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上船。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被送上船。 唔—— 头好晕! 不过只是请青梅竹马加曾经暗恋的对象来当自己伴郎,怎么莫名其妙喝了两口酒就被送上了床? 秦如沫全身发热,一脸旖旎,“别玩了,快从我身上起来!” “呵、”姬钧拓笑得有些狂邪,“玩?你想我怎么玩你?正面还是背面!” “哈,小拓你也看言情小说,哈哈哈哈,这句话最近可火了~~~~”秦如沫瞧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妖孽男人,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感情,蓦然想起自己明天就要嫁人了,今天怎能如他这般胡闹,顺势就要推开他。 谁知身体一阵一阵不寻常地燥热。 好热!好热好热……她怎么了!?为什么觉得这么热啊…… 细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向下,缠绵而缱绻的温热让她体味着酥软的温暖,他的手指缓慢而有力地缠住她的指尖,两个人的手指**在一起,仿佛唯美的誓言。 秦如沫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开,“小拓,你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姬筠拓他没有忌讳地啃咬舔舐着她的耳朵,妩媚到了极点。 嘶—— 她的胸衣被他生生地扯裂…… “不要……”她尖声惊叫…… 然,他的吻却夺去了她所有的声音,挺身冷冷刺穿她娇嫩的身体,仿佛所有的爱恨,也在那一霎那,彻底被刺穿了。 “秦如沫,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的人和你的心,永远都只能属于我!”仅剩他魅惑的声音,反复在耳畔回响,那么爱,又那么恨! 不—— 不—— 不———— 秦如沫猛地惊醒过来! 只听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大声地呐喊:“一拜天地……” 喜帕外面传来一阵阵欢愉的喊声,秦如沫有一些机械地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着,想起自己身上的吻痕,她就又变得有一些恍惚起来。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在她新婚前夜在杯中下药夺走她的初夜…… 虽然未婚夫莫伊痕说不在意,可是自己……跟莫伊痕说好了的,说好了要将最完整的自己给他,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但却还是——失信了。 她用力蜷紧了手心,莫伊痕仿佛发现了什么,温暖地回握她的手,她才又一点点放松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姬筠拓,今天的婚礼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吧?不会举行中式婚礼只为掩盖吻痕,不会在红色的喜帕下面哭到泪流满面…… “二拜……” 话音未落,院落的铁门被推开,一个空灵中带着魅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沫沫——我们结婚吧!” 秦如沫感觉自己汗毛倒竖,昨天的情节又一次跌入她的脑海,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莫伊痕的额头青筋暴跳,紧锁的眉头反复皱起,双唇也泛起了青色。是他—— 他竟然还敢来! “不要怕。”握紧自己的男子温柔地对她说。听见莫伊痕的声音,她显得安静了许多。他说完便看向那个手中握着一个锦盒的魅惑男子,“姬筠拓,我和沫儿尊你为上宾,要闹洞房等婚礼完成再说。” 他的唇角还噬着温柔的微笑,然而他看着姬筠拓的眼神,却仿佛能够碾碎整个世界。 但是,那个如妖孽般的男子却并没有理会莫伊痕,他美丽的丹凤眼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是那样美丽,仿佛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牵引了过去。 “沫沫,你赢了,我承认我爱你,可以了吗?”他魅惑的声音竟透着一丝哀伤,他没有想到,经过昨晚,她还是要嫁给莫伊痕!。 喜帕下面,秦如沫紧紧咬了咬唇,自己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向姬筠拓示过爱,她写了长长的信件塞进他的抽屉,然而不羁的少年却将她冷冷地抛弃在坏了街灯的小道,她傻傻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等到他出现…… 她以为,他不喜欢她,至少也应该祝福她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可是没有!就是他亲手毁掉了她,现在居然还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自命不凡地说一些道貌岸然的话。 他以为,现在说这些话就可以让她原谅他侵占她,甚至还感激地嫁给他吗?他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沫沫,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嫁给我!”男人的眼底有深深的爱意在波动,这是他第一次承认爱她,但是…… “姬筠拓,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秦如沫颤抖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听见这句话,莫伊痕的唇角浮现出冷笑,怨毒的看着姬筠拓道:“保安,把这个捣乱的人请出去!” 她竟然不肯答应,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她也还是不肯嫁给自己! 姬筠拓突然上前,死死扣住没有防备的秦如沫的手腕,绝美的容颜闪过一抹难掩的痛楚,空灵的声音仿佛遇到了阻碍,冲出喉咙的声音变得极其艰涩:“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喜欢莫伊痕?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人!”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她的左手依稀还有**的痛感。 “最恶心的人就是你!”她揭开喜帕,狠狠地瞪着他。 姬筠拓扣住她右手腕的力道突然加大了几分,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似的,许久,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妖娆的笑意,他有一些疏离地盯着她闪烁着泪光的双眼,冰冷地说道:“我绝对不会祝福你,死都不会祝福你!永远永远不会祝福你!” 尽管痛到麻木,她却还是冷漠地用左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他扣住自己右手腕的手指,一根两根,他的手指一根根脱离自己的手腕,冰冷的触觉让她找到了一点存在感。直到他的手指彻底离开她的手腕,她和他彻底失去交集,她也没有再对他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他哪怕一眼。 她恨他,她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可是,她更恨她自己,恨自己竟然会这么相信他! “带他走——”她倔强地咬着唇,将喜帕重新盖好,在盖好喜帕的那一霎那,她的泪水仿佛决堤似的拼命往下掉,她听见自己说:“婚礼继续!” 莫伊痕笑着看向盖上喜帕的秦如沫,唇角的冷嘲被欢快淹没了,然而内心报复的意念却丝毫没有减退:秦如沫,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既然你选择背叛我,我就应该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被这一幕所震惊的宾客们终于在措愣中回神,司仪也跟着清了清嗓子,“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 “啊——”看着他们走远,姬筠拓狠狠甩开拉着自己的保安,婚礼已经完成,保安们也不再理会他。他将锦盒打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躺在锦盒里面的玥,这块玥的形状非常独特,最巧合的是,它和和秦如沫左肩上月牙型的胎记完全吻合……他本来想要送给她,本来想要用这块玥向她求婚—— “秦如沫!”他隔着人群大喊,“我问你最后一次,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不会原谅我!”原谅我,太迟才送到你面前的爱。 她的身体重重一震,选择了走进新房。 姬钧拓冷冷一笑,轻轻扬起手来,将这块月型的玥抛向空中,玥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抛物线,仿佛将天空割裂成双半,阳光洒在玥身,散发出诡异的金色光芒,慢慢地,这些光芒变成了越来越怪异的蓝色…… 突然间一阵地转天旋,整个世界仿佛被冷冻了一般—— 诡异的风在耳际呼啸,仿佛一种迷药—— 我喜欢你……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 是有多喜欢,才会想到这种极端的方式将你强行留下!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那个不值得相信的人也不肯相信我!! 无痛穿越。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无痛穿越。 洞房很安静,整个世界都显得诡异极了。秦如沫觉得自己的身体隐隐有一些僵硬,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的麻木着。 她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听见了…… 尽管她盖着盖头,看不见他,但是她却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她已经不哭了。她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要永远永远喜欢莫伊痕,要倾尽所有对他好。她一定要活得很好,很好很好! 他迟迟都没有挑开喜帕,她等着等着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 呼吸变得越来越仓促,仿佛是空气太过稀薄了,她有一点喘不过气。 终于,他挑开了喜帕,她睁了睁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光线,其实光线很暗,她没来得及发现一切的不自然,因为她发现了最不自然的他―― “姬筠拓!怎么会是你?”所有的恼恨和耻辱都在这一瞬间被挑起,秦如沫非常愤怒地瞪着姬筠拓,身体微微轻颤。他怎么在这里?莫伊痕呢?! “你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姬钧拓凝眉冷斥。 “姬筠拓!你究竟把伊痕怎么样了?!我说过,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这传说中堂堂秦丞相的千金还真是名不副实,这副尊容也称得上闭月羞花?”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冷嘲着钳住秦如沫的下颌,左右打量了一下,唇角浮现出不容忽视的讥诮,“而且这副刁蛮的性子,也称得上贤良淑德?!” 秦如沫嫌恶地弹掉了姬筠拓钳住自己下颌的手,冷冷地说道:“别以为转移话题我就会原谅你,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像脑子还有问题?!”说到这里,魅惑的男子已经彻底冷哼出声了:“看来是刚才在花轿里撞到头了?” 秦如沫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妥,她别过眼睛打量起房间的陈设,不管是桌子还是床,连帘子都是古代的,虽然她和莫伊痕是举行中式婚礼,但也没有把房间的陈设弄成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秦如沫透过正前方的铜镜看见了泛黄的镜面上映照出来的脸―― 天呐! 这……这张平凡到极点的脸究竟是谁的!! 他失忆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失忆了! 而且看起来好像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惊慌地扯开厚重的嫁衣,在左肩看见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月牙印记…… 怎么会这样? 胎记还在,但是一切好像都不对劲…… 自己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新郎为什么会变成姬筠拓? 他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本王”? 这一切的一切再一次闪过秦如沫的脑海,她终于拼接出了两个字——魂穿! 她的灵魂穿越到了古代…… 可是,左肩的胎记却还在…… 看见她突然将衣服褪到肩膀,他的声音魅惑到了极点:“没有想到还是个dang妇!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你——”秦如沫狠狠地盯着姬筠拓,内心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没错,就是他,三番四次破坏了她的好事!没想到就算到了古代,也还是摆脱不了他! 他就在她的面前!他对自己下药的那夜还历历在目。 可是他竟然不认识她…… 他不记得她,为什么这件事会让她觉得有一点难过呢? 姬筠拓的声音打断了秦如沫的思绪,他挑衅地笑了笑,讽刺道:“还是说,你要把本王脱光了看看,本王身上有没有你要找的‘吉茗玥’?”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吉茗玥’?我从来没听过!” 面对她的否认,他突然变脸,“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老奸巨猾的父亲大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本王警告你,你休想从本王府里拿走任何一样东西!” 秦如沫没有示弱,“那正好!你也别从我身上拿走任何东西!” “你身上?”他的脸上漾着讥诮的笑。仿佛在说——你是说你身上也有值得本王去碰的东西? “没错!我现在是你的王妃,这个称呼我接受了,但是你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如你所言,你府内的东西都是你的,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 冷妃自缢。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冷妃自缢。 姬筠拓的笑容无意间僵硬了一下,然而也只有那么一下,很快他魅惑的笑容又重新如黑色曼陀罗般诡异地漾起,声音慵懒而空灵―― “呵!本王似乎小瞧了你,没想到嘴巴这么刁,不过你似乎太抬举了自己一点吧?想做本王的王妃,简直做梦!你给本王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秦甫桦那个老不死的送给本王的姬妾而已!” 秦甫桦?姬妾?莫非那个什么秦甫桦是自己在古代的老爹?哪里有爹把女儿送给这种变态的? 秦如沫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 “王爷,王爷不好了――” 砰砰砰―― 房门被人剧烈地敲打着,那情形就像是大难临头了一样。 姬筠拓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门哗啦一声开了! “大呼小叫些什么!”他厉声痛斥。 “王爷……王爷……是冷妃……她……她……” 这个名字似乎对姬筠拓具有莫大的杀伤力,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冷冽中带着焦急地问道:“樱宁她怎么了?” “冷妃听说王爷要将她送给秦丞相,刚才自缢……已经薨毙了……” “你说什么!”姬钧拓听到这句话,突然提起来报的奴才,而后又狠狠将他甩在了一边,“砰”的一声落地之后,奴才吃痛地发出闷闷的呻吟声。 姬筠拓的眼底满是戾气,他转过脸愤恨地对秦如沫说道:“秦如沫,没有想到你还是个扫把星!你给本王好好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 姬筠拓说完便飞快地跑了出去,秦如沫望着那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顿然感觉头痛欲裂。 太坑爹了吧!别人穿越都遇到对女主宠爱有加的男人,为什么她穿了个越,居然还嫁给了**过自己的人!这也太悲催了! ――秦如沫,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的话,你会不会选择爱上我? 重来? 不!她不要重来! 那坑女儿的秦甫桦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姬钧拓呢?而且姬钧拓那自杀的妃子,貌似要被送给秦甫桦?真是恶心的交易! 算了,刚到这个地方,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她必须要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找莫伊痕。 为她报仇!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筠拓匆匆赶来,只见冷樱宁躺倒在三尺白绫之间,气息全无。他抱住了冷樱宁冰冷的身体,妖娆的轮廓浮现出惊世的痛楚,那一抹凄凌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绝美倾世的邪魅气息! “樱宁……樱宁你为什么那么着急,不听本王解释……” “本王并没有真的想要将你送给秦甫桦啊……” “樱宁……本王对你如何,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樱宁……” 原来,秦甫桦要姬钧拓将宠妃送给自己,后又以谢他为由将秦如沫送给了姬钧拓,想让女儿帮他在王府偷东西! 姬筠拓本来只是想趁着秦甫桦将秦如沫许给自己的时候,送一个内应(=冷樱宁)到秦甫桦身边,秦甫桦要他身上的半块玥,他自然也为得到秦甫桦身上的半块玥机关算尽。 相传吉茗玥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拥有完整的吉茗玥可以一统江山,甚至拥有者可以成神…… 成神自是无稽之谈,但这里面定然有神奇之处。 秦甫桦曾示意自己看上了冷樱宁,想让他割爱,他比谁都还要清楚,看上冷樱宁是假,以答谢他为由将秦如沫送给自己,把他那宝贝女儿安插到自己旁边做内应才是真的! 秦甫桦只看过冷樱宁的背影,姬筠拓本想让身形与她相似的婢女代她去秦府,然而冷樱宁却只听到姬筠拓同意相送! 她本高傲,怎能忍受这种羞辱,而且姬筠拓纳了秦甫桦的女儿,却并没有跟自己说起过一字半句,料想自己今后的人生无望,于是挂三尺白绫,选择了自缢。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苦逼的女子因为误会自己的夫君要将自己送人而草草了断了自己的一生。 “传本王令,今日之事不可走漏半句风声,否则在场所有人祸连三族!” 姬筠拓选择秘不发丧,他的唇角噬着冰寒的冷笑,因由他容貌瑰丽,这冷笑使得他看上去越发动人心魄。 “樱宁,本王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她的记忆(上)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睡得很沉,眼前仿佛被薄雾笼罩了,她宛若置身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在这冰冷的石室里,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蔓延,扩散,仿佛将她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这梦境真实的叫人害怕,好像是她正在经历似的—— “父亲大人,我不要,我不要去当内应……”美丽倾城的女子十五六岁光景,为浑身是伤的柏旻漾挡去一记狠鞭,雪色的长衫顿时开了一道口子,破碎的衣服贴近左肩部位,在她的左肩隐隐约约呈现着一个月牙型的胎记,“不要再打漾哥哥了……求您别再打了……” “说,做不做?”秦甫桦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仿佛只听见一点点就会将百米内的飞禽走兽全部冻僵。他说着继续扬起铁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 柏旻漾眼看秦甫桦第二记铁鞭又要扫来,不顾一切地将她挡在自己身后,撕裂般的痛楚让孱弱的少年身体摇摇欲坠,他却死死地护住她…… “表妹,我没事……不哭……让他打死我吧,打死了我,你就不会有牵挂……” “不……不要……漾哥哥,我不要你死……” “不要他死很简单,照我说的做。”秦甫桦冷冷地说道,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慈爱。一看到她的长相,他就觉得全身发抖!即便事情已经过了十六年,他也一样想都不愿去想—— 她的眉目竟然越长越像那个妖物! “我去……我去当内应……我愿意当姬王爷的妾……父亲大人,求求你,放过漾哥哥吧……” “不……我不许你答应……表妹……不许答应……姬王爷是豺狼,你若是到了他的手里,一定不会好过的……他嫉恨秦家……你忘记了……他的生母就是被我失手杀死的……”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不要你死!漾哥哥,我不许你死!父亲大人……求求你,住手吧!” 她的记忆(下)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甫桦冷冷地扔下铁鞭,淡淡地说道:“你答应就最好了,听着,这小子的命现在在你手里,给我乖乖从姬筠拓府里偷到那半块吉茗玥,事成之后就让你跟漾儿成婚,若是你敢逃走、寻死,或者玩其他花样,小心他的命!” “我知道了!”她虽弱小,却并不服输,倔强地咬了咬唇,淡淡说道:“我还有几句话要跟漾哥哥说,请父亲大人暂且回避!” 秦甫桦冷冷笑笑:“给你们一炷香。”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美丽柔弱的女子抽噎着躲进少年的怀里,“漾哥哥,从今天起,忘了沫儿吧……” “沫儿……不许你说这些丧气话。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漾哥哥……算了吧……素闻姬王爷性情暴戾,反复无常,我怕是没命出来了吧,只要我死在姬王府,父亲大人见你没有利用价值,定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找个好女子……” “不许再说下去!”少年有些许不耐烦地打断她,解开腰际缠着的锦囊,从锦囊里取出一颗药丸:“沫儿,你把这颗药吃了。姬王爷定不会为难你……” “这是什么?” “素闻姬王爷好美色,自然受不了平庸的女子。沫儿,这颗药的药效就是掩盖你的美貌,吃下去会让你的长相变得十分普通,药性三个时辰便会起效,可以持续三个月。三个月内,我定然设法逃出姑父的掌控,我们相约五里亭,以《广陵散》为记,到时候,再不用管什么吉茗玥,什么丞相,什么王爷!我们隐居山林,做一对逍遥鸳鸯……” “三个月后,五里亭,不见不散。” “我会等到你来。” “好。” “记得,千万不要食言,表妹,我等你,一生一世我都等你,为我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漾哥哥……沫儿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不屑于他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漾哥哥,沫儿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秦如沫猛地睁开眼睛…… 是梦…… 又好像不是…… 莫非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残存的记忆碎片? 秦如沫靠在床沿上,拭了拭额前细密的汗珠,忽而又想起了莫伊痕,那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的温柔的男人。 莫伊痕还在等她,知道她不见了,他一定会发了疯似的去找她…… 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她必须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砰―― 红木门突然被重重地踹开―― 秦如沫吃了一惊,本能地朝后退,一路退到了墙边,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凉意,无路可退的女子才惊愕地看向闯进来的人…… 丹凤眼,薄唇微微上翘,粉嫩如盛开的蔷薇,他的眉目异样妖娆,仿佛一朵开到最繁华的曼陀罗,颀长的身材仿佛挺拔的杨柳,一袭鲜艳的红袍更让他看上去有君王的气度。 好美!可是秦如沫知道,他不会变,不管时空如何变,他都不会变,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恶毒!他不允许任何人得到幸福。 他一点一点地逼近自己,让她感觉到自己就连呼吸都变得可耻。 “说――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樱宁这么急迫地自缢?!”他说着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仿佛可以将她的骨头碾碎。 说到底是那女人自己想不开要自杀,自杀耶亲?关她毛事!?简直无语。 秦如沫冷漠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你那么害怕我是奸细,不如就放我出王爷府,之后我们两不相扰。” “笑话!你是丞相送本王的妾,本王若放你走,不是刚好让他抓把柄。” 他还真是纠结!秦如沫真恨不得替他做决定,“那就现在掐死我好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姬筠拓勾起邪魅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秦如沫,本王记住你了!” 秦如沫的唇角浮现出讥诮――姬筠拓,你还是忘记我比较好! “多谢王爷记得我!” “在本王面前,你也配自称‘我’?” 秦如沫没有理会他,他最好现在就掐死她,否则新仇旧恨加起来,这笔账只怕他还不起! 你快放手!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不屑于他!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撩拨着他的理智!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让敢这么藐视他!所有人都千方百计接近他,只有她,千方百计想离开!所有人都千方百计取悦他,只有她,如此冷淡地无视他!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她对他的不屑! 嘶―― 有什么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如沫感觉到胸口一阵凉意,记忆里的片段闪过脑海,她失声喊道:“你干什么!” 他冷冷笑道:“本王要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秦如沫拼命挣扎起来,“姬筠拓――你放手!” 她的挣扎膨胀了他掠夺的意志,他魅惑地侧过脸,将两瓣妖娆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暧昧的声音穿过耳膜传进她的心尖,“想让本王放手?!简直妄想――”他无视她的恼恨微微弯下腰将她扛起,任由她连踢带踹,手脚并用也未能让他松开。 硬的不行,她只能来软的!她不可不想再感受一次被他撕裂的经历! “姬筠拓,我们商量好的,你的东西是你的,我的身体是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本王可从来就没有答应过!” “姬筠拓,现在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不可以这么不讲信用……” “别以为你激得了本王,如你所言,本王从来就没有讲过信用!” “无耻!混蛋!”秦如沫咆哮,他真是软硬不吃的流氓! “说的没错!本王全接受。” “你――你――” “本王怎么样?!” 身体被他轻轻地扔在柔软的床上,她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连连后退,又是冰冷的尽头―― 想起在现代的时候自己被他下药的情景,她的内心翻涌着仇恨和苦痛―― 她紧紧握起拳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颤。她是绝对不会寻死的,她死了就太便宜他了,可她应该怎么办!?享受再一次被他**的滋味!? 他慢慢贴近她,双手握紧她的双肩,带着极端魅惑的气息,一荡一荡地漾进她的心扉。冰凉的唇带着温暖的气息游弋在她的肌肤上,反复缱绻着撩拨她的思绪,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缓缓抬眸去看她,发现她闭着双眼,脸部没有丝毫表情―― 划他左脸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不应该是这样―― 他有一些懊恼她的不解风情―― 就在这个时候,她在混乱中从头发上拔出来的金钗毫不留情地划破了他绝美倾城的左脸。一丝香甜的气息混合着缭乱的呼吸,短暂的冰凉感之后是一阵火辣的剧痛。 她看见他的脸颊开出鲜艳妖娆的花,仿佛被炎热所融化,滴答滴答,顺着他妖娆的轮廓滑到床单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目光仿佛没有了丝毫的戾气,平淡没有涟漪地注视着她的眉眼―― 简直平凡到了极点!自己竟然会对她――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敢反抗―― 不仅反抗,而且还用利器伤他―― 想到这些,他就忍不住要将她狠狠掐碎!他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觉得她会是秦甫桦派来的奸细,这种奸细想活命简直做梦!他应该趁现在处死了她,免得她一次次挫败他的锐气! 这个丑女人――简直可恨! 可恨到了极点! 如果不羞辱她一番,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来人――” “奴才在!” “把这个丑女人给我扔到万花楼!”姬筠拓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的心里扬起一个微小的声音,只要这个丑女人现在向自己求饶,他就放过她…… “王爷……王爷饶命啊!放过如姬吧――”贴身侍女倾尘突然跪下来抱住姬筠拓的腿讨饶。 姬筠拓下意识地将她踹飞,来不及反应的女子狠狠地摔在了旁边的梁柱上。倾尘似乎并不甘心,翻身爬起来继续抱住姬筠拓,边向秦如沫道:“如姬,快点求王爷放过你吧!如姬……” 秦如沫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万花楼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像有点像古代的青楼?她有一些嫉恨的想,不管那个人会是谁都好,只要不是姬筠拓,自己的身体随便献给谁都可以!而且,她现在这副尊容,估计也没有谁会看得上她! 于是她淡淡地下床向姬筠拓走去。 不是求饶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一步一步,仿佛他和她的世界隔着千山万水。 他冷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向自己求饶。 然而,她却缓缓俯下身去,一根一根地,将倾尘的手指从姬筠拓的脚边掰开。 这种场景似乎有一点熟悉―― 熟悉到秦如沫觉得有一点难以呼吸。 她将倾尘扶起来,浅笑着看向姬筠拓,她的外表虽然看上去十分普通,可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叫人难以忽视,因为这浅浅的笑容里还藏匿着几分不屑,这份不屑彻底激怒了姬筠拓。 “去就去,去哪里也比见到你强!” 不是求饶,而是赤luo裸的挑衅! 如果可以,姬筠拓真的很想一脚踹死她!可是他却一巴掌刮翻了一旁的奴才! 秦如沫觉得有一些心惊,然而她却有些兴奋地挑眉:“姬筠拓,永、别、了!” 咬字很清晰,仿佛害怕他听不清似的。 他只说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足以让房间内所有物品满地打滚…… 它仿佛爆破了他心底最后一点自傲。 秦如沫觉得,自己算是报复成功了。因为她看见了姬筠拓眼里的震撼和愤怒,她成功惹恼了他,而他却并没有要她死…… 如果不能够回到现代,不能够找回伊痕,那么,姬筠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谢谢你成全我那微薄的愿望! 我要忘记你,我要彻彻底底地忘记你! 忘记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朋友! 忘记我如何信任过你! 不管时间空间如何改变,我唯一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变,我不要见到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我输就输在太信任你,如今,我再也不会对你信任,那么,我也就再也不会输了吧? 但是,为何报复了你,我的心,竟没有丝毫欢愉?! 就地正法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想的没错,万花楼的确是青楼,但是有一件事想错了,因为他不是让她当ji女,而是要她tuo光了裹着棉被满青楼游走,谁看上就跟谁,一个晚上换好几张床,更有甚一次性赔好几个人…… 秦如沫一阵反胃,没有想到姬筠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绝。 相传这个鬼地方没有王法,就算你曾是公主殿下,到了万花楼,也只不过是供人玩乐的娼妓而已,这个地方有很多女子都是那些王孙贵族们犯了错的姬妾,他们不仅不以让别人糟践自己曾经的姬妾为耻,反而以自己施行了一个做丈夫的‘权利’为荣,这种下作的地方简直猥琐到了极点。 或许也因为这样,送往这里的姬妾并不多,至少她秦如沫是这十年来的第一人! 她秦如沫一没有犯错,二没有偷情,三没有对不起谁,姬筠拓简直可恶! 如果他是想羞辱她,那么很好,他做到了! 难怪刚才倾尘死也不让自己来这里,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耻辱一万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逃得出去,秦如沫有一些机械地任由侍女狠狠搓着自己光洁白皙的肌肤,任由她们冷漠地将自己包裹起来,连同手臂一起绑在被褥里面,用绳子捆住被子,露出锁骨和脚踝,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猥琐的男人身边…… 讥诮声非常刺耳,秦如沫觉得脑袋微微作响…… “啧啧,这副尊容也敢出来吓人,我看都不想看她第二眼,依我说应该让她去扫茅厕,她也就配待在那种地方……” “简直倒胃口!” 秦如沫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说不定拥有这张平凡到极致的脸,真的可以让她逃过这一劫!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想完,一双手便抱住了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被褥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种被侵犯的羞辱,她看见抱着自己的是一个猥琐到极点的老男人,他的另一只手正一点点地伸向自己的胸口…… 不行! 不能让他得逞―― 然而她的手却被死死都捆在被褥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靠近―― 秦如沫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男人猥琐地笑道:“老子就喜欢‘就地正法’!”说着手指伸向了她腰际绑住的活结。 全都该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快快快,就地正法,就地正法……” 有人跟着起哄,于是整个大厅都重复地响着相同的对白―― 怎么办―― 怎么办―― 一直面无表情的秦如沫突然笑了出来。 这么一场好戏,那个人一定不会忘记来看吧?! 她绝对不要向任何人示弱! 想到这里,秦如沫突然娇滴滴地看着那猥琐的男人,扭了扭身子,笑盈盈地对那个男人说道:“客官,来吧~~~你喜欢我**吗?人家现在就跳给你看哦!~~” 她扭,她转,她笑,场上一片**笑,气氛好不热闹……秦如沫的唇角掠过一丝冰芒,似乎已料想到屏风后面的那人此刻有什么样的表情。 姬筠拓寒着脸站在屏风后面,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只要这个丑女人向他求饶那么一句,他就放过她。可是没有,不仅没有,她好像还很惬意! 他觉得周围那些人的笑声太过刺耳―― 他觉得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该死! 他觉得自己的心底正在翻涌着愤怒。 这种愤怒正在以无比飞快的速度滋长…… 他没有发现的是,他手中的酒杯,已经被自己捏成碎片。 不行!有一个声音提醒着他,绝对不可以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折磨的不是她,是自己!他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王爷――您的手……” 一个娇嫩的声音惊呼,刚好迈开步子走到外面的姬筠拓忽而低眉,看见自己的手心正在滴答滴答流着血,他松开手,碎裂的杯子便唯美地坠落,若无其事地拔掉卡在手心的碎片,他有一些漫不经心地抬头…… 屏风外面,有一个男子已经先自己一步救下了她…… “伊痕――” 姬筠拓听见秦如沫惊呼兴奋地喊着…… 不知道为什么,姬筠拓的内心顿时翻起了不可忽略的醋意。 她从未有过这种表情―― 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 他是谁―― 那个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心突然痛到不知所措? 跟我走吧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在下宫汐澈,姑娘,你没事吧?”他放开她,退了两步。 少年一袭白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清隽,他虽然也算温柔,但对自己的友好带着疏离,而他的眉目虽然和莫伊痕有几成相似,但却完全不同于莫伊痕温和的轮廓,而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清澈,纤尘不染不似凡尘之人。 不是他! 秦如沫有一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想起他的问话才发现他已经当她的摇头是给他的回答,不知何时已经放开自己离得甚远。 “我叫……秦如沫。” 宫汐澈突然敛眉,不可思议地打量起她的眉目,身形几乎一样,然而样貌却……而且神态也不对……不会是她。 想到这里,他清澈的笑容一点点漾开,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姑娘的名字和在下一位故人相同,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在下刚才的失态。 “原来如此。”她附和着应了一声,有一点心不在焉。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他看穿了她的狼狈,善意地询问。 “如果可以的话……带我……” 正当秦如沫想要依附他来解救自己逃离万花楼的时候,有一个低沉的男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他附在宫汐澈的耳边说了几句。 宫汐澈的脸色微变,清澈的眸光仿佛多了一层异样,绕着青楼一圈之后看向秦如沫:“姑娘如果不介意,就跟我走……” 说着转向门口方向大步流星地迈开脚步。 她下意识地追了几步…… 她身上捆绑的绳索正在一点一点松开―― 她身上的被褥正在一点一点地下滑―― 漂亮的锁骨在光线下暧昧地动了动―― 刚才那个清澈的白衣少年已经和友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已经走得很远也没有发现她没有跟上。 被绊住的她感觉到有一点点寒冷。 然而,已经晚了。 她的双脚踩住了被褥,被褥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下滑动。 他救了她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驻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等待羞辱她的那个契机。 她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起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然而即便是这样,那些探索的目光也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反而越发肆无忌惮地探索她的狼狈。 就在这个时候―― 一件鲜艳的红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被褥刚好完全落地。 这件长袍散发着魅惑的气息,仿佛盛开着的妖娆的罂粟,开在她洁白无暇的肌肤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他腾空抱起―― 扑通扑通―― 好像是心跳的声音,又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 唯美的很动听。 仿佛回到了她喝醉酒的那一天―― ――沫沫,你是我的,从十三岁开始就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有谁比我先得到你。 他的拥抱很温暖,同时又让她冰冷刺骨。他的气息很魅惑,同时又让她感觉到惊悚。他的轮廓很妖娆,同时又让她觉得冷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挣扎,仿佛沉溺在了他的温柔拥抱里。或许,她只是害怕回去万花楼而已;或许,她只是想要离开地球表面而已;或许,她根本就什么都已经忘记―― 忘记他曾经如何残忍地伤害过自己。 忘记自己曾经如何怨怼地憎恨过他。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忘记了。 他寒着脸,仿佛十分不快意,只在万花楼门口留下一句话:“今天万花楼所有男宾――杀、无、赦!” 她躲在她的怀里竟然会觉得安心。 他明明如此残酷,她却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子。 她恨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已经离开的宫汐澈。 他们对她冷漠,她就会对他们更无情,她不稀罕当救世主,假惺惺地去救这些败类。 或许,他是知道的。 她就是在利用他,报复今天在万花楼里所有猥琐的变态! 她就是知道他绝对会在暗处欣赏他的杰作,所以才会装样毫无所谓,她会笑,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输―― 她果然还是彻底地赢了一回! 你恨我吗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恭喜你,如愿以偿地羞辱了我。” “呵!那本王是否应该同情你没有如愿离开我?” “姬筠拓,你为什么要救我?” 或许,她更想说的是―― 姬筠拓,或许,我也不是不可以试着去原谅你。虽然你很可恶,又可恨,那么可气,却又总是给我一线生机。 然而他却弯起了邪魅的笑容,空灵的声音贴近她的脉搏,冰冷地传进她的耳朵:“不是救你,而是,想到更好的办法羞辱你――” 嘎吱―― 被他踹开的门又被他再次踢紧,他的声音有一点冰,这种感觉和他平日里不太相同,他扔下她,她更是毫不羞涩地盯着他的眉目。 他有一点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的左脸还有她留下的痕迹,并不深,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可是这种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丽,反而让原本妖娆到极致的他显得越发瑰丽,瑰丽中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戾气,冷酷而霸道。 “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逃脱姬王府――秦如沫,你恨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烦躁,不似平日故意挑衅时的妩媚轻佻。 秦如沫听清楚了。 他问的是――你恨我吗? 是“我”,不是“本王”。 世界突然变得莫名安静,秦如沫觉得心口闷痛,这种痛很诡异,仿佛夹杂着奇怪的酸气,这种可以让人流泪的痛楚感,让秦如沫觉得有一点可耻。 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当然恨你,我跨越了千年也还是一样恨不得你立刻死去! 可是,她的喉咙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一样,呼吸也变得疼痛。 为什么,她会觉得―― 或许,或许……自己也没有那么恨他? 她想起那天他姗姗来迟的求婚,她想起那天她冷冷地将他的手指从自己身上一根根掰开的情景,也记得那时,他在她身后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如果可以重来,她会怎么选择。 滴答滴答―― 不断重复着的富有节奏感的韵律让秦如沫清醒了一些,她循声望去,发现他的右手全都是鲜红的液体―― 是否见过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的大手,他只轻微愣了愣,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心抽离,而是任由她拉到自己的眼前。 她看到他的手心有密密麻麻的伤口,这些伤口仿佛是被瓷器割伤的,伤口有凝固的血液,然而又好像重新开裂了—— 所以,他的脸色之所以会那么苍白,其实是因为手受伤了但却不言不发地抱着自己走了那么远吧? 这个混蛋,流氓,大变态!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用尽全力去恨他! 她的动作麻利极了,沉默冷静地扯开披在自己身上的鲜红色长袍的一角,将干净的一面缠绕在他的手上,一圈又一圈,仿佛要把不愉快的记忆完全锁住。 他出奇安静,认真包扎他的伤口的她并没有发现这种安静有什么不妥,她在上面打了一个结,说:“好了……” 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被突然失控的他抱紧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每一次我见到你,就会莫名其妙觉得心痛?” 她僵硬的身体在听清他说的这句话之后慢慢软化,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于是沉默下去。 “你跟她们不一样……你不会假装柔弱,也不会假装坚强,更不会假装善良,喜欢不喜欢全都表现在脸上,情愿不情愿全都不会去伪装,你的一切都太真实,真实的让我害怕。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有见过?” 原来,就算他失忆了,也还是会对她有那么一点记忆吗?但是,如果尅选择,她真的宁愿自己也失忆了。这样的话,就不会这样挣扎了吧。 “……没有。”她咬了咬唇,重复道:“没有见过。” 他越发用力地抱紧她,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他的怀抱其实很温暖,甚至算得上浓烈滚烫,他的呼吸有一些凌乱,然而声音却依然清晰可辨。 他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恨我。” 从他挑开喜帕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恨意…… 如果他们从来不曾相识,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这样恨自己? 莫非——她有心上人? 不!他讨厌这个假设—— 她那么平凡,一定不会有比自己更好的人爱上她—— 绝对不会—— 两个世界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们,并不属于一个世界,王爷!” “王爷”两个字的咬字异常清晰,姬筠拓的身体突然紧绷,自己究竟有多讨厌听见这些话,以至于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告诉我,那个‘伊痕’究竟是谁?” “说!究竟是谁――” “秦如沫!不要以为本王没有脾气!” 他总是那么有力气―― 秦如沫倒吸一口气。 让她告诉他什么?告诉她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告诉她他在二十一世纪破坏了她的幸福?告诉她,他曾经是自己最好最信任的朋友?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他,还是现在的他,一直都太任性自以为是。她不想围着他转,更不想看着他围着其他女人转…… 她想要安定,想要像莫伊痕那样温柔的男子守护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安全感,给自己一生一世的承诺。 她要的,姬筠拓一样也给不了。 她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既然很清楚,为什么还会迷惘呢? * 从万花楼出来的宫汐澈一回头,发现刚才的女子已经不见了,正欲回头去寻,被一直在身边的顾惜年截住了―― “少主,大事要紧……” 宫汐澈犹豫了一下,还是随顾惜朝上了马车。 路程显然有一些颠簸,纯白的少年拧着眉,仿佛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风一点一点灌进脖颈,冰凉而舒适,轻易就让人放松了肌肤,好像就算有大难来临也不会闪躲了一般的享受。 万宝酒楼门口还挂着几个红灯笼,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这间酒楼在城内数一数二,即便天色已暗,依然有数不清的宾客叫座。在酒楼牌匾旁刻着一个形状诡异的花样,仿佛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宫汐澈跳下马车,顾惜年也一同下了马车。 “掌柜的,可有丁字房?” 宫汐澈的白色长衫素雅而不是华丽,左腰部分更是有一个形状绮丽的花样,这个花样似乎与酒楼牌匾旁边的花样十分相似。 穿着华丽的公子竟然要丁字房,掌柜的仔细打量,而他的目光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寻找宫汐澈衣服上的花样。 “少……”掌柜的唇角动了动,即便在人烟荒芜的地方,他也不敢过于造次,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有,客官这边请――” 一瞥惊鸿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掌柜的很快就将两人安排在了特别厢房内。 “旻漾真的被秦丞相困住了?”宫汐澈的眉宇间闪烁着一丝迷惑。 掌柜的作揖道:“千真万确!” “那么说来,秦丞相真的把如沫妹妹——送给姬王爷了?” “是。” 宫汐澈皱了皱眉,料想定是秦丞相利用柏旻漾让秦如沫就范。 “惜年,你去救旻漾,我设法把如沫妹妹救出来。” “少主,您——万不可轻举妄动,不然派属下去姬王府走一趟——”身后的死士突然开口。 宫汐澈作了一个示意对方噤声的动作,“如沫妹妹不会相信不认识的人,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少主,为了一个女人——” “如沫妹妹是本宫的挚友,不得无礼。若非当日她赐我一晚汤药,兴许今日也没有我宫汐澈这个人。”他不愿意再听属下唠叨,直截了当地宣布道:“今晚就行动。” “遵命——” * 夜,还在一点点地变深,月,明亮而耀眼。他一直在等她说话,她却不知道究竟沉默了多久,仿佛彻底睡着了一般。 只剩下呼吸还在诡异地起伏,温热正在渐渐攀上,烛光闪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然后姬筠拓内心的欲望却一点点的撩起。 这份欲望带着浓稠的恨意,仿佛稍微有那么一点导线就可能顷刻引爆。 “上次看你看得太过仓促了,你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那么不堪入目——” 烛光下,少女的身上只覆盖了一件单薄的长袍,她身上属于少女的清香透过鲜红的长衫漫溢出来,整个房间充满了魅惑的气息。她比谁都还要清楚,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究竟是如何危险的妖孽。 而她自己却没有发现,掩藏美貌的丹药的药性正在慢慢减退,她,也一天比一天更加美丽。 她白皙的肌肤透着婴儿的粉嫩,仿佛只是看那么一眼,就能闻见花开的香气,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异常冷漠,仿佛这世间任何事任何人都无法令它们闪烁出别样的光芒,然而那双眼却依然那么有神,即便再如何淡漠,也掩盖不了她的睿智。 她的睫毛长而浓密,眨眼的时候仿佛舞动着翅膀的黑色蝴蝶—— 然而,她的容貌依然是太过普通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淹没在人群里一样的微不足道。 他已经不再去研究“伊痕”究竟是谁,这让她觉得更加不安。 他一直都太过危险。忽略他致命的危险,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 她已经领略过了。 我想要你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的右掌还包扎着她为他缠绕的红色衣角,她的身上还披着他的红色长袍,他解开自己的腰带,这个暧昧至极的动作让秦如沫感觉到一阵又一阵惊慌。 “其实,你是期待着的吧?” 他魅惑的声音冲破昏暗的夜,没有任何预兆地圈住了她的心跳。 “不要脸!”她扬手,皓腕还没有落下就被他不紧不慢地扣住了。 “本王原来也并不怎么想要,但是现在非要不可,秦如沫,这可是你自找的!成功挑逗了我,你感到很骄傲吧?” “混蛋――” 她的左手也被他的右手扣住了。 她惊讶地看着他的右掌流下鲜红的液体,料想伤口又一次开裂,突然忘记了挣扎。他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绝美的脸颊缓缓地贴近她,唇角暧昧的翘起―― “不要――” “不要什么?”姬筠拓的笑容越发妖娆,他俯下身去咬开她身上披着的长袍,她倔强地撇过眼角,却只看见他还在拼命滴血的右手。 他是在跟自己上演苦肉计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成功了! 明明是他在侵犯她,她竟然会害怕自己太过用力地挣扎会让他的伤口彻底开裂―― 明明是他自找的!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反抗……这种意识让她觉得全身发凉―― 不会的…… 她…… 她不会喜欢他……不会真的喜欢上他的! ――漾哥哥……沫儿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这个声音突然如鬼魅一样地从她的心底扬起―― 她突然冰冷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它属于另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有自己心爱的人―― 那个女子想要把自己献给深爱的人―― 不是姬筠拓! 她不能…… 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不能将自己完整的献给深爱的人究竟有多遗憾痛苦,所以,她绝对不能再让这件事在别人身上重演…… 他的舌卷着她白皙的颈项,蠢蠢欲动的身体似乎在酝酿着下一个更深入的动作…… 然而,她却突然冷漠地说道:“姬筠拓,你的冷妃才死了几天而已?你的爱情保质期也有点太短了吧?” 他所有的动作都彻底僵冷在了空气中。 破坏兴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樱宁―― 他竟然彻底忘记她了―― 所有的山盟海誓,他竟然全部都忘记了? 他从来都不长情,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冷樱宁,是不一样的。 情潮突然退灭,他颓败地翻过身躺倒在床上,声音有一些难以辨认。 “秦如沫,你还真是会破坏本王的雅兴。” 秦如沫觉得,其实他,有一点难过。 不知道他究竟在难过些什么,但是清晰的意识到他的难过是为了冷樱宁,这个认知让她觉得非常不愉快。 “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产生任何兴趣!” “你真的以为,本王可以任你玩弄鼓掌吗?”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危险,秦如沫感觉到一阵寒意正从脚心传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 “不好了,王府有刺客――” “快点抓刺客――” 姬筠拓立即起身来,穿戴好衣裳追了出去。 他没有给她只字片语的解释。 也没有给她任何期许和等待的机会。 他总是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她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变过吧。 她兀自穿好衣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了,秦如沫下意识地脱口:“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门?!” 身后并没有动静,秦如沫一惊,回过头去,突然有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对方将声音调到最低。 对方不是姬筠拓,轻举妄动就必死无疑,而且刚才有人喊刺客,她该不会这么背运?刚好遇上了吧?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惹毛他。想到这里,她会意地点点头。 “如果喊一句,我就杀了你。” 她拼命点头。 对方一点点放开她,她跳出钳制才发现有血液滴答滴答地坠落到地面上。 她略带惊恐地扬声:“你――” “别吵!”他马上喝住她的尖叫。 “你受伤了。”她也试着压低声音。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他站在暗处,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去找点止血的药来。”秦如沫说。 “我――”他上前一步。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正好走到光线处,她脱口道:“是你――” 替他拔箭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是你――宫汐澈?” 宫汐澈这才想起对方是谁,她也叫秦如沫,但他可以肯定她不是他要找的如沫妹妹。难道,是线报搞错了? 让秦如沫无奈的是,他们并没有上演电视剧里烂熟的相认情节,坐在一起侃侃而谈,因为,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金箭,如果不拔出来一定会一命归西。 “他们已经走远了,快,帮我拔出来――”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微弱,没有见到如沫妹妹,但是至少,眼前这个秦如沫他还认得,而且自己曾经在万花楼救过她一次,她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弄丢她他感到很抱歉,本想这件事过后回头再去找她,现在看来,她并不需要自己的解救吧。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冷,这个感觉是危险到致命的。 “拔出来?不……我不行……” “拔!” “会……会死吗?” “不拔就会死!” “可是……可是我不会……” “我来教你,快!” 秦如沫虽然很害怕,但人命关天,他应该比较有经验,让她拔应该不是想死吧?她连捅都不会,更何况要往外拔…… “我的身上有止血药,拔完以后立刻帮我涂上,不要让我睡过去……” “我……我不行……” “你行的,我相信你!我的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 “啊……”她真的很想大声尖叫起来,他的命什么时候在她的手里了……万一他死了,岂不是要来找自己?如果是平时,这么一个无敌帅哥在自己怀里说相信自己,一定把自己迷晕了,问题这个帅哥浑身是血,说把命交给自己,这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下去,她咬咬牙,握住金箭,“我要拔了,你死了可不要来找我。” “嗯。” “你撑着点,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手里!” “嗯!” 似曾相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既然他都不怕死,她还害怕什么? 颤抖着咬住唇,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金箭从他的胸前拔了出来。 身体跟着金箭一起重重摔了出去。 她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想起自己手中握着金箭,讶异而兴奋地喃喃:“拔出来了,拔出来了――” 她还来不及激动,就觉得事情不太妙,因为宫汐澈的胸口正在大出血,好像喷泉一样四处喷射的血液已经没有办法震惊到她了,秦如沫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对方绝对不可以死! 她想起他刚才说要上药,故作镇定地扯开他胸口的衣裳,听见晕厥的少年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心里延伸出了微小的曙光,他还活着,这足以让兴奋掩盖她的惊慌,她快速而小心地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处。 接下来的事情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刺客一事已经结束,大家也各自就寝,自己刚才用冷樱宁堵了姬筠拓,他近日一定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她忙碌地擦干屋子内所有血渍,帮昏睡的少年盖好被子…… 如果被人知道她在房间里藏了一个男人―― 搞不好要进竹篓被转个七荤八素再推进臭水沟淹死吧? 但是她相信他不是坏人。 不然,他当初在万花楼就不会救她了。 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哪里像姬筠拓那个妖孽,一看长相就知道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花心大萝卜! 宫汐澈美丽到让人不敢瞻仰。精致如水晶般透明白皙的肌肤,深刻如雕塑般唯美的轮廓,清澈世间少有,他的一切都是那么优雅美丽,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最关键的是,他长得实在有几分像莫伊痕。 但是,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他绝对不会是莫伊痕。 他们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宫汐澈很干净,美丽不可方物,眉宇间更多的是清澈,清澈间又有轩昂的气质,仿佛是帝王将相。 而莫伊痕是那种温柔到极限的男子,他可以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宽容原谅世界上所有的丑陋,沉溺在他的世界里,会觉得很安全很安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秦如沫醒来的时候宫汐澈已经走了,一切都和昨日白天的摆设相同,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谁也没有来过。 给我掌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筠拓纳了两个侧妃,身为姬妾的秦如沫瞬间成为被冷落的对象,被冷落倒无所谓,问题是大家都喜欢以欺负她为乐,仿佛只有欺负她才能解闷似的。 秦如沫不喜欢欺负别人,但她更讨厌被人欺负。最让秦如沫无法忍受的是,她们连同倾尘也一起欺负了。 倾尘对自己极好,总是维护着自己,所以免不了大吃苦头,而她的性子又比较倔强,不喜欢服软,矛盾终于不可避免地白热化。 那天,闲来无事,秦如沫让倾尘带着自己到处走走,倾尘自然也应允了,秦如沫停在池边的亭子里乘凉,倾尘便去旁边折花枝。 这一切被款款而来的淑妃看见了。淑妃是姬筠拓新纳的侧妃之一,身材曼妙,姿态妩媚。她大抵是爱极了这池边的海棠,只因倾尘折下一枝花,便被她一巴掌扇退了好几步。 没料到对方看起来柔弱,力气会这么大,倾尘无故挨了一记耳光,自然恼恨,定神看清了来人,更是气愤难咽,心想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能无缘无故拿人出气,何况只不过是王爷的一个侧妃而已,于是不快地说道:“奴婢给淑妃请安,不知淑妃大清早的练哪一门拳,这么野蛮。” 淑妃最嫉恨别人说她野蛮,见倾尘态度傲慢,于是涨红脸大喊道:“大胆奴才,犯了错不知悔改,来人――给我掌嘴!” “是――”淑妃的贴身侍女雨眠应声。 眼看着野蛮的奴婢要将倾尘拿下,她握紧拳不甘心地撤退,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底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野蛮奴婢的动作―― “住手!” 几人循声望去,见秦如沫飞快朝这边奔来,秦如沫站在倾尘面前掩护她,脱口道:“不知道倾尘犯了什么错?需要平白无故挨你的打?” 秦如沫只想让对方讲理一点,她忘记这种语气在古代是很忌讳的,而淑妃也正是觉得自己再一次被人挑衅,冷着脸怒斥:“哪里来的没规矩的狗奴才,简直不想活了!来人,两个一起打!” 她惹不得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大胆!如姬是秦丞相的女儿,谁敢动手!”倾尘脱口呵斥。 雨眠果然迟迟不敢下手,淑妃惊了一惊,冷眼打量秦如沫,心想,素闻秦丞相之女秦如沫美若天仙,乃是京城第一大美女,如果眼前这个长相平凡的女人真的是秦如沫,那么自己就是天仙中的天仙了! 再说,如姬也不过是个没地位的姬妾而已,王爷既然要纳自己为侧妃,自己在王爷心里的地位定然要高一截,她不过是被王爷玩够了就丢的失宠弃姬而已。不出了这口恶气难保自己以后让人欺负! “这个该死的奴才竟敢冒充秦丞相的女儿,给我狠狠地打!” “淑妃――”雨眠很犹豫,压低声音好生提醒,“如姬可以惹,但丞相的女儿可惹不得。” 淑妃却冷冷地看着秦如沫,嘲讽道:“莫说你这副尊容,即便你真的曾经是秦丞相的女儿,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只是姬王爷的姬妾而已,没有规矩就该有人教训!给我动手――” 啪―― 一记耳光落在秦如沫的左脸颊,她顿时感觉到一阵**的疼。 “如姬……”倾尘失声尖叫―― 啪―― 又一记耳光,扇向了挡在前面的倾尘脸上!雨眠下手狠辣,倾尘差点被扇晕了。 啪―― 这是秦如沫送给雨眠的! 雨眠显然并没有料到她会还手,怔愣地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秦如沫淡淡地说道:“一个贱婢而已,也敢对本姑奶奶动手,你欠了倾尘的,最好立刻还回去!” 她的声音冰冷极了,仿佛可以将六月的池水冻结成冰。 雨眠突然不会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然而整个画面却好像静止了一般。 “淑妃娘娘救我!”雨眠回过神来,惊得躲到了淑妃后面。 突然,淑妃愤怒上前,大声斥责:“简直反了!这是什么态度,本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这个没规矩的臭丫头,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一脚踹了过去! 淑妃的右脚被秦如沫眼疾手快地提住了! “笑话,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连脚趾头都伸不直,也配教训本姑奶奶!”秦如沫冷睨淑妃的小脚,将她的裹脚布扯掉了! 古人裹足,脚都畸形的!除了自己夫君,从不让别人看自己的脚!被秦如沫当众扯了裹脚布,简直就是耻辱中的耻辱! 含血喷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居然笑她的三寸金莲!!淑妃狠狠推开秦如沫。自己却摔在了地上,“反了反了,简直反了!” “呦,你又不是皇后娘娘,本姑奶奶反你哪儿了啊!”秦如沫懒得跟她纠缠。“倾尘,我们走!” 谁知她想熄火,但淑妃不干!淑妃趁着秦如沫转身,狠狠掐了她一把,秦如沫立刻伸手扯住了淑妃的头发。 “淑妃小妞,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恐怕不雅吧!”秦如沫蹙着眉,“姬钧拓那小子,究竟什么破审美,这种货色也咽得下去,简直无语。” 淑妃脸都气绿了!“你你你……你给我松手!!!” 松手就松手呗!谁喜欢跟神经病打架,那不是自找神经吗!?秦如沫松开淑妃的头发。 可谁知淑妃伸手就要扇秦如沫的耳光,但天不遂人愿,淑妃刚冲了上来,就突然踩到了一颗尖锐的石子,石头刺进了脚心,痛得她跳脚,本能后退一步…… 她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池水里! 什么叫现世报啊,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淑妃哪里会水?!惊得胡乱拍水,脚心又疼,于是在池水里死死挣扎―― 这一幕让所有人惊慌失措。 倾尘傻傻愣在原地。 雨眠开始尖叫―― “不好了,来人呐――淑妃娘娘被人推进荷花池了――” 推?姑娘你咋用词的?!秦如沫愣了一下! 雨眠继续尖叫她的,“来人呐――救命啊――” 于是,有很多人听见呐喊匆忙赶来! 更是有侍卫奋不顾身跳进池水里救淑妃。 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姬筠拓穿着鲜艳明丽的长袍匆忙赶来,此刻,倾尘正躲在秦如沫身后身体颤抖。 看到眼前一幕,姬钧拓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后院着火了!没好气地责问:“是谁干的好事!” “是她,是她把淑妃娘娘推下水!”刚才充当打手的雨眠见救兵来了,立刻伸出手指向双颊红肿的秦如沫。怨恨刚才秦如沫打了自己,雨眠将事情嫁祸给了秦如沫! 淑妃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哎呦我的宝贝雨眠,姐姐真没白疼你! “你含血喷人!是淑妃自己掉进水里的――”倾尘立刻作证! “无缘无故,淑妃会掉进水里!?”雨眠咄咄相逼,“王爷你快看啊,如姬以下犯上,居然连淑妃的裹脚布都给扯了!” 是我推的!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怎么不提自己莫名其妙乱打人的事情!?倾尘没想到雨眠为了嫁祸秦如沫,居然本末倒置,慌忙跪倒在地,如果这件事非要有一个人认罪,那就让她认了吧!“是奴婢,是奴婢的错!王爷要罚就罚奴婢吧,不关如姬的事!” 他冷着脸看秦如沫,仿佛在等待她的解释。秦如沫漠然地对上他的眸子,唇角噬着生冷的笑。 “倾尘,起来!”秦如沫淡淡地发号施令,“不要向不相信自己的人求饶,这只会换来更多的耻辱。” 姬筠拓听见她的话语,死死握紧双拳,她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相信她?他寒着脸,冷冷地开口道:“是认定本王不会相信,还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罪证确凿,她还能解释什么!? “倾尘只是奴婢而已,如果不是受了主子的教唆,怎么敢推淑妃下水?”雨眠嫉恨刚才被秦如沫扇了一记耳光,只想让秦如沫尝尝苦头,越发想将所有责任都推在她的身上。 面对姬钧拓质疑的目光,秦如沫心底掠过一抹冷然,他那表情分明就是没有相信自己,所以,她连解释都懒得给他。或者,她更希望,即使没有任何解释,他也能完全站在自己这边! “是我推的,那又如何?”秦如沫有一些漠然地看着姬筠拓。 “秦如沫,我有多了解你。你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但也绝对不会忍受无端侵犯。或许淑妃真有什么不对,先招惹了你,想必你也已经还回来了吧?真的有必要为了两记耳光就把人推进荷花池吗?你容不下已经死去的冷妃,也容不下她吗?” 秦如沫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秦如沫,我有多了解你。 你不会主动招惹别人,但也绝对不会忍受无端侵犯。 或许淑妃真有什么不对,先招惹了你,想必你也已经还回来了吧? 真的有必要为了两记耳光就把人推进荷花池吗? 你容不下已经死去的冷妃,也容不下她吗? …… 姬筠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了解我? 秦如沫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扣进肉里,双颊的疼痛仿佛也瞬间消失了,她看着他,冷冷地开口道:“你错了,姬筠拓,我容不下的人,不是她,是你!” 打入冷宫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筠拓鲜红的唇仿佛瞬间失去了光泽,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仿佛一朵凋零的罂粟,他冷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无数只蚂蚁在秦如沫的心尖啃咬。 好像再说任何一句都是多余。 她给他的解释,让他体味着前所未有的痛苦煎熬。 他抱起被救上来的淑妃,冷冷地下令道:“来人――把如姬押到寒情宫!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究竟是谁容不下谁?秦如沫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冷冷笑出声来。 姬筠拓,谢谢你的薄情,让我学会如何死心! 我曾经,曾经想要试着重新相信你一次―― 但是现在的我,突然清醒地意识到――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千年前的古代―― 我最相信的人从来都是你,但是你相信的,却从来都只有你自己而已! * 寒情宫?!大概也就是冷宫吧。 秦如沫看见布满蜘蛛网的墙角,看见布满灰尘的物品,看见脏到令人作呕的幔帐,也闻见了暗无天日的尘埃气息。 一推门,仿佛就闻见了尘世的沧桑。 倾尘捂住鼻子,不满地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秦如沫浅浅笑了笑,自己动手打扫房间。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家,想起自己曾经如何精心地布置过温暖的起居。 倾尘也加入了清洗的行列,不知道秦如沫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将这又脏又破的地方焕然一新。 家具虽然简单,然而陈设却十分讲究。倾尘惊叹,“如姬,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 秦如沫笑的时候觉得有一点痛。倾尘才想起她被打了耳光,慌忙去找消肿的药,擦拭了眼角的泪,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如姬,王爷太过分了,你都伤成这样,他竟然还这么对你,简直可恶!” 敢说身为王爷的姬筠拓可恶,倾尘应是封建社会中难得一见的女子,她骨子里并没有卑躬屈膝低人一等的卑微感,这也是秦如沫十分欣慰的一点。 “我应该谢谢他让你留在我身边。倾尘,你不会懂,曾经的我有多恨他,现在这一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曾经在她最幸福的时刻,将她送进了地狱!现在这点算什么呢?! 高烧不退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如姬,你救倾尘一命,以后倾尘的命就是你的。” 果然,古人还是古人―― 秦如沫道,“不对,倾尘,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才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姬筠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不会寻死。 更不会向你求饶。 我要骄傲地活着。 让你知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对了倾尘。之前姬筠拓说要把我扔进万花楼的时候,为什么你会不顾一切地帮我?” 秦如沫总觉得倾尘的不顾一切没有什么道理。 倾尘浅笑着回答:“如姬,你也曾不顾一切地救过我,不止一次。” 难道倾尘说的是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吗?这样呢,真的很好奇那个人是怎样的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 * 秦如沫在寒情宫待了大半个月了,倾尘觉得自己似乎渐渐喜欢上了这里,秦如沫总是喜欢发呆。偶尔跟倾尘一起刺绣,甚至做些奇怪的东西出来,倾尘觉得秦如沫正在一点点变得开心。 倾尘觉得秦如沫跟任何她见过的人都不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入夜后秦如沫发起了高烧,不管倾尘怎么替她降温,她都依然持续发烧,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 她烧了整整一个晚上,依然只在不停呓语,怎么也醒不过来,倾尘觉得很害怕,但是寒情宫荒凉至极,几乎没有其他侍女,更别提会有谁去请大夫。眼下只能求救王爷,然而自己是戴罪之身―― 不管了! 倾尘看着高烧不退的秦如沫,横了心冲出去。 竟然没有人阻拦她,她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几次三番跌倒,她咬咬牙站起身来,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似的,只知道一味地向前冲。 一路跑进王爷的书房,精疲力竭的少女近乎昏厥过去,却还有卯足了力气,大喊道:“王爷,王爷救救如姬吧――”虽然她用尽了所有气力喊叫,声音却实在小声的可怜。 刚欲怒斥的姬筠拓突然顿了一顿,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倾尘,放下手中的书册挑眉问道:“她让你来的?” 即便是淡漠,他的声音还是透露出了一点小得意。如果秦如沫肯想他讨饶―― 你还不配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倾尘拼命摇头:“王爷……如姬烧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退烧的迹象,求求王爷救救她吧……” “放肆!谁让你擅闯本王书房的!”他重重拍了一下书桌,吓得旁边侍候的婢女们噗通跪在了地上。唯有身侧研磨的女子,依旧一边波澜不惊地研着磨,一边捧着一本医书看得入神。 “王爷只说不让如姬踏出寒情宫,并没有说不让奴婢踏出寒情宫,奴婢知道,王爷心里一直惦念着如姬……如果您一定要降罪,那么——”倾尘缓缓抬起来,却依然不敢与他对视,“就用奴婢的命,去换如姬的命吧。” 姬筠拓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手抓住了,猛地抽痛了一下。良久,他魅惑的唇才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仿佛开在悬崖边上的妖娆的曼珠沙华,绚丽到令人害怕。他看着倾尘淡淡地挑眉,空灵而魅惑的声音顿时如花瓣似的散落在了空气里。 “跟本王讲条件,你还不配!来人——” “奴才在!” “把这大胆的奴才给本王拉下去,打入地牢闭门思过!”直到他说完整句话,在场的也没有来得及拼凑这美丽到极致的声音究竟述说着如何残酷的事实。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倾尘,她几乎不敢相信他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用尽了力气呐喊道:“王爷——王爷您救救如姬吧——王爷——” 并没有人理会她的叫喊,她被两个奴才架了出去。喊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姬钧拓妖娆魅惑的眼眸仿佛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闪烁着如花开般耀眼的绚烂,繁华绮丽的鲜红色长袍将他饱和的双唇衬托地越发诡异。 窗外依稀有树叶和风的声音,窸窸窣窣。 静冷到令人心悸的书房散发着邪魅的气息,暖风绕过窗棂吹散了旁边的丝帘,仿佛一场唯美盛大的舞宴。 他站起身来到窗边,依稀有萤火虫在夏日的夜晚散发着微弱温和的光点,停留在院落盛开的夜来香上。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他却依然矗立在原地。 又过了很久,姬筠拓才像是从幻境中回过神来,下令道:“含烟,你代倾尘去伺候如姬。” 一直研磨看书的女子微微愣了一愣,手下的动作即刻停下,她将厚重的古书放到一旁,将研磨棒扣在砚台上,从容地漾着百合般清丽出尘的笑,盈盈向背对着自己的男子作了一个揖,道“含烟遵命。” 姬筠拓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扣在了窗框上,泛白的关节隐约透露了他无法安静的心,他的唇噬着魅惑的笑,美丽到连天边的皎月都失去了颜色:秦如沫,想要本王先低头,你妄想! 医女含烟(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寒情宫内一直萦绕着秦如沫的呻吟,她反复叫喊着倾尘的名字,觉得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强烈的灼烧感让她痛苦到了极点,只恍惚地叫着―― “倾尘――倾尘――” “如姬。含烟在。”初来寒情宫,含烟仔细看过这里每一寸角落,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可以被秦如沫修整布置的这样美丽温馨,她一直以为寒情宫这种恐怖的地方应该是散发着诡异的冰寒感,令人夜夜做恶梦才是。 “倾尘――”昏迷中的少女依然没有忘记低喃这个名字。 含烟仔细打量着秦如沫,竟看得有一些痴迷。她的相貌虽然平凡,然而却仿佛透着矜贵绝华的气质,而那种气质,足以让她胜过世间多数女子。 王爷果然还是心疼她。 否则怎会舍得让自己来照顾她。 含烟的父亲曾是先帝最信任的神医,却终究被污蔑陷害先帝而落得满门抄斩,若然不是王爷怜惜她,设法瞒过所有耳目救下她,她也定然不会有今天。 她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医术甚至在父亲之上。高傲的她也曾经说过,非王爷及王爷所爱者不治。 王爷让她来照顾如姬,就是说明,他将如姬当做此生最爱。 曾经,连冷樱宁要让她号脉,王爷都不肯应允,原本以为,这一世,不可能会出现那个女子了,却不料,竟会是如此貌不惊人的如姬。 王爷如此高傲,如姬的性情又如此倔强,只怕王爷再扭捏下去,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含烟替秦如沫号脉,调药,小心而谨慎。她遵循自己的承诺,此生视王爷及其所爱为主人,绝不医治第三个人。 王爷既将自己许给了如姬,她自然也该为如姬和王爷好好想想。 一丝不挂(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高烧已经退去,她睁开眼睛就寻找倾尘的身影,喉咙有一些疼痒,却还是忍不住喊道:“倾尘?你在哪里?” “如姬,你醒了――”含烟缓缓走到秦如沫身边,用手背抚了抚她的额头,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才将手取开,“如姬,你的身体虚弱,还需静养几日方可痊愈。” “你是谁?倾尘呢?”她有一些吃力地支撑起身体,虚弱地开口。 “小女子含烟,倾尘见如姬高烧不退,向王爷求情,王爷特将含烟赐予如姬,此后含烟与如姬同系一命,此生绝不相弃。” 一听是姬筠拓让她来了,秦如沫的内心便不安起来,脱口便道:“倾尘――她在哪里?” “倾尘擅自出了寒情宫,并且私闯王爷书房,已经被打入地牢。”含烟刻意说得很严重。 “你说什么?姬筠拓竟然敢动我的倾尘!”秦如沫虽然疲乏无力,却还是掀开被子下床下,含烟见她摇摇晃晃,忙伸手去搀扶,身体找到了重心,秦如沫才道:“带我去找他!” “如姬,含烟只负责你的身体健康,如今你身体虚弱,不便行走,还望如姬好生疗养。” “你刚才不是说跟我一命绝不相弃吗?带我去找他――” 含烟的唇角浮现出不易觉察的笑容,点头道:“我扶你去。” 王爷,你既不肯来,自然是想让如姬去找你吧? * 夜已经深了,姬筠拓今日在笙妃寝宫。突闻门外一声惊呼―― “如姬,您不能进去啊――王爷已经睡下来――如姬――您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她的身体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是理智却很清晰。 守门的婢女无论如何都不肯让,秦如沫隔着房门喊道:“姬筠拓,你给我出来!” “姬筠拓,你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姬筠拓,你把倾尘还给我!有什么不满意就冲我来好了!” “姬、筠、拓!” 房间内的姬筠拓似乎没有听见,越发柔情地挑逗笙妃。他太美丽了,简直胜过了世间的女子,笙妃意乱情迷地附和着他―― 砰―― 门被人踹开了―― **的笙妃突然尖叫起来―― 含烟看见姬筠拓的脊背,也忍不住尖叫着退了出去―― 向他求饶(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然而,姬筠拓却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人闯进来,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更加细致地吻着她,很快,笙妃就被柔情淹没了,仿佛丝毫停不下来去理会身边还有没有人。 秦如沫觉得有一些晕眩,轻轻靠在隔断处,水晶帘被夜风吹得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咚仿佛歌谣。 她淡漠地看着他和另一个女子尽情欢爱,冷静地仿佛在看一场电影。 并不是不晓得他是怎样的人,并不是不知道他要故意给她难堪,只是内心依然翻涌起了绵长的痛意,仿佛从指尖一路攀升至心脏,凌乱了她原本平缓的呼吸。 他从未爱过她,却曾故意毁掉了她的幸福。既然他从未爱过她,又何必一次次让她心乱如麻。 是不是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现在的他,都是她解不开的无力彷徨。 为何她总是停不下,即便如何费尽心力地远离他,心也还是不由自主地靠近这样令人生恨的他! 她恨的,究竟是他,还是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 暧昧的声音令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如果说她一直表现的很冷静,冷静到看不出任何涟漪。那么,致使她打断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她提起了一口气,努力掩饰自己的虚弱和痛楚,一字一顿地说道:“姬筠拓,你把倾尘还给我!” 姬筠拓侧脸还是那么魅惑,月光洒进来,仿佛可以勾出看见他的人的魂魄,他顿了顿,内心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感来,他有一些慵懒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他的动作,声音疏懒地调笑道:“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自然知晓他此地无银,他在转移话题,她却无法再等下去。 “倾尘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姬筠拓终于还是推开了笙妃,唇角的魅惑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妖孽,如同活了千万年般邪魅的妖孽。 “你似乎关心她,比关心自己还多?这不像你――是在寒情宫待到厌倦了吧?求本王啊,你跪下来求本王,本王就放过你,也放过她……” 她默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至极的怪物。 姬筠拓重新拥笙妃入怀,她却喘息着道:“王爷――等――等一下――” “本王有一个习惯,就是讨厌别人悖逆本王的意思,你求本王,本王就暂且放过你。” “求求王爷――” “乖――”他伸手勾住她的下颌,唇角浮现出邪魅的笑容。之后疏离地看着她,眼底充满了挑衅和看好戏般的傲慢。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提醒她―― 向他求饶! 你可真丑(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请王爷放过倾尘――” 姬筠拓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一记拳重重地落在床沿上,惊的淑妃和笙妃脸色苍白。 “滚!” “请王爷――” “秦如沫!” “请――”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被死死扣住手腕的秦如沫觉得自己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她动了动唇,终究没有能发出声音。 她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好像怎么也看不清扣住自己手腕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甚至连他的样貌都变得难以分辨。 左肩的月型胎记发出焦灼的剧痛感,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那里拉扯出来一样。 被撕裂的疼痛顷刻蔓延至全身,她似乎看见有两个半月形的东西在缓慢地靠近,再靠近,它们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散发着幽蓝怪异的光芒…… 忽而,她觉得一阵昏天黑地,蓝色的光芒消失了,而自己的理智,也好像彻底消失了…… “秦如沫!”他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然而,突然晕厥过去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 姬筠拓恼恨地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飞快而平稳地走向床榻。幔帐被风吹起满地婉约,过滤了几许冰凉的月光。 淑妃惊呼:“王爷――” “都给本王滚开!” 笙妃慌慌张张地滚下床,淑妃不可置信地叫道:“王爷!您把这个丑女人――” 啪―― 姬筠拓的一记耳光狠狠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落下,就被生生融化在了空气里。 邪魅妖娆的男子唇角没有一丝喜色,空灵魅惑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恐怖极了,他微皱着眉,缓慢而有力地冷嘲道:“本王原以为你只是相貌有点丑陋而已,现在才知道,你简直丑陋到了骨子里!” 病情诡异(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淑妃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姬筠拓说的话。她的脸色徒然苍白了下去,失去了光泽的双唇颤了颤,仿佛就要落下泪来,“王――” 他并没有看她一眼,声音冷得像冰,无情到了极点:“再不滚,本王就将你扔进破庙!” 淑妃惶恐地抓起衣服,哭着跑了出去。而笙妃,也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他匆忙地穿好衣服,忙不迭叫含烟进来帮秦如沫把脉。 冰雪聪明的含烟自然知道致使他演出这一场戏的,是他可怜的骄傲。 他坐在床边将她柔软无力的手附在自己的掌心,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尽了一样颓然。分明还是那么魅惑的侧脸,分明还是那么妖娆的双唇,却在这一刻,显得别样惊心。 “你不爱我……一点都不爱……” “秦如沫,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为什么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也只求我救倾尘?!” “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可以如此漫不经心?!” “为什么我伤害你,终究只能伤害到我自己?” “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要引你出来,却一直都找不到借口,所以才会用倾尘做借口。我以为,你也一定会想要见我,我以为,你至少会为了,生那么一点气。一点点也好……” “我就是在与你负气,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向我低头?”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没事,她没事,所以,你能不能醒过来?” …… 含烟何尝见过姬筠拓这副模样,她想了想,还是对姬筠拓说了实话:“王爷,如姬的病情很诡异,之前含烟为她号脉的时候她的身体分明已经没有大碍。然而此刻……” “有什么就说。” “恕含烟直言,她的体内似乎有极其怪异的逆流,仿佛形成了排斥,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什么?”如果对方不是含烟,姬筠拓定然会脱口说这是无稽之谈。 “这种病非常罕见,源于魂魄与身体的不协调。如果三天之内醒不过来,恐怕――” 替她引血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说什么?醒不过来?不会的――含烟,你不是神医的女儿吗?你想想办法,本王不准她有事!她绝对不可以有事!要什么尽管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回来!” 含烟抿了抿唇,道:“王爷,这药倒不需要您挖地三尺,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需要王爷引血。” “引血?” “含烟这味药,必须要做药引之人在自己第一根左肋下取三滴血,配上天山雪莲以三碗晨露熬成半碗药喂患者服下,方可令其气血顺流,让魂魄不再浮游于体内。” “这有何难!别说三滴,要三桶都没问题。”姬筠拓从枕头下面抽出一弯匕首,挑开自己的衣裳,“含烟,拿碗来。” “王爷可想好了,这方子叫――连心草。王爷一旦引了血,定会痛如姬之所痛,苦如姬之所苦,而且这种钻心的痛将会一直持续到死。”含烟看着他,继续说道:“如果王爷不愿意,可以让别人引血。” “如果药引者死了,她会如何?” “死――”含烟只说了一个字。 姬筠拓惊愣地看着昏睡中的少女,她安静得仿佛与这个肮脏的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仿佛这样闭上眼睛,就会一直一直睡下去……她分明并不美丽,却又那般美丽,就连倾国倾城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他不放心把她的命交给任何人。 他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更让他觉得放心。 而且,让别人莫名其妙痛她的痛,他会嫉妒地发疯! 可以和她共死。 可以痛她所痛―― 有什么不好! 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她呢?会痛吗?” “自然是痛王爷之所痛!” “好――”姬筠拓说道:“你去准备药,我来做药引。” “王爷,这方子凶险至极,如果如姬服下未能醒来,恐怕您也……” “本王愿意拿命来赌!” “含烟遵命。” 残忍谎言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就让我们,痛着彼此的痛吧。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离你更近了一些? 知道吗,现在的你,不会比我更痛! 就让以后的我们,扯平吧! 月下男子妖娆胜比满园鲜花,他的眼仿佛能将世间所有花魂引来,他的眉任由再厉害的画师都临摹不出风姿,他的轮廓柔美而不失俊逸,妖而不媚。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划过左肋,俊唇宛若开出了盛开的蔷薇。 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冰冷地划开他完美的肌肤。 滴答、滴答、滴答―― 是心跳的声音,是蔷薇色液体唯美坠落的声音,也是,爱的证明。 令人欲罢不能的幽香散落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失了神。 再不愿假装远离,再不愿拒绝靠近。 只要她能醒来…… 魅惑的眸忽而多了几分柔情,仿佛那一份羁绊已寻了千年万年,他看向安静闭着双眼沉睡的少女,内心掠过从未有过的惊异和温暖。 那样爱上的人,怎么,自己从来都不敢去承认? 如果说曾经的自己倔强到太傻太笨,从今往后,定将所有快乐日数给她。 若然,他愿许她温暖,许她一生繁华,她会否愿意,看清他喜欢说谎的心? 不爱她,是他的心对他说过的,最最残忍的谎。 * 三天后―― “她怎么还是没有醒?” 姬筠拓皱着眉,依然守在秦如沫的床边,她睡得那样安静,他却觉得心急火燎。 这是他今天第九十遍说这句话。 含烟道:“王爷,您已经三天没有休息了,即便如姬醒来,您也……” “我要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我。” 含烟记起,王爷在说起如姬的时候,都自称“我”。 这味药一定不会用错。 然而,如姬却迟迟未醒。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您的命连着如姬的命,若然您有什么不妥,如姬也……” 姬筠拓握住秦如沫手心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然而,他觉得颤抖的人似乎并不是自己―― “醒了?!”他略带惊喜地挑了挑眉,继而兴奋而急切地喊道:“含烟,你快来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昏迷中的秦如沫觉得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痛你所痛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 “痛――”秦如沫突然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心口,感觉自己的心口无端地疼痛,这种痛十分诡异,几乎没有办法用词语来形容。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人钳住住了一样。没有办法思考。 “醒醒!” 谁在叫她? “秦如沫!倾尘没事!你睁开眼睛看看她!” “倾……”秦如沫吃力地睁了睁眼睛,却依然没有办法适应光线,“好痛――” “我不许你有事!听到了没有!快给我醒过来!”姬钧拓的声音变得嘶哑,仿佛在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恍惚间,秦如沫呢喃着,唤出了他的名字,“小拓――” 是小拓的声音―― 时光宛若退跌到千年以前…… “小……小……拓……” ――沫沫,你是我的,从十三岁开始就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有谁比我先得到你。 ――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沫沫,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喜欢莫伊痕?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人……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死都不会祝福你!永远永远不会祝福你! ――本王是否应该同情你没有如愿离开我? ――不是救你,而是,想到更好的办法羞辱你! ――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逃脱姬王府――秦如沫,你恨我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每一次我见到你,就会莫名其妙觉得心痛? 心口好痛…… 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抓住了…… 疼痛一直在蔓延,仿佛泛滥的洪水,淹没了她的挣扎…… 她已经将唇咬破,血液顺着唇角滑落下来,伴随着滚烫的热泪和涔涔的冷汗,让她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颊呈现出越发没有生机的死色。 她纤弱的手一直在撕扯着胸口的衣裳。 姬筠拓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在痛。 她在痛,所以他的心口也跟着莫名其妙痛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也会心痛。 小拓―― 难道是在叫自己? 是在为他而痛吗? “秦如沫……醒醒?!”他惊慌地伸出手,轻缓地推了推她,竟发现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细密的汗珠。 她依然没有转醒,开始喃喃…… “小拓……我好难受……小拓……” “含烟,含烟快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快!”姬筠拓紧张地大叫起来。 你骄傲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骄傲了! 