” 白君灼奇怪这人怎么认得她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被他外露的伤口吸引了目光,她仔细看了看那伤口,皱着眉头问道:“你伤都化脓了,你们怎么也不治一治?军医呢?” 伤兵摇头道:“这次打仗,我们伤亡惨重,军医不够用的。像我这样的属于小伤,就算化脓也碍不了多少事。” “谁说不碍事的!”白君灼现在没时间和他争辩。既然他说他这算小伤不用治,那肯定还有很多与他一样的伤员,都没有重视自己的伤。她立马道:“带我去伤兵营。” 那伤兵愣了一下,连忙点头,转身带着她往伤兵营去。 伤兵边走边问道:“您果然就是九王妃吧?” 白君灼打量了他一眼,估计他就是个普通的伤兵,就点头道:“是。” 那伤兵道:“我早听闻九王妃妙手回春,菩萨心肠,也在九王妃除瘟疫之时有幸远远见过九王妃一眼。现在陛下把九王妃也带过来,我们大家都放心了,有九王妃的医术在,想必我们都会没事的。” 白君灼张了张口,其实她想说受伤不比瘟疫,只要有办法,人手不足也可以解决。但这是打仗,军医不够,她白君灼医术再好,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但若是把这话说出来,肯定会打击人家,低落的心境不利于伤口愈合,她还是不说好了。不过这件事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到了伤兵营,那个把白君灼带来的伤兵道:“大家快看,九王妃来了,我们的伤都有救了!” 众伤兵也听过白君灼只好长安城瘟疫的传说,都转过头来看他,有些人甚至欢呼了起来。 有两个正在给别人包扎的军医也跑过来道:“参见九王妃。” “快起来,”白君灼将二人扶起,看他们的装扮便知道他们是军医,又见整个伤兵营只有这两个背着药箱的人,就惊讶道:“这里不会只有你们两个军医吧?” 军医立马摇头道:“不是,只不过受伤的人太多,分到这个营帐来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的军医都在别的营帐。” 白君灼点点头,又问道:“我见很多人的小伤都没有包扎诊治,是人手不够还是药材不够?” “两个原因都有。” 白君灼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现在正是春天,我们可以带人去周围的山上、林子里采些刚长出来的草药,虽然药力不及我们带来的那些,但也能稍微缓解一下症状。至于人手不足……” 白君灼转头看了看皆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伤员,看着他们满是希望的眼神,她知道这些人都想好好活着,再次上阵杀敌,而不是呆在这伤兵营,成为大军的累赘。 白君灼在伤兵之中慢慢走着,见他们那些受了轻伤的,都有手有脚,能走能动,便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对那些人道:“从明日起,上午我会跟着军医一起外出采药,下午我会和众军医一起,教你们一些简单实用的医术,小伤不得不治,而且是你们自己治。” 伤兵们皆露出喜色,有些躺在床上的还要下来跪着道谢,白君灼连忙道:“你们别乱动,也别谢我,这件事还要靠所有军医一起努力,大家先把这事记在心里,等打了胜仗回去,你们去谢那些军医。” 站在白君灼身边的军医忙道:“这主意明明是九王妃想出来的,要谢当然还是谢九王妃了。” “别说废话了,”白君灼对二人道:“每个营帐留一个军医照看伤员,其他的军医跟我出去找草药,现在就去,刻不容缓!” 其中一个军医连忙道:“是,我现在便到其他营帐去通知他们。” 第270章 抢功小能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离军队驻扎的地方不远,便有接连十几座矮峰,这些山虽不高,但片石嶙峋,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这也真是殷澈打了败仗依然可以驻守此处,而不赶紧逃窜的原因。 白君灼带着众军医走出营帐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众人加紧速度,赶在天黑之前采了些许草药,便又回了军营。可是这密林环绕,众人回去的时候衣衫都稍有残破,神容狼狈。 伏明月巡营巡到天黑才发现白君灼不见了,转头问方怡道:“九王妃呢?” 方怡放眼找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也没注意,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不过她一个王妃,凭什么要跟皇后娘娘一起过来巡营啊!她不在正好。” 伏明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她扶着胸口道:“不在正好吗?为什么突然看不见她,本宫这心里就担忧的紧呢?” 方怡眼珠一转,若是之前伏明月说这句话,那就是真的担忧白君灼的安全,不过现在绝对不可能再替她担忧了。 方怡道:“娘娘莫不是怕九王妃又回去勾搭陛下了?” 伏明月轻笑道:“那倒不至于,陛下此时应该还和众位将领商量着军务。也罢,估计是本宫太紧张了,不管她了,继续陪本宫巡营吧。” “是。”方怡应声道。 她们又走了一段路,终于巡完了伤兵营以外的所有营地,最后伏明月看着伤兵营的方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 方怡道:“那里好像是伤兵营,娘娘还是别去了吧,听说那些伤兵都断手断脚的,到处都是哀嚎和啼哭,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免得娘娘看了难受。” 伏明月想了一下,摇头道:“正是这样,本宫更要过去看看。” 说着她便要往伤兵营的地方去,正巧这时看见白君灼一身狼狈,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走出来,伏明月愣了一下,旋即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了这个样子?” 白君灼擦了擦脸道:“据说新一批的药材和粮草还在路上,我看这些伤兵的伤势不可再拖延,便先带着军医去上山找了些草药。” 伏明月暗暗握了握拳头,脸上微笑道:“你呀,这种事情叫军医去做不就好了,你自己非亲自跟着做什么?瞧你浑身弄得脏兮兮的,陛下知道了非责备我不可,还以为我没好好照顾你呢!” 白君灼忙道:“明月,你说什么呢,我自己弄成这样,关你什么事?而且陛下干嘛要这么关心我啊,你想太多了。” 伏明月眯了眯眼睛,牵着她道:“不说了不说了,你忙活了半天,也饿了吧,咱们回去吃饭去。” 白君灼倒真有些饿了,就点了点头跟伏明月回去,正要走,方怡又道:“娘娘,你不巡视伤兵营了吗?” 伏明月冷声道:“你瞎吗?没看见九王妃已经代替本宫巡视过了?有她在还要本宫去吗?” 方怡见伏明月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多嘴!” 白君灼也被吓了一跳,脑海中突然想起先前殷洵嘱咐过她的事情,便觉得伏明月与她牵在一起的手凉了许多。 白君灼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勉强露出笑意道:“明月,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的。我突然发现我这身上都是泥巴,太脏了,先回去洗个澡,你先去吃饭吧。” 伏明月神情柔和了许多,点头道:“那好,你去吧。” 白君灼连忙离开,等她走后,伏明月看了方怡一眼,道:“起来吧。” 方怡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又走到伏明月身后,委屈道:“娘娘刚才生那么大的气,奴婢着实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了,还请娘娘指明。” “不是你的错,本宫不想再看着白君灼的这张脸,你说的那句话正好替本宫解了围。”伏明月说着,拿掉手上的镯子带到方怡手上,道:“刚才委屈你了,别怪本宫。” 方怡忙道:“娘娘言重,奴婢能为娘娘解围,就算受了多大的苦也心甘情愿。” 伏明月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你忠心,先如今本宫不在宫里,身边也只有你这一人可用了。” “奴婢必定竭尽全力,替娘娘扫平一切障碍!”方怡说着,压低了声音道:“可娘娘为何不去那伤兵营看看呢?陛下若是知道您去慰问伤兵,一定很欣慰。而且众人都会称赞娘娘母仪天下,慈惠万千。” 伏明月笑了一下道:“你刚才不是还说里头的人都断手断脚的,叫本宫别去吗?” “奴婢先前是那么想的,可后来看见九王妃从里头走出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在外人眼中,看好手好脚的人不过是做做戏,还会被传成有故意拉拢之嫌。看残兵败将,去安抚他们,才是真正的善良仁义。”方怡不禁有些生气,道:“只可惜被那九王妃早了一步,所以娘娘也去看看吧,不能输给她!” “本宫也去?”伏明月挑着嘴角笑了笑:“白君灼去替伤兵采摘草药,辛苦了半日。本宫去跟伤兵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鼓励的话语,是逗乐呢?” 方怡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连忙道:“对对,还是娘娘考虑的周全。不过,难道娘娘就任由这九王妃再一次的抢了娘娘的风头?” 伏明月叹息道:“她医术超群,本宫这点的确不及她。” 方怡见伏明月语露颓色,而又无法反驳这一点,只好冷哼一声,转而言道:“奴婢先前没有这么近的跟九王妃相处过,还不知道她是这般会抢功会算计的好手,也不知道她如此这般不识礼数,天天叫娘娘您的闺名。就连陛下,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都会称呼娘娘为皇后,只有她不知好歹!” 伏明月无奈笑道:“好了好了,这点不过是小事罢了,在意这个做什么。” 更何况,陛下爱的,不就是她这出其不意,洒脱放肆的性子吗。就是不知自己若是学的一两成,能不能挽回殷沐的心呢? 方怡咬了咬牙,道:“奴婢知道娘娘宅心仁厚,不会暗中用计迫害别人。但是奴婢不一样啊,奴婢在宫中呆的久了,什么戏都看过。娘娘放心,您做不来的事情,奴婢替您出手。你狠不下心对付的人,奴婢替您对付。” 伏明月听出她的意思,立马道:“你别乱来,白君灼她不是吃素的,本宫与她在洛阳时见过她怎么对付她的嫡姐和姨娘。若没有详细计划,你贸贸然出手,小心本宫也救不了你,你还要连累本宫!” “娘娘放心,奴婢绝对不会乱来的!” 不过,有了万无一失的计划,可就不叫乱来了。她从小便在皇宫呆着,知道宫里的人最忌讳什么,也知道怎么陷害一个妃子,可让她毫无翻身的机会。更何况,白君灼她还不是陛下的妃子,这就更好陷害了。 * 白君灼回了营帐便将自己泡在水桶之中发呆,直到殷洵走进来,伸手一探水桶中的水,不由叹息道:“水都凉了,你还在这泡着,快起来吧,小心着凉。” 白君灼点点头,湿乎乎地从桶里站起来,殷洵赶紧拿了块干的巾板替她擦干。 白君灼默默站着,突然出声道:“子溯,我今天又做了一件大蠢事。” 殷洵把干衣服递给她,轻笑道:“你最近怎么总喜欢做了事情回来后悔?说说吧,今天又做了什么事?” 白君灼穿着衣服,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殷洵道:“今日的事情应该和皇兄无关了吧?皇兄与我们商议了一下午的军务,可没空顾及你。” “是和他无关,”白君灼出声道:“今天的事情,是与明月有关。” 殷洵挑了挑眉,道:“她终于对你出手了吗?” “若是她对我出手,我倒不会这么愧疚了,今日是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白君灼叹息道:“我去替那些伤兵劳碌的时候,应该先挂上个皇后派我来的名号才是。” “原来是这件事吗?”殷洵笑道:“皇兄与我们商议军务结束的时候,便有人将你替伤兵做的这些事告诉了皇兄,皇兄对你甚是满意,说等回了长安之后,定要好好嘉奖你。” “这么快就传到殷沐的耳朵里了?”白君灼紧紧皱着眉头道:“这下完了,就算我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殷洵揉揉她的脑袋道:“你想太多了。就算你去跟别人说是皇后派你去的,这传到皇兄的耳朵里,还是你的功劳。皇兄对你……” 殷洵的话没说完,白君灼抬头看他道:“原来你也开始……” “嘘——”殷洵捂住白君灼的嘴巴,道:“有很多事,你我不必直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而且你知我所想,我知你所想,我们便绝对不会再被别人离间,对对方产生误会。” 白君灼重重地点头,只要他们俩心是在一块儿的,就能一起面对一切,也就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们。 殷洵低头替她系上腰带,问她道:“饿不饿?四皇兄今天特意杀了几只羊替我们接风。” “要吃烤全羊?”白君灼开心道:“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去。” 殷洵点头,便牵着她往外走。正在这时,方怡带了一大波人进了营帐,立马跪下道:“九王妃,大事不好了!” 第271章 行巫蛊之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方怡跪着,哭哭啼啼地拉着白君灼道:“九王妃,大事不好了!” 白君灼多次听见这女人对自己不敬的言语,现在心里也是有些忌惮,低头把她扶起来道:“这么慌张所为何事?” 方怡揉了揉眼睛道:“刚才不知怎么了,娘娘突然昏倒,奴婢找其他的军医都不放心,所以还请九王妃赶紧过去看看吧!” 白君灼一听是伏明月有事,立马便要跟她过去。殷洵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陡的一冷,问方怡道:“皇后娘娘突然昏倒,你们去告知皇兄了吗?” 方怡被殷洵这目光一看,顿时就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奴,奴婢想先请九王妃看看,再去禀告陛下。” 殷洵冷冷开口道:“现在便去通知皇兄,本王与王妃一起过去,看看这皇后娘娘,究竟是犯了什么病。” 方怡神色稍有迟疑,旋即便立马应了下来,吩咐别人去告诉殷沐。 白君灼与殷洵一起前往伏明月所在的营帐,其他的人也紧紧跟着二人离开,不多时这边营帐便只剩下方怡一人。方怡微微一笑,从袖口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了白君灼的枕头底下。 外头,白君灼轻声问殷洵道:“你要陪我一起过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殷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这宫女的计谋低端又明显,你居然看不出来?” 白君灼稍稍想了一下,道:“我一直知道她讨厌我防备我,所以明月若是真的晕了,她应该先去请殷沐才是,断然不会没通知殷沐就来找我。” 殷洵点头道:“没错,所以我怀疑有计,估计是皇后要对付你,所以跟你一起过来。” 白君灼牵着殷洵的手紧了紧,旋即又松开,道:“不会的,就算有计,也是那婢女一人所为,与明月无关。” 殷洵挑着嘴角道:“过去看看再下结论。不过有我在,不管是谁要对你下手,都不会得逞的。” 白君灼抬头与他轻笑,这时见赵长跟着殷沐也从另一边赶了过来。白君灼不禁有些奇怪,赵长什么时候从长安过来的? 营帐已经就在眼前了,白君灼没时间纠结这个,对殷沐行了一礼之后便进去给伏明月看病。 她见伏明月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过去给她诊脉,诊了良久,不由轻轻蹙起了眉头。 殷沐见她表情不对,连忙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 白君灼摇摇头:“我不知道,还请陛下把营中军医都请过来。” “你也不知道明月究竟怎么了?”殷沐不免担忧道:“你医术无双,尚且不知,军中其他军医难道会知晓?” 白君灼真想骂殷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废话。她转身跪下道:“陛下恕罪,臣妇见识不多,实在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了。” 殷沐看她又把这种腔调拿出来了,叹了口气,转身对赵长道:“去把军中军医都叫过来。” 赵长领了命,立即出去把军医都喊了过来。 在等军医的时候,一边摇篮之中的灵犀突然哭了起来,殷沐过去看了看灵犀,便吩咐下人道:“孩子在这难免会吵到皇后,把孩子带到朕议事的营帐去。” 立马有侍卫过来,将灵犀抱了出去。 片刻之后,所有军医都过来,挨个给伏明月诊断。方怡也部署好了一切,悄悄走了进来。白君灼看见了她,也没太注意,退到众人之后,紧紧地皱着眉头。 殷洵过去,小声问她道:“莫非你真的不知皇后是怎么了?她不会是装的吧?” 白君灼摇摇头:“绝对不可能是装的,她是真的突然间体虚了不少,甚至有离魂之症,这种病症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的好担心她。” 殷洵轻轻握了她的手,安慰道:“你担心又有什么用?还是等等看其他的大夫知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白君灼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其实也并非完全猜不到她是怎么回事……” “既然能猜到,你为何不说?”殷洵道:“莫非又事关重大?” 白君灼点点头:“我猜她可能是中毒了。可是殷沐这次出来只带了她一个嫔妃,她身边又都是她的亲信,谁会给她下毒?” 殷洵稍稍一想,道:“我若是皇后身边的人,便会指证是你给她下的毒,因为皇后身边的心腹丫鬟对你有些许看法,就表明皇后也对你有些微词。”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所说的这一点,我没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怀疑……”白君灼抬头看他道:“我怀疑是方怡给她下的毒。” 殷洵挑眉道:“目的也是为了陷害你?” 白君灼蹙眉道:“陷害我倒没事,我就怕她的目的并不是我,而是明月。” 这句话刚说完,便见有军医跪下道:“回陛下,臣对皇后娘娘的病症有些许猜测,但不敢断定,所以想要说出来,与众位同僚商议商议。” 殷沐点头道:“你说吧。” 那军医表情严肃的看着殷沐道:“若是说错,还请陛下饶了臣一命。” 殷沐一口应了下来:“你说便是,无论对错朕都不会杀了你的。” 白君灼也紧张了起来,仔细听那军医怎么说。 军医道:“回陛下,臣行医多年,只在野志中见过皇后娘娘这病症,上面记载,药不既发,两瞳子变黑为蓝,面色苍白,状类浮肿,至时一月,则阁门并命。” 白君灼眉头蹙地更紧了些,上面描述的症状真的与伏明月所患的一模一样,而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这种情况一个月得不到缓解,就没命了。 “那皇后得此病的原因是何?如何缓解?”殷沐连忙问道。 军医左顾右盼,犹豫了良久,才道:“这是巫蛊诅咒之术啊!”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巫蛊之术向来是帝王家最忌惮的。而现在是军营里,做什么事都要背负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万一发现有人行使这巫蛊之术,就比原先要更加严重,别说诛九族,十族都有可能! 不过白君灼可从来不信这一套,殷沐看起来也是无动于衷,不过还是问众人道:“你们都认为皇后是中了巫蛊之术?” 众位军医都不敢承认,但也不敢否认。 殷沐眯了眯眼睛道:“若是皇后真的中了巫蛊之术,朕要做什么才能让她醒过来?” 那军医道:“巫蛊之术分为很多种,皇后娘娘这一种似乎是蔑片蛊,是用竹片施加蛊毒之后制成,上面写着被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再置于枕头之下便可成蛊。消除的方法,便是找到那蛊焚烧便可。” 那军医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人站出来指着他说他放屁。殷沐只好吩咐下去道:“你们去各个营帐的枕头之下收,看看能不能搜到这一类的东西。” 众人便领命出去搜,白君灼此时已经有了自己将要被陷害的预感了,这一切太过刻意,叫她没有感觉都难。 她又看了那边站着的方怡,她的头垂的太低了,导致白君灼看不清她此时是什么表情。 白君灼拉了拉殷洵道:“子溯,我觉得这东西八成会从咱们的枕头底下搜出来。” 殷洵道:“先不要担心地太早,我看他们的人没机会去咱们营帐里放东西。” 她又突然想到,自己和殷洵刚才离开的时候,方怡好像刻意留到了最后吧? 白君灼也不说破,点了点头,在一边静静地等结果。不多时之后,果然有人用纸包着竹片拿过来给殷沐道:“陛下,这是在九王爷和九王妃的营帐里发现的。” 殷沐转脸看向白君灼,眼中似乎还带着看好戏的笑意,在等白君灼做解释。 这嫁祸的也太过明显了,只要长脑子都知道她不会那么笨把这东西丢在自己枕头下面。殷沐是有脑子的,除非就是他嫁祸给白君灼的,否则白君灼绝对不会因此受罚。 她也懒得解释,只对殷沐道:“不关我和子溯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殷洵也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然后直直看着殷沐。 殷沐微微一笑,将那木片扔到灯罩里,噼里啪啦一阵响,一股黑烟从灯罩里冒了出来。 等那块木片完全化为灰烬之后,伏明月依然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殷沐这才冷了面孔,呵责那军医道:“不是说巫蛊之术,把这蛊烧了,皇后便会醒来吗?为何皇后迟迟未醒?” 那军医擦擦额间冷汗,磕头道:“陛下饶命,臣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说就是这么回事啊!” “罢了,朕也答应了不杀你。”殷沐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冷笑道:“巫蛊之术?若是这世上削块竹片就可以杀人,那朕和众将士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打仗做什么?天天回来削竹片就是了。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都当朕是不明事理的傻子吗?” 殷沐声音略带杀意,在场所有人,除了白君灼和殷洵之外,全部都跪了下去。 殷洵道:“皇兄英明,多谢皇兄相信臣弟。” 殷沐微笑看他:“子溯放心,朕还没有到耳聋眼花,连这点计谋都看不出来的地步。既然敢在朕面前做这种事情,朕若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绝不会轻饶了她!” 白君灼也扫了一眼下头有几个抖的格外厉害的人,不由轻轻一笑,对殷沐道:“陛下相信我们二人便够了,此时先不要深究此时,将皇后娘娘救醒才是最重要的。” 殷沐点了点头,又露出一副担忧地面孔,道:“可是,你们对皇后娘娘的病症不都是束手无策吗?” 白君灼看着方怡道:“倒也不是全无头绪,臣也有一个猜测。” 第272章 巫蛊碟中谍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盯着方怡道:“倒也不是全无头绪,臣也有一个猜测。” 方怡似乎知道她所指,脑袋几乎都垂到胸口了,不敢抬起来看她一下。 殷沐道:“有何猜测,直说便是。” 白君灼信步走到方怡面前,微笑道:“方怡,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方怡极力镇定,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白君灼,白君灼淡淡一笑道:“我怀疑皇后娘娘是被人下毒了。” 方怡连忙又将脑袋垂了下去,磕头道:“娘娘的吃穿用度都由奴婢亲手打理,每日入口的东西皆有专人试吃,绝对不可能是中毒的。” 白君灼不禁稍稍冷了神色,不知道是这丫头太笨,还是她就是铁了心的要害她,连她给的这么明显的台阶都不愿意下。 白君灼想了一下,只有把话说的更明显,道:“我并非说是你办事不力,伺候娘娘不够用心。有很多时候,这毒下的神不知鬼不觉,你查不出来也不是你的错。你只需告诉我娘娘在此之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将剩下的东西都拿来给我看看便是。” 方怡神色微微一动,不解地看了一眼白君灼,殷沐喝道:“没听见九王妃的吩咐吗?还不快去!” 方怡连忙应声道:“是,奴婢这便过去办。” 她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伏明月晚上吃的喝的东西全都拿了上来,白君灼一样一样查,用银针试伏明月所喝的茶的时候,明显看见银针有变色,便对殷沐道:“陛下,娘娘果然是被下毒了。” 方怡又跪下道:“陛下,奴婢罪该万死,都是奴婢的疏忽才会使娘娘中毒的,还请陛下责罚!” 白君灼看她一眼,毕竟是伏明月身边的人,认错倒是快。 她立即微笑安慰她道:“你也不必自责,其实这毒说起来是毒,也算不上真是害人的东西。这其实是补药,不过不适合皇后娘娘,才会使皇后娘娘昏迷不醒。既然找到了原因,我便可配好救醒皇后娘娘的药。” 殷沐忙道:“那就麻烦九王妃了。” “陛下言重。”白君灼与殷沐客气了一句,便写了个方子叫其他大夫下去煎药,等药煎好了便立即拿过来给伏明月服下,不一会儿伏明月便幽幽转醒。 殷沐连忙坐到床头,握着她的手道:“皇后,你终于醒了。” 白君灼等人见她醒了,便道:“既然娘娘醒了,臣等就先行告退。” 殷沐摆了摆手,众人便都退了出去。 到了外头,殷洵和白君灼默默无言走了一段路之后,殷洵才开口问她道:“既然你知道是那婢女下毒害皇后,为何不将她供出来?还要编出补药这样的理由来为她开脱?” “因为我暂时还有些事情不明白,”白君灼顿了一下,解释道:“这用巫蛊之术嫁祸于我的手段未免太低端了,不像是伏明月能想出来的主意,所以我断定不是伏明月要害我。若是这丫鬟要害我,也无需搞出这巫蛊一事,因为单单只是给伏明月下毒,有心之人就会怀疑我了。有了巫蛊这么一件事,殷沐又为你我开脱之后再提出伏明月中毒一事,反倒叫有心之人不敢轻易怀疑我。” 殷洵点点头道:“所以呢?你又有如何猜测?” “这些日子你也看出方怡对我心存不满,伏明月也略微对我有些疑虑,可她毕竟没有做出什么要害我的事情。”白君灼道:“我的怀疑是,方怡是某个人安插在伏明月身边的奸细,用来挑拨我和她关系。” “你怀疑是皇兄的其他后妃?”殷洵问道。 白君灼摇摇头:“这皇宫之中,还有哪个后妃比明月更有前途?方怡为何还要效忠于其他没前途的后妃,直接反水,跟伏明月混不就得了。这安插.她的人,必然比明月还要有地位。” 殷洵猛然止住脚步,看着她道:“你又怀疑是皇兄作祟?” 白君灼郑重地点了点头。 殷洵淡淡一笑道:“我倒觉得,皇兄不会这么闲。大敌当前,就算他对你有……他也不会不分轻重,弄出这等事。” 白君灼想想也对,殷沐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皇帝,相信他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闹事。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说了,子溯,四王爷的烤羊肉还有不?咱们过去吃吧。” 殷洵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没了,叫他再杀一只给你。” 白君灼猛点头,便与殷洵一道去了殷沐那边。 * 伏明月那边,殷沐对她说了些关切的话语之后,便留了赵长伺候她,自己告辞离去。伏明月在床上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喊来方怡道:“方怡,本宫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方怡张了张嘴,支支吾吾道:“娘……娘娘好像是中毒了。” 伏明月见她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赵长道:“赵公公,你说说看,本宫刚才是怎么了?” 赵长道:“娘娘起初不知为何,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军中有军医说娘娘是中了巫蛊之术,陛下便派人在军营里搜查,最后在九王爷和九王妃的营帐中搜到了巫蛊,但是陛下并没有责罚他们,而是大骂了军中众人,指明有人栽赃嫁祸九王爷和九王妃。再然后,九王妃查出娘娘是中毒了,便让人配制了解药,娘娘这才醒过来。” 伏明月难免有些头大,思虑了良久,才把事情都理清楚。目光中若有所指地看了方怡一样,又笑着对赵长道:“赵公公不是留在宫里了吗?怎么也到这军营里来了?” 赵长回道:“老奴在宫里着实闷得慌,又担忧别人伺候陛下不方便,便只身从长安跑了过来。” 伏明月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赵公公一番心意,本宫听了都感慨万千,若是本宫身边也能有公公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该多好啊。” 赵长忙道:“哟,娘娘这夸的,老奴都不好意思了。” 伏明月掩唇一笑,道:“既然公公担心陛下,就过去伺候他吧,本宫也醒了,无需公公再守着了。” 赵长脸上堆满了笑,点头道:“是,老奴告退。” 等赵长退出去之后,再看方怡,已经是满头大汗。 伏明月扫了一眼自己的营帐,问方怡道:“灵犀呢?” “被陛下带走了。”方怡老实回她。 伏明月略微一想,便露出一丝苦笑,他为了逼自己对白君灼出手,居然拿灵犀做筹码?可他却不知道,就算不行这招,白君灼在她心中,又怎能比得过他?他这么做,只是叫自己寒心罢了。 伏明月叹了口气,旋即又轻轻一笑,问她道:“你紧张什么?难不成本宫还能吃了你?” 方怡“噗通”一声跪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宫知道你给本宫下毒,弄出巫蛊一事陷害九王妃,都是为了本宫考虑。可你怎么不想想,陛下岂是那般糊涂之人?怎么会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方怡连忙磕头道:“娘娘,奴婢罪该万死,都是奴婢错,这下陷害九王妃不成,肯定是要让九王妃心中记恨娘娘了……” 伏明月依然轻笑,看着她道:“她为何要记恨本宫?” 方怡抿了抿嘴巴,偷偷看了一眼伏明月道:“她一定会以为是娘娘故意指使奴婢陷害她,所以,所以便会记恨娘娘。”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伏明月轻轻往后一靠,语气淡然地说道:“你从来不是有头无脑的人,又怎么会几次三番的当着白君灼和本宫的面表现出对她的不满?你这么做,不就是想叫白君灼心中憎恨本宫吗?而同时,你也顺着本宫的心意,在本宫面前说白君灼与陛下怎样怎样,不就是想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吗?现在目的达成,是不是很开心?” 方怡惊恐地看着伏明月,又忙磕头道:“奴婢没有这样的心思,奴婢是忠心于娘娘的啊!” 伏明月冷眼瞧着她,直到见她额头渗出点点鲜血,才伸手拦住道:“好了好了,本宫又没怪你,你可见本宫那句话说重了?” “可,可是娘娘怀疑奴婢,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方怡不起来,依然磕着响头。 “你起来吧。”伏明月柔声命令她道。 “奴婢不敢!” “你难道是叫本宫亲自下来扶你不成?”伏明月说着,便从床上下来,伸手将方怡扶起。 方怡这才踉跄着站了起来,腮边挂着泪,不敢看伏明月一眼。 伏明月看着她道:“是谁将你派到本宫身边,又是何目的,本宫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当然,这句话你也可以去跟那个派你到本宫身边来的人说。” 方怡使劲攥着衣角,不敢接一个字。 伏明月脸上犹自带着浅浅笑意,仿佛面对的还是一个忠心于自己的丫鬟,对她道:“你此番太小看本宫了,才露出了马脚,否则本宫可真要信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其次,你也太小看白君灼了,你所做之事,就算她不知全部,也知七八,她更不会因此就记恨本宫,只会把先前本宫对她的些许不满都算在你的头上,心中对本宫却是更加相信。” 方怡努力张了张口,挤出几个字:“娘,娘娘运筹帷幄,奴婢以后会,会小心的。” 伏明月点点头,又道:“光小心还是不够的,还要加把劲才是啊。” 方怡陡然一惊,不解地看着她。 伏明月睨了方怡一眼,嘴角浮起一道弧线:“因为本宫就算没有你的挑拨离间,也对白君灼心存不满。所以你要害她,还得努力才是啊。” 方怡听了此言,一改刚才害怕地要死的神色,又往地上一跪,道:“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第273章 你是全天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次日天蒙蒙亮之时,白君灼便与众位军医一起上山采药。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个小背篓,在半山腰上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寻找刚长出来不久的嫩草药。 白君灼找的仔细,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活,也没注意旁人。等再抬头时,竟发现目之所及之处就自己一个人了。 她也没太在意,便一个人继续采着,突然听见脚边的草丛之中有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好像是什么活物。白君灼退开一步,用树枝扒开草堆,竟看见许多只黑色的小虫子从土里爬出来。 白君灼惊了一下,旋即欢欢喜喜拿出自己装水的带子,将里头的水倒掉,然后去抓那些小虫子。 她抓了好一会儿,没注意到有人走到她身后,低着头看她道:“你在做什么?” 白君灼听见声音,猛地一起身,撞到殷洵的下巴上,她立马捂着脑袋,殷洵捂着下巴,二人疼了一会儿,白君灼开口道:“子溯,你怎么来了?” 殷洵扬了扬手中的伞道:“军师说今日会下雨,我怕你淋着,便给你送伞过来了。” 白君灼道:“这里地势险峻,也亏得你能在这里找到我。” “那是当然,”殷洵笑道:“你这辈子,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对,就你厉害。”白君灼调笑了一句,低头继续抓虫子,口中问他道:“你今日不要与殷沐等人商议怎么打仗了吗?” 殷洵低头看着她道:“该怎么打,自然由皇兄决定。我听从他的命令即可。”殷洵说完,也蹲下看着那些小虫道:“一般女孩子家都怕虫怕的要死,尤其是这么恶心难看的虫子,你就不怕吗?” “我若是一般的女子,又怎能嫁给你?估计早死在当初沈青莫鹰等人对我的一次次考验之中了。”白君灼小心翼翼地把抓到的虫子放到水壶中,问他道:“而且你可知这是什么虫子?” 殷洵看了一下,道:“臭虫?” 白君灼笑着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臭虫,臭虫哪里是长这样的?你仔细数数这种虫子有几条腿?” 白君灼抓了一只递到殷洵眼前,殷洵连忙移开身子,远离那虫子。 白君灼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子溯啊子溯,没想到你如此炫酷狂拽的一个王爷,居然怕虫子?” 殷洵抽了抽嘴角,淡淡说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它恶心而已。” 白君灼突然起了坏心,一把抓过他的手,拿着虫子往他手里放,口中还道:“你好好看看嘛子溯,你看它很可爱的,而且真的不是臭虫,你闻闻。” 殷洵有些受惊地退的更远了些,指着白君灼道:“你别拿过来,快把它塞进去!” 白君灼就是不,笑眯眯地追着他道:“你看看嘛,好可爱的。” 殷洵又往后退了两步,便止住了,等白君灼自己跑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的手扣住,握着她的手把那虫子塞进水壶中,又冷声对她道:“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我……”白君灼看他似乎要来真的了,便讨好地笑了笑道:“好啦好啦,咱们到此为止,我再不多抓点小虫子,待会儿它们又要跑回地面下去了。” 殷洵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将她揽入怀中,一边蹭着她一边翻她的衣领,道:“为夫需要动真格,否则无以振夫纲。” “子,子溯……”白君灼忙拉近自己的领子,难不成他想野战?才不要呢,这边还有其他的军医在采药呢,万一被人撞见多不好啊,丢死人了。 殷洵握住她的腰,又抚上她的侧脸,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有野战的心思啊! 白君灼面红耳赤,心里又羞愧又有些激动,虽然这事被撞到会很丢人,但是,但是也很刺激啊,若是她家殷主子非要来一发的话,自己到底是妥协呢,还是配合呢? 可闹到最后,殷洵只是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便放开她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脸红成这样?” 白君灼羞愤难当,转过头不理他,又蹲下去继续扒虫子。 殷洵不逗弄她了,也蹲了下去,蹭着她道:“怎么,生气了?” 白君灼瞪他一眼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以后乖乖听话,为夫便不欺负你。”殷洵揽过她的肩膀,淡淡笑道:“现在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虫子?” 白君灼解释道:“这种虫子叫草鳖,晒干之后研磨成粉,与红糖冲调服用,可以结骨生肌,是治疗伤筋断骨的良药。” “这么恶心的虫子真能这么有用?”殷洵凑过去仔细瞧了瞧,旋即便皱了皱眉头移开目光,道:“我刚才数了一下,它有十八条腿,看得我头皮发麻,真是恶心。” 白君灼继续抓着,对他道:“长得恶心但是有用啊,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在我眼中,可比漂亮但是没用的东西强太多了。” 殷洵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有理。” 白君灼又抓了几只,便把土扒了回去,将剩下一些没有抓完的草鳖盖上,对殷洵道:“这草鳖也不能一下子把一窝都抓完,一次给它们留一些,还能再生小草鳖,这样就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殷洵道:“天地之生财有限,小民之膏血几何,势无取不尽而用不竭之理。” “好了好了,”白君灼忙打断他,把装了虫子的水壶放到背篓里,对他道:“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你又要跟我扯大道理。我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扯治国之道了?” 殷洵也站起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懂的东西,不能跟别人说,难道还不能跟你说吗?” “你当然可以跟我说,只不过光跟我说未免有些委屈你的才华了。”白君灼看着他,仿佛无意地提了一句,道:“既然你又懂治国之道,又富可敌国,现在连兵权都接触了,干脆策反了你皇兄,自己当皇帝得了。” 这话刚说完,天边便想起一声闷雷。三月份的南方,雷鸣闪电早早地就被春风怂恿,提前出来得瑟了。 殷洵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只抬头看着天,不一会儿便有雨滴落到他鼻子上。 白君灼接过他手中的伞打开来,高高举过殷洵的头顶,道:“子溯,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殷洵点点头,便与白君灼下山去。 没走几步雨就大了起来,山上还有风,白君灼举着伞实在有些累得慌。 殷洵侧过脸看她努力用伞遮着他,不让他被雨淋到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觉得本来他讨厌地要命的虫子也变得可爱了起来,越发泥泞的山路都没法叫自己心情烦躁了。总之一切都格外的舒心。 他最终没有接过伞,而是走到前头弯下腰道:“我背你下去。” 白君灼一愣,旋即摇头道:“不要,我最近长胖了,怕累着你。” “你腿这么短走太慢了,我着急。”殷洵霸道地对她道:“要么抱你下去,要么背你下去,你选一个。” 白君灼又气又无奈,最近他对自己宠溺的越发厉害,都快叫她忘记他毒舌的本性了。她哪里腿短了?只不过没有他的长而已…… “那还是背吧。”白君灼只好妥协,趴到他的背上,这样举伞也方便多了,轻轻松松便遮住了两个人。 殷洵开始往山下走,他走的很慢,边走便对白君灼道:“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背过的人。” 白君灼心中甜丝丝的,得意道:“有了这份殊荣,我这一生也就值了,就算给我全天下来换我也不愿意。” 殷洵笑了起来:“你也太没追求了。” 白君灼把胳膊搂地紧了些,道:“你就是我的全天下,怎么说我没追求?” 殷洵的步子顿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虽没有接她的话,但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那你呢?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追求吗?”白君灼问他道。 “有啊,”殷洵微微侧了脸,道:“咱们只有一个女儿,还是远远不够的,你还要再给我生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五福临门才好。” 白君灼本来想骂他一句老不正经的,不过想了一下,便靠在他的肩头,乖顺地道:“嗯。” “而你刚才所说的话,”殷洵的声音低了一些,道:“权势绝非是我想追求的东西,我也不会反我的皇兄。但除非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对你出手,叫我失去你,我必然会反。这江山,这殷家的一切,我都会亲手毁了它。” 白君灼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她的心里也有好多话翻腾涌动,想要脱口而出。可千言万语,最后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雨声越来越大,小伞之下却似乎是另一番天地,这里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军营,白君灼已经可以看见别的人了,就蹭了蹭殷洵道:“子溯,快放我下来,咱们已经到了。” 殷洵反而将她搂地更紧,笑道:“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鞋子沾湿的。” 那他的意思就是背着自己回营帐了哦? 白君灼有些想笑,又羞于接受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便低着头,紧紧贴着殷洵的肩膀。 可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九王妃这是不小心在山上摔了,把腿给摔断了吗?” 第274章 又来寻死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二人正走着,旁边突然有人道:“九王妃这是不小心在山上摔了,把腿给摔断了吗?” 只听这一次比一次尖酸刻薄的语调,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白君灼明显感觉到殷洵生气了,便连忙在他耳边道:“子溯,一个婢女而已,你跟她计较什么,咱们赶紧回去吧。还有,你这样背着我确实不妥,快把我放下来!” 殷洵可没有白君灼这么好的脾气,轻轻将白君灼放下,一双深眸冷冷的望向方怡道:“皇后娘娘的狗真是不长脑子,居然敢对着本王乱叫,看来本王今日得替她好好教训一下。” 方怡一派有恃无恐,她好歹也是伏明月的心腹丫鬟,先前不知道伏明月心中所想,以为她对白君灼还有一丝丝感情,才不敢太过乱来。如今她知道伏明月也有那样的心思,而白君灼也不会眼睁睁地看她被责罚,就微微一笑,低头赔礼道:“奴婢也是担心九王妃,情急之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现在看见九王妃的腿没事,奴婢也就放心了。” 殷洵管她怎么开脱,反正不敬的话已经说了,他责罚她就是名正言顺的。 “自己掌嘴吧。”殷洵冷声说道。 方怡怎么会听他的话,依然笑嘻嘻地道:“王爷饶命啊,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她还以为殷洵不会真的责罚她,还以为白君灼会在关键时刻出言拦住殷洵,毕竟白君灼跟皇后娘娘可是好姐妹呢,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的心腹丫鬟挨打呢? 殷洵见她丝毫没有要打自己的样子,便对已经赶过来多时的居安和杏子道:“你们两个把她带远点掌嘴,直到她说不出来话为止。” 居安和杏子一听,应了一声道:“是,王爷。”便直接扑了过去。 居安和杏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方怡不过是个只会打嘴炮的小丫头,在她们两个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拉走了。居安按着她,杏子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便停了下来,看看周围也没人看围着看热闹,就问她道:“之前在长安之时,我见你时常来九王府看咱们王妃,以为你是个好鸟。可如今为何这般不懂事,故意去惹咱们王爷生气?” 方怡和她之前也算熟的,现在被打了两耳光之后,跟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回她道:“怪就怪咱们各为其主,我家主子对九王妃心存不满,但主子仁厚不会表现出来,我当然要做些什么替主子出口恶气了。” 杏子又打了一巴掌,道:“你这个刁奴,心眼真坏,到现在还不老老实实认错,还出口诋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与我们家王妃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对王妃心存不满?” 居安也从后头踹了她一脚,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希望我俩回去告诉咱们王妃,说皇后娘娘对她不满,以此来挑拨二人的关系吗?你以为我们会轻易中计?” 方怡的脸色陡然黑了,看来这边倒是主仆一条心啊。不过她们也是一样的蠢,都看不出来皇后对白君灼就是真的讨厌。 杏子又打了几巴掌,方怡吐出些许血丝,道:“你们俩记着,我可是皇后的婢女,你们等着瞧!” 杏子和居安都有些想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拿皇后来压她们。她们俩可是听了殷洵的命令的办事的,有什么事她们家主子担着呢。 那边白君灼只是冷眼瞧着,虽说有些怜悯之意,但看殷洵沉着的一张脸,还是没有说什么话。 殷洵扶了扶她手中略向他这边倾斜的伞,又将她背起,向自己的营帐中走去。路上的人皆投来惊羡的目光,有的甚至驻足看着,不知这些士兵是不是想到了家中劳作,等着他们回家的妻子。 白君灼将头垂地更低了一些,不过偶尔秀秀恩爱给别人看,这感觉倒也不坏。 回了营帐,殷洵将她放下,白君灼也将身上背的草药拿了下来,这时才开口说刚才的事情,道:“其实你刚才,真的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 殷洵微微一笑,看着她道:“若是以前,你无论如何也会当场就劝我饶了她,可今日你放任我责罚她,就表示你心里也很生气,也想教训她一顿吧?” 白君灼点头:“我什么都瞒不过你。” 殷洵过去拍拍她的脑袋道:“你舍得处罚皇后的婢女,也算有长进了。” “我本来觉得经过昨晚的事情,伏明月怎么也会看出是这个丫鬟故意挑拨离间咱们俩的关系,她无论如何也要处罚这丫头,或者再也不重用她。”白君灼叹了口气道:“可是今日你看这丫头有恃无恐的样子,就表明伏明月并未责罚她,还与她互通了心意,才使得她如此放肆。” “你的意思是,皇后本来就对你不满,这丫头只不过是将她的心意表现出来了而已?”殷洵问她道。 白君灼点点头。 殷洵与她坐到一起,挑眉道:“看吧,我早就说了,你还非不信我。” 白君灼又是长叹一声,道:“不过要是伏明月真的想对付我,我估计真的玩不过她。我能平平安安到现在,就表示伏明月对我还是顾念一些昔日的姐妹情分的。而且最近的事情,也的确是我风头出的太过,没考虑到她皇后所需的威信。” 殷洵无奈道:“所以你又要一直一直忍让她?” 白君灼点点头道:“我很想保留这份姐妹情啊,只要她不触及我的底线,小打小闹,就当增添生活情趣好了。” 殷洵不禁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轻笑道:“你的心真大。”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正巧这时方怡和杏子从外头走了进来,禀报道:“王爷,我们已经教训了那丫头了。” 白君灼转脸看她们,问道:“你们打她的时候,她有对你们说什么吗?” 居安和杏子都摇头道:“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有,”白君灼道:“你们二人在长安的时候也算与她熟识的,她不说求饶,也要说你们两句,要么就拿皇后出来压着你们。” 杏子和居安对视一眼,居安道:“王妃猜的没错,她是与我们说了些关于皇后的话,不顾我俩以为她是瞎说的,就没有告诉王妃。” 白君灼估计跟自己猜得一样,也不叫她们俩个说了,抬抬手让她们先下去。 等她们出去之后,殷洵挑着白君灼的头发道:“你说,皇后会不会拿这个做借口去为难你?” 白君灼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 方怡被打的脸都肿了,回到伏明月的营帐与她哭诉:“皇后娘娘,九王妃实在是欺人太甚,明知道奴婢是你的心腹丫鬟,奴婢这一走出去就是您的脸面,她居然还把我打成这样,娘娘,你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 伏明月看她又红又肿的脸,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拉起她道:“一定是你主动惹了她吧?” 方怡揉揉眼睛道:“奴婢不过是关心了九王妃一句,哪知道被九王爷误会了,九王爷就命人打了奴婢。” “你呀,”伏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以后也长个心眼,若是白君灼一人在,你怎么挑衅她折辱她都不会有事。可一旦九王爷在她身边,你再说话去惹怒她,你绝对难逃一顿责罚。而且到时候就是本宫有心也救不了你啊。” 方怡握了握拳头,点头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训,奴婢知道了。” 伏明月命人拿来活血化瘀的药膏,亲自替方怡抹到脸上,方怡受宠若惊,连忙抬手道:“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娘娘来呢,奴婢自己做就行了。” 伏明月没理会她,对她道:“你老实点,小心本宫用力大了,戳着你脸疼。” 方怡只好乖乖听话。 伏明月动作轻柔地替她上药,边上便开口说道:“你还是误解了本宫昨日与你说的话的意思,本宫是说你无需再做什么离间本宫和白君灼,因为本宫本就对白君灼不满。本宫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对她下手。你向来是聪明人,本宫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就明白了吧?” 方怡稍稍想了一下,便知皇后的意思,她是想表面上还与白君灼保持一份姐妹情深的样子,而让她在暗中对白君灼下手。这样一旦东窗事发,皇后还可全身而退,一切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来担着。 伏明月见她犹豫,便道:“你是本宫唯一信任的人,本宫自然不会让你有事。你今日被九王爷打了,这笔账本宫记着,以后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方怡抬头看了看她,脸上的药膏凉丝丝的,伤处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疼了。她眼中似乎有泪,旋即便跪下道:“奴婢今日才知娘娘是真心对奴婢好的,奴婢今后一定会忠心侍奉娘娘,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伏明月连忙拉起她道:“别跪,在本宫面前无需多礼。” 方怡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旋即又道:“既然娘娘对奴婢如此之好,奴婢也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奴婢打算把一切都告诉您。” 伏明月一脸无知地问道:“什么一切?” 方怡压低声音道:“娘娘可知,是谁派奴婢到娘娘身边来,而那个人又让奴婢做什么?” 第275章 得不到毁之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方怡压低声音道:“娘娘可知,是谁派奴婢到娘娘身边来,而那个人又让奴婢做什么?” 伏明月点头道:“知道啊,本宫昨晚不就跟你说了吗,本宫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方怡愣了一下,接着道:“娘娘知道是陛下派奴婢到您身边来的?” 伏明月自然知道是殷沐派她过来的,不过直接从方怡口中听说,心里还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她以前就知道殷沐利用她,现在也知道了殷沐还派了方怡跟在她身边监视她,这么说她之前暗中对付伏家的一切殷沐都应该知道了,可怜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在殷沐面前真的树立了一个温良无害的皇后形象。 也许殷沐喜欢的就是天真善良的女人,像白君灼那样的。可她已经没有机会再挽救自己的形象了,她陷害自己的妹妹,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生父,她所做的一切,虽然都是对殷沐有帮助的,可殷沐却不会再爱她了。 伏明月转脸看着一旁的铜镜,这张脸很美,美到足以令任何普通的男人动容。可这样的她却留不住自己爱的男人,她知道,她和殷沐喜欢的那类女人之间的差距,是永远也补不上了。 先前殷沐也在她面前装无知的时候,她还能告诉自己,就算殷沐对白君灼稍有情谊,可也绝对不可能对白君灼有逾越的想法,毕竟她是他的弟媳。可她太小看自己的夫君了,一个忍辱负重二十多年的男人,一个战胜了一切最终拥有天下的男人,想得到什么,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争取。 “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心中猜测的人并不是陛下?”方怡试探着问她道。 伏明月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道:“本宫知道。你说说看,陛下派你到本宫身边,除了挑拨本宫和白君灼的关系,还叫你做什么了?” 方怡道:“其实陛下起先将奴婢派到娘娘身边来,只是让奴婢向他汇报娘娘的一举一动,娘娘陷害伏云月,去帮九王妃瞒天过海,这一切的事情陛下都知道,而且也是陛下在后头替娘娘料理,娘娘才一直没有后顾之忧的。” 伏明月不由冷冷笑了一下,道:“陛下对本宫真是用心良苦。” 方怡点头道:“没错,陛下其实是很宠爱娘娘的,叫奴婢挑拨您和九王妃的关系,也只是想叫您看清楚九王妃的真面目罢了。既然九王妃处处想出风头,还想勾引陛下,娘娘迟早都要对付她,不如早些。” 伏明月心中无奈,也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在她眼中只有白君灼是恶人,而她和殷沐这两个真的罪无可恕的人,到成了无辜的人了。 也是,殷沐蛊惑人心的手段,可是丝毫不亚于她。 她深知殷沐的想法,对殷沐而言,得不到的东西,最好就是毁了它。所以他是想叫她毁了白君灼。 伏明月轻轻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如愿好了,至少没了白君灼,她和殷沐还能好下去。 她想着,开口嘱咐方怡道:“你不要让陛下知道,你把这些话都跟本宫说了,知道吗?” 方怡点了点头,又似乎不解地问道:“可是娘娘,既然您与陛下都已经看清九王妃的真面目了,为什么不互通心意,一起对付九王妃呢?” “别乱说话!”伏明月看了她一眼,道:“陛下吩咐你什么,去办就是,否则九王爷不打死你,陛下也要找机会弄死你!” 方怡猛然捂住嘴巴,虽然还是不解为什么伏明月这般小心翼翼。 说话间,赵长进来了,拿了张纸道:“老奴参见娘娘。” 伏明月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面带微笑地转身道:“赵公公不必多礼,这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长把手中的纸递给她道:“娘娘,这是陛下的手谕,具体什么事情,老奴也不清楚。” 伏明月接过,赵长便道:“老奴还要去喊九王爷商议军务,先行告退了。” 伏明月点点头。 等赵长走了之后,伏明白打开殷沐的手谕,上头写着“大军”二字,外头又画了一个圈,圈下面用朱砂写着“殷洵”二字。 伏明月拿着这张纸陷入了沉思,方怡也偏过头看了看纸上的字,挠了挠头道:“娘娘,陛下这是何意啊?” 不多时伏明月便豁然开朗,将纸点燃,扔进灯罩里,然后对方怡道:“陪本宫去跟九王妃道歉!” 方怡咋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立马又反应过来,估计这是陛下的计策吧?可是,这手谕上只字未提关于白君灼的事情啊,去找她做什么? * 赵长进了殷洵和白君灼的营帐,焦急地对他道:“九王爷,大事不好了,陛下请你快快过去!” 此时白君灼正准备去伤兵营教那些伤兵疗伤,一听赵长这么说,就替殷洵问他道:“赵公公,是什么事不好了?南蛮打过来了?” 赵长摇头道:“不是啊,是咱们的大军,听说在半路上被叛贼殷济带着大军拦截住了,哎,别废话了,快跟老奴过去吧!” 殷洵眉头鼓了鼓,看了看白君灼。殷济经历了长安一战,已经兵败山倒,这么快又东山再起,还有能力拦截将近四十万的大军? 不知为何,白君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张了张口,想叫殷洵别去,反正他又不是这场战役的核心人物。可话还没说出来,他已经起身跟赵长出去了。 白君灼顿时又觉得自己担忧地毫无理由,不过是去商量对策罢了,难不成还能叫她家王爷去把大军接回来? 殷洵跟赵长过去,进了营帐之后便见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的担忧和气愤,风速及正拍着桌子骂道:“这个叛臣殷济,真是太无耻了,趁着陛下将注意放在南疆,他居然又一次挑起了内乱,这不单单是要谋反,简直就是想要灭我大黎!” 陈贺道:“也不知这殷济怎么恢复的那么快,以为长安一败,他要很久才能再兴风作浪,却没想到,哎……” 殷沐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道:“都是朕的错,朕当时心慈手软放了他一马,才使得如今落入内忧外患都解决不了的地步。” “皇兄宅心仁厚,放过自己的亲兄弟当然没有过错,这是这殷济太不懂得缓急轻重,就算要谋反,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殷家兄弟,难道不应该一致对外吗?!”殷澈也是万分愤慨,怒气冲冲地说道。 殷洵插话道:“可就像陈校尉所说,殷济经历了长安一败,本该休整多时才对,他究竟有何能力拦截四十万大军呢?” 众人听了殷洵的话,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殷洵扫了一圈,对众人道:“会不会是,叶成反叛了?” 此话一出,没有人答话,殷沐也紧紧握起了拳头,冷声道:“除了这个理由,再无其他原因可解释。没想到朕所托非人,白白将大军拱手送给了殷济!” 殷澈提刀而起,怒道:“我这就去砍了叶成的脑袋!” “你给朕坐下!”殷沐冷声喝了他一句,殷澈虽有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殷沐对他道:“子池,你是三军统帅,若是你现在跑回去杀了叶成,南蛮趁此机会打过来怎么办?而且杀了叶成并不是目的,目的是带回咱们的大军!” “皇兄的意思是去和叶成商议,叫他回到咱们的麾下?”殷洵问他道。 殷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殷沐道:“去跟那小子谈判?我不去,你是军帅,自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前线。除了你我,他们几个谁有那身份威慑叶成,夺回兵权,与殷济抗衡?还得要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殷洵挑了挑唇角,对他道:“我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殷洵。 殷沐连忙摇头道:“不可,你没有带过兵,而且万一无法说服叶成过来,他指不定还会要你性命,你过去太危险了。” 殷澈也点头道:“九弟,与大军将领谈判可不是做生意,你过去是万万不可的。” “放心吧,就算与叶成谈判失败,他也不敢杀我,殷济会保护我的。”殷洵看着殷沐道:“皇兄,我的价值对殷济来说,就如同我对你一样。” 殷沐的身子顿时一僵,旋即道:“可你对朕而言,还是朕的亲弟弟,殷济可不会念着一丝一毫的骨肉情。” “有皇兄这句话,我更是要去了。”殷洵望着他轻笑:“这可是殷家的江山,我需要且必须出一份力。” 殷沐凝神看着他,直到殷澈伸手拍拍殷洵的肩膀道:“九弟长大了。” 殷洵见殷沐还有犹豫,就对他道:“皇兄,给我三百轻骑,我向你保证,绝对会将大军带回来。” 殷沐沉思良久,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朕,就算你与叶成谈判失败,你无法带回大军,也要保证你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殷洵轻轻一笑,既然去了,就是带着必胜的决心的。他一定会将大军带回来,一定会打赢这南疆之战,一定要让他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太平盛世之中。 而伏明月此刻也到了白君灼的营帐,进去之后便叫方怡跪下,方怡还红肿着脸,进去就抱着白君灼的腿大哭大闹。 第276章 再见闺蜜婊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方怡哭哭啼啼地抱着白君灼的腿道:“九王妃,奴婢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白君灼正背了药箱要去伤兵营,被这方怡吓了一跳。又见伏明月也走了进来,便对那方怡道:“你快起来,今日九王爷责罚你而我没能拦下,这都是我的错,我对你还心存愧疚呢。” 方怡摇头道:“九王妃请别这么说,都是奴婢的错,九王妃今日若是不原谅奴婢,奴婢就跪在这里直到您原谅为止。” 白君灼弯下腰扶着她道:“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方怡又回头看了一眼伏明月,见伏明月冲她点了点头,才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站到一边。 伏明月对方怡道:“本宫就说,九王妃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你还偏要来道歉。现在人家也原谅你了,你该安心了吧?” 方怡拼命点头。 白君灼不知道这丫鬟又安了什么心,见伏明月此时也没有要立即就离开的意思,便直接对她道:“明月,我要去伤兵营看看伤兵,和其他军医一起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医术。” 伏明月一拍手道:“本宫与你一块儿去吧,到军营这么久,本宫都没有去看过伤兵呢。” 白君灼听她说这话,脸色稍微变了变。从什么时候起,伏明月在她面前也自称“本宫”了? 她旋即便恢复如常,点头道:“那好,咱们现在就去吧,正好雨也停了。” 二人说完,便离开此处,往伤兵营去。 她们刚走不久,殷洵便回来了。殷沐已经安排了他今晚酉时出发,他想在出发之前与白君灼好好待一会儿。而且她肯定也不放心自己带着三百轻骑就过去,趁这段时间说服她,省得叫她一直担心。 他进来没看见白君灼在,便叫沈青出去找找。不一会儿沈青回来,对他道:“主子,王妃和皇后娘娘一同去伤兵营了,要属下把王妃叫回来吗?” 殷洵想了一下,摇摇头道:“算了,我再等等吧。” 沈青便不答话了,与殷洵一起等着白君灼回来。 白君灼到了伤兵营之后,便开始指导伤兵自己包扎伤口,给自己换药。伏明月停在一旁,见白君灼没注意她,便对方怡耳语道:“你去盯着,等九王爷离开军营再来通知本宫。” “是。”方怡往白君灼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自顾自忙活着,两个时辰之后,见天色已晚,便与那些伤兵告别回去。她以为伏明月早就走了,没想到转头一眼,她还等在哪儿。 白君灼迟疑了一下,便笑着迎过去道:“明月,还没走啊。” 伏明月也微微一笑,揽着她道:“等你一同回去。” 白君灼点点头,与她一同往外走,伏明月又叹息道:“本宫在一旁看着,听着这些伤兵疼的直哼哼,心中也是万般无奈。若是本宫能替他们疼该多好。” 白君灼的神情变得有些怅然,对她道:“是啊,止痛药早就不够了,这些士兵只能忍着。听说药材和粮草与大军一同过来,刚才又听赵公公说大军被拦住了,那就是说,药材和粮草也运不过来了?” 伏明月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白君灼顿时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刚才在伤兵营中的画面,药材迟迟不到,他们该怎么办? “你呀,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大军的事情陛下已经和众臣商议解决了,咱们这些女人,好好在后面等着就是。”伏明月出声安慰她,又道:“对了,本宫今天中午用宫里带来的瓜片和牡丹尖子煮了一壶茶,你也去喝一点。” 白君灼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想必子溯也等好一会儿了。” 伏明月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往自己的营帐拉,口中道:“他应该还在和陛下商议政事吧,没关系啦,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家子溯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去呢。” 白君灼拗不过她,只好与她一同进了她的营帐。 伏明月将煮好的茶又在小火炉上热了一遍,热完倒了一杯给白君灼,白君灼老老实实喝了,喝完起身对她道:“我现在真的应该走了。” 伏明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对她笑道:“别急嘛,你看陛下都没回来,想必他们还没商议完,你再陪本宫下盘棋吧。” 白君灼十分怀疑地望了一眼伏明月,她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从船上开始,她对自己就避之唯恐不及吗? 说话间伏明月已经将她和殷沐没下完的棋拿了上来,道:“陛下今日与本宫对弈,没下完便先走了。你接着他的下,看看陛下究竟能不能赢。” 白君灼扫了一眼棋盘,殷沐步步为营,而伏明月的棋子已经露出颓势,看起来很快就能下完。 白君灼便坐下与她下了起来,可心中总在想今日伏明月究竟吃错了什么药,要这样缠着她。 若是以前,她与伏明月在一起时,心情都是格外轻松的,一切烦闷的话都可以告诉她。而她心眼比自己多,可以提醒自己没注意到的事情。 可现在,她满心怀疑,她满脑算计。她们已经再也不复之前的两不猜忌了。 白君灼下棋不走心,恍然回神时,自己已经把殷沐的大好棋势给败了,只好认输道:“你的棋艺真是厉害,我下不过你,我认输。” 伏明月轻轻敲着棋子,道:“其实也并非全无胜机,你只需……” “不必了,”白君灼起身道:“这茶我也喝了,棋我也下了,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她眼神有些许的游离,轻轻道:“你我之间的关系,究竟何时落得如此境地?连陪我一会儿,你都不愿意吗?” 白君灼听她说了这句话,脸上略有不忍的神色,张了张口,犹豫片刻,怔然道:“明月,在我心中,一直待你如初。就算我知道你对我……对我有些许不满,我还是想与你好好保持这份情谊。至于你我为何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伏明月苦苦一笑,问她道:“若是你家王爷对我有一份不应该的感情,你会怎么做?” 白君灼想也没想就回她道:“那也是他的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伏明月沉默良久,终究是叹了口气,道:“可我不是你。” 可她不是她,就是再对她挑明,她不会像自己一样为了朋友怪罪男人? 这句话一出,伏明月已经宣告了她的立场,白君灼心底苦涩难言,可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难过,估计是早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所以此刻与她说清,对自己的打击并不大。 白君灼木然道:“时候不早了,臣妇先告退了。” 伏明月长长地叹了口气,旋即掷地有声地道:“来人,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本宫要与九王妃对酌。” “到这个时候你我还有什么好对酌的,恕臣妇还有要事要办,无法奉陪了。”白君灼轻笑一声,便要往外头走,可营帐中突然出来好几个侍卫,将白君灼团团围住。 白君灼立马便知道伏明月是想围困住她,便转头看着她道:“明……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想要与你对酌几杯。”说话间,已经有人将酒菜都摆好了。伏明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白君灼入座。 白君灼眯了眯眼睛,她猜不出伏明月困住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可现在这样子,自己是绝对跑不出去了。 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不知道殷洵有没有在找她,而别人又是怎么跟他说的。 “再犹豫也没用,今晚我若不下令放你走,你是走不掉的。”伏明月挑眉一笑,对她道:“你坐下吧,跟我说说,殷济派人拦截了大军,我方应该怎么办才好?” 白君灼黯然不已,不管怎样,过了今日,她与伏明月的感情,算是走到尽头了。而今夜陪她,就当是散伙饭吧。 她走到伏明月对面坐下,对她道:“若是实打实的来,殷济不可能有能力拦截四十万大军。一定是叶成背叛,投靠了殷济。我军对阵南蛮,也分不出精力去对付叶成,唯一可以考虑的,就是派人去将叶成说服,叫他自己带着大军回来。” 伏明月给她倒了杯酒,示意她接着说。 “可是现在没人知道叶成为什么会反,也不知道叶成有什么样的心思。所以不管派谁去,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去送死。陛下和四王爷都要守在南疆,要派只能派子溯去。”白君灼说着,顿了一下,又道:“这黎国的江山亡了就亡了,生灵涂炭就涂他的炭,与我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我是绝对不会让我家子溯去送死的。” “若是九王爷非要去,你难道要拦着他不成?”伏明月问她道。 白君灼点头:“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他留下来。” 伏明月轻笑,这也就是她一直在拖延白君灼的理由,殷洵必须去,而且,必须死。 白君灼看着她的神情,越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突然,她将被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难以置信地对伏明月道:“莫非,你一直不让我回去,就是怕我留下他?” 第277章 要死一起死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难以置信地道:“莫非你早就知道陛下会让他去,而你一直纠缠我,就是怕我会说服他留下?” 伏明月轻摇着酒杯,没有说话。 白君灼猛地站起来,二话不说便往外冲,门口守着的侍卫也一拥而上,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控制住。 “再等一会儿吧,估计九王爷马上就会走了。”伏明月看着她的身影,淡淡开口说道。 白君灼挣脱开那些侍卫的控制,转过头,痛心疾首地对伏明月道:“明月,若是你还顾念一下我们以往的情分,你就放我走吧,我要回去劝说子溯,一定不能让他去送死。” 伏明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道:“你别怪我,这是陛下的意思。” “所以为了他,你不惜与我兵戎相见?”白君灼直到现在还想着自己能劝说她回心转意,对她道:“明月,为了一个三心二意,一直都在利用你的男人,究竟值不值?” “你们出去守着吧。”伏低垂着眼帘,吩咐了那些侍卫一句。等侍卫们都走出去,营帐中就剩下她和白君灼二人,才带着丝丝苦笑开口道:“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羡慕你,你有九王爷一心一意的爱,也有陛下的钦慕,你有疼爱你的家人,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你好。而我呢?我亲手将自己的家人送入绝境,本以为这样可以换取他比之前更甚的爱意,没想到这一招也是将我自己一同葬送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样狠辣的女子,他爱你,爱你干净如水,心思纯透,而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输了一切!” 白君灼也心如刀绞,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不过她没叫眼泪流下来,正了正脸色对她道:“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所以我只告诉你一句,我并非干净如水,也不是可以原谅任何人任何事的。子溯是我的底线,若是他今晚真的离开了军营去送死,我绝对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我必会让你失去所有!” “所有?”伏明月自嘲的笑了一笑:“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是吗?”白君灼轻轻一笑,道:“你还有灵犀啊。” 伏明月身子一僵,旋即又是一笑,道:“你知道当初陛下为什么把灵犀从我身边带走吗?” 白君灼挑了挑眉,想到伏明月被方怡下药那日,是殷沐下令让人把灵犀带走了。不过当时她并未太过注意。 “他还以为我与你姐妹情深,不忍对你出手,所以拿灵犀威胁我。” 白君灼问道:“这是你猜的,还是他亲口与你说的?” “自然是我猜的,他就算对我再无情,也不会亲口与我说这般令人绝望的话,”伏明月轻轻转过身,叹息道:“所以我也时常骗自己,也许他带走灵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体谅我照顾灵犀费心费神,想要叫我好好休息。” “可你深知不是,你也深知殷沐的无情,你为何还要继续帮他?”白君灼绕到她面前,对她道:“明月,你醒醒吧,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牺牲至此,也不值得你与我为敌。” 伏明月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说。” 白君灼心中又被她的话重重一击,将最后一点点残留的姐妹情也狠狠击碎。她终是再也没有说任何话,在两行泪还没有留下来的时候便伸手将之抹去,然后转过身往门外冲,想要强行冲出去。 门口好几个侍卫一同冲了上来,又是将她牢牢扣住,送回了营帐里。 伏明月眼神冰冷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还是这样不老实?”问完又对那些侍卫道:“把她绑起来!” 侍卫们过去将白君灼绑起,把她的手牢牢扣住。她知道自己无法逃出去,便恶狠狠地盯着伏明月,似乎要用一双眼睛把她吞进去。她咬牙切齿地对她道:“伏明月,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 殷洵也等了很久,直到沈青又进来对他道:“主子,属下探听到王妃离开伤兵营之后便和皇后娘娘一同用晚膳了,估计现在还与皇后娘娘在一起。” 殷洵轻轻皱了皱眉头,她与皇后和好了吗? “主子,现在已经是酉时了,你要不要去皇后娘娘的营帐见一见王妃?”沈青打量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道。 “已经到了出发的时候了吗?”殷洵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罢了,现在若是见了她,她一定不让我走,又得耽误许多时辰。我们现在出发吧。” “是。”沈青应了一声,与殷洵一起,带了三百骑兵,离开军营。 门外不远处守了大半天的方怡看着殷洵离开,便立马兴冲冲地跑了回去,进了营帐,对伏明月道:“皇后娘娘,九王爷已经走了。” 白君灼听见这个消息,顿时整个人都崩溃了,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伏明月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于心不忍,摆了摆手叫别人给她松了绑,便转身进了里间,不再看她。 白君灼目光似乎带着刀子一般,凌凌扫过围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她踉跄着站起来,掀开帘子出去,飞快地跑回自己的营帐,可哪里都没有殷洵的影子。 杏子和居安从外头进来,她俩还以为白君灼不知道殷洵走了,居安便对她道:“王妃,王爷说是要办点事,便带着沈青一同离开了。” “既然你们知道他要走,为什么不拦住他?”白君灼猛然抓着居安的领口,对她吼道。 居安当时就吓傻了,一脸错愕的看着白君灼,杏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道:“小姐,你别这样,居安和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君灼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放开居安,捂着脸道:“对不起,你们先出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居安和杏子对视一眼,便无奈地退了出去。 白君灼抹了把眼睛,与其在这里担忧,倒不如快马加鞭赶上殷洵。她转身便要走出去,可此时却又有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看清来人的脸,猛然后退一步,扬起视线,冷声问他道:“你来做什么?” 殷沐表情淡然,带着轻柔的笑意,分外温柔地开口道:“朕来看看你。子溯走了,你看起来很是难过?” 白君灼睨了他一眼,勉强挑起一丝笑意,道:“我丈夫只身一人去面对四十万大军,我自然担忧。不过我这便去追他,若是他执意要去,我便与他一同去,这样死也能死一块儿。” “你这又是何苦呢?”殷沐叹息道:“而且朕也并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他好歹是朕的弟弟,朕怎么舍得叫他一个人去送死?朕可是派了三百骑兵跟着他,这三百人皆是朕苦心培养了很久的死士,皆是以一当百的英雄。” “可他要面对的是心意不明的叶成,和四十万大军!”白君灼冷声对他道:“你这摆明了就是叫他去送死!” 殷沐不慌不忙,点点头道:“朕的心意被你看出来了,没错啊,朕就是叫他去送死。” “你……”白君灼眉头一拧,顷刻间什么都明白了,她上前抓着殷沐的衣领,凶狠地对他道:“你忌惮子溯富可敌国,你一直想置他于死地,所以此次你才故意叫他去与殷济对抗。而在你的计划里,子溯必须死,这样你才有理由带兵征讨殷济,说为子溯报仇,对不对?” 殷沐微微一笑,握住白君灼的手道:“没错。” “这样便可坐实你仁义之君的名号了吗?”白君灼怒意勃发:“史官一定会写,你念及殷济和你是血脉相亲的兄弟,所以饶了他一命,可他杀了子溯,所以你为了给弟弟报仇,无可奈何才杀了自己的大哥。呵呵,多么冠冕堂皇,多么义正言辞,后人会称赞你的仁义和慈善,而我的子溯,就是随意一笔的小人物,成全你的霸业的炮灰!” “你这就想错了,”殷沐依然轻轻柔柔地与她说话:“后人如何评说,朕根本都不在乎。朕只是想坐稳这个位置。朕需要民心,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朕是囚母弑兄杀弟霸臣妻的人,要叫他们认为,朕是因为慈爱,饶恕了自己夺政的母亲,九弟是死于大哥之手,朕为了给九弟报仇才会带兵征讨大哥。而你,是因为朕可怜你孤儿寡母没人照顾,才会纳你为妃。” 他的手轻轻抚上白君灼的唇瓣,白君灼张口就是一下,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 殷沐只轻轻皱了皱眉,看着她目中的倔强,连个“痛”字也不说。 白君灼终究没那力气把他的手指咬断,伸手推开他。 她现在打他骂他都是没用的,她必须要冷静,从这里逃出去,去救下殷洵才是最重要的。她偷偷瞥了眼殷沐,若是他真的像自己猜测,和伏明月所说的那样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条件离开这里? 白君灼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他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殷沐看着自己渗出鲜血的手指,轻笑道:“你问便是。” “你从伏家倒了之后,就一直对我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白君灼凌凌看着他道:“我可不以为,我真的有魅力叫你倾心于我。” 殷沐嘴角一勾,道:“若是朕真的爱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得到你呢?” 第278章 相拥不相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嘴角一勾,道:“若是朕真的爱上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得到你呢?” 白君灼自嘲地一笑:“怎么可能,若是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吧。” “哈哈,你这丫头,真是处处叫朕意想不到。朕以为你会说,若是真的爱你,就废了伏明月封你为皇后。”殷沐大笑了一声,又道:“其实除了爱你之外,朕的确还想从你身上得到另一样东西。” 白君灼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想得到什么,还冠上个爱她的名号,以为这天下谁都跟伏明月一样无脑爱他,那么容易被她的甜言蜜语迷惑? “朕听子溯说,白家那份可以召唤出阴兵的卷轴,在你手上?而且你可以看懂上头的字?”殷沐问她道。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原来他是为了那份卷轴。可是她只知道如何翻译出卷轴上的字,但对于上面记载的关于阴兵的召唤之法可是完全看不懂。 她冷笑道:“我就说,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着手对付子溯和殷济,若是子溯死了,兵马带不回来,你怎么与南蛮对抗。没想到你竟然把希望寄托在阴兵上,真是蠢。” 殷沐丝毫不计较她言辞不敬,对她道:“阴兵之事,听起来是匪夷所思,但皇爷爷真的请出过阴兵,否则但以黎国之力,绝对无法经历接连两次的大战。” 白君灼可笑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不想想,若是你皇爷爷真的能靠着这个请出阴兵,为什么不把这个东西好好守着,传给你们殷家子孙,以世世代代佑你们的江山,为何要把它交给我爷爷?”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帮朕请出阴兵了?”殷沐环胸而立,微微笑道:“也罢,反正朕也不急。你说说看,现在南蛮大军压境,我们手中只有一个意外得来的南蛮将士孟黑河,你觉得如何利用这孟黑河行一兵不血刃之招,再拖延两个月的时间?” 白君灼冷哼一声道:“就算我真的有计,我也不会告诉你。黎国亡了就亡了,这完全是拜你这个皇帝所赐,跟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别急着拒绝,朕给你三天时间,想出个法子拖延住南蛮,给咱们的阴兵一些时间准备。另外,朕会派重兵看着你,你绝对不会有逃跑的可能的。”殷沐说着,便转身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一直忘记告诉你,你当初并没把宝玉交给陆抗,而是亲手交给了乔装成陆抗的殷济的手下。” 他说完,还未等白君灼反应过来,便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白君灼怔愣了一下,旋即便要追上殷沐问个明白,可是外头守着的侍卫根本不让她离开半步。 白君灼只能冲着他离开的背影质问他:“你骗我!宝玉怎么可能会落入殷济之手?” 她有些经受不住这接连的打击,说话又太过大声,叫她自己的耳朵也嗡嗡的疼。 她晃了晃脑袋,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自乱阵脚,殷沐一定是为了骗她替他请出阴兵才会说这样的话。 她老老实实地回去坐着,期间杏子和居安过来想要看她,不过立马被门口的侍卫带走了,估计也是在劫难逃,又将成为两个被殷沐拿来要挟自己的把柄。 她就这么枯坐到了天亮,心中的痛苦和担忧也隐隐麻木了,好在神智已经全然苏醒。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首先要弄清楚宝玉究竟有没有事,然后救出杏子和居安,与她们一块儿逃出去,去救子溯。 在赵长亲自送饭菜进来的时候,白君灼便开口对他道:“赵公公,我要见陛下,你能帮我通传一下吗?”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赵长咋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下,旋即立马点头道:“好好,老奴这就去把陛下叫来。” 赵长出去,不一会儿便将殷沐带来了,殷沐瞧着她憔悴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白君灼微微一笑,彻夜未眠的疲态显得她的这个笑更加的楚楚可怜,她平静地殷沐道:“可陛下深知我不会一蹶不振,否则也不敢把我关起来。” 殷沐也笑了起来,对她点点头道:“你比朕想的要快了许多。” “经历了那么多大灾大难,我也成熟了不少,自然不会像上次子溯失踪,花了好几天才从悲痛中走出来。”白君灼抬头看他,上次伤心难熬,走过来之后第一个见得就是他,那时她还把他敬如兄长,与他一同面对一切的事情。可如今,再面对这个从一开始就算计一切的男人,她竟然也忍不住害怕。 可她就算怕,也要逼着自己面对他。 白君灼开口道:“陛下,你昨晚对我说宝玉落入殷济手中,究竟是真是假?” 殷沐点点头:“是真的。不过据朕安插在殷济身边的眼线回报,申无介已经救出了宝玉,朕也派人暗中跟上了他们。他们的生死,如今全凭朕一句话。” 白君灼暗暗握了握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其实这样也不是最坏,至少有申无介陪在宝玉身边,她可以放心一半。 殷沐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朕已经将孟黑河在我们手上的事情通知了南蛮国王阿加拉,朕也说了明日与他们交涉,交还孟黑河,由此来换得他们推迟开战的时间。” “你怕鸿门宴?”白君灼问他道。 殷沐摇了摇头,坐到白君灼身边,看着她道:“朕并不打算亲自过去,朕要你女扮男装,代替朕去。” 白君灼挑了挑眉,还口口声声说他爱她,叫她身犯险境,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但你放心,朕会派人保护你,绝对不会叫你出任何事。” 白君灼轻笑一声,道:“你这个法子未免太大胆了,我与你身形体态都不一样,我也不是乔装打扮的高手,估计南蛮王一眼便会认出我了吧。” “不会的,”殷沐摇头道:“以前每一次各国朝会,都是母后主持,朕要么称病不去,要么藏于旁人身后,从未出头,那南蛮王更是没有见过朕一面,绝对认不出你。”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下,她知道现在拒绝他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她不能不去。可她也不想帮他办成事,她甚至想对这悬在悬崖边上的黎国施一把劲,亲手把它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想明白了,点头道:“我去便是,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殷沐抬抬手,示意她说。 “我要皇后娘娘陪我一起去,”白君灼唇角挑起一丝弧度:“帝后一同过去,才显得咱们黎国有诚意么。” 殷沐想了一下,没觉得这主意有何不对的地方,就点了点头道:“好。” 次日,白君灼怕孟黑河乱说话,就先用药把他给毒哑了,然后穿上男装,与伏明月一同前往南蛮国王在柴桑城附近的皇宫。 这行宫里头很是富丽堂皇,丝毫不亚于殷沐的皇宫,而且南蛮国向来崇尚金饰,到处都装点着金子。 白君灼摇着扇子,打量了一圈了,便伸手拦住伏明月的腰,含笑对她道:“皇后,你看看这里比之朕的皇宫如何啊?” 伏明月一直不明白白君灼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如常了,还以为她要深深沉浸在殷洵将死的事情里无法自拔。如今更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带她过来,还在众人面前演的与她如此恩爱。她不是说了要与自己恩断义绝了吗?既然讨厌她还做出这个样子,她心里不难受吗? 不过伏明月自己也是演戏的高手,往白君灼怀中靠了靠,满是娇媚的摇摇头道:“只要是有陛下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哪里也比不上。” 白君灼哈哈大笑,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可笑。她用扇子点了一下伏明月的鼻子,道:“皇后说话总是叫朕心情愉快。” “因为说的都是臣妾的心里话啊。”伏明月媚眼如丝,微微笑着道。 白君灼也回了她一句,道:“是啊,朕对皇后也是如此,有皇后在的地方,对朕而言就是最好的。” 说话间,一个南蛮国的侍卫迎了上来,用黎国话对白君灼和伏明月道:“黎国的君主和王后,南蛮王正在正殿中等着你们,请随我来。” 白君灼点了点头,与那侍卫一同走入正殿。 白君灼的手沿着伏明月的腰肢滑下,轻轻扣住她的手,明显感觉到伏明月手心一抖。白君灼挑了挑唇角,凑到她耳边问道:“怎么,怕我?” 伏明月反手牢牢地握住她,转脸对她一笑,道:“你前日的话,本宫一句也没放在心上。” 白君灼轻笑道:“那就等着吧,我说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话间已经到了南蛮王面前,南蛮王坐在上头,意料之中也是个胖子,块头很大,估计有两米高,一米宽。身畔还伴着两个女童,不住给她倒酒。 白君灼暗暗叹气,长成这样,还酒池肉林的,一看就不是个好鸟,还是不帮他灭掉黎国了。 白君灼合上扇子,朗声对南蛮王道:“南蛮王,你们的将领孟黑河我已经亲自送来了。” 南蛮王不可一世地眯着眼看了一下白君灼,一不小心瞥见站在她身边的伏明月,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站在南蛮王身边的人提醒了一句,南蛮王才回过神来,抬手示意白君灼和伏明月入座。 白君灼盯着南蛮王,又看了看身边的伏明月,便知这南蛮王意欲何为。 她伸手将伏明月揽入怀中,亲昵地对她耳语道:“那胖子似乎对你有意思啊。” 第279章 佳人若如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对伏明月表现的分外亲昵,对她耳语道:“那胖子似乎对你有意思啊。” 伏明月不动神色的转头看了南蛮王一眼,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情.欲之色毫不遮掩。伏明月连忙掩饰好自己的惊慌,重重握住白君灼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问她道:“你非要带我过来与南蛮王交涉,目的就是为了让南蛮王见我?” 白君灼低头瞧着她,微微一笑道:“我先前并不知道南蛮王如此好色,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对黎国的国母不敬。先前我要带你一起,就是想劫持你,然后逃出军营。不过现在想想,殷沐那般无情,就算我劫持你,他也不一定就会放我走,我不如先教你失去一切报了那晚你不让我见子溯的仇,再去对付殷沐。这样的话,就算我耽误了时间救不了子溯,也能拉你们二人陪葬!” 她语气森冷,可脸上却一直挂着微笑,在外人眼中,这黎国的国君和国母从进来就一直在窃窃私语,自然是极为恩爱的。 伏明月冷眉一横,稍稍抬高了声音问她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嘘——”白君灼道:“小点声,若是你把这宴席搞砸了,殷沐会怪你的。” 伏明月皱了皱眉头,旋即舒展开,也是笑道:“你的那些手段我也见识过,放马过来便是。” 说话间,南蛮王下首坐着的一个肤色粉红的女子举杯站了起来,她满身都是金饰,连秀眉和鼻翼都贴了金箔,向白君灼和伏明月身边走来。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金饰就晃一晃,叮叮当当直响,煞是明艳动人。 她走到二人面前,用黎国话对二人说道:“我是南蛮王妾侍赫姬,代替南蛮王敬你们一杯!” 昨天殷沐跟白君灼说过这个赫姬,南蛮王到现在也没有王妃,但却有无数个姬妾,这个赫姬就是他最宠爱的一个。 白君灼也站起来,举杯正要说话,那赫姬已经将酒一干而尽,然后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凶狠地对白君灼道:“死在你们黎国的王子乌骨达,便是我的儿子!” 白君灼见她眸中满是怒意,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出来阻拦她向自己发难,便知这赫姬是经过南蛮王默许的,而且南蛮王可能也没有延迟开战之意。 她心中了然,也不慌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含了一抹笑意,绕开那赫姬,直接对南蛮王道:“既然南蛮王的皇子死在我们黎国,此刻再道歉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还南蛮王一个儿子如何?” 南蛮王身后站着的翻译官将白君灼的话翻译给南蛮王,南蛮王饶有兴致的说了句什么,翻译官道:“大王说,敢问黎国的国君,你怎么个还法?” 白君灼展颜一笑,道:“我黎国人杰地灵,便还你一个美人儿,叫那美人儿给大王生一个儿子不就行了?” 翻译官又将这句话说明,南蛮王意味深长地看了那边坐着的伏明月一眼,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翻译官还没来得及跟白君灼翻译,便听那赫姬震怒地用南蛮语与南蛮王说了一句,然后又到白君灼面前,对她道:“黎国的国君真是屁话连篇,就算你给大王一个美女,那美女就一定能生出儿子吗?就算生出儿子,那也不是我的儿子!” 白君灼微微一笑,对她道:“没想到赫姬只不过是一个妾侍,却精通两国语言,而且还能代南蛮王决定军国大事,真叫朕心生敬佩。” 白君灼笑容中略带讽刺之意,南蛮王也不糊涂,没等翻译官翻译她的话,便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纵容妾侍干政胡来,胡搅蛮缠。便冷声呵了赫姬一句,赫姬气的脸色发白,跺一跺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 翻译官对白君灼道:“大王为刚才赫姬的失礼向黎国国君道歉。” 白君灼淡淡一笑:“不妨,南蛮与黎国本是兄弟之邦,这样的小事又何足挂齿。” 南蛮王挑唇一笑,甚是不削地说了一句,翻译官道:“我们南蛮不仅与黎国是兄弟之邦,与邬国也是兄弟之邦,现在手足相残,我们国王也甚是难过,不知道到底是帮黎国这个兄弟好呢,还是帮邬国这个兄弟好呢。” 白君灼心中觉得嘲讽,这战事虽是黎国挑起,但最初针对的仅仅只是南蛮,是南蛮吃了败仗才去请求邬国援助的。他现在这么说,倒像是邬国与黎国先开战,它南蛮才是被卷入其中的一样。 不过这也透露了南蛮王真正的心意,他并不想与黎国为敌。这南蛮王不笨,自然知道若是他们和邬国一起打败了黎国,小小的南蛮不久之后也将成为邬国的附属。 话都说到这里了,战争真正的原因都被南蛮王弱化并且偷换了,再加上白君灼有心利用这次机会报复伏明月,单单争取拖延开战时间恐怕是不够的,不如与南蛮讲和,一同对付邬国得了。 她便开口说道:“南蛮王长在宫中,自然知道为夺权益手足都会相残,何况我们三个国家?现在你我兄弟二人势弱,若是你再帮强者灭了弱的,到最后你又如何抵抗强者?不如弱弱相帮,共敌强者。” 翻译官翻译了白君灼的话之后,南蛮王陷入一段沉思,良久才开了口,翻译官道:“我们南蛮王说,此时他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三日之内会派使者前去告知国君。” 白君灼拱手道:“朕期待你的答复。” 说完便回了位置,与伏明月坐到一起,继续喝酒吃肉。 伏明月小声道:“本宫本以为与陛下如此算计你们夫妇,你势必要记恨我们。可见你刚才所说,句句都是为了陛下好。你可真是与从前一般嘴硬心软,毫不会害人。” 白君灼轻笑一声:“我是为了黎国的百姓好,并未为了殷沐。” “陛下算计半生,皆为社稷,百姓好了江山稳了,他自然也好了。”伏明月淡淡一笑,玩笑似的问了一句,道:“你该不会爱上陛下了吧?才会为他做这么多的事情。” 白君灼面露讽刺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这么贱么,知道殷沐只是在利用你,还非要铁了心的爱他,为他做这么多事。我告诉你,殷沐和你,都是我绝对不会饶恕的人。你在乎他,我就叫你失去他,他在乎江山,我就叫他失去江山。” 伏明月笑盈盈地问她道:“你不怕本宫将你说的话告诉陛下?” 白君灼看着她道:“你以为你不说,殷沐便不知我想对付他?” 伏明月耳后根突突地跳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便端起酒杯要喝酒,白君灼连忙拦了下来,道:“皇后向来不胜酒力,切莫贪杯,有失体面啊。” 说着,白君灼用余光瞥了一眼一直往这边望的南蛮王,动作暧昧的握住伏明月的手,将那杯酒送入自己的口中。 再看那南蛮王,眼中似乎要迸出火光了。 酒过三巡,宴席终于结束,南蛮王亲自送二人离开行宫。 出了正殿,到行宫门还有一道长长的回廊,白君灼右手边伴着伏明月,左边走着南蛮王和其翻译官。白君灼走几步便搀扶伏明月一下,显得恩爱无比。 伏明月心中冰冷,这帝后和睦的名声,都是这样做出来的,更甚者,现在对她做戏的人,还不是殷沐。 她终于不耐烦了,低声在白君灼耳边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怎么会不必呢?”白君灼也轻声回她道:“现在显得我对你有多宠爱,等与南蛮王开条件的时候,黎国便可多捞点好处,这点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伏明月身子一僵,难道她想…… 不会的,这么大的事情,一定需要殷沐同意。就算殷沐再无情,也不会那样对她的。 伏明月不再理会白君灼。走了一半的时候,白君灼突然停下,对南蛮王道:“朕刚才酒喝得多了,突然有些内急,不知可否劳烦南蛮王稍等片刻?” 南蛮王点了点头,那翻译官便要带白君灼过去,伏明月不想与这南蛮王单独相处,便抓住她的手道:“臣妾陪陛下一同去。” 白君灼将她的手拿开,压低了声音,但使南蛮王和翻译官都能听见,对她道:“皇后别开玩笑了,这又不是在咱们自己宫中,还要时刻注意着男女有别,你跟着朕一起过去,这成何体统?”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咱们自己宫里,就可以不分男女一同去方便,好像她伏明月在自己宫里就不注意男女有别一样。 伏明月脸色一白,好在这句话翻译官并没有翻译给南蛮王听。 接着白君灼便与那翻译官离开,待他们二人走后,南蛮王投射在伏明月身上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伏明月只好佯装不知,自顾自看着前方。 南蛮王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不禁赞叹道:“真乃佳人也。” 伏明月稍稍有些惊讶,转头道:“原来南蛮王会说黎国话。” 南蛮王摆摆手道:“只懂一点点,多数时候词不达意,怕与你们黎国的国君说话的时候失礼,才一直没有献丑。” 伏明月眼睛低了一低,微笑道:“南蛮王.谦虚了,依本宫看,南蛮王的黎国语说的格外精妙,本宫甚是佩服。” “是吗?”南蛮王微微一笑,又对伏明月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第280章 羞辱前闺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南蛮王微微一笑,对伏明月道:“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伏明月脸色一冷,对他道:“南蛮王此句,便是词不达意了。” “或许不达皇后的意,但确确实实表达了本王的意。”南蛮王眯着眼睛打量她,问她道:“你们的国君,很是疼爱你啊。” 伏明月落落大方地回他:“陛下宠爱本宫,也是本宫之幸。” “可你们黎国的国君,又矮又小,怎么比得本王强壮?那样弱鸡一般的男人,真能保护你这样的佳人吗?”南蛮王大手轻轻扶在伏明月肩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伏明月连忙后退,与南蛮王保持一段距离,对他道:“保护女人和治理天下一样,并非是身强体健就可以。陛下真心待本宫,就算有朝一日他要本宫以身殉国,本国也绝无二言。” “哦?”南蛮王唇角的笑纹深了些,道:“若是叫你效仿昭君出塞,你也会同意吗?” 伏明月语气森冷地道:“黎国女子贞一不二,绝对不会二嫁。若是陛下迫不得已将本宫仿昭君远嫁他国,本宫定会以死相抗,为陛下守身如玉!” 黎国女子忠贞不二是全天下有名的,而南蛮国女子热烈开放,从来没令南蛮国的男子感受到她们的忠贞。现在听伏明月这么说,南蛮王更加想要得到她了。 他挑眉问道:“果真这般?” 伏明月不欲再理会他,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这时白君灼也与那翻译官回来了,她看伏明月的神色就知道南蛮王蹭这机会没少吃伏明月的豆腐。 她佯装不知,过去牵住伏明月的手道:“皇后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伏明月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头,与白君灼离开行宫。 回了军营,二人各自回营帐,殷沐立马去见了白君灼,问她道:“南蛮王可同意推迟开战的时间?” 白君灼定了定心神,将对他的憎恶压了下去,面带微笑地回他道:“若是南蛮王同意与黎国何解,并且愿意一并对付邬国,陛下觉得怎么样?” 殷沐一怔,旋即点头道:“这自然是最好的。黎国实力稍弱于邬国,与邬国一战的胜败就在于南蛮小国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我也算不辱使命,为陛下争取到了与南蛮何解的机会。”白君灼说着,眸色一黑,转而道:“可是,南蛮王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殷沐问道。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道:“算了,这个条件,陛下还是不要答应的好。同时我也觉得这条件太过……简直为人所不能忍。” 殷沐稍稍想了一下,对她道:“什么条件,你直说便是。否则不枉费你费尽心机为黎国争取到的胜机了么。” “那南蛮王酒池肉林,大有亡.国之君的摸样。他一眼便看中了明月,似乎对明月有些好感。”白君灼叹了口气,道:“我与明月姐妹情深,实在不愿意看她去南蛮受苦,而且她又心系于你,自然也不愿意过去。” 殷沐先是一怔,旋即直直看着白君灼,唇角扬起冷冽的弧度,问她道:“南蛮王明确跟你说了,他要明月嫁过去?” 白君灼依然一脸的沉重,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揣测他的意思,但估计八.九不离十。他说三日之内会给咱们确切的答复。” 殷沐的目光凌凌地看着白君灼,这双眼如同黑洞一般深不见底,仿佛片刻便能将人看通透。 白君灼没听见他的回答,又被他这目光盯得着实难受,便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句话露出了马脚? 殷沐依然沉默着,白君灼依旧开始流出冷汗。与殷沐过招,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不知道这样静默了多久,殷沐突然挑起白君灼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朕多希望,这是你害明月的计策,目的是为了能够和朕在一起。” 白君灼“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与明月情同姐妹,且不说我对你无意,就算有意,也绝对不会对你出手,叫她心中难受。” “为什么?”殷沐又逼了过来,重重扣住她的肩膀,眼底竟然恍见哀伤之色:“若是子溯死了,你和宝玉孤苦无依,朕代为照顾你们也不可以吗?” “子溯不会死,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白君灼冷冷地看着他:“陛下,黎国的女子不可二嫁,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不可以?”殷沐淡淡笑着:“朕说可以就是可以,朕就是规矩。” 白君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只觉得眼角一热,目光便模糊了,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殷沐的手上,殷沐愣了一下,连忙松开手。 他脸上狰狞不再,又恢复了一派温润如玉,掏出锦帕替白君灼擦泪,动作轻柔专一,一如他对每个他需要利用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温柔道:“这天下的男子,朕是不是唯一一个会叫你哭的人?” 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任何一个能叫她害怕的男人都能让她哭。可这世上只有殷洵一人与她的所有的眼泪息息相关,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因为害怕而哭泣。 “你别哭了,朕又没打算对你做什么。”殷沐将那块黄色的锦帕塞到白君灼手中,起身道:“若是你心里难受,朕离开便是。不过子溯此番绝对会死,你还是早早接受了比较好。” 他说完,又对白君灼轻叹一声,才转身离开。 白君灼狠狠地将他塞给自己的锦帕扔到地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她目光瞥见地上那块绣着龙的锦帕,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副画面。 她低头将帕子捡起来,盯着它,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还没等到三日,回了军营的第二日,南蛮王便派了使者过来。慎重起见,殷沐还是让白君灼扮了男装接见使者,他自己躲在屏风后面听他们说话。 那使者与白君灼寒暄之后,便直白地说道:“我们大王说了,你我兄弟之邦,而维系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亲。所以我们大王请求你们能将皇后娘娘委身嫁给咱们大王,而且大王保证,立皇后娘娘为唯一的王妃,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恕我们南蛮无法与黎国合作。” 白君灼当然是要答应的,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一手策划的。不过殷沐在后头听着呢,为了不叫他起疑,她还得装着万分不情愿,处处为伏明月考虑。 她很是生气地回道:“大胆!南蛮王怎么可以提出如此无力的要求!我们黎国女子向来不可二嫁,更何况皇后乃是我黎国国母,怎么可以二嫁到南蛮?若是南蛮王喜欢我们黎国的女子,朕可以许他所有黎国未婚的少女,但皇后是绝对不会想让的!” 使者吃准了现在黎国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一脸傲气地道:“你们黎国女子不可二嫁,我们南蛮王也知道。可嫁到南蛮,就不是黎国的女子了,所以这‘不可二嫁’的理由根本说不通。我们南蛮王也说了,若是黎国国君不同意,我们绝对不强人所难,只是邬国那边近几日也与我们南蛮来往甚密,我们南蛮王,很可能就要忍痛与邬国一起,敌对黎国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很明显就是胁迫。白君灼眉头微蹙,抬手对那使者道:“你将南蛮王的文书留下,先回去吧。这件事朕需要好好考虑一番,考虑妥当再给你们答复。” 使者点头道:“我们南蛮王也不急这一会儿,也给了陛下三日的时间考虑,三日之后,是我们南蛮王乘着大象过来迎娶皇后娘娘,还是大象拉着战车炮轰柴桑城,皆凭陛下你的心意。” 使者说完,白君灼便遣人将他送走。不一会儿殷沐从屏风后面出来,白君灼将使者留下的文书递给殷沐。 殷沐打开文书看了,旋即便一言不发。 白君灼看着他道:“我与使者的话你都听着,果然与我猜测的一般无二。所以,要不要舍弃伏明月换来黎国疆土的稳固,就看你的意思了。” 殷沐合上文书,看着她道:“你觉得朕该不该让明月委身嫁入南蛮?” “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了!”白君灼口是心非,脸上却做出一副真正不舍的摸样,道:“这是对黎国的侮辱,也会毁掉明月的一生!” “你又何必骗朕?若是你真的不愿意,以你之力,绝对能说服得了一个小小的使者,也绝对会想出解决此问题的方法。”殷沐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一切:“依朕看来,你是真心想让朕的皇后嫁掉吧?” “怎么可能?”白君灼慌张道。 “你错就错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还在表现自己与皇后的姐妹情深。”殷沐一步一步逼近她道:“那日是明月拦住了你,你才没有机会留下子溯,所以你内心绝对会恨极了明月。如今却依然句句为她着想,朕怎么能不起疑?” 白君灼直直往后推,直到靠在屏风之上,殷沐伸手将她控制在臂弯之下。 “白君灼,你好狠的心啊!” 第281章 殷沐真财狼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你好狠的心啊,居然丝毫不顾及明月昔日与你的姐妹情谊,故意设计叫南蛮王看中她,让她受这样的侮辱。”殷沐低着头看她,略带戏谑地挑起她的下巴,对她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白君灼微微眯起双眼,既然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再反驳也无济于事。 她冷笑道:“没错,就是我故意设计陷害伏明月,就是我想要害她,以报她与你联手残害子溯的仇!既然被你看穿,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殷沐淡淡一笑:“为何要杀了你?你替朕完成了这样一件大事,朕犒赏你还来不及呢。” “你!”白君灼冷冷看着他,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为什么他却一点想要处罚自己的样子也没有? 白君灼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殷沐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白莲花,惹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一路走来被她对付的人皆是如此。可她现在面对着殷沐,才感觉以前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从未有任何一个人,像殷沐这样令她害怕过。 “朕会让明月和亲,然后与南蛮联合,攻打邬国。”殷沐说着,顿了一下,摇头道:“不,朕突然有了一个一石二鸟的主意。南蛮国向来喜欢坐收渔利,想必明月和亲之后,南蛮也不会出兵助朕攻打邬国,而是两不相帮。既然如此,朕不如早早解决了它,还可以先将南蛮囊入怀中。” 白君灼有些惊讶,莫非他想将计就计,先对付南蛮,然后再攻打邬国? 她横眉道:“你疯了!就凭黎国如今的态势,四十万大军都在殷济之手,你还妄想先打南蛮再打邬国?你是想叫所有将士都陪你一起殉国吗?!” 殷沐轻轻一笑,低头与她靠的更近了些,对她道:“虽然你嘴上说着要叫朕失去这江山,可心里却还是处处为了朕考虑,你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朕了?” 白君灼用力将他推开,眼里一片冰寒:“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你呀,还真是嘴硬。”殷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朕比谁都在乎这座江山,所有的一切都在朕的算计之中,那四十万大军在子溯和殷济死后会回到朕的手中,朕也有必胜的信心对付邬国。”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他哪来的信心肯定子溯和殷济死后,大军就会回来? 莫非……叶成没反,一直都是他殷沐的人,只是按照他的意思诈降殷济,由此来使殷沐有正当的理由除掉自己的两个兄弟? 白君灼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再看殷沐的眉眼,越加觉得他狰狞的可怕。他对自己的兄弟都算计到如此地步,他简直……简直就是条恶毒狡诈的狼! 殷沐往后退了一步,不计较白君灼的不敬,脸上更是又挂上了如水般温柔的笑意,往椅子上一座,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吧,朕与你说说如何兵不血刃地拿下南蛮。” 白君灼凝神看着他,并没有过去与他心平气和的讨论的意思。 殷沐合上双手,无意识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随意道:“你可别忘了,朕还有一队人马跟着申无介和你的宝玉呢。” 白君灼猛然握紧拳头,她真的想现在就冲上去跟他拼命! 可是她不能,而且也不能在有现在这样的心绪。如果冷静不下来,她就输了一半。 她走到殷沐面前坐下,开口道:“你说吧,又要我做什么。” 殷沐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托着下巴打量着她,许久,轻笑道:“你男装的样子比之女装更让人生怜,朕虽没有龙阳之好,都想要与男装的你试一试这后.庭的妙处。” 白君灼毫无反应,低垂着眼睛,冷言道:“陛下直说正经事便可。” “好,朕这便说。”殷沐点了点头,开口道:“朕会让明月嫁过去,你扮作陪嫁宫女,陪她一起。” “你是叫我随身保护她?”白君灼抬眼看他,没想到他并不仅仅只是利用伏明月,对她还是有一点关心的嘛。 可更没想到的是,殷沐居然摇了摇头,道:“我相信明月绝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我要你跟过去,是想让你找机会施用那份卷轴前篇记载的蛊惑人心之术,控制住南蛮王。” 白君灼冷冷一笑,摇头道:“对不起陛下,叫你失望了,我只懂解开控制的方法,却不知道如何施行蛊惑之术。” 殷沐似乎不信:“可子溯说了,你依然将上面的符号全部破解成了能认识的字。” 白君灼不禁暗骂殷洵,真是猪队友,怎么什么都跟殷沐说。 “能认得字却不一定知道它什么意思,你以为只要得到了武功秘籍就一定能成一代大家吗?”白君灼轻笑道:“若是我真的会蛊惑人心之术,我早控制了你,还会留在这被你威胁?” 殷沐想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是。子溯之前被控制,是那个古鱼公主为之?” 白君灼点了点头:“到现在为止,我也只知道古鱼公主掌握了这秘术。你若是想控制南蛮王,或者看后面的内容召唤出阴兵,不如把古鱼公主接过来。” 殷沐摇了摇头:“时间不够了,三日之内朕就得把明月送过去。而且古鱼公主毕竟是古鱼国的人,阴兵被她掌控,对朕很是不利。” 白君灼淡淡笑了一笑,难道他以为她是黎国人,被她掌控了阴兵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若是真的有这阴兵,她一定先统一了各国,然后回来对付殷沐,把这天下夺了,交给子溯。 “那就只能直接杀了南蛮王了。南蛮王一死,他底下的几个王子都不成威胁,而且南蛮国必然会内乱,于我们更加有利。”殷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看着白君灼道:“明月过去,就算南蛮王宠爱她,也会对她处处设防,所以不方便由她刺杀。而你是用毒高手,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人,应该很是简单吧?” 白君灼翻了个白眼,道:“我从不是什么用毒高手,我的医术是用来救人的。若是我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不过说完,白君灼又想,呆在这军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若是跟伏明月一起嫁到南蛮,而且还是以一个婢女的身份,那么逃掉应该很容易。 于是便立马改口道:“不过下毒杀个人,我也不是做不到。” “这么说,你同意了?”殷沐问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 “好,但是你这张脸南蛮王见过,就算你换了女装,他也有可能能认出来。”殷沐盯着白君灼,道:“所以,朕要毁了你的容貌。” “你!”白君灼陡然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惊惧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殷沐见她这么害怕,不由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这样的女子也会在意容貌。” 白君灼冷声道:“我还没有心灰意冷,当然会在意容貌!” “你这样,真是越发的惹人怜爱,”殷沐笑容缓了缓,道:“朕怎么舍得真的毁了你的容貌,你只需稍微乔装打扮一下便好。” 白君灼缓了缓心神,这一下一下的,殷沐他一定是有神经病吧! “好,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殷沐起身,走到她面前道:“你好好准备一下,想好到时候该用什么毒.药杀了那南蛮王,别手忙脚乱的坏了事。” 白君灼嘴角一扬:“用不着你提醒。” 殷沐看着她,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又在她石化的时候放开她,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白君灼才回过神来,连忙用力擦着自己的双唇,好像这样就可以抹灭掉刚才发生的事情。 殷沐径直去了伏明月的营帐,伏明月见他过来,立马温柔地笑了起来,迎上去道:“陛下适才是不是接见了南蛮的使臣?” 殷沐点点头:“朕过来真是要与你说这件事。” 伏明月心中一紧,关于政务,殷沐向来喜欢找白君灼说。现在突然要告诉她,她已经有预感会是何事了。 她立马转开话题道:“臣妾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灵犀了,他最近有没有哭闹?” “小孩子吗,刚离开你的时候,哭闹自然是有的。”殷沐拉着她坐下,“不过灵犀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日之后便接受了你不在身边的日子,便很少哭闹了。” 伏明月神色稍稍有些黯然,攥紧自己的衣袖,对他道:“臣妾想见见灵犀。” 殷沐一愣,旋即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道:“瞧你说的,倒像是朕不许你们母子相见似的。朕不过是考虑到你之前身体不适,才会将灵犀接走,又没有不许你见他。” “臣妾真的可以见灵犀?”伏明月惊喜道。 “当然可以,”殷沐点了点头:“只是灵犀是朕的儿子吗,就得早早与朕一同接触军务,这样将来他才可以治理好这个天下。” 伏明月听了这句话,更是大喜过望,牵着殷沐道:“那陛下现在就陪臣妾去见见灵犀吧。” “不过在这之前,”殷沐反手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朕还是先与你说说南蛮王的要求吧。” 第282章 都说她犯贱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道:“不过在这之前,朕还是先与你说说南蛮王的要求吧。” 伏明月轻轻吸一口气,望着他,惴惴不安地开口问道:“陛下请说。” 殷沐缓缓伸手抚上伏明月的面颊,伏明月的身体顿时僵住,听殷沐开口说道:“皇后,朕有一件要事需你去办,是关乎江山社稷,家国存亡的。” 伏明月怔仲了片刻,道:“就算不是关系重大,只要是陛下吩咐的,臣妾必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相信朕,这件事不会有危险,朕保证你能全身而退。”殷沐温柔地对她说道:“南蛮王色胆包天,居然看上了你。他愿意与黎国共同攻打邬国,但是要以你和亲为条件。” 伏明月的心顷刻间像从高空坠下一般摔的粉碎,她的耳边甚至能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刺耳又冰冷。 她垂着眼眸,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问道:“陛下答应了,是吗?” 殷沐点点头,捧起她的脸道:“朕也舍不得你,但是朕想将计就计。朕会派白君灼随身保护你,刺杀南蛮王一事也由她来完成,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情,叫南蛮王松懈下来便可。” 做她该做的事情?伏明月禁不住冷笑,她该做的,难道不是做黎国的国母,辅佐自己的夫君,养育自己的儿子吗? 伏明月觉得鼻子有些酸,她强忍着泪意,问道:“陛下不是说过会保证臣妾全身而退吗?若是将臣妾嫁入南蛮王室,臣妾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全身而退?” “朕派去跟着你的随亲队伍,都是朕的心腹侍卫,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殷沐认真地说道。 伏明月苦苦一笑:“陛下,你明知道臣妾说的不是这个‘全身而退’,臣妾的意思是,要怎么保证臣妾的身子不被南蛮王玷污?” 殷沐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若以死相逼,想必南蛮王不会强迫于你。” “那陛下的意思是要臣妾夜夜以死相逼吗?”伏明月直直盯着他问道。 “不会很久的,朕会让白君灼在一个月之内杀了南蛮王。”殷沐立马对她说道:“而且,就算你被……朕也不会在意的,等朕拿下南蛮,接你回来,你依然是朕的皇后。” “呵呵……”伏明月轻笑,她宁可殷沐叫她去死,也不想听见这一句“朕不会在意的”。她早知殷沐薄凉无情,现在得到这样的答复也是在意料之中。可她心中却依然恨不起他来,她只能嘲笑自己。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只轻轻点头,跪下道:“既然陛下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拒绝的话倒显得臣妾不识大体。臣妾说了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就绝对不会反悔。” 殷沐俯身将她扶起,怜爱地看着她道:“朕得妻如此,再无他求。” 伏明月微微一笑,若是她是个蠢笨的女人该多好,就会真的相信殷沐的话,那样就算嫁到南蛮,承欢于别人身下,自己心中也是开心的吧。 伏明月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低头道:“陛下说过要陪臣妾去看灵犀的。” 殷沐立即点头,与伏明月走出营帐,向议事营走去。 到了帐中,伏明月一眼便看见有两个侍女围着照顾小灵犀。她不待殷沐说话便冲到摇篮前,殷沐摆了摆手叫那两个侍女退下。 伏明月看着懵懂无知的小灵犀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帐顶,时而拍手时而踢腿,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她越发觉得心里难受地慌,刚才强忍着没留下的泪水现在是再也挡不住,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殷沐也不知是不是觉得于心不忍,轻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营帐,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 伏明月将灵犀抱起来,晃着他,轻轻开口对他说话:“灵犀,娘亲这一去,估计是再也回不来了。你父皇向来薄情寡义,不知道没有母后在你身边,他会不会另立其他的妃子为后。若真是的话,母后担心你以后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 灵犀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也被她不断留下的泪水吓坏了,拼命用自己的小手去摸伏明月的脸。 “可你不要怪他好吗?”伏明月握着灵犀肉肉的小爪子,将之贴在自己的脸上,“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无论他有多无情,他始终是我的丈夫,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也是你的父亲。若是你能平安长大,一定要好好替他守护好这座江山。这是娘亲唯一的希望,灵犀,你明白吗?” 灵犀自然是不明白的,他只撇了撇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伏明月轻轻晃着他,不再说什么,而是轻声哼起了歌儿,哼着哼着,自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仿佛即将到来的和亲都不是那么可怕。 是啊,和亲是为了殷沐,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灵犀沉沉地睡了过去。伏明月低头柔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便将他放入摇篮里。 她坐在摇篮边一直看着他,好半天之后,殷沐走了进来,俯身道:“时候不早了,灵犀该饿了吧,朕要不要把乳娘传进来? 伏明月恍然回神,从地上站起,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殷沐吩咐赵长去叫乳娘过来,又问她道:“你是要在这儿守着灵犀,还是与朕出去走走?” 伏明月微微一笑,道:“臣妾不想在灵犀面前说要嫁到南蛮的事情,还是与陛下出去走走吧。” 殷沐点了点头,伸手牵住伏明月,与她一同走到外头,在军营之中漫步逛着。 伏明月由着他牵着,表面上看起来两无猜忌,一如初嫁之时,殷沐睁着一双苦大仇深的眼睛,可怜巴巴地问她:“你也是母后派来监视朕,随便给朕生孩子的吗?” 伏明月当时就笑喷了,她那时也以为殷沐就像外界传闻的一样,是个纸皇帝,像一条蚯蚓一样活在太后的阴影之下,永无真正掌权之时,而且还要担忧自己的性命。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弯着眼睛对他道:“陛下,臣妾主要是来给你生孩子,顺便扳倒伏家,帮陛下夺权的。” 殷沐依然害怕地道:“你说什么呢,朕怎么会有扳倒伏家的意图呢?伏侯爷乃是朝堂中的肱骨大臣,母后乃是真正的黎国之主,若是伏家倒了,黎国又该何去何从?” 伏明月当时听他这么说,是有些看不起他的,觉得一个男儿再怎么样也不能一心依赖自己的母亲,而且还如此甘心的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交给旁人,也不想着将它夺回来。 可是第二日,她与他并肩躺在龙床之上时,殷沐便再也不见头一晚那战战兢兢的摸样,他的神情平和,语气淡然,却有叫人不可直视的威严。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过脸对她道:“朕派人查了你,你的母亲是被伏侯爷现在的正妻害死的,伏侯爷当然还残忍地将只有六岁的你逐出府去。你流落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回来,他们却丝毫不考虑你的感受,就让你代替你异母的妹妹嫁入这深如虎穴的宫中。” 伏明月微微一愣,抬眼看着他,并未急着说话。 “朕现在想要问你一句,还请你务必不要欺瞒朕。”殷沐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心中,对伏家有没有仇恨?” 他的目光似乎具有魔力,叫伏明月一句谎话也说不出,也叫她来不及思索这句话到底是他的试探还是什么,就点了点头,坦白地回了他道:“臣妾对伏家恨之入骨,尤其是伏侯。” 殷沐听了这句话,徐徐地笑了起来,对她道:“你是伏家的人,朕难免会设防你,昨晚才会那般对你说话。现在朕知道你不是母后的眼线,也不是伏家可以利用的工具,朕可以对你敞开心扉了。” 伏明月怔怔地望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敞开心扉”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沐已经伸手将他揽住,蹭着她的头顶道:“朕在这后宫之中,居然也可以在一个妃子面前不必小心翼翼,不必隐藏自己的心思,朕真是……真是太开心了!” 伏明月依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可是昨晚对他的那一丝鄙夷已经消失殆尽,而且她还隐隐觉得,这个殷沐,绝对比伏太后还要有心计。 光凭她一个人,除掉伏侯为她母亲和自己报仇是不可能的,若是能再加上殷沐的力量,那复仇之时便指日可待了。 她正想着,殷沐蹭着她又蹭起了火,盖起被子又是一夜旖旎。 自那以后,殷沐便时常与她说自己的计划,说自己对伏家把持朝政的不满,和他对伏太后处理的每一件政事的看法。伏明月虽然听不懂政务,但也知道殷沐能力之大,野心之盛,绝不是任何人能想象的出的。而且他还懂得韬光养晦,这比什么四王爷啊九王爷啊都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真正的爱上殷沐,直到无法自拔。从入宫到扳倒伏家的这段日子,是她最为幸福的时光。 可惜她现在看清了殷沐的真面目,更可惜的是,她仍然无法自拔。 她渐渐从往昔中回过神来,殷沐依然与她并肩走着,他们的手也依然不算牢靠的牵在一起。 不知走了多久,殷沐终于先开了口,对她道:“皇后,你明晚便去南蛮王的行宫,好不好?” 第283章 情不知所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沐突然停下,对她道:“皇后,你明晚便去南蛮王的行宫,好不好?” 伏明月的手忍不住紧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对他道:“陛下,臣妾已经不是您的皇后了啊,你怎么还称臣妾为‘皇后’呢?” 殷沐垂眸看她,缓缓伸出手抚上她的面颊:“可你还自称为朕的臣妾啊。” “臣妾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口。”伏明月扭过脸不去看他,其实她跟想说的是,我一辈子都是你的臣妾啊。 可殷沐疑心病重,万一她这么说了,可能会被他疑作矫情做作,是因为她不想嫁到南蛮,才在这个时候跟他打感情牌。何必叫他为难呢。 殷沐垂下手,轻笑道:“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这个位置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伏明月就算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也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细细对他道:“陛下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只是灵犀还小,你总不好托付一般的嫔妃照顾皇长子。而臣妾这一去,估计就没有回来的可能了,就算回来,也不可再占着皇后的位置,文武大臣们都会有意见的。可后宫中现在的几个妃子品性并不算高,难承大体,且都是伏家以前的党羽,陛下不可从这些妃子里挑选皇后。”伏明月顿了一下,接着道:“依臣妾看,风太傅家的风玉蝶不错,陛下纳她入宫,可以笼络风太傅,而且还与九王爷的娘家拉上关系,这样对九王爷也是个安慰。再者……” “明月,”殷沐扬声打断伏明月的话,深深地望着她道:“朕对你如此,你为何还要处处替朕考虑?” 伏明月一愣,接着立马摇头道:“臣妾并非是妄想用这样的话来表现自己对陛下有多关心,叫陛下舍不得放臣妾走。臣妾与陛下说后面的事情,只是为了替灵犀谋一个好的未来。陛下,你也要答应臣妾,若是灵犀堪当大任,日后一定要让他坐上储君之位,继承大统,如何?” “好。”殷沐根本不考虑就一口应了下来,对她道:“今日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 “臣妾谢过陛下。”伏明月微微骇首道:“除了灵犀之外,臣妾还有一事,希望陛下答应。” 殷沐点头道:“你说吧。” “白君灼聪明伶俐,运气又好,完成陛下的任务之后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回到陛下身边。而那个时候,殷洵应该已经死了,她只单单一个人,孤苦无依。”伏明月抬头看着殷沐,认真说道:“臣妾的请求就是,陛下在那个时候纳她为后妃,但今生都不要给她孩子,也不要叫她揽上后宫大权,最高只可封她为三品昭仪,将她养在宫中便好。” 殷沐微微眯起眼睛,他不太知道伏明月说这样的话是出于对白君灼的妒忌,还是考虑到昔日情分,真心实意地叫自己照顾她。 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拒绝伏明月的请求,便对她点头道:“朕答应你。” 伏明月嘴角勾了勾,扯出一丝微笑。现在殷沐说的话很可能就是骗她,很可能在白君灼杀了南蛮王之后,回到殷沐身边的时候,殷沐便再也不记得自己现在说的话,纳了白君灼。就算他当时没有立白君灼为后的想法,靠着白君灼的手段,登上后位也不是难事。 可她现在想这个,也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不如假装相信殷沐,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 二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军营外头,殷沐看看天色,停下道:“已经这么晚了,与朕回去吧。” 伏明月轻轻点头,便跟在殷沐后面往回走。 明日她便要去跟南蛮和亲了,可她现在的心情却平静如水,别说害怕,连难过都没有。 * 殷沐的四十万大军,在襄阳附近被殷济拦截住。殷洵也在此时到达了襄阳城。 他将三百骑兵安排在城外,跟那四十万大军相隔不远。又探听到殷济与叛将叶成都在襄阳城里,便与沈青二人进城查探。 殷济和叶成都住在襄阳太守府上,不知这襄阳太守王平生是被殷济买通还是原本就是殷济的党羽。二人便趁着夜色混入太守府之中。 二人乔装成府中侍卫,混入府内后花园,见此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沈青便有些愤慨,对殷沐道:“前线千钧一发,他们却在这里纵情声色,属下简直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殷洵抬手示意他别说话,站在最后头打量首席之上坐着的殷济,和分坐于他之下的叶成和襄阳太守。 殷济脸上的刀疤被粉饰了些,但看着还是有些吓人。他举杯对叶成道:“叶将军,我倒是着实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容易就同意与我合作,叫我受宠若惊。来,我敬将军一杯。” 叶成眼中有些许情绪一闪而过,殷洵只捕捉到了分毫,还未来得及细想那是什么意思,便见叶成也举起酒杯,对殷济道:“您是先帝的大皇子,若不是被伏太后陷害,此时这江山早就是您的了。末将早早就听家父说起过您的仁德和威严,能有幸辅佐您,是末将毕生之幸。” 殷济很是开心,哈哈大笑了几声,一口气喝下杯中酒。 刚喝完,魏元尧便火急火燎地从外头赶过来,走到台上想要对殷济耳语,殷济一摆手道:“叶将军和王大人都是自己人,你直说便是。” 魏元尧愣了一下,旋即直接开口道:“主上,属下得知,殷洵已经带了三百轻骑到了襄阳,属下担心他已经得知了主上的住所,现在说不定已经混入太守府内了。” 沈青听他这么说,就转脸看了看殷洵,殷洵丝毫不见慌乱,也稍稍放了心。 殷济重重一拍桌子,冷笑道:“就三百轻骑,殷沐派他来送死的吗?” 魏元尧目光撇了撇下首的叶成,道:“属下估计殷洵的意思应该是直接与叶将军谈判,希望可以说服叶将军,让叶将军带兵回去。” 殷济也看向叶成,叶成还未等他说话,便开口道:“主上放心,末将铁了心跟着主上,怎么会凭那殷洵三言两语就背叛主上?若是他来找我,我一定二话不说便将他杀了。” 殷洵听了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叶成要杀了他? “这倒不必,”殷济对他道:“若是殷洵真的找你,企图说服你,你便活抓了他,将他带到我身边来。” 叶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一切皆听从主上安排。” 殷济“嗯”了一声,抬手叫魏元尧下去,便又与二人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殷济先行离去,叶成和王平生起身目送他离开之后,便结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沈青问道:“主子,要跟上殷济吗?” 殷洵想了一下,对他道:“你去跟着殷济,切记小心为上。我去跟着那二人,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 沈青应了一声,便起步远远跟着殷济。 殷洵也跟上那两个人,见那两人进了一间房间,便跃上房间顶,细听里头二人说话。 叶成的声音似乎很是气愤,对王平生道:“南疆危急,我却还要带着四十万大军在这里与殷济周旋,日日与他浪费时间!就这样的人,日后怎么可能当得好皇帝?黎国肯定会毁在他手的!” 殷洵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个底,看来叶成也是个一腔热血的正直男子,如果告诉他黎国如今所处的危境,他应该会权衡好利弊,带兵去南疆。 王平生安慰他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刚才那魏元尧不是说殷洵已经到了吗?只要你杀了殷洵,就可以去南疆了。” 殷洵不由皱了皱眉头,杀了他就可以去南疆?这是何意? “哎,”叶成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非得叫我在这儿等着九王爷过来。可九王爷明知此处危险,还是带了三百轻骑就过来了,他一心为了黎国的社稷着想,你说陛下为什么非要我杀了他?” 殷洵惊讶不已,眉头紧紧蹙起,听叶成的这句话,他应该还是殷沐的人,只是假装背叛他,而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 王平生道:“陛下第一次饶过殷济,是为了笼络民心,而此刻九王爷一死,不明.真相的人都会将之算在殷济头上,这样陛下也有更加足够的理由杀了殷济,这正是陛下一石二鸟的计策。只有这样,陛下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殷洵忍不住冷笑,以殷沐的性格来说,他有这样的计划也是合情合理。 之前伏太后觉得他富可敌国,便想方设法的控制他。而现在殷沐倒好,知道自己无法控制,便设法要杀了他,还随便利用他的死对付殷济。 叶成默然良久,无奈道:“为了江山社稷,九王爷的确必须死了。不过我倒敬重九王爷是个英雄,只是手段不及陛下,否则这江山……” “你想死吗!”王平生立即打断他的话:“别乱说话,陛下吩咐什么就做什么,这天下是他们殷家人的,谁有本事谁做皇帝,咱们小人物,少瞎操心!” 叶成忙道:“是是!我不说了便是。” 殷洵见二人不说话了,便悄然从房顶上离开,独自出了太守府,到外头等沈青。 他现在知道了殷沐的杀意,心中一片冰冷。 不一会儿沈青便出来了,他拱手对殷洵道:“主子,属下听殷济的意思,他似乎是想拉拢主子,叫主子助他一臂之力,主子你作何打算?” 第284章 一女侍二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沈青道:“属下见那殷沐似乎有拉拢主子,与主子合作之意。主子做何打算?” 殷洵没有立即回答他,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对他道:“沈青,计划有变,我们先不急将大军带回去。” 沈青不解道:“那要先做什么?” “先让那三百骑兵混入大军之中。” 沈青愣了一下,旋即道:“主子是要他们在军中伺机而动,煽动他们脱离叶成投入主子麾下?” “三百个人便想煽动四十万大军,未免有点异想天开了。”殷洵对他道:“这些人都是皇兄的死士,也是为皇兄办事。我相信他们会尽职尽责的。将他们安排进军营之后就可以不再管他们,你我二人行动便可。” 沈青有些不理解为何殷洵要这么安排,不过他也没多问,应声之后便问道:“属下一个人出城安排吗?” 殷洵点了点头:“安排了那些骑兵之后立即进城寻我。” “是。”沈青应了一声,便立马出城去。 殷洵回头看了看太守府,那里面还有两个人等着杀他,一个人等着拉拢他。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殷沐的算计之中,只要自己一现身,殷沐的所有计划都得逞了,黎国不会亡,殷沐也会坐稳这个江山。太平盛世,也只需要牺牲他一个人而已。 可他不会,因为还有人在等着他。 * 皇后和亲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安排在子夜将近之时。 伏明月独坐在小娇之内,除了抬轿的人之外,只有四个侍卫和白君灼五个人跟着。 轿子行的极稳极慢,伏明月掀开帘子,看见徐徐走在轿子左侧的白君灼,目光未做逗留,又越过她,往后头看去。 白君灼冷哼一声,出言打击她道:“劝你别看了,殷沐不可能来送你的。” 伏明月也不妥协,也冷声说道:“他来不来无所谓,不是有你跟着吗?你算计了我,不也将自己搭进去了?” 白君灼轻轻勾了勾嘴角,伏明月不知道她的计划,还以为她是被殷沐逼迫才跟过来的。她这么以为正好方便自己逃跑。 出了柴桑之后,远远便看见前方迎亲的队伍高高举着火仗,南蛮王真的坐在大象身上,等着伏明月过来。 到离迎亲队伍数十步之遥的时候,伏明月便从轿子上下来,抬轿子的人便回去,她带头走过去,白君灼和那四个侍卫紧紧跟着。 到了南蛮王跟前,南蛮王从大象上下来,满脸欢喜地对她道:“看吧,你果然成了本大王的王妃。” 伏明月也不说话,一副低眉顺目的摸样,倒叫白君灼心里突然像被刺了一般。不过旋即她便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伏明月自找的,早在她与殷沐合计迫害殷洵的时候,自己跟她就已经一刀两断,如今她再可怜都不关自己的事。 南蛮王拦腰将伏明月抱起,伏明月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脸上绝望的神情叫人看了都心疼。 南蛮王将伏明月抱上大象身上,便掉头回去。白君灼和四个侍卫骑着马跟上他们。 颠簸了两个时辰之后,众人便到了南蛮王的行宫,南蛮王抱着伏明月下来,便要直奔寝宫而去。伏明月这才愤愤地开口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会走。” 南蛮王先是一愣,旋即便笑着将伏明月放下,对她道:“本大王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口跟本大王说话呢。” 白君灼跟在二人身后,不禁看了看南蛮王,起初来的时候南蛮王一句汉语不说,她还以为南蛮王不会,现在一听,说的挺溜的嘛,看来这南蛮王也并非像表面上一样是个只图声色犬马的草包。 南蛮王似乎感受到白君灼的目光,猛然回头看她,白君灼立马低下头。 “抬起头来。”南蛮王对她说道。 白君灼按捺住心下的紧张,虽然之前与他见过面,不过当时穿的是男装,而且现在也乔装打扮过,应该可以瞒过他。 她便抬起头看了南蛮王一眼。 南蛮王看着她满脸的雀斑和眼眶边明显可见的鱼尾纹,粗短的眉头立即斗到一起,问伏明月道:“你们黎国的君主,怎么派了个这么丑又这么老的女人来照顾你?” 伏明月冷笑一声道:“我都嫁给你了,还怕什么又老又丑的人?” 白君灼听她怎么说,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意思不就是说南蛮王是最老最丑的么。 南蛮王好像没听出来,不知道是他太过蠢笨还是他真的不太懂黎国话,他完全没在意伏明月所言,只是搓着好几层的下巴看着白君灼道:“虽然又老又丑,但这身形和五官,本大王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白君灼不需要解释太多,她吃准了伏明月必会替她开脱,因为她要让她替殷沐完成命令。 她只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婢女一样躲到伏明月身后,伏明月淡淡道:“南蛮王阅女无数,天下女子长得普通的都很像,所以你怕是记错了。” 南蛮王听她这么说,便不纠结这件事了,转过脸色眯眯地看着伏明月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大王的王妃了。” 伏明月双目无神,直直地看着前头。 南蛮王揽着伏明月走进了寝殿,便突然抱起伏明月往床边走去,欲行苟且之事。 白君灼站在寝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想了一下觉得他连门都不关,而且里头也站了两个南蛮的婢女,想必这个南蛮王应该不怕人看现场版,她便走了进去。 白君灼想看看伏明月此时是什么反应,饶有兴致地往床里头张望,见伏明月死死咬着下唇,脸上的神色越加绝望,感觉她似乎分分钟要寻死一般。 看见她如此,白君灼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会享受到报复和得胜的快感,可实际上她也难受的不行,甚至有些担忧,南蛮王那么重,伏明月又那般纤细,会不会把伏明月压坏了啊? 伏明月像个死人一样毫无反应,在脱到最后一件的时候终于还是受不住这般折辱,狠狠地张开口咬了南蛮王一口,南蛮王大叫一声坐起来,“啪”的给了伏明月一巴掌。 伏明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明显的指印,她也不说话,只倔强地看着南蛮王。 南蛮王抬起手还想打她,不过最终却将手放下,嬉笑道:“本大王就喜欢你这个性子。” 说着他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想要强行行事。 白君灼还是看不下去了,转身便要出去,可走到门边又折了回去,跪在床下道:“尊敬的南蛮王,王妃还没有吃药,能不能先让她吃药?” 南蛮王停下动作,转头看她道:“王妃得了什么病?” 白君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道:“王妃在黎国的时候与黎国的皇帝生有一个孩子,在月子里被皇帝强行行事,那……那里受了伤,又医治的不及时,所以溃烂了。” 南蛮王扭头看着伏明月的下体,问她道:“你烂了?” 伏明月并不回答他。 南蛮王突然强行要脱下伏明月的裤子一看究竟,伏明月死死抓住。白君灼见此,立马:“南蛮王不要啊,王妃若是在没好之时就被你给看了,心里一定非常难过。王妃肯定是想好了之后再将身子给您,这是对您的尊重,也请你给王妃保留一份尊重好吗?” 南蛮王的手停了下来,看着伏明月,问她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是为了尊重我,和你自己的尊严?” 伏明月仍然没有开口,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南蛮王见她点头,便从床上下来,问白君灼道:“王妃什么时候能好?” “半个月吧。”白君灼低着头不去直视他。 “什么?半个月?”南蛮王一把提起白君灼,恶狠狠地冲她道:“三日之内王妃的病必须好,否则本大王杀了你,再强上了王妃!” 白君灼连忙点头道:“是,是,奴婢一定想办法!” 南蛮王这才松开手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伏明月看了白君灼一眼,对床边守着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丫头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伏明月冷声对白君灼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的目的不就是报复我,叫我生不如死吗?刚才又何必救我?” “我只是觉得南蛮王长得太丑,糟蹋了你的这张脸而已,毕竟你的脸是我一手改造的。”白君灼也冷笑一声,对她道:“而且很明显,这南蛮王不笨,他知道我在骗他,他愿意出去,是他愿意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是啊,”伏明月双目无神地道:“若是他真的觉得我是因为生病了才不愿意侍寝,就会找南蛮的大夫过来看了。可是,我这病怎么可能三日之内好起来?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好。” 白君灼嘲笑地看着她:“南蛮王虽然好色,毕竟许了你不亚于黎国皇后的位置,而且比之殷沐的薄情寡义,南蛮王倒更显的重情重义,你不如真心实意地从了他得了。” 伏明月冷冷地看了白君灼一眼,道:“在你杀了他之后,我便会自裁。” 白君灼扬了扬眉,没有说任何话。 她才不要真的帮殷沐杀了南蛮王,她今夜就要逃出去,去救殷洵。 第285章 奔逃大危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一直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沉沉地睡过去,白君灼趁她睡着之时点了迷香,她不睡到中午不会醒来。 布置好一切,白君灼便悄然溜出寝殿。南蛮王这座行宫并不大,上次来的时候走了一遍,现在基本可以摸清路线。 她不可能从宫门出去,便光明正大地从侍卫面前走过,绕到后花园,径直向高高的宫墙走过去。 白君灼跑到墙根,这南蛮行宫的墙丝毫不亚于黎国的皇宫,足足有她身高的两倍高。墙边正好又一棵树,白君灼看了一下,只有先爬上树,才可以跃上墙头,然后逃出去。 她便抱着树干开始爬树,不过这真不是她擅长的东西,爬了半天依然够不到墙。她不禁想起之前与殷洵一同夜探,只要他抱着自己,就可以在房顶上飞来飞去。 呜呜,单身的日子真艰辛。 正当她感慨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道:“九王妃,请你下来。” 白君灼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松,惨叫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她摸摸摔疼的屁股,回头看去,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四个护卫。 那四个人一同说道:“请九王妃回去!”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冷声对他们道:“陛下派你们来是保护皇后娘娘的,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其中一人回道:“陛下是派我们来监视九王妃的,皇后娘娘不会有危险。” 白君灼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殷沐真是渣出了新高度。 “请九王妃不要再存有逃跑的心思,因为我们几个会一直盯着九王妃的,而且九王妃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向陛下汇报,你是没有机会逃跑的。”又一个护卫一本正经地对白君灼说道。 白君灼眯了眯眼睛,这殷沐对她,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四个护卫就想拦住她,殷沐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插入自己的小背包中,摸出一罐防身的药物,猛地一拔,便要撒向那四个护卫。 却见离她最近的一个护卫突然伸出手将白君灼的胳膊扣住,用力一握,白君灼手中的小罐子便自己掉了下来。 她疼的蹙紧了眉头,那个夺下她药的护卫连忙跪下道:“万不得已对九王妃不敬,还请九王妃原谅!” 白君灼很是无奈地看着这四个人,他们应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自然不能像对付一般人一样对付他们。要怎么办才好? 那四个人又齐声道:“请九王妃回去,完成陛下的任务!” 白君灼冷哼一声,对他们道:“你们四个皆武艺高强,刺杀南蛮王绝对不在话下,为什么非要我去刺杀他?” “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们四个又齐声开口。 “还非得由我下手是吗?”白君灼气的咬了咬牙,对他们道:“好,我现在吩咐你们,去替我杀了南蛮王!” 其中一人回道:“陛下只叫我们监视九王妃,并未叫我们听从九王妃的命令。” 白君灼简直想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真是气死了! 他们又齐声道:“请九王妃回去,完成陛下委派的任务!” 白君灼万般无奈,与他们对峙良久,妥协道:“好好,我回去便是。你们分别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以后好称呼你们。” 那四个护卫挨个道:“属下叫一十一。”“属下叫一十二。”“属下叫一十三。”“属下叫一十四。” 白君灼刚才心中还有些不爽,现在听到他们的名字,又有些想笑,不过笑的话就不配合现在的处境了。 她板着脸转过身,径直回了伏明月所在的寝殿。 她到了寝殿门口,突然发现殿门被虚掩着,白君灼不由顿了一下,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走的时候把门扣上的,难道有谁趁她没在的时候进来过?糟了,那样的话伏明月会不会…… 她猛然推开门进去,飞快地走到床边,看见伏明月好端端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她冷静下来之后,不禁又自嘲地笑了笑,明明都下定决心要与伏明月恩断义绝了,遇到事情还是忍不住会担忧她,自己真是善良过头了。 她转身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门边的一株盆栽吸引住了,总觉得刚才经过这道门的时候这株植物与现状很不一样。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这盆植物。这是一盆很普通的观音柳,枝叶繁茂,在这行宫之中很是常见,长势倾向右侧……右侧?! 白君灼抬眼看了看窗户,窗户是在观音柳的左边,按道理说长势应该是偏向左侧才对。难怪她觉得这盆观音柳和第一次通过的时候所见有些许不同,一定是有人进来过,而且碰了这盆植物! 不过,谁会进了寝宫,就为了碰一下植物? 白君灼百思不得其解,便出去问门口的两个婢女道:“刚才我不在的时候,有谁进来过吗?” 那两个婢女相互看了看,都摆了摆手。 白君灼蹙眉道:“你们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没有人进来过?” 那两个婢女依然摆手。 白君灼万般无奈,看来这二人是听不懂她说话了。不过细细想想,光把植物掉个头,应该没什么坏心吧。于是她便不再纠结这件事。正在这时,远远看见一个长相十分粗犷的妇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与黎国皇宫中的管事嬷嬷是同一种身份。 那妇人走到白君灼面前,对她道:“为了保证王妃的安全,我奉了大王之命过来检查,请问王妃起床没?” 白君灼连忙摇头:“王妃昨夜奔波劳累,现在还没有起床。” 那妇人点头道:“没起床也可,我会轻手轻脚,不会吵醒王妃的。” 妇人说着便绕过白君灼径直走了进去,白君灼拦都拦不住,只好站在门口,看她怎么一个检查法。 妇人到处翻找着,东闻闻西嗅嗅,闻道那熏香的时候,伸手便将将熏香掐灭,问白君灼道:“这香是不是你点的?” 白君灼愣了一下,不知她所欲为何,也不敢贸贸然回答。 “我问你话,快回答我,否则我就带你去见南蛮王,叫南蛮王亲自审问你。”那妇人凶狠地说道。 审问?白君灼很是无语,她可什么都没做呢,就点了个熏香,至于这样小题大做吗? 她只好点头道:“是我点的。” “你可知只熏香有使人昏睡的效果?”妇人又问道。 白君灼稍稍思考了一下,看来这妇人还是懂药理的。她回她道:“我知道,在我们黎国,这种香是用来使人安睡的。我们王妃昨夜刚到这里,很是思恋黎国,所以睡不着,我才点了这熏香助她安眠。” “真的?”妇人很是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白君灼连连点头。 妇人便不再与她多说话,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了起来。她把伏明月的衣服都检查了个遍,连饰物都不放过。 白君灼就静静地看着她,检查的这么仔细,一定是南蛮王疑心伏明月嫁过来是为了要暗杀他吧。看来这南蛮王真的不算蠢,只不过还是殷沐技高一筹,居然想到叫她这个随嫁的小丫鬟来完成刺杀的使命,南蛮王绝对想不到。 伏明月睡得很沉,那妇人翻完了,伏明月依然没有醒。 妇人站了一会儿,白君灼想她既然没找到什么可以对南蛮王有威胁的东西,就应该走了吧,可她却突然回头,看着白君灼道:“王妃的东西我已经检查过了,你带的东西呢?” 白君灼一怔,连忙回道:“我想着南蛮国不会缺我的吃穿用度,所以什么也没有带。” 妇人细细盯着白君灼打量了一会儿,沉声道:“我要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足以伤害王妃和南蛮王的东西。” 闻言,白君灼脸色一变,虽然她之前并没有打算帮助殷沐杀了南蛮王,可是自己的小包里也随身携带着许多用来防身的剧毒.药物,还有匕首和手腕上带有机关的镯子,这要是被她发现,南蛮王绝对不会允许她活着待在皇宫之中。 难道现在要跑?这可是在南蛮王的行宫之中,往哪跑? 杀了这个妇人?那岂不是更令南蛮王怀疑? 那妇人已经一步一步往她这边靠近了,白君灼紧握的手心都出了好些细汗。 突然,殿门被人推开,一十一和一十二进来,看着那妇人道:“王妃正在休息,你已经打扰了很长时间了,请出去!” 妇人将目光移向二人,对他们道:“我也是为了王妃和南蛮王的安全。” 一十一道:“王妃的安全有我们守护,你大可放心。” 妇人眼睛一谜,道:“为了南蛮王的安全起见,我必须仔细检查你们这些从黎国过来的所有人,和你们身上带的东西。” 她说着,就像一十一和一十二走去,一十二道:“我们是陪着王妃过来和亲的,以后就是南蛮国的人了,自然不会存有害南蛮王的心思。” “你说我便信了吗?”妇人冷笑道:“我还是要仔细检查一下你们。” 一十一和一十二不慌不乱,站直了身体由她检查。 白君灼趁这妇人将注意放在这二人身上,连忙将包里的毒.药和匕首拿出来,背着手将后头的观音柳连土拔起,把东西放进去。 她将手伸进盆里,突然触碰到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白君灼不由惊了一下,是什么? 第286章 门口摆颗头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的手背到身后,伸入花盆里,却突然碰到一个又软又凉的东西。她也不敢回头去看,只用手摸了摸,表面好像是光滑的,上头还有不少洞,应该不是活物,既然不是活的等这女人走了再一探究竟也不吃。 那女人拿着一十一和一十二的佩剑道:“这个东西十分危险,我是不会让你们带着它接近南蛮王的,所以我要将它带走。” 一十一道:“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保护王妃,请将佩剑还给我们。” 妇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还,一十二道:“南蛮王身边总有很多护卫,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会刺杀南蛮王。而且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接近南蛮王。” 妇人想了一下,将佩剑还给二人,道:“若是如此,你们可以佩戴武器。” 妇人检查完他们,又回过头来检查白君灼,将白君灼上下摸了个遍,没发现暗器什么的,又翻了翻她的小包,包里也都是些活血化瘀,固本养元的药,这才放心离去。 白君灼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巧这个时候伏明月也醒过来了,皱着眉头坐起来,不断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白君灼看她一眼,应该是自己的迷药下过了。 伏明月从床上下来,脚步虚浮地往这边走着,走到白君灼身边,便往她身上一靠,扶着额头道:“君灼,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疼?” 白君灼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一瞬间叫她回想起了她俩还没有闹翻的时候。 伏明月见白君灼奇怪地看着她,自己也渐渐反应过来了,连忙站直身体。刚才脑袋模模糊糊的,她以为自己还是在长安的那段日子,于是才会向白君灼这边走来。 现在她恢复了神智,板着脸看着白君灼道:“你给我下药了?” 白君灼冷哼一声:“虽然给你下药了,不过只是安眠的药,你现在神志不清也是正常,过一会儿便好了。” “你为何给我下药?”伏明月环着胳膊看着她:“莫非你想暗中逃走?” 白君灼轻轻挑了挑嘴角,没有回答她。 伏明月冷笑道:“你害我得到如此下场,我又怎么会让你如愿?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看紧你,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南蛮行宫半步!” 白君灼心下冷笑,还需要你操心?一个殷沐已经叫她对付不来了。 她不欲与伏明月多说话,转过身拔出那棵观音柳,想把自己的毒.药和匕首拿出来,却在看见泥土之下的东西之时轻呼一声,旋即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东西,就是自己刚才摸到的那个。 伏明月见她惶神,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盆中那个东西之时,惊的她大叫一声,门口的护卫连忙走了进来。 伏明月连忙对他们摆了摆手,道:“把门关上,出去守着,别叫旁人进来。” 护卫领命,立马走了出去。 白君灼渐渐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毒.药和匕首装好,便用双手将盆里的那个东西拿了出来——一个脸色灰白,七孔紧闭,已经不再流血的人头。看这皮肤和五官,这个人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 伏明月躲得老远,问白君灼道:“那是什么?” 白君灼检查了一下,的确是真正的人头,切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而且还有些银白色的液体从耳朵流出来,她抹了一指细细看了看,是水银。 她将人头递到伏明月面前,对她道:“是一个被灌了水银的人头。” 伏明月紧紧皱着眉头,捂着鼻子道:“南蛮国有用人头种花的习俗吗?”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花盆被动过,想必这人头是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别人偷偷放进来的。”白君灼看她一眼:“你大可不必捂着鼻子,灌了一脑袋水银的人头放两三年都不会发生腐臭味的。” 伏明月放下手,果真没有闻到腐臭味,连血腥味也没有,只有一股凉凉的味道,或者不是味道,是感觉。 她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人头,又连忙移开视线,摆手道:“你快把它扔掉。” 白君灼轻笑道:“若是有人偷偷将一个人头放到我的房间里,我一定会弄清楚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不是把它扔了。” 伏明月愣了一下,挑了挑嘴角,对她道:“你果然还是如此,如此特立独行。若我是男子,应该也会像陛下和九王爷一样,对你倾心。” “子溯倾心于我,是因为我与他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起初一点点情愫的苗头才会越长越大。至于殷沐,”白君灼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可没有那本事,叫殷沐爱上我。” “是吗?”伏明月默默一笑:“那又如何呢,我现在不过是弃子一枚,再纠结此事,完全是于事无补。” 白君灼不以为意,淡淡说了一句:“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弃子,为何不对殷沐死心呢?” 伏明月低下头,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疼痛。 良久,她抬头对白君灼道:“我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与你这样闲话家常。” 白君灼不由觉得好笑,她捧着个人头,说着挑拨她和殷沐关心的话,她竟然觉得她是在闲话家常?脑子坏了吧。 “只是,”伏明月语调一转,对她道:“今后我们还要相互伤害,因为我不甘心。” 白君灼现在听着她说这样的话,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了。 好在伏明月与殷沐相比,手段还是柔软的,自己也完全不惧怕她。她如今的主要目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而那四个护卫看着,伏明月也不会给她机会逃跑。她只有听殷沐的话,刺杀南蛮王,然后绝对又会发生另一番混乱,在那时,她便可借机逃出去。 白君灼不想再与她废话,只盯着手中的人头,自言自语道:“恐怕来者不善。” 伏明月也再次被那人头吸引了目光,问她道:“那你觉得会是谁?” 白君灼道:“不是我也不是你,也不可能是殷沐派的那四个护卫,那么一定就是这南蛮国的人拿过来的。” 伏明月眉头紧了紧,南蛮王如今还没有得到她,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就想杀了她。那会是谁呢? 她是王妃,就相当于黎国的皇后,会不会是南蛮王的妾侍嫉恨她,才会下此毒手? 伏明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正要告诉白君灼,就听白君灼道:“不过也可能真的只是风俗,就像黎国过年的时候贴门帘,放炮竹一样。他们这里指不定有什么新嫁的女子要在门口摆颗人头的习俗。” 伏明月自然是不信的,只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她。 白君灼又将那人头放回了花盆里,把土块和观音柳也放回去,还原成原本的摸样。 伏明月惊讶道:“你干什么?难道还想将人头继续留在这里?” 白君灼转头看她,意味深长地道:“你也在殷沐的后宫里待了许久,难不成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人头?” 伏明月沉吟片刻,她自然是明白的。如果放这颗人头的人没有恶意,她也不需要对付那个人。如果是用来害她的,那么她是受害者,这人头是证据,轻易毁了证据,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 不过放个人头在房间里,怎么想都有些瘆的慌。 白君灼又对她道:“不过,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这人头要如何利用也全然看你,我只不过是出于好心提醒一句。” 伏明月见她说的如此直白,也不与她绕弯子,对她道:“我自然是要将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若是真有人存了害我的心思,我一定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白君灼勾了勾嘴角,看了她一会儿,转身道:“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慢着。”伏明月叫住她。 白君灼回头,挑眉问她道:“南蛮王妃还有何吩咐?若是也饿了,我劝你还是叫别人送吃的过来,或着自己去吃,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给你下毒。”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为了能让你完成陛下的任务,我一定会好好活在行宫里,吃的喝的自己也会注意。”伏明月冷然地看着她,对她道:“不过我没有带方怡过来,外头四个护卫都是男子,不方便调查此事,同样,我也不适合自己去查。所以我派你查清此事。” 白君灼低笑,反问她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伏明月有恃无恐地道:“你是我的随嫁丫鬟,如果你不愿意,我只好处罚你了。不过你放心,为了陛下,我不会真叫你死。” 白君灼冷笑一声,并没有说自己愿不愿意,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伏明月目送她离开,然后目光忍不住又投射到那盆观音柳上,她忍不住喊道:“来人!” 四个护卫连忙都走了进来。 伏明月想说把这盆栽拿走,可又想起白君灼刚才的话,又摆了摆手道:“去跟紧九王妃!” 四个护卫应了一声,都跟了上去。 白君灼边走边想,南蛮国真没规矩,伏明月现在的身份好歹也是个王妃,居然连吃的都没人送过去,还叫她这个“心腹丫鬟”自己出来取。 她一路手势比划,问道了厨房在哪里,便直奔厨房而去,过程艰辛暂且不言,同时白君灼也意识到,要想逃跑,还得准备好这个行宫的地图才行。 不一会儿便到了厨房,厨房很大,没人,白君灼便直接走进去,翻找了一下,见都是些肉食,南蛮国也真是的,一大早的也不准备些清淡的东西,这叫她怎么吃啊。 她正埋怨着,突然听见前方架子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 第287章 又收一妹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听见前方架子后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动,便放下手中的狮子头望过去,那个摆满碗筷的架子抖得有点厉害。 白君灼大步走过去,一把拽出架子后头的人,那人连忙跪下直磕头,说了几句白君灼听不懂的南蛮语。 看装扮,这人应该是个南蛮的宫女。白君灼无奈对她道:“我听不懂你什么。” 那丫头一听便抬起头来看她,白君灼这才发现她的五官脸型都很有黎国特色,一点不像南蛮人。 果然,这丫鬟用黎国话说道:“你也是从黎国过来的?” 白君灼愣了一下,旋即欣喜已极,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她立马拍拍膝盖站起来,开心地对白君灼道:“我叫小烟,你叫什么?” “我……我叫小白。” 小烟眨了眨眼睛,拉着她道:“前几日我听说咱们黎国的皇后娘娘要嫁过来,你是不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啊?” 白君灼点了点头,问她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七八岁的时候是被人贩子拐到南蛮,要卖给南蛮的男人做媳妇的,后来辗转流离许久,我就在这个行宫里寻了个差事。” 白君灼见这小烟说的眉飞色舞,可看她蜡黄的皮肤还有干瘦的身体,估计她在行宫里也备受欺凌吧,否则也不用跑到这儿来偷吃东西,见了人就立马躲到架子后头去。 不过难得她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白君灼问她道:“你会说南蛮语,也会说黎国话?” 小烟点了点头。 白君灼脸上笑意散开,要想方便在南蛮国行事,身边带个翻译必有大用处。她刚才问路的时候还想着要是有个翻译跟着改多好,现在老天就给了她一个,真是太幸运了。 她又问道:“小烟,你是这宫里谁的丫鬟?” 小烟愣了一下,旋即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对她道:“我是洗,洗恭桶的。” 白君灼更加高兴了,这个更好,以伏明月的名义收一个洗恭桶的丫鬟,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她自来熟地揽过小烟的胳膊道:“皇后……不,是咱们王妃,就带了我一个丫鬟过来,难免寂寞。你以后就跟着王妃吧,好不好?” 小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可以跟着王妃?” 白君灼点点头。 小烟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不过片刻又黯淡下去,垂着眼睛对白君灼道:“行宫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不祥的黎国人。” 白君灼不解问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你?你做过什么错事吗?” 小烟的神情有些痛苦,对白君灼道:“其实我在入宫之前,克死过三个南蛮的丈夫。入宫之后,起初旁人都不知道我的这些过往,也不知是何时,大家就都知道,都说我不祥,总是欺负我。” 白君灼凝神看着她,她不过也就二十来岁的摸样,居然就已经嫁过三个丈夫了。她伸手拦住小烟的肩膀,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这个,我还不信什么祥或不祥的,跟着我们,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小烟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拉开白君灼的手,对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 “小烟……” “对了,”小烟回头提醒她道:“厨房的人都被管事嬷嬷喊出去训话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要是吃好了赶紧走吧,虽然你是王妃的丫鬟他们不会难为你,但万一与他们有些磕磕绊绊的也不好。”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白君灼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了出去。 刚到外面,便见一帮南蛮人王厨房这边走来,想必那就是小烟口中被喊出去训话的人。 他们看见小烟,就一起冲上去叽里呱啦地指着小烟对她说了一大堆话,小烟缩着脸站在众人中间,任由她们说。 白君灼就算听不懂,也知道肯定是在责骂小烟,就上前挡在小烟面前,冲那些南蛮人道:“你们真是够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丫头,好意思吗?” 她们还不知道白君灼是跟着伏明月一同过来的,又见白君灼很是强势,也不敢贸贸然说话,都奇怪地看着白君灼。 白君灼对小烟道:“告诉他们,说我是王妃的人。” 小烟点了点头,把白君灼的话用南蛮语说给他们听,众人明显愣了一下,就都毕恭毕敬地绕开她们走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白君灼对小烟道:“你就跟着我吧,否则你以后还会受到这样的欺负。跟着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可,可是我……”小烟还是犹豫。 白君灼望着她,柔声道:“不就是大家说你克夫吗?王妃和我又不是你的丈夫,我们不会怕你的。要是你克主家丈夫,把南蛮王给克死了,咱们还得感谢你呢。你可知道……”白君灼压低声音对她道:“皇后娘娘是为了黎国的安宁才不得已嫁到南蛮的,她心里爱的一直是咱们的陛下。” 小烟神色仓惶,抬头看着白君灼,好像在怀疑她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白君灼大大咧咧地搂住她的肩膀,对她道:“这南蛮行宫里就咱们几个黎国人,当然要团结起来,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说一句话。” 小烟犹豫道:“我……我想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白君灼抬高了声音对她道:“信什么不详之人的鬼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人生本来就短,考虑来考虑去的有什么意思。跟不跟爽快点,一句话!” 小烟怔怔地看着白君灼,旋即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地道:“我愿意。” 白君灼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太好了,有个人工翻译,想必完成刺杀任务甩开监视四人组逃出南蛮行宫的日子不远了! 小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君灼看,微微沉吟道:“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不单单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白君灼不知她何意,转头看她。 “就算你的脸不好看,年纪还有些大了,但我总觉得你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就算是妖艳的赫姬也比不了!”小烟真心实意地夸赞她,又顿了一下,道:“果然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就是不一样,我也要修炼出你这样的气质!” 白君灼有些想笑,拍拍她的脑袋,又问:“那你现在决定跟着皇后娘娘了,要告诉谁一声吗?我对行宫里的规矩还不是很懂。” 小烟摇了摇头:“像我这样的丫鬟都属于‘野的’,有人要便可以跟过去,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白君灼点点头,便对她道:“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小烟“嗯”了一声,正要与白君灼离开此处,白君灼一眼看见没来得及躲开的一十三,便突然想到了寝宫门口那个人头。 她脚步陡然停下,小烟不解地问她道:“怎么了?” 白君灼沉默了一会儿,问小烟:“你在南蛮待这么久了,知不知道南蛮国在门口放人头的习俗?” “放人头?”小烟细细想了一下,对她道:“这应该是跟诅咒有关系吧,就跟黎国的巫蛊之术差不多,我也不太清楚。” “那这宫里谁清楚?” “我也不知道,”小烟摇了摇头:“而且我觉得,就算他们知道,我们也不好直接去问他们这样的话,会被怀疑居心叵测的。” 白君灼垂眸沉思,人头之谜好像再一次陷入窘境。 “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应该可以查到。” 白君灼立即问道:“哪里?” “行宫最北边的藏书阁。”小烟对她道。 白君灼蹙着眉头道:“可是这里的藏书,应该都是南蛮国的文字吧?我也看不懂啊。” 小烟摇摇头:“其实南蛮国的文字和黎国的文字都长得差不多,而且南蛮王一直都崇尚黎国的文学,经常叫人去收集黎国流传的诗词歌赋什么的。”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不过想来这南蛮王收集黎国文学目的不仅仅只是崇尚文学吧,也充分展现了他的野心。这南蛮王有野心有计谋,要是能跟殷沐一样无情的话,倒还真不好对付。好在他还有“好色”这个致命的缺点。 白君灼立马对她道:“那你现在就带我去藏书阁吧。” 小烟点了点头,与她一同往最北边的藏书阁去。 到了那儿,见藏书阁外头有两个南蛮侍卫把守着,好像不是很容易进去。 “藏书阁只有南蛮王可以进来,此时南蛮王在赫姬的殿中,不会过来。”小烟道:“可首先,你要混进去才可以。” 白君灼躲在暗处想了一下,就转过身对远远跟着自己的四人组招了招手,那四个人连忙走了过来。 她对四人道:“我要进去,不过想来这前头两个门神不会放我进去的,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一十一和一十二立马离开,片刻之后回来道:“我们刚才检查过来,后面有个窗户,守卫空虚,您可以从那里进去。” 白君灼对他们点了一下头,把小烟推到他们面前,道:“她是我的人,你们要好好保护她,我进去找找东西。” 四人点点头,一十三和一十四跟着白君灼绕到后面窗户底下,白君灼推开窗跳进去,那二人在外头替她守着。 白君灼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一排一排放满了书架,目光一直延伸到最后头的墙壁,白君灼突然捂着嘴巴轻呼一声。 那里居然站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 第288章 暗杀计划通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看见最后面的墙壁旁居然站了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盔甲,手中握着长枪。 她连忙蹲下去,小烟不是说这里平时不会来人的吗?怎么这里还站了一个人? 白君灼躲了好一会儿,见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她,便大着胆子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那只不过是个摆放整齐的盔甲。 白君灼拍拍胸口站起来,这盔甲好像是黎国的款式,而且适合高瘦的男子,南蛮王绝对穿不上。在书房里摆放黎国的盔甲,这南蛮王是用此来提醒自己吞并黎国吗? 她不再管这盔甲,转身翻阅书架上的书册。 大部分的书都有些旧了,边页也是卷的,南蛮王应该时常来翻阅它们。 白君灼找了些关于“秘术”“诅咒”之类的书看,果然南蛮国的字和黎国的差不了多少,她大体都能看懂。 白君灼翻得极快,不多时便在一本书面上写着“玄密”二字的书里找到了关于尸体里灌水银的记录,上面说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挖洞,往里头灌水银,这样的尸体万年不腐。所制成的完整的尸体放在墓穴的门口,便可防止盗墓贼进去盗墓。如果只割下脑袋放在别人家门口,便会叫那家人死于非命。 白君灼一想到伏明月寝宫门口摆着的那个人头是活的时候被灌进去水银的,心里就堵得慌。不管这个人是什么目的要害伏明月,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真叫人难以接受。 她合上书,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到外头对几个人点了一下头,便与他们一道回去。 回了寝宫,白君灼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伏明月,伏明月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我初来乍到,究竟是谁要害我?” 白君灼若无其事地看着那盆观音柳,对她道:“你要查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看你自己。不过这个要害你的人也真是蠢,难道他不知道你不想侍寝吗?现在弄出这种事,正好可以给你借口。” 