他的心痛太过明显,很陌生,但却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突然,秦如沫从床上坐了起来,姬筠拓刚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就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用力到了极点,仿佛要将他肩膀的肉咬下来一样。 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凋零的罂粟,然而他却没有动,也没有发出shen吟,安静的让她狠命地咬住自己的肩膀…… 她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他肩膀涔出的血液是自己的杰作。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姬筠拓想起自己刚挑开她的喜帕那刻,她似乎也是这种表情。 肩膀被咬出血来,含烟细心地替他上药,他却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看着秦如沫,眼底满是质问和――紧张。 “告诉我,小拓是谁?” 秦如沫被他的问话惊呆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 千年前的姬筠拓,问她千年后的姬筠拓究竟是谁? 她皱着眉捂住自己的心脏,“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你感觉到痛了?”姬筠拓看着她,唇角噬着的笑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得意,“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吃醋了!” “啊?” “从今天开始,不许想除了我以外的人,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 “倾尘呢?”她刚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总是莫名其妙地痛?”她不解地看着姬筠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似乎很得意。 “……”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怪?! 见她诧异地说不出话来,含烟浅浅笑了笑,对秦如沫说:“如姬,王爷为了救你,自愿做药引,服了连心草,如今,你和王爷――苦痛欢愉全然相连,直到死亡。” “秦如沫,你骄傲了,现在,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若想杀我,只需要自尽!” 秦如沫瞪着眼睛驳斥道:“想让我自尽,简直妄想!” 姬筠拓浅浅笑了出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突然扬起难以形容的甜蜜气息。 含烟看到两个人精力十足,决定撤退,“含烟先行告退!” 姬筠拓淡淡点了点头,秦如沫的脸颊泛起红晕。直到听见阖门的声音,两人才感觉到气氛沉默而尴尬。 苦痛欢愉全然相连,直到死亡…… 细想他在她醒来之后的微妙变化,她竟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良久,她问,“你真的自愿用命救我?” 该信你吗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该信你吗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慢靠近他,用他魅惑的声音低喃道:“以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心痛,不要再惹我生气,好不好?” 仿佛夏日里一阵凉风吹走了所有的不快意。他空灵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畔,许久都没有消散。 她用了很久才终于将他说的话吸收进去。 虽然曾经恨过,细想来,又何尝不是因为爱过,若然不是深爱过,又怎么信任他到那种地步,又怎么因他的掠夺气愤道宁愿决裂。她负气,是因为知晓自己深爱着,而他却在她即将幸福的时候毁掉了她。 如果,不是毁掉呢? 如果说,一直以来,她只是不确定他究竟将她置于何地,是玩弄她,还是真的害怕失去她。所以宁愿骄傲地绝尘而去,也绝对不肯掉落他设下的陷阱。 如果说,已经确定他的认真,那么,且试一次他们的情分吧。说不定,上天让她在结婚当天穿越到这里,让他揭开她的喜帕,真的是一场善意呢? 她看着他的眼,试图看出谎言,却一无所获。 内心卷起一个声音,细小而不易觉察的声音慢慢地膨胀扩大,越来越清晰地震动着她的心…… 小拓,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对吗?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要相信你。 所以,就让我再相信你一次吧。 无条件相信你。 相信我们迟到的幸福会有美好的未来。 纵使他曾如何伤过她,她又何尝未曾利用过他。 自欺欺人也好,就把他犯下的错当成是害怕失去吧。 她也,很想要幸福啊。 爱他爱到心会痛,那种感觉,是真实的存在着的吧。爱到,看见他的每一眼,连呼吸都变得很痛很痛的曾经,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吧。因为,她想要重新爱上他,爱到,看着他的每一个瞬间,连沉默都变得很幸福很幸福。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有一些无力地笑了笑。 他紧绷的下巴放松了下来,邪魅的笑容忽而变得纯真,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突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小拓是谁?” “……” “是我对不对?” “……” “一定是我!” “……” “原来你在心里是这样叫我的,不然以后我也叫你沫沫好了……” “……” “沫沫……” “……” “沫沫……你好像越来越漂亮了?” “……” “沫沫……我好像很爱你……” “……”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你心里的反应,我全部可以感觉到……”某人的表情很自豪。 她丢给他一个白眼,“无赖!” “嘻嘻!沫沫……我煮东西给你吃好不好?”他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讨好。 “你会?” “……你要吃我就会!”某人有一些犹豫。 她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表情很复杂。 生理需求可以吃吗?(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大堂―― “来了来了!”等得饥肠辘辘的倾尘站起来迎接秦如沫,突然脸色很难看:“怎么是生黄瓜啊?难道王爷用了这几个时辰去种黄瓜了?” “……不要这样说嘛!他也很不容易的。”秦如沫拿出一根黄瓜塞到她的手里:“黄瓜很美容哦。” 说到美容,倾尘仿佛来了兴致:“黄瓜可以美容?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啦!”发送完毕的秦如沫咬着一根黄瓜,开始为大家讲美容知识打发时间。“不仅美容还能解决生理需求。在我们家乡很受欢迎的。”她脸不红心不跳地传道受业。 “生理需求?那是什么?吃吗?” “……”秦如沫被雷的焦头烂额,“这……从某种意义来讲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吃法。”=_=!她是不是教坏小孩子了,汗! 突然,倾尘开口道:“说起来,如姬你好像真的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秦如沫怔了一怔,仿佛想起了那个遥远的梦境。 三个月―― 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如果药效过了之后,她突然变了一副样子,会把人吓死吧? 搞不好以为自己是妖怪! “不会是黄瓜吃多了吧?”刚才听得津津有味的某个婢女激动地开口。 “啊?哈哈,当然――所以大家要多吃哦――” “那我以后只吃黄瓜好了。” “……”晕,这就不必了吧。 *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 某个人所谓的午餐却还是没来―― 每个人都捂着肚子一脸苦闷―― 说起来,秦如沫也十分无语。 午餐已经等成了晚餐,秦如沫想宣布让大家解散。然后,大堂出现了一个显眼的身影,妖娆的长袍将原本就像妖孽的姬筠拓衬托的越发邪魅,仿佛他一出现,整个世界就黯然失色了一般。 所有人的表情都兴奋了起来。 然而端到巨型餐桌上的,却只是一盆看起来有一点发绿的清汤―― 于是,所有人的兴奋在同一时间变成了失望―― “小拓――这个是什么啊……”不怕死的某人充当敢死队的角色。 不许挑食!(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某妖孽的表情更加阴郁,只好拉含烟下水,“含烟说了,你大病初愈,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定格在含烟的身上。 含烟下意识地猛摇头,表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但是对上姬筠拓寒气逼人的眼睛,终于屈服在了他的**威之下,表情为难地点了点头,姬筠拓如释重负的重新装纯真。 “那,这个到底是什么?”秦如沫充分发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探索精神。 “……”姬筠拓不情愿地说:“黄瓜汤。” “那,黄瓜呢?” “……都被你拿走了――”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家刚才吃了黄瓜,现在再喝了汤,都等于吃过你煮的东西了吧?” “……”姬筠拓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不许挑食!” “……”也得有食给她挑啊! 秦如沫终于放弃了对此刻看起来非常小受的某人的盘问,摆摆手对大家说:“王爷煮的汤不是每个人都能喝到的,大家都饿了吧,喝吧。” 就在这个已经无比尴尬的时候,竟然还有小丫头扯着嗓子喊道:“开席――” “……” 某些人彻底无语了。 【画外―― 那天过后,王府突然很盛行两句话―― “王爷煮的东西……啧啧……” “王爷煮的东西……好啧啧……”(以免被某只妖孽腰斩,本星还是快点爬走吧!~)】 不如黄瓜(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哎,王爷真不行!”秦如沫坐在长廊里抱怨着,姬钧拓那什么破厨艺啊!太伤胃了。 谁知被路过的妞们各种误解! 倾尘立刻涌了过来坐在秦如沫身边,摇着她手臂要听故事。 王爷不行?怎么不行、有多不行!?不会啊,他看起来应该蛮行的啊!难道这就叫外强中干!(星心:我说倾尘妞,你这都是被沫沫给教坏的吧!=_=!) “哎~~~~”秦如沫又忧伤地叹了一口气,搞不懂他煮的那么难吃为什么还要每顿都煮给她吃呢,她现在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就连用词都莫名其妙了! 这一声长长的叹息,更加引起了倾尘的好奇,这王爷到底有多不行,才会让沫姐姐纠结成这样啊! “真这么不行?!” “要是现在有黄瓜就好了。”秦如沫捂了捂肚子,好饿好饿……T_T 啥啥啥?! 王爷还不如黄瓜??倾尘羞涩了――内个,上次沫姐姐说过黄瓜有解决生理需求的作用,难道沫姐姐更爱那个!! 天哪天哪,好羞涩好羞涩! “那王爷和黄瓜,你更喜欢哪个!?”倾尘眼神湿漉漉地看着秦如沫。 “开玩笑!黄瓜作用多大啊,王爷能干什么!?”秦如沫大声地拍了一下长廊的木桩子! 姬钧拓他连一黄瓜汤都不会煮,有什么用啊啊啊啊啊!! 谁知这句话刚好传到了从后面款步而来的姬钧拓的耳朵里! 他的脚步顿时凌乱了。 声音魅惑上挑,“哦?刚才好像听见谁说本王还不如黄瓜作用大!?~” 倾尘赶紧闪边,表示告退。 秦如沫哼了一声,“我说错了?!” 姬钧拓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最近各种听说黄瓜各种好,原来是从她口中传出来的!而且而且,他还听说,在她的教唆下,家家户户女孩子都拿黄瓜跟夫君比…… 这这这…… 现在居然还说他不如黄瓜! 这这这…… 太挑衅了! 能干什么!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能干什么! “喵~~~~~”一只黑色的猫咪不知何时跳上了长廊,它绿色的猫眼紧盯着姬钧拓,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最后停在了腰部和大腿之后,之后再次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喵~~~”随后扬长而去。 开什么玩笑!现在就一只野猫都要在他面前别有深意地喵喵叫上两声,以表蔑视。 姬钧拓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秦如沫用力反抗。 “你不是说本王没用吗!?那本王就让你试试,本王究竟能干什么!” “啊啊啊,小拓你不要误会啊,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如沫各种泪奔。 姬钧拓依旧抱着秦如沫往前走,“你觉得本王下厨不和你胃口,是不是?!” “对对对,你知道就好了……啊,不不不……”秦如沫这才发现自己上了贼船,“绝对没这个意思!!” 但他的脸色好像还是很难看呢!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说实话的!T_T 姬钧拓突然将她放下,秦如沫发现,自己的面前摆了一堆美味佳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姬钧拓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最近饿坏了吧,以后我再也不随便煮东西给你吃了。” 秦如沫完美石化,这这这……他自尊心受挫了!?~ “快吃吧。”他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吃?”她非常疑惑,非常担忧,他会看到自己狼吞虎咽之后一个想不开…… “嗯。”他夹了一口肉塞在她嘴巴里,“没有毒,随便吃。” 好香好香好香…… 秦如沫再也受不了美食诱惑,开始大吃特吃,“唔唔唔,好好吃哦,小拓你也快来吃吃看吧~~~”他终于不虐待她了,“我好喜欢你啊啊啊!” 姬钧拓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她刚才说了什么!? “没听清,再说一遍?” 好喜欢你(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还在狂吃,“什么?哦哦,小拓也一起吃!!” “不对,下一句。” “好好吃?” “不对,另外一句。” 秦如沫顿住了,她盯着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啊啊啊――卡住了卡住了……喉咙被骨头卡住了…………疼疼疼……” 姬钧拓心急火燎,“让你慢慢吃慢慢吃,你看看你……快快快喝点醋……”他连忙去找醋。 她突然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他手中的醋打翻了。 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吃啊吃,他却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 “沫沫。” “嗯?” “吃相很美。” 他笑得超级好看。她的动作却凝固了:“真?真的?!” 是讽刺吧! 偷瞄了一眼被扫荡完的盘子,各种狼藉。他他他……还真是够会开玩笑的,呵呵,呵呵呵呵…… 他的吻却轻轻地落在了她的眉心。 哐当一声!秦如沫手中最后一根骨头摔在了地上。 “嗯,真的。”说着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吻一寸一寸往下移。 “不行!”她突然捂住自己嘴巴,“油腻……还吃大蒜了!” 他好像没有听见,轻柔地将自己大掌盖在她的手背,缓缓将她的手从唇瓣移开,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缠绵,缱绻…… “再说一次。”他的声音轻柔地落在她的耳畔。 “什么?”秦如沫的心口溢出了一点点奇怪的因子,“油腻还是大蒜?!~” “我好喜欢你。”他说,“再说一次。” 哧……原来是这句!秦如沫哈哈大笑,“姬钧拓,你是从小缺爱啊!” 姬钧拓冷了脸,这么好的气氛,全都被她这一声诡异的笑破坏了!!=_=! 保重身体!(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夜。 姬筠拓敲了敲门,背过手去,将‘惊喜’藏在身后,笑着看向为自己开门的少女。 “你来啦――”她似乎依然没有从死党的身份上调转过来,也依然对某人没有防备和抵抗力,打开门让他进来之后,就连欢迎都免了,自顾自坐在窗户旁边发呆。 “你在做什么啊?” 见他丝毫不理会自己,他有些郁闷地开口询问。 “数星星。” 据说古人很喜欢数星星,她也偶尔数一数好了。 “……”磨蹭到秦如沫身边的某人很小受地扁着嘴巴等待发现,结果却一直被无视,“星星比我还好看吗?”他终于有些生气了。 “你比猩猩好看!”秦如沫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猩猩有什么好看的?!”她反问。 “那你还看!”愤怒。 “……”她看的又不是猩猩!秦如沫终于有那么一点无奈地转过头看看了他一眼,“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吗?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他神秘地说道。 “真的?”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兴奋,等等,她寒着脸打量了他一番,才不确定地开口:“不会是你亲自下厨的吧?”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为你天天下厨……” “天呐,还是不要了!” “你干嘛摆一副嫌弃的表情。”某人不开心地板起脸。其实他也没打算真的煮给她,免得她饿得那么可怜,到处宣扬他不行! “……”你知道就最好了,她嘻嘻笑道:“哪能啊,您是王爷,要保重身体!”连忙转移话题,“你带来什么吃的,给我看看?” 偷溜出府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说着扯着他往桌子方向而去,拉着他坐下。飞快地打开包袱里面的饭盒,发现里面埋着几串热腾腾的臭豆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臭豆腐?” 还好意思说,人家堂堂姬王爷为了几块臭豆腐差点跟人打起来了,他容易么? “你从哪买来的?” “呵呵,吃吧。”实在觉得太狼狈,今天他特地一个人出去找她爱吃的东西,估计那个小贩是嫉妒他长得如此帅气,所以怎么都不肯卖给他,气得他差点把他杀了。还好有善解人意的小女孩为他那讨人厌的父亲大人解围,将她手中的臭豆腐给了他―― 就为了这些臭豆腐。 他被人说: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抢! 被人说:没有想到这么英气逼人的男人竟然是土匪…… 天地可鉴,他真的是清白的。 是那个小女孩看他如此倾城才将臭豆腐送给他的。只不过他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跪着对他说:求求你饶了我爹爹…… 他这么善良,那个女孩子又这么可爱,他怎么忍心杀了她。 秦如沫想起自己还没好好去街上玩过,于是道:“小拓,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好啊。”某人答应的很爽快。 “不要带侍从,偷偷溜出去。” “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星・心・的・形・状・――――― 第二天。 挑了几件稍微朴素点的衣服,两人出了王府。 “小拓,我还想吃臭豆腐。” “我带你去。” 长安街某卖臭豆腐的地方。 一群人围了上来。 “就是他,就是他,昨天买臭豆腐不给钱,可怜小红才七岁,竟然为了爹爹……” “就是啊,连小孩子都欺负,简直太可恶了……” 秦如沫总觉得街上的人都很一致地盯着这边,有些弱弱地说道:“小拓,大家的眼神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不知道,嫉妒我长得帅吧。”某妖孽自恋地撇了撇嘴角,表情很认真。 “……” 王爷病犯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大叔,要十串臭豆腐……”秦如沫走到摊贩前面,某大叔双脚颤抖,“二位大爷,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人,求求你们不要再来了,我家小红今年才七岁,我家娘子又卧病不起……%¥@#**%@……” 这买几串臭豆腐还需要听这些?秦如沫凌乱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有什么言情小说穿越的女主角们提起过:古人如此这般的有趣?!=_=! 显然,姬筠拓没有她那么好脾气,冷着脸道:“罗嗦什么啊,要十串臭豆腐,快点!” “你别这么凶啊!王爷病犯了。”秦如沫扯了扯姬筠拓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一边很抱歉地看着摊贩,示意对方不要生气。 颤抖的摊贩忙将十串臭豆腐打包好递给秦如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吭。 “走了。”姬筠拓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角,每次看到这个摊贩就觉得讨厌! “喂——”秦如沫在背后叫道:“你就这么走了啊?” “不然呢?” “……银子。”秦如沫使眼色。 “咦?” “付账啊——”秦如沫觉得暴汗,他是堂堂的王爷,应该不会不知道买东西要付账吧?他昨天就是这样买的? “你到底走不走啊!”彻底不耐烦的妖孽大人板起脸来:“要是不够就再拿十串。” “……”汗!她终于理解到众人愤怒的目光究竟因为什么了。 天呐,她真的不是这种人。 不要这么看她啊—— 她用星心大人的名义发誓,她比豆腐还清白。(星心:=_=!我可以作证此人的确比她手中那一串又一串的臭豆腐清白多了!沫沫:……) “小拓,你该不会是让我来帮你付账吧?”秦如沫都快使眼色到抽筋了,依然还在循循善诱。 某只妖孽显然不是她能导正的,很无奈地拉下脸道:“你说了老半天了,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秦如沫彻底无语了。 因为她真的真的发现了,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姬王爷身边一直跟着替自己付账的小喽啰,所以从来都不知道买东西是要掏钱的—— 星心:你错了,其实他是知道要付钱的,只不过是不知道这钱需要他来付而已。 沫沫:…… 开什么玩笑,这是哪个世纪,交女朋友居然还想吃霸王餐?! 想起曾经的高富帅,秦如沫差点幻想破灭,在那之前,她连忙将越走越远的姬钧拓扯了回来,厚着脸皮尴尬笑,“话说你带银子了没?” 把衣服脱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把衣服脱了 “带银子干什么?”姬钧拓迷茫地看着秦如沫。 算了!看这妖孽脸上写满了‘我是王爷带什么钱’的霸王像,就知道没戏了。秦如沫只好换了一种问法,“……你身上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姬钧拓挑眉:我身上哪个地方不值钱? 秦如沫表情僵硬:那就随便给个值钱的。 姬钧拓眼底带笑:你向我要定情信物? 秦如沫:没有拉到,你垫付臭豆腐钱,我要走人,不陪你丢脸了! 别呀别呀! 姬钧拓连忙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块如何?” 看到价值不菲的玉佩,秦如沫觉得有一点肉疼,“你让人家花光家当也找不出零头啊,便宜点的。” “……这个很便宜啊,最多值一万两。” “……”终于发现某只妖孽对金钱观念意识淡薄到无法言表,秦如沫打量了他一番,道:“……脱衣服。” “你说什么?!”姬筠拓突然扬了扬声,顺便惊落了天边刚好飞过的三只乌鸦! 乌鸦:我们怎么这样可怜啊!好不容易出场一次就这样被惊落了。 星心:还在废话,不快点爬起来低调飞走就要被抓去煮掉吃了! 乌鸦:作者你人好坏,我们以后再也不来找你玩了! 星心:……冷汗。 秦如沫极力假装没听见那抑扬顿挫的疑问,重复了一次道:“把衣服脱了!” 姬钧拓唇角的笑意渐渐明晰,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呢喃,“沫沫,你就算再着急,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嗯嗯啊啊吧……”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她的耳畔,秦如沫狠狠踩了他一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某妖孽的自恋:“让你脱你就快脱啊。” “哦。”姬钧拓火速脱下外衣眨巴眨巴无敌可爱的眼睛赤果果滴看着某人。仿佛在等待某人表扬他身材好,皮肤好,各种好…… 秦如沫显然没有被他se诱成功,将姬筠拓的衣服递给摊贩,赔笑着道:“大叔,他脑子有问题,您别介意啊,这件衣服先压在这里,晚点我们再来赎回去。” “这――这――”某大叔这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姬钧拓顿时觉得自己被人耍了,摆出臭脸怒目而视。 “你闭嘴!”秦如沫狠狠瞪了他一眼。 出卖色相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出卖色相 某大叔弱弱地看了某妖孽一眼之后,十二分为难地看向秦如沫,“还是算了吧――两位不要再来打扰我做生意,我就真的感激不尽了。” 秦如沫清了清嗓子,朝着姬钧拓挥了挥手,“小拓,你过来!” “做什么?!”显然,他还在不爽刚才某人让他当众脱衣服后嘲笑他脑子有病的事情。 “过来!”秦如沫的耐心都快磨光了。 姬钧拓一千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蹭到了秦如沫旁边,心想,她现在跟他道歉他还可以原谅她的冒犯! 谁知这女人开口居然道:“跟人家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姬钧拓的眼睛里简直可以装下两月饼,不得不说这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秦如沫只能像那经常在大街上算命的半仙们一样,语重心长地教育着无视前方那‘闯入者死’的牌子非要跑进去玩玩不可的小屁孩,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真的,你不应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你昨天拿了人家东西不给钱,今天拿了人家东西又没钱给,你还吓到旁边七岁的小妹妹了,你说你该不该道歉?” “哼!”姬钧拓不爽地发了一个单音,她以为他愿意?还不都是因为她爱吃?! 没想到此人如此不可教,秦如沫只好改变作战方案,看向大叔,笑眯眯地说道:“大叔,您看吧,他真的脑子有问题,您就别计较了,不然这样吧,我帮你们卖一整天的臭豆腐,怎么样?” 大叔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这――” 见大叔如此纠结,秦如沫立刻拽过姬钧拓,将他的俊脸完美地展示在大叔面前,推销道:“您看看他,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这模样俊俏的,整个京城绝对找不到第二个,一定给您吸引来客人……” 脑子有病是吧?姬钧拓咬牙,额,模样俊俏?这是形容他的么?简直玷污了他的美貌?!什么什么?吸引客人?她以为他是卖唱的么?!听到她越说越离谱,姬筠拓一副要掐死她的表情。 “秦如沫,你竟然让本……本……让我出卖色相!” 小红倒是很开心,扯了扯大叔的衣服撒娇卖萌:“爹爹,您就让他们试试吧。” “小红真乖。”秦如沫俯下身,轻轻掐了掐她脸上的肉肉,呜啊,手感真好。 “那好吧。”摊贩大叔终究抵不过萌萌的女儿一句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卖臭豆腐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钧拓的双眼差点喷出火来:靠!摆出为难的表情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他真神游太虚,秦如沫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言简意赅地吐字:“叫――” “叫什么?”姬筠拓不解地看向她,连刚才的愤怒都忘光了。 秦如沫转了转眼珠,“就叫――卖臭豆腐咯,三文钱一串,热腾腾的臭豆腐咯……” (旁边卖包子的大叔:怎么觉得像盗版我的台词?!) “……我才不干,傻死了!”姬钧拓一脸嫌弃地推开秦如沫拽着自己衣角的手。 谁知她一双手攀了上来,挽住了他的臂膀,压低声音装可爱,“小拓……你想不想让我开心啊?” 好……好吧……他承认自己很没志气地被煞到了!他的沫沫撒娇卖萌的功力比他以为的强多了,而……而且,她撒娇卖萌的对象从来都只有他…… 下意识地,姬钧拓“嗯”了一声。最近他很迷恋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那你就叫吧。”秦如沫诱惑道。 姬钧拓的嘴角抽了一下,意识到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于是据理力争,“……但是我不开心。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人人平等吗?” “……那我陪着你一起叫。” “啊?” “卖臭豆腐咯……三文钱一串,客官,来串臭豆腐吧……”秦如沫首先吆喝起来。 姬筠拓怎么也开不了口,见她喊道那么开心,咽了咽口水,“卖……卖……臭……臭豆腐……” “卖臭豆腐咯……”秦如沫的声音显然比姬筠拓大。 “卖……卖臭豆腐……” “不错啊,继续努力。” 得到表扬,某妖孽终于扯起嗓子喊道:“卖臭豆腐咯,孕妇吃了生男孩,少女吃了变漂亮,男人越吃越强壮,小孩吃了……” 汗! 这小子真适合去打卖假药的广告。 但是这句话出口,整个臭豆腐摊竟然爆满。 每个人的眼睛都散发着探索的光芒,齐齐射向姬筠拓。 他显然很喜欢被包围的优越感,唇角弯起邪魅的笑容道:“知道我为什么长得如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吗?就是因为我每天都要吃臭豆腐……” “……”秦如沫彻底无语了。 众人齐刷刷观望N秒之后―― “我要三串……” “我要十串……” “我要二十串……” 没有想到古人这么好骗,刚才好觉得要被扔臭鸡蛋的秦如沫开心地坐着边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姬筠拓边吃臭豆腐。 要是让倾尘他们知道他们心目中伟大的姬王爷在长安街卖臭豆腐,不知道会不会震惊到晕过去。 有事你说(加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忙了整整一天之后,姬筠拓踩着月光,无视王府所有人震撼的目光温柔地给她大大的公主抱,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他妖娆邪魅的唇微微上翘,美丽到整个世界都忘记了呼吸。 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她背对他躺着,似乎困得厉害。 “沫沫……”姬筠拓魅惑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畔,仿佛有一阵温暖的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令人沉醉的气息,迷乱了她的心跳。 秦如沫眯缝着眼睛低低应了一声,“嗯?” “沫沫……”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低迷一些,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好像让人彻底沦陷在了那种温柔里。 “怎么了?”秦如沫翻了一个身,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沫沫……”仿佛旋转了几世才兜转到她的耳边,他的声音缱绻着难以形容的暧昧,缭乱着听到的人的心扉,甚至连床榻旁的幔帐都好像被他迷惑似的,不安分地飘荡起来。 “有什么事你就说啊!” 秦如沫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一些不耐烦地看着打扰她睡觉的姬筠拓。 “……” 沫沫一点都不温柔!姬筠拓撇了撇嘴角,好歹也抱了她这么久…… 良久,他的唇角才弯起美丽的弧线,漾起魅惑的气息,空灵的声音缠绵地绕过她的耳畔,他说:“沫沫,我们相爱生生世世,好不好?” “啊?!”秦如沫终于彻底被姬筠拓吵醒了―― “我们相爱生生世世,若有一方背弃盟约,就罚他痛苦一生一世!” “……”王爷您老人还真是妖孽,如此恶毒的诅咒也只有您才能想得出来!秦如沫问:“那为什么不痛苦生生世世?” “因为说好要相恋生生世世啊!如果一直罚一直罚,不是连累另一个人也生生世世不幸福?” 靠之!秦如沫腹诽道,这妖孽的逻辑还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陪你睡觉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等等―― 她突然觉得有一点恶寒―― 她该不会是曾经答应过他,二十一世纪的自己才那么惨烈的在新婚前夜失shen于他吧? “不同意!”她马上脱口。 她没同意,应该跟那个无关,总的来说,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凭什么要她受惩罚?! “我这么帅,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某只妖孽抗议道。 “……”华丽忽略某自恋狂的抗议,她义正言辞地说道:“小拓,生生世世看着同一个人,就跟一直看着同一个演员演同一场电影一万遍一样无趣。你不腻,玉帝也会看腻的好不好?!” 什么演员?什么电影?他听不懂―― 他只知道他看她,永永远远都不会腻―― “是我们相爱,又不是跟玉帝相爱,他着急什么?!他要敢偷看我的沫沫我就让他好看!” “……”秦如沫一脚把某只妖孽踹到了床下。 “沫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呜……” “……”恶寒,秦如沫无奈地看着正在撒娇的姬筠拓,寒着脸说:“你打扰到我做梦了。” “你的梦里有没有我?” “没有!” “……那就不许做了,没有我的梦境是很无趣的!” “……放过我吧姬筠拓,我困了!” “沫沫,让我陪你睡觉觉吧……我最会哄女……”边说边爬上床。 砰―― 继续被毫不留情地踹飞! “呜呜呜――沫沫……你好狠心啊……” “快点回去睡觉啦你!” 没动静了―― 秦如沫朝着贴在地板上的某只妖孽看了看。 “别装了――” 没动静。 “小拓?” 还是没动静…… “姬筠拓?” 这种安静让人觉得极度不适应。 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缓缓下床朝他走去―― “小拓?小拓你怎么了?” 太好了,不哭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的心口莫名拧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心脏,令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就在这个时候―― 姬筠拓突然向她吐了个舌头。 “你忘记了,我们的命是相连的。沫沫为我心痛了――” “没有!”她突然冷下脸来。 “有的,刚才明明心痛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脏,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耍赖!” “你无赖!”她咬住唇,眼眶浮现出薄薄的霜雾。 “沫沫?沫沫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要哭……我再也不逗你了……沫沫……”他着急地擦拭着她的泪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秦如沫觉得,自从他替自己引过血之后,连性情都变了。 仿佛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孩子。 仿佛被洗去了身上所有的戾气。 不再冷漠无情,不再傲慢残酷。 连他的自恋自负都变得如此可爱。 是他变了,还是自己的心情变了? 等她再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的温暖柔软的薄唇紧贴着自己的唇,不安分的舌头如小蛇一般缠绵旋转着她的,撩拨着她仅存的理智。 原来他是可以温柔的,可以温柔的好像全世界都开满了鲜花,而他和她正被鲜花包围着一样的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让他的唇离开自己的,肩膀却被他的双手温柔地抱紧了。她沉溺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想逃开。 他温柔地索取,激烈的热吻仿佛一道蛊圈住了她的心,直到渐渐因为缺氧而天昏地暗,快要窒息昏厥,他才不舍地放开她。 “太好了,不哭了。” 他魅惑的声音彰显无比的可爱气质。 仿佛千年的伤都被他瞬间治愈了。 她怀孕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沫沫,你真美~~~~”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捣蒜般响起,惊扰了意乱情迷的两人。 姬钧拓不打算理会那叫人燥乱的声响,想要将那个吻延续下去,然,那敲门的声音却越发急促起来。 砰砰―― 砰砰砰―― “王爷,不好了!” “王爷,大事不好了,王爷……” 姬钧拓脸色难看,终究没办法,不情愿地脱口,“天塌下来也罢,有事明日再禀!”低哑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磁性。居然说他不好了?!破坏了他的好事,等一下他就叫这敲门的婢女再也好不了! 秦如沫的脸颊泛红,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凌乱起来。 他的吻又覆盖下来。 谁知门外那婢女还不肯死心,更加用力地敲门,大有他不出现她就以死明志的趋向。 “王爷,淑妃……淑妃不好了。” 听声音,仿佛是淑妃的贴身婢女,雨眠的声音,那婢子生性莽撞。 姬钧拓不耐烦地皱了皱俊眉,“这次是跳河未遂,还是上吊未遂?下次还是直接叫严初替她往心脏里扎一剑,保证她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严初是姬钧拓的贴身侍卫之一,剑法干脆利落,一击即中。 被破坏了好事,姬钧拓的脾气显然很是不好。 秦如沫替他顺了顺发丝,要他安静点听雨眠说什么。 雨眠脱口道:“不……不不不……淑妃现在有了王爷的骨肉,哪里还敢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只是方才不小心误食了果子,现在还呕吐不止,奴婢……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来打扰王爷,请王爷息怒……” 这一句话说完,秦如沫和姬钧拓全都僵硬了…… 虽然话并不长,却意外的带了好几个晴天霹雳…… 什么?淑妃怀孕了!? 什么?什么?淑妃中毒了?! 什么?什么什么?今晚的**一刻gameover了!? 等……等一下! 淑妃的孩子…… 秦如沫的眼瞳一点点睁大,又一点点紧缩,心口宛若被谁猛然抓住―― 那不就是―― 她的目光紧盯着同样愣愣的姬钧拓。 那是……那是姬钧拓的呀……! 你可以抱紧我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缓缓低眉,伸出自己柔弱的指尖,靠近他因为局促而无力地垂落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她慢慢地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抬眸浅笑着看他,仿佛将地老和天荒都看遍了。 他讶异于她的变化,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她轻柔地放开他的手,伸出手缠绵地攀上他的肩膀,有一些吃力地踮起脚尖,**的双臂搂住了他白皙的颈项,她侧过脸颊,闭上眼睛将吻引在他妖娆倾尘的脸颊上。 “小拓……”她的声音有一些失真,“你可以抱紧我。” 他一直都没有动,仿佛在消化她说的话。 直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小拓,你可以抱紧我。 可以抱紧我。 抱紧我。 他的心尖掠过前所未有的异样感,欢愉而羞涩,兴奋而惊喜,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甜蜜都从心尖流淌过了似的,幸福得好像将自己的身心都软化了。 他揽住她纤细的腰际,忽而将她腾空抱起。 她听见自己纷乱的心跳,仿佛不属于自己。 他邪魅的气息氤氲着温热的薄雾,缠绵的呼吸缱绻着致命的诱惑,妖娆的脸颊仿佛被无声放大,占满了她清澈的眼瞳。 他的轮廓如此清晰,囊括了这世界所有繁华似的,令人痴迷。 温柔而绵长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带着痒痒的温暖感,她想要记得他的脸,记得他身上每一个细节,记得他如何温柔地缠绕过她的身体和灵魂。 腰带仿佛着了魔似的落到了地面上。 床榻上的女子温柔地注视着魅惑的男子,而他,也同样温柔地还以专注的眼神。 烛光并没有被吹熄,他看见了她美好的肌肤,散发着只有女子才有的幽香,掠夺了他所有的理智。 你才是我的女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骤然而至的痛感,依稀没过了姬钧拓的心口…… 痛,不仅是因为……不仅是因为如此吧? 而是……她感觉到了,他的心底一闪而过的讶异之后,有那么片刻的……惊喜…… 是惊喜呢! 惊喜……呵…… 淑妃怀孕了! 是他的孩子…… 是他们的孩子…… 这连心草果然好狠好毒,否则她还可以假装不在意地笑笑,假装他并不在意那个孩子…… 但是,即使只是一闪而过也好,她不可能假装感觉不到的吧,那么明显的情绪…… 所以,痛了…… 就这样姿势僵硬着,在她想要将自己交给他的时候,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她怎么会忘记了……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 这是个男人妻妾成群的世界。 他的女人,不止一个…… 可是,可是怎么办呢…… 她要的爱情,只能完整的属于她一个人! “沫沫……你……”姬钧拓的手指伸向秦如沫的脸庞,仿佛想要试探,她是否哭了。 她冰冷地甩开了他的手,拒绝他的碰触,漠然地推开了他,转身,背对着他。“你去看看吧。” 明明只有五个字而已,却仿佛是世界上最残忍最难以说出口的字句。她死死抓住被子,害怕自己会泄露出悲伤的情绪。 有骨骼的声响,很响,很响…… “沫沫,你听好了,你才是我的女人。” 可她也是啊! 秦如沫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不想妥协。她承认自己的心里滋味很不好受。这就感觉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样,很不舒服。 小拓,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绝望。但是但是……你喜欢的吧?你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吗?去吧。” “我们也可以生,沫沫……”他的手指按住她的肩,想要让她正面对着自己。 可是,她却猛然甩开了他的手,仿佛在嫌恶他的触碰,“我累了,你走吧。” 短短六个字,足以说明她的立场。 她的不挽留。 他可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多不负责任。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对着另一个女人说,要和她生孩子…… 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答应!她自己的自尊也不许她若无其事! 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女人,她有她的骄傲和坚持,她不会向其他女人一样选择妥协屈从。如果说这份温暖不只属于她一人,那么她宁愿撕裂。 撕裂…… 心如刀割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那好吧,你好好睡吧。”姬钧拓起身,整理好衣裳,“但是,沫沫,你要记得,我不是为了任何人出去的,而是因为,你不留我,才只能出去。” 她的心口猛然紧了。 他道:“我不会去看任何人,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 她还是没有回应,他出去了。 那脚步声仿佛毒针,每一步都刺中了她的心脏…… 他走了…… 她不该哭,但是……她第一次感觉到那种绵长的痛感。 其实,她从不是什么伟大的女子。 接受一个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的爱情算什么?! 怎么看也觉得,姬妾这两个字,约等于小三吧……即使再受宠也没用……她要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她想要的是完整的爱情,而不是这样…… 但为何,会那般不舍…… 不舍到心如刀割…… 那是他的曾经,她不该怪他在没有她之前做过什么…… 毕竟,在拥有她时,他完整的属于着她。 也许她看起来很善妒,叫古人很不能体谅,但是想要小三跟原配和平共处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荒谬。即使这是在别人看来很寻常的事情,她,也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所以只能将他推出去吗? 暂时还推不出去,所以,才会变成后来这般尴尬的境地的吧…… 后来的秦如沫,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她再狠毒一些,要姬钧拓毁掉那个孩子又如何?他怨她怪她冷漠无情如此而而吧? 她容不下一粒沙子,她的心是这般小器。 但是,姬钧拓你知道吧?是因为有多深爱,所以才会连二十一世纪的你给过我多大的伤害都可以放下,去坦诚接受这份迟来的爱情。迟到了很多很多年,在那时候未能得到的爱情…… 是啊,要有多爱,才无法忍受,你始终不能完整属于我一人的这个事实?而宁愿湮灭一切,生生将你推向别人? 又要有多爱,才会宁愿你完全属于别人,也不要再对自己的心坦诚? 你只是有了一个孩子而已,我为何这般小题大做?会有人这样笑我吧? 但是,你知道我的吧?是你的话,也许会知道的吧…… 爱了两世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爱了两世 我爱的很骄傲,也很绝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未来,我绝不能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恋人。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那时,我笑着要你做我的伴郎时,你才会宁愿对我下药,不顾我的意愿强行给我伤害,也要阻止我嫁给莫伊痕…… 一滴泪水,从秦如沫的脸颊崩落,心口撕裂般的痛感,很快就淹没了她的理智。 爱情,是她这一世总也无法圆满的遗憾。 姬钧拓,是她爱了两世也还是爱不到的路人吧…… 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一定能够感受到,一个从小缺爱的孩子,有多不幸福。她不该让他的孩子,感受这种不幸! ―――――――――――――邪王涩妃・星心的形状――――――――――――― 姬钧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雨眠不断催促,“王爷,快去看看淑妃吧……她吐得厉害,昏昏沉沉的,一直叫着您,奴婢实在没办法了,又没有权利请御医……” “那本王便给你权利请御医。”姬钧拓甩开雨眠的纠缠,起身前行。 雨眠连忙追了上去。 没有人知道,房内,那个面对着墙壁的人,听见那脚步声时有多心痛。 听他越走越远。直到听不到那脚步声,秦如沫也还是觉得,很痛,很痛…… “王爷,淑珍阁在左边,您走反了……”雨眠连忙拦住姬钧拓的去路。 姬钧拓不耐烦地将她踹开,“滚,本王不想见到你。” 雨眠一想大事不妙啊,淑妃就靠着肚子里的孩子翻身了,如果王爷连孩子都不见,那不是前途一片灰暗,今晚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去不可! “王爷,不管淑妃以前说过什么话让您不开心,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第一个子嗣啊!如果孩子有什么万一,您于心何安?” “再拿孩子跟本王说一句话,信不信本王立刻拧断你的脖子。” “就算王爷您现在杀了我,我也还是要说!雨眠知道,王爷您现在宠着如姬,淑妃她性子直,以前也和如姬闹过些不快,王爷迁怒也是正常。 “但奴婢斗胆问一句,王爷在宠着淑妃的时候,何尝也不是给了她全天下最好的一切。即便不是什么爱,也至少有过些情意吧,百年修得共枕眠,王爷,又要有多少年的造化,才能与淑妃有一个共同的孩子?难道王爷要连这情意也一同磨灭吗?” 翻身有望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翻身有望 姬钧拓的身体微微震了一震。 “王爷您的母妃很早就离开了您,想必您也感受得到,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被冷落到无人问津有多苦闷……难道您想让您的孩子,也活得那么不快乐吗?” 是这句! 就是这句! 姬钧拓的身体重重震了震,沫沫一定也是知道,才会将他推开的吧…… 可是她不知道,不是她的孩子,他不稀罕…… 既然…… 既然生下来也会让这个孩子不快乐,那么,那么就不要让这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吧! 姬钧拓突然掉转了方向,朝着淑珍阁款步而去…… 雨眠心下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 淑珍阁。 砰地一声,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房间内! 淑妃几欲作呕,痛苦难当,她脸色苍白如蜡,人仿佛也憔悴了许多,不似她平日里看着那般骄纵,反多了一份娇柔之美,叫人舍不得对她下手。 她是那般美丽了的女子,若是仔细端倪她的五官,会发现她也是件精美的瓷器,叫人不忍心打碎。 “王爷……王爷您来看我了。” 姬钧拓面无表情地朝着淑妃快步走去。 呕―― 淑妃扑到姬钧拓怀里,呕了他一身。“对……对不起,王爷,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帮你擦……”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吃坏了东西,莫名多了一分怜惜,姬钧拓抓住她的手腕,“怎么没请大夫看看?” 淑妃摇了摇头,“臣妾……臣妾如今有了孩子,万不可吃药,否则对胎儿不好……” 对,胎儿不好? 一向嚣张跋扈的姚淑珍,居然也会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着想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 “去,把含烟请来。” 雨眠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含烟耶!那是王爷最信任的神医,而且是因为王爷曾经救过她一命,她才自愿追随王爷一生,并说过只医治他一人。 不过,前不久,王爷要含烟去照顾秦如沫…… 如今…… 难道说,淑妃翻身有希望了!?居然让含烟来替淑妃诊脉,说明他对这个孩子有多重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雨眠哪里敢怠慢,连忙冲出去找含烟。 淑妃一听,也是欢喜的不得了,这时的姚淑珍,还不知姬钧拓打得什么主意。 看错你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看错你了 秦如沫辗转半晌,难以入眠,擦了擦泪水,口干舌燥,下床,想去倒杯水喝。 好容易抓到了水杯…… 谁知心口猛然疼了一下,莫名地,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砰―― 摔了个粉碎。 脚下一滑,她也摔倒了。 很重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 且说倾尘听见秦如沫房间动静很大,开门一探究竟,发现秦如沫摔在地上,地上打碎了碗,伤了她的手指,连忙跑过去,“如姬你怎么了!” 秦如沫平静地说道:“没事,只是觉得很渴,所以想喝口水,忘了点蜡烛,不小心撞到了。” “我去叫含烟。” “小事,没关系的。” 倾尘用力摇了摇头,“什么没有关系,你看你,流了好多血,如姬,你等等我,我立刻去叫她……” * 雨眠和倾尘在含烟房门口碰了个正着。 倾尘立刻说道:“含烟,如姬受了伤,流了好些血,你快去看看。” 含烟刚要去看,雨眠就抢着握住了含烟的手,“含烟,王爷说了,叫你去看看淑妃。” “笑话,如姬现在受了伤,有什么万一你负责吗!?”倾尘瞪着雨眠。 “呵!现在淑妃怀有身孕,如有万一,你担待的起吗!?” 倾尘咬牙切齿,“含烟,你快随我去看看……如姬看起来怪怪的……” 这怪怪的有很多种,这三个字分量有些重。 “含烟,这可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哼,如姬现在是王爷最珍惜宠爱的人,王爷定是不知道她受了伤才会下这种命令――” 含烟的眼底掠过一抹光芒,王爷应该知道,她,从来不医治不重要的人!除非…… 含烟将一瓶药放进了倾尘掌心,吩咐道:“倾尘,这是跌打药,你拿去给如姬,我先去淑珍阁一趟,回来就去看她。” “含烟,没想到你是这种趋炎附势的人!算我看错你了!”倾尘见雨眠一脸得意得拉着含烟离开,在她身后愤愤说道。 含烟脚步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信期不调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信期不调 倾尘拿着跌打酒冲回去看秦如沫。 秦如沫依旧在那一动不动地坐着。 地上好多碎片。 倾尘吓了一跳,“如姬,你怎么还坐着!快起来!” 秦如沫仿佛没有听见。 倾尘看到地上的血,吓得都快哭了,“含烟这妮子,算我看错她了,居然去看淑妃那个贱人,亏我还当她是好姐妹呢,气死我了……” 秦如沫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如姬,我先帮你洗洗伤口,上些药水吧……王爷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含烟去看淑妃!!!” 是呢…… 对他来说…… 果然…… 很重要…… 呢…… * 淑珍阁! 含烟赶到! “含烟,替淑妃瞧瞧,胎儿是否无恙。” 胎儿……? 含烟忽而明白了什么…… 但又有些不太明白…… 替淑妃诊脉,又看了姬钧拓一眼,看了看淑妃羞涩模样,对姬钧拓道:“回王爷,淑妃并未怀孕,何来胎儿?” 淑妃大吃一惊! 雨眠的腿也软了,“怎么可能,淑妃最近总是食不知味,动不动想吐,又爱吃酸的,食量也变大了,信期也未出现,全都是有喜了的反应!” “淑妃只是最近脾胃不调,信期也只是不调而已。”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请人诊过脉,他不会骗我的!我真的怀孕了。含烟姑娘,你再好好瞧瞧!”淑妃不相信,又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要含烟诊脉。 含烟看了看姬钧拓,姬钧拓点了点头。 又试一次。 “淑妃,含烟还是那句话。” 淑妃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瞳,眼底全是震惊,“你……你说谎!王爷,我真的怀孕了,不信你叫其他的大夫来瞧瞧!” “淑妃,你冷静一点,含烟的医术,不可能连喜脉都诊不出来。本王会叫含烟替你开最好的药方,好好调理你的身体。本王困了,含烟。” 姬钧拓说完叫含烟一道走。 淑妃拼命摇头,不敢相信地拽着姬钧拓的衣裳,“不,不……不!!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臣妾真的怀孕了!臣妾……” “娘娘,你当心点。”雨眠连忙扶住情绪激动的淑妃。 姬钧拓脚步顿了顿,但还是什么都没说,跟含烟走远了…… 打胎之药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打胎之药 书房。 姬钧拓望着窗外,目光一片冰芒。 含烟一脸沉静,缓缓开口,“淑妃确实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不知王爷示意含烟莫说,是否想好了今后打算?” “本王不想要那个孩子。” “含烟会为淑妃准备一剂打胎药,尽量减轻对她的身体伤害。” 姬钧拓转过头来看向含烟,“本王这样做,是否很残忍?” 含烟顿了顿,“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是呢…… 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果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事情吧!? 刚才看淑妃那般痛苦神色,他……的确有些不忍。 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做了吧。 “含烟,对不起,你学医是为了救人,却为了我,要害人……” “王爷能否告诉含烟,你真的能做得到,如姬所谓的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吗?” “能。” “既然如此,请王爷莫要忘了,含烟一生无依无靠。如果明知自己无法给那个人,那便连一点希望也不要给她了,否则,只会换来更多不幸。这点,我比谁都明白。既然王爷如此确定此生非如姬不可,那么含烟今日便不算害人,您放心,含烟开的方子,绝对没有后患。” “其实,本王一直在想,这些年,究竟是本王救了你,还是,你救了本王。” 含烟轻轻笑了,笑容里隐约带着一丝疑虑,他说了,他可以做得到那个约定。那么,她是否没有必要告诉他那件事了? 其实,姚淑珍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症,如果生下孩子,难产而死的可能很高。不过,即使打掉那个孩子,她的寿命恐怕也无几年。她不想王爷因为同情而错过自己真正的感情。 如姬生性倔强,定受不了王爷左右摇摆的感情,即便明白他的真心,也还是会选择退让吧。 人总是自私的,弱者总是会被人同情,只怕留下那注定死胎的孩儿,会动摇王爷和如姬的感情。 拼死一搏(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淑珍阁。 “这不可能,娘娘,谢御医好歹也是御医,断不可能连害喜的脉象都诊不出来。” “含烟是王爷的亲信,她的医术高明也有目共睹,王爷怎么可能宁愿相信别人而不信她?” “定是她和如姬联手要陷害您,淑妃,这招实在太狠毒了,王爷压根就不信我们的话儿,即便此刻她送来堕胎药,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恐怕王爷授意了吧,能叫含烟昧着良心说谎的,世上绝无第二人。”姚淑珍觉得可笑,那个男人真是没有心的?为了他所谓的爱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这就是她的男人啊,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他居然能生生抹杀她肚子里有孩子的事实,要她有口难辩! “事到如今,娘娘,我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嗯?”还能搏吗? “王爷六岁那年,姬贵妃为救王爷而死,在王爷心中,母爱很伟大,娘娘尽可抓住这点,在王爷面前演场好戏。奴婢保证,王爷日后定不会再打这个孩子的注意。只是,得委屈娘娘受些苦。” “若能再次宠冠后宫,将秦如沫踩在脚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 开了方子,含烟熬制热药,正要送去,被姬钧拓制止。 他不能害她这双救人的人染上血腥。 “本王的孩子,本王亲自动手。” 含烟怔了怔,还是没跟上去。 看着姬钧拓的背影,含烟好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姬受了伤,她还是尽早去看看吧。只怕现在说这些话,王爷连去淑珍阁的欲望都没有了,错过这次,后患无穷。 胎儿无恙(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淑珍阁。 雨眠压低声音提醒道:“王爷来了。” 淑妃点了点头,故意走出门去迎接。 巧的是,屋檐上的瓦片不晓得被什么风吹得往下掉。 面对从天而降的瓦片,淑妃只是愣愣地抬着头,抱着肚子,脚下一动未动。 砰砰砰―― 瓦片发了疯一样地砸在淑妃的身上。她弯着身,用脊背来挡去这些伤害。 这一幕令姬钧拓大吃一惊,扔掉手中药碗,连忙将淑妃救出了‘灾难现场’。 “你这是在干什么!明知瓦片掉下来了,还不快跑!” “回王爷,臣妾恐奔跑会惊扰了腹中的胎儿。所以只能……” “淑妃难道没有听含烟说什么吗?你的肚子里根本没……” “王爷,作为一个母亲,我有自己的直觉,即便我肚子里真的没有孩子,我也绝对不许他因为误诊而受到任何伤害。” 姬钧拓的脑海突然闪过一抹影响。 三年那年,突然山崩地裂,据说那叫地震。他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瓦片,愣愣忘了动弹,母妃发了疯一般地冲向他,将他死死抱在怀中,用她的身体挡去所有伤害…… 那场地震并不严重,但母妃的身体却就此落下了病根。 姬钧拓回过神来,只见淑妃的头上流下鲜红的血液,“你流血了。”他皱眉,不能,绝对不能就此心软,想到这,他脱口对雨眠道:“去叫含烟。” 然,就在这个时候―― 雨眠突然大声喊道:“是谢御医!”连忙冲着那道背影挥手,“谢御医,快来看看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谢御医哪敢怠慢?连忙背着药箱冲过来,看见王爷快速请安。他是有名的御医,此刻他出现在这里,淑妃又不停在流血,他没有道理舍近求远去叫含烟,只是拳头微微握了握。 谢御医开口道:“淑妃娘娘近日身体抱恙,方才又受了惊,需要好好调理,好在腹中胎儿安然无恙,王爷大可放心。” 听到这句话,淑妃顿时哭了,她激动地抱着姬钧拓,“王爷,王爷你听见了,谢御医说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这是很明显的和含烟的诊断结果不一样! 不久人世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不久人世 姬钧拓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可诊错了?确定有孕?”一副你搞错了吧的表情。 “两个月身孕,千真万确,王爷自可寻其他御医来诊脉。” 淑妃立刻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 “王爷,借一步说话。”谢御医一脸为难地看着姬钧拓。 两个人能听见彼此谈话的地方。 “不瞒王爷,淑妃得了重病,恐没有治愈的方子,将不久于人世。” 姬钧拓吃了一惊,看了看淑妃,她看起来……不像得了重病啊?含烟之前欲言又止,莫非…… 正失神,淑妃又走了过来,扯着姬钧拓的衣裳,“王爷,我好怕,好怕肚子里的孩子不保,他还没出生,就遇到了这么多危险,以后……不不不……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健健康康的。王爷你告诉我,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对不对……” 姬钧拓全身僵硬,许久,“嗯”了一句。 这一声本不打紧,却硬是被秦如沫听了个正着! 姬钧拓的这个字,叫她差点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姬钧拓也刚好看见了秦如沫…… 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要说话,她就突然笑了。 那一个笑容实在太耀眼了,耀眼的很虚幻。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她的心口传递到他的身上的那种绵长的痛感。 他宁愿她哭着喊着跟他吵架,也不愿意她对他露出这般美好的笑容。 这不合常理,不是吗!? 他刚要开口与她对话,她便先一步说道:“我梦游。”秦如沫朝后退了一步,“对,梦游。” 转身,便要仓皇逃离。 “沫沫!”他大声地喊住她,截断了她要逃走的去路。 她甩开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开玩笑,“你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梦游的人经不起惊吓吗!!会灵魂出窍的!” “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在哪里受伤的?什么时候伤的?为何我不晓得……” 秦如沫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淡淡说道:“倾尘小题大做罢了,还请了御医来瞧。” “叫御医?为什么不让含烟看看!?” “还是叫她看淑妃吧。” 姬钧拓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叫了含烟去看淑妃……她是那时候伤到的?难怪谢御医会出现在王府。 竟是她受了伤。 “让我看看。” 我不想听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不想听 “你又不是御医,给你看有什么用。”她挣扎。 他不觉得自己太旁若无人了吗!?那个怀着他儿子的女人还在他身边看着他呢! 他的手指僵硬了一下。“沫沫,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话中带刺。” 为什么呢? 因为他不是韩寒,不该天真的要求自己老婆和前女友和平相处。 她心里苦涩,却说不出。 其实,她该明白。 不久之前,王府最得宠的女人叫冷樱宁。然,她自缢之后,他何尝想过她哪怕一次? 她本以为自己会是不一样的那人。 看来,是她想多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淑妃突然上前,拉住秦如沫的双手,一改往日傲慢姿态,一脸和善地说道:“如姬妹妹,我知道王爷心里最疼爱你,如姬,我是沾了这孩子的光。妹妹也喜欢孩子,不若当这孩子的干娘吧。孩子,你听见了吗?这是你干娘……如姬妹妹。” 秦如沫突然甩开淑妃的手,“抱歉,我对孩子不感兴趣。” 听她这样冷淡,淑妃顿时泪如雨下。这个女人走起柔弱路线真让人想揍! 姬钧拓皱眉,“不过认个孩子,你何必打击她积极性。” 打击她积极性了吗? 秦如沫冷淡地开口:“今日我与他人所生之子,若要认你做干爹,你可情愿。”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没什么,你随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总不能要她杀了她腹中的孩子。你也做不到。” 她真的受伤了…… 每次,她这般冷漠,他就会觉得莫名心惊…… 但他要怎么告诉她,淑妃可能快死了,孩子是她唯一精神支柱。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她更生气。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莫生气。”他压低了声音。 “没有生气。如何生气?”只是累了罢了。 为何他们最近连对话都显得这么僵硬? “她虽脾气不好,但现在成熟许多,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你……” “打住。”秦如沫捂住耳朵,“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听。” 秦如沫跑了,姬钧拓刚要去追,淑妃便突然大喊肚子痛。 姬钧拓看着那道背影,心无故拧成了一团。很乱,很乱! “王爷,抱我回淑珍阁好不好……” “好。”姬钧拓回过神来,抱起姚淑珍,朝着淑珍阁而去。 儿时记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儿时记忆 那年,他不过六岁孩童…… 当年,母亲不再受宠,宫殿之内门庭冷落也便算了,下等宫人也敢对她不敬…… 那次,他随她去祭祀求福…… 他求到了一根签,吓得她手足无措,立刻烧毁不说,还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要说出去…… 然后,她死了……为他挡下致命一剑,却含笑而终…… 她说,拓儿,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面对她的死,父皇居然只是简单一句,厚葬了吧……也没有追究连累她母妃无辜枉死的人的罪责。 那时,他才六岁,静冷地看着龙椅之上,黄袍加身,面无表情的男人,终不再对‘父亲’抱有任何期待,从此,执意随了母姓! 六岁,他搬出了皇宫,非必要出席时,绝不在那里出现。 不是因为那里有太多记忆,也不仅是因为他的父亲太过绝情,而是因为,母亲要他好好活着!而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清楚,在皇宫里,他是怎样依靠着母亲的庇佑才活到六岁。 如今失去了依傍,他在宫里更加如履薄冰,加上父亲根本不在意他这个儿子…… 所以,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后宫的争斗,太过可怕。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地活着?然,身在帝王之家,是多么可怜…… 姬钧拓回过神来。 如果他的心里只有沫沫,那么,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看来都是多余,如果,他无法照顾好这个女人,也无法对这个孩子给予父爱。那么…… 干脆,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更好吧? 但看淑妃此刻的表情,他又生出隐隐不忍。 因他始终记得,母妃抱着他,在冷清的宫殿外面,数着天上的星星时,总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她说,拓儿,母妃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你这个孩子。 他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也许…… 也许。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孩子吧? 他动摇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动摇了 等淑妃睡下,姬钧拓才离开。 毕竟……是一个女人。 毕竟……只是个想要爱的女人…… 又有什么错呢…… 只是他的心,不能分割,对她,便只能亏欠…… 只能如此,当初却又要了她。要了,又没有打算珍惜一辈子。 曾经的自己,是过分吧。 只是当时不懂得,情字怎么写。 “含烟,你有事瞒着本王。” 含烟研磨的手指微微顿了。 “你知道,本王最信你,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含烟又开始研磨,许久,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 情。 情字难解。 淑妃得了病,谢御医看得出来,含烟没道理看不出来。除非,她刻意隐瞒不说。 “王爷觉得,知道了更好吗?” 姬钧拓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本王宁愿不知。” “王爷下不了手了,对不对?” 没错,他妇人之仁了。因为,他也有个曾用生命去爱他的母妃。他难以想象,那个将自己视为生命的女人如果失去他这个儿子,会不会一辈子发疯含恨而终。 “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含烟最讨厌的就是说谎,如非实在没有办法,她情愿一个字不说也不会说谎的。 含烟沉默。 代表是真的。 淑妃果然快死了? “她腹中胎儿,即便生下来,也可能早夭……” “那便是,也有希望,健康?” “是有可能,但是王爷,如姬她生性倔强,你留下这个孩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是,淑妃可能这辈子只会有这样一个孩子。她曾经救过本王一命,本王不能恩将仇报。” 他动摇了。 其实她早知道,一旦他知道真相,一定会动摇,绝对会动摇。所以她跟自己说过很多次,如果他来问她是不是真的,她一定要回答说假的,淑妃没有病,很健康…… 但是,她做不到! 对这个人说谎……她做不到。 “那,如姬呢?” 许久,他道:“本王亲自找她说清楚。” 要夺妃位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要夺妃位 淑珍阁,待姬钧拓离开,淑妃唤来了谢御医,这个自小一根筋暗恋姚淑珍未果的男人,将这份感情转移成一份无望的守护,只要她能得到幸福,便觉无憾。 “方才,你与王爷说了什么?” “回娘娘,下官对王爷说,娘娘时日无多,可能此生只能孕育这一个孩子……” 淑妃的眼瞳不可思议地瞪大,又骤然紧缩下去,恍惚了一下,才觉悟了一般,激动地笑道:“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才继续说道:“谢御医不愧是太医院院首!难怪他突然对我这般好,原是你告诉他这些话了。前些日,你给我的‘药’果然能混乱脉象,竟连含烟都诊不出来!如今局势,我定要好好利用一番,好夺了正妃之位!” 谢御医震了震。事到如今,她还不相信自己身患绝症。居然宁愿这般自欺欺人。 好几次,他欲言又止,想她放弃权势地位,了断了在王府这段不快的日子,与他远走高飞。 知晓她成为姬王爷侧妃之时,一向淡泊名利的他毫不犹豫地进了宫当御医! 得知她身怀六甲,他觉晴天霹雳,却依旧期望自己能成为她孩子的父亲! 诊出她的脉象……他惶惶不安,怕她心伤,于是骗她服了药,还说是什么混乱脉象的药物,还编出一堆理由叫她信服。 她自以为他为了叫她稳坐正妃之位得获好处,才这般不遗余力为她谋算。 却不知当日那一瞥惊鸿早已在他脑海挥之不出! 今日,他亲眼看见姬钧拓,也亲眼看见了秦如沫! 身为一个男人,他一眼便可以洞穿,姬钧拓对秦如沫的感情,不是姚淑珍可以插足的。 即便如此,难以动摇。 那便带她离开…… 告诉她,她真的命不久矣,说不定,她会愿意和自己一同离开,他愿意寻遍这世间名医,提炼出治病的药,为她保命! 然,事到如今,她居然宁愿自欺欺人,也不肯离开王府半步…… 谢御医握了握双手,事到如今,明知她命不久矣,绝对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什么权势地位,对她来讲真的那般重要?或者她只是不了解他的心意罢了!隐藏了这么多年,告诉她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余生,他不愿再错过! 错过这一次,也许永远都不可能了!他没有时间了,不能再等下去!不能帮她稳住地位,不能陪她玩转世界,也没时间等到她玩腻收心愿跟他携手同游那天……! 不肯放手(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娘娘,今日,我告诉王爷的话,字字无假,你确实得了不治之症。这宫里没有药可以救你,你若想要活下来,便与我一同离开这是非之地吧,我有办法救你。” “呵……呵呵……”姚淑珍忽而干笑,“谢御医,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死人,我既然嫁入这王府,便绝不会离开这里半步。你不帮我便算了,别想要吓唬我。 “我告诉你吧,即便是死,我也只会死在王府。死在他怀里!眼下冷妃自缢,秦如沫又是丞相之女,王爷即便宠她,也少不了对她有几分芥蒂。如今王爷已经相信我得了不治之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再对我腹中孩儿下手,只要我利用好这一点,正妃之位还不是信手拈来。”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放手。珍儿,我再问你,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如果我真的要死,你岂会不救我?”她忽而对他嫣然浅笑,“萧郎,你总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不是?” 谢御医的身体重重震了震,她不走。她就是抓住了他的软肋!她知道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情意!也一直利用着他! 是啊,是啊,知道她会死,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所以,她走不走,他都只能认命! 她叫他萧郎…… 萧郎呢…… 就是所有故事里,那个爱而不得的男人们所拥有的一个共同的名字。 他们的错过,本来注定。 他们从开始,就没有交集…… 以后,也不会…… 此生,她的爱绝不能给他,但是,她的命,却毫无保留地交到他的手里。 他要她死,她不能生! 但她知道,他绝不会让她死。 绝对。 所以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挥霍他的感情。 我被甩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被甩了 如沫阁。 练字,字写坏了! 作画,画作歪了! 写诗,一窍不通! 落笔,宣纸没了! 投笔,起身弹琴。 …… 今天我被甩了 自己很清楚是在勉强自己 但是那个时候虽然只有微微一瞬 感觉到了你对我的微笑 在这样的时刻 总是什么也不问守护在我身旁的母亲 现在也不在身边了 忘记吧忘记吧成为新的自己 忘记吧忘记吧我想我能忘记 …… 总是忽略的占星算命 如今抱着祈祷的愿望翻开了它 总是不曾买的洋服 如今也在镜中照映出来加快了我的心跳 …… 连黎明的到访也没有注意 一直哭一直哭哭一整天的话 一定会 忘记吧忘记吧成为新的自己 忘记吧忘记吧当作回忆去结束它吧 …… 虽然想着应该会有眼神与眼神的交汇 虽然只是想传达此刻的心情 …… 今天我被甩了 果然我被甩了 忘记吧忘记吧成为新的自己 忘记吧忘记吧我想我能忘记 忘记吧忘记吧成为新的自己 忘记吧忘记吧当作回忆去结束它吧 结束! ―― 结束……! 结束――!! …… …… 砰地一声,琴弦断了! 手指,之前被碎片伤过的地方,又渗出了血液,秦如沫漠然地挤了挤,一点也不觉得痛,只是觉得那血液,鲜红的刺目。 自从穿越以来,一直忽略姬钧拓身边其他女人的事情,因为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现代的模样,那个妖孽一般的男子,淡寡又冷冽,绝美却残忍。高傲的行走在人间,却从不曾为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回顾。 突然笑了,扯开的笑容,如同深夜绽放的夜来香。只是,却不知为何,心一点也笑不出来。 走就是了,为何还有不舍!? 是她,偏要浪费上天的心意,再与他擦肩一次么!? 但,思及今后要平分那份情意,便觉难以忍受。这样的情,她宁愿一分也不要。即使失去会很痛很痛,也不要这被分割的情意。即使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也绝对不能为此退让半分! 然,整理包袱的手,却猛被握住,还未看清来人,便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到此为止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到此为止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又一点点紧缩下去。仿佛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 “哪里都不许去。”姬钧拓沉着声,音却似在轻颤,抱着她的力度,似要将她糅进他的身体。 “你有你的做不到,我也有我的做不到。”她紧紧拧着眉,终不舍推开那温暖的怀抱,只一下便好,再多一下便好。贪恋着这样的温度,最后一秒,就好。 “你真舍得离我而去?” “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为我,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可是,你的爱……如浮萍,无根,不知下一刻会飘到哪里。” “你就在这,我能去哪里,沫沫,事到如今,难道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感觉到又如何。”她也感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从他心里传到她身上的欣喜,她忘不了那种滋味。“小拓,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什么叫到此为止?为什么要到此为止?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难道还不够!? “我没那么大方。小拓,你知道我的,是我将我们的关系看得太简单了。我的世界容不下一点尘埃,但我也不能害了她的一生。我想要的唯一,也许在这个世界很难遇到。但是,我愿倾我一生去寻。若不能,宁可……” 他的手指忽而按住了她的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沫沫,不要轻易就说分开,这对我不公平。” “对不起,我做不到。” “沫沫,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难道你一点也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秦如沫咬了咬唇,不用去看也记得,记得他每一个细节。也知道此刻的他,会是用怎样的表情看着她,她知道自己会受不了那蛊惑人心的眼瞳,迸发出来的光芒。所以,坚持不看。 “你的情分,却不知要分几份。” “沫沫――!”姬钧拓的双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的身体,“你给我听清了,我的情,我的爱,我的心,没有一分分给了其他人!你对我有几分,我总不会输给你的!你这样轻易就说分开,可有丝毫考虑到我的感受!这样轻易就判了我死刑,可有半分顾及我的心情!” 安静错过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安静错过 秦如沫的双手死死握紧,伤口蔷薇色的液体崩落…… 心口,宛若被谁狠狠撕扯。 断裂,从前和今后,再不会有任何瓜葛…… 只是,只是……为何,为何总也放不开呢。 “姬钧拓,你好自私。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要我守着你一辈子不成?” 他按住她肩膀的力道突然变大,“她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已经辜负了她,又怎能再夺走她的孩子。” “我不想与你争辩,小拓,那也是你的孩子,我也不忍心。可是,我觉得不舒服。我不想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我也不能要求你伤害你的孩子,所以我只能退出。放开我吧。” 她的声音那么轻,好像泡沫,一碰就会碎裂。 却拥有着那么重的分量,压得他摇摇欲坠! “事到如今,你跟我说放开?试问你如何将我的心还给我!” 轻轻,触碰他的眉,想要将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抚平。 他伸手,抓住她的指尖,亲吻。香甜的气息蔓延开来。她受了伤的指尖流出的血液,在他的唇瓣开出美丽的蔷薇。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迷人心智的妖精。 “小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明。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就是我上辈子就爱着你。一直爱着你…… “爱到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去珍惜才能让你感觉到我一百分的心意。你不是问过我,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吗?否则你怎么会心痛。是啊,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见过。却不知怎么又错过了吧……” 她的眼泪突然掉落下来,然而,她却正视了他的双瞳,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也知晓他每一个细节, “但是,小拓,我不能因为这份爱,而违背我的原则。就算要再一次失去你,也绝对不要在你身边,却非要和别人分享你不可。那样的伤害,远远比离开你更加难以估量。如果你真的珍惜我,就放开我,让我走。让我们这样安静地错过。或许有一天,我们再次遇到,还可以微笑着问候对方过得好不好……” 求你别走(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的话语,被他突然袭来的吻狠狠淹没。 他的泪水,竟也如决堤般崩落。 感觉到从她心口传来的绵长的痛,和从自己心脏传出的难以忽略的痛,交叠在一起,翻涌着他的心,他的身,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爱到不能,这个人,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放任她离开! 就算要互相折磨,也势必至死方休! “不要……不要!不要――”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以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姿态,狠狠地拥抱。抱得她好痛。 放手,果然比在一起更难……比死还难呢…… 否则,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宁愿再死一次,也不愿再痛一次! 秦如沫的喉咙开始哽咽,这样紧紧不放手,是不是真的就是对的?她不知道,不知道!但却觉得那个拥抱太痛,痛得太真实! 是真的舍不得她才不放手的吧! “小拓……” “我爱你……沫沫,哪里都不要去,求你不要走。” “对不起……” “沫沫――!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怎么做!” 怎么说都没有用…… 好不容易才冷静说完这些,不像别人一样发疯似的哭闹,那么那么安静,只为了给他最后一个美丽的笑,他的强留,他的情绪,他的心痛,全都太清晰,她忽略不掉,所以才怕自己会崩溃! 覆盖在他的大手之上的,是她的手,很轻,很柔,很软,却在试图要他放手。 闭上眼,泪水也渐渐干涸。 要转身离开,也不过一个门槛,迈出去,不回头。她相信,他是不会真的难为她。 但这一步,却犹如有万千重量,压得她快要窒息。 这样哭着求她留下来的姬钧拓…… 让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他们。他不动声色,在她酒里下药,他不顾一切,强行对她掠夺! 让她想起,那一场中式婚礼。他扰乱会场,眼里只容她一人,卸下全部伪装,向她求婚却被她狠狠拒绝…… 他是知道的吧,不管他是用软的还是硬的,她做的决定,总是不变的。 她,其实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侩子手吧! 斩断他的情,一次又一次,冷冽而决绝! “秦如沫……不要走,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会不走!我求你也不行吗?” 不要逼我(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的身体重重震了震,傻瓜,你是王爷,怎么能求我呢。 “留在我身边,让你这么为难吗?和我在一起有那么难吗?比死还难吗?” 姬钧拓,别这样……求你了…… 无动于衷。即使是这样,她也还是无动于衷? “你总说爱我,你的爱里,没有丝毫的委曲求全,可也没有半分为我设想。你只想要你的完美,所以,我不完美,就该被你一脚踹开。好,好,好!”姬钧拓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冷冽,唇角魅惑勾起,突然掏出匕首,死死攥在手上,“即使我这般求你也没有用。那么,就让我亲手铲平我们之间的阻碍吧!” “你干什么!”秦如沫大吃一惊! “我不能杀了孩子,就亲手杀了姚淑珍吧……” “不要,姬钧拓,你疯了!”她连忙拉住他! 他对她大声吼道:“我是疯了!爱你爱的发了疯,那又怎样?我能怎么做!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来,你告诉我啊!!” 滋―― 匕首割伤了她。 他的眼瞳骤然扩张。 砰地一声,匕首滑落―― “沫沫……你怎样了。”他连忙查看她的伤口。 “不要逼我。小拓,求你……”她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双手无力地滑下。 怎么办? 怎么办? 他问她怎么办?她也想要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所以才没有对他发火。所以才只是想要安静离开。 不过就是被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谁能告诉她,他这样紧紧握着不放,她应该怎么办! “她得了不治之症,也许这是她最后一个孩子。过不了几年,她就会死了。我不该扔下她不管,但是,沫沫……”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想要擦干她的泪水,“如果你能留下来,即便要我亲手杀了她,我也总是会做的。” 她拼命摇头,不想再流泪,但是泪水却发了疯一样地流下来,流下来! 姬钧拓,为什么你非要这样逼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走不了! 你知不知道,走不了,或许才是我们变得不幸福的开始…… 我只想让我们之间定格在这最后一秒的幸福,为何,你非要让那么多不幸接踵而来。 只因为你舍不得在最幸福时放手。 只因为我也舍不得,松开到手的幸福。 “不要再说分手,不要再说离开我,好不好?沫沫,答应我,好不好?!” 爱不能放(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没有说话,却伸手,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脑袋塞在了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脏发了疯一样乱跳的声音,砰砰砰―― 你赢了,姬钧拓! 即使是错。 也就这样,一直错下去吧。 即使会不快乐,也就这样,死死握着你的手,一起感受这份痛苦吧!谁让我爱你,爱得不能自已,谁让你爱我,爱得不能放手! 安静躺在他的怀里,天花板是冷的有什么关系,地板是冷的又如何?至少那个将手臂当她枕头的男人是热的,至少那个怀抱是暖的,至少,那一份拥有,是真的……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就这样融化的话,也许你能感觉到的吧…… 其实,你的心就是我的心,我的心你也能同样感觉。又怎会不知你的痛苦难过。所以才更加不舍,这一份浓烈到刻骨的相思。 她手上的指,是她为他包扎的。 留下,再没有任何退路。就这样吧,不计较。就算再痛,再不甘也好,总比彻底失去要好一些的吧。怎么能离开这样的怀抱,怎么能放开这样的情? 最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会流泪,一想到和你的事情就会觉得莫名想哭呢?是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吧…… “沫沫。” “嗯?” “如果有一天,我终究要死去,请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 “好端端干嘛说这些。” “因为,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说给你听。” “嗯?是什么?” “死了才能告诉你。” “笨蛋。”她轻轻笑了,却有些想哭。是因为怕她会溜走吧,所以才会这样说。“你忘记了。如果有一天,你要死,那一天,我也活不了了。” “嗯,所以,绝对不会轻易伤害自己。” 沉默…… 无止境地迷漫…… 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幸福还是痛苦,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一秒,相互依偎的心,总算觉得温暖…… 已经,都不重要了吧。只要爱着这个人就好了,当时的她是这样想的……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叫人无法预料。 否则,怎会有那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叫你轻点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叫你轻点 翌日。 清晨。 晨曦洒落窗台,鸟儿清鸣天籁。 如沫阁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 倾尘听见声响,立刻赶去敲门,“如姬?如姬你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如姬?”亏得她好像听见了男人的惨叫声! “叫你轻点!”姬钧拓尴尬地挤眉弄眼。 “让你大叫!”秦如沫没好气地翻身。 “不够销魂?”无视自己麻木的身,笑得如同妖孽,然,还没笑完,就又被摆了一道,撕心裂肺地喊道:“啊――断了,断了断了断了!” 在门外的倾尘吓得脸色青白,什么轻点大叫销魂?难道如姬和王爷在‘那个’? 那……断……断了是什么意思? 砰―― 大门突然被狠狠踹开,倾尘夺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堆黄瓜,“这里还有这里还有,奴婢不打扰两位了。告辞……”接着以风速闪远…… 不能忽略的,是那死丫头临走之前那销魂的暧昧的眼神…… 冷…… 冷…… 冷! “她这是在做什么……”好冷。秦如沫松开姬钧拓的手,刚才替他捏捏当了她一晚上枕头而不慎麻木僵硬的手臂来着,不过,某个丫头仿佛误会了什么。咳咳,咳咳咳…… “还不是你教坏了这丫头。”姬钧拓笑了起来。 秦如沫重重地吞了一口气,“倾尘这丫头不小了,的确应该为她物色物色一个对象,整天抱着黄瓜思春可怎么了得。” “嘿,谁叫你骗她说黄瓜万能,比我还行。” “你行不行,她试过?”秦如沫嗤之以鼻。 “……”咳咳咳,“她是没有试过,不过,你试试就知道了。” 眼看姬钧拓就要扑过来,秦如沫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天色很早了,你还是赶紧上早朝吧!” “不要。” “这是不对的,我会变成红颜祸水!”秦如沫连忙说道。 “反正我也没管过,早朝有没有我还不一样。不过你嘛……红颜?祸水?哈哈……哈哈哈……” 秦如沫的脸色顿时冷了,“姬钧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啊……哧哈哈哈哈……红颜祸水不是形容美女的吗?” “尼玛,难道本姑娘是美男吗!?” “你哈哈哈哈……你觉得你和美有关系吗?” 你是我的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是我的 “到底是哪个混蛋之前夸我很美!!” “什么时候?!” “某天要把我吃干抹净的时候!!!” “傻瓜,男人床上的话怎么能信呢。” “&*&*&*YYYYY……”凸 姬钧拓你这个千年妖孽万年祸害,鄙视你鄙视你鄙视你!你还未遂呢,居然就敢这么嚣张!! 哼哼哼不理你了!! 没动静了? 姬钧拓收起笑,“生气了?” 不理他! “别啊,本来就不好看,再一生气就更没法看了。” 混蛋啊!!! 这样都不还口?姬钧拓无语了,哄之,“还别说,仔细一看挺漂亮!” 更生气了,什么叫挺漂亮!! 还不理他!? 秦如沫眼睛瞪得大大,突然,姬钧拓放大的脸出现在她视野。她猛然退了一步。他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墨色的长发如缎带铺就下来,他俯着身,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不知怎么,总觉得她与初见他是相比,美丽的不少。 下意识地,他喃喃“沫沫,很美。” 她刚决定原谅他,他就继续说道:“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妹!就算她真的长得不怎么,也不必这么损吧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笨蛋,怎么就听不懂别人说的情话。” 你那是情话吗?她怎么听不出来听不出来听不出来!? 张口,咬了他弹她额头的手,看到他龇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样才松了口。 “怎么偏偏娶了你这不乖的小坏狗。” “哼,不喜欢就快退货!” “嘿,自己用过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那是不礼貌的。” “混蛋……!”她伸手去拍打他的胸膛。“我才……” 他浅浅笑了,俯身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姬钧拓!” “在。” “你,我的!!!” “遵命。”笑得更开了,“我去早朝,回来带礼物给你。” “是什么?” “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说了还算什么惊喜,等我回来不就知道了。” 看着姬钧拓离开的背影,秦如沫渐渐收敛了那个笑容。他是有多害怕她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走,才会准备那么多礼物,那么多惊喜,弄那么多神秘的事,让她去去猜去期待。 一个名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一个名分 皇宫,大殿――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将一份奏折狠狠丢到了地上,阴鸷地盯着跪在下面的姬钧拓。 这个好儿子,向来是个闲散王爷,这也便罢了。 早朝迟到一炷香,打断了大家的正事也就算了。 他出现在早朝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决定好好向上,捧着一份奏折,还以为他为旱灾水灾火灾现场献计献策献爱心! 谁知他送来的一书奏折,每一个字提到国家政事,居然还要他批准立秦如沫为姬王妃! 他可知道,秦如沫是丞相秦甫桦那个老贼的女儿! 本以为冷樱宁的死,能让他和秦甫桦加深仇恨!借以牵制一些秦甫桦的势力。谁知竟变成今日局面!? 他真真是脑子糊涂了吧!? 如今秦甫桦的势力,叫身为皇上他,也有几分忌惮,朝廷也快变成秦甫桦的朝廷了!如今再让她的女儿变成姬王妃,那秦氏更加如虎添翼,只怕更加罔顾朝纲目无法纪仗势欺人! 这份奏折,他是连将内容公告朝廷的勇气都无! 朝堂之下,忠臣议论纷纷,不知皇上动怒所谓何事,集体下跪,大喊:“皇上息怒。” 端端姬钧拓站在朝堂之上,双瞳炯炯,盯着自己记忆中薄情淡寡的父亲。 他早已下了决心要让沫沫当上他的王妃,他唯一的正妃!这是他想到的,最能表明他立场坚定的事。 他爱的人,他不能给她最完整,也至少,尽他所能给她能给的完整! “纵是公主之躯万金之体,一旦为妾,万没有越级为妃之理!” “父皇,从小到大,儿臣可曾你要过一样东西?如今,不过只是想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罢了,还望父皇成全。” 那双眼,宛若在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玩完就扔!对自己爱过的女人那么残酷那么冷,眼睁睁看她去死只留一句‘厚葬’! 好嚣张! 问他要东西,居然还敢比他嚣张!? “好,好,好!”皇上突然大笑,目光阴鸷,死死按住龙椅,“你们告诉朕,距姬王冷妃薨了几日?” “回皇上,不足月余。” “按国礼,因服丧几日?” “回皇上,王妃薨,王府上下至少要服丧三月。” “好,很好。拓儿,你可听清楚了?”那表情似乎在说:我寡情?那你做给我看看啊,你的真情又能到什么份上!? 你还太嫩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还太嫩 姬钧拓仿佛早已料到这般局面,面不改色地说道:“儿臣愿捐赠一半家产,为南方水患略尽绵薄!” 一半家产!? 王府家产的一半!?那得有多少!? 略尽绵薄?!有了这些钱,南方水患什么的全都小意思了!搞不好还有大笔银子捞。 众爱卿不淡定了,连连喊着“皇上――” 皇上皇上……未说出的话自然是:一半家产啊亲,好多银子啊亲,国库空虚不空虚再议,这些银子绝对不是小数啊! 皇上九五之尊,自然也只轻重,相比姬钧拓今日来,早已料到,只是…… “你可当真!?”皇上目光阴鸷地盯着姬钧拓。 “绝不反悔!” “听说,淑妃如今身怀六甲?”皇上却在此时提起了姚淑珍。 意思是:你好意思在一个女人为你生孩子的时候立另一个女人为妃么?还敢说老子薄情寡义。 众官员只道是王爷要立妃,哪里知道对象是谁。听皇上这样说,全都一副了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啊!淑妃身怀六甲,所以王爷要给她正名?合情合理啊!!虽然冷妃刚死不久,但毕竟淑妃有了子嗣……而且,王爷愿意拿出一半的财产…… 这就更加不能让这笔银子溜走了呀! 于是,大家都相当配合的异口同声,“请皇上三思――” 看着众官员如此表现,姬钧拓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这笑容映入了皇上眼帘。 这小子,真是给他下了套了!但是他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未免太天真了吧! 敢给老子下套,你,还太嫩了! 皇上面有愠色,然眼底却有一道狡黠之光一闪而过,甩手离开了龙椅,朝着内殿而去,太监连忙喊退朝!朝堂顿然乱成一团。 去求皇上答应了姬钧拓立妃的小事。 没错!在他们看来,七王爷要立个正妃的事情,怎么能和南方水患的大事相比?立一个人为妃,就可以救多少人啊,省多少心啊?捞多少银子啊!! 于是,皇上的寝宫跪满了大官小官。 一个一个让皇上三思。 皇上冷冷笑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下了诏书! 姬钧拓早已料到会有这般局势,懒懒打道回府,等着那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的男人下诏书! 那年,年少气盛,却不知有四个字,叫老奸巨猾。若时光倒退到那时那刻,他定不会因着一时意气,用这般极端的方式将那人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他以为,这样的倨傲是为让那人懊悔当日对自己的母妃冷淡如是。却不知,这般的冷冽容易让人将后悔转变成报复 被摆一道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被摆一道 王府。 “王爷回来了。” “嗯。”姬钧拓直奔如沫阁,“沫沫?” 彼时,秦如沫正在梳妆,侧脸,长发半遮俏颜,美得动魄惊心,竟让他有半刻恍惚。 她放下梳子对他微笑,他款步走来,替她梳妆。她没有拒绝,安静看着铜镜里的倒影。 “惊喜呢?”难道就是为她梳妆? 魅惑的眼带着半分笑意,刚要开口,便听门外公鸭嗓传来―― “圣旨到――” 王府上下连忙出来人迎接,个个跪下接旨。 宦官眯了一眼,瞧见了姬钧拓和秦如沫,展开圣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王爷侧妃姚淑珍,贤良淑德,德才兼备,先怀有子嗣,特赐为姬王正妃,钦此――淑妃娘娘,接旨吧。”太监将圣旨传到淑妃手中。 