伏明月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笑道:“虽然用这个人头借机发挥的主意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真没想到啊白君灼,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心为我考虑。” 白君灼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不过是嘴快说出来了而已。” “是吗?”伏明月笑笑:“那样正好,否则我心里还会对你有一些愧疚呢。” 白君灼冷哼一声,正要说话,见门口的小烟探了探脑袋,又立马缩了回去。 伏明月也看见了她,问白君灼道:“她是谁?” “她是我找的帮手,与你无关,你别管。”白君灼对她说了一句,便转身欲走。 “找的帮你逃跑的人?”伏明月微微一笑,对门口喊道:“进来。” 白君灼冷了脸看她:“你想干什么?” 伏明月没理会她,只看着小烟走进来,跪下对她道:“奴婢小烟,给王妃行礼。” 伏明月挑了挑眉,问她道:“你是黎国人?” 小烟点了点头,没待伏明月说话,便抬起头对她道:“奴婢是黎国人,但是在南蛮国长大,所以也会说南蛮话。” 伏明月笑了笑:“起来吧,正巧本宫身边正缺一个这样的帮手。你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小烟连忙爬起来,跑到伏明月身边,伏明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摸摸她的脑袋道:“很好,以后跟着本宫,尽心为本宫办事,本宫会护你衣食无忧,平安一生的。” 白君灼瞪了她一眼,这人能要点脸吗?小烟明明是她找的好不好! 小烟连连点头,伏明月又道:“本宫现在便有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去帮本宫查查,在今早本宫休息的时候,有谁进过这个寝宫。” 小烟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待她走后,白君灼气冲冲地对伏明月道:“这明明是我找过来的人!” “怎么,”伏明月冷眼看了她一下,“你又忘记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了?你是我的人,所以你的人首先也得是我的人。” 白君灼紧了紧拳头,又松开,微微笑了一下,问她道:“你这这么相信这个小烟?你不怕她是那个想害你的人故意送到我身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安插到你这里?” 伏明月摇头:“我相信你,你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不,”白君灼否决她道:“我今生看错了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才害得我和我家子溯落得如此下场。那个人就是你。” 伏明月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脸上的嬉笑瞬间不再,也不继续说这件事了,换言道:“你还是早些完成陛下的任务吧,这样我也能早早解脱,你也可以逃离这里去救九王爷。” 白君灼瞪了她一眼,刚收一个帮自己逃跑的队友就被你挖了,叫她怎么早日完成任务? 不过她也的确需要着手杀掉南蛮王了。只是她一个丫鬟,不好直接去找南蛮王,而伏明月又不愿意接近他,自己去哪找机会啊? 殷沐说的到轻巧,可真的要做起来,真是愁死她这个没有丝毫经验的人了。 白君灼靠在那观音柳旁边思考着,这是小烟也回来了。白君灼诧异地看了看她,没想到她这丫头办事还挺利落。 她兴冲冲地对白君灼点了一下头,就过去对伏明月道:“启禀王妃,奴婢已经问到了,门口那两个婢女说早上厨房的人来过,给娘娘送早膳的。” 伏明月可没吃到这早膳,想着装着早膳的盒子里头放的便是那人头。不过厨房的人要害她做什么? 她便问小烟道:“厨房的人一般都是谁在管着?” “娘娘没来之前,宫里管着吃穿的都是赫姬,他是大王最宠爱的妃子。”小烟回道。 伏明月挑了挑眉,原来向她宣战的就是这个在第一次露面便出言刁难白君灼的赫姬。这个女人美是美,只是太过刁蛮,而且南蛮王现在对自己还有一份新鲜感,想必借南蛮王的手给这赫姬一个教训是不成问题的。 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叫南蛮王发现这个人头。 伏明月在哪儿思虑着,白君灼又看见外头有一大队宫人往这边走来,手里端着珠玉衣服之类的东西,就开口提醒一句道:“有人来了。” 伏明月回神,将目光投向门口。 这些宫人丝毫不把门口站的白君灼放在眼里,不跟她打个招呼就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齐齐跪倒在伏明月面前,为首的那个道:“启禀王妃,大王说今晚为您举办一场婚宴,我们都是大王派来,为您梳妆打扮的。” 白君灼一听,暗道下毒的机会来了。伏明月也想,利用南蛮王教训赫姬的机会来了。 她便对那宫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回头,用南蛮语吩咐底下的婢女去伺候伏明月。 那些人给伏明月打扮了一下午,南蛮的衣着暴露,又喜欢用金饰装点,妖艳又俗气,很不符合伏明月端庄大气、国色天香的外貌。但配上伏明月一脸的索然孤寂,倒显得她更加惹人怜爱,娇媚动人。 小烟站在一旁看着,偷偷对白君灼道:“皇后娘娘好漂亮,我看南蛮王的所有妃子都不及她,难怪南蛮王要不顾一切把她抢过来。” 白君灼完全无法反驳这句话,伏明月是美,非常非常的美。这样的美人配什么样的男人不好,可她偏偏爱上了一个不会用真心对她的人。 到了晚上,又一队宫人过来迎伏明月出席晚宴,伏明月面无表情地跟那些人走出寝宫,她的脚刚踏出去一步,前方便突然炸起绚丽的烟花,瑰丽无比,照亮了半边天空。 白君灼紧紧跟在她身后,看着烟花,小声对她道:“南蛮王对你倒是煞费苦心,如此真诚,叫我也忍不住被感动了。而且我看他除了比殷沐丑一点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不如殷沐的,干脆你就从了南蛮王吧。” 伏明月似乎没听见,目光冷冷地平视前方,这烟花她看都不看一眼。 晚宴摆在花园里,伏明月在众人拥簇之下走到最上边的位置,坐在南蛮王身旁。白君灼和小烟站在她的身后,她的下首处是几个穿着暴露的妇人,应该都是南蛮王的姬妾,另一边的首位上坐着赫姬,赫姬后头是几个穿着华丽的男子,看年纪应该是南蛮王的皇子们。 赫姬一直搔首弄姿,不过从伏明月一出场之后,别说南蛮王,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而伏明月却像个木头人一般冷冷地看着前方,什么动作也没有。 白君灼盯着南蛮王面前的酒杯看了看,右手抚上自己的小包,要下毒的话,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的毒.药放进去呢? 她正想着,南蛮王举杯对底下所有人说了一句什么,大约是宣布自己要封伏明月为王妃的话,然后又转脸看着伏明月,对她道:“王妃,我敬你,从此你便是我唯一的王妃了。” 伏明月脸上这才有了些许反应,她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杯子,伸出手将它捧起来,刚举过胸口,她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然后“啪”的一声,酒杯摔到了地上。 第289章 合作陷害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起来,要是在黎国,摔杯子还可以被说成是“岁岁平安”,不过南蛮好像没有这个传统,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摔杯子,明显是犯了大忌讳的。 白君灼不知道伏明月有什么打算,不过她向来不是这般马虎的人,她的每一个错误应该都有目的。 南蛮王似乎有些生气,瞪着眼睛看伏明月,仿佛下一刻就要给她耳光了。伏明月却在这个时候双目一闭,直直摔了下去。白君灼来不及反应,连忙上前扶住她。 南蛮王脸上的神情又换做担忧,问白君灼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白君灼掐了一下她的脉搏,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她想了想,猜测伏明月是想用这个机会叫南蛮王发现她房间门口的人头,便对南蛮王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了,娘娘今日一整天都恍惚不安,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而且我看娘娘印堂发黑,神思飘忽,就像是……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什么降头?”南蛮王还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又见伏明月昏迷不醒,便立即宣了御医过来,将伏明月带回寝宫去,众人也都跟着过去。 御医检查了一会儿,跟南蛮王汇报了伏明月的情况,白君灼问一旁的小烟道:“他说什么?” “大夫说他觉得王妃什么都正常,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突然昏倒。” 她刚说完,南蛮王又看向了白君灼,冲她道:“你过来。” 白君灼看他面色不善,犹豫了一下。南蛮王冷着脸催促道:“叫你过来就过来!” 白君灼连忙跑了过去。 南蛮王问她道:“你刚才所说的降头是怎么回事?” “降头是一种用来害人的秘术,娘娘在黎国的时候就被人家下过降头,那时的情况与现在一模一样。”白君灼说着,抬头偷看了一下南蛮王的脸色,见他听得认真,便接着道:“娘娘今天上午才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若真是有人给娘娘下了降头,应该也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这下降头,要怎么下?”南蛮王又问她。 白君灼皱着眉头思虑一番,对他道:“我们黎国的降头,就是用桃木刻个小娃娃,再写上被下降头之人的生辰八字,扔在床底下便可以了。不知道南蛮国的降头是怎么下的。” 南蛮王沉吟半晌,看向紧跟在他身后的妇人,问她道:“今早不是派你来检查过王妃的东西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妇人摇摇头,回他道:“这个寝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可疑之处。” 南蛮王又转过头看向白君灼,举起手骂道:“刁奴,居然敢用这种无稽之谈欺骗我!” 白君灼看他的样子是要打自己,连忙一边大叫着“冤枉”一边逃窜,她瞥见小烟就站在观音柳旁边,便往小烟身上一靠,把小烟推向观音柳。 小烟没站稳,一下子扑倒那个盆栽,观音柳摔在地上,花盆“啪”的一声碎成好几片,里头那个人头掉了出来,咕噜噜滚到南蛮王的脚下。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旋即立即窃窃私语了起来。 白君灼也假装很惊讶,与小烟抱到一起,惊惧地看着那个人头。她今天在看那本“玄密”的时候,发现书页很旧,应该是南蛮王时常翻阅的,所以他一定知道这灌了水银的人头代表了什么。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众王子身边的赫姬,见她原本粉色的皮肤瞬间变得惨白,不由暗暗同情了她一下。 就她这小手段,还想跟伏明月斗?现在早点叫她发现,以后能老实点,对她也是有好处的,而且她是南蛮王之前最宠爱的妾侍,想必南蛮王应该只会教训她几句。 早死早超生,总比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最后灰飞烟灭的好。 南蛮王弯腰将人头捡起,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反过来看看切口处已经凝固的水银,板着脸对众人说了一句南蛮语。 白君灼小声问小烟道:“大王又说什么?” 小烟耳语道:“大王很生气,派人去查清楚这究竟是谁要害王妃。还说一旦查出来,不会轻饶了那个人。” 那几个被南蛮王吩咐过的人下去,南蛮王又怒气冲冲地对那个上午来检查的妇人说了一句什么,小烟翻译道:“大王责备这个管事嬷嬷不仔细。” 白君灼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南蛮王拔出侍卫手中的剑,一下子把那个管事嬷嬷的脑袋砍了下来,一时间鲜血四溅。 白君灼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小烟已经快要晕厥。白君灼连忙伸手扶住她。 她现在可不能晕,这好戏才开场,白君灼可不想看无字幕的外语剧。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口中嘟嘟囔囔地说了几句话,白君灼不需要翻译便能查到应该都是求大王息怒之内的。 她见小烟也跪了下去,自己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然后赫姬又说了几句话,小烟轻声对白君灼耳语道:“赫姬说这个嬷嬷跟了大王几十年,从来没有做过错事,就这一次错就把她杀了,未免叫大家见了寒心。” 白君灼同情地看了赫姬一眼,她不知道这南蛮王宠爱赫姬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封她为王妃,而伏明月还是二嫁之妇,一来就成了王妃,就证明她在南蛮王心里的位置一定不如伏明月。现在也不看看南蛮王脸色,南蛮王正在气头上,她还来指责他? 果然,南蛮王很是生气,剑端又指向了赫姬的脖子。 跟在赫姬后头的几个妾侍都不住地向南蛮王磕头,南蛮王冷哼一声,收回剑说了一句话,便有人过去将赫姬带了下去。 赫姬不愿意,哭喊着跑过去抱住南蛮王的大腿,小烟暗暗对白君灼道:“赫姬说,我与大王二十多年的情分,大王从未责罚过我,可这个女人一来,大王就如此对待我。我不服啊我不服,大王你今天老师告诉我,到底是我重要,还是这个女人重要?” 白君灼听了小烟的话,竟然有些想笑,这赫姬也太逗了吧?现在岂是她吃飞醋的时候?南蛮王都快气死了。而且她是老妻,伏明月是南蛮王还没有到手的鲜肉,你说谁更重要? 南蛮王可能还是顾忌一些往日的情分的,只甩了一下衣袖,推开赫姬,叫侍卫将她带走,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赫姬这一闹,底下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良久之后,南蛮王说了一句话,众人便都起身退了出去,有一个人按照南蛮王的吩咐把灌了水银的人头包起来带走了,那个嬷嬷的尸体也被人扛了出去。 白君灼站起身,与小烟退到后头。 南蛮王坐在伏明月的床边凝神看着伏明月,也不知道装晕的伏明月有没有感受到这南蛮王的目光。刚才那么喧嚣的好戏她都没有笑场,要叫自己来肯定不行。伏明月的演技真是太棒了。 南蛮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有守着伏明月醒来的意图。真没想到,这南蛮王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白君灼看着他们,突然想到自己的下毒大任,便去端了壶热茶过来。 她想了一下,把茶交给小烟,对她道:“你将这个送给大王吧,大王刚才说了那么些话,应该渴了。” 小烟点点头,便将茶送了过去。南蛮王随身的那个侍卫拿出银针探了探,又拿出一个更小的被子倒了一杯自己喝了一口,确定没事之后才将茶水交给南蛮王。 白君灼看了南蛮王喝茶之前的一整套流程,不由暗暗心惊,还好刚才没有贸贸然就给南蛮王下毒,否则可就出大事了。 南蛮王又默默守了半个时辰,见伏明月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就过去问白君灼:“王妃什么时候能醒?” 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估计等你走了她就醒了吧。 白君灼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南蛮王终于等不下去了,对她道:“等王妃醒了,过来通知我一声。” 白君灼连连点头。 南蛮王一甩袖子,与众人走了出去。 待殿中就剩小烟白君灼和那边装睡的伏明月之后,白君灼对小烟道:“小烟,你能不能出去查探一下,看看这个人头的事情调查到哪儿了。” 小烟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过去把门扣上,伏明月听见这动静,便知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了,便从床上坐起来,幽幽地对她说道:“我与你配合害人,倒还真是天衣无缝。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帮我,我还以为你要冷眼看戏,不会管我的事呢。” “我从来不喜欢看温温吞吞的慢戏,说几句话做一些事,只不过叫南蛮王早些发现而已。就算我不做这些,他也总会发现的。”白君灼转头看她,冷笑道:“你也少自作多情了,我顺着你的戏演下去,可不是为了配合你,我只不过是因为不爽那个赫姬而已。” 伏明月轻轻笑了笑,伸手将头上的发饰都拿了下来,对她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必面对那个恶心的南蛮王了,我可以装死一直装到你完成任务,然后就变成真死。” “你想得倒美,”白君灼威胁她道:“等南蛮王处置了那个赫姬,我就去把你装晕的事情告诉南蛮王。” 第290章 赫炮灰之死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威胁她道:“等南蛮王处置了那个赫姬,我就去把你装晕的事情告诉南蛮王。” 伏明月看了她一眼,有恃无恐地道:“你要是把我装晕的事情告诉南蛮王,我就把你想要刺杀他的事情也告诉她,你完不成任务,也休想回去救你家王爷。” 白君灼咬了咬牙,果然死穴被人家知道之后,连嘴炮都打不过别人了。 这时小烟在外头敲了敲门,伏明月又立即躺了回去。白君灼过去给小烟开门,小烟进来对白君灼道:“听说大王已经找到了今天上午把人头送进来的那个人,现在正在严刑逼供呢。” 白君灼点了点头,看来南蛮王是动真格了,应该很快就能问出是赫姬主使的。这倒是帮了伏明月一个大忙,可是自己的暗杀大业还丝毫没有进展。 她想到刚才给南蛮王下毒的事情,想叫他从口入的话绝对是不可能的。那难道给他下迷香之内的东西?也不成,伤及无辜不说,她根本也没有机会混进南蛮王的寝宫给他下迷香。 小烟见白君灼沉默着,就碰了碰她道:“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什么,”白君灼对她道:“我担心一会儿王妃醒了会饿,咱们去厨房拿点东西过来吧。” “嗯。”小烟点头,便与白君灼一同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白君灼对那四人组道:“你们好好保护王妃,别让任何人进来。” 四人都点了点头,待白君灼走远之后,一十三和一十四悄悄跟了上去。 白君灼走了一会儿,注意到他们果然又跟了过来,也没有去管他们,只与小烟往膳房去。到了膳房之后,平日里欺负小烟的几个人都连忙低下了头,忙着做事去了。小烟看了看他们,对白君灼道:“这些人平日里见了我就跟见了老鼠似的欺负我赶我走,现在我跟了王妃,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白君灼笑了笑,那是自然,南蛮王今天还为了伏明月杀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管事,还责罚了赫姬,他们现在当然知道伏明月在南蛮王心中几斤几两,怎么可能会欺负伏明月的人。 她开口对小烟道:“你叫他们准备一些儒软易消化的食物,我们带回去给王妃。” 小烟点了点头,便用南蛮语将这吩咐说给了那些人听,那些人听罢都转身去准备,只有一个人嘀咕了一句,小烟脸色立马白了起来。 白君灼听不懂那个人说什么,但看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问小烟道:“她说你什么了?” 小烟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白君灼无奈,牵了她的手道:“你老实跟我说,没关系,有我和王妃替你做主,旁人不敢欺负你的。” 小烟眼里立刻含了泪,犹豫着开口,对白君灼道:“他……他说,王妃昏迷不醒,也是我克的。” 白君灼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低下头,愤愤然用余光瞥了小烟一下。白君灼不会说南蛮话,用黎国话骂他也无济于事,便站在门口对那两个跟着她的侍卫道:“有人欺负我,你们负不负责?” 一十三和一十四对视一眼,很是犹豫的样子。 白君灼又问道:“殷沐叫你们来跟着我,让你们看着我之外,一定还有配合我完成任务的使命吧?” 一十三和一十四点了点头。 “看见那个被欺负的小烟没?她是我找的帮我暗杀南蛮王的帮手,没有她我根本没法靠近南蛮王。我要让她为我做事,就得保护她,让她不受欺负。”白君灼道:“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刺杀大任,现在你们可懂了?” 二人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齐声道:“懂了。” “那好,现在过去,给那边那个黑衣服的人一巴掌。” 一十三听了她的话,便走过去左右开弓给了那人两巴掌。 白君灼又转头对小烟道:“告诉他以后别乱说话,说你有王妃做主,再听见说乱说就杀了他!” 小烟犹豫道:“不……不要了吧,我不敢。” 白君灼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没事,有我在,不会叫你出任何事的。” 小烟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掐着腰,拿出她最凶的姿态,指着那些人说了一阵子。 见她说完,白君灼含笑道:“扬眉吐气了吧?” 小烟点点头:“嗯!心里可舒服了,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以后就算被他们打死我也没有遗憾了!” “别乱说话,”白君灼对她道:“你好好替王妃办事,王妃绝对不会亏待与你。” 小烟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吃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小烟和白君灼分别提了个食盒走了出去。一十三和一十四远远的跟在后头。 小烟回头看了他们一下,问白君灼道:“他们不是来保护王妃的吗?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们啊?” 白君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王妃担心我们会受到伤害,所以派他们两个来保护我们。” 小烟点点头,无不感动地道:“王妃对她的手下真好,南蛮王的所有姬妾都做不到这一点,稍微做错了什么事,就会丢了性命。” 白君灼想了一下,问她道:“她们敢这么做,一定是南蛮王默许的吧?南蛮王对他的下人好吗?” 小烟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在,才敢对白君灼道:“今天你也看见了,那个管事因为没检查到人头,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就被大王割了脑袋。现在我想着都觉得害怕,还好我没有贴身伺候大王。” 白君灼沉默了一下,问她道:“南蛮王如此残暴,难道就没有人想刺杀他吗?” 小烟连忙捂住了白君灼的嘴巴,紧张道:“你想死啊?竟然敢这么大声说刺杀的问题。” 白君灼拉开她的手,这不是看附近没人么。 小烟小声道:“说起刺杀的事情,当然有了,可南蛮王防备的特别森严,别说刺杀,心怀不轨之人连靠近南蛮王都成问题。而且南蛮王对有害他之心,却没有对他下手的人都加以严惩,更别说真的实施了计划杀他的了。之前有一个姬妾,好像也是南蛮王从黎国掳来的,准备了迷药对付南蛮王,还没下便被发现了。然后那个姬妾就被剁成了肉泥,做成肉.团子喂狗了。” 白君灼张着嘴巴看她,心里一惊一惊的,还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被剁成肉泥的就是她了。而且她现在也突然发现,殷沐不叫伏明月动手,也不叫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动手,而是让她去,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但是,南蛮王防御值这么高,她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刺杀他? 正想着,白君灼突然看见一群人步履冲冲地往一个方向走去,她连忙拉着小烟让道,待他们走了之后,问小烟道:“那边是谁的寝宫?” 小烟伸头望了望,道:“是赫姬的。” 哦?这么说,南蛮王已经查出来是赫姬指使下人暗害伏明月的了? 小烟站了一会儿,拉了拉白君灼的衣袖道:“反正王妃也没醒,咱们去看看热闹吧。” 白君灼心说伏明月早都醒了,估计现在又饿晕了。不过她饿晕了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也是太好心才想到过来给她拿食物的。 这么想着,白君灼点点头道:“好,咱们走。” 二人到了赫姬宫外听墙角,见那些宫人已经控制住了赫姬宫里的全部下人,赫姬被按着跪倒在地,为首的宫人拿着一根麻绳对她说话。 他边说,小烟边翻译道:“赫姬,你胆敢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暗害王妃,大王不需要你这样嫉妒心重,不能容纳旁人的妾侍,叫我们来处死你。” 说道最后,小烟也吓了一跳,咽了口吐沫,对白君灼道:“大王居然要杀了赫姬,赫姬可是他平日里最宠爱的妃子,直到今天早上,大王还和赫姬在一起。” 白君灼也是惊讶,不过旋即便接受了下来。看来帝王无情,对每个国家都适用。可怜这赫姬,没害成伏明月不说,还把自己的性命也丢了。 赫姬一脸失神,仿佛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宫人说完了话,便将麻绳绕上赫姬的脖子,赫姬脸上带着愤怒,不像求饶的样子,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估计是咒骂伏明月的话。 白君灼又觉得她可怜了,问小烟道:“她没有子女吗?这个时候她的子女应该站出来为她求情才是啊。” 小烟摇了摇头:“赫姬之前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乌骨达王子,听说王子在黎国被杀害了。除此之外,赫姬就没有子女了。” 哎,没想到孩子死在她之手,母亲也难逃她的魔抓,她白君灼还真是害人不浅,难怪老天爷叫她与挚爱分离,这都是报应。 白君灼看着赫姬爆出的双目,实在于心不忍,拉着小烟道:“我们别看了,快走吧,小心晚上做噩梦。” 小烟点点头,连忙与白君灼离开这里。 回了伏明月的寝宫,白君灼看着还“昏迷不醒”的伏明月,又找了个借口把小烟派了出去,然后对伏明月道:“你饿不饿?” 伏明月睁开眼睛坐起来,拿过白君灼带来的食物便吃了起来。 白君灼嘴角勾了勾,对她道:“我拿来的东西你也敢吃,你不怕我毒死你?” 伏明月刚要说不怕,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小腹泛了上来。 第291章 心性忽剧变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小腹泛了上来,她惊慌失措地瞪着白君灼道:“你真给我下药了?” 白君灼不削地看了她一眼:“我若给你下药,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那我为什么……”伏明月刚要说话,那股恶心的感觉又冲了上来,她按着胸口不住的干呕。 白君灼看她这样子不像是装的,就伸出手按住她的脉搏,仔细替她诊脉。 等了半晌,白君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怀孕了!” “什么?”伏明月连忙摇头:“不可能!先前你也给我诊过脉,那个南蛮的大夫也替我诊治过,不是都没有发现吗?” “月份太小,不往那方面想的话是很难注意到的。可是我刚才诊了很久很久,你的确是怀孕了,而且你也出现反应了不是吗?”白君灼顿了一下,沉声问道:“你有多久没来月信了?” 伏明月认真想了一下,脸色陡然间变得惨白,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白君灼无不同情地叹息道:“殷沐真是的,行军打仗也不节制一下,还给你孩子。就算当时没想到会把你送来南蛮,也应该知道在这么乱的环境之中有孩子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吧?” “怎么会……”伏明月眼眶立即红了起来,顷刻间再也不见她平日的坚强自信,她像是被什么打垮了一样,整个人都是一副颓然无助的姿态,不住地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白君灼看着昔日的好友这般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毕竟她已经跟伏明月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再说话安慰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她也不忍心再看她这样,便转身欲走。伏明月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眼神中尽是无助,哀求她道:“君灼,帮帮我,我不能……不能让这个孩子跟我一起死……” 白君灼心口也跟着有些痛,可她最终还是含着一抹冷笑推开伏明月的手,淡淡地对她道:“帮你?谁又能来帮帮我呢?” 她快步走了出去,却躲在内阁的转角处偷偷看伏明月,伏明月跪在床上低声哭泣,她伤心欲绝的好像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死了一样。 白君灼心中有怜悯,可她更是清醒的。伏明月来了这里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去,就算回去,她也再也做不了黎国的皇后,黎国不会允许一个二嫁之妇占着皇后的位置的。 而南蛮王在计划里又必须死,南蛮王一死,她腹中的孩子肯定会被别人当做是南蛮王的遗腹子。一个居高位,却没有成年子女和家族可以依靠的女子,能活多久都得看别人心情。 现在唯一能保住她腹中孩子的方法就是南蛮王不死,趁着这孩子没被别人发现的时候赶紧侍寝,然后把这孩子说成是南蛮王的。 可是伏明月那么爱殷沐,她一不会侍寝,二不会违背殷沐的意思叫南蛮王活下来。 所以,事情已经进了死局,叫她怎么帮她?还不如在悬崖边上再推她一把,叫她早日摔落,兴许还能遇见转机。 她恨了恨心转身离去,到外头见着小烟正好赶过来,小烟跑过来道:“王妃醒了吗?” 白君灼摇了摇头:“小烟,有件事要交给你。” 小烟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绝对会办好的。” “你在这守着,任何人来都别让他进去。” 小烟眨了眨眼睛,又问道:“南蛮王来也不可以吗?” 白君灼点点头:“南蛮王如果来的话,你立即叫一十一去通知我,我会赶回来。” “哦,我知道了。”小烟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现在一个人去哪儿?” “我去藏书阁看看书。” 白君灼说完,便与一十三和一十四又偷偷溜去藏书阁,想去找找有没有南蛮行宫的地图。毕竟逃跑才是头等大事。 她找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量,睁眼就看见一十一在,白君灼立马问他道:“你怎么来了?是南蛮王强行要进皇后娘娘的寝宫?” 一十一摇头道:“不是,就是皇后娘娘吩咐我过来请你回去的,她说她找你有要事相商。” 看来伏明月还没死心,还想叫她帮她。 白君灼立马冷了声音,转身道:“不去。” 一十一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步一步跟紧白君灼,白君灼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转身问他道:“你们不是说,陛下派你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监视我吗?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不用听从皇后的话吗?干嘛还非要听她的命令?” 一十一面无表情地道:“监视您是首要任务,服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和保护皇后娘娘是次要任务,但都是我们必须完成的。” 白君灼简直无语。既然都要完成,还分什么首要次要。 她又翻了一会儿书,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是殷沐知道伏明月怀了他的孩子的话,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带兵过来强行接走伏明月?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儿而反省? 白君灼回头问一十一道:“你们监视我,把我所做的事用书信传给陛下?” 一十一点头。 “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告诉陛下,可这件事你们不可以知道。”白君灼非常认真地看着一十一。 一十一点了点头,变魔术般的逃出纸和笔递给白君灼,对她道:“请九王妃将要说的事情写下来,我们会将您的书信传给陛下的。” 白君灼稍稍有些惊讶,接了毛笔过来一看,笔头居然还是湿的。也真难为这四个人了,一定是一天到晚就跟在她后头写写记记。 白君灼提笔写了,折好交给一十一,一十一拿出个竹筒把信封起来,对白君灼道:“九王妃且放心,今晚大约就会得到陛下的回信。” 白君灼点了点头,殷沐怎么回这封信,她还真的很期待。 她又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行宫的地图,一十一又紧紧地跟着,白君灼无奈,只好跟他回去见伏明月。 伏明月一个人枯坐在寝宫内阁,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她却仿佛苍老了许多。 白君灼看了看一旁的饭菜,看见少了许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伏明月还知道吃饭,没到茶饭不思,自己找死的地步。 她还在那边黯然失神,似乎没有注意到白君灼已经回来了。白君灼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饭都吃了,还饿吗?” 伏明月恍然回神,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对她道:“是啊,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当然要吃饭的。” “既然你这么为这个孩子考虑,就别一副死人的样子,叫我看了都心烦。”白君灼毫不留情地对她道。 伏明月丝毫不在意她的语调,微微笑了起来,自顾自地道:“其实,被陛下告知,我必须为了这次黎国的胜利而嫁到南蛮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当时就像,也许我豁出一切的帮他,他心下一感动,便会永远记得我。就算我不能陪在他身边,无法看着灵犀长大,可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我就已经知足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白君灼冷冷地对她道:“我可没心思听你说你对他无脑的爱恋,我还忙着找机会去刺杀南蛮王呢。” “君灼,我知道你因为九王爷的事情恨我,可是你仔细想想,如果那日我没有拦住你,你就真的能留下九王爷吗?”伏明月抬头看着她道:“九王爷一心想着黎国的江山社稷,他比陛下更加纯粹,你觉得他真是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弃下这一片大好河山不管不顾?我觉得,那一日若是我没有拦着你,最可能最可能的结局,就是你与他一同去襄阳,一起送死。” “哦?”白君灼不免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你的好意了?你救了我,我却害你嫁入南蛮?我可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对不对?” 伏明月连连摇头:“我没有半点指责你的意思,我想了好久,现在我比谁看的都清楚。” 白君灼看着她道:“你清楚我还不明白,你还是把话直接说出来,我没那心思去猜。” “原本我也怪你,觉得我嫁入南蛮都是因为你的算计。可现在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陛下,他抱走灵犀挟持我,他让我控制你,他叫九王爷去送死。”伏明月双目虚空,语气越发绝望,“他算计了一切,甚至连我对他的感情都是他用来算计的筹码……真是可笑,我不过是颗予取予求的棋子罢了,还妄想棋子会在他的心头留下印象。” “恭喜你终于看明白了,”白君灼忍不住想摆手替她欢呼,不过她最终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我之间早就不是从前那般了,现在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只是叫我想嘲笑你的反应之慢,我绝不会同情你一分一毫。” “你可以不听,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有好多好多的话,只能跟你一个人说。”伏明月苦苦一笑,对她道:“君灼,我一直觉得在这世上只有面对你,我才无需勉强我自己,我的狠辣阴险,我的无助可怜,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见。” “是吗?”白君灼勾了勾嘴角,表现出一抹报复的快感:“可是,我已经不会再帮你了。” 第292章 有情空余恨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勾了勾嘴角,道:“可是,我已经不会再帮你了。” 伏明月却丝毫不在意,淡然地对她道:“你一直都是口是心非,你自己好好想想,从那日我挟持你的时候,你便说过要与我恩断义绝,可直到现在,你到底帮了我多少次?” 白君灼暗暗紧了紧拳头,没有吭声。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所见过最干净纯粹的人。原先我也想要拼上一切保护你的纯粹,可最终却因为我深爱之人的野心,和我对你的妒忌迷失了方向。”伏明月看着她,明明白白地对她道:“君灼,你必须帮我,而且你绝对会帮我的。” “我没法帮你!”白君灼终于说了出来,皱着眉头对她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的处境,已经进了死胡同,你死定了!” 伏明月苦苦一笑,反问道:“是吗?” 白君灼看她这幅摸样,终是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可以委身于南蛮王,把这个孩子说成是他的,再放弃刺杀南蛮王的任务,这样你们就可以母子平安了。此外,我也可以早些逃走,去救子溯。” “可这却要以背叛陛下为前提?”伏明月抬头看了看她,旋即摇头道:“不,为了陛下能坐稳这个江山,为了黎国百姓能安居乐业,你必须要杀了南蛮王,然后才可以离开。” 白君灼冷冷看了她一眼,问她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看清殷沐的面目了吗?他只把你当棋子,你又何苦处处为了他的江山考虑?另外,你说黎国百姓需要安居乐业,南蛮和邬国的百姓也是人啊,你怎么不为他们考虑考虑?” 伏明月低着头,良久,才默默说道:“就算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我还是爱他啊,我还是一样无法自拔。” 白君灼简直要被她气死了,就一个渣男,有必要这样吗? “怎么,你难道还想着我杀了南蛮王之后,殷沐回过来接你回去?”白君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真想好好骂她一顿。 伏明月摇摇头:“朝中大臣不会同意的,而他是一个好皇帝,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与众位大臣为敌。我清楚的知道,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回到黎国了。” “那你还想怎样?”白君灼急急说道:“现在只有南蛮王能保护你,你却一心想要叫他死。” “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伏明月抬头看她道。 白君灼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 “可是,”伏明月又道:“陛下给你的任务就是刺杀南蛮王,你不杀了南蛮王,他会放你走吗?” “如果你真的同意不杀南蛮王,你大可将殷沐的计划告诉他,我也可以跟南蛮王坦白,你再请求南蛮王放我走,他一定会答应你的。”白君灼道:“而且你也不必担心南蛮王会因为殷沐存了想刺杀他的心思就与黎国为敌,南蛮王精着呢,他肯定会坐看邬国和黎国打,自己坐收渔利。” 伏明月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个主要不妥,还是杀了南蛮王,按照陛下的计划来,才可以保证陛下的行动万无一失。” 白君灼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认为,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谢谢你还愿意与我说这么多话,”伏明月对她笑了一笑,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随便你。”白君灼说了一句,便转身又走了出去。 哎,她刚才听见伏明月说殷沐的时候,还以为伏明月对殷沐死心了,就会照着她的话去做呢。看来叫伏明月清醒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还是一板一眼的想出计划刺杀南蛮王吧。 她走到外头,小烟居然没在门口,白君灼四下找了找,没有找到,就问一十二道:“小烟人呢?” 一十二回道:“刚才来了个南蛮的丫鬟,把她叫走了。” 白君灼顿时有些担忧,该不会又是来找小烟麻烦的吧?她正想着,见小烟笑眯眯地从旁边走过来,白君灼忙问她道:“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小烟摇了摇头,小步跑了过来,拿了串珍珠项链给白君灼道:“这个送给你。” “给我?”白君灼惊讶地看着这串珍珠,见它颗颗饱满有光泽,都是上好的珍珠,就问小烟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 “我还有好多呢,”小烟从袖子里又拿出几个镯子,还有戒指什么的,问白君灼道:“这些你要吗?你要可以分你一些。” 白君灼摇了摇头,白那串珍珠也塞给她,对她道:“我从来不喜欢首饰,这些我都不要,你老实跟我谁,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小烟见白君灼一本正经的样子,愣了一下,旋即道:“是,是大王子的贴身丫鬟给我的,怎,怎么了吗?” “她给你这个做什么?有叫你做什么事吗?”白君灼紧紧逼问道。 “没有没有,那丫鬟就是向我打听王妃有没有醒,还问我王妃有没有大碍……”小烟顿了一下,又道:“哦对了,她还叫我不要把她来找我的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我觉得告诉你应该没事吧。” 白君灼点点头,轻笑道::“当然没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只是,南蛮国的大王子,这么关心伏明月是为什么? 不知怎么的,白君灼的脑海中就浮现了原先看过的历史剧,李世民死后,李治娶了武则天的事情。难道这大王子…… 白君灼又问小烟道:“大王子是哪个姬妾所生?他的母亲还健在吗?” 小烟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在了。我被别人卖到宫里来的时候,大王子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什么时候死的,我也不知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又回想起昨晚宴席之时,各个王子惊艳于伏明月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或许保住伏明月的孩子,还可以靠这个大王子。 不过首先,得弄清楚这大王子对伏明月的心思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若是他只是单纯的仰慕,自己还得再加把火才行。 这么想着,白君灼就对小烟道:“小烟,以后那个丫鬟要是再来问你话,你带我一同过去好吗?” 小烟似乎不解,蹙眉道:“可是你又听不懂她说话,你若是也想要首饰,我分你一半就是。” 白君灼连忙摇头:“我不是说了我不要这些东西吗?我要见她,是因为……因为大王子都关心王妃了,就算王妃没醒,我也得过去代替王妃跟他说声谢谢吧?这才显得咱们黎国人有礼貌,识大体。” 小烟恍然大悟,受教般的直点头,对她道:“我明白了,等她下次再过来,我一定告诉你一声。” “嗯,多谢你了。”白君灼对她轻轻笑了笑。 一晃到了晚上,白君灼望了望星光明亮的夜空,又回头看了看寝宫的大门,不知道里头的伏明月想明白了没有。 她打算先进去看看她,然后就偷偷跑去藏书阁看书。 推门进去,看见伏明月仍旧一副半死不活的摸样,双目无神的坐在那儿,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还没想清楚,就早些睡吧,这样也有助于你安胎。” 伏明月轻轻一笑,抬眼看她,问道:“你说,若是陛下知道我又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怎么办?” 白君灼一怔,突然想起今日她已经把消息告诉殷沐了,按照一十一所说的来看,不多会儿殷沐的回信就应该送到了吧,到时候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伏明月,又听伏明月扶着小腹,含着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陛下会不会带人来救我呢?我告诉他我并没有失身,他还会带我回黎国,还叫我做他的皇后。我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相夫教子呢?” 她此时竟然像一个做白日梦的少女一样,眼中放着光华,好像她从未经历过这么多肮脏龌蹉,背叛与被背叛的一切一样。 也好像,她口中的殷沐是与普通男子一样,会保护自己的妻儿,而不会因为所谓的野心,就亲手将自己的亲友爱人送上死路。 白君灼本来是不想打破她的梦的,不过还是想要提醒一句,就对她道:“你别报太大希望,因为你孩子的父亲毕竟不是个普通的男人,他是殷沐,是这世上最无情的恶魔。” “无情的恶魔?”伏明月轻轻笑了笑:“你形容的真贴切。可我就是爱他啊。” 卧槽又来了,白君灼听她说这话都想冲上去揍她,把她给打醒!她美若天仙,又聪明能干,为什么偏要死心塌地的爱这么个渣男?! 白君灼不想再听下去,二话不说走了出去,由她一个人在哪儿幻想。 到了外头,见一十一没在,白君灼有些好奇,就问一十二道:“一十一人呢?” “他去暗处接受陛下传来的命令。”一十二回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想必现在拿来的就是殷沐对伏明月有了身孕这件事的回复。 不一会儿一十一就过来了,将竹筒递给白君灼道:“九王妃,这是陛下给您的回复。” 白君灼接过竹筒,竟然也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殷沐他究竟会怎么对待伏明月的这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如果我说是白君灼故意给伏明月下药,让她以为自己怀孕了,以此来叫她有求于自己,进而达到自己能早日逃走的目的,你们会不会觉得小白很心机婊?当然,我不!会!这!么!写!,女主还是要非常非常善良的,这样才有助于传播正能量。 第293章 无尽的圈套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打开竹筒,竟然也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心里猜测着殷沐究竟会怎么对待伏明月的这个孩子?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孩子稍微改变一下自己? 她缓缓抽出里头的信打开来,见上头只写了两个字:“照旧”。 照旧?他是指计划照旧?她还是要刺杀南蛮王,而他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有任何行动? 天呐,一个男人究竟要渣到什么程度,才能变得跟殷沐一样?白君灼内心为伏明月抱不平,转身又走了进去,想把殷沐的回复给她看。 可走到床边,白君灼又顿住。伏明月怀孕不久,又接连遭受了这么多变故。若是一下子打破她的幻想,她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更会伤到她的身体? 虽然她因为之前的事情与伏明月闹翻了,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不能就这么告诉她。 白君灼想着,又想转身走出去。伏明月在一旁看着她,不解道:“你怎么突然间就心神不宁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君灼摇摇头:“没有。” “你突然进来,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伏明月从床上下来,绕到她面前道:“我都已经陷入绝境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你直说便是。” 白君灼看了她一眼,可是这个消息就如同在绝境之中又下了一场狂风暴雨,她确定能接受的了? 白君灼还是决定不说了。 她轻轻推开伏明月,想要走出去,行动间却不小心将那张纸弄掉了地上,伏明月俯身捡起,凝神看着那两个字。 白君灼连忙将纸夺回来,对她道:“你别乱想。” 伏明月怔然失神,还盯着自己的手看,白君灼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劝说她,可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地离去。 二人就这般相对静默着,气氛冷的有些可怕。 良久,伏明月终于回过神来,再开口声音依然略略嘶哑,她哀戚地看着白君灼,问她道:“陛下的意思是,就当做没有这个孩子,一切行动照旧?” 白君灼扯了扯嘴角,对她道:“都叫你别乱想了,这不是殷沐写的。” “你又何必骗我,他的字迹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伏明月留着泪苦笑道:“我还幻想着,哪怕他能关心一句,那我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他……他居然……” “醒醒吧伏明月!”白君灼扶着她即将要摔倒在地的身体,大声对她道:“你瞎吗?殷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伏明月怅然地看着白君灼,苦笑道:“是啊,是啊,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的答复,也是在意料之中,我实在不该难过。” 白君灼叹了口气:“你能真的明白就好,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你和殷沐给了他拥有生命的权利,你就应该让他活着到这个世上来。”她说着,凝凝看着伏明月道:“听我的,别在为殷沐奉献你的一切了,他不值得。你现在唯一可以依附的就是南蛮王,委身于他,至少可以保你母子平安。” 伏明月松开白君灼的胳膊,茫然四顾,哀哀道:“可陛下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他的计划里南蛮王必须死,你我就必须杀了他。” “你!”白君灼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看看能不能把她给打醒。可最终还是停在上头,无奈地垂下手,对她道:“你以为刺杀南蛮王是多么简单的事情?若是能做到的话我找杀了他,然后离开此处,去追我家子溯了!” 伏明月看了她一眼,微微咬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就算你杀了南蛮王,陛下也不会放你走。” “什么?”白君灼吃惊地说了一句,旋即又立马反应了过来,暗暗冷笑道:“对啊,我早该想到,殷沐怎么可能会放我走,他还等着我替他召唤阴兵呢!” 伏明月轻轻一笑,无不伤感地对她道:“君灼,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可到了现在这种时刻,唯一留在我身边帮我,叫醒我的人,却只有你。所以,等刺杀了南蛮王之后,我会帮你摆脱陛下的监视,送你离开南蛮行宫。” 白君灼心下自是感动,可她出口的话却是:“我还可以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伏明月默然落泪,旋即跪下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我之前的情分我从未忘记过,每一次要对你出手我心里都是万般不忍,难道你就真的恨我至此,再也不愿意相信我了吗?” 白君灼鼻子有些酸,扶着她道:“你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着,你还怀着孩子呢。” 伏明月一边哭着,一边就笑了起来,对她道:“你怎么总是这样,嘴上说着恨我疑我,却还时时刻刻为我考虑。所以,我又怎能忍心看你失去挚爱,变得与我一样?” 白君灼不适合听这种煽情的话语,越听越觉得心里难受。她背过身偷偷把眼泪憋回去,问伏明月道:“你打算怎么办?” “即刻动手,杀了南蛮王。”伏明月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这个短时间恐怕不行,”白君灼转过身面对她,对她道:“南蛮王身边的防备犹如铜墙铁壁,下毒或者直接刺杀都不行,只能考虑叫别人检查不出来的慢性毒.药,可这慢性毒.药要出效果,估计还会等很长时间。” 伏明月想了会儿,抬头看她道:“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让他稍稍松懈?” “你要拿你自己做饵?”白君灼惊讶地看着她,摇头道:“不行,肯定会很危险。” “可是没时间犹豫了,你不是也想早日离开南蛮,去见九王爷吗?”伏明月怔怔地看着她。 白君灼抿了抿唇,又问道:“这事先放一放,你可考虑好了,一旦南蛮王死了,你自己将何去何从?你怎么才能保证你可以在这陌生的皇宫里带着你的孩子活下去?” 伏明月扶着自己的下腹,轻轻摇了摇头。 白君灼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下家都没找好,就想先毁了自己的护身符?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直到外头小烟敲了敲门,小声道:“王妃醒了没?” 白君灼听见她的声音,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连忙对小烟道:“估计快醒了,你先去厨房准备些吃的,先前咱们带回来的都已经冷掉了。” 小烟“哦”了一声,旋即便听见她“咚咚咚”远去的脚步声。 白君灼又回过头来对伏明月道:“我知道你可以投靠谁,能保证你和你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谁?” “南蛮王的大王子。”白君灼道:“我也是意外知道他对你有意,而且南蛮王一死,他就是……” 白君灼说着,猛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便又止住了话头,看着伏明月。 伏明月无奈一笑:“南蛮国向来没有什么长子继承大统的规定,南蛮王一死,几个王子肯定要为争夺王位进行一番厮杀,这可能也是陛下的意图之一。” “是啊,”白君灼冷声一笑:“还真是怎么都在殷沐的计划之中。” 伏明月四下望了望,对她道:“你不必担心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我俩先配合杀了南蛮王,然后你立即离开这里。” 白君灼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再说什么反驳的语言,问她道:“你可有好办法?” “南蛮王此时对我还有一丝半毫的新鲜感,若是我主动向她示好,他应该会放松戒备,到时候……”伏明月犹豫了一下,紧接着郑重说道:“到时候兵行险招,见机行事。” 白君灼沉默了一下,道:“我还是觉得太过急切了,要杀南蛮王,一定要做好一切准备。另外,我现在连这行宫的地图都还没有弄到手,就算刺杀了南蛮王,到时候我怎么逃出去?” “我帮你弄到。”伏明月说了一句,她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不见了刚才的哀戚。平静地对白君灼道:“你去告诉南蛮王我醒了,今夜我先试他一试,明日就动手。” 白君灼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那今夜就先探探门道。” 她说完,便命小烟过去告诉南蛮王伏明月已经醒来的消息,顺便也将南蛮王请了过来。 南蛮王急切地赶到这边寝宫,见伏明月面色惨白,不免很是心疼,问她道:“你可感觉好些了?” 伏明月板着脸,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理会他,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本大王已经查出是谁用秘术加害于你,已经将那个人处决了。”南蛮王对她道。 伏明月挑了挑眉,轻轻张了张口,问他道:“是谁?” 南蛮王一脸讨好,立即回她道:“是赫姬,你上次来的时候,也见过她。” 伏明月突然做出一副难以置信地摸样,问他道:“真的是赫姬?” 南蛮王点点头。 “大王,”伏明月站了起来,走到南蛮王身前道:“大王真的为我杀了赫姬?” 南蛮王点头:“她的尸身还没有处理,若是你不信,大可去看看。” 伏明月感动道:“没想到大王居然为了我处决了您以前最宠爱的妾侍,我……我……” 她哽咽着跪了下去,对他道:“之前我对大王还有二心,但现在绝对没有,臣妾日后,必定全心全意侍奉您!” 第294章 美人蛇蝎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哽咽着跪了下去:“之前我对大王还有二心,但现在绝对没有,臣妾日后,必定全心全意侍奉您!” 南蛮王微微有些怔神,不敢相信地看着伏明月,问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伏明月抚着胸口道:“妾身之心,日月可鉴。” 南蛮王弯腰将她扶起,肥肥的脸上满是笑意,对伏明月道:“我原以为你要很久才能接受与我在一起的事情,没想到只杀了一个赫姬,你便被我感动。若早知如此,我就算为你杀遍后宫也在所不惜。” 伏明月心下冷笑,果然天下帝王都是一样的无情,任那些妃子跟了南蛮王再长的时间,一旦需要舍弃他们,南蛮王丝毫不会留一丝不舍。 白君灼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见伏明月使了个眼色,便又出去,叫小烟带人下去备酒菜。 伏明月微微笑着,道:“妾身的心也是肉做的,大王对我如此,再一比较舍我换取江山稳固的黎国皇帝,妾身当然知道跟着谁,才能平安无忧一辈子。” “平安无忧?”南蛮王笑道:“只是这样便够了?” 伏明月笑得有些牵强,可这样却更表现了她此刻的无助。她对南蛮王道:“妾身在黎国的时候,在淤泥里摸爬滚打了许久,到这边之后又收到了大王那些姬妾的陷害。妾身真的看透了,所以只求今后,可以平安无忧,活到终老。” 南蛮王搂着伏明月道:“你之前冷酷如冰,如今又温柔如水,可却一样叫我心动不已。” 他说完,便一把将伏明月抱到床上,俯身便压了下来。 正巧这时白君灼带着众侍女走了进来,手中捧着酒菜道:“大王,王妃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刚醒,身体还十分虚弱,所以大王能不能……” 南蛮王似乎很是愤怒,转过头来怒斥白君灼道:“你们黎国跟来的丫鬟就这么不懂规矩吗?没有主子的通传也可以随便闯进来说话?” 伏明月忙坐了起来,安抚南蛮王道:“大王别生气,她一直是我最忠心的丫鬟,什么事都为了我考虑。这番也是担心我体力不支,还请大王饶恕她。” 南蛮王听伏明月说话,一点都不生气了,也眯着眼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果然是忠心的仆人,本大王重重有赏。” 南蛮王旋即命人将白君灼等人手中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又有其他人拿了一大把金豆子给白君灼,白君灼开心不已,连忙与刚才送饭菜的众人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白君灼把金豆子都给了小烟,对她道:“这些东西你留一半,剩下的都分给大家吧,告诉大家日后若是好好替王妃做事,王妃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 小烟应了一声,便过去散财。 白君灼又不动声色的闪进了内阁,与南蛮王的婢女侍卫站到一起,随身伺候着。 伏明月与南蛮王坐到桌前,白君灼连忙上前给二人都倒了杯酒。 伏明月举起酒杯道:“大王,婚宴那晚因为妾身身体的原因没有回敬你,现在补上。” 南蛮王随身的侍卫立即上前,像那日一样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无事之后才将酒杯放回南蛮王面前。 白君灼与伏明月对视一眼,这种情况之下,想要下毒绝对是不可能的。 伏明月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时,神色略显黯淡。南蛮王立马问她道:“王妃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伏明月轻轻摇了摇头,直道:“没什么事。” 南蛮王依旧盯着她道:“既然你说过要全心全意伺候本大王,就不要对本大王有所隐瞒,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伏明月犹豫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妾身见大王喝口酒都得这般小心翼翼,着实替大王难过。大王日日夜夜都能防范别人,一定很累吧?” 南蛮王听出伏明月的意思,立马对身后的侍卫道:“以后到王妃这里,只需用银针试探即可,无需这般繁琐,王妃不会害本大王的。” 身后的侍卫立马点了点头。 伏明月又看了白君灼一眼:有门路。 白君灼却轻轻摇了摇头,南蛮王吩咐南蛮的侍卫从来是用南蛮语说的,这次却用了黎国话,明显就是说给伏明月听的,哄她开心而已。南蛮王任然不会放松警戒。 伏明月小口吃了些东西,南蛮王也不吃,就在一旁看着她。伏明月一脸娇羞的放下筷子,嗔怪道:“大王看我做什么?” 南蛮王道:“你们黎国的女子,跟南蛮究竟是不同的,南蛮女子吃饭绝对不会有你这样细嚼慢咽。你吃的如此好看,本大王看着你就饱了。” 伏明月低低一笑:“南蛮国的女子热烈奔放,妾身很是羡慕,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那样如盛夏牡丹一样的女子。” “我却始终记得那一日你第一次与我说话的样子,还有你为了殷沐的江山,牺牲你自己嫁到这里来。”南蛮王深情地看着她道:“你们黎国的女子都像你这般外柔内刚,懂得自我牺牲吗?” 伏明月低着头,轻声道:“大王谬赞了。” “不不,我说真的,你的勇气和眼界,是南蛮女子所不能比的,殷沐失去你,才是他的一大损失。”南蛮王挑起她的下巴,款款说道:“你说我南蛮的女子是牡丹,你便是傲雪独放的腊梅,这世上谁都比不上。” 白君灼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免默默为南蛮王点了个赞,外语说的这么好,比喻贴切,用词妥当,果真是学霸的料子。 伏明月却一直低着头不作声,南蛮王以为她害羞了,就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 伏明月压抑住心中的恶心与排斥,扯了扯南蛮王的衣服,抬头看他道:“大王,妾身到了南蛮这么久,却连寝宫都没出过。妾身有时候想出去都不敢,怕迷路了。” 南蛮王听了伏明月这话,疑惑道:“你要出去做什么?只要呆在这寝宫之中,我有空就会来看你。” 伏明月小声道:“万一妾身想念陛下,而陛下不在妾身身边的时候,也可以自己过过看你。妾身在这儿与这些下人们都言语不通,一个人待着着实无聊。” 南蛮王一听,满心欢喜道:“你有这心思,我真是太开心了,等会儿我便去叫人将行宫的地图画给你。” 伏明月点了点头,满脸感激地看着南蛮王道:“谢大王。” “谢什么?你是我的王妃,不必这般客气。”南蛮王说着,便俯身要吻上伏明月的唇,伏明月微微一侧脸,躲开了这个吻。 南蛮王立马有些不悦,但又见伏明月一副娇羞的摸样,便以为刚才她也是害羞才会躲开,便没有多于她计较,随手夹了块肉放进伏明月的碗中道:“多吃些,瞧你瘦的。” 伏明月点点头,拿起筷子正要吃,手却忍不住又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白君灼见状,连忙道:“启禀大王,王妃刚醒,身体还有些不适,还请大王早些让王妃休息。” 南蛮王不放心地问白君灼道:“既然身体不舒服,你有没有去叫御医过来看看?” 白君灼摇头道:“奴婢不会说南蛮话,也不知道御医们都在哪儿,所以就没有去请。” 南蛮王又生气了,冷声对她道:“你不会说黎国话,为什么不学?” “奴……奴婢……”白君灼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大王就不要难为她了,这丫头勤快能干,却有些笨,学不会南蛮话的。”伏明月出声为她开脱,旋即又道:“而且,妾身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学会啊。” 南蛮王想了一下,对伏明月道:“你放心,我等会儿就下令,叫宫里所有人都学习黎国的语言。” “可是大王,这……这不妥吧?” 南蛮王摸了摸她的脑袋,摇头道:“你是我的王妃,宫里伺候你的人如果不会说你能听懂的话,那与聋子哑巴有什么区别?所以从今以后,谁再听不懂你的话,我就叫他真的变成聋子哑巴。” 伏明月感动道:“大王对我这般好,我真的不知……不知该如何才好。” “好了,你什么都不必做,好好养身体吧。”南蛮王说完这话,便起身站了起来。 伏明月也跟着站起,不舍得看着他道:“大王这便要走了吗?” 南蛮王无奈道:“你的丫头不是说你身体不好,要早些休息吗?” 伏明月抿了一下唇,低头道:“那大王明晚可以再来吗?” 南蛮王直直愣在那里,如果说刚才他还怀疑伏明月突然改观是别有所图,但现在听见她说这话,什么疑虑也烟消云散。试问世上能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倾国女子这样的要求? 南蛮王连连点头道:“你放心,明晚我一定来。” 他说着,又捏了捏伏明月的脸颊,戏谑道:“明晚,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你了。” 伏明月轻轻点头,跟在南蛮王身后,送他走出寝宫。 他刚离开,伏明月一脸嫌恶地转过头来,对白君灼道:“赶紧想法子杀了他,我见了他就恶心!” 白君灼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打算明晚动手?” 伏明月点点头:“放心,你我联手,这世上没人能逃得过。” 第295章 出去吐会儿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明晚动手?你已经有计划了?”白君灼问她道。 伏明月点了点头,问白君灼道:“你身上有没有喝了之后不会立即发作,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使人身亡的烈性毒.药?” 白君灼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样的话,南蛮王的侍卫在他之前尝试了之后,也不会立即出现什么反应。她想了一下,道:“我可以配出来,可是银针也能将这种药试出来啊。” 伏明月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叫银针试不出来。你把毒.药准备好便是。” 白君灼不解道:“你有什么办法叫银针测试不出来?” “这个你到时候便知道了。”伏明月只说了这么一句,又问道:“你手中的毒.药,在服下去之后,多久会使人身亡?” “半天即可,若是明晚你真的能喂他吃下我准备的药,夜半时分,他便会一命呜呼。”白君灼道:“而且按理来说,那个时候南蛮行宫应该守备空虚,如果计划万无一失,我可以趁那个时候逃跑。” 伏明月点点头。 白君灼也点了一下头,旋即便沉默起来,心中越发担忧,不是为了明晚的计划,而是为了殷洵。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落入殷沐的圈套? 伏明月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胳膊道:“你放心吧,南蛮王还日日纵情声色,就表示陛下还没什么行动。陛下没有行动,就表示九王爷还活的好好的。” 白君灼“嗯”了一声,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担忧的心情。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殷洵应该早就到了襄阳,也去见了叶成,为什么叶成这么久都没有对他下手? 她越想越担忧,于是使劲摇了摇脑袋,把这些想法驱散。 二人一夜浅眠,次日一早,白君灼便用所带的几种药丸配置成了所需的毒.药,又研磨成粉交给伏明月。 伏明月将药包仔细地收了起来,白君灼还是不放心,问她道:“你真的有可以叫银针检查不出来的方法吗?我还是觉得玄,若是被南蛮王查出来,你我可能都无法继续活下去了。” 伏明月却对她笑了笑,道:“你认识我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我打过没准备的仗?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白君灼只好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这药的毒性非常猛,你给南蛮王下毒的时候,也只需要一点点,藏在指甲里就可以。但是你千万不要误食了,否则就算我可以抢救你,你的孩儿也绝对保不住。” “我知道,我不会傻到自己吃这种药的。”伏明月若无其事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轻轻笑了一下。 二人正说着话,小烟进来道:“王妃,外头有人求见,说是给王妃送行宫的地图的。” 伏明月立马道:“叫他进来。” 小烟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将地图送上,用别扭的黎国话说道:“启禀王妃,这是大王叫奴才送来给你的。” 白君灼看了他一下,看来南蛮王说要叫全宫都学黎国语还真不是骗骗伏明月而已。 伏明月亲手接了地图,摆了摆手叫他退下。待他走了之后,伏明月转手就将地图交给了白君灼。 白君灼接过,微笑道:“谢谢你。” 伏明月撤了一下嘴角,道:“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仔细研究一下这张地图,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到一旁专研起地图来了。 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南蛮王如期而至。 白君灼像昨天一样命人给南蛮王和伏明月送上了酒菜,然后便站到一旁候着。跟在南蛮王身后的护卫依然走了昨天一样的流程,银针检查,入口尝试一样不缺。 白君灼不知道伏明月到底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下进去,一直很担心地看着她。 伏明月倒丝毫不显慌张,与南蛮王喝了一杯之后,又给他倒上一杯。 白君灼看着伏明月的动作,藏着毒.药的那快指甲正好被碗挡住了,所以她看不见伏明月有没有在这第二杯下毒。不过想想,第二杯南蛮王应该不会这么慎重了吧?所以伏明月选择在第二杯下毒,应该可以成功。 可白君灼想错了,没想到倒了第二杯,南蛮王又叫其跟班进行了一番检查,银针没变,护卫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伏明月没有在这一杯下毒。 南蛮王将这一杯也喝下,转眼间伏明月又给他倒了一杯,护卫用银针探了之后,伏明月突然端起那杯酒,对南蛮王道:“这杯酒,就由妾身来替大王试吧。” 南蛮王连忙拦住她道:“万万不可,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给你我下毒怎么办?你们黎国不是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伏明月很是难过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同一瓶酒,第一杯仔细检查是理所当然,就已经能证明酒中无毒。现在桌边只坐了你我二人,若是第二杯第三杯有毒的话,也只能是你我二人下的毒。然而大王绝对不会下毒,那便是疑心妾身了?” 南蛮王忙道:“不不不,我并非疑心你,只是要杀我的人实在太多,而且他们的手段繁多,就算不在我身边,也可能给我下毒。” “大王说得对,若不小心谨慎,却是什么时候都有危险。”伏明月似乎相信南蛮王的话了,举着酒杯道:“可妾身却不怕危险,妾身对大王是绝对忠诚的,也愿意为大王做一切事情。” 说着,她便将酒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南蛮王拦都拦不住,等伏明月喝了之后,才关切地对她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能去做呢?” 白君灼在后头听着,都忍不住想站出去对他说,喝口酒就是危险的事情了,那征战沙场的士兵们算什么? “刚才不是用银针试探过了,确定没事了啊,哪里来的危险?”伏明月指着酒杯道:“这杯酒我试过了,大王可以喝了吗?” 南蛮王端起酒杯,见边口还有伏明月的唇印,便眯着眼睛笑了笑,对伏明月道:“从今往后,本王再也不会怀疑王妃的忠诚,也许诺王妃,我活着一日,就会让你平安无忧。” 伏明月娇羞的低下头,没有说任何话。 南蛮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句话,南蛮王的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在伏明月的背上来回抚摸,伏明月脸色越发绯红,娇滴滴地瞥了一眼南蛮王,道:“若是大王吃饱了,就和妾身休息去吧。” 南蛮王鼻血都要流出来了,立马将伏明月牵起,二人往内阁里走去。 伏明月平稳地走了两步,便一摇三晃起来,走到内阁门口,双目一闭就晕了过去。 南蛮王连忙接住她的身体,大声叫人去请御医。白君灼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伏明月,紧张兮兮地对南蛮王解释道:“大,大王,咱们王妃今夜可能又不能侍寝了,因为……因为……” 南蛮王怒目瞪着他,喝道:“有什么直说便是!” “因为王妃昨夜在给大王缝制夏衣,熬了一整晚,王妃的身体本来就弱,这样以来今早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到晚上大王来的时候才好了一些,现在又晕了过去……”白君灼急急解释着:“不过大王也不用担心,王妃的身体无甚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几日便可。” 南蛮王将信将疑,说话间御医已经过来了,而伏明月也在这个时候幽幽转醒,有气无力地看着白君灼,嗔怪她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说……” 南蛮王一听,无不感动地看着伏明月,问她道:“你真的为我准备礼物,而熬了一整晚?” 伏明月抿了抿唇,低下头不说话。 南蛮王怜爱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这般不知道珍惜自己,做衣服什么的叫下人去做就可以了,你又何必劳心劳神?” 伏明月轻声道:“在我们黎国,有女子为喜欢的男子做衣服的习俗,所以,所以我才会为大王……” 她说着,将身体的重量倾到了白君灼身上,千娇百媚的看了南蛮王一眼,便再也不说话了。 南蛮王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了,被这么个美人儿如此真挚的喜欢着,铁打的英雄也化为铁水了,何况他只不过是肉做的。 南蛮王忙对身后的御医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来给王妃看看有没有大碍!” 伏明月连忙嘟起了嘴,扭头道:“妾身不要看,你们南蛮的大夫,总是越看越遭。” 白君灼知道她是怕被南蛮王知道自己现在怀着孩子,就连忙出声道:“南蛮王您就放心吧,奴婢也会医术,王妃的身体一直都是奴婢照料,不会有事的。” 南蛮王双目移向白君灼的时候,便稍稍带了些怒意,冷声道:“既然是你在照料,为何王妃如今还会如此虚弱?” 伏明月将白君灼护在身后,对南蛮王道:“大王不要责备她,她没错,只是妾身不听劝而已。今晚妾身真的是有些累了,大王明晚再来吧。” 南蛮王似乎有些不愿意。 伏明月撒娇道:“大王,来日方长,您又何必在乎这一晚?” 南蛮王想了许久,最终叹了一声,道:“好好,都依你,我明日再来便是。” 说完,南蛮王便带与伏明月告了别。 等众人都离开了寝宫,伏明月才一改娇弱无力的样子,满脸嫌弃地跟白君灼抱怨道:“刚才昧着良心说了那么多话,若不是我没吃东西,绝对会吐出来。” 白君灼叹了口气,道:“只要杀了他你便可以解脱了。对了,你刚才到底下毒没?” 第296章 百合无活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问道:“对了,你刚才到底下毒没?” 伏明月点点头:“下了。” “你什么时候下的?”白君灼惊讶地问了一句,回想刚才的情况,想着伏明月在哪里有机会给南蛮王下毒,旋即紧张道:“你该不会是把毒涂在双唇上,喝酒的时候沾上酒杯,再给南蛮王喝的吧?” 伏明月无奈地笑了笑:“这个主意我倒没有想到。” “还好还好,那个毒见水就融,所以绝对不能用我刚才说的那种方法。”白君灼说着,又问道:“那你怎么下毒的?” “毒一直藏在指甲中,护卫用银针试探之后,南蛮王基本上已经不会怀疑了,这个时候我将被子端过来,自然不会为了要替他试酒,只是为了将毒放进去而已。”伏明月解释道:“我在喝了一口之后,双手递给南蛮王的时候偷偷将毒放了进去。” “既然如此,再过两个时辰这毒.药的药性就会侵入南蛮王的五脏六腑,他便会一命呜呼。”白君灼顿了一下,又道:“你说要帮我逃走,可是真的?” “我地图都交给你了,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伏明月道:“不过外头那四个侍卫的确很麻烦,我们只能等……” 白君灼点头道:“毒发之后,南蛮王便会七窍流血,他身边的人一定立即就会知道,到时候行宫里一定非常混乱。” “我再将他们四个控制住,你就趁此机会逃走。” 白君灼看了看伏明月,问她道:“那我逃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是说我还可以依靠皇子们吗?”伏明月轻轻笑了笑:“多亏了你给我的这张脸,使我在绝境中还可以有所依托。” 白君灼低着头,低声问道:“你真的觉得是好事?” 伏明月长叹一声,然后微笑道:“我前半辈子的目标只不过是找伏家报仇,你给我这张脸,就是助我完成了我最大的心愿。后来遇见陛下……” 伏明月顿了一下,旋即改口道:“子潇,我以为子潇是爱我的。他第一次遇见我时对我的试探,和后来的心意相通,都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不同的,他睿智完美,没有任何弱点。” 白君灼忍不住道:“没有弱点,那就不是人了。” “可我就是深爱着他啊。”伏明月又叹了一声,摇头道:“不说了,再说下去你又要责备我了。” 白君灼也不说这个事了,二人沉默下来,今夜的南蛮行宫与往日一样,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 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很多话,说来说去都觉得现在和在长安的时候很是不一样,说来说去也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那个时候,白君灼听她说什么话都觉得有意思,她也都能有话接下去。而现在,沉默的时间远远比说话的时间多。 直到夜半,外面的灯火陡然间都亮了起来,白君灼和伏明月也立马站起,这是小烟也推门而入,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对伏明月道:“王妃,大事不好了,南蛮王在盛姬的寝宫里暴毙了!” 伏明月突然紧紧抓了一下白君灼的手,旋即又松开,问道:“盛姬?她有皇子吗?” 小烟点了点头:“盛姬有一个二皇子,和一个六皇子。” 伏明月想了一下,便对小烟道:“你叫外头四个人进来。” 小烟应了一声,出去将四人喊了进来,伏明月对站在最后的一十四使了个眼色,一十四便过去将门关了上。 伏明月看着他们四个道:“陛下之前应该吩咐过你们,等南蛮王死了,就将九王妃送回军营。刚才,南蛮王已经死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白君灼,白君灼也不解地看了下伏明月,她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难道她的计划不是让她不惊动四人组,然后趁着混乱偷偷逃出去吗? 伏明月指着白君灼道:“你们四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绑起来,想叫她趁乱逃跑吗?” 四人听言,立即上前将白君灼控制住。白君灼顿时愣住,她这是,又被伏明月罢了一道? 一十三和一十四用铁链将白君灼锁了起来,对伏明月道:“皇后娘娘,陛下……” “本宫不用你们提醒,”伏明月冷声道:“陛下叫我好好留在南蛮,与他里应外合攻下南蛮是吗?本宫明白。” 白君灼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她,绝望道:“好啊,我终究是敌不过你们夫妻二人,又一次成了你们的枪把子!伏明月,我就不该对你仁慈!” 伏明月没有理会她,因为此时寝宫外头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南蛮王暴毙,南蛮国还没有新的国王,现在该怎么做全靠她。 伏明月对那四个人道:“出去拦住他们,本宫现在还不能见他们。” 那四个人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被绑住的白君灼。 伏明月气道:“你们还怕她一个弱女子挣开铁链吗?她都被绑成这样了还能怎么逃?快点去!” 四人这才齐声应了一声,一起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伏明月从头上取下发簪,用发簪将白君灼手脚的铁链解开,白君灼脑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又是哪一出啊? “之前流落民间的时候,学了一身偷鸡摸狗的手艺,开个锁还不成问题。”伏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将铁链都拿了下来,又对白君灼道:“你快走!” 白君灼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张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快走啊!”伏明月催促道。 “可是你……你刚才不是……” “你傻啊,你这些日子跟那四个人待了这么久,你真觉得只是趁乱就可以逃走?你第一天到的时候不是逃过吗?不也被追回来了?” 白君灼又吃了一惊,原来这件事她也知道。 “快走,从窗户翻出去,我会在这儿拖住他们四个。”伏明月把她推向窗口。 白君灼还有些犹豫不觉:“可是你怎么办,殷沐会不会?” “少了你这枚棋子,他绝对不会再放弃我这一枚。而且刚才你不是听小烟说了吗,那个什么盛姬是两个皇子的母亲,我只要杀了她必定可以拉拢大皇子。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伏明月整了整白君灼被弄皱的袖子,道:“一切小心,务必活着。” 白君灼点了点头,转身爬上窗户,又回头对她道:“你也是,务必活着,一切小心。” 伏明月笑得有些傻气,在白君灼翻过去的一瞬间,又道:“咱们俩之前的一切,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白君灼止住脚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若有机会再见,咱们从头再来。” “嗯!”伏明月也点了点头。 白君灼所拿到的地图不但画出了整个行宫的地形,也标记出了哪里有人站岗,虽然这个时候侍卫们应该没有闲工夫管她一个丫头的死活,但还是小心点为妙。 她绕开所有守备森严的地点,一个时辰之后便与外出采购的宫人一同混出了宫门。 到了外头,白君灼终于松了口气,回头看这个水深火热程度丝毫不亚于黎国皇宫的地方,忍不住回想起伏明月刚才说的话。 伏明月嫁到南蛮是她从中牵引,她腹中的孩子,自己也早就注意到了。殷沐的那两个字被伏明月瞧见,有多少刻意的成分只有她自己知道。 伏明月总说她是这世上最干净纯粹的人,可她是什么样的人,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可谁叫她们都生活在泥潭之中,干净纯粹的百合是没有活路的,只有长成带刺的蔷薇,才能活着,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不过,既然伏明月说了一切都要一笔勾销,那就别再究竟究竟是谁对不起谁了。但愿日后再聚,那时已经是太平盛世,她们也可以回到初嫁之时,两无猜忌的摸样。 白君灼转过头离开这里。 行宫之内,伏明月估计白君灼应该已经离开行宫了,便过去拉开了寝宫的大门,问那些叫嚷着要冲进来的人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人似乎就是那日宴席上的大皇子,他站到前头,用略微生涩的黎国话简介明了地对伏明月道:“父皇死了。” 伏明月立马白了脸色,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摸样,对他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王晚上在我这儿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死呢?” “是被人毒杀的,可是御医却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毒。”大皇子又上前一步,似乎想伸手扶住她,不过最终还是止住了,对伏明月道:“现在还没有新的大王,所以一切请您做主。” 伏明月假意摸了一把眼泪,对他道:“杀害大王的凶手一定不能轻易饶恕,他是在哪里遇害的?” 大王子道:“是在盛姬的寝宫里。” 伏明月暗暗咬了咬牙,气道:“既然如此,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你们有没有将她抓起来?” “没有,一切单凭您的吩咐。” 伏明月可怜巴巴地看了大王子一眼,道:“可是我初来乍到,又没有权利,我怎么管?” “您且放心,我会助您一臂之力的!”大王子郑重地承诺道。 伏明月又揉了一下眼睛,点头道:“谢谢你,那么现在,就叫人把那盛姬杀了,替大王报仇吧。” 第297章 凤凰浴火生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明月道:“那么现在,就叫人把那盛姬杀了,替大王报仇吧。” 大王子愣了一下,虽然说这么武断地就将盛姬处死略有不妥,但是也的确符合他的心意。处死了盛姬,二皇子和六皇子便少了一个稳固的靠山。旋即抱拳道:“是,我现在便派人去办。” 大王子说完,便转身吩咐身后的随从,伏明月又听不懂他的话,便对她略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神色悲伤地又走回了寝宫。四人组连忙也跟了进去。 那四个人进来便发现铁链放在地上,白君灼已经不见了踪迹,四人都是一惊,齐齐看向伏明月道:“皇后娘娘,九王妃人呢?” 伏明月将发丝揽到耳后,泠然道:“不知道啊,大约是趁我刚才出去的时候逃走了吧。” 四人相互看了看,便都起身想要出去追白君灼。 伏明月又开口道:“白君灼聪明伶俐,本宫估计你们很难找到她。” 四人全都止住脚步,听伏明月继续说下去。 伏明月接着道:“你们没将白君灼带回去,陛下一定不会饶了你们。不过若是你们能留在本宫身边配合本宫行动,倒也可以将功补过。” 四人沉默半晌,一十一开口道:“九王妃刚才还在这里,此刻应该不会走远。还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九王妃带回去的。” 说完,四个人齐齐站了起来,告退出去。 伏明月也没拦着他们。等他们走后,又把小烟喊了进来。小烟第一次在白君灼不在场的时候面见伏明月,还有些紧张。 伏明月含笑看着她,对她招手道:“你过来。” 小烟连忙走了过去,正要跪下行礼,伏明月伸手拦住她道:“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多礼。” 小烟点了一下头,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她双眼看了看四周,问她道:“王妃,小白姐姐怎么不在啊?” “她出去为我做点事,可能要一直等到你我离开行宫,才能再次见到她。”伏明月说着,看向小烟道:“她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 小烟猛地一抬头,旋即立马摇着脑袋道:“没,没听说过。” 伏明月轻笑道:“她是我的心腹丫鬟,她跟你说什么事,自然都是经过我许可的,你不必瞒我,直说便是。” 小烟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第一次遇见小白姐姐的时候,她偷偷告诉我,说王妃一点儿都不喜欢南蛮王,王妃还深爱着黎国的陛下。可是奴婢后来见王妃与南蛮王相处的很好啊。” 伏明月依然轻笑,若是真的与南蛮王相处的好,现在他尸骨未寒,自己怎么会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而且现在就开始笼络人心,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她问小烟道:“你也是黎国人吧?” 小烟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到南蛮的行宫里来?” “奴婢小的时候,是被别人拐卖过来的。” “那你想回到黎国吗?”伏明月问她道:“你在黎国还有没有家人?想回去看看她们吗?” 小烟双眼立即放出光芒,问她道:“奴婢真的可以吗?” 伏明月点了点头,旋即沉声对她道:“小白说的没错,本宫的确从未喜欢过南蛮王,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想逃走。现在他死了,正好是个好机会。你愿意帮我吗?” 小烟傻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伏明月。 “只要你听我的话,好好为我做事,总有一天我可以回到黎国,而且一定也会带着你。”伏明月语气淡然,丝毫没有胁迫的意思:“不过若是你决定只忠心于南蛮王室,本宫也绝不强迫你,门就在那儿,你随时可以走,本宫绝对不拦着。” 小烟想了一下,立马跪下道:“奴婢之前过的都是猪狗不如的日子,遇见小白姐姐和王……皇后娘娘之后才有所好转,奴婢对娘娘绝对惟命是从,娘娘吩咐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伏明月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她道:“本宫也没什么危险的事情需要吩咐你,现在小白不在,你便随身跟着本宫伺候吧。” 小烟忙不迭地直点头。 这时外头有人说话,说是大王子求见,伏明月整理了一下表情,叫小烟过去给他开门。 大王子进来之后,行了一下南蛮的礼,便开口对伏明月道:“盛姬已经被处死了,二弟和六弟说盛姬是被冤枉的,要与我对抗,为其母妃报仇。” 伏明月一副害怕地样子,对他道:“那我该怎么办?我……” “你不必害怕,我早就等着他们动手了。”大王子说着话,便想上前去安抚伏明月,又见有丫鬟在此,觉得不太妥当,便看了小烟一眼,对伏明月道:“有些话,想与您单独商议。” 伏明月听他这么说,便对小烟道:“你出去候着吧。” 小烟退下,大王子便开口对伏明月道:“我们南蛮不像黎国,是年纪大的就可以当皇帝,南蛮国的王位都是靠自己抢的。我早就在我的行宫里埋伏好了,就等着二王子和六王子动手。这番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对手,我还要好好的谢谢您。” 伏明月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对他道:“都怪我,我害你们兄弟相残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大王子冲上前一把握住伏明月的手,对她道:“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若是我得不到你的命令处死盛姬,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对付二王子和六王子这两个对手,你是帮了我大忙啊!” 伏明月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满脸羞涩的低下头不去看他。 大王子也觉得刚才有些失礼了,便直起身子道:“你放心,只要你站在我这边,等我当上新的南蛮王之后,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真的吗?”伏明月满脸期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了下去。 大王子不禁觉得她越发令人怜爱,郑重地点头道:“真的。而且,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让你继续当这南蛮的王妃。” 他压低了声音在伏明月耳畔说道,伏明月连忙摇头道:“这怎么可以?我算是你的母亲!” “也只不过是‘算是’而已,”大王子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道:“在我们南蛮国,子承父妾是平常的事情,只要不是亲生的,哪怕我娶了父皇全部的姬妾也没人敢说什么。当然,那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他目光深情,伏明月似乎经受不住,连忙害羞地低下头。 大王子见她如此,心里想着不能太急,一定要慢慢来,就对她行了一礼,道:“今日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以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伏明月轻声地“嗯”了一下。 大王子对她这幅小鸟依人的摸样很是受用,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他前脚刚走,伏明月顿时卸了那一脸强装的神情,面色阴冷的看着他的背影。 小烟走进来,问伏明月道:“娘娘,那四个护卫去哪里了啊?” 伏明月改了改脸色,回她道:“他们四个会回来的。” 小烟点了点头,又问道:“娘娘需不需要叫些南蛮的侍卫来保护您?奴婢总觉得现在开始乱了,只有我们几个守着您怕是不安全。” 伏明月摇摇头道:“无妨,会有人暗中保护我的。” 小烟又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应该是黎国的陛下派人来保护她的。 伏明月转头听了听外头的动静,脚步声虽然轻,但是她还是可以听出有很多人向这所寝宫走了过来。刚才听大王子说的话,他便知道大王子不会叫她有危险。现在外头应该都是他的人。 伏明月打了个哈欠道:“本宫困了,你伺候我就寝吧。” “是。”小烟连忙上前,为伏明月拿下发间的饰物。 难得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还能睡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刚穿戴整齐,伏明月便看见那四个人又回来了。 她问他们:“怎么,没找到白君灼吗?” 四个人什么话也不说,都跪了下去。 “本宫想来,你们也很清楚回去之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置吧。”伏明月淡淡地问了他们一句。 四人齐声道:“属下愿意留下来,为皇后娘娘效劳。” 伏明月轻轻一笑,侧过脸看镜子里的自己,真是比什么时候都要美。 * 南蛮行宫就在柴桑附近,白君灼趁黑走了大半夜,于天亮十分赶到了柴桑。她见柴桑城安然无恙,询问了一下路人,路人也都说军营那边没听见什么大动静。这就证明殷洵还没有出事,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买了匹马一路赶往襄阳,风餐露宿几日之后,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乔装进了襄阳城,也打听到叶成等人都在襄阳太守的府邸之中,便忙不迭地想要进去暗探。 这一夜月明星稀,白君灼穿了一身黑衣藏在太守府门口的大树后面,打算等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人睡着了便混进去。 她一直盯着那边看,直到自己都昏昏欲睡,也不见门口那两个守卫有丝毫困倦。 她无可奈何,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突然见门口那两个守卫齐齐往这边望来,大声呵道:“是谁偷偷摸摸的躲在那边?” 第298章 还是你好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门口那两个守卫齐齐往这边望来,大声呵道:“是谁偷偷摸摸的躲在那边?” 白君灼吓地不敢动弹,困意也全然消失不见,她听见那两个守卫往这边走来的声音,紧张的简直连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听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大脑飞快地思虑着,自己的乔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有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这两个人也不会认得她。现在就要想清楚待会儿用什么借口叫这两个人把她当成路人。 白君灼正想着,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阴风袭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腰,只一瞬便将她带到了树上。 那二人绕到树后,见没人,嘟囔一句怪事儿,就又回去了。 白君灼“呜呜”地叫了两声,便想回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可那人没给她机会,便抱着她跳下来,飞快地离开了此处。 不多会儿似乎到了安全的地方,白君灼刚才从外头瞄了一眼,似乎是间茅草屋,屋子里也没点上灯,乌漆墨黑一片。 白君灼在黑暗之中眨了眨眼睛,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她稍稍平复了心情,既然这个人刚才救了自己,而且还将她带到这儿,就证明他没有杀她的心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口问道:“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那人没有回答,可白君灼却感觉到那人在黑暗之中慢慢向自己身边靠近,白君灼不免有些怕,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你究竟是谁啊?” 她什么也看不见,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后背抵住了墙壁,原来她退错方向了么。 她又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渐渐逼近,奇怪的是她竟然不害怕了,还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气息很熟悉。她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那人没有回答,却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白君灼双目就红了起来,这个感觉她不会认错,是她的子溯。她伸手拥住他,回应他的这个吻。 好一会儿才结束,白君灼微微有些喘,忍不住笑道:“我真是幸运,刚到襄阳就找到了你。” 殷洵摸了摸她的脸,心疼道:“几日不见,怎么瘦成了这样。” “那你瘦没瘦?”白君灼在黑暗之中眨了眨眼睛,问他道:“怎么不点灯?快点上灯让我看看你瘦没。” “刚才不是没空么。” 殷洵放开她,拿出火折子点上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白君灼也终于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忍不住想要扑过去,殷洵却突然伸手拦住她,拉着她的胳膊仔细看她的脸,旋即蹙眉道:“怎么把脸画成这样?” 白君灼皱了皱鼻子道:“我刚刚逃脱殷沐的控制,单枪匹马过来救你,当然要乔装一下了,万一被殷沐的人追上该怎么办?” 殷洵低着头好好端详了片刻,忍不住轻笑道:“你蠢吗?把自己的脸画成小叫花子,却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还骑着马,岂不是更引人注目?” “喂!”白君灼心说这都是为了谁,而且他俩才刚见面啊,还没温存够了,就开始骂她蠢,这样真的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更多的话,就见殷洵转身拿了块湿的方巾替她擦了擦脸,擦干净了之后白君灼忍不住捂着脸道:“好凉!” “那我给你暖暖。”说着,殷洵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到胸口。 白君灼俯身听着他的心跳,听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在他身上东捏捏西按按,殷洵觉得痒,就握住她的手道:“你干什么?” “我检查你瘦没瘦,”白君灼一本正经地对他道:“要是瘦了,我给你炖鸡汤鸭汤鸽子汤补补。” “你做的东西谁敢吃啊,”殷洵一脸嫌弃地说了一句,又挑起她的脸道:“不过都说秀色可餐,你今后永远都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瘦了。” 殷洵这次的说话方式到跟从前不一样了,之前的神转折都是用来损她的,这次他居然学会了欲扬先抑,可喜可贺。 白君灼搂上他的脖子,高兴道:“子溯,你终于会说话了!” “你怎么说话呢!”殷洵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头又是一阵拥吻。 好一会儿二人才相互放开,白君灼这次才将注意从他身上移开,打量这个房子道:“虽然这个地方很小,但东西都用,很是周到,都是你准备的?” 殷洵摇了摇头:“是沈青找到的,离太守府不远,附近又没有人家,很是方便。” 白君灼点了点头,又问道:“沈青人呢?” “当然住客栈里了。”殷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还以为我与沈青会住在这个小房子里?” 白君灼眨了眨眼睛:“难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你觉得可能吗?”殷洵看着她笑,揉揉她的头发道:“我当然和沈青一起住在客栈里,这里只是暗探之时的落脚点而已。” “哦……”白君灼点了点头,顿了一下,突然道:“对了子溯,你不能去见叶成,他是殷沐的人,他假装投靠殷济,目的就是为了借殷济之手杀了你!” “我知道。”殷洵淡淡说道。 “你知道?”白君灼挑了挑眉,见他这么淡定,就又怀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殷沐要杀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你怎么不逃啊?” 殷洵伸手揽住她道:“我逃了,你去哪儿找我?” “说正经事!”白君灼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真的知道殷沐想要杀你?” “真的知道,”殷洵低头看着她道:“你也太小看你男人了吧,你觉得我会全无防备就去送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洵道:“我自然是暗中查探过,知道叶成还是皇兄的人,他假意背叛皇兄,目的就是为了借殷济之手杀了我,然后皇兄再一鼓作气除掉殷济。” “都知道他要杀你了,你还‘皇兄皇兄’的叫着,”白君灼不满道:“殷沐真是蛇蝎心肠,他连自己的儿子女人弟弟都愿意舍弃,简直没心没肝!” 殷洵淡淡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道:“皇兄也有他的长处。” “你……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啊,”白君灼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难过吗?”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也是大小见惯勾心斗角,血亲相杀的人。”殷洵说着,低头深深地看着她:“这世上只有你有资格让我难过。” 白君灼感觉鼻子又酸了,感动的直想说情话,可还没开口,就听殷洵又道:“你偶尔又笨又冲动,就像这次谁也不带就只身跑来襄阳,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万念俱灰了,兴许还杀了叶成抢来虎符,带着四十万大军回去与皇兄对抗呢。你说说你这人是不是祸国殃民?” 原来这么多天没见,他毒舌的功力真是一点也没减退! 看见白君灼又被他堵得一脸愤然但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殷洵很是心满意足,便开始对她说正经事:“我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叶成,我发现他……” 殷洵顿了一下,白君灼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时间拖得越久,他似乎越有真正背叛皇兄的心思。”殷洵对她道:“叶成忧国忧民,正气凛然,他很担心南疆战事,一心想快点杀了我,然后去南疆支援。但却迟迟不见我的影子,所以便急躁了起来,多次跟襄阳太守透露了些想要背叛皇兄,投靠殷济的想法。” “可南疆最近不会有战事了,殷沐为了拖延时间将伏明月送给南蛮王了,而我又与她联手杀了南蛮王,现在南蛮自己乱着呢,不会有机会攻打黎国的。邬国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出兵吧。”白君灼说着,好奇问他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吗?” 殷洵摇了摇头:“看来皇兄有意隐瞒了这个消息。” “那你打算怎么办?”白君灼问他道。 “既然南疆最近不会有战事,我更不必急着带领大军回去了。我继续拖延时间,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对叶成下手。”殷洵勾了勾嘴角,道:“殷济是皇族血脉,我也是啊,既然叶成要背叛皇兄,那投靠谁不是投靠,我不见得就比殷济差,更何况我还有用之不尽的钱财。” 白君灼睁大了眼睛,殷洵的意思是,他要说服叶成,叫叶成跟他,然后他……他篡位? 她又紧张又激动地攥紧了拳头,问他道:“子溯,你是认真的吗?” 殷洵点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白君灼牵住他的手,郑重道:“我一定会全力辅佐你的!” 虽然她对行军打仗也不是那么太懂,但是她也是看过不少古装剧,也玩过不少策略游戏的人。 “辅佐?”殷洵咬了这两个字,总觉得正规的有些意义不明啊。 “嗯!”白君灼点点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就算你当了皇帝,也不要娶其他的妃子!” 殷洵总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忍不住笑道:“你想多了,我没打算篡位。我只是想拉拢叶成,与他一起前去南疆。毕竟邬国还在那儿虎视眈眈。” 白君灼顿时有些失望,真是的,条件这么好,干嘛不篡位啊! “蠢的没救了。” 见殷洵又说她蠢,白君灼立即不干了,反驳道:“你才蠢吧,你明明有这么好的……唔……” 殷洵没给她机会说完,又吻住了她。 第299章 选我还是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和白君灼二人后半夜才回了所住的客栈,第二日醒来,沈青看见白君灼先是一愣,旋即惊讶道:“王妃,你怎么来了?” 白君灼对他笑了笑:“说来话长。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光明正大的住在客栈里,殷济他们却没有发现呢?” 殷洵没有解释,伸手揽过她道:“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与他下了楼。沈青自然不会不识眼色的继续跟着他们,便独自一人先行离开了。 那二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殷洵吩咐小儿上了菜,不一会儿店家便将店里的招牌菜品都端了上来。 白君灼看着一盘黑紫黑紫的菜,兴奋道:“我知道这个,这是襄阳诸葛菜,传说在诸葛亮隐居隆中的时候,就喜欢挖野菜的菜根腌起来,于是就有了这诸葛菜。” “懂得挺多吗,”殷洵赞许地看着她,又指着一盘晶莹剔透,白中带红的菜问她道:“这道菜认识吗?” 白君灼用筷子夹了夹,道:“是猪肋条肉,里面夹的好像是豆沙。” 殷洵点头道:“似乎是叫夹沙肉来着。” “一大早干嘛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啊,”白君灼嘴上说了这么一句,还是张口咬了一口夹沙肉,旋即惊讶道:“原来不油腻啊,而且鲜香甜糯,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我知道。”殷洵笑着伸手掐她的腮帮子:“慢慢吃,我们有的是时间。” “嗯!”白君灼又尝了些其他的菜,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担忧,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子溯,既然殷济已经与襄阳太守勾结了,你这样光明正大的住在客栈里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殷洵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转头看了看右方,然后小声对白君灼道:“那边一桌子就是殷济的人,住在我们房间隔壁,已经跟了我有一段时间了。” 白君灼也瞄了一眼,然后立即转回头,轻声道:“原来殷济早就知道你在这儿了啊。” 殷洵点头,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白君灼也拿着杯子道:“我也要喝。” “不可以。”殷洵果断地拒绝了她:“你一杯就醉,所以大白天的不许喝酒。” 白君灼伸手抢过殷洵的杯子,握在手中对他道:“自从你走后,我喝了很多次酒,可从来没醉过。” “真的?”殷洵一点都不信。 白君灼点点头喝了一口,将酒杯放下道:“大约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我醉了坏事,就没人保护我了,所以我才没有醉。” 殷洵见她脸色丝毫没有变化,这才给她倒了一杯,又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的酒量可以突然一下就涨上去。” “可能是我有千杯不醉的天赋吧,”白君灼说着,又压低声音道:“殷济为什么只派人跟着你,他想做什么?” 殷洵挑了挑眉,问她道:“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白君灼想了一下,就道:“殷济是想拉拢你啊。” 殷洵点点头。 “那你呢?你打算利用这一点做些什么?”白君灼又问他道。 殷洵又看了那边监视他们的人一眼,小声道:“殷济怎么想,我还真的不在乎。现在最重要的一环,是叶成。”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玩笑道:“你向来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想必叶成也逃不了你的魅力,很快就能被你征服。” “我知道啊,”殷洵毫不谦虚的应了下来:“所以我在等待时机,等叶成急不可耐了,我便去收买他。” “哈……”白君灼笑了笑,又问道:“殷沐之前不是还派了三百个高手跟着你吗?现在他们人呢?” “我知道皇兄有杀我之意,当然不会继续让那些人跟在我身边了,他们已经被我安排进了那四十万大军之中。” “这样最好,”白君灼顿了一下,又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你我身边只有沈青,万一计划有变的话,人手够用吗?不如传书给陆抗和莫鹰,叫他俩也过来吧。” “陆抗要辅政,莫鹰要照顾宝玉,还是别叫他们来了。”殷洵对她道。 白君灼心里猛地一怔,原来他宝玉被殷济带走,又被申无介救下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不知道也好,省得知道后还会担心。 她想着,神色微微变了一下,连忙端起酒杯喝酒。 殷洵看着她的神情,奇怪道:“你突然间是怎么了?” 白君灼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啊,我没事。” “是喝多了吗?”殷洵紧紧地盯着她。 白君灼又连连点头:“对对,是喝多了。” 殷洵这便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了,就伸手抬起她的脸,问她道:“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 白君灼瞒不下去了。她从来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她只好抬眼看着他,开口道:“在长安的时候,由于我一时疏忽,将宝玉交给了殷济。” “什么?”殷洵立即露出担忧的表情,一拍桌子站起来,似乎有立即去找殷济要回宝玉的趋势。 “你先别着急,”白君灼连忙拉住他道:“可是申无介跟过去了,他又将宝玉救下,为了躲避殷济的追杀而一路向北行去,估计他打算绕远道回长安。” 听到申无介带着宝玉,殷洵这才冷静下来,坐回去对白君灼道:“既然宝玉在申无介身边,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可是……”白君灼咬了咬下唇,对他道:“殷沐的人却跟上了申无介,他之前一直拿这件事来要挟我,我要是不听他的吩咐,他就会让人对申无介出手。” “皇兄吗……”殷洵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安慰白君灼道:“你也别小看了申无介,他一旦认真起来还是挺可靠的,我相信他会平安的将宝玉带回长安的。而且,我也相信皇兄不会对宝玉出手的。” “他会!他连自己的女人都拱手送出去了!”白君灼咬牙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也与我一样厌恶殷沐,我必定会亲手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殷洵沉默着,不知道再咱们开口去安慰白君灼。静默了好久,他才开口道:“我与他之间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不是一朝一夕便可舍弃的。” “你又来了……”白君灼简直想捂住耳朵,这个兄控狂魔又要开始煽情了。 殷洵没等她继续说下去,便接着道:“我的母妃早亡,太后虽说是我的养母,可她防范我利用我的事情,我也从小就知道。所以,从小到大我唯一可以算得上是亲人的,只有皇兄一人。他或许可以将他之前对我的好全都忘记,又或者他对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另有企图,但这都抹灭不了之前他对我的好。” 白君灼双眉皱了皱,直直地看着他。 殷洵见她无话可说了,就又给她倒了杯酒,然后问她道:“你说,人活一辈子,究竟怎么样才叫做有意义呢?” 白君灼愣了愣,不知道殷洵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 “坐拥天下,富可敌国,纵情声色,一世享乐,这便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追求的东西了吗?”殷洵叹了口气道:“得到这些又怎样,真的会开心吗?” 白君灼想了一下,直接对他道:“子溯,我现在不太明白你要表达什么。” 殷洵也不为难她,对她笑道:“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说过,你的梦想是成为全天下最有钱的女人。你现在已经是了,你便满意了吗?” “当然不,”白君灼摇了摇头,然后道:“我生下宝玉之后,你也恢复了记忆,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再无所求,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哪知后来又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的变故……” “其实我与你想的差不过,有你和宝玉,还有几个同生共死过的知己,我殷洵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殷洵喝着酒,慢慢说道:“我这辈子所追求的事,不过是让我所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皇兄也算一个。” 白君灼低着头不说话,原来他说了这么一大圈话,就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绝对不会对殷沐出手吗? “而且皇兄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殷洵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道:“殷济是他所救,在太后刚有要害我的心思的时候,也是他将陆抗派到我身边保护我。若是没有他,以前懵懂无知的我早死在太后之手了,哪里还有机会遇见你啊。” 哎,伏明月与殷洵对待殷沐的态度都是一个样子,都属于他对他们无情,但他们却不能对他无义。有这样的女人和兄弟,殷沐真是人生赢家。 白君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懂了,知道你有情有义,知道你外冷内热女王的面孔忠犬的心。我以后再也不说殷沐了。” 顿了一下,白君灼不由笑了起来,对他道:“而我喜欢的正是你的这一点啊,你若真能狠下心背叛殷沐,那就不是我的子溯了。” 殷洵也笑了起来,揽过她便俯身要吻她,白君灼连忙推开他道:“别,这里这么多人。” 殷洵一看也是,只好放开白君灼,点点头道:“你快吃,吃完咱们出去。” “去哪儿啊?” 殷洵挑眉一笑:“去玩。” 作者有话说:基友吐槽:这篇文的真男主其实是殷沐吧? 第300章 时机刚刚好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挑眉一笑:“去玩。” “去玩?”白君灼惊讶地看着他:“虽然说你有计划,但是也不能这么优哉游哉吧?我觉得你要收买叶成,就得表现出一股忧国忧民的姿态,这才……” “我看你是吃饱了。”殷洵没等她说完便拿下她的筷子,把她拉起来便往外头走。 白君灼挣扎道:“没,我还没吃饱呢!” 殷洵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离开的那几个人又回来了,还带了更多的人来,我估计是要对你下手。” 白君灼一愣,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果然鬼鬼祟祟的人多了起来。刚才那几个监视殷洵的人应该是跑回去把她也在的消息告诉了殷济,所以殷济便加派人手过来了?而且他这么多天没对殷洵下手,一定是等待合适的时机。现在自己的出现,正好就成了这时机? 白君灼想着,便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出去玩。” 今日似乎正好赶上了庙会,襄阳城到处都热热闹闹的。 白君灼和殷洵二人在人群中走着,是不死被街边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吸引住。殷洵不时的拉一把白君灼,叫她别乱跑。 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白君灼便碰了碰他道:“子溯,你明明说好带我出来玩的,怎么一副玩的样子都没有啊?” 殷洵没有说话,二人伸手牵住她,把她带到路边。 “那些人还在跟着我们?”白君灼小声问他道。 殷洵这才点了点头,又见一个卖糖葫芦的从面前走过,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白君灼:“拿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白君灼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接了过去,张口吃了起来。 二人接着走着,白君灼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儿,也没有回头看有没有甩掉那些人。走了一会儿,殷洵终于停下,白君灼转身看了看,他们正站在一家棺材铺前面。 殷洵二话没说便走了进去,白君灼有些奇怪,殷洵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进去之后,见一老头正在柜台后头写着什么,殷洵上前问道:“我定的棺材做好了吗?” 老头抬头打量了他一会儿,便点头道:“昨天就做好了,可是不知道公子家住哪儿,若是知道的话,昨天就给您送过去了。” “不妨事,先带我去看看棺材。”殷洵对他道。 老头点了点头,连忙带着殷洵往后院走去,白君灼听得一头雾水,也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后院里摆着许多口棺材,老头带着殷洵走到最高最最大的一个棺材前面,对殷洵道:“这便是公子要的楠木棺材,也按照公子的吩咐刻上了字。” 殷洵点点头,这时前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估计又是棺材铺的客人,老板便连忙到前面去招呼客人了。 白君灼好奇问他道:“你要棺材做什么?” 殷洵没有回答她,绕着棺材打量了一圈,然后拍拍棺材顶道:“若是申无介在就好了,叫他给这棺材装上机关,这样我与叶成谈判便可万无一失了。” “难道你想带着这口棺材去见叶成?”白君灼眨了眨眼,然后蹲下身子看刻在棺材前头的字:“报国行赴难,虽死无以憾”。 白君灼抬头看他道:“你这棺材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殷洵点点头,白君灼站起来道:“带这个去见叶成,他一定会被你的爱国情操所折服,然后投入你的麾下。” 殷洵笑了笑,道:“不过我可不想真的以死殉国,所以才做了这么一口大棺材。” 白君灼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解释。 殷洵道:“到时候为了显现我的诚意,我必定一个人去见叶成。又为了防止叶成对我出手,所以叫沈青躲在棺材里见机行事。” 白君灼想了一下,无不遗憾地道:“果然申无介在就好了,棺材里藏着机关,就算叶成带个百十来人也不怕。” “不过估计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叶成会真心与我商议,不会还存着取我性命的想法带那么多人过去。”殷洵说着,牵过她的手道:“我们先出去吧。” 白君灼“嗯”了一声,便和他走出去,到前面殷洵给那老板写了个地址,叫他下午命人将棺材送过去。 二人随后便离开了棺材店,走在街上,白君灼道:“就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应该快了。”殷洵刚说完,突然间不远处一阵混乱,大家都慌忙往路边跑,殷洵也连忙将白君灼拉到路边,只见一个人骑着马横冲直闯而来,那人挥着鞭子,不住地喊“让开”,那马也想疯了一样狂奔。 一眨眼之间他便绝尘而去,殷洵看着他远去的方向,问白君灼道:“有没有看清那人穿的是什么衣服?” 白君灼回想了一下,道:“有些像低等士兵的铠甲。” 殷洵点点头:“估计是皇兄的人,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奔着太守府而去。” “咱们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瞧他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吧。”白君灼提议道。 殷洵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必,你碍手碍脚的,还是不要跟过去的好。而且沈青现在应该就在太守府之中,等他回来问他便可以。” 白君灼皱着眉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假装生气道:“再这么说我我揍你啊!” 殷洵微微一下,牵过她道:“那些人还在不远处跟着咱们呢,咱们回客栈等沈青吧。” “嗯。”白君灼点了一下头,和他一同往回走。 二人一直等到傍晚沈青才回来,到了客栈便过去找殷洵,不多废话直接道:“主子,今日陛下派人去见叶成了。” 殷洵点了点头:“我知道此事,他们说了什么?” 沈青道:“那人对叶成说南蛮内乱,邬国舍弃南蛮直接出兵攻打黎国,黎国少不敌众,节节败退。叶成立马要带兵过去支援,但那人又说,陛下吩咐过,没有杀了主子,就绝对不能让这四十万大军行动分毫。” 白君灼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蹙眉道:“他人怎么这样啊?现在大军压境,竟然还想先除掉你和殷济!到底是黎国的江山重要,还是他的皇位重要啊!” 沈青看了白君灼一眼,道:“叶成说了与王妃一样的话。” 殷洵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必须要带着这四十万大军前去南疆了,而且,现在也正是说服叶成的最佳时机。” 沈青问道:“主子,是要约叶成见面了吗?” 殷洵点点头。 沈青立马抱拳道:“属下这边去办。” 说着沈青便退了下去。殷洵又对白君灼道:“想必那口棺材已经送到昨晚我带你去的地方了,若无意外,今夜我便可以带着四十万大军离开襄阳。” “嗯…….”白君灼犹豫了一下,又问他道:“那殷济怎么办?你不管他了吗?” “殷济......”殷洵喃喃念叨了一下他的名字,突然问白君灼道:“你还记得在洛阳之时,看到的那块绣着‘玬’字的黄布吗?” 白君灼点点头,道:“记得啊,茶瑾之的东西,咱们还怀疑他才是殷济的亲生儿子呢。” “殷济意图谋反,杀了他也是合情合理。可是我没有时间与他纠缠,但又必须想办法控制住他,叫他别来碍事。”殷洵说着,看着白君灼道:“也许正好可以利用茶瑾之。” 白君灼稍稍想一下便明白了殷洵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道:“好,你今天晚上与叶成见面吗?” 殷洵点头。 白君灼道:“那我就趁这个时间去见殷济,就算无法说服他,也可以拖延住他。” 殷洵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轻轻蹙了蹙眉头道:“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儿子在殷济心中究竟占有多重的地位,所以也无法确定你此番过去有没有危险。” “殷济想叫你为他所用,最多也就是抓了我要挟你,绝对不会伤害到我的。”白君灼道:“所以你就放心吧,只要他不杀了我,我总有机会逃出来。” 殷洵与她对视一眼,抚着她的侧脸,深情道:“你机灵点儿,别给我添麻烦,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还让我过去救你。” 瞧他说的,好像自己多笨似的。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锤着他的胸口道:“知道了!你说服叶成之后不必等我,带着大军直接走就是,我会尽快追上你们的。” 殷洵没有说话,看着她良久,突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白君灼忍不住笑了起来,戳戳他的胸口道:“你真是越来越矫情了,快点放开我,我现在便去太守府,以免殷济的人发现你和叶成见面,然后再从中做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万一出了变故可不好。” 殷洵听话的放开她,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要是出事,我可真的没时间去救你。” “你就放心吧!”白君灼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睛:“你也太小看你的女人了吧!” 白君灼说完,便转身离开这里,动身往抬手府去。 她刚出了客栈没多久,便见有几个人抬着轿子走到她面前,放下轿子道:“九王妃,请吧。” 白君灼看了他们一眼,有些面熟,应该是上午跟着他们的人。便勾着嘴角笑了笑,俯身进了轿子。 第301章 人格魅力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九王妃,请吧。”为首的两个人掀开轿帘道。 白君灼知道他们是殷济的人,没多说废话便坐了上去。 约莫一刻钟之后,白君灼感觉到轿子被放了下来,旋即便有人过来掀开帘子。白君灼走下轿子看了看,现在正在太守府门前。 她跟着那几个人进去,一路走到最里头见到了殷济,殷济没带面具,脸上的烧伤也不多做修饰,就这么直接摆在白君灼面前。 他见她走来,对她轻轻一笑,那副脸孔越发阴森诡异。他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九王妃不必客气,请坐。” 白君灼走过去坐下,殷济又开口问她道:“九王妃别来无恙?” 白君灼微微一笑,道:“如今我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自然是无恙的。您看起来也是无恙啊。” “是啊,”殷济道:“之前殷沐叫我与他合作杀了你,可我那个儿子却坏事救了你。本来我想着你一路跟着殷沐,殷沐一定会找机会杀你,没想到你却还能平安活着。” 白君灼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缓缓开口道:“您是先帝在世时的太子对吗?不过就您这水平,可真的比不上殷沐啊。” 殷济脸色变了变,不过强忍着没发,问她道:“什么意思?” “你从长安一直到这里,你的每一步都在殷沐的掌控之中,叶成是殷沐的人,他与你合作就是为了要杀子溯,然后殷沐再以为弟报仇的名义杀了你。这样他依然能拥有他仁德之君的名号,而你却全然不知,还以为叶成是真心投靠你的。”白君灼顿了一下,接着道:“另外,我估计当初他叫你杀了我,也是别有所图吧,比如叫你和申无介反目,使申无介救出子溯这样的目的。” 殷济一派桌子站起来,冷冷问道:“叶成一直都是殷沐的人?” 白君灼冷冷一笑:“四十万大军在此,殷沐却毫无动作,只派了子溯只身前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有诈?” 殷济眯着眼睛看着白君灼,良久,开口问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告诉你两件事。”白君灼毫不畏惧他,直直与他对视道:“第一件,我找到了你的亲生儿子殷玬,他在洛阳过的很好,还娶了我的姐姐。” “什么?你找到了他?”殷济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旋即又立即改口道:“你说什么胡话,申无介才是我的亲生儿子。” “就从申无介和殷家人长相上的天壤之别来看,申无介绝对不会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且我也觉得,你在没有成功之前,是不会将你的亲生儿子卷入是非之中的。可怜申无介还一直觉得他愧对于你,却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骗他利用他!”白君灼说完这些,又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不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啊?我以为是你估计将他交给别人抚养,也在暗中监视着他呢。” “你……”殷济看着白君灼,说不出话来。 白君灼微微一笑,对他道:“我觉得您不像殷沐那样无情无义,您还是很在乎这个孩子的。同样,您的儿子也算是我的朋友,我和子溯不会伤害他,也不会拿他要挟你什么。” 殷济听到这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问她道:“他……他是谁?”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白君灼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肯合作,我自然会将您儿子的下落告诉您。” 殷济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 “反殷沐。”白君灼一字一顿地说道:“殷沐无情无义,卖妻杀弟,不配做这个皇帝,那不如叫他早日退下来。这件事,也与您的目的不谋而合吧?” 殷济听罢,哈哈大笑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殷洵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白君灼道:“你也暗中监视了子溯许久,应该知道他对殷沐有多忠诚,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殷沐的。所以我只能瞒着他,偷偷与你合作。” “好,”殷济不多想便应了下来,对她道:“既然你我都是一样的目的,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白君灼旋即站起来道:“那好,子溯现在要带大军去南疆,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好好在襄阳等着。” “我在襄阳等着?”殷济微微一笑,道:“叫作为盟军的你们去和殷沐对抗,我在这里坐收渔利,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子溯一直将国家摆在前头,皇权地位他毫不在乎。”白君灼对他道:“而且我想你也希望有人早日平定南疆战事吧?等解除了外忧,黎国内部再怎么乱都是自家的事。” “好一个自家的事,”殷洵合手道:“我现在便命人将你送到殷洵身边,你们去南疆吧。我也会遵守约定,绝不从中作梗,干涉这件事。” 白君灼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 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将白君灼引了出去,待她走后,魏元尧从屏风后头出来,对殷济道:“主上,关于白君灼刚才所说的真正的少主的事情……” “她不是说了在洛阳,还娶了她姐姐么?按这个条件查下去,肯能立即就能知道谁是玬儿。”殷济看向他道:“而且我当然也不会全听全信白君灼的话,她叫我不要插手,我偏要插手,在他们与殷沐斗得不可开交之时,我再平定内乱,解除外忧。” 魏元尧听了他的话,立即眯着眼睛笑道:“主上英明!” * 离太守府不远,有一块少有人涉足的地方。叶成拿着纸条只身而来,远远便看见殷洵和殷洵身后的棺材。 叶成稍微愣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问殷洵道:“九王爷身后的那口棺材是为我准备的吗?” “自然不是,”殷洵抽出腰间的软剑,倒过来递给叶成,对他道:“我已经知道邬国已经出兵的消息,也知道了皇兄的命令,你不杀了我就无法带兵回去支援。此时我自然不能贪生怕死,陷家国不义。所以你杀了我,回去跟皇兄复命吧。” 叶成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剑,将剑架上殷洵的脖子,目中略有不舍的意味,对他道:“九王爷大义凛然,等平定南疆,我一定回来亲自为你上柱香。” 殷洵轻轻一笑,看着他道:“动手吧。” 沈青在棺材中躺着,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此时听到殷洵这么说,也紧张的拔出武器,就等殷洵一声令下便要冲出去。 叶成举起剑便欲砍下,殷洵毫不闭闪,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直看着叶成。 剑风如刀吹过,殷洵的发丝断了几根,叶成突然捧着剑跪下道:“九王爷一心为国,我叶成也不是愚忠之人,只要九王爷有意,叶成愿意永生永世追随王爷!” 棺材之中的沈青听见这话,暗暗把大刀收了回去。看来叶成已经被攻略了。 殷洵连忙道:“叶将军快快请起。” 叶成站起来,将殷洵的剑完好无损的递给他。 殷洵接过剑收了起来,对他道:“叶将军愿意放我一条生路,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只不过我对这九五之位无半点兴趣,我只想守护我黎国大好河山,不落入敌国之手。若是叶将军也与我有一样的想法,此时就起兵跟我去南疆吧!” 叶成拱手道:“但凭九王爷吩咐!” 殷洵点了点头,旋即与叶成一起带领大军前往南疆,白君灼也在他们即将出城的时候追上了他们,看着叶成对殷洵惟命是从的样子,就知道殷洵又收了一个死心塌地的小弟。 叶成和殷洵骑马在前,叶成开口对他道:“九王爷,咱们的将士们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在襄阳等的这段时间,陛下早已经失了军心,此刻若是九王爷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将士们也会追随九王爷的!” 白君灼听了叶成的话,不由勾着嘴角笑了笑,看来殷沐终究是控制不了所有人的心。他只想守着他仁义之君的名号,可欺骗得了百姓,骗不了士兵,民心和军心本可以兼得,只是他走错了路。 不过,就算她家子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也绝对不会反的。 白君灼侧过脸看着殷洵,果然听见殷洵道:“我不会反的。” 叶成在襄阳待着的这些日子里,心里早就对殷沐有些不满,此刻见殷洵这么说,就对他道:“不止我一人,军中众多将士都觉得九王爷的品性和气度,更适合做这黎国的皇帝” 殷洵听罢,默然片刻,然后淡淡开口道:“我们殷家的兄弟,谁做皇帝都一样。” 叶成听他意义决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点点头闭了口。 白君灼骑马赶上前面,与他并齐,对殷洵道:“我就是拿你要反的借口欺骗殷济的,现在殷济等着你反殷沐,然后他再坐收渔利呢。” 殷洵轻轻一笑,对她道:“等我帮皇兄平定了南疆之乱,这剩下的烂摊子就留给他们俩争去吧,我们去北方找宝玉。” “嗯!”白君灼重重点头。 而此时的柴桑,殷家军节节败退,这一夜又遭到了敌军的夜袭。殷澈在外与敌军厮杀半晌,趁乱逃到殷沐的营帐之中,绝望地问他道:“皇兄,援军为何迟迟未到?!” 第302章 殷沐借阴兵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澈绝望道:“皇兄,援军为何迟迟未到?” “你别急。”殷沐淡淡地说了一句,连看都没有看殷澈,只低着头研究手中那块卷轴。 “皇兄!邬国军就快攻陷柴桑了!”殷澈上前,愤然道:“你让九弟去襄阳就是个错误,估计此时九弟早已经死在了殷济之手,而那四十万大军也不会过来支援我们!” “那四十万大军,我还并未放在眼里。”殷沐说着,又将手中的卷轴往蜡烛便凑了凑,看着上头逐渐显现出来的字,轻笑道:“我还有上百万的大军足以驱使。” “什么?”殷澈不解地看着他,在白君灼随伏明月离开之后,殷沐就一直拿着这卷轴看,现在他双目中凌凌闪现绿光,竟然叫殷澈心里一阵害怕,他吞了口吐沫,继续问道:“我们哪来的百万大军?” “今夜可是朔月?”殷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殷澈愣了一下,点头道:“的确是朔月,可是皇兄,此时我军……” “呵呵……”殷沐冷冷地笑了两声,叫殷澈不自觉地浑身一抖,又听殷沐道:“时机正好,你先出去拦住那些邬国军,我一会儿便带着百万雄师出去会他们。” “都现在了,哪里来的百万雄师?就算皇兄现在征兵,半个月之类也绝对到不了这里啊!”殷澈越发绝望,双目血红道:“皇兄,你是疯了吗?” 殷沐这次回答都懒得回答他了。 殷澈咬了咬牙,提起刀又走了出去,驾起马重回战场,红着眼睛继续厮杀。他耳边不断响起将士们的呐喊和哀嚎,他也在此时,动摇了那颗原打算一直效忠殷沐的心。 殷沐拿着那份从白君灼的包裹里翻到的白家家传卷轴,呵呵笑着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阴兵虎符,今夜又正好是朔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他拿着卷轴走出营帐,带着几个士兵到军营外头最高处,远远望着战场上的火光。跟着他的那几个士兵脸上都带着狗头面具,这面具不是用铁皮或者其他的什么做的,而是将活着的狗直接砍下头,剥下皮再挂在自己的脸上。 他照着卷轴上的字喃喃念叨了一些话,那些士兵围成一个圈护在他身边。不一会儿,周围山头便尘土飞扬,真的像是百万大军正在往这边赶来! 战场之上,殷澈稍微有些失神,看着卷土而来的黑压压的东西,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这时敌将举刀砍向他,殷澈忙回过神来与之对抗。 那敌将之前一直将殷家军逼得节节败退,此时却好似慌了神,招数也开始露出破绽。 他皱眉对殷澈道:“你们居然还有援军?” 殷澈自然知道那些往这边冲过来的东西不可能是援军,不过既然敌方都这么以为了,他便豪迈一笑,对他道:“兵不厌诈,我军空虚,自然是我放出去的假消息!而实际上,我们的百万大军早已经到了柴桑!” 说着,殷澈退开两步,收回刀换用弓箭对准敌军首领。 那人暗道中计,连忙命人前来掩护,也敲了退兵鼓,狼狈逃窜而去。 黎国的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邬国明明处在优势,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跑了? 陈贺骑马上前,问殷澈道:“大将军,可要追他们?” 殷澈想了一下,又转脸看了看刚才卷起尘土的地方,那黑压压的东西好像只有动作,却并没有真的往他这边过来。 殷澈道:“他们以为那边飞扬的尘土是我方的援军,可我知道不是,而且那些东西只能掀起尘土,却似乎根本不会走进。” 陈贺稍稍皱眉,道:“也就是说,不能追他们?” “追,”殷澈道:“戏要做足,追到那边山头我军再掉头回来。” “是!”陈贺带人追了上前。 殷澈想到刚才殷沐说的话,便调转马头回了军营,问守营的士兵,士兵告诉了他殷沐的下落,他便急忙去那个山头找殷沐。 刚才围在殷沐身边的士兵已经听令退下,殷沐一个人站在山头之上,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看着手中的卷轴。 殷澈上前道:“皇兄,那些东西难道是你……” “原来如此,”殷沐脸上渐渐显现出一丝担忧,自语道:“我以为真的能请出阴兵,没想到只是弄起怪风虚张声势而已,这在夜里还可以吓跑敌军,若是白日的话肯定一点用途也没有。” 殷澈听得一头雾水,问他道:“皇兄,你在说什么?” “不,一定有请出阴兵的方法,否则皇爷爷不可能斗得过当年的瑞王爷。可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呢……”殷沐仿佛没有听见殷澈的话,依然不住的自语。 “皇兄!”殷澈忍不住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卷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对他道:“虽然我听不懂皇兄刚才在说什么,但是阴兵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就算存在,皇兄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控制地了它们?你怎么会信这种邪门歪道的事情!” 殷沐这才看向殷澈,愣了一会儿,旋即道:“对,既然朕请不出阴兵,自然也不能让别人请出。”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卷轴伸向火把,一股难闻的臭味伴着黑烟传出,不一会儿那幅卷轴便化为了灰烬。 殷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那团灰,问殷沐道:“皇兄,援军是假的,我们骗不了邬国多久,此时究竟该如何是好?” 殷沐抬头看向襄阳的方向,问殷澈道:“襄阳还没有传来九弟的任何消息?” 殷澈摇摇头:“估计九弟凶多吉少,要不然我再亲自去把四十万大军接回来,若是叶成再敢反抗,我就杀了他?” “不必了,”殷沐转头道:“既然没有消息,就表示九弟平安无事。朕立即派人八百里加急传书给叶成,叫他带兵回来吧。” 殷澈听殷沐说话的语气,觉得他淡定的可怕,而且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连忙追上去问道:“皇兄是什么意思?你传书给叶成,叶成就会听你的话回来?他不是背叛你了吗?” 殷沐回头看了他一眼:“四弟,你怎么蠢怎么带兵打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叶成是朕的人,而朕设计做出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除掉九弟和殷济吗?” 殷澈直直地愣在了哪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目中略有哀戚,看着他道:“皇兄杀殷济而情有可原,可为什么要杀九弟?九弟对你绝对忠诚,而且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 “错事?”殷沐冷声道:“富可敌国还不算错么?” “皇兄!”殷澈攥着拳头,憋了好久,只憋出一句话来:“你已经不是我一直敬重的皇兄了。” “可你还得继续效忠于朕,”殷沐勾着嘴角微微一笑,道:“因为朕绝对会是最后的赢家。” * 四十万大军行了一夜,于次日凌晨到达麦城附近,叶成也在这个时候接到殷沐的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不管有没有杀了殷洵,都带着大军回来支援。 叶成暗暗冷笑,转身就叫这个消息告诉了殷洵。殷洵毫不在意,只一笑而过。 可这件事却戳了白君灼的笑点,白君灼哈哈哈哈笑了好半天,然后才停下来对殷洵道:“你皇兄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殷洵叹了口气:“早就该传这样的消息给叶成,叶成还不会有反他的心思。可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军心所向了。也不知道他先前为什么那般有恃无恐,完全不将虎视眈眈的邬国放在眼里,还想要先来对付我和殷济。” 白君灼想了一下,道:“估计是因为我家的那份卷轴,据说上头有请阴兵的法子。” “阴兵?”殷洵不解道。 “嗯,”白君灼点点头:“我原先所听说的关于阴兵的事情,都说阴兵是专门负责押运魂魄的,或者是军队败亡后,他们的怨气不散,那些士兵就会一直停留在战争状态,还要继续战斗,去守护自己的国家。不过一听就不可能会存在,最多也就是风水之术,在地理位置和月亮引力或者什么诡异磁场的相互作用下所形成的类似海市蜃楼的东西。” 殷洵托着下巴看着她,虽然听得不太懂,还是示意白君灼继续说下去, “就算那份卷轴上真的有能制造出这种幻觉的方法,柴桑附近也不一定有符合条件的地理位置和恰好可以利用的时间。”白君灼接着道:“就算殷沐运气好有了天时地利,那制造出的不还是幻觉吗?骗邬国一时还行,骗不了多久的。所以说殷沐平时那么聪明,可也就是个不懂科学的迷信党,这样的人是干不了大事的。” 说完,她看着殷洵,见殷洵一句话也不说,就做出一副洋洋自得地摸样道:“怎么?被我的博学多才给折服了?” 殷洵伸手捏捏她的脸道:“看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是有意思。” “喂!”白君灼拍开他的手:“别你听不懂的就说是我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的时候,我都没说你在胡说八道!” “我的什么话你听不懂?”殷洵将她揽入怀中,问她道:“‘瓠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敫日’这一类的话么?” 第303章 兄弟情似海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说了一句“瓠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敫日”,果然见白君灼撇着嘴巴看他道:“又跟我卖弄你的学识吗?我听不懂!” “听不懂啊?”殷洵伸手,轻轻触及她的眉梢,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道:“没关系,听不懂我解释给你听。” 白君灼点了点头,等着他解释。可殷洵说完这句,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轻轻吻住她。 随后,殷洵又放开她,对她道:“我想了一下,这两句诗的意思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不如日后有空,我在慢慢解释给你听吧。” 白君灼眨眨眼睛,不禁娇嗔道:“都老夫老妻了,想亲我就直接说嘛,还跟我耍这些花招,羞不羞人啊!” 殷洵淡淡笑着,正巧这时沈青过来道:“主子,叶将军说将士们已经休息好了,问可不可以继续赶路。” 殷洵对他点了点头,将白君灼扶起,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赶路吧。” “是!” 白君灼偷偷锤了锤有些酸痛的后腰,他们赶了一整天的路,只不过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但是这些将士们心系家国平安,一个一个都蓄势待发,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能说苦说累了,只好咬咬牙强忍着,跟他们一起,继续向南疆赶去。 到了第四日,邬国派去军营中的探子终于打探到黎国并没有那晚所见的百万大军,回去将这个消息报给邬国将领之后,邬国又立即出兵攻打了黎国。 邬国军早已然埋伏好了伏兵,除了面向东北的方向地势险峻,邬国没敢派兵过去,其他的几个方向都派了不少的人,将整个柴桑城团团围住。 战场之上的殷家军,身前身后全都是敌人。他们知道生路已经被决断,但横竖是死,倒不如在死前多杀几个人。 他们个个都红着眼睛,出手更快更狠,有些士兵身中数刀也毫不在意,一时间竟然与比他们多好几倍的邬国军形成了僵持状态。 突然间一阵鼓声响起,黎国将士皆是浑身一怔,转头看见殷沐带着军营里最后一只队伍冲了进来。 这只队伍是他们的王牌军,若不是到了最后时刻,殷沐还是要藏着捏着,用来以防万一的。现在将士们看见殷沐亲自上阵,他们自己瞬间就像疯了一般狂砍狂杀。 邬国将领一样就看见了殷沐,便下令叫跟在自己身后的队伍冲殷沐一个人攻击过去。殷澈在不远处看见邬国将领的动作,连忙骑马过去掩护殷沐。 他的大刀飞快地打开所有飞过来的箭矢,还能抽空问殷沐道:“皇兄,战场太过危险,你是军帅,不到最后时刻不能亲自上阵!” “难道现在还不是最后时刻吗?”殷沐为了躲避箭矢从马背上跳下来,殷澈也跳了下来,二人背靠着背作为对方的防御。殷沐对他道:“这一次是朕失算了。” 殷澈挡着不断攻击过来的刀剑,问他:“皇兄,死也不退兵吗?” “邬国无耻,多次暗袭,所以就算我们退兵也还是死。”殷沐又砍杀了几个邬国士兵,抬高声音对众人道:“黎国将士听着,这一战是朕决策失误,导致我们兵败。死后朕愿意化作孤魂长存,永佑黎国江山!所以今日要死,就死在战场上!” “好!”呐喊声震天。 殷澈的大刀捅进一位邬国军的胸口,哈哈大笑道:“皇兄,没想到最后时刻居然能听见你说这样的话,先前我因为你要对付九弟而对你有些不满,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好不满的了。只要你有心为国,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敬重的皇兄,是我心中唯一能当好这个皇帝的人!” “可惜九弟不能赶来与咱们一同杀敌!”殷沐又将一个敌军砍成了三段,无不遗憾地对他道:“若是九弟能与你我并肩作战,那是何等的快意!” 邬国军接受将领的指令,都向殷澈和殷沐攻击过来,这边的敌人越发多了起来,殷澈已经没有空闲再回殷沐的话了。 他们二人如同来修罗在世,残暴的屠杀让人目不忍睹。同时,二人也在互相保护着对方,为对方当住背后的危险。 能够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少,鲜血,肢块,哀嚎遍布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觉得黎国军再无反胜的可能。 而却在此时,唯一缺守的东北方向传来一阵“咚咚咚咚”的鼓声,马蹄铮铮,呐喊声声,齐齐传了过来。 殷澈的瞳孔骤然缩紧,远远看向那方,接着狂笑道:“皇兄,是九弟!九弟带着咱们的四十万大军回来了!” 殷沐心口一阵紧缩,他没说任何话,依然不放松警惕,对付面前的敌军。 邬国将领也看见了那边飞扬的尘土,不过这次他没有像当晚那样被吓的抱头鼠窜,他以为今天这个仍然是黎国弄出的小把戏,骗骗人而已,就没有退兵。 可不一会儿,殷洵和叶成所带的兵真的冲了过来,邬国这时再逃已经来不及了。 忍了好久的黎国援军此时终于逮到了机会,个个都抢着杀敌。 狂风怒吼,屠杀不一会儿便接近尾声,叶成趁乱活捉了敌国将领,邬国士兵一个不留。 大军到的真是时候,邬国没有多做防备,无疑,这场仗是黎国胜了。 战士们欢呼呐喊,殷洵由他们在一旁闹腾,他走到殷沐面前,二人相似良久,殷洵突然轻笑了起来,对他道:“皇兄,我终是不辱使命,把大军带回来了。” 殷沐的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杀人杀的太猛导致的。殷澈见他们二人似乎有话要说,就与其他将领带着士兵先回营。 殷沐这才开口,问他道:“想必走这一遭,你已经知道我之前的真正意图究竟是什么了吧?” 殷洵低眸片刻,旋即道:“我若不想知道,还是可以不知道的。” “你真是傻,”殷沐无奈的笑了笑:“之前我决策失误,失了军心。此时若是你有心反我,只一声令下,绝对一呼百应。你明知道我忌惮你,有想杀你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老老实实的带着大军回来支援我?” “我不是支援你,我是带着大军过来守护我们黎国的江山的。” 就算他这么说,殷沐还是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紧了紧拳头,对殷洵道:“九弟,是我错了。” 殷洵愣了一下,旋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自家兄弟说这些多见外,咱们打了胜仗,回去好好庆祝吧!” 殷沐也是一笑,道:“好。” 回了军营,殷洵趁机从外头的热闹中逃离,回了自己的营帐。白君灼已经等在哪儿了,她问殷洵道:“怎么样?殷沐有没有难为你?” “当然没有!”殷洵道:“而且皇兄似有悔恨之意,果然这世上谁的心都是肉做的,皇兄也不例外。” 白君灼看他脸上隐藏不住的笑颜,不由皱了皱眉头,担忧道:“可我觉得,殷沐的心就是铁打的,你别被他骗了!” 殷洵想了一下,对她道:“我相信皇兄是真心悔过的,不过他之前既然已经产生了要杀我的想法,我现在绝对不可以再留在他身边了。如今邬国兵败如山倒,南蛮又已经被皇兄所攻略,以后的事情他应该可以解决,殷家军必定势如破竹。你我是时候北上去寻找宝玉了。” 白君灼点点头:“你今晚叫殷沐放出杏子和居安,你我再加沈青,咱们五个人趁夜偷偷离开吧。” “好。”殷洵点了点头。 殷洵便又出去和众将士一同喝酒庆祝,不一会儿便有人将杏子和居安送回了白君灼的营帐,白君灼看这二人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对她们道:“陛下没有难为你们俩儿吧?” 杏子看见白君灼,已经热泪盈眶,点点头道:“自从奴婢知道陛下拿我们二人作为胁迫小姐额把柄,奴婢就无时无刻不在想,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自裁,免得碍着小姐的事。” “别说傻话!”白君灼连忙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我这么聪明,自然会有办法把你们俩都就出来的,你看看现在不就是?” 杏子抹了一把眼泪,使劲点头。 居安又道:“王妃,我们俩一直被关着,不知道外头的消息。王爷平安回来了吗?” “回来了,”白君灼对她道:“王爷和沈青都平安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大军回来。不过殷沐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不知道何时他又要向王爷出手。所以今夜我们五人偷偷离开军营吧。” 杏子和居安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三人正商议着,杏子突然看向营帐门口道:“谁在那儿!” 说着她便冲了出去,站在门口左看右看,也没看见可疑的人经过。她只好回来,挠了挠脑袋道:“大概是我太紧张看错了。” 白君灼不疑有他,只轻轻点了点头。 而刚才从白君灼营帐之前掠过的黑影走到军营后头的树林口对站在面前的殷济道:“主上,属下探知九王爷和九王妃今夜便要偷偷离开军营!” 第304章 最后的赢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主上,属下探知九王爷和九王妃今夜便要偷偷离开军营。” 殷济微微一笑,吩咐道:“传令给混进大军的弟兄们,准备好,马上动手!”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又回了军营。 殷济远远看着军营的方向,此时殷家军刚打了胜仗回来,庆祝一番之后自然会惫懒起来,在这个时候混进去直接杀了殷沐最是方便。 站在他身边的魏元尧开口道:“主上神机妙算,早就知到叶成只是殷沐派来的诱饵,才在大军之中也安插了咱们的人。” 殷济冷笑一声,道:“不过殷洵竟然能叫叶成背叛殷沐,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既然他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也不能只想着利用他了。” “主上的意思是?”魏元尧想了一下,问道:“杀了殷洵?” 殷济点点头:“我原以为殷洵真是个只懂做生意不懂政事和军事的人,所以才想着拉拢他。可经过这一番变故,他的各种才能都比殷沐和我不相上下。殷沐想要除掉他,果然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魏元尧试探着问道:“只是殷沐想要保持他那仁德之君的名号,一直想利用主子杀了殷洵。那主子要不要也借着他的手?” 殷济摇了摇头:“殷沐在乎他的名声,我可不在意。只要我坐到那个位置,我还怕谁在背后乱说?” 魏元尧立马道:“主上说的有理。可刚才的消息说殷洵今夜要逃,主上是不是要亲自过去?我怕主上不在的话会有变故。” 殷济点点头,便和魏元尧一同去了军营。他们等到大半夜,众将士都喝的酩酊大醉,殷济和魏元尧才开始行动。 这时殷洵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趁着此时悄悄往军营之外走去。可他们还没走到军营门口,突然出现一批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殷洵暗暗抚上自己的剑,问他们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人上前道:“我们是陛下的人,陛下知道九王爷今夜要离开军营,也没有要拦阻九王爷的意思,但是陛下还有些话要告诉九王爷。” “真的?”殷洵回想了一下,刚才殷沐只喝了几杯便悄然离去,果然是在埋伏着等他吗? 白君灼心里很是不安,拉住殷洵道:“子溯,你别去。” 殷洵想了一下,却拿下白君灼的手道:“放心,我相信皇兄是真心悔过,不会再想要对我下手的。” 他说着,又看了看这一圈人,吩咐沈青道:“保护好王妃,到军营外头等着我。” “是!”沈青应声。 白君灼还是担忧,皱着眉头道:“子溯……” “没关系,相信我,他真的不会再对我做什么的。现在叫我回去,应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与我商议吧。”殷洵对她轻轻一笑,推着她道:“你快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说完,殷洵便跟着那几个人走了回去。 白君灼站在原地看了看,终是放心不下,还想要再跟上去,沈青连忙拉住她道:“王妃,你就相信王爷吧,王爷是重情重义,可在他心中最为重要的是你,为了你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任何事的。” 白君灼听了这句话,咬了咬下唇,还是有些犹豫。 “就是啊王妃,”居安也劝道:“此时最不安全的是王妃你,王妃还是跟咱们快点离开吧!” 是啊,留在这儿,也只是给殷洵徒增麻烦而已。 白君灼这才点点头,与他们一同离开了军营。 殷洵跟着那些人走着,走了一段路便发现方向不对,就问他们道:“这分明不是去皇兄营帐的地方,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为首之人道:“九王爷稍安勿躁,一会儿便到了。” 殷洵见他语言敷衍,自己也没有多问,只是暗中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面孔都极为陌生,不像经常跟在殷沐身边的人。 他并未挑明,只将右手放在了软剑之上,随时准备拔剑相向。 那些人终于停在了一个营帐之前,掀开帘子让殷洵进去,殷洵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拿他皇兄的名义骗他过来,就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感觉身后一阵凶猛的剑风吹过,殷洵忙拔剑迎上,这也看清偷袭自己的人,是殷济。 殷济见一击不成,就扔了剑,拿起身后的刀砍了过来,口中自语道:“我果然不擅长使剑。” “可我却擅长。”殷洵说了一句,细软的剑如银蛇般灵巧翩然,对殷济接连过了几式,殷济先退离两步,这时外头殷济的人一股脑钻了进来,将殷洵团团围住。 殷洵握着剑扫了一眼这一圈人,旋即冷笑道:“大皇兄,打不过我便耍赖了么?” “我原本只是想与你过几招,并未想真的与你分出个胜负,”殷济一点害臊的感觉都没有,勾起嘴角道:“因为无论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我。” “是吗?”殷洵毫无慌张之意,这些野猫野狗,他还不放在眼里。 殷济举刀相向,其他人也都拿起了武器,想要向殷洵身边冲过来,殷洵也正欲对敌,突然间身后有一人喊道:“慢着!” 殷济回头,竟然是殷沐。 殷济一下子就有些懵,据探子的回报,殷沐是真的喝多了,烂醉如泥地躺在军营里,周围还安插了几个他的人手,现在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他正好奇着,突然看见魏元尧直直地站在殷沐身后,不禁一阵大骇,指着魏元尧道:“你竟然背叛我?” 殷洵也看了魏元尧一眼,他多次听白君灼说魏元尧是殷济的心腹,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又被殷沐摆了一道了。他轻轻一笑,站到后面准备看戏。 “他没有背叛你,”殷沐道,“因为他本来就是朕的人。” “什么?”殷济大惊失色,脑海中不禁浮一路走来的一切,旋即道:“在长安时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叫我去逼宫,在青州又是你让我前往襄阳与叶成合作,这些事情仔细一想,都是为了配合殷沐的计划!今晚也是你将我要杀了殷洵的消息告诉殷沐的吧?” 魏元尧点头:“正是。” “好啊,我还真没想到,我唯一视为心腹的人,都是殷沐派来的奸细,”殷济冷笑两声,又问魏元尧道:“不过我有一事很是好奇,你在刚做状元的时候我便找到了你,也了解了你与殷沐后妃之间的那点纠结,你因为那个女人,明明是恨透了殷沐的,为什么还要为殷沐做事?” 魏元尧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陛下需要一个恨他入骨的人来获得你的信任,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我果然还是斗不过你啊!”殷济哈哈大笑,旋即看向殷沐道:“不过你这次出场早了吧?你若是再晚一些,我便杀了殷洵,你也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杀了我,这不是真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这正是朕一直以来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殷沐淡淡说了一句,抬手将自己的人将殷济的人全都带了下去,魏元尧也离开了此处,只留下殷沐、殷济和殷洵三人。 “我想了很多的事情,”殷沐看着殷济道:“大皇兄,你也想坐上这个皇位,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上皇帝吗?” “这位置至尊无上,得到它便得到了一切,谁都会想做皇帝!”殷济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我败在你之手,今日看来也毫无再翻盘的能力了,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在长安时不会,现在也不会。”殷沐说着,看着殷洵道:“而且你所说的谁都想当皇帝也并非如此,至少子溯就对这个皇位没兴趣,对吗?” 殷洵点点头:“我只想与自己所爱之人平安过一辈子,今夜若不是被大皇兄拦着,此时我早已经离开军营了。” 殷沐似乎很是满意殷洵的回答,含笑点了点头,又看向殷济道:“大皇兄,你想清楚,万一你有机会杀了我们殷家的所有的兄弟坐上这个位置,你真的就会开心了吗?” 殷济冷哼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不必与我拐弯抹角。” “我这次也亲自上了战场,经历过惊心动魄的战事,我不知道他们怕不怕,反正我是怕的要死。”殷沐说着就笑了起来,道:“我刚才就去问了问那些将士们怕不怕,他们说天底下谁都怕死。我又问他们为什么冲上战场的士兵却没有一个退缩的,他们说有重要的人想要守护。” 殷济微微眯着眼睛,道:“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再教训你,我是在救你!”殷沐的喉咙动了动,看了殷洵一眼,又继续道:“叶成原本是听我的命令要杀了九弟的,可最终却投到了九弟麾下。大皇兄,若你是九弟,你会怎么做?” “我如果掌控了那四十万大军,我自然是杀你了自己做皇帝了。”殷济毫不客气地说道。 “可是九弟没有这么做啊,”殷沐感慨万千地道,“我要挟自己的所爱,算计自己的亲兄弟,已经快要孑然一人了,还好九弟救了我,在悬崖边上拉了我一把,使我知道,我要当这个皇帝究竟是为什么。” 殷洵听到这,也插了一句话,问道:“为什么?” 第305章 已经太晚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问道:“为什么?” “我想守护所有的人,让黎国百姓皆能安居乐业。我想成为一个成功的皇帝,不求流芳百世,但求在我的统治之下,大体上来看所有人都可以是快乐的。”殷沐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接着道:“我一心想着叫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却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下。” 此话说完,三人沉默了良久,最后殷洵先开了口,道:“皇兄,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从未怪过你。” 殷沐轻轻一笑,对殷济道:“大皇兄,我们不能再伤害自己最为重要的人了,否则就算坐上了最顶端的位置,那又将是何等的寂寥?” 殷济嘴唇微微颤动,但是仍然没有说任何话。 “我真庆幸年幼的时候出于心善救了你,这是我前半辈子所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殷沐道:“大皇兄,既然你来了南疆,就不要再回去了。我会封你为藩王,南疆全都是你的领土,你与我一同守护黎国的疆土吧。” 殷济那张千疮百孔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可他依然没有多说什么,只冷哼一声对殷沐道:“既然我落入你之手,怎么处置我自然由你。” 殷沐伸手拍了拍殷济的肩膀,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弟一样。旋即便有人过来将殷济带了下去,营帐之中只留下殷沐和殷洵二人。 殷洵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打量着殷沐,殷沐也早就察觉到了,问他道:“怎么?你是不是感觉为兄有些不一样了?” “不是,”殷洵摇头道:“我只是感觉皇兄终于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最初的时候,那时你我还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 殷沐似乎也回想起了之前,笑道:“你那个时候天天跟在我后头,就像一块牛皮糖。” “因为只有皇兄对我是真的好,”殷洵道:“虽然当时我年纪小,太后对我的意图我也不是全然察觉不到。我觉得自己孤身一人,谁都想要害我,若是没有皇兄的保护,我估计都无法活到现在。” 殷沐看了他一阵子,突然对他道:“谢谢你。” 殷洵挑了一下眉头,很是奇怪地道:“为什么谢我?” 殷沐反问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 殷洵仔细想了好一会儿,道:“皇兄是指把大军带回来的这件事吗?那个你不必谢我,军中所有将士都一心想要上阵杀敌,守卫黎国。就算没有我,叶成也会带着众将士回来的。” “你还是不知道你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殷沐无奈地看着他,道:“我会幡然醒悟,全都是因为你。” 殷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皇兄言重,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力,也完全没想到只是把大军带回军营,就让你悟出这么多到底。” “不是因为你将大军带回来交到我手,也不是因为你放弃这次谋反的好机会,”殷沐顿了一下,对他道:“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把我当做兄弟,是你救了我。” 殷洵一笑,揽过殷沐的肩膀道:“皇兄,自家兄弟,说什么客套话。” “对,自己兄弟不需要说这么多废话。”殷沐也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他道:“你今夜是不是打算带着你家王妃逃走?” “不是逃走,”殷洵摇了摇头:“由于种种原因,申无介无奈之下带着宝玉北上了,我需要去找到他们。” “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担心,之前我派去盯着殷济的人早就跟上申无介和宝玉了,”殷沐对他道:“你先回长安等着,我会叫人把你的女儿送回长安的。” “真的?”殷洵面露喜色,想了一下,又问道:“邬国此次兵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他们至少要休整个十年八载的。而黎国接连经历两次大战,也不适合再打下去。既然如此,皇兄是不是也要班师回朝?” 殷沐点点头:“嗯,此时必须休战。” “那为何要让我先回长安?咱们一同回去不好吗?”殷洵问他道。 殷沐的目光似乎有愧疚之意,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对殷洵开口:“我要去将我的皇后接回来。” 说完,他又静默了下来,回想起之前的所有,他这半生坎坷不平。以前活在一个强大母亲的阴影之下,使他觉得对这世上的任何女人都是可怕的,尤其是像伏明月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只能利用,不能付出真心。可没想到的是,她对他却是倾心相付,为了他,她可以失去一切。 也是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她在自己的心中又是处在如何重要的位置,若是早些弄清楚,他万万不会做出这么多混账事。 殷洵一直看着他,见他久久不说话,就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对他道:“皇兄,你去吧,人生只有一次,谁也不可能有往生。这辈子你对不起的人,你不在这辈子补偿回来的话,你就要带着遗憾入土了。” 殷沐对他笑笑,道:“我知道了,明日便去南蛮,将她接回来。你赶紧出去追你家那位吧,要不然待会儿可跑远了!” 殷洵见他笑了,便点点头,走了出去。 追上白君灼时,殷洵告诉白君灼殷沐已经悔改了,会让人把宝玉送回来,要与她一同回长安等宝玉。白君灼开始还不信,等殷洵说殷沐要去救出伏明月的时候,她才将信将疑地与殷洵先回了长安。 殷沐不在的这段日子,白诩和陆抗将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白诩在这方面超越常人的特点也渐渐显露出来,朝中不管是老臣新臣,都对白诩很是信服。 闲着无聊的时候,白君灼也去试探过古鱼公主的意思,看看她对白诩还有没有感情,若是有的话她还能撮合一下,反正殷澈对她又没兴趣。 不过古鱼公主总是闪烁其词,没有正面回答。白诩对这个问题也避之唯恐不及,似乎没有要和好的意思。 还有一个人,在这段时间一天三次的往九王府跑,她就是水翎羽。 她每天都要来问一下申无介的下落,最后都是失望地离开。听说陈仓王已经多次催她快点离开长安,回去跟他们在一起了,可都被水翎羽拒绝了。 等了十多日之后,水翎羽突然过来对白君灼说,她要离开长安,去父母那里了。陈仓王给她找了一个好的夫君,她不再等申无介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君灼心里是有些难过的。原来这世上并不是谁都有机会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没有几个人的人生是一点遗憾都没有的。 他们依然在等着,等了半个多月,还是没见有人将宝玉送回来,也没见殷沐带着大军和伏明月回来,同样也没有听闻到南疆又发生战事的消息,总之他们一无所知。 白君灼越等越烦躁,就在她等不及要自己去找宝玉的时候,殷沐的人到了九王府。 那几个人跪倒在殷洵和白君灼的面前,对二人道:“我们在跟踪申无介和小郡主的时候被申无介发现了,他甩掉了我们,我们找了好久也没有再找到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白君灼先是松了口气,看起来申无介活蹦乱跳的,而且还这么机灵,宝玉跟着他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 但旋即就揪起了心,这样的话,他们要到哪里去找申无介? 二人思虑良久,殷洵道:“黎国疆土广袤,我们贸贸然就去寻找的话很难找到。申无介应该会将宝玉送回长安的,你我现在长安等着,我派人去黎国各地寻找。” 白君灼心里万般无奈,可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只好应了下来。 又问他们道:“你们是在何处被申无介甩掉的?” 那人回道:“幽州。” 殷洵点了点头,对白君灼道:“我立即派人到幽州查探。” 白君灼抿了抿嘴巴,按捺住心里的担忧道:“幽州离南疆太远,估计申无介此时还不知道黎国打了胜仗的消息,他可能还要继续往北边走。” “那就叫人再往北方找,”殷洵安慰她道:“担忧无济于事,你好好等着便是。” “嗯。”白君灼点了点头。 而在同一天,长安城终于也传来了殷沐大胜归来,已经达到长安城外的消息。想必伏明月也被平安地救出来了。 白君灼在九王府待着,没有出去看热闹。 一直到酉时,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皇后身体有恙,要请白君灼入宫去。 白君灼想到在南蛮时与伏明月说过的话,若是再见之时,但愿能从头开始。既然都这么说了,她现在自然也没有记仇不见的道理。 她便立即入宫去。 这一路白君灼心里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伏明月。终于到了西内苑寝宫,进去便见殷沐坐在那儿,一脸的沧桑,全然不见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 白君灼吓了一跳,没想到半个月没见殷沐就变成了这幅摸样。殷沐见她来了,便指了指里间帘幕之后道:“明月在里头,你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嘶哑苍老,让白君灼心里猛然一紧,心里想着该不会是伏明月出了什么事了吧? 她连忙进去看,见伏明月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瘦骨如柴,与当时分别之时有天壤之别。小烟就站在床边照顾着伏明月,一下子没认出白君灼来。 白君灼连忙过去为她把脉,有周身都检查了一遍,心里也越来越担忧。 她惊异于伏明月的身体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就问殷沐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306章 还好没放弃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担忧地看着殷沐,问他道:“她为何会如此虚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殷沐没有回答,对小烟使了个眼色,小烟连忙上前对她道:“南蛮国的大王子想要强占娘娘的身子,娘娘不愿意,就自己服了药。” “她怎么这么傻……”白君灼无不痛心地看着伏明月,忍住想要流泪的欲望,回头对殷沐道:“之前在南蛮行宫的时候我传书给过陛下,告诉陛下皇后娘娘怀了身孕。” 殷沐点点头,看向她道:“你在责备我没有早些将她接回来吗?” “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责备谁也没有用。”白君灼上前道:“陛下,皇后娘娘服了剧毒的药物,但她在吃这些药物之前还用了我给她留的安胎药,所以她腹中的胎儿无恙,而且也可以平安长大,足月之后剖腹取子便可让她母子平安。只是,她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什么?”殷沐并不是太过惊讶,看来之前的御医都跟他说过了同样的话,“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白君灼看着他眼中的懊悔和难过,知道他是真心爱着伏明月,而且也真的悔过了。她在这一刻也终于对他释怀,开口道:“陛下,臣妇斗胆替皇后娘娘问一句,她这辈子都只能保持这种活死人的状态,陛下要怎么对待她?” 殷沐走到床边,深情地看着她道:“朕先前就与她说过,朕的皇后此生只有她一人。那时候或许是骗她心甘情愿的嫁到南蛮,可现在,朕却是真心的。” 他俯下身握起伏明月的手,道:“原先是朕欠她,朕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补偿她。” “陛下不会另立皇后了吗?”白君灼又问道:“就算群臣上奏,陛下也不会动摇今日的决定?” 殷沐点了点头:“不仅如此,从此以后再也不会选秀女进宫,朕这辈子,再也不需要其他的女人了。” 白君灼心下也是感动,虽然他之前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他现在悔过了,再叫他永失所爱未免有些残忍。 白君灼又道:“陛下,皇后娘娘也不是全无可能再苏醒过来。” “她真的还能再醒?”殷沐立即抬头问白君灼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紫河车益气养血,能解毒回精。将紫河车熬成糊状,每隔七日喂下一碗。此外陛下每日都要陪她说话,若是陛下的声音能传到皇后娘娘的意识深处,皇后娘娘便有可能自己醒过来。” 殷沐将他的话牢牢记下,又问她道:“那要多久她才能醒过来?” “臣也不知道,”白君灼摇了摇头道:“或许十天半个月,或许一两年,也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 殷沐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对白君灼道:“你说的话朕都记着了,会照做的。你先回去吧。” 白君灼领命退下,旋即便有宫人将白君灼送回了九王府。 刚出了宫,白君灼的眼泪便稀里哗啦全部流了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完。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从伏明月与她相识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她们都是过早被卷入勾心斗角之中的女子,从未有机会享受过少女的天真烂漫。这一年半来彼此携手相伴,走过各种阴谋算计,明枪暗箭,她们的感情与和自己所爱一样弥足珍贵。 就算有过背叛和相互利用,可回首起来,她们仍是对方最好的朋友和知己。 白君灼哭了一路,进了九王府之后就撇开众人回房继续哭。 只有殷洵一人守在她身侧,担心地问她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君灼靠上殷洵的肩膀,喃喃道:“伏明月成了活死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殷洵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君灼。只好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由她放声大哭。 等她哭一会儿,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殷洵才拍着她的背道:“我今日见到了皇兄,他十分憔悴,这些天苍老了许多,原来是因为这个。” 白君灼点了点头,摸了摸眼睛坐起来,对他道:“殷沐也是可怜的,非得等到失去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嗯,”殷洵伸手抚上她的脸,道:“看着皇兄的样子,我真庆幸从一开始就珍惜着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想要放弃你的想法。” 白君灼又扑进他的怀抱之中,蹭了蹭他的胸口道:“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我能够拥有你估计用光了这一辈子的福气,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 殷洵紧紧地拥住她,轻笑道:“若做善事便可叫你我生生世世都不分离,那我以后不但天天做善事,还要吃斋念佛,从里到外都一心向善。” 白君灼乍一听感动地又想哭了,可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对,抬头看他道:“你要是天天吃斋念佛,那岂不是就成和尚了?” 殷洵笑着看她,没有说话。 “那可不行!”白君灼连忙摇头,郑重其事地对他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知道吗!” 