淑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没想到正妃之位来的这般突然! 秦如沫的眼瞳不可思议地瞪大,宛若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很轻,却叫人觉得,很痛!与此同时,姬钧拓的身体重重震了震。 想起那道明黄的背影甩手而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会算计的男人,刺目的如同鸩毒的男人,他居然,被狠狠摆了一道! 双手,死死握拳。 却止不住那心底的血,在滴! 他,太小看了这个狠毒的男人――! 他要立妃,他如他愿! 却将圣旨里的主角换了人!! 他从未亲口说出自己会立秦如沫为姬王妃,而他也说过绝不反悔,这一招先斩后奏,狸猫换太子,用的也真够妙! 哗地,姬钧拓站起身来,他的眼瞳闪着嗜血的猩红,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权势可以这般轻易地玩弄一个人的一生,也第一次觉得,即便是万人之上也好,只要在一人之下,便无法操控自己的人生。 而他的人生,不许有任何人插手!! 惹得他的沫沫不快乐的人,即便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叫他平息怒火!! “老东西,你再念念那圣旨,可有纰漏之处!”姬钧拓拨了侍卫长剑,直指太监喉咙,吓得老太监差点屁滚尿流! 姬王反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王反了 他是来宣旨的,见他如见圣上,哪里见过这般局面,居然叫接旨的人指着喉咙威胁! “回王爷,圣旨乃皇上亲笔,奴才一字字宣读,绝无半分纰漏――” 姬钧拓骤然挑剑,淑妃手中的圣旨不知何时到了他的剑下,冷冽地挑花圣旨,那圣旨便如碎花从半空降落一般,无一处完整。 他当众毁了圣旨,比抗旨更加严重,这还表示他对皇上的不尊重,犹如将皇上切成碎片一样罪无可恕――! 仅这一条罪,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太监吓得连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反了反了……姬王反……” 最后一个尾音还未脱口,便被那当头劈下的长剑夺去了性命,只是那睁到无限的双瞳,昭示着他死的突然,且不能瞑目。 “小拓――”秦如沫的手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施力的手忽而降了力道,然,眼底猩红却未有半分消褪,“沫沫,等着我,我一定给你交代!” “不要――”她在他临行前奋力追了一步,骤然摔倒在地。 他忙转身将她扶起。 秦如沫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在早朝的时候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本来打算做什么,但是现在,你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做。” 他没有答应,他的眼神告诉她,这不可能! 她继续说道:“小拓,为了这些事被判‘谋反’之罪,你可想过,今后的日子会怎样颠沛流离。”她只是想要与他有最简单的幸福,不想他因为这些事而改写命运。他是个闲散王爷,那就永远做只闲云野鹤。不该为这些功名利禄倾尽一生! “谋反又如何,弑君也……” 她的手指连忙挡住他的唇瓣,拼命摇头,那个人就算对他再不好也总归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小拓,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他是君,你是臣。退一万步,他是父,你是子。你若想继续和我过平静简单的生活,就听我的话,如今你毁了圣旨,又杀了传旨的公公,必须先发制人,在被告谋反之前先去皇上那里‘请罪’。” “我绝不――” 孤注一掷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孤注一掷 “莫非你想我们的情意到此为止吗?!” 这一句话何其分量。 姬钧拓震惊瞪大眼瞳,砰地一声,长剑被他生生折断,“为何所有人都要逼我!” 哐当一声,半支断剑落在淑妃面前,吓得她惊慌失措,双手死死握紧,心里有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姚淑珍,你一定要撑住,为了你的正妃之位,孤注一掷! 淑妃突然冲着姬钧拓拼命磕头,“王爷,王爷您就听妹妹的话,去吧。臣妾愿随王爷一起,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句话,倒是叫姬钧拓稍稍冷静了一些,想起方才自己的偏激,却是对淑妃的伤害,生出隐隐愧疚之意。 秦如沫的心底掠过一抹异样感,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她也没有细细思量,只道君命莫违,眼下当务之急,必不能再拖延时间,免得坐实了谋反之名。 * 长殿之外,这是秦如沫第一次对别人下跪,只为心爱之人免罪。她一直以为,这一生她都不会向谁求饶,现在想来才知什么叫天意难测。 这个世界,应该颠覆了她的字典里,太多太多的‘不能’,这样一步步委曲求全,会不会终有一天,沦落到连自己也觉得诧异的地步。 在她身侧,也是那从不向人下跪的姬钧拓。 另外,还有淑妃。 三人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烈日当空,皇上却一直没有出现。 姬钧拓哪里舍得让秦如沫跪那么久,眼看她渐渐不支,猛就站起身来,打算硬闯。 秦如沫刚要截止他,门便突然开了―― 李公公瞄了三人一眼,道:“姬王,皇上有请。” 单单只请了姬钧拓一人。 秦如沫眼神示意姬钧拓先去,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即便今日他真的闹了皇宫,她也绝不会高兴,反白跪了那么久! 她只是想要他平安,他清晰的知道,知道所以才无可奈何。 被牵制,果然叫人觉得不快! 进了殿门。 明黄在身的男人负手而立,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感觉何如?” 玩弄权势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玩弄权势 仿佛带着一点负气的意味。一个男人,身为一个父亲,是绝不许违逆自己的儿子在较量中取胜的,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更何况,他的儿子,是用这般莽撞姿态挑衅他的威严! 姬钧拓的双瞳欲喷出火来,若非想着尽快让秦如沫别跪,他连见这个男人一眼都觉厌恶。 在他面前,姬钧拓总也不能冷静处事!每每想起自己的母亲,那般维护着自己,却落得那般潦倒凄惨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拜眼前男人所赐,他就无法将其认作自己的父亲!更不能以礼相待。 “生气,愤怒,想做天下第一么!?”皇上唇瓣微微上翘,宛若噬着笑,却又叫人觉得,那笑很冷,仿佛带着丝丝嘲弄。 “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儿臣哪里都无错!”姬钧拓终于开了口。 “无错,却不知你们三人在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是为了什么?赏日?”皇上收敛了笑,转身望向姬钧拓的双瞳,“你违抗圣命,当众撕毁圣旨,可知其罪同谋逆,可先斩后奏!!” “父皇。”姬钧拓抬眼看向皇上,“儿臣的奏折,可清楚写着,要立谁为妃。” “若不是你想摆朕一道,朕焉能不好好教教你卖弄权势的下场。作为一个父亲,没人会希望输给自己的儿子。拓儿,你如今尚幼,朕不与你计较,但你该好好思量。秦如沫乃秦甫桦之女,以丞相今时今日的地位,连朕都要忌惮他几分。你若助长了秦氏一族的威风,可知日后,你非但牵制与朕,更可能让他们牵制了你!今日,你可体味到被牵制玩弄的滋味,该明白朕的苦心!” “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放过,如今,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姚氏一族对抗秦氏一族,无疑以卵击石,然,如今姚氏之女做了姬王妃,多少制约秦氏一族。拓儿,身在帝王之家,要懂得如何权衡利弊,才能运筹帷幄,风生水起!” “满口利益,在你的心里,谁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拿来玩弄……” “姚淑珍如今怀有你的子嗣,这是你第一个子嗣,你焉能放心的下!?没错,朕是曾有亏你母妃,但是,朕自问对得起天下!有时女人,比蛇蝎更毒!女人之间的争宠,比战争更可怕。你若保护不了你的孩子,又与朕当年有何分别!这本是女人的事情,朕不该与你多说,撇去家族利益不说,若你真的要秦如沫做正妃,你能保证,淑妃肚子里的孩子,会顺利出生吗?” 护她周全(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能!” “哈哈哈……话可别说得太早了!拓儿,朕的后宫多少女人,玩的那些把戏,比权势之争更叫人瞠目结舌。朕也曾以为,朕可以保护好朕心爱的女人,可是,朕越给她权势地位,就越是将她推置尖浪口,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因她宠冠后宫而想要置她死地!朕每不顾一切救她一次,便就又陷她万劫不复一次!朕懂了,所以只能冷落,只能无视,只能狠绝。因着朕知晓,只有这样,才能护她周全。” 姬钧拓的身体重重震了震,他看见了,这个冰冷无情的男人,也有这般脆弱的一面。对他道出心中痛苦…… 那般冷落无视狠绝,竟是因为要护她周全?! “可她还是离朕而去,朕何尝不痛苦,然却只能冰冷相对,叫世人知道朕对她无半分情意,和其他人毫无分别。你可知,可知朕为着什么?不过是因为,朕和她还有一个儿子!因为朕懂了,恩宠只有叫那人离开朕。所以只能冷漠相对,这样,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才能安心。” 是吗?这个狠戾的男人,几乎从不曾正眼看过他一眼的男人,是在乎他这个儿子的?而且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不得不冷漠,以免他被人陷害吗? 仔细想来,这些人,自己一直相安无事。 一方面,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对政事毫不关心,不足构成夺太子的威胁。另一个方面,则是因为皇上对他毫不器重。 所以,在众人看来,他的存在可有可无。虽他在政事方面没有丝毫业绩,但在经商方面,倒是如鱼得水,所以得了许多人脉。 因他不可能撼动那些人的地位,所以那些人才未动他分毫! 是啊,其实这些,他全部都清楚。 因为明白,所以才做足了戏,这些年也一直做个逍遥的闲散王爷…… 但这些话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未免叫人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自己一直对他存有误解吗?然,母亲之死……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时,这个人用那般冰冷无情的口吻,淡淡说了一句事不关己的厚葬了吧,就再也没有下文。 仿佛那人从不重要,甚至,都不曾经过他生命,在他生命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承诺(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朕乃九五之尊,尚且无法护人周全,因为什么?因为朕的天下,不是朕一人的天下!拓儿,你可愿帮朕,平了这天下!” 姬钧拓诧异地看着他,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帮忙灭了秦氏一族吗? “朕以这龙椅起誓,你的王妃,只会叫秦如沫!” 除了秦氏一族,少了威胁。他就不会再忌惮秦如沫。是吗? 但是沫沫……她只想要过最平凡的生活! 可是沫沫,你可否告诉我,今时今日,我该如何取舍? 明知是这男人给我下的圈套,最最开始就中了他的陷阱,为何我明明知道,却还是义无返顾? 他不想受人摆布,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他的人生! 他爱上谁,要和谁厮守,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为何偏偏要让别人来摆布——! * 出殿。 秦如沫和淑妃依旧跪着。 姬钧拓走出来。 淑妃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姬钧拓淡淡对秦如沫道:“父皇已经原谅了我,起来吧。” 秦如沫松了口气。 淑妃的双手抓住衣摆,她当然知道,皇上下圣旨,轻易不会收回!这个王妃,非她莫属!虽然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明显这非王爷本意。这王妃位置稳不稳,全看王爷的意思。 想到这里,她突然对着地面叩首,“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封如沫妹妹为妃!臣媳资质愚钝,才疏学浅,实在有愧……” 此言一出,姬钧拓和秦如沫都吃惊地看向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来,不要再生事端了。”秦如沫连忙说道。 奈何淑妃压根不听,拼命叩首,额头都流出血来了,还在不断重复着要皇上收回成命,自己没资格当正妃的话。 “你有孕在身,莫再胡闹了!” 叩叩叩—— 硿硿硿—— 额头磕碰地面的声响不断灌进姬钧拓的耳膜。 她这样拼命,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只为了,叫他安心吗?是他做得太过明显,伤害了她……是吗? 伸手,截住了淑妃的手臂,“回去吧,正妃的位置,你给本王好好坐着便是了。” 淑妃拼命摇头,表示一定要让皇上收回成命才安心,结果就在拉扯间‘晕倒’在了姬钧拓的怀里…… 再生事端(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跪了那么久,体力肯定也不支,而且一直磕头,这个动作对胎儿非常不好,很容易造成小产…… 姬钧拓看了秦如沫一眼,秦如沫点了点头,他才将她打横抱起,速速找人好好替她诊脉。 秦如沫知道自己不该吃醋,淑妃的变化有目共睹,她只是恍惚觉得,有些东西在改变……至于是什么,她总也理不清。 她早就知道,这样的相处模式,会生出许多事端,却不知,这事端,比她所有能想到的都还要更严重…… * 王府。 “来人,快去请――” 含烟两字还未脱口,淑妃便道:“王……王爷……谢御医最了解臣妾的病情,臣妾今后有什么状况,可否都交给他……” 姬钧拓以为她是怕了含烟上次说她没有怀孕的事情再次发生,的确,这样对她并不公平,于是点了点头,“好。” 双腿间有潮湿的腥气,色泽暗红,疑似流产…… 谢御医走近号脉,果不其然,然淑妃的眼睛传递来的讯息他也绝对不能忽略。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回禀王爷,淑妃娘娘并无大碍。” “这样,你也安心了。”姬钧拓对淑妃说道。 淑妃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如蜡,却死死咬着唇,咬出微微鲜红色泽,对他笑道:“王爷,如沫妹妹,我没事,好生歇歇便是了。” 两人留下来本也没有意义,加上谢御医说淑妃动了胎气需要静养,静养的意思,当然是不要有人打扰为妙。 于是两人离开了。 门刚一合上,淑妃就忍不住剧痛,shen吟了出来! 床上大片猩红,提醒着她,她腹中的胎儿,怕是―― 她流产了(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萧郎,你告诉我,我腹中的孩儿,可还安好?” “珍儿你方才是太急于求成,你腹中胎儿,本胎位不稳,加上你体虚,这个孩儿……” “他还在,对不对!?” “珍儿,随他去吧,他自有自己的缘分。” 姚淑珍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她流产了!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她不惜用苦肉计,却没有想到,她腹中胎儿竟然如此脆弱。 “不……”哀痛过后,她的眼底一片冰芒,“他,还在我的肚子里。” “珍儿!” “……很健康地活着!” 谢御医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无法吸收他说的话。 她静冷地看着谢御医,“萧郎,你有法子的,对不对?这些血,段不足置我骨肉死地,对不对?” “珍儿――” 她突然笑了,“孩子,娘不会让你白死的!”她的目光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萧……萧郎。你要帮我!” 如今,她没有了孩儿,可如何在这王府立足。 不―― 她一定会想到万全的法子,没有了孩子,也势必要稳住妃位!! * 如沫阁。 秦如沫躺在姬钧拓身侧,他的手臂枕着她入眠―― 她的脑海,尽是今日在长殿之外,淑妃磕破了头的景象。 那时,她分明看见,淑妃的身下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谢御医怎么会说,一点事情也无? 正想得出神,姬钧拓开口道:“沫沫,我若为皇,你可愿为后?” 秦如沫骤然回过神来,轻叹,“小拓,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只是寻常百姓。” 至少,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伴侣。 姬钧拓的大掌覆盖在她的肩上,炽热的掌心传递来的温暖,带着致命的灼热。“若我为皇,你会离我而去吗?” 睁眼看我(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傻瓜。”秦如沫闭上眼睛,“纵使你下地狱,我也绝不离你而去。但是,我不希望你当皇帝。” 他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的笑容骤然收敛,半晌,才恍惚到,“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你只能当昏君,或者,假装不爱我。这两种可能,我都不希望发生。” 若他执意宠她一人,那么,他便是不务正业的昏君,她便是祸乱人间的妲己! 若他权衡利弊,那么,他只能远远看着她,无奈去逢场作戏,欲护她却只能伤她。 不管是怎样的状况,她都不想遇见。 因为,她爱上的人,宁愿一生相守,别无其他。 天下第一也罢,富贵荣华也好,都不是她的追求。 “那,我便还是做一个闲散王爷,爱你宠你到令天下女人羡慕嫉妒吧。” 笑开。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可她的心,却隐约觉得不安。 他绝对不是一个甘心被人牵制的人!或许他对权势地位并没有什么追求,然,一旦他被人激怒,体味到其中滋味,就一定不会甘心一世被人踩在脚下! 正想得出神,他的手指便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感觉到有硬物顶在她腹部处,她恍惚意识到了什么。呼吸渐渐有些沉了,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她的慌张。 轻轻吻了她的眉眼,声音沙哑,抑制着呼之欲出的情潮,柔声道,“沫沫,睁开眼睛看着我。”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绝美的倾世容颜,呼吸凝滞。这样的接近,不知为何,让她变得越发慌张了。 明明上一次已经准备好了,可是…… 就在他的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呈现在眼前的肚兜细致地描摹着她的轮廓线条。 然,刚要进一步发展,她的双手便猛然握住了他的大掌。 不是她不想把自己交给他。只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他似乎也感觉得到,淑妃的事情阻隔在他们之间,此刻,她断也无法和他坦诚相见。最终只是又吻了她的唇,加深了那个吻。撬开她的贝齿,宛若要将自己的心事全都传递给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情意。 这样极致疯狂又温柔的纠缠,她又怎么感受不到。 小拓,对不起,我可能还是没有准备好。 脑海里总是忍不住浮现淑妃的影子,然后就忍不住想要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纠缠…… 这样想着,就又觉得很混乱,混乱又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你主动的(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结束一吻,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断地怦怦响着,感觉到他爱她,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依然不够…… “不要紧。”他柔柔地说道:“我等着你。” 那一秒,不知有什么钻进了她的脉搏,占领了她的心脏。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压在他的身上,与他对视。 月光下,少年颠倒容华的美貌让人移不开眼睛。 俯身,主动送上一吻。 “笨蛋小拓。” “你主动的。”他贪恋着她的美好,将她的脑袋按下来,衔住了她的樱唇,抵死纠缠。 虽然很想很想,但却也只是吻了而已。 好吧,至少吻到了。 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到淑妃的事情平息下来,他再好好地拥有她吧。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挣扎,不明白她的顾忌。只想爱她,好好地去爱罢了。 * 翌日。秦如沫醒来的时候,姬钧拓已经出门了,最近他仿佛很忙。在花园散步,正巧看见了含烟,想起什么,秦如沫叫住了她。 长亭。 “含烟,你实话告诉我,淑妃的病情到底如何?” “如姬。”含烟沉默了一下,“本来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但我知你若不弄个明白,一定会有疑虑。淑妃确实得了不治之症。这些话,王爷应该告诉过你。” 秦如沫点了点头,“他道她时日无多,近日,我也觉得她消瘦了许多。”说到这里,她看向了含烟,“对于医学我了解不是很多,但也不至于一点也不晓得。若一个人有孕在身,却长久磕头,会否对胎儿有所影响?” “若是处理得到,应当不至有什么安危。” “怀胎之时,双tui间流血,会否有什么危险?” “这……”含烟抬眼看秦如沫,“莫非……?” 秦如沫摇了摇头,“只当是我多心了吧。”谢御医都说淑妃没有大碍。 “如姬且留步。”含烟追了上来,“如姬,其实,淑妃腹中胎儿,恐即便挨过十月,生下来的,也有八成是个死婴。” 秦如沫的身体重重震了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瞳,失声喊道:“含烟!” 天生畸形(5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看含烟的神情,绝对不是假的。 “我曾含蓄地告诉王爷,淑妃腹中胎儿极有可能早夭。” “他说了什么?” “他说,也有可能健康。” 秦如沫点了点头。 含烟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这些话,我未曾与王爷说过,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顿了顿,她说,“其实,即便不是死婴,也未早夭,那个孩子也定然天生畸形。” 秦如沫的身体重重震了震。“你,说什么?” “恐怕这些,谢御医也了然于胸,但却不知,他有没有勇气告诉淑妃真相。” 含烟吸了一口气,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很残忍,但是,淑妃的体质根本无法正常怀胎。恐怕那腹中胎儿,也是她用尽了办法才怀上的。其中因果,我并不知道,也能猜个七分。她既想靠这孩子坐上正妃之位,便绝对无法接受她自己的孩子先天不足的事实。恐谢御医也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未向她道出实情。” 有件事,含烟想错了。她不知道谢御医和淑妃的个人纠葛,所以没有想到。其实他得知她腹中胎儿先天不足时,在安胎药里酌量加了导致流产的药方,是以淑妃才如此容易滑胎。 他知道,这个胎儿,在她肚子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对她的伤害越大。 “那,顺其自然,对她自身有影响吗?” “嗯。”含烟点了点头,“她若强行让这胎儿留在自己腹中,会加速衰老,甚至寿命骤缩。只怕胎儿出生之时,便是她油尽灯枯之日。” 所以才说,她会因为难产而死。 “那,不要这个孩子,她的寿命呢?” “五年左右。” “原来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生一个死胎或一个先天畸形的孩子,不如多活几年,寻找治愈的可能吧?“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她生下正常的孩子的几率是多少?” “不到半成。” 不到半成…… 那就是无限接近于零? 命不久矣(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不要告诉王爷。” 含烟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其中关系,才一直没有告诉姬钧拓的。 一个女人,设法利用生孩子的手段来博上位,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 还要她以命相平不说,终究还要落个两空。何必呢? 与其让姬钧拓知道之后难以取舍,倒不如自己替他做了决定吧。这个孩子,万不能留着! 但是―― “万一王爷……” 秦如沫浅浅笑了,“淑妃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他做不了的事,由我来替他做。这结果,自然也由我来替他扛!” 其实,淑妃又不是她的谁,她何必为了淑妃,而陷自己于危难?端端只因为,不想王爷为难呢…… 有时救人,不是治好了那人身上的伤便能让人痊愈的吧。 * 淑珍阁。 “淑妃娘娘,如姬驾到。” 姚淑珍的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旋即扶住自己的腹部,冷笑:秦如沫,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既然你偏着要选这种时候来,就莫怪我拿你当做垫脚石!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冷意,短短一瞬,脑海里已酝酿出许多算计,方道:“让她进来。” 秦如沫刚一迈开脚步,淑妃就做出一副尽量撑着也要礼貌起身的模样,“如沫妹妹……” 见她脸色苍白,脸上全都是汗珠,一副病态,秦如沫有些不忍。好端端一个女人,为何非要为了权势地位,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呢。 “你还好吗?”这句话完全是废话。 淑妃吃力地笑道:“嗯,许是跪得累了,有些体虚,御医帮我看过了,并无大碍。” 之前自己明明瞧见她身下滴血,她居然说并无大碍。秦如沫微微敛了敛眉。劝说这个女人自己堕胎?可行性太低了。既然如此…… 就做一回坏人吧。 “谢御医可曾对你说过,你命不久矣?” 好直接的开场白! 淑妃几欲吃惊,掩去一闪而过的残忍,吃力地笑笑,一副垂死的模样,“嗯。如沫妹妹也知道了。”说着,将手指伸向自己的小腹,慈爱地轻抚着,眼神尽是温柔,“我,定要生下他,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若不是本着这样的想法,或许都无法撑到现在吧。”说到这里,她的唇角泛起一丝残冷。 你自找的(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雨眠会意。 秦如沫并没有在意身后的雨眠。却捕捉到了淑妃唇角一闪而过的残冷。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她的目光一片冰芒,冷冷看向秦如沫。“如沫妹妹,可是在怪我,夺了你王妃之位?” 秦如沫,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是王爷心中唯一的女人! “你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可以坐稳正妃之位!” “能不能,试试便知了。”淑妃突然仓促地笑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般天真!秦如沫深吸了一口气,并未发现她以不善的口吻说着的,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我不能因为你要死了,就把我的男人让给你一阵子,还允许你们有个孩子,以后再替你养大这个让我觉得永远不能快乐的孩子……我做不到,不会假装,也不想勉强自己一辈子过的不快乐。我没有那么善良,你甚至可以说我很残忍。” 没说出口的话,谁也知道,那就是:但是,我还是会让你打掉孩子的。 淑妃震惊地看了秦如沫一眼,缓缓笑开,“我早知道天下女人的心都是一般硬,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坦白。”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即便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也一定要拉你垫脚!助我步步高升! “你要自己动手,还是让我动手?” “其实,秦如沫,我挺欣赏你的,但是,很可惜,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淑妃的眼底露出冰冷杀机,鲜血从她的腹部留下,猩红刺目。 仿佛,她立刻就会死去…… “你……” 砰,砰―― 一个人站在门口! 谢御医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也料想到淑妃要将自己早流产的孩子在此刻嫁祸给秦如沫,造成她害了自己腹中胎儿的假象! “珍儿……” “事到如今,只问一句,你站在谁那边!”淑妃双瞳冰冷。 “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谢御医浅浅笑了…… 淑妃的唇角扯开一抹冰冷肃杀的笑容,“萧郎,你过来。” 是非颠倒(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谢御医朝着淑妃走去。 淑妃在他耳畔说道:“事到如今,我还少一样置她死地的罪证,你帮我?” 谢御医点了点头,“珍儿,你说吧。” 淑妃的唇角浮现出苍白的笑容,这时,雨眠对淑妃点了点头。 一把长剑从后背生生没入谢御医的心脏,谢御医的唇角吐出血来,却微微笑了,“珍儿,我爱你。” 这场算计,谢御医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要他去死! 可是,她这样残忍对他,他何以在临死之前,还对她微笑!即便是再冷冽的人,这一秒,也觉心痛! 她要了他的命,他却用了最后一口气,对她说,他爱她…… 爱她…… 这句话,他以往从不曾说过,一次也未说过。 却为何,在此刻,最不该的时刻,说与她听! ――萧郎,你说你的心是我的,如今,我要你的心,你给是不给! ――珍儿,我的心,你想要,便拿去。你想看,我挖给你。 给你……! 你曾问我,为什么我总纠缠着你,不管你对我对坏都不离弃。 因为,我爱你。 珍儿,我,爱你。 死在你手里,甘之如饴。 秦如沫看到这场面不免吃惊! 然,还不及她反应。 四面的窗户便哗啦一声,都在同一时间打开,狂风大作! 雨眠扯着嗓子大声嘶吼:“不好了,来人啊!如姬害得淑妃娘娘流产了……不好了,来人啊,谢御医被如姬害死了――!” 死无对证(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一拥而上的人群几乎将秦如沫淹没!她震惊地看着‘痛苦’地瘫软在地上被害得‘小产’的姚淑珍,在雨眠呐喊声中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先发制人,好一招来势汹汹的贼喊捉贼! 淑妃的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笑,仿佛在说: 秦如沫,你给我记着,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是王爷心中唯一的女人!不除掉你,就会阻我锦绣前程! 王府所有人都在这呐喊之中匆忙赶来! 眼前,淑珍阁一片狼藉! 姚淑珍血流不止,被害流产,脸色苍白,惨不忍睹! 而她的身旁,谢御医被长剑刺穿了心脏,气息全无! 秦如沫偏偏在两人面前,愣愣站在一动不动,而从雨眠口中得知,这一场狼藉的罪魁祸首,就是秦如沫……! 姬钧拓赶来,看到眼前一幕,简直不敢置信! “谁可以给本王一个解释!”他款步走向流血不止的姚淑珍。 姚淑珍用尽了全力哭着,“孩子……孩子……” 那么多血,孩子怎么可能还保得住!?姬钧拓大喊:“含烟,快――” 含烟哪里敢怠慢,连忙去诊脉,旋即摇了摇头。她心里奇怪,如姬说过要打掉这个孩子,但谢御医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孩子……还在……对不对?孩子……”姚淑珍死死地盯住秦如沫,哭诉,“如沫妹妹,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想在死前,要一个孩子。为什么,你连这都不肯……” 说着,晕了过去! 姚淑珍晕倒前的那些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样的指控,叫人将所有目光都转向了愣在那一动不动的秦如沫身上! “你,可有话说?”姬钧拓瞪大眼睛看着秦如沫,眼神陌生。 秦如沫重重后退了一步,刚要开口,雨眠便猛然跪下身来,连连磕头哭诉! “王爷,王爷……刚才如姬不知和淑妃娘娘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如姬要娘娘喝一碗茶,娘娘闻着味道古怪,怎么都不肯喝,谁知如姬居然硬灌给娘娘,就在这时,谢御医赶到,忙要阻止,谁知如姬居然……居然一剑杀了他!奴婢看到这一幕,吓得慌不择路,如姬还要杀奴婢灭口,王爷,王爷一定要替娘娘做主,替谢御医做主,替奴婢做主啊!”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好大一顶黑锅砸下来!! 死无对证――!唯一的现场证人指控她杀人,人证死咬住她不放,焉能逃得了!! 你把孩子还给我!(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不会的王爷,如姬不是这种人!”倾尘突然冲了进来,跪在姬钧拓面前! 她不是这种人!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人!!可是这句话在人证面前显得有多单薄苍白?压根就没有存在的立场―― “王爷,淑妃娘娘流了好多血,王爷,您快点救救她吧……”雨眠连忙磕头,不断请求,哭泣声悲惨无比。 “救人。”姬钧拓立刻下令,转头,看向秦如沫。 “含烟,看看谢御医,许未中心脏!”秦如沫淡定自若。 这怎么可能!雨眠惊了一惊。 就在这个时候,含烟走过谢御医的身旁,俯下身去查看了一下伤势,长剑直至心脏,手法精准,一定是长期习武之人。但是―― 含烟睁大了眼瞳,忽而对姬钧拓说:“王爷,他还活着。” 雨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的!!明明刺中了心脏,怎么可能还活着……! 姬钧拓看向谢御医,“分明刺中了心脏,怎么……” “世上有种人,心脏的位置与常人不同。含烟一定会救醒他,这样,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假装昏迷的淑妃大吃一惊,双手死死握拳。雨眠也震惊不已,身体摇摇欲坠。好好的计划被打乱了。本来死无对证,证据确凿,却不料谢御医的心脏居然长偏了?是有的是有的,好像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办…… 秦如沫对含烟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姬钧拓。她的眼里,有对他的全部的信任。 最终,只听到他说,“来人,将如姬押入大牢,听候再审!” * 安置了淑妃,姬钧拓一行人全都去谢御医那边。毕竟他是本案关键人物! 淑妃猛然掀开被褥,雨眠吓得连忙跪倒,“淑妃,怎么办怎么办!奴婢明明刺中了谢御医的心脏,莫非……莫非我真的刺歪了?难道,难道他的心脏真的……” 啪! 淑妃的手掌狠狠捏住床沿,仿佛在发泄怒意。 外面传来谢御医醒了的消息。 雨眠更是吃惊不已! 他醒了,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才是杀了他的凶手,加上嫁祸之罪,必死无疑! “他虽醒了,却还不能开口说话。”淑妃咬牙看着雨眠,“听着,绝不能让他开口说话!” 只怕,是个圈套。但即使是圈套,也绝不能放过一丝可能! “娘娘放心,如果,如果谢御医还没死,那奴婢就让他再死一次!” * 夜―― 暗的没有一丝光亮…… 雨眠潜入谢御医‘养伤’的房间。 谢御医还没康复,所以不能开口说话…… 如果,你永远都不要开口说话就好了…… 雨眠叹,谢御医,你安心走好吧!若你真的为淑妃好,便为她再死一次―― 想罢提着长剑,速度冷冽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啪地一声―― 四周的蜡烛被人点燃! 提着灯笼的男人和女人脸上一片了悟。 “雨眠,你这是在干什么――” 明明只是淡淡一呵,她却顿然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但是,这一次,她确信万无一失,长剑已经没入了他的心脏,管他的心长在哪边,都不可能活下来了! 想到这里,雨眠镇定地说道:“奴婢是想来看看谢御医醒了没有,毕竟,只有他醒了,才可以真相大白……” “是啊,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了!” 含烟掀开被褥一看,冷声道:“你何不过来看看,谢御医正看着你呢。” 什么?他还未死! 雨眠震惊地看向床榻,只见那人早已没有气息,显然死了很久……这才知道自己果然上了当! 含烟冷冷说道:“直刺心脏。雨眠,你的手法可真够准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王爷,奴婢……”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干的!” 一口鲜血从雨眠的口中吐了出来,她死死勒住脖子,竟觉得呼吸困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爷,她中了毒!” 好狠心的女人! 啪地一声,前方的桌子差点被他拍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 刚刚小产的淑妃赶来了! 而之前因涉嫌杀害谢御医的秦如沫也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姚淑珍身子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碎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中了圈套!事到如今,她……只能……自保了! 雨眠死死地盯着姚淑珍,想要求她给自己解药!而姚淑珍的眼睛在告诉她,如果她敢说出真相,只有死路一条!! 姬钧拓冷冷看向雨眠,“谁指使你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淑妃也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一副悲痛欲绝地模样,“雨眠,我自小就待你如亲妹妹,你怎么那么傻,居然受人指使去害人……” 雨眠,你家五口的性命全权在我手上,你的毒也只有我才有解药。该如何取舍,你且掂量清楚吧! 秦如沫淡淡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不觉悟。淑妃,一生不长,当自重自珍自爱自怜。” 淑妃装作不可置信地转头来看秦如沫,“如沫妹妹,你为何要害我!你给雨眠吃了什么?为何她一句话都不说?你毒哑了她?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要倒打一耙! 秦如沫的双手不自觉握紧,见过冥顽不灵的,从没见过这般冥顽不灵的,“淑妃,谢御医在天上看着你呢!”他是为了什么才成全你做这种事!?他爱,自以为很伟大很高尚,其实太傻太愚钝!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应该在你走错路的时候狠狠拉住你!而不是纵容你一路错到底! “你……你害死我腹中胎儿,却连御医都不放过。如今,你居然连雨眠都要伤害,如沫妹妹,难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做了正妃吗?如果是,你说啊,你告诉我,我不要什么正妃的位置,我只要我的孩子,你让我的孩子活过来,你让无辜的谢御医活过来,你让雨眠好起来……我什么都让给你,即便你要我立即死去,我也绝无二话……” 秦如沫的身体重重震了震。 如此同时,淑妃突然捡起地上的长剑,对准自己的脖颈。 “淑妃,你莫要闹了!”姬钧拓大声呵斥…… 锋利的长剑轻轻一划,脖颈便流出了血,淑妃依旧提着剑,一边大声哭嚎,“如沫妹妹,我求求你了,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背后主谋(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此情此景,谁不为之动容!?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即便是死了,她也还是要拿来利用,姚淑珍啊姚淑珍,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秦如沫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有很多人站在淑妃那边了…… 但是,秦如沫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在这样一个时刻,还站在她的身边,只相信她的人! 良久,姬钧拓终于开口,“雨眠,你告诉本王,究竟谁才是背后主谋!” 雨眠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秦如沫,缓缓升起手,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顷刻间,世界一片安静,皆循着雨眠所指方向望去。 秦如沫的身体震了一震:雨眠,我应该想到,你可以颠倒黑白一次,便也可以颠倒黑白第二次! 她指的,是秦如沫――! 再次吐血,雨眠瘫软在地…… “雨眠――”淑妃立刻抱住她的身体,大声痛哭。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做戏。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一夜之间,两个最衷心的人全都离她而去!不,应该是,三个……还有她肚子里的骨肉,也一并成为了她当王妃的牺牲品! 雨眠张了张口,望着淑妃,忽而落了泪,她的手指朝着淑妃伸了伸,仿佛想要替她擦眼泪,然,终究是慢了一步…… 她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口中喃喃的字句,分明是:娘娘,珍重…… 淑妃颤抖着唇。 她终于翻盘了!她赢了……!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死无对证了…… 但是,她得到了什么?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雨眠,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醒一醒……” 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所有人都给本王退下,此案疑点重重,先将秦如沫押入大牢,本王亲自来审!” 姬钧拓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 秦如沫轻轻一句叹息,自愿入狱。 待人群散去,姚淑珍才恍惚想起什么,连忙将一颗解药塞入雨眠的口中,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醒不过来了! 明明知道这颗药会置她死地,但为何真正看她死去时,却才发现一切不如想象那么简单容易! 在她死前,自己也还是不相信她,所以才给她毒药,所以才威胁她。 可是她…… 可是她…… 却给了她全部的信任…… 甚至连性命都给了她…… 仿佛知道她死去,才可以真正闭嘴,这样,她才能安心。所以,就遂了她的心,死在她的面前…… 可是…… 她拥有什么? 此刻,她还拥有什么……! 从轻声的呜咽,到嚎啕大哭…… 一滴,一滴泪水,终于彻底崩落。 肚子里本不该出现的孩子,最终化作一滩血水的牺牲品。失去时,她没哭! 陪伴在她的身旁,十年如一日的男人,恋慕着她,为他牺牲性命的萧郎,夺了他的心,她没哭! 她以为,只要自己登上妃位,坐稳,就会觉得安心……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千方百计要得到的,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可是,却失去了她所有的珍贵…… 不远处,是谢御医冰冷的尸体…… 她放开雨眠,一点点朝着那个尸体走去…… 冰冷,再也没有一丝温暖…… 她想起他的温热,想起他的笑,想起他曾经为她写的诗,也想起他对她说的话…… 他们本来可以去浪迹天涯。可是她不肯…… 她甚至残忍地对他说:萧郎,你说,你的心是我的,所以,我今日要它,你给是不给! 他说,既然你要,我便挖出来给你! 给你!!! 此时此刻,终于惦念他的美好,却再也无法得到那人一字回应。 颤抖碰触着那冰冷的尸体,描摹着他冰冷的轮廓,姚淑珍终究崩溃地俯下身去,趴在那冰冷的胸口失声痛哭。 “萧郎……萧郎……萧郎……对不起……” * 王府地牢。 夜凉如水。 秦如沫抱着双膝坐在地牢的草堆之上,望着窗外月光,轻轻哼唱―― 拾起泥土的芬芳春天郁郁葱葱 和你一起编织的梦脚步走得好快 已经凝视了多年如同我的生活方式一般 不曾被时光的流逝所左右那钟摆的声音 为了谁而存在一颗没有名字的心 仿佛逆流而上一般你没有一步停留 语言所无法表达的你传递给了我 每个人都会去找一个放弃的理由 把梦想关进箱子的那把锁一定还在某个地方 等待着等待着被开启的那一天 某个人在想着你你在想着某个人 思念飞向孤独空隙如候鸟一般 对于只存在于今天的一切静下来听一听吧 到可以真心说出那句一切还来得及 人并不是孤独的只要回到原来那个地方 那些被人们忘却的时间可以让人们生存下去 只要和梦想化为一体变成名为”自己”的一颗球 突破一切困难向前进的愿望就会实现 …… “那,你的愿望,可实现了?”身后,一个好听的男音响起。 秦如沫浅浅笑了,“小拓。” 姬钧拓命人打开地牢,钻了进来。“夜有些凉,我拿了床被子给你。” “让倾尘给我就好了的。”她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双膝。 他走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晕出一层薄薄的光雾。“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他将被子绕了一圈,裹住她的身体。 “什么?”她抬头看他。 他从背后将她连同被子一并抱住,声音轻柔地笑道:“只是想你了而已,非过来看你不可。” “笨蛋。”她的心里甜甜的。 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自己的下巴顶在她的肩上,“他们对你可好。” “嗯。” 她笑得很好看,他的心却突然紧了,“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微微滞了滞。 “明明说好要你永远幸福快乐,现在却眼睁睁看你受这样的委屈。” 她的笑轻轻僵了一下,又再次化开,“你相信我,就不算委屈。”但是,你完全,相信我吗?我确实是要杀了你的孩子。你……也许感觉得到,对不对? 仿佛听见了她的疑问,他说,“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永远站在她这边吗?那,关不关是非对错呢? 轻轻沉默了一下。 他开口道:“沫沫,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去的。” “其实,我已经找到本案的突破点了。”秦如沫缓缓说道。 沫沫,不要怪我狠心(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真的?是什么?快说!”他激动地说道。 “明天再告诉你。” “你想急死我!沫沫,我一刻也不想让你受这样的苦!”但是,也许父皇是对的,越多的恩宠和纵容,就越是容易将你推至风浪口。我若为皇,定要你万万人之上! “因为,这里的月光,特别漂亮。” 就这样静静陪我,看一整个晚上的月光,也是浪漫吧。 相拥,却不知对方心事。 她靠在他的怀里,渐渐睡去。他轻轻亲吻她的脸颊,那一夜,有一句话,自他的唇瓣滑过,睡梦中的她没有听见。 他说,沫沫,不要怪我狠心。阻你幸福之人,我皆会铲平,即使,那人是你的父亲。 那夜的月光很美。 很美,他却无心欣赏。 待黎明如期而至,她从睡梦中醒来,见他用自己的身做她的床,用自己的手臂做她的枕,唇角不自觉上扬。这个她爱的男人,让她觉得幸福。 姬钧拓睁开眼睛,发现秦如沫在看自己,浅浅笑道:“可还好看?” 秦如沫轻轻咳嗽一下,“自恋狂。” “嘿嘿,我就是要娘子夸我,快,说一句……” “勉强还过得去。” “是有多勉强,才能叫人看得那么入神。” “你……” 他扯着她,躺在自己怀中。“沫沫最美。” “……草堆算床?” “什么意思?” “某些人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 “……”姬钧拓顿了一下,才哈哈笑了起来,“你呀!” 就在这个时候,牢头在不远处说道:“王爷,案子要开审了。” 秦如沫推开姬钧拓,他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昨日你说案子有突破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秦如沫点了点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拓,你且好好再回忆一下,雨眠的证供。” * 姚淑珍清楚的知道,如果姬钧拓不是有意偏袒秦如沫,绝对不会亲自审,此案关系重大,少不了要交给宗人府查办。 但已经失了三条人命,她绝不能临阵脱逃!势必要坐上正妃之位,才可罢休! 开审当日。 姚淑珍与秦如沫站在一排。 两张证供,证词却截然相反! 姬钧拓对审案的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开口道:“姚淑珍,请你再将当时情景重述一番。” “当日,我与婢女雨眠正在淑珍阁小憩,如沫妹妹突然来访,开口便说,要打掉我的孩子!” 众人一怔,全都看向了秦如沫。 姬钧拓的双手不自觉地按住座椅,他坐在副审座,呼吸凝重。 秦如沫早已料到姚淑珍会这样说,而且,她也无可辩驳,当日,她的确是要打掉她腹中胎儿…… 审案的官员顿了顿,对秦如沫说道:“你可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 众人大吃一惊,含烟怎么耐得住,连忙就要冲出来,却被秦如沫一个眼神镇了下去。 如今胎儿已经流掉,何必再让姬钧拓和姚淑珍再受一次孩子先天不足的打击。再说,现在孩子也已经不在了,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秦如沫看着姬钧拓,注意着他的神色。她知道,他一定会觉得难过,只是,她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分量究竟会有多重而已。 他是否从始至终相信着她?或者只是……只是……选择站在她这边,却无关对错…… 他们之间就此产生的隔阂,有没有她想的那么浅,有没有她想不到的那么深!? 姚淑珍继续说道:“我怎么能应!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孩子是她的本性!所以我坚决不肯,她却偏要我喝一碗打胎药,于是两人起了争执。她强行将打胎药灌进我的口中,无论我如何挣扎都于事无补……” 说到这里,姚淑珍两行清泪,赢得了众人同情之分,鄙夷的目光纷纷投向秦如沫,她却已经定定站着,无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审案的官员有些急切,他深知王爷站在如姬这边,然她却一句话都不肯辩解,加上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第一个孩子,总是有特别的感情,如今他也揣摩不透王爷此刻心思,只能干着急了。 姚淑珍觉得时机成熟,于是继续说道:“就在她强行将打胎药灌入我腹中之时,谢御医刚巧赶到,看到此情此景,他作为一个大夫的医德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在他眼前发生,固然会去阻止。那时我腹部剧痛无比,全身毫无力气,身下血流成河,只觉得有什么从我体内迅速流失,痛失孩儿的痛苦让我差点失去了意识……” “可谁知,她居然趁着这时,一剑杀了要来阻止她的谢御医!那一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脉。雨眠只是个孩子,哪里受得了这般惊吓,立刻便大喊起来……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我腹中孩儿不复存在,谢御医也无辜枉死。而后,而后……居然连雨眠都……都不放过!王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凄厉的哭声久久不散。 姬钧拓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秦如沫的心口微微紧了一紧。 他终究还是在意的吧…… 她在等。等他开口…… 可是,他却足足沉默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宛若身处炼狱! 但是,他最后还是开了口。 “本王问你,谢御医是从门口进来,那时,你已中了药,可对?” 姚淑珍点了点头。 “来人,将稻草人抬上来!给秦如沫一把剑。”准备工作完毕,审案官员道:“秦如沫,拿着那把剑,刺稻草人的心脏!!” 一剑! 一剑! 又一剑! 真正刺中心脏的概率,微乎其微! “她故意的!”姚淑珍立刻指证,“一定是故意不刺中心脏的……” “即便如此,秦如沫的双手没有任何习武留下的茧。”审案官员继续追问,“谢御医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一剑刺中心脉?” “这……谢御医当时忙着要查看我的情况,想要想办法抱住我腹中胎儿,一定是不小心失了魂,才会被她得逞。而且,一剑刺中心脏的概率,不是没有!” 我只要她,做天下第一夫人!(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安静…… 很安静…… 终于,姬钧拓开了口,“连从正面刺入心脏的概率都微乎其微,何况,从背后刺穿一个人的心脏!” 姚淑珍重重震了震。 “来人,查一下方才秦如沫刺中的稻草人,有几剑刺穿!” “回王爷,一剑都不曾刺穿。” 姚淑珍再次重重震了震!! 她怎么会忘记,当日,雨眠是从谢御医的背后刺穿他的心脏的……! “姚淑珍,你可有话要说。” 姚淑珍大哭着拽住秦如沫,“你……你……是你……你收买了雨眠……害死了我的孩儿……如今,死无对证,谁都可以疑我,但是,你且说一句话,当日,你可有要夺去我腹中孩儿,你的双手沾了血腥,于心何安……当时混乱,我痛得几欲昏厥,怎能记得清当时状况,但是,人在做天在看,秦如沫,你还我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 秦如沫震了震。 孩子……孩子……是啊,她是想要拿掉她的孩子…… 她无话可说…… 但是,这个孩子即便是死了,居然也被这个人拿来利用了这么多次! 秦如沫看向姬钧拓。 她的眼睛告诉他,那个孩子,她真的动了手……! 良久,他说:“本案疑点重重,证据不足,加上死无对证。双方各执一词。罚秦如沫抄写经文万卷,面壁思过。姚淑珍胎儿流产,情绪激动,择日再行正妃之仪,此案到此为止,退堂!” 沫沫,她终究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而我,甚至上天,都不会再给她做母亲的机会。即便她真的做了很多错事,也原谅了她吧。正妃之位,本是因她怀了子嗣才给她的,却不能因她失了子嗣而夺走。 你,可能明白我的难处? 秦如沫终究没有说话,她自然是懂,所以,她也说过,她宁愿她的小拓,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即使碌碌无为也好,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但是,果然不行吧。 他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连一点任性都不能。 而他,终究是有些在意那个还未出生就变成了一滩血水的孩子。 他的孩子。 他,和姚淑珍的,孩子…… * 虽然没有想到雨眠会三番四次颠倒黑白,但不可否认,秦如沫还是欣赏她的。这婢子竟也这般重情重义。 因这一场悬案疑点重重。虽然雨眠死前指证秦如沫杀人,但也有人亲眼看见姚淑珍喂雨眠解药…… 于是,这场悬案终究不了了之。选择了和解。 以秦如沫罚抄经文万篇,姚淑珍继续为正妃,而告一段落…… 姚淑珍册封正妃当日,秦如沫正抄写着经书。 这场事件中,姚淑珍终成为最大受害和受益者。 锦衣华服,凤冠霞帔,精美绝伦。 姚淑珍走到秦如沫的面前,“如沫妹妹,这一局,终究是我赢了!” 是的,她赢了! 她的目的本来就是稳坐正妃位,如今,她得偿所愿。是赢了吧! 只是,只是,却输了太多太多,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得到的。 “那么,终你一生,定要好好珍惜着得来不易的妃位。”秦如沫浅浅笑开。 她是来挑衅她的,怎么,竟然觉得自己输了一般!?不!她赢了!是赢了! “我也睁大眼睛看着你呢。看着你没有权势在手,仗着王爷这份恩宠,能逍遥几日。很快,王府就会出现很多新人,王爷的眼睛就会看向别处,光阴荏苒,你,能美貌几日?恩宠,是这世界上,最易失的,如沫妹妹,你可好好记得,我今日这番话!” “淑妃何必杞人忧天?明日即便天塌下来,也该过好今日。与其等着看别人的人生究竟会不会发生那些你想象中悲惨的事情,倒不如,好好地去过你自己的人生。” “等着瞧吧,秦如沫,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情易逝,只有权势地位才是真!” 秦如沫巧笑嫣然,“嗯,我等着瞧呢。你可别死得太早,否则还没看到我悲惨的一天就挂了,该有多遗憾。” 淑妃的心骤然一紧,宛若被沉重的石子狠狠撞进了心扉! 承认了吧!这个毒舌的女人,从来也坦诚的可怕!一直都没有什么坏心眼。 其实,她是为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失去的再也回不来。所以她也只能将错就错! 转身,淑妃扬长而去。今天,是她风华无限的开始,这条路,她要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尽管,前方尽是孤独。尽管这一路再没有她的萧郎,也没有死忠的雨眠…… 秦如沫看着那倨傲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有人说,英雄,并不是站在正义一边的,而是,不管是非对错都站在女主角那边! 姚淑珍,其实你有多幸福呢。 你是谢御医的女主角。也是雨眠的女主角…… 他们为你,倾尽一生也在所不惜。 但是,幸福啊,却终究在这一秒,彻底离你远去。 你会后悔吗?! 这正妃之位,给你。 也许,很多年后,谁也记不起。也许,很多年后,还有人记起。 这一日,你笑得灿若桃李。 背影,看似幸福。 * 姬王府。 秦甫桦寿宴将至,姬钧拓自然在宴请之列。 沙沙作响的叶片,掩盖了细微的交谈声,湖面有柳絮,轻轻舞蹈。 红衣少年美丽不可方物,魅惑妖娆,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因着他那绝美的精致的轮廓,天边的霞光也瞬间黯然失色。 “爷,您可是在担心如姬会伤神?” 刚才姬钧拓对严初说了他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可是,他看起来却忧心忡忡,畏首畏尾,所以严初才这样问了。 严初一直是个说一不二的好下属,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他从不会阿谀奉承,也绝对不爱多管闲事。 说到底,有时这家伙还有些愣头青的嫌疑,不知究竟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还是压根就没发现那些事是需要放在心上的。 但这次,居然连他都看出姬钧拓的心思,可见他最近的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并且对着全世界说:快来看,快来看。 那妖娆的少年修长的指尖轻轻掐着一朵盛开的花儿,明明是那么小心翼翼,那花瓣却顷刻间变成了粉末从他指缝间散落,与那些柳絮一道消失在空气中。 “我只要她,做天下第一夫人!” 你摸够了?(5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只要她,做天下第一夫人!” 为了这,他可以不择手段,即使……利用她! 因着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因为他晓得,他对她的利用会让她有多难过。 因为爱着她,爱得不知所措,所以才想要给她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可是他呢,却什么也给不起她。就连她唯一所求的一世一双人,他都无法做到。 他那般小心翼翼去呵护又如何,她还不是轻易就会从他指尖散落…… 所以,他一定要天下。 他要天下,才能更好的护她周全。 他得天下,才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他想要用尽一切去弥补对她的亏欠。 如果那时秦如沫听得到,一定会忍不住开口问他,比如让她母仪天下? 她会嘲笑他的吧。 如果她是雪,那即使他将她捧在手心,她也会化。她是雪,就该给她冰,而不是温暖。 她要的是平淡,她分明说过,他却硬要给她不需要的虚荣。 那时,他发了疯一样地想要去夺天下,因为上了那个冰冷无情的男人的当,他是他的父亲,却给了他无尽的陷阱,让他一步一步弥足深陷,可那时的他却固执地以为,自己选择的路才是最正确的,并且一直倔强地朝着那条路风雨无阻地向前冲…… 如果知道…… 那尽头并不若想象的美好,他还会冲吗?也许会吧。 如果知道…… 那尽头并没有她,他还会冲吗?后来的后来,他问了自己很多遍,却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知道那个答案。 * 天气一天天转凉。 转眼到了秦甫桦寿辰当天。 彼时,秦如沫正在等待姬钧拓陪着自己一起去丞相府。她的肉身身份是丞相千金,今日是丞相大人的五十岁寿辰,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但是,秦如沫的内心是排斥那个人的。 因为,她曾经在那个梦境,不,确切的说,是这具肉身的记忆里,看到过那个男人残忍无情的那一幕,为了得天下,为了自己的野心,他居然用自己女儿的爱人的性命去要挟自己的女儿到自己的死敌那里做内应…… 他不是没有顾虑到她会被发现,甚至会被处死,但他却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让她去做。 足以说明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女儿。 既然如此,这种男人,秦如沫也绝对不会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 可是—— 如果她没有记错,秦甫桦应该不知道秦如沫吃过无颜丹的事情,即便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认出自己,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奇怪了,最主要的是,别人会觉得奇怪,一旦有人觉得奇怪,事情就会变得引人注目,一旦引起别人注目,好事坏事压箱底的陈年旧账都会被翻出来被人嚼烂舌根还津津有味乐此不彼。 与其惹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想办法别让人看到她的样子—— 称病吧。含烟是神医啊啊啊,与其相信她愿意站在自己这边,还不如实际点,真的生病吧…… 是要长青春痘还是麻子呢? 不然长个痔疮也挺好。啊啊啊,千万别问她痔疮长脸上不。 唉唉唉…… 秦如沫看着巴豆,做出壮烈牺牲状,她她她……她是真的拉肚子了!! 虽然顶级痛苦,她找到了蒙面的理由——她拉得肝肠寸断,骨瘦如柴,如今面黄肌瘦,实在没脸见人,所以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长相。 让秦如沫无语的是,姬钧拓压根就没在意她的理由,反正他也不想她抛头露面,她不想这样,他更开心。 于是坐在马车里的秦如沫彻底悲催了:妹啊,早知如此,她还想那么多烂借口以身试药干什么啊啊啊!! 秦如沫摇来晃去,跌进姬钧拓怀里,某男人如沐春风,表示愿意‘被轻薄’,秦如沫脸色很惨,肚子很痛,心情很荒凉。可比这更苦逼的是,她居然还撞上了一个超级硬的东西上!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彻底彻底的红了…… 听…… 听说,正常的小说到这里,大家都很明白那硬硬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很纯洁的有木有,小说只是说很硬啊,但她也不知道居然这么硬啊,她的肋骨要断了啊啊啊。 “什么东西!”秦如沫一摸再摸,谁可以告诉她,这硬硬的东西怎么是扁的! “你摸够了?”姬钧拓声音沙哑地说道。 于是秦如沫火速从他身上跳开,表示一切都是马车颠簸惹的祸,她很嫌弃他和他那硬邦邦的东西…… “谁,谁摸了,是撞,撞上的!我还觉得痛呢!那么硬!!” 于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外面驾马车的车夫神游太虚了:摸?撞?痛?硬…… 在车夫耳根子红透的瞬间,马车一个颠簸,撞到了一颗石头。 哎呦—— 马儿乃也思春了么!? 马儿:P!是车夫那二愣子他踢我敏感部位…… 星心:¥…¥%…&&*%%……… 再看车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姬钧拓的双手死死抱住秦如沫,秦如沫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还是……好硬!! 好痛……! 秦如沫一把将那硬硬的东西扯了下来,“靠之,这玉佩未免也太硬了吧!!!” 玉佩难道还是软的?? 姬钧拓笑逐颜开,“吉茗玥,怎样?漂亮吧?据说,能感应到另半块玥的存在,并发出美丽的蓝光。” “哎?”什么什么?吉茗玥?这块就是传说中的吉茗玥吗?有木有吐槽过它没有光泽加样式老土? 展颜:=_=!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吉茗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T_T “喜欢的话,送你玩。”姬钧拓大方地说道。 听说吉茗玥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助自己的主人一统天下,万万人之上。得它等于得天下,所以很多人都在争。 而自己也曾经在姬钧拓口中听说过这块玥,他当时以为自己是秦甫桦派来偷玥的人,对她很是防范。 如今,他赠此物,竟这么豪爽。 即使他真的不想要天下,也断然不会希望秦甫桦得了天下的。退一万步,他身在帝王之家,没有理由拱手江山。这块玥,放在王府,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明明很安全,他突然戴在身上…… 莫非……? 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6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望向姬钧拓干净的眼瞳,那一刻,她觉得他的双瞳清澈的不可思议,可是,她却忽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看不穿。 要么,他就是真的完全信任了她,也不打算得那天下,更不在乎谁会是那个得了天下的人。 可是,聪明如他,不会不知道,这块玥一旦到她的手中,会引来多少血雨腥风,护她如他,绝对不会将她推向这样的风浪口。这个人,就算他不爱她,他也宁愿自己去毁灭她,任何人都妄想夺他所爱,伤他所恨。 要么,这块玥就是假的!他想要试探她,究竟是不是秦甫桦派来的奸细。如果是,下场如何? 这个一直都很爱很爱她的人,如果发觉她接近他的目的真的不单纯,真不是因为爱,还会继续很爱很爱她吗?那个,可以任性地毁灭一切的姬钧拓,会吗? 但是,她宁愿相信最后一种可能。 最后一种可能—— 他想要假借她的手,将吉茗玥‘送’到秦甫桦的手上,让他以为自己拥有完整的吉茗玥,可以帮助他得天下。那时,他势必谋反,届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扳倒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不管他是信她还是不信,他总归还是,利用了她…… 可是,她还是想要试试看。 拥有这么一双清澈的眼瞳,这般深情而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旦狠起心来,会是怎样? 小拓,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完全信任我,是真的不在乎吉茗玥在哪里,也不在乎谁得天下。你只是自信自己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得了我而已。 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借我的手铲除秦甫桦,我也总是不会怪你。于我来讲,你是我的夫君,而那人却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我总归是介怀的,因为你潜意识觉得,我会把吉茗玥给秦甫桦,也就是在否认我对你的心,你试探我究竟会选择谁。 你想要铲除秦甫桦,其实我一直都很清楚,不管理由是什么,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你想让我将这块玥交给他,那么,我就交给他。 你想借我的手铲除他,那么,我就借你这双手替你铲除他。 但是,小拓,你是真的一百分的爱我吗?即使,没有一百分的信任我,也还是,有一百分的在爱我的吧? 她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想要描摹他轮廓的动作略微有些停滞,下意识地,她扯了一个笑容。他笑得格外好看,好看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美丽的东西总是很遥远,遥远的不真实,像星星,像月亮,这样才让人觉得踏实吧。这样在她身边,近到可以触碰的美丽,让人觉得很害怕,害怕下一秒就会失去…… 她不敢去想那答案。 如今,她是丞相千金。 一旦失去丞相的庇护,她就会变成阶下囚的女儿,叛国贼的女儿…… 她心甘情愿这样做,也不过只是因为,她想要知道,就算她会背叛他也好,他究竟会怎么处置她。 果然,很任**。 爱一个人就会变得任性,是真的吧。 小拓你,会怎么做呢? * 丞相府。 宾客络绎不绝,舞姬献舞,歌姬献歌。 秦甫桦铺张的五十岁寿辰就此拉开序幕。 丞相大人的五十大寿意外的铺张,甚至可以说得上浪费。这种浪费本来是不应该的,因为功高盖主的秦甫桦,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让皇上觉得忌惮,并欲除之后快。 但是,秦甫桦故意制造声势,为了提醒秦如沫,她的时间不多,三个月期限一到,她的心上人性命堪忧。这个寿辰,表面的排场,就是为了制造他们单独见面的机会。 他要吉茗玥,势在必得! 秦如沫中途离席,姬钧拓没有追问缘由,只是目光追随了她一段,渐渐有些沉了,握着杯子的手,浮现出丝丝青色血管的痕迹。 一路奔走,秦如沫终于找到了一家像样的玉器店,“老板,帮我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器,我要一模一样。”说着甩出高额银票,继续说道:“最快多久!” 看到那块玉,玉器店的老板眼前一亮,这是难得的好玉啊!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在秦如沫不耐烦的催促下,终于投入了工作。 秦如沫心满意足地揣着美玉去丞相府,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灼灼地跟着自己,直到她彻底淡出视线,才收回了目光。 丞相府还是非常热闹,秦甫桦一直注意着姬钧拓这边,发现他对秦如沫照顾的无微不至。心想她总算还有点,把姬钧拓的心抓住了。 不过也是,以她对柏旻漾的那份痴恋来看,为了救他使出浑身解数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将这任务交给她! 舞龙,踩高跷,这种节目不是新店开张才搞的名堂吗?怎么丞相大人做寿也要这样吗?其实她也不是很懂,反正现场一片混乱。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都喝的烂醉如泥,飘飘欲仙了。 突然礼花满天,大家欢歌载舞,趁着混乱,秦甫桦命人带秦如沫离开人群。 黑暗的花园里。远处的礼花声很响。 秦甫桦真是铺张过了头,只为了拉她来这里。 好吧,其实她完全明白。 她自进了王府,就没回来过一次。因为她是被‘送’进王府的,变相的说法就是卖,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死人,丞相府什么的,和她无关了。 所以,安排这一次重逢,秦甫桦真是煞费苦心。就是怕自己夺吉茗玥的心被姬钧拓发现,所以在大家酒中下了幻药。 差不多就是古代兴奋/剂。难怪大家如此迷乱。 本来这么混乱,加上都吃了兴feng剂,谁也不会发现她失踪了。万无一失。 但是,秦如沫带着纱布呢……会不会是假冒的?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假冒的,秦如沫连自己身上又几颗痣都爆出来了。 以免他诸多猜疑,秦如沫追加到:“爹爹得了这半块吉茗玥,莫忘了自己答应的事。” 遇到刺客(7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下秦甫桦彻底放心了。 “等大权在握,爹爹定封他第一驸马。”言下之意,你若敢玩阴的,小心他项上人头。 秦甫桦得了美玉,喜不自胜,哪里在意这些。自己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有什么斤两,他还会不清楚?这丫头撒谎的时候眼睛眨几下他都一清二楚,加上他手上握着柏旻漾的命,她绝对不敢拿那人的命开玩笑。 可是,就是这份相信,彻底摧毁了秦甫桦的未来。 他怎会想到,如今的秦如沫,不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笨女儿,她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也没有任何他知晓的小习惯任他猜心。 但是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那抹暗影,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虽然知道她总归会这样做的,却不知,亲眼看她将他给她的东西交给她的父亲大人,心会这样失望。 绵长的酸疼漫溢过心尖,最终以手中的花瓣变成粉末而宣告终结。 那红衣的少年垂了垂眼帘,美丽不可方物的身影在花丛中消失不见。 沫沫,即使你背叛我一万次也好,我依旧会站在你身边。因为我总是爱你的,也许比你以为的更浓烈。 我纵容你背叛我,因此,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利用你。 说起来,我们扯平吧。 溢彩流光的年华,转瞬即逝的烟花,都躲不过绽放一瞬之后的华丽陨落。漫天的礼花,和心尖蔓延开来的酸涩,在暗夜中融化,消失。最终湮灭。 我想那时,我是爱你的吧。和谁以为的都不一样。 是那种,只要一想到被背叛,就会忍不住颤抖得要哭,却一点也不敢对你发脾气的卑微,因为害怕一旦挑明,就会得到你毫无留恋地绝尘而去作为我们的收场。 我不能接受这个故事无疾而终。 我总是那么爱你,却总也不晓得,你在不在爱我。 就算我们中了连心草,即使我们能痛彼此所痛,我也依旧不明白,你的痛,究竟为了谁。 * 秦如沫回去的时候,姬钧拓还坐在座位上。 “小拓,回家了。” “你背我。”他无赖地贴着她的身。 她轻轻颤了一下。对她毫无防备,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吧。 这样忐忑纠结,真的有必要吗? 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搂住他的腰身,将他从座位上托起,少年的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伸手,抱住了她。温暖迷漫的那个瞬间,不知为何,感觉有一股莫名的酸从心底满溢开来。 就这样扶着他不知走了多久,依稀闻见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掠过空气。 一双影子在月下被拉长。 轻轻,她开口低声唤了他的名字,“小拓。” 他似乎没有听清,沉溺于她的温柔,竟没有回应。 脚步声变得格外响亮,一切都是那般沉静,于是呼吸变得很清晰。 很清晰。 心里莫名觉得有一丝疼,却不知究竟缘何而起,忽而想起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疼痛欢愉,又偷偷瞧了他一眼。 少年睡得安详,唇角微扬。宛若做着什么美梦。她不愿叨扰,沉寂地行走。 就这样安静地欣赏这难得静谧的世界,其实没什么不好。 正想得出神,天空一道寒光对准秦如沫飞快精准地劈下…… 仿佛能感觉到风的速度,从她的脸庞呼啸而过。那一秒,她听见死亡的声音,清晰地拉扯她的心脏……瞳孔下意识地扩张。四面八方无数黑衣人蜂拥而来…… “小心——”是严初的声音!! 然,秦如沫仿佛被操控了心智,居然定定愣在原地。 那把对准了她的脑袋劈砍下来的快刀宛若有千斤重量,却拥有着风一般的速度…… 严初虽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埋伏的黑衣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然,寡不敌众,加上那把刀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而秦如沫压根就没有防备…… 严初震惊地瞪大眼瞳。 看那快刀朝着秦如沫劈砍而下,一切宛若无声,速度而变得格外缓慢,仿佛时间也要停止运作,静静地慢播这一段触目惊心…… 身为一个合格的侍卫,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武器脱离自己的手掌,然,那一刻,严初却不顾一切地将自己手中的刀子对准扔来,朝着那把要劈砍向秦如沫的快刀飞刺而来! 哐当两声,兵器落地之声! 血溅当场——! 严初失了快刀,被狠狠砍了一刀! 那同时,他扔过来的刀子和要看向秦如沫的快刀刚好撞上,彼此几乎将对方贯穿! 一名拿着长剑的黑衣人对准秦如沫的心脏狠狠刺来。 而姬钧拓猛然惊醒,一把将秦如沫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中死死握住了其中一把快刀,拽秦如沫入怀的同时,反手,将刀子朝着自己身后狠狠刺去!飞快而冷冽。 “啊——” 三秒钟之后,秦如沫听见了一声吃痛的低吟。 原要刺进她心脏的长剑因姬钧拓这样一扯,而刺进了他的后背,没入了他的身体!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一瞬,他死死地按住她的身体,宛若要将她融化在自己骨血之中的力道!那一份守护,他却只是静静低吟了一声。 “小拓——”秦如沫后知后觉地大喊出来…… 只见姬钧拓身后,那名黑衣人被贯穿了心脏,轰然倒地而死。 原来,他在护她的同时,还用快刀刺中了敌人的心脏。 所以,他也因此被那人从背后刺中!因姬钧拓的速度比之更快,所以那人先一步死去! 而刚好没有伤到要害,却流了无数血液…… 那蔷薇色的液体仿佛决堤的洪流,疯了一样地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秦如沫的心也因着那些疯狂流淌的血液似要枯竭! “小拓……小拓你怎么样了……小拓你怎么那么傻……” 他明明可以一刀刺中那人的心脏,却为何偏要先拉着她!不然他就不会受伤了,不然就不会被刺中了! 此时,左臂受伤的严初早已夺了快刀,与黑衣人交战,不让他们接近秦如沫和姬钧拓半分! 我会陪你到最后(8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刀光剑影。 红衣少年的身体被长剑贯穿,唇角的血液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动人心魄的妖精!长指伸向她哭红来的双眼,欲擦去她的泪水,却奈何他双手满是血液,将她擦成了花猫。 姬钧拓勉强地扯出笑来,“我没有关系的,沫沫。”说过要保护她的,怎么能让她受伤! “你的速度比那人更快,刀法也比他更准,你根本不用这样做!不用让自己受伤,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不是伤害……是……是为了保护你。沫沫……别哭,别生气,别担心,我很好……我只是怕万一我慢了,你会受伤……” “就算我会受伤,也最多只是轻伤,可是你……可是你……” 他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瓣,拒绝听她继续说下去,“沫沫,一点也不可以受伤,我答应过你,就一定要做到。” 对不起小拓,我应该保护好自己的! 是我没保护好自己,才让你因此受了伤! 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却非要你来道歉,非要你来承受结果!! 十个,九个,八个……黑衣人一个一个地倒下! 姬钧拓的下颌抵在秦如沫的肩上,染血的手指死死抱住她的身体,“沫沫我觉得冷,抱抱我,别看我这样丑的样子,不要看……” 他晕倒在她的肩上,那一刻,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下去了。 三个,两个…… 一个! 黑衣人全军覆没。 谁曾唱着,听夜风的声音,心碎的很动听。 严初的双手青筋暴跳,受伤的手臂凝固的血液再次崩开。 静―― 安静―― 死寂! 秦如沫的双瞳失去了聚焦。 她抱着姬钧拓的身体,依稀还能感觉到那潺潺流下的血液的温度,在一寸一寸冻结,冷却…… 小拓…… 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忘记了吗?我们中了连心草。 连心草啊…… 就是痛对方所痛,苦对方所苦,乐对方所乐,有苦同享,有难同当,有苦同受,生死与共! 此刻你能感觉到的痛苦,我绝对不比你少感受到半分! 此刻你若死去,我也定活不下去…… 你怎么忍心! “小拓……小拓……” “如姬,你且让一让,王爷身上这把长剑,必须尽快处理。我背他去找含烟!”他不顾自己手上的手臂,作势要将姬钧拓背起。 秦如沫当机立断,“你的手臂受了重伤,这样会废了你的手,毁了你一生,他是我的夫君,自当由我来背!” “你不会轻功,此去王府还有些距离,王爷一刻也不能耽误!” “严初,你飞去王府,命人带含烟来,我顺着路带他朝王府的方向而去,为他争取最多的时间。” 严初还想说点什么,秦如沫激动地喊道:“快――” 严初点了点头,“王爷交给你了。”飞身,没入了月色之中。 血液渐渐凝固,少年的脸色苍白如蜡,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要流干了…… 她的心越来越紧,想要带他走得更快,却力不从心! 砰砰砰―― 开门! 快开门啊!! 药店的门窗紧紧锁着! 医馆的大门没有人开。 车上没有路人甲也没有路人乙,没有马车也没有驴子。 本该热闹繁华的巷口,今日因秦甫桦的寿辰而被驱散了人群和马车,一片寂寥!却不曾想到,居然会陷姬钧拓于如此境地! 秦如沫狠狠咬了咬唇,她的全身也开始剧痛了。她知道,一定是他心口的痛传递到她的身上。她很怕那种痛,却更怕那疼痛从她体内流逝的感觉…… 因为,不会痛就说明,一切即将结束了…… 她不要结束! 明明一切才刚开始,她怎么能允许这个人在此刻离他而去! 她爱了他两世!第一次,他们都太幼稚,又太倔强,且喜欢隐藏自己的真心,一直说着违心的话,做着违心的事,甚至谁也不晓得彼此的深爱已经到了那种得不到就宁愿毁灭的地步! 那么悲凉的一生,在这个古代重生了! 柳暗花明,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他爱上了她,这一次,他没有否认,这样坦诚的他,她真的很喜欢……虽然,他也有很多事瞒着她,但是,有这样的坦诚就足够了! 她甚至摒弃了一切恩怨,放下了一切的芥蒂,愿如他同生共死。因她知道自己深爱着这个男人,不管他对自己做过什么事,害她受过多少伤,她也愿意相信,这是柳暗花明的一刻! 可是,他却要因为一场意外离她而去…… 不不不……她不要! 她连自尊都不要,连性命也不要,只为了和她完成这前生遗憾的错过。怎能就此任他魂飞魄散,从此相隔阴阳! 姬钧拓的身体一寸寸冰凉,却终于有了一丝意志,虽然气若游丝,却坚定地说着,“沫沫,我的怀里有金疮药……帮我,拔剑!” 秦如沫咬牙,望着那从背后刺穿他身体的尖锐长剑。 她曾经替人拔过箭,当时,宫汐澈的表情,她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今,这种尖锐的长剑,若非从体内拔出,恐怕凶多吉少…… “等含烟!”她咬着牙,声音沉地仿佛要哭了。 他的手指脱了力,却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来不及……” “小拓……其他任何人的命我都可以去尝试,但是你的,我赌不起!” “我相信你,帮我拔剑。” “会死的……你流了那么多血……” “没有中要害,沫沫,相信你自己。我的命是你的。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那一刻,他更想说的是,即使是死,也宁愿死在你的手里吧。 但是沫沫,即使是死,你也陪着我,我还会怕什么。 他的每个字都很吃力,但是每个字都又那么清晰地传达着他要传递给她的讯息…… 秦如沫握紧双手,终于做了决定。 脱下外套,铺在地上,扶他趴下,秦如沫来不及深思,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拔剑吧!小拓的话,一定比她更了解他自己此刻的状况。他说等不及,她就一刻也不该再耽误。 握住刀柄那瞬间,秦如沫俯身,轻轻吻了他的头发,耳畔轻声的低喃,如风轻拂而来,笑颜缓缓打开,她说,“小拓,我会陪你到最后。” 但是,谁让我爱你呢。(9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没有说话,意志仿佛再一次涣散了。 她却绝对不能让他这样涣散自己的意志,因为这样的涣散很有可能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闭上眼睛,她说:“小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嗯?” “我爱你――” 在‘你’字脱口的瞬间,她的双手用力将那剑柄握紧,将那长剑从他身体狠狠抽离…… 鲜血狂涌,她想也不想地丢开长剑,拼命地朝着伤口撒金疮药。 本来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因为没有医生在场,也没有任何消毒的程序,加上她根本就是个生手,顶多曾经演练过一次拔箭。 这般的动魄心惊却从不曾遇见! 那疯狂涌出的血液,仿佛要抽了她的心。 她拼命地与他对话,不让他就此晕死过去,“听我说小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深深爱上你了。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你那么骄傲,又那么冷漠,恶毒的像一只野兽,却又云淡风轻地像一只青鸟。” 他没有反应,金疮药被她用了个精光,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就拼命抱住他的脸颊,继续说道:“十三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天刚刚下过雨,我如往常一般飞奔回家,却看到你依偎在门口,那时的你,就好像一只妖精,美丽的不似人间所有,我以为你不存在,我以为那是幻觉,所以我几乎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你美丽的仿佛精灵般虚幻的脸颊,你嫌恶的将我推倒在了地面上。仿佛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十三岁?是什么时候?他真的有遇到过她吗?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样的一个故事,似乎并未发生过,但又似乎真的存在在他的心底最深处。 是因为,连心草吧?是因为连心草吗?因为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所以才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吧…… 秦如沫继续说道:“我摔在地上,眼睛却依然停留在你的身上,我问你是谁,你向我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似乎要将我从地上拉起。你笑得动魄惊心,我又一次被摄了魂,向你伸出手去。” “可是,你却突然像个恶魔,扬起魅惑的笑容,却不屑地开口嘲讽了我,你说,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至少应该有一点自尊。” “是啊,一个陌生人朝我伸出手来,我怎么能接受这样毫无理由的帮助。后来的你,也不止一次地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后又笑得像个天使,朝着我伸出援助的手。我怎么就那么傻,每一次都被你蛊惑,明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恶魔,却无法剔除你这颗毒瘤。” 他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又好像全都能懂……很奇怪,很微妙……很想去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骄傲冷漠的少年,和一个倔强任性的少女的初遇。 “十五岁那年,我被关在教室,很害怕很慌张,你却突然出现,牵住我的手,将我带离黑暗,那个最初的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于是在我为你动了心后,还能在夺走我的吻之后混蛋地说这是作为救我的报酬。” 他好像看见大片黑暗的世界,仿佛是书塾,又好像不是……他牵了她的手,又突然吻了她,却在那之后吵她恶作剧地吐了舌头…… “那天我狠心地推开了你……转身就跑。我一直哭一直哭,因为我的初吻,为着这样莫名的理由,不是喜欢的理由而丢失了。那是我在意的,却因你的恶趣味失去了!” “我以为,我是讨厌你的。是的,我讨厌你。” “十六岁,你是那么耀眼,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谈论着你。但是,我讨厌你。所有我讨厌的事情,你都做得得心应手。我避开人群,拒绝任何和你有关的事物。可是,也是你,在我即将被车撞上的时候狠狠推开了我,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还坚持抱着我去医院。那个时候的你究竟有多耀眼,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那天,我好像看到你哭了……你是哭了吧……” “我渐渐发现,原来我的讨厌是一种喜欢。可是,在十七岁的那一年,当我好不容易将一封情书塞给你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在约定的地方傻等一整个晚上的结局。” “你喜欢我吗?还是不喜欢……其实我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我真的就从那时候决定狠心忘记你了。被你拒绝,让我遇到了莫伊痕。他对我很好的……小拓你也知道……可是……这样自私的你,终于还是,毁掉了我的幸福。你总是肆意扰乱我的生活,任性而霸道,甚至是无理取闹的。仿佛我是专属你的,可是我给你,你却不要……” “但是,谁让我爱你呢……” “小拓,我爱你。不管你是骄傲的,任性的,冷漠的还是残忍的全都没关系,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没关系,不管在哪个世界哪个朝代都没关系,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全都全都没关系。只要你是小拓,是我的小拓……我就爱你,只爱你。”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也许对你来说,是上辈子的事情吧……这辈子,在最初遇见的时候,你给我的伤害,丝毫不亚于当年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但是为什么呢,越是伤害,却越是放不开。我还是放不开你吧……不管你怎么改变,我也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你。但是,你认不出我了……” “可是,认不出来也是好事,小拓,你知道吗?现在我觉得很幸福了。跟以前比起来,真的很幸福了吧。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幸福莫名流失,谁也不能从我手上夺走你,是谁都不行!皇上不行,阎王不行,上帝也不行!” “你是我唯一的执着,是我唯一的任性,是我唯一的守护,为你,我背叛我的世界,爱我的人,我的价值观,甚至我所在的世界,包括我自己,都在所不惜。因为你是那个唯一,失去你,我就失去了一切。” “所以,绝对不要离开我,死也不要离开我……” “小拓,现在你一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对不对,也许我真的疯了。不要离开我……小拓,你听见了吗?” 不能替他承担,也至少为他分担(10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如姬?如姬――驾……吁……!” 不远处响起马蹄声,和一个少女的呐喊―― “如姬,是你吗!?” 是含烟的声音!! 马车停下,秦如沫的眼瞳突然撑大,失声喊道,“含烟,我在这里,快,救救小拓――” 含烟哪里敢怠慢,飞快地冲了过来,连药箱都快打翻了。 俯身就去检查,还好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因为长剑在他体内待了好一阵子,简而言之有些毒素,消毒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这伤口未免也太大了……失血太多,也是导致他此刻昏迷难醒的重要原因。 不错,这长剑,如果再晚一点拔出来,恐怕他凶多吉少。 耽误之极,现在必须要缝合他的伤口。 在简而言之:缝针! “什么?缝起来!?”严初吓了一跳,“王爷乃万金之躯,怎么能缝……” 秦如沫却坚毅地对含烟说道:“我能帮你什么!” 含烟感激地看了秦如沫一眼,眼下状况,如果秦如沫再来阻止,王爷恐怕真的危在旦夕了。这种大胆的手法,一般人自然无法接受,含烟很感激秦如沫对自己的信任。 “不要让王爷昏迷。”含烟的语气很认真。 秦如沫点了点头,虽然此刻姬钧拓一言不发,眼睛也睁不开的,但是他的睫毛在动,手指在动,是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有意识状态。 她必须想办法不让他昏死过去。 在这古代,医学本来就不发达,含烟可以想到缝针,说明她在医学上的造诣非同一般。 秦如沫和含烟这般坚持,严初也不再阻止。 含烟道:“扶王爷趴好,等一下势必很痛,一针一针挑着他的血肉,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另外我施针的时候,不能有一点打扰,不管发生什么的,都不可以打扰到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姬,王爷就交给你了。” 秦如沫点了点头。 含烟手中掐着银针,目光掠过一片冰芒,那是她在绝对投入的时候才有的神色。这不是玩笑,眼下,她要医治的这个男人,是她崇拜了多年的王爷。 他魅惑,狂傲,有时任性,有时冷漠,有时幼稚,却一直都那般可靠。这个言出必行的男人,是她见过的最让人喜欢的男人,她绝对不许他在她的手中出现任何差错。 施针。 刺下,挑起,缝合。 再刺下,挑起,缝合…… 反复。 “啊――”姬钧拓发出一声痛吟。 秦如沫见他本能地要咬住自己的舌头,下意识地伸手,放在他的口中,防止他伤害自己。 “啊――――”狠狠一口,死死咬在她的手臂。 那痛感,仿佛要将那一块肉生生从她手臂咬下。她死死咬牙,手臂血肉模糊,却不肯松手。 秦如沫一只手被姬钧拓死死咬住,为了减少那种痛感,她的双手狠狠地握紧,指甲在掌心抠出密密麻麻的伤痕,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这剧痛晕厥过去。 那副惨样即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觉得心酸。 “如姬,还是让我来吧!”严初见状不忍,势欲替之。 秦如沫却坚决地摇头,这是她的男人,他所承受的痛,她不能替他承担,也至少为他分担! 她咬牙坚持,不断对姬钧拓说话。 “小拓,我在这里……小拓……” “啊…………”剧痛令她发出了惨烈的呻吟。 不能放弃! 她对自己说!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会好了…… 含烟还在努力呢……她怎么能放弃~!小拓还在努力呢,她怎么能为着这一点痛就放弃。 泪水和血液交织在一起,视线模糊,她的神智也开始有些不清。秦如沫的脑海却始终盘旋着当年,自己出车祸的那一幕…… 那个平日里总是做着那些让人讨厌的事情的少年,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奋不顾身地推开她……抱着她奔去医院。 他身体的温度,甚至当时,他眼角那滴晶莹,都是那么那么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任性曾经让她失去过很多东西。现在,她只想要坚持!! 只要和小拓在一起就好了,在哪里都没关系,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的吧……渐渐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感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们现在还可以在同一片天空下,是多么的幸运…… 这种幸运,让她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在那个瞬间远离了她…… 一切都是那么飘忽…… “如姬……”含烟的声音如同一阵微风吹入秦如沫的耳畔。她擦了擦脸庞细密的汗珠,对脸色惨白的秦如沫说道。“如姬?结束了!” 含烟的语气里有前所未有的松懈,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的绝对放松,但是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才恍惚想起什么,回神去看秦如沫,只见秦如沫唇角扬着笑意,仿佛陷入了某种状态,想象着什么幸福的事情。 “没事了。如姬?”含烟再一次重复。 是谁的声音,在她耳畔。 秦如沫感觉有一双手猛然将她从那场二十一世纪残存的画面里抽离出来。 在听见‘结束’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晕倒在了地上。 含烟这才想起什么,见秦如沫手上触目惊心,被姬钧拓咬出的血痕,急忙替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这般的触目惊心。 整只手都好像要被咬掉了,可是,她却只是咬牙坚持着!一般人出于本能都会放手的吧!可是她没有…… 这个女子,究竟要有怎样的信念,才可以这般坚持…… 连含烟都为之动容。 甚至连一向冷静的严初,都吃惊地愣住了,直到含烟让他帮忙将两人抬进马车,送到王府,严初才回过神来。他的手缠了绷带,他想,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许今天也看不到这样一幕吧…… 他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也许有爱情这件事。 原来,他在怀疑她!(1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场暗杀来得很突然。而且招招要秦如沫的命,难道是秦甫桦得到了吉茗玥,想要斩草除根?但不管怎么说,秦如沫也是他的女儿,即使再不受宠,也不用在利用完她之后就这般狠心丢弃吧? 但是为了权势地位,秦甫桦向来不择手段! 姬钧拓醒来的时候,目光掠过一片苍茫,老东西,这次,是真的留不得你了! 秦如沫已昏睡了一天两夜,姬钧拓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她究竟做着怎样的梦,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好像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体会了一遍。但是她明明还只是个孩子吧。 姬钧拓魅惑的眸光微微柔和了一些,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他也曾利用过,恨过怨过试探过,终究还是舍不得。 她任性又倔强,像一只刺猬,有时刺得别人遍体鳞伤,有时弄得自己伤痕累累。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吧。 但是,他的印象中,迷迷糊糊好像觉得那天自己重伤之后,她为了不让他昏睡过去说了很多话,很多他不明白的话…… 刚想要更深入的去回忆那个夜晚她说的话,她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还在这里,真好。”她笑了,然后眼泪掉了下来。 “傻瓜。”他心疼她缠着绷带的手臂,万语千言,终究哑然无声。 “同你。”她破涕为笑,缓缓靠近他的怀里。 “沫沫。” “嗯?” “我想吻你。”他说着,轻柔地按住她的双肩,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唇瓣。 温柔地撬开她的贝齿,却霸道地不让她有任何逃避,感觉到她的回应,他吻得越发深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与他的灵魂合二为一。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衣裳,停在她的腰间,替她解开腰带。 秦如沫这才想起什么,忙要阻止他的动作,“你的伤……” “我想要你,沫沫。”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带着微微的喘息,仿佛在压抑着自己,又好像已经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他不知道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才不显得突兀,不知道要霸道点还是温柔点,才让她觉得好点。只知道自己的全身都热得快要爆炸,想起她为他做的事情,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我……” “还没准备好吗?”那一刻,他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失望,但是却还是缓缓停了手,他说过,他要她,等她准备好将自己完整地交给他! 如果说之前,对于他的靠近,她都会觉得有些本能地排斥,因为脑海中不自觉想起那时候她不顾一切想要推开他,他却发了疯一样抢占了他的画面…… 那种伤害,不是换了身体,换了时空,换了身份就会忘记的。 但是,这一刻,她突然不再觉得害怕。 她的心是他的,不管以往再多的错误,她都愿意释然。 她爱这个男人,也渴望着与他长相厮守,而相守,总是要经历这个过程,不过早晚而已。 如今,她已经准备好了。 感觉到他炽热的身体,她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离开。 “你是说……可以吗?”他小心翼翼地求证。 她羞怯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再一次俯身,亲吻她的脸颊,唇瓣,脖颈…… 他很小心,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 这一种温柔和以往的他简直无法联系在一起。他是真的真的视她为珍宝,她可以感觉得到的。 这个人,连生命都可以为她丢弃,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爱他。 长吻缱绻着温热,仿佛有什么正在扩张膨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终于在她的左肩抚摸到了一块月牙型的印记,低眉吻下去,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眉间顿时凝聚着可怕的深邃。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左肩的红色胎记,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看清它的形状—— 他的内心流过足以毁灭他的理智的疼痛感。 绵长而悠远地,一点点侵蚀他的灵魂。 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谁狠狠碾碎!血管爆裂的声音在他体内霹雳直响! 身体也在那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谁抽离了一般,无法吸收这叫他措手不及的真相! 不会的—— 她不会是—— 一定不会的—— 他不信! 这不可能! 不—— 见他许久未有动静,她有一些迷糊地唤了他一声。“小拓?” “嗯?”很久以前他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不知为何,那一秒,宛若有一种无比耻辱的情绪在秦如沫的体内膨胀扩张!再也无法收回。 这种时候他竟然会失神!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将自己给他,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失神! 简直过分! 秦如沫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忘记了他身上的伤,懊恼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愤怒地喊道:“你给我走!” “沫沫——”回过神来的姬筠拓似乎发现自己做了些什么,忙解释道:“不是的——” “出去!”她将手指伸向一边,奋力嘶吼道。 “沫沫——” “姬筠拓,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她的眼泪含着晶莹,感觉自己的自尊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踩碎了。 如果—— 如果他在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抱紧自己—— 或许,她真的会任由自己任性地哭到在他怀里—— 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狼狈,统统都展示给他看—— 可是没有。 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只是有一些恍惚地穿好衣服,漠然地下床,背对着她说一句:“你,不是为了吉茗玥才接近我,对吗?” 那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而恼恨愤怒的她,在承受他赐予的羞辱之后又背上了更深的羞辱。 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质问?!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无比疼痛,仿佛空气穿过她的心脏,会将她的身体割裂成无数碎片一样。 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要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狠狠地捅她一刀?! “你父亲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没有得到回答的姬筠拓又加了一句。 他的声音无情地割裂了她最后一抹希望,原来,他在怀疑她! 我绝对不会让你拿到的(1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利用了她,还要怀疑她…… 明明知道,这个人不会给他一百分的信任,她却还是宁愿相信那时候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剑的男人深爱着自己,愿意用生命来爱自己。 可是,他却还是残忍地摧毁了她好不容易才建筑起来的信心。 她冷嘲道:“如果你不想让我拿到吉茗玥,就永远都不要再见我。这样,你就安心了吧?!” 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似的,让她连呼吸都抽痛着不敢过于用力。 吉茗玥?呵呵! 吉茗玥?!哈哈哈! 她连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也值得他三番四次为此提防! 如果吉茗玥对他来讲有这么重要。 那么,她秦如沫从此刻起向天发誓—— 她和吉茗玥,势不两立! 所以,如果他选择吉茗玥的话,就等同于—— 她。 秦如沫—— 和他。 姬筠拓—— 从此以后。 势不两立! 姬钧拓轻微地哽咽了一声,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几乎抽不出一点空去解释误会。 蜡烛仿佛快要烧完了,好像在预示着他和她短暂的幸福已经彻底落幕。 幔帐恍惚地被风卷起,滑过床沿的时候显得有一些漫不经心。 整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安静到令人觉得呼吸都觉得可耻。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拿到的。” 被烛光拉长的身影迈开了脚步,再没有停留地朝门口离去,决绝到仿佛永远都不会再转过身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拿到的。 绝对不会。 让你拿到。 秦如沫的心房犹如被万箭击穿。 反反复复回荡着他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 所以说,其实她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吧? 那个什么吉茗玥,比她重要多了! 她以为,就算她有多不重要,也不至于如此可怜吧! 为什么?! 为什么她那么不重要,他还是要故意挑逗她的心! 为什么每次都在她想要相信他的时候狠狠地毁灭她的希望?! 为什么! 为什么不管是在哪里,他都非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可! 尽管内心的疼痛那么清晰,也还是被忽略忽略,彻底忽略—— 分不清,分不清心里突然被填满的究竟是谁的痛,反复膨胀着,仿佛就要爆炸。 刚刚萌芽的爱情被扼杀在摇篮里,原来是这种滋味。 刚刚以为得到的幸福,被狠狠摧毁在最初时刻,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一种痛得仿佛要让人死去的滋味,叫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秦如沫抱住丝被呜咽起来,仿佛这样并不能让她好过一些,没过多久,她的呜咽声绵长而强烈起来,终于忍耐不住嚎啕大哭。 最后一次一百分的信任,终被他亲手斩断于此—— * 另一边。 姬钧拓跌跌撞撞—— 我不会让你拿到的。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拿到的!就算我死掉,把它彻底毁掉,我也不要你拿到它—— 撕心裂肺的疼痛蝼蚁般啃噬着他紧缩的心脏。 血液仿佛在逆流—— 灵魂仿佛在抽离—— 身体仿佛在下坠—— 理智仿佛在崩溃——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心的肉里。 有一些疼痛感被模糊了。 又有另一些痛感疯狂地来袭。 他的身体仿佛被割裂成了碎片,散落在了空气里。 于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疼痛。 空气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诡秘。 这座密室,是绝对没有外人知晓的。它阴森而恐怖,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彻骨的冰寒只为困住那半块吉茗玥而已。 透过王府后园一口枯井,是暗无天日的隧道,打开隧道的钥匙被锁在困着恶兽的牢笼,进入悠长的隧道,绕过一个又一个陷阱之后是一片如桃源般繁扰的新天地,奇异的花草仿佛禁卫军,誓死守卫着它的安全。 围绕在那些诡异的花草正中间的,是一块千年玄冰。千年玄冰覆盖着的是万年深潭。 被压在万年深潭下面的,就是传说中神奇诡异的吉茗玥。 据说,找到完整的吉茗玥,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宝藏?皇位?甚至是成为天人。 透过玄冰,姬筠拓还是看见了封印在深潭下面的吉茗玥散发出来的幽蓝光芒。 诡异阴冷,仿佛会吸食人的魂魄—— 仅仅只是半块而已,却已经拥有如此可怕的能量。 它可以感受到它的另一半的存在,甚至为了吸引另一半与自己结合而用尽手段。 连接着它和另一半的唯一线索—— 姬筠拓不敢再想下去。 毁掉它! 一个无比坚定的声音从他的心底蔓延出来。 只要毁掉它,就没事了。 那个声音越发坚定清晰地涌出他的体内。 这半块吉茗玥寒冷至极,只要放在千年火焰中灼烧,一定会化为灰烬的。 不管用尽多少代价,也一定要毁掉它! 姬筠拓的手触动了千年玄冰的机关。 玄冰之上,冷冰的霜雾疯狂地缱绻氤氲,仿佛要遮蔽世人的眼眸。 寒意一点点渗透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开始一点点僵硬冷却。 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他的思绪好像也渐渐凝固了。 那幽蓝的光芒越来越清晰,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些蓝色的光芒仿佛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影像—— 他看不清她的容颜。 然而,物镜中的女子,左肩有一个印记太过清晰—— 沫沫—— 他有一些吃力地动了动唇角。 沫沫…… 我答应你不要你父亲的另外半块吉茗玥,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好不好? 请你,就算是不好,也回答好。 如果,这就是宿命,我情愿只要你—— 为什么你,会不懂呢? 那个背影一点点远离,影像也开始越来越模糊,薄雾在消散,气温在上升,而他却在昏天暗地中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依旧坚定不移地重复着: 我,绝对不会让你拿到它的。 绝对不会! 爱情啊,不是用尊严就可换的来的吧。(1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宫府。 少年修长的手指托着一碗药,清澈的眼神将睿智的光芒聚集在了一起,动了动唇,那纯白的少年温和地开口:“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回少主——丞相将柏少爷囚禁的很严密,很难躲过众多耳目将他救出来。”顾惜年回答道。 宫汐澈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又问:“你近日可打探到如沫妹妹的消息?” “据探子来报,柏少爷在秦姑娘进姬王府之前曾喂她吃了‘无颜丹’,恐怕她今日之样貌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难怪那天找遍了王府都没有找到她——”宫汐澈敛眉。 “无颜丹的药效只能维持三个月,不然我们就等药效过后再去救她。” “不行!旻漾喂她吃丹药,定然是想让她逃过姬王爷那一劫,我们必须在药效失灵之前找到她。丞相府那边你再派人给我盯紧,不要出什么差池,待我见到如沫妹妹再从长计议。” “恕我直言,少主,您关心她,有些过了头!” 宫汐澈仿佛没有听见,顾惜年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四周又恢复了静谧,宫汐澈的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担忧和疑惑。 隐藏了容貌? 难道会是她—— 不。 不可能。 她根本不认识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如沫妹妹。 那么,究竟谁才是他的如沫妹妹呢? * 王府。 痛彼此之所痛? 哭到木然的秦如沫突然冷笑出声,原来,竟只有她一个人在痛而已。她并没有感觉到他丝毫的疼痛传递到自己的心里。是说明,彻底结束了吧? 吉茗玥是吗? 秦如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一块玉佩,是当日姬钧拓送给她的。 那时,她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这块究竟是不是真的吉茗玥,所以,她跑遍了整座城,打造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小拓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想过一千种一万种我们之间的可能,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种,或许,我只是不愿意相信会有这种可能。” “吉茗玥对你来说很重要,江山都你来说很重要,天下第一对你来说很重要,这些全部全部都比我更重要。所以,你才可以利用我。” “我让你利用,因为我爱你,还有,我也在猜测着,或许你不会利用我的那种可能。” “但是,我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吧。” “当初,我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给秦甫桦交差,并不是因为我猜着这可能是真正的吉茗玥,你可能不会骗我,你知道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只是,不舍得而已。” “不舍得浪费你送我的心意,这是你送给我的,我不愿意转送给任何人,不管它是吉茗玥还是普通的玉佩,对我来说都是最珍贵的。即使它本身还不值一文钱,那也是我最珍贵的。” “但是,不必了吧……” 秦如沫笑得有一点苦涩。 她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收拾细软,决定离开姬王府。 小拓,你知道吗?这枚玉佩是你送我的,那时我觉得,这应该代表你对我的信任。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想送给别人。 我不会送给任何人,但是,我带不走它,所以还给你吧。 反复看了那枚玉佩良久,终究还是将它放在了床头。 这东西既然如此重要,就给他吧。她已经不需要了。 他们的故事,也是时候收场了吧。 她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他们彼此再不会相见,那么,就让她彻底离开这里吧。 她试过了,试过彻底相信他,相信他们会有幸福,既然失败了,她就再也不会试第二次。 不能给她爱情,至少给她自由吧。 小拓,我想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才无法承受你的不信任,你的背叛。 我放下了一切尊严,想要去证明,我们的爱情。 但是…… 爱情啊,不是用尊严就可换的来的吧。 不要来找我了,我不会再让你找到我了。 她很快就收拾完毕,她的寝宫刚好在王府的后院,这边种满了花草,墙外也定然没有多少侍卫巡逻,只要爬过围墙,就可以永远离开了。她开了开门,发现有侍卫巡逻,她吹熄了蜡烛打开后窗看了看,发现除了花草之外并没有侍卫。 上一次宫汐澈好像也是从后窗溜进来的。 她想了想,敏捷地跳出后窗,双脚刚一落地,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喊道:“你是谁——” “倾尘——”满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秦如沫听清声音,竟然有一些兴奋,压低声音:“嘘——” 倾尘也听清了她的声音,点了点头。 她们制造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侍卫—— “谁!”低沉而凌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秦如沫示意倾尘不要说自己在这里,倾尘会意,走了两步,走到了月光可以照到的地方向侍卫笑了笑说:“是我,如姬喜欢饮夜露泡的茶,所以我特地来采点露珠。” 侍卫看清是倾尘,笑笑说:“深夜不安全,倾尘姑娘若是发现异样,尽管叫我。” “多谢侍卫哥哥。” 侍卫被她叫的心花怒放,略显兴奋地退了回去。 躲在黑暗里的秦如沫如释重负,倾尘走向她,蹲下身,尽量压低声音:“如姬,你这么晚跳窗要干什么?” “王府呆不下去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啊?!” “嘘——嘘——”听倾尘提高了分贝,她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想害死我啊。” 倾尘用力摇头,取开她的手:“如姬,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离家出走竟然还被怀疑,哭! 倾尘嘟着小嘴点头道:“像!” “……那我问你,你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应该无条件相信他?” 倾尘有一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倾尘还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 “……”沟通障碍必须要及时解决,秦如沫换了另一外一个问法:“那你是不是相信我?” 沫沫,你逃不走的!(1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当然相信!” “你会无缘无故怀疑我吗?” “不会。” “你会觉得我对你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会。” “所以,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你会怎么样?” “很难过。” “你难过了会怎样?” “会怎样?” “……”又绕回来了,秦如沫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倾尘,我就这样跟你说吧,你想看我开心还是不开心?” “当然想你开心!” “那好,我留在王府就会不开心,离开王府就会很开心,所以,你要不要让我离开王府?” “如姬不喜欢王爷了?你要是走了,王爷一定……” “倾尘,你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倾尘想了想,有一些为难的回答:“还是你这边。” “聪明!”秦如沫拍了拍她的肩膀,“姬筠拓惹我不开心,我看见他会更不开心,所以,我必须要离开王府,你有两条路,第一,留在王府,第二,跟我一起离开。不管你选择哪一种,前提都是——不许出卖我!” 倾尘点了点头,又仔细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于是踟蹰地开口:“如姬——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我要走了!”秦如沫彻底放弃了跟她的交流,再这样下去她到了明天也出不去。 “如姬——” 刚迈了两步的秦如沫觉得倾尘孺子可教,兴奋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怎么样?想通了?要不要跟我走。” “你走错方向了——”倾尘有一些羞尴尬地提醒道。 “……” 秦如沫边走边想:臭倾尘,简直白白疼了她那么多天,不劝自己留下也就算了,也不跟自己走!哼哼! 不知不觉走到了墙边。秦如沫放眼望去—— 这墙比想象中的好像要高出很多呢。 怎样才能翻过去呢?既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让别人发现,也不能让过浪费体力以免趴到墙上下不来。 就在她无比纠结的时候,倾尘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朝这边跑过来了。 她停下脚步用力地吸了吸气,然后才开口:“如姬,这个……” 秦如沫定神一看,竟然是带钩子的绳索,没有想到倾尘这么聪明,刚才对她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她兴奋地拿着绳索向墙上方抛—— 边道:“谢了,倾尘,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无期。” “如姬,倾尘已经决定了,要和如姬共进退。如姬出走,倾尘跟着如姬走,如果哪天如姬想通了要回来,倾尘也二话不说跟着你回来。” “……”抹泪,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她感动地说道:“好!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姬王府,再见! 姬筠拓,再见再见! 传说中的吉茗玥,再见再见再见! 等三个月药效一过,料想谁也不会再认得她! * 姬筠拓再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恍惚极了,仿佛失去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不敢相信吉茗玥消失了—— 他相信这个地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他宁愿相信它真的被毁掉了。 所以说—— 没有关系了吗? 她不会离开自己了吧? 一定不会了——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密室,马不停蹄地朝着她的寝宫而去—— 阻碍他们厮守的障碍已经被清除了…… 再也没有什么会让他们分开了…… 这种意念越来越强。 几乎侵占了他整颗心。 越来越近了—— 然而,那个想见的人,却始终都没有见到。 “如姬呢?她人在哪里?” “沫沫?!你在哪里?” “沫沫——” “王爷降罪!” “请王爷降罪!” 所有的人都跪在秦如沫的寝宫前面,一副领死的模样。 他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心—— 不会的—— 她不会—— 不会离开他的—— “沫沫……你出来好不好?” “沫沫……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求你快出来吧……” 他看见床上那枚玉佩,整颗心仿佛都要碎掉了。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可她也在提醒着他,她没有背叛他。即使,知道他在利用她,她也还是不肯背叛他…… 原来那天,她中途离席,还去买了一块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给了秦甫桦。 她是怕万一那块玥是真的,吉茗玥的传说验证的话,天下就会被秦甫桦夺去吗? 可是,她从来没告诉他! 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他本来以为,她是真的站在秦甫桦那边,选择了背叛他。他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令自己受那么重的伤,只为了挽留她…… 因为他知道,她受不了别人对她一点的好,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为她做了多少事,她就一定不会忍心离开他。 原来啊…… 或许,她是希望他不在利用她的吧,她的心里是不是也挣扎了很久很久。 她明明知道,却还是自欺欺人,但是答案还是让人很失望吧。 他让她失望了吧!! 连这都不肯带走,是因为对他彻底失望了吗? 不…… 他爱她! 很爱很爱她。 她不会感觉不到的! 她怎么能忍心这样离开他!! “沫沫,你回来好不好?我求你回来好不好……” 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么不正常的样子,所有人都倒吸冷气。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倾尘呢?把倾尘找来,她一定知道沫沫去了哪里,她一定知道!” “回王爷……倾尘也不知去向……” “什么?!”他所有的希冀仿佛彻底被毁灭了似的,一路退到梁柱旁,却依然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王爷——” “滚!都滚——” 他的脸色颓唐到了极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这个世界仿佛再与他无关。 他没有吉茗玥了,所以,她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是吗?不…… 不不…… 不会的…… 她是爱他的…… 她明明是爱他的! 这些日子发生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但是,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呢…… 心好痛。 好痛好痛! 终于,含烟提醒了他一句话:“王爷,您是否还记得连心草?” 他仿佛瞬间清醒了过来,诧异地看着含烟,在她笃定的眼神里找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希望,他的双眸也还是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连心草?!痛彼此之所痛,苦彼此之所苦,一生一世的羁绊啊……”他妖娆的唇噬着绝美的笑,“沫沫,你逃不走的!不管你走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隔墙有耳(15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另一边,刚刚在一家客栈下榻的秦如沫突然被偌大的疼痛所侵蚀,那种让人不知所措的疼痛几乎让她晕眩昏厥过去。 “如姬——如姬你怎么了?!”倾尘害怕地惊呼。 秦如沫的脸色苍白的同一张薄纸,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领,那种疼痛却丝毫没有退减,额前豆大的汗珠疯狂地滚落。 “倾尘,快,帮我去找止痛药。”她靠在床沿,几乎透不起来。 “止痛药?!好,你等等,一定要等我!” 秦如沫拧着眉,痛苦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心会痛成这样? 不会是姬筠拓。不会是他。 整整三天安然无恙——难道,是落下了什么病根? * 这是宫汐澈第二次潜入姬王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潜入异常容易,防守薄弱不说,连守卫们都是一副昏睡的样子,整个王府像是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潜入和出逃都最容易的,莫过于上次来过的王府后院—— 他绕着整个王府一圈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那些女眷无论身形还是气质都给秦如沫相差甚远,莫非,真的会是那天救了自己的人吗? 不可能! 他再一次否定。 问问她,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另一个声音这样说。 他朝着秦如沫住的方向而去,没走几步,隐约听见了屋顶下面传来的男音。他停下脚步专心听着动静。 正对着自己的下方,是一间茅房,呵欠连天的侍卫有些许不满地抱怨道:“这如姬也真是的,难得王爷那么宠她,还玩出逃,可怜我们这些小喽啰跟着受苦!这三更半夜的也不能休息一会儿,还要到处去找她,哎……” “王爷向来不长情,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就又不知道要纳多少个妃咯。当初他对冷妃那么好,结果冷妃前脚刚闭眼,王爷后脚还不就纳了两个侧妃……即便如姬是丞相的女儿又如何?王爷若是真爱她,怎么这么久也没给她什么名分?” “说起来,我们王府向来和丞相府八字不合,搞不好王爷对如姬好只不过是在做戏,背地里还不知道如何待她。不然她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非要逃出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可惜了倾尘那丫头,竟然也跟着失踪了。” “嘿,你还别说——搞不好如姬就是丞相派来的细作,接近王爷就是为了盗走那半块吉茗玥,得手了,所以就溜了。之前王爷不也想把冷妃送给丞相去盗另半块吉茗玥?” “嘘——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呵,这隔墙有的也只有屎,谁会半夜三更来茅厕偷听我们讲话?除非脑子里面进了尿!” “你嘴巴真臭。”另一个跟着咯咯笑了起来,两人很快就走远了。 宫汐澈感觉自己的额前也一大群乌鸦华丽飞过—— 原来如沫妹妹已经离开王府了。 他正欲快速离去,却不料秦如沫的房间点着蜡烛,看来她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刚才侍卫不是说还有个叫倾尘的丫头也失踪了?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放慢了脚步,取开屋顶的一块瓦片,只见一个穿着甚为妖娆艳丽的男子独靠在床榻上,手中还拿着一件单薄的丝被,不知道口中喃喃着什么。 宫汐澈不敢逗留,很快就离开了。 * 悦来客栈。 厢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房间的陈设简单极了,窗户半开着,楼下是一条还算热闹的街,是不是传来吆喝声,床就摆放在房门的对面,紧紧贴着墙壁,幔帐是用低廉的粗布制成的,显得有一点笨重。 床上卧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的脸色显得有一些苍白,而她的唇也如同凋零的花瓣一样苍白着,头发有一些蓬乱,额前的汗珠还没有蒸干,这一切都让她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剧痛中缓过劲来。 倾尘将药碗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面,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替她擦拭额前的汗滴,表情凝重地提议道:“如姬,你离开王府好多天了,却天天都这样病着,那些蒙古大夫又怎么也找不出病因,不然我们回王府吧,含烟的医术甚至可以回天,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秦如沫气若游丝,倾尘见她要起来,慌忙替她将枕头扶好,让她靠上去。她良久才理清呼吸,声音像是低到了尘埃里,要很仔细去听才能勉强听出个大概。 “我……我不会回去的……倾尘……这几日我一直没有出过客栈,出门的时候忘记换男装,现在我又病成这样,找了许多大夫过来,实在太过招摇,说不定已经引起姬筠拓的注意,再呆下去难保不出什么意外……你去附近买几件男装来,今天晚上,我们就收拾行李离开这里……” “如姬……你病成这样——” “不要再叫我如姬……倾尘……我不会再回去王府了……你明白吗?” “可是你现在病成这样……”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不想跟着我,尽管回王府去,姬筠拓不会为难你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留下你一个人……” 秦如沫无力地点了点头,“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沫姐姐。倾尘,我不怕告诉你,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我的魂,好像要把我的魂从身体里吸出来一样……” 说着,她的脸色又越发难看了起来,也许说了太多的话,她显得越来越虚弱了。 “你不要乱说,阴森森的,怪吓人。一定是你在病床上躺得太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就去买几件男装来,你好好休息。” 秦如沫无力地点了点头,看着倾尘离开,她才缓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裳褪到肩膀附近,遇见了空气,左肩的灼烧感仿佛褪去了不少,她有一些吃力地侧过脸颊观察疼痛的来源,发现原本粉红的胎记竟然有一半变成了蓝色……胎记周围还散发着幽蓝色的诡异光芒。 天呐!如果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定吓得逃到千里之外了。 客栈失火(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怎么会这样?! 那幽蓝仿佛一条妖娆的青蛇缠绕着她肩膀上,这种感觉诡异极了。 她越看越觉得心慌,竟下意识地抽出一把防身的匕首,打开刀鞘握在右手朝着胎记的方向缓慢移动过去。 刀刃锋利至极,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冰冷而无情地划破了她左肩的肌肤。顿时有一股寒冷的气息从那个地方钻出来,她死死地盯着胎记,却没有等到自己以为的鲜红液体。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块月牙形胎记和那散发着幽蓝的蛇形线条竟然又奇迹般地愈合了。 仿佛从来没有被划开过。 依然那么平静地留在原来的位置―― 自己难道是妖精不成! 秦如沫惊恐地扔下匕首。 穿越本身就是诡异的,但是划破的肌肤竟然能够瞬间愈合,也太诡异了一点―― 但是,她竟然觉得有所好转。 仿佛再没有之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没有灼烧了整个身体般的剧痛感。 也没有了灵魂仿佛要被抽离似的诡异感。 左肩的清凉蔓延至全身,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仿佛大病初愈。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将匕首握在手心里,手指颤抖着伸向摊开的左手。 嘶―― 她割开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唯美地坠落―― 秦如沫终于在这鲜红的血液间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细节―― 伤口并没有瞬间愈合―― 所以。 所有的问题都出在这块诡异的胎记上?! 秦如沫正想得出神,便有人在门外敲了敲,继而传来一个声音道:“姑娘,您要的饭菜来了……” 秦如沫赶忙将衣服穿好,之后才道:“进来吧。” 小二虽然低着头,却时不时地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去,仿佛在寻找什么。心里想道,她怎么看着一点病都没有?到底要不要下手?还是先通知掌柜的再说。 他正欲退下,秦如沫便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妹妹呢?” 小二停住脚步,回话道:“说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外头,说寻到了就回来,怕您饿着,让小的先给您备点吃的。” 秦如沫点了点头,让小二退下,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闪烁,独自一个人坐到桌子前面陷入了沉思。 刚才端饭菜的小二一路到了掌柜的面前,此时夜幕降临,宾客稀少,他压低了声音对掌柜的说了房内的状况。 掌柜的眯缝着一双猫腻的眼,唇角浮现出贪婪的笑:“她病了这么多天都下不了床,怎么可能突然好得起来,掳走卖到山寨还能狠赚一把,这桩捡来的买卖不做白不做!” “可惜了那个经常外出的姑娘,生的比里头那个水灵多了……”小二叹了口气。 “黑风寨那个二寨主是个半瞎子,而且腿还瘸了,你知道他出的价有多高吗?!里头那个病秧子,刚和他胃口,活死人一个,量她也逃不出来告发我们。至于出去的那个嘛――等回来照样收拾了她!等摆平了里面那个,你就躲在厢房里等着另一个上钩!” 听掌柜的这样讲,小二明显心猿意马,又朝着秦如沫入住的厢房走去。 听见敲门声,秦如沫道,“进来。” “姑娘,这是我们客栈老板娘亲手泡的碧螺春,我们老板娘说两个姑娘家的在外也很不容易,来到我们客栈也算是一种缘分,让我端来一壶让您免费尝尝。” “有劳了,替我多谢你们老板娘。” 小二连忙拿起桌子上反扣的杯具,替她斟了一碗热茶递给她,“姑娘,我们老板娘的茶艺也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小的一看您就是会品茶的人,我们老板娘还等着您给个评价呢。” 秦如沫左等倾尘不回来,右等倾尘还是不回来,心下本来着急,心想自己住在客栈这么多天了也相安无事,刚才小二的端来的饭菜也没有什么异样,既然今晚就要走了,就好好辞别他们吧。而且只是让她品茶,实在不好推脱,于是放在唇边抿了抿。 顿有清香扑鼻而来,似乎有提神的功效,她重重闻了两下,脱口即道是好茶,忍不住又喝了几口。 小二一直微笑着站在一旁伺候,唇边渐渐泛起了诡异的笑容。这特制的香气的确会让人错觉提神,而这茶――他挑了挑眉,只等着她晕过去。 秦如沫终于觉得有一点昏沉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几下,便趴倒在了桌面上。 这时,掌柜的拿着绳子进来了。他和小二麻利地将秦如沫捆好装进麻袋,扛起她,吩咐小二道:“你在这候着,等另一个一来――” 话音未落,就听见了窗外的烟花响。 “不好,那个人追来了,快走。” “可是,那个姑娘……” “走!” 两人一路拖着麻袋走到偏远的山路,掌柜的开口,“前面就是黑风寨。卖了这个女的继续往前走,收了二寨主的银两,我们这辈子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做这些勾当了。” 两人正谈论着什么,突然有一个大汉拦住两人去路,大声呵斥道:“来者何人?!” * 再说倾尘急匆匆赶回客栈,却不料客栈失了火,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扩散,整个客栈都冒着滚滚浓烟,呛得人眼泪直流。 如姬―― 她惊恐地望着失火的客栈,脑袋仿佛瞬间空白了―― 如姬还在里面! 一个声音从心底诡异的响起―― 她病的那么重,一定还在里面―― 边想着,就迈开了脚步要往里冲。 救火的人来来往往,声音也嘈杂到了极点。 有人说,里面的人一定都已经被活活烧死。 有人说,好像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她忽略了所有声音,飞快地向里面冲去―― 突然,撞上了一个冰冷的胸膛,她抬眸,见到一个男子寒着脸看她,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阴冷的人,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寒的气质,能让人从头到脚冻结成冰块。就算是夏天,也能让你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汗毛倒竖! ―――――――― 今天的更新,我会分开,凌晨开始更。另外我想问一下,你们想要我分开更,还是直接一起更。如果没有人回答,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更了。 </div> <span>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都已经快烧成灰了!”他的声音和他说的话一样,全都无情到了极点。 若是平时,倾尘见到这种冷血定会转身就跑,然而此刻,她却仿佛失去了所有辨别能力,心里只有冲进火场救如姬这一个想法。 “你让开!”倾尘低吼道,吼完就好像所有的防线顷刻崩塌,他却突然扣住她的皓腕,不让她走,本来心里已经混乱不堪,又被他一拦,倾尘的泪水如同决堤了似的涌了出来,“如姬还在里面,她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你让我救她……” 曾经说过要一生一世追随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纵容她的任性,帮她逃出王府,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 更不会…… 不想再想下去,不敢再想下去……倾尘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恐怕就算进去,也只能葬身火海吧!”对方见倾尘情绪激动,死死地扣住了她的皓腕,声音冷冽极了。 “沫姐姐――姐姐――姐姐――”倾尘朝着着火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着,如何也挣不开对方的钳制,她无力地转过脸面对着他嘶吼道:“你放开我吧……你放开我!” “死者已矣,请姑娘节哀!” “住嘴!她不会死的!就算她死,我也要陪着她……”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倾尘无助地看着还在蔓延的火势一点点烧塌房屋,她咬咬牙,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直到他的手臂出现了深深的血痕,她咬到精疲力竭,他也并没有要放开。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冷漠无情的人! 她愤怒地放开他,冷冷地盯着他深邃而冰冷的眸,“里面没有你的亲人,你当然可以冷漠可以无情,可以说这种鬼话!你放开我!” “就算你冲进去,她也不会活过来!” “像你这样无情的人,怎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如姬那样温暖的人,却要葬身在火海里―― 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轰隆―― 最后一间也终于被火龙吞没。 她看着烧成灰烬的客栈―― 唇角浮现出无比痛苦的弧线―― 是他! 是他毁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如果刚才让她冲进去,说不定如姬就不会被烧死…… 不……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沫姐姐……” 大火已经扑灭,房屋也已经变成灰烬,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而她却要向着附近的大树撞去,他惊了一惊,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她的身边。 啪―― 他的掌落在了她的脑干上。 力度刚好让她昏厥―― 真是恼人! 他不快地想到。 分明是自己救了她一命,她竟然还颠倒黑白地说恨他! 他做了这么多年杀手,看透了人类对死亡的惊恐,看遍了他们被强烈的求生欲念控制而做出令人感到震惊的事。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救人,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个人会这么不怕死,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唯一一次救人竟得到了这种下场! 简直可恶! 或者,她并不是不怕死,只不过是不晓得什么是死而已! * 黑风寨。 正如掌柜的所言,二寨主一只眼睛是瞎的,腿也因为某一次大战弄跛了。原本有一些狰狞的他显得因为系了黑**罩而越发叫人害怕。 秦如沫还没有醒来。 二寨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道:“确保她不会逃?” “二寨主放一百个心。”掌柜的斩钉截铁,“这可是我的亲妹子。” “就是长相太丑了。”二寨主似乎并不满意掌柜的送来的女人。 “这――二寨主,她虽然不是闭月羞花,但也算得上秀色可餐,您瞧她这身材,还是值得……” 小二话还没有说完,二寨主就厉声呵斥道:“我说丑就是丑!” “既然二寨主不喜欢,那人我们就带走了――”掌柜的觉得事情不妙,向小二使眼色让他扛走。 “大胆!”二寨主厉喝:“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简直做梦!” “我说二寨主,您不能不讲信用啊……您说了一个压寨夫人一千两,我这把人给您押来了,您又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就带走呗,这不放人,又是什么理?” “跟我讲理?!”二寨主冷哼,背过身去下逐客令:“人我要了,你们两个给我滚!”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这女的这么丑,还想我给钱!” “你――” “嗯?!”二寨主转过身来冷着脸看他。 “我们走!”掌柜的觉得气氛不对劲,拉着小二往外走。 “简直欺人太甚!”小二显然不满意自己千辛万苦背来的女人就这么拱手让人。 两人一路走出黑风寨,走到了岔路口,怎么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留着!”小二愤怒地说道。 “嘘――你不要命了,别嚷了!” “我就是想要让全世界都听到!”小二愤愤不平道:“如今客栈也被我们一把火烧成灰了,现在一分钱都没捞着,这半辈子不是白做了!”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白一黑两个人影踏马而来。 “我想到法子了……”突然,掌柜的开了口。 * 另一边,二寨主命人将秦如沫带到房里。 浓重的汗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房间的陈设单调简约,比起房间,更像是一个破瓦窑。 秦如沫在这厚重的尘土味中咳嗽着醒了过来。 陌生的环境让她本能地感觉到恐惧。 眼皮依然沉重,她努力地撑开,才勉强看清了物像。 一个线条粗犷的男人正向着自己靠近。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之后,她意识到事情有一些不对。 “你――你是谁?!”她勉强用意志力支撑起自己依然无力的身体,本能地向后移了几寸。 “别怕――你哥哥已经把你卖给我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 哥哥?她哪里有什么哥哥…… 简直胡言乱语! 秦如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开口道:“你不要过来!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你?!”二寨主的唇角噬着冷冷的笑,“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能有钱?哈哈!” 二寨主一寸寸靠过来,秦如沫终于被他逼退到了角落里。 </div> <span> 你不要碰我!(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怎么办? 一个声音从秦如沫的心底响起―― 右臂是被姬钧拓咬出的伤痕,痛得她如今对于二寨主的侵犯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到底应该怎么办!死死握住拳头,伤口就好像要崩裂开来一般。加上中了药的原因,她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与此同时, 嘶―― 外衣的布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猥琐的男人慢慢扑过来―― “你不要碰我!”严厉的言辞下一秒就被惊愕的尖叫代替了,“啊――” 嘶―― 冷冽的气息灌进来。 秦如沫瞪大眼瞳喊道:“别过来――” 然,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她的肩膀很快就暴luo在了空气中。 那一刻,她粉红色的胎记似乎随着光影在动,缭绕在胎记之上,如青蛇般缠绵的幽蓝似乎在膨胀。 左肩仿佛接到了感应,胎记处散发的幽蓝仿佛可以刺伤眼睛。 二寨主的粗糙的大掌摁住挣扎的秦如沫,“啊――”一声尖锐的尖叫后知后觉地溢出他的喉咙。 他触碰到秦如沫左肩的手突然触电般地抽了回来。 接着,二寨主的整只手都好像是被烧焦了,黑色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他的手臂,就好像是中了蛇毒,毒气在飞速扩散一样! 二寨主惊觉不对劲,当即拔出剑,狠狠砍断了自己的右臂,动作之快令人乍舌。 “啊――” 看着别人的手臂硬生生地落在地上,秦如沫惊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恢复了力气,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一开始,所有人都愣着看她狂奔,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闯进二寨主房间的人看到眼前一幕,才突然尖锐地喊了出来:“快,把那个女的抓住――” 之后,一大堆的人蜂拥了过来,朝着秦如沫飞速追去―― 秦如沫像是发疯了似地一直跑,但跑得速度却并没有那么快,尽管她拼尽了全力,却好像还是快要被人追上了。 与此同时,经过山寨的那一黑一白人影被掌柜的和小二拦住了―― “谁?!”宝马上的黑衣人喊了一声。 “公子,公子,救救我妹妹吧――”小二拼命装哭,“刚才,我妹妹让那黑风寨的二寨主给掳走了,我们二人一路追到这里,守卫太过森严怎么也没有办法闯进去,但是我妹妹……我那可怜的妹妹……她才十六岁啊……” 掌柜的觉得马上的黑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跟着附和道:“二弟啊……若是让娘亲知道我们连妹妹都保护不了,不知道在九泉之下……” 两人互相拥抱着呜呜咽咽,黑衣人脸上漾起不耐,刚欲挥刀让二人让路,白衣人便制止了他的动作,并且看向那二人道:“二位请起……” “少主!大事要紧!”黑衣人连忙接口打断。 被唤作少主的少年看了看黑衣人,微微敛了敛眉,道:“恕我们无能为力!” “公子,公子――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公子……” “让开!”黑衣人怒斥。 两人刚要离开,便听见旁边传来巨大的声响,他们定睛望去,发现一群山贼正在追一个纤瘦的女子,白衣人脸色凝重,黑衣人却只想要离开。 白衣人显然有些看不下去,料想她若是让抓了去,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一旁的黑衣人似乎洞穿了他的想法,压低声音道:“少主,他们人多势众,莫要趟浑水。” 白衣人有一些为难地点了点头,马鞭刚欲落下,只见月光下奔跑的那女子有几分眼熟。 “少主!” “是她――”他皱了皱眉,扬鞭朝着那群人所在的方向奔去。 黑衣人懊恼地碎了一口,无奈地跟了上去。心想,这小子这种性情实在难当大任! * 秦如沫正跑得精疲力竭,突然看见一个纯白的少年踏马而来,他的白衣悠扬地飘在空气中,仿佛刚从天上下来。 “上马――”他微微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右手伸到她的面前。 “宫汐澈――”她吃力地望向他,感觉后面的人正在靠近,她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他轻轻扬了扬手,将她拉上了马背。 她虚弱地躺靠在他的怀里,终于吸了一口气。 仿佛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难,都是他第一个出现…… 他究竟救过自己几次了呢? 殿后的黑衣人很快就将追来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宫汐澈停下马,牵她下来。匍匐在一旁的掌柜和小二见她真的被救回来,兴奋到了极点。 “妹妹――妹妹你可回来了……”小二和她装熟,之后转过来向宫汐澈作揖:“多谢公子相救。” “谁是你妹妹!”秦如沫皱着眉头看着小二。 “妹妹……你不能这样啊……我知道你生二哥的气,是二哥没用……救不了你……你就原谅了二哥吧……” 秦如沫有一些嫌恶地看着他。躲到宫汐澈身后说:“我不是他妹妹。” “妹妹,你不能这样啊,我跟大哥虽然没什么钱,但毕竟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前些日子你离家出走,母亲与世长辞,我和大哥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怎么能不认我们呢……” “是啊妹妹,纵使我跟你二哥有多不对,你也不该这么对我们啊……” 宫汐澈道:“姑娘,既然他们千里迢迢来寻你,就算之前做过多少错事,也应该原谅了吧?” 简直有理说不清! 秦如沫瞪着眼睛看他,气愤地说道:“你宁愿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 正在这个时候,黑衣人赶到,他利落地说道:“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早上路了。” 宫汐澈回到马背,俯视着秦如沫,“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啊啊啊,他就打算这样走了啊!有木有搞错啊!正常情况下不都是英雄来救美吗!?这这这什么情况啊啊啊啊!!不带这么玩的――! </div> <span> 葬身火海(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秦如沫连忙追上去:“宫汐澈,你究竟是救了我,还是害了我?!” 宫汐澈顿了顿,转过马头,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二位,颇有犹豫。 “少主,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带女子上路。” “望姑娘跟二位兄长冰释前嫌,宫某有事在身,恕不能久留。” “公子慢走……”掌柜和小二连忙开口欢送,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宫汐澈,是他们把我掳到这里来的,你要是走了,我会永远恨你!” “驾――” “驾――” “宫汐澈!”秦如沫绝望地朝着那背影喊了几声,终于看见他们消失在了尽头。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救她都不肯救到底!这样跟没救又有什么区别?! “姑娘,这人都走了,我看你还是乖乖认命吧,否则别怪我们哥俩对你不客气!”掌柜的唇角浮现出讥诮,淡淡地看向秦如沫。 要我认命,简直做梦! 秦如沫心想,不如就从这山崖跳下去吧―― 她命这么大,也许会有生机,这是穿越文,她是女主角,绝对没事的,最好的情况就是穿到现代,最差的情况就是受点轻伤,真是个完美的结局!=_=! 星心:乃穿越文看的还真不少啊,我哧! 正想着,小二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右臂,秦如沫愤怒地盯着他…… “放手!” 小二的唇角浮现出冷嘲:“放手?!姑娘,我看你是没睡醒吧?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把你弄到手,你说放手就放手?!” “啊――”小二突然一声尖叫,扑倒在了地上,幸好秦如沫闪躲的及时,不然早被压倒了。 “哥哥岂有非礼妹妹的道理?”到头回来的宫汐澈轻笑,为自己刚才被骗略感愤怒,他生气地蹙眉:“简直混账!” 秦如沫一个惊喜,叫道:“宫汐澈――”他又回来了啊!看来不用跳崖也能得救了! “跟我走!”宫汐澈向她伸出手去。 秦如沫刚想朝宫汐澈方向走去,掌柜的却突然出手,用一把匕首顶住了她的脖子,“你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 扑倒的小二也爬了起来,借力撑起身体的他扯了扯她的衣裳。 顾惜年极其不情愿地追着宫汐澈,掉头,突然在秦如沫的左肩看到了一个胎记―― 突然,他冷冽的目光凝成了一道诡异。 从那诡异的光芒里仿佛透露着他心底的某一些想法。 他的心里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兴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掌柜的吼道。 滋―― 嘭―― 掌柜和小二还来不及呻吟就彻底倒下来。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居然是顾惜年出的手。“少主若是不放心,就带上她吧。” 顾惜年这样说道。 宫汐澈并没有仔细去想顾惜年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究竟为何,只是浅笑着看向秦如沫,对她说:“你上来。” 秦如沫老大不开心。刚才告诉好说歹说,他却扔下自己扬长而去,现在又装什么好人!她撇了撇嘴角,赌气地说道:“你们不方便带着我一个弱质女流,还是尽快做你们的大事去吧!哼。” 宫汐澈哭笑不得,“这的确是宫某的疏忽,还望姑娘海涵!” “哼!” 顾惜年显然没有宫汐澈那么好脾气,变相威胁道:“姑娘……这荒郊野外的,就算没有狼也有虎,你若是不跟我们走,就请自便吧!” “你――”秦如沫生气地瞪向顾惜年,腹诽道:面瘫男,你不让本姑娘跟着,本姑娘偏偏要跟着,不仅要跟着,还要气得你这面瘫男一分钟换上一百种表情!等着瞧吧! 她想罢依然上了宫汐澈的马,向顾惜年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当然,面瘫脸没理她。 “你可有去处?”宫汐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我必须回悦来客栈一趟,倾尘见不到我,一定会急疯的。”秦如沫说道。 宫汐澈听罢立刻对顾惜年说道:“惜年,我同她回去客栈一趟,你在前面的客栈等我。” 顾惜年立刻开口,“少主――” 宫汐澈以为他又要反对,不等他说完就驾马掉头了。 顾惜年紧跟直上,“我还是保护少主安危吧!” 他今天的表现真实反常。宫汐澈笑了笑,并没有多问。 一路上,顾惜年都在想要如何留住秦如沫,但是所有的计划都没有用上,因为悦来客栈已经被移成了平地! 听路人说不久前起了一场大火,所有客人都葬身火海了。 一场大火? 所有客人葬身火海!? 那一刻,秦如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晃动的厉害,她感觉自己整颗脑袋都要爆炸了,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边轰隆隆作响。 不会的―― 倾尘―― 一定不会的―― 说不定她根本就没有回到客栈。 一定是的,她一定没有回来,没有回来之前这里就烧光了,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心口的痛像是被什么反噬了,她感觉昏昏沉沉地。世界一片地转天旋,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姑娘,你怎么了?!”宫汐澈见她晕倒,大惊失色,忙去扶她,“姑娘?姑娘……” * 姬王府。 “沫沫――” 姬钧拓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一身冷汗,而手掌只抓住了空荡荡的空气,她不在身边。 多少个午夜梦回,心心念念,全都是她。 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撑下去了。 最近,越来越感应不到她,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害怕,仿佛他们断了牵连,再也找不到彼此一般。 身上偌大的伤口,还缠着厚厚绷带,失去她的那个晚上,本该是得到她的那个晚上。 为何当时被那胎记震惊到不能自已,没有跟她好好解释就扬长而去。她一定恨死了他吧,否则怎会连一点讯息都不留给他。 这些日子,他命人去丞相府打探,整座城也被他的人翻遍了,可却偏偏没有她任何消息! 叩叩叩。 有人敲门。 </div> <span> 要杀我就快点动手(5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王爷。”含烟在门外唤道。 “进来。” 含烟推门进来,将一罐药带进来,放在桌上,沏入茶杯之中,端到他的面前,“喝了会好睡一些。”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今天也是因为体力实在不支才会昏睡过去,然即使如此,他竟连连噩梦,于是含烟开了药方,给他配了安眠的药,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没事,你去睡吧。”姬钧拓扶着额头,全身皆是虚汗。 含烟轻叹了一声,“王爷,珍惜自己,含烟告退。” 门窗阖上,姬钧拓望着那一碗安神药,陷入沉思。 哪里都是秦如沫的影子,明明与她相识的时间也不过短暂的两个多月,怎会到这种欲罢不能的境地? 含烟说,王爷,你我相识,可有几年光景?若爱情与相识的时间有关,那我们不是早该儿孙满堂了。 他笑开了。她说的没错。爱情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会爱上的人,一秒就会爱上。 不会爱的人,一世都不会爱。 他的耳畔是严初的禀报。 沫沫不在丞相府。 秦甫桦仿佛知道吉茗玥是假的,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谋反。果然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但是他此刻却分不出一丝的精力去管秦甫桦的事情。 什么天下第一,他也再没有兴趣。他要的是护她周全,如今她不在身旁,他要天下何用!? 即使如此,他还是命严初好好盯紧了秦甫桦,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漏掉。 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就扳倒他! 他相信,秦甫桦对秦如沫来说还是重要的。 如果丞相府被抄家,那么,秦如沫的身份也会从丞相千金变成阶下囚。 她是在怪他,利用了她,没有为她考虑丝毫吗? 他以为,母仪天下会弥补这尴尬。 但是,她却连机会都没有给他。 恍惚,他想起了一个人——他死了三个月不足的冷妃。那个倔强的女子,也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那时,他并未想过利用她,但她的心,却先一步死了……于是,选择了彻底离开他…… 沫沫…… 他的心猛然痛了…… 仿佛有人生生将他的心脏从他身体里摘除一般痛不可遏! 沫沫不会的…… 沫沫不会那么狠心的! 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也好,就算恨他入骨也好,也绝对不会用死亡来报复他的! 她知道的,一旦她死,他也无法独活。这样的话,她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死了,他也不会为此痛苦,没有机会为她怀念一生,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毁了自己一生!? 但是,她究竟在哪里呢…… 每一次想到自己那么没用,连她都无法留下,就会觉得自己很该死,可是,他又不肯自我伤害,因为,他知道,她会感觉得到的。感觉到他的痛苦。 他说过,只想给她快乐和幸福的吧…… 如今,他还有没有机会做到呢? * 另一边。 阴冷而肃杀的男子横抱着昏睡的少女一路走到了桃源深处。美丽不可方物的花瓣柔软而缠绵地在温柔的夜风中飞扬着,远远看去像是成千上万只粉蝶在翩翩起舞。 应该把她扔到哪里? 他有一些头痛地想,自己真不该多此一举。 深夜的桃源漫溢着扑鼻香气,静冷美绝。 她一直都没有醒来。 他第一次发现,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难太多了。 睡梦中的少女脸上爬满了虚汗,她的脸色惨白,仿佛遇到了偌大的悲伤。 “沫姐姐——沫姐姐——姐姐!” “你醒了。”他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倾尘吓了一跳,眼睛瞪大很大,语无伦次地说出了那句是个傻孩子都会问的绝杀句:“你?!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他没理她,转身就走。 她气极,下床追他,却不料全身无力,自己跌在了地上。 好痛啊!倾尘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差点就哭出来了。可他竟站在原地看她,仿佛在打量一个怪物。 这个混蛋!竟然看着她摔倒也不会上前扶起她,真是气死人了。 倾尘愤愤地盯着那冷面的男人,“你——你把姐姐还给我!” 不可理喻! 他皱了皱眉,继续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莫名其妙! 他仿佛没有听见她在他背后声嘶力竭的哭泣,不明白女人哪里来那么多的眼泪,哭了多少个时辰还不肯作罢,烦死人了。 倾尘好不容易才站好身,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一想到秦如沫葬身火海,就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彻底哭过之后心情好像好了一些,她有些难过的想,如姬离开自己,自己就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好想跟她一起去死,然而内心却有总抱着一丝希望。 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药。 冷冷地走近她,下令道:“喝了它。” 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顾自己低头生闷气。 “或许你那个亲人已经逃出来了。”他这样说。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安慰’人,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脑袋有什么浆糊仿佛突然融化了。对啊,说不定——说不定如姬根本就没有死呢?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找到她! “喝!” 他的耐心已经被她磨尽了,端着药朝她的嘴巴送去,她偏不如他愿,抵死不肯下咽,他懊恼地钳住她的下颌,将汤药灌进了她的嘴巴里。 她喝完之后推掉了药碗,他冷冷地盯着她,握紧的拳发出骨骼的声响。 她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要杀我就快点动手!” 女人真是麻烦! 喂她药还这么拽! 欺负他不会吐槽是吧!? 他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彻骨的阴寒从他的眉宇间褪去,然而依然是太过冷酷,“这里就一个碗,你打碎了,以后拿什么来盛饭?!” (画外画外:到底谁欺负谁啊,你这个吐槽帝!) </div> <span> 病好了就走,这里不养闲人(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倾尘没有想到板着脸的冰山竟然会蹦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他懊恼地盯着她,目光寒到了极点。 “你叫什么名字?”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嗯?” “你的名字——”倾尘看着他,口是心非地说道:“我说过,我会一直‘恨’你,所以,必须要知道你的名字。” 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当时的她这样想。 “戚绝凉。”他仿佛甚少喊过自己的名字,显得异常生涩。 “我叫倾尘。” “诶?” “……木头!” “我是杀手,不是木头!”他不开心地纠正道。 “杀手?杀手会救人?”倾尘的脸上写满了:你是骗子差不多! 戚绝凉冷淡地道:“你承认我是在救你吗?” 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诘,倾尘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谁知她不说话,他居然还冷冰冰追加了一句,“你的病好了就走,这里不养闲人。” “你——”倾尘愤怒地握起拳头,之后撇过脸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刚刚才觉得他是好人呢!坏蛋! 戚绝凉抱着剑飞到屋外的大桃树上睡觉。 冷血的大木头! * “倾尘、倾尘——” “姑娘?姑娘?”宫汐澈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没醒来。 “丞相府,我要去丞相府,说不定倾尘在那里,说不定她在那里……丞相府……丞相府……” 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锦字酒楼,牌匾的旁边分明地雕刻着诡异繁复的花样。最靠近里边的一间厢房内,端着药水进来的女子浓妆艳抹,好不妖娆。然而她的机警的眼神却有着别样的清澈。 “少主,她还是这样吗?”画扇将药水递给宫汐澈,瞥了一眼床上昏睡梦呓的女子。 宫汐澈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旻漾那边,你有消息吗?” “回少主,秦甫桦将于今日为画扇赎身,委屈您扮成轿夫随我混进丞相府,柏少爷那边画扇会想办法,这是丞相府的地图。”她说着从袖口取出一卷画来,递给宫汐澈。 宫汐澈将药碗放在一边接过画卷,站起身来展开仔细看了看,“我会尽快准备。” “那画扇先告退了。” “画扇——” “在。” “一切小心。” 画扇笑了笑,宛若有荧光在她清澈的眸闪烁着晶亮,她抿唇点了点头,退出了厢房。厢房外面,夺眶的泪水融化了浓妆,她一刻都没有逗留,若无其事地走远了。 宫汐澈回过神来,才发现秦如沫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 “我要去丞相府。” “这——” “带我去,我要去丞相府,我要去找倾尘。” “你——究竟是谁?” “我之前摔坏了脑袋,只知道我叫秦如沫,其他的,不太记得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倾尘……我要去找她!她说不定在丞相府找我。我扮成婢女混进去,没有人会发现的,带我去好不好?我一定要找到她。” 想起她一直在梦中喊着丞相府,喊着倾尘,若不带她去,定会惹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敌不过她的纠缠,他点了点头,“一切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哇,你真是太好了——”她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之后飞快跳下床去,“我去做准备了……” 抱……抱他了…… 她早已消失,气息和体温却仿佛一直都没有散去。 宫汐澈愣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 相府。 纳妾显然很寒碜,秦甫桦的排场还算大,请了些人来吃酒。秦如沫吃了无颜丹,没有人认出她来。实在觉得无趣,便溜出了厅堂。府内戒备不算森严,却井然有序,像是刻意提防着什么。她并没有多想,眼下大家都去喝酒了,竟有人神神秘秘地提着饭菜朝偏僻的地方走。 该不会是倾尘吧? 秦如沫微微蹙了蹙眉,跟了上去。 那个婢女一路走到一个类似山洞的出口处,越进去越觉得阴寒。秦如沫下意识地抱住双臂搓了搓,这一路也没有什么人把守,她刚生疑,便从尽头的大铜镜上看见另一边拐弯处有好几个守卫。 再走下去一定没命了。看那个婢女要走的方向就是那里没错了。那个婢女仿佛看见了铜镜折过来的身影,转过身来刚欲尖叫,便被秦如沫打晕了。 她扔下棒子,感觉手心有点发凉,快速将婢女的衣服换上,提起饭菜向那边走去。 “怎么现在才来。”守卫不快意地抱怨道。 “脚下受了点伤,耽搁了。”秦如沫低着头道。 “你是谁啊?怎么不是柳儿?”眼尖的守卫突然质疑道。 “姐姐今天身子不舒服,我是她亲妹妹。” “快点进去吧。” “是。” 秦如沫前脚刚踏进去,后面就有人喊了一声。 “站住——” 她刷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絮儿。”她转了转眼睛,想要躲过他的盘问,突然,她的唇角弯起浅浅的笑来,道:“丞相大人纳妾,也不给差大哥们赏口喜酒喝,我看呀,这些个饭菜还是留给你们吃好,你们这样辛苦,不知道为丞相府做了多少事。” 突然有个守卫道:“就是,凭什么要我们天天守着。” “你住口。”另一个呵斥道。 守卫甲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角,不服守卫乙的呵斥。 “这里面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也需要天天这样守着。”她边说着边将菜篮放下来,取出两样小菜,“这些两位差大哥拿去吃了吧,絮儿也没有备酒,委屈二位了。” “这是给……” “里面的人哪里有你们重要,我看呐,就该罚他饿上几天。” “还是絮儿姑娘你会说话。”守卫甲被说得心花怒放,诱惑守卫乙道,“大哥,你别成天板着脸了,别辜负了絮儿姑娘一番好意。她说的话我爱听,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 吼吼,今天五更哦。亲们动起来。!~~ </div> <span>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守卫乙显然也没有刚才坚持了,松口道:“你快些进去吧。” “谢谢两位大哥。”秦如沫点了点头,保持微笑,进去了。 里面依然是铁门,走下楼梯去是一个石室,石室架着一座铁牢,有一个人靠在角落里,头发散乱,看不清他的模样。 “倾尘?”她低低唤了唤。 那个人并没有动静。 “倾尘?是你吗?” 秦如沫吸了一口气,想想也不可能。 看来是白走一趟了。 “只剩下白米饭了,你将就着吃吧,抱歉,我要走了。”秦如沫有一些失望地将饭盒放下,转身要走。 然,那个瞬间,那个身影竟忽而动了动…… 秦如沫的脑海闪过一丝凌乱的片段,她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起这座石室来,在哪里见过?仿佛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到底是在哪里? 对了! 是梦境。 总觉得自己被谁牵引着来到这里,莫非,这里关着的人,就是她现在用的身体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秦如沫忆起那人的名字。 “漾……漾哥哥?”她轻声唤他,声音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然而那个身影却仿佛触了电似的跳了起来,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搭在铁栅栏上面,“你……”他颤抖着声线,迟迟不敢将接下来的话语说完,“是你吗?” 秦如沫有一些奇怪地打量起他来,虽然有一点脏脏的,但好像是个极其俊朗的少年。 “不是你……”柏旻漾还不等她说话,唇角便浮现出自嘲的笑,“我真傻,你怎么会来。” 他仿佛是在自语,双手已经松开了栅栏,似乎又要回到之前靠着的墙角。 秦如沫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柏旻漾顿了顿,挺直了脊背,声音淡漠到了极点,“喜欢一个人,就是不管她的样子怎么变,声音怎么变,都可以一瞬间感应到她的气息,她的存在。她的一切都已经深入骨髓,没有人可以代替得了。” 即便他给她吃过无颜丹,他也依然可以笃定地在第一眼认出他的她。 秦如沫挑了挑眉,道:“如果我说,我就是秦如沫呢?” 柏旻漾的唇微微上翘,却不像真的在笑,“也许你是秦如沫,但一定不会是我的沫儿。我的沫儿,不会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不会那么镇定自若地看着我,更不会……” 更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满眼诧异的看着我。 她对他的相信,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改变的。 他们相约在五里亭,她就绝对不会冒险来这里找他。因为她比谁都还要清楚,这样的冒险,会让他们两个人,死无葬身。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秦如沫笑了笑,似乎对他很满意,“就当我今天交了你这个朋友,不枉费你的沫儿轰轰烈烈地爱了你一回。你放心吧,今天秦甫桦纳妾,戒备相当较松,宫汐澈已经混进来了。” 听见宫汐澈的声音,他再次诧异,打量起眼前少女,“你——” 秦如沫站好身笑着看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地牢的钥匙放在哪里了吗?” 正常人被关在这种地方,看到有人来救他,一定早不知道激动成什么了。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淡淡说道:“你救不了我的,还是别趟浑水了。” 秦如沫对于他对她的没信心有些小小的不爽,“你不信,不代表我不能。你不让我救,我就偏偏要救。如果你不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就自己去找。大不了我们两个‘同归于尽’。” “有意思,在下柏旻漾,姑娘如何称呼。” “好说,本姑娘秦如沫。” “姑娘又说笑了。” “算了,早知道你不信。你等我,我去想办法把钥匙拿到手。”秦如沫道:“你会武功吧?” “一点……”他很为难地看着她,‘也不会’三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那算了……你扑倒。” “嗯?” “快扑倒啊!” “……”某帅男打量怪物般看了秦如沫一眼,确定对方不是在说笑后竟然真的乖乖扑倒。 秦如沫将米饭端起来丢到他面前,米饭和碗散落在地上。她突然失声大喊:“不好了,来人呐……他……他……他吃了饭以后好像死了……” 两名守卫听见飞快闯了进来。 “差大哥……你们快看看……他是不是死了啊……”秦如沫指着铁牢里面扑倒的柏旻漾失声道。右手轻轻一扬,仿佛有药粉落在空气中间,说着很害怕似的躲在两位的身后,悄悄捂住了鼻子。 “他,吃了饭就这样了……”她诺诺,“可是你们吃了菜并没有事啊……不会是假装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守卫突然觉得头脑晕眩,四肢无力,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差大哥,差大哥,你们怎么了?不要吓我啊……”眼睛偷偷注意着两个人的神情变化,双手将药粉轻轻拍掉了,“我去叫人……” “别……别去……”守卫乙道:“我们死了不要紧,他死了麻烦可就大了,你快开进去看看他死了没……” 守卫甲貌似很慌乱,“大哥,我还不想死啊……” “钥匙在我腰上挂着,快。”守卫乙催促道。 秦如沫的唇角浮现出满满的笑意,要的就是这句话!念在他们这么相信她的份上,便宜他们算了。 两个侍卫很快就晕过去了。秦如沫打开铁牢,柏旻漾突然站起身来,拉着秦如沫就往外跑。 “喂,穿他们的衣服,你这样出去不要命啦。”秦如沫忙制止他。 边说边走向侍卫,脱掉他们的外衣,将其中一件递给他道:“这个给你,我们说好了,背对背换好,谁也别看谁。” 少年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现在的确不是扭捏的时候,但是这样的信任,她何以轻易就给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单纯,竟确实有些像他的沫儿。 将两个侍卫关进铁牢之后,两个人穿着侍卫的衣服出来。柏旻漾问,“你在饭菜中下过药?” </div> <span> 你怎么有勇气跟这种人相处这么久(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怎么可能。” “那他们……” “我呀,躲在他们身后之前撒了点毒花雾。他们吃了菜,担心你真的死了,头晕目眩,全身无力,心里觉得肯定是菜里真的有毒,自己吓自己呢。”(注:毒花雾有迷魂的作用,常人吸入一点立刻头脑昏眩身软如泥,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醒转。出自鬼谷子《江湖风云录》)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少年笑道。 秦如沫不快地撇了撇嘴角,“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啊,我救了你,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们古人不是最喜欢报恩了吗,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啊?” “古人?”嘴角抽搐。 “哦,没什么。”汗!说顺嘴了,秦如沫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快点撤吧,被发现就糟糕了!” 正说着,就听见有个人喊道:“你们两个怎么没见过?给我站住——” 这场景怎么这么恶俗? 抖! 仿佛所有救人的情节里都会来这样一个捣乱鬼! “你不是会武功吗?快点灭了他啊。”秦如沫一直向柏旻漾使眼色,表示这种情况下,美女救不了英雄了,英雄必须直接冲锋陷阵、披荆斩棘。 “我不是说过我就会一点吗?!”柏旻漾非常无奈地回了眼色,其实他真的连一点也不会。 秦如沫僵硬的身体更加僵硬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那么聪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咯。” “……” 就在这时,一把明晃晃的刀朝着两人靠近。 那个声音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啊——”一声尖叫划破苍穹。 滋—— 砰砰—— 兵器接触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大燥。 死定了!秦如沫闭上眼睛等待挂彩,却发现自己迟迟没有被砍到。拜托,别这么玩好不,心脏小伤不起。要她死还不快点,这样乱刀猛砍却故意不砍到她身上会让她精神分裂的。 不过,四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 疑惑间,秦如沫缓慢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前来的几个人早自己一步挂彩了。 “你——”她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仿佛没有想到他会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 前来救美的宫汐澈却一脸坦荡,笑得如沐春风,却一点也不懈怠,双眼警惕四周动向,声音冷静地说道:“跟我走。” 秦如沫见柏旻漾身体虚弱,此刻已被顾惜年背着,便点了点头,跟着宫汐澈走。 没有想到丞相府也有机关暗道,凭着画扇给的地图,几人朝着出口而去。 “你等等我呀。”秦如沫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怎么也走不动,眼看着宫汐澈又要走远,想起万花楼那一次他也不管她有没有跟上就头也不回地自顾自走了,心下一急就攀住了他的手腕。 一直快步走在前方的宫汐澈被她这样一扯,下意识吃了一惊,缩了缩手,诧异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满头大汗,好像快虚脱了一样,宫汐澈才想起什么似的。内心掠过一点怪异的慌乱感,他终究伸手牵住了她,拉着她走继续走。 多留在丞相府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顺利除了丞相府。 秦如沫发现顾惜年这个面瘫背男生的时候脸会红,忍不住道:“我说你,该不会是Gay吧?” “嗯?”某人彻底拼不出那个字音,很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断袖之癖咯。”秦如沫挑了挑眉,“一定是的吧?” “……”某人彻底沉着脸,表情比面瘫更面瘫,这个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早把她掐死了! “你是攻还是受啊?”对方没有理她,她却不屈不饶,“你听不懂?不然我换其他的问法,你……” 啪! 哗啦啦—— 路边一棵无辜的小树苗就这样被顾惜年摧毁了。 吓! 就算他是受,也一定是个女王受,不好惹啊!秦如沫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华丽飞过,哇哇叫了好久声音都没有消失。 “闭上你的嘴!”顾惜年的声音阴冷到了骨子里。 “惜年!”宫汐澈示意他别吓到秦如沫。 “臭面瘫!”秦如沫撇了撇嘴,躲到宫汐澈后面,“澈哥哥,你怎么有勇气跟这种人相处这么久啊!” “……”突然改口叫他‘澈哥哥’,宫汐澈的心里掠过一抹异样。 “这里不欢迎你,出去!”顾惜年依然没有好脸色。 “最容易影响到漾哥哥的人就是你!”秦如沫向顾惜年吐了吐舌头,“有什么了不起!哼!” “你——”顾惜年觉得自己指关节正在噼里啪啦响。 “好了,我们都先出去吧,让旻漾好好休息休息。” 秦如沫靠在长廊发呆。长廊尽头,顾惜年将一个从信鸽脚下收来的纸条递给宫汐澈,“主上让您尽快回去,说是近日感应变得很强。” “你找人安排好旻漾的住处,让他安心调养些时日,秦丞相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这几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尽快上路吧。” “遵命——” “就让秦姑娘随我们一同去,等我见过义父再带她去找她妹妹倾尘,你去安排两匹好马。” “遵命——” 宫汐澈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诧异,顾惜年答应的也太快了一点吧?他若是抗议到底,倒是更像他的作风。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那你去办吧。”宫汐澈摆了摆手,没有心思去猜测顾惜年的反常。 顾惜年离开之后,宫汐澈走到秦如沫旁边。 感觉到身侧有人,秦如沫抬眸看了看他,道:“澈哥哥,是你啊。” 他浅浅笑了笑,“为什么突然喊我哥哥?” “我是想,既然叫那个谁漾哥哥了,你对我这么好,叫你一声哥哥也不为过嘛。” “怎么不见你叫惜年哥哥?” “他?!”秦如沫站起身体冷哼了一声,“下辈子吧!” 宫汐澈淡淡笑了笑,又道:“你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 “我想去找我妹妹。” “那,等我办完了事,再陪你去找妹妹,可好?” “你真的会陪我找妹妹吗?” “你觉得呢?” “好!”她笑。 </div> <span>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他们已经在荒无人烟而且蜿蜒盘旋的山路赶了三天路了―― 秦如沫有一些无奈地想,再这样颠下去自己的骨头就真的要散架了。 宫汐澈和顾惜年终于停在了一条干净的溪水旁边,附近又是森林。 “澈哥哥,我们现在到底是去哪里啊?”她捧着溪水洗了一把脸,微微侧过脸颊看着宫汐澈说道。 纯白的少年坐在青石旁边,手中把玩着一个狗尾巴草,笑容清澈地仿佛溪水:“放心吧沫儿,等我们办完事就带你去找你的倾尘妹妹。” 又在转移话题,明明还是没有回答嘛―― 神神秘秘地―― 自从那天她醒来后,这两个人就对她莫名其妙的好。她叫宫汐澈‘澈哥哥’,他便叫她‘沫儿’,她叫顾惜年‘面瘫’,他也没便宜她的‘喂喂喂’乱叫。 她撇了撇嘴角,看向离自己比较远的顾惜年,面瘫男依然很面瘫地紧绷着脸,站的好像一根华丽的竹竿,充当着守卫工作。秦如沫想了想,朝着顾惜年走去―― 虽然记忆中的面瘫男很惹人讨厌,三番四次害得她身陷险境,但是她福大命大每次都有惊无险,所以就客串一下大度的丞相,不跟他计较了! 而且最近几天他好像很安分嘛!动不动就看着她,仿佛担心她学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似的! 看见秦如沫朝着自己走来,顾惜年下意识地握了握长剑。 靠!她又不会武功,他害怕个什么劲呐!看清他的小动作的秦如沫心想,既然他这么‘怕’她,不然就逗逗他好了―― 她边靠近他,边学着他的模样动手摸了摸身侧,当然,她的身侧只有一把防身匕首而已,微微露出来的刀柄显然也未能逃过顾惜年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她,注意着她的动作。 原来他不是面瘫啊,会挑眉毛不说,连嘴角都会抽搐,是个可造之材―― 越来越近了……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嘶―― 啪―― 两声落地之后,秦如沫已经脸色惨白的跳开了,口中不忘尖叫道:“啊――你这个死面瘫,怎么真的对女孩子出手啊……” 就在这个时候,秦如沫感觉到天空一阵乌鸦叫。 砰―― 她连续退了好几步,才发现一只乌鸦被他打死了―― 乌鸦:坏星心,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对我!人家好不容易才又出场一次,竟然就这样阵亡了! 星心:情节需要,谁让你长得这么没有杀伤力。 乌鸦:呜呜呜……你死定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星心:你已经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乌鸦:这不可能,这绝对绝对不可能,我才是主角,呜呜呜,我才是主角…… 星心:(淡淡pia飞某乌鸦)你想的太多了!~ “哇……你这个臭面瘫,怎么连只乌鸦都不放过啊!”秦如沫夸张地喊了起来。 面瘫男正在抽搐中―― 扑通―― 这一次秦如沫已经彻底忘记刚才的排比类似句了。因为踩到岸边松动的石子而扑通落水的她在水中疯狂地拍打着水面…… “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你们还愣着干嘛啊……救我啊……” “我也不会。”某被骂惨的面瘫男做一副‘我救不了你’的表情。 “死面瘫,臭面瘫,冷血无情,见死不救……”她喊着喊着就没力气了。 溪水很浅,水流也不急,他就是故意挫她的锐气,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嚣张。见她安分了不少,顾惜年才跳下水去把她拎上岸。秦如沫一阵剧烈咳嗽,竟然没有晕眩…… “你这个……” “你怎么连只小鱼都不放过?”面瘫男突然开口,打断了秦如沫的控诉。 “咦?”她低下头去,才发现一只小鱼被自己死死捏在手中窒息身亡了:“天呐,我杀生了!” “……” 坐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宫汐澈突然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向二人,“它还活着。”说着轻轻弹了弹她的手指,将小鱼放回了溪水。 秦如沫松了一口气,之后才瞪向顾惜年,“看吧你……这里就你最冷血!” “……” “我饿了,你去找吃的――”秦如沫指着顾惜年。 “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东西。”想起秦如沫的挑剔,他有些不情愿地挑了挑眉。 “反正你那么冷血,去打几只野兽来也行!”秦如沫一脸‘是不是让你打你的本家会让你产生罪恶感’的表情。 “……”到底是谁冷血啊,顾惜年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你喜欢吃野兽?” “我可不忍心吃可爱的小动物!” “你还真是善良啊――”剧烈抽搐。 “那当然啦!”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秦如沫正在生火烤衣服,宫汐澈在用木头临时搭成的衣架另一边,她的身上还披着他的纯白色长袍,隐约有淡淡的香草气息传进她的鼻翼。 竟然这么快就跟宫汐澈和顾惜年打成一片,她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用小树枝拌着柴火。 安静的时候又会想起姬钧拓,想起那妖娆绝美的少年和他的誓言。 想起他们一起在长安街卖过的臭豆腐,那时真的好美丽。美得让她快要窒息。 我想,我总会忘记你的吧。直到,一点也不会想起你。可是,现在我还不舍得,小拓,我会在每一个安静的时刻想起你,尽管你给了我最深的爱和痛。 我不敢哭,不敢想你,所以不敢安静,于是像个忘记了一切烦恼的孩子,发疯地玩闹。我以为我总会痊愈。在未来的某一天,再也不会因你而觉得遗憾难过。 秦如沫晃了晃神,烟火中失了他的影像。 她要学会在没有他的世界生活,认识更多朋友,经历更多事情。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有试过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生活,如今,她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她会变得快乐,幸福,即使没有那个人。 </div> <span> 所有烂俗的桥段都被她赶上了(5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也许是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叫,她想起顾惜年离开很久了,他该不会野兽没打到,反而被野兽给吃了吧? “澈哥哥……面瘫怎么还没回来啊……” 宫汐澈背对着她道:“应该快要回来了。惜年武功高强,不会发生意外的。” 这个才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饿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 “澈哥哥,你去找找他吧。”此时,秦如沫的衣服都已经烤干了,她穿好之后将外套还给了宫汐澈。 宫汐澈似乎也对他离开时间的长度表示担心。但毕竟她是女孩子,自己不能就这样扔下她吧。 仿佛看出他的心事,她道:“现在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啊,你快去快回好了。” “那好吧。”宫汐澈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真的已经要饿晕过去了,于是道:“那你自己要小心。” “去吧去吧。” 宫汐澈心想这丫头这么鬼灵精,应该也不会有事的,于是很快就朝着顾惜年之前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秦如沫闲来无事坐着发呆,但是饥肠辘辘,实在无法忍受,索性站起身来,想起电视剧里好多人都去叉鱼吃,于是拿了一个树枝朝溪边走去。 “小鱼儿小鱼儿,你们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哦,姐姐肚子真的好饿,再不吃会死的……” (画外:那也不能让我们死了去喂你啊,佛祖说过众生平等……%¥*@#%&amp;*……) 秦如沫找了一处清浅的地方缓缓踩进了溪水里,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之前自己曾经在溪水里大呼救命的光荣历史,反而很得意自己就连随便掉落水里都能抓到一只鱼来。 她觉得自己的潜力十分无限,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叉鱼比抓鱼技术要求高多了。 叉—— 除了到处飞溅的水珠之外什么都没叉到。 叉—— 再叉—— 继续叉—— 书上说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但是书上也说过要有放手的勇气—— 于是,数次之后,她渐渐失去了耐心。但由于耗费了体力,她觉得越来越饿,于是越来越不甘心那些小鱼跟自己手中的叉子擦肩而过。 所以一直叉叉叉。 “啊——” 发现自己叉到一条水蛇的秦如沫突然惊呼,扔下树枝夺命而逃,慌不择路的少女忘记了注意来时的路,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迷失在了森林里。 轰隆—— 电视剧里所有烂俗的桥段都被她赶上了…… 书上还说过,如果打雷的时候在大树下面多雨,又正巧有闪电这种光华丽飘过,那么你就会很不幸地被劈中—— 如果这也算惨的话,那么遇到狼群的她真的是比杯具更杯具的传说了。 也许是她侵占了它们的领地?否则她绝对无法想象下着这么大的雨,又打着这么响的雷,外加劈着这么强的闪电的这个无比混乱诡异的时候还会有狼群对她穷追不舍。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不小心叉死了一条水蛇,而这条水蛇又刚好和狼群有某种诡异的联系,所以在得知它被自己华丽叉死之后集体出来找她报仇? 她越想越惊悚,只不过她是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天呐,放过她吧。她已经无敌惨了好不好?! “那个——”她伸出手摆出不要过来的姿势,用狼群根本就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地协商道:“我们商量一下吧——我们商量一下——就一下——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先不要过来啊——啊——” 最后的喊声被雨声淹没。 她完了—— 在感觉到左边扑过来一只狼将自己按倒打算撕裂吃掉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 雨还在拼命地落下。 噼里啪啦打在茂密的树叶上,从细小的树叶缝隙钻下去,再敏捷地滴落在泥土里,慢慢形成了一滩滩水洼。 小溪的水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地面也仿佛开出了晶莹的水花。 “沫儿——” 被淋得全身湿透的纯白少年大声地喊着。 他美丽的长发还滴着水,就连他美丽的睫毛都落满了晶莹。 “沫儿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脸色凝重的男子,男子的手中还提着一头死去的野猪。 血腥的味道被雨水浇散了,然而死去的野猪却依然显得有一些狰狞。 “喂——你要的野兽打到了,出来!” 并没有人回应他们的呼喊。 “雨这么大,我们先避一避吧。”宫汐澈道:“沫儿应该是去附近避雨了,等雨小点了我们再去找。” 顾惜年的眉目跳了跳,声音很坚决:“少主,你先去附近避雨,我去找她……” 顾惜年向来反对宫汐澈太在意女孩子,而且也曾经一直很反对他带着秦如沫上路,这些天也没少受那丫头的气,对于他态度的转变,宫汐澈有一些疑惑,但却并没有追问什么。 “那我们分头去找吧——”宫汐澈道:“这里是丛林,毕竟很危险,现在又下雨,万一沫儿遇上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顾惜年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宫汐澈微微蹙了蹙眉—— 他对那丫头的关心程度是否太过头了? 这种关心绝对不寻常—— 究竟是为什么? 见他飞快走远,宫汐澈也没有细想。他自然担心秦如沫,但是这种担心和顾惜年对她的担心有点不太一样。 分明都是担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两人很快就在岔路分开。顾惜年有一些悔恨地想,如果弄丢了她可就糟糕了!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没有想到她会一个人留在原处。 他绝对不会允许她有事的! 绝对不会! 野猪被他扔在了路边,他紧紧握住拳头,开始地毯式搜索。 左肩处有一块月型胎记,大小形状和吉茗玥完全吻合—— 不会错的—— 他绝对不会把到手的东西丢掉! 绝对不会! </div> <span> 雪狼契约(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咻―― 声音并没有从秦如沫的世界消失。 那只狼扑在自己的身上,一直都没有动。 秦如沫睁开眼睛循着它的视线望去,发现它正盯着自己左肩的胎记出神―― 左肩的衣裳被撕破了,然而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受伤―― 她突然想起在黑风寨的时候,二寨主轻轻碰了碰自己左肩的胎记就整只手都烧焦了似的―― 它仿佛意识到触碰胎记会有什么下场,竟静静地看着胎记,甚至连目光都变得柔和了―― 她总也不明白为什么胎记会变。因为自己在姬王府的时候,它一直都是正常的,而姬筠拓分明也触碰过那个胎记,却相安无事。 一切好像是从自己逃出王府开始的。 她开始每天忍受着强烈的剧痛,仿佛整个人都燃烧了,有一种莫名钻心的痛一直伴随着她,直到那一天…… 是那天吗?割开胎记,却发现它瞬间愈合,之后,她便不再有那种剧痛和灼烧感。 可是―― 它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 那幽蓝的光芒仿佛将什么讯息和指令传进了狼王的眼,它居然突然半跪在地上,虔诚地俯下身去。双瞳炯炯地盯着秦如沫。 然后,它开口了。 有没有搞错,她听见了狼说话?! 秦如沫惊魂未定,狼王便道:“我亲爱的主人,我已和你签订盟约,从此以后,雪狼将听从你的指挥调遣。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就会出现。” “你在开我玩笑?这明明不是女强文,不带这么随便的。” 雪狼抽搐,表示一切诚非所愿,“本尊三百年前着了道,才会任由自己的名字被拓在着烙印之上。既发过誓,见到此印就得服从调遣,本尊也会说话算话,反正啊,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 它等了三百年,终于等到了她。也许短短一瞬,她就又会离开,但是,她未离去之前,她便是它唯一的守护。 “所以说,我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情?” “你说吧,只要你说得出,没有雪狼做不到的事。” “立刻带着你的狼群离开我的视线,我,受不起这样的惊吓!” 雪狼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表示很愤慨,很无语。她是觉得他没有本事?是觉得他没利用价值?是觉得他不能为她做任何事是吧?好好好,很好很好。她最好别后悔。 “下次想见我,就叫我,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求求你现身出来见我。这是命令口号哦,不这样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现身的,亲爱的主人小娘子,后会有期,等你想我。”雪狼眯缝着眼睛,笑得有些阴冷。 “永别不送。”秦如沫对这只孤傲的雪狼似乎没特别的兴趣,她当然不知道这世界上雪狼有多珍贵,也不会知道能够号令雪狼是一件多么叫人振奋的事情。 说实在的,跟这些比起来,她倒是觉得这家伙身上雪白的毛发质地不错,扒下来做成裘衣一定保暖! 当然,这些想法最好别叫雪狼知道了,否则他尊严扫地,为了面子撕毁和约翻脸不认人也不是没可能的。反正他又不是人,不需要脸。雪狼也是狼,人类不是经常说狼心狗肺吗?背叛造反家常便饭,怎么爽歪歪怎么办!! “主人,安。”雪狼的蹄子在秦如沫脸上挥了一下,给了她一个美美的吻别。之后他竟真的嚎叫了一声,号令狼群离去了。 秦如沫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了……T_T这是开玩笑的吧?她真的可以号令狼群吗?可是可是,那些东西长得有些可怕,她能不能花些时间吸收吸收。她想如果没有必要,她还是永远不要召唤这些神兽为妙。 因为她觉得,雪狼的眼睛会发光。很光很亮很有神,好像她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猎物一样。 但是,可以召唤神兽哎,秦如沫你知不知道你玄幻了?!(――!) 但是,等一等?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好轻好轻,灵魂飞出体内了?头好沉好重,别告诉她她要晕过去了? 晕,给她个晕过去的理由好不好? 难道是高兴的抽风了吗!? 是因为饿得虚脱才晕过去的吧? 别开这个种玩笑好吗?等她吃完了再晕行不行啊,啊啊啊啊! 这到底是她第几次晕倒了―― 她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 其实,亲,没有晕倒是无理由的,脆弱显然不是你晕倒的理由,你受惊了,你淋雨了,你感冒了,你发烧了,饥寒交迫,风云交加,你不堪重负晕倒在地也是人之常情啦,别再耿耿于怀了。 雨水还要噼里啪啦个没完,叮咚叮咚落下来,她晕迷的地方长着许多大叶子的植物,雨水滴落在上面,又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如沫妹妹?” “如沫妹妹你听见了吗?” “如沫妹妹――” 怎么会有狼嚎? 糟糕了―― 该不会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宫汐澈听见声响,飞也似的晁泽森林奔去。首先找到了晕倒在丛林中的少女。 “如沫妹妹?你怎么了!?” 没有动静。其实想也知道她此刻不可能会给他回应的! 他快速将她抱起,找地方躲雨。 * 山洞很潮湿,宫汐澈生了一堆火。 她还在发高烧。 雨已经停了。他采了一些退烧的草药熬给她喝。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也不可能会发现顾惜年接近她的真正原因―― 月形胎记?! 宫汐澈的双瞳紧缩,手指也下意识握紧了。 但愿不会是这样―― 顾惜年一直催自己快点回弄影宫,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顾惜年一向做事谨慎,没有道理同意自己带着一个丫头上路。 他清澈的眸浮上了一丝难以分辨的情绪。 义父一直让他们苦苦寻找左肩有月型胎记的女子…… 他从未问过缘由,但也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奥妙。 </div> <span> 我可没那么好惹!(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不行! 他宁可永远都不要当宫主,也绝对不允许她落入义父的手中。 义父性情乖戾,她又心直口快,万一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再者义父多年来一直追踪搜寻左肩有胎记的女子,掳去的女子却无一幸免。 义父曾在懊恨之余说过,自己要找的,是左肩的胎记会改变的人!粉色,蓝色,银色……找过太多粉色和蓝色,却从未见过有银色胎记的,好笑的是还会变色。 他之前一直不信,可是现在…… 她左肩的胎记分明是粉色的,然而却缠绕着诡异的幽蓝。颜色在过渡。如果真的变成银色―― 若然她真的是义父要找的人……义父究竟要留她还是不留,找她的原因是什么,她会获得更好还是被折磨得更惨? 不行!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发现她身上的胎记―― 绝对不允许! 不可以让顾惜年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了她的胎记…… 宫汐澈将熬好的中药缓缓地灌进她的嘴里,然而她的牙关咬得很紧,药怎么也没有办法送进她的口中。 应该怎么办?他有一些犹豫地皱了皱眉。 将苦味的中药放进唇边,喝了一些含在口中,缓缓俯下身,贴紧她的唇,将口中的药送进她的口中,直到确定她已经彻底喝完,才重新抿了一口,喂她喝下。 这一幕被突然闯进来的顾惜年看见了,他微微握了握拳,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全身狼狈的男子脸部看不出丝毫表情,或许是方才寻人的时候喊得太过大声,声音嘶哑极了,“少主,是我。” 宫汐澈顿了一顿,他甚至可以想到顾惜年为了找她费了多少精力,可是,此时的他脑海突然闪过一丝意念,致使他没有回过头去看他。而是继续将药送进她的口中。 重复数次,直到一碗药送完,他才转过身来看顾惜年,眼神清澈无比,“你找到这里来就好了。沫儿烧得厉害,你也累了,先小睡一会儿吧。” 顾惜年没有说话,他的牙关像是被死死咬住了,凭借自己的力量无法撬开。 他喜欢她?宫汐澈喜欢秦如沫?那么,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 不能让他看见她左肩的胎记。 顾惜年在心底说道。 分明只是想要利用她,为何看见她被另一个人守护着,而自己却不得接近的时候,会觉得内心被什么啃咬着一般地疼痒难耐? 宫汐澈将刚才盛药的大叶子丢在一旁,并没有睡意,而是一直守在她的身旁。 但愿自己今晚的举动会让顾惜年放弃利用秦如沫的想法。 他虽背对着顾惜年,却也能感觉到有一道不怀好意的光芒正朝着自己这边迸射过来。 * 桃花林。 倾尘坐在小屋门口掰着花瓣。戚绝凉还没有回来,这几天来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仿佛巴不得自己赶紧离开,他每天早出晚归,似乎是觉得她太过碍眼? 她有一些愤懑地想,自己虽然不算是天姿国色,但也不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拒绝再看第二眼的无颜女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不是念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才不会煮饭烧菜给他,他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痛斥她乱动他的东西,痛斥她在这里生火很容易引来灾祸,并且气得头也不回。 拜托!她那么辛苦才做好了饭菜等他耶!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吧!什么灾祸啊!最糟糕的事就是天天跟着他吃桃子!他不腻,还不允许她腻吗?! 过分! 不能再等下去了! 已经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了。 再等下去也太没志气了。 这件事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要让她等着,要她道歉啊。 反正他那么想让自己走,走就走,哼! 倾尘提起裙摆站起身来迈了几步,回头看了看简陋的屋子―― 他也没有那么坏啦。 虽然他像木头不会安慰人,但是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啊。家里本来只有一个碗,可是自从她来了,他就又添了一只。(这也算?=_=!!!)而且他知道她不喜欢吃果子,也总是从外面带回来很多热腾腾的包子。 切! 包子包子,每天不是桃子就是包子,她都觉得自己要变成桃子包子了!他要是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要每次都带这种东西回来了! 反正她就是不承认自己想吃点桃子和包子以外的东西有什么错就是了! 大木头,本姑娘走啦! 谁叫你凶我! 我可没那么好惹! 哼! 下定决心之后,倾尘飞快地跑开了。 她要去找秦如沫,找到她之后告诉她那个大木头究竟有多讨厌!哼哼哼! 滋滋滋―― 脚下一滑,倾尘便一路滑下十几米,等待她的并不是晕倒也不是死亡更不是穿越,而是一个看起来面目狰狞的挥着刀指向自己的男人。 “啊――”倾尘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目光凶恶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倾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寒。 * 小屋。 戚绝凉提着一大堆饭菜回来,许是昨天自己凶了她,觉得有那么点过意不去。他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包子,好吧,他承认他不懂这些,他以为肚子嘛,能喂饱就不错了―― “出来,吃饭!”依然改不了的是他说话时候硬邦邦冷冰冰的语气。 以往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跳出来,看见包子之后就板着脸失望而不满地絮叨:“怎么又是包子啊。” 他就会马上开口:“那我去摘几个桃子。”然后飞也似的离开,捧着一大堆桃子回来。 她自然是很生气地瞪着自己:“大木头!我不要吃桃子!” “那就吃包子吧。”他很诚恳地建议。 之后,她就彻底失去了再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桃子和包子才能吃’的耐心。 可是今天,她安静的不同寻常。 </div> <span> 刺客(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出来。”他耐下性子道。然,屋内依然没有动静。 “喂,不是包子也不是桃子。” 这丫头竟然还是没有开口。 他微微蹙了蹙眉,将饭菜放在一旁,他的目光冰冷而犀利,仿佛可以穿透世界上最坚韧的物体,与生俱来的寒气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森。 他走到她的房间门口,伸手去推门,“喂——” 就这个时候,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穿过木门刺进了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如泉水般涌了出来,下手的人被他震飞,当场死亡。 戚绝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遭暗算,他苍白的唇让原本冷气逼人的他显得越发诡异。 他护住自己的心脉,竟有前所未有的不安。无数蒙面人扑面而来,他功夫再高,也敌不过如云高手,更何况自己事先受了伤。 该死! 那个丫头究竟去了哪里?! 原本清静顿时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映着美丽的落花,显得妖娆繁华不似人间。 桃源中弥漫着一股肃杀。 那气息还在疯狂地蔓延—— “别过来!”一个目光凶恶的男人突然举起尖刀。若他刺向的人是戚绝凉,自然是必死无疑,然而刀口对着的,却是倾尘的咽喉。 厮杀突然像是受接到了圣旨般地停止了。 浑身是血的戚绝凉握紧手中的剑柄,他阴冷深邃的轮廓透出彻骨的冰寒。倾尘咬着唇看他,心口仿佛被侵占了,突然翻涌起莫名的痛感。 她终于了解到他昨天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是自己害他变成这样—— 眼眶浮出一丝透明的雾气,晶莹还在蔓延打转,她倔强地睁大眼睛,不肯让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尚韵京——你竟然还活着!”戚绝凉的唇角泛起诡异的色泽,冷冽到近乎冰川。 “戚绝凉,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被叫做尚韵京的凶恶男人冷冷地开口。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对戚绝凉这么有用,他并非第一次和戚绝凉打交道,这次的确顺利地有一些意外,“快把吉茗玥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倾尘倏尔蹙了蹙眉—— 吉茗玥? 她听错了吧?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二分之一块吉茗玥。 姬王爷和秦丞相。 他怎么可能会有! 戚绝凉并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倾尘的眼,深邃冰冷的光仿佛尖锐的冰箭射进她美丽的瞳。 “快点!” 锋利的刀口在她白皙精致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蔷薇色的细痕。 “放了她!” 那是戚绝凉从刚才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妄想!”尚韵京冷笑,知道自己抓住了天下第一杀手的软肋,想起自己上一次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他冷冷盯着戚绝凉咄咄相逼:“戚绝凉,只要你肯把吉茗玥交出来,我就放了她。” 气氛沉闷地尴尬。 桃源妖娆绽放的花儿在空气旋转飞舞着,美丽的不像话。 他大可以不用理会她,可是他没有。倾尘感觉到自己脖子前的寒意—— 他救不了她的。 就在这紧张无比的时刻,倾尘倏尔冷笑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笑什么?不要命了吗?!” “笑你们好笑。”倾尘唇角的冷嘲越发鲜明起来,“天下有谁不知吉茗玥为姬王爷和秦丞相各持一半,你们抓住我这么个毫不相干的小丫头去威胁一个冷血的大木头,不是笑话是什么?即便这块木头真的有你们要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小丫头把吉茗玥拱手相让?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倒不如一刀把我杀了自己去逃命,免得被传为天下第一大笑话,供人茶余饭后!” “哼!别以为你激的了本大爷!”尚韵京冷嘲,“你若不重要,他怎会留你在他身边这么久?你若不重要,他怎会束手就擒我又怎会安然无恙?要不是老子无意间发现他潜入王府盗走吉茗玥,又怎么想到他跟姓秦的狗贼之间的关系。我告诉你,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死了,本大爷的命可就悬乎了!”他看向戚绝凉,“我数三声,你要吉茗玥还是要这丫头的命,自己看着办!” 与此同时,倾尘分明看见戚绝凉的左手慢慢伸进领口,仿佛要拿出什么东西来。 莫非,他真的曾经潜入王府盗取吉茗玥? 他跟丞相大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秦如沫是丞相的女儿。 如果—— 想到这里,倾尘突然开口道: “大木头,你为什么就不告诉他们我是谁?我可是你的仇人,我接近你是为了杀了你,你忘记我曾经说过要恨你一辈子吗?他们竟然觉得你会救我,笑话,你若救了我,不是自找麻烦!我告诉你大木头,我才不稀罕你救我,一旦你救了我,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等着瞧吧。” 听她这样说,戚绝凉明白了她的用意,冰冷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痛楚。 倾尘感觉到敌人的不信任,接着说道:“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杀我吗?因为我把他偷来的吉茗玥给偷走了。如果她杀了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吉茗玥的去向!” “你说什么?吉茗玥在你的身上?” “不然你们觉得他一个杀手真的会救人?”倾尘笑得极其大声。 戚绝凉的拳头越握越紧,胸口的郁闷让他烦躁到了极点。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既然吉茗玥在这丫头的身上——”尚韵京目光恶毒地闪过渐渐不支的戚绝凉身上:“杀了他!” “你——”倾尘大叫:“如果你们敢杀了他,我就自尽!他是我的仇人,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否则以死谢罪。” “慢——”尚韵京下令。 蒙面人们将戚绝凉围堵起来,尚韵京的刀停留在倾尘的身后,扔给她一把剑,冷冷道,“你要是敢使诈,小心我手中的剑。动手!” 倾尘颤抖着握着剑,左手拂过锋利的剑身,一点点向戚绝凉靠近——! </div> <span>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胜算(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大木头。 谢谢你曾经救过我。 倾尘今天,就当是还你一命。 她的目光还闪烁着泪痕,然而她却是那么倔强地扬着下巴。 如果有来生…… 我还要遇见你…… 他明明是她见过的最冷最寒的人,可是他的心却是温暖的,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她闭上眼睛,往他胸膛伤口处刺去。 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气。 “啊——” 她手中的剑真的刺进了他的身体。 他的目光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光芒。 让她心悸让她心慌,让她觉得整个世界天昏地暗。 木头,再见! 蒙面人们放松了对她警惕。她扔下剑,转过身,冷冷道:“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吉茗玥。” 不敢回头。 害怕身后有太多留恋太多牵挂,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又将他置于险境—— 就让她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他对她的恩情吧…… 只不过,忘记告诉他的那句话……恐怕,永远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阵阵尖叫。 扑通扑通,许多黑衣人倒下—— 她转过身,只见他是那样阴冷地站在原地,她的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眼眶的温热变得越来越明显。 她知道含烟给她的疗伤药很起效,但是不知道药效会这么好,而且好得这么快。 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的剑扫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他是杀手。 直到这一刻,她才恍惚地感觉到。 他的确是一个杀手。 一直挟持着自己的那个凶恶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妙,马上用倾尘做挡箭牌。 “枉我尚韵京纵横江湖数十年,竟载到你这个臭丫头的手里,如果今天本大爷活不了,就拉着你这个死丫头一起殉葬吧!” “住手——”戚绝凉冷冷地盯着他,从衣服里掏出半块银色的玥,它遇见空气和光之后竟散发出了诡异而妖娆的蓝光。 仿佛,可以将世间的所有丑恶统统照遍。 “你要的吉茗玥在这里。” “木头,你——” 他并没有理会倾尘的惊讶,只是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道:“放了她。” 倾尘的心口漾起浓浓的异样感,她并不知道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这种感觉又应该用什么来解释,但是她知道,这种夹杂着心痛和幸福的感觉是这十五年来她体味过的,最快乐的感觉。 他竟然用吉茗玥换她。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使诈。”被耍过一次之后,尚韵京显得敏锐了一些。 “用天下第一杀手戚绝凉的人格担保,吉茗玥给你,你放了她,我不会杀你。如何?”戚绝凉道:“如果你动手杀她,你死——如果我动手杀你,我死。” 自己并非第一次和戚绝凉打交道,作为天下第一杀手的戚绝凉向来说一不二,可以得到他的不杀令,尚韵京知道自己已经捡回了一条命。 “好!扔过来。” 戚绝凉轻轻一抛,将吉茗玥扔到了他身边两米多处的地方。 “把她交出来。” 尚韵京将倾尘狠狠推到在地,捡起吉茗玥很快就消失在了桃源尽头。 “喂——”看见她跌倒,戚绝凉失声好了一句。他用剑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有一些艰难地朝着她走去。 倾尘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有一些恼恨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吉茗玥交给他?” 他有一些无力地皱了皱眉,“吉茗玥丢了,可以拿回来。如果你出事……” “你身手那么好,明明不用受他威胁。” “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胜算。”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让他原本如冰潭一般寒冷的脸庞多了一层阴郁,然而他的声音却极低,“你把止血药抹在剑上了。” “嗯!我很聪明吧?” “……是很聪明,但是……你刺歪了……”他的咬字有点含糊不清,痛苦地拧了拧眉,终于消耗掉了自己最后一点体力,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倾尘惊呆了。 她慌忙地蹲下身去,这才发现他的胸口还在疯狂流血。 原来他都是装的。 他刚才都是装的。 难怪他会放那个恶人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他们两个都成为那个坏蛋的刀下亡魂了。 她慌忙拿出止血药倒在他的伤口处,“木头,木头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 “昨天,我不应该那样说你……对不起……” “不要再说这些了,你流了太多血,我先扶你进去,等你好点我们再离开这里。” 他有一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每次都是他看着她睡着,每次都是他帮她熬药。 这次终于轮到她照顾他。 原来,他可以睡得这样沉,原来,他睡着的样子一点都不凶。 她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液和身上的血渍,连呼吸都变得疼痛异常。 他清晰的轮廓仿佛雕塑般深邃,虽然闭着眼睛,她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冰冷到骨髓的目光,到底拥有过怎么痛苦的经历,才会让内心温暖的他看起来如此冷漠无情? 他的手心那样温暖,温暖到无法想象。拥有着这样温暖手心的男子怎会是一个杀手。 砰—— 风将木窗吹开了。 她站起身去关窗,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微微俯下身去打开包袱,发现竟是已经凉透的饭菜—— 原来,他去帮自己买饭菜了。 这个认知让一直忍着泪水的倾尘突然哭得没有气质。 如果不是自己要跑出去,他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为什么她要这么任性—— 为什么他还要救她—— “木头,木头,如果你醒来的话,我就把那句话告诉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木头……” 他的睫毛动了动,然而却怎样都挣不开眼睛。最讨厌听见哭声,会让他觉得是不散阴魂。或许是伤口太深,他竟觉得心脏异常痛闷,仿佛会叫他窒息般地夹杂着莫名的酸疼感。 </div> <span> 惊世容颜(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他的手指动了动,却觉得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那句话是哪句话?”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才终于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他向来都是收到任务就执行任务,何曾被这样吊着,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话来,而他却又彻底不记得她是否有说过或要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倾尘见他醒来,不知有多开心,那一刻,几乎是无意识的,她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惊喜地脱口:“木头,你醒了——” 那一刻,守在他身旁好久而积攒的情绪几乎要她的体内爆裂出来。他终于醒过来了!她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然,被她这样一抱,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变得异乎寻常!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从未感受过! 心口感觉好奇怪。是伤口裂开了吗? 为什么这感觉和以前每一次受伤都不同? 他有些不解。 “喂你……”他刚欲开口,倾尘便放声哭出声来了。 听见她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他的声音徒然降了下去,却依旧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是哪句话啊?快说。” 晕,这种时候他究竟在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鬼问题!那一刻倾尘被雷得焦头烂额,连哭都忘记了。 “大木头!”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下意识地咬了咬唇。 “这样啊。”他有一些无力的想,等了半天的一句话竟然是这三个字,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奇怪呢,她不是经常这样叫他的吗?这次整的这么神秘干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想得那么出神,就为了这些?? “笨!”倾尘的粉拳落在了他的胸口,小嘴嘟得老高,心里有些小别扭,又有些好笑。 因身为杀手的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轻巧地握住了她的皓腕。许是因着知道她在面前,力道竟很轻柔。 倾尘长那么大还没被人这样握着手,心一下就乱了。 她羞怯地对上他的眸,竟在他寒冷如冰潭的眼底找到了一丝令人心慌的温柔。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身体一样剧烈地怦怦响。 她的唇角渐渐漾起羞涩的笑,想要对他说点什么,谁知他却突然道:“你捶到我伤口了。” “……”混蛋!那一刻她的幸福感彻底被撕裂了。爱情什么的,全都是骗人的吧!! 倾尘冷下脸来甩开他的手,愤愤地咬了咬唇,臭木头,死木头,烂木头!“捶死了最好!”懒得理他了!! 她负气走了几步,谁知竟突然被人牵住了手! 她惊了一惊,又立刻欢喜起来。猜想他一定来向自己道歉了,算了还是原谅他吧,这样想着,倾尘笑着回过身来,“你……” 谁知道他脱口就说,“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 他冰冰的话语终于彻底掐灭了她的幻想。倾尘当场风中凌乱。 天呐!她为什么会遇见这种人!!! * ——漾哥哥……沫儿定会为你守身如玉! 涔涔虚汗从秦如沫额前落下,梦境里潇洒英俊的少年仿佛无法捕捉的清风,刷地掠过了她的世界。 他的轮廓十分俊俏,唇角噬着淡淡的笑,若即如沫若隐若现,又仿佛含情脉脉。 他的俊唇叼着一株带刺的蔷薇,在日光温煦的四月翻过围墙偷偷敲开她闺房的窗,不顾满身尘埃,笑容潋滟地将鲜花和她爱看的书递给她,又悄悄溜回了书房念书。 太过唯美的季节,落满樱花的庭院,他慵懒地靠在树下,将狗尾巴草叠成她看不懂的形状塞进她的手心,像小羊遇到了大灰狼似的仓皇逃走,只留下她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无法回神。 是否曾经有这样一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少年,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面? “漾哥哥——” 她突然失声…… ——三个月后,不见不散…… “漾哥哥……” 仿佛是梦境中的她致使她回忆起他的样貌来。 “五里亭……” …… “啊——!” 秦如沫突然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全身大汗淋漓。 “什么事?”守了一夜,显得异常疲惫而打起盹的宫汐澈突然被她吵醒。 “漾哥哥……我要去找漾哥哥……”仿佛还是睡梦之间,她脱口便叫了出来。 那一刻,宫汐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月光映照着她惊世的容颜,那一刻,仿佛有什么,突然就此改变! “你——你的脸——”宫汐澈的唇瓣一张一翕。 少女白皙精致到近乎透明的婴儿般的肌肤透着樱花般的粉嫩,如蝴蝶翩然的长长睫毛浓密的卷曲着,随着眨眼的动作张翕,漾着晶莹的唇小巧的仿佛一颗海棠果。明明虚汗直冒,不仅没有为她的美丽减色,反让她显得越发娇柔可爱,美丽到了极致。 有一些迷离朦胧的眼闪烁着令人动容的波光,轻易漾进别人的心底,卷起惊涛。 然,最让他惊异的,是这惊世的容貌,分明在哪里见过! 不会的…… 她,真的就是她? 不…… “如沫妹妹?”惊愣的清澈少年许久才试探着叫出这个名字,仿佛有不可言说的伤随着这四个字蔓延在了空气中。 那个瞬间,宛若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 柏旻漾分明说过,她服用过无颜丹,但是,他从来不敢想,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不会吧…… “真的是你?” 心跳仿佛莫名空了一个节拍,他觉得有一点力不从心。 他希望她的回答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然,此刻的秦如沫并不晓得他震惊的原因。因着他的目光,她本能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并未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痘痘吧?也没脏东西。他怎么了? “澈哥哥,你怎么了?我的脸出什么事了吗?”她再三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惊异于他的表现。 </div> <span> 召唤万兽(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宫汐澈的身体震了震,才又缓缓道:“如沫妹妹当真不记得我了?莫非……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说,只是长得相像而已,你不是她,对不对?你一定不是她!” 他死死地握住了拳头,此刻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渴望,她不会是她! 不会是那个他一直寻找的如沫妹妹。 不会是他挚友此生唯一的知心爱人! 不会是的……! 他的表现好怪哦。又开始问那个同名的女孩子的事情了。她们长得很像吗?之前他不是说不像的吗?对了,之前那只雪狼说什么契约……莫非和那个有关吗?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告诉宫汐澈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啊。他问的那个如沫究竟是不是这个,她也不能确定。 “之前是摔过脑袋,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也不是全都不记得。我之前不是说过吗?”秦如沫这样回答着,又看向他道:“怎么了吗?” 这一次,他的震惊太过明显!几乎让整个世界都迷漫出了浓浓的感伤! “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他的笑容藏满哀伤,好奇怪,笑容怎么能用哀伤来形容呢?可是那一刻,她真的觉得,他的笑容好伤好伤,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变得很挣扎,很茫然,很无错,很受伤……又无能为力。 他失去了什么,他觉得很珍贵,却不能再去争取的东西…… 她从未见过他清澈之外的笑容,竟有些失神起来。 他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得那么奇怪? 之前他从未这样过,莫非她的脸?出现了什么奇异的变化??啊,该不会是……秦如沫恍惚想起什么,突然掠过宫汐澈,飞快地跑出山洞,寻找可以照到容颜的东西。 哐当哐当的脚步声,在宫汐澈的耳畔回荡,他却宛若失了魂,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同一时间,秦如沫冲出了山洞,低洼处被她踩出涟漪,雨水依旧未干,她顿下脚步,俯下身去,才终于发现—— 这张脸——! 起初那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竟真的在一夕之间完全变了样子!? 是因为雪狼契约加速了变化的时间吗? 亦或是那场梦境里一切都是真的! 三个月,无颜丹,果然都是真的! 从那时候到现在,竟然已经三个月了呢。 难怪刚才又做了那样的梦,一定是身体的主人要她去找她的漾哥哥吧!自己既然用了她的身体,自然也要帮她做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想到这里,那女孩心中的漾哥哥,一定对她很重要吧? 让她宁愿冒着死的危险去往另一个人身边偷东西的人,定是她曾倾尽一生去爱的人,即使灵魂死去,身体竟还保留着与他相关的记忆。这样重要的人,她怎能不救。 秦如沫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要回去京城。不过也好,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有谁会认得她。 “沫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汐澈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她正失神,并没有注意到他叫的是“沫儿”,而不是“如沫妹妹”。 宫汐澈在心底里排斥这件事。 她竟然是柏旻漾的心上人。这件事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排斥! 少年泛白的关节依稀有骨骼作响的声音,然而附近风声太大,将那寂寞的声音彻底隐去了。 秦如沫回过神来,站好身体,看向他,坚定地开口道:“澈哥哥,我必须要去五里亭一趟。” 必须! 他当然知道这个五里亭的约定。 他用了许久,才漾起了一个自以为正常的笑容,清澈的眸闪烁着一丝哀伤,她并没有看他的眼。 “嗯,我会陪你去。” 就在这个时候,顾惜年抱着柴火回来了。之前下过雨,他找到干柴很不容易,浪费了些力气。 “少主——”顾惜年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秦如沫便和宫汐澈同时转过脸来。 那一刻,顾惜年的喉咙被什么生生卡住了,显然,他发现了秦如沫的脸—— 她的脸——! “你……”他瞪大了眼睛,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臭面瘫,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啊!”她瞪了他一眼,故意扮了一个鬼脸。 这个声音和这个动作顾惜年是一点也不会忘记的! 竟是她—— 真是她—— 顾惜年彻底愣住,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秦如沫囧到了。 这两个人看到她的这张脸的表现会不会太夸张了? 正想着,一只青蛙在秦如沫面前呱呱叫了两声,羞涩地躲进了井里。别问我这种季节怎么有青蛙,反季节青蛙是为了证明美丽和爱情而生的。人家羞花她羞走了青蛙,档次上真是很高级,形式上更加无以伦比。 蝴蝶围绕在她的身边华丽地转了两圈,又飞入了丛林。蝴蝶懂什么呀?又不是演还珠格格,她身上不香不香呐,那肯定就是太惊艳了,让蝴蝶都震撼了。 这幅画面唯美点形容可以让人宁愿溺死在里面,原谅我觉得什么高鼻梁大眼睛樱桃嘴的无法形容她的美貌,只能如此拙劣地让她吸引一群蝴蝶羞走一只青蛙。 好烂的形容哎,美女都成村姑了哪!但是没关系的,绝世美女,惊世容颜,大自然最懂得什么是美了。起初只有一两只小动物,后来简直像山洞外面开起变动物大会了,飞鸟游鱼,飞禽走兽,蝶儿蜜蜂蜻蜓,兔子狐狸雪豹,那些可能的不可能的动物居然都一起出现,仿佛被她召唤。 那时的秦如沫还不知道,自己有召唤万兽的能力,她只是惊异自己的美貌居然可以引来那么多动物……! 宫汐澈和顾惜年也震惊了。 即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貌若天仙,也不可能花儿爱她,草儿爱她,鱼儿爱她,鸟儿爱她,蝶儿爱她,蜜蜂也爱她!但是,她的身边却围满了万兽! </div> <span>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动物们仿佛在说着什么,一点点朝着秦如沫靠近。 秦如沫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自从这次逃出王府,真的遇见了好多好多怪事!以往从没听说过丞相千金美得让万物争相来观赏啊! 上次经历雪狼契约,让她稍微淡定了些,如今这架势,她竟没晕过去。 当然这肯定是因为她刚刚晕过,睡眠充足,没有晕死的概率。 但是,这些动物们到底怎么了?越来越近……蜂拥而至啊………… 顾惜年刚要动手,就被秦如沫制止了! “不要伤害他们!” 之前让他打野猪的时候可没这样善良,廉价的善良,这种时候压根就不适合吧!~ 动物们听到她说话,全都看向她,仿佛能听懂她的话!? 顾惜年一刀下去,连累了一只雪白的玉兔!哀嚎之声令秦如沫皱起了眉头! “你们全都快走!”秦如沫大声喊了一句。 明明只是本能,谁知那些动物居然全都停止了对顾惜年的攻击,深深地望向秦如沫。 “有效。”宫汐澈不可思议。 “全都闪开——”顾惜年冷冷说道。 谁知,那些动物压根不听顾惜年的,又要扑上去—— 这面瘫,自作虐! 秦如沫突然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出现了!”说着抱起受伤的玉兔,扯下自己衣角,为它包扎伤口。 奇迹发生了,万兽居然真的听从了她的命令,一一散去,那眼神中的不舍,宛若想得到她再一次的召唤,借以再见她一面。 为玉兔包扎完毕,秦如沫顺了顺兔毛,“小兔啊,姐姐以前不知道动物这么可爱,这么听话,还伤害过小动物。不过,以后姐姐最喜欢动物了,谁都不伤害了,连蚂蚁都不伤害了。你乖乖回家,嗯?” 玉兔盯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玉兔拼命点头。 “但是,姐姐不可以带你走哦。姐姐还有事要做。” 玉兔又开始摇头。 “这是命令。” 在秦如沫说出命令两个字的时候,玉兔居然真的不再纠缠,虽然眼神眷恋,却还是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真的是呢,命令?自己有命令动物的能力吗?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好想再试试,但她突然想起自己自己耽误太多时间。 所以要对宫汐澈他们说快点上路,谁知他们正痴痴望着自己。 囧,她现在真的很好看吗?干嘛这样看她?!不过……属于天下第一大美女的脸能不好看吗?! 虽然她真的不想太招摇,但是这张脸会不会太招摇了一些。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这样美丽的容颜,她一直以为,药效一过,她应该是变成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样子才对,因为身形和以前一样,就连左肩的胎记也跟以前一样,没有道理样子会变这样…… 但是,谁不喜欢美呢?更何况这种美还是长到她身上了!! 宫汐澈终于回过神来,她说要回京城,那么,就回去吧! “惜年,我们要回京城,今天就动身。”没有任何迟疑的口吻。 顾惜年立刻回神,接道:“少主,主上在催我们回弄影宫,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请少主顾全大局……” “你先回去,义父那边我自会解释。”宫汐澈淡淡打断了他。 顾惜年并不理会宫汐澈的命令,执意劝阻道:“少主!万一主上动怒……” 仿佛不愿再听下去,宫汐澈拉着她就朝来时的方向,边道:“沫儿,我们走。” “诶——”秦如沫突然被他拽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火药味怎么这么重……? 她去京城,又没有让他们去啊。 “如果你很忙,就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她好意提醒。 “我会送你去找旻漾的。”宫汐澈说着,内心闪过一丝莫名疼痛感。 送她去找他吗?她不知,刚才她吸引动物的那画面有多惊人,要知道,这样的异能与她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危险!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追猎她!所以,势必保护好她! “你——”天呐,秦如沫看向宫汐澈,“你该不会……难道你以前说的那个如沫妹妹,就是指……”她指了指自己,终究没有把‘我身体的主人’几个字说出口,说了一定会吓坏他吧? “你果真摔到了脑袋,忘记了……”宫汐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偏偏忘记了我。”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宫汐澈拉着爱如沫上马,只见顾惜年驾马而来。 “你怎么又跟来了?!”他看了顾惜年一眼。 “惜年奉主上之命保护少主安危。”顾惜年义正言辞。 “驾——”宫汐澈扬鞭,不再追问什么。 马蹄落在浅水洼上,溅起点点晶莹,少年清澈的眉眼美丽不似人间。绕过她勒住缰绳的手指修长白皙,却也十分有力。纯白色的长袍被风吹得鼓鼓的,掠过山林依旧滴雨的叶,一切都好似仙境出尘。 “这不是回京城的路……”爱如沫见他去了另一个岔路,忍不住脱口。 “相信我。”宫汐澈的声音浅浅地融化在了空气中。 * 姬王府。 最炎热的季节已经过去,天气在一天天转凉,最温和舒适的九月天,庭院的秋千旁落满了花瓣,每一瓣都好像是失去了爱情的女子,凋零了一地美丽。 他还记得三个月前初见她时的样子,分明平凡到了极点,却怎么都让人移不开眼睛。她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将他整颗心都牵引了过去?为什么自己会那么不冷静,竟让她伤心到彻底离开了自己。 她究竟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他感应不到她的喜怒哀乐? 他穿着一身鲜丽到极致的红色长袍,踩着满地落花站在荷花池旁失了神。 是谁淡漠地看着他,说一句,我容不下的人,是你! 是谁说,你可以抱紧我。 他修长的手指掐住一片失去了光泽的花瓣,紧绷着下巴。他是那样美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遇见他的时候失去了色彩。他的脸颊妖娆的仿佛盛开的罂粟,分明有毒,却让人欲罢不能。 就连凉风拂过他的脸颊,都显得温柔了几分,似是害怕惊扰了他的繁华。 然而他的眼却是那么哀伤,让人不忍心去看。 ——沫沫,你怎么舍得就这么扔下我一个人?! </div> <span> 你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王爷——” 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深思,姬筠拓的眼神忽而变得犀利,仿佛刚才那一抹哀伤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前来的男子是姬筠拓培养的众多死士之一,严初。 “有消息了?”他的手指依然掐住那朵失去生命的花瓣,有一点漫不经心地揉搓着,空灵而魅惑的声音低到诡异。 “回王爷,近日传言江湖上出现了半块——吉茗玥。” “什么?”姬筠拓的动作停了停,诧异地看了严初一眼。吉茗玥?莫非是秦甫桦的那半块? “千真万确,据说是天下第一杀手从王府盗走的。后戚绝凉遭人暗算,吉茗玥落在了尚韵京手里。” 姬筠拓整个人都僵冷了下去。 不—— 不会的—— 这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把那半块玥毁掉了! 这不可能! “王爷可曾还记得如姬‘失踪’那几日,为四处寻找如姬,府内守卫相当松懈,戚绝凉溜进王府盗走吉茗玥,并非没有可能。” 啪—— 姬筠拓一掌落在旁边的柳树上,震落了好几根枝干。 “属下失言,请王爷赎罪。”严初当即半跪在地上领罪。 “起来吧——”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谢王爷。” “你先下去吧。”他有一些无力地挥了挥手,闭上眼浅浅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反而害了她。 她究竟去了哪里。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虽未有如姬的消息,但是属下查到如姬未出阁之前曾和她的表哥柏旻漾相交甚密,闻言柏旻漾曾下聘去秦家求亲,却被丞相拒绝了。之后的两三个月便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没人知道他的下落。前不久却突然在万宝酒楼出现,巧的是,万宝酒楼的画扇姑娘,刚被丞相纳为侍妾。”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去,派人给本王盯着柏旻漾和秦甫桦,一个细节也不要放过!” “属下领命。” “慢着!” “属下在。” “不管用什么手段,把那半块玥给本王找回来!” “属下遵命。” “下去吧。” “属下告退。” 直到严初彻底消失在尽头,姬筠拓眼底的犀利才又幻化成了一抹忧伤。华美妖娆的少年将末路般的美丽渲染到了极致。 ——沫沫,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姬筠拓有一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若花再开,还会否有人愿陪他看遍春色? * 万宝酒楼。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柏旻漾在万宝酒楼呆了几天,三个月的约定已到,他一心想要摆脱纠缠去五里亭和秦如沫相会私奔。 天不遂人愿,两天前,他发现自己被人盯梢了。 是谁盯着自己呢? 他抿着茶,俊朗的轮廓沐浴在阳光里,他健美颀长的身材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竟显得温柔了几分。 如果是秦丞相派来的人,盯他的梢,却又迟迟不对自己下手,就表示沫儿真的逃出王府了,他想利用自己引出沫儿。 近日在酒楼听几位常客争相议论着江湖出现半块吉茗玥,引起无数杀戮的事,若那个盗走姬王爷的吉茗玥的人不是沫儿还好,倘若是沫儿,却不知道要惹来多少事端。 莫非真的是沫儿盗走了吉茗玥?那这些人,还有可能是姬王爷的人。不管怎么想,现在的自己都处于被利用的形势,倘如沫儿真的遵守约定去了五里亭,一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如果自己一直按兵不动—— 按照沫儿的性格,不等到自己一定不会离开的。 沫儿处处为他着想,怕自己没有拿到吉茗玥秦丞相不肯放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沫儿更相信他说的话,他说自己能逃出来就一定可以逃得出来。 那盯着自己的人定然不会是秦丞相的人了? 莫非—— 姬王爷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办?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要想想,他要好好想想。 * 五里亭。 少年着一身水蓝色长衫,清雅非常。他潇洒俊朗的轮廓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异常美丽。长袖被清风吹起,将他挺拔的身材衬托的越发俊逸,长发如墨玉般闪烁着光泽,在光线下如水波般动荡着。 他紧抿着唇,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瑶琴,坐在石凳上的少年四处迎风,缭乱了视野。音符从他修长的指尖流淌开来,仿佛一朵朵美丽到极致的花儿散落在空中,飘散出一波又一波动人心魄的幽香,摄走了听者的魂。 落花满地,仿佛已经死去,又好像在等待重生。 《广陵散》被他诠释的精彩绝伦,连迁徙的雁群都徘徊在半空迟迟不肯离去。 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沉着脸躲在常青的百年古树上面,稀疏的光洒下来,光斑晕在落满花瓣的土地上,仿佛可以闻见泥土的芬芳。 三个少年踏马而来。一个清澈出尘,一个冷面无情,一个——倾国倾城。 下马的白衣少年伸出白皙的手指,“沫儿,下来。” 少年打扮的秦如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落在他的手心,跳下马背。 “我和惜年就在这里等你,有事尽管放这个。”宫汐澈将几根棒状的物体交给秦如沫。 “这个是什么?” “是信号,拉一下这根线,就会发出烟火飞天的声音,我看见满天紫光,就会立刻来到你身边。”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温柔到仿佛在送自己的恋人,而秦如沫只顾着把玩手中的信号棒,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水波。 “嗯。”她点头,开心地将信号棒塞进长袖里,“我去了。”说罢匆忙地朝着亭子方向跑去。 男装穿在她的身上显然有些宽大了,松垮的衣裳将她瘦弱的身材衬显得越发纤细,纯白的少年望着那个背影良久无声。顾惜年攥紧了手心,仿佛不甘心在此待命。 “有异动。”顾惜年常年无表情的脸颊突然颤了颤,眉宇间敛起了一股肃杀之气,手中的长剑被紧紧握紧,双眼敏锐而警惕地探查着四周。 “躲起来,见机行事。” “遵命。” </div> <span> 背叛(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广陵散》谱近乎失传,完整的曲谱更是无处寻觅。时间仿佛在柏旻漾的指尖无声拉长,他清隽的眉闪过一丝戾气,只一瞬便又彻底消失了。 秦如沫看见柏旻漾,竟然有些失神起来。 没有想到他洗洗脸会这样帅!如果他现在刚好碰到一朵含羞草,估计闭月羞花的典故就给男人用了。 “漾哥哥……” 琴音落地,迟迟不肯从半空中消散,流淌的音符一直萦绕在心底,仿佛绵长温婉的线条,精致地困住了她不安跳动的心。 小妹小妹,你的眼光还不错呀,这个男人都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了,我替你跟他打个啵吧?算是国际礼仪! 既然现在我用着小妹的身体,长着小妹的样子,还跟小妹一个名字,这么有缘,搞不好小妹就是我的前生,我前生爱上这么个帅男人,今生再偷亲一下,身体跟心灵都没**吧? 星心:……你……你这么快就变心了!小拓你自己来看吧,这就是你家那谁谁,值得你肝肠寸断,以身相许吗?=_=! 沫沫:是他自己不要我的,我还不能要别人呀。 拥抱,拥抱,拥抱! 秦如沫在心里呐喊:电视剧里男主死里逃生来见女主不都是两眼汪汪,之后飞过去互相拥抱卿卿我我好一阵子的吗?他要飞过来了吗?不要啊人家是有夫之妇啦。 怦怦怦——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猜想这心跳估计都有一百八了。 谁知柏旻漾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道:“你来了。” 嘎嘎嘎嘎—— 一群乌鸦华丽飞过。 乌鸦:我们都已经被叉死了,为什么又出场? 星:咦?这不是你自己强烈要求的吗? 乌鸦:为什么我每次都只能这样出场! 星:下次给你个更华丽的。 乌鸦:真的?真的真的? 星:下次再说吧。 乌鸦:…… 这个态度不太对吧?秦如沫失望地垂下眼帘。也是呢,他不是男主角啊! 不过,一定是天气出错了吧? 如果来个倾盆大雨,他一定会脱下外衣紧紧抱着自己来一个近距离接触! 算了。 怪就怪这鬼天气太晴朗了。 秦如沫自我安慰完毕微笑着看他,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啵啵没有,拥抱没有,至少来几句甜言蜜语吧。 一阵大风吹乱了她的发,柏旻漾眯缝着眼,看见了姗姗来迟的青衣少女。 那女孩还提着饭盒,面容精致,顾盼生辉。 看见秦如沫,她微微吃了一惊,顿了顿,才将饭盒放在石凳上面,问柏旻漾道:“相公,这位是——” 相公…… 相公? 相公!!!! 秦如沫诧异地睁大眼睛——小妹,你仿佛被阴了啊! “嗯,是旧友。”柏旻漾浅浅笑着看她,与方才对秦如沫时态度截然不同,简直温柔宠溺到了极点,“柳问,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嗯,你猜……”柳问挑了挑眉,有一些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不会又是米线吧?” 柳问不开心地撅起小嘴,“什么叫‘又’!” 柏旻漾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爽朗地笑了笑,“傻瓜。” 秦如沫看见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子气到腿都软了,拜托,小妹,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为了他去嫁给那个谁,那个谁谁谁,结果咧?结果咧?结果他逃脱困境之后竟然随便就娶了个老婆……! 此刻的秦如沫一点也不记得刚才自己因为他的美貌差点投怀送抱的事情了,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恼意从心底蒸腾出来。她身体的主人恋着那个人,甚至在没有灵魂的情况下还能单凭这身体记住他,这样的付出,这样的爱情,居然就这样被背叛了!! “公子——”柳问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秦如沫一眼:“公子莫要见笑了,这几日相公天天来五里亭弹《广陵散》,说是来这里见他表妹,有几句话要说。这里刚好地域广袤,弹出的音最美,柳问不懂什么音律,只好每日备些口粮,不知道公子会来,柳问这就去给公子备一份,公子且等等。” 他……他……他…… 他竟然连来这里见表妹的事情都跟这个什么柳问的说! 秦如沫瞪大的眼睛仿佛可以塞下一个太阳。 “沫……” “你等一下!”秦如沫匆忙伸手打断柏旻漾。 让她想想…… 前几天在地牢,他还说…… 今天就…… 男人的心还真是余沧海的脸谱啊,TMD说变就变!亏她当初还觉得柏旻漾挺好的。呸!呸呸呸!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天前。” “三天……三天就好成这样了?!”一想到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居然输给了三天,秦如沫就觉得怒火中烧。仿佛那个被人背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柏旻漾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秦如沫追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昨天。” 一连串的真相让秦如沫震惊到了极点! “你还记得你有个表妹啊!”秦如沫瞪着柏旻漾,气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强烈地疼痛,那痛觉分明是来自身体的,是原本的主人残存的知觉吗? 这样想着,秦如沫仿佛与她感同身受。 “我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 “住口!”秦如沫不等他说完,就已经走到柏旻漾面前了,声音冷冽地出奇,“真替某人感到不值!” “沫……”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秦如沫只觉得自己的手掌**的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莫名打了人! 她的激动并非来自自己?这种被操纵的感觉很微妙,是吧,一个女人付出生命也要去救的男人,居然在逃出不久之后另觅新欢!?任这世间哪个女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原本最信任的爱情,是支撑小妹一切的信念,如今宛若连她最后残存的意念都要狠狠摔碎,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div> <span> 你这个样子配脚踩两只船?!(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是不是天下男人都这般寡情,如那妖娆的红衣少年,柔情得很残忍!微笑着撕裂了她所有的美丽,给了她一生最致命的一击,让她从此再无法站立于爱情的面前,坦然处理自己的感情。 但是,更让秦如沫吃惊的,并不是自己的冲动,而是柳问居然先一步,挡在了前面,替柏旻漾挨了那一记狠狠的耳光!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这个意思吧! 柳问被打得两眼汪汪,捂着自己的脸颊,好言好语地对秦如沫道歉:“若是我家相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柳问愿替相公受罚。” 柏旻漾听到这句话,怜惜地将柳问拥在怀里。他有一些诧异地看着秦如沫,仿佛不明白她的反常,良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打够了吧?打够了就走,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相见了。” 如此冰冷而无情,虽然没有暴怒,虽然还是那般轻言轻语,却宛若比冰山的冰还要让人觉得寒冷。 “我真后悔救了你!”秦如沫狠狠地咬了咬牙,气愤地瞪向柳问,不客气地说道:“你给我走开,我今天非要给这个薄情郎一记耳光不可。” 一想到身体的主人不顾一切救了他却得到这样的背叛下场,秦如沫就无法冷静。 谁知柳问却张开双臂死死护住柏旻漾。 还TMD角色转换成鸡妈妈了! 秦如沫冷冷地笑了,女人啊,为什么面对爱情总是那么傻。难道她不知道,他刚刚才辜负了一个怎样深爱他的女人吗!?~ “如果不能从一而终,就不要处处留情,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下作的男人有本事!我后悔救了你一命,请还我一记耳光。这一巴掌你自己受了,你跟你的沫儿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如果你让一个弱智女流替你受,我会永远鄙视你!” 听秦如沫这样说,柏旻漾轻轻拉开了挡住自己的柳问,浅笑着看向秦如沫。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出这种事,秦如沫一定觉得他的目光是世界上最美丽澄澈的水晶,干净透明,没有丝毫杂质。 “你真的要跟我恩断义绝?”柏旻漾这样说道。 啪—— 一记冷冷的耳光,将他绝美的脸庞打出五个鲜红指印! “你觉得你这个样子配脚踩两只船?!”秦如沫看着他唇角渗出的血液冷冷反诘。 被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柏旻漾的内心漾起层层涟漪。 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相信他的呢。 “你变了。”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有无数忧伤的泡沫被吹起,散落在空气中,啪的一声就会碎掉。 “自恋狂!”秦如沫狠狠呸了一口,难道还要哭着抱住他说,哇哇哇,不要离开我,让我当你的小妾也可以?!呸,呸呸呸!她冷冷地说道:“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恩义,所以谈不上什么断绝。路人甲同学,你挡道了,本姑奶奶现在要赶路,请让开!” 最讨厌这种男人。 不能从一而终,却非要处处招惹女人。 道貌岸然。 衣冠禽兽! 劣劣劣! 劣质到了尽头! 多跟他说一句话都闲浪费时间。 还好现在是自己,跟他没有什么情意,倘若是小妹,估计就纵身跃过栏杆跳进水里了。 柏旻漾的身体僵直了一下,许久没动。柳问扯了扯他,他才若有所觉地看了她一眼。柳问扑进柏旻漾的怀里,用一种‘这位公子好凶狠’的无辜表情幽怨地看着秦如沫。 “哼!”秦如沫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很快就走远了。 柏旻漾紧紧抱住柳问,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秦如沫的背影。 “柏公子,大局为重。”躲在柏旻漾怀里的柳问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柏旻漾抽回目光,喉咙哽咽了一下。 沫儿,保重。 不管躲在暗地里的人是谁,只要他们知道我已成为不了你的软肋,那么聪明的你,就一定能逃过这一劫吧。 为了吉茗玥也好,为了你跟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也罢,但愿你能明白。但愿,我没有,伤到你。 即便你不能明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希望,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勇敢地走下去。 这不会是诀别,我不信你不信我,除非——她不是你。 如果她不是你,那么你呢? 既然要演戏,就演到底吧。柏旻漾略显心疼地抚了抚柳问的脸颊,“柳问,对不起。” “相公,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来吃米线吧。” “嗯。” 躲在暗处的严初皱了皱眉,但看秦如沫一路跑回到跟宫汐澈分开的岔路。 生气地拉着脸。 “沫儿,怎么就你一个人……” 宫汐澈还没来记得询问柏旻漾的下落,就被秦如沫没好气地打断了:“澈哥哥,不要再提那个人了,我真后悔救了他,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他了!” “你是说旻漾?” “不是说了不要提吗?” “他没有来?” 说到这里,秦如沫更没好气,“他没来倒好了!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他那恩爱的小媳妇!” “诶?” “真是快要气死我了啊,之前还扮的跟个有情有意的好男人似的,一转眼就变成负心薄情的臭男人!你们知道吗?他……他……他竟然成亲了?昨天成亲了!” “啊?” “没想到吧?你也没想到吧?这这这……不就是在石室里关了三个月,需要这样吗?还好小妹……咳咳……还好本姑娘当初没有嫁给他!” “……” 秦如沫滔滔不绝。 宫汐澈的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难道—— 躲在这附近的会是—— 来找秦如沫的人? 所以柏旻漾才会演这出戏—— 但见秦如沫的样子,不太像有假。 她素来最信任柏旻漾…… “沫儿,你觉不觉得事有蹊跷?”宫汐澈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试探着问她。 </div> <span> 嗜血妖孽(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蹊跷?”秦如沫冷冷地挑了挑眉,那一幕幕画面由她的眼睛传递给她的身体,这样的伤害还是少想为妙。“再不明白才真的活见鬼了!你们知道吗?我刚才一生气要给他一记耳光,他那宝贝新婚妻子竟然还替他挨打,真是气气气气死我了!” 柏旻漾是什么,小妹稀罕,她不稀罕,她已经决定从头到脚鄙视的男人,这一辈子也妄想得到小妹的原谅。她绝对不许他再来伤害小妹,伤害她对他的完美记忆。 “既然他这样薄情,我们走吧。”宫汐澈道。 “走了!”秦如沫冰冰地朝着马匹走去。 “少主——”顾惜年跟了上去。 “沫儿,我们现在要回去我‘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宫汐澈的眼漾着温柔的光,这样对秦如沫说道。 秦如沫看向他,点了点头:“嗯。” 顾惜年的眼底掠过一道狭长的光,一瞬间就消失了。 正好。他想。 宫汐澈朝着亭子方向望去—— 内心溅起一丝涟漪。 旻漾,你不要怪我。 你既护不了她。 从此以后,就让我——守护她吧。 我们——后会无期! 宫汐澈跳上马,将秦如沫拉上去坐好,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既然连沫儿都看不出是在演戏,旻漾,你……保重吧! 驾—— 哒哒的马蹄,溅起好多涟漪。 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草地都在奔驰之间忽近忽远。 远方,会有更美还是更糟的境遇在等待着她,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如今,戴着面纱驰骋于这片绿地的少女,终于比昨天成熟了一些。 她了解到背叛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也明白爱情很荒凉。 同一具身体,不同的两个灵魂,都曾经那般不顾一切地深深爱过她们心目中最美的男人,却同样遭到了最残忍的背叛。 或许,这就是她们的宿命,也是上天将她们牵连在一起的原因吧。 即使如此,小妹,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的快乐,请让我分享,你的痛苦,就让我一人承担! 让我们一起忘记薄情的男人,迈向属于自己的未来吧! 我不相信失去爱情会让我们怎样。这个世界依然在转,山有棱,地有角,天未塌,地未陷。 明天,照样会来的。 许是因为被姬钧拓无情背叛,秦如沫的心里异常排斥去思考自己为何被背叛,如何被背叛这类问题。所以也没有去思考柏旻漾的背叛,没有深思宫汐澈的弦外之音,更不晓得自己身体强烈地排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只知道奔跑,飞快地奔跑。 因为身后有那个寡情的男人,她猜想自己的身体眷恋着那个男人,所以才这样排斥她的前进,但是,她必须替她的身体撑起这样的背叛而来到了的痛觉。 不让她走回头路。 * 弄影宫。 用亿万颗难得一见的红色晶石打造的宫殿仿佛海洋深处浮游的万丈光芒,闪耀着明日般熠熠的光辉。 这时间再找不出一个地方,比这里更绚丽,更诡异,那种仿佛散发着嗜血的气息般的红光笼罩在整座宫殿上空,似酴醾花开到尽头,繁华了一世。 这是一个大到有点骇人的寝宫,四面都是阴冷的气息,一根针落地都能传出绵长的回音。 再没有比这个男子更加艳丽华美的人了。如果说姬筠拓是妖而不媚的撩情少年,那么这张精美绝伦的妖艳中带着动人心魄的冰寒的脸,就是世界上最毒的罂粟王。 他的眉宇间掺杂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又缠绕着魅情惑乱的阴柔。 诡异的盛开在死亡之路的曼珠沙华,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鲜艳的长袍长长地拖着,他英挺的身缓慢地靠近跪倒在冰冷的红色晶石铺就的地面上。 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以极度暧昧且带着致命之毒的形式疯了一般地撩了上面。 嘶—— 被撕裂的衣裳落了满地碎片,纷扰如乱世的繁花。 惊恐的少女忘记了尖叫。 他的手指那样美丽,仿佛是用世界上最精美的玉器打造雕塑,美型的,却也冷酷至极。只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她就好像是着了魔似的忘记了挣扎。他仿佛是世上最唯美的吸血鬼,柔软的长舌舔舐着她的肩膀。 啊—— 她发出一声缠绵的喘息。 肌肤被他柔情的舌撩起了一身情思。 他的唇角漾起嗜血的笑。 啊—— 那一声喘息顷刻变成了尖锐的嘶吼。 然而,来不及挣扎,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 他有一些嫌恶地扬了扬手,侍女马上送上一壶能够洗涤世界上所有脏污的冰泉,他漱了一口之后才将自己的双手洗净。 像是沾染了再肮脏不过的细菌,他的眉宇皱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戾气。 霍地—— 他锋芒的眼刺向圆柱旁边的侍从。 只那一个眼神而已,侍从却早已双脚不听使唤地瘫软了下去,颤抖着求饶:“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 他的声音阴冷到了极点,仿佛可以让夏日的太阳都冰冻成霜雾。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啪—— 他雕塑般精美的手掌落在殿前的石椅上。 哗啦啦—— 坚硬的石椅迅速变成红色了粉末。 惊恐不已的侍从慌忙地站起身来想着殿门口方向逃去。 “找死!” 嗖—— 一条千年巨蟒急速缠住了侍从的脖颈。 连一句饶命都来不及说,侍从便被那条巨蟒吞下去了。 金色巨蟒迅速地游回去攀上他身后的宝座旁的石柱上,仿佛雕塑般镶在石柱外圈,只有那双银色的眼,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在场所有人无不惧怕地跪倒在地上。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一个左肩有烙痕的女人都找不到,留你们何用!” 一听‘死’这个字,巨蟒就好像听见了令它欢愉不已的指令一般,卷了卷长长的蟒身,银色的瞳迸射出一丝阴冷肃杀的寒光。 </div> <span> 冷樱宁(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主上,主上息怒,主上饶命……” 霍地—— 他的脸色变了一变。 仿佛被什么感觉牵引了似的,他的眸光闪过一丝难懂的痛楚。 下意识地抚了抚太阳穴。 最贴身的侍婢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光景,却显得异常沉稳和机敏,发现他这个动作,便急速搀扶住他的身,“主上——” 感应越来越强烈—— 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 怎么都找不到! 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都给本宫滚出去!” 听见他让自己滚,所有人都像是捡回了一条命,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这阴冷至极的大殿。 “主上的旧疾又犯了,还是先去歇息吧,这些个事情,等少主回来了自会处理。” “樱宁——姬筠拓那半块玥,你果真没有找到?!” “奴婢有愧。” “你可知那半块玥已经传出江湖了?” “这不可能——”那女子笃定了摇了摇头,“奴婢在姬王府潜伏了整整一年都没有找到,不可能……绝不可能……” “樱宁,并非本宫不信任你,只是本宫突然觉得,你这当了一年的冷妃实在有些窝囊。”他轻轻推开她的搀扶,有一些无力地摇了摇头,“若然本宫当初没有那么冲动,让姬筠拓那小子盗走了半块玥……还让他听见了那天大的秘密……也断不会让最信任的你去接近他。” “恕奴婢无能,未能替主上排忧。主上仁慈,用还魂丹救奴婢这条贱命,奴婢今生今世唯主上是从。” “罢了——你先退下吧。本宫累了。” “奴婢告退。” 少女的背影从容而淡雅,看不出丝毫异样,她向来都是那样啊,连他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呢。 冷樱宁,冷樱宁—— 就连这样的她,都无法真正走进姬筠拓的心吗? “樱宁——” 那个优雅的背影忽而止住了脚步。 “如果你记挂他,本宫就想办法送你回姬王府吧。” 她没有表情的脸颊忽而闪过一丝惊异的光,然而也只有那么一下而已。她的声音与原来无异,发声也依然平缓有力,“多谢主上美意,樱宁从小侍奉主上左右,主上让樱宁往东,樱宁绝对不会向西。在樱宁的心里,绝没有第二个主人,请主上不要赶走樱宁。” 他没有发声,只有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 她点了点头,退出了宫殿。 她的手心攥着一片红叶,枫叶飘零的季节,穿着白色长衫的少女目光有几分游离。 情思?念想?怀抱? 冷的,热的。 真的亦或是假的。 她从未刻意去分辨过什么。 倏尔想起三个月前,她在寝宫自缢的场景,三尺白绫,冷了一世等待。 这一生,她从未妄想得到谁的真心。 只是,当那个妖娆的少年将气若游丝的她拥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呐喊她的名时,为何她会那样那样地想要重新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看看那个最无情,最残酷,其实也最温柔,最多情的少年。 哪怕最后一眼也好。 不—— 不是的—— 那并不是动情—— 只不过是震惊罢了—— 他若是真心待她,又怎么同意将她送给秦甫桦。 虽然…… 她的命,一文不值。 虽然…… 他要将她送于人,她本没有挣扎反抗的权。 但是…… 不甘。 不愿。 不能。 最温存的语言,过了期限都变成了虚无的谎言。 太过美丽的东西。 都是毒。 他定然又爱上了另一个女子,整日把酒言欢吧。 她为什么要回去? 既然,已经被放弃,就绝对不会再回去。 她不爱他。 她只是执行任务而已。 当主上再次将她从棺材里抱出来,救醒她。 她有多憎恶生命的延续。 又有多庆幸还有气息。 她突然记得了。 她会爱上姬筠拓。 不过是因为—— 那妖娆的眉眼,跟主上太过相似,如此而已。 寄托于虚无的爱情,倒不如飞灰湮灭。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冷妃,只有冷樱宁。 红叶脱手,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尽头。 这朵看起来与其他的枫叶没有什么不同的红叶上面,用鲜红的血液,写着一句话:情难自已,生死相许。 冷妃,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叫冷樱宁。 * 姬王府。 书房。 妖娆绝美的侧脸在光影中隐现。罂粟般的少年冷静地听着半跪在身下的男人说话,显得有那么一点——失落。 “回禀王爷,柏旻漾近日来除了和新婚妻子在五里亭弹琴唱歌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动。今日有三个男子与他见过面,其中一个仿佛跟他吵了起来,具体听不清什么,之后便和另外两个人驾马走远了。” 严初已经说了很多,姬筠拓却仿佛根本没有在听。 霍地—— 他开口道:“她还是没有出现吗?” “是。”他问秦如沫的次数已经多到令严初想都不想就知道姬筠拓口中的‘她’是谁的地步。 突然—— 姬筠拓的剑眉一挑。 “等等——你刚才说,柏旻漾有妻?”终于将空洞的视线落在了严初身上。 “是新婚。” “那个人——” “不是如姬。”严初马上接下去。 姬筠拓吸了一口气,她,究竟去了哪里? 他有一些烦躁地抚了抚眉梢。 “王爷,太子殿下三日之后大寿,您……” 他挥了挥手,“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严初行礼向外殿退去。 “严大人且慢——”一个声音唤住了他。 “含烟姑娘。”严初止步,看向叫住自己的女子。 研磨的女子放下研具,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见了柏公子的少年,是什么样貌?” “这——”严初惊了惊,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很消瘦,现在想起了似乎有点像女人,而且——” “而且如何?”姬筠拓看向严初,眼底充满了期待。 严初压低了声音,不忍毁灭他的希望,却还是实话实说,“而且是个绝世美人。” 姬筠拓有一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示意严初退下。 含烟久未作声。 丞相那边一直没有动静。 而柏旻漾也一样没有动静。 如果秦如沫没有去找秦丞相,也没有去找柏旻漾,那她还能去哪里? </div> <span> 房间有毒(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丞相府。 这个季节的庭院显得有一些萧索,穿着宽大的官府的男子逗着新买来的金丝雀,唇角有一些玩味。 “到手了?” 短促的三个字,他并没有回过头来。 背影有一些阴冷,让人看上去有一点压抑。 晨光仿佛一道道金色帷帐从长廊的镂空雕花中泻下来。 天气有一点凉。 却敌不过他身后带着宝剑的男子冷到骨子里的肃杀之气。 “被意外夺走了。” “你说什么?”秦甫桦已经没有丝毫玩味的心情,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看向戚绝凉。 开玩笑吧? 堂堂天下第一杀手—— 意外? 作为一个杀手。 任何一次意外都有可能等于——死! “你这大清早的来我丞相府,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吉茗玥我会设法追回来,作为这次失利的补偿,我愿为丞相大人额外多办一件事。” 即将暴怒的秦甫桦抽搐的表情顷刻转为不可思议的笑容,阴柔的笑容里藏匿着诡异莫名的狡黠,“说什么办事不办事的,贤侄太过见外了。” “这最后一件事,大人请指示——” “今日贤侄如此有空,不如在我府中吃个便饭再走?”秦甫桦仿佛十分开心,“想当年我在刀下救下你的时候,你不过才是个六岁的孩子而已,如今竟已经是……” “大人,在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等大人想好了再通知在下,在下先行告退了。” 秦甫桦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他买不买帐也抹杀不了这个事实!唇角泛起明朗的线条,他呵呵干笑了两声,才道:“如此本相就不挽留了,贤侄慢走。” “大人留步!” 戚绝凉说完很快就离开了。 救了他一条命,作为报答他的恩情,答应为自己办三件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办完彻底跟自己断绝关系。杀手不愧是杀手,但他却不是傻子! 待秦甫桦回神,笼子里的金丝雀竟然已经被自己掐得奄奄一息。 “没用的废物!”这句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仿佛有阴冷到极致的深寒,散落在了秋日微薄的空气里。 * “丫头,我回来了。” 叩叩叩—— 没有人应门。 “丫头?!” 哗啦啦—— 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偷袭,戚绝凉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快如疾风,刀光若有万丈光芒,刺伤了漆黑的眼瞳。 倾尘脸色苍白地愣在了原地。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样吧? 这么美丽的早晨,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可怜的自己。 戚绝凉十分尴尬地抽回了剑,“以后不要不声不响的出现,若我下手再多两寸,恐怕你连喊‘吓死人了’的命都没有了。” 倾尘狠狠地了他一眼,说话难听难听死了!真是气人。 最讨厌他动不动就出刀子的职业病了! “你呀,不应该叫木头,应该叫猪头!”倾尘没好气地将抱在怀里的衣裳丢给了他,他下意识地接过去,她不开心地说道:“你刺啊,刺成碎片最好!哼!” “丫——” 砰—— 房门被她重重的关上了。 脾气太坏了。 他本来就不是会跟人相处的人,又遇到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主,真是快被折磨死了。 戚绝凉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这才注意起她丢过来的东西。 细致的针法将青衫缝制的精美极了,颜色是他从未穿过的浅白色,她曾说过他的所有衣服都是黑色,太沉闷了,看到她头晕。 所以说,她忙了这么多天,是为了做这件衣服给他? 只是为了头晕这个原因,不用这么浪费精力吧?! 他有些闷闷地看了紧锁的房门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掠过了一层异样感。 有一点温暖,有一点酥软,有一点痒。 这种感觉—— 倾尘靠着房门,呼吸渐渐变得不均匀起来。 木头就是木头,半天都不跟人家说话。 气人。 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笨蛋! 笨死了! 砰—— 门突然被踹开了—— 还好倾尘闪的及时,不然早趴倒了。 “你——你——你进来干嘛不敲门啊!” “你躲在门后面干嘛?出来……”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 戚绝凉仿佛没有听见倾尘在说什么,“房间有毒,快走。” “毒?”哪里有毒?有什么毒?她吸吸吸吸了整整两天也没事,能有什么毒?倾尘冷着脸看他,找的什么借口啊,简直烂毙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是你中毒了吧?” Kao! 他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真的有毒?”倾尘被他认真的表情吓到了。 “这种毒十分罕见,我觉得心里有一点热,有点软,又有一点痒,心跳加快,面红耳赤,你说是不是中毒了?而且你之前说你看我的衣服就头晕,我怀疑……” “……中你给鬼啊!”倾尘没好气地把他推了出去,“你要是再敢踹门进来,我就跟你绝交!” “你不觉得是中毒了吗?”被关在门外的戚绝凉声音无比沉。(小凉你好会讲冷笑话啊!~) “你死了我就信了!” “……”戚绝凉有些茫然地挑了挑眉,奇怪,好像又没有中毒迹象了—— 他揉了揉耳朵,奇怪地蹙眉摇了摇头,终于抱着那件浅白色长衫灰溜溜地走了。 倾尘彻底无语了。 说他木头简直太便宜他了—— 她闷闷地盯着房梁柱—— 柱子都比他聪明一千倍! * “绕过最后一道弯就到弄影宫了,沫儿,你再坚持一下。”宫汐澈干净的声音仿佛一道蛊中在了她的心上。 马蹄哒哒哒—— 仿佛心跳的频率,怦怦地跳动着。 可以感觉到心跳的律动,实在是太好了。 然而那种强烈的痛感依然反复啃噬着她的心脏,任由他的声音如何温柔,她还是无法恢复意识。 思绪仿佛闯进了迷宫,不管向右向左都是一条死路,梦境中的自己仿佛被什么层层围住了,烟雾缱绻在上空。 这种痛是——是姬筠拓传达给她的吗? </div> <span> 爹……我不要死!(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明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痛过了…… 就算是痛到木然,痛感却依然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她,反复试探着她的忍耐力。 左肩仿佛被火烧了,初出姬王府时的那种昏天暗地的沉痛迷茫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晓得―― 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过―― 什么都没有吃过―― 越靠近前方,就好像越严重。怎么都无法让自己清醒一些。 “太烫了……”宫汐澈看见她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灼热的触感传过他的指尖,他竟然有一些害怕再向前。 “惜年,我们尽快赶路。” “遵命――”顾惜年应道。 宫汐澈温柔地对秦如沫说道:“沫儿,你听我说,到了弄影宫,自然会有神医为你看病,你再坚持一下。” “……”她尝试着回答他,然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死死卡住了。 恍恍惚惚地靠在他的怀里,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掐掐掐―― 一双宽厚而狠毒的手卡住了她的喉,她死死地挣扎着,却挣不开他的钳制。她奋力地睁开眼,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你这个妖物……你给我死……你给我去死…… ――爹……爹……不要……不要…… ――我不是你爹!我不是你爹! ――娘……娘……救我……娘…… ――你这个妖物!给我闭嘴!闭嘴!你娘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死! ――呜呜呜呜……爹……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是谁?! 是谁在说话?! 到底是谁……! 豆大的汗珠从昏迷的少女额前哗啦啦落下,顷刻就浸湿了她身上的单衣。 宫汐澈健步如飞,一刻也不敢怠慢。 弄影宫终于到了! 秦如沫的十指死死地掐住宫汐澈,仿佛在害怕担忧着什么,然而任由他对她说些什么,她都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 他所到之处,跪满了侍卫和侍女,向他请安。 “恭迎少主回宫。” “恭迎少主回宫。” …… 宫汐澈大声命令,声音急切到了极点,“快,去请诡神医。” “遵命――” 幔帐被秋日的凉风吹起,仿佛起舞的歌姬,妖娆而美艳。每一个动作都柔软到了极致。 窗外枫叶片片,满园红叶,如火如荼。 她的唇毫无血色,她的脸颊惨白到令人心惊,她的眉一直紧紧地皱着,她死死抓牢他的手指关节泛白,甚至可以看见清晰的脉络,她却似乎没有松开的迹象。 “沫儿……沫儿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怕,不要怕。”那一刻,他似乎突然感觉到,他对这个人,再不是那么单纯的对妹妹的喜欢。那是种会害怕她不属于自己,害怕她突然从他身边消失的感情,一时间,他有些害怕这样突然的转变。 “少主,诡神医来了……” “快……快请他进来。” “遵命。” 诡神医在看见秦如沫的那一个刹那突然闪了神。 怎么会…… 那么像…… 竟然……可以那么像…… 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折出的影像…… “师……”诡神医的唇轻颤了一下,终于将话语咽了回去。 ――对不起。 说不出口的话,仿佛被碾碎在了空气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听清。 “让我看看。”诡神医说着向前了几步。 这种脉象,分明……分明就和当年的那个人……那一次……一模一样…… “诡神医?她怎么了?” “诡神医?!” “嗯?”失神的男子仿佛听见了宫汐澈急迫的声音,恍惚地回神应了一句。 “她究竟怎么了?” “少主,你们是怎么遇见的?”诡神医并没有回答宫汐澈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许多年前就相识了。” “她这样多久了?” “大概一天了。” “以前病发过吗?” “似乎没有。” “她可还有其他症状?” “不知。” 诡神医沉默了一阵子,方才怔愕的神情已经再也无法从他的脸颊上找到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右脸颊出奇完美,像是盛开在清澈的水底一朵纯净的莲,出尘不染。然而他的左脸,却仿佛被什么侵蚀了,拓着诡异到极致的纹路,交错成反复的形状,初看令人胆寒。 那双睿智的眼,也仿佛迸射着令人难以接近的光。 诡异。 这是他给周围的人留下的唯一印象。 当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皓腕之上,抚摸到她的脉象之时,竟突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有人―― 竟有人在她身上用过“连心草”这副从不曾在医书上出现过的秘方…… 这计方子,乃是……唐家独门秘方。 当年那一场杀戮,唐门七百二十余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活口。 怎么可能…… 为她用这方子的人究竟是谁? 诡神医低着头,眼神没有离开秦如沫,然而却分明是在问宫汐澈的话:“可是少主引的血?” “引血?” 竟不是他―― 诡神医的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 这个人,究竟是谁?! 如果可以得到…… 不! 他不能冒险。 万一她不是……便是要死的。 宁肯多花些时间精力去研制解药,也定然不能铤而走险。 他欠下的命,已经太多了。 他从锦囊里取出一颗丹药喂秦如沫服下,之后将她平躺放好,对宫汐澈说:“老夫这味药只可暂缓她的痛,根治的方子,至少要花半个月去研制。少主莫担心,她体内有克病的方子,眼下这病只会让她痛彻心扉,却不至于要她性命。” “真的有这般严重?” “少主若还知道她有何旧疾,最好不要对老夫隐瞒。” “不瞒诡神医,她发过几次烧,还有……她说她先前撞到了脑袋,忘记了一部分事情,其实,她的性情也跟从前截然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忘记了? 诡神医的心突地一痛。 点点头,退下了。 会是吗? 会是那个人吗? 矫健的身竟突然有一些佝偻了。 </div> <span> 你,实在太老了!(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痛―― 翻江倒海的痛―― 他的手指狠狠地扣在圆柱上,圆柱被他的指抠出了深深的指印。 “主上!” “去叫诡神医。”他妖媚的轮廓竟显得有一丝苍凉。 这感应太过强烈。 不会错的。 可是。 可是为什么突然又变弱了? 明明越来越强烈。 明明快要感应到了。 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主上――” “本宫……本宫方才似乎感觉到痛了……为什么消失了?又消失了。”他走了两步,双手扣在诡神医的肩上。 诡神医左脸颊的划痕深深印在他的眼底。 仿佛有尘封的往事,突然被开启了。 浓厚的灰尘味道呛得他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主上――” “诡……一定是她来找我了,一定是她来找我了……一定是的……” 诡神医的眼底闪过一抹惊痛,很快就又恢复了常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可以为她而痛。 师妹你……感觉到了吗? 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真,感觉到了吗? “去……把今天找来的女人,给本宫带上来。” 没有人敢动。 大殿顿时一片死寂。 他冰寒的眼迸射出一丝狠戾的光,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埋着头,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婢女颤抖着声线,吃力地咬字,“遵……遵命。”语毕忙不迭退开。 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她一路迎上了朝大殿走来的冷樱宁。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冷樱宁被撞了一下,有些吃痛,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樱宁姐姐。”婢女因为这一撞,方才隐忍的泪如决堤般落了下来。 冷樱宁吃了一惊,问道:“什么事?” “主上要人把今天找到的左肩带有胎记的女子带去大殿,但是……但是……但是所有有胎记的女子,都已经被主上杀了……” 冷樱宁心底一个激灵,主上究竟还要杀多少人才会满意。她闭上眼睛向婢女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主上那边我去说。” “多谢樱宁姐姐救命之恩。” “去吧。” 婢女飞也似的跑开了。 冷樱宁一路走到大殿,目光对上诡神医的左脸颊,微微愣了一愣,之后点了点头,向主上行礼。 “樱宁,你来……我感觉到她了,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了。” “主上――您的旧疾又犯了。” 他锁着眉,似乎不高兴她将这感应归结为旧疾,不快地推开她即将搀扶自己的手,“本宫有什么旧疾!” “主上……” “不许说下去!”仿佛预感到冷樱宁接下来的话语会狠狠碾碎自己的希望,他有些烦躁地打断了她的话,“诡……你告诉她……” 冷樱宁有些怔然地看了诡神医一眼。 诡神医叹了一口气,“主上,节哀。” “什么节哀!”他突然转过脸来死死扣住诡神医的肩膀,那力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碾碎,“你告诉本宫,什么叫节哀?” 有一抹剧痛飞快地闪过他狠戾的视线。 他的声音徒然高了几分。 “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节哀,就是节哀顺变,请主上接受事实。” “啊――” 他的双手放开诡神医的同时,将他狠狠地摔了出去。 诡神医吃痛地吐了一口血。 闻见鲜血的气味,绕在柱子上面的巨蟒开始蠢蠢欲动。 “你们都给本宫滚!滚――” 多少年没有看过他真正失控了呢?诡神医示意冷樱宁不要再强辩,两个人退出了大殿。 大殿之上,那鲜艳的长袍拖得极远。 那美艳到极致的男子如一个妖孽般魅惑。 然而他的眼却渐渐爬满了哀伤。 ――他们都说你死了,他们看不见你,才说你死了。心儿,我可以感觉到你,我可以感觉到,你没死,你一定没有死! * “沫儿……沫儿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宫汐澈看见秦如沫睁开眼睛,忙不迭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枕在她的身后。 “澈哥哥……我怎么了?”她只是有一些迷离地看着他。 他的唇角勾出清澈的微笑,用让人安心的声音说道:“你突然昏迷,发烧的很严重,已经没事了。” 秦如沫点了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就好像古书里描述的风度翩翩的君子典范,雅致的,清幽的,干净如莲。 “这味药请先服下。” 秦如沫有些虚脱,却依然耐不住好奇地盯着他的左脸,“你是大侠吗?干嘛要蒙半张脸?” “沫儿,不得对诡神医无理。” “他是神医?”秦如沫仔细打量起他来,“你们两个都是神医,为什么差这么多,含烟就不喜欢卖关子,是美女就是美女,是丑男就是丑男咯,遮遮掩掩的,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含烟?”诡神医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含烟的话,大叔你就不要打鬼主意了,人家倾国倾城不说,才十六七岁而已啦,你的话,实在太老了……” “大叔?!”嘴角抽搐中。 从未有人对诡神医不敬,宫汐澈都让他三分,眼见秦如沫口无遮拦,要惹恼了他,事情就闹大了,于是忙帮她打哈哈。 谁知道素来以诡异著称的诡神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笑了笑。 “你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是神医?” “你那什么口气啊,好像只有像你这样的大叔才能是神医似的,含烟可厉害着呢,不许你小瞧她。说不定你还比不过她!” “有意思,那你身上中下的‘连心草’,可是那位含烟姑娘的杰作?” “你……你怎么知道的?” 吓! 十几岁? 女娃? 诡神医皱了皱眉,不可能,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 “喂?大叔……你还好吧?” 秦如沫侧着脑袋看他。 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向他左脸的面具。 </div> <span> 洗澡被撞见(4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扣―― 他急速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她一吃痛就把手伸了回来。 啊―― 力道刚好撬开她的嘴巴,一颗药丸顺之送入了她的口中。阖上,助她服下,才端了一碗水给她。 “你……你……怎么会有人这样喂药啊……咳咳……”秦如沫按住自己的下颌轻微咳嗽了几声。 “这味药必须定时服用。” 诡神医特地将“定时”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 秦如沫没好气地朝他翻了翻白眼。 这位大叔不好惹。 秦如沫心里盘算着。 “沫儿,待我向义父请了安再来陪你玩。你先好好吃些东西。”宫汐澈温柔嘱咐。 最受不了温柔的男人了。 秦如沫笑眯眯地点头。 “慢――”诡神医淡淡地说道:“姑娘你这病,在服药期间也不能吃东西。” “你说什么?不能吃东西?你要饿死我啊!”秦如沫只恨自己不能再喊的大声一点。 “这个――”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啊?”秦如沫的眼睛下意识瞪大一点。 “这是神食水,一滴可顶一顿饭的营养。”很耐心的解答。 “你……你说什么?你要我天天吃三滴水当饭?!”嘴巴已经华丽滴张成了O字型。 “正是。” “那要多久?” “老夫会尽量在半个月之内研制出秘药。” “半个月?”嘴角抽搐,眼睛瞪到无比大,仿佛在吸收对方说的话。 “沫儿,诡神医的医术天下无双,半个月就可以研制出……” “……”抽搐,“半个月才能研制出秘药……你还叫神医?!” 诡神医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嘲讽,“如果你想死,就尽管吃吃其他东西试试看。”他道:“我去研制秘药了。少主止步。” “你……你……你……”秦如沫气结。 明明就是他不讲理的喂自己吃药,凭什么他说她不能吃饭,她就非要每天喝三滴水?冷汗。 秦如沫可怜巴巴地望着宫汐澈。 宫汐澈漾起出尘的笑,“花寻。” “奴婢在。” “好好照顾如沫姑娘。” “奴婢遵命。” “这些东西……撤下去吧。” “是。” “澈哥哥……”眼巴巴地望着山珍海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我很快就会回来。” “……”她不舍得的真的不是你。汗。 * 大殿。 宫汐澈半跪行礼道:“参见义父。” “澈儿,你回来了。” “义父。” 他摇了摇头,示意宫汐澈自己无恙,“澈儿,明日即是太子寿辰,你且去准备准备。” “义父身体欠安,澈儿替您……” 宫影羽只是淡淡转了语调:“本宫既曾为太子太傅,太子生辰焉有不去之理。” 虽为了那件事退出东宫多年。 然而提起资质极高的太子,他依旧忍不住浅浅笑了笑。 “澈儿记下了。” “澈儿,义父让你一起去,你……愿是不愿?” “澈儿不敢忤逆义父。”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有许多话落在了这一声叹息里,“跟本宫出去走走吧,好些日子没见你,本宫也没有出过大殿,不知今夕何夕。” * 秦如沫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看见一条潺潺的溪流,溪流下面埋着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圆形石子,仿佛有了千万年的岁月痕迹,竟已看不出丝毫棱角。 她双脚泡在水里,感觉清凉极了。 明明是微凉的季节,她却总是觉得惹到了极点。怎么跟那些笨蛋沟通都说不清楚。于是自己偷偷跑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竟动了在溪水里洗个澡的念头。 试过水,很浅。淹不到不会水的自己。 怪大叔只说不让她吃东西,好像没说不让她洗澡吧? 伸手捧了一把水泼到自己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觉得舒服极了。 手指下意识地去解腰带,被打成美丽的蝴蝶结的腰带听话的落在岸上,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扬起,她缓缓解开衣裳…… 不远处,弄影宫主的心突然被什么吸引了似的,痛了一痛。脸色呈现出莫名的惨白。 “义父――” 他仿佛没有听见宫汐澈的声音,兀自去找寻痛的来源。 是瑶溪那边传来的?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宫汐澈紧张地追了上去。 瑶溪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背影萧索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幽香随着风传进空气中,和落花缱绻在了一起。 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你是谁――” 突然一声惊呼传进秦如沫的耳朵,她诧异地回眸,退到肩膀的衣裳忙被自己裹了回去,然而因为太过吃惊,她脚下一滑,便掉进了瑶溪。 “啊――” 她下意识地拍打起水面。 TNND!她怎么就这么背啊! 要洗个澡都被人偷窥,可怜的是为什么每次她一到水边就会往下掉―― “沫儿……” 宫汐澈看清是秦如沫,飞也似的冲进瑶溪将她拎了出来。 被秋日的溪水呛得泪水直流,秦如沫有些负气地瞪了刚刚莫名其妙喊了一声的宫主一眼。 天! 这……这……这也太妖孽了一点吧! 姬筠拓再妖孽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眼前这位怎么看都是成熟的妖孽啊…… 干嘛这么盯着她? 她落水还不是他害的! 怒! 她不开心地拧着湿漉漉的发。 “沫儿,你没事吧?”宫汐澈忙问。 “你――”宫主的声音又突然cha了进来…… “我……我我怎么了我?!” “沫儿,不得放肆,他是我的义父。” 妈妈呀!这么这么帅,这么这么妖的美男竟然是宫汐澈的义父,这这这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 她还以为他最多只有二十五岁咧。 原来又是大叔。 冷汗。 “她……她……她是……” “回义父,她是澈儿的朋友,没有跟她说清楚这里是**,是澈儿的错,要罚就罚澈儿吧。” “罚?”秦如沫觉得自己都快口吃了,她洗个澡也有错? 宫主的手下意识地伸了过来。 仿佛注意到这个动作究竟有多危险。宫汐澈恍惚地想起了什么,突然将秦如沫抱紧在了怀里! </div> <span> 太子寿辰(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宫主的手果然抽了抽,脸色越加苍白起来,不自然地说道:“你们起来吧。” 秦如沫刚想将宫汐澈从身上推开,他就突然反手将自己抱了起来。 “你——” 宫汐澈不登秦如沫说完,就立刻说道:“义父,沫儿她向来体弱,方才又受了惊,澈儿带她回去休息了再向义父请罪。澈儿先行告退。” “我还能走,你抱着我干嘛啊,快放我下来,很多人看着呢……”秦如沫想要大声喊叫,但又害怕惹来更多非议,于是涨红了脸,只能小声抗议。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义父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不会的…… 那应该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近年来,他一见到女子就会去看对方的左肩有没有胎记。 是自己疏忽了,当时见她病的厉害,只想到快点让诡神医救救她,却忘记了她左肩有胎记。 若是义父真的发现了…… 他将不安分的秦如沫放到床榻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无法解释原因,也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若是想沐浴,知会花寻就可以了,是我的疏忽,抱歉。” 说到这里,秦如沫尴尬地别过脸去,“你……你……你该不会……”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亟亟辩解。 死定了! 秦如沫咬住被子。 她还什么都没问呢,他就不打自招了。 现在要怎么见人啊。 刚才那位大叔该不会也看见了吧?! “你……你的义父……” “他……” 正当宫汐澈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在说我?” 这个声音仿佛一股强烈的电流袭击了宫汐澈的耳膜,他见到了鬼魅般的失声:“义父?” “啊——”秦如沫慌忙将头埋在被子下面。 他……他怎么来了! “怎么,本宫有这么可怕吗?” 这个声音已经贴得很近很贴。 秦如沫突然把被子掀开,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眸。 太美丽了。 仿佛具有诡异的引力,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然而那双眼却仿佛又透着令人胆寒的邪气,让人不敢再看第三眼。 从来没有人这样放肆的看过他,然而她的眼却一直一直看着他,仿佛在寻找什么。 “你……”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咯噔—— 宫汐澈心里一个激灵,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你挨我太近了,帅哥!”秦如沫突然伸手将他推开了,自己坐了起来。 宫主和宫汐澈同时吃了一惊。 秦如沫觉得不妙,慌忙扯过旁边的枕头抱在胸前。 “你刚才喊我什么?” “……”秦如沫咽了一口唾液,“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你有没有告诉过我你叫什么,我叫一下帅哥都不行啊,难道要我叫你妖孽?” “……沫儿。”宫汐澈拼命向她使眼色。 “我知道了,你是澈哥哥的义父,就是传说中的主上。主上大人,我要休息了,你能不能天亮了再来?” 第一次听见主上两个人会让他觉得反感,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叫我沫儿。你呢?” “宫影羽。” “你——”咳咳,咋觉得这名字这么受,完全不是这个人的风!秦如沫下意识地干笑了两声,“你今年几岁了?” “沫儿!”宫汐澈已经听不下去了,忙去扯秦如沫,想让她闭嘴。 “三十二。” “不会吧?”