殷洵看着她许久,才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当然不会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可还想与你再生许多许多孩子,咱们只有一个宝玉哪里够啊。” 说着,殷洵便将白君灼抱上了床,压在她身上道:“云忧岛很大的,可现在岛上不过只有二百多口人。所以你要给我生七个八个的,为岛上的繁荣做点贡献才行。” “那么多,你当我是猪啊?”白君灼点着他的胸口娇嗔道。 “你难道不是吗?”殷洵诧异地反问她。 白君灼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道:“我是猪,你就是公猪,你皇兄就是种猪。” “哈哈哈……”殷洵被这个“种猪”逗地直不起腰来,伏在白君灼的胸口大笑,白君灼还洋洋自得道:“怎么样,我形容的很贴切吧?” 殷洵点了点头,又问她道:“你说猪存在的意义,除了给人吃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白君灼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回答他道:“繁衍后代?” “是啊,”殷洵拉下帘子道:“咱们也来吧。” 白君灼半推半就,不多会儿便全然妥协了,在盛夏的夜里盛开了满屋子的春色。 累了一夜,白君灼又睡到次日晌午才醒来,梳洗打扮之后推门出去,竟然一样看见了陆抗和红音二人坐在院中的葡萄树下,与殷洵下棋。 白君灼忙上前道:“我回来半个多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二人呢。” 殷洵转脸看她,轻笑道:“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 白君灼瞪了他一眼,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弄得她一夜都睡不好。 陆抗这个时候起身对白君灼道:“王妃,今日我到这儿来,是有事相求的。” 白君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这样客气?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陆抗笑了一下,便要开口说话,红音却突然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说着红音便一把拉住白君灼,道:“走,咱们换个地方说。” 白君灼十分诧异,心里很是好奇是什么事连陆抗和殷洵都不能听,和红音一同回了房间。 红音性子比较直,废话不说直接开口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白君灼惊讶了一下,红音又接着道:“可是陆抗嫌弃我年纪太大,怕我生不出来,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不免为陆抗叫屈道:“红音姑姑,你冤枉陆抗了,他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他只是知道在你这个年纪怀孕生子的话是有很大的危险的,为了保护你才不愿意给你孩子。” 红音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可我爱他啊,一个女人连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生孩子的能力都没有,那多叫人难过啊。” 白君灼想了一下,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我从现在开始给你调养身体,使你易于受孕。等你怀上,足月之后我再亲自为你接生,有我的医术在你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多谢,”红音抱拳说道:“这事情说清楚不就解决了吗,瞧陆抗那样子,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也有危险那个也有危险,烦都烦死了!也不想想我可是在战场上打拼过好多年的女人,我能跟一般的女人比吗?!” 白君灼笑着看她,这一对倒真是有意思,一个性子鸡婆,心眼比莲藕还多;一个豪爽果敢,直来直去。想必他们的日子也一定很有兴趣。 待红音叽叽喳喳抱怨了一大堆陆抗平时对她的关爱,白君灼默默插了一句话道:“我怎么感觉,红音姑姑很是享受的样子?” 红音一下子愣在那里。 也许吧,她是威武无敌,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前半辈子没人把她当个女人来看。后来终于有一个男人懂得爱惜她照顾她,把她当做普通的女人,然后她就立马沦陷了。 外头陆抗担心红音不会说话表达不清楚,想要进来问问情况,就敲了敲门道:“红音,你说明白没?要不然还是我来说吧。” 红音无奈地笑了笑,看向白君灼,好像在说,果然吧?烦死了。 红音开门出去,告诉陆抗她说清楚了,陆抗还有些怀疑,直到白君灼也跟他确定,他才安下心来,都不愿意留下来吃饭就带红音回去了。估计是回去生孩子了。 殷洵过来对白君灼道:“你看,并非只有我们这一对是幸福着的,他们两个可丝毫不亚于咱们啊。”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对儿呢。”白君灼笑了笑,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人。 第307章 哎哎哎哎哎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看向院门口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对儿呢。” 殷洵也转脸看去,就见黄丽提着个食盒与莫鹰一同走了过来,边走边叽叽喳喳地说道:“你这个大笨蛋,我爹娘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待会儿见到王妃我就跟王妃告状去!” 白君灼轻笑道:“你要跟我告什么状?” 黄丽听见白君灼的声音,连忙跑过去行了一礼,然后递上食盒,笑眯眯地道:“王妃,这是我娘做的点心,是用高粱面做的,可香了,我特意带过来给你尝尝的。” 莫鹰在旁边傻乎乎地说了一句:“王妃怎么会吃你家那种东西。” 白君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么久没见,莫鹰怎么还是老样子。她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接过黄丽的食盒,对她道:“谢谢你,你昨天回老家了?” 黄丽得意洋洋地看了莫鹰一眼,然后回答白君灼道:“是啊,我爹娘说我老大不小了,叫我早日嫁人呢。” “我看着你还小啊,这么早嫁什么人。”莫鹰又忍不住插了一句。 黄丽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骂莫鹰,白君灼就抢先说道:“莫鹰,这些日子没见,你的话有点多啊。不过人家爹妈叫人家嫁人关你什么事啊?你管得着吗?” 黄丽拼命点头道:“就是就是,关你什么事啊,反正你那么讨厌我,我嫁人了不是正好吗?你就再也不用看见我了!” “我没说过我讨厌你……”莫鹰丝毫不明白黄丽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她是说真的,连忙跟她解释。 白君灼掩着嘴笑了笑,与殷洵对视一眼,殷洵会意,开口道:“既然你不讨厌她,那你娶她吧。” 莫鹰吓了一跳,忙看向殷洵,道:“主子,属下只想永远跟在你身边,不想成家!” 殷洵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这辈子有王妃就够了,可没有龙阳之好,对你也没兴趣。” “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莫鹰吓坏了,连忙解释道。 白君灼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殷洵一下,心说你欺负老实人干什么。旋即便开口对莫鹰道:“莫鹰,成了家之后你依然是九王府的人,依然可以跟着王爷啊。就不是叫你成亲了就搬出去,你紧张什么。” 听白君灼这么一说,莫鹰果真松了口气,长长的“哦”了一声。 白君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眼黄丽,问他道:“那你喜欢她吗?” 黄丽立马羞答答地转过身不去看他,莫鹰十分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困惑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君灼挠了挠脸颊,这个莫鹰在这种事上蠢的有些离谱啊,看来这是个大问题。 黄丽细瘦的肩膀顿时轻颤了起来,一句话没说捂住脸就跑走了。 白君灼看着她伤心欲绝的背影,叹了口气,对莫鹰道:“莫鹰啊莫鹰,你要是真把她气走了,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喜欢上你这块木头了,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莫鹰似乎有些无动于衷,好像在他心里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殷洵有些看不下去了,揽过白君灼道:“算了,他自己的事你让他自己解决吧,你又不是他,管他呢。” “嗯,”白君灼点点头,“蠢成这样真是没救了,咱们不理他了。” 说完就和殷洵转身离开了。 莫鹰一个人在那儿抓耳挠腮,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像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惹生气了哦? 他实在非常非常地困惑,就一个人在王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想把刚才的事情想清楚。他想的太出神,连沈青走过来他都没有察觉道。 沈青过来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要是歹徒的话从身后杀了你你都不知道。” 莫鹰见是沈青,就告诉他道:“因为我不愿意娶那个姓黄的丫头,王爷和王妃好像都很生气,你说为什么啊?” 沈青仔细想了一下,回他道:“王妃为人善良,为你考虑才想叫你娶个媳妇儿的。现在你又不愿意娶,所以她生气了。至于王爷嘛,你惹王妃生气,王爷自然也生气了。” 莫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因为这样啊。” “对啊,”沈青点了点头道:“所以就问你,你喜欢那个丫头不?若是喜欢的话就娶了她吧,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就是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啊。”莫鹰苦恼地说道:“我以前又没喜欢过,怎么知道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叫喜欢。” “这个问题我可帮不了你,你得自己解决。” 沈青说完,便看见居安也往这边走了过来,居安走到他俩面前,问莫鹰道:“莫鹰,你是不是惹黄丽生气了,她为什么收拾东西要离开王府啊?” 莫鹰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居安想了一下,旋即点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给那丫头结工钱,叫她回家吧。而且啊,我早就觉得这丫头就是小聪明多,事情全不会做,整天整天就知道跟在你身后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就跟个小黄鹂鸟一样,难怪她叫这个名字。反正我都烦死了,要不是因为她曾经救过王爷和王妃还有你的性命,我早就把她撵走了。” 莫鹰听她这么说,不免为她抱屈道:“其实她也不是全无优点,她还是挺好的一个女孩。” “这么说,你不想让她走?”居安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追问他道。 莫鹰又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道:“她既然想走,就让她走吧。你给她多算些工钱,她家还有两个成年的哥哥没娶媳妇儿,父母年纪也大了,都需要花钱。” 沈青惊讶地看着他,道:“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这么细心的为一个人考虑。” 莫鹰又抓了抓脑袋,眨了眨眼睛看着沈青,好像在问他,有吗? 总之他还是没有去挽留黄丽,黄丽当天下午便带着工钱骑着小毛驴回家去了。在她走后的几天里,莫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虽然说在她没有出现之前,自己的耳根从来都是这么的安静,可现在她突然走了,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他之前也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这么笨,比如吃饭摔了碗,走路绊倒石头,睡觉从床上滚下来,上厕所掉进坑里。 连沈青都看不下去了,问他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啊?你这个样子,主子怎么放心指派任务给你?” 莫鹰一想,对哦,要是他对殷洵来说毫无用处的话,他这个人的存在就没有一点意义了。他连忙紧张地对沈青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快帮帮我。” 沈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怎么帮你?” 莫鹰急了,皱眉道:“那怎么办啊?这几天,我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可是一直想不出来到底是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才使你心不在焉的吗?”沈青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少了些东西的?” 莫鹰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道:“三天前。” “三天前啊,”沈青看了他一眼,道:“那不就是姓黄的那个丫头离开的日子吗?” 莫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她把属于我的什么东西带走了,我才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 沈青这下子是真的无奈了,不开窍的人但凭路人怎么提点还是不开窍。 他道:“这个我怎么知道?干脆你自己去问问吧,要不然你一直这个样子铁定是不行的。” 莫鹰点了点头:“好,我即刻就出发。” 他说完便离开王府往嘉禾乡去,到了有秩家里没看到黄丽,她大哥告诉莫鹰黄丽去小河边洗衣服去了,莫鹰就连忙赶了过去。 到了河边,果然见黄丽一个人在哪儿锤着衣服,莫鹰便静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奇妙的是,他心中缺的那一块顿时回来了。 黄丽边捶打着一副边嘟囔道:“傻大个!世上最蠢的傻大个!我砸死你!砸死你!” 莫鹰无奈,伸手夺过她的捣衣棍,把她提起来道:“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这么恨我?” 黄丽见是莫鹰,高兴地就要扑上去,不过又立马想到之前的事情,就板着脸道:“你来干什么?” 莫鹰沉默着,直直盯着她,然后道:“你走之后,我一直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你,你说什么啊!”黄丽第一次见莫鹰摆出这么聪明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的嘴巴都笨了起来,不会说话了。 “没有认识你之前,所有女孩子都觉得我是木头,是大笨蛋,没人愿意跟我说话。可是你却愿意跟我说许多许多话,就算我不理你,或者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还是愿意跟我说。”莫鹰道:“我已经习惯了你留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地样子,突然安静下来我就没法好好做事了。所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黄丽撇了撇嘴,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胸口,道:“既然你只需要一个人跟你说话,你去卖个黄鹂鸟儿不就行了吗?要我做什么!” 第308章 给我生小鸟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黄丽简直快要气哭了,冲着莫鹰喊道:“既然你只需要一个人跟你说话,你去卖个黄鹂鸟儿不就行了吗?要我做什么!” 莫鹰刚才那股聪明劲儿又不见了,见她眼睛红了起来,自己就慌了,忙道:“你,那个……我……可是,黄鹂鸟儿不会哭啊。” “既然你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人跟你说话对你哭,那你去生个孩子不就行了吗!”黄丽气呼呼地对他道:“小孩子肯定天天叽里呱啦地跟你说话,你要是想听他哭了,打他一巴掌就好了!你要我做什么!” “可是我自己没有孩子啊,”莫鹰急道:“我总不能去打别人的孩子吧?” “那你就去找女人给你生啊!” “可是除了你就没有女人愿意跟我说话了,自然也不会有人给我生孩子的。”莫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你给我生吧!” “我……”黄丽脸憋的通红,跺了一下脚,捂着脸跑了回去。 莫鹰也立马追上去,一路跑回了有秩家中,黄丽才回过头来看他,对他道:“你怎么不把我洗的衣服带回来!” 莫鹰愣了一下,旋即道:“哦哦,我现在就回去拿。” 莫鹰又跑回去将衣服拿了回来,再回到有秩家中的时候,黄丽已经打好了包裹站在门口。莫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兴道:“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了吗?” 黄丽撇了撇嘴,指挥他道:“你去把湿衣服晾起来,晾好我就跟你回去。” 莫鹰听话的去把衣服全都挂了起来,然后回到黄丽面前,黄丽“哼”了一声,对他道:“我们走吧。” “哦,”莫鹰点了点头,又犹豫道:“你家人都不在啊,不要留封信跟他们说一下吗?” 黄丽瞪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跟我家里人说我嫁给你了,前几日回来是跟他们说我和你吵架了才回娘家的。现在你来带我走是应该的,知道了吗?” 莫鹰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该知道什么了。 “还不快走!笨死了!” 黄丽红着脸拉着他的衣袖走了出来,到外头看看莫鹰的高头大马,又看看自己的小毛驴,便往莫鹰的马背上翻,可她太矮小了,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爬上去。 莫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觉得心情格外的好,就过去把她抱了上去,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旋即便骑着马回了长安。 他亲自将黄丽接回来之后,所有的助攻都心满意足了,他和黄丽的婚事也顺理成章地办了下来。 没过多久,红音也怀上了孩子,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过去,只是还没有宝玉的消息。 这一日殷洵破天荒的去上了朝,下朝回来之后,对白君灼道:“今日皇兄封了你哥哥为宰相。” “宰相?”白君灼惊讶道:“那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之前为了巩固皇族势力,我朝一直都抑制大臣的权利,伏太后掌权时伏家权势滔天,伏侯爷也没有做到宰相的位置。”殷洵对他道:“不过你哥哥的确有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理所当然。” 白君灼点了点头,又听殷洵道:“不过,于你我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估计我们要尽快离开长安了。” 白君灼稍稍想了一下,问他道:“我是你的王妃,哥哥又是当初宰相,所以你担心白家势力渐渐发展起来,会遭到你皇兄的忌惮?” “不是,”殷洵摇头道:“皇兄还是想叫你留在长安,继续照料伏明月的,我怕的是那些大臣。” “嗯?”白君灼不解地看着他。 “总之你明日也去上朝吧,你好歹也是个品阶不低的官员,总是不上朝不合礼法。”殷洵对她道:“你去上朝,便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了。” 白君灼应了下来,第二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上朝。 殷沐已经渐渐恢复了起来,不像刚从南疆回来的时候一脸颓废。他果然是一个好皇帝,在经历了一切事情之后,越发坚毅了起来。 今日朝议之事说的多是对邬国的防范,白君灼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有一个官员上前道:“伏皇后久病不起,陛下又要操心国家政事又要管理后宫,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请陛下另立皇后,为陛下分忧。” 白君灼一下子来了精神,抬头看殷沐,听听他怎么回答。 殷沐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似乎很不高兴,不过也没有立即发作,问了一下其他人道:“还有没有人也要劝朕重新立后的?” 底下的文武大臣都交头接耳一番之后,有几个人上前跪了下去,齐声道:“请陛下重新立后!” 说完,为首的那个又道:“请陛广纳秀女进宫,绵延子嗣。” 白君灼望了望跪在人前的那个官,这个人她记得,他的官位不低,伏家当权的时候他一直明哲保身,没有与伏家有过多的纠葛,所以在伏家倒了之后蹭蹭蹭的升了好几级。 另外,白君灼还知道他家有一个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因为之前他想把他的女儿嫁给白诩的,可是被白诩拒绝了。现在提出这个,估计是想要趁机把他的女儿送进宫吧。 殷沐没有直接说愿不愿意,而是看了看站在他下首的白诩道:“白丞相有何意见?” 白诩刚才没有站出来支持另立皇后,他一定就是不想叫殷沐重新立后的。他也深知殷沐的心意,就上前对殷沐道:“皇后必须有严重的过错才可以废后,可是伏皇后不但没有过错,她久病不起也是因为在南疆之战里受了伤,是为黎国付出贡献才导致如此的。陛下没有任何理由废后。” 殷沐轻轻笑了笑,点点头,那眼神好像在说,果然还是你懂我的心意。 那个想嫁自己女儿的大臣不依不饶道:“可是伏皇后乃是逆贼伏侯的女儿,陛下怎么可以放任……” “大胆!”殷沐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椅,冷声对他道:“朕还是伏侯的外甥,你们是不是连朕也容不下去啊?!” 虽说不是亲外甥,但到底是伏太后养大的,殷沐拿出这个关系来,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尚书,回去思过吧,这半个月你不用来上朝了!”殷沐似乎很是生气,赵长连忙上去扶着他,殷沐冷声说了一句“退朝”,便离开了金銮殿。 既然说退朝了,大家就都应该走了。白君灼刚才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与任何人多打招呼,想着旁人应该不会注意到她,就低着头一个人往外走,没想到刚走出去,便有三个大臣迎了过来,对白君灼道:“白大人今日怎么有空上朝啊?” 白君灼诧异地抬头看了一下,不过看他一脸笑意不像有坏心的,就老实回答道:“之前没上朝是因为我怀了身孕,陛下特许我回去安胎,现在生了孩子,自然要来上朝了。” 那人点点头,又问道:“九王爷身体可好?” 白君灼轻笑道:“好,劳你挂心了。” 另一人又道:“我们都听说南疆战事里九王爷立了大功,我们三个敬佩九王爷的勇猛忠贞,想去九王府拜访,不知可否方便?” 白君灼又扫了一眼这三个人,她可都不认识,平时也跟他们九王府从无来往。现在突然要结交殷洵,怕是有所图谋的。 她突然想到殷洵昨日说的话,回味片刻,就明白了殷洵的意思。 白君灼收敛了笑意,道:“不方便。” 说完,她便一个人走下快速走下台阶,甩开那三个人。可没走几步,又有几个人笑眯眯的迎了过来。白君灼想着这么下去不知道得耽搁多久,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白君灼抬眼一看,看见白诩就在不远处,正好也往她这边张望,白君灼就挥了挥手喊道:“哥哥,等等我。” 白诩站在那儿等白君灼过去,白君灼过去后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本来想往她这边走的官员果然都停止了脚步,不再过来了。 白君灼松了口气,道:“快被这些人烦死了。” 白诩看她道:“你今日来上朝,想必是九王爷回去跟你说了什么,而说这些,肯定是因为九王爷昨日也遇到了相同的状况。” 白君灼皱着眉头道:“我明白,你现在是当朝宰相了,我又是九王妃,子溯又在南疆一战里立下了赫赫战功,还收了叶成等军中大将的心,九王府此时绝对炙手可热。” 白诩点点头:“是啊。” “不过我就奇怪了,”白君灼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他们不来拉拢你呢?而且你看都没有人敢跟你走在一块儿。” 白诩笑了一下:“你去南疆的这段时间,我与陆抗执权,彼此合作的虽然不错,但我和他却各有各的特点。他喜欢稳固臣心,一般都要听取群臣的意见,所以与朝中所有大臣相处的都不错。而我喜欢直接明快的处理事情,眼中也容不得一点沙子,几乎把朝中大臣得罪个遍了。他们都怕死我了,别说结交我了。” 白君灼点了点头道:“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能做上宰相之位,而陆抗没有的原因。” “陛下自然是不喜欢有权臣结党营派,”白诩看向白君灼,认真对她道:“三妹,你与九王爷尽快离开长安吧。” 第309章 情不知归路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诩认真地对白君灼道:“陛下自然是不喜欢有权臣结党营派,三妹,你与九王爷尽快离开长安吧。” 白君灼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刚才也看见了我的态度,我不会与这些大臣有过密的交流的。而且之前陛下忌惮子溯的财力,经历南疆一战之后,陛下应该知道子溯对他是绝对的忠诚,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留在长安?” “我与陛下自然都知道九王爷不会谋反,可只要他在,朝中难免就会有一些大臣会蠢蠢欲动。”白诩道:“九王爷继续留在长安,某些大臣就不会老实下来,虽然表面上不会做什么,但难保私下不会借着九王爷的名义做出谋逆陛下的事情。” 白君灼垂眸良久,对他道:“一年之后走不行吗?伏皇后的身体暂时还离不开我的照料,还有红音将军……” 白诩摇了摇头,边走边道:“陛下在南疆决策失误导致我军经历了之前几场的惨败,现在又因为伏皇后的事情使许多大臣略有微词,此刻正是臣心最为动荡之时,九王爷必须在半个月之类离开长安,否则不利于社稷,我想这也不是九王爷愿意看到的。” 白君灼听他这么说,无奈地笑了两声,问他道:“是陛下叫你将这件事传达给我的?” “不是,”白诩道:“这只是我的想法,陛下并没有给予过我任何提示。” “可是哥哥,你不是一直特立独行,只做自己,不管他人的么?”白君灼看着他道:“你为何现在却要在意那些大臣的想法,将我们夫妻二人从长安城赶走?” “我的确不会顾忌群臣的想法,可是我必须要为陛下,还有黎国的江山社稷着想。”白诩顿了一下,又道:“九王爷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但他太重情义,绝对不是做皇帝的料子。” 白君灼不语。 二人一路走着,已经出了皇宫,他们并不顺路,就要在这里分开了。白诩停了下来,看着她,“三妹,你说你要留下来照顾伏皇后和红音将军,你可以让九王爷先离开长安,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等事情办完了再去见他。” 白君灼抿了抿嘴,依然没有说话。 “三妹!”白诩突然跪了下去,把白君灼吓了一跳,她立马就要伸手将他拉起,白诩却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认真道:“你回去劝九王爷离开长安吧,他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白君灼很是生气,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委屈齐齐蹿了上来,她甩开他的手,大声质问他道:“凭什么?就为了殷沐他的江山社稷,我和子溯就得永远退让永远牺牲吗?国灭了关我屁事,有大臣要反关我屁事,你们凭什么觉得这都是我和子溯的过错?!” “三妹!” “够了!”白君灼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只道:“总之暂时我和子溯不会离开长安的,一年之后我们会自己走,到时候就算你们留我我也不会继续呆在长安!” 说完,白君灼不再理会他,掉头就走。 白诩无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白君灼回了九王府,直接回了院子,殷洵好像早就已经在等她了。 殷洵听见她的脚步声,抬头对她笑了笑,轻声道:“过来。” 白君灼敛了敛心神,走到他身边坐下,想着要怎么开口跟他说话,可是殷洵却在她之前先开了口,问她道:“今日上朝,觉得如何?” 白君灼还想隐瞒他,就道:“没什么啊,就是一群大臣在唠唠叨叨地说加强对邬国的防范,免得他们突然攻击什么的……哦,还有人提出废后的事情,陛下很生气。” 殷洵一笑,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白君灼反问了一句,接着摇头道:“没了没了,那能有什么大事啊,无聊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上朝了。” “你不上朝,是为了躲避有些人对你刻意的逢迎和拉拢吧?”殷洵双手合十放在面前,淡淡开口道:“我让你去上朝,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个。” 白君灼见瞒不过他,就撇了撇嘴,问道:“所以呢?” 殷洵简洁明了地回答她道:“所以啊,我要离开长安了,尽快。” 白君灼的脸色瞬间变了,问他道:“再等等不行吗?红音和明月暂时都离不开我。” 殷洵摇了摇头:“不行,越快越好,迟则误事。不过我走了,你可以继续留在长安,一年之后,我会过来接你……” “我不要我不要!”白君灼很是激动地道:“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要么我们一起留下来,要么我们一起走!” 殷洵拉着她坐下来,平静地对她道:“若是你跟我一起走了,你绝对也放不下红音姑姑和伏明月,她们俩若是有什么事,你更会不安一辈子的。” 白君灼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殷洵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又不是再也不见了,不过一年而已。正好我也亲自出去找宝玉,一年之后我与宝玉一起来接你,咱们去云忧岛,那里没有勾心斗角,也没人会强迫我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好吗?” 白君灼蹭了蹭他的胸口,呜咽道:“我不想与你分开,我想与你长相厮守,不是现在这种样子。” 殷洵轻抚着她的头发,轻轻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 “我不要听这些话!”白君灼轻轻锤了他一下,抬头道:“你跟我说再多,我还是不想与你分开。” “我又怎么会想与你分开?我恨不得将你揉进骨子里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殷洵捧着她的脸道:“听着,我的女人坚强勇敢,独立自强,识大体重情义,最重要的是,绝对会理解我的。” 白君灼满眼的伤感与无奈,刚才白诩跪下来求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殷洵必须要离开的觉悟,可是此时见殷洵亲口说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的难受。 “傻瓜,我只不过是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去死。”殷洵紧紧地拥着她道:“我每隔三天就会给你写一封信,告诉你我的行程,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哪里能再不懂事?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在殷洵怀中趴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抬头道:“我饿了。” 殷洵差点笑出声了,连忙叫杏子上饭菜。 吃完了饭二人就没有再提这个伤感的话题,彼此与平时一样,好像完全把这件事忘记了。 入夜,一阵温存之后二人便都睡了。 这是个有微风轻拂的夏夜,窗外的蝉鸣鸟叫与平时一样,没有下一场应景的雷阵雨,也没有暗示别离的烦闷和燥热。 白君灼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殷洵已经不在身边了。这也同以往一样,她总爱赖床,醒的又晚,很少很少在睁眼的时候还能看见殷洵在身边。 她还以为今日与平时一样,赖床赖到大中午起来,洗漱之后便要吃中饭,这才发现一直没有看见殷洵,就问杏子道:“王爷呢?” 杏子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道:“在天没亮的时候,和沈青离开王府了。” 白君灼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旋即便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水雾,什么也看不见了。杏子连忙道:“小,小姐你别哭啊……” 白君灼冷哼一声道:“谁哭了,都怪你大夏天的弄这么热的东西给我吃,热气熏的我一眼的水。” 杏子眨了眨眼睛,立马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马上给你拿冰镇葡萄过来!” 杏子出去拿葡萄,白君灼揉了揉眼睛,继续吃饭。 殷洵走之前可是说了,他的女人必须要坚强勇敢,独立自强,识大体重情义,矫情着伤感别离之情不是她白君灼该有的作为。 她又振作了起来,等杏子把葡萄拿过来的时候,白君灼已经吃好了饭,就过来吃她拿来的葡萄,吃了两颗之后问杏子道:“这是咱们王府树上结的葡萄吗?” 杏子点了点头:“前几日倒是有一批紫葡萄从西域送过来,不过小姐当时说太甜了不好吃,就都被黄丽挂起来说要把它们吹成葡萄干。” 白君灼点了一下头:“还是这里的葡萄好吃。你去装一些,等会儿陪我去丞相府,送给哥哥吃。” 杏子应了一声,立即出去摘葡萄去了。 装了一盒子之后,白君灼便和杏子去了丞相府,丞相府的下人还很少,整个院子看起来空落落的,而且白诩又没有婚配,少了女人,丞相府就更显得寂寞萧条。 白君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昨日只想到自己与殷洵分别之苦,倒没有想到白诩也早就承受着失去所爱的痛苦和无奈。和他还有古鱼公主比起来,他们两个还是幸福地太多了。 白诩微笑着将白君灼迎了进去,还未待她开口就对她道:“今日听说九王爷递交奏疏,请求离开长安,群臣都已经知道了。为兄在这里替陛下谢谢三妹。” “别说这样的话,昨日是我一时糊涂,后来被子溯教训便明白了哥哥的苦心,今日我是特地登门道歉的。”白君灼含笑送上一盒子葡萄:“咱们王府的葡萄,是我亲手种的,哥哥尝尝看。” 白诩听说是葡萄,脸上笑意更浓,接过去道:“我离开白家的时候三妹还小,而且之前与三妹也是很亲近,没想到三妹还记得我喜欢吃葡萄。” 白君灼挑了挑眉,她倒没想到白诩喜欢吃葡萄,这不过是凑巧罢了。 她看着白诩还挺高兴的,就乘机问了一句:“哥哥,奶奶一直想让你早日成家,你现在对古鱼公主,还有想法吗?” 第310章 一去二三里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乘机问道:“哥哥,你现在对古鱼公主,还有想法吗?” 白诩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反问白君灼道:“三妹,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白君灼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没想到像三妹这般足智多谋,非同小可的女子,心愿也同普通女子一样。”白诩叹了口气,目光飘远,道:“可这却并非我所求,人生在世皆不易,谁也没有下辈子,我只想轰轰烈烈活一场,能让史官的笔在我身上多着点墨,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白君灼想了一下,道:“可立业与成家并不矛盾啊,若是你想娶古鱼公主,四王爷绝对会拱手想让的。你还在担心什么?” 白诩道:“可她毕竟是古鱼的公主,嫁给殷氏皇族,最有利于黎国和古鱼的和睦相处。” 白君灼看着他道:“若我是你,在面对所爱的问题上绝对不会先考虑国家的事情。” “可你毕竟不是我,”白诩轻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我是白家唯一的男子了,不会任性胡来,终生不娶的。可是我还需要时间,现在朝堂还有些动荡,等安定下来,我便会寻一个可以度过一生的黎国女子成家。若是奶奶又叫你催促我,你这么跟她说便是。” 白君灼低头想了一下他的话,既然这是他的想法,她这个旁人又有什么好劝阻的。而且她也不是神,并不能帮每一个她在意的人幸福圆满。 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圆满。 白君灼便起了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离开相府的时候西沉的太阳已经变成温柔的暖黄色,不见白日的张扬耀目。城中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永安渠水汤汤,清澈见底。 没有殷洵的九王府,白君灼也已经没有早早回家的理由了。她和杏子两个人沿着永安渠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杏子不断伸手拍打眼前的蚊子,最后再也忍受不住了,对白君灼道:“小姐,咱们回府吧,马上就被蚊子吃掉了。” 白君灼也伸手拍了一巴掌,然后摊开掌心给杏子看她手里的蚊子,问她道:“杏子,你说这世上所有的事物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吗?” 杏子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道:“蚊子就没意义。” “可若是没有蚊子的话,青蛙吃什么呢?” 杏子张了张嘴巴,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看了白君灼好一会儿,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小姐你没发烧啊,怎么问这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那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世间万物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就连屎尿都还能浇花呢。” “那人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白君灼问她道。 杏子这个可真的答不上来了,别说她,就连白君灼这个先进她几千年的人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君灼不难为她了,笑了笑道:“没有人能回答出来一切问题,没有人是完美的。” 杏子抓了抓脑袋,不解道:“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就是想说,没有人可以事事称心如意,人生无常,是福是祸自有造化,活成什么样子靠自己争取,更要靠自己把握。”白君灼说完,拍拍裙子,转头道:“回去吧,蚊子是太多了。” 杏子左想右想也不明白,就不再想了,点点头赶紧跟上白君灼的脚步。 日月更替,几个月后,伏明月腹中的胎儿也渐渐长大了,可她还是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不过那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倒还能健康的生长着,也实在算是不易。 这段日子白君灼果然也见到了殷沐对伏明月的真心,他没有再娶任何妃嫔,一心一意照料伏明月,也把灵犀当做未来的储君培养着。好在灵犀不负所望,咿呀学舌之时便可背诵诗词歌赋,聪明伶俐,叫人心里喜欢。 殷洵果真每隔三天便给白君灼传一封家书,他一路向北寻找申无介和宝玉,经历过荒漠和草原,大山和大河,可就是没有找到半分二人的行踪,他派去的人也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查到。 这两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白君灼每每在夜里读信,眼前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好像他是带着她一起,游历黎国的大好河山,看红的紫的花,沉下又起的月。好像他一直都与自己在一起,从未离开过一样。 她不知道他下一站是哪儿,也不方便回信,就一份都没有回过,但是他写来的信却每一封都好好的收着。 到第七十封的时候,已经是次年元宵节,伏明月腹中孩子已经足月,白君灼入宫准备动手术将孩子取出来。 她在动刀子的时候,看见伏明月眼角流出了泪,白君灼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麻药用的不够,使她感觉到疼了。不过瞬间白君灼又高兴了起来,能感觉到疼,不就表示她已经恢复了分毫吗? 可是,直到缝合了伤口,伏明月都没再有更多的反应,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一胎又是一个皇子,芷玄围在摇篮前头看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儿,阿卿抱着灵犀也围在旁边看,灵犀睁着大眼睛看摇篮里的小东西,问芷玄道:“姐姐,那是弟弟吗?” 殷芷玄点头:“是弟弟哦。” 灵犀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又问道:“是弟弟吗?” 殷芷玄不厌其烦地回答:“是弟弟哦。” 白君灼在一旁看着他们笑,灵犀是早惠的,才一岁多大话说的可溜了。不知道宝玉现在会不会说话,是不是能跑能跳了呢? 白君灼看了一会儿,又俯身握住伏明月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明月,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孩子啊……” 她说着,就轻声哽咽了起来,殷沐见她如此,轻叹了一声,对她道:“这一辈子,我欠你们的太多,怕是此生也还不了了。” 白君灼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道:“陛下不必说这些话,倘若真的追究起来,谁也不算真的干净如纸。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再追究也无济于事。她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记得一生的,也只有她对我的好。” 殷沐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 白君灼站起身微笑道:“母子平安,恭喜陛下喜得龙子。” 殷沐也笑了笑,点头道:“辛苦你了。” 白君灼摇了摇头:“天色不早,臣先告退了。” 殷沐点点头,便吩咐下人送白君灼回府。 白君灼坐在马车里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不由轻声叹息,伏明月腹中胎儿已经生了下来,她的身体如今也是康健的,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以后不会再到这个宫里来了。刚才的相处,也许就是她与伏明月这辈子的最后一次。 与殷洵的一年之约还有五个月,红音生产之日还有三个月。 正好殷洵传来第一百封家书的时候,白君灼还未来得及看,就被陆抗派人过来请了过去。她到的时候陆抗忙里忙外指挥众人,搞得自己一副专业无比的样子,看来他没少做准备。 白君灼进了内室,一看红音的样子,倒让她吃了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淡定的产妇,就板着个脸看着自己的丈夫进进出出。要是别人早就疼晕了,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白君灼以为陆抗弄错了,快生孩子的时候孕妇哪里会这么淡定?她就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看,这一瞧不得了,孩子的头都快出来了。 她现在真是对红音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叫红音躺平了张开腿,她洗了洗手就接着忙上,看她急的额间泌出吸汗,红音反倒安慰她道:“九王妃,你无需紧张,这几个月来一直被你照顾着,现在我的身体就算被雷劈照样好端端的,生个孩子算什么?” 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刻,白君灼被她弄得想笑,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专心去迎接这个孩子。 红音还优哉游哉地,对她道:“你不知道陆抗,从三天前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到那儿他都跟着,打个喷嚏他都要咋咋呼呼半天,生怕我出事。都这么大月份了我能出什么事啊你说是不?哎,烦的我真想去茅房把这个孩子拉下来。” 白君灼感觉到站在自己旁边伺候的小丫头手有些抖,抬头一看,就看见她扭曲的脸,和自己一样,憋笑憋到内伤。 红音果真是经历过战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整个生产的过程都没听她叫一次痛。等孩子出来的时候,她一咕噜坐起来,忙对抱着孩子的丫鬟道:“把孩子拿过来给我瞧瞧。” 拿过去……白君灼嘴角抖了抖。 丫鬟连忙将孩子抱了过去,红音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掀开襁褓一看是个男孩,就一脸明了的道:“这么喜欢哭,一定像他爹。” 白君灼很是无奈,替那个孩子解释道:“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要哭的,不哭才有问题呢。” 红音听了她的话,就点了点头,低头继续看着孩子,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陆抗听见哭声也赶紧走了进来,一见母子平安,这才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你说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红音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就抬头问了一句,然后又道:“今年是虎年,就叫陆虎怎么样?” 白君灼脸颊又是一阵抽搐,陆虎,怎么不叫捷豹啊。 第311章 烟村四五家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红音问陆抗道:“今年是虎年,你说咱们的儿子叫陆虎怎么样?” 陆抗一副“我的儿子才不要起这么随便的名字”的摸样看着红音,旋即含笑道:“就叫陆机吧。” “陆鸡?”红音皱了皱眉头:“今年又不是鸡年。” 白君灼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对红音道:“红音姑姑,若是大家都跟你这样起名字,哪年生的就叫什么的话,那天底下姓陆的虎年生的岂不是都叫陆虎了?” 陆抗也与她解释道:“‘机’乃事物发生的枢纽,有契机,机变之意。我给我的儿子起名叫‘陆机’,是希望他以后能灵活适应生命中大大小小的突变,能够明哲保身,平安一世。” 红音想了想,不满地哼了一下,道:“就你点子多,起个名字还这么多门门道道的。” 不过看起来,她也同意了“陆机”这个名字。 白君灼笑笑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的第一百封家书,就起身道:“红音姑姑你刚生完孩子,体力再猛也得好好休息。我先回府了。” 红音点了点头,陆抗便转身送白君灼出去。 出了大门,正要分离之际,陆抗问她道:“九王妃,是否有小郡主的消息了?” 白君灼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陆抗沉默了一会儿,自责道:“若是当初我刚发现小郡主不见的时候就告诉你该多好,那样王爷也会早些派人跟过去,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这不管你的事,毕竟是我亲手将宝玉交到旁人之手的。”白君灼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有申无介在,我想他不会让我家的宝玉出任何事的。” 陆抗点了点头,又问道:“此时红音的孩子已经平安出世,王妃在长安还有什么需要牵挂的事情吗?” “是没有了,”白君灼摇了摇头,对他道:“红音的身体不比普通女子,她健壮的很,你不必日日替她担忧。在我看来反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当初为了娶红音,在大冷的季节跪了三天三夜,关节受了损伤,等你年老的时候可有的受了。” 陆抗无所谓地笑了笑,道:“这世上一辈子都无法与所爱厮守的人多得是,而我只跪了三天就把挚爱娶回家,如果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话,倒才真的是太便宜我了。” “你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摸样啊。”白君灼打趣地看着他。 “那当然,”陆抗微笑道:“现在我连儿子都有了,等我老的时候就算动弹不得,也有人照料了。我这辈子别无他求。” 白君灼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点头道:“说的也是。” 陆抗抬手道:“我送你回去吧。” 白君灼连忙笑着摆了摆手,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快回去照顾红音吧。” 说完白君灼便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陆府,以后,也没有再来这里的必要了。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好好待在王府,等殷洵回来吧。 在第一百一十九封家书里,殷洵只写了两句话:“思妻情切切,归期未可知”。 白君灼不知道这“归期未可知”究竟是为什么?不是说好一年后就来接她走的吗?现在一年之期已到,他却不知归期,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的心开始不安起来,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三日,本该收到第一百二十封,可是她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该来的家书。 白君灼慌了,惴惴不安了好久,终于呆不下去了,她想跑到王府的门口等着,她希望送信之人就在门口。 她推开大门的一霎那,果然听见勒马之声,可出现在面前的,却不是来送信的,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白君灼鼻子一酸,又要落泪,殷洵翻身下马,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额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的体温环绕着自己,周身立马全都是他的气息。 “我看见长安城外的莲花开的很漂亮,就去给你摘了一朵,因此耽误了时辰。”殷洵说着,变戏法般的掏出一朵莲花,白君灼伸出双手捧着这朵花,沁人心脾的清香钻入鼻子,她不禁想到去年分别之日,永安渠的尽头也开了数不尽的莲花。 她每天每夜都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道:“子溯,带我走吧。” 殷洵点点头,牵着她上马,然后就扬长而去。 沈青无奈地看着两个不顾一切的主子,摇了摇头进了九王府通知众人搬家。 传奇般的九王府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长安城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就九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离开长安之后,殷洵一行人花了两年的时间跑遍了整个黎国也找到申无介和宝玉,直到白君灼又怀了一胎,他们才放弃继续奔波,去了早就计划着要去的云忧岛。 云忧在黎国的最南边,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相传之前这里格外的贫困,岛上的人又不喜欢跟外界交流,一直过着凄苦的生活。直到殷洵的外婆离开云忧,把多年前黎国的首富,也就是殷洵的外祖父带了回来,云忧岛上居民的日子才开始好过起来。 如今几十年过去,云忧已经变成人间仙境,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岛上的人在殷洵外公的领导下靠着渔业和盐业等等都过上了好日子。而且殷洵他外公还是殷洵手下最大的一个主管。 白君灼到了岛上之后便立即去拜见了殷洵的外公外婆,看样子他们二人都已经有七八十岁了,外公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外婆整天咋咋呼呼,性子就跟小丫头似的。 二人都十分满意这个外孙媳妇儿,白君灼跟他们相处的也很愉快。 一个到年老还能保持少女之心的女人,她的丈夫一定把她保护的很好,从未叫她接触过任何的勾心斗角,和肮脏的东西。 易得有情郎,难得老来伴。 白君灼再把这句话告诉殷洵的时候,就在向他抱怨,你看你都没有把我保护好,导致我早早就没了少女心。 殷洵听了,轻轻揽过她道:“以前算我对不起你,从今天起我便会好好疼爱你,宠着你,把你当女儿一样,如何?” 白君灼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不过提到女儿,白君灼心里还是万分难受。她的宝玉都没有机会在她身边呆过就再也见不到了。 白君灼轻轻叹了口气,抚上自己的小腹,打算等这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去找宝玉。一定要找到她。 十个月后,白君灼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殷璨”,小名宝蟾。白君灼想去找宝玉,可又放不下小蟾儿,外公和外婆也不愿意放小曾孙走,于是找宝玉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白君灼跟殷洵商量了之后,便打算等小蟾儿再长大一些就出去找宝玉。 这一等又是三年,小蟾儿整日整日甜腻腻的跟在白君灼后头,白君灼更舍不得走,可又挂念着宝玉。 到今年,宝玉已经六岁大了,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儿,是像殷洵多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她几乎每夜都会在梦里见到自己的女儿,她长大了,是个美人儿,所有的小男孩子就跟在她后头吵嚷着要娶她,小蟾儿把宝玉护在身后,凶巴巴地对别人说,这是他的姐姐,谁也不给。 梦着梦着,白君灼就笑醒了,醒了之后便觉得更加难过。 她一动殷洵也醒了,看她这幅样子便知道她又梦见了宝玉。夜夜如此,安慰的话他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正在这时,门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居安在外头喊道:“王爷王妃!长安派人来了,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现在在外头等着呢!” 二人一听这话,都立马穿衣下床,去见传话之人,居然是赵长。 赵长早就是殷沐身边的首席太监了,既然这个好消息叫赵长亲自来说,就表示一定特别特别重要。 白君灼心中实在猜不到从长安城传来的好消息会是什么,就问赵长道:“赵公公,不知是什么好消息,要你亲自跑这一趟啊?” “当然是非常非常好的消息,保证王妃听了之后非常非常高兴,以后睡觉都会笑出声!”赵长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对她道:“好消息有三个,第一个,咱们的皇后娘娘已经于一个月之前醒了,现在皇后娘娘神思清明,已经恢复如常,与陛下十分恩爱,两个小皇子也都好着呢,聪明伶俐,太学馆里人人称赞。” 白君灼惊喜道:“太好了,皇后娘娘终于醒了,也不枉费陛下这么多年来的苦心。” “就是啊,皇后娘娘觉着这个消息务必要尽快叫您知道,便派了老奴亲自过来告知。”说着,赵长又压低声音道:“其实也是老奴早就期盼着这云忧仙境的景色,才主动请缨过来的。” 白君灼含笑点了点头:“赵公公可以多待些日子,我们也有机会好好招待赵公公。” “好说好说,”赵长笑眯眯地道:“这第二个好消息嘛,就是丞相大人的长女已经平安出世,虽说这消息丞相大人会亲自派人送到这边,可我还是忍不住先他一步告诉王妃。” 白君灼轻笑,太好了,白诩也总算放下了。 “那第三个好消息呢?”她焦急地问道。 第312章 亭台六七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那第三个好消息呢?”白君灼焦急地问道。 赵长也不卖关子了,对白君灼道:“晋南王家的世子爷已经带着小郡主回长安了!” “什么?”殷洵立马问他道:“真的是我家宝玉?” 赵长点头:“真的真的,千真万确,是王爷家的小宝贝儿。不过世子爷还以为王爷和王妃还在长安,就把小郡主也带到了长安。他没有找到你们就去见了陆大人,陆大人告诉了世子爷二位在云忧,世子爷已经带着小郡主过来,估计明个儿就到岛上了!” 白君灼喜极而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殷洵紧紧握着白君灼的手,安排下人过来伺候赵长休息。部署好一切之后,殷洵捏了捏白君灼的鼻子,安慰道:“别哭了,否则明天见了女儿肿着眼睛可不好。” 白君灼立马擦干了泪,想要好好休息,明天拿出最棒的姿态去见女儿。可这后半夜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亮她才略有困意,睡了下去。 殷洵轻轻叫了她一声,白君灼没有醒,他便打算让她好好睡一会儿,等宝玉到了再喊醒她。 此刻,九王府上上下下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连小蟾儿都拿出了他平时最爱吃的糕点,等待着宝玉的归来。 * 岸口,申无介牵着已经六岁大的宝玉,也就是殷娉,从船上下来。他们之前一直都在漠北,此刻刚到极具南方特色的小岛之上,申无介睁大眼睛望着各处的风景,兴奋地对宝玉道:“宝玉你快看,看那边那个人背的鱼,大的好像一条狗啊!还有,还有那边人手里提着的螃蟹,那么大个儿肯定很好吃!” 宝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拉了拉他的手道:“无介叔叔,你能不能别给我丢脸?咱们好歹也逃亡奔波过六年,别还一副没见识的闺中妇人摸样。” 申无介低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宝玉怎么回事,明明没跟殷洵相处过,性子却和殷洵一模一样,真不讨喜。 申无介蹲下身子对她道:“宝玉,小孩子要诚实,你高兴就高兴,不必勉强。” 宝玉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别扭地移开脑袋,拽拽地“哼”了一声。 申无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就跟我耍性子吧。反正今天把你送到你爹娘那里,我就要离开你了。” 宝玉一听,心里又舍不得起来,抓着申无介的衣领问道:“无介叔叔,你不能留下来继续陪着我吗?” 申无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不行,你又不是我的女儿。” 宝玉嘟了嘟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不过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申无介起身,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宝玉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往旁边看了看,看见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申无介也跟着停下,顺着宝玉的目光看过去,问她道:“你想买那些东西啊?” 宝玉摇了摇头:“你说过我爹是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怎么可能会稀罕那种东西。” “原来你是要买给你爹吗?”申无介笑道:“你买什么,你爹都会喜欢的。” “不是,我是想送给我那个弟弟。”宝玉抬头对他道:“那个赵公公不是跟我们说过,爹娘还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已经三岁大了吗?” 申无介点头:“是啊。” 宝玉想了一下,摸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个镯子是申无介给她做的,其中也有机关,不过不像给白君灼的那个有致命的毒针,这里头只有用来防身的刀片。她对申无介道:“无介叔叔,我把你给我的这个镯子送给弟弟,你再给我做一个新的好不好?” 申无介想了一下,就点头道:“好,我给你做一个更厉害的。” 宝玉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旋即便看到一大帮人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沈青和莫鹰,他们都认识申无介,就迎了上来,对他道:“世子爷,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跟我们走吧。” 申无介点了点头,便习惯性的将宝玉抱了起来,沈青见状,忙道:“世子爷别累坏了,还是把小郡主交给我吧。” 宝玉突然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胖吗?” 沈青顿时愣住,申无介很是无奈,就抱着宝玉先走了。 待二人走了几步之后,沈青才悄悄地跟莫鹰道:“果然是主子的女儿,冷冰冰的样子和主子一模一样。” 莫鹰也点了点头:“而且对待世子爷就像主子对王妃一样,态度好的太极端了。” 沈青又道:“而且你瞧小郡主的眉眼,简直就是和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后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莫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然后便连忙追上二人,一同回府了。 到了府内,最先见到的是殷洵和小蟾儿,小蟾儿看着宝玉,禁不住“哇”了一声,赞叹道:“姐姐好漂亮,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宝玉很是受用,从申无介怀中下来,俯身看了一下比她矮一些的小蟾儿,道:“你就是我那个弟弟吗?” 小蟾儿点了点头,伸手拉着宝玉道:“姐姐走,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宝玉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便先跑开了。 申无介望了望,没有见到白君灼,就问殷洵道:“小白呢?” 殷洵周身立马散发出凌凌寒意。 申无介感觉到气氛突变,无奈地解释道:“子溯你够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对小白早就没有那种想法了,难道我关心一下友人也不可以吗?” 气氛顿时又缓和下来,殷洵道:“君灼激动的一夜没睡,刚才才睡下。我现在边命人去叫她起床。” “不必了,”申无介摆手道:“宝玉都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她。至于我嘛,看你把儿子养的这么好,就知道我没有再见的必要了。我还是先走吧。” “这便要走?”殷洵惊讶问道。 申无介点了点头,看着宝玉离开的方向道:“我毕竟也养了宝玉六年,此时要分别必然是舍不得的。不如趁着宝玉不在,我偷偷离开吧。” 说罢,他果真不多逗留,转身就要走。殷洵出声喊他道:“无介!” 申无介回头看着殷洵,等着他说话。 殷洵与他对视良久,只挤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申无介笑了,伸手拍拍殷洵的肩膀,感叹道:“这么多年,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我也还是那句话,咱俩之间说什么谢,再谢我跟你急。” 殷洵明白,就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保重。” 申无介“嗯”了一声,便不再留恋,转身离去。 * 后院里,小蟾儿把好吃的摆了一桌子,一边吃着一边问宝玉道:“姐姐,你失踪的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啊?爹娘在生我之前一直找你,把整个黎国都跑遍了都没有找到你。” 宝玉回答道:“我跟无介叔叔去了大漠,因为之前一直有人要追杀我们,我们觉得南边不安全,就一直往北走,一直往北走,到卫国还过了一阵子,才回长安去。” 小蟾儿惊叹道:“姐姐好厉害,走过这么多地方。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云忧岛呢。” “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了爹娘会叫你出去历练历练的,”宝玉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不过你现在还小,你要好好陪在爹娘身边,替我照顾爹娘。” 小蟾儿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啊?” 宝玉叹了口气,道:“姐姐跟你不一样,姐姐现在有了要照顾一生的男人,所以不能丢下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而爹娘,他们还有你,就算我不在身边,也不会感到寂寞。” 小蟾儿认真想了一会儿,对她道:“姐姐,我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儿,你得去跟娘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不想见她。”宝玉抬头看了看天,道:“我这么讨人喜欢,万一娘见了我之后舍不得我就不好办了。” 小蟾儿诧异道:“姐姐,你难道想不见娘一面就直接走吗?” 宝玉点点头,然后从手腕上脱下那个镯子,套到小蟾儿手腕上,对他道:“这个镯子是有机关的,万一你被人绑架了,可以利用这个镯子逃出来。按这里就会有刀片出来。” 宝玉教了他使用的方法,然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对他道:“好了,不能跟你这个小毛孩子多废话。等你长大之后,去长安找我吧。” 小蟾儿看着她道:“姐姐,你不也就才六岁大吗?” “怎么?”宝玉拽拽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六岁,可比你大两倍呢。” 小蟾儿完全无言以对。 说完,她便像一个勇士一样昂头离开了此处,到外头只看见殷洵在,就问他道:“爹,无介叔叔呢?” 殷洵俯身对她道:“你无介叔叔还有要紧的事情,已经先离开了。” “什么?”宝玉立马皱起了眉头,冲着殷洵吼道:“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你怎么都不留人家喝杯茶再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殷洵被这小丫头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的女人。 宝玉使劲晃了晃他的手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派人去把无介叔叔叫回来啊!” 第313章 还寝梦佳期(这是大结局)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宝玉使劲晃了晃他的手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派人去把无介叔叔叫回来啊!” 殷洵俯下身哄她道:“乖,无介叔叔真的有事,先离开了。等你长大了爹再带你去长安见他好不好?” “你蠢吗?等我长大他不就老了吗?我要是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怎么活啊!”宝玉皱着短短的眉头,推着殷洵道:“你快点去,快点去啊!再不去我生气了!” 殷洵紧了紧拳头,按捺住心中的丝丝怒意,告诫自己他面前的是自己亏欠了六年的女儿,所以不能生气,一定要好好对她。 他道:“宝玉乖,我带你去见你娘。你娘昨晚等了你一宿,现在还睡着呢。” “我不要见她!”宝玉踢了殷洵一脚,叫嚷道:“我就要无介叔叔,就要无介叔叔!” 殷洵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他就忍不住了,一把提起宝玉,冷冰冰地道:“看来这些年无介把你教的不错啊,还懂待客之道。但是他没有教过你在家从父吗?你不能用这种语气跟你爹我说话,知道吗?” 殷洵这个样子,要是小蟾儿的话早就吓哭了。可是宝玉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殷洵,双脚扑腾道:“你放开我,你从小都没养过我,凭什么说你是我爹!” “你是我和你娘生的,你身体里留的是我的血,我不是你爹谁是你爹!” “对,是你们给我生命,”宝玉不扑腾了,直勾勾地看着殷洵道:“既然如此的话,我把血肉都还给你们,你们就可以让我去找无介叔叔了吧?” 她说的格外认真,殷洵又是一愣,这孩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学哪吒? 他被宝玉的语气吓到了,还真有点担心她会做傻事,就抱着她往后院走,想着她见了白君灼,体会到母女情深,应该就不会有这么想法了。 宝玉猜到了他的东西,又开始在他怀中乱扑腾,对他拳打脚踢,嚷嚷道:“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见我娘,我要无介叔叔!” 殷洵一只手紧紧地按住她,另一只手举起来,对付不听话的熊孩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打。 可是宝玉一点儿也不怕,殷洵也一直没有真的下得去手。若是怀中的人是小蟾儿的话,殷洵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打下去,但这孩子是宝玉,他连父女之情都没有展现过,怎么能就打她? 宝玉挣扎了半天无果,于是撇了撇嘴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了。” 这句话可把殷洵吓坏了,他连忙松手放宝玉下来,宝玉双脚刚沾到地面就往外头跑,殷洵也不敢追她。跑远了之后宝玉回头对殷洵做了一个鬼脸,道:“大笨蛋,我是骗你的,我才不会自尽呢!” “你!”殷洵真的要气坏了,三两步追上宝玉,抱住她就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宝玉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不许哭!”殷洵凶她道:“再哭把你扔了!” 宝玉边哭边吼道:“你扔啊!有本事你扔啊!你扔我出去正好,我去找无介叔叔!” 她吼完,殷洵又要批评她,却突然见宝玉不哭了,眼睛直勾勾地往他身后看,那眼神里满是幽怨和可怜。 殷洵好奇她看什么,就也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申无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脑袋。 殷洵无奈道:“无介,别躲了。” 申无介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旁边走进来,挠了挠脑袋道:“我就是放心不下,来偷偷看看。” 殷洵叹息道:“你把宝玉交给亲生爹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申无介还没说话,宝玉又哇的一声哭开了,边哭边道:“无介叔叔,我不要他,你刚走他就打我,他还凶我,我好害怕……呜呜……” 害怕?殷洵瞪着宝玉,刚才她可是半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啊。 申无介可心疼的也要热泪盈眶了,连忙从殷洵怀中夺过宝玉护着,责备地看了殷洵一眼,对他道:“小女孩子是要宠着疼着的,你这样对她叫我怎么放心把宝玉交给你?” 宝玉到申无介怀中顿时就乖起来了,殷洵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来,这丫头一套一套的究竟都跟谁学的?! 宝玉回到申无介怀中,立即停止了哭泣,伸出小手抚平申无介紧蹙的眉头道:“无介叔叔不生气,宝玉以后会陪着你的。” 申无介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又将宝玉塞到殷洵怀中,对她道:“宝玉乖,别闹了,你得留在你爹娘身边。” 宝玉撇了撇嘴,又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不,我就要无介叔叔,无介叔叔要是离开了,我就绝食!就割腕!就吃毒药!” 殷洵觉得胳膊都有些抖,要是强行留下她真的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不如把她交给申无介得了。 没想到申无介却拍了拍殷洵的胳膊道:“放心吧,这丫头可惜命了,说这些都是吓唬你,她才不会做呢。” 宝玉见被申无介拆台了,就不哭了,而是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申无介,问他道:“无介叔叔,你讨厌宝玉吗?” 申无介连忙摇头,捏了捏她的脸道:“宝玉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已经见了爹爹了,而且爹爹和娘亲都有了弟弟,他们以后不会寂寞的。可是你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我你要怎么活下去?”宝玉一副大人的摸样,为申无介操碎了心。 申无介笑笑:“我可以回去自己找媳妇儿生孩子啊。” “你骗人!”宝玉突然大声说道:“那天奶奶催你娶妻生子,你明明告诉她你一辈子都不会成亲的,你明明还爱着我娘对不对!” 她口中的奶奶正是晋南王妃。申无介听她这么说,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可是宝玉却一把拿开他的手,继续道:“无介叔叔,你醒醒吧,你看我爹和弟弟这个样子,娘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吗?既然你打算终生不娶,那一辈子养着宝玉还能有什么问题吗?留着宝玉做个伴不好吗?” “你你你……”申无介着实无语,又见殷洵一点表情也没有的面孔,觉得更加可怕,一句话也不说了,转头就走。 宝玉撇了撇嘴又要哭,殷洵看了一眼宝玉,喊住申无介道:“慢着。” 申无介停下,回头看他,等他说话。 殷洵把宝玉放下来,问她道:“你才这么小,怎么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 申无介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教的,我可从没教过她这些。” 宝玉冷哼了一声道:“我已经六岁了,不小了。我自己要做什么自己有打算,不需要你们这人大人来替我操心!” 殷洵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轻笑了起来,点头道:“是啊,皇兄六岁的时候已经上朝了,我六岁的时候已经要单独面对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了。” 宝玉愣了一下,不知道殷洵说这个干什么。 殷洵起身,拍了拍宝玉的脑袋道:“好孩子,果然像我。你快走吧,不然等会儿你娘醒了,绝对舍不得放你走。” 宝玉惊讶,难以置信地问他道:“爹,你愿意让我跟无介叔叔走?” 殷洵双手环胸道:“趁我还没有后悔。” 宝玉立马转身跑到申无介身边,牵着申无介的手,对殷洵道:“爹爹再见,以后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殷洵瞥了她一眼,道:“我后悔了啊。” 申无介一听,连忙抱起宝玉就跑了。 殷洵笑了笑,回后院看见白君灼已经醒了,小蟾儿陪在她身边,不知道跟白君灼说什么,逗地白君灼咯咯直笑。 殷洵犹豫着怎么跟白君灼开口,白君灼也看见了他,就先开口问他道:“宝玉呢?” 殷洵皱了皱眉头,上前道:“这个女儿太讨人厌了,你都不知道她被申无介教成了什么样子,咱们不要也罢。” 白君灼轻笑着看着殷洵,道:“古人有云,一个男人总会败在一个女人之手,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女儿。我这辈子从未叫你这般委屈无奈过,但是女儿就做到了,真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啊。” 殷洵叹了口气,道:“我一直想着咱们的女儿会是多么的端庄大体,却没想到见了面却是这个样子,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好了好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贬低咱们的女儿了,”白君灼揽过小蟾儿道:“蟾儿刚才已经把宝玉要走的事情告诉我了,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俩这辈子欠申无介的真的太多,若是再把宝玉从他身边抢走,那咱们俩岂不是太自私了?” 殷洵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我当然明白,”白君灼道:“谁也没有来世,这辈子欠别人的没有机会下辈子还,宝玉是替我还债去了。” “不是你,是我们。”殷洵对她说了这么一句,便将她拦腰抱起,对她道:“这个女儿不听话不要了,你得再给我生一个听话的乖巧的。” 白君灼锤了他一下,瞥了一眼一边抬头看他们的小蟾儿,小声道:“放我下来,孩子还在呢。” 殷洵也回头看了一眼小蟾儿,小蟾儿立马转身跑了出去,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到了外头,小蟾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这世上还有哪对爹娘像他爹娘这样不靠谱。不过一会儿他又美滋滋的幻想起来,说不定以后他就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了,比他的小姐姐还要漂亮,一定叫莫叔叔家和沈叔叔家的弟弟们羡慕死! 想着,他就摇头晃脑高高兴兴的跑出去玩儿了。 作者有话说:(づ ̄3 ̄)づ╭❤~感谢你们追书至此!!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后面就是番外卷了,番外分别说的是申无介和殷颦,殷主子他爹妈,还有(老)伏皇后是怎么变成伏太后的故事,总之跟小白还有殷主子没多大关系,不看也罢。而且番外涉及到很多很多不太好的东西,你们看正常文章的可能会难以接受,所以点开请慎重~ 第314章 大约是惊蛰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如果给你一次比他更早遇见她的机会,你觉得你们会在一起吗?” “什么?”申无介拍了拍脑袋,“谁在说话?谁在哪儿?” “你放不下,而你必须得放下。”那个声音又说。 “你到底是谁?” …… 那个声音没有再回答他,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睁开眼睛时,他正面对着一间燃着熊熊大火的房子,火焰之中似乎有个人的身影,跌跌撞撞想要冲出来。 申无介眨了眨眼睛,看清了那个身影,那个永远无法将之从心底抹灭的身影,是白君灼。 他来不及多想,便要冲进大火之中,可刚做出动作,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无介叔叔,你疯了啊?” 申无介回头见是殷娉,指着火焰之中的人影道:“那是你娘,我得去救她!” “我娘?”殷娉眨了眨眼睛,“我娘和我爹好好地生活在云忧岛上呢,怎么会在这儿?” 申无介心中着实担忧,甩开殷娉的手便直接冲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抱着满身是血的白君灼走了出来。 殷娉连忙凑过去,一看这脸真的是她娘,而且还是十几年前少女的摸样,殷娉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申无介仔细看了看周围,凭借他的记忆,他怀疑这个地方应该是白家大宅。他不知道白君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殷洵现在在哪儿,他只好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身受重伤的白君灼放下。 殷娉给白君灼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转头不解地问申无介:“无介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才咱们不还在长安城外打猎吗?” 申无介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点点头道:“没错,我是落马了,摔晕了过去。” 殷娉道:“我立马过去扶你,刚碰到你的手,就突然出现在这里,面前还有个着了火的房子,我娘还出现在大火之中,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申无介没有答话,脑海中却又浮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如果给你一次比他更早遇见她的机会,你觉得你们会在一起吗?” 再看看白君灼这十七八岁娇俏少女的面孔,全然不是如今她该有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回到过去了? 难道真的是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申无介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对殷娉哈哈笑了几声,吓得殷娉连忙拍了他一巴掌:“你发什么神经啊无介叔叔!” 申无介正要跟殷娉解释,门口突然出现了一男一女,那二人冲了进来,护在白君灼床边,看着申无介和殷娉道:“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殷娉在长安生活的时候,杏子跟白君灼一起去看过她几次,她还能认出杏子的脸,便欢喜道:“杏子,是我啊,我是宝玉!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年轻了啊?” 杏子愣了愣,不解道:“你认识我?” 申无介连忙拉了一把殷娉,对杏子道:“我们路过白家大宅,看见里头有火光,想必是失火了,就进来看看,果然如此。” “是……是你救了小姐?”杏子问他道。 申无介点点头。 杏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大恩日后定当回报!” “好说好说。”申无介摆了摆手,便拉着殷娉道:“我们二人初来洛阳,无地可居,不知可否在白府叨扰几日?” 杏子连忙点头道:“公子请便,反正白府的人都走光了。小姐也绝对乐意给公子提供方便。” “我这便带公子和姑娘去客房。”梨子走到前面,给二人带路。 殷娉莫名其妙地看着申无介,多次想发问,都被他拦住了。一直到了住处,梨子离开后,申无介才对她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不知你能不能听得懂。” “你都懂的事情,我为何不懂?”殷娉白了他一眼:“我难道没有你聪明吗?” “当然不是,”申无介连忙摇头,只好跟殷娉解释道:“我落马的时候,有个声音跟我说,这段过去我太过执着,无法放下,所以它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比殷洵更早遇见你娘。” 殷娉仔细想了想,白君灼以前好像跟她说过逆转时空的事情,她还说她就是从遥远的未来回来的。难道她和申无介现在是回到了过去? 殷娉毕竟是白君灼的女儿,纠结一小会儿便接受了这个解释。她鄙夷地看着申无介,道:“这么说,现在是十七年前,我娘与我爹初次相遇的时间了?你真觉得你比我爹早些遇见我娘,我娘就会爱上你?” 申无介淡淡一笑:“我可丝毫不比你爹差。” 殷娉摊了摊手:“那我拭目以待。” 申无介很是激动,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十七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在许昌诈死,殷洵应该正在赶来洛阳的路上。不久之后,他很可能会与殷洵见面……不行,到时候还要跟殷洵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太麻烦了。 申无介想了一下,摸了摸身上,幸好,他易容的道具跟着他一同回来了。 申无介连夜赶制了两张人.皮.面具,第二天一早便给殷娉一张,叫她戴上。自己也带了一张帅气的面具。 殷娉不太愿意带,嘟着嘴道:“再好看的面具,也没有我的脸漂亮,我不要带。” “你不带,你觉得殷洵到洛阳后看见你这张与他七分相似的脸会作何感想?” 殷娉叹了口气,只好将面具戴上。 “那杏子和梨子昨晚看见咱们两的真实面容了,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殷娉又问道。 “昨晚那么黑,他俩不会看清的。”申无介道:“况且我俩身形未变,相貌也只是变了个大概,他们看不出来的。” 殷娉对着铜镜看了看,仔细看五官都变了,咋一看还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估计杏子和梨子是看不出来的。便点了点头,与申无介一同去见白君灼。 这时白君灼已经醒了,杏子正在与她说话,见到申无介和殷娉进来,就连忙对白君灼道:“就是这二位,昨晚救了小姐。” 申无介转头对殷娉一笑:瞧,这伪装他们看不出来吧。 白君灼连忙挣扎着要下床,殷娉赶紧过去拦住她:“娘……凉,被子外面凉,你别动。” 白君灼只好躺回去,想要张口与二人说话,嗓子却一阵刺痛,说不出话来。 杏子连忙道:“小姐是要谢谢二位呢。” 殷娉连忙摆手道:“不谢不谢,我们见义勇为惯了。” 杏子上前道:“小姐,奴婢去药堂给您拿药。” “去吧去吧,由我们照顾娘……白姑娘呢,你就放心吧。”殷娉摆了摆手,叫杏子赶紧去。 白君灼对杏子点点头,杏子便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白君灼看着这二人,很想跟他们说话,可是试了好一会儿,依旧说不出一个字。 申无介想了一下,主动开口道:“白姑娘,我叫陆纨,她是我表妹,叫张乾。” 殷娉点点头道:“对,我们是来洛阳看牡丹的。” 白君灼轻轻一笑,这最早的牡丹,估计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开。这两个人不会打算住一个月吧? “所以啊,我们要等牡丹开,就得等一个月呢,可不可以一直住在白府啊?” “叨扰这么久,不太好吧。”申无介连忙对殷娉道。 殷娉撇了撇嘴,心说也真虚伪。不过谁叫她一心想着看他出丑,想看他与他爹的争斗呢?殷娉便助攻道:“白姐姐,可以吗?” 白君灼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她才穿过来,白府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她哪里有心思收留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不过她也不好拒绝,毕竟是人家救了她。她只好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看见洛阳牡丹了!” 白君灼看着殷娉这样子,戒备的心就有些松懈了。这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罢了。 她微微笑着,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她还想着杏子的动作好利落,这么快就把药拿回来了,可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拿着大刀的男子闪了进来,他看了白君灼一眼,又扫了眼站在她身边的申无介和殷娉,便侧过身,对身后的人道,“主子,这里有活人。” 殷娉眼睛一亮,这不是莫鹰吗?既然如此,那门外面的就是他爹了? 殷娉不动声色的拉了拉申无介的衣角,申无介也有些紧张。虽然他比殷洵先到一步救了白君灼,可毕竟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现在殷洵就要出场了,他……还有胜算吗? 外头的男子走了进来,果然是殷洵。 他一袭银白,虽略显病弱,但依旧贵气逼人。他的额间有冷汗溢出,但却神色泰然,无丝毫破绽。 殷娉看出他身受重伤,有些心疼,便想上前去看看,却被申无介一把拉住。 莫鹰又道:“主子,这白家大宅,好像只有这里有几个活人了。” 殷洵点了点头,微启双唇,沉声问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白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破败成这样?” 第315章 命运的邂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白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夜之间破败成这样?” 白君灼也想问问他们是什么人,连忙开口,嗓子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没有发出声音。 “我来说,”殷娉见白君灼说不出话来,就主动上前道:“我和我表哥昨晚路过此地,看见白府里面有火光,又听见有人呼救,就进来救人了。救了人之后听白家下人说,这位是白家小姐,她爹横死,她的姨娘跟二叔跑了,如今家徒四壁,还欠了一屁股债,好可怜的。” 白君灼咬了咬牙,心中责备杏子怎么什么都跟别人说。 “什么?白神医死了?”殷洵皱了皱眉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腰,有血从他的指缝渗出。 “你怎么了?”殷娉担心坏了,连忙凑过去要扶住他,莫鹰一个闪身拦住她,自己扶着殷洵坐下,看见他腰间渗出的血,转身抽出刀架在白君灼脖子上,凶狠地对白君灼道:“既然你是白家小姐,就一定精通医术。快给我们家主子疗伤,治好主子则罢,治不好,我让你生不如死!” 殷娉虽然不愿意看见她爹一直流着血,也不愿意看见有人欺负她娘。就掐着腰挡到莫鹰身前:“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你没看见白姑娘也是大病未愈吗?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莫鹰一掌推开殷娉,申无介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冷声对莫鹰道:“二位,洛阳城里皆是大夫,求医问药到处皆可,何必非要难为一个深受重伤的少女?” 莫鹰可不与他们废话,转脸看了白君灼一眼,白君灼看出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是好相与的,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还会连累这两个人。便连忙走下床来,鞋子都没有穿好便过去为殷洵诊治。先把了脉,又将殷洵的衣服掀开,仔细看着他的伤口。 殷娉在一边偷偷看他的伤口,不禁眉头紧蹙,居然伤得这么重。还好她娘是神医,应该可以治好她爹。 “怎么样,我家主子的伤不要紧吗?”莫鹰焦急问道。 白君灼面色沉重,点了点头,从梳妆台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些药给殷洵换上。殷洵全程盯着白君灼看,目光中不知是何韵味。 申无介了解殷洵,殷洵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一个陌生女子如此触碰他的身体,甚至连衣服都脱了。而他初次见到白君灼,就不计较这些虚礼,如此相待,难道他早在第一眼见到白君灼时便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 不行,再这样发展下去,这两个人还是要在一起,而他岂不就是白来一趟了? 申无介上前拉开白君灼,接过她的药给殷洵包扎,道:“白姑娘赶紧回去躺着吧,这个由我来便是。” 白君灼似乎想到古代女人不能这样接触男人,就感激的看了申无介一眼,便缓缓走回床边坐下。 申无介感觉到白君灼的感激之情,心里美了一下。殷洵一出场就这么凶,而他可是卯足了劲儿表现,绝对占了先机! 殷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申无介,待包扎完之后,开口问他道:“我是否在何处见过你?” 申无介心里一惊,想来他的装束是绝无破绽的,一定是刚才的哪些举措被殷洵看了出来。 他冷静片刻,微笑道:“在下陆纨,似乎并未见过这位公子。” “陆纨?”殷洵回想片刻,大约是朝中陆姓大臣太多,这名字不太能想的起来了。 申无介见他目光依然没有移开,便又道:“人有相似,大概是我长得太普通了吧。” “并非是长相。”殷洵淡淡一笑:“你为我包扎伤口时,手法很想我的一位故人。” 申无介心中暗骂殷洵这狐狸,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就不能好好晕过去吗?还有心思观察他用什么手法包扎伤口。 殷娉见申无介似乎陷入窘境,就上前解围道:“包扎还能有什么手法?我也是这样包扎的,你也像你故人吗?” 殷洵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又转脸对莫鹰道:“莫鹰,这二位有些累了,你带他们下去休息。” 殷娉还想看殷洵怎么和申无介交锋呢,连忙摆手道:“不累不累,我再待会儿。” 莫鹰却冷着脸色上前,拔出刀对着她:“主子说你累,你就是累了。” 殷娉瞪大眼睛看着他,又望了望殷洵,见殷洵一副无动于衷的摸样,想必也是默许了莫鹰的行为。 这真是叫她大开眼界了,他爹这个时候怎么讨厌成这个样子?又霸道又无礼,哪里比温柔体贴的无介叔叔好了?她娘是瞎了才会爱上他爹的吗? 不对,那个时候她娘爱上她爹,一定是因为无介叔叔还没有出现。现在出现了,她爹依然这幅死德性,她娘绝对要被抢走了。 “没听见是不是?滚出去!”莫鹰冷声道。 申无介知道殷洵起初是奔着白家那份卷轴来的。现在知道白君灼是白公录的女儿,绝对不会伤害她。现在他们对敌莫鹰,也是绝对打不过的。便扯了扯殷娉的衣袖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殷娉见申无介都这么说了,只好跟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出门殷娉便气呼呼地道:“我爹和莫鹰怎么那样讨人厌啊?再这样下去,我娘绝对要爱上你了!” 申无介解释道:“你爹在没有遇见你娘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生人勿进的。而且这个阶段,你爹有很多苦楚,不能跟别人说。” 殷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也许就是因为我娘的出现,分担了我爹的苦楚,他们才会相爱的,对不对?” 申无介沉默片刻,点头道:“大概吧。” 不过这次不会了。 因为有他在,他会比殷洵更好。 “对了,”申无介又道:“你娘不是嗓子被烟熏哑了么,她每次吞咽的时候一定很痛苦,药店里卖的药想必很难治好她的嗓子。我知道一个偏方,可以早些治好她的嗓子,也可减轻你娘的痛苦。” 殷娉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 申无介得意道:“也是日后从你娘口中听说的,熬出大蒜油便可治疗。” 殷娉信了他,便和申无介一道去厨房熬大蒜油。 她跟着申无介的这几年,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提熬油这么艰巨的事情了。她剥着大蒜,剥着剥着便泪眼朦胧无语凝噎,一旁烧火的申无介看她这幅摸样,不禁嘲笑她道:“若是不会剥就别剥了,瞧你哭成这样,快把我的面具给哭化掉了。” 殷娉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来啊,辣死了……” 申无介拍拍手,过去用手指抹掉殷娉脸上的泪水,擦完一看,手上沾的煤灰全沾殷娉脸上了,没忍住轻轻笑了两声。 殷娉感觉到情况不对,又从申无介的眼珠里看见现在自己的摸样,气呼呼地拍开申无介的手:“无介叔叔,你真讨厌!”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给你洗干净。”说着申无介便要起身去打水,殷娉一把拉住他,捧着他的脸便把自己脸贴了过去,一边蹭他一边道:“哼,我把脏东西蹭回去!” 感觉殷娉温热的面孔,申无介不知怎么的有些心慌,连忙挡住她道:“宝玉乖,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宝玉紧紧抓着申无介的衣领,凶巴巴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比我娘漂亮,所以就要把我涂的丑丑的?” “别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这么无理取闹?” “那你就是说我是小孩子,我无理取闹了?” 这难道不是在无理取闹? 二人正闹着,见杏子提着药包从旁边经过,宝玉这才放开申无介。 杏子看见二人挨在一块儿,大概就猜出了二人的关系,就当没看见,连忙走开了。 申无介连忙站起,宝玉与他亲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举动就如此让他心神不宁。他很想从此处逃离,正巧这个时候,梨子慌慌张张地从外头跑回来,见了他俩就问:“二位,杏子回来了吗?” 申无介点点头:“刚才才从这边经过。你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哎,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不好了啊?”殷娉问他道。 “有一大帮白家的员工跑到雍慈堂前,嚷嚷着让白家还他们的工钱,还说不还就放火烧了雍慈堂!”梨子焦急道:“不行,我得赶紧去见小姐,没有小姐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不能去,她现在重伤未愈,口不能语,去了也无济于事!”殷娉连忙道:“不如我跟你去看看吧,我去说服他们。” “你?”梨子连忙摆手:“你一个小丫头,又不是我们白家人,你凭啥去说服那群人啊!” “是啊宝玉,”申无介小声对她道:“这种事情叫你娘出面吧,你可能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殷娉白了他一眼,对梨子道:“你要想气死你家小姐,你就去把这坏消息告诉她。” “我当然不想!”梨子连忙道。 “那就带我过去。” 第316章 没钱也任性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娉掐着腰道:“那就带我过去!” 梨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按理说现在是不能把这坏消息告诉他家小姐,他家小姐原本也没接触过药堂的事情,更何况她还伸手重伤。可也没道理带着这个跟白家毫无瓜葛的小丫头过去……她凭什么过去啊? “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殷娉一把抓住梨子的衣领,对他吼道:“现在就带我过去,要不然……” 梨子被她的气势吓得腿软,连忙点头,转身带路。 申无介拦住殷娉,担心道:“你搞什么鬼?这种事情你根本不懂,别过去把事情搞得更糟!” 殷娉对他笑了一下,眨眨眼睛,小声道:“我去跟那些坏人讲道理,你在这儿把这偏方熬好,送去给我娘。”说着拍了拍申无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虽然知道你做什么我娘都不会爱上你,但为了让你承受更重的打击,你还是过去吧。” 说完,殷娉没给申无介再说话的机会,便立马跟上了梨子。 申无介挠挠脑袋,看着殷娉蹦蹦跳跳跑开的身影,想想她从小到大都那么古灵精怪,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吃亏吧。 他叹了口气,便继续熬油了。 * 殷娉和梨子不多会儿便到了白家药堂,到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帮拿着武器的男人,和为数不多的守着药堂的员工争斗。 “梨子,小姐人呢?”有人注意到梨子回来了,便连忙过来问他。 梨子面露难色,不知道怎么解释。殷娉见状,开口道:“白家昨晚走水,想必你们也知道。白府的姨娘啊二叔啊二小姐什么的全卷着钱逃走了,就剩下你们白家三小姐守着白家大宅。她在这场事故中受了重伤,没办法过来。” 那群闹事的听见殷娉为白君灼开脱,以为殷娉是白君灼的丫鬟,便对她道:“我们不管,叫白小姐出来还钱,不还的话我们就搬空药堂!” 殷娉一听,皱着眉头道:“你们这群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啊?白小姐都那么可怜了,你们还要这样逼迫她,逼死了她对你们有好处吗?若是你们不逼她,等她身体恢复了,好好赚了钱,还能还给你们。你们到底能不能动动脑子,到底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啊?一群猪。” “我们不讲道理?”为首的那个站出来道:“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我们不可怜她?他们白家怎么不可怜我们?我们哪家不是有妻儿有老小,白家月月克扣工钱,我们怎么养活家人?” “可之前,那都是夫人一手遮天,根本不关小姐的事情啊,现在小姐掌管白家,一定会好好待你们的!”梨子也说话维护白君灼。 “哼,好好待我们?先把钱还了,才是好好待我们!” “可我们现在真的没钱……” “没钱?兄弟们,我们搬空这药堂,搬不了的砸了它!” 他们说罢,便一拥而上,死守着药堂的员工寡不敌众,有些甚至被打的头破血流,仍然挡着那批人,不让他们进入药堂。 “都给我住手!”殷娉大吼一声,从衣袖中掏出连弩对着众人:“既然你们来硬的,我也不能软着被你们欺负。我看看谁敢乱来,我就射死他!” 那群闹事的大多数没见过殷娉手中构造如此精巧的连弩,但上面那个闪着紫色光芒的箭头还是吓着了他们,这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他们都不敢乱动,刘顺已然老泪纵横,对那些人道,“你们怎么不想想,当初进入白家的时候,哪个不是穷困潦倒,若不是白神医仁心济世,救助你们,你们能活到今日吗?如今白神医被奸人谋害,你们却要来难为白神医嫡亲的女儿,你们还有人性吗!” 这群人听了,相互看了看,沉默片刻,带头的那个人对刘顺道,“念在白神医之前的恩情,我们先宽限几日,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白家还是早日把钱筹到吧!” 那些人说完,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殷娉收回连弩,冷哼一声,对刘顺道:“这群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你们越怕他们,他们就越过分。” 刘顺摸了一把眼泪,对殷娉鞠躬道:“多谢这位姑娘相助,等白家有能力了,一定会好好回报姑娘的。” 殷娉摆了摆手,白君灼可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她的恩情自己一辈子都还不完,怎么可以还要她反过来还她的恩情? “既然暂时没事了,你们就先忙,我回去看看白姑娘。”殷娉抱拳说了一句,便转身要走。这时候突然又有一群人冲了出来,挡在白家药堂门口。 殷娉顿时停下脚步,看这些人也是来者不善。 他们两排站好,不一会儿便有四个人抬着轿子出来,落定之后,立马有人上前将轿帘掀开,又摆了个小凳子在轿子下方,一个男子踩着凳子走了出来。 殷娉撇了撇嘴,大男人出场居然矫情成这样,恶不恶心。 那男人走到刘顺身前,把一张白纸举到他眼前,开口道:“刘掌柜,你们白家欠员工的钱可以缓些日子,不过我可没欠过白神医什么人情,我的钱,你们还是赶紧还回来吧。否则利上加利利滚利,你们便会越来越还不起。” 刘顺冷汗直冒,赔着笑脸道:“木少爷,当初从你们钱庄借了高利贷的也是夫人,现在她已经抛下白家跑了,这冤有头债有主,您是不是也要去找她要钱啊?” 这个男人呵呵一笑,指着纸上的印戳道:“虽然是你家夫人从我们钱庄借的钱,可这里留的,可是你们白家的印。若是你们还不了钱,那便拿白家药堂来抵债吧。” 殷娉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把将男人手中的借条夺了过来,看了一下上头的数字,不过五千两而已。想她爹当年给她娘买了个没用的灯就花了十万两,这点小钱算什么。她待会儿去把事情告诉她爹,想必他一定会出钱帮她娘的。 殷娉道:“不过五千两而已,我回去便叫白姑娘准备好了还给你。” 男人好笑地看了殷娉一眼,对她道:“你可看好了,这可是十倍的利息。” “十倍?”殷娉想了一下:“那就是五万两喽?放心吧,还得起的。” “不,是每日十倍。而且白夫人当初借的是羊羔债,到今日虽然只过了三日,但已经有六十万五千两了。” 殷娉在心里算了算,她不明白这羊羔债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算才能在短短的三日之内算出六十万的利息。她觉得这人在无理取闹,就把手中的借条撕了,还破口大骂他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哪有像你这么放贷的?你抢.劫啊!” 这男人看借条被撕了,愣了一会儿,便气急败坏地道:“来人,把这女人给我带走,卖到窑子里抵债!” 殷娉一看有人往自己身边冲了过来,连忙又端出连弩,可她还没来得及发动,便被几个男人一同控制住了。 刘顺等人见要打起来,也连忙过去想要保护殷娉,可他们人少,完全没法靠近殷娉。 “你快放开我!要是被我爹爹和无介叔叔知道,杀光你们全家!诛你们九族!” 这男人可不听她的威胁,叫下人把殷娉绑了,转身坐上轿子,“啪”的一下放下轿帘,便带着殷娉离开此处。 刘顺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对梨子道:“快回去通知小姐,咱们不能让无辜的姑娘替白家受苦!” 梨子应了一声,连忙往回跑。 白府,申无介终于熬出一碗大蒜油,端到白君灼房里。白君灼正喝着杏子给她熬的药,突然闻见一股蒜味,她不由皱了皱眉头。抬头看见申无介,便忍着这个味对他笑了笑。 申无介上前道:“我听闻大蒜熬出的油可以治烟熏坏的嗓子,白姑娘要不要试试?” 白君灼仔细想了想,大蒜好像是有这种功效,可这熬大蒜油并非易事,他这人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子弟,不像那种懂得照顾人的,为何会对她这么好? 白君灼突然觉得,他和上午那个凶巴巴的受伤男子一样,都是别有所图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过这碗大蒜油,杏子已经把它端过去,感激地看着申无介道:“多谢公子,公子这么帮我们家小姐,我们却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不必,白姑娘早日康复便好。” 白君灼轻轻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这碗大蒜油。 她简直恨死大蒜的味道了,这辈子最恶心的食物只有两种,一种是韭菜,第二种就是大蒜。所以这男人,也真是神烦。 正当她犹豫着,梨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进来就扶着门框直喘粗气,杏子连忙倒了杯水给他,带了喝了之后缓了会儿,开口问他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这样慌张?” 申无介也问道:“是啊,我表妹与你一同出去的,现在她人呢?” “就是,就是张姑娘,她……”梨子一圈砸在门上,道:“她被木府的人抓走了!” 申无介心里咯噔一下,担忧道:“什么木府?为什么会抓走她?” 第317章 木府风卷云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什么木府?为什么会抓走她?” 杏子见梨子不好说话,就替他回答道:“木家是咱们洛阳城的一家钱庄,木老爷是九王爷的人,一般都是规规矩矩的。可是这木家少爷木玉檀,出了名的奸诈狡猾,爱财如命,还好色。他到处放高利贷,逼得别人家破人亡。” 梨子点点头:“没错,今日木少爷拿着一张借据过来,说是林姨娘从他们钱庄借的钱,现在要咱们白家连本带利还给他。张姑娘一听说短短三日,这利息就长了六十万,一气之下就把借据撕了。木少爷生气,就把张姑娘带走,还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 申无介着急问道:“那木府在哪里?我现在便过去救她!” “不行啊陆公子,”梨子摇了摇头道:“木老爷可是九王爷的人,您不能惹了他们。而且别说您单枪匹马的,就算是把白家药堂所剩无几的员工都带上,咱们也打不进木府的大门啊!” “不行,我必须要救她出来!”申无介态度坚决地道:“梨子,你告诉我木府怎么去,我先过去探探。” 梨子挠挠脑袋,看着白君灼。白君灼觉得这陆纨看起来是个会武功的,一个人的话应该可以保护自己,就点了点头。梨子便将木府的方位告诉了申无介,申无介立马走了出去。 白君灼想了好一会儿,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有什么企图,但她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二人这个时候是想帮她的。她不能看他们为自己受难。 可是,要救那个小姑娘就需要钱,她哪里来那么多钱? 就在她束手无策之际,莫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走进去。 梨子和杏子一下子挡到白君灼身前,阻止莫鹰再往前走。莫鹰也不为难这两个人,停住脚步,对白君灼道:“我家主子为了感谢白姑娘上午的救命之恩,特意让我来告诉白姑娘一声,主子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回报白姑娘,但是钱还是有的。若是白姑娘缺钱,就沿着洛水走五里,到洛水边上的殷府去找他。” 莫鹰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白君灼愣了一下,在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几个人里,估计还是这个姓殷的企图最大吧? 可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小姐,奴婢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去找他!”杏子连忙劝道。 白君灼点了点头。没想明白之前,她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 申无介按照梨子的指示一路赶往木府,偷偷混进去寻找殷娉的下落。 这洛阳木府的构造丝毫不亚于皇城里达官贵人的府邸。想必这木家也是个大人物。奇怪的是,这么重要的人物,他之前居然从未听说过,也没听白君灼提过,她还遭遇过木家高利贷这一遭。 看来他这次回来,并不是单纯的把发生过的事情重走一遍,那个给自己机会回来的人,还给他增加了许多难度。 他躲在屋顶上往下看,见一年轻的青衣男子斜倚在院中的椅子上,一旁不断有丫鬟过去端茶倒水,还有家丁给他举着伞遮阳,面前几个戏子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 想必这人,就是那奸诈狡猾的木玉檀了。 “少爷,那个女人已经被关进柴房了,奴才也派人去联系牡丹阁的老鸨,她明个儿就过来验货,想必这丫头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木玉檀睁开微眯的眼睛,看着那家丁道:“我什么时候叫你去联系牡丹阁的老鸨了?” 家丁愣了一下,连忙道:“是少爷说,要把那丫头卖到窑子里的……” 木玉檀一脚踹开这家丁:“我说了,可我有吩咐你去做吗?” 那家丁连忙跪下,啪啪打着自己的脸道:“少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木玉檀似乎这才开心了,又踢了他一脚,“滚吧!” “是是!”家丁磕了几个响头,便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申无介听了他说的话,看来这木玉檀暂时还不想将殷娉卖到窑子里。他得在这之前把殷娉救出来。 申无介便想去柴房找殷娉,却听见木玉檀道:“把那丫头带过来见我。” 下人领了命,不一会儿便将殷娉带了过来。 申无介在上头看见殷娉依然活蹦乱跳的,紧绷的一颗心这才松懈下来。 殷娉看见木玉檀,冲他吼道:“混蛋,你快放开我!我还可以叫我伯伯叔叔和爹爹饶你一命!” 木玉檀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要叫你爹爹和叔叔伯伯诛我九族是吗?呵呵,你爹多大的官啊有这本事?可别告诉我你爹是皇帝,我可没听说皇帝有这么大的女儿。” “哼,我伯伯就是……”殷娉刚要亮出身份,又想到她们现在所在的时代,她还没出生呢,皇帝伯伯怎么可能认得她? 便换言道:“你不过是想要钱而已,你放了我,我去给你凑钱。否则我就自杀,你什么也得不到!” 木玉檀摊了摊手:“说实话,我已经家财万贯了,钱对我而言并非是最重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殷娉问道。 木玉檀站起来,走到殷娉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要自己开心喽,你给我点乐子,我便大发慈悲放了你,白家的债,也可以一笔勾销。” 殷娉眼珠一转,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叫我讲笑话给你听逗你笑是吧?” 木玉檀有些想笑,这丫头是装傻还是真听不懂他的话? “那我开始说了哦,”殷娉开口说道:“从前呐龙王有一个公主,大家都叫她小龙女。有一天龙王要给小龙女找个丈夫,就对海里的东西说,谁有整整一百斤重,就把小龙女嫁给他。可是海里的这些男的啊,不是太重就是太轻,只有王八看起来差不多一百斤。王八往秤上一秤,却只有九十九斤。王八又想娶小龙女,又没到一百斤,它到底该怎么办呢?” 殷娉说着,停下来看木玉檀。 木玉檀才不想回答她,就随便点了个下人回答,那人想了半天,回道:“赶紧吃一斤东西吧?” “假设王八现在已经吃了很多东西,吃不下了。”殷娉补充了一句。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殷娉见他们回答不上来,就接着道:“王八有个好朋友,是一只小龙虾,它正好有一斤重。小龙虾就对王八说,我藏在你的耳朵里,这样你就有一百斤了。王八同意了,他们过去又秤了一遍,果然有一百斤。龙王就很好奇啊,明明刚才王八才九十九斤,怎么一会儿没见它就一百斤了呢?” 殷娉又听了下来,众人焦急地等着殷娉说下去。 “然后龙王就派人搜王八的身,终于在它的耳朵里找到了小龙虾,龙王很生气,就盘问小龙虾在做什么?”殷娉又停住了,好一会儿,才忍着笑接着道:“小龙虾说,我在给王八讲笑话呢。” 说完,好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殷娉已经笑地快直不起腰来了。申无介也在房顶上忍着笑。 木玉檀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那个故事,终于明白过来殷娉骂他是王八。 他一把掐住殷娉的脖子,冷声道:“小丫头,嘴上功夫很厉害啊,不过不知道这张利嘴会不会伺候人呢?” 殷娉双手还被绑着,无法反抗他,挣扎着说出几个字:“王八,有种咱们单挑!” “单挑?”木玉檀呵呵一笑:“好呀,咱们床上单挑!” 说完,木玉檀回头吩咐下人道:“把她洗干净了,带到我房间去!” 下人领命,立马带着殷娉下去,木玉檀也转身离去。 申无介连忙跟上殷娉。 殷娉被带到浴池之后,便有几个丫鬟上去把她脱光了扔进池中,此时她还被反绑着双手,不过落入水中之后,她们已经看不见她手上的动作了。 殷娉触动手腕上那个镯子的机关,刀片射出,她飞快地割开绳子。 这抬头看了看上头,还有六个丫鬟伺候着,她没法一下子对付这么多人。 她想了一下,道:“姐姐们,你们能出去几个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澡,我会害羞的。而且你看我都被绑起来了,也逃不了啊。” 为首的那个丫鬟面无表情地道:“你们几个出去守着。” 便有四个丫鬟领命退了出去。 剩下两个一个端着一盆花瓣,一个拿着水瓢走过去,刚俯下身子要替殷娉洗澡,殷娉猛然伸出双手,将两个人的脑袋狠狠地按到一起,撞地她们七荤八素之后,又连忙将她俩的脑袋按进水中,直到二人都晕了过去,殷娉才把她们推回岸上。 她刚从水中出来,便听见外头一阵动静,赶紧裹了衣服躲到一边。藏在衣服里的连弩被那些人拿走了,她只好把水瓢举在胸前。 突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殷娉举起水瓢便要打他,那人连忙扣住殷娉的手,小声道:“宝玉,是我!” 殷娉停下动作,见是申无介,便连忙扑进他的怀中,委屈道:“无介叔叔,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 她这一动,身上裹着的衣服全部落了下来,申无介顿时觉得脸有些热。 第318章 依然要卖身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娉委屈道:“无介叔叔,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 申无介尴尬地拿开她的手,撇开脸道:“快把衣服穿上。” 殷娉看着他闪烁的目光,估计要不是有面具挡着,他那张脸早就羞红了吧。 她偷偷笑了笑,“哦”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 “我们赶紧走吧。”申无介见她穿好,便拉着她往外走。刚走到外头,便看见木玉檀带着一把帮人过来,将这两人团团围住。 木玉檀冷声一笑,道:“能在我木府神出鬼没,还真是有本事。” 殷娉也冷笑着看他,想她无介叔叔出入皇宫都犹如入无人之境,小小的木府算什么? 申无介见他们人多,直接打是不行的,便开口对那木玉檀道:“木公子,有话好商量。我表妹并非借了你们钱的人,而且跟白家毫无瓜葛。不管从情理还是法度上来看,你都不应该抓她。” “可她撕了我的借据,没有借据,我怎么同白家人要钱?”木玉檀对他道。 殷娉一挑眉,笑道:“这就奇了怪了,你们木府的借据,好端端额怎么会落入我手,还被我撕了呢?借据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由木公子收着的吗?” “那是被你夺了过去!”木玉檀见她还有理了,连忙争辩道。 “这更加奇怪了,我一个二八少女,如何从你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手里夺借条?更何况你还有一大批恶奴跟在身后,你觉得我有本事夺吗?你觉得你把这事儿说出去,有人会信吗?”殷娉一脸无辜地对他道,还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你!”木玉檀说不过她,有些生气,可缓了缓又笑了起来,托着下巴看向殷娉道:“有意思,有意思!这下我更不能放你走了。的确,说你从我手中夺得借据,是没人会信。可我为什么要给你告诉别人的机会呢?” 木玉檀说着,走到殷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道:“我就喜欢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这辈子,除非死了,否则绝对别想从木府出去!” “你放开她!”申无介见他对殷娉动手动脚,连忙就要冲过去,木玉檀一抬手,下人们一拥而上,将申无介牢牢控制住。 申无介并非无法对付这些下人,他身上正好带了近距离攻击的武器,可是殷娉离他太近,若是现在出手,他不能保证不伤了殷娉。 他只好先不动作,想了一下,对木玉檀道:“木少爷,九王爷如今就在洛阳城,若是被他知道你们木府如此嚣张跋扈,强抢民女,他会放过你们木府吗?” 木玉檀全然不相信他,淡淡笑道:“胡说什么,九王爷怎么可能会在洛阳?而且就算他真的在洛阳,也绝对不会是为了我们木家而来,更不会知道如今在木家发生的这一切。” 殷娉瞪着他道:“九王爷公正严明,最讨厌他手下的商人为商无道。你在洛阳城如此横行霸道,若是被他知道,你们木家就完了!” 木玉檀眯起眼睛,看这二人不像在说谎,难道九王爷真的到洛阳了?可是九王爷就算到洛阳,他的行踪也不应该会被无关紧要的人知道。难道这两个人还与皇家有关? 若真是这样,他已经招惹了皇家的人,就更不能放这两个人走了。 “把这男人关起来,这女人送到我房间去!”木玉檀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先行离开。 申无介打算等殷娉走远些就拿出武器对付这些人,先解决了他们再过去救殷娉。却看见殷娉走两步之后回头,对他张了张口,好像在说:去通知爹爹。 去告诉殷洵?申无介想了一下在遇见白君灼之前的殷洵,冷血的程度不亚于他那个人面兽心的皇兄。而且他皇兄还知道装一下仁德贤明,殷洵却从里冷到外,绝对不会出手救对他没用的人。 可若是他真的动手了又能怎样?他现在在木府里头,别人的地盘上,怎么才能保证不让宝玉受到伤害? 申无介想了许久,好像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求白君灼,让白君灼去找殷洵,过来救宝玉。殷洵如今十分想与白君灼打交道,绝对愿意卖白君灼一个人情。 可是这样的话,白君灼和殷洵的命运岂不还是要纠缠在一起了?那么他回到这个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白君灼的爱,一是殷娉的命。到底哪边更重要? 他正想着,已经被下人带进了柴房关了起来。待那些人走后,申无介便割开绳子,在柴房里来回踱步,思虑良久,最后跳上房梁,从房顶的天窗逃了出去。 申无介一路回到白府,天色已经很晚了,白君灼此时正焦急地等待着。看见申无介回来,就连忙上前,张口想问他情况,可依然说不出话。 申无介摇了摇头:“木府人多,我不敢轻举妄动。” 白君灼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拉着杏子便要往外走。杏子连忙问她道:“小姐是想去求上午那个要杀了小姐的殷公子吗?” 白君灼点点头。 “不行不行,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姐过去会有危险的。” “不会的,”申无介摇头道:“我陪你一起去,我保护你。” 白君灼抬头看他,他看起来真是可靠。白君灼这么想着。 申无介还记得杏子之前是太后的人,他现在过去找殷洵是要挑明他的身份的,不能带着杏子。便对杏子道:“你就不用去了,免得到时候万一打起来,我没经历照顾你们两个。” 杏子见白君灼态度坚决,只好对他点头道:“好吧,小姐一定要平安回来。” 白君灼点了点头,便和申无介一同出去。沿着莫鹰告诉她的路线骑着马一直赶,果然不多会儿便看见了一座豪华庞大的庄子,大门的牌匾上书“殷府”,门口,莫鹰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似乎在等着他们。 二人从马上下来,便有下人过来牵走她的马,莫鹰道,“进来吧。” 申无介看着这块匾,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殷洵也真是的,出来混,也不知道换个名字。他当初能在洛阳躲那么久,也是奇迹。 莫鹰将二人带入府中,便对申无介道:“我家主子吩咐了,只见白姑娘,其他人一概不见。” 白君灼却一把抓住申无介的手腕看着莫鹰,大有你不让他见殷公子,我也不去见的架势。 莫鹰无奈地抓了抓脑袋,只好道:“那就都跟着我来吧,我去问问主子见不见他。” 莫鹰便带着二人去了殷洵的书房,站在书房外头,莫鹰冲里面道:“主子,白姑娘到了,还有白日里遇见的那个男人,也跟着一起来了,主子要不要见?” 殷洵道了一声“进来。” 莫鹰这才打开门让二人进去。此时殷洵正在画画,见他俩进来,便放下笔,抬头看着二人。 “何事?”殷洵问他们道。 白君灼连忙上前,张口想说什么,可是嗓子依然痛的说不出话来。 “白姑娘,你别急,我来说就好。”申无介柔声对她说了一句,白君灼抬头感激地看着他,她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顺眼了。 “殷公子,白日里你在白府遇见的另一个姑娘,被洛阳城里一个放高利贷的奸商抓走了,我们需要一大笔钱将她救出来。不知殷公子可否借钱帮忙?” “可以。”殷洵爽快的回答,抬头看着白君灼道:“不过我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帮你们,从此以后,白家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 白君灼瞪着他,下午莫鹰不是说好了,为了报答她上午救治他的恩情,可以随意跟他要钱的吗? 殷洵看着白君灼的眼神,似乎就猜出她在想什么。淡淡笑了一下,道:“白家处于最低谷,家财都被掏空了,商铺又欠了别人一大笔钱,若是没有资金周转的话,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问题……” 殷洵说到这儿便止住了话头,他原本是打探到白家从外边置办了一批用来救灾的药材,是他皇兄亲自交代白神医的。他打算先扣住这批药材,逼的白君灼走投无路来求他,再跟她提这个意见。现在她提前来了,他也就提前说了吧。 殷洵看着白君灼道:“白姑娘,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他是不急,可是她急啊,再等下去,那个张姑娘就完蛋了。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了她而受苦受难吧? 白君灼无奈,点了点头。 殷洵笑了笑,喊了莫鹰进来,吩咐他道:“白姑娘需要多少钱,你去取给她。再送她回府,把白家大宅和白家药堂的地契都拿来。哦对了,还有白姑娘的卖身契。” 白君灼一声不吭,跟着莫鹰就往外走。申无介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觉得她傻乎乎的,就问了救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全部都搭上了? 要是宝玉,绝对不会如此。她会想到更完善的办法,可以就得了别人,也绝对不让自己吃亏。 这大概就是他喜欢白君灼,而不是宝玉的原因吧。 殷洵见他还站在这儿,就问道:“陆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申无介回头看他,道:“我知道你是谁。” 第319章 爱情需算计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申无介回头看他,道:“我知道你是谁。” 殷洵顿时冷了脸色,望着他道:“哦?我是谁?” 申无介淡淡一笑,道:“你就是九王爷殷洵,那个富可敌国的大皇商。” 殷洵也跟他笑,道:“陆公子说笑了,我若是九王爷,我为何要大老远的跑到洛阳来,又为何与你们这帮小人物纠缠?” “第一,因为晋南王世子几日前被刺杀身亡,你被怀疑作凶手。第二,你需要白家的一件东西。”申无介缓缓说道。 殷洵听罢,脸色更冷三分,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他:“你究竟是谁?” “无名小卒而已。”申无介道:“而我知道你的身份,也并非是想用它来要挟你什么。若是我想的话,早在上午我便这么做的。我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殷洵并未立即回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便微微笑了起来,道:“申无介?你没死?” 申无介心里一怔,不过听殷洵的语气他也不确定,应该还没有认出来。便反问他道:“你觉得呢?” 殷洵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虽然行为语调都像极了他,可他却没有你这般成熟稳重。你不是他。” 申无介什么也没有说,对他道:“今日我也探了探木府,木家的那个少爷不是很好对付,怕是白君灼拿了钱,他们也不愿意放人。不如九王爷亲自走一躺,将我家表妹救出来如何?事后我和表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殷洵摇了摇头:“你表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我只需满足白君灼的要求。她现在只想要钱,我便给她钱。” “可九王爷不想随便管管你的手下吗?”申无介道:“木家少爷就是个蛀虫,靠着你的壁庇护,欺诈洛阳百姓。你当真要放任此时不管?” “木玉檀并未逼迫别人借他的钱,而且在借钱之时,木玉檀也会将利率告诉借钱的人,他并没有什么错,我为何要处置他?”殷洵沉声说道。 他说的也有道理,申无介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 静默片刻,申无介道:“可你不是想结交白姑娘,使她日后能为你所用么?你也见到了,白姑娘为了一个陌生人便可放弃自己的所有,她心地如此善良,想必也只愿意与心善的人结交。你连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就不怕白姑娘对你有意见?” 殷洵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桌面,静静地看着申无介。 申无介被他看得心慌,连忙道:“既然你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吧。” 说完便转身要走,殷洵突然道:“我此番行踪不便透露,不好直接摆出九王爷的身份处理此事。可在戌时之后暗访木府,直接与木家家主交涉,叫他放了你表妹。” 申无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道:“多谢九王爷。” 说完,申无介便退了出去。 * 木府,木玉檀的房间里,殷娉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坐在她面前喝酒的木玉檀,待木玉檀喝了快一壶之后,终于忍不住了,道:“你究竟喝够没?” 木玉檀扬眉一笑,道:“你着急了?” 殷娉翻了个白眼,其实她不过是把身后的绳索解开了,准备好等木玉檀过来的时候,就一巴掌拍昏他,然后逃出去。哪知他都快喝了半个时辰的酒了,却一步也不往她这边靠。 木玉檀真的搁下酒杯,往她身边靠了。他低下头仔细打量殷娉,殷娉心里紧张又激动,等着一伸手,就翻身制服他! 木玉檀果然对着她的脸伸出了手,殷娉猛然抽出原本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伸向木玉檀,可还未接近他,就被他连手带人整个压到了身子下面。 “混蛋,你快放开我!”殷娉急了,连忙呼喊道。 木玉檀没动,看着殷娉脸颊边上微微翘起的皮肤,突然伸手把她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他本来觉得这人是因为相貌太丑,才会带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皮。哪里想到脸皮之下的这张脸比原本的还要好看。木玉檀惊了惊,又将殷娉重新绑起,坐回原处,对她道:“你倒是有意思,女人都会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你却隐藏你原本风华绝代的容颜,为什么呢?” “关你屁事!”殷娉没好气地回道。 木玉檀轻笑两声,对她道:“你先消消气,消气了我叫人端些饭菜来给你吃。” “我才不要吃你的饭菜,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的……” “又是你爹爹叔叔伯伯吗?”木玉檀打断她的话:“我并不想对你怎么样,你放心吧。” “你不想对我怎么样,为何还不放了我?”殷娉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你撕了我的借据,我这个大恶人肯定要做出什么保证我的恶名。要是连些小气都不生,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善人怎么办?” 殷娉这就不理解他的话了,怀疑地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木玉檀双手环胸,道:“你来洛阳城不久么?不知道我木玉檀狡诈阴险,人人得诛么。” “可是你之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保证你的恶名?”殷娉问了之后,自己仔细想了想,问他道:“你假装恶人?为什么?” “我没有假装恶人,我本来就是恶人。”木玉檀道。 “不对,你就是在假装,从你到现在都没有碰我就可以看出来。”殷娉笃定地说了一句,又轻松割开了绳索,坐起身对他道:“与你对我的困惑一样,你明明不坏,为什么要假装恶人呢?” 木玉檀淡淡笑了笑,过去拍拍殷娉的脑袋:“小丫头,过两天我就放了你,在这之间,你好好在木伏待着。” 殷娉抬头看他,很是不解。 这真是奇了怪了,还有人非得作恶给别人看。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少爷,白家小姐待着钱过来赎人了,现在正在前院等着,少爷过不过去见她?” 木玉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白姑娘真是积极,这么快就带着钱来了。看来我不能再关你几日,你马上就能走了。” 殷娉却丝毫没有激动的样子,看着木玉檀,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不想走?”木玉檀打趣道。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呢?”殷娉不依不饶地问道。 木玉檀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便推门出去。殷娉连忙把自己的面具贴上,整理好了之后也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到了前厅,果然见白君灼拿着一沓银票等着木玉檀。木玉檀伸手接过,仔细清点了钱数,点头道:“钱已经悉数还来,这人你带走吧。” 白君灼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容易木玉檀就放人了。在她获得的记忆里,原本那个白君灼也听过对于木玉檀这个人的描述,无外乎都是些不好的话。白君灼还以为他们还要纠缠一阵,他才会放人呢。 既然他都说放人了,白君灼便立马过去拉住殷娉,要带她走。可殷娉却摇了摇头,对她道:“白姑娘,我还有些事情没查清楚,还不能走。” 白君灼要不是不能说话,简直都想骂她。还不趁着现在沐玉檀没有难为她赶紧走,等他反悔就晚了! “既然白姑娘已经还了钱,你就必须得走了。我们木家,可不愿意容纳你这等人。”木玉檀冷声说了一句,便对下人道:“送客。” 话音刚落,便立马有人过来请她们出去。 殷娉无奈,又回头看了木玉檀一眼,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跟白君灼一同走了出去。 二人回到白府之后,申无介立马过去将殷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关切问道:“那个姓木的没有为难你吧?” 殷娉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娘拿钱过去后他就放我走了。而且据我打探,这个木玉檀并非像传闻中的那般恶毒。他好像是在刻意做给谁看。” 申无介挑了挑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殷娉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们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早已经布置好的圈套之中。” 申无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等大家都睡了之后,我们去夜探木府吧。”殷娉提议道。 申无介摇头:“不,你好端端的,别惹太多的事!” 殷娉冷哼一声道:“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 申无介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叹了口气,过去牵住她:“我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殷娉这才开心起来,冲着他点了点头。 二人回去准备一番,等到戌时之后,二人便赶往木府。 此时,殷洵也按照与申无介的约定,去了木府。 木玉檀单膝跪在殷洵面前,道:“主子,想必白姑娘已经顺着你的心意,受制于你了。我的任务是否算完成了?” 殷洵淡淡一笑:“你做的很好,陆抗。” 已经到达木府的殷娉和申无介听见这番对话,惊讶地看了看对方。 原来这木玉檀是陆抗假扮的? 那就可以解释地清楚了,殷洵故意让陆抗假扮成木玉檀,让他拿着借据去为难白君灼,逼迫白君灼去求他,从而掌控白府! 殷娉觉得自己受了严重的惊吓,原来她爹和她娘的爱情,都是靠着她爹一步一步算计出来的吗? “属下现在可以摆脱木玉檀这个身份了吗?”陆抗问殷洵道。 殷洵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第320章 心机男之战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道:“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陆抗道:“主子请吩咐。” “查清楚你今日抓来的那个女孩的身份,还有她的那个表哥。” 陆抗想了一下,对殷洵道:“主子,那个女孩今日对属下说过我若不放了她,就灭我九族的话,想来她也是皇族贵胄。可属下实在不清楚,她到底是哪家王爷的女儿。” 殷洵托着下巴道:“那个男人也对我的身份了若指掌。” 二人沉默片刻,陆抗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殷娉在暗处听了二人的对话,捅了捅申无介,刚要开口说话,申无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殷洵离开后,申无介才放开她,对她道:“既然陆抗要查咱们俩的身份,想必陆抗要从你下手。” 殷娉耸了耸肩道:“咱们俩是从十七年后过来的,他怎么可能查出来。” “总之小心为妙。” 殷娉无所谓地道:“既然他是陆叔叔,那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熟悉的很。” 申无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陆抗对待一般人,可不像对待你那样和蔼可亲。你不知道这只狐狸有多可怕,反正躲着他就是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殷娉伸了个懒腰,道:“今天的事情总算了查清了原因,想必原本那个邪恶的木玉檀已经被木叔叔解决了,他才能代替他成为新的木玉檀。好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申无介点点头,便和殷娉一块儿回了白府。 殷娉累了一天,一会儿就睡着了。申无介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久之后,越加觉得烦躁,便披上衣服到外头吹吹风。 他一个人在白府大宅里乱逛,没走多久便看见不远处的池塘边闪着微弱的灯光,一个女子坐在池边的石头上,背对着他。 他看那身影像极了白君灼,便走了过去。接近之后一看,果真是白君灼。 白君灼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头看是他,便起身道:“陆公子。” 申无介愣了一下,问她道:“你的嗓子好了?” 白君灼含笑点点头:“多亏了陆公子的大蒜油,虽然嗓子说话还是有些痛,不过已经好多了,至少可以说出话来了。” “那就好。”申无介点点头,又将自己的外衣拿下来,披在白君灼身上,道:“外头风大,白姑娘小心不要着凉了。” 白君灼是觉得有些凉,便接受了他的好意,紧了紧衣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道:“陆公子,我们之前认识?” 申无介摇了摇头:“不认识吧,我第一次到洛阳。你为何这么问?” “我总觉得公子对我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的。”白君灼仔细想了想:“公子对我甚是关切,甚是亲昵,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 可他不愿意只当一个兄长,他有了这奇迹般的机会,绝对要和殷洵一争高下。而且他现在知道殷洵是一路算计着让白君灼爱上他,那么他是不是也要好好算计一番,让白君灼爱上他呢? 他微笑道:“那白姑娘绝对殷公子呢?他对白姑娘也很好,白姑娘觉得他像兄长么?” 白君灼听到这个“殷”字便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位殷公子哪里对我好了?第一次见面便叫他的顺从杀了我,一日未过便抢占了我白家的一切,包括我!我简直……简直……恨死他了!” “幸好你讨厌他,你可知今晚……”申无介说了半句连忙打住,旋即摇摇头道:“罢了,既然你对殷公子全无好感,日后就与他保持距离。等赚了钱还给他,就与他一刀两断吧。” 白君灼岂会不知他有话没说?追问道:“陆公子今晚发现了什么?与殷公子有关?” 申无介沉默半晌,才勉为其难地开口道:“我表妹说这木玉檀似乎有些问题,便约了我一同夜探木府,果真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今日去白家闹事的并非是真正的木玉檀,而是殷公子的手下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此要挟白姑娘,以便得到白府。” 白君灼一听,拳头握地咯咯作响。眯着眼睛反问他道:“陆公子所言属实?” “我与表妹皆看见殷公子和那假的木玉檀联络,句句属实。” 白君灼听罢,冷哼一声道:“这姓殷的看来是早早就瞄准我们白家了。而我又岂会让他如愿?多谢陆公子告知事情,我会多多注意的。” “嗯,”申无介点了点头,又道:“白姑娘若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白君灼对他微微一笑:“好。” 她声音温温柔柔,笑容和和暖暖,申无介一下子就看呆了。想到原来他们的相处方式,白君灼很少给他好脸色看。现在真是满足了,就算没有使白君灼爱上他,他也不虚此行。 “时候不早了,白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白君灼点点头:“陆公子也是。” 二人一同离开池边,随后便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申无介刚回院子便看见自己房间的等亮着,可他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是将灯吹了的,赶紧推门进去看,就见殷娉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来回晃着脚。 殷娉看见他回来,连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对他道:“无介叔叔,你去哪儿了?”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申无介又问她道:“你不是睡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在这儿?” “我刚才明明很困的,回去就睡下了。可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浑身好痛,就醒来了。我好害怕我会突然死掉啊……”殷娉过去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无介叔叔,你陪我睡好不好?否则我怕我会一觉睡死……” 申无介无奈地笑了笑,揉揉殷娉的脑袋道:“宝玉,你长大了,不能跟我一块儿睡。而且你用的什么烂借口?怎么会有人睡觉睡死?乖,回去睡觉吧,别闹了。” 殷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嘟着嘴道:“无介叔叔,我真的觉得身体突然之间好痛,又好像顿时被抽走了全部力气,我感觉我的身体在渐渐变弱……无介叔叔,我是不是生病了?” “别骗我了,”申无介叹了口气,点着她的鼻子道:“就你的身体,强壮的像头小牛,从小到大什么病都没生过,怎么可能突然就生病了?” “可是我……”殷娉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有一股温热的东西从她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申无介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殷娉,担忧道:“宝玉,宝玉你怎么了?” 殷娉摸了摸鼻子,一看一手的血,脑袋一白,顿时晕了过去。 申无介愣了片刻,立马把她抱到床上,冲出去喊白君灼。 白君灼听他说他表妹出事了,便赶紧跟过来看,握着殷娉的手腕把了许久的脉,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前思后想,良久才开口道:“张姑娘的身体很是虚弱,但好像没有什么病,应该……应该吃些好的便可恢复了吧。” 申无介听她这么说,更加觉得奇怪了。她只到这里两天而已,原先在晋南王府,吃的喝的都是上等的,怎么会像她说的那样呢? 白君灼又道:“我回去配些补气固原的药,等她醒了之后你再来通知我。” 申无介点点头,估计现在已经过来子时,也不好再耽搁白君灼休息,便道:“有劳白姑娘了。” 待白君灼走后,申无介在殷娉身边坐下,轻轻将殷娉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她原本的面目。这张脸咋一出现在眼前,他也愣了愣神。 他依稀记得,不久前殷娉还是一张肉呼呼,有些婴儿肥的脸,头发绒绒的软,摸起来十分舒服。可如今,这张脸褪去了婴儿的稚嫩,结合了她父母所有优点,精致绝美。 她长大了。 不过这性子到一点没变,从小到大都是那般古灵精怪,跟她爹娘一点儿不像。也不像他,不知道那些鬼点子都是跟谁学的。 她现在面色苍白的躺在这儿,叫申无介心中一阵担忧,浓浓的担忧。看着她略显瘦弱的身体,似乎格外脆弱。 她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应该永远是那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永远都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吗? 申无介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更觉得心里很是难受。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依然呆呆地看着殷娉。一直这么坐到日上三竿,殷娉才幽幽醒过来,她看着申无介乌黑的眼眶和充满血丝的眼睛,便知道他为了照料自己一夜没睡。 “你终于醒了!”申无介见她睁开眼,便起身道:“你等着,我去喊你娘过来给你看看。” “别走。”殷娉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申无介停下脚步,转头安慰她道:“乖,我去把她喊过来给你看看你究竟是生了什么病。” “我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殷娉挣扎着坐起来,“我全部都知道了。” “哦?是什么病?”申无介急切地问道。 “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殷娉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他,问他道:“无介叔叔,你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放下我娘吗?” 第321章 虽死亦无憾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娉格外认真地问他道:“无介叔叔,你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放下我娘吗?” 申无介思虑良久,长叹一声,对她道“宝玉,你还小,可能不懂得这些……” “无介叔叔,我已经十七岁了。”殷娉打断他,伸手掰过他的身体,使他直直与她对视:“这件事很重要,无介叔叔,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不是非得得到我娘?” 申无介看着她这幅摸样,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呀,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倔……” 他对着格外认真的殷娉,也认真地回答道:“也许起初,对你娘感兴趣,只是因为你爹喜欢她。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跟你爹一争高下,而你爹从来争不过我。我以为你娘也会像以前所有的东西一样,到最后都是我的,可她却没有,她铁了心的爱着你爹,不给我一点点机会。” “很可笑吧?”申无介无奈地笑了两声:“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越得不到,越要得到。于是我对她的追逐,从一开始的闹着玩,变的越来越无法控制。好像一种深入骨髓的病,一种痛,眼睛里,心里,身体里,脑海中,睡梦中,全都是她。这种病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今生今世怕是都无法治愈。可是我现在又获得了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我绝对要好好把握。” 殷娉听他说完,轻轻伸手摩挲他的眉,她双眼迷蒙,似乎有泪,叫申无介慌了神。 “我明白了,无介叔叔。”她这么对他说。 她当然明白他的心绪,这跟她是一样的。她又何尝不知这深入骨髓,痛彻心扉的爱恋? “希望这从来的一世,你会得到我娘。我也会拼上全力帮你,就算为此付出再昂贵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哪怕是让她消失。 申无介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情感涌动,他觉得难受,便连忙笑笑赶走这种心绪,又去揉殷娉的头发,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开口道:“傻孩子,你每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是帮我了,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你笑着,就是对我最好的肯定。” 殷娉嘴角抿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好饿,走,我们出去胡吃海喝!” “可是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申无介站起来,“你刚才说你知道你是怎么了,你还没有告诉我。” “我那就是困的,”殷娉道:“我一犯困,就浑身不舒服。再说我娘她不也说我没什么大碍吗?我娘可是黎国最厉害的神医,你不相信她吗?” “可是……” “可是个蛋啊!”殷娉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衣袖道:“快点出去吃东西啦,你再磨磨唧唧的,我就真饿出病来了。” “好吧,”申无介无奈地点点头,旋即又道:“可是我没钱啊。” “……”对哦,他们回到这里来的时候,忘记带钱了。 殷娉摸了摸身上,突然掏出一块玉,上面有她爹专属的九龙标志。殷娉冲申无介眨眨眼,笑道:“我爹说这块玉可以在全国各地各大钱庄取钱,走,我们去花我爹的钱胡吃海喝!” 申无介看了看这块玉,问她道:“既然如此,你昨天被木家抓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呢?” “对哦……我忘记了。”殷娉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因为这件事叫我娘卖身给我爹了,可也让咱们查清楚了木玉檀的身份啊,也不算吃亏,对不对?” 申无介想到昨晚白君灼知道这一切都是殷洵一手策划的时候的表情,便觉得她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就爱上殷洵。这可是帮了他大忙。 “好啦,走了。”殷娉不给他再纠结的机会,拉着他便往外走。 二人先去了离白府较近的一家钱庄取了钱,这块玉佩果真有用,要多少别人就给多少,反正是算在殷洵的头上。 他们拿了钱便离开了钱庄,前脚刚走,陆抗便也到了钱庄。 钱庄老板看见他,连忙出来迎接:“木少爷,您怎么今日就过来了?” 陆抗看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是过来收钱的。我就是问问,刚才那两个人过来做什么?” “他们是过来取钱的。” “取钱?用银票?”陆抗想到昨天抓了那女孩的时候,她身上好像没什么钱,她用什么取的? “不是,他们拿了九王爷的信物过来取。”老板回答他道:“九王爷在之前便有吩咐,见信物如见他。” “九王爷的信物?”陆抗皱了皱眉头,难不成这两个人跟他家主子有什么关系?“你仔细跟我说说,那信物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块通体翠色的上乘好玉,正面刻这一个‘殷’字,反面是九条腾飞的龙,正中央有个小孔,这小孔天底下没几个能工巧匠可以做得出来。而且刚才那两人不过取了十两银子,我不觉得一个人会大费周章制造这么一块信物,就为了取十两银子。” 陆抗点了点头,的确,这是他家主子的信物。可为何会在那两人手上? “我知道了。”陆抗说了一声,便离开这里。 他又找到那两个人,见二人正坐在路边吃包子,便径直走过去,在他们桌边坐下。 周围的人一见木玉檀来了,都赶紧结了账跑了。不多会儿这里便只剩下这三个人。 殷娉知道他是陆抗假扮的,就拿了个包子递过去,问他道:“吃吗?” 陆抗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咬了一口,殷娉又指着他笑道:“你,挺随和的嘛。” 陆抗哈哈大笑,道:“你,挺有意思的嘛。” 殷娉冲他眨了眨眼睛,又要开口说话,申无介在桌子下面撞了她一下,对她皱了皱眉头,道:“吃饱了吧?吃饱了咱们就回白府吧。” “我……”殷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跟申无介一同离开了。走之前她回头看了陆抗一眼,好像有话要说。 陆抗也看着她,看来这个男人的戒备心很重,这个女孩儿却恰恰相反。从她下手,应该会很快查清他们到底是谁。 待二人走后,陆抗便立马去了殷府,将那二人拿着殷洵的信物出去花钱的事情告诉了殷洵。 殷洵听罢,掏出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看着它道:“这枚信物天下仅此一块,二十多年来一直在我身上。这天底下也绝对没有人敢伪造它,甚至光明正大的用它。那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陆抗也一头雾水,想了许久之后,突然道:“对了,属下昨日曾摘下那女孩的人皮.面具,看见了她的真实面目,感觉与主子有七八分相似。她会不会是主子的亲人?” “我的亲人?”殷洵仔细想了想:“母妃生下我不久便去世了,断不会再给我生一个妹妹。母妃的哥哥,我的舅舅,有龙阳之癖,现今未娶,想必也不会是他的孩子。” 陆抗摇了摇头:“那怕是人有相似,她与主子并无瓜葛吧。” “若无瓜葛,量她不敢拿着这一模一样的信物出去的。”殷洵仔细想了一下,吩咐道:“你从她入手,继续查下去。关键时刻可恢复身份,但要注意不要暴露我。” “属下领命!” * 殷娉和申无介刚走到白府门口,便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原本空空荡荡的大门口,现在突然站了几个守卫。申无介见情况有变,就没有立即进去,拉着殷娉躲到一边。 不一会儿,梨子从府中出来,焦急地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 申无介小声问殷娉道:“宝玉,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段时间又要发生什么事吗?” 殷娉回想一下,道:“我娘说过她刚解决了药堂的事情,我的曾祖母邹氏就带着我的大姨娘回来了。按道理说,我娘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解决完药堂的事情。” “想必是比预想的提前回来了吧。” 梨子等了好久,才看见白君灼缓缓归来。他连忙迎上去,白君灼看他焦急的神情,脸上的表情便卸下了,问他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梨子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道,“老夫人……老夫人和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白君灼惊讶,不过瞬间又恢复了神色,道“真的吗?奶奶和大姐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带我去见她们!” “哦……是是……” 旋即二人便要进府,申无介和殷娉这才走出来,喊住白君灼,上前指着门口的守卫问道:“白姑娘,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白君灼不知从何解释起,便索性不解释了,只道:“二位回来了,就跟我一同去见见奶奶吧。” 申无介和殷娉也不多问,点点头,便跟着她进去。 白君灼一脚刚踏进白府,何嬷嬷便迎了上来,对白君灼道,“三小姐,老夫人回来了,让我请你过去。”她说完,又看了看白君灼身后的申无介和殷娉,不解道:“这二位是?” “我正要去看奶奶呢!”白君灼脸上挂着甜甜地笑,对何嬷嬷道:“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待会儿见了奶奶再说吧。” 到了邹氏的房间,所有人都还没开口,白君灼便主动道,“奶奶,这次你和大姐姐一走就是半年,灼儿担心死了,而且你走的这段时间,白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灼儿……” 白君灼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邹氏和白君桃。 殷娉看了看白君灼,又看了看上头站在邹氏身边的女人,脱口而出问道:“她便是白君桃吗?” 第322章 母女齐上阵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她便是白君桃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邹氏想好的为难白君灼的话也没法说出口,只看着殷娉和申无介道:“这二人是?” “这是张姑娘和陆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日我差点被讨债的人烧死,是他们两个不顾生命危险冲进火场救了我。”白君灼对她道。 “那真是谢谢二位了!”白君桃走下来,到殷娉面前道:“多亏二位救了妹妹,否则我们白家……” 白君桃话还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申无介活得久了,知道这后宅里面的女人眼泪都是不要钱的。要不是这白君桃抢先一步,白君灼此时也泪流满脸,哭个不停了。不过现在白君桃先哭了,白君灼要是再哭,就显得矫情做作了。 殷娉却没有在这种环境里混过,以为白君桃正是因为感动才哭的。就连忙安慰她道:“你不需要谢我们,是白姑娘自己吉人有天相。” 白君桃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又问她道:“对了,姑娘刚才为何提到我的名字?姑娘听说过我吗?” 殷娉在那个时空的时候的确听过白君灼说白君桃,现在见了,就惊讶一下。可到这边之后,却没听白君灼说过了,她理应是不知道白君桃这个人的存在才是。 没办法了,那就先诌几乎话骗骗白君桃,再编个故事瞒住白君灼吧。 她便回她道:“我听白姑娘说过你。” 白君桃一听,便扬起了眉,看了一眼白君灼道:“三妹妹跟你说我什么了?” 她真希望殷娉当着邹氏的面说出一大堆不好的话,这样邹氏一定会以为这个嫡孙女肚量小,爱在人背后嚼舌根了。 没想到殷娉开口就道:“白姑娘说你美若天仙,聪明又有气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这可不是殷娉嘴甜故意说来夸白君桃的,而是白君灼跟她说的时候,就是这么形容她的。 她那时候是一个母亲,而且一年也见不到宝玉几次,自然不能在女儿面前说别人的是非。她想把宝玉培育成一个心地善良,热情开朗的好姑娘,就不能让她接触一点点的黑暗面。所以她给宝玉说任何人都是好的,宝玉也就真信了。 白君桃这便无话可说了,邹氏听她这么说,也对这个向来不太亲近的嫡孙女有了些许好感。 “我都听下人说了,”邹氏怜爱地看着白君灼,道,“可怜公录,就这么去了,公元那个败家的……哎,灼儿啊,你这些日子,做的很好,奶奶很开心。” “灼儿身为白家的嫡女,这么做都是应该的。”白君灼说这话也许只是为了谦虚一下,可在白君兰耳中就不是这个味了,她的眼睛好像淬了毒一般,紧紧盯着白君灼。 “嗯,只是奶奶倒有一事不明,”邹氏问道,“听说林白莲离开的时候从木家少爷手中借了钱,用的是白家的名义。他的利率,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这笔钱,你还了吗?” 白君灼点点头:“还了。” “哦?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白君灼一愣,猛然意识到自己进了圈套。现在她要怎么解释药堂和白府都被她卖给了别人? 她想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是灼儿将母亲的嫁妆变卖了……” “这样啊,”邹氏点点头,又道,“其实你和你爹,都不知道一件事,林姨娘带走的钱,只是白家财产的一小部分,绝大部分,还在我手上。如今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拿些银子,去将你娘的嫁妆赎回来吧。” “什么?”白君灼瞪大了眼睛……这到底该怎么办? “奶奶……不必了,都是为了白家,我……” “够了!”一直慈祥地笑着的邹氏突然冷着脸吼了一声,对她道,“你以为你娘嫁到白府来带了多少嫁妆我都不知道吗?那点东西能换那么多钱?灼儿,你就这么糊弄你奶奶的?” “奶奶……”白君灼跪了下去,对她道,“求奶奶原谅,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 殷娉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反正跪她曾祖母也不吃亏。 她替白君灼解释道:“白老夫人,你就饶过白姑娘吧,她是为了救我,才会将白家药堂变卖了……” “什么!”老夫人拍着椅子站起来,手指激烈地颤动,指着白君灼,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晕了过去。 殷娉转头转头看了看申无介,见申无介对她摇了摇头。她也跟他吐了吐舌头,看来,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白君桃连忙扶着她,恶狠狠地瞪着白君灼道,“奶奶刚回来你就把她气晕了,我看我娘、二叔还有二妹妹也是因为你容不得人,将他们欺负走的吧!白君灼,你好恶毒的心啊!” 殷娉又回过头来看白君桃。按理说,邹氏现在晕过去了,这“聪明善良”的白君桃不应该立即去叫大夫过来给她看病吗?怎么这就骂起白君灼来了? 白君灼从地上站起来,瞥了白君桃一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殷娉见她站起,自己也站了起来,不解地看着这姐妹俩,好像,和预想的关系不太一样啊。 白君灼看着白君桃的眼神中带了三分敌意,她道,“大姐不要忘了,我娘才是爹爹的正室,而且我娘死了那么多年,爹爹依然没有让姨娘转正呐。” 白君桃让人扶着邹氏下去休息,然后略带不削地上下打量白君灼一番,嘲讽道,“哟,不错嘛,半年未见,你都敢抬起头看人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说实话底气当然足,”白君灼冷笑道,“只是大姐,说不定奶奶一会儿就醒了,你真的要在这里跟我吵,不去哭两声讨奶奶开心么?你那么孝顺,照顾奶奶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看看今天药堂的帐有没有问题呢。” 白君桃脸色白了白,但她却很好的压了下来,语气一转,道,“妹妹向来与爹爹一起专研医药,对药堂经营之事不管不顾,如今咋一接手药堂,肯定有诸多不顺吧,以后妹妹就不必去药堂了,将一切交给我便好。” 白君灼面色平静,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姐,你的耳朵不好使了么?刚才张姑娘已经说了,我将白家药堂给买了。所以这药堂到底该谁管,还是咱们的东家说了算呢。” “哼,你还有脸说!”白君桃说着,咬着牙走到白君灼面前,“我真为白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羞耻,居然将白家的药堂拱手让人,你可知道那是咱们白家多少年的积累和心血!” 殷娉全程盯着二人撕逼,终于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白君灼当初跟她描述的那样了。而她当然是要帮她娘的,就开口道:“我也觉得,商户人家要是没有儿子的话,家财应该由嫡女继承才对。” 这句话正抚了白君桃的逆鳞,她瞪着殷娉道:“你又算是哪根葱?我们白家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开口了?还有,既然是为了救你才将药堂卖掉的,这事情也有你的错,你得与她一起将药堂赎回来,否则我就报官!” “我……”殷娉这可就生气了,刚要开口跟白君桃讲道理,白君灼便抢在她之前开口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也必须要救她。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卖了药堂。”白君灼说着,笑了一下道:“若是报官,这药堂是我卖的,与张姑娘没有丝毫关系。而我本就是白家的嫡女,白家众人走的走逃的逃,在不知你们生死的情况下,我自然有资格卖。所以要是大姐真的报官的话,我估计受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姨娘!” “你!”白君桃被堵的没话了,的确啊,她娘卷走了一切,还很可能是杀害她爹的凶手,要报官的话,吃亏的只能是她。 白君灼只笑笑道,“所以啊,我奉劝姐姐还是别想着报官不报官的了,还不赶紧去奶奶面前挑拨挑拨,让她早日把我逐出白家啊。这样才是你能获得白家药堂的唯一手法。” 白君桃不是听不出白君灼语气中嘲讽的意味。可是那又如何,她的确打算去奶奶面前挑拨离间了。 说着,白君灼头也不回地走了,殷娉和申无介也跟了出去。 白君桃愤恨地看着她的背影,冷声道,“哼!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回到自己的院子,白君灼才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满怀歉意地对殷娉和申无介道:“对不起二位,把你们卷入这种不好的事情中了。” 申无介微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听殷娉道:“白姐姐为何不跟白君桃讲道理呢?” 白君灼好笑地看着她,真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要是别人这样指责她,她就生气了。可是她对她完全气不起来,笑着跟她解释道:“有些人,就不能讲道理。” 殷娉嘟了嘟嘴巴,小声道:“我以为你们姐妹关系会很好。” “在我跟你一样单纯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是很好的。只是明白的越多,就越觉得一切都是有阴谋的。”白君灼说着,又问她道:“对了,我没有跟你说过白君桃,你怎么知道她的?” 第323章 又爱又恨他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对了,我没有跟你说过白君桃,你怎么知道她的?” 她果然问了这个问题。殷娉思前想后,不知道怎么骗她娘。难道直接跟她说是你告诉我的? 申无介见状,为她解释道:“我们是在外头大街上听别人说的,白府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将白家推到了风尖浪口,我们也听见了些许对你们白家人的议论。” 白君灼点头道:“原来如此。” 殷娉也点点头,满脸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一开口就把老夫人气晕过去了,我真是……” “没关系,”白君灼笑着摇摇头:“奶奶的身体硬朗着呢,不会有事的。今日先让她冷静冷静,明天我跟她说清楚药堂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嗯。”殷娉点点头。 “我还有药堂的事情要处理,我先告辞了。”白君灼又道。 二人也同她告了别,白君灼便又去处理药堂的事情了。 殷娉担忧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申无介道:“无介叔叔,你说我娘是不是生我气了啊?” “看她那样子应该没有。” “可是我刚才说错话,叫她跟自己的姐姐吵了架,还叫老夫人晕过去了。” 申无介轻笑一声,又去揉她的头发:“傻孩子,你娘和你这个姨娘本来关系就不好,只是她毕竟是你娘,与你说她的故事的时候,就像让你知道全天下都是好人。” “原来是这样?”殷娉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关系不好呢?有什么误会可以跟她讲道理啊,实在讲不明道理,再跟她打架也不迟啊。” 申无介叹了口气,理了一下殷娉微微有些乱的头发,满是担忧地道:“我真担心以后要把你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才能保护你一直不受别人的伤害。” “什么嘛,”殷娉嘟了嘟嘴道:“我干嘛要别人保护,我从来都不受伤害。” “明着跟你斗的,你可能不受伤害。可这后宅之内,全都是你姨娘这样的人,她们像长在花丛中的毒枝,只要你一伸手,便将你刺的遍体鳞伤。”申无介很是认真地对她道:“宝玉,不知道我们回到这里还能不能回去,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与你娘在一起。我只知道,我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你,你也得学着认识这个世界的黑暗。” 殷娉直直看着他,他多希望他能对她说: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单纯天真。 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殷娉笑了一下,摸摸肚子道:“又饿了,该吃午饭了。” 申无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早饭才吃多久啊,又饿了?” 殷娉点点头,牵着他又往白府外头走,嘀咕道:“我真的容易饿嘛。” 申无介无奈,只好由着她,又陪她玩了半天,晚上才回府中睡下。 第二日一早,邹氏也醒了,派人来喊白君灼过去。白君灼早就猜到,特意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一番,换了一声鹅黄色的裙子,看上去明艳动人,将几日来的病态一扫而光。 进了老夫人的房间,老夫人依然在床上躺着,白君桃脸色阴暗地守在她身边,眼眶黑得不忍直视。 看来她一夜未睡,而且挑拨失败了。 白君灼微微笑了笑,奶奶虽然有些偏心,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卖了药堂,她肯定会找自己的心腹问问卖药堂的原因,所以她理应知道,自己做这决定没有错。 “妹妹真是明艳动人,看来昨晚睡得很好啊,”白君桃嗤笑,“我倒是担心奶奶,所以守了一夜……” “灼儿知道奶奶吉人天相,身体又向来强健,自然不会有事的,姐姐你说是吧?”白君灼微微挑起眉,含笑望她。 白君桃脸色白了白,明显她又败了,再说下去,倒是咒奶奶出事了。 “好了,灼儿,你过来……”邹氏靠在床上,对白君灼招招手。 “是,奶奶。”白君灼过去,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坐在了白君桃前面,将她挡的严严实实,白君桃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 “灼儿,奶奶昨晚没有将事情问清楚,错怪了你,这件事,你不能算错,但白家药堂,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白君灼低着头冷笑,还不是想把药堂收回来,再拱手交给白君桃吗? “奶奶说了,其实你姨娘拿走的钱只是一部分,白家绝大多数的财产,还在我手里,你去跟卖下药堂的人说一声,要多少钱,才愿意把药堂还给白家。”邹氏摸着白君灼的手,语气和蔼地说道。 白君灼握起拳头,想了一会儿,手掌又松开,点头道,“好,灼儿现在就去找他。” 药堂是绝对不能给白君桃的,可她若是不听邹氏的话,真把邹氏惹生气了,不见得神通广大的邹氏不会自己找到姓殷的,逼他交出药堂,到那个时候,邹氏对自己也寒心了,白家恐怕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走出来,正好遇见申无介,便过去与他打了个招呼:“陆公子早。” 申无介点点头:“白姑娘也早,这么早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 白君灼叹了口气,“去见殷公子。” “去见他?”申无介皱了皱眉头:“可是他……” 白君灼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算计了这一切,可若不是将药堂给了他,现在这药堂就是大姐的了。所以我还要谢谢他呢。而且这番与他交涉,我也是迫于无奈。” 申无介明白她的难处,点点头道:“那我与你一同过去吧,万一这人有什么举动,我还可以保护你。” 白君灼的确怕那走一步算三步的男人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而面前这个男人,凭借她的第六感,她觉得他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白君灼点点头道:“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二人便赶往殷府,一路到了殷洵的庄园,守门的人明显是被交代过的,看见白君灼,二话不说便直接带他们进去。 见了殷洵,白君灼思虑着要怎么开口,没想到殷洵先问道,“有事?” 白君灼点头。 殷洵抬头看了白君灼一眼,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申无介,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说吧。” 不过他又立即底下头去,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听白君灼说话。 白君灼扯扯嘴角说道,“咱们白家真正有权利的人回来了,她对我把药堂买了这件事很是生气,她让我问你,要多少钱才可以把药堂还给白家。” 殷洵嗤笑一声,“她只知道你把药堂买了,不知道你把你自己也给卖了?” 白君灼自嘲道,“我哪里有药堂重要。” 殷洵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的看法,果然看见白君灼蹙起眉头不开心了,他才满意地问道,“那么你呢?希望我将白家药堂还回去?” “当然不……”白君灼想都未想就否认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家族争斗的事情,干嘛让外人知道! “既然不愿意的话……就回去跟你奶奶说,她出多少钱,我都不愿意将药堂还给她。”殷洵道。 白君灼感激地看着他,不过立即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她可没有哪一句话提到,白家那个真正掌权的人是她奶奶啊,他怎么知道的? 白君灼立即戒备地看着他,问道:“我只说白家的掌权人回来了,可没说是奶奶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洵对她一笑,道:“我要从里到外的霸占你们白家,当然需要对白家有一个整体的了解。你逃走的姨娘,横死的爹,吃斋念佛的堂兄,下落不明的堂姐,我全都知道。” 白君灼眯着眼睛,问他道:“你究竟有何意图?” “我有何意图?”殷洵扫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申无介,转而问他道:“这位陆公子,可知我究竟有何意图呢?” 申无介当然知道他有何意图,只是这时候完全不需要他挑明。他只需沉默着,看着殷洵将白君灼推得越来越远,他在背后默默地做她的后盾便可。终有一日,白君灼会明白他对她的心意。 白君灼冷笑一声道:“不管你有何意图,这白家药堂是我必须要得到的东西。等我赚了钱还给你,我们之间的账便一笔勾销。” “若是我不愿意呢?”殷洵低头玩弄手中的笔:“若是我就要一辈子控制着你呢?” “你!” 申无介见白君灼气的不轻,这才站到她面前道:“殷公子,你一个大男人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你还要脸么?” 殷洵的脸色暗了暗,又看到被气的不轻,瞪着一双眼睛看他的白君灼,心情又无端的好了起来。 他理都不理申无介,只对白君灼道:“总之现在你的全部身家,包括你,都在我手上。现在做什么事情,也不是你需要什么,就得做什么。而是我想要什么,你就得配合我做。明白了?” 白君灼气得不轻,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申无介也连忙追出去。 殷洵不由觉得好笑,这丫头越生气他就越开心。 他正一个人笑着,已经恢复了原本面貌的陆抗走了进来,对他道:“主子,你小心这白姑娘被那个男人抢走了。” “抢走?”殷洵反问了一句,似乎不明白这抢走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明显是对白姑娘有意思,若是白姑娘嫁给他了,离开白府,那主子控制白姑娘还有什么意思呢?”陆抗问他道。 殷洵仔细想了一下,反问陆抗道:“难道我还要刻意笼络,去勾引她不成?” 第324章 以身来抵债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洵反问陆抗道:“难道我还要刻意笼络,去勾引她不成?” 陆抗连忙摇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主子既然打算从白姑娘下手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保证她不在这之前与白家脱离关系也是必须的。主子可以不让白姑娘倾心于你,但也不能让她倾心于他人。万一她嫁了呢?” 殷洵听得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陆抗点点头,退了出去。 殷洵又思虑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赶往白府。 好在,这个白君灼他也不讨厌。 到了白府之后,下人边去通传邹氏,邹氏一听买下药堂的人来了,就连忙出去见他。 殷洵跟着下人进来,邹氏看见殷洵的脸,一瞬间有些失神,等她反应过来他是谁的时候,殷洵已经先开口问候她道:“老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邹氏回过神来,冷声道,“老身何德何能,居然劳您记挂!不过老身真是没想到啊,千方百计夺走我们白家药堂的,居然是殷公子。殷公子别讲这些虚的了,直接说吧,你这样的身份,究竟为何对我白家这么个小小的药堂感兴趣?” “老夫人倒是对这小小的药堂很在意啊?”殷洵笑道。 “这毕竟是白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对殷公子来说,可能就是无聊时的玩物,可对白家上下来说,却是命啊!”邹氏声音微颤。 “所以本王并未赶尽杀绝,不是依然让你们白家的嫡小姐掌管着药堂么?” 邹氏被这句话堵了,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殷公子,究竟如何才能将药堂还给白家?” 殷洵道:“我要什么,老夫人应该清楚了才是。如今你们白家遭受重创,对本王而言有价值的除了药堂便只有那份传说中的白家卷轴了。” “不可!”邹氏拍着桌子站起来,道,“卷轴与药堂一样,都是白家的根基,殷公子何必苦苦相逼?” 殷洵含笑道,“那本王只好继续占着药堂了。” “你!”邹氏的脸涨得紫红,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昏死过去。殷洵倒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就冷眼看着邹氏喘粗气。 邹氏果然晕过去了,她的身体刚要倒下,侯在一旁的下人们便立即上前去接住她,何嬷嬷连忙吩咐下人道:“快,叫大夫,再去将大小姐和三小姐都请过来!” 何嬷嬷吩咐完了便拉着邹氏去椅子上坐下,不一会儿白君灼和白君桃便先着大夫过来了。她们二人都在路上听下人说,邹氏被这个陌生男子气昏过去了。白君灼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也没多大反应。白君桃立马瞪圆了眼睛,一副要跟那人拼命的摸样。 二人都到了之后,白君灼立马问何嬷嬷道:“大夫怎么还没来?” 何嬷嬷焦急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来不及了。”白君灼说了一句,便过去掐起了邹氏的人中,又叫何嬷嬷按着她的虎口。 