秦如沫吃惊地叫了一声,“明明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岁。” “……”冷汗。 怪! 他为什么要回答她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宫影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你的左肩有胎记吗?” “你怎么……” “沫儿,你忘记刚才诡神医说过什么了吗?就寝的时间到了,不许跟我义父无理。” “好吧。”秦如沫很抱歉地看了宫影羽一眼:“我哪——现在身体欠安,下次聊咯。” “你想出去玩吗?” “可以吗?” “明日,我带你一起去玩。” 宫汐澈震撼地瞪大了眼睛,天呐,如果沫儿去了太子寿辰,遇到姬王爷和秦丞相,不是死定了?! “……”究竟应该怎么称呼才好呢,华丽忽略过去算了,“嗯嗯嗯,你真是个好人。晚安。” 宫影羽怔愣地看着闭上眼睛就睡着的秦如沫,精神有一点恍惚。 怎么可能…… 自己…… 何尝对一个女人这么温和的说过话? 这不是他…… 完全没有感应。 难道…… 自己想错了吗? 她怎么可能会是…… * 太子府。 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来往宾客甚多。 坐在高堂上的男子温柔的好像可以让冰川都融化了。 他的眉宇清晰极了。 任何一个动作都体现着高雅非凡的气度。 眼睛明亮有神。 薄唇仿佛含着薄荷,散着幽香,却并不似女相。 “太子爷,丞相大人告病,这是他派人送来的贺礼。” “丞相的好意收下了,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秦如沫挑开马车的帘子,看见太子府三个字,顿时吃了一惊。 这里是京城? 太子府—— 太子应该是姬筠拓的兄弟咯? 他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怎么办? 现在终于理解昨天晚上宫汐澈一直使眼色的用意了,不过好像明白的太晚了。现在想逃,没那么容易吧? 对了。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的样子了,他怎么可能认得出自己来。 想起当初柏旻漾看到自己的时候笃定的说,不管他的沫儿变成什么样,他都会一眼认出她。可是五里亭,她变成了她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她不是他的沫儿。 现在她这副样子,应该没有人会认得她了。 不对—— 秦丞相是秦如沫的父亲……他……他要是在场,她岂不是死定了? 不怕! 宫影羽和宫汐澈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估计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虽然是这样,她却依然十分犹豫。 “澈哥哥……” 宫汐澈的马车停在轿子旁边,递给她一方面纱,“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 </div> <span> 再见姬钧拓(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不愧是宫汐澈,果然了解她! 秦如沫欣喜若狂地接过去戴上,宫汐澈浅浅笑了笑,又骑到最前面去了。 她下了马车,宫影羽看了她一眼,唇角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 太子的生辰可真够无聊的啊。 秦如沫坐在座位上扭了扭脖子,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出来啊。 一曲悠扬的旋律划破了百无聊赖的状态,长歌嘹亮,美丽而空灵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她竟然有些耐不住了。 究竟是谁有这么美丽的声音。 接着,箫声也跟着合了起来。 看不到是谁在弹琴,谁在唱歌,谁在吹箫,然而此情此景,却让秦如沫忍不住站起身来翩翩起舞。 她唯一的唯一的一个怪癖,就是听见令自己心里忍不住喊出一句‘好听’的音乐时就忍不住想跳舞,从三岁起就开始,大家都觉得神了,但是越长大,她就觉得这个条件反射很变态。 但是停不下来,不管怎么样的场景,她都会在听见音乐的时候着了魔似的跳。幸好上次在五里亭,柏旻漾看到她就收声了,不然那个分手的场景还在那里扭腰,不被写成千古“雷”话都难。 本来以为自己是魂穿,为什么这个怪怪怪到地府的条件反射还受用啊。 这么多人看着她。 天呐! 她都快要疯了。 好丢脸啊。 如果知道是这样,她绝对绝对不会出现的。 现在的她,都不知道应该祈祷音乐立刻停止,好让自己灰溜溜地爬走好,还是应该祈祷音乐一直一直不要停,好让在场的大虾们彻底忘记她是为什么会跟着跳舞的才对。 这个世界真的有点汗,恶寒的她正在满头大汗。 如果头上可以飞过乌鸦,一定每一只都会落下来咬她一口才肯飞走。 月光下的少女仿佛完成沉浸在了唯美的旋律里,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美丽,如同一朵温柔绽放的花儿,渴望将自己所有的芬芳献给空气。 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美丽的丹凤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思量着,寻找着,探索着什么。小心翼翼的,又好像是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好像要将她看穿。 小拓—— 她的脸色刹那苍白—— 他真的在—— 他真的在—— 他还是那么妖娆,穿着瑰丽鲜艳的长袍。 他的轮廓仿佛比之前更深了。 他的眉眼仿佛比之前更清晰妖娆了。 他的眼神…… “小心!”一双宽厚而温暖的手掌将旋转着将要摔倒的少女柔软的身体托起。 她的眼触及到他的眸—— 太熟悉了——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顷刻间失去了声音。 他是那样美丽。 熠熠生辉。 仿佛聚拢了这世间所有的温度。 温暖到令人轻易忘记自己曾经受过伤。 “伊痕……” 她颤抖着唇,不可置信地吐出这两个再熟悉不过,却也再陌生不过的字眼,那一刻,她的声音仿佛都嘶哑了。 “姑娘?”他美丽而温柔的瞳漾着一丝关怀的神色,疏离的友好着。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尴尬地站好了身体,后退了两步,微微垂下了眼帘。 太像了—— 之前觉得宫汐澈和莫伊痕有几成相似。 现在发现,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和莫伊痕有十成相似。 不,应该说,完全就好像是他。 每一个动作神态都深入骨髓。 连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任何不同。 明明几乎模糊了他的模样,现在却又猛然扎进了心底。 是他吗? 是他—— “太子殿下——” “退下吧,本宫没事。” 太子?! “太……太子?!”秦如沫发现自己最近总是大舌头。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变成口吃了。 但是太震撼了。 他竟然是太子…… “沫儿。” “羽大叔……” “……”挑眉,羽大叔?第一次听见她称呼,就这样…… 冷汗。 宫影羽邪魅的笑僵硬在唇角。 他哪里像大叔了? “师傅。”太子略显惊奇地喊了一声,“师傅,这些年您都去了哪里,让我好找啊,您还好吗?” “太子殿下挂念了,为师近年一直隐居山林,正巧近日在京城一带出游,赶上太子殿下大寿。” “师傅,快请上座。” 秦如沫失落地垂着眼帘,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她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眸,竟然是姬筠拓…… 她诧异地颤了颤唇,他竟然还盯着自己。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不会的…… 不可能…… 就算发现了又怎样,他那么对她,想到就难过…… 他们之间早就完了。 再看也没有用。 秦如沫没好气地回瞪了他一眼,吐了吐舌头,才发现自己遮着面纱。 正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吃惊地抬眸。 宫影羽竟然将她一把扯走坐到太子身边。 冷汗。 实在很难想象宫影羽这种人如何当人家老师,而且太子殿下完全不是那个型啊。 估计太傅只是个挂名吧,太子肯定是自学成才! 不然两个人坐在一起,到底哪个像老师,大家猜中的概率就跟中五百万一样渺茫。 奇怪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看见宫汐澈。 也不知道太子和宫影羽究竟在聊些什么,唧唧歪歪,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明明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摆在眼前,她却只能看看,想起来真是太冤枉了。 都怪那个怪大叔,不等她同意就擅自给她喂那种莫名其妙的药吃。 “咦,你怎么不吃啊?多吃点,这些东西都是外面没有的。”宫影羽竟然突然发现她的存在,大发慈悲的给她夹了好多菜。 呜呜呜,放过她吧。 她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宫影羽:大叔,求你别再夹了,我会控制不住的,这简直就是虐待啊虐待。 奇怪的是她看着看着竟然想去解决。 看他们聊的兴高采烈,只好灰溜溜滴爬走了。 溜走之后才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太子府太大了,她找不到茅厕也就算了,竟然迷路了。 </div> <span> 是你对不对?(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丢脸啊。 肚子越来越痛,秦如沫可怜兮兮地捂住肚子,感觉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她环视一圈,有些阴森森地想,不然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吧。古人仿佛都这样? 但很快她又拼命摇头,不行吧?!万一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看到…… 而且这里是太子府。 万一那个冒出来的人又不巧以为她是刺客…… 如果那个人会武功,她的死相还真是无比惨烈。 如果那个人不会武功,天呐,她想象不出比这更冷的了,全世界的人都被‘抓刺客’这三个字叫出来…… 自己连地洞都来不及打咧。 怎么办啊怎么办!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秦如沫着急地往前冲。 砰―― 她突然撞上了一堵墙。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咦? 仿佛一点都不痛? 缓缓抬头―― 她的眼瞳无限制瞪大。 眼前那妖娆的红衣少年,不是姬钧拓是谁!? 是梦吗?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他依然还在眼前,不是梦!但他不是在宴会现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本能地想要逃开,姬钧拓却在此刻开口,“迷路了?”空灵魅惑的声音带着几分疏懒和试探,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仿佛刻意保持距离,却又好像听见了关心的味道。 让人忍不住彻底沦陷的味道。 秦如沫这才想起自己肚子疼得厉害! 她吁了一口气,他好像没有看出来吧?镇定一点吧,她对自己说,如果现在自己露出一点点慌张的神色,他一定会猜到什么。而她,不可以让他猜到什么。 就当做是一个平常的陌生人吧! 秦如沫紧张地握了握拳,点了点头,“那个洗手……茅厕在哪里?” “啊?”姬钧拓仿佛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你听不懂?” 姬钧拓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动了动。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气息,这样的说话的语气…… 是她吗? 如果是…… 为什么他就在她的面前,她会这样镇静自若? 如果不是,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能给他这样相似的感觉吗? 感觉,她就应该只属于他,不该离开他的身边哪怕一步! “你……” “你……” 两人同时要开口说点什么,然一阵清风吹过,抚乱了他和她的发。 咔嚓―― 一根树枝掉了下来。 他和她的发,连同树枝绞……绞在一起了―― 不会这么瞎吧。 秦如沫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竟然把姬筠拓一起扯了过去。她只想快点和他保持距离,谁知用力一扯,扑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倒了! 即将落地的时候,姬钧拓顺势翻了一个身,让她摔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如此体贴女孩子呢。 扑通扑通―― 温暖的心跳。 还是那么强有力。 仿佛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他的眼那么伤。 又好像充满了温柔和――彷徨。 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了。 她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利用了她还不能完全信任他的男人,她真的不能再让自己沉迷了! 然而,任由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她却还是一直一直地沉了下去。 怎么…… 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你……” 空灵而魅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畔。 “是你……对不对……” 那样哀伤。 一点也不像他。 不可以的秦如沫,你镇定一点,难道你忘记了你之前答应过自己什么吗?你明明说过要彻底忘记他,为此你逃到天涯海角,只求不再与他相见。为何此刻,你的心竟然如此缭乱,因你还爱着他,你如何能这般没有骨气地爱着他! 你可还记得他给了你多少的伤,多少的痛!! “不是我。”秦如沫猛然回神,声音冷了下去。不要再重蹈覆辙了,即使你放弃了尊严,放弃一切,牺牲自由,甚至卑微了承诺,也还是遭到了他最无情的背叛。怎能因为这样的遇见而再一次沦落!! “沫……” 这个发音让她吃了一惊,秦如沫不等他说完就仓皇而狼狈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然,他的手却扣住了她的腕,将她扯回了怀抱! 温柔的胸膛仿佛可以让人溺死在里面都不想要逃离。 魅惑的气息此起彼伏,纷乱了思绪。 不由控制的想要将她锁的更紧一些,他空灵的声音如游魂般飘进了她的耳膜。 “明明就是你……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消失……为什么……” 那样柔,那样软,那样伤。 内心翻转着不可思议的酸痛感,这种强烈的感觉仿佛快要将她淹没了。 造成现在的局面的人,不解释清楚的人,随便误会我的人,小拓,不是你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用这样温柔而疼痛的声音唤醒逝去的悲伤。 好不容易才痊愈的伤口,又被撕开了一道裂痕,仿佛无底洞一般的伤口,怎么都填不满了啊…… 为什么每一次,你都非要我沉沦不可呢? 明知道是错,是诱惑,是毒,却还是不可自拔地陷下去,陷下去,直到彻底失去了自己,又被冷冷推开,才发现,你,绝对不会陪我出演结局…… 若然我的生命,你只是客串,你的生命,我只是玩偶。 放过你也放过我,不是更好一些吗? 为什么又要骗我――爱上你。 风,呼啦呼啦地作响。 满园花瓣被吹起,舞蹈,舞蹈。 有一点快乐,又有一点忧伤。 奇怪的香味,带着魅惑的调调,蔓延再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和她忧伤的对视―― “堂堂的姬王爷在太子大寿的时候调戏宾客,说不去可不太好听吧?” 是宫汐澈。 秦如沫诧异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光影里的纯白少年脸上添了一层阴郁。 许是光线的原因,秦如沫看上去竟会觉得有一点凉意。 他的眼神有一些冷。 叫人莫名害怕。 但又好像有些慌。 让人觉得害怕的不只是自己。 他缓缓走向她,将手心摊开,目光注视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天下,他在等她回家。 </div> <span> 我知道是你!(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秦如沫这才发现自己和姬筠拓的动作有多暧昧,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到宫汐澈摊开的手心,从姬筠拓身上站了起来。 逃出姬筠拓的怀抱,竟然会莫名觉得有一丝寒。 “刚才摔倒了。”秦如沫说话的声音有些讷讷的,仿佛在解释什么。 好奇怪! 不管怎么样姬筠拓才是…… 为什么她要向宫汐澈解释? 究竟是在解释给他听?还是自己听? 只是因为摔倒了,不得已才趴在姬钧拓身上的,并没有迷恋他的气息,他身体的温度…… 但是为什么就连觉得都觉得自己像在说谎呢?! “嗯,我看见了。”宫汐澈浅浅笑了笑,分明是那么温和清澈,却还是感觉到了,有一股忧伤的气息从眼底流露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仿佛困住了她的呼吸,绊住了她的脚步。 “澈哥哥……”她有些震惊地看向他,仿佛还没有从他那句话回过神来。 就在两人尴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姬筠拓从地上站起来了。 秦如沫顿然感觉到有一双炯炯的眼在望着她,仿佛要将她从背后看穿。 秦如沫背对着姬钧拓,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她都背对着他。 他们没有理会姬钧拓,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宫汐澈笑着说道: “我猜你是迷了路了,所以来找你,我带你去吧。” 秦如沫点了点头,“嗯。” 说着就要跟宫汐澈离开。 姬钧拓的心顿时掠过一抹慌乱。 要走了…… 她要走了…… 凉意从他的指尖一路攀升。 月光下的少女穿着轻纱,被风吹起,吹落了一地繁华。 突然,姬筠拓伸手扣住了她纤瘦的肩膀。 力道刚好让她吃惊的愣在原地。 他突然的举动让宫汐澈愣了一愣,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王爷,您这是何意?” 姬筠拓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看着秦如沫。 他的眼底散落了太多太多的哀伤,期许,等待。 她并没有回过身去,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掉了他扣住自己肩膀的手。 一根。 两根。 他的手指一点点脱离她的身。 这种场景居然如此熟悉! 他颤抖着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震惊的眸死死盯住那个背影。 那么决绝。 那么残忍。 不留任何余地的,泯灭了他所有希冀。 这个场景―― 那么熟悉―― 仿佛挑起了心底的剧痛。 彻底脱离她的肩膀的手落在半空中,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变得极其不安分。 “沫沫……”他颤抖着发了一个音。 她微微怔了一怔! 突然,他的双手从身后圈住了她,熟悉的温度顷刻传遍了她的身体。 有什么正在蔓延,蔓延…… 他嘶哑的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觉得整个重心都不稳了。 他认得她? 他竟然能认得出她…… “放开我。” “我不会放的,沫沫,我知道是你,我不会放的,死也不会放的……”他圈得更紧了,仿佛稍微放松,她就会彻底离开他,“不要再逃走了好不好,沫沫,求求你不要再逃走了,我好怕……” 那个瞬间,她的眼眶浮上了一丝薄薄的雾气,仿佛就要失控了。 但是,她的双拳突然握紧了,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 不可以…… 不能再掉进他的陷阱…… 心底颤抖着,好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不想逃。 这么没有骨气的自己,每一次见到他,都一点都不想逃。 为什么要这样…… 机会,已经给过了啊…… “你认错人了。”秦如沫的深吸了一口气。 “是你……怎么可能会认错,绝对不会认错的……” 推开他,竟然会觉得不甘心。 她没有看他,模糊地说了一句,“澈哥哥,带我走。”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以为彻底逃脱他的时候,自己的手腕又一次被他扣住了。 这一次,她终于转过去看他。 看他满脸落寞地看着自己。 看他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即将哭泣的表情。 看他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脸颊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般苍白。 看他的俊唇如凋零的花瓣忽然失去了色泽。 是他…… 心里的答案…… 一直,都是他吗? 想要反驳的字句,竟突然卡在了喉咙。 究竟是逃不开还是不愿意逃开。 她忘记了。 “沫沫,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唯一的条件,不要再逃走,好不好?” “你认错人了。”宫汐澈将她的手从姬筠拓的手心夺了过去,“我们走吧。” 哗啦啦―― 一阵风过―― 吹起了她的面纱―― 他看清了―― 死心了―― 分明就是她,却又怎么不是她…… “现在你相信了吧?”她淡漠的看着他,声音冷到了极点,然而内心却在绞痛着,仿佛钢管被扭曲变形打造成设计师理想中的形状,却彻底失去了自己,那过程,痛到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只知道,自己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心哗啦啦碎成无数瓣的声音。 那么残忍,那么动听―― 姬筠拓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站立的气力。 认错人了。 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不会错认她,却还是认错了。 是因为自己爱她不够。 所以她才会彻底离开了他吧。 这样想着,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了色彩。 果然,不抱希望才不会失望。 这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再也不敢尝试了。 再也不要尝试了。 风还在刮。 伤了他的目光,乱了他的发。 她的内心卷起一层又一层剧痛,犹如被野兽撕咬啃噬。 小拓…… 真的也觉得,容貌不一样了,就不是那个人了吗? 也是,这样以为的…… 看着他们走远,姬筠拓感觉内心一阵又一阵剧痛。 是连心草的毒?还是自己的心在痛呢? 他已经彻底分不清了! </div> <span> 我是你拆不了的桥!(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夜深的那么幽暗,再明晃的月光仿佛照不亮她的心房。 内心卷起的惊涛骇浪,究竟从何而来,因何而起? 分明,那个人那么无情,那么冷漠,曾经那么用力伤害了她,掠夺了她最后一分尊严。心底缱绻着的是爱恋还是恨意,那种莫名的酸是因为看见了他,还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再也没有办法看见他了? “沫儿……” “我没事。”她努力漾起一丝笑容,却怎么也无法完美展露,只能那么那么残酷地将悲伤全部全部暴露了出来。 她推开宫汐澈搀扶她的手,缓缓走了几步,却觉得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勇气。 扑通―― 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漠然地睁了睁眼睛,试图把一切都看个清楚。 看不清楚。 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沫儿……”宫汐澈见她被石子划伤,心疼的唤了一声。 痛的。 心是会痛的呢。 她的手心渗出了细密的血液,却浑然不觉。尖锐的石子贪婪地吮吸着蔷薇色的液体,甜腥的气息如曼陀罗般诡异地蔓延开来。 “小拓――” 恍惚地,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漾起了一个声音。 眼眶就在那一瞬间深红了。 甚至连宫汐澈正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包扎伤口都没有注意到。 记忆仿佛跌落到了无边深潭。 最初遇见的那一年。 她十三岁。 她一直都忘不了那天的相遇,天刚下过雨,她狼狈地跑回家,他靠在她家门口,她着了魔似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美丽的仿佛精灵般虚幻的脸颊,他嫌恶的将自己推倒在了地面上。 “你是谁?”她的视线依然不离。 他终于看清她狼狈的模样,仿佛在懊恼自己之前的冲动,向她伸出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他的笑那么美丽,仿佛将她的魂魄都抽离。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及他的手心,还来不及感觉他手心的温度,他唇角的弧线便邪魅扬起,说出了让她永远不会忘记的话语,“一个什么都没有人的,至少应该有一点自尊。” 他在告诉她,即便他向她伸出了手,她也不该接受…… 她有些讷讷地看着他,他的手心依然向自己伸开,仿佛一个王子邀请舞伴,那么优雅从容。 表里不一的恶魔!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心,冰凉到了骨子里的触感彻底唤醒了她心底沉睡的暖,还没有完全站直身之前,在他还没有嫌恶地甩开她之前,她伸出双手将他狠狠推开了。 “过了河才可以拆桥,笨蛋!”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她趾高气扬地进了门,却将他锁在了院子外面。 她一直都没有忘记,他诧异的瞳里究竟闪烁着怎样不可置信的光芒。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吧。 只是很遗憾,以后的每天他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他说:“很抱歉忘记告诉你,我是你拆不了的桥。” 她才终于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新邻居。 青梅竹马?算了吧。 这么美丽的词,怎么可能跟那种无良的家伙有什么瓜葛。 她是疯掉了才会以为他真的会长大。 他会成长的,从来都只有外表而已。 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更加精致,轮廓更加清晰深刻,比女生还要美丽妖娆。 但是,他却一直都只有她初见他时的心智。 曾经如何喜欢过……讨厌过…… 想要彻底离开,却依然留下来。 最笨的自己,相信他比相信自己还多……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清晰。 不喜欢还是喜欢,心给了她答案。 如果他真的爱她,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忘记,十五岁那年,迷迷糊糊睡着的她被反锁在了无人的教室里,清醒之后才知道害怕。全世界听不见她说话,没有人听见她喊到嘶哑。 在最惧怕的时候,他却从窗口爬上来,向她伸出手说一句,“笨蛋啊,我耳朵都快要被你震聋了,把手给我。” 有一点不快意地撇嘴瞪她,却又莫名关怀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再蔓延。 即使只是她的错觉,她也宁愿当真。 那一刻,她竟害怕他突然松开她的手,可是,他却一直一直温柔地牵着她,仿佛害怕她会迷路。 “你怎么知道我在教室。”被月光笼罩的羊肠小道,她吸了吸冷空气,声音低到了尽头。 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样温暖,突然停住脚步的小少年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许久都没有说话,整个世界都陪着他安静了下来。 她动了动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却突然转过身贴近自己,柔软而缠绵的吻掠夺了她所有的意志。香甜的气息,不停扩散扩散,空气里仿佛散发着迷人的幽暗,街灯一闪一闪,她只记得他柔软的唇,那么那么温暖,温暖了,一整个冬季。 最初的吻,清香漫溢,最初的思念,纯白透明,最初的爱恋,泡沫一般晶莹。 然而放开她的他,却突然朝她吐了吐舌头,痞子般笑了笑,“这个就作为我救你出来的报酬咯,以后不要再鬼叫打扰在树下看书的人了。” 所有的温柔在那一刻变成了灰色的暗调,她苍白着脸颊,狠狠将他推开:“只是把我从窗口拉出来而已,你要的报酬太多了!” 之后倔强地转身跑开。 泪水一直一直都在眼眶打转,却终于还是在转弯处无声崩落。 王子什么的,怎么可能出现在童话之外。 她的初吻,竟然就这样给了他,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 她一直以为,接吻的理由只有一个。 就是喜欢。 是喜欢,所以才会想要接吻想要拥抱。 然后他却又一次毁灭了她的坚持和信念。 他看不见她的泪水,就好像她不会回头去看他的哀伤。 为什么他每次都要那么讨厌,她不知道。 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肯消失掉,她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曾经为他拼命跳,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div> <span> 太多的曾经,没有必须去说明。(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十六岁那年,她喜欢一个人听歌发呆,一个人仰望天空,一个人躲在树下看书。假装不认识他,假装没有这个人存在。不管他如何优秀怎样耀眼,她要忽略,忽略全部全部他的关于。她喜欢一个人,因为任何能勾起大家兴致的话题仿佛都围绕着一个主题――姬筠拓。 他喜欢打篮球的时候故意将篮球砸向她的脑袋; 他喜欢在弹琴的时候故意让她伴唱给她难堪; 他喜欢做节目的时候为她点拨她最讨厌的歌曲向她示威; 他喜欢以忘记带钥匙为由动不动赖在她家里蹭晚饭,扮演超级乖乖牌让她的父母对比之后看她的眼神都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气得她天天不想吃晚饭…… 他喜欢所有令她讨厌的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乐此不彼。 他更喜欢将一堆又一堆女生寄来的情书塞进她的抽屉,还“好意”让她帮忙抽一份“幸运信”以跟信件的主人交往一星期作为幸运礼物。 他故意扰乱她的生活,她的节奏,她的步调。 他总是十分高调的在她的面前走来走去,以此炫耀他的超人气。 却也是他,总是在她最不快乐的时候逗她开心,陪着她,不让她感觉丝毫孤独。 就是这样的他,在车道上奋不顾身推开她,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还是坚持抱着她飞奔去医院。 昏昏沉沉的自己,分明看见了他眼角的晶莹,一直一直都没有来得及掉落,但是,她真的看见了。 那最漫长的一路,曾让她那么幸福,仿佛就算死去也不会害怕了。 虽然以后的时光,他依然那么讨厌,她却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记得自己在昏迷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我喜欢你,可不可以作为任性的理由? 虽然,他再也没有提及,虽然,一切都好像是她的幻觉而已。 虽然,他还是喜欢刮她的鼻子,弹她的额头,顺便给她的脑袋几记爆炒栗子。 虽然,他还是喜欢打扰她看书,随便拔掉她的耳机,常常不带钥匙跑去她家吃晚饭。 但是,她真的可以感觉到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信任他,信任他绝对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可是,十七岁那年,她下定了决心才终于将那封信塞给他,他却将她扔在冰冷的街,一整个晚上…… 喜欢还是不喜欢。 太多的曾经。 已经没有必要去说明。 不需要再说明。 因为,就算是到了古代,他没有任何掩饰地拥抱她,他们也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或许,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依然倔强孤傲的心。 没有办法说明,没有办法说清。 只是看着他那么忧伤的眸,却丝毫体味不到复仇的快感。 仿佛被撕裂的不只是记忆里的他,眼前的他,还有,那么爱到无力自拔的自己。 拼命想要逃,也还是逃不掉吗? 酝酿了许久的泪,终于肆无忌惮地零落。 哗啦啦作响的树叶,仿佛凋零了的心,破成碎片的声音,孤单的很动听。 应该要怎么去证明,自己可以无所谓地走下去? 紧握的拳,终于被那个温柔的怀抱融化了。 “澈哥哥……我好难过……好难过……” 宫汐澈只是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天的夜,黑的太过深沉,仿佛传说中的未来,猜不透形状,看不清温暖惨淡。 ……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 诡神医说药物影响,她这半个月绝不会做梦,而且作息会相当规律,一到时间就会自动睡着,一到时辰就会自动醒来。仿佛被调过时间的闹钟,绝对不会有分秒偏差。 所以,秦如沫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将秦如沫安置好,宫汐澈轻轻将她的房门关上。 夜风的声音如和弦般叮咛。 “惜年?”长廊对月举杯,纯白的少年诧异回眸,对上穿着黑衣的冷面少年,“你要去哪里?” “少主――”他的眸光闪出一丝异样,“睡不着,出去走走。” 想起方才自己去寻秦如沫,却看见宫汐澈和她拥抱,顾惜年的眼底掠过一抹诡异的光。不若直接拿着秦如沫去领赏,好过让宫汐澈一个人占了便宜。 “刚好我也睡不着,我们许久都没有坐下来一起喝一口酒了。”宫汐澈说着斟了一杯酒。 碍于面子,顾惜年虽不情愿,却还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心下不由得烦躁了几分。 “惜年,你今天也十八岁了吧,也是时候物色一门亲了。” 他说的那样温柔,仿佛完全是好意,却不知为何,让顾惜年的内心徒然冷了几分。 一听到亲事,顾惜年的脸色突然煞白。 </div> <span> 莫伊痕。(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少主――” 他却仿佛没有看见,淡淡笑着说:“不必拘礼了,你比我还大一岁,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哥哥的,惜年,你还记得义父在我七岁那年将你赐给我的时候,你曾经起过什么誓吗?” 宫汐澈微微合眼,仿佛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自是不会忘记的,惜年起誓,愿一世奉少主左右。” “当年你也不过才八岁而已,怎么知道一世究竟有多长,惜年,不若今日我们在此再起一个誓吧。如今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知道了人生有许多不如意,你若悔了,这誓便作罢,不若我们拜个把子如何?” 顾惜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说的那么认真,却又仿佛绵里藏针。他的眼那么清澈,怎么也看不出像在试探,却让自己忍不住大汗淋漓。 说作罢,不就承认自己有二心。日后他定处处提防自己。 倘若维持原状,这一誓言,分明是一副猛药,警告他不要想不该想的,做不该做的。而他既应了,又怎么掉头就悔,岂不是太过小人了。 不管这究竟是试探与否,他都需要仔细斟酌。 叮铃―― 串在长廊横梁上面的风铃被吹落在了地上。顾惜年霍地回过神来,低眉抱拳道:“少主说笑了,起过的誓,焉有作罢的理。不管以前还是今日,起誓便是起誓,绝无反悔。” 宫汐澈手中的酒漾起了层层涟漪,他的唇角笑容温和,“惜年,有你这样的朋友,实在三生有幸,这杯酒干了,私下里,你便是我最信任的兄长。” 酒杯已经举到了他的面前,他怎有回绝的道理,直到此刻顾惜年才若有所觉,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宫汐澈早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孩童。 * 第二天。 秦如沫是被药物催眠醒来的,相当准时,但是有一个更重大的问题,时间还很早,仿佛才五更天? 大家都还睡得跟什么似的。 她突然觉得有一点孤单。 昨天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下降了,变得迷迷糊糊的?好像不太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刚走到门口,诡神医就进来了。 “你……你这么早?” “这是今天的。”诡神医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又是那个传说中的神食水…… “……”真的要吃这种东西半个月吗? 秦如沫无比幽怨地看着诡神医。 “要我喂你?”诡神医富有磁性的神医淡淡传进秦如沫的耳膜。 天呐―― 那就算了吧。 秦如沫飞快地将瓷瓶夺走,撇撇嘴角,不甘愿地说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浅浅笑了笑。 天―― 他竟然笑了―― 秦如沫有些失神,半张面具下面究竟有怎样精致的脸颊呢? 难道他是因为实在太帅引人嫉妒,所以才被迫戴上面具? 想看到他的脸呢,但是有这种权利的仿佛只有宫影羽…… 拜托,羽大叔才不是这种小人。 右手刚伸出去,就被飞快地扣住了。 她有些震惊地看了诡神医一眼,他的脸色又恢复了阴郁,声音也冷了下去,“有时候,好奇足以叫一个无辜的人致命,小丫头,可记好了。” 扑鼻而来的香气仿佛夏日薄荷,清凉到了极点。 他的眼含着深不可测的光,仿佛可以将她的心事洞穿。 * “好无聊!”秦如沫扯着一片枫叶碎碎念。 不是帅到极点就是丑翻天了,究竟是什么呢?她就是好奇嘛! “在想什么?”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臆想。 “澈哥哥。”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掰叶子。 “人家扯千重菊还有个说法,这枫叶一共就那么五瓣,你扯它干嘛?”见她一直在扯叶子,宫汐澈忍不住开口。 秦如沫淡定地说道:“那个等真的需要的时候再扯,我就是无聊,扯五片叶子就够了。” “……”宫汐澈无语,“你很无聊吗?” “不是我无聊,是我觉得无聊。不然……”她的眼睛仿佛突然会发光,“澈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吧。” “诶?” 秦如沫认真地说道:“我很会扮男生的啦,放心。” “……”继续抽搐。 * 广袤的阔地。 秦如沫仰面俯视好不容易才飞起来的风筝,手中的线快要放完了。 不停后退再后退,竟想起了曾经和姬筠拓一起放风筝的情景。 十六岁的郊游,她怎么也放不起风筝,他将自己的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抓住她,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地蔓延,整个世界都是他身上的香味,一直溢进她的心底。 那个时候的他,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似的,让她再感觉不到世界的喧嚣,只知道躲在他的怀里,很温暖,很温暖。 他一直都这样存在着,在任何一个她需要他的间隙。 蓝天,白云,风筝,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而他…… 而她,却再也找不回最原来的他们了…… 砰―― 身后突然撞上一堵墙,将秦如沫的思绪彻底拉扯了回来。 温暖的呼吸一直一直蔓延开来。 她狼狈的跳开,惊讶地出声:“……伊……太子殿下……”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彻底无法分辨。 她再抬头望天,才发现风筝已经落地了。 是不是所有的浮华也如同风筝的一场旅行,遨游在空中,越来越高,越来越愉快,却在最最开心的时刻,挣断了那场虚幻的梦境。 “是你……”莫伊痕好容易才看清穿着男装的她,“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放风筝。” “澈哥哥跟臭面瘫陪我来的,在附近喝茶呢。对了,你怎么会来?” 莫伊痕从未见过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见她一点害怕都没有,觉得挺新鲜,于是浅浅笑了笑。 温柔的轮廓仿佛冬日暖阳,少年沐浴在光线下的身显得极其耀眼。秦如沫竟有点痴了。 许久,她才问,“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莫伊痕吃了一惊,许久才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本宫……我的名字叫,莫伊痕。” 秦如沫的脸色刷地白了。 </div> <span> 沫儿,你认得姬王爷?(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伊痕。 这个名字令秦如沫震了一震!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你还是一样温柔,仿佛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可以被你的微笑点亮。 你还是一样低调,仿佛不愿意让谁看见你身上的耀眼光芒,然而那光芒却依然无法被掩盖似的溢出来。 你可还记得―― 沫儿。 你可还记得―― 我们。 或许,你早已记不得了。 但是还可以遇见你。 竟然还可以遇见你。 我终于又遇见了你。 可是…… 为什么你已经不再记得,我会觉得,还比较幸运呢。 不用记得我,即使当初的你,用了你最大的温柔包裹了我的难过和痛苦,但是就算你是微笑着的,心里也一定有那么点难过吧。 所以,那么不完美的我,在你的记忆中,已经彻底被剔除,本来就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呢。 莫伊痕见她失神许久,浅笑着发问,“你怎么了?” 温柔的熟悉的呢喃令她轻轻颤了颤。 秦如沫回过神来,依然是他的眼,他的轮廓,他的气息,那么那么熟悉的味道,竟让她有那么点想哭。 忽而,她想起了什么,看着他,问道:“小……姬筠拓是王爷,你是太子,为什么你们的姓不一样?” 莫伊痕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瞬时又被隐去,唇角依稀是温和到不能再温和的弧线,缀满了星子般细碎的光泽。 “他执意要随母姓,以祭生母在天之灵。” 秦如沫没有注意到,他负在身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 “他的生母……”秦如沫顿了顿,恍然想起了什么,他六岁那年,母亲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时候他的父皇给他造成的伤害,恐怕今生都无法弥补。 “说来话长。”莫伊痕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想起什么,转移话题,“对了,你跟太傅是……” “你说羽大叔?”秦如沫笑了笑,“他那个人很怪耶。我才刚认识他而已。” 莫伊痕的唇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还从来没有人敢说宫影羽半点不好。 她竟然说他怪。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或许,宫影羽现在…… 忧伤而无奈的情绪一闪而过。 莫伊痕突然笑道,“你的风筝飞走了,我带你去做个好的。保证飞的比什么都高。” “真的?”秦如沫挑眉看他。 “跟我来。” * 宫汐澈注意到顾惜年的坐立不安。他似乎一直朝着秦如沫放风筝的方向观望? “少主,我去……” “我们去找找沫儿吧,时候不早了。” 顾惜年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然而,当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只发现了风筝线。 “沫儿?”宫汐澈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没有人应答。 莫名的惊慌爬山内心,服药的时辰将近,她会去哪里!之前诡神医告诫过他,如果不按时服药……后果不堪设想。 找了好几圈依然无果。 “许是回弄影宫了,惜年,我们快点回去看看。”宫汐澈驾马而上。 “是……” * 东宫。 秦如沫看到风筝的时候不可思议地夸赞道,“伊……咳咳……太子殿下,你风筝扎的好厉害。” “不介意的话,就直接叫我伊痕吧,我叫你……沫儿。” “真的可以叫你伊痕吗?” “沫儿。” “诶?” “不是已经应了。”他轻轻笑了起来。 她吃惊地挑了挑眉,倏尔漾起了笑靥。还是很温柔呢,温柔到让她觉得自己好坏。 风筝慢慢飞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宫殿宽阔的庭院,他修长的手指如同在长线上施了魔法,风筝听话的飞舞着,美丽的不可思议。 “沫儿,你认得姬王爷?对吗?”生日宴会那天,看见姬筠拓变了又变的神情,原本觉得新鲜,会后的姬筠拓更是一脸忧伤,而她也不知所踪。更有意思的是,她直呼姬筠拓的名讳。倘若不认识,也不可能如此熟稔的叫出他的名吧?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仿佛没有听见。 手指轻轻颤了颤,一切仿佛都变得不对劲。 “沫儿?你怎么了?” 痛―― 又是这种莫名的疼痛,一寸寸腐蚀她的心肺。但是这次太不正常了,痛苦仿佛莫名加大了十倍,连呼吸都无法持续,她彻底晕了过去。 秦如沫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心脏,仿佛要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来,强烈的剧痛感侵袭而来,晕倒之前,她仿佛听见有谁召唤她。 召唤?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像一闭上眼睛,就会彻底醒不过来。 ―― 小拓…… 我好像又看见你了…… 最近。 为什么最近,你好像无处不在呢? * 弄影宫。 “沫儿……” “沫儿你在哪里?” “快点出来吃药了。” “沫儿……” 诡神医正拿着药丸而来。 “花寻,秦姑娘人呢?” “今早跟少主出去了。” “什么?!”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有回来不成?” 花寻点了点头。 糟糕了! 他的内心怔了一怔。 “快去找她!务必在酉时之前找到她。” 花寻未曾想一向冷面的诡神医竟然会激动,顿时吓了一跳,忙点头退了出去。 本只能维持半个月,如今只能维持七天了。 诡神医的拳渐渐握紧。 若在酉时之前不能喂她服下药…… 她就会彻底长眠…… 记忆仿佛被唤醒。 他的眼闪过一丝忧伤的痛楚。 不能!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床榻之上,少女依旧沉睡。 莫伊痕空白的记忆仿佛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瞬间便又被埋进了漫无边际的空白里。 她是谁?! 第一次那样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所有关于。 她从哪里来,她有怎样的过去,她有没有心上人,她为什么会突然沉睡不醒,她的一切一切都足以挑起他的好奇心。 而最重要的一条是―― 她跟姬筠拓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俯下身去,修长的手指临摹着她脸颊的轮廓。 太完美了。 仿佛一场虚幻。 突然,他将沉睡的她抱在了怀里。 温暖的体温还在蔓延。 时间,滴答滴答…… 红烛仿佛女子哭花了的妆,融化了夜的黑暗。 </div> <span> 为什么我看着你,你却看不到我(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span> <divstyle="padding:012px;"> 弄影宫,宫汐澈还是没有找到秦如沫的下落,与诡神医回合时,还期待他先自己找到了秦如沫。 “诡神医……” 并没有看到秦如沫的影子,宫汐澈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担忧。 很显然,诡神医也发现对方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当即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少主……只剩下半盏茶时间,如果再找不回秦姑娘,她就会永远长眠。” 见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宫汐澈顿然脸色煞白。 顾惜年听到这句话,暗色的眼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充斥着炽热的诡异,心仿佛猛地被锤了一下,刹那失去知觉。 就在这个时候…… “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皆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齐齐喊道:“殿下……” 莫伊痕款步而来,他的怀中俨然抱着一名昏睡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惊艳,夺人心魄,宛若天之骄,海之女,令世界都失了颜色! 宫汐澈一眼便望到了她的眉眼,脱口便唤出了她的名字,“沫儿……” 他一边呢喃,下意识上前了一步,想将她接过去。然而莫伊痕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掠过了宫汐澈,径直抱着秦如沫走到了诡神医面前,对诡神医说道:“她随本宫放了会儿风筝,突然晕过去了,是什么旧疾?竟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诡神医听言立刻将一粒药丸碾成碎末喂她服下,这才说道:“殿下莫担心,幸好赶得及时,没有大碍。” 听他说没有大碍,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本宫就放心了。”莫伊痕扫过诡神医,唇角的温柔一直在蔓延,却又一抹不易觉察的精光飞速绕过了众人的视线。 宫汐澈忽而握了握拳,这个男人太不简单,他并非不知,只是此刻,自己竟觉得,有什么被他无端挑起,似是自己珍惜的宝贝被人掠夺了一般的难受不甘! 然,莫伊痕似乎当他若空气,应该说,当所有人如空气,将秦如沫当成自己所有,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房间里,守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一段时间对谁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 等到莫伊痕不得不离开,宫汐澈才终于能坐在秦如沫的床边,那一刻,他忽而发现自己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沫儿,我现在才终于有所发现,我竟然,连守在你身边这样微薄的小事都不能够做到……” 他轻轻握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忽而,他像是记起了什么,起身退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房间里只剩下沉睡不醒的秦如沫和一直寒着脸站在角落里的顾惜年。 怎么会痛。 他丝毫不解这莫名而来的情绪。 这个沉睡着的女子,是否可以给他答案? 脚步缓慢而沉稳。 依然听见呼吸的节奏,沉重到有一些羞耻。 繁花落尽的季节,冰寒冷绝的少年,突地发现自己那一颗淡漠疏离的心脏,如着了魔似的狂乱跳动起来。 让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她的身边。 宛若在打量一个精致的玩偶。 明明是无情的,却又仿佛伤了自己的心。 他看着她,本身就是面无表情,为何对于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感觉到了一阵莫名心痛? 最初的相遇,他比谁都还要排斥她,他排斥她,如同他排斥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再次重逢,他为宫汐澈再次走险救她而觉得气恼万分,却不小心看见了她左肩的胎记,产生了利用她得到名利的心思。 之后,他对她依旧冷若冰霜,却不知怎地,莫名被她牵着引着,心里突然开始记挂起她的安危来。如果说,那时的自己还可以自我欺骗,护她,只为利用她。 那么,后来呢?后来在山林里,他为着她去打野猪,回来后却发现她消失,那一刻的心痛又该如何解释?如果只是利用,不是应该单单气愤不甘吗? 再后来看见宫汐澈用双唇喂药给她的那一刻呢?又怎么会呆坐在角落里,视线一直都不肯离开他和她,那种彻骨钻心的痛究竟该如何解释? 他又发现她是丞相之女,在她要去见柏旻漾的时候,内心又如何的挣扎过,自己怎么可能会忘记!从来都不知道痛是什么,从来都不晓得表情是什么的他,竟然会有渴望…… 知道她会去弄影宫,心情何尝不是复杂的。在看见她莫名痛楚的病着时,又何尝不气恼自己的无能?一直都无法接近她,一直都只能站在最远的地方看着她。 一直说服自己,一切只为利用她。却在宫汐澈跟自己聊了一整夜之后恍然发现自己的内心如何不甘。 如果只是要利用而已。 又怎么会,在发现她再次不见了以后急成那样? 恨宫汐澈丢了她,甚至想一刀杀了他替她报仇。 更恨莫伊痕一直抱着她不肯放松。 最恨,是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只能那么无能的站在最遥远的地方看着她。 “不能承认自己爱上你,终归是不幸的吗?”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唇已经颤抖着接近她。 “为什么任何人都可以触碰你,我却必须要远远看着?” “为什么我看着你,你却看不到我?” “为什么我要爱上你呢?” “看着你和其他人在一起,让我觉得很不开心呢。” 他长满薄茧的手指缓缓探进她冰冷的身体,轻抚她的眉,掠过她的眼,点过她的唇,她的一切一切,仿佛只有彻底抚遍,才可以洗掉被别人碰过的肮脏感。 这样的占有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热量在疯狂膨胀。 想要…… 好想要…… 就这样彻底占有,她就会完全属于自己,就算不能完全,至少也会属于!! 然,就在这个时候……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重重地开门声! 啪—— 重重地声响过后,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div> <span> 你拦着我做什么!(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顾惜年震了震,诧异的抬起头来,发现此刻,宫汐澈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宫汐澈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股冷冽。 知她近日不可进食,他特意去买了她喜欢的小玩意儿,本想逗她开心,却不料弄丢了她,他曾经那样自责。想起去拿,没想到走到门口,却听见…… “你在干什么!”宫汐澈的质问变成了愤怒的嘶吼。 他怎么能…… 怎么能…… 她的衣裳已经凌乱。 她的双颊浮游着红晕。 然而她的眼却依旧那么安静地紧闭着。 “你没有听诡神医说吗?她看似沉睡,却是有知觉的,她若不愿,自会拒绝。” “你――”宫汐澈的手握成了拳,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响。 “少主日前不是说要替我物色一门亲吗?” 仿佛是一记霹雳打中了他。 “我要她!”顾惜年的声音稳稳地落下。 “那晚说过的话,难道,都是假的?”顾惜年咄咄相逼。 若是宫汐澈先打破了约定,那么,就不会怪他顾惜年小人了! 顾惜年整了整衣衫,衣冠楚楚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缓缓抱拳:“请少主成全。” 宫汐澈的眼仿佛彻底失去了光,突然,他的双手扣住了顾惜年的双肩。 “少主!惜年知道少主不喜欢别人让着,少主若是想跟惜年切磋,惜年定当全力配合,惜年是弄影宫第一武士,出手没有分寸,若是伤了少主,还望少主息怒!” 一字一顿,那么沉稳,那么无关痛痒。 却每个字都蕴藏着警告。 宫汐澈的唇已经彻底泛白。 他竟然敢威胁他! 好狠!好毒的人。 原来,最傻的那个人,是自己! 但是,他妄想从自己手中抢走沫儿! “惜年,权势和地位都不过一场云烟,什么第一武士,第一杀手,即便赢得了天下,又何尝不是一场空无。本宫知道沫儿可爱,你对她有好感也是再自然不过。但沫儿并不属于本宫,也不属于任何人,更不是弄影宫的人,本宫又有和权将她许你。婚事等她醒后再行定夺,你且退下。” 顾惜年许久都没有动。 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 “少主既已看见她左肩的烙印,就应该知道,主上找了她多久。我们开门见山吧,不若少主将她许我,惜年指天发誓绝不弃她。不是少主说的吗?爱之深处,情到浓时,割让成全,才是真爱真情。” “既然话说到这一步,我拿少主之位与你交换。你想要弄影宫,我给你,想让我将沫儿许给你,妄想!” “少主,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以为,没有了‘少主’这个地位,真的还会有人理会你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能照顾得好她?如果你真的能照顾好她,她今日怎会躺在这里?” * 就在二人即将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身影彻底制止了两个人一触即发的危险。 “主上……” “义父……”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向宫影羽请安。 然而宫影羽的眼却一直沉溺在床榻上那沉睡的少女左肩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烙痕。 咯噔咯噔―― 他的脚步声如同一根又一根针猛猛地扎进了两人的心底。 他们同时看着宫影羽的举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应该怎么办?! 宫汐澈忽而感觉心底绞痛。 被他看见了…… 沫儿会死吗? “义父!”宫汐澈突然跪倒在地上,连忙向他求情:“求义父……” 顾惜年也连忙道:“求主上……” 然,宫影羽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掌心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 “不要!”宫汐澈猛地起身上前了一步。 啪―― 宫汐澈轻易就被宫影羽震落了。 宫影羽并没有用力,他只是被一阵强劲的风刮倒了似的,并不痛。 “诡来看过她,对不对?”宫影羽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 “是。” “果然是这样……”他浅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喜是悲。 竟然是这样! 宫汐澈和顾惜年异口同声―― “义父……” “主上……”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事要问她。”宫影羽没有回头。 她明明还睡着,他要怎么问? 宫汐澈想到这里,惊了一惊,义父会杀了她吗?! “义父!” “退下。”宫影羽冷冷地呵斥。 “义父……”宫汐澈又追加一句! “退下――” 宫汐澈是被顾惜年拖出去的。 “你让我进去!” “依主上的性情,少主你觉得再闹下去会如何?!” “沫儿……沫儿……我不要她死!她不能死!”宫汐澈抓住顾惜年的双臂,“你刚才不是还说要为她放弃一切吗?怎么?怎么现在拦着我,你拦着我做什么!” “是吗?!那就算是我输了,我不能为她放弃我的生命。”顾惜年面无表情地垂着头。 “那就给我让开!” “……更不能,让你为她放弃生命!”顾惜年将那一句说完。 我不许你爱她比我多。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 我做不到的事情,也绝对不允许你做到! * 宫影羽的指尖滑过秦如沫左肩的胎记。 不会错了。 他闭上眼,从丹田内吐出一块豆大的金丹,那丹药还散发着银色的光芒,仿佛将整间房都照亮了。 在银丹与秦如沫左肩胎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时候,他缓缓地将它推向她的左肩。 嘭―― 银丹竟与她左肩的胎记完全吻合。 仿佛镶嵌在了她的左肩,银丹开始一点点融化消失。 一直以来,依靠着它和她产生感应,一直以来,都寻找着她啊。 他魅惑到极致的眼竟变得温柔极了。 无数画面疯狂掠过他的脑海。 他记得了…… ――心儿,我找到了。 我找了她,你看见了吗? 我找到她了,所以你呢? 心儿…… 他碰过你,就该死!(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心儿…… 少女渐渐苏醒过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魅惑到极致的男子的侧脸。 他竟是那样安静地紧闭着双眼。 “羽大叔?”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听见她的声音,无比激动地睁开眼睛唤道:“玫儿!” “诶?”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你还好吧?”秦如沫被他的反常举动惊了一惊,想要挣开却被圈得更牢。 宫影羽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感动,“玫儿,父王找得你好苦。” “父王?”秦如沫一头雾水。 “你终于肯叫我父王了!”宫影羽惊喜之余将她抱得更紧了。 卡! 她那句话是疑问句吧?! 秦如沫的唇角下意识地僵硬了一下,大叔怎么突然抽风了,抱着她就叫什么玫儿,又什么父王。 他还珠格格看多了吧!(如果有机会看到的话!囧。) “羽大叔,你在拍戏呢?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玫儿,你知道吗?父王找了你整整十五年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你的气息,却不知怎么,又突然感应不到,他们都不信我,不信你还活着,就好像他们不信你母妃还活着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宫影羽终于抱够了,缓缓放开秦如沫。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玫儿,你的名字叫宫野玫。这是我和你母妃帮你取的。你的左肩有一个月型胎记,还会变色发光,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秦如沫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瞳。那枚胎记会变色这件事,就连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他居然知道!! 宫影羽了然,唇角又下意识地扬起一丝冷冽的嘲弄。 “秦甫桦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用了法子,竟让我彻底感应不到你的存在。若不是这几年又突然有了感应,我当真以为……”说到这里,宫影羽顿了顿,不愿将自己曾以为她死去的事情说出口来,转而说道,“定是有人除了封印,我才又重新感应到了你。没有想到竟真的有人会为你中‘连心草’,他是谁?” 秦如沫觉得自己彻底被宫影羽整晕了,她竟然没有一句话能听得懂,到底是他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出现问题了? 见她没有回答,他更直接地问道:“第一个吻了你左肩胎记的人是谁?” 秦如沫的身体重重震了震,仿佛不敢相信对方会这样问她! “你说什么?”她僵硬而尴尬地看着他,简直羞死了!他竟然突然问这种怪问题! 他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说道:“一定有人为你中了连心草,又吻过胎记,而且还拿刀子划过了,对不对?否则封印不可能解开的。” “诶?” 秦如沫微微敛眉,听他这样说起来…… 难道……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仔细整理自己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姬筠拓在她逃离王府前吻过胎记,所以她才会在逃出王府后整日痛不欲生?她记得自己最后用刀子划过胎记,疼痛消失了。然后,是二寨主碰到那胎记之后手臂全黑了,甚至砍掉了自己的手来活命……! 是因为之前一直被封印着,所以她一直都正常着呢?!而自己却在无意间解开了封印,所以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 “我……” 还不等秦如沫反应过来,宫影羽就说道:“是谁做的,我去杀了他!” “啊?!” 按他说的,他能感应到她的存在不是多亏了那个人,为什么还要杀他? 宫影羽冷冷说道:“他碰过你,就该死!” “……”碰过她的人多了,难道都该死! “除了我,碰过这烙印的人,没有能活得下来,除非是为你中了连心草的人。告诉父王,他是谁?!”宫影羽又重复了一遍。 拜托,你都说要他死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告诉你啊!秦如沫无语。 “莫非,他已经死了?”宫影羽的语气有一点重。 为了某人安全,秦如沫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他已经死了!”不管小拓怎样,毕竟他曾是自己最爱的人,她不愿意他因为自己而被宫影羽伤害。 “那就好了。”宫影羽放心地笑了一下。 “诶?”秦如沫有些怔愣,没想到宫影羽居然这样相信自己! “玫儿,你一定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过来,父王慢慢讲给你听。” 秦如沫点了点头,她真的很好奇自己的身世,而宫影羽显然不是在说谎。他可以轻易地道出她胎记的秘密这件事,就已经足够她相信,他该是自己的父亲。那秦甫桦又是谁呢!? 宫影羽娓娓道来:“玫儿,你的母妃叫颜星心。” “颜星心?!”(星:我太无聊了,所以客串一下,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就算她再无知,在古代这么久了,也不会不知道颜星心是秦甫桦的原配吧?但是,宫影羽不是说,自己是他的女儿吗?难道自己是宫影羽和颜星心的tou情所有物? 宫影羽显然没有发现她的神游,继续说道—— “我本是弄影国国主,她本是异国公主,我与她私定终身,却被岳父岳母反对,强行将她嫁给了秦甫桦,为了她,我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中原,并且进宫做了太子太傅。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一次宴会中重逢了她……” 秦如沫渐渐安静下来,听帅哥讲风流韵事。 “心儿终于怀了我的骨肉,我要带她私奔,她却执意不肯。我岂会不知她是不想连累我以后的人生只能在流浪逃亡中度过才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让我离开她。我终究还是从了她的意愿,决定离开她。 “我用吉茗玥中间的银丹在你左肩烙下烙印,并吞下里面的精元以此感应你们的存在。 ”银丹融化在你的左肩,最终形成了一个月型烙痕。烙痕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任谁也不能伤害到你半分。因由它必须吸收日月精华才有感应能力,所以经常变幻着色泽。 “我将吉茗玥一分为二,放一块在你母妃身上,还有一块留给自己,却不料……” 一纸婚约(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么说起来,吉茗玥最原来竟然是宫影羽的。 原来左肩的不是胎记,而是烙痕。 既然它这么厉害,又怎么会突然被封印了? 秦如沫这样想着,更加认真地听他继续说话。 “却不料我刚回到弄影国三个月,就收到了心儿和你的死讯。我不信,却又不能不信,我彻底感应不到你们。于是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秦甫桦对我说你跟你母妃双双死亡,我当初就应该将他掐死,然而他却问我‘难道你不记得自己答应过心儿什么了吗?’,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让我当着心儿的面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伤害他,竟然早就算到会有这样一步。我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松了手,你不会懂我究竟有多痛苦。不会有人懂……” 没有想到,宫影羽的过去竟然还发生过这些,秦如沫下意识追问,“那吉茗玥……” “呵!死都不会相信,秦甫桦竟将半块吉茗玥据为己有,而我也因为当初的誓言没有为难他,我手中的那半块……” 颜星心死后,秦甫桦发现吉茗玥,之后占为己有,这样听起来蛮说得通的。但宫影羽的那半块玥是怎么到姬筠拓手里的,秦如沫凝神去听。 然而,宫影羽却突然收住了话题:“玫儿,你回来就好了。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了身:“来人!传话摆宴。本宫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玫儿,从今日起,玫儿便是弄影宫的郡主!” * 晚宴。 这这这半个月到底要开几次宴会才够啊。 秦如沫愤怒地想到。 她又不能吃,就这样让她看着!哼! “这就是本宫失散多年的女儿,玫儿郡主。”宫影羽意气风发,妖娆邪魅的脸颊浮满了幸福的笑靥。俊美和妖冶交织在一起,形容无以伦比的绝美画卷。 “郡主千岁。”众人异口同声。 秦如沫今天才知道,原来宫影羽不仅是弄影宫宫主,还是什么弄影国的国主。据说吉茗玥本是弄影国的国宝,由于吉茗玥丢失,女儿下落不明,不甘心就此离去的宫影羽便在京城秘密建了弄影宫。 难怪宫影羽可以去参加太子的寿宴,算起来他是个国主的话,就没有什么可奇怪了,不然既是过气的太子太傅,自然…… 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郡主了。冷汗。 大殿之上,宫影羽气派地坐着宣布道:“顾惜年领旨。寻郡主有功,赐姓‘宫’,赏……” “诶?”秦如沫听到这里,好奇的看了顾惜年一眼,心想赐姓“宫”,难道…… 顾惜年哪里敢怠慢,听到这句话,高兴地不得了,连忙上前道:“谢主上!” “叫我什么?”宫影羽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绝妙的美丽弧线。 “义父……”顾惜年顿了顿,才终于说出了这两个让他觉得荣耀无比的称呼。 “好!”宫影羽大笑了起来,看似心情极好。 场下一片恭贺,人群中,宫汐澈淡淡的看着顾惜年,看见那少年意气风发的侧脸,微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还是依靠她爬上了这个位置,他骄傲了? “本宫今日还有一事宣布……”宫影羽继续说道:“玫儿郡主出生之前就与太子殿下订过亲,既然她回到了本宫身边,亲事自然也生效。”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同时搅乱了三人的心情! 订婚? 和莫伊痕?! “义父……”宫汐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义父……”顾惜年也微微怔了怔。 “父王……”觉得最震撼的人,或许是秦如沫,她连忙想要表示自己结过婚的事实,“我……” 可是不等她开口说完,宫影羽就无比怜惜而宠溺地对她说道:“放心吧玫儿,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不会再让你重蹈你母妃的覆辙。他在心里追加一句。 秦如沫有些着急,“父王……” 她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不管怎么说,她曾是姬筠拓的妾。 即使没有夫妻之实,即使自己容貌改变,但事实就是事实…… 但是,话说到嘴边她又想起什么,将话语吞了回去。 事实是事实,但她却偏偏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宫影羽。 因为他看起来太开心了。 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弄清姬筠拓如何得到那半块吉茗玥的。 如果宫影羽和他有夙仇,再一个不小心被宫影羽知道姬筠拓就是解开自己身上封印的人…… 那么,姬钧拓的性命,会不会有危险呢? 她不愿意他受到危险,即使,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那是她爱的男人,即使心中有怨有恨,也不过因为是有爱! 秦如沫深吸了一口气,伊痕吗? 好奇怪呢。明明二十一世纪不能嫁给莫伊痕让她恼成那样,为什么终于可以嫁给他,竟又有那么多“不能”的理由呢? * 子时。 宫影羽寝宫。 红烛燃尽数根。他,一袭明艳衬得妖娆万分。案几之上摆着一卷书册。 “他还跪着?”宫影羽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哑。 “是,少主一直长跪不起。”冷樱宁这般回答。 窗外,大雨倾盆。 淅沥沥的雨声让一切都变得不安静了。 长跪在殿外的少年全身湿透,潮湿的衣裳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形。宫汐澈的面容有几分憔悴,却依然无法掩盖他清雅如莲的美丽脸庞。 雨水已经让他的视线模糊了,他清澈的眼瞳有些辨不清物象,身体也不知是因为长跪太久还是被雨水淋得感染了风寒而微微发颤,然即使如此,他却依旧倔强地笔直跪倒,仿佛冬季盛开的雪梅,一身傲然。 只听见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暗夜还在蔓延,整个世界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寒。 宫影羽起身,来到案几之前翻了翻旁边的资料。 宫汐澈传来的血书上写着:沫儿为澈儿之所爱。 “荒谬!”宫影羽看到上面字眼,愤然扔掉了血书,“告诉他。他爱的是沫儿,玫儿是他的妹妹!” 不就是一个女人!(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大雨倾盆,佛在酝酿最美丽也最残酷的故事。 撑着纸伞的冷樱宁迈着细碎的步,最终停留在长跪的少年面前。看到他单薄而微微发颤的身体,她开口道:“少主,您还是先请回吧,主上累了。” 她的声音冰冰冷冷,却不知怎么,仿佛储蓄了几分关怀的味道。 欲爱不能的痛,她怎会不知。 想留不能留的苦,她又怎会不晓。 看着这样倔强而固执的纯白少年,一直这样长跪着,试图挽回生命中值得追寻守候的人,就算是心早已冷的她,也忍不住震了震。 说什么爱不爱的,自己又何尝真的努力去争取过? 从来不曾将心事说与至爱之人,又与从未爱过有什么分别? 自己何曾如眼前的少年一样勇敢过? 或者,故事的最后能不能幸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自己是不是曾经为了那份感情,那个人,勇敢坚持。 就算有再多痛,至少知道了一切是必然,知道了就算再来一次也更改不了结局。 怎会如她。 不管怎么爱,怎么痛,从来没有提过半分。一直小心翼翼,一直赴汤蹈火又如何? 她是飞蛾,却认定了最不该追寻的火。 可是,她真的有努力过吗? 一旦绝望便宁愿全身而退,这样的她,真的是不应该幸福的吧。 所以看着宫汐澈,冷樱宁才会突然觉得,或许,自己一直渴望着能有那么一次,自己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为所爱之人,倾尽全力去挽留,去改变。什么命中注定,什么身份有别,统统扔在一旁。 她做不到,所以看着另一个人能做到,也是好的吧。所以看着那个能做到的人,就忍不住想要为他做点什么,这样,就好像是他帮自己走了那一条自己想走却一直不敢走的路,看着他能幸福,就算以后的自己永远也幸福不了,也还是可以笑出来了。 宫汐澈一直都没有说话。 保持着那样的姿态,完美的骄傲着,不像乞求,反而更像大义凛然。 他是那样美丽。 美丽到近乎透明。 那纯白的少年记忆开始疯狂退跌。 带他逃离深宫的危险的,不正是被自己称作义父的人吗? 即便莫伊痕已经彻底忘记了他,他也绝对绝对不会忘记那场过去。 既然命运如此安排着,安排他们终将势同水火。那么,还算风平浪静的现在,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让她变成自己的敌人。 莫非义父老了,见不得金戈铁马,容不得兵临城下。 但是,亲手将自己推到这一步的人,不正是他吗?! 如果说自己只是他手中一枚棋子。 如果说棋子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么,他宁愿…… 宁愿不做他的棋,就算是死,也不做他的棋! * 不远处。 顾惜年冷冷站着。 他是不可能和宫影羽对抗的,因为这个少主之位来的太不容易。 他不像宫汐澈,和宫影羽十几年的父子情。这之前,他一直都不过是不关紧要的人而已。 就连宫汐澈都不能让宫影羽改变主意,自己怎么可能…… 他应该要冷眼旁观的,直到宫汐澈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这样,不是最好的吗? 然而为什么他却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去了。 冷樱宁看见顾惜年来,后退了几步,站在一旁。她是如何聪明的女子,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顾惜年或许可以做得到。 “不就是一个女人,值得你惹义父不开心吗?!”顾惜年的声音没有温度的飘进宫汐澈的耳朵。 宫汐澈的拳慢慢握紧。 “就是因为她,你才有今天,就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我真恨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你的企图,却还是宁愿抱着一丁点希望,宁愿相信你不会……如果不是因为你,义父怎么可能会知道!如果义父一直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被许给莫伊痕!” 宫汐澈直呼的是太子的名讳。 然而那一刻的顾惜年,却并没有深究。 “你以为,你任性,就可以改变得了这一切吗?或者,你更宁愿变成一无所有的乞丐,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流亡!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怎么能成大事!” “什么大事!”宫汐澈突然站起身来,长久的跪立让他的双膝疼痛到近乎无法支撑他身体的重量,他退了一步,才终于站直了身,“什么是大事?心痛了也无所谓,心死也无所谓,只要高高在上,万人景仰,这就是你一直追寻的人生吗?为了这样冰冷的人生去努力,甚至牺牲最珍贵的一切都在所不惜,这样的大事,不如就留给你做吧,反正你那么稀罕,我又不稀罕,这样好,这样最好!” “你不要忘记了,现在我也姓‘宫’,我们是对手!就算你这样跪到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你惋惜,因为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冷血无情才是世人的天性。这个世界上哪里没有女人,但是,有些人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抬不起头来。你过惯了锦衣玉食,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呼百应么,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你以为你还能是谁?!” 地位。 又是地位。 什么都不重要。 在这个人的眼里,到底什么才重要呢? 他将事情推到这一步,很满意,很快乐吗?! 宫汐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惜年腰间的剑拔出了刀鞘。 “不许你再说了!” “怎么?你不敢听吗?其实在你的心里其实也一直都很清楚吧?!”顾惜年直逼他的瞳孔,仿佛可以洞悉世间所有悲痛,冰冷到彻骨。 顾惜年上前了一步,迎上长剑,宫汐澈站在原地没有动,长剑直指顾惜年的胸口,剑尖锋利无比,雨水顺着长剑流成一条细长的水柱,瀑布般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晶莹,噼里啪啦,声音很动听。 恩断义绝(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宫汐澈握紧长剑的手,竟忽而失去了力道。 只是拿剑对着他而已,自己竟然已经下不了手。 即便知道顾惜年的武功比自己好上千千万万倍,也还是下不了手。 “你所谓的喜欢,好廉价。”宫汐澈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嘲,那抹冷嘲是那样刺眼,就连他自己,都可以透过对面那个人的眼睛,看见痛到窒息的仇恨。 如果没有那么喜欢,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样,自己怎么会失控…… 又怎么会让义父看见她左肩的烙痕…… 他可以不痛,可以不痒,可以面无表情,可以冷血残酷。 自己真的认识他吗? 还是说,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的记忆一直都只停留在了那天,他们刚刚遇见的那一年。他分明也不过只是个孩子,却那么规矩而镇定,淡漠地听着义父将他赐给自己,护着自己的安危,一转眼这么多年。 “你以为呢?”顾惜年挑了挑眉。他的表情向来不丰富,然而这个挑眉的动作却做到如火纯青,仿佛早已酝酿过千遍万遍。 顾惜年说的没错,宫汐澈真的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所以一旦彻底被激怒,就会真的不顾一切…… 长剑迅速刺破了他胸口的肌肤。 一股香甜的气息倏尔绽放,雨水朦胧了他的视线,冰冷了体温。 暗夜里,有什么,一直在蔓延,蔓延,蔓延…… 宫汐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惊异,然而声音却冷到了极点:“从今天起,我和你——恩断义绝!以后,我再不会视你如兄,你也不必惺惺作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胸口仿佛被撕裂。 他竟然没有躲闪。 宫汐澈的唇动了动,却依然只看见顾惜年冷到极致的表情。 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在了最黑暗的角落,宫汐澈觉得自己的视线彻底模糊了。 在绝对的黑暗蔓延而来之前,他看见顾惜年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诧,飞速上前了一步,胸口的伤仿佛更深了一些。 哐当—— 长剑铿锵落地。 仿佛决裂的声音。 在宫汐澈晕倒在积水上之前,顾惜年扶住了他的身。 分明已经支撑不住,又何必呢。 顾惜年动了动唇,只感觉宫汐澈的身彻底冰冷了。 “樱宁姑娘,烦劳请诡神医来一趟澈的寝宫。”顾惜年说着将宫汐澈扛起来。 胸口的血液被冰冷的雨水淋着,扩散在衣襟,晕开了一朵暗色的鲜花。 顾惜年的脸色苍白极了。 冷樱宁动了动唇,“惜年少主,这又是何必。” 既然真的关心宫汐澈,又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顾惜年的脚步仿佛缓慢地停滞了那么两秒,终于还是将那一步迈开。 是第一次叫宫汐澈的名字吧。 澈—— 是清澈的意思吧。 太单纯太善良的过去,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了。 澈。 其实,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心里就一直在唤着这个字眼的。 只不过没有想到,终于叫出了口,竟然也是最后一次。 澈。 其实我一直比谁都还要清楚,我们追寻着不同的追寻,我们拥有着不同的拥有,我无法认同你,你也无法认同我。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世界,只不过那十几年短暂交集而已,我们终究会回到各自的世界,追寻自己认为值得的一切。 其实我。 真的一直比谁都还要清楚,我们终究会走到这一步。 澈。 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然后,我们——恩、断、义、绝! * 姬王府。 昏睡数日之后,姬筠拓终于回醒。 “含烟……” “在。” “本王为何会突然昏睡?” 面对姬钧拓的询问,含烟无言幼稚:“王爷……” “说吧,本王还没有这么脆弱。”姬钧拓不在意地说道。 含烟顿了许久才道,“连心草……被解了。” 这六个字虽然那么平常,却又是那么的不平常! “你说什么?!”姬筠拓几乎从床上跳下来。 解了。 不可能! 含烟曾经说过,是一生一世的羁绊。 沫沫不是死的,如果她死了,那自己也不可能活着醒过来。 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他还活着,连心草解了…… 他再也感应不到了…… 是这个意思吗? 他们,应该不再有任何关联,这样吗? “王爷!”含烟见他仿佛整个人都要崩塌一样,惊得脱口喊他。 “不会的,含烟,你不是说无解吗?不是你说的吗?痛彼此之所痛。为什么?怎样解?”姬钧拓缓过神来,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含烟不知。” “你不是神医的女儿吗?!”姬钧拓大声地冷喝! 含烟微微顿了顿,印象中他从未失控,从未大声地自己说过话,然这一次,他竟然吼了她。 “王爷降罪。”她缓缓地说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姬筠拓吸了一口气。 这怎么能怪含烟呢。 明明是自己无能弄丢了她,现在,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也不存在了。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姬钧拓刚要开口,门外就有人来报,“王爷,严教头求见。” “让他进来。”姬钧拓说道。 严初很快就进来了。 “参见王爷。”严初略一抬眸,发现姬筠拓脸色苍白,“王爷,您……” “不碍事,说吧,有什么情况。”姬钧拓勉强地撑起身体。 “弄影宫主找到了失散十多年的女儿宫野玫,那个人……” 姬钧拓微微敛了敛眉,“说。” “那个人,属下曾在五里亭见过,就是和柏旻漾碰过面的人。”严初将自己要说的话接下去说完了。 姬钧拓了然,“柏旻漾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风平浪静。” “丞相府呢?” “风平浪静。” “还是风平浪静。”姬筠拓的唇角浮现出讥诮。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禀报。弄影宫主将宫野玫许给了太子殿下。据说从小就定了婚约。”严初继续禀道。 姬钧拓思索了一下,“还有吗?” “那个宫野玫……王爷曾经见过。” 听严初这样说,姬钧拓疑惑地挑么挑眉,“本王见过?” “王爷可还记得太子殿下生辰,在大殿起舞的女子?” 那个女子?!怎么会忘记! “你说她……”姬筠拓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起来。 那一天,他看见了她的容貌,却不是他的沫沫。 分明一颦一笑又是那样相似。 就连狠绝淡漠的程度,都一模一样呢。 她是宫野玫。 是弄影宫主的女儿。 竟然是这样呢。 那么…… 她真的不是他的沫沫吗? 沫沫是秦甫桦的女儿呢。 而且,她们分明就是两个人啊。 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见到谁都觉得相似。 可是,沫沫呢。挖走了他的心的沫沫呢,让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沫沫,究竟去哪里了呢?! N号面瘫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弄影宫。 “玫儿身上的蛊已经解了,但是……”宫影羽顿了顿。金殿之上,蜷缩在圆柱上的巨蟒依稀发出嘶嘶的声音。那妖娆的男子突地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掩盖不了声音中的颤抖,他魅惑的眼散发这一股难以形容的惊异光芒,看向面前戴着半张面具的青衣男子,“诡,如果不尽快找回完整的吉茗玥,你也是知道的吧,后果究竟会怎样……” “主上。” “本宫不想牺牲玫儿,只要我们有半块在手,玫儿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原本在姬筠拓那小子那里的半块玥如今落入江湖,许多人盯着,秦甫桦那只老狐狸定然也将注意力转移到那里。唯今之计,只好先从丞相府动手。一旦有人发现玫儿身上的秘密,定然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如今玫儿只要在皇宫里才最安全,偏偏澈儿又倔强固执,本宫怕万一……” “主上放心,诡会派人密切关注玫儿郡主和澈少主的行踪。” “诡,你能答应本宫,像当年守护你师妹一样的守护着玫儿吗?” 诡神医全身一震,脸色竟有些苍白起来,当年,就算自己誓死守护着她,她也终究未能逃过宿命的劫。如今,时光仿佛又一次回到难以抉择的那年,改变了彼此命运轨迹的分岔,再走错一步……不!绝对不能再走错哪怕半步! “请主上放心,诡就此立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会保护玫儿郡主周全!” * “花寻。”秦如沫唤了唤婢女花寻。 花寻立刻应声,“玫儿郡主。” 秦如沫探了探脑袋,问道:“澈哥哥呢?我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他去哪里了?” “回郡主,澈少主有要事在身,可能今天来不了了。” “他有好玩的事情都不带我去了,做什么鬼郡主,真没意思!”秦如沫故作不高兴地扁了扁嘴。 花寻不能将宫汐澈昨夜为她淋雨重病不起的事情告诉她,于是只好一脸漠然地站着。 秦如沫见她没特别反应,又问道:“那,臭面瘫呢?” “臭面瘫?”花寻的脸色有些僵硬,仿佛思索着什么,吐字异常艰难。 “就是顾惜年!” 额……原来如此,面瘫两个字的确是和惜年少主很般配的称呼。 花寻清了清嗓子,“咳咳……惜年少主也……”总不能说是被宫汐澈捅了一刀,还在疗伤吧。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说出来。 “……算了!那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秦如沫也不想为难花寻,她哼了一声,恍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我去找伊痕玩!备马!” 花寻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穿着青衫的男子朝着秦如沫款步走来。那妖娆的男子拥有着无比精致的五官,虽然被面具挡住了半张脸,却依然无法掩盖住他的锋芒。那般妖娆绝美的男子,恐怕世界上再无一人能与之媲美了吧。 然,秦如沫却显然并不怎么待见他! 又是这个冰冷的面具男!她在心里怨怼地想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叫他,“诡叔叔!” “……玫儿郡主,皇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诡神医‘好心提点’。 听到这句话,秦如沫显然不怎么开心。“你就是要拦着我咯?!”什么郡主,简直就是软禁她! 虽然秦如沫脸色不佳,诡神医却依旧不急不缓,“不敢,这是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通行令牌,玫儿郡主带上它,可以在太子府畅行无阻。” “这还差不多。”秦如沫见状立刻笑了起来,忙不迭将令牌握在手中,象征性瞥了一眼,一边道:“我走了。” 然,话音未落,诡神医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花寻,你陪着郡主一起去!” “遵命。”花寻立刻回应。 见花寻也要跟上来,秦如沫立刻反对,“我不许!”说完又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激动,连忙追加:“出去玩也被人跟着,多无聊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 花寻看了看诡神医,仿佛在请示他。 谁知诡神医一如既往的冷淡,“郡主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在弄影宫里好好歇息吧。” “你——”竟敢威胁她!秦如沫生气地瞪了诡神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跟就跟,有什么了不起,哼!”她甩了甩袖子,掉头就走。 花寻立刻跟了上去。 秦如沫越想越不服气。这些天来自己简直快发疯了,虽然明着说是保护,其实就是在跟踪她吧。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也就算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也就罢了,这样没完没了的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谁都会高兴不起来的吧! 她喜欢自由,然这分明就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觉得自己被人监视,这种感觉简直让她十二分不爽!! 她要甩掉花寻,必须! 出了弄影宫之后,秦如沫冷着脸说:“花寻,你自然是站在他们那边,但终归我才是你的主子,明白吗?” “花寻明白。”少女认真地回应。 秦如沫看了看三号面瘫小姐,实在很是无语,一号顾惜年,她忍,二号诡神医,她继续忍,尼玛居然还有那么多三四五……这弄影宫是和面瘫结过什么奇怪的缘分?! “本郡主突然不想去太子府了,你跟我上街玩去。” “上街?” “怎么?你不愿意?” “怎么会呢,既然郡主要上街,那花寻就跟着郡主上街。” “我事先申明,我可不会武功。”秦如沫煞有介事地‘告诫’花寻万一有什么意外,自己可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郡主放心,花寻会寸步不离地跟在郡主身边保护郡主安全的。” “诶?”秦如沫本来只是想让花寻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想到她倒给自己打镇定剂,“你该不会会武功吧?” “花寻自小便开始习武。” “……”这下彻底冷汗了。 是我想来见你(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直到跟踪的人彻底走远,戚绝凉才放开了倾尘,对她说道:“下次不许再鲁莽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她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辩驳。感觉到她的反常,他微微皱了皱眉,冰冷的脸庞露出难得的表情。 “丫头?” 与此同时,倾尘晶莹的泪突然滑落脸庞,滚烫的液体掉落在他的手背,戚绝凉才后知后觉地动了动唇,“你怎么哭了?**你了?” 看见平日了那般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哭泣,他显然无措极了。 她哭着喃喃,“木头……我好想沫姐姐……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说着用力扯着他的衣裳,类似撒娇一般地粘着他要他答应。 冰冷的心开始回暖究竟是在哪一个季节,戚绝凉忘记了。 有牵挂就不配再做杀手,他比谁都还要记得清楚,却竟然也…… 无法自控了。 一想到秦如沫,想起那场大火,想起她们突然的失散,倾尘再也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本能地愣住了,原本应该推开她的手却忽然变得不知该怎么做出反应才好。她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他一向沉稳的心跳,突然变了调。 他那双冰冷到骨子里的眼睛,闪过一道冷到极致的诡异光芒,抬眸仿佛将天空分割成了两半。 “好。”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飘渺的,好像来自异世界。 * 秦如沫和花寻走出了巷口。 街头还要叫卖的声音,显得热闹极了。明明是秋,却依旧有些炎热。一切都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唯有她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专注些什么。 花寻一直跟在她的旁边,显得警惕极了。 突然,有一个身影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秦如沫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挡在自己前面的人…… 他――很温柔。 那种温柔仿佛可以将整个世界点亮。 他温柔的弧线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源泉,一路将阳光的温度带给经过的旧路,蔓延至四面八方。 “沫儿?”那温柔的少年看见秦如沫,轻声呢喃出她的名字,抿了抿唇瓣,他似想起了什么,又笑笑纠正道:“错了,应该是玫儿。” 他的声音也是那般温柔,熟悉的耳语宛若可以带她逃离任何一种痛苦。她想起二十一世纪那个男子在她最无助时给过她的温柔。他紧紧牵着手,对她说,不要怕,我娶你。 尽管她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愧疚,她却也还是无法割断这份温柔的情意。在最难过时,他给过她最煽情的一笔。 她喜欢他吗?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喜欢的吧。和对于姬钧拓的歇斯底里不同,她给他的,就如同他本身散发出的气质一样,那么的温柔和小心,一直都不多,但是细水流长。 秦如沫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莫伊痕:“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你要来找我,我等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有等到你,自然是要来寻你了。”莫伊痕的笑容温柔极了,仿佛可以将所有的冰冷都融化掉。 就是这样熟悉的温暖,尽管换了空间,还是再一次照进了她的心扉。 她看着他,浅浅笑,回忆起自己对他的愧疚,此刻他的笑容和二十一世纪的他的这份亘古不变的微笑重叠在了一起,心口微微有些疼,明明看着他,却又好像越过他想起了很多的从前,双瞳找不到聚焦。 “抱歉,给你添麻烦。”她这样说着,不知是为了二十一世纪的失信,还是今日重别的‘再也不能’。 遥想曾经如何想要找到他,最后却宁愿溺死在姬钧拓的怀里,可上天又一次与她开了天大的玩笑。 伊痕,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很抱歉,一直给你添麻烦,那么多的麻烦……可是,有些事,我却连说都不能说给你听,连一句道歉都是这般的小心和无力。 “何必跟我客气呢。”莫伊痕当然不会知道她在道歉声明,还以为只是她的客气话呢。他还是那样的笑着,唇角的弧线仿佛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声音温柔的让人想要就此溺毙,“是我想来见你。” 是我想来见你。 短短六个字,宛若割裂了时光的线条。 秦如沫的心咯噔响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吗?如二十一世纪一样,怜惜她的遭遇,选择委屈他自己吗? 不能了吧,她不想再让他跌入这样的境地。她承认,自己曾经多么想要嫁给他,可是这一秒,她犹豫着,而且非常犹豫。她不能嫁给他!不管出自什么理由。 但是,看到他这样的温柔,她的心就变得更加烦乱了。婚约的事情,应该要怎么跟他说比较好呢? 他明明那么好。 为什么她会犹豫呢? 她一直渴望着找到他,等终于找到了他,竟然会变成这样尴尬的关系。 如果,如果说,上天允许她说一个谎的话,她想说―― 她忘记了。 忘记了姬筠拓。忘记了二十一世纪。忘记了自己曾经爱过恨过痛过,也幸福过。 她可以重新开始。 再爱一次。 …… 果然,谎言才是最动人的吧,这颗跳动着的叛逆的心脏,此刻如此清晰地告诉着她,有些事,再也不能回去了。 莫伊痕。莫,遗恨。忘了吧,不要喜欢我,是谁都可以,但是请你千万不要喜欢我。我不想伤害你,答应过你的事情,以前没能做到,现在,也许也无法做到吧。 我不能嫁给你,我不能在心里有着另一个人的时候还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你在一起。 这是对你的亵渎。 你值得更好的人,请你,一定要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所以,你忘了我,是上天给我最美的礼物。我们做朋友吧,这样,我就能安心地去对你好,借以补偿对你的亏欠,一点点偿还我欠你的债,而一点也不需要告诉你,不用负罪。 我很自私呢,但是,你懂我的吧。是伊痕的话,应该会懂的吧。 你还活着!(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坐在酒楼喝茶,花寻则十分警惕地站在旁边观察异动。秦如沫吃了两口,看了看花寻,花寻的眼神传达来的信息仿佛是――放心吧,跟着我绝对安全。 秦如沫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她隔几秒钟看她一次,她总是绝对没有遗落地回望回去。 终于,秦如沫忍不住开了口,“花寻,你快点坐下,这个样子是想让全世界都注意到吗?” 花寻这才四下观望,脸色霎时红了。她的表现很明显吗?好吧她承认有时候自己是挺失败的!T_T 秦如沫继续说道:“坐下陪我一起吃。你这样我很没胃口。” 花寻连忙道:“花寻不敢。” “咳咳――”秦如沫用力咳嗽了两声,示意花寻不要暴露女儿身的身份,显然这一招对她十分无效。花寻一脸茫然看了看秦如沫,‘同情’地安抚着秦如沫‘受伤’的心。 “郡――” “咳咳――”秦如沫生怕她把“郡主”两个字说出来,假咳的声音更大了。 然,谁知花寻不仅是个超级面瘫,还是个超级榆木脑袋,连忙冰着脸,沉着声,警惕四周,眼神杀气四溢,“难道是掌柜的在酒菜里动了手脚?郡主放心,这种毒不会致命,待我去狠狠教训掌厨的一顿。” “慢着!”秦如沫眼看花寻就要离开,终于忍不住扯住了花寻,用了生平最低的声音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太张扬了而已。” 然而―― 当觉悟的花寻终于重重点了点头的时候,微笑着的秦如沫恍然发现整座酒楼的宾客都朝着她们的方向射来探索的目光。 这年头,想要低调实在太难了! 秦如沫已经彻底对花寻无语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花寻这样让人无语的奇葩,实在是冷冰的很个性,面瘫的很可爱!! 这样想着,就越发想念倾尘那傻丫头。 要是她在的话,现在会是怎样呢?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找她,是不是和她一样也寻找着自己。 正想得出神,秦如沫的眼前闪过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那少女的背影竟然如此像倾尘,是她吗? 那一瞬,秦如沫什么都忘记了说,只是本能地追了几步,一下子就跑出了酒楼,花寻哪里敢怠慢,也连忙跟了上去,谁知却在中途被店小二截住,“客官,您还没有结账!” * 另一边! “有人跟踪我们,快走!”戚绝凉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同行的倾尘惊了一惊,“跟踪我们,在哪里?” 她刚要回头,就被戚绝凉毫不客气地扳了回来,“不要回头!” 见他态度强硬,倾尘也不敢放肆。好不容易才在酒楼吃一顿饭,竟然也会被追踪,是她长得太不够大众,还是他身上的寒气认谁都能感觉到惊悚。 自从遇见他开始,自己好像就真的开始了传说中东躲西藏的日子,最崇尚安定的她竟然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只要有他在,就会很安心,这样想着,她的心跳徒然加快了几分。 彼时戚绝凉脚步飞快,她快要追不上他的步调,于是抓住了他的衣角,跟在他的背后小跑。 好熟悉的身影,但是,速度太快了,秦如沫几乎没办法跟上。 “倾尘――”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远,秦如沫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然,花寻却一把拦住了她的去路,认真地说道:“郡主小心,那个人的武功极高,花寻怕不是他的对手。” 花寻的任务是保护秦如沫,所以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安全的事,她都不能让秦如沫去冒险。 被花寻这样一拦,那两道身影更是无从追起,彻底消失在了秦如沫的视野里。她有些着急,却无可奈何。怅然之余消化着花寻的话。 武功?跟倾尘在一起的人会武功?!秦如沫的心底掠过一抹惊慌,倾尘是被人掳走了吗?! 那个人是倾尘不会错吧?那个丫头的身形和体态,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失去她的消息那么久,竟然在街头遇见,这算不算一种幸运? 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是幸运不是吗? “倾尘――倾尘…………” “郡主……” * “倾尘……” 那个声音那般熟悉,虽然很远,甚至不真切,但是倾尘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好像有人叫我。”她这样说着,再努力去听,却再也听不见了。 是自己的耳朵失灵了吗? 为什么好像―― 好像是如姬的声音?! “倾尘――” 对! 是如姐姐的声音没错! “好像是沫姐姐,好像是姐姐的声音,木头,好像是姐姐的声音!”倾尘激动地转过头去,大声地脱口,“沫姐姐?!是你吗?” 可是,那些人全都来不及送出口,戚绝凉便毫不犹豫地捂住了她的唇,冰冷地说道:“丫头,不要命了吗?!” 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就轻举妄动可不是他的作风。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就是死,杀手的敏锐和危险让他异常警觉。 他稍一用力,将她扯到了一旁。 “跟丢了。”有一个声音懊恼地响起。 倾尘躲在暗处,看见了那个一直跟踪自己,寻找自己的人。 花寻的脚步比秦如沫快多了,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慢了一步。她没有跟到郡主要找的人。 暗处的倾尘瞪大了眼睛看着花寻,眼底的希望全都变成了浓烈的失望。 不是如姬。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那份失望越发明显。 真的不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花寻没有在巷口发现什么,便又追回去寻秦如沫。 虽然发疯了一样地呐喊了好几声,也疯狂地追上去,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个人也早就不见了。秦如沫失望地站在人群中,半晌都没有动。 “玫儿郡主。”花寻试探着叫她。 “我没事。”秦如沫这样说着,花寻却明显感觉她的心情低落。 此刻,秦如沫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想着同一个问题。 跟倾尘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 倾尘―― 曾经给过她温暖和坚定,曾经在这个她异常莫名的时空救过她冰冷了的心,一次又一次。 倾尘―― 你还活着对不对?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小拓,出现吧。(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抚琴,她便起舞。 太子府。 纷飞的花瓣旋转着,漫天的香气仿佛一张细密的巨网笼罩了她。 少女的长发如同绸缎般扬起,闪着玛瑙般漆黑的光泽,在花海中仿佛一个美丽的精灵,仿佛只要产生一点点声音,就会亵渎了她的美。 一直都是那么的安静又不安静。 莫伊痕的指尖淌出温柔到极致的音律,叫人彻底沉溺到了回忆里。 醉倒在舞蹈里的少女内心掠过层层涟漪。 小拓。 不若我们来打一次赌吧。 最后一次。 如果你能…… 如果你能感觉到我的痛的话。 出现吧。 只要你出现,只要你还认得我,只要你能解释。 只要,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依然深爱着,依然愿意为你而跳。 我愿意,再试一次。 再试最后一次,试过就不会再后悔了。 小拓,如果我们真的惺惺相惜,你可以感觉得到吗? 你跟父王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沫沫? 从最初的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第一眼见到的依然是你。 一直没有改变过的我们,终于走得很近很近,却还是又走得那么那么遥远。 你还记得为我中的连心草吗?还记得为我买的臭豆腐吗?第一次下厨,煮的奇怪到要命的黄瓜汤,却还理直气壮的辩驳的样子。 曾经让我有多幸福呢。 那样的你,为什么还是给了我最痛苦的记忆。 我不想再记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我只知道,会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一直一直都停止不了对你的喜欢。 就算是,变成了现在这样也还是停不下来。 你呢? 就算说过千百万遍绝不可能再回去,绝不可能再爱上你。但是这样的你。 偶尔魅惑到不可思议,偶尔一脸无辜,偶尔霸道,偶尔温柔,偶尔冷酷绝情,偶尔温暖到极点,偶尔坏坏的,偶尔却又摆出那么认真的表情。 就这样,叫人忍不住彻底沉沦。 你的世界,一直都很孤单,但是,我却愿意陪着你一起孤单。 就是这样的心态,变成了那么别扭的我。 我们之间,会不会还有转还的余地,我不知道,但是我却一直一直都这样希望着。 希望你可以认出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 其实早就已经彻底原谅。 那一天,也是在这里。 我摔倒在了你的怀里,你抱紧我,那么笃定地叫出我的名,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再坚决一些呢,就算外貌不再是我,我也依然还是我啊。 或者,想要不管怎么变都可以被你第一眼认出来的我,真的太过任性了吧。就是这样的任性,让我在那个时候,又一次失去了你。 我是郡主还是丞相之女,是宫野玫还是秦如沫,是平凡到极点还是美丽不可方物,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封建王朝的弱质女流,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不管身份如何改变,时空如何运转,样貌如何变换,我依然是我。 只要我依然深爱,那么,就等于一切都没有改变。 你的话,是怎么以为的呢? 你不敢啊(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纷扬的花叶,不再起舞的少女渐渐累了倦了,他是不会出现的,明明很清晰地知道,却还是抱有期待。明明被狠心背叛了那么多次,被利用了那么多次,却还是想要原谅他一次,是很傻吧。 傻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晚餐时间。 好丰盛哦! 秦如沫看见食物狼吞虎咽,莫伊痕只是优雅地双手交叉着托起下颌静静地注视着她。 被他这样关注着,她渐渐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你都不吃吗?”她停下来看着莫伊痕。 莫伊痕浅浅笑道:“只是很奇怪,上次我寿辰,你好像一口都没有吃呢,你是有心事?” “心事?你觉得我是化悲痛为食量的人吗?”秦如沫咯咯笑了两声,“上次都是那个诡老头,不经过我同意就喂给我莫名其妙的药,说是半个月内只能喝几滴莫名其妙的神食水,要是敢吃东西就死定了。我那么年轻才不想死,奇怪那段时间宴会尤其多!我被告知解脱了,不用再吃神食水,当然要把半个月份的补回来,这样算起来,我吃的好像太少了点!” “……”莫伊痕听完长句显然有点凌乱,但他却还是非常柔和地保持着绅士风度,“你说的怪道理还蛮有意思的。” “什么怪道理,我说的可是至理明言。”秦如沫撇了撇嘴角,好撑,吃完饭要玩点什么才好呢?忽而想起什么,她看向莫伊痕:“对了,伊痕,我们来下棋吧。” 莫伊痕好像早就对她的无厘头习以为常,笑道:“好啊。” * 下棋中。秦如沫突然笑道:“哈哈,我赢了。” “诶?你怎么赢了,我怎么看不懂?”莫伊痕看了看棋盘一脸茫然。 “啊?五子棋你都看不懂了?”秦如沫抽搐,“很弱智的游戏耶,谁先摆到五颗子就吃掉对方一颗子。伊痕以前总是不着痕迹的让我,现在轮到我来让你了。” 原来她是要跟自己下五子棋啊,他还以为是围棋呢。不过,“以前?”他怎么不记得他们一起下过棋? “咳咳……没有啦,我瞎说的。”秦如沫连忙打哈哈:“我要下了哦。” 莫伊痕点了点头。 秦如沫很是得意地开了局,谁知竟然在一分钟内连续被莫伊痕秒杀十次!! 啧啧!太坑爹了吧! 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让子的秦如沫一脸黑线的耍赖,“哼,你都不让我,不好玩!” “刚才不是你说要让我的吗?”莫伊痕迷茫中。 秦如沫板起脸,不高兴地说道:“……刚才说的不算!” 莫伊痕无语,“好吧。再来一盘。” 十分钟后。 “无聊!”秦如沫不爽地推掉棋子。 “怎么了?”莫伊痕纳闷中。 “一直都赢,无聊死了!”秦如沫再一次板起脸。 “……不是你要我让的吗?”莫伊痕抽搐。 秦如沫更不开心地说道:“你要不留痕迹的让我啊,这样傻子都知道你在让我,有什么意思啊!” “……”莫伊痕彻底无语了。 秦如沫眼睛一亮,突然道:“不然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 “……”古人就是古人,就算看起来还是莫伊痕,读起来还是莫伊痕,沟通依然有障碍。秦如沫清了清嗓子,“真心话大冒险就是,猜拳,输了要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跟没说一样。 “如果选了真心话,赢了的人问的问题就要如实回答。如果选了大冒险,赢了的人让你做的事情就要绝对办不到。”秦如沫继续解释。 “如果办不到呢?” “惩罚啊。” “罚什么?”莫伊痕挑了挑眉。 “跳到溪边游泳吧。”秦如沫指着旁边的池水,心想反正他不会,到时候自己还不赢定了,哇哈哈,大家快来看帅哥游泳咯!围观围观!(沫沫素**女!~鉴定完毕。) 莫伊痕挑眉看了看秦如沫,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之后,终于只剩下唇角还在华丽**。 “好了,开始!” “石头剪刀布――” “石头!” “布!” “哈哈我赢了!”秦如沫几乎要跳起来了。 莫伊痕很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需要如此高兴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莫伊痕淡定做出选择,听起来仿佛比较有意思。 秦如沫点了点头,朝着四周观望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莫伊痕,对着他诡异地笑了笑,手指指向某个方向,“看到那个男孩子了吗?” 莫伊痕循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你说……那个小太监?” “答对了!去亲他一口,并对他说喜欢他。” “啊?!”莫伊痕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出这种为难人的怪题目,诧异地脱口。 秦如沫的脸上露出一丝挑衅,“你不敢啊?” “咳咳……”莫伊痕清了清嗓子,笑道:“怎么可能会有我不敢的事情,你给我看好了。” “嗯嗯!”秦如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恶作剧得逞之前的媚笑。 竟然让他去亲太监!一世英名就这样被毁了。莫伊痕无言以对,朝着小太监走去。 听见脚步声,小太监看向来人,见是莫伊痕,连忙请安,“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莫伊痕心不在焉地朝着秦如沫所在方向看了看,只见秦如沫对着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莫伊痕咳了两下,回神来看了眼小太监,淡淡道:“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可怜小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莫伊痕就已经慢慢逼近了他。 小太监哪里想到对方会突然这样,他本能地瞪大了眼睛,诚惶诚恐地望着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双腿不自觉有些软了。可他哪里敢随便乱动?整个人都好像被钉住了一样,就差没有尿裤子了。 温柔的少年眯缝着眼睛,仿佛一只睿智的波斯猫。缓缓逼近小太监,他温热的气息开始游走在小太监的耳旁。 很纯洁(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扑通! 扑通扑通。小太监的心跳开始凌乱,真不知太子殿下是要杀了他还是吃了他,还是杀了他吧,还是宠幸他吧。算了吧,求求老天放过他吧!!虽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但他也绝对不要做男宠啊有木有啊啊啊,他是有尊严的。 可是可是,对方是太子殿下有木有啊,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啊啊啊,帅的一塌糊涂,温柔的不可思议,未来的皇上啊啊啊…… 好纠结啊好纠结啊,万一太子殿下真的要在这里扑倒他,他到底是要委婉地接受还是大胆的接受,还是假装不接受心里却说着给你哪给你哪?(哧,我喷了) 就在小太监的心跳增加到一分钟一百八十下,莫伊痕和他的距离只剩下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 那温柔的少年的轮廓在小太监眼底无限放大到极致之后,又在一瞬间突然抽离了~ “你有眼屎!”莫伊痕伸出手指替小太监弹掉了他眼角的眼屎,悠悠地站直了身,恢复了温和的表情。 小太监真想找个地洞活埋自己,太子殿下就是非同凡响,四个字有木有啊,就将他想了百转千回的男宠梦一下子毁成无地自容的邋遢样!! 太子殿下是为了他的眼屎啊有木有,太子殿下有洁癖的啊有木有,太子殿下究竟是要宠幸自己还是砍了自己?小太监更加颤抖,语无伦次,“奴才……奴……奴才……” “退下吧。”莫伊痕挥了挥手,淡淡说道。 他温柔的声音让小太监吃下了定心丸,不是要宠幸他也不是要砍了他,只是单纯替他弹一下眼屎,太子殿下好人啊,好可怕的人啊,以后千万不要有眼屎啊,这样的状况多来几次自己会有多么想死啊啊啊! “谢太子殿下,奴才告退!”小太监双脚抹油一般抬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秦如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四周乍起冷风。这……是传说中的飞毛腿吗?!哧! 莫伊痕耸了耸肩,无奈的看了秦如沫一眼,很无辜地笑道:“我办不到哦。” 秦如沫毫不客气地指向池水,那挑眉的神情传讯出同一种讯息:跳吧! 莫伊痕唇角的微笑并没有退却,而是从容地朝着秦如沫走去,修长干净的手指缓慢地解开了腰带,温柔的少年竟在那一个刹那呈现出莫名魅惑的气息。 秦如沫不由地惊了一惊。 腰带落地,少年的长衫正一点点脱离他颀长的身。 秦如沫大惊失色,只是让他去游泳而已,不用脱光吧!“打住!不用再tuo了!”她连忙喊道。 “不行,男子汉顶天立地,做不到就要受罚,规矩早就定好了,怎么能反悔。”他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仿佛说那句莫名暧昧的话语的人并不是他。 手指还在一点点解着衣衫。 好雷,他难道真的想在大庭广众之下tuo光光吗!?她可不是真的要看他赤果果的样子!! “可以了!”秦如沫见他没有停止的意思,连忙伸手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可谁知,她的手指却触电了!尼玛,她碰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那么巧地碰到他胸口刚好露出来的地方的啊啊啊啊。她发誓她是纯洁的,绝对绝对不是故意这么yin荡的啊啊!!她要怎么解释啊啊啊啊啊! 滋―― 莫伊痕的笑容僵硬了。 摸……摸到了…… 刷! 秦如沫的脸彻底红透了,飞快抽回的手突然被握紧了。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谁知他竟然还可以笑得出来。 “看来是我赢了?!”莫伊痕温柔的声音一点点漾进她的耳朵。 卡! 他的意思该不会是让她脱吧? 她完全没有理由把一句这么简单的话理解的那么意味深长! 嗯! 对! 完全没有必要! 但是他握住自己的手,一点点地带着她的手移向他的胸口,究竟是…… 呸呸! 不会的! 莫伊痕很纯洁的好不!! 秦如沫大脑空白,莫伊痕浅浅笑道:“如果是想引诱我,已经做到了哦,我并不介意早一点和你行夫妻之实呢。” “……”秦如沫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温和的莫伊痕,天,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吗?!他穿越的时候摔到脑袋了吧!在她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而优雅的男子,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果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吧…… 秦如沫用力挣脱他的钳制,然,手却好像彻底被他困住了。 莫伊痕注视着她飘忽的眼,缓缓低下眉。 他该不会真的要对她做什么吧!?秦如沫动了动唇,“伊……伊痕……” “嗯?”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那是哪样呢?”少年温热的呼吸在她的鼻翼游走,气氛尴尬暧昧到了一种境界。 远距离回放镜头。 他和她四目相对,眼底充满了说不尽道不完的暧昧柔情,他的手心覆盖在她的手背,她的手心正放在他裸露的胸口处。 他一点点地俯下身…… 她一点点地向后弯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个公鸭嗓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啊――” “啊――” “啊――” 第一声‘啊’纯属皇后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青天白日里与众目睽睽之下‘宠幸’女子所发出的尖叫…… 第二声‘啊’纯属秦如沫发现自己和莫伊痕姿态暧昧被无数人看见,脚下一滑倒向身后的池水,下意识的尖叫。 第三声‘啊’纯属莫伊痕发现自己无辜的被秦如沫拽下池水,也是无意识的,不过不是尖叫,是吃惊的低喃。 接着―― 扑通…… 扑通…… 这次不是心跳这么好运了,是两声令人惊呆的落水声。 “救救……救命……”秦如沫掉进水里,怨念无比,TNND到底要她落几次水才满意啊。 不知廉耻(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紧接着,秦如沫就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了上来。她的双肩轻易地被他扣住,双腿在水中不停游弋着,身体仿佛在渐渐下沉,呼吸仿佛就要停止。 然而,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温暖的唇附了上来。柔软而缠绵的吻还带着氧气,被他一同输入她的口中。 是谁在救她?秦如沫的脑海出现大片的空白,脑海里充满了影像,少年穿着红色的衣裳,笑容魅惑的如同一只媚世的妖精。小拓,不要走……救我……可是,她想要这样喊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个字地发不出来。 那只是个幻影,他不在,真正在她身边,在她有难的时候救她的人,从来都是莫伊痕! 可是,不喜欢……不喜欢他的触碰……想要逃开……好想要逃开……! 感觉到她潜意识地抗拒,莫伊痕并没有放弃救她, 他感觉到她的意识陷入了奇怪的境地,有点像昏迷,又有点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奇怪的思想空间,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莫伊痕的双手渐渐拥住了快要窒息的她,慢慢地将她托上去,直到她顺利获救。 见莫伊痕抱着秦如沫上了岸,皇后娘娘才气恼地大声呵斥:“痕儿!你也太放肆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种龌龊的事,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母后,她与儿臣有婚约在身,怎么能说是妖女!” “你说什么?!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弄影郡主宫野玫?”皇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正是!” “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不检点的贱人!本宫绝对不会同意你娶这种不知廉耻的妖孽!” “玫儿,玫儿……”莫伊痕仿佛没有在听,突然俯下身去,再次将自己的唇对准秦如沫的唇替她做人工呼吸,想要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没想到他居然再一再二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秦如沫如此暧昧地卿卿我我,皇后娘娘简直快气得吐血身亡了。 “你……你……你想气死本宫吗?!” 莫伊痕却完全无视了皇后娘娘的愤怒,继续救人,“母后,救人要紧,事后我会向您解释的。” “痕儿你……” 她好像喝了很多水,这么救都救不醒!! “来人,传太医!”莫伊痕说着将秦如沫横抱起来朝着寝宫方向而去,将皇后扔在了原地。 这个不孝子! 这个妖女究竟有什么能耐,还没进门就将自己的宝贝儿子迷的团团转! 不行!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女人来影响到她的儿子的! “摆架!”皇后恼恨的发号施令。 这段故事以皇后娘娘愤怒退场而开启了新的篇章―― “听说太子殿下和待嫁太子妃在露天池洗**……“ “听说太子殿下跟待嫁太子妃在池边接吻太热烈双双掉进了水里。” “听说待嫁太子妃闹着要跳河,太子殿下痴情地跟了下去,被皇后撞见,发了好大的脾气。” “不对,我听说待嫁太子妃¥%#@%^&$^……” 就这样,传言传过五十个大嘴巴之后,就变成了――太子殿下在水里宠幸了待嫁太子妃,场面异常壮观,惊得皇后赶来……(以下十二分不良,自动忽略!) 秦如沫终于知道古人原来也可以如此**,**的如此正大光明! 有一点很重要,她只是心眼坏坏的想了那么一下让太子出糗而已,最后竟沦落到被传成宇宙级的dang妇! 幸好她心脏不小,不然就真的直接晕倒了,不对,是心脏直接停跳! * 最无语的是在皇后娘娘出现在她面前彻底警告她不许接近莫伊痕之后…… 无数人开始巴结她。 明则‘羡慕’她得到太子宠爱和皇后娘娘垂青,暗则嫉妒或憎恶她的言行,想要借此挖到第一手资料,证实皇后那天究竟给她说了些什么话,以此散布谣言趁机彻底打压她。铲除了待嫁太子妃,她们就都多了变成下一个待嫁太子妃的机会嘛! 这些人还真是非一般无聊。 于是,秦如沫终于决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出逃。 哒哒哒―― 就是今天了! 她想,最近真是活见鬼了,不管去哪里都没一点人身自由。她发誓自己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不会回太子府,更不会回弄影宫。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找倾尘,然后跟倾尘去隐居……咳咳……几天! “来者何人!”马上又侍卫拦住她。 “我有通行令,你们给我让开!”秦如沫火速将令牌呈现给对方看。 侍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又接过令牌看了好多眼。 “押走!“他说。 秦如沫得意洋洋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他……他刚才说什么?! 押走?! 卡! 应该是放她走才对吧! 一定听错了,一定听错了! 正在这无比纠结的时刻,众侍卫将她的双手反扣了起来。 “我有通行令,你凭什么押我!”秦如沫抗议。 “这块是太子府内的通行令,可不是进出太子府的通行令!押走!” “啊――” 早知道还不如去翻墙!秦如沫彻底被雷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住手!”声音的主人语气里带着强硬的命令。 “太子殿下!”众侍卫听见声音,齐齐跪倒。 秦如沫看清来人是莫伊痕,只想找个地洞钻了,还有什么比逃跑被人抓住给雷人?她不去看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管自己垂下头去不说话。 “放了她。”莫伊痕淡淡说道。 众侍卫听太子下旨,连忙松开了秦如沫。 “跟我走。”莫伊痕的手指握住了秦如沫的皓腕,她本能抗拒,却被他抓得更紧,如此反复,她被勒得痛了,深知他的脾性,她干脆不再挣扎,任由他一路将自己拉到后花园,无人的地方。 “玫儿。”莫伊痕见四下无人,才松开了她,问道:“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究竟跟不跟我走!(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是在明知故问吧。 秦如沫撇了撇嘴角,“我本来就是自由的,想去哪里还要通报吗?!” 听秦如沫口吻不善,莫伊痕也不生气,淡淡笑了笑道:“玫儿,这可是你父王的意思,在我们完婚之前,你不可以踏出太子府半步。” 听到他这句话,她简直被雷晕了! “你说什么?!” 不会的。 宫影羽怎么会这样对她! 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莫伊痕见她十二分不情愿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依旧温润,“玫儿,难道太子府还不够你玩的吗?” 在太子府能玩吗?无语。 秦如沫看了莫伊痕一眼:“伊痕,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能……” ‘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莫伊痕打断了,“玫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真的知道?”秦如沫惊喜的看着莫伊痕。 她是不想伤害他的,那时候自己掉下水里,是真的很感激他救了她,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对他的抗拒,以及当时满脑子出现的姬钧拓的影子,都让她更加清晰自己的心情―― 她是绝对不能嫁给莫伊痕的,这对莫伊痕不公平,对她自己更不负责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颗心,即使被那个人伤得彻底,却也依然只能容下那人。要么彻底毁了心,不让任何人住进来,要么,就是非那个人不可。她只能选择要那个人,或者不要那个人,也不要任何人。 莫伊痕点头,“嗯。我知道,你不能安心呆在太子府是因为没有人陪你玩,你放心吧,我已经为你找了许多玩伴来。” “……”说到底还是不明白嘛!秦如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谁都可以说出口,但是对莫伊痕,她总是有所歉疚。 * 究竟要怎样告诉莫伊痕,才会不伤害到他,又让他懂得自己不能嫁给她的事实?他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受得了有人拒绝她。 秦如沫坐在庭院发呆,正想得出神,突然,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警惕地转过头去,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然而她却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会是谁呢? 她皱了皱眉,有些好奇地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那个人影似乎感觉到她的跟踪,越走越远,于是她的脚步也跟着越来越快。 他不像是要逃跑,仿佛更像是引诱她跟着他的步调走。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秦如沫猛然守住了脚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一双手将她扯到了一边。 还来不及尖叫,一双手便覆盖在了她的唇上,力道不重,却轻易将她拖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淡淡的清香开始扩散、蔓延…… “嘘――”对方在她的耳边发了一个低音。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过后,他轻轻放开了她。 “澈哥哥,你怎么来了?!”她的眼底散发这不可思议的光芒,略有兴奋。 “义父跟诡神医他们出了远门,沫儿,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我带你离开。”他清澈的眸荡漾着一股莫名温柔的气息,仿佛有些许――暧昧和羞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花寻引我来的。”他说:“此地不宜久留,沫儿,跟我走吧。” “听说是父王故意要将我留在太子府的,我回去了肯定还是会被送回来!无聊!”秦如沫倒是很了解现在的局势。 “那我们就不回弄影宫了,你要去哪里,我便带着你去哪里,这样好不好?” 不回弄影宫了是什么意思? 秦如沫有些诧异地看着宫汐澈,他仿佛有些不自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问道:“澈哥哥,我之前听诡神医说是你跟面瘫出远门了,怎么你又说,父王和诡神医出了远门?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宫汐澈的眼底突然有了些闪烁。她仿佛洞悉了他的不安,又问:“是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沫儿!”他的双手忽而扣住了她的双肩,一向淡雅出尘的少年仿佛着了魔似的,看着她的眼多了一份难以忽视的炽热。她突然有些慌张起来,愣愣地看着他,他哽咽了一声,仿佛是在要她一个回答,“你愿意嫁给莫伊痕吗?” 兴许是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竟没有注意到他叫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莫伊痕…… 她只是诧异地看着他,忘记了回复。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他,这一次我绝不让!沫儿,我知你不愿嫁他,现在就跟我走!” 从小到大? 什么都让他? 秦如沫越来越不解了。 他跟莫伊痕能有什么关系? 他是宫影羽的义子,宫影羽曾是太子太傅,而莫伊痕是太子…… 宫影羽很久都不当太子太傅了,他们一个在弄影宫,一个在太子府……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澈哥哥……” “难道你不想跟我走?”他的声音突地低到了极点。 秦如沫抿了抿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我只要你一句话,究竟跟不跟我走?” “我……” 仿佛不愿听见她的拒绝,他忽而低眉,将他的唇覆盖在她的上面,香甜的气息疯狂弥漫,他柔软的唇依稀有着滚烫的温度,几乎绝望地纠缠着她的。 秦如沫吃了一惊,本能抗拒他的接近,然她的拒绝只换来了他更加用力的纠缠。他甚至用了内力去抵御她的逃离,她好像被人点中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这样的禁锢是那般疯狂和绝望,让她连一点抗拒都不能,却又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不自信和挣扎! 狠狠咬了他不安分的舌,她闻到了腥甜的血液味道,然他却长驱直入,不给她一点放松的机会,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唇角的血液滴落的声音,可他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她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气力,他自己也能感觉他的力道越来越大,近乎让她窒息。 ――――――――――――星心的形状・小说阅读网・邪王涩妃―――――――――――― 抱歉更晚了。真的感觉最近好无力。各种无力,没有推荐没收藏,没有数据没时间。T_T,你们连一点点评论也不曾给过我。。 (ps: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沫沫被强吻的,哧!~)顿时觉得这个书名无力了。小拓快要出现了,这次是真的哦,真的真的真的!!! 她的拒绝(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气力,他自己也能感觉他的力道越来越大,近乎让她窒息。 他抱紧她的力度越来越大,仿佛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将她的身体碾碎。 那样缠绵,又那么绝望的吻着…… 他的心,究竟如何寂寞孤单? 才会让她突然感觉到了痛? 直到她无法呼吸,宫汐澈才终于放开了她。少年精致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声音有一些不自然,却是那样笃定,“沫儿,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绝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她仿佛还没有从他的那个吻里回神,一动不动地愣在了原地。 “初见你时,你出现在姬王府,再见你时,发现你是旻漾的她,莫非,你爱上莫伊痕了吗?沫儿,我不愿再等了,你究竟跟不跟我走。”他的眼里全都是等待和期许。 然,一切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进行。 死寂。 唯有呼吸的声音,那般紧张地张弛着,唯恐扰了这份安宁,致使他无法听见她的答案。 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终于可以确定,她的沉默大概代表什么。不是矜持也不是犹豫,而更像是……拒绝吧。 他没有等到回应!这样的状况不是不知道会发生,但是,却是他不愿意去想有发生的可能的可能!!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 他的眼神漾满了忧伤。 他想,他已经懂了! 懂得了她如死般的沉寂是在拒绝和抗拒他的告白。 身体震了震,脚步动了动,他向后退了退,闷不吭声地转过身,想要离开她的面前。 那背影那般决绝,仿佛永远都不会再转回。 绝望的脚步声在秦如沫的耳际作响。那一刻,秦如沫仿佛看见了一道绝望的身影,记忆中那鲜艳的火红色光影也是那般绝望地留给了她一个背影人,然后,再也没有转回身来! 不要走——! 突然,她上前,本能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她想起自己曾经如何残忍地一根根掰开了姬钧拓的手指,告诉他,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他……她不愿意再重演一次这样的镜头。 “澈哥哥,你不要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恳求。在她的记忆中,他是很干净而纯白的少年,她不希望他会因为自己而难过。 他绝望的眼底在她握住他手腕的一霎那闪过的惊异,然而,听见她说出口的话,他燃起的希望一瞬间又被浇熄,那一抹仿佛痛到了谷底的绝望深深刺痛了她的眸……她拒绝他,居然,那么彻底! 明明拒绝了,为什么还会冲动地上前?她忘记了。但是她记得,记得她握紧他冰冷的手指时内心卷起的心疼。 宫汐澈听清楚了,他不需要这种同情!不想要她来可怜他!对此,只是疏离地甩开了她的手指,脸色冰冷! ——不是接受的话,就不要假惺惺的来安慰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口吻与他对话,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装傻敷衍过去。还是说一句抱歉,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或者煽情地说一句谢谢你的青睐,但我心中另有所爱…… 怎样的解释都很苍白,该怎么开口才会不尴尬?她不知道,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卡住了!她不想伤害他,但是,他显然还是被她伤害了。 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不能喜欢你,也许我是喜欢你的,但绝对不是爱情,或许是友情,或许已超过了友情变成了亲情。但是爱情啊,我早就给了那个叫姬钧拓的男人。 他也有很多不好,他有很多缺点,毒舌,霸道,冷酷,无情,斤斤计较,有时候冷得像冰,狠戾地像豹子,残忍的像蝎子!可是,果然还是喜欢呢…… 就算被他狠狠利用,被他冷冷甩开,也还是不断地回忆起他的好。他魅惑的如同妖孽一般的笑,他可爱的如同孩子般的撒娇,他温柔的如同诗人般的吟唱…… 总是不断想起他……这样的自己,是绝对不可以去接受任何其他的人的吧。伊痕也好,澈哥哥也好,绝对不可以,也不可能的。 宫汐澈的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秦如沫动了动唇,终究未能说出任何一个字来,不管是抱歉还是谢谢,这些话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全部都是多余的!她懂,所以才沉默! 他走了,连头都没有回过! 那一个孤单的背影,就算再过一万年,她也绝对不会忘记。 为什么,为什么看着他寂寞的背影,会突然间觉得左心房莫名痛了起来呢? 秦如沫被抽空的手指一直一直地冷了下去。 有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滴答滴答地坠落在了地上。 澈哥哥……对不起…… 她浅浅地闭上眼睛。 很想要离开这里,很想要很想要自由,但是更想要理清这一切的一切。 如果跟你走了,或许有一天你发现其实自己没有那么喜欢我,其实我不值得你为我放弃所有,一定会怨恨我的吧。 而且,而且我太过清晰地感觉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曾经我以为是他伤害了我,现在,看着你寂寞的身影的我,突然觉得,或许,或许受伤最深的那个人,是他,不是我。 我曾经如何决绝地一根根掰掉他握紧我的手指,那么多次。 为什么当时的我,一点都不感觉自己残忍呢? 其实,小拓你,也许比较恨我一些吧?比我恨你,还要多恨一些,对不对? 因为不听理由就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的我,任性的没有一点道理,明明感觉到了你的真心,却还是那么固执地坚持自己可笑的自尊。 那个时候的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对我说那种话的,对吗? 这样想着,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还是认清了事实。 如果,我真的依然依然深深喜欢着你的话,不肯回去找你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拒绝了澈哥哥之后,没有释然,却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痛了的原因呢?又是什么? 花魁大赛。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太子府外,少年一袭白衣,那样出尘美丽,仿佛一抹纯白的云朵,浮游于天地之间。他的脸色却是那样冰冷,原本的清澈和悲伤全部从他完美的脸庞褪去了,就在,看见他的那一秒! 他对面的少年总是弯着友好而疏离的笑,那样的温柔,却又好像拒人千里。 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眼神交汇的那一秒,仿佛有两道闪电将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太、子、殿、下……”宫汐澈的唇角噬着无法琢磨的深沉,不若他平常心无城府的模样,显得老道极了。而那缓缓吐出的四个字,仿佛让他跌进了记忆的深潭,竟是凛冽到了极致。 “哦?宫少主……哦不……”莫伊痕一步一步迈向宫汐澈,显得沉稳极了,旁边的保镖们在他的指示下推到了一旁,终于,他沉稳优雅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与他反方向并肩,再多迈一步就会彻底失去交集。接着,那温柔到极致的声线徒地高了几分,“应该是……十四弟。” 宫汐澈的脸色明显一变,却依旧没有对上他的眉眼。 “这一次,绝不让你。” 莫伊痕的唇角动了动,许久才弯起一个温柔的微笑,“静候皇弟大驾光临!” 那个纯白的少年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薄暮之中。 “太子殿下……” “去,给本宫盯紧了!”莫伊痕望着苍茫的尽头,声音有点冷了。 “是,太子殿下!”那人纵身一跃,也顷刻消失了。 十四弟?! 莫伊痕的唇角浮现出讥诮。 早就死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宫汐澈,你记得你现在姓什么吗? 你真的以为堂堂太子府那么容易闯吗?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吗? 不若,我跟你打一个赌如何?就赌她不会爱上你,是因为爱上了那个人。 想要找到完整的吉茗玥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吗? 我告诉你—— 想要吉茗玥,简直做梦! 吉茗玥非我莫属! 皇位,我要定了! * 莫伊痕一路走到秦如沫的寝宫,唇角却又是那样温和,丝毫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 “玫儿,我知你在太子府久了发闷,明日街上有一出好戏,你要出去逛逛吗?” 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没有听见。 “玫儿,你怎么了?”他的眸光充满了关心的味道,一切看起来都依然那么真诚。然而他的心底却早已酝酿好了绝妙好计。 她终于回神抬眸:“伊痕?你怎么在这里?” 他仿佛永远都不会发脾气的样子,眯缝着眼,唇角噬着温和的笑,“明日我陪你上街可好?” 能上街自然是好的,但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皮跳得厉害极了。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右眼一直跳个没完。” “是哭过了吧?”他浅浅笑。 “哭久了眼皮也跳吗?” 不打自招! 他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那应该就没事了。”她咯咯笑了起来,“你说的,明天真的可以上街?” “我说的。” “好。”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然而,笑容里的那一丝落寞,却依旧没能逃脱他锐利的眸。 心底竟会莫名漾起一丝不自然,他并没有深究。 这不可能。 他对自己说。 * 翌日。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也许是,历史上的确没有出现过这样一条河。它的河水变幻着七种色彩,若彩虹一般,超强视觉震撼让秦如沫心中的郁结一扫而光。 莫伊痕将她安排在豪船的厢房内。 据说今日是京城选花魁的日子,汇聚了京城绝色以及各豪门子弟,场面宏大非常。 “玫儿,你且戴上面具,免得抢了花魁的派头。” “如果花魁还没有我好看,还算什么花魁啊。”她轻轻笑了笑,却猜想他是在为自己好,于是边说边戴了面具。 “现在离大赛开始还有些时辰,我出去看看,顺便跟熟人打声招呼,你先坐着玩玩,等歌舞环节一结束,我便来叫你。” 他竟然还记得她一听到歌声就乱跳的怪癖,心底不免有些感激,又想起他为自己准备的面具,料想他定然是想在真的发生意外的时候不让她显得太囧,这样想着,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嗯。”她倒显得安分极了。 莫伊痕出了厢房,一个黑衣人迎了上来。 “他来了?”他问。 蒙面黑衣人点了点头。 莫伊痕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黑衣人退下。 许久,他才整了整妆容。 巨轮豪华甲板之上,靠在一旁发呆的男子多少显得有些疲惫,然而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邪魅。 他是那样耀眼。 鲜红的长袍将他精致的五官衬托的越发妖娆。 尽管他微微闭着眼眸,却依旧那样美丽。 与生俱来的魅惑气息仿佛可以轻易地叫人沉沦。 站在他身旁警惕地注意着动向的,是一个美丽倾城的女子,那女子出尘极了,仿佛一朵盛开在荷塘的莲,她穿着低调的浅色衣裳,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绝色。 她为他展扇,神态自若。 “七弟,你也来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扰了少年惬意慵懒的睡姿。那妖娆的少年缓缓揉了揉眼睛,许久才看清来人,唇角勾起的邪魅仿佛可以叫整个世界神魂颠倒。 “二皇兄。”他站起身来看向莫伊痕,表情自若。 “相传甄选花魁的女子当中,有一位像极了七弟的一位故人,本宫期待极了。” “哦?那本王还真想好好见见了。”他笑,“太子大婚在即,怎么还有闲情来七彩湖看花魁。” “七弟见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宫既许今年的花魁一个愿望,自然要亲来见见。” 正在这时—— “花魁大赛即将开始,请各位上宾就座。” “那本宫就先就座了。” “二皇兄请——” 那魅惑的眸一直目送着莫伊痕的离开,许久,罂粟般的俊唇勾勒出了一丝诡异的冷嘲。 “含烟?” 一直展扇的少女微微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喃:“回王爷,未曾%%¥##……” 他再没有说话。 然而不知怎地,内心总觉得有些异样,仿佛要发生什么似的。 绝不做妾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花魁大赛依旧紧张地持续着。 秦如沫趴在窗口望向七彩湖,所有美丽尽收眼底,却为何心底总有一丝不那么好的预感。 这时,花寻突然出现在了窗口。她单脚屹立在湖水上面,竟没有溅起丝毫涟漪。 “花寻?你怎么会来?” 虽然她带着面具,但从开始就一直跟着她的花寻却轻易认出了她,“玫儿郡主,主上听说太子爷带您来看花魁大赛,不放心您的安危,特让花寻保护郡主。” “父王也来了?” “回郡主,主上今日有要事在身。” “那……澈哥哥回去了吗?” “少主?”花寻吃惊地看了秦如沫一眼,“少主已经找过您了?” 秦如沫无力的点了点头。 “少主并没有回弄影宫。”花寻如实回答。 “我好像做错事了。” 花寻轻易就拼凑出了至关重要的情节,少主为了秦如沫跟主上闹的很僵,她告诉他秦如沫在太子府,一来担忧她的安危,其二,她更希望秦如沫和宫汐澈不被纷扰牵连……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跟他走。 “花寻誓死守护郡主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甲板传来了美丽的音乐声,虽然只是隐约可闻,秦如沫却已经无法自控地舞蹈起来。 花寻吃了一惊,跳进窗内将门窗掩住,然而这一切都未能逃过一双早已监视她们许久的眼睛。 她的舞姿美丽极了,连花寻都不自觉呆了。 绵长的时光仿佛在那一霎被她舞尽。 疼的痛的,痒的酸的,苦的涩的…… 一一呈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歌声才消失在了天空尽头,而她却一直优雅地旋转着,长袖翻飞在空中,美丽的不可思议。 她的额前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轻盈的舞步却依旧持续着美丽的节奏。 叩叩叩―― 厢房门被人叩响了。 秦如沫终于回神,刷地停了下来。 “太子请――”隔着门传来这样的声音。 秦如沫换好男装,仔细审视了自己的人pi面具,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开门出去了。出去之前对花寻笑了笑,尽管隐藏的很好,却依然显得有一些寂寞。花寻稳稳地站着,仿佛告诉她自己是她坚强的后盾。 秦如沫扮成莫伊痕的侍卫站在他的身边,一眼便望见了姬筠拓和含烟,喉咙仿佛被什么死死卡住了,她的脸色苍白极了。 微微蜷着手指,却依然掩盖不住狂乱的心跳。 见到他了―― 竟然又见到了他――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朝自己看哪怕一眼。 他是那样耀眼,仿佛可以将整个世界比下去。 仿佛只要失去他,世界就变成了暗哑无光的荒芜。 他轻握着拳托着自己绝美的脸颊,微闭着眸,仿佛一尊美丽的雕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这样的吧。 他终于看不见她的存在,她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内心炽热的渴望。 * 比赛终于落下帷幕,然而她却只是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仿佛看不到生命的尽头。而他呢,则一直都微闭着眼眸,仿佛睡着了。 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分明颠倒了荣华,却表现的那样无动于衷。 妖娆的,绝美的少年。 就好像一幅永远无法临摹的画卷。 魅惑着世人锲而不舍地追寻。 直到沉沦,彻底沉沦,都依然宁愿不可自拔地陷下去,陷下去,就算掉入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 * “今年的花魁是――樱宁姑娘!” “樱宁?”睡着的姬筠拓不禁挑了挑眉,他猛地睁开了眼,终于打量起台前的女子们,那样诧异,那样惊愕,连含烟都为着他怪异的举动晃了晃神。 应该只是同名罢了。 他很快就静下心来。 然而,当那曼妙的身影站立在众人之前,一点点取下蒙面的纱巾时,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她是那样美丽。 仿佛冬日傲然的梅,伫立在墙角。 一切浮华与她无关。 一切纷扰与她无关。 分明颠倒了荣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么骄傲。 那么美丽…… 纱巾缓缓落下,轻风起,落地的纱巾被风卷起,一路飞进了姬筠拓的手心。 他突然震惊了。 已经死去的人又突然出现在面前…… 不,这不可能会是真的! 探子给他的情报仅仅是:今年花魁大赛参赛者中有一位像极了王爷失踪的宠妃。 他怎么就断定那个人会是沫沫呢。 樱宁…… 真的是她吗? 不会的,她分明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亲眼看着她下葬。 他突然记起冷樱宁的死讯并未公开。 他的手中握着飞卷而来的纱巾,眼底闪烁着未名的光。 她是那样淡雅从容地看着他,又仿佛,并没有在看他。 “樱宁姑娘,如今你夺了冠,本宫许你的愿望,到了兑现的时候了,你有什么愿望?”莫伊痕优雅而温柔地说道。 “请太子许樱宁嫁入姬王府。” 啪―― 姬筠拓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记忆仿佛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年。 她为了葬父不惜卖身,跪倒在街边,明明那么卑微,眼神却那么骄傲。 她说―― 买我可以,娶我。 绝不做妾。 或许就是那一抹执着而任性的眼神,突然让他动容。 “准!”莫伊痕浅浅笑着。 仿佛有无数尘埃在那个浅浅的发音中纷扰流年。 * 秦如沫惊呆了。 她要嫁给姬筠拓? 她要嫁给他,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 心口仿佛被什么啃噬,突然痛到脸色苍白无法呼吸。 “玫儿。”莫伊痕扶住她。 然而,她的眼却一直一直望着姬筠拓。 他没有看她。 没有认出她。 他只是站起身,任由那一身明艳的长袍妖娆绽放,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冷樱宁走去。 然后,他的手握紧了她的。 是痛的感觉吗? 看着心爱的人挽起另一个人。 当初的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到会那样痛呢? 小拓是因为太痛了,才会在自己结婚前一天那样做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他应该比谁都还要清楚,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 他怎么可以,让她也承受…… 或许,就是报应吗? 待嫁太子妃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含烟的眼突然触碰到秦如沫的眸。 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哀伤? 她认得王爷? 不同于任何一种自己见过的眼神,不是嫉妒,不是羡慕,不是崇拜,不是花痴,而是,让就连身为局外人的她看一眼都会觉得莫名心痛的眼神。 她究竟是谁? 突然,她的脑海闪过一丝白光—— 不—— 不会的—— 她又忙急着否认。 然而,她的眼神却仿佛深深拓在了她的心底。 下意识地,她叫了一句,“如姬?” 声音不重,然而姬筠拓却突然全身僵硬了,他急速转过脸来看了含烟一眼,又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咯噔—— 内心重重痛了一下。 然而,那一抹希望很快就变成了失望。 含烟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吗,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然而,含烟却仿佛没有在意,一直跑到了秦如沫的面前,“如姬,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有人会这样看着王爷。” 哗啦—— 内心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含烟…… 竟然是含烟…… 认出她的人,竟然是含烟…… 该是怎样的心痛呢? 姬筠拓不可思议地看着含烟。 “如果不是如姬,就请把面具摘下来吧。”含烟如是说。 她竟看得出仿真度如此高的面具。 神医不愧是神医。 然而,秦如沫却没有动。 一旁看了半天好戏的莫伊痕突然站起身来,“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他只是本宫的侍卫而已。” “不会错的,是如姬!如姬,你身上还带着我送你的香。” 秦如沫慌忙低头,伸手摸了摸腰间。 然后,她的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她刚换上男装,怎么可能带着她送的香…… 含烟,她竟然试她。 “果然是你。”含烟的眼角噬着泪水,“如姬,你知不知道王爷找得你多苦?” 找她好苦是这样的吗? 就这样接受赏赐,轻易就娶别人…… 她完整的心曾经被他割裂过多少次,她都已经无法数清了。她只知道,现在的她不想认他! 她注意到,姬筠拓的眸落在自己的身上。 秦如沫下意识地迈了一步。 嘶—— 面具被扯了下来。 含烟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如沫…… 手中还握着半块面具。 然而,姬筠拓的眼睛却忽而闪过了一丝光。 “沫沫!”他甩开冷樱宁的手,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被甩开的手仿佛在空中冻结,冷樱宁诧异地看着那个无情离去的背影,内心卷起了层层涟漪。 如果说,自己真的从未爱上过他,为什么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会让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呢? 想起前日主上的安排,冷樱宁的手指不禁微微卷曲。 ——姬筠拓是出了本宫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吉茗玥深藏的秘密的人,我绝不许他坏了我的大计。 ——樱宁,你若是爱上了他,本宫设法让你回去他身边。 ——只要他不坏我的事,不会伤害到玫儿,任由你们生死相依,白头偕老。 主上…… 这样的他,这样弃我于不顾的他,叫我怎么能委曲求全留在他身边? 即便是为了你…… 他已经不爱我,亦如我,无法再爱上他。 冷樱宁死在了姬王府,在那个他将我许给秦甫桦的深夜。 现在,我终于懂了…… 如姬? 莫非…… 莫非玫儿就是丞相之女…… 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女? 但她不是太傅的女儿吗? 原来,姬筠拓还有这样紧张一个人的时候! 莫伊痕挡在秦如沫前面,谦和的看着姬筠拓说:“七弟怕是认错人了吧,她是本宫的待嫁太子妃,宫野玫。”他说着熟稔地揽住了秦如沫的腰际,双颊与她挨得极近,依然还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玫儿想一睹花魁风采,本宫怕她抛头露面,于是让她戴了面具。” 姬筠拓仿佛没有听见莫伊痕在说什么,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秦如沫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上次是你,这次还是你。沫沫,我知道,一直都是你,不管容貌怎么变都还是你!” 秦如沫诧异地看向姬筠拓。 他是那样骄傲,却又放下了所有骄傲。 他说,一直都知道是她。 她的樱唇动了动,喉咙却仿佛被什么卡住了。 阳光温暖地泻下来。金灿灿地洒在甲板上,七彩湖漾着五光十色的水波,一切仿佛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远处的山峦在烟雾中隐现,近处的柳岸被风拂着。 他的眼一直漾进了她的瞳,所有的记忆一触即发。 下意识地,她向前迈了一步,仿佛忘记了莫伊痕还在阻挡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 一把尖锐锋利的剑闪着明亮的光泽,划破了七彩湖。 滋—— 那把剑仿佛是冲着姬筠拓来的。 那般凛冽,没有任何迟疑地刺了过来。 秦如沫就好像那把剑,没有任何迟疑地拥了上去。 是什么划破的声音,清晰地滑过了她的耳膜。 冷樱宁彻底愣在了原地,诧异地看着秦如沫用身体为姬筠拓挡去那把尖锐的剑。她知道的,知道这是主上派人来演戏的,知道做戏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的。 可是,可是那个人,却根本就不是演戏,不是演戏,所以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嘭—— 头上的发髻落了下来。 美丽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太美丽了。 仿佛晕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彩色光圈。 明明是那样无华的衣裳,却依旧难掩她的精致美丽。 最美丽的,并不是容颜,而是,可以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的勇敢。 那美丽,终于彻底刺穿了冷樱宁心底的防线。 原来…… 原来太过骄傲的自己,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丽。 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尊严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的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丽。 会顾及自尊只是因为没有情到深处,如此而已。 很爱很爱你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七彩湖上绚丽的水波荡漾着。 然而秦如沫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了…… 姬筠拓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只觉得,突然拥住自己的那个身体太过柔软和温暖,踏碎了他心底所有防线。 时光仿佛就这样永久地静止下去。 她扑倒在他的怀里,永远都不会再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会奋不顾身地上前去救他,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直到他感觉到拥住她的身体的手指被什么液体浸湿了,他才若有所觉地低吼了一句:“沫沫!” 那女孩笑得越来越苍白。 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终于可以感觉到,他心痛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时候的样子。 终于得到了,满满的,满满的关心。 “我,很好……”她说。唇角泛起酸楚的弧线,却是她觉得,自己笑的最美丽的一次。 “沫沫……不要再逃走,好不好?!”他越发用力地拥住了她,仿佛连呼吸都是那样地痛着。 她吃痛地呻吟了一下。 “……好。”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为应他那一句生死不离。 他所有的冷冽只剩下温暖微笑…… 突然,一把箭从对岸射了过来。 姬筠拓飞快地转了一个身,利箭从他的肩膀刷地飞了过去。肩膀一块衣裳被翻起,蔷薇色的液体开始如喷泉般飞溅起来。 “小拓……你的……”她忘记了疼痛,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碰见他的伤口处,他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她后退了一步。 嘶—— 裙角被旁边的铁钉勾住了。 重心还没有稳。 扑通—— 她便脚下一滑,跌入了湖底。 “沫沫……”他失声尖叫。 “如姬——”含烟愣愣地看着湖水。 竟然是害了她。 认出她,竟然是害了她! 扑通—— 姬筠拓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他不要她离开他,死也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好不容易才听到她说好,再也不要忍受那种煎熬。就算再多骄傲统统都可以丢掉,全部全部都不重要。早就已经爱上她,仿佛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爱上了她。 爱了很久,爱的很痛很苦。 也有最极致的幸福。 再也,不要她离开…… ——沫沫,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意识在那一秒陷入了彻底空白,铺天盖地的浪交叠着卷来,被淹没在翻涌的水底的妖娆少年,恍惚感应到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回应…… ——好。 于是,所有的从前都不再重要,只要记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自己还拥有着,自己还可以微笑。所有的从前都不再重要了。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三十秒…… 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 含烟失声尖叫—— “王爷,不要!” 水面竟已风平浪静。 他根本就不会水,跳下去不是必死无疑吗?! 而且他还受了伤…… 然而,他竟然可以,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含烟看着那一湾静到极致的湖水,震惊和悲痛扑面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 扑通—— 扑通—— 好几人跳下水去救他们。 只有莫伊痕淡漠地站在旁边,看不出一丝表情。 那日,秋风温煦,潋滟的湖漾着七彩的光,一群人慌了,一些人镇定自若。有些人出现,有的人消失。有个人留下,有个人离开…… 幕后黑手布置了一张细密的网,如蜘蛛网般井然地扩散来开。 命运已经将他们推上了截然不同的轨道。 …… ——姬筠拓,我讨厌你!就算用尽全世界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我对你究竟有多讨厌! ——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的话,我消失就好了。我彻底消失,你满意了吧?!就算我真的彻底消失在你的面前,你也绝对不会想起我?是吗? ——你要消失就快点消失! ——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因为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讨厌我,我也应该要所有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讨厌你。这样比较公平不是吗? ——姬筠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你总是非要欺负我不可! …… 喜欢你,喜欢你可不可以作为任性的理由? …… ——我绝对不会祝福你,死也不会祝福你,永远永远不会祝福你! …… 我不会祝福你,因为,我希望让你幸福的人,是我…… 沫沫,你,听到了吗? 我知道,你全部都听到了。对不对? ——沫沫,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好。 千年。 用了千年,终于听见你说好。 虽然,太久太长,但是,感觉到了。 满满的,满满的幸福,就这样排山倒海,淹没了我的胸口。 你终于,答应了呢…… 这样想着,我就觉得,不会痛,也不会再害怕了。 爱了你,一千年,也痛了一千年。 曾经如何恨过这样无情的你呢? 我竟然有些忘记了。 因为,爱上你,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要有多少运气,才可以遇见,让我疼,让我痛,让我爱,让我恨的你…… 是因为我们都太过后悔遗憾,所以,才会在千年前相遇,还是因为我们曾太过幸福,所以,才会在二十一世纪邂逅? 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溯了吧。 谢谢你,最后一秒,没有向以往任何一次一样从我手心逃走。 谢谢你,让我在最后一刻,感觉到了幸福。 可以跟你一起,淹没在这里,让我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已经值得。 如果说还有遗憾,是我终究未能在最后一秒,再认真说一次爱你。 沫沫,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星·心·的·形·状·———————— 关于沫沫和小拓的后续,星心会继续写的。 莫伊痕如表面那般和善吗? 落水的沫沫和小拓会得救吗?中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沫沫可以召唤万兽的特殊能力被人知道以后,他们会利用她做什么事呢? 沫沫、小拓、冷樱宁、宫汐澈、莫伊痕、柏旻漾……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瓜葛? 其他人各自的命运又将如何?亲们要继续关注哦。 我真的,又被你抛弃了吗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是王爷,找到王爷了――”有侍卫大声地呐喊…… 不要……不要放开我的手……沫沫……你听得到,我知道你听得到,你答应的永远,还没有做到……怎么能放掉…… “快,救上来!!” 沫沫……抓紧我……沫沫……沫沫……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开手…… “但是水太急了,找不到玫儿郡主了。” 沫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松手……沫沫你去哪里……沫沫……你听得到的对不对?沫沫…… “恐怕早已……” 含烟的身体震了震,看着被救上来的姬钧拓,手脚冰凉,她俯下身去。似乎听见了他的呢喃。 沫沫…… 沫沫…… 这样的王爷,怎么能经受得起再一次失去如姬的打击! “你们,快点继续去找寻她的下落,不管找多久,付出多少代价也绝对不能放弃寻找!王爷交给我!”含烟说着扶起姬钧拓。 他的身体好冷,好冷,仿佛失去了生存的意念一般,是他也感觉到,被救上来的人只有他一个吗? 不要放弃,王爷,你忘记了,你等了多久,那个人才又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冷樱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个声音要她向前,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定格在了原地…… 那个人,再也不是她的谁……这一切又何必再一次回归?! 她亲眼看见他为了秦如沫,为了另一个女人,比她迟来很久很久的女人,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 不顾一切呢…… 那么,以往的情意,真的一分都不在了吧。半分都不在了。 不在了……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很难受呢…… 几天后―― “王爷怎么样了?”含烟手中端着药,想着姬筠拓的寝宫走去。想起上次在七彩湖,他为了如姬奋不顾身跳下去,却昏昏沉沉被救上来,而如姬却…… 连尸首都找不到。 王爷他,一定是宁愿和如姬一同死去,也不愿独活吧。那种痛苦,她虽未曾经历,却也知如何钻心刺骨。 婢女看见含烟,欲言又止。 “又不在?”含烟有些吃惊。姬筠拓这几天总不在寝宫好好养伤。 “最近几天天天在学游泳,好几次差点溺水。”婢女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心惊。 他肩膀上的伤大抵是痊愈了,然而他心底的伤…… 含烟叹了一口气,端着药朝着荷花池走去。 天气已越发凉了,秋日的湖泊显然凛冽,带着莫名寒意。 那妖娆的少年分明憔悴了许多,然而他却一直咬着牙,倔强地挥动着臂膀。 湖水被他健美的身体一分为二,漾起层层涟漪,如喷泉般的白沫浮动着,在光影的笼罩下显得越发动人。 这样下去怎么是个办法。 含烟在岸边久立。 和秦如沫的最后一面如烙印在了她的心尖,总是莫名的叫她疼痛。 尤其看见王爷在那日之后的样子。 如姬可以毫不犹豫地为王爷挡剑,王爷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挡去飞来的暗箭。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总是那么骄傲的坚持着。好不容易又见面,竟然又是分离,还更可能是――诀别。 不要说王爷,就连她也无法接受。 ――沫沫,你又骗我。为什么你又要离开我。为什么就算是死,也不可以和我死在一起。 ――为什么幸福可以那么短暂,多一秒都不行。 ――为什么我说的永远,还是不能永远。 ――为什么你,又要消失。 ――沫沫,你真的有听到吗?我的心在说爱你。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爱情,却非要我一个人演完。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绝情。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为什么我的难过欢愉,你总是看不到呢? ――是不是我真的不够爱你,是不是我真的让你感觉不到爱情? ――沫沫你……究竟要我怎样才满意呢? ――沫沫…… ――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再重来一次,被救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让你感觉一下,被抛弃的滋味究竟有多好受。 ――我真的,又被你抛弃了吗? ――我,去找你,好不好?没有说不好,就是答应了,对不对? 含烟就这样站了也不知道多久,突然,那个身影开始慢慢下沉,含烟突然清醒过来,大叫起来:“来人呐!王爷――王爷溺水了――快来人!” 含烟亦不会水,惊得大叫起来。 幸好他及时被救上来,并没有大碍。 仿佛是游泳过度小腿抽筋。 意识模糊的少年全身湿透,他还是那么那么美丽,美丽的让人那么那么心疼。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皓腕,喃喃自语。 含烟的眸一点点地扩张,就在听清他呢喃的话语之时。 “沫沫……沫沫不要走……” “沫沫……我学游泳……学会了……你就可以不走了对不对?” “沫沫……我不要你离开我……死也不要……” 心心念念谁的关于,竟已深入骨髓。 究竟是怎样的痛致使他这样坚持。 王爷…… 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孩子…… 如姬―― 曾让王爷如何幸福,又让他怎样痛苦过。 她曾经有那么一瞬,强烈地恨过她,直到那一天亲眼看见她可以为他奋不顾身。 定然,也有太多难言的痛无法倾诉吧。 “王爷,如姬还活着,她还活着,所以,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她还在看着你呢?她在等着你呢!王爷。”含烟轻轻俯下身去,在他的耳边,喃喃出世间最美的谎言。 那少年的意识仿佛正在清醒,虽然呛着噎着,疼着痛着,脸色依旧那么安静地苍白着,双唇失去了所有色泽,紧闭的眼弯起的弧线太过美丽,尤其,是他那浓密卷曲的睫毛,翘起再完美不过的角度。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然后,含烟看见,他美丽的不像话的眼角,缓缓地,缓缓地落下了一滴晶莹。 一只狼而已,居然这么拽。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谁掰开了我们紧握的手。是谁将我们分隔在两个宇宙。 我那么努力伸出手,想要抱紧你的温柔,结果却被这水流,推得好远好远。 小拓,不要走……! 游了好久,飘了好远……总觉得有什么拖着她,带着她朝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去。那里也许没有她要寻找的人,甚至充满了艰辛……但是,她拒绝不了那双无形的大手的推阻…… 前进。前进…… 铺天盖地的水淹没了气息,也淹没了理智……只觉得有什么在耳边,不断呢喃着,一定不要放弃,活下去沫沫…… 活下去…… 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死掉!小拓,好不容易又见到了你,怎么能,怎么能…… 心口好痛,好痛好痛,即使失去了所有的呼吸,也还是无法停止跳动的这颗心脏,是因为感受到了谁传递而来的绵长的思念,才会这般难以自已地想要爆炸,任由那份想要活下来的意念由心之深处爆裂。 这样的话,就可以坚持下去了吧! 她已经在水中飘荡了很久,连侍卫们都放弃了打捞寻找,死不见尸的状况很寻常,这么久没有找到尸首,十有**被淹死了,就算打捞上来,也不过一句尸骸而已,劳民伤财,还让王爷睹尸体思人,实在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尽管他们还在寻找打捞,却早已不像当初那般盲目而认真,说白了也不过做做样子而已,谁也没有想过她还能活着。 但那是因为,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上中有逆水符,可以让她在水里长久存活而不至溺水而亡。 左肩剧痛,有莫名的光束从那月型的印记以绝对的速度飞快迸射而出……有个声音幽怨而深长,带着一丝贱贱的调调―― “我亲爱的主人小娘子,你忘记了,你可以召唤我。” 你,可以召唤万兽,召唤我。 延伸,扩展…… ――下次想见我,就叫我,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求求你现身出来见我。这是命令口号哦,不这样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现身的,亲爱的主人小娘子,后会有期,等你想我。 不……怎么能叫得出口……!一只狼而已,居然这么拽!!秦如沫愤恨无比,当初的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居然要用到他?! 但是……怎么可能叫得出口?可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豁出去得了! 湍急的河流,随波逐浪的秦如沫沉落在水底,猛然睁开眼睛,依靠着最后一丝意志脱口:“雪狼救我……” 本来不过拼死一搏,谁知奇迹发生了……! 那冷冽中带着一丝拽拽的调调的高傲雪狼君的影像出现在秦如沫的面前,她的眼前突然一亮,他却淡淡讽刺一句,“主人小娘子,你忘了自己要怎么求我。” 谁让她上次说绝对不会有事求他。如今定要她吃些苦头,她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上带着逆水符,会在她沉入水底的时候为她供给氧气,不至让她在水里淹死,作用相当于水龙珠。 这个见死不救的臭雪狼,啊啊啊,要不是自己不会游泳才不会惨到这种地步,自己明明落水过好几次了,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学学游泳呢,真是气愤啊。 主人落水被狼欺啊! 算了算了,眼下只有他可以救她,她豁出去一次也不在乎多豁出去一次了! “亲……” “亲什么?想亲我?嘿嘿,主人小娘子,这可不在契约的范围之内,不过看在你勉强还算是个美女的份上,我倒是不介意小小地牺牲一下色相。” “……”滚!秦如沫在心里诅咒了他一千八百遍,这个家伙真的是她召唤来的?而不是在耍她玩,落井下石来的吗!? “亲爱的雪狼……” “然后呢?主人小娘子,如果你不能完整地念出命令口号,我是有权利不现身的。” 啊啊啊,简直被他气疯了啊,你说有哪个女主会这么悲催,被自己的契约兽威胁到这种地步。 但从影像中看出他那拽样,就知道他绝对有见死不救的可能,如果她不喊出命令口号的话…… 这也叫命令口号吗?真坑爹的雪狼君,下次她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重新修改一下口号的内容才行了! 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求求你快点现身救我。 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求求你快点现身救我。 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求求你快点现身救我。 秦如沫在内心反复念了三次,才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念出口了。 可是喊这家伙夫君大人,有没有搞错啊啊啊…… “小拓――”因我爱你,不能自已。所以不能叫别人夫君…… 脱口而出的呢喃让雪狼大人一阵风中凌乱,他真是气疯了,才会突然现身表示一下她成功招惹到了他,并且深深地伤害了他那高傲的自尊,践踏了他作为一代狼王的面子。 “王,我们还是去救她吧,水太急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小狼很不放心,当然,她也看得出狼王此刻的挣扎。 “哼,除非她跪下求我,是她自己没有喊出命令的口号,本尊可不算是不守契约。” 内心依旧半分挣扎…… 谁知秦如沫的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这难训的雪狼,总有一天让他对自己俯首帖耳! 啊,对了! 她压根就用不到他!她可以召唤万兽,而雪狼是不会游水的吧?谁会水?海龟? 海龟? 这个奇特的词语在她的脑海里转了一圈。 “海龟,救我……” 刚决定救人的雪狼大人彻底风中凌乱了,她她她叫了谁?海龟?海龟?她宁愿去召唤一只没等级的海龟也不肯召唤他堂堂的雪狼之王。好好好,很好很好,秦如沫你这小丫头片子,本尊倒要看看,你能强撑到几时,有你用到本尊的时候,届时本尊定然要你好看! 本世纪最完美的借口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王,您怎么了?您的毛发掉了,啊,不止一根,王,这是您最爱的银丝啊,王,您这是要去哪里……”小狼跟在狼王背后拼命喊啊追,奈何狼王一溜烟就不见了。 王啊王,您到底是怎么了哦,您忘记自己平日里掉一根银丝都要荡气回肠地哀恸好几个晚上,非要立个碑明个志才能缓过神来么。T_T 七彩湖中央。秦如沫趴在海龟君的金刚不坏甲上各种怨念。 好累,好困,好疲惫…… 海龟君,您的速度实在有待提高啊啊啊,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啊啊啊。我只求上岸有木有。以这种速度,下个世纪我能不能到岸上走一走哦? 海龟君十二分抱歉,亲,水太急了,要稳一点,再稳一点。 沫沫:T_T真是本世纪最完美的借口。 N久之后,海龟君深吸一口气,“主人,此湖水流湍急,不易逆行,所以我只能任其随波逐流于此。岸上非我之地,我实在不宜久留,您一切小心吧。”说罢放下秦如沫,谁知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下一急,唤了几句,“主人?主人?您怎么了?” 海龟君吓了一跳,不知她怎么没有一点反应,于是连忙试探她的鼻息,之后松了一口气,“啊啊,还有气息,哦哦,只是睡着了啊。”海龟君注意了一下四周环境,这才放心,“主人,我还有些事情先行一步,接下来的事情靠你自己了。” ―――――――――――・邪王涩妃・星心的形状・小说阅读网独家首发・―――――――――― 弄影宫。 花寻跪倒,低头请罪,“主上,花寻未追到玫儿郡主的行踪,请主上降罪。” “的确该死!”宫影羽的声音冷得像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像今天这样恐怖了。 分明是笑着,却是至冷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分明那样美丽,却像是一只再魅惑不过的妖孽,下一秒就能将人击个粉碎。 巨蟒对这一幕仿佛极其熟悉,也极其偏爱,它发出嘶嘶的声音,让整座血色大殿显得越发诡异。 这样的场景,花寻一眼便知,自己这次躲不过了! 然,就在巨蟒要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诡神医的声音让极端恐惧感慢慢缓解了,“花寻,你把当时情景再回溯一遍。” “遵命。”花寻得了特赦令,连忙开始将那天的情节一一复述。 “玫儿替姬筠拓挡剑?”听完复述的宫影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 “你先下去吧。”诡神医打发走了花寻。 花寻捡回一命,哪里敢久留,连忙离开。 宫殿只剩宫影羽和诡两人。 “玫儿,竟然替姬筠拓挡剑!”宫影羽重复了一遍,仿佛自嘲。 “相反,太子没有任何动作。”诡神医继续道,“澈少主更是不知去向。”许久,他敛起的眉慢慢舒展,“一切不是太像一场戏了吗?” “七彩湖……诡,本宫记得,这条湖大有文章。”宫影羽的声音竟然一点点地拔高了。 “是堂而皇之去那里的理由。”诡神医接口。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诡,我在这里等秦甫桦上钩,玫儿拜托你了。幸而得知玫儿去七彩湖之前,你在她身上偷偷中了逆水符,否则,恐怕玫儿这一劫……” 诡神医的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那里…… 十几年了…… 该来的,果然还是逃不掉! 两人正想得出神,殿外忽而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 “主上,樱宁求见。” 冷樱宁跪倒在大殿门前。 她那样美丽,那样沉稳。 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优雅,淡漠。 然而,她却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殿内没有动静,冷樱宁便又追加道:“主上,请主上赐樱宁一死,樱宁做不到。” 留在那个人的身边,也还是,什么都不可能做到。 她终于相信,或许最初的萌动,算不得真爱,并不是至死方休。 王爷―― 我不懂怎样对你讨好,所以,所以只好承认自己输掉。 我,彻底输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赢过。 “悔吗?” 亦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男音。 悔? 她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管对方能否看到,“不悔。” 宫影羽倏尔想起很多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人。 她,优雅从容,性情淡漠,却拥有一颗无比炽热的心。 她爱上,轰轰烈烈一场,不管结局如何惨淡。 他依旧可以听见她斩钉截铁地说一句:不悔。 “起来吧。你若不愿再回去,就继续待在弄影宫吧。” 那个声音并没有丝毫责备。 那一刻,他宛若一个再慈爱不过的父亲。 “樱宁,并不是你不会爱,也不是你不愿爱,只是你还未遇上那个让你不顾一切的人而已。没有爱过就死去,就跟从来没有活过一样。本宫要你答应,活下去,并且要勇敢地去爱一次,这是本宫给你的惩罚。下去吧。” “主上――” 嘎吱嘎吱―― 砰―― 大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 大殿之内。 宫影羽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诡,你还记得,樱宁是怎么来弄影宫的吗?”他的声音很低,几不可闻。 “记得。” “当初若不是你一句话,或许本宫也不会真的收留她。但是,太想玫儿了。 那时的我,刚收到心儿和玫儿的死讯,在街头看见樱宁被孤单单的扔着,那个时候她还那么小,就那样随意的被襁褓包着,甚至连识人的能力都没有,仿佛再让她这样呆着就会饿死了,然而她的眼却是那么骄傲,分明被遗弃了,却用那样单纯的眼神看着我笑,如果不是那个微笑…… 诡,或许我会因为嫉妒别人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偏偏叫我的女儿死去而真的一把掐死她吧?” 神秘岛屿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诡神医微微蹙了蹙眉,恍然忆起那个清冷的街头。 襁褓中的婴儿不哭反笑,自己忍不住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有多少人真的活过。 或许,在她尚未知晓灾难疼痛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反而是对她最好的。 那个时候,他栖身的家刚刚被灭掉。 那个时候,他最爱的师妹刚刚死掉。 那个时候,他倾城的容貌刚被毁掉。 那个时候的他,忍受了所有一切他以为不能忍的痛。 那么卑贱地活了下来。 报仇。 心底只有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而已。就是这两个字,一直支撑着他,活到了现在。 活到了,就连仇向谁报,有没有必要再报都变得概念模糊的现在。 “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留下她,就要让她好好活一次。”他突然显得有一些颓败,“其实,我究竟有多失败呢。何尝真的给过她,真正幸福的机会。” “世间的万物都不能顺着自己所想的轨迹发展运行,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一点吗?”诡神医的声音仿佛在笑。 这样,比较有意思一点。 是这样吗? 所以就算伤了痛了,不想要这结果,也还是可以笃定地说一句“不悔”。 宫影羽缓缓看向诡神医。 面具下那张最真实的脸。 这张面具覆盖的,是当年倾天下的绝世美男啊。 天下第一美男。 诡。 就算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不悔的吗? ――――――――――――――・星心的形状・邪王涩妃・完美转折分割线・――――――――――――― 这是一块绮丽诡秘的岛屿。长满了各式各样奇异的花草,分明是秋,却依旧如春般花开遍地。 湖水清澈到可以看见海底的石子。 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出灿灿的光亮。 瀑布泻下的声音,叮叮咚咚,仿佛清脆的铃声,空灵而动听。 有交谈绕着潺潺的流水声隐约。 少年们嬉闹着比赛。 “逆着水流游到上游去,输了的人脱裤子!”农家打扮的少年穿着绛紫色的新衫指了指上游,显得意气风发。 “我不要比。”一个稚嫩的声音怯生生的响起。他仿佛只有十一二岁,穿着宽大的浅色的衣裳,衬得他原来瘦弱的身体越发凌弱起来。 “这么大了还不敢下水,没劲。”另一个有些不快意地瞪了他一眼。 “我娘说我不能碰水,会长斑……”孱弱的少年耐心地解释起来。 “得了吧,整天你娘你娘的,无聊死了。不要跟他玩了,我们走!”比较高大健硕的少年鄙夷地推了那个较为瘦弱的少年一下,拉着其他几个男孩子转身就走。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他还在耐心的解释,然而语气已经有些着急,仿佛他们会跟他绝交似的。 穿着绛紫衣衫的少年挽了挽裤腿,似笑非笑地看着瘦弱的少年,有些恶作剧似的问道:“会长斑是吧?” “嗯。”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仿佛很开心被人理解。 然而那个紫衣少年却走上前来,啪地将没有防备的少年推倒在了地上,扳过他的身,将他的脑袋按在水里,“那就长个我们看看!”声音冷冽的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孩童。 被按在水中的少年死死地挣扎,间或发出呜呜的声音。渐渐,他不再出声了,身旁的少年们仿佛有些心悸起来,慌忙地提示紫衣少年,“老大,我们还是快走吧。” 被这样一说,那紫衣少年也有些心慌起来,却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向不再挣扎的少年狠狠“啐”了一口,居高临下的说:“装死!宁致远我告诉你,我们绝交了,绝交!” 说着领着一群小鬼离开了。 那孱弱的少年双手动了动,仿佛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挣扎,却依旧失败了。他的气息那样凌弱,直到湖面不再冒出白色的泡泡。 就在他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突地,感觉一股重力将自己推到了岸边。 “痛!”他下意识地咳嗽起来,许久才擦干了眼角的水渍,睁大眼睛去看那股重力的来源。 竟然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 他有些惊恐地跳开了。 之后,他瞪大了眼睛注意着她。 然而,那个少女却许久都没有动。 看见她全身湿透的样子,他有些惊异地望了望上游。 莫非她是从上面被冲下来的? “姐姐――”他低缓地叫了叫。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叫而醒来。 于是,他又壮了壮胆,提高了一些分贝,“姐姐你怎么了?” 那少女一直都没有动。 他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过去,伸出手放在她的鼻尖。还有气息。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 接着,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推了推昏迷中的少女。 确定这样做根本无效之后,他终于下了一个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将这个陌生的昏迷的少女背回家去。 好不容易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却惊异地发现她的背后有一个刺目的伤口。伤口已被湖水洗的惨白,看起来越发惊悚。 她也被人欺负了吗? 这样想着,竟然忍不住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慨来。 凭借他孱弱的力气,背她无疑是要自己的命。 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中了邪似的非救她不可。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让他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窒息。 “娘――” 终于,他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茅草房前,用尽了全力敲了敲门。 “娘――快开门――” 这次,他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沧桑的女子忧愁地看了敲门的少年一眼。 突然,她看见他秀美的脸颊爬满了白色斑点,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致远!”她失声叫了一句。 然而,那少年却直挺挺地晕在了自己的面前,和他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个全身湿透的少女。 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房间很简陋。 下雨的时候,雨水都会毫不留情地浇灌下来。 少年秀美的脸颊爬满了白斑,显得有一些狰狞。 宁氏蹙着眉,如何也安不下心来。 致远那孩子是为了这个女孩子才会下水的吗? 他不是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特质…… 更诡异的是,那女孩背后还有一个不浅的伤口,虽不致命,却显然让她失了许多血。 她究竟来自何处? 是谁? 怎么会受伤? 太多的谜题无法解开。 滋―― 一阵劲风刮来,吹熄了旧桌上的半截蜡烛。 窗乒乓作响。 显得有一些恐怖。 宁氏却自若地重新点燃了蜡烛。天空开始下雨,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捧着破旧的碗,就从屋顶滴漏的雨水一点点接住。 “娘――” 一个稚嫩而熟悉不过的声音清晰地滑过她的耳畔。 “致远,你醒了!”所有的担忧在那一刻瓦解,她跑过去,抱住了少年孱弱的身体。 “我没事,姐姐呢?”他的小脑袋不安分地动了动,黑漆漆的眼敏锐地扫了扫窄小的房间。终于在发现她躺在自己身边后扑通掉下了床。 “致远,致远你没事吧。” “娘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让她睡在我旁边,睡在我旁边,致远以后就要娶她……可她是姐姐啊……”他开始挣扎起来,显然很矛盾。 “你跟姐姐都病了,娘没有地方让她睡,致远难道想让姐姐睡在地上吗?” 他摇了摇头。 “致远,你告诉娘,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他低下头,声音讷讷的。 “说谎是要遭雷劈的。” “啊――”他惊恐地捂了捂耳朵,“娘……我不能说……” “那娘就把她扔出去。” “娘……不要……她会被人欺负的……” “被人欺负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如果不说,娘现在就把她扔出去。如果不是她,你的脸上怎么会起白斑!” “不关她的事……是之前……之前……” “之前什么?” “之前尚阁允他们说,要比试谁游泳游的最快……唔……然后,然后我不小心摔倒在水边,然后就看见她……” “他又欺负你了?” “一点都不疼。”他连忙辩解,“不……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致远。” 宁致远低下了头,扯了扯宁氏的衣服,“娘……不要去找尚阁允好不好……他是唯一一个肯跟我一起玩的人了……我真的一点都不疼的……” 宁氏的心仿佛被什么拧紧了,突然将儿子拥在了怀里,“致远,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娘,你就不会碰不得水……不会被人欺负。” “娘……致远没事的,娘不哭……” 突然,他惊喜地喊道:“娘……你看她……她的手指动了……” * 眼皮好重…… 这里是哪里? 她努力睁开眼睛,却依旧一片漆黑。 手指动了又动,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致远,去把这碗药端给姐姐……” 宁致远小心翼翼地端着药。 她已经彻底睁开了眼睛。 “姐姐……快把药喝了,喝了药就会好起来了。”他说着吹了吹热腾腾的药,缓缓端给他。 她诧异地看着他,还有屋子里的女人,以及这再陌生不过的一切。 “姐姐你放心吧,在家里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她心口一热,忍不住问,“你是谁?” “我叫宁致远。”他说着指了指还在熬药的女人,“那是我娘。” “你的脸……” “啊――”他微微吃了一惊,连忙背过身去捂住脸颊,“姐姐那么好看,一定被我吓坏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等结了疤蜕了皮之后就会好的。我发誓在这之前都不会让姐姐看见的。” “……”她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双手还端着他递来的药,看他们家的环境也知道,一定让他们的支出超负荷,“谢谢你救了我,致远。”接着,又看了看那个女人,“谢谢你,大娘。” “姐姐你喝药吧,我躲起来不会让你看到。”他说着有些仓皇地逃开了。 “致远。”她下意识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脚步,依然没有回过头来。 “姐姐不怕的。”她说。 不只是他,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宁氏,双手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接着说,“致远很好看,是姐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 许久,他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可是,他们都说我很丑,很可怕。” “不用背对着任何人,致远,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真的吗?”他突然回过身来看她,继而又拼命捂住脸颊。 她重重点了点头,“嗯。” 她直视他的眼。 那么清澈,没有丝毫杂质。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看着他,他缓缓松开了捂住脸颊的双手,笑着哭了出来。 就连哭着,都是那样纯粹而美丽。 被她遇见了吗?世界上最美丽的――天使。 “致远,雨停了,你去外面捡点柴火。” “是,娘。” 门被轻轻阖上。 十几年了…… 终于等到那么一个女孩子…… 宁氏颇显激动地说,“姑娘,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不瞒姑娘,致远从小就落下了这不能沾水的怪病,一旦沾了水,全身就会长白斑,慢慢结成丑陋的疤痕,再整整蜕一层皮……”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起来,“大家都说他是怪物,他一个孩子,受到这种痛不说,还要遭人白眼,可他骨子里倔着呢,什么都一个人扛着,让我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 难怪他那么孱弱…… 蜕皮…… 秦如沫想都不敢去想,让一个孩子经历这种痛,究竟要有多少勇气,才可以笑着说没关系。 竟还担心自己吓到别人。 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吓倒谁。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残忍的病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大娘,我不会说什么客套话,总之,你能教出这样好的儿子来,我真的很敬佩。” “姑娘,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恕老妇冒昧,你的伤……” 秦如沫陷入了回忆,“说来话长。” 宁氏点了点头,并不再追问。 突然感觉雨水渐渐又大了起来。 糟糕—— 致远…… “我去。”秦如沫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我没事的。大娘,你别担心。” 说着冲出了草房。 雨水淅淅沥沥。 她伤未痊愈,然而一想到伤口被包扎着,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流。 “致远……” 她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致远你在哪里?” 一路找了很远,才终于找到了埋头拣柴的少年。 “致远,你怎么不躲雨啊!” 少年努力睁开眼,才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姐姐,你病还没有好,还要喝药,我要拣柴才能煎药。” “可是你的身上……” 宁致远突然停下了动作,竟有一丝悲伤,“姐姐会害怕?刚才是骗我的?” “怎么会呢!”她一把上前将他抱在了怀里,任由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他有些踌躇,声音涩涩的。 她松开他,将他扯到了附近能够避雨的地方。 他的脸颊还是慢慢结疤,秦如沫不禁凝眉,“会很痛吧。” “不痛的……”他强咬着牙,身体已经开始发抖。 那一刻,秦如沫突然在心里起誓,不管怎样,一定要设法治好他的病。 含烟的话,一定会有办法吧? 小拓…… 突然有些失神起来,还可以见到吗? “好冷……”他蜷缩了身体,却仿佛并没有让自己感觉好一些,“冷……好冷……冷……” 秦如沫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他拥在了怀里。 他的身体冷的像冰。 接着,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慢慢剥落。 心仿佛被拧紧了。 