白君桃本来是想找殷洵麻烦来着,不过刚瞪了殷洵一眼,那眼光便含娇带媚,再也移不开了。 “这,这位公子便是卖下我们白家药堂的?”白君桃开口问他道。 殷洵的目光刚才一直投在白君灼身上,现在听她说话才转回来,对她点了点头。 “那,公,公子……” 她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说话好。这个时候邹氏已经被白君灼掐醒来了,殷洵看见邹氏醒来,又看着一旁对他视而不见的白君灼,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他对邹氏道:“白老夫人,刚才是在下莽撞了。在下又想了想,你们白家药堂也不是不能还给你,那份卷轴我也不是必须要。但我有一个另外的要求。” 邹氏一想,又不是药堂,又不是卷轴,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所谓了。她便对他道:“殷公子请说。” 殷洵看了白君灼一眼,道:“之前我救你们白家于危难之中,如今只要白姑娘嫁给我便可将这笔债还清。老夫人觉得如何?” 白君灼和白君桃皆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白君灼立马道:“奶奶,虽然殷公子对白家有恩,但是我现在并不想嫁人,我还想继续留在白府,好好照顾奶奶。” 白君桃顿时松了一口气。 邹氏权衡一下,转眼看看白君灼,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转而对殷洵道:“殷公子,我这孙女年龄还小,更何况以殷公子的身份,娶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是不是有些不妥?” 殷洵轻轻一笑:“老夫人放心好了,家母早就催促在下娶妻,与其娶一个不熟知的女子,倒不如娶自己已经相处多日,并且情愫暗生的姑娘。且我还要在洛阳待好几个月,到时候白姑娘有了身孕,想必家母也不会反对的。” 白君灼听得直皱眉头,谁他妈跟你情愫暗生了!谁他妈要跟你生孩子! 她此时不知道殷洵的身份,邹氏却一清二楚。他口中的家母,可就是太后娘娘啊。 白君灼“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拉着邹氏的衣袖道:“奶奶,灼儿还想在你身边继续尽孝心,灼儿不想嫁啊……” 她都快哭出来了。 邹氏虽然平时不是很宠她,可到底她也是亲孙女。殷洵这种身份,娶了白君灼回去最多也就是个妾侍。但以白家在洛阳的地位,白君灼嫁给一个体体面面的人家做当家主母还是可以的。 她便又看向殷洵,还未开口殷洵便道:“白姑娘若是不嫁,这白家药堂,我也不会还给你们了。” 邹氏一听这话,便回头无奈地看了白君灼一眼。孙女是很重要,不过也不比白家药堂来的重要。更何况舍了白君灼,她还有白君桃。便咬咬牙,狠下心对她道:“灼儿,卖掉药堂是你的错,你理应解决此事,你嫁吧。” 白君灼立马哭闹道:“奶奶,灼儿真的不想嫁啊!大姐二姐都没有嫁,为何我要先她们一步嫁出去呢?” “婚事已经定下,你哭闹也没有用了!”邹氏冷冷地对她说道。 白君桃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走了过来,也跪在邹氏面前,同情道:“奶奶,三妹妹年纪尚轻,可能还不清楚什么是对于白家来说最为重要的。奶奶也不要再难为她了。既然三妹妹不愿意嫁,我愿意代嫁!” 白君灼顿时止住了哭声,她这个姐姐啥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邹氏也很意外,问她道:“你要代嫁?” 白君桃点点头,满含委屈又坚定地对她道:“既然妹妹不愿意嫁,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邹氏赞许地看着她,没想到这时殷洵却冷笑着开口道:“我只要娶白姑娘,这位小姐还是省省吧。” 白君桃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她本以为她表现的如此体贴大度,而且她在样貌上一点也不比白君灼差,这个男人可以娶她肯定是求之不得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不近人情,直接就拒绝了她! 白君灼一方面觉得爽,更多的却又觉得烦。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她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想法好吗! 殷洵不欲再与邹氏多说,便留下一句:“还望白姑娘好好考虑”便转身离去。 待她走后,邹氏将白君灼扶起,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殷公子既然提出了这般要求……” 白君灼摸了一把眼泪,她从获得的记忆里知道邹氏从来不疼爱这个孙女,不过今日才知道在她心中,她就是如此地位。 她起身道:“我需要冷静冷静。” 邹氏点点头,白君灼便转身出门。 “去把她的院子封了,关她三天三夜,再问她愿不愿意嫁。”待她走远后,邹氏吩咐何嬷嬷道。 “是。”何嬷嬷领了命,立即下去办了。 待白君灼回了院子之后,殷娉便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拉住白君灼的胳膊道:“白姐姐,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儿了啊?” “没去哪儿啊。”白君灼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殷娉见她脸色不对,连忙改口问道:“你哭过了?” 白君灼被她这么一问,突然想到她和她突然出现的表哥。这两个人从出现就一直在帮她,有没有可能这次也能帮帮她呢? 她想着,何嬷嬷便带着人过来封院子,白君灼冷眼看了她一眼,便知道邹氏是想强上弓了。 她转脸对殷娉点点头:“没错,哭过了。” “为什么哭啊?”殷娉担忧地问道。 “那个男人……”白君灼咬了咬下唇,对殷娉道:“那个男人,拿白家药堂威胁我,叫我嫁给他!” 殷娉愣了一下,问道:“是殷公子?” 白君灼点了点头。 哟,这不正好么,她娘终究还是要嫁给她爹的。难怪她觉得今天浑身有劲,精神倍儿爽呢。 “我不想嫁给他,可是奶奶……”白君灼说着,眼眶又是一红。 “你为何不想嫁给他啊?他又英俊又有钱,又帮过你……”殷娉说了这话,又猛然想起她这次是要帮无介叔叔追她娘的。她顿了一下,又问道:“那白姐姐,想嫁给我表哥吗?” 第325章 被陆抗发现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娉认真问她道:“那白姐姐,想嫁给我表哥吗?” 白君灼愣了愣,她不想嫁给殷洵,也不想嫁给她表哥,她根本就不想这么早嫁人。被她混穿的这个小姑娘才十七岁啊,要是在天朝,这么早结婚可是犯法的。当然,她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 白君灼摇了摇头:“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殷娉凝眉道:“你看院子门口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人,想必他们是要逼你嫁了。” 白君灼点头,忧心忡忡地道:“我自然知道,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违抗奶奶的命令。” 二人沉默片刻,殷娉突然道:“我有一个办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君灼看看身后的人,将殷娉拉到房间里。 关了门之后,白君灼问她道:“不知张姑娘有什么办法,可救我于危难之中呢?” “简单,”殷娉笑了一笑:“你假意答应嫁给殷公子,等到成亲当日,逃婚便是。” 白君灼叹了口气:“殷公子权大势大,我恐怕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殷娉也叹了口气,摊手道:“那你就嫁给我表哥吧。” “可是……” “或者先拿我表哥来挡一挡。”殷娉道:“你可以对殷公子说,你早已经对我表哥芳心暗许,而且已经与他发生了肌肤之亲,这样殷公子一嫌弃你,就不会强逼着娶你了。” 白君灼想了一下,古人向来看重女子的贞操。若是她这么说,殷洵的确不会要她了,可以后也没有其他人要她了,她只能嫁给陆纨了,要么就不嫁。 可不这样做,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白君灼思虑了良久,又深深叹了口气。 殷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白君灼点点头,殷娉便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殷娉连忙跑到房间后面的草丛之中,掀开裙子看了看脚踝,那个地方鲜血淋漓,皮肉像被什么腐蚀一般全然不见,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她咬牙忍着痛,用身上的止血药简单止了血,又用白纱布裹上。她深呼一口气,便又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身后突然有人这么问她,她连忙转头去看,是陆抗假扮的木玉檀。 “我没什么,倒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殷娉反问他道。 陆抗弯下腰,轻轻掀起殷娉的裙子,脚踝处的血已经浸透了纱布。他抬头看她道:“白家虐待你了吗?你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殷娉甩了甩裙子,生气道:“你怎么这样啊!怎么可以随便掀女孩子的裙子!” “我只是在关心你,跟我说说吧,你受了这样的伤,为何不愿意告诉你表哥?” “谁说我没有告诉他了?” “你若是告诉他,怎么会在这里偷偷摸摸的看伤口?”陆抗似乎看穿了一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伤口,殷娉便痛的龇牙咧嘴,“既然不可以告诉他,便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 殷娉有些犹豫,陆抗的确是个靠得住的人,但他现在还不认识自己,可以告诉他吗? 陆抗见殷娉闭口不语,稍微犹豫片刻,便一把撕开自己的人皮.面具,对她道:“既然要撬开你的嘴,那我也必须要与你坦诚相待,我不是木玉檀。” 殷娉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低头沉思片刻,对他道:“我知道你不是木玉檀,我也知道你是陆抗,我还知道你是殷洵的人,我更知道殷洵是当朝富可敌国的九王爷。” 陆抗眯起眼睛,戒备地看着她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殷娉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低声道:“说了你也不会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那我说我是殷洵的女儿,你信吗?” 陆抗直直愣在那儿,良久之后,对她道:“你仔细说说看,我家主子今年二十有五,是怎么生出来你这个年纪的女儿的?” “我知道现在的殷洵连亲都没成,自然没有女儿,可我是从十七年后回来的。” 陆抗自然没有立马就相信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又不觉得她在撒谎,便又道:“小姑娘,我不是很能理解你的意思。” “事实上是无介叔叔……就是我表哥,他其实是申无介……我知道你肯定认为申无介刚死不久,其实他并没有死。他因为放不下我娘,上天感受到他极为强烈的愿望,便将他送了回来,让他在我爹之前遇见我娘,看看我娘究竟会不会爱上他。还不小心将我也带了过来。”殷娉蹙眉道:“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但就是这样发生了。你若是不信,看看这块玉。” 殷娉拿出她当时取钱的信物给陆抗看:“这块玉世间只有一块,九岁那年我爹将它交给了我。” 陆抗勉强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将信将疑道:“你娘是谁?” “白君灼。” “就是她?”陆抗诧异道,“我家主子为什么会娶一个商户人家的姑娘?依我家主子的身份,他应该娶的不是名门望族就是邻国公主才对。” “我爹在娶我娘的事情的确与太后娘娘争斗了许久,用了各种手段,甚至引发了邻国战争,最后才让终于在一起。”殷娉道:“但是这次不会了,因为这次,我要帮无介叔叔和我娘在一起。” 陆抗还是有些不信,看了看她依然在流血的脚踝道:“这便是你受伤的原因?” 殷娉点点头:“因为如果我爹不能和我娘在一起,我便会消失。我本来以为消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没想到却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一下子消失,而是从脚到头,从皮到肉,从血到骨,慢慢的消失。” “疼吗?”陆抗问她。 殷娉苦苦一笑:“再想想心里的痛,这又算什么。” 陆抗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爱他,所以你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哪怕消失也在所不惜。但是他不爱你,所以你痛,是吗?” “是啊,”殷娉脸上露出不合年龄的哀伤,“我陪了他十七年,终究抵不过我娘那昙花一现般的璀璨,那光芒叫无介叔叔和我爹皆落入我娘的圈套,再也出不来。” 说到底,陆抗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他笑了笑道:“你这个理由倒是能解释清一切,但是太过匪夷所思,估计说出来无人会信。” 殷娉嘟了嘟嘴巴,道:“我早说了你不信,你偏要问,闲得慌么。” “不过若是你说的是真的,这种奇怪的事情真的能发生,你真的要为了完成你心爱的男人的心愿,而要将一切都改变么?”陆抗问她道:“要知道,你改变的可能不仅仅他的爱情,还可能改变所应该发生的一切。” 殷娉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不止我会消失,我那个可爱的弟弟甚至连见见这个世间的可能都没有。可再想一想,因为这件事情的改变,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获得新的机会呢?无介叔叔和我娘也会生下新的小生命,即使那个人不是我和弟弟。我爹不娶我娘的话,那个南蛮王子就不会死,也不会诱发那么庞大的战争。伏侯爷家的女儿也会嫁给我爹,伏家不倒,朝堂也不会发生大动乱,不会有风雨飘摇的新朝政……” “等等,什么是风雨飘摇的新朝政?”陆抗打断她的话。 “如今伏家当道,朝堂内外皆是伏家的人,我爹和皇帝伯伯不是早就计划着将伏家连根拔起了吗?”殷娉道:“那我告诉你,这件事做到了,伏太后真的被扳倒,皇帝伯伯真的收回了所有的权利。可是把朝堂之中伏家的势力全部清楚的危害你也不是想不到,一下子失去这么多人,朝堂肯定会风雨飘摇。” 陆抗看着她道:“只听之前的话,无论你拿出多少证据我都不会相信你。但是你说了这件事,我便真的相信你是从十七年后回来的。” 殷娉摊了摊手道:“你相信了吧?可是那又有什么用的。” “我相信了,我便要阻止你的消失。我不能让我家主子失去你这个女儿。” 殷娉猛然瞪大了眼睛,指着他的鼻子道:“陆抗,你不许乱来!” “你才是真正的乱来吧?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你娘愿意吗?你觉得改变这条线,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如果没有呢?”陆抗问她道:“要改变朝堂的主心骨,绝对要经历风雨飘摇的阶段。可是将所有政权握在皇室手中,对这个江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十七年后,朝堂风雨飘摇之后,百姓安居乐业了吗?” 殷娉目光有些闪烁,没有回答陆抗的问题。 “那就是肯定的了。”陆抗道:“我家主子手中握着这个国家一大半的钱财,基本上算是握着命脉。你可知改变主子的命运,会有多么严重的影响?” “我……”殷娉说不出话来。 “孩子,你太任性了!”陆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殷娉一瞬间有些惶神,好像回到了十七年后,陆抗教训他的时候。 “我一定要阻止你,而且绝对会!”陆抗郑重地说道。 第326章 申无介抢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一定要阻止你,而且绝对会!”陆抗郑重地说道。 殷娉愣了愣,连忙拉住陆抗道:“不行!陆叔叔你不能这样!” 陆抗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殷娉也迈开步子要跟上她,可是脚踝处实在疼的厉害,没走几步便跌倒在地。 陆抗听见她跌倒的声音,终究是于心不忍,回去将她扶起,语重心长地道:“若是你真的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们的记忆里不会出现你,记得你的只有申无介。你觉得他真的会因为你的牺牲而心安理得的让自己和白君灼生活在一起?” “我……”殷娉当然知道,申无介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可她真的想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冷静一下。”陆抗说完,便将殷娉架在肩上,一同回去。 “陆叔叔,我……” “你不必再说什么,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不会让你这么胡闹下去。”陆抗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问他道:“申无介真的那么好么?我在许昌对他的所见所闻,怎么觉得他就是一般的花花公子,毫无可取之处?” 殷娉道:“并非如此,那只是无介叔叔的伪装。无介叔叔是个非常专情专一的男子,你不理解他,你没有和他生活过,你没有资格说他什么。” 陆抗继续往前走:“若是他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他更不会放任你这般胡闹!” 殷娉嘟了嘟嘴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陆抗把殷娉送回去之后,便直接去了白君灼的房间。他没把人皮.面具带上,露出的就是他自己原本的脸。白君灼没有见过这张脸,而且在邹氏软禁她的时候,不应该会有陌生男人出现才对。 白君灼戒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问他道:“你是?” 陆抗对她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白君灼想了一下,问他道:“你说张姑娘?”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陆抗道:“他不是什么张姑娘,她叫殷娉,是你和殷公子的女儿。” 白君灼看傻逼一样看着他,冷笑一声道:“依你的智商,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白府,也实属不易。” 陆抗不慌不忙地与她解释道:“这件事说起来的确很匪夷所思,跟你解释你也可能听不懂,但的确是真实的。殷娉来自十七年后,因为某种原因,她和那个男人,申无介,一同回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爱上那个男人。” 白君灼愣了愣,她自己就是穿越过来的,所以听见这个解释后,也不是觉得完全无法接受。可他说的是真的么? “白姑娘,你好好想想,若是平常的陌生人,怎么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帮你?” 白君灼垂眸,回想了在殷娉身上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似乎她曾经透露过一些线索,现在串联起来,她的确有些问题。 但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陆抗,所以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反问他道:“你打算叫我做什么?” “该发生的事情就得发生,否则谁也料想不到会有什么后果发生。就像你应该嫁给殷公子,你就一定得嫁给他。否则殷娉会一点一点消失,再也不见。”陆抗道。 白君灼眯了眯眼睛,点点头道:“行,你的提议我考虑考虑。” 陆抗点头:“那我就先不打扰白姑娘了,在下先告退了。” 他说完便离开此处。待陆抗走后,白君灼便去了殷娉的房间。殷娉刚才回来便直接睡下了,此时正紧蹙着眉头躺在床上,一头的冷汗。 白君灼过去替她擦了擦额头,殷娉害怕的卷缩到一起,躲开她的触碰。 “张姑娘,别怕,是我。”白君灼柔声说道,拉下她护住脑袋的手臂。 睡梦中的殷娉听见白君灼的话,小声叫了一声“娘”,便乖乖躺好不动了。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一转头看见她脚踝处的伤,便轻轻抬起她的脚看了看,那窄窄的纱布已经无法遮掩她的伤口,破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亡。 白君灼脑海中存有的现代和古代医学知识皆不知这种是什么病,所以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应该只有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那种情况了:她真的是她未来的女儿,因为她不嫁给殷洵,所以她在渐渐消亡。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她也不是完全不想嫁给殷洵,只是殷洵与她之间还没有好好相处过,就这么嫁过去太草率了。 而且就算她嫁给殷洵,让殷娉的性命可以延续下去,那个叫什么申无介的任然不会爱上她啊,她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白君灼感觉自己要为这个未来的女儿操碎了心了。 她前思后想许久,默默离开了殷娉的房间。 申无介出去给殷娉买洛阳特长,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从外头回来,他正要去看殷娉,却半路被白君灼拦了下来。 白君灼将他请到房间里,没等申无介开口问话,白君灼便直直跪了下来,对他道:“陆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申无介连忙将她扶起:“白姑娘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不必这么客气。” 白君灼站起来,对他道:“实不相瞒,奶奶为了赎回药堂,逼迫我嫁给那个姓殷的。但是我不想嫁!” 申无介一听,立马愤慨起来了,问她道:“她怎能如此?白姑娘且放心,若是你不想嫁,我便带你远走高飞。” “这便是我找你的原因。”白君灼对他道:“殷公子权势极大,而且奶奶已经将我软禁,我此时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所以能救我的时候,只有我出嫁当日。到时候我进入花轿之中,便是救我离开的绝佳时机。” 申无介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一定会在那时偷偷将白姑娘换走的。” “多谢陆公子!”白君灼拜了一拜,感激涕零地道:“陆公子大恩,我此生无以为报,若是来生有机会,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陆公子!” “你无需言谢,我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申无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好开头不是么? 随后二人又商量了些许成婚当日需要注意的事情,说完之后,申无介便出去找殷娉。 殷娉刚刚醒来,便见申无介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将今天买的洛阳特产一股脑放在桌子上,对殷娉道:“宝玉,我告诉你……” “你不必说了,”殷娉勉强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虚弱,反问他道:“你一定是从我娘那儿得到什么好消息了吧?让我猜猜,是不是我娘拜托你帮他摆脱我爹的纠缠?” 申无介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殷娉坐起来,拿了块糕点吃,吃了几口之后,对他道:“那你就好好准备,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我会的,”申无介走到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脑袋道:“宝玉,若是我真的跟你娘在一起,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了。” 殷娉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这申无介关键时刻怎么蠢成这样,她可不想变成他的女儿。 殷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实际上她是心里难受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吃了点儿东西,便又躺了下去,摆手对申无介道:“无介叔叔,我困了,你赶紧出去吧。” 申无介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没有仔细观察殷娉的脸色,见殷娉睡下,他也就出去了。 后来两日,白府平静无事,殷洵的聘礼已经送了过来,这些聘礼就足够买下两三个白府了。 到了成亲当日,丑时刚过,便有一群人过来将白君灼从睡梦中喊醒,强行给她换上嫁衣,带上花冠。白君灼反抗片刻之后,便不再动弹了,任由他们摆布。 卯时,一切准备妥当,迎亲的人也早早赶到了门口。 申无介和殷娉假扮成送亲的人,躲在众人之中。白君灼踩着满地桃花走过长长的过道,申无介转脸看着她,殷娉看着他。 入轿之后,殷娉小声问申无介道:“无介叔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申无介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她道:“你别说话,只需和其他人一样便可,一切有我来办。” 殷娉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轿子里又闷又热,白君灼又是大半夜的便被强行叫醒,此时还没等申无介动作便快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震动惊醒,只看见申无介的脸伸了进来,便被一件黑斗篷遮住了脸,申无介开口道:“走了,白姑娘。” 白君灼裹了裹斗篷,走下轿来,看见送亲的人和迎亲的人都被西市的百姓拦住了,便快步离开此处。 走远之后,白君灼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陆公子,那日与陆公子商议的时候,我还怀疑事情并非像公子说的那样。陆公子怎么知道洛阳城的百姓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的?” “有人成亲,还是像你这样的大户人家,路人皆会过来讨些喜糖吃,这是各地都有的风俗。白姑娘没成过亲,自然不知道。” 白君灼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倒也是。对了,张姑娘呢?” 第327章 永远选择你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白君灼突然问道:“张姑娘呢?她没和你一起吗?” 申无介这才发现殷娉没有跟上,皱了皱眉头道:“你先走,我现在便回去找她。” 白君灼点点头,申无介便转身离开此处。待他跑远后,白君灼暗暗摇了摇头,也转身,往殷府的方向去。 她一路走到殷府,殷洵已经等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要逃婚了。”他开口道。 “你有钱有势的,我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不如乖乖回来嫁给你。”白君灼抬头与他对视,如此说道。 殷洵笑了笑,走下台阶,伸出手道:“我倒是第一次见成亲当日,是新娘子自己走到夫家门口。” 白君灼将手搭上他的手心,道:“以后你会发现惊喜还多得是。不过我既然答应嫁给你了,你便要跟我约法三章,同意我几个条件,我便进去跟你拜堂成亲,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的貔貅身上。” 殷洵眯着眼睛道:“你可知,这世上没几个人敢威胁我。” “而我便是这其中一个。”白君灼盯着他道:“是男人就爽快点,你答不答应?”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第一,我嫁给你之后,若我非自愿,你不许碰我强迫我行苟且之事。第二,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第三,不要将白家药堂还给奶奶……” “好了,就这三个,我答应了。”殷洵及时打断她的话,对她道:“我退让一步,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好。”白君灼爽快地应了下来,抬手牵起殷洵的手,拉着他进去拜堂了。 * 殷娉原本是打算跟着申无介一起跑的,可没跑几步,便觉得浑身一阵钝痛。她走了一会儿,觉得非常非常累,便靠在路边休息。 剧烈的疼痛已经从脚踝扩散到双腿,她撩开裙子一看,鲜血已经沾湿了裤子。 殷娉突然有些想哭。这次申无介是彻底破坏了白君灼和殷洵的婚事,他们二人不会在一起了,所以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她了,也许再过不久,她便会完全从这世界上消失。 她身子痛心更痛,痛到骨子里的痛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她无法呼吸,连坐也坐不住,直直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她的嘴唇发白,想呼救却没有丝毫力气。身上的疼痛每隔一分便会增加一分,在极痛之中,他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积蓄良久的感情排山倒海而来,她狠狠地大哭,喊道:“无介叔叔,你这个混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可我现在就要从这世上消失了,你这般无情无义,绝对不会记得我……我这个蠢货,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知道自己蠢,为什么还会这样做呢?”头顶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殷娉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是陆抗。 陆抗将她拦腰抱起,对她道:“你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娘比你识大体多了,她从申无介之手逃脱,随后便直接去了殷府,自己把自己给送上门了。所以你还是会存在的。” 殷娉听见他这么说,猛然间感觉身体的痛也好多了。她惊喜道:“果真如此?”刚问完,还没等陆抗回答,她便有换了一张犹豫的脸:“可是无介叔叔怎么办啊?” “贱人自有天收。”陆抗说了一句,便直接将殷娉带走了。 他前脚刚走,申无介后脚就找过来了。可他却只看见地上的血迹,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些血迹该不会是殷娉的吧? 他摸了一下血迹,还是热乎的,便赶紧沿着血迹找了过去。 不多时血迹消失在一家客栈里,他也跟着进了客栈,进去便看见陆抗端着酒杯坐在那里,似乎等了他很久。 申无介上前问道:“殷娉在哪儿?” 陆抗转脸,可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关心她?” 申无介这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事情不对……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张乾是殷娉,陆抗也不会认识这个名为“殷娉”的女孩,为何他却一点都不讶异? “你都知道了?”申无介试探着问道。 陆抗点点头:“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你是来自十七年后的申无介,而她是主子和白姑娘的女儿。” 申无介见他知道,也不多说什么了,只是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死了。”陆抗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申无介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胡说,刚才她还好好的,还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在这短短的一瞬就出事?” 陆抗冷笑一声:“你只想着自己,你去破坏主子和白姑娘的感情,你有没有想明白,若是白姑娘无法嫁给主子,殷娉又怎么会存在?所以她死了,从皮到肉,从血到骨,一点点的消失了。”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骗你?”陆抗冷声道:“她的变化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么?我假扮木玉檀的时候,遇见的是个多么烂漫朝气的小姑娘,只一日之后,便满脸病容,你真的没有发现?” 申无介回想了一下,这几日殷娉似乎真的不太好,只是他一直沉溺在对他和白君灼未来的幸福生活中无法自拔,没有多去关心她。 申无介几乎奔溃,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我……” 陆抗勾了勾嘴角,指着楼上道:“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你要不要去看看她最后一眼?” 申无介立马去了楼上的房间,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殷娉面色苍白的躺在那儿。 他慢慢走过去,难以置信得看着床上的人儿,他不敢相信这会是那个刚才还好好的,还亲昵的喊着他无介叔叔的女孩儿,是那个跳着叫着,永远长不大的宝玉。 申无介低下头,伸手触碰殷娉的脸,冷冰冰的触感从指间一路传到心底,她是真的不在了。 “我若是知道这件事是以你消失为代价,我怎么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宝玉……”申无介叫着她的名字,无以言表的心痛提醒他他一直以来爱的究竟是谁。 这个早慧的女孩儿,其实早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只是他还一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爱的人是白君灼。 “宝玉,给我起来,你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呢?”申无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可是他知道,宝玉再也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陆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斜斜地倚在门口,看着他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申无介听见他说话,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宝玉是因为白君灼无法跟殷洵在一起,才会死去的。若是他现在再去撮合白君灼和殷洵,宝玉是不是又会重新出现? 他想着,便放下宝玉,立即往外面走。 “你想做什么?” “我要让白姑娘和殷洵重新相爱,宝玉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消失。” 陆抗看着他道:“可是白姑娘如今不喜欢我家主子,因为你的原因,她还知道了某些我家主子不愿意被她知道的事情,你觉得她会跟我家主子在一起吗?” “可是宝玉……”申无介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儿。 “世子,我且问你,你非要这么做,是因为你已经爱上这个孩子了么?”陆抗问他道。 申无介沉默,片刻之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以为她是长不大的孩子,其实我才是一直都不成熟的人,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意,我伤了她的心,也让我失去了此生挚爱。” 陆抗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观察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从申无介的脸上看见了满满的悔恨,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只是殷娉道:“你再去仔细看看,她究竟死没死。” 申无介怔了怔,连忙又扑了回去,探了探殷娉的鼻子,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他又掀开被子,殷娉身上的伤正在慢慢的恢复,她的脸色也不想之前那般苍白。 “这是……”他不解,回头看陆抗。 “这是我与白姑娘商议的计策,白姑娘比你们二人识大体多了,她知道未来不可改变,所以心甘情愿的嫁给了我家主子。而她也知道这错乱的时空轮轴是因为你而改变,若是不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意,它也不会恢复正轨。” 申无介想了一下,问道:“逃婚也是她算计好的?” 陆抗点点头。 申无介愣了一下,便摇摇头笑了起来。以前他玩不过殷洵和白君灼,没想到过了十七年他还是没长进,依旧玩不过他们。 “咳咳……”正在这时,殷娉咳嗽了两声,也醒了过来。看见申无介就在眼前,不解问道:“无介叔叔,你不应该带着我娘私奔去了嘛?怎么还在这里?” 申无介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傻孩子,该是你爹的人,我怎么可能抢的走呢?” 殷娉眨了眨眼睛,问他道:“你不继续追求我娘了?” 申无介点点头,一把将殷娉揽入怀中:“我最爱的人在此,为何还要去追逐我永远得不到的人呢?” 殷娉怔楞了半晌,也圈住申无介,问他道:“你都知道了啊?” 申无介点头。 殷娉嘿嘿笑了起来,怎么也合不拢嘴。 陆抗适时的走了出去,这时,申无介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 “你懂得了吗?”他问。 申无介回道:“懂得了。” “你放下了吗?” “放下了。” 话音刚落,周遭景物一转,又回到了猎场,二人坐在草地上,两匹马乖顺的站在一边。 二人深深对视,空气中有情愫轻轻流转。 申无介低下头,想吻住殷娉,殷娉望向申无介后方,猛然道:“无介叔叔,快看,那儿有只雪白雪白的小狐狸!” 她说完,便拿着弓箭,翻身上马,一路追着过去了。 申无介暗暗摇摇头,也上马,和她一同过去。 * 云忧岛,白君灼猛然惊醒,看了看身边似乎也是一样被吓醒的殷洵,对他道:“我做了一个梦,关于宝玉的。” “我也做了个梦,关于申无介的。” 白君灼舒了口气:“还好,所注定要发生的一切都是不会改变的。” 殷洵点点头,将她揽入怀中:“还好你的选择,至始至终,一直是我。” 番外一《且把回忆做宿醉》完。 【大王真威猛】第328章 女强盗劫色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注:楚灵,殷洵的母妃。殷怀卿,殷洵的父皇。写这个番外,为了将狐狸精和王爷药别停贯穿起来。 一、脱掉裤子,打劫! 古道上的驼铃脆生生的响着,一支商队远远行来,对着蛋黄色的落日,轻悄悄撕破了大漠的寂寥。 这个商队的人说多不多,目测不过一百人,骡马队的中间有一辆看起来还算豪华的马车,帘子压得紧紧的,里面坐的人一直没有揭开车帘,似乎对这大漠的风光一点不在意。 “大王,有货。”艳无双伸手指了指坡下的商队,神情很激动。 “呸——”楚灵掀开脸上的面纱,吐出口中被嚼的无味的牛筋后又将面纱放下,抬脚一敲马的三叉股,那马嘶鸣了一声,撒开四蹄,去势汹汹的向那只队伍冲了过去。 她身后的人马见楚灵行动了,也都跟上去。 底下的马车队见一白衣女子骑着马冲过来,都没怎么在意,心里还想着这貌似柔弱的姑娘一个人在大漠里干什么呢。直到女子身后扬起的尘土挡了面前那盘落日,众人才警觉起来,有武器的掏出武器,没武器的躲到人群后面去。 楚灵的马在队伍面前五丈之外,双手环胸,薄唇轻启,吐出与这大漠的苍凉相得益彰的冷清的声音,“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 “啊?”商队的人面面相觑,这姑娘想要干嘛?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 “哼,臭男人们,被本大王的才情吓蠢了吧!”楚灵掩在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一抹轻笑,不削地白了他们一眼。 尘土落下,商队的人看清了挡在面前的人数量少了他们一半,而且清一色的全部是女人,便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人上前说道,“大漠的姑娘们是找不到汉子发骚了,半路拦着我们是想干一炮吗?” 楚灵驾着马向他们靠近了些,缓缓从身后的刀鞘中抽出长刀,道,“虽说我们是来打劫的,但非要说干一炮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大王倒要看看你们够不够资格。” 对面的人只看见她把刀抽出来,还没看清她下一步的动作,便觉得下身一凉,低头看去,一排老爷们的裤子全都掉到了地上。 “哼,一群绣花针。”楚灵笑话道。 他们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提起裤子,领头的那个也不怒,继续调笑道,“姑娘好身手啊,就不知道床上功夫是不是也这么猛,不如下来咱们试试啊!” “去你娘的,本大王对金针菇没兴趣。”楚灵“唰”的又是一刀,那个人的嘴巴便裂到了耳根,火辣辣的疼让他连忙抱着脸痛哭,粘稠的鲜血透过指尖滴落进黄沙里。 “给我上!弄死这个骚娘儿们!”那人捂着漏风的嘴巴,气急败坏的说道。 楚灵身后的女人们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见对方动了起来,她们不等楚灵的命令,皆劈起大刀迎了上去。 这些女土匪都是一对十的货色,所以这区区一百人,还不够她们舒展筋骨。 尘土越扬越高,商队的骆驼都被吓坏了,嘶叫着乱了阵脚。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群女土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都丢下货物提着裤子翻到骆驼身上去,驾着同样失魂落魄的骆驼狂奔而去。 “大王,追吗?”艳无双问道。 “追什么啊,拿货回寨。”楚灵收回大刀,勒马转身,瞥见丢在货物中间的那顶轿子。 那里面没有坐着人吗?怎么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仍然一点反应没有? 她有些好奇,驾马过去,伸手掀开帘子。 楚灵便像中了雷击一样愣住了。 二、嘿!压寨夫君 楚灵和她的手下,原先不是在大漠里活动的,只不过她们在那边的名声太响,完全没有人会再冒险从她们的地盘上经过,她们没东西抢了,才带着手下搬到大漠里来。 所以说她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匪,她见过的男人指不定比妓院里老鸨见过的还多,但像这般好看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掀开车帘的时候,见他被五花大绑着塞在马车里,眼睛也紧紧的闭着,发髻凌乱,用艳无双的话来说就是这男子看起来除了惨一点完全看不出其他什么了嘛。 可是楚灵当下便感慨了一句:“娘的,好俊俏的男人!” 于是她们便把这个被商队丢下来的男子和货物一起带了回来。 那男人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趴在他身上与他对视,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便叹了口气,道,“可幸的是,这夜叉倒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丑陋。” 啊?夜叉?楚灵从他身上坐起来,搔了搔耳朵,她的绰号的确是白夜叉。所以说这哥哥是在夸她好看? 楚灵扭捏了一会儿,细声细气地说道,“公子过奖了。” 男子逐渐恢复了神智,腹部传来的压痛提醒他也许他还活着,再仔细看坐在他身上的这个女人和周遭的环境,似乎的确不像地府的样子。 他试探地问道,“这……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山寨啊。”楚灵笑道,“公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压寨夫君了呢。” 山寨,听起来好像土匪住的地方啊。压寨夫君,听起来好像女土匪抢亲啊。呵呵。 等等!男子发现什么不对,瞪大了那双刚恢复神采还有一些些水汽的眼睛问道,“你是土匪?!” 楚灵点头。 “你你你你……你是土匪,你是土匪!”男子挣扎着坐起来,导致坐在他身上的楚灵不得以换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 楚灵面对着他,挑起他的下巴,笑道,“公子缘何如此激动?莫不是被本大王的英姿所深深折服,想现在就侍寝?” 侍寝?! 男子怒了,皱起长眉,道,“且不说你一个姑娘家居然做土匪这种勾当,你可知本王是何身份!” “不知。”楚灵诚实的摇了摇头,暗想他自称本王,莫非也是个土匪? “本王可是黎国手握重兵的陈仓王,你居然敢劫持本王!” “哦,原来是陈仓王殿下,”楚灵指尖滑过他的脸颊,“不过可不是本大王劫持的你哟,本大王救你的时候,你可正是昏迷不醒呢。” 自称为陈仓王的男子听见这番话,立即失落起来,颦眉捂胸,唇间血色全无,颤抖的声音让楚灵勉强能听清他在自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 他修长的凤目里氤氲着水汽的墨玉让楚灵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它拭去,白瓷般的皮肤每一寸都在叫嚣着让楚灵快去抚慰他,直挺的鼻子下面一张一翕的唇让楚灵理所当然地想要将自己的唇也靠上去。 总之,现在楚灵的脑海中只有淫思和邪念了。 “公子别哭嘛,”楚灵一把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安慰道,“告诉本大王谁欺负你了,是男的我就割了他的圈圈,是女的我就缝了她的叉叉。” 那两团柔软让该公子喘不过气来,伸出无力的手推了推楚灵,无果,竟又昏迷了过去。 后来该公子醒来,并且吃了一大碗面之后,终于有力气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他真是东边大国黎国的陈仓王殷怀卿,文采斐然谋略过人,宅心仁厚深得民心,素有“仁德君子”之称。 不久前他的父皇病危,一直视他为心腹大患的大哥便乘此机会把他绑了送出黎国,想要在路上虽然找个地儿解决了他,却阴差阳错被楚灵救了下来。 听他哭诉完,楚灵的心肝都要碎了,拍着他的肩膀道,“别难过了,以后你在我山寨里,比当王爷欢快多了!” 没想到听见“山寨”这两个字,殷怀卿愤怒地瞪圆了眼睛,拖着被子躲到大床的拐角处,才敢指着楚灵道,“你若是跟本王去见官自首,念在你救了本王一命的情面上还可以饶你一命!” “啥?”楚灵被他义正言辞地话语说的愣住了。 “本王最讨厌作奸犯科的人了!” 他眼中的厌恶和害怕完全暴露在楚灵面前,她的心骤然缩紧。 ……不喜欢就算了,怎么还讨厌了起来了?! 三、你不喜欢像我这样有文化的土匪吗? 橘色笼罩,烈风呼啸,大漠最美的时刻一定是黄昏。 楚灵坐在某个沙丘之上,一边抠着脚,一边颇为忧伤的看着远方的落日。 “大王……”艳无双找了好久才看见拥有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忧郁气质的楚灵。 “无双啊无双,你说,男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楚灵把右脚的鞋子穿好,然后脱掉左脚的鞋子。 艳无双嘴角抽了抽,转过脸凝视对面的落日,“我虽然不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我却知道男人肯定不喜欢抠脚的女人。” 楚灵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立马把鞋袜穿好,自语道,“小殷殷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不喜欢我这样英姿飒爽的,莫非喜欢小家碧玉的?能歌善舞的?舞文弄墨的?如果非要说舞文弄墨,我也不是不会的啊!哎,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呢……” 艳无双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说道舞文弄墨,她家大王只会背一首诗,就是每次打劫的时候为了显示自己跟普通的土匪不同而背的那首。 “大王……你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是啊。”楚灵轻叹一口气,之前她还觉得自己只是看他长的好看,掳回来玩两天就丢了,可是刚才他说讨厌她的时候,自己的心真的好痛。 直到现在,想到当时的场景心都还在抽痛,一下一下的。 【大王真威猛】第329章 土匪也有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直到现在,想到当时的场景心都还在抽痛,一下一下的。 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爱上他了。 “可是大王,男人都是狗屎,帝王家的简直就是狗吃完了自己的屎又拉出来的——” “喂!”楚灵打断艳无双的话,“麻烦你说话别这么粗俗好吗?咱们要做有文化有素质的土匪好吗!” “啊?可是大王……”这明明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啊! “好了,本大王决定了,一定要让他爱上我!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楚灵振奋起来了,拍了拍愣住的艳无双,便转身回山寨去了。 殷怀卿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许久,感觉外面看着他的人离开,才敢悄悄推开门,打量了半晌,偷偷走到一块似乎比其他地方矮一点点的墙头下,打算翻墙逃出去。 他双手够到墙头,两只脚扑腾一会儿,实在无法翻出去,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公子……哦不,王爷,你在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殷怀卿全身一凝,双腿立马就软了……是那个土匪头子啊! 他缓缓转过身去,就看见楚灵脱了她的白衣,穿的花枝招展的在那边搔首弄姿,还时不时的投来春水盈盈的目光。 殷怀卿眼眶都红了,忙道,“本王没没没没想爬墙逃跑……” 楚灵恍然大悟,道,“原来王爷爬墙不是想逃跑,而是想出去找我吗?” “不不不……本王只是想到墙头上看看大漠的落日……” “这样啊。”楚灵自以为笑的千娇百媚,一个闪身移动到殷怀卿身边,搂住他的腰往上一跃,二人稳稳落在墙头之上。 “啊——”殷怀卿受了严重的惊吓,闭着眼睛紧紧抱着楚灵。 楚灵贴着殷怀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现在可是他在搂着她呢,要不做点什么的话,都对不起人家这么主动。 楚灵紧紧环住殷怀卿,双手不怀好意的在他的背上磨蹭,这王爷虽然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但摸起来手感不错嘛。 这么明显的不怀好意,殷怀卿若是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他松开手想要离楚灵远一点,刚退了一点力气,脚下就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 他只好继续搂着楚灵,乖乖不动,小心翼翼地问道,“本本本王……想要下去可以吗……” “王爷,”楚灵自然而然地将脑袋搭在比她高一点点的殷怀卿肩上,软声细语地回答道,“如此美景,当然要与心爱之人一起观赏,所以陪本大王再待一会儿嘛。” 殷怀卿突然蹙起长眉,心中的正义之火燃起,说道,“本王说了,最讨厌你们这些烧杀劫虐的坏人了!怎么会喜欢你!” 说罢不要命的松开楚灵,视死如归般的向下跳去。 楚灵来不及为他刚才的话伤心,第一反应便是拉住他,可是却跟他一起掉了下去。在落地的那一霎那,楚灵想都没想翻了个身挡在下面,护住殷怀卿。 “咯嘣——” 楚灵第一次觉得,骨头断裂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 四、喜欢土匪有利于身心健康 楚灵未曾想过自己为他断一只手臂就会感动他,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被感动。 他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那边吊着一只手的楚灵,好像断了一只手的是他。 良久,他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姑娘,你究竟如何才能放本王走啊!” 为楚灵包扎的艳无双都看不下去了,抽出腰刀向殷怀卿劈过来,吼道,“你去死吧!没良心的臭男人!” “无双……”楚灵拉住艳无双,示意她别乱来,然后很正色的转头,问殷怀卿,“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黎国!” “可是你的兄长要杀你啊,你回去,不怕他继续迫害你吗?” “所以本王要将这件事告诉父皇!” 楚灵期期地看着他,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就算死在皇兄手中,也比与乌合之众为伍好得多!”殷怀卿的眼神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恨恨地与楚灵对视。 楚灵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撕开了……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土匪而已,仔细想想除了抢钱之外也没干过其他坏事了啊。 她觉得鼻子酸酸的,吸了吸,眼眶也红了起来。又觉得身为自己这样的女人在别人面前哭不好,立马转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怀卿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就算她是土匪,她也是个女人。欺负女人有违孔孟之道。 于是殷怀卿开口,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她,还没出声楚灵便转过头,很认真地说道,“王爷,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啊?”殷怀卿和艳无双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王,不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艳无双连忙吼道。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她的语调虽然平静,却露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楚灵这辈子做的最果断的一次决定。 就算前路漫漫,就算没有未来。 就算他永远都不会爱上她。 但至少……可以奢求他不要那么讨厌她吧。 五、敢欺负我家王爷,砍死你哟! 刚到黎国国都,殷怀卿的大哥,晋南王殷怀舟便派人在宫外堵住了他,拱手便道,“陈仓王殿下游玩归来,我们王爷请陈仓王去去晋南王府,为陈仓王殿下接风。” 说罢几个晋南王的手下便冲上来,想要将殷怀卿拿下。 楚灵立马抽出腰间大刀,目光凌冽,冷声道,“近王爷身五步之内,我要你们狗命!” 她周身的凌冽寒气让那些人愣了一会儿,可反应过来之后,他们觉得这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便没在意她,走过来驾着殷怀卿就往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塞。 楚灵冷笑一声,收起刀落,触及殷怀卿的那两个人分别掉了一只胳膊。 “啊——”那两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其他人这才警觉起来,立马掏出武器,将楚灵和殷怀卿团团围住。 殷怀卿有些厌恶的看着楚灵手中还在滴血的刀,皱着眉头对她说道,“在黎国,别动不动就把刀子亮出来,伤人是野蛮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楚灵万万没想到殷怀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收起大刀,有些失落的低下头,乖乖地回答道,“哦,我知道了。” “还有你们,既然是皇兄要为本王接风,本王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犯不着动刀动枪的,有违孔孟之道!” 殷怀卿说着,提身进了马车。楚灵愣了楞,也跟着进去。 虽说此行危险,但刚才电光火石之间,殷怀卿还是将一切思虑了周全。 第一,他父皇还没死,他皇兄不会现在就杀了他,否则之前也不会把他送出国了。第二……晋南王府,还有那个人在。 那个人是他一生的挚爱,是与他有缘无分的晋南王妃,是他的大嫂。 晋南王果真设了宴席,他端坐席上,举杯对殷怀卿道,“二弟,这次外出游玩数日,该是见了世面了吧。” 他笑的和暖,似乎真的是殷怀卿自己要出去玩,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样子。 “劳皇兄挂念,此番经历惊心动魄,必永身难忘。”殷怀卿也举起酒杯,刚要送入自己口中,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的楚灵一把夺过杯子,置于鼻下闻了闻,然后冷哼一声,将杯子摔在晋南王的脸上。 变故突生,埋伏在暗处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剑拔弩张,气氛瞬间降到了零点。 晋南王淡然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水,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先退下去,对殷怀卿道,“皇弟这是对为兄心存不满吗?为何纵容下属如此对待为兄。” 殷怀卿难掩眼中慌乱,心中悔恨,果然不该带个土匪回来! 楚灵冷笑,拿起殷怀卿桌上那壶酒,道,“这酒中兑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殷怀舟笑容僵在脸上,他自然知道不能这么明显的杀了殷怀卿,所以在酒中下了慢性的毒药,等两天后殷怀卿才会肠穿肚烂。 这药无色无味,所以他万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知道他下了药。 “哈哈……”殷怀舟大笑起来,“这酒中不过是加了些对皇弟身体有益的补药,倒让皇弟怀疑了。也罢,这酒不喝了,咱们让王妃出来,跳支舞助助兴如何啊?” 听见“王妃”二字,殷怀卿的脸立马绿了,眼中的慌乱倒比刚才更甚。 殷怀舟拍了拍巴掌,一排舞女拥簇着一位明显是强颜欢笑的粉衣女子从堂下出来,挥袖起舞,动作和神情一样凄清。 楚灵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至少现在殷怀卿没有危险了。她偷偷侧过脸看殷怀卿,却看见他的视线直直投在中间的粉衣女子身上,含着令楚灵心驰神往的认真,似乎是害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这神色……为何会让自己如此难过,难过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粉衣女子的目光也时不时的与殷怀卿的撞在一起,又在下一刻立即移开,时而幽幽一笑,不知是对着殷怀卿还是殷怀舟。 “啪——”正在众人都专心看着面前旖旎的舞蹈,殷怀舟重重地把杯子按在桌上,这一声响让粉衣女子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大王真威猛】第330章 把持不住了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啪——”正在众人都专心看着面前旖旎的舞蹈,殷怀舟重重地把杯子按在桌上,这一声响让粉衣女子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澜……”殷怀卿见她摔倒,立马站起来想要过去扶她,步子才迈出一步又觉不妥,只好坐下,掩藏住自己满目的心疼。 “爱妃今天似乎气色不佳啊,”殷怀舟走下来将她扶起,环住她的柳腰,在她的长发之下狠狠地掐住她,“皇弟,为兄怕是要先带皇妃下去休息了啊。” 晋南王妃忍住腰间的剧痛,紧紧抿着嘴巴,对殷怀卿凄凄一笑。 殷怀卿攥住拳头,却只能目送殷怀舟将她带了下去。 而一直观望的楚灵,也是紧紧攥起拳头,看着殷怀卿的目光,和殷怀卿看着晋南王妃的目光如出一辙。 六、来吧,狠狠地蹂躏我吧! 楚灵不傻,自然看出殷怀卿和那个晋南王妃之间有什么样的情感,便在回到陈仓王府后问他,“你很爱她?” 殷怀卿苦笑,“居然连你都看出来了,皇兄又何尝不知道。” “他是拿那个王妃要挟你,让你不能将真相告诉你的父皇!” “本王知道。” “所以……你为了她,便打算将这件事瞒下去,便打算弃自己的安危不顾?” “只盼皇兄能念在澜澜和他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不要太为难澜澜。” 澜澜……楚灵看见,殷怀卿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透露出的爱慕和心疼,这也让她同样的心疼。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出去转了一圈,搬了一缸酒,拿了两个大碗回来,往桌子上一放,说道,“难过的话,我陪你喝酒吧!” 殷怀卿看了看那两只大碗,犹豫道,“本王喝酒从来只用白玉杯。” “你会爱上用碗喝酒的感觉的。”楚灵不由分说的给他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来,喝吧!” 殷怀卿盯着大碗许久,释然一笑,道,“好,本王今日也放肆一回吧!” 语毕,端起碗一干而净。 一杯下肚,殷怀卿便有些晕乎,抱着楚灵便喊,“澜澜……澜澜,我好恨……” 楚灵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保持这个动作。 “澜澜,若是你不嫁给皇兄,我可以带你归隐田园,可以与你浪迹天涯,什么狗屁皇位,我一点都不在乎!澜澜……澜澜……” “我也想和你浪迹天涯,和你归隐田园,可是我不叫澜澜,我叫楚灵。”她的声音有些凄凉,嘴角却是一丝柔和的浅笑,“你是我第一眼爱上的人,是我唯一爱的人。可你却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 “澜澜……”殷怀卿似乎丝毫没有听见楚灵的话,还是深情的叫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名字。 楚灵与殷怀卿分开一点距离,捧着他俊朗的脸,指尖摩挲过他的眉,看着他眼中的蒙蒙水色,自己的眼也花了,凑过去吻住他的唇,舌尖撬开贝齿,灵魂挂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与他紧紧纠缠。 一吻结束,楚灵放开殷怀卿,欺身跪在他腿上,挑起殷怀卿的下巴道,“本大王看上你了,要你侍寝,你可愿意!” 殷怀卿迷茫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自然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呵呵……不说话本大王就当你默认了。”楚灵低下头再次吻住他,抽出一只手脱掉自己的衣服。 “澜澜……”殷怀卿眼中有了一些清明,却仍然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却依循着身体被召唤出来的欲望,握住楚灵的手,换自己的手帮她脱。 直到两人“赤忱相对”,殷怀卿化被动为主动,将楚灵压在床上,口中依然在喊着“澜澜”。 …… 第二日,殷怀卿觉得脑袋有些疼,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伸手摸了摸,那边还是温热的,就证明她没走多久。 他将脑袋闷进被子里,知道觉得呼吸不畅了,才把头拿出来,乱糟糟地想了些事情,终于打算起床。 掀开被子,便看见床单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殷怀卿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被子盖上,似乎这样就可以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冷静片刻,他张了张口,想喊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到底该喊“她”,还是喊“她”。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他遇见的女子,不是伤害他,就是被他伤害呢。 七、人至贱则晋南王妃 楚灵扶着酸痛的腰,在晋南王府的房顶上跳来跳去,直到找到了目测应该是晋南王妃住的院子,才跳下去站在房间外面。 她觉得晋南王妃也是爱着殷怀卿的,于是昨晚便打算好了,要把王妃救出去,让她跟殷怀卿双宿双栖去。 至于那个晋南王嘛,如果他不愿意放手,她就一刀砍死他算了,反正她楚灵孑然一身,徒留一命,没啥好心疼的。 她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房间里传来晋南王的声音,怀着一丝宠溺,道,“爱妃,这几日委屈你了。” “王爷……”一个甜到腻的声音飘出来,软软说道,“王爷不必这么说啊,为王爷分忧本来就是妾身应该做的。” “哈哈,澜澜聪明貌美,别说本王那蠢得要死的皇弟,这全天下的男人都难以逃脱澜澜的温柔乡啊。” 澜澜?!楚灵皱了皱眉头,晋南王不是不爱她吗?怎么也会这么叫着她? “王爷~”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晋南王似乎思虑了半晌,说道,“澜澜,这样还是不够的,在把殷怀卿杀了之前,我们必须要到他手里的那块虎符。” “嗯~交给妾身便是,那个傻瓜,妾身要他的命他都不会说不的。” 楚灵越听越火……都说皇族都说狼,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她愤怒地推开房门,举着刀指着王妃,冷冷说道,“贱人,枉怀卿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和别人一起密谋害他!” “啊——”王妃吓得躲到晋南王身后,晋南王掏出长剑,对外喊道: “来人!有刺客!” 一身令下,侍卫们从四面八方涌入房间,将楚灵围在中间。 楚灵脸上毫无惧色,冷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只是我在死之前,也要拉你这贱人一起作伴,免得你再迫害怀卿!” 楚灵提身一跃,落在王妃身前,提着她的衣襟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就要发力劈下去,却听见门口熟悉的声音响起,喊道,“楚灵,你给我放开她!” 楚灵握着刀的手抖了抖,有眼尖的侍卫立马将王妃救了下来,举剑指着楚灵,使她由主动立即变为被动。 她悲戚地转过脸,看见殷怀卿背着光站在那里,眼中全是担忧。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却是为了一个要伤害他的女人。 楚灵心中一酸,他应该又要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的匪类,又要讨厌她了吧。 她乖乖地放下刀,向殷怀卿身边走去,殷怀舟的手下以为她又要伤害王妃,一剑刺过去,剑锋入胸,楚灵只觉得有些凉。 “不——”殷怀卿大声吼着,冲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殷红的血染湿了她雪白的衣襟,千言万语全哽在他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我放下刀了,不要……不要讨厌我……”楚灵的声音有些喘,伸出手捂住自己不住流血的伤口。 “不会讨厌你的……我从来没有讨厌你……” “太好了……”楚灵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却有突然想到什么,推着殷怀卿道,“你快走!他们,他们……都要害你!” “我知道,我全知道了……” “快走……我已经,保护不了你了……”楚灵觉得心脏空空的,腥咸的味道涌进口中,她的神思也开始模糊。 “来人!快来人救她!”殷怀卿焦急地声音传入耳中,楚灵低低地笑了声。 是幻觉么。 是你关心我的幻觉么。 那么,就让我在这幻觉中永生吧。 八、快脱光了过来侍寝! 楚灵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游离在身体之外了,她可以清楚地听见身边那个人不停的说着话,也可以感觉到来自自己手心的热度,可偏偏眼皮似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挣不开。 “王爷,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位姑娘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嗯?他们在说她吗? “本王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这声音……是怀卿吗?但为什么会如此沙哑? 楚灵听着一串轻悄悄地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于耳际之后,她手中的温度突然抽离,却在下一刻攀上她的双肩,耳边传来殷怀卿的嘶吼:“楚灵,你不是土匪吗?你不是断胳膊断腿的都可以不药而愈吗,现在你给本王醒醒啊!” 光吼还不够,殷怀卿使出全身的力气晃着楚灵十分柔弱的身体。 别晃了,好痛啊!楚灵在心里想着,她很想告诉殷怀卿,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灵灵……我一直都想这么叫你你知道吗?就算你是土匪,就算你这辈子只会背一首诗,就算你抠脚挖鼻孔……” 殷怀卿本想深情地告白,说着说着把自己噎住了。急的楚灵在心里怒吼,就算这样,又怎样啊!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啊! “就算你这样……我也是会帮你改正的!” 楚灵还以为他要说“就算这样我也很爱你”这样的话来,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气的胸口一痛,那里淤积的血块散开,冲上喉头吐了出来。 殷怀卿见她吐血,立即失魂落魄的抱住她,“灵灵,你别吓我,你为什么会吐血啊,你快把血咽下去啊!” 他的脑袋压在楚灵的伤口上,楚灵顺势又吐出几口浓血。 她的伤口痛的要死,却只能在心里低吼:王爷啊王爷,你能让我安安静静的躺着不,你能不这么刻意的弄死我不。 “灵灵……其实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喝醉,我知道是你……我没有把你当做她……” 啊啊!是真的吗?楚灵高兴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好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脸红一下来表达自己对那一晚的缅怀,不过她深知自己就算清醒着也无法脸红。 幸好现在还可以装死。 “灵灵,当时我让你不要伤害晋南王妃,是因为我怕你被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 啊啊!真的吗?你不要我伤害那个贱人只是因为你关心我?! 太开心了,这样的话死也值了! “灵灵,你去找她的时候,我也带着人马过去找你了,也在外面听见了晋南王和她的话,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啊啊!既然他知道那个贱人要害他,就会防着她了吧!那么就算自己躺着,也不用担心保护不了他了! “灵灵,其实,在你为我断了一只胳膊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对你心动了……” 啊啊!楚灵开心的又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了。 “灵灵,我把虎符交给了皇兄,告诉那两个贱人我对他们的江山没兴趣,我要和你离开这里,所以求求你睁开眼睛,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死?她才不要死呢,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了,哪里舍得就这么死掉! 不过王爷啊,麻烦你稍微离我远点让我喘口气行不…… “灵灵……你带我回你的山寨好不好……” “咳——”楚灵胸口抽痛着,吐出最后一口淤血,突然感觉神思更加清明了,浑身都轻松起来,她试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王……王爷……”她柔弱的声线在殷怀卿听来如同天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双眸半开半阖的楚灵,热泪喷涌而出。 “灵灵……你终于……终于醒了……”殷怀卿紧紧抱着楚灵,生怕再一放手,又要失去。 “咳咳……怀卿……” “嗯,我在。” “怀卿……你压着我的胸……”楚灵扬眉含笑,说道,“我的胸是不是很软啊~” 殷怀卿的脸刷的红了起来,目光游移不敢正视楚灵。 楚灵心情大好,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硬撑着跪坐起来,伸手挑起殷怀卿的下巴,痞痞地说道,“来,快给本大王侍寝!” “……白日宣.淫有违孔孟之道!”殷怀卿握住楚灵调戏他的手,道,“况且你才刚醒……” “没事,本大王身强体壮!” “灵灵……你再这样说话,再这样我就……我就……” “就怎样啊!” “就……” 就要把持不住了啊! 番外二:大王真威猛完。 【洞仙歌】第331章 深宫欢情薄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黎国宪帝二年春,权倾朝野的伏侯爷将自己的妹妹伏音伶送进到了宪帝殷怀卿身边。那一天宫里派出的迎亲队伍足足站了十余里,洒出的金箔将许昌的大街小巷都铺了厚厚的一层,合着刚落下的雪花,整个许昌都是一片金碧辉煌,富贵靓丽的韵味。 而伏音伶也知道,自己进宫,就是来当皇后的。 金殿寝宫一夜情欢,宪帝表现的无可挑剔。次日清晨,东方天际刚露出些许酡红斑驳,宪帝便穿衣离去,宫女们也早早的忙活了起来。 伏音伶醒的时候,摸了摸身边,被子早已经冷了。她坐起来,便又婢女连忙进来替她披上衣服,又将底下的炭盆挑了挑火。 “陛下呢?”她问那个婢女道。 “回伏妃娘娘,陛下已经上朝去了。”婢女回答道。 “伏妃?”伏音伶皱着眉头,念了念这两个字。 “是啊,伏妃娘娘刚进宫便有了如此殊荣,宫里有些老人啊,都好多年了还没有坐到妃位,娘娘您真是有福之人啊。”宫女谄媚地笑着,讨好她道。 没想到伏音伶却生起了气来,一巴掌拍在那个宫女脸上,骂她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拿我与那些人相比!” 宫女连忙跪下,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脸道:“奴婢知错,奴婢该死,那些人自然不能跟娘娘相比,依娘娘的身份家世,只要娘娘将来有了身孕,那就绝对会坐上皇后的位置。” 这句话说的伏音伶心里舒坦,她才饶了那宫女,摆摆手叫她退下了。 伏音伶在寝宫待了一整天,接见了大部分妃子的示好,傍晚时分清点一番,只有交房殿的楚妃没来。 她叫来贴身丫鬟秋禾,问她道:“那个楚妃称病了?” 秋禾摇摇头:“没有。” “那她为何不来与本宫道喜?”伏音伶皱了皱眉头道。 “相传这楚妃本是山匪出生,行为乖张,不懂礼数,可陛下就骗骗非常宠爱她。娘娘没来之前,她几乎是夜夜承欢,殊荣无人能及。只是一直没有怀上子嗣,否则……” 秋禾及时止住了话头,伏音伶眉头皱成个疙瘩,不多会儿又舒展开来。她当然不能当皇后,因为皇后这个位置是她的。 尤其如今新婚燕尔,宪帝至少要留宿于此三日以上。她便等着宪帝过来。 一直等到天黑,宪帝都没有出现,却等到宪帝身边的公公过来,对她道:“伏妃娘娘,陛下今晚留宿交房殿,不过来了,陛下嘱咐您早些休息。” “什么?”伏音伶拍案而起,“陛下怎么会如此?一定是你在骗本宫,本宫要亲自过去看看!” 那公公连忙道:“伏妃娘娘息怒,老奴哪敢骗娘娘呢?老奴还得赶着回去伺候陛下呢,先告退了。” 公公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楚妃楚妃!本宫到要去看看,这个楚妃究竟有多么好看,居然能让陛下如此痴情!”她说着,便往外面跑,秋禾连忙跟上,喊她道:“娘娘,娘娘,您不能如此啊……” “不能如此?”伏音伶止步看她,“本宫要做的事情,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 秋禾连忙跪下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这里是皇宫,楚妃娘娘和您是同一品阶的妃子,您这般气势汹汹的过去责问她,陛下会更加同情楚妃娘娘的。” 伏音伶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似乎也有道理。 “那楚妃要是能死了该多好!”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娘娘,”秋禾担忧地看了看周围,对她道:“娘娘不要乱说话,这里不比伏府,到处都是耳目,万一这话传进楚妃耳朵里,楚妃要记恨您。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对您也不会有好印象的。” “可本宫心里烦闷!” “娘娘大可不必烦闷,”秋禾凑到她耳边道:“娘娘,楚妃不来看您,您可以去看她啊。” 伏音伶眼珠一转,道“你说的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 说完,便转身回了寝宫。 这一夜伏音伶就这么睡过去了,次日一早,早朝时间刚过,她便带着秋禾径直去了交房殿。她还没进去,便远远看见穿着一身红的楚妃牵着一只狼般大小的狗迎面而来。 伏音伶看见狗便有些气软,又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便硬着头皮迎上去,到她面前摆了个微笑,对她道:“楚姐姐好,楚姐姐真漂亮,难怪陛下如此疼爱你。” 她仔细看了看楚妃,见她眉目张扬,神态清朗,比宫中所有女子都多了那份旁人学不来的英气,难怪宪帝那般喜欢她。 楚灵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她道:“你是?” “臣妾是昨日刚进宫的。” “哦,你就是那个伏妃啊?”楚灵说着,绕着她打量了一圈,也微微屈膝还了一礼,道:“有礼。” 伏音伶眯了眯眼睛,都说楚妃不懂礼数,现在看来倒还不是完全不懂。 不过她今天可不是单纯来夸楚灵的。她寒暄过后,便直入主题,道:“臣妾到宫里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听见了许多关于楚妃姐姐的传言。大家都说楚妃姐姐恃宠而骄,抢占盛宠,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楚灵刚才的礼数,也是宪帝交代她,要好好跟伏音伶保持关系,不要惹她的。不过现在伏音伶都说这样的话了,楚灵又哪能继续忍?她冷哼一声,道:“楚妃姐姐?谁是你姐姐,你可别乱叫。还有你说别人在背后议论我,我估计只有你对我不满吧。” 伏音伶垭口,她完全没想到宫里的女子居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拆穿别人的手段,她以为她会软语相向,暗中嘲讽。 不过伏音伶也不是吃素的,见楚灵开门见山,也冷了脸色道:“叫你一声姐姐是敬你比我先入宫,你倒还真拿出架子来了。你可要搞清楚,我是伏家的人,你却是商户的女儿,还上山做了土匪,你怎么跟我比?” 楚灵冷声一笑:“我为何要跟你比?” “是啊,你比不过我,自然不用跟我比。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最后坐上后位的,绝对是我。” 楚灵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要拥有怀卿的爱就好了,这些东西,你跟我争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 楚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伏音伶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道:“不管是陛下的爱,还是皇后的位置,都是我的!” 楚灵并没有理会她。 伏音伶在伏家一直是娇生惯养惯了的,现在见楚灵对她视若无睹,便生气地冲上去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依楚灵的身手,自然是躲开了。可在转移的时候,她手上的玉镯子不小心碰到了石栏杆,碎成两半落进池塘之中。 楚灵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伏音伶一眼,便翻身跳了下去。于此同时,远远看着二人的侍卫连忙赶去金殿,将此事告知了殷怀卿。 伏音伶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跳下去,这春寒料峭的,就算她再强壮,跳下去也会被冻得不清。可一会儿,她便又开心起来。瞧瞧四周,楚灵连个丫鬟都没带,这里除了她们二人,只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她若是死了,谁也不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 况且原本就跟她无关,是楚灵自己跳下去的。 她正暗暗打着如意算盘,远处一阵明黄的仗队远远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宪帝。 殷怀卿连忙命人下去将楚灵救上来,抱着楚灵湿乎乎的身体问道:“灵儿,你没事吧?怎么会落水?” 伏音伶完全愣住了,没想到殷怀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从金殿赶回来。而且宪帝都这么问了,楚灵一定会一口咬定是她推下去的…… 楚灵摇了摇头,回答宪帝道:“你送我的镯子落水了,我下去找找。我没事的。” 殷怀卿替她擦着脸上的水,心疼道:“不过一个镯子而已,犯不着自己下去找。万一你冻坏了怎么办?” 楚灵笑了笑:“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伏音伶懵了,按照正常惯例,楚灵不应该是一脸娇弱的躲在宪帝怀中瑟瑟发抖,做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摸样,再告她一状吗? 宪帝见楚灵不愿意说,便将楚灵拦腰抱起,转身欲回交房殿,楚灵扑腾道:“怀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而且镯子还没有找到呢,让我再去找找!” 殷怀卿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道:“傻瓜,我都说了,那个镯子不要也罢,我再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那你也放我下来,别这样,我好重的……” 殷怀卿轻笑不语,就是不放她下来。 伏音伶愣愣地看着这二人离开,在这期间,宪帝没有看过她一眼,楚灵也没有提过她一次,这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她嫁到宫里,成为他的妃子,可是他的心却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伏音伶突然觉得心好痛。 “娘娘,咱们也回去吧。”秋禾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伏音伶没有回话。 秋禾吓坏了,连忙道:“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伏音伶恍然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明白了,原来陛下喜欢这样的女人。” 【洞仙歌】第332章 权利才是真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我明白了,原来陛下喜欢这样的女人。”伏音伶自言自语道。 秋禾不解,试探着问道:“娘娘在说什么?” 伏音伶没有回答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便向着宪帝和楚灵离开的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那里不是回寝宫的防线啊!”秋禾连忙跟上她。 伏音伶走了两步,突然止住脚步,回头对秋禾道:“楚灵这般洒脱性子的人,是不会带着丫鬟在身边的,所以本宫也不能。你回去吧,以后若无本宫亲自要求,你便不必再跟着本宫了。” 秋禾可是伏枥亲自选到伏音伶身边的,他知道伏音伶心高气傲,若是没有秋禾管着她,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所以现在这么一说,秋禾自然不会同意,对她道:“娘娘,侯爷交代过奴婢……” 伏音伶瞪了她一眼,道:“既然入宫了,你便是本宫的人,还要事事都听从本宫哥哥的命令吗?既然如此的话,你回去便是。” “这……” 伏音伶不再理会她,转身继续向前去。 她晚了宪帝一步进了交房殿,殿外有人拦住她,她怒声道:“大胆,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拦着本宫!” 宫人不敢说话,也不敢放她进去,她继续闹腾,气愤地握拳,紧得骨节清白,砸在宫人身上,宫人也不敢躲开。 不一会儿宪帝便从内殿出来,带着满脸怒意,冷声对她道:“你胡闹什么!” 伏音伶见宪帝一个人出来,便摆出一副委屈的摸样,想了一下,又将这副表情换掉,对宪帝道:“陛下,臣妾只是来跟你说清楚,刚才楚妃落水,并未是臣妾为之,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宪帝冷笑道:“楚妃并没有说是你推她下去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是啊,楚妃没有说,可臣妾知道陛下还是会怀疑臣妾。” “怀疑你?”宪帝道:“伏妃,你嫁进皇宫中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哥哥,朕,还有你自己都清清楚楚。朕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若是你敢再针对灵儿,朕也不怕与你们伏家捅破那一层界限!” 说完这句话,宪帝挥了挥手,吩咐下手道:“送伏妃回去。” 伏音伶一时气的直喘粗气,他居然说要与伏家撕破脸,他不知道伏家在黎国处在什么位置吗?与伏家决裂,那可就是拿天下苍生做赌注。他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伏音伶推开上前要拉走她的下人,脱下脚上的绣鞋狠狠地砸向宪帝,没想到宪帝正好这个时候回头了,那绣鞋恰好砸到了他的脸上。 宪帝猛然向后倒去,顿时不省人事。 伏音伶呆呆地站在哪儿,看着宫人将宪帝搬进楚灵的寝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满脑子只想着,自己闯大祸了。 之前黎国皆是马上皇帝,只有殷怀卿一个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皇帝,可伏音伶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娇弱成这样,居然能被鞋子砸晕。 她担忧地躲在自己的寝宫内,直到傍晚才听见宪帝苏醒的消息,便连忙明秋禾熬了鸡汤,端着过去。 快到的时候,她又犹豫着不敢过去了。于是她又往回走,走了一半,又觉得不应如此,便又硬着头皮过去,却又在快接近的时候退缩。 如此来来回回几次,手中的鸡汤都冷了,还是没有见到宪帝。 她也不想就这么回宫去,便在寝宫外头候着。春日的夜晚冷的彻骨,却不及她的心冷。 她等了一夜,怀中抱着那碗鸡汤。也不晓得鸡汤什么时候冷的,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睁开眼时,便看见宪帝从寝宫里出来,向她这边看了一眼。 伏音伶想要要迎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发软,又猛然栽倒在地。倒地时她还不忘护着那碗已经冷掉的鸡汤。 宪帝无动于衷地从她身边走过,伏音伶哑着嗓子开口道:“陛下,对不起,臣妾昨日不是故意的……” 宪帝并未停下脚步。 “陛下,臣妾给您熬了汤,也在外头等了您一夜了,您多少喝一些吧?” 宪帝听她这么说,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他转身接过鸡汤,将它交给身边的太监,道:“这汤冷了,朕拿回去热一热再喝。” 伏音伶拼命点头,道:“陛下愿意原谅臣妾便好。” 宪帝点了点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朕没什么大碍。” 伏音伶点了点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刚要跟宪帝行礼,便觉得双脚一软,眼前一黑,直直跌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整个身体昏昏沉沉沉沉浮浮,再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脱了一层水,动一动便觉得浑身酸痛。 她一睁开眼,便看见秋禾红着眼眶走了过来,对她道:“娘娘,你总算醒了,你发了高烧,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秋禾扶着她坐起来,伏音伶问她道:“本宫发烧了?” 秋禾点点头:“娘娘那日在交房殿外睡了一宿,发烧了,从那时一直睡到现在。” 伏音伶回想了当日的一切,猛然间抓住秋禾的手,问她道:“是陛下亲自送我回宫的吗?” 秋禾沉默。 “你快说啊,是不是陛下亲自送我回宫的?” 秋禾犹豫良久,狠狠地叹了口气道:“不是,陛下不但没有亲自送娘娘回宫,在这三日内,也并没有来看过娘娘,只派了一个御医过来。除此之外,陛下还封了寝宫,不让娘娘的心腹出去通知侯爷。”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对他那般,他又为何会对我如此无情?”伏音伶说着,光着脚便从床上下来,哭喊道:“我要去见陛下,我现在便要去!” 她还没出门,便有两个侍卫走过来拦在门口,冷声道:“娘娘,陛下吩咐了,请娘娘静心养病,病没好之前,不可以离开寝宫。” “让我出去!我要见陛下!” 那侍卫并不理会她,将她狠狠一推,随后又将大门紧紧地合了上去。 伏音伶缓缓地滑落在地,圈着膝盖哭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殷怀卿娶她不过是为了皇族和伏家的利益。她知道他不爱她,可他却为何要在那一夜那般尽心的对她好,使她误会他对她是有一些感情的呢? 她努力让他感受到她的爱,她努力摆脱伏侯妹妹的身份,只是为何还是感化不了他的心? 伏音伶哭了好久,直到嗓子都变得沙哑,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既然他无情的话,她也无需有义了。她想起伏侯对她说过的话:“你到宫里是去当皇后的,不要对宪帝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伏音伶回床上躺好,喝下御医按时送来的药,没几天病便康复了。而这样,宪帝也没有理由再关着她,便准了伏音伶离开寝宫。 想要当皇后,光凭借着伏侯妹妹的身份是不够的,子嗣才是影响谁是皇后的最大问题。好在楚灵没有孩子,宫里唯一一个有孩子的妃子已经在去年病故,留下的那个皇子便是当今太子,一直由柳妃照料。柳妃也与她一样不受宠,却有这个孩子作为支柱,所以比她稍微强一些。 伏音伶想明白了,便在解禁后去拜访了柳妃。柳妃与楚灵完全不是同一个类型的,看起来娇弱无助,又无甚心机,一副乐得相夫教子的摸样。 她听说伏音伶过来拜访,便早早带了太子在门口候着,等伏音伶过来,二人相互行了一礼,便一同进了内殿坐下。 伏音伶看着一旁站着的太子,今年他已经十三岁了。不管今后还有没有其他皇子出生,他这个年龄,都当定了下一任皇帝。所以要想当皇后,必须要将这太子揽入自己麾下。 伏音伶对柳妃道:“太子的母妃病逝后,一直是柳妃娘娘照顾太子,想必很是辛苦吧?” 伏音伶的话太明显了,柳妃一下子便知道她什么意思。她一把将太子揽了过来,对伏音伶道:“好在太子殿下十分懂事,并没有给我惹过麻烦,臣妾也不算辛苦。” 伏音伶也不急,微微笑了笑,道:“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柳妃想着她怕是要说出来了,便对太子道:“济儿,你先回书房看书吧。” 殷济点了点头,分别与伏妃和柳妃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待他走后,伏音伶问柳妃道:“柳妃娘娘一心照顾太子殿下,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柳妃叹了口气:“我当然想,可是陛下每个月只到我这里来一次,我若是能怀上孩子,怕也是不容易。” 伏音伶叹息道:“只恨那楚妃一直霸占着陛下,自己又生不出来孩子。” “嘘——”柳妃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她道:“万万不可说她的不是,若你说的话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你可知依照陛下对她的宠爱,你怕是被逐出宫外都有可能!” “我难道怕她不成?”伏音伶义正言辞地道:“国家兴盛,陛下的子嗣最为重要。倘若让楚妃一直占着陛下,而她又不能生,我们黎国岂不非灭了不可?” 【洞仙歌】第333章 风水轮流转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国家兴盛,陛下的子嗣最为重要。倘若让楚妃一直占着陛下,而她又不能生,我们黎国岂不非灭了不可?” “伏妃娘娘!”柳妃猛地站起来,起身关了窗户,又回到远处,叹了口气道:“道理我们都懂,可是不能说出来。陛下还未当皇帝之前便娶了楚妃,曾经也几次三番的想把济儿交给她抚养。若不是你父兄极力反对,她有了济儿,又有陛下的宠幸,早就是皇后了。现在陛下迟迟没有立后,宫中看起来最后可能当上皇后的只有你和她二人。她拥有陛下的宠爱,你拥有身世背.景。我虽然有济儿,可是济儿并非是我亲生,我也没有像你这样的身世,所以我不可能当上皇后。” 伏音伶自然知道她不可能当上皇后,她来找她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柳妃压低声音对她道:“我可以全心全意帮你登上后位。” 伏音伶见她话都说明白了,自己也不需多费唇舌,微笑道:“有柳妃此言,我自当放心。不知柳妃有何主意?” “伏妃娘娘到我这里,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请伏妃娘娘说出来吧,我照做便是。” 伏音伶点点头,道:“因为我的身份,陛下忌惮我,不愿意与我过多亲密。而陛下将太子殿下交予你照料,想必陛下对你还是有些情分的。我需要你分担楚妃的雨露,尽快怀上孩子。” 柳妃叹了口气,道:“这话说的容易,陛下每月到我这里来一两次,不过是看在我也是他的老妻的份上。现在楚妃没有孩子,他自然也不会给我孩子。”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陛下会到你这里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怀上孩子。” “哦?什么办法?”柳妃好奇问道。 伏音伶并未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离开柳妃的寝殿之后,伏音伶问秋禾:“本宫让你放的药都放好了吗?” 秋禾点点头:“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全洒在柳妃娘娘的灯罩里了。只是奴婢不理解,伏侯爷特意让人从西域给娘娘带来的好东西,为何要给柳妃娘娘用呢?” “本宫现在和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她好了,本宫才能好。”伏音伶无奈地笑了笑:“现在,就看这柳妃,有没有本事留住陛下了。” * 那日拜访过柳妃之后,几日无事,直到宫里来了个杂耍团,各位嫔妃和皇帝一同过去看杂耍。楚灵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敢兴趣,要她看来,她宁愿看舞刀弄枪。可是皇帝偶尔也知道自己对其他的嫔妃太过不公了,便将所有人都喊过来。 伏音伶第一次将所有的嫔妃见全了,一眼望去,难怪她对其他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些妃子长得普通也就算了,似乎也完全不将心思放在争宠夺位上,连胭脂水粉都懒得涂抹,还不如普通人家的女眷来的精致。 想必她们也是知道的,她们再怎么样也无法分得盛宠,所以不如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 台上玩着杂耍,楚灵打了个哈欠,还未说话,殷怀卿便关切地问她道:“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楚灵摇了摇头:“陛下说好了今日要陪众位嫔妃看杂耍的,若是因为我现在就回去,别人会记恨我的。” 楚灵再特别,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懂得了些许为人的道理,她这么说,殷怀卿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接着看杂耍。 伏音伶看了看坐在殷怀卿下首的柳妃,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柳妃会意,便端着两杯茶水过去,柔声道:“陛下,楚妃娘娘,请喝茶。” 殷怀卿对这个温柔婉约的柳妃还是挺好的,否则也不会将太子交给她抚养。在他心里,柳妃一直乖巧本分,从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他对柳妃轻轻一笑,接过杯子,道:“你有心了,济儿近来可好?功课都做的怎么样?” 柳妃回道:“太子殿下一切都好,书画骑射样样优异,就是太子殿下有些想念陛下,不知陛下能否抽空去见见他?” 楚灵听她这么说,又怎么会不懂她什么意思?虽然将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很难受,可在她选择了殷怀卿的时候,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楚灵对殷怀卿道:“陛下,算起来你是很久没去看过太子殿下了。今日便过去看看吧,否则他会连你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的。 殷怀卿点了一下楚灵的鼻子,含笑道:“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只有片刻的记性,事后立马就忘记了。” 楚灵嘟了嘟嘴,很多时候并不是她记性差,只是她不愿意多做计较,给他难办罢了。 殷怀卿也明白,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朕只去看看济儿,并不在那边多做逗留,晚上依然过去找你。” 楚灵不语,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微笑。 杂耍结束后,殷怀卿便便去了柳妃的寝宫。一路上殷怀卿走在前头,柳妃小步紧紧跟在他身后,突然间殷怀卿止住脚步,柳妃没来得及停住,直直撞到他的背上。 柳妃愣了愣神,连忙跪下道:“臣妾该死,臣妾莽撞……” 殷怀卿轻笑,伸手将柳妃扶起来,对她道:“是朕突然停下,你又何错之有?” “臣妾……臣妾……” 殷怀卿看着她满眼的惊恐,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楚灵有着天壤之别。殷怀卿一直是喜欢楚灵那样不拘小节,热情洋溢的女子。可偶尔见到这样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女人也不会排斥。 他内心顿时怜爱,伸手将柳妃扶起,道:“你以后大可不必如此,朕是皇帝,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 柳妃眨了眨眼睛,脸色顿时变得绯红。 殷怀卿松开她的手,与柳妃并排走着。走了几步之后,柳妃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问他道:“陛下,您因何会对楚妃如此深爱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殷怀卿转头看向她。 “臣妾真的很羡慕楚妃,能拥有陛下的宠爱。臣妾知道自己不比楚妃,但是臣妾还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是深爱着楚妃的哪一点。”柳妃言辞恳切地说道。 殷怀卿仔细想了想,回她道:“在她之前,朕曾经爱上过另一名女子,可那个女人和着别人一起要谋害朕。若不是灵儿舍命相救,朕如今也不可能活着。” “因为为陛下舍命,所以陛下才对楚妃娘娘如此深爱吗?”柳妃叹了口气道:“若是如此,臣妾也愿意为陛下死一千次,一万次。” 殷怀卿听她这么说,便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宫里的这些妃子们,包括伏音伶。若是伏音伶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他也不会这么对待她。可是她不是。 他是个皇帝,他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不知不觉走到了柳妃的寝宫,殷济听见外头有人通传殷怀卿来了,就连忙跑出去迎接。 殷怀卿拍了拍殷济的脑袋,慈爱地问他道:“济儿,最近有没有完成太傅交代的功课?” 殷济点头,“太傅大人夸赞了济儿,只是济儿对治国之道并不是很懂,太傅也只能交给儿臣纸上的知识,这些东西,儿臣想要听听父皇怎么说。” “治国之道是个大问题,朕也无法将这些一股脑的说给你听。不过你别着急,朕会慢慢将这些交给你。”说完,殷怀卿又道:“算起来你也不小了,明日便也上朝,参与议政吧。” 殷济听罢,惊喜道:“真的吗?儿臣真的可以上朝了?” 殷怀卿点了点头:“你爷爷六岁临朝,我也是十二岁便参与了朝政。我们黎国的皇帝,向来都要早早担起大任。” 殷济绷直了身体,道:“儿臣一定不复父皇所托。” 殷怀卿点了点头,道:“好,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父皇也早些休息,儿臣告退。”殷济行礼告退。 待殷济走后,殷怀卿看了一旁站立的柳妃一眼,道:“时候不早了,爱妃也早些休息吧。” 柳妃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问他道:“陛下今晚不留下来吗?” “不了。”殷怀卿摇了摇头,便要离开此处。不经意间一阵晚风从外头吹进来,一阵异香扑鼻,殷怀卿突然觉得身体有些酥软。 柳妃发现殷怀卿似乎有些不对劲,便连忙上前扶着他,关切道:“陛下,你怎么了?” 殷怀卿回头看她,只见她担忧的眼神,像极了那一年救他的楚灵。他抬手抚着柳妃的脸,柔声道:“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妃身体一震,旋即连忙否认道:“陛下,臣妾不是楚妃啊。” 殷怀卿似乎听不见她说什么,拦腰将她抱起,转身走向内殿。 * 交房殿,楚灵等的直打瞌睡,也没见到殷怀卿过来。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宫女突然来通传,道:“娘娘,陛下今晚留宿在柳妃娘娘那儿了。” 楚灵皱了皱眉头,若是平常,殷怀卿去其他人那儿睡一两次也没什么,可是今天不行,他已经答应了要来她这里的。她是江湖人士,最讨厌人言而无信。 她这么想着,便猛地站起来,往柳妃那儿赶过去。 【洞仙歌】第334章 花无百日红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楚灵连忙带了丫鬟去柳妃的寝宫,却被殿门口的守卫告知,陛下今夜已经留宿在这里了。楚灵不过是想来讨个说法,既然没讨到,也不至于进去搅了殷怀卿的兴致,大不了明日对他生个小气,这事儿也就这么罢了。 她又转身欲走,这个时候却看见伏音伶过来了,手里拨弄着一朵小花,微微笑着道:“楚妃娘娘,这么好的兴致,出来赏月啊?” 楚灵对她没什么好感,眉心微动,不欲理会她。 “楚妃娘娘留步啊,”伏音伶上前拦住她,道:“自古后宫之中,得宠和失宠都是一时间的。就像那开了大半年的月季花,花期虽长,也终有凋零的一天。” 楚灵冷声一笑,抿嘴道:“你难道不知道,宫里的月季一年四季都开着么。” 伏音伶眼角轻颤,一会儿又启唇轻笑,道:“只要陛下不再喜欢月季,明天就可以让这满宫的月季刹那凋零。”她说着,低头嗅了嗅手中的花,道:“而且这月季闻多了也腻的慌。” “首先,我不是月季。另外,我知道陛下的心意,不管你怎么挑拨都是没有用的。”楚灵露出轻蔑之态,对她道:“你若是有空,不妨多去打听打听陛下的喜好,叫陛下注意到你才是真的。听说你这些日子与柳妃走得近,怎么见这柳妃都达成目的了,你却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你!”伏音伶辩不过她,睁着眼睛瞪着楚灵从她身边走过去。 待楚灵离开后,秋禾上前道:“娘娘莫要生气,这楚妃心高气傲,迟早有吃亏的一天。柳妃也按照您的计划成功留住了陛下,再加上您的神药,接下来只要柳妃的肚子争气怀上孩子,您与柳妃一起,还能敌不过这个无依无靠的楚妃不成?” 伏音伶深呼一口气,旋即轻笑道:“你说得对,我何必和她争着一时之气,反正这皇后之位,迟早都是我的。” 伏音伶说着,又低声吩咐了秋禾一句,秋禾应了一声,便连忙先离开此处,伏音伶也先行回宫。 不一会儿,秋禾带了个小宫女过来,那宫女直接走到了柳妃寝宫内殿的门口,冲着里头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楚妃娘娘晕倒了!陛下,陛下,您快去看看楚妃娘娘啊!” 柳妃宫前皆是对她忠心的下属,自然不会让留宿在这里的殷怀卿再回到楚妃那里,便急忙过来将这个宫女赶走。那宫女死活不愿意走,哭喊着跪在门口。 刚刚睡着不久的柳妃被这哭喊声吵醒,顿时也以为是楚妃要来跟她争宠。不过仔细一想,楚妃那种性子,最是看不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她要是真的在乎殷怀卿的这一晚,她应该直接冲进来才对。 柳妃估计着是伏音伶的手段,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便轻轻推醒殷怀卿。 殷怀卿睁眼一看,发现睡在自己怀中的居然是柳妃,便有些诧异。又仔细一想,只觉得脑袋有些疼。 不过留宿在这里就在这里吧,大不了明天去跟楚灵道个歉,以楚灵的性子,闹腾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殷怀卿将柳妃拉近一些,想闭上眼睛接着睡,这是却听见外头的哭喊声又大了起来。殷怀卿被吵得心烦,道:“外头什么人在吵闹喧哗?” 柳妃软语道:“陛下,楚妃娘娘生病了,她的丫鬟在外头哭呢。您还是去看看楚妃娘娘吧,要是楚妃真的病哪儿了,臣妾可担待不起。” 这话说的大义凌然又带了些许醋劲儿,展现了柳妃一副爱殷怀卿爱的要死,却又不愿意跟楚妃争抢的表现,叫殷怀卿看着也心疼得慌。 “灵儿今日怎么会这般胡闹,”殷怀卿皱了皱眉头,冷声对外头道:“楚妃生病就去找御医,朕已经睡下了!” 外头的守卫得了殷怀卿这个指示,相互看了看,便都知晓殷怀卿的意思了,将那宫女左右架起拉到远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打,打的半死之后,那人对她道:“陛下今晚的意思已经明了,而我们也不能让你回去跟楚妃嚼舌根,免得咱们柳妃娘娘还没稳住地位,就被楚妃又拉了下去。” 那宫女惊惧地瞪大眼睛,连连摇头道:“不不,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是楚妃的人,我其实是伏妃找来的……” 那些人听了,一个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另一个不知从哪里拿出根绳子,绕上她的脖子,不一会儿,这宫女便没了呼吸。 寝宫里头,柳妃眨了眨眼睛问殷怀卿道:“陛下,楚妃娘娘……真的没关系吗?” 殷怀卿摇摇头,将被子拉上,道:“既然朕今晚在你这儿睡下了,不论发生了什么,朕都不会再走了。” 柳妃听罢,愣了一会儿,便低声抽泣了起来。 殷怀卿见她如此,佯装不解道:“怎么,朕留在你这儿,你还不开心么?那朕走了。” 说罢,他便作势要起身。柳妃连忙抱住他道:“陛下,臣妾只是……只是太开心了而已,陛下不要走……” 殷怀卿低头看她,见柳妃说完这句话,便羞红了脸颊。殷怀卿的心弦突然一动。 楚灵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不过这个样子的柳妃还是让他想起了某一个人,那个他第一个爱着的女人,却要跟他的叔父联手对付他。 现在回想起她,殷怀卿时至今日还是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就算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断头台。 “陛……陛下在看什么呢?”柳妃被殷怀卿盯得脸红,连忙低下头。 殷怀卿没说话,挑起柳妃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夜情欢,次日散朝之后,殷怀卿想了一下,便直接去了楚灵那里。 到了楚灵的寝宫,楚灵举着个羊腿大口吃着,一只腿放在桌子上,见殷怀卿过来也不行礼,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坐。” 殷怀卿坐下,打算等楚灵先开口。 楚灵似乎不理解他的意思,依然大口大口吃着肉,期间没有再说一个字。 殷怀卿终于受不住了,主动开口道:“灵儿,朕昨夜失信于你,确实是朕的不对,朕跟你道歉。” 楚灵冷哼一声,道:“我最讨厌人家言而无信了,你要是想留在柳妃那儿,直接去就是。你答应了我会过来,结果你却没有,所以我生气了。而且并不会现在就原谅你。” 殷怀卿皱了皱眉头,若是平时,他就算花光心思也要做出些什么来哄楚灵开心。可是今日脑海中却总盘旋着柳妃的小意温柔,再看看楚灵这一身匪气,她到宫里这么多年,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他便没那耐心再哄楚灵了,面无表情地对她道:“灵儿,就算这件事是朕不对,可是你也不应该大半夜的派人去柳妃的门前闹事,你这样,叫其他的妃嫔怎么议论你?” 楚灵眉头一皱,一派桌子道:“殷怀卿,你真是够了!明明是你的错误,你非要扯到我头上来吗?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柳妃门口闹事过?” “你!”殷怀卿站起来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什么话,最后只好道:“灵儿,朕是皇帝,就算只真心实意的爱你一个人,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你。朕对你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要太不知足!” 楚灵也站了起来,与他对视道:“殷怀卿,我就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你,这些年来在宫里所做的一切无所谓都是我装出来的,我告诉你不止我昨晚要闹,以后你再宠幸哪个妃子,我都会去闹!怎么着,你处罚我啊,将我打入冷宫啊!” “灵儿!”殷怀卿气得不行,狠狠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这半个月你闭门思过吧!” 说完,殷怀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他走后,楚灵揉了揉眼睛,将快要流下来的眼泪擦掉,转身对随身的婢女道:“去把我做的饭菜全部端出去喂狗。” 那婢女见这气氛,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声,下去将饭菜端走。 * 殷怀卿离开后,越想越觉得后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楚灵争吵,她明明是他这一生都要爱着护着的人。 然后他想到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昨夜那个去柳妃殿外大闹的宫女。现在仔细一下,楚灵绝对不可能做出怕小宫女去别的妃子那里喊人的举动,要是她真的想争,她更可能直接推门进去,将他拉出来。 所以,这件事看起来可能就不是这样的单纯了。 殷怀卿想到这,便连忙命随身太监去查昨夜那个宫女。 半个时辰之后,那公公过来回话道:“陛下,昨夜的那个小宫女不小心落水身亡,奴才又叫楚妃娘娘殿中的人去认了认尸体,都说是楚妃娘娘厨房里烧火的丫头。” 殷怀卿皱了皱眉头,这嫁祸的就很明显了。就算楚灵真的要派宫女过去,也会派个会做事的贴身婢女,派个烧火的做什么?而且这宫女死的也蹊跷,怎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所以楚灵绝对是被陷害的,而他还这么没用的让那人的计划得逞了。看来待会儿还是过去好好跟楚灵道个歉吧。 那么,到底是谁设了这么一个圈套呢? 【洞仙歌】第335章 孩子是弃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到底是谁设下这个圈套,要离间他和楚灵?这些年来他在宫中独宠楚灵,起先也有不少妃子争风吃醋,闹出了些大事儿,楚灵又不屑于跟这些宫妃勾心斗角,吃了不少亏。所以他便将好几个对付过楚灵的妃子打入冷宫,以作杀鸡儆猴之用。自那以后宫里再也没有人敢对楚灵出手了。 所以不是宫里的老人,那就是新来的了。而今年新来的,而且不安分的,稍作思虑,便知道是伏音伶了。 殷怀卿凝眉冷笑,转身往伏音伶的寝宫走去。 他到的时候,伏音伶正坐在宫前小池边的柳树下看着池中的碧波。因为伏音伶的身份,她的宫殿是宫中后妃之中最好最大的,却也离殷怀卿的寝宫最远。 殷怀卿本来是包了一肚子火,想过去兴师问罪,可远远一看伏音伶,她露出的侧脸含了一抹凄凉,身形单薄如纸,仿佛风再大些就会被吹落池中。紫红的衣服更衬得她肤色惨白,怎么看都露了一丝凄楚。 她长得也是极为好看的,并不比宫里任何后妃差。而且比之楚灵更多了一份大家风范。只不过也是看起来而已,她若真的有大家风范,也不会设计出这般计谋去害楚灵了。 殷怀卿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开口问她道:“是不是你昨晚派了宫女去柳妃殿前胡闹,今日又杀了她灭口?” 伏音伶一惊,旋即转过头来,对着殷怀卿冷笑道:“只从陛下上次禁了臣妾的足之后,臣妾就明白了臣妾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这些天来一直不争不抢,只想安安稳稳的好好待着,陛下为何要来为难臣妾呢?就因为陛下忌惮臣妾的父兄,所以陛下就要拿臣妾来撒气吗?” 殷怀卿又是一愣,伏音伶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毕竟是伏枥的妹妹,伏枥手握重兵,掌控着黎国的命脉。若是伏音伶在宫里过得不好,而且被伏枥知道的话,伏枥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么看来,伏音伶并没有将她在宫里所受的委屈告知伏枥,她是真的改变了,真心想安安稳稳的呆在宫里的。 伏音伶不知何时已经梨花带雨,站起来,缓步走到殷怀卿面前跪下,怔怔道:“陛下若是实在忍受不住臣妾,就让臣妾出宫罢了,反正臣妾在这宫中也是煎熬。” 她的肩膀微颤,如被雨淋湿的弱柳,柔弱无依。 放她出宫?殷怀卿自然知道放她出宫意味着什么。之前南蛮国求亲未果,听说已经联合了邬国要打过来。若是伏音伶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宫,惹恼了伏枥,那就不单单是后宫的事情了。所以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伏音伶做的,他都不能处罚她,还要对她多加宠爱,做出些事实给伏枥看。 殷怀卿顿觉自己冲动了,连忙扶起伏音伶,道:“是朕莽撞了,爱妃快起来吧。” 伏音伶依旧垂泪不已,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也赶紧离开此处吧,否则被有些嫔妃知道,又要派人来闹事,事后陛下又以为是臣妾所为了。” “朕说了刚才是朕莽撞了,”殷怀卿将伏音伶拦在怀中,柔声安慰她道:“朕这些日子的确对不起你,今晚准备一下,朕到你这里,可好?” 伏音伶又惊又喜,连忙问道:“真的?” 殷怀卿笑了笑:“朕一言九鼎,当然不会骗你。” 伏音伶会心一笑,脸上露出少女般得意幸福的神色,刚才的悲伤一扫而光,连连点头,然后娇羞的跑开了。 殷怀卿一直等到她的背影离开视线,脸上的笑意才渐渐卸下。他愣神片刻,便转身回了楚灵的寝宫。 他到的时候,楚灵正在院子里练剑,招招狠辣,剑势无虚。殷怀卿就在一旁看着,直到楚灵累了停下来,他才上前道:“灵儿,刚才是朕不好,你别生气了。” 楚灵冷笑道:“我哪儿敢啊,你是皇帝,我可不敢生你的气。” 殷怀卿自知理亏,也不好跟她理论。与楚灵对视半晌后,终于道:“灵儿,我打算给伏音伶一个孩子。” 楚灵眉头一凝,呵呵一笑,道:“你给她孩子?也是要给她后位了?” “不是的,”殷怀卿摇头道:“我要给她孩子,是因为我要以此来拉拢伏枥,因为不久之后,黎国可能就要和南蛮开战了。但是我不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楚灵想了一下,问道:“你想叫这个孩子腹死胎中?” 殷怀卿点点头。 楚灵愤然道:“不可!无论如何,你不能伤到无辜的孩子,要么就别给,要给就得让他好好的生下来。” 殷怀卿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叹息道:“灵儿,你为何就不知道以大局为重呢?” “是你想出来的注意,总是无法兼顾周全。国家大事是重要,但你亲生骨肉的性命就可有可无了吗?” 殷怀卿也生气了,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得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楚灵抿了抿嘴,道:“你可以不给她这个孩子。” 殷怀卿微微冷笑,凝眸于她,道:“灵儿,因为你没有孩子,所以我没有给宫中任何一个后妃孩子。太子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也不是一无所知。我之所以做着一切,就是为了让你有资格当上我的皇后,可你又为何偏偏不理解我?” 楚灵默默黯然,她不是不理解殷怀卿,也不是不知道殷怀卿为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生不出来孩子,难道能怪她么? 楚灵不说话,殷怀卿也再无言语。良久之后,殷怀卿转身道:“看来,你的确需要好好反思反思。”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后来的事情便按照殷怀卿的计划进行了,伏音伶怀了孩子,殷怀卿升了她的妃位,使伏枥非常高兴,出去将南蛮子狠揍了一顿。 殷怀卿也暗中吩咐御医在给伏音伶腹中的胎儿下药,使她的胎相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唯一一件超出殷怀卿计划的就是,柳妃也怀孕了,而且和伏音伶同时。 他没有那么狠心,把柳妃腹中的孩子也给处理掉。不过若是让柳妃生下这个孩子,再加上柳妃是太子的养母,这皇后之位就绝对是柳妃的了。所以,为了灵儿,柳妃在生完孩子之后,怕是也不能留了。 伏音伶最近春风得意,可她烦心的事情却更多。她在计划让柳妃怀上孩子的时候,却没想到殷怀卿会给她孩子。现在她也有自己的孩子了,柳妃这枚棋子自然也就不重要了。可是柳妃相当于拥有了两个孩子,她的威胁,已经远远超过了此时正被禁足的楚灵。 这日她又在沉声叹息,秋禾看不下去了,问她道:“娘娘,您若是真的担心柳妃会威胁您的地位,何不早早除掉这个孩子呢?” 伏音伶无奈道:“宫中子嗣不多,陛下对每个孩子都非常看重,绝对会好好保护柳妃这个孩子的,我怕是没有机会害她。” “娘娘,您之前在伏家的时候,想必也听过不少宫闱秘史,这打胎下药,若是您想,绝对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伏音伶仔细思索一番,正巧这时,殷怀卿为她安排的御医又来了。伏音伶做好,叫他给她号脉,号完之后,伏音伶问他道:“大人,本宫腹中胎儿可还康健?” 这太医也不考虑孕妇是否能接受打击,便直接对她道:“娘娘的胎相不是很稳,这个孩子十分羸弱,怕是……” “什么!”伏音伶一拍桌子站起来,责问他道:“你给我说清楚了!这个孩子一直都是由你照料的,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宫非叫本宫的哥哥抄了你们全家不可!” 太医连忙跪下道:“娘娘稍安勿躁,动气的话对胎儿也不好,一定要心平气和。” 都说她的孩子不好了,这叫楚灵怎么心平气和?她重重地喘着气,道:“大人,您也知道本宫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本宫腹中的孩子有多么重要。要是你真的无法护住他,想必本宫饶你,陛下也不会饶了你。” 这太医连连磕头道:“娘娘说的是,微臣一定尽心竭力,为娘娘保住这个孩子。” 伏音伶重重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 那太医连忙起身,离开此处。 待他走后,秋禾对伏音伶道:“娘娘依奴婢看,这个太医不像是真心实意为娘娘做事的,指不定被哪个后妃收买了,想要对付娘娘。” 伏音伶点头道:“本宫近来也觉得他似乎别有居心……那么本宫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当然是找一个真正为娘娘所用的太医。”秋禾道。 “找谁?” 秋禾想了一下,对她道:“娘娘,先帝曾经夸赞过白家医术举世无双,还赐予了他们白家一份传说中记载着可以包治百病的方法的卷轴。而奴婢也打听到白家医术的传人白公录屡试不中,现在还在洛阳卖药。娘娘可以寻求侯爷的帮忙,将这白神医接进宫里来,您给他仕途,他想必一定会为娘娘做事的。” 伏音伶想了许久,点头微笑道:“好,你这便出宫,让侯爷去把这神医白公录,接到宫里来。” “是。” 【洞仙歌】第336章 帝王最无情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枥很快便将白公录接到了宫里,他刚进宫,还没去太医院报道,就直接带到了伏音伶这里。 伏音伶叫他看了脉,白公录摸到脉象之后,脸色便不太好。 伏音伶一看他这反应,心里也猜出来了个大概,对他道:“本宫胎相如何,你直说便是。” 白公录道:“草民不敢欺瞒娘娘,娘娘腹中胎儿,十有八.九是个男胎。” 伏音伶听罢,脸上难以抑制地露出喜色,连忙问道:“孩子健康吗?” 白公录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娘娘腹中的胎儿十分羸弱,像是从娘娘刚怀孕的时候,就被人下了伤胎的药。而如今娘娘腹中胎儿已经有五个月大小,中毒颇深。草民现在发现,也只能用药物调养,使娘娘腹中孩子活着出生,但这个孩子估计生下来,也活不过三个月。” “什么?”伏音伶只感觉一阵晴天霹雳落下,直直跌坐在凳子上。 白公录抬头看了看她,他知道自己是靠在伏枥才能到宫里来的,也得靠着他们伏家才能继续走下去。所以他怎么也要帮着伏音伶度过这一劫才可。 白公录思前想后,开口道:“娘娘,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娘娘也万万不可一蹶不振,娘娘要找到给自己下药的人,否则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娘娘更要找出方法,解决这件事。” 伏音伶沉默片刻,又问了一句,道:“这孩子,真的没得救了吗?” 白公录摇摇头:“而且若现在不从中补救,过不了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要腹死胎中了,而且娘娘的身体也会大受损伤,到时候,娘娘是否能第二次怀上孩子,都不太好说了。” 伏音伶微微迟疑片刻,扶着自己的肚子,愁容满面。 “娘娘切莫过于担忧,本来娘娘的胎气就不稳,若是在感伤一些,为了此事寝食难安,伤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白公录提醒道。 伏音伶点点头,道:“你说的是,本宫不会再沉溺下去,叫那个给我下药的人快活。你刚才说想办法解决此事,本宫腹中的孩子已经无药可医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白公录道:“草民刚才也说了,草民有法子让娘娘这个孩子好好的出生,也可以让他存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草民会告诉陛下娘娘体弱并且得了急症,孩子和娘娘都不能见陛下。然后娘娘便派人到民间去找一个孩子来代替这个孩子。想必以娘娘和侯爷的能力,势必能将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伏音伶仔细一想,对他道:“本宫知道了,侯爷已经替你办好了为官的一切手续,你好好为本宫做事,不久之后,这太医院都会是你的。” 白公录轻轻一笑,对她道:“那草民就先退下了。” 伏音伶点点头,又叮嘱道:“切记,这段时间不要暴露出你是我的人,平日也不要主动来找我,待本宫需要你的时候,会派人去接你过来的。” 白公录点头:“草民记下了。” 伏音伶便派人送白公录出去。待他离开之后,秋禾道:“娘娘,依奴婢所见,白神医所说的主意可以考虑一下。” 伏音伶摇了摇头道:“这宫外的孩子,若是有一天暴露了,被陛下发现不是他的孩子,这可就是诛灭九族的罪责。” 秋禾无奈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办才好呢?” 伏音伶挑了挑眉:“宫外的不行,宫内不是有个现成的么。” 秋禾一惊,旋即道:“娘娘的意思,莫非是……” 伏音伶淡淡一笑,道:“去宫外找一个柳妃信得过的老妈子送到她身边去。” 秋禾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伏音伶的意思,立马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秋禾离宫后,不过半日便回来了。她对伏音伶道:“娘娘,柳妃在宫外的时候有一个乳母,称作黄妈妈,她的女儿和丈夫都被侯爷带入侯府了。现在已经被奴婢命人将她送到了柳妃殿中,正与柳妃娘娘相认呢。” 伏音伶低声一笑:“办的不错。” 柳妃那边,对突然到来的黄嬷嬷果然未做任何怀疑,便让她留在了殿中。 后来的五个月里,伏音伶并未去查是谁给她下的药,一是因为是谁都不重要了,二是因为万一查出来是那个人,她估计自己还是会伤心的。 楚妃的禁足也在她和柳妃即将临盆的时候才结束。这么长的时间,大家似乎都把之前被宠上天一般的楚妃给忘记了,后宫重头,早已经转移到了伏妃和柳妃的身上。 不知不觉到了临盆的日子,刚巧楚妃和柳妃在同一日临盆,殷怀卿两头跑着来不及,便索性谁那儿都不去了,躲到御书房批阅奏折。 柳妃的孩子要早一个时辰,太医等人都侯在外头,黄嬷嬷也跟着一起照顾她。白公录跟在众位比他位高权重的太医身后忙碌着。 不多会儿孩子出生,响亮的啼哭声将殿内紧张的气氛瞬间舒缓了下来。黄嬷嬷连忙抱着孩子下去清洗,白公录忙着给众位主手的御医搽汗,并道:“下官这便去通知陛下。” 这小皇子健康出生,通知陛下绝对是个好差事,这些太医怎么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什么力也没出的白公录?便立即有人道:“不劳烦你了,我们亲自去。” 白公录也不好说什么,便连连点头。 众太医走了之后,不一会儿黄嬷嬷便将清洗干净的小皇子抱了进来,白公录上前掀开襁褓一看,问黄嬷嬷道:“处理干净了?” 黄嬷嬷点点头,看了看身后:“皆是伏妃娘娘的人,你快去那边,防止事情有变。” 白公录点点头,连忙去伏妃那边。 柳妃渐渐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微笑着看着黄嬷嬷手中的孩子,伸手道:“快,快给本宫看看。” “诶,”黄嬷嬷应了一声,将孩子抱到柳妃怀中,对她道:“娘娘瞧瞧这鼻子眼睛,简直跟陛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柳妃也越看他越觉得像殷怀卿,便将孩子搂紧了一些,问她道:“陛下过来了吗?” “众太医已经过去通传了,陛下一会儿就过来。”黄嬷嬷说着,手指轻轻按上柳妃的脖子,道:“娘娘先休息一会儿,刚才娘娘可把奴婢可吓坏了,好在母子平安。” 柳妃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觉得脖子间一痛,便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黄嬷嬷抽出刚才刺入她身体的银针,这枚针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白公录刚才说了,这针上的毒独一无二,不消片刻,柳妃便会香消玉殒。 黄嬷嬷抹了一把老泪,哭道:“柳妃娘娘,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来生做牛做马,也要偿还今生的罪孽。好在您的孩子已经送到了伏妃娘娘手中,依造伏妃娘娘的身世,您的孩子以后一定是黎国的天子。您就放心的去吧。” 黄嬷嬷说完,又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随后便起身,冲着外头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柳妃娘娘血崩了!” 守在外头的侍女们一股脑冲进来,又有些人去喊御医,殿中顿时一阵慌乱。 殷怀卿听了御医说母子平安的消息,本来是兴致勃勃的过来看儿子的,可半路就听见别人说柳妃血崩而死,便连忙赶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太医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妃不断出血的下.体,不住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啊,下官刚才走的时候,柳妃娘娘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一会儿就……” 殷怀卿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看看柳妃还有没有救,还有朕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提着脑袋出宫吧!” 那太医连滚带爬的跑到柳妃床边,想了片刻,没急着看柳妃,先看起了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哭声震天,健康白嫩,不过他当时也没有细看,再加上都是陛下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所以他也没看出这个孩子被掉了包。 他给孩子号了脉,顿时满头大汗。 “孩子怎么样?”殷怀卿抓着他的领子将他拉起来。 “微……微臣……”这个太医半天说不出话来,双手直抖,最后居然狠狠咬断自己的舌头,当场死在那儿。 殷怀卿送开手,将这个太医的尸首踢到一边,大喊道:“来人,快来看看小皇子,若是小皇子有什么差池,你们所有人的脑袋都比想要!” 黄嬷嬷嬷嬷地站到一边,看着还在流血不止的柳妃,顿时又觉得眼睛酸涩。 之前她伺候柳妃的时候,也看见过不少宪帝的柔情蜜意,可如今呢?他却只想着孩子的生死。她也听宫里的人说过,宪帝真心爱的人其实只有楚妃。所以,怕是宪帝本来就想叫柳妃死去吧。 黄嬷嬷轻声叹了口气,柳妃死在她的手中,也比死在宪帝的手中好,这样九泉之下,柳妃也能安息了。 众太医为这孩子诊了脉之后,都知道他绝对活不过三个月,可没有一人有胆量将这话说出来。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道:“陛下,伏妃娘娘的孩子出生了!” 【洞仙歌】第337章 取卵再杀鸡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突然见有人来报道:“陛下,伏妃娘娘的孩子出生了!” “她的孩子生出来了?”殷怀卿怀疑地问了一句,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柳妃,吩咐底下御医道:“你们好好照顾柳妃和小皇子,尽量保证母子平安。” 御医们看了看将死的柳妃,都感觉一阵冷风。 殷怀卿毫无留恋的去了伏音伶那儿,白公录和当初被殷怀卿安排的御医都在,白公录身子挺得笔直,而那个御医满头冷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殷怀卿深深地扫了他一眼,问道:“伏妃怎么样了?” 那御医连忙点头道:“恭喜陛下,母子平安……” 殷怀卿没忍住,露出一抹狠戾的神色,冷哼了一声,走进内殿。刚见到伏音伶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便是一变,坐过去问伏音伶,道:“爱妃,辛苦了。” 伏音伶被下了一段时间的药,本就元气大伤,现在又在白公录的指导下刻意装出这种样子,更显得娇弱无依。她张了张苍白的双唇,摇头轻笑道:“能为陛下诞下龙子,臣妾就算难产而亡,也是死得其所。” 听到“难产而亡”四个字,殷怀卿的眉头挑了挑,转身吩咐殿中的宫女嬷嬷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打扰伏妃休息。再将高太医叫进来。”高太医便是那个受了殷怀卿之托的太医。 众人行了一礼,便都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高太医便进来了。 秋禾待高太医走了之后,对白公录使了个眼色,白公录会意,便跟她走远了一些,到了暗处,白公录先说道:“若没有差错,这个高太医便是陛下派到娘娘身边,打算对付娘娘的人。你们全都出来了,只留娘娘一个人在,不会有事吗?” “你的意思,要害娘娘的人其实是陛下?”秋禾惊讶道。 白公录点点头:“伏侯爷给了我仕途,我做这一切都要为娘娘考虑。我思前想后,以楚妃的侠道性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而若是柳妃指使了高太医,她自己也不至于什么都察觉不到,落得一个母子双亡的下场。” 秋禾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这边偷偷出宫,通知侯爷。否则怕是娘娘会有危险。” “来不及了,陛下已经将你们调开,怕是要对娘娘下手了。若是娘娘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别人都会以为娘娘是难产而亡。” 秋禾皱了皱眉头,道:“我这便进去,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娘娘不受伤害!” 白公录摇头道:“里面的人是陛下,你若是进去了,怕你也没命出来。” 秋禾焦急道:“那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白公录思虑片刻,道:“你快些去找楚妃娘娘,就说伏妃危在旦夕,有人要害伏妃母子双亡。” 秋禾不解道:“去找楚妃?可是楚妃娘娘向来和咱们家娘娘……” “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楚妃娘娘一定不忍心看伏妃娘娘死。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便是。”白公录道:“我就留在这儿守着,万一里头出什么事,我立马冲进去,就算自己的人头不保,也不会让伏妃娘娘收到一点点伤害!你动作快点,时间紧迫!” 秋禾连连点头,慌忙往楚妃的殿中跑去。 伏妃也不是没有察觉,那个给她下药的幕后黑手是谁。她看着殷怀卿将所有人都调出去,又只带了高太医一个人进来,便有所预感殷怀卿这是要做什么了。 伏音伶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无能无力,最多的只能是拖延时间,靠秋禾他们意识到,然后出去搬救兵。 伏音伶挣扎着坐起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中,对殷怀卿道:“陛下,您瞧瞧这孩子,长得多像你,这鼻子和眼睛,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殷怀卿看了看孩子,心头果然有些软。不过再仔细一想,若是这个孩子和伏音伶都好好的活下来了,伏音伶就没有理由不当皇后。那么伏家的势力又要更大了,而且楚灵也没有机会当皇后了。 他狠了心,想要将孩子夺过来,可是伏音伶就是不松手,她含泪对殷怀卿道:“陛下,您知不知道,臣妾怀着他的时候,每夜每夜都难以入眠。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高太医又一直说臣妾胎像不稳。臣妾就想着,万一臣妾没有机会将他抚养成人,他又该如何是好?” 殷怀卿笑了笑,道:“别想这么多,你这不是平平安安的没事么,反倒是柳妃……怕是命不久矣。你让朕抱抱这个孩子。” 伏音伶终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假装诧异道:“陛下刚才说什么?柳妃娘娘怎么了?” “柳妃没有你幸运,血崩了。”殷怀卿淡淡说道。 伏音伶看着殷怀卿的表情,心里不禁又冷了几分。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丝难过,想必他也早有除掉柳妃的想法。可他却没有对柳妃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让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了。 想必,他最初的想法,就是杀了柳妃,再杀了她,还有她的孩子,再将柳妃的孩子交给楚灵抚养,这样楚灵就当定这个皇后了。 伏音伶咬了咬下唇,她有些为柳妃不值。不过现在柳妃的孩子在她手上,她就一定要让这个孩子长大成人,并且坐上皇位。 殷怀卿抱走了孩子,对高太医使了个眼色,高太医会意,立即上前道:“下官来为娘娘诊治诊治,万一还有问题没有处理,留下来那就麻烦了。这产妇,可绝对一点事情都不能有的。” 高太医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 伏音伶惊慌失措,抱着双腿缩到角落里,摇头道:“不要,你不要碰我!你给我滚!” “娘娘莫要惊慌,下官只是给娘娘看看而已。”高太医说完,便直接扑了过去。 伏音伶死命挣扎,抵挡着高太医的攻击。殷怀卿就抱着孩子在一旁看着。 眼看伏音伶就要遭到高太医的毒手,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道:“伏妃生了吗?” 接着,楚灵直接走了进来,还带了一大帮人。 高太医不敢轻举妄动,连忙退到一边站好。伏音伶也处处可怜地缩到角落里,偷偷看了一眼楚灵。真没想到,关键时候赶来救她的人居然会是她。 殷怀卿皱了皱眉头,看了楚灵一眼。楚灵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注意殷怀卿手中的孩子了,连忙上去结果这个孩子,道:“这便是伏妃所生的话孩子么?好生可爱,这鼻子眼睛跟陛下长得一模一样。” 殷怀卿扯着嘴角笑了笑,是和他很像。 楚灵又看了看床上的伏音伶,见她这幅梨花带雨的摸样,就知道刚才那个丫鬟来说的没错。她转了转眼珠,道:“陛下您是万金之躯,这产房之内血腥之气还没有散去,还是不要在这里久待了吧。” 殷怀卿抬眼看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而楚灵也直直盯着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破坏殷怀卿的计划。 殷怀卿看着这满屋子的人,暗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楚灵也将孩子放到伏音伶身边,跟殷怀卿一同走了出去。 待他们的人都走了之后,秋禾才从外头进来,紧张地问伏音伶道:“娘娘,你没事吧?” 伏音伶擦了擦眼泪,对她道:“好在你及时将楚妃带了过来。否则……” “不,娘娘,这都是白太医的意思,若不是他早早意识到陛下会……奴婢绝对想不到会是陛下的问题,更别谈去叫楚妃娘娘来救您了。” “幸好有你们二人,而陛下……”说到这,伏音伶的目光便冷了起来。刚才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她也算是认清了殷怀卿的真面目。她眼睛一酸,两颗泪啪啪掉了下来。 秋禾连忙拿着手帕去为她擦眼泪,却不小心露出了自己手上的伤,伏音伶看见了,问她道:“你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奴婢没事,娘娘不要担心奴婢了,自己将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大可跟我说,”伏音伶握着她的手道:“我现在在宫中,只有你和白公录可以帮衬着我,若是有任何人欺辱你们二人,我都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奴婢的伤真的不是任何人所为,只是奴婢……只是奴婢去敲楚妃的门时候,用了太大的力气。没关系的,待会儿奴婢去找白太医要些药就成了。” 伏音伶仔细地瞧着她,好一会儿之后,突然问她道:“你是不是情系于白公录?” 秋禾脸色一红,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奴婢才没有。” 伏音伶笑道:“若是你们二人可以结为夫妇,再一同为我做事,倒是一件好事儿。” “娘娘别开玩笑了,奴婢私下里问过白太医了,他已经有了一房小妾,而且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 “这不就结了,没有儿子,没有正房,你若是能嫁给他正好。”伏音伶道。 秋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娘有所不知,白家在洛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白太医又是白家的嫡长子,怎么会娶奴婢这么一个宫女做正妻呢?” 伏音伶拍着秋禾的手道:“这个你放心便是,我回头让侯爷去找一个家世显赫的官员,收你做女儿或是妹妹,叫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洞仙歌】第338章 毒父不食子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伏音伶拍着秋禾的手道:“这个你放心便是,我回头让侯爷去找一个家世显赫的官员,收你做女儿或是妹妹,叫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娘娘,奴婢……奴婢……”秋禾羞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你还要先问问白神医的意思吗?”伏音伶说着,便名人将白公录叫了进来。白公录行礼之后问她道:“娘娘,你的身体可有大碍?” 伏音伶摇了摇头:“多亏你私下调养,此时我虽然体弱,但也不至于像柳妃那样血崩而亡。刚才也幸亏你反应的快,将楚灵带了过来。” “处处都为娘娘考虑,是下官应该做的。”白公录道。 伏音伶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问他道:“听说你在洛阳,还有没有娶正妻?” 白公录点头道:“的确如此。” “那么你觉得秋禾怎么样?”伏音伶问他。 白公录想了想,道:“秋禾姑娘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也是个好姑娘。下官若能娶得她,必然是下官毕生之幸。只是关于这件事,下官还想与秋禾姑娘好好商量。因为毕竟婚姻大事,马虎不得。” 伏音伶点头道:“嗯,既然如此,你们现在便去商议吧。明日午时给本宫答复,本宫也好早日为秋禾安排。” 白公录应了一声,便与秋禾一同走了出去。 到了外头无人之处,白公录转头看着羞答答的秋禾,问她道:“秋禾姑娘,你想嫁给我吗?” 秋禾白了他一眼,这人这样问,叫她一个姑娘如何回答? “我不知秋禾姑娘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我对秋禾姑娘倒是挺中意的。”白公录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你我为了娘娘,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希望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今后会接触皇室。我的打算是等娘娘真正的掌握了大权,我也名扬天下,我便辞官回洛阳去,再也不理这宫内的勾心斗角,你愿意陪我吗?” 秋禾听完他的话,目光中也露出一丝向往,点头道:“我愿意。” 说完,她的脸更加红了。 白公录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点点头,道:“那好,我现在便去同娘娘说清楚我们的心意。” 秋禾点点头,白公录便进去跟伏音伶说。 伏音伶听后自是开心,便连夜叫人出去通知伏侯爷。 另一边,楚灵和殷怀卿沿着宫内的未央湖缓步走着,殷怀卿随手赶走了所有跟着的人。半晌后,殷怀卿开口问楚灵道:“灵儿,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想法?” 楚灵故意岔开话题道:“那个孩子真漂亮,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叫殷沐好不好?这个孩子的出生让了无生机的皇宫如沐春风,所以叫殷沐。”楚灵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也不知道我为伏妃的孩子取名字,算不算逾越了。” “灵儿!”殷怀卿扮过她的身体,使他正面对着自己,“你问你话,你回答我。” 楚灵这才道:“我若是不知道,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去伏妃那儿了。”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阻止我?” “我不阻止你,放任你杀了伏妃,然后将她的孩子给我抚养?”楚灵冷笑道:“柳妃已经死于你之手,据我了解,她的孩子也活不过多久。你一点都不难过吗?毕竟她们俩都是陪了你这么久,还不顾生命危险为你生孩子的女人!” 殷怀卿心下愤怒,他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叹了口气对楚灵道:“灵儿,首先,柳妃的死不关我的事,其次,我的确是想杀了伏音伶,那是因为我唯一爱的人是你,我要你坐上这个皇后的位置,所以所有拦路的人都得死!” “可我也早跟你说了,我对这些虚位并不感兴趣,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何必还要弄出这么多的杀戮,她们都是爱你的人啊!” “爱我?”殷怀卿冷笑道:“你太天真了,伏家是不会有真心向着皇室的人的。现在因为你的一时心软留着她,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那也比放任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好!”楚灵冲着他吼道。 “你……”殷怀卿怔怔地看着她许久,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就任性胡来吧,你可知,你给我出了多大的难题?现在伏音伶的身份在那儿,她又诞下了龙子,这皇后之位,朕已经没有其他的理由再给别人了。” 楚灵冷笑道:“当初你非要给他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个孩子会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 殷怀卿不说话,转脸望着湖水,一言不发。 又是良久,楚灵也叹了口气,对他道:“怀卿,皇后之位给她就是。反正我本来就不在乎这种东西。我只求能与你终老,我此生便满足了。” 殷怀卿将她揽入怀中,无不感伤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灵儿,若是你也能为我生一个孩子,该多好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受过重伤,早已经不能生育……”楚灵将脑袋沉入他的怀中:“对不起,怀卿。这几年你暗中寻便天下名医,也没有将我的暗疾治愈。” “这不怪你,都怪这天下的庸医太多,倘若能有……”殷怀卿说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明明让高太医给伏音伶下了药,高太医也说了,这药连续服用五个月,便神仙难救了。可她究竟为何母子平安,一点差池也没有? 殷怀卿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想到了那个与高太医一同伺候伏音伶的小太医。难道是他的原因? 看来这个人本事不小,得找个机会试探个究竟。若是真的是他的原因,可不能让伏家拥有这样的得力助手。 * 次日,伏侯爷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进了后宫,见到了伏音伶。伏音伶与他说了秋禾和白公录的事情,伏侯爷一口应承了下来,并道:“这个简单,我门下那么多人,想必很多人愿意卖这个人情。” “还有,哥哥,我这个孩子……”伏音伶与他对了个眼神,又接着道:“太医院里有众多关于我这段时间的孕期记录,若是不早些销毁的话,我怕留有后患。” 伏侯爷点点头:“这个你放心便是。而且今日早朝,已经有人提出让你坐上这个皇后之位了,殷怀卿他也那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你只需等等,想必不久,便可如愿以偿。” 伏音伶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笑。 如愿以偿?她的愿望真的就是当皇后吗?恐怕她早已经忘记,她的愿望是什么了。 伏侯爷又道:“我不可在此处多待,后面的事情你且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伏音伶“嗯”了一声,便吩咐宫人送他出去。伏侯爷离宫不久,便传来太医院被一把火烧尽的消息,院内太医全死了,只有白公录一个安然无恙。 殷怀卿这便知道白公录绝对是伏家的人了。他趁着天色晚,命人去将白公录带到他的寝宫之中。 白公录见是皇帝身边的人,便有预感皇帝应该知道伏妃这件事有他从中作梗。不过他也知道,皇帝应该不是想对付他。 他不慌不忙地跟着公公进去,跪下行礼。 殷怀卿没有立即让他平身,问他道:“昨夜柳妃血崩而亡,今日太医院失火,你有何看法?” 白公录道:“天不遂人愿,下官一面为其伤心难过,一面又庆幸自己没有收到牵连。” 殷怀卿冷声笑道:“你还想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撇清关系不成?” 白公录道:“陛下所言差矣,下官与此事本就无关,何来撇清关系一说?”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以为,有伏侯护着你,朕便不能动你了?”殷怀卿更冷了三分声色。 白公录仰头看他道:“陛下若真的想要下官姓名,想必下官如今早已经身首异处。但是陛下没有,所以下官猜测,陛下应该是有求于下官。” 殷怀卿听他这么说,不怒反笑道:“哦?你再说说看,朕有何事要求你?” “下官斗胆断言,应该是为了楚妃娘娘,”白公录道:“下官初见伏妃娘娘的时候,便注意到伏妃娘娘被人下了药,下官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朝中谁有胆子敢对伏侯爷的妹妹下药。后来下官听到宫里对陛下和楚妃娘娘的传闻,才明白过来。陛下应该是为了楚妃娘娘,才做了这一切吧。下官又听闻楚妃娘娘无法生育,所以猜测陛下是听说了下官的医术,想叫下官试试有没有法子可以治好楚妃娘娘。” 殷怀卿听他说完这话,眯着眼睛道:“那么你是否有办法?” 白公录点点头:“我虽未给楚妃娘娘诊过脉,但见楚妃娘娘身体康健,面露红光,本该是多子多福之人。且楚妃娘娘心底善良,她的人生断不该有此憾事。” 殷怀卿问他道:“你愿意替楚妃调养身体?” 白公录又点了点头。 “可你是伏妃的人,你若是替楚妃调养身体,且让楚妃怀上孩子,伏家人会愿意么?”殷怀卿问他道。 白公录道:“下官十分钦佩楚妃娘娘的人品,愿意尽力为楚妃娘娘疗养身体。至于伏家,下官是为伏妃娘娘办事,但下官并没有说过就不可以为别人办事。” 殷怀卿点点头,又问道:“那么楚妃至少需要多久,才能怀上孩子?” 【洞仙歌】第339章 女人心难猜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怀卿点头问道:“那么楚妃至少需要多久,才能怀上孩子?” “这个下官要亲自看了才知道。” 殷怀卿想了想,便立马命人将楚妃接了过来。楚妃不明所以,到了之后又看见白公录在。她也听说了太医院被烧,所有太医都死了,唯独这个白太医毫发无损的事情,所以对白公录心存戒备,问殷怀卿道:“陛下这个时候叫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这位太医医术出众,说可以治好你的隐疾。”殷怀卿含笑看着楚灵,好像已经确定楚灵可以怀上孩子一般。 楚灵淡淡一笑,她也晓得殷怀卿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她又何尝不想?只是从前到后,她看过不下千个神医,也没见哪个真的能治好她。 她也无所谓了,伸出手道:“那就劳烦神医替本宫看看。” 白公录点头,楚灵身边的婢女掏了一块帕子搭在楚灵手上,白公录上前诊脉。良久之后,白公录收回手,殷怀卿立马问道:“可有法子可治?” “正如下官之前与陛下说的一样,楚妃娘娘的身体,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是可以生孩子的。”白公录道。 殷怀卿欣喜地看了楚灵一眼,楚灵只是淡淡笑了笑,又问他道:“那要调养多久?” 白公录道:“五年。” “五年?!”殷怀卿惊讶。 白公录点点头:“依下官的医术,最快五年。而且这五年之内,楚妃娘娘不能与陛下行房。所以臣以为楚妃娘娘最好能离宫,在宫外待五年。” “放肆!”殷怀卿狠狠地锤了一下案台,站起来指着白公录道:“你究竟怀有何居心,居然要楚妃离宫?”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白公录垂首道:“且下官保证,五年后楚妃娘娘回宫,定会为陛下怀上孩子。如若不然,下官愿意提头来见。” “不可!”殷怀卿看向楚灵道:“灵儿,无论如何,朕是不会让你离宫的。” 楚灵看了看殷怀卿,又用余光瞥了一下地上跪着的白公录。她和殷怀卿一样,都想要拥有一个孩子。她抿了抿下唇,轻笑着摇了摇头,对殷怀卿道:“陛下,臣妾觉得可以一试。” 说完,她又转头对白公录道:“你自己一人的性命是远远不够的,若是五年后我还是不能怀上陛下的孩子,你白家上下,皆提头来见。” 白公录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应承道:“下官明白。” “可是灵儿……”殷怀卿还想说什么,楚灵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道:“陛下不必担心,只是五年而已,我都陪了你多少年了?而且只是不能行.房,又没说你我不能见面。而且我早就想去许昌城外的行宫住一段时间了。” 殷怀卿皱了皱眉头,道:“朕舍不得你。” “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吗?”楚灵这么问他道。 殷怀卿想了许久,终究是点了点头。 于是这件事便这般决定了。楚灵晚上便被殷怀卿送出了宫。几百个护卫守着楚灵的轿子,这长长的队伍走过深深的宫闱,恢弘又厚重,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楚灵掀开轿帘外后看了看,殷怀卿还站在宫门之上遥遥望着她。她转过头来,低低叹了口气。 白公录见她心有不舍,便劝她道:“娘娘不必难过,不过五年而已,一转眼便过去了。” 楚灵这才看向他,想了一会儿,问他道:“你真的能治好我的隐疾?” 白公录一笑:“娘娘都跟下官离宫了,现在怀疑下官还有用吗?” “你的神医之名我也不是没听过,只是你不是伏妃的人么?伏妃会放你出来为我治病?她不怕我怀了孩子,与她争夺皇后之位?”楚灵问他道。 “实不相瞒,娘娘的隐疾非常难治,下官虽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也要运用毕生所学的医术。下官本可以像其他大夫一样,直说娘娘的病无可救药便可,而且下官还有伏家做靠山,陛下也不能轻易动下官。”白公录看着她道:“娘娘知道为何下官要揽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吗?” 楚灵似乎很感兴趣,对他道:“你莫非是觉得治好我,陛下便会重用你?” 白公录微微一笑:“娘娘虽不干涉朝政,但朝中大局,下官想着娘娘也是知道的。下官是伏家的人,所以陛下重不重用都无所谓。而且下官也算见识了这官场,知道呆的越久就越危险,所以下官打算等娘娘的病好了之后,便辞官回洛阳去。” 楚灵仔细想了想:“若说利的话,陛下给你的,也许也并不比伏侯爷给的多。那么你是为什么呢?” 白公录道:“娘娘可以不计前嫌去救伏妃娘娘,这让下官很是钦佩,也让伏妃娘娘改变了对娘娘的看法。下官来替娘娘诊治,正是应了伏妃娘娘的请求。” “是伏妃让你来替我治病的?”楚灵简直不敢相信。 白公录点点头:“之前娘娘也问了,伏妃娘娘为何不怕娘娘跟她抢皇后之位,因为伏妃娘娘的身世摆在那儿,您就算有陛下的宠爱,也无法涉足皇后之位。更何况,娘娘本就对这位置毫无兴趣,不是吗?” 楚妃点点头:“这倒也是。” “且就算娘娘将来诞下子嗣,也是五年之后,那时太子殿下已经二十岁了,陛下怎么也不可能改立您的儿子为太子。” 楚灵不由笑道:“伏妃想的可真远。” 白公录点点头道:“是啊,伏府娘娘经历这一番变故之后,是成熟稳重了许多。所以下官就更加钦佩娘娘这种,入宫多年依然可以保持初心不变的人。” 楚灵扬着嘴角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她放下帘子,听着车轮滚滚,终于与这深宫原来越远了。 三日之后,被伏家党派不断施加压力的殷怀卿,终于立了伏音伶为皇后。伏音伶上午经历了封后大典,下午便悄悄出宫,去许昌城外的行宫见了楚灵。 这二人如今也不知是敌是友,默然相视良久之后,伏音伶先开口对她道:“我当皇后了。” 楚灵面无表情地道:“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于是又是一段沉默。之后,伏音伶又开口道:“初见你的时候,我特别讨厌你,不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陛下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优点是这深宫里任何人都学不来的。我若是男人,我也会独宠于你。” 楚灵轻笑,对她道:“初见你的时候,你随刁蛮任性,但也天真可爱,好像一只刚被收留的小野猫。可是你现在已经被驯服成温顺的家猫了,并且是只学会隐藏自己锋利的爪牙的猫。” 伏音伶又没话可说了,楚灵也不主动挑话。但她还是在楚灵这儿待了一整天。 过了两个月后,伏音伶又过来看楚灵,这次她俩并没有相视沉默,伏音伶到了就直接开口对她道:“你走之后,陛下只去我的殿中看过一次沐儿,就再也没有去过了。昨日有新的秀女进宫,何太尉那养在深闺里,许昌城皆对她的美貌有所听闻的女儿也在秀女之列。她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美,婷婷玉立在众女之中,灿如朝阳,华丽如皓月耀夜。” 楚灵刚吃完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伏音伶好奇地看着她:“你不担心陛下会被她夺走么?你不担心陛下会爱上她,然后就忘了你吗?” “陛下每隔三日便会过来看我,谈何忘记我之说?”楚灵反问她道。 伏音伶感觉自己的心收到了重击。是啊,她在宫里又能如何?殷怀卿不想碰她,他可以一辈子不碰。楚灵虽在宫外,但见到殷怀卿的次数却比宫里任何女眷都多。 “可是你心里一点都难受吗?那个毕竟是你最爱的男人,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让他去宠爱其他的女人?”伏音伶不甘心,接着问道。 楚灵叹了口气,终于正眼瞧了她一下,道:“我之前还说你成熟,现在看来,你一点长进也没有。陛下不是普通男人,就算我吃醋吃的要死又能如何?他陛下要为了更多的东西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我既然爱着他,就要体谅他。而且你要的,不就是皇后之位么,你现在有了,他宠幸谁又爱着谁,还有那么重要么?” 伏音伶沉默不语,思虑良久,抬头对她道:“可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要他的宠爱,我甚至想要沐儿能够被立为太子,我想要……想要……” 伏音伶也不怕楚灵会将她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告诉殷怀卿,一股脑把她的愿望全部说了出来。 楚灵就静静地听她说完,然后叹了口气,道:“欲望如穿林之风,一过竹林,万竿皆斜。我奉劝你一句,收起自己的心思吧。” 伏音伶不语。 她又沉默着到天色将晚才回去。这一去便有一年多没有再来。 一直到次年夏天,伏音伶才又过来,这次她憔悴了许多,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 她来了之后便对楚灵道:“你走之后,陛下宠幸了不少妃子,其中就有我跟你说过的何太尉的女儿,她也诞下了一个小皇子,取名殷澈。宫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妃子,都怀了身孕。” 楚灵坐在秋千上,握着绳索的手紧了又松,抬头看她,反问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洞仙歌】第340章 牡鸡始司晨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楚灵反问她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伏音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她笑了笑道:“楚灵,我现在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爱着陛下。你真觉得陛下将他对你的爱分散给其他人是见好事?” “你又来了,我记得去年我就跟你说过,陛下是皇帝,我们不能自私的将他据为己有。”虽然她的心也在滴血,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我明白了。”这次伏音伶没有待到天黑才回去,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走了。 她回宫的第二天,宫里便传来消息,何太尉的女儿夜夜被梦魇纠缠,实在难以忍受,自请出宫当尼姑去了。又因为伏音伶身边已经养着太子和殷沐,所以殷澈便丢给了另一个没有孩子,长相也不出众,丝毫不受殷怀卿宠爱的妃子抚养。 后来的几个月,宫里又传闻哪个哪个妃子跟侍卫通.奸,被逼得悬梁自尽,又传闻哪个哪个妃子跟皇帝的八字不合被打入冷宫,这接二连三的下来,宫里有孩子的妃子不少,但能亲自抚养的,也没有几个。 楚灵听了丫鬟说了宫里的这些消息,也就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由她去吧,反正我不在宫里。” 这样一直到了第五年,经过白公录再三确认,楚灵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楚灵又被殷怀卿高调的接了回去。而且果然,不久之后,楚灵便也怀了身孕。 只是殷怀卿却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或者是他之前就有问题,只是楚灵这才注意到殷怀卿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她在这五年里也稍有感觉到殷怀卿的身体渐渐变差,却没想到这么差,批着奏折都能昏倒过去。 在楚灵的再三盘问下,殷怀卿才交代道:“我也不知我的身体是怎么了,只是隔三差五的就这样,御医们也皆束手无策。” “我这便派人去见白公录叫过来!”楚灵说着,便要吩咐人去喊白公录。 殷怀卿无奈地笑了笑,拦住她道:“你忘了么?你回来之后,他便娶了一房娇妻,回洛阳去了。而且他的诺言已经达到,朕没什么理由拴着他。” 楚灵焦急道:“这该如何是好?” 殷怀卿摇了摇头:“估计我也没什么大碍,可能只是太累了。” “那……那不如将这些政务,全全交给风大人处理吧?”楚灵提议道。 “行,都听你的,我这边派人将奏折拿去风府,等他批阅完,再叫人送回来。”殷怀卿便吩咐了身边的公公将奏折送过去。 那公公接了奏折便走了出去,开始一直往风府的方向走,走了一半便折了另一条路,径直去见了伏音伶。 伏音伶接过奏折,仿照着丞相风凌谙的字迹将奏折全部批阅了一边,批阅完又让宫人送回去。 宫人将奏折给殷怀卿看了,殷怀卿觉得这处理政务的方法和手段着实令他满意,今后的几个月便一直这么做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身体,没想到几个月后又突然出现了新问题。许多大臣开始弹劾太子,说太子结党营私,准备谋反。 殷怀卿一听就知道有人要陷害太子,太子殷济今年二十整,除了他之外最大的皇子也只有五岁,安安静静的等殷怀卿驾崩了之后,这个位置无论如何都是他的。 殷怀卿一直不重视这件事。又是一个月后,殷怀卿的身体更加恶化,开始整夜整夜的咳嗽,还吐血。看着殷怀卿的摸样,似乎活不过半年了。 这时御医们却又有用了,集体查出来殷怀卿其实是中毒了。然后大理寺连忙查探是何人给殷怀卿下毒,查到最后,居然是太子。 这下上书要弹劾太子的大臣更多了,只是殷怀卿却依旧相信这件事不是太子所为。他见之前风凌谙处理太子之事与他想法相同,依然将这件事交由风凌谙处理。 哪知第二日上朝,公公便宣读了罢黜太子的圣旨。殷怀卿气的当场吐血昏倒。 这一倒,朝中大权都落到了伏家手中,宫中大权又在伏音伶手中,伏音伶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光了太子府上下所有人。 殷怀卿在床上昏迷不醒,楚灵目睹了朝中一系列转变,但她完全无计可施。她也渐渐猜出来这件事,还有之前的所有事都是何人所为。 她去找伏音伶,见了她便张口盘问道:“是你给陛下下毒,太子也是你陷害的,处置太子的奏疏也是你批阅的,对不对?” 伏音伶只是轻轻笑了笑,点头道:“是。” 楚灵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起来,伏音伶身边的侍卫连忙要冲过去拉开楚灵,伏音伶却摆摆手叫他们退下。 楚灵咬牙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在五年前救了你。陛下说的没错,在你心里,伏家的大业远远比陛下来的重要。一直以来天真的不是你,而是我!” 伏音伶依然轻笑,道:“将我造就成今天这幅样子的人究竟是谁呢?若不是陛下一心专宠于你,我又怎么会狠心伤害他?对了,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回宫,陛下将一切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我还不至于这般容易就达成目的。” 楚灵柳眉倒竖,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狠狠抽翻在地。旁边的侍卫一拥而上,将楚灵团团围住。 伏音伶摸了摸唇边的血,站起来看着她:“你生气也没有用,如今陛下危在旦夕,宫里宫外全都是我们伏家的人,太子也死了,等陛下一驾崩,我儿殷沐便会荣登九五,我就要垂帘听政。这黎国的江山,是我们伏家的。” 楚灵攥紧了拳头喘着粗气,良久,终于放慢了语气,对她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江山也已经到了你们伏家的手中,那是否可以救救陛下?毒是你下的,你一定有方法可解,对不对?” 伏音伶摇了摇头:“无药可解,就算有,我也不会救他。他必须死。” “你!”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伏音伶没给她机会再说什么,如此命令道。 楚灵怀着身孕,没有能力也不敢乱来,便被他人带了下去。伏音伶身边贴身婢女立马对她道:“娘娘,奴婢这边去叮嘱大牢的守卫,叫他们好好‘伺候’楚妃娘娘。” “大胆!”伏音伶冷声道:“本宫何时说过要对付她了?” 那婢女连忙跪下,不断磕头求饶道:“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伏音伶叹了口气,好在现在的她早已经学会了隐忍,不像从前那般暴躁。她摆摆手叫这婢女起来,对她道:“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侍奉楚妃,楚妃腹中的孩子若是有半点差池,所有人都别想活!” “是!” 伏音伶转身,突然有些想哭。 * 殷怀卿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便开间一直伺候自己的老公公一个人在床边伺候着,他摸了摸有些疼的脑袋,问他道:“楚妃何在?” 老公公红着眼圈,没有回答他的话,连忙回头将药碗端过去,对他道:“陛下,先喝药吧。” 殷怀卿皱着鼻子吸了吸这味道,伸手推开药,向外头喊道:“来人,来人,朕要见楚妃!咳咳……” 老公公心疼的过去扶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哭道:“陛下,楚妃娘娘……楚妃娘娘她被皇后关进大牢了!” “什么?”殷怀卿猛地坐起,锤着床道:“灵儿还怀着身孕,她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 “据说是楚妃娘娘为了太子一事前去刺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发慈悲才没有处死楚妃娘娘……陛下,这外头都是皇后娘娘的人,金殿里除了老奴,陛下已经没有人可供使唤了。” 殷怀卿又嗑出一口鲜血,紧紧握着拳头,凄冷笑道:“我殷怀卿,居然将黎国的江山拱手送到一个女人的手中,哈哈,哈哈哈哈……” 他边笑着边吐血,老公公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劝道:“陛下,您好好养病,只要您还活着,不就有机会将黎国的江山抢回来吗?” “恐怕是没有机会了。”门口突然想起一道凌厉的女声,殷怀卿转头看去,伏音伶缓步走了进来。 “你这个毒妇,你究竟把灵儿怎么样了?”殷怀卿冲下床,却没想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走两步便摔倒在地,看起来像是匍匐在伏音伶脚边。 伏音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一笑,对他道:“陛下,你还真是深情啊,江山不保,你的性命堪忧,可你满心想的却只有楚灵。若是先帝知道你如此,他会不会后悔将皇位传给你呢?” 老公公上前将殷怀卿扶起,殷怀卿看着伏音伶道:“灵儿救过你,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怎样对她了?”伏音伶呵呵笑了笑,“从我第一次进宫,一直到现在,无论是不是我的错,你总是问也不问,便觉得是我的错。我告诉你,楚灵在我心里,远远比你重要的多,你死了我也不会让她死!” 殷怀卿听了这句话,反倒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她没事就好。” 【洞仙歌】第341章 红船载卿归 - 邪医狂妃:王爷药别停 - 乱步非鱼 殷怀卿听了这句话,反倒松了口气,道:“这就好,她没事就好。” 伏音伶看着殷怀卿这幅摸样就生气,冷哼一声便离开此处。 之后殷怀卿便被软禁了,新太子殷沐临朝,伏皇后垂帘听政。三个月之后,太医告诉伏音伶,殷怀卿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他随时有可能会死。 伏音伶放下手中的奏折想了想,便独自过去看了他。 这一日的殷怀卿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用冷掉的开水浇着窗台上的小花,听见有人通报伏音伶到了,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开口问了一声:“你终于来了。” 伏音伶笑了笑:“莫非你一直在等我不成?” “说是也不是。”殷怀卿转头看她道:“既然你过来了,想必朕命不久矣。朕这几个月恨过怨过,到这个时候终于看开了,你赢就是你赢,朕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朕在临死之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伏音伶想了想,问他道:“你想见楚灵?” 殷怀卿点点头。 “见就见吧。”伏音伶此时对他已经全无感情了,说完这句,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她随后便安排殷怀卿去见了楚灵。 楚灵虽被关在皇宫地牢里,可却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睡得地方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好吃好喝,还有人好好伺候着。 殷怀卿进来的时候,与楚灵对视良久,二人便紧紧相拥起来。楚灵扶着他的侧脸,心疼道:“怀卿,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殷怀卿拉下她的手握着,轻笑道:“我瘦不要紧,关键是你不能瘦。现在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便放心了。” 他的手掌垂下,半蹲下去,附耳听着她的肚子,对她道:“这便是咱们俩的孩子,我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出生了。” 楚灵点头道:“是啊,想当初,我还在山头当土匪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成为黎国皇帝的妃子,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我以为我会风流肆意,快活一辈子。” 殷怀卿站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将你带入这无边无际的勾心斗角之中,你仍旧可以高高兴兴的当你的山大王。虽然我不能与你在一起,但至少你是快乐的。” “怎么会呢,”楚灵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前,“怀卿,拥有你的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殷怀卿用下巴蹭着她的脑袋,道:“拥有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对了,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楚灵抬头问他。 殷怀卿道:“我早就想好了,若是男孩儿,便叫殷洵,若是女孩儿,就叫殷韫,好不好?” “有什么含义么?”楚灵问了一句,有连忙摇头道:“算了,你也不必跟我说,反正我不懂。” 殷怀卿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不懂,还这般自豪的说出来。你到皇宫也这么些年头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楚灵嘟了嘟嘴巴:“怎么,你嫌弃我啊。” “当然不是。”殷怀卿连忙摇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然后两人便相视而笑,一直笑,好像最初决定要在一起的时候,那般无忧无虑,那般天真无知。 很快,便有人进来将殷怀卿带走,殷怀卿也没有什么留念的了,只对楚灵道:“我以后再来看你,你好好保护自己。” 楚灵微笑点头:“我知道,不仅如此,我还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 然后殷怀卿便被带走了。 三日之后,殷怀卿驾崩,楚灵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从大牢里出来了,伏音伶就坐在她旁边,问她道:“你还好吧?” 楚灵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伏音伶见她如此,便开口道:“你的孩子没事,太医已经检查过了。而且再过两个月便要生产了,这两个月便住在这里吧。” “陛下真的去了?”楚灵问她道。 伏音伶点点头:“整个黎国都在为他哀悼。他真是个好皇帝,被万民拥护。也因此,我们伏家就算掌握得了大权,也无法真正推翻殷家的统治。” 楚灵默默地流着泪,一言不发。 “不过你放心,我会成为比他更好的统治者,不会让黎国的百姓流离失所。”她轻笑,“对于百姓而言,自己幸福就可以了,他们可不管谁才是真正拥有这座江山的人。” “权利和江山,真的有这么重要么?”楚灵问了她这么一句。 “权利和江山重不重要,你去问我哥哥,或者问那些为权利厮杀的头破血流的人们。”伏音伶叹了口气:“对于我一个女人来说,倒还真的不重要。我真心羡慕你,我也想像你一样,拥有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如此足矣。只是天不遂人愿,我也是被逼到无奈了,才会退而求其次,抓着这些并不重要的东西。” “我明白了。”楚灵点了点头,背对着伏音伶,转身躺下。 伏音伶还是不放心,叮嘱她道:“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好养好身体,你腹中的孩子,是他和他最爱的人留下的血脉。” “不需要你的担心,我不会糟蹋自己的。”楚灵冷冷说了一句。 伏音伶听她这么说,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两个月后,楚灵将孩子生下来,是一个健康的男孩。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小小的殷沐也跟着伏音伶一起过来看了。 殷沐戳着小弟弟的脸,看起来他很喜欢他。 “他叫殷洵,是陛下驾崩之前给他起的名字,”楚灵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如此对伏音伶道。 伏音伶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让孩子出去吧。”楚灵对她道。 伏音伶便叫宫人将殷沐带了出去。 内殿无其他人之后,楚灵看着伏音伶道:“还记得我之前救过你的命吗?” “记得,”伏音伶对她道:“若不是你当日救我,我早就死在陛下之手了。” “可你却杀了我最爱的人,你这算是恩将仇报么?” “我在尽力弥补你,”伏音伶道:“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绝对会去做的。” “那么把这个江山给我,你愿意吗?”楚灵问她。 伏音伶顿时哑口无言。 楚灵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我要你的江山做什么。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要拜托你,那就是好好照顾我的孩子,保证他可以平安长大。” 伏音伶不解道:“你为何不亲自照顾,你可以跟我一起留在皇宫,也可以出宫,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带着你自己的孩子。” 楚灵冲她笑了笑,道:“我想去找怀卿,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你什么意思?”伏音伶惊讶地看着她,她已经预感到有些事情不对劲,连忙转身叫太医进来。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楚灵吐出一口鲜血,她连忙上前拥住她,大声喊道:“你不许有事,你给我好好的,你……” 御医连忙去给楚灵诊脉,片刻之后便跪下道:“皇后娘娘,楚妃娘娘诞下龙子之后又服了鹤顶红,如今已经……已经回天乏术了……” “你胡说!你们快点救她!本宫不许她有事!” “算了吧,我想死,谁也拦不住的。”楚灵用最后的力气笑了笑,对她道:“你也别难为他们了。只是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楚灵坦坦荡荡一生,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伏音伶脸颊滑下一行泪,将她揽入怀中,也不顾忌楚灵吐了她一身的鲜血,就这么搂着她。 “我是楚家的女儿,楚家在朝中虽没有地位,但却是黎国独一无二的巨富人家……”楚灵喘了喘气,接着道:“楚家唯独我一个女儿,洵儿是楚家唯一的外孙,楚家的一切将来都是洵儿的。你答应我,给洵儿一个闲散王爷的位置,叫洵儿拿着楚家的钱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伏音伶不住地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嗯,这就是我的全部请求,我已经无憾了。”楚灵说着,含笑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谢谢你。” 她的双手滑落,再无声音。 伏音伶伸手泯去眼角即将漫出的泪水,将楚灵轻轻放下。 她依稀记得多年前,刚入宫的时候,她视她为敌,她故意挑衅。她们本该像这宫中的其他后妃一样,争斗不休,只道除掉对方。可现在,她有的只是心痛。 楚灵,楚灵。伏音伶缓缓念了两遍她的名字。 也不知道,我们此生是敌是友呢? 摇篮里的小殷洵哭的歇斯底里,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后来,宫史记载,楚妃娘娘难产而死,与宪帝殷怀卿合葬于皇陵。 伏音伶站在九重城阙之上,转身回望,晨光笼罩着整个皇城,柔美的不似人间。 珊珊琐骨,似碧城仙侣,一笑相逢淡忘语。镇拈花倚竹,翠袖生寒,空谷里,想见个依幽绪。兰针低照影,赌酒评诗,便唱江南断肠句。一样扫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许。正漠漠烟波五湖春,待买个红船,载卿同去。 《前传:洞仙歌》完。。 注:文里面皇帝有时候自称“我”有时候自称“朕”,伏皇后有时候自称“本宫”有时候自称“我”并不是我马虎打错,而是他们对不重要的人,才会注意身份,对着重要的人,都是真心相待的,所以不能拿身份压人。我是这么觉得的。 P:看完番外的都是好孩子,另外请大家移驾《篡位吧!相公》,支持小鱼新书,也就是殷洵他外公外婆的故事O(∩_∩)0 另外,小鱼闲着没事还开了个微信公众平台,会不定期推送有意思的东西~公众号的名字也是乱步非鱼~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