怎么会有这种病……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残忍的病…… 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却一点点地失去了意识。 然而,疼痛却让他不得不强烈挣扎翻滚。 秦如沫被他拼命地睁开了。 她看着他悲伤而痛苦地翻滚着,结疤的皮一点点剥落。就像是在经历一场生死。残酷不留任何余地。 若然是平常,她定会被这惊心的一幕吓到呕吐。 这一幕绝对胜过以往她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 然而此刻,她却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那种痛开始疯狂弥漫。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是那样无力。 看着那么美丽的男孩子经受这样痛苦的煎熬,竟然是这样的无力。 是他教会了她,不管生命如何艰难,生存下去,就是一种幸运。就算一直跟生命抗争,就算一直忍受着常人不能忍的剧痛…… 那么坚强和勇敢…… 那么艰难的生命,都被他那样的珍惜和维护着。 自己究竟有多幸运,她现在才终于有所觉察。 衣服渐渐被他扯破。 直到他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晕倒过去,她才缓缓走到他身边,为他披上衣裳。 致远,我发誓,一定会的,一定会让你摆脱这种怪病的。 * 不远处,雪狼双目炯炯,望着秦如沫所在之处凝神,有意思的小女人,他的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不愧是他等了数年的契约者。 “王,你可要为那孩子治病?”小狼夹着尾巴在雪狼王后面这样问着。 雪狼冷冷哼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可不是那般好管闲事的王,王是什么?王是用来一统天下的,不是用来救阿猫阿狗的。但是,为何此刻他的心竟有半分悸动,若是她愿召唤他出来,那么他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包括,救他根本不屑去救的路人甲。 * 姬王府。 少年一袭红衣,坐于殿前,听着一个又一个人来禀报着不同的事,而这些事的重心自是围绕着秦如沫的。不日,他重金悬赏,有知秦如沫消息者,即使只是知道她一根头发丝的下落,也必有重金。 于是姬王府门庭若市,只为了得悬赏。可来的人多,禀报的人多,真正知道她下落的少之又少。 含烟自然也知道王爷只想找到秦如沫下落,也不多做干涉,只是他近日总不眠不休,去见这些个只为了银子满口胡言的路人甲乙丙丁而搞得身心俱疲,让她多少有些担心。 尽管她可以用药调理他的身,但他自己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再多的药物也只能作为辅助,不能除之根本。 “王爷,探子来报。” “若非关于如姬,便不必再报了。”红衣少年不耐地皱着眉,近日他连一点事都听不进去,脑海里恍惚只有一个人,一个名。 “王爷,柏旻漾近日去了一座神秘的岛屿,那岛屿名‘奇’,似乎里面大有文章。” “不是说了与如姬无关便不必再报吗?退下去。”他蹙眉,含烟又端了药给他,他一点也不愿意喝这些药,每次喝了精神就格外涣散,只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听了太多无关紧要的消息,他也渐渐不耐烦起来,“下去领赏吧。” “相闻此岛环水,流经七彩湖。”那人连忙追加。 红衣的少年骤然一震,本来失去了秦如沫的踪迹,加上自己亲眼见她跌入湖底,早已对其他事情松懈,不愿过问丝毫。但这座岛俨然和她有些关联,而柏旻漾……也曾与她有过交集。那么…… 会不会柏旻漾是得了什么消息,才去奇岛?即便他只是偶然经过,这座岛,他也总该是要闯一闯才能甘心的。 连日来将整个国家都翻了翻,却一点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他有期待,也有恐惧。 期待,自然是期待再次邂逅她。 怕的是终于找到了她,却只是一具尸骸,连一点念想都不再留给他。 没有消息总归是好消息,这样的自欺欺人。他不信,那个人会这样离开他,一点也不在意他难过痛苦。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在强烈地爱着他,不管过去有怎样的误会都好,有些事是骗不了人的。所以,他怎么能甘心坐以待毙! 与你同葬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如果,沫沫,如果说,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没有办法来找我吗?你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我总是不能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失望了吗? 你还活着的,对不对?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听说,奇岛是一座只能进,却不知怎么出的岛。倘若你在里面,一定也为找不到出路而烦恼不已吧。 那么,我去找你。 即使我再也无法离开那座岛屿,只要里面有你,一切都值得。 如果,那里没有你…… 姬钧拓闭上眼睛,“严初,通知下去,本王要去奇岛,听着,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让每一条街每一条巷的人都知道,本王的去向!” 如果,我终究离不开那里,而你还活着,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吧。和我在一起,做什么,在哪里都没有关系的吧。 你不是最想要平淡了么? 我不要天下,不要权势,只要你,在奇岛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做平凡的恋人,这样,你不会不喜欢的吧。 我说的太迟了,但是沫沫,你会接受的对吗?我总是那么后知后觉,总是非要等到退无可退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是你的话,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如果说,你已经不在这世界上,那么,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猜,如果我将这条消息发布出去,一定有很多人会跟着去那里。 我,要那些曾经亏欠过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我,只愿随落花之风回归忘川,与你同葬! * 果然不出姬钧拓所料,在姬钧拓带着含烟和严初他们声势浩荡地去往奇岛的同时,更多得到消息的人也跟着闯向奇岛。 因为,姬钧拓于此散播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奇岛将汇集完整的吉茗玥,而打开吉茗玥的钥匙,也在这座神秘而危险的岛屿!一旦吉茗玥被打开,天下将会发生巨变。 只要谁先找到了钥匙,那么,谁就能第一个打开吉茗玥,第一个开启吉茗玥的人,势必会成为下一个一统天下的霸主! 这实在太过诱人了!没有男人不想要天下!亦如没有女人会不要美貌和衣裳一般! 然奇岛虽然美丽,但却只进不出。 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但是,有一代王爷浩荡进岛,作为垫背,他们这些平常人家出生的人还怕什么!?说难听点,就算同归于尽,那也是和堂堂的姬王同葬,自古人生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总之有那么多人垫背,死也死得值得,而且万一不死,还能成为逍遥神仙,谁不愿赌上一赌?! * 奇客栈。 “公子明知,这岛只能进不能出,为何还要冒此风险?”柳问压低了声音问着。 柏旻漾唇角噬着笑,宛若回忆起什么,那人的一颦一笑近在咫尺,他想,他最终是要见她的,她不来找他,他便只好去找她!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只是柳问,他本是不希望陷她于危难的。 如今,知姬钧拓来奇岛的人不计其数,各路英雄齐集于此,他虽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豪杰,但他有一颗,想要找到那人的心。 他的沫儿,在这里,所以,他哪里也不能去! 宫汐澈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突然收到他的飞鸽传信,自己也有些诧异,这是他的挚友,却不知这期间,还有那么多牵扯。 宫汐澈说,奇岛有他要找的人,想要找到那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反跟踪姬钧拓的人。 是的,他被跟踪了,在很久之前,所以他缚手缚脚。而今,他决定反跟踪。 “柳问,奇岛美不胜收,是个好地方。” 他话只说了一半,柳问就已经晓得他的意思,他在赶自己走。原来,即使她那般努力才让他同意带她同行,结果,他依然要半路弃她不顾。不是因为她不够好,而是因为,他的心,只装着那人的好,他的眼,看不到任何人的好。 “公子——” 沉默许久,客栈前闪过一个人影,柏旻漾心惊,一时忘了听柳问在说什么。斜对面的药房,少女戴着一层轻纱,遮住了脸庞,虽分不清她的样貌,然,她的身形,她的背影,却是那般的熟悉! 他绝对不会认错—— 屏息,似听见了斜对面药房,少女与掌柜的交谈。 “我要你帮我照着这药方,抓几帖药。”秦如沫将手中的药方交给小大夫。 小大夫看到药方子,眉头越皱越深,“姑娘是来砸场子的吧,这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材,我连听都没有听过。” 秦如沫想了想,取出身上最为珍贵的玉佩,展现在小大夫面前。这块玉佩,是姬钧拓赠与她的‘吉茗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她还是不舍得还给他,所以当初多打造了一块一样的,将那块还给他了。 而这块玉佩,已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份关联的物件,舍了它,仿佛又理他远了一分。但是,事到如今,她身上只有这块东西值钱,为着致远的病,她必须这样做。 小大夫看到那一块名贵的玉佩,眼睛顿时一亮。赶紧请了掌柜。 掌柜显得比小大夫稳重多了,但这块玉佩的形状和外观,和吉茗玥太过相似,令他不由吃惊。此时的秦如沫怎会想到,不过一个小小的岛屿,关于吉茗玥的传说已经传满了大街小巷。 她一直关心着致远的病情,找了许多医术来看,此前在含烟和诡医身边呆过一段时间,总归知道些药理,所以配了这张方子,寻着奇岛最大的药房,看看能不能凑齐这些药材。 谁知掌柜接过药方看过之后也是一脸尴尬,“恕老夫愚钝,这些个药材,老夫也只是从上古的书籍中看过一点记载,可却从不曾亲眼见过哪怕一次。” 说着,仔细打量了秦如沫一番。她看起来年纪轻轻,虽分不清样貌,但从身形可以判断,应该是个绝美的女子,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写了满满一张纸的珍奇药材,她究竟是谁?! 你若不说,便打倒你说为止!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抽回了药方,无语地腹诽,说奇岛是个小地方吧,还真是不能不信。这些个药材弄影宫里要多少有多少,这掌柜居然说只从上古的书籍上浏览过一次。T_T 算了算了。她还是自己想其他法子吧。 这奇岛真是让她绝望了,连个出路都没有,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只好自己动手找了。 正要离开,掌柜的连忙拦住秦如沫,“姑娘且慢,老夫有一剂药方,功效应当不输这张药方,姑娘可有兴趣一试?” * 柏旻漾恍惚地站起身去,刚要朝着对面方向走去,客栈便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澈。”柏旻漾看见宫汐澈,再看一眼,秦如沫已经从对面的药房消失了!! * 暗室。 秦如沫将信将疑,掌柜连忙借一步说话,表示这张药方是一个神医给他的。 神医?秦如沫笑了。这鬼地方会有什么鬼神医!?但她还是听了,因为掌柜的接下来那一句话,让她屏住了呼吸…… 他说,那神医带着半张面具,面容绝美如同谪仙,是奇岛的救星,曾在数年前救过奇岛上下万余条人命——! 半张面具?该不会是—— “如果没有猜错,姑娘开的这张方子,是为救身染怪病的童子?” “你——” “不瞒姑娘,多年以前,老夫曾收留过不止一个身染这种重病的童子,只是当时无药可救,老夫的幺儿也染过此病,后来偶遇神医赐此药方,得此神药一贴,只可惜……幺儿先一步去了。” 说道这里,掌柜沉默了。 秦如沫吸了一口气。别人的可以不信,但是,这神医……明显是诡大叔!!没有想到他很多年前就来过奇岛,而且还是奇岛的救星。 看来,离开奇岛也并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出路而已。 秦如沫接过了方子,将玉佩递给了掌柜,“今日之事,掌柜的切勿多言,这块玉佩且压在你这,等我有了银两再来交换赎回。” 有没有效果,试一试便知。 秦如沫转身要离去,方才还一脸悲恸的掌柜突然闪过一丝狠戾! 砰地一声,世界一片黑暗。秦如沫的双手还死死握着一张药方!! 她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居然连这种话都轻易相信!! 被绑架的秦如沫自嘲连连,看着掌柜从慈爱的父亲瞬间变脸成恶毒的魔鬼。 “你的身上带着吉茗玥,你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快,告诉我,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开吉茗玥!!” 秦如沫皱着眉,吉茗玥?原来,即使在这小岛,也逃不过这块玥的诅咒,“这不是什么吉茗玥,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无外稍稍名贵了些。” “还跟我装蒜!”掌柜手中铁鞭,狠狠一甩,秦如沫顿然皮开肉绽!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加注在她肉身身上的疼,比之当初她心脏处传出的疼痛实在不值一提,只是,她身体欠安,这般狠戾的铁鞭,吃不住几鞭! 但不知为何,这铁鞭,竟然好像唤醒了她的什么记忆…… 比如,丞相府的地牢里,那少女抱住心爱的男子,为她承受丞相的蹂/躏。 啪—— 啪啪—— 啪啪啪—— “你若不说,便打倒你说为止!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少受些皮肉之苦吧!” 秦如沫的双手死死地握紧—— 这样的时候,想到的人,可以想到的人—— 雪狼! “雪狼,救我——”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掌柜话音未落,身后便换来了一声狼嚎—— 他惊异的回过头去,生生被咬下了一只耳朵! “好恶心!”雪狼一脸嫌恶地吐掉那只耳朵。掌柜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什么,开始惨烈地嚎叫。 这真是他咬过的最让他恶心的东西。雪狼反胃连连,向他那么高级的王是绝对不会吃这么污秽的东西的。 雪狼一脸孤傲地看着秦如沫,他还想着,这个丫头到底还能撑多久才会叫他出来呢。这丫头,还真是够能忍的,他早就按耐不住了!欺负他的主人,简直找死! 即使刚才秦如沫不叫他,他也会自动出现的。 但那样会显得比较没面子,是不?! 雪狼轻易就挣断了秦如沫身上的链子。 还以为他非要让她叫什么亲爱的雪狼夫君大人才会出现呢,秦如沫浅浅地笑了,这只狼,还真是有意思…… 雪狼见她伤痕累累,双目灼灼,便要将掌柜分尸。 秦如沫气若游丝,在他耳旁说道:“带我走……” 雪狼双目火焰熄灭,托着秦如沫冲出窗外。小狼还在舔着鲜血,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雪狼不屑地冷哼一句,“这么肮脏的东西你也咽得下去。” 小狼顿觉尴尬,王真是一只高傲的神兽,连鲜血都不喝,人肉都不尝!他舔一舔,闻一闻,掌柜吓晕过去,小狼真想一口将他吞了,碍于自己必须追随狼王殿下,便只好恋恋不舍地跟着跃出了窗。 终于到安全之地,森林重影叠嶂。 雪狼放下秦如沫,倨傲的目光第一次有了一丝怜惜,吩咐小狼交出神丹。 小狼哪里知道雪狼的私心,不可置信地脱口道:“什么?王您说的是起死回生的神丹吗?我们整个狼族一共只有三颗,百年前您用了一颗,如今只剩下两颗了!” “啰嗦什么,快点给本尊!” 王忘记了这药有多珍贵吗?整个狼族才三颗啊!那是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沿袭下来的神丹。 三百年前,王是世上最倨傲最绝美,神力最强的王者。 王与神女一战意外败北,被打回原型,因受不了屈辱抑郁而终……小狼不得已用了一颗,才让王起死回生,可是,王却一直都没有再恢复人形。 就是那时,王由自己的名字被拓在神女的烙印之上。发誓见到此印就得服从调遣。 然,这一等,便是三百年。 本尊要幻成人型!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谁也没有想到,再见到这月型的印记居然会是那般雷人的画面,而那拥有契约的少女却从未要求过他做什么。 他以为,这会是他屈辱的开始,但却是他第一次正视这少女的开始…… “但是,主人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根本用不到神丹啊――”小狼怎么都不肯交出神丹。 “究竟谁才是王?”雪狼很不耐烦。 啊啊啊,王不开心了!!小狼不得已拿出了一颗神丹,看了再三才不情不愿地给了他。 雪狼终于还是从小狼的手中夺下了神丹,硬板板地塞给了秦如沫,“这颗神丹,你给那孩子吃下去,他会没事。”说完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又转而粗粗地对她说道。“以后别像个白痴一样随便乱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秦如沫的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啥?这只狼送药给她救致远!?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这是什么弱智表情?雪狼立刻继续转折,“但是,你必须答应本尊,帮本尊破了诅咒。” “什么诅咒?”秦如沫终于回神了。 “本尊是世上最英俊最强悍的王者。”雪狼高傲地扬起下巴。 “所以?”秦如沫一脸疑惑。 雪狼嘴角抽搐,继续摆出高傲表情,“……本尊要幻成人型。” 小狼终于吸了一口气,原来王是要和她交换条件啊,如果王可以变成人型……啊啊啊!一颗神丹值得的,值得的!!! 秦如沫懂了,传说中最英俊强悍的王者不知为了什么被打回原形,高傲地想要重新做人了。=_=!好强的自尊心啊。 简而言之几个字,“我应该怎么做?” 她的表现好淡定。雪狼突然闪过一丝丝不快,却还是继续装高傲。 “跟我解除契约。原则上来讲,我必须与你签订契约,但只要你自愿与我解约,我就会再次恢复自由,一旦我不再只为了守护你而存在,就能幻成人。” 小狼开心死了,王您真是太有才了,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偶像有木有!!不仅可以化成人,连这麻烦的女人都可以不用管了,好划算好划算啊啊啊,好几十年的自由啊啊啊! “好,告诉我解约的办法。”秦如沫说道。 雪狼震了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怔愕,她的眼睛那般清澈干净,没有丝毫的杂质。“你没有其他话要说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一点不能继续装高傲了,和雪狼之王的契约,多少人梦寐以求,她居然想也不想就愿意与他解约!他的自尊心啊,哗啦啦碎了一地。 “还要说什么?哦,对了,谢谢你愿意帮我。”秦如沫诚恳地笑了。 雪狼的眼底掠过一抹莫名,她说谢谢他!这明明是他本职的工作,是他故意调侃,而想出那种让她懊恼的召唤命令来。可她,竟还说谢谢他。 如今,他们签订了契约,他也明确的表示过,只要她不解约,他就必须听从她的调遣指挥。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她对他就像对一个朋友。 朋友?呵呵……雪狼自嘲地笑了,他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来。 三百年前败北,他嚣张的气焰,自以为是的倨傲,狂邪,意气风发,全都在那瞬间被她云淡风轻地击溃了。 溃不成军……他恨着怨着,抬不起头来做人,于是以雪狼之身立于这苍茫大地,发誓总有一日一雪前耻。 可是,他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病?”雪狼冷眼看着秦如沫。她或许只是不知道与雪狼之王契约是多大的荣耀而已! “嗯,皮外伤而已。” “我看你简直病入膏肓了。”雪狼简直快要被她的答非所问气得吐血身亡了。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那你有药吗?” “……”雪狼彻底气疯了,他高贵的血统已经不许他再低声下气地追问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尊严有多么重要。算了算了吧,她就是个白痴,他堂堂高贵的王,和一个白痴丫头计较个什么劲。“你放心吧,本尊不会乘人之危,公平交易,等你渡过了危险,再将解约的法子告诉你。” “……诶?那,谢谢你了。下次也拜托你了。” “还有下次?愚蠢的事情做一遍就足够了。”雪狼冷冷哼了一下,“就算像你这样奸诈的人类要本尊一世相随,对本尊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的功夫。” 他在暗示,他可以追随她一生一世! 小狼趴在地上哭了:王您在说什么啊,别这么搞笑啊王,快点告诉她怎么解约啊,您不想要自由啊,您忘了当初您有多恨啊,您忘了当初您是怎么被打回原形元神涣散啊,您忘了自己等了多少年才等到机会报仇啊,您别搞笑啊啊啊啊啊!!! 任凭小狼哭的肝肠寸断,雪狼还是无动于衷。 秦如沫微微愣了一下,轻轻地笑了,不会约束你的一生的,她看着雪狼炯炯的目光,“三件事。你帮我做完,我帮你解约,公平交易。” “三件事?”雪狼挑眉看她,她不屑他随她一生!?心里掠过一抹不快,宛若被谁拒绝。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可以挑战到他的尊严底线,而可笑他居然不能对她动手! “嗯,一言为定了!”秦如沫笑眯眯的。 雪狼有些气愤,声音冷冷地,“好,一言为定。” 小狼又笑了,哈哈哈,主人真傻真天真,啊啊啊,她的爱啊!!! “啊――我的玉佩――”秦如沫突然惊呼。 雪狼从悲愤好自尊受挫里回过神来,“怎么?” “我的玉佩落在那家药房了。”秦如沫大声地说道。 雪狼想起掌柜丑恶嘴脸一阵反胃,“你还想去见那恶心的人?” “我只是要去找玉佩而已!”秦如沫立刻纠正,那可是她身边最后一样小拓留给她的东西了,她很珍惜! 雪狼:“……”他怎么会跟这种人签订契约!? 小狼还在为王的决定感到无比不解而心痛,最终还是自我宽慰,王是个仁慈谦卑的圣人,不,应该是圣兽,绝对不做欺压别人的事情,嗯嗯,嗯嗯嗯。 不要靠近我,放开我!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等秦如沫到达那条街,才知药房起了火,里面的东西全烧光了。外面围满了议论的人,在宣扬着这场火势如何而起。 宫汐澈与柏旻漾已经离去。 没有人知道,黑暗的甬道,莫伊痕温柔的双眼掠过一丝残忍的狠戾的光芒,他的面前,是被咬掉了一只耳朵的掌柜,和血溅当场的小二。 他的手中握着一枚月形的玉佩。 假的! 啪地一声。 与吉茗玥极其相似的玉佩被莫伊痕捏成了粉末。 * 秦如沫看着废墟失神良久,她握了握双拳,闭上双眼又睁开,没有关系的秦如沫,即使玉佩不在了,只要你的心还在,只要知道小拓的心还在就够了。 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回到那个人的身边,这样想着,就什么也不怕了呢。 必须要去救致远了。 转身,后退,离开…… * 姬钧拓和含烟走到街头,废墟一片。他好像没有看见,继续前进,街道已经冷清。最近这奇岛可真是不出意外的热闹呢。 只是为什么,人群中,总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姬钧拓低了低头。 是玉佩的碎块。 玉佩…… 好眼熟的玉佩呢。 恍惚想起什么,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双瞳不断寻找,如拼凑拼图一般,终于找到了那一块相似之处…… 如出一辙! 姬钧拓的身体重重震了震,玉佩从手中脱手,“沫沫……”他的眼里不知盛了什么,那般清澈。犹如细碎的星子在粼粼的水面泛着丝丝光。 “王爷——” 含烟立刻扶了扶他的身,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调理好。最近他都瘦得快不成样子了。 沫沫……是你……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你也经过这里。 你曾来过这里!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会找到你!! “含烟,本王饿了。” 含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近他什么胃口都没有,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说要吃东西。 “是,王爷!” 沫沫,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你,才能在见到你时,不让你担忧,不让你难过着急。 我是你的小拓,最勇敢,最坚强的拓。 绝对,不可以比你先倒下的。 谢谢你,谢谢你还在这里……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舍我而去。 * 秦如沫回去找宁致远,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 另一边。 诡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踏上这片土壤的一天。 当年,他是如何瑰丽,如那暗夜的星辰,照耀着世间。 但是,他更没有想到…… 自己还会遇见那个人——! 那个,让他这辈子都不能自我原谅的人—— * “宁致远,快,快一点,驾——驾驾驾——” 宁致远被人骑在身下,脸上被涂满了泥巴,学着小马跪在地上不断地爬。他已经背了五个人,尚阁允说,把十个人都背过去,大家就结拜成兄弟。如果他做不到,就用水泼他,然后他们彻底绝交!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他遇到水就会怎样怎样~这种严厉的酷刑,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宁致远只想和大家做朋友。 于是尽管他的身体在打颤,体力不支,膝盖流血,双手也都是血,还是拼命地学着马儿给别人骑着跪一圈又一圈。 好累…… 好累…… 但是,不能倒下去。 宁致远,你不可以倒下去的。只要再背五个人,你就有十个朋友了…… 你一定要和他们做朋友,一定一定……不可以倒下去。 啪—— 鞭子打在他的屁股上,坐在他身上的少年不耐烦地喊道:“宁致远你是故意的吧,你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蜗牛都比你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啪啪啪啪——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呵斥,几个少年连忙回望。宁致远跪到了一颗尖锐的石子,身体重重翻了翻。 身上的少年显然也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摔在地上之后连忙爬了起来,“讨厌鬼,都怪你让我摔倒!” 泼—— 端起身边准备好的水就泼了他一脸,之后跟着大家拔腿就跑。 “啊———”宁致远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受了伤之后还会被人泼水,什么都可以,但水却是他万万不能触碰的……! 诡还以为他是因为受了伤被泼水而感觉到痛,连忙上前。作为一个医者,他向来很随性,有些人他会医,有些人他理都不理。而宁致远,显然是他愿意去看看的类型。 “你怎么样了?让我看一看。”都是些小伤,并不会伤及性命,但是这些伤被加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是有多残忍,他的眉微微皱了皱。 “不……没关系,你离我远一点……”宁致远连忙推拒他,硬撑起身体就要跑。躲到没有人的地方!他对自己说,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诡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却一把将他的手腕握在了手里,“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放开我!”宁致远拼命挣扎。 然后,诡看见了他身上惊人的变化…… 他看见他身上的皮,一点点脱落…… 他的眼瞳猛然扩张! 脑海里那个倔强无比的眼神,再一次闯入了他的记忆深处! 走火入魔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恐怕只有练武的人才有所体会。当年的天下第一美男,轻狂而冷傲。为了修炼神功,他日夜闭关,却谁知不小心走火入魔,容颜尽毁,全身烧伤,犹如在火中被极刑。 日夜承受着被烈火烧身的滋味,他势必想要脱离这样的苦海。于是,一向以鬼医自称的男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必须吸取童子的精髓调理气息,并让他们分担自己身上的灼烧之苦,设法让火势在自己的体内溶解。 你在怕我?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种法子相当恶毒,可当时走火入魔的男人怎会想那许多! 他的身体日渐康复,容貌也渐渐恢复,然却有一个又一个童子被在灼烧的痛苦中嘶吼咆哮。 所有人的童子都是那般的害怕,痛哭,尖叫,可是一切都没有用! 只有那个人,他的双目炯炯,紧盯着他的容颜,浅浅地笑了。 那个人笑了。 好像在说,我可以帮你吗? 眼里是纯粹,是干净,是没有丝毫杂质的水滴。他就是在那时,想起了他的师妹…… 就是在那个时间,突然松了手…… 他终于从魔魇中脱离,然,原本可以完全恢复的容貌却在最后一瞬功亏一篑,只恢复了半张! 一颗冰丹喂那孩子服下,半张面具被他戴上面庞。 是这孩子的眼神,让他恢复。可他却无力拯救这孩子。 因为,他的精髓被他吸取了大半,服下冰丹,可以缓解他的灼烧之苦,但是这样的缓解毕竟是有限的。不然,自己当初就不会想到那种方法去缓解痛苦了。 那是他一生的败笔―― 他研制了解药,却让他患上了一生不能碰水,否则就会蜕皮的怪病……! 可是,当时的他却不知道,将那些药一口一口地喂入那些孩子的口中。 直到后来发现,一切为时已晚…… 那些孩子们相继死去,他终于研制了解药,当年谁都以为那只是一场瘟疫,太多人得了这样的怪病,而他却被以为成救世主,成了这片岛屿最神圣的医者。 后来,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 原来,拥有那双温柔而慈悲的眼神的孩子,居然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为了他的神功,为了他的容貌,为了减缓自己的痛苦,却让那么纯粹而年幼的孩子背上一世的痛苦,这样的自己,怎么会不让自己觉得厌恶……! 他痛恨着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也同时庆幸! 因为,他终究还是未能研制出那解药。他以为的解药,让那些服下的孩子一个一个相继离世。 唯有他,唯有这孩子,还坚强地活着。 虽然活着,却那么痛苦―― 他再次来到这里,是为了,要赎罪的吗? 他自己种的罪,理当由自己来偿还! 诡将宁致远抱在怀里,眼底有深深的痛和歉意,小少年看不出那种眼神里的别有深意。他以为自己很幸福。 他真的好幸运。 最近,他已经遇到了两个不害怕他的人。 好幸福。好幸福……! * 诡亲眼看见了少年的蜕变,暴露在面具之外的妖艳的容颜,显得更加动人心魄。 丛林之中有密闭的山洞,诡捡了柴火,点燃。 丝丝的冷意,在空气中迷漫着,诡的双瞳映着烈火,脑海尽是当年。那份猖狂之后的宁静,邪妄之下的撼动,那一双炯炯的眼曾直达自己的心脏,剜去了他所有的戾气。 他终于找到了那双眼的主人,可是,他却无言面对。 因为,他发现,自己依然未能找到解药。 唯一的办法…… 唯一,让这少年摆脱这纠缠他多年的梦魇的办法…… 想到这里,诡缓缓闭上了眼睛。世界一片昏暗,然,他却在昏暗中,感受着火焰的光芒。 从你身上索取的,终究要偿还与你。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只是个孩子,我不该因为一己之私,害你如是。 你本该有更美好的人生,我却将它毁于一旦。 你怎么会没有责怪,对着……残酷的世界。 “大哥哥。”宁致远从疼痛中醒来,他别过脸,不去看诡,“谢谢你,我很高兴你来救我。” 诡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他面无表情,仿佛还在思索什么。 “大哥哥,我要走了,太晚回去,我娘会担心我的。”宁致远说着起了身,身上依稀剧痛,但却不似以往那般强烈,记忆中,是眼前的大哥哥好像喂他做了什么,缓解了他的疼痛。 诡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小少年惊了一惊,连忙缩了手。 诡却将他攥得更紧了。 “你在怕我?”简单的四个字,宁致远听不懂他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怕,你会怕我。” 诡的眉微微动了动,眼底流溢出一丝莫名的光束,微微有些悸动。“你不怪,也不恨吗?” 宁致远偏头想了想,才一副了悟地笑了笑,“你说尚阁允他们吗?”长长的睫毛盖下来,少年的眼睑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阴影,“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即使是拿我取闹也好,只要他们能开心就好,我不愿自己总是一个人,娘会担心,会偷偷躲起来哭……我不想她哭,我总能交到朋友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抬眼去看诡,笑得腼腆而温柔,“大哥哥不也不怕我吗?” 他才几岁而已?居然将自己的软弱毫无保留地摊开,展现在别人面前,还可以表现出那么冷静的姿态。他的内心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情,诡有片刻的沉默,最终又开了口。 “我是问,你不恨那个让你得了怪病的人吗?” “诶?”宁致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但是我想,与其努力去思考,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不受这种病的影响,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找到让自己活得最开心的办法。”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想要找到不怕我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我娘,姐姐,还有你。都让我觉得很幸福,很满足。这些已经足够了。” “你没有想过,有一天治好自己的病?” “我当然有想过啊。”少年的眼睛发出炯炯的光芒,他重新坐回地上,对着跳动的火焰,陷入沉思,唇角微微上扬,宛若想起了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很快,那份幸福就被忧伤代替了。 出事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娘找过很多法子,也寻过很多很多的医生,但是,都没有用。我害怕水,只要一遇到水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害怕。我还记得那时候,娘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我也吓坏了,说真的,我比谁都害怕,我怀疑自己是妖怪。可是,娘却抱住了我,她说,不管我是怎样的,都是她生的。她要接受全部的我……” “……全部的。那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害怕了。娘一直没有放弃去寻找治愈我的办法,但是,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已。我看见她偷偷躲起来哭,她一定也想让我和其他人一样,有平凡的简单的正常的生活。像我这种年纪的孩子都应该干什么呢?可能就该和尚阁允他们一样疯闹吧,可是,就连这些都只是奢望而已。” “但是那又怎样呢,我有关心我的娘,疼爱我的娘,拼尽全力维护我保护我,给我避风港的娘……这样就够了。” “所以,我一定要坚强,病治不好也没关系。虽然心里一直这样想着,但是却还是很希望,不要再让娘担心了……要是,我能痊愈就好了,要是这样的话,娘就不用再哭了……果然是奢望吧。” 诡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然后,天下雨了…… 宁致远变得急切,下雨就意味着,他回不了家。可是,娘一定会很担心。 诡终于站起了身,对他说,“我送你回去。” 宁致远笑得纯粹,诡有半刻的恍惚,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一双,在他走火入魔时,将他的魔性泯灭的,清澈的,无尘的眼…… * 宁氏在屋子里呆呆坐了一会儿,天空下起了雨,致远还没有回来。她自然担心,下雨天就意味着,他回不来。 她依稀想起,某一个雨夜,他淋着雨回家,全身那么可怕…… 颤抖着,痛苦着,嘶哑着…… 她发了疯一样地尖叫,想要抱住他,却又怕伤了他,只能尖叫,哭喊。“你为什么要回来!下雨了就去避雨啊,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的声音弱弱地,身体也是那般疯狂地颤抖着,他说,“娘,你怕打雷,我不放心……” 然后她真的发了疯一样地哭了出来,在这个坚强而勇敢的少年面前,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一次哭了个痛快…… 她是他的娘亲,可她却保护不好他。而他甚至连她害怕打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居然还要他为她受尽委屈…… 她说,“致远,以后下雨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只管躲雨。” “娘,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打伞的,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她拼命压抑着哭声,用哽咽的声音对他说,“致远,听着,你不要来找我,娘会去找你的。路上有很多行人,娘不怕打雷。” 然后,他们都哭了…… 回神,宁氏带了雨伞,出门。 * 秦如沫带着雪狼给她的神丹,匆匆赶去宁致远的家中,然,里面空空如也,少年不知去向。 下雨了,宁氏去找致远了吗? 秦如沫皱着眉,不知致远去了哪里,这样下着雨,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想罢,秦如沫连忙出去了。 另一边。 宁氏踩空了阶梯,从半山坠落,陷入昏迷,旁边是一把纸伞。 宁致远突然觉得心口很紧,“大哥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诡自然听见了一声尖叫,他的耳朵很是敏锐。 “好像是我娘的声音。”宁致远又追加了一句。 “诶……小鬼!”诡追上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宁致远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纸伞,冲进了雨里。 他明明不能碰水,怎么会更发了疯一样冲出去,他是一点都不怕痛吗!?诡连忙追上,心想这小子未免也太过莽撞,真不知这些年,他一人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娘?” “娘――” “娘你听得到吗?” “娘你应我一声,我是致远……” “娘!” “雨下得这么大,说不定听错了吧,不是你娘。” “不!一定是我娘!我娘曾经跟我说过,下雨天让我哪里都不要去,只管避雨就好,她会来找我,她一定是来找我,才受了伤!”说到这里,宁致远又激动地大喊,“娘……娘你在哪里!” 诡震了震,眼睛看到了什么―― “在那――” 诡还没说完,宁致远就冲了过去。 “是我娘,娘……你怎么了……快醒一醒!” 诡连忙俯下身,宁氏的后脑被尖锐的石头撞伤,失血甚多,无力回天。可怜这小少年,才十一二岁光景…… 他实在说不出口…… 血色的液体被雨水冲刷稀释,渐渐透明…… 宁氏的脸色一片苍白,面容里还带着一丝惊愕,宛未从突然的失足回过神来,便失去了意识。 “大哥哥,你是大夫对不对?帮我娘看看,她怎么了,她怎么了啊……怎么都不应我……” “小鬼,别动了。”诡按住宁致远的肩膀。 宁致远的动作猛然滞住了,小小的身体拼命地颤抖,“要怎么做……”缓缓地,他从口中说出几个字,“要做什么你才会帮我?” 他的眼瞳宛若失去了焦距,这对少年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打击!那个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可能以后再也不能依靠,这样想着,整个世界好像就会瞬间塌掉。 不,他不信! 不……他不能这样想! 娘很健康,很坚强,很倔强,娘很爱他,一定不会舍得扔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宁氏的胸口,宛若在听她的心跳。 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不不,一定是他的耳朵有问题,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眼泪拼命地流下来,因为刚才被雨水打到,他的身体又开始发烫,变化……可是,他连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心里的恐惧,心里的痛苦,已经完全盖过了身体所感受到的疼,身体的疼甚至无法替他分担哪怕一点点心里的伤…… 好痛……好痛,快要喘不过气…… “娘……我们回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要他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诡沉默以对。 “娘,你答应过致远,会一直陪着我的……” “娘,我一个人应该怎么办……” “娘,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娘,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我好了……你放心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吗?娘,我也怕打雷,我比你还怕打雷,你知道吗?你听得到吗?娘,你快醒醒,娘,求求你快醒醒啊……” “娘――――” 是致远的声音?秦如沫猛然震了震,朝着那声音的来源飞奔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致远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悲伤无助? 致远…… 秦如沫的脚步愣住了…… 她看见,诡站在致远的身边。 她看见,宁氏倒在致远的怀里。 身下还有未被雨水稀释的血液…… 致远的身体起了变化…… 这一幕,可怕到令人觉得震惊!也同时,可怜到令人觉得痛心疾首! 致远…… 宁氏怎么了? 秦如沫的唇下意识地动了动。 诡已经发现了秦如沫,但他依然没有动。 宁致远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拼命地喊着自己的母亲,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看看他此刻哀求她醒来的样子。 他不喜欢求人,也从不向人低头…… 可是这一刻,他拼命地想要挽回,生命中,与他来说,最重要的亲人,可是那人,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病…… 恐怖的蜕变还在持续…… 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 那一幕有多让人心痛…… 秦如沫的脚步宛有千斤之重,连诡都无力回头,宁氏恐怕……想到这里,她死死咬了咬自己的唇……! 致远还那么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母亲,可是……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母亲这么仓促地离开他…… 他以后要怎么办…… “娘……娘……娘……我要你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秦如沫的脑海突然闪过一道霹雳! 神丹――! 那颗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丹…… 本来是想要为致远治病用的,但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可以让宁氏醒过来,对现在的致远来说,比什么都知道,在他还没有崩溃之前,她一定要…… 救她! “致远,你快让开。” 宁致远好像没有听见。 “听着,你娘会醒过来的!” 听到这句话,宁致远震了震,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甚至看不清秦如沫的样子。他这个样子,显得很恐怖,好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不要怕,致远,你娘会没事的。” “是神丹……”诡的眼瞳闪过一抹惊愕,“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可以起死回生,对不对?”秦如沫问诡。 诡点了点头,神丹,浪费在一个死人的身上,不是很浪费吗!? 秦如沫和宁致远都好像得到了救命的良药,突然高兴起来,可是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给了他们十足的打击! “但是,她体内的血液,已经接近干涸了。”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即使服下神丹,她也不会起死回生吗? 宁致远又一次被打入了地狱深渊。 “换血!”秦如沫的口中迸发出两个简单的字眼。 换血――! 诡诧异地看着秦如沫,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何以为谁做那么多!她不知道神丹有多难寻,多珍贵,对学医之人来说,更是天大的荣恩,她暴敛天物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为那人换血……! “郡主!”诡的双瞳第一次有了别样的光芒。不再是风平浪静,宛若万物都不入他眼的云淡风轻……!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这颗神丹到底有怎样的妙用!她一点都不知道! “你没有忘记吧,我的血,比什么都珍贵。我相信可以注入她的体内。帮我。” “这不可能。”诡的眼皮跳了跳,即使他对宁致远有些歉疚,但他绝对不会做悖逆他自己的心意的事情,“宫主会要了我的命。” “他视你为知己,不能为难与你。” “可若我是动了他的宝贝女儿,相信你不会不明白他的取舍。”知己只是知己而已,可是亲人,却只有一个!连诡自己都可以轻易得出的答案,又怎么会奢望那个人不一样。 “我只是借点血而已,这没什么。”在二十一世纪,献个血没什么大不了的。几百CC她随便给! “问题是,一点血,满足得了她吗?” 秦如沫震了震。 “用我的吧!”宁致远站起身来,“你们在争什么?可以救我对不对?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犹豫,你们要血是吗?用我的,我是我娘生的,我的血也是她给的。” “你的不行!”秦如沫简单地说道。 “为什么我的不行!”宁致远急切地说道:“姐姐,用我的血吧,求你了!” “你太小了,不行!”秦如沫再次拒绝。 “就用我的吧!”宁致远说道:“她是我娘!” 秦如沫还要说点什么,诡接口说道:“你坐好。” 如果你死了……诡的心里恶毒地想,如果这个小鬼死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负担了……他完成了他的心愿,去救他的娘,对他的愧疚,就不在了…… 只要他死了,就不会痛苦了。不会痛了,就不会造成伤害,没有伤害,自己就没有罪恶。没有罪恶,自然便可以安心了…… 叮咚的雨水……顺着少女的发,一路滑下。 山洞之中,少年划开了自己的血管,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娘亲体内…… 带着半张面具的绝美男子,面无表情,妙手回春。 少女的纸伞脱了手,神丹,递给神医。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无声。 唯有跳动的火焰,仿佛在述说着情话。滋滋作响。 血液流动的声音,心碎的格外好听。 那时的少女,还不知,那半张面具下沉思着叛变的男子是何心意……! 其实,他是可以救得了宁氏的,只是要花些心思罢了。将宁致远的血液注入宁氏的体内,宁致远就会因血液干涸而亡。只要宁致远死了,他就可以从罪恶中解脱。 而宁氏被自己救醒,自己也可以将这颗神丹收入囊中…… 他绝色的美貌,可以重现。 他绝世的武功,也可以修炼成功。 他,将立于万万人之上……! 容颜尽毁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他绝色的美貌,可以重现。 他绝世的武功,也可以修炼成功。 他,将立于万万人之上…… 多么美丽而令人心醉的梦…… 却在看到那少年的眸中轻轻一动之后,全然崩塌! 秦如沫有些着急了,宁致远显然越来越无法支撑下去,她真是出了馊主意!她没有想到致远小小年纪,居然会愿意替母亲输血。 这不是普通的献血,超过一定的数量就会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更多,更多,会危及生命……! 可是,他却死死咬着牙ying挺着!这个少年,太过倔强,让人心痛不已!怎么舍得放任他一人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独自行走。 “快,将神丹送入宁氏口中,诡,你在干什么?快――” 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痛苦……希望中夹杂的不安。如果失去,好像整个世界就会天旋地转,发生惊天巨变……! 那时烈火烧身,他是怎样承受那份无助的痛苦的。他又是怎样在那无助中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之光。 是那双温柔的,清澈的眼,用坚定不移的力量,传递给他希望。 那双眼好像在问,我可以帮你吗?让我帮你吧…… 不能…… 怎么能……! 自己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神丹!―― 秦如沫见诡好像走了神,血液再传输下去,致远恐怕凶多吉少,而此刻如果再不将神丹喂入宁氏口中,一切都会百忙一场。诡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失神,这对一想痴爱医理的他来说,会成为一生的奇耻大辱吧! 她来不及想许多,欲夺过诡手中的神丹,递送至宁氏口中…… 那是一双,多么清澈的无尘的眼睛啊,仿佛可以将一切的罪恶都洗涤干净…… 喜欢,这样的光芒…… 仿佛再也不会让人坠入无边的黑暗…… 烈火好像也渐渐熄灭了……痛苦也慢慢不复存在…… 我将所有的痛苦都传递给了你,可是你啊,可是你,怎么连怨恨都没有…… “诡,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如沫的声音从诡的耳畔传来。 他的唇角缓缓勾起,这么多年,足够了,你所受的伤,我全部承担……请你,一定,一定不要迷失了自己,不要失去这一份纯粹,不要让自己的双瞳蒙上尘埃,这样的话,每次看到你的眼神,再大的痛苦,也会挺得过来。 再后悔,也能抗的下来了。 也许会后悔的吧,一定会后悔的吧。 今天,我得到了神丹,我本来可以恢复我的容貌,练好我的神功,成为万万人之上的圣人…… 可是,我却倾尽了我半生修为,为一个已死的女人注入灵气,注入血液,喂下神丹。再用我半生修为,吸取了一个少年满身的残毒,甘愿受那烈火烧身的巨痛,为守护那一个纯粹的眼神…… 秦如沫惊呆了…… 她似乎看到诡的身上着了火!! 宁氏缓缓醒过来,宁致远渐渐晕过去……而诡的身上好像被烈火烧身,灼灼的火焰似乎要将他吞没…… “不――”秦如沫大声地,尖锐地呼喊了一声,“诡――你在做什么!”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那绝美的脸庞,勾勒起了一丝唯美的笑。 做什么呢? 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毁灭自己吧。 如果非要说的好听一点的话,就是舍生取义吧…… 如果,说的最诚恳的一点的话,我在赎罪。 郡主也不会晓得,我曾经犯过怎样的错,种下过怎样的罪吧。 其实,在见到致远之前,我一万次地想,如果留下来的那双眼,失去了往日纯粹,变得仇恨世界,恶毒而冷冽,报复着世界的话,我就有理由毁灭他了吧。 我就有理由替天行道了。 可是他没有。 那双眼,一如既往的纯粹,不管这世界给了他多少伤,他都微笑面对。他相信风云过后的彩虹。他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幸福。 原来,相信,才是世界上最愚蠢,也最美的故事发生的起因。 …… 当诡的双手脱离了宁氏和致远,秦如沫看见烈火之中,面具融化之后,那男子的脸。 那半张脸,布满了火焰烧伤的痕迹…… 他究竟吃过怎样的苦,受过怎样的罪,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居然,可以云淡风轻地笑出声来。 然后,秦如沫看见,他的另外半张,原本暴露在空气中的,绝美的脸庞,也一点点被火焰吞噬…… 他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纹路…… 好像纹身一样,蔓延…… 火焰…… 他毁掉了他整张脸,他毁掉了他整个人生,他毁掉了他的前途,他的希望,他原本可以拥有的一切,只为了一个小少年一双纯粹的眼…… 他想,他再也不会有这样犯傻的时刻…… 再也不会…… “他们都没事了。”诡淡淡说道。 “你的脸,你的脸……”秦如沫震惊地发不出声音,她亲眼看见他那绝美的脸庞一点点蔓延出火焰之痕的过程…… 就像在看一场电影! “呵,看来以后要换一张面具了。”诡淡淡地笑着起了身,仿佛一切都无关紧要。 很多以后,他想起今天,会不会后悔? 谁知道呢。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后悔了,但是却不会回头了。做出了选择,也做了决定,和他擦肩而过的命运,终究不是他所选择的命运,那么,就只能勇往直前了。 也不过一张脸而已,这样就可以烧光他所有的罪恶,足够了。 远去的身影有一丝摇晃,秦如沫想要叫住诡,但终究没有。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因,而诡这样做的原因,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问。但她知道,他一定有这样做的理由。 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有一些释然,又有一些纠结。他会试着去寻找更新的生活方式。一张脸而已……一张脸而已,说的那么简单。 要知道,那张脸曾是如何的美貌,让整个世界都容华颠倒。 谢谢你说的谎。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可是啊,天下第一美男又怎样呢? 天下第一丑男又如何呢? 也不过只是外在而已。 他想要守住的,是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纯粹。 他已经不纯粹了,他做过很多坏事,伤害过很多人,过了那么多年,他救过很多人,但却也还是没有从那份愧疚中脱离。 而此刻,他终于解脱。 终于偿还了他的歉疚。而代价不过只是一张脸而已。不过只是一生修为,如此而已…… 换的内心最初的平静,再也没有任何愧疚,原来,于心无愧的滋味这样好。 只可惜,他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美貌,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狂妄的姿态。 算了吧,人生啊,也不过如此而已。弹指一挥罢了,早晚都会长满皱纹,痛苦老去。既然如此,又何妨早一些变得丑陋。 秦如沫咬了咬唇,想要说点什么。对不起还是谢谢?她也不知道。 与他来说,救人是他愿做的事情,不需任何人的感激吧?而他为此而做的牺牲,也是他甘愿做的,不需任何人说抱歉。 诡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宫主在找你,不仅如此,很多人在找你。” “嗯。”秦如沫点点头,“我知道了。”现在致远没事了,她也会离开。只是还没有找到离开的方式而已。 “姬钧拓。”诡的口中滑出了三个字。 听到这个名字,秦如沫的身体重重地震了震,下意识地望向诡,仿佛希望从他的身上听到更多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 “他在奇岛。”诡这样说道。 没想到这个人对郡主来说如此重要,仅仅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她的表现也未免太过震惊,一点也不懂掩饰自己的心思。要是告诉她,主上对姬钧拓的芥蒂,恐怕,她会睡不着觉的吧。 小拓…… 小拓呢……这个名字从诡的口中听到,不知道怎么,有一种莫名的心惊。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但是…… “谢谢。”秦如沫回过神来,感激地开口。她终于知道了他的下落。 诡顿了顿,缓缓脱口,叫了她,“郡主。” “嗯。”秦如沫看着诡的背影,是多么美丽又孤傲的背影啊,桀骜的,仿佛是苍穹里一只展翅的鹰。 他的声音很轻,软软的,像风。却又很淡,淡得有一点冷,宛若连日光都无法照进他的心。 “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狼狈。” 这个不可能的问题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秦如沫难免也有些怔愣。 现在的他吗? 怎么说呢…… 本来曾经期待过,那半张面具下的脸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曾经一度好奇,那张脸究竟是什么样的。惊为天人的容貌,为何要被他这样隐藏。他是否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多的猜疑,所以曾经好几次想要趁他不注意,摘下他的半张面具。 可是,每一次都会被他轻巧地躲过。 那半张脸是美还是丑呢? 在那半张面具因为致远的关系焚烧地彻底,一点点从他的脸庞剥落的时候,她承认自己心痛了…… 那么美丽的容颜……是谁都会觉得可惜的吧…… 就这样一点点地,在她的面前,毁灭…… 那是怎样的感觉?感觉着世界最美好的事物,在自己的面前被摧毁,是‘悲伤’这个字眼,绝对无法概括的吧…… 震撼,怜惜,疼痛…… 要是诡可以一直这么美貌就好了……心里也这样想着,但是致远的病就无法痊愈了,又这样犹豫着。 最终做出了选择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这样的牺牲,自己可以做得到吗?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容颜,也要救那人一命,这样的心,这样的透明,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吗? 也许不会了吧…… 所以,才觉得更加心痛。 诡,是有多喜欢替别人治病,是如何的敬业,拥有怎样的奉献精神,才会连自己的容颜都愿意舍弃? 这样的人,问她。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呢? 秦如沫猛然回过神来,脱口道:“不……” 然,她要说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他就云淡风轻地制止了她。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也知道,我知道的。”这样说着,他又往外走了。 他一次也没有回过头,但是那个背影却出卖了他的真实的情绪。 曾经最美貌的男子,怎么能…… 也是忧伤的吧…… 说着我也知道,我知道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还是很轻,还是很淡,却好像有浓浓的哀伤,在字里行间,隐现。 脚步响起的时候,仿佛听见了他的眷恋。应该是眷恋这他拥有最后一刻的美貌的身后吧……身后有知道他的曾经的人,有看过他最美的时刻的人,有看见他在最美的时候凋零的,那个人…… 是呢,是呢。 这样做,需要多大的勇气。可是,不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这颗心。这颗,曾被那澄澈的眼所感染的心…… 秦如沫见他快要从自己的视野消失,连忙追了一步―― “你很帅,很酷,很优雅,很得体,是我最敬佩的人,是我的榜样!” 很帅很酷,很奇怪的词呢,她也曾经说过,是夸奖的意思。 很优雅,很得体,是吗?是吧,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最敬佩的人呢…… 郡主你,不要总是只看表面的现象,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值得敬佩,而是因为,我不想继续承受那种懊悔。 是你的榜样么。 诡顿了顿,轻轻哼了一声,好像是自嘲。 榜样呢…… 呵。 谢谢,郡主你说的谎。 世人都说是他们的救世主,只有我知道,我的残忍恶毒。我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如今,我也只是,把最真实的我,展现给了这个世界而已。 我的丑陋,我的恶毒。 我的人生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曾经,世人可以因我绝美的容貌而原谅我内心的怨毒。 如今,世人可否因为我纯良的内心而接纳我丑陋的外貌? 她还没死?(1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启禀太子殿下,有探子来报,玫儿郡主人在奇岛。” 她还没死? 莫伊痕温润的眉眼露出一丝讶异,仿佛有什么想法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眯缝起眼,淡淡道,“可打探到她现在何处?” “回殿下,玫儿郡主最近寄住在一户普通的宁姓人家。” 莫伊痕淡淡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准备带路,不许惊动他人。” “遵命太子殿下!” 莫伊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眸光掠过一抹犀利。 太傅的女儿,果然非同寻常。她的身上是否拥有什么奇异的力量?七彩湖的水流如此湍急,她未被打捞上来却还能存活下去的概率,本该是零不是么? 啪地一声,茶杯落于桌上,少年起身,走出了暂住的厢房。身后,茶杯安然停驻,直到房门砰然上锁,才犹如收到什么指令一般,轰然炸裂。 另一边。 宁家。 “致远,以后不用再怕水了。” “真的不用怕了吗?” 秦如沫重重点了点头,“嗯。” 宁致远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想要伸手碰碰冰冷的水,但又连忙退缩了。 “之前那么大的雨淋下来,你都不怕,怎么现在只轻轻碰碰却不敢了。”秦如沫笑着鼓励道,“没有关系的致远,试试看?” 宁致远点了点头,终于将自己的手指伸向了蓄水的罐子。 好凉。 可是,很舒服…… 身上没有任何奇异的变化。 小少年缓慢地睁开眼睛,继而流露出一丝惊喜,手指也越发深入罐子。 没事! 不疼了! 他更加兴奋,整只手都伸了进去,还是不够。端起了罐子,将里面的水一股脑灌进了自己的身体。 啊啊,没事了!他全都好了!! “娘……娘,我不怕水了,我的怪病治好了!!” 宁致远开心地不得了,毕竟只是个孩子,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叫他兴奋的事情了。宁氏也很开心。原本跌落悬崖,生还无望,没想到居然能起死回生,加上致远的病也痊愈了。这一份感激……怎能用言语表达。 宁致远跑去玩水,仿佛要将这一辈子没碰过的水都玩个遍才开心。 秦如沫浅浅地笑了,如果可以让最绝望的人生开出最灿烂的花儿,怎样的牺牲都值得吧。只是心里隐约有些悸动。 看着他们的快乐,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很多事来。 她是时候离开了。 这样的告别显得很仓促,她甚至不知道怎么跟宁致远亲口说一句再见。 “你真的不和致远打一声招呼吗?”宁氏想要多留她一些时候,毕竟,她是他们的恩人。 “嗯,他看起来很高兴呢,您替我转告他,我有事要处理,有空会回来看他。” 离别两字太沉重了,她不喜欢说。 “好吧。姑娘,一路珍重了。” “嗯。”秦如沫笑了起来,朝着和宁致远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一直看着致远的话,会忍不住想起诡的脸。 看着他很开心的样子,就会不自觉想起诡寂寞的背影。 她果然还是不能把这件事当成寻常的治病救人来看待。 而且,她必须要走了。她知道了小拓的消息,怎么还能闲得住呢?奇岛,只是一座名不转经传的小岛,如果说,连穿越时空都无法将他们分开,那还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刻意去寻找姬钧拓,却事先被莫伊痕找到了。 ―――――――― 很抱歉,前两天卡文了。早上醒来灵感爆发,已经想好结局怎么写了,今天全都会补上的。亲们多支持。 秦如沫,你自找的!(2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莫伊痕待她极好,并与她说了许多,七彩湖那日,他如何心惊,又寻了她多久,才得知她无恙的消息,马不停蹄赶来见她。 嗯,她的未婚夫呢…… 果然还是和二十一世纪一样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无福消受,好像总是少了一点什么。是什么呢? “伊痕,我想去找小……” 拓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莫伊痕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颊贴近他的心口,感受他心跳的频率。另一只手挽住她纤细的腰肢。 声音,依然薄如蝉翼,“怎么这样冰,这些日委屈了你。” 不知怎么,她被这样的温度给惊住了。 “躲在我的怀里,不要再吹风了。” 紧绷的身体缓缓地松懈了。伊痕果然还是,最温柔了呢…… “但是……我必须要去……” “嘘。”他打断了她要说出口的话,“让我好好抱抱你,就一会儿。” 然后,秦如沫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那个最温润的男子,在得知自己**别人时,眼底闪过的落寞,而随之而来的宽容,他说,我来娶你为妻。 这个人,她一辜负,就是两世。 她于心有愧。 但是,她只能辜负。 “伊痕,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嫁给你。”秦如沫缓缓地开口,她感觉到莫伊痕的呼吸凝固了一下。“我要找小拓,我爱他。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娶一个心里爱着别人的女人。你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女人……” 她爱谁? 她在自己的怀里说着爱谁? 那个自己一向都不屑甚至有些厌恶的七王爷吗!? 她可真敢! 真敢挑衅他的尊严,挑战他的底线!他对她让了又让,她以为,他就没有脾气了吗? 当着他的面说着爱着其他男人这样该死的话,的确是,找死吧!? 秦如沫,你自找的。是你要捅破我们之间单薄的情意,扯下了这最后一张维系我们虚假感情的面具,让我们不得不坦然面对真残忍的真相。 抱着她的力道忽而加重了半分。 这是惩罚,这,是开始! 他是太子,万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多少人梦寐以求,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成为他的妃,而她……到手的妃位,居然不屑地丢开…… 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一直用温润来掩饰的勃勃野心,终于在这一刻撕裂了防备。 他笑了。 他说,“你,还想嫁谁。” 秦如沫的眼瞳无限制地扩张,耳朵也仿佛失了聪,她瞪大眼睛要去看莫伊痕的眉眼,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后脑被谁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连同意识也一起被击碎了…… 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如沫发现自己的身体使不出半分的力气,挣扎了许久,才发现身侧一道身影。 莫伊痕浅浅笑着看她,宛若打量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本殿下趁你睡觉的时候喂你吃了一颗糖。”他的笑还是那么的温柔,越发衬得四周的气氛凌冽地叫人心惊。“这样,你才能更听话一些。嗯?” 秦如沫诧异地看着莫伊痕,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宁愿相信他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而短暂的精神分裂了! “伊痕,放开我,让我走。” 莫伊痕笑得更加温柔了,他纤长而有力的手指勾起秦如沫的下巴,捏住,让她与自己对视,“不要妄想耍花招,现在的你,连自己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懂?” 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好像当初被姬钧拓逼入绝境一般。她的身体隐隐发抖起来,不会的,莫伊痕怎么会这样做呢……他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最宽容的王子啊…… ——为什么你非要喜欢莫伊痕?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好人! 是谁的声音,传入时空,划过她的耳膜,影响了她的心跳…… 不会的!她不相信! “伊痕,我只是这件事很难让你立刻接受,但是,我真的是你的七皇弟的如姬。我……” 好痛! 他捏着她的下颌,不让她发出声音,笑容那般温柔,柔情似水,“玫儿郡主,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秦如沫,”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是一场蓄意吗?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既然你选择背叛本殿下,本殿下就应该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秦如沫不可置信地看着莫伊痕。 “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乖乖听本殿下的话!你不是想见七皇弟吗?很快,本殿下就会让你们‘重逢’的。” 啪。 莫伊痕松开了手,秦如沫摔在床榻之上,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莫伊痕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要对小拓做什么?! 不,她一定要快点逃离这里! 召唤…… 对!她可以召唤万兽…… 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样不足以召唤谁吗?就算只是一只蝎子也好,能解开她身上的毒就好…… 果然,不行吧。 * 莫伊痕手书,飞鸽传信,内容简单—— 秦如沫在我手上,要人要尸在你一念之间,奇山之巅,带吉茗玥来见。 姬钧拓收到书信,震惊不已。传信之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绑架沫沫?是为了……是为了吉茗玥啊。是因为知道沫沫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才会这样威胁他的吧。 姬钧拓到达约定之地时,莫伊痕正拽着秦如沫双双赶来。 不知道莫伊痕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真是连半分力气都没有,但是外表看来又无大碍,生龙活虎的,一点也看不出全身无力的样子…… 传说中的外强中干?T_T 现在是在外面,召唤一下雪狼,他一定会来相救的…… 亲爱的雪狼……默念咒语,她的身体开始不断出汗,才念了一半的咒语因为停顿而失了效。 于是她又积攒了一些力气,再次召唤,然而这一次,她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了。 这样的颤抖好像整个身体都被抽干了一样,莫伊痕发现了! —————— 继续补更,求支持。 放开本王的女人!(3更)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在做什么?想逃?真是愚蠢之极。 即使如此,他也还是不忘提醒。 “忘了告诉你,最好不要自己去做任何事,否则伤筋动骨,于你来说皆是致命的。” 这么严重吗?秦如沫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跟刚才比起来更加弱了。 这句话果然很有用,秦如沫放弃了召唤的想法。雪狼曾经说过,召唤需要契约语,更重要的,还需要精力吧? 她的精力被抽干了,召唤什么的,果然只是浮云…… 哎,为什么关键时刻,她总是什么都做不了呢。倒霉! “你要带我去哪里?”暗的不行,还是明着来吧。她懒得跟他斗智斗勇了。 “你最好表现的乖一点,不然等一下,你的梦中情人可有苦头吃了。”说话的男音温柔到令人溺毙。 然,秦如沫却下意识地抖了抖…… 他要带自己见小拓!?理由?难道是……! 莫伊痕戴了面具,秦如沫隐约可以明白大概。姬钧拓是姬王,不管怎样说,都是莫伊痕的皇弟,兄弟之争,无疑皇权二字。 如今局势不稳,但莫伊痕犹占上风,毕竟他是当朝太子。 一旦这层纸捅破……姬王爷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莫伊痕果然很了解姬钧拓的本性,如果让他知道是谁绑架自己心爱的女人借以威胁自己,下场绝对很惨。 兄弟一场,表面的平和还需维系。 以防万一,莫伊痕捆绑了秦如沫,其实她中的药,捆不捆都逃不掉,更重要的是—— “听着,解药只有本殿下才有。” “我懂。”秦如沫心想,皇室里的那群豺狼,真喜欢用‘独门’的偏方!她好歹也稍微钻研过一点点医书,可惜,一点也不晓得自己中了什么鬼毒。 “中此毒者,每日辰时,必须服用本殿下特制的解药。” “就没有一劳永逸的?” “你觉得本殿下会给你吗?” “原来是某人医术不精。” “玫儿郡主,你可真是巧舌如簧。”莫伊痕浅浅笑着,“不错,本殿下至今还未研制出真正的解药,现在要你服的,不过以毒攻毒,服下解药,也是喂下毒药,借以续命。” “你就那么想要我死?” “怎么会呢,本殿下还要娶你为妃呢。” 秦如沫咬了咬唇,生出隐隐的恨意来。“就你这三脚猫的技术,本郡主自有法子解毒。” “不若还是听听看,倘有一日未按时服药会有何后果。” “洗耳恭听。”秦如沫冷淡地说道。 “其实也不会怎样,最多就是脱发而已。” “你说什么?”靠之,他给她吃了什么?脱毛膏啊!! “若有一日未按时服药,就会脱光毛发。第二日头皮腐烂,第三日容颜尽毁,第四日五脏俱裂,第五日尸骨无存。” “你……!!” “这味药,叫五日烟,意思就是,一日不服解药,五天之内灰飞烟灭。” “……” “玫儿郡主乃天下第一美人儿,本殿下怎么舍得让你这般死去。乖乖待在本殿下的身边,本殿下保你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免了吧,天天吃你的那些毒药,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都干不成,还要一百岁?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呢…… 但是,脱发,腐烂,毁容……呕吐,这种死法也太特别了吧,她是个平凡的人,平常的死一死就行了啊啊啊啊。 * 待两人抵达奇山之巅,姬钧拓已在山顶等待多时,见秦如沫遥远身影,他下意识迈开了脚步—— 是她不会错的! 即使容颜改变……那眼神,那姿态,那身形,那双眼里透露出的光芒绝对不会出错…… 是她,是他的沫沫…… “吉茗玥本王带来了,烦请阁下放开本王的女人。” 好嚣张的口吻,他可是忘记了,如今是谁要威胁谁?手中有筹码的人,是他莫伊痕! 本王的女人,呵呵,呵呵呵……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居然还可以摆出如此这般狂妄姿态!姬钧拓,你可真有意思! “姬王爷真性情,传言姬王为此女形容枯槁,日夜不寐,恶疾缠身,看来,传言果然非虚。” 秦如沫这才注意到姬钧拓…… 他依然穿着鲜艳的红色长袍,妖娆如同暗夜的妖精,以至于她没有发现,他脸色苍白。 他比以前瘦了许多。 小拓,一直在寻找着她的下落,甚至对自己一点都不好吗? 小拓不是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 姬钧拓轻轻咳嗽了一声,“连本王一天吃不吃饭睡不睡觉也烦劳阁下打探,本王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这都是大半个月前的状况了,其实若阁下欲知这些小事,本王可以直接告知。本王最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状况已有改进,恶灵退散,身体健康,每天只上一次茅厕。” 哧…… 秦如沫差点喷出来了…… 莫伊痕的脸色变得有一点难看,但他还是继续笑。“看来王爷的状况的确有所改善,真是可喜可贺。”说着,掐住了秦如沫脖颈的动作增大了两分。“姬王大可动手,也可耍尽手段,不过,在下可以更直接地将她送与你面前,不知王爷敢不敢收。” 姬钧拓的面色有些难看,从他口气中已可听出,沫沫一定中了毒,而且这种毒很奇特,所以这个绑匪很自信……就算自己带走了沫沫,也只会适得其反。 莫伊痕冷冷地推开了秦如沫,秦如沫就顺势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哎呦好痛,可惜无力挣扎。 “不许伤她!”姬钧拓的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光芒,双拳紧握。 “怎么办呢王爷,如果你此刻动手杀了我,那么,这世间再无第二人解得了此毒。”莫伊痕一脸得意,“让你的人全部退下!!” 原来,他早就知道有埋伏。姬钧拓眼睛一暗。四面八方涌动的军队,全线撤退。 “埋伏的很好。”莫伊痕浅笑,若不是他了解姬钧拓的个性,恐怕也不会知道四周埋伏了人。 “阁下可满意了?” “王爷,我说过了,让你的人,‘全部’撤退。” —————— 灰溜溜地补更完了。好心酸。 然后,立刻给我滚!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钧拓握了握拳,严初他们那一帮死士,也跟着撤退了。没有想到对方连这都能发觉,实在是个危险的人物。 “如此,阁下可满意了?” “王爷真是个谨慎之人,看来这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只是,恐怕今日王爷带不走她了。” “带不带的走,试试便知。” “王爷真是自信,不知带在下告知此毒发作状况后,王爷可还能这般从容应对?”莫伊痕就是想要看他乱了阵脚的模样。“其实,服了此毒本无大碍,最多就是全身无力。但却不每日按时服解药,连五日都活不过!” “你要本王怎么做!” “把吉茗玥交过来,然后,立刻给我滚。” 姬钧拓哪里甘心自己彻底被踩在脚下,“你……” “如果你觉得这个交易不公平,那么,就带走她。只是,在下必须提醒王爷一句,中了五日烟,若有一日未按时服药,就会脱光毛发。第二日头皮腐烂,第三日容颜尽毁,第四日五脏俱裂,第五日尸骨无存。多么俏丽的美娇娘,王爷舍得,在下也舍不得呢。” 姬钧拓重重震了震,五日烟,这味药他是听过的。这世间无人能解,即使是含烟,也试是屡试屡败,甚至有一次差点被毒反噬。 他敢这么说,这么做,自己怎么敢拿沫沫的性命开玩笑…… “若本王将吉茗玥交予你,你就会按时喂她解药吗?”姬钧拓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指甲已不知何时扣进了掌心。“好,我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 他怎么能那么轻易把吉茗玥交出来?之前他机关算尽也不肯……怎么能那么轻易交出来? 他现在的状况真的好糟糕…… 孱弱地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那种感觉很不真实…… 她好像看到了他最脆弱的一面。她甚至感觉,若此刻,莫伊痕要他下跪,他说不定也会跪的吧…… 她终于知道了,无坚不摧的姬钧拓,唯一的软肋…… 是她…… 是她的安危! “小拓,你别给他——”秦如沫大声喊道。 “玫儿郡主,你找死?”莫伊痕的笑容依然在,只是语气有些危险。 “连你自己也未研制出解药来,不是么?” 莫伊痕掐住她的脖颈,笑得畅快,“女人可真是禁不起试探。” 言语间,吉茗玥已经随之丢进了莫伊痕的手心。 姬钧拓眉眼跳动,“还望阁下遵守江湖道义,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情!” “王爷放心,只要王爷莫来叨扰,待在下登上宝座,一定将她奉还与你。” “若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本王定叫你死无全尸!” 莫伊痕笑得更加好看,“姬王的能耐,在下了然。未成事前,我们还是不见为妙。王爷,请吧。” 姬钧拓抬眼看着秦如沫…… 秦如沫拼命摇着头。 姬钧拓咬了咬牙,沫沫你放心,五日烟的解药,本王定会倾尽全力去寻找研制! 你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秦如沫还是摇头,她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为什么每一次的相聚总是那么的短暂…… 尽管那么短暂,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好好说明,却还是可以感觉到你对我的情意,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小拓也要答应我哦。 看着姬钧拓的背影,秦如沫觉得心口很疼。他仿佛也觉得疼痛,按着心口一直前进着,虽然连心草的毒解开了,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疼痛吗? 很想回头呢…… 莫伊痕看着秦如沫望向姬钧拓时的渴望眼神,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控。伸手,啪地一声,从身后,隔空给了姬钧拓重重地一击。 姬钧拓吐血了…… “小拓——”秦如沫失声尖叫。 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伊痕的心中涌动出一丝莫名的恼火。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笑容还是那么美丽,却看着姬钧拓的背影,肆无忌惮地挑衅道:“王爷,站起来,快一点离开,否则,在下也不能保证她的安危。” 多么猖狂而冷静的挑衅,那么平淡却又那么高调,每一个字都是那么那么的刺耳! 摔在地上的红衣少年狠狠地握了握拳,若无其事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 沫沫,今日我所受的屈辱,请你一定要好好给我看着,我势必会加倍讨回! 身后,是那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石头上面…… 原来,这才是真正地,心口被撕裂的疼痛……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疼痛…… 她想要追上去,但是那个背影仿佛在告诉她,不要追。他一定会回来救她的。找到五日烟的解法,才能带她走……不然,脱了那以毒攻毒的解药,她连五日都撑不过啊。 他还想要她的一生,一生都还嫌不够,怎么能……为了那短暂的五日,舍弃她的一生!…… “做得很好。”莫伊痕浅浅笑着,托起秦如沫的下巴,“日后,要做最高傲的女人,用最冷漠的姿态,记得,现在你是玫儿郡主,待嫁太子妃。本殿下的未婚妻,嗯?” * 那之后,秦如沫好几次尝试者召唤雪狼,可是,怎么能无法成功。雪狼就好像和她断了联系一样。 这一日,宫影羽出现了。 秦如沫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救星。 这一场暗无天日的虐待,却依然没有完结…… 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皆是姬钧拓那个狼狈的背影,他受了伤,他吐血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噩梦! 这才是一场生生地噩梦! 而制造这个噩梦的人,是她曾经以为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莫伊痕! 这是怎样的黑白颠倒…… —————— 虐了一下下,我悲催的小拓呦,乃一定要挺住呀!~ 你知道本殿下要做什么!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是怎样的黑白颠倒…… 是因为上一世欠了他的,所以这一世必须要还吗!? “玫儿近日安好?”宫影羽这般问道。 “回岳父大人,一切安好。”莫伊痕浅笑着,派人叫来了秦如沫,与自己一同用膳,期间对她极好,连虾壳都帮她剥好。 如果不是了解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秦如沫一定又会感动地一塌糊涂的吧。 但是啊,她突然想到了,原来感动也只是感动而已啊。 不然,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未能真正地爱上他呢? 即使他对她付出一切也好,她还是无法爱上他。 不仅是隐约觉得他是在演戏,更大的原因,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吧…… 因为,爱情啊,和那个人对自己够不够好,没有直接的关系。 曾经对自己最残忍的姬钧拓,如今对自己最重要的姬钧拓。 宫影羽很满意莫伊痕对秦如沫的悉心照顾,隐约还夸了他几句,秦如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她时刻记得,五日烟只有莫伊痕有解药,她必须等,等到姬钧拓找到解毒的办法。 宫影羽表示要和秦如沫单独对话,莫伊痕笑着应承,他知道秦如沫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敢拿姬钧拓的开玩笑。 “最近过的还不错?” “嗯,还不错的。”秦如沫回答。 “看得出来,太子对你很用心。” 秦如沫只是笑了笑,父王你只看到了表面,没看到内在啊。她能说不是吗? “对了,最近诡怎么样了?” “你关心他?”宫影羽顿了顿,她好像从来没关心过诡的事情吧? “好奇。”当然关心啦,说不定诡有办法解五日烟呢,就算没办法,至少有可能研制得了解药。 “嗯,只是最近他换了面具戴。”宫影羽淡淡说着,看了秦如沫一眼,“你见过姬王爷了吗?” 秦如沫的手指突然顿了顿,“什么?”诡特地提醒过他,父王和姬钧拓有些摩擦,父王该不会也要对小拓下手吧?末了追加了一句,“我不认识这个人。” 玫儿说谎的时候,很容易叫人拆穿呢。 宫影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呢喃,和心儿一模一样呢……“对了,澈儿传信给本宫,他在奇岛,与他一个好友在一起,本宫告诉了他现下居所,说起来,你们兄妹许久未聚了。” 秦如沫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澈哥哥吗? ——沫儿,我不愿再等了,你究竟跟不跟我走! 总是想起那日,他深情告白被拒绝后故作坚强的姿态,那个背影就那样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够…… 澈是哥哥啊…… 莫伊痕命人送了点心过来,对于这个未来女婿,宫影羽很是喜欢。 只剩下莫伊痕与秦如沫二人。 听说,宫汐澈要来,呵…… 莫伊痕的唇角浮现出半分讥诮。 十四弟吗?好久不见了。不是要与我争吗?不是说绝不让我吗?不是想要找到完整的吉茗玥一统天下,夺回原本该属于你的‘江山’吗? 没错,太子之位本该是你的。皇后的位置也本该属于你的母妃。可惜,本该,也不过只是本该而已…… 如今且看你我谁才是赢家! 秦如沫的心情有一点混乱,并没有注意到,远处,宫汐澈和柏旻漾朝着这边走来了。然莫伊痕却看见了。 “玫儿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玩过的游戏。” “什么游戏?”秦如沫的目光望向莫伊痕,并未注意远处走近的二人。 “真心话大冒险?” “太子殿下真有雅兴。” “恰逢天朗气清,是该怡情。” “太子说的不错,往后日子还长,不该抑郁寡欢。” “玫儿郡主真是个乐天派,这性子,本殿下喜欢的紧呢。” 秦如沫冷嘲着发了个鼻音,“说罢,太子殿下要怎么玩?”过往一场,笑话一场,原来那人从不是傻子,只是自己太傻才以为对方不知情罢了。 被玩弄的人,其实从来都是自己吧…… 莫伊痕伸手一把将秦如沫拽上了树梢。 “大冒险如何?”他笑笑说道,声音还是这般温柔。 那么熟悉的温柔,只是心却变得冷淡了。 “让本郡主从树上跳下去不成?本郡主天姿国色,可不想脸先着地。” “只需玫儿郡主演一场好戏罢了。瞧,身后是谁来了?” 听莫伊痕这般说,秦如沫猛然转过头去,还未瞥见对方,便被莫伊痕一把揽进了怀里…… 花瓣簌簌而下…… 轻舞而下飘零的花瓣……转瞬即逝凋零的年华…… 缠绕时光的线条,最终成画。 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同时顿住了脚步……谁也不曾想,再见面会是这样尴尬! 莫伊痕抱着秦如沫,从树梢轻缓地飞落而下,旋转,拥抱……如电影里的慢镜头。 秦如沫想过一千次一万次这般唯美的镜头,果然,如想象中那般神奇。 莫伊痕一双眼深深地望着秦如沫…… 可是,秦如沫只感觉到冰冷,而不是温柔…… 全都没有错,唯一不对的是,眼前那个抱着自己旋转飞舞的人,并非小拓…… 咔嚓,宫汐澈手握着一根树枝被清脆地折断了。 秦如沫才茫然惊觉,欲一探究竟,莫伊痕却忽而俯下身去,俊唇紧贴着她的耳,笑颜如花。 “你知道本殿下要什么。”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这样紧密的拥抱,这么亲密的姿态,从宫汐澈和柏旻漾的角度望过去,就好像在亲吻! 秦如沫想要逃开莫伊痕的纠缠,可她逃不开。“他没得罪过你吧?” “可他对你有意思,不是吗?”莫伊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又好像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秦如沫咬了咬唇,“为什么非要伤害那么多人才满意?” “伤害么?”他一把将她搂得更近,“你信不信,本殿下还能做得更出格?” 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青楼来的!?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气愤地吸了吸气,“我明白应该怎么做。”这个人笑里藏刀,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悖逆他,他就会做的更过分。她不想那些在乎她的人再受伤害了。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愧是本殿下的未婚妻。” 我呸!秦如沫在心里把莫伊痕诅咒了一千八百遍!莫伊痕你这个大混蛋,最好别落在本姑娘手上,否则本姑娘一定会玩死你的! 两人在暗自较量,然而在宫汐澈和柏旻漾的眼里,却好像是在肆无忌惮地**。 曾有传言,两人在皇宫的露天温泉里洗鸳鸯浴……天打雷劈,这种振奋的谣言他们从没当真过……但是现在……要不要当真考虑考虑其真实性?! “咦,这两位莫非是岳父大人说的远道而来的客人?”莫伊痕和秦如沫你侬我侬了半天,‘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围观者。 这样说着,他还是没有放开秦如沫的意思。 宫汐澈清澈的眼睛里好像盛满了黑色的阴影……身体似乎有一些摇晃。 柏旻漾注意到,秦如沫的眼扫过了宫汐澈,与他对视了瞬间,就移开了。 她的笑容有半刻的停顿。 为什么?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这是柏旻漾想到的第一件事,那日在五里亭,他就隐约感觉不对了。虽然,他和他的沫儿长着同一张脸,拥有同样的身材,甚至连声音都一样,可是,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灵魂…… 他的沫儿,是深爱着他的,所以眼里只有他。甚至不惜生命,只为救他。 可是,这个人,她的眼里装不下他,也装不下在场所有人。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拥有沫儿一样的外貌和名字!? 宫汐澈没有说话,眼睛紧盯着秦如沫,仿佛要她说点什么。 “这是我的澈哥哥,这是澈哥哥的朋友。”秦如沫这样介绍。 好生疏! 宫汐澈冷眼看向秦如沫,仿佛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介绍自己,听起来好像很亲切,却隔着永远的距离…… 哥哥是吗? 哥哥吗!! 莫伊痕笑道:“两位好,本殿下是玫儿的未婚夫。”说着,将秦如沫抱紧了一些,换了姿势,更加暧昧了,“玫儿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好好招呼二位了。” “你生病了?”宫汐澈猛然看向秦如沫。柏旻漾要脱口的话卡在了喉咙,澈的表现……很奇怪,而他已经感觉到这种奇怪究竟为何,这样才更加尴尬…… 秦如沫刚要说没事,莫伊痕就又贴着她的耳朵‘亲吻’了一下。“本殿下不喜欢婆婆妈妈,立刻给我解决了他,嗯?” 还是笑得那么好看呢,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难听呢…… 秦如沫愤恨地剜了他一眼,他这样的姿态,分明就是故意来气宫汐澈的! “嗯,只怪太子凶猛了些。”秦如沫这样回到。 柏旻漾风中凌乱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个青楼来的!? 宫汐澈整张脸顿时煞白。 莫伊痕也下意识地震了震,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很充分,让人很想掐死她又觉得很受用。 “你……” “不过这奇岛的蟑螂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吧,整间屋子都是死蟑螂,真是睡都不敢睡。” 莫伊痕这才发现自己彻底被耍了。 柏旻漾立刻表示,刚才误会了什么,自己太不纯洁了。 宫汐澈的脸色稍有缓和。 “两位哥哥旅途劳顿,还是找一家上等的客栈歇脚吧。这里实在不宜人类居住。”秦如沫继续说道。 这句话自然是话中有话。 莫伊痕再次被挑衅了:你说谁不是人? 宫汐澈真是感觉到什么叫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了,她这是在赶他走吗!? “我有话要与沫儿说,不知殿下可否回避?” “哦?”莫伊痕假意看了看秦如沫,意思是:你敢让本殿下回避? 事实证明,她确实不敢。 “澈哥哥有话就直说吧,伊痕不是外人。” 叫得可真亲热!伊痕……! 宫汐澈伸手,狠狠扣住了秦如沫的手腕,她使不上力气,自然觉得很疼。莫伊痕倒也不在意,松开了她,任由宫汐澈将她带走了。 她总是得回来的,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和宫汐澈,没必要较真。 * 一路行至无人之地,宫汐澈才想到了什么,松开了秦如沫的手,面对着院落一角,狠狠踹了踹上面的树藤。 “澈哥哥你怎么老是折腾植物啊,他们得罪你了。” “真正得罪我的是谁,你还看不出来?” 秦如沫怔了一下。 宫汐澈转过脸面对秦如沫,“我倒是希望自己是这些植物,好歹还能让你怜惜半分!” “澈哥哥你这又是何必。” “是因为我还不是皇上,还没有得到天下吗?” 宫汐澈这句话脱口,吓得秦如沫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澈哥哥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这好歹也是太子暂住的行宫,里面都是太子的人,他这样说话,很容易被说成有谋反之心的! “你还关心我说什么吗?”宫汐澈的大掌覆盖在秦如沫捂住自己唇瓣的手上,握住,放在唇边。 秦如沫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他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你为了他,可以这般伤我?”他握的更紧了,声音也很低。 沮丧……这是秦如沫感觉到的他现在的情绪。 如果说,上一次,自己拒绝他,让他觉得昏天暗地,发誓永远不再见她,是一种赌气。 而如今,这般姿态的喃喃,是一种心灰意冷的沮丧。 他还想着,自己得到了天下,她就会同意,就会回来看他一眼,甚至和他在一起。 不管是争的也好,强的也罢,她总归要成为他的女人。 他是说,这就是他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理由。如果他是太子,而非莫伊痕,那么,她是太子妃,就是他的女人! 可是,一切都变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不属于他。所以他要夺回来! 但是,她怎么不等他…… 不等他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就和莫伊痕亲密至此……! 他一直抱着的期望,就这样,被她生生毁掉…… 他拽她出来,是因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念想……! 没想到,你拒我如此!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秦如沫的身体震了震。她似乎听见莫伊痕的警告。“没有。” “你告诉我,你有苦衷的。” “我没有。” “沫儿!告诉我实话!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澈哥哥,我们不可能的。不管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件事改变不了。” 宫汐澈重重震了震,“你又爱上别人了。” “是。” “你就不能爱我试试看吗?” “你是哥哥。” “我不是!” “澈哥哥!” “你住口!”宫汐澈大声地喊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逼我,因为我不是皇上对不对?那就让我做一次皇上给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我!” “澈哥哥,够了……!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宫汐澈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胛,“上一次,我好不容易才溜进太子府,我放下了一切,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你说不要。我转身就走,可你又来拉住我。告诉我沫儿,你的心里也是有眷恋的,对不对?” 秦如沫拼命摇头。 “我自作多情了吗?” 我,自作多情了吗? 怎么说呢,不管怎样,她的心已经完全坚定了。她只喜欢姬钧拓,也只会选择姬钧拓。所以…… 不管莫伊痕要她怎么说,她也还是会拒绝他的。只是方法不一样,态度不一样罢了。 澈哥哥,不要对我有半分的念想,我做你的妹妹,只做你的妹妹,这样不是最好,最长久了吗? “是,你自作多情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短短七个字,湮灭了他所有的希冀。 秦如沫重复道:“你自作多情了,我从来只是把你当成哥哥。你死心吧。” “那你是想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是莫伊痕吗!?” “当然……”不可能是他啊!秦如沫咬了咬唇,“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宫汐澈狠狠地打断了秦如沫,“我本想与你再见还能问候一场,没想到,你拒我如此!” 本以为再见面还可以云淡风轻装不在意,可这样的见面方式,彻底撕裂了他的伪装,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内心翻涌的热浪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只把她当成一个妹妹,永远都不会!! “澈哥哥,你忘了你本来的样子吗?你本来很温柔,很安静,很清澈,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在意,一副不染尘世的样子……” 宫汐澈快要把她的手臂给碾碎了! “你认识的,只不过是伪装的我。我现在告诉你,我残忍,疯狂,血腥,偏执冷傲,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不……”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可笑吗?” “不……” “你只是想要做太子妃,对不对?” “……” “我让你做太子妃!” “……” “你等我。” “澈哥哥……” 他松开了她的手,不顾她欲言又止,兀自起誓。 “今日一切,我会记得。后会有期,再见那日,就是我为皇之时!” “澈哥哥,你冷静一点……” 他压根就没有听她说话。 我是不会死心的!沫儿,你给我看着,看看我。太子之位本该是我的,未来的皇者也该是我!我让了那么久,不是因为我怯懦,是我找不到为皇的理由。 如果说,你想要当太子妃,想要成为一国之后,那么,我就来当这万万人之上的皇! 这样,你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 我相信你有苦衷,你不会这样狠心对我的! 只要我成为了天下第一,就没有人威胁得了你了! 对不对?! 宫汐澈如同一只一意孤行的野兽,头也不回地走了。秦如沫想要开口说话,但却不知说点什么才好。 不远处,柏旻漾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该不该告诉澈? 这个女子,如果可能的话,该是多好的知己啊。 * 宫汐澈匆匆见过宫影羽,旁敲侧击吉茗玥的下落,并废寝忘食地策划着开启吉茗玥。宫影羽只其对秦如沫的心意,以为他只为避见秦如沫,才整日难觅其影,并不在意。 且说那日月朗星稀,秦如沫于院落赏月,脑海中竟是姬钧拓那日的身影,不知他可安好。 柏旻漾有事路过,在院门口小憩片刻。那少女的眉眼那般熟悉,让他无法不将她与自己心上之人联系在一起,然她的性格与之落差太大…… 此前在五里亭,两人不欢而散,如今重逢,又因为宫汐澈的事情一直无话。此刻才找到了时机,柏旻漾决定一探究竟。 他的沫儿,今昔何在。 少年青衣,端着美酒佳肴,与少女对坐。他隐约可以感觉到她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般快乐,更像被什么牵引控制了一般,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真正所思。 他已经决定好了,只谈风月。 于是,就有了以下对话—— “今天星星很漂亮。”柏旻漾斟酒一杯。 “诶,今天有星星吗?”傻女人立刻望天,这讨厌的男人来做什么。 柏旻漾手指一抖,若无其事,“……这,月亮很漂亮。” “被乌云遮住了,你能透视吗?”天空快要被望出洞来了。 “嘎嘎嘎……” 四周似乎传来了很不和谐的声音,秦如沫下意识望向柏旻漾,“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一群乌鸦飞过……” “现在这么晚了,乌鸦怎么会飞呢,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下秦如沫正视打量柏旻漾了,这帅哥怎么就这么二呢! 某男彻底黑线。 不是说只谈风月的吗?怎么一个不小心就谈了星星又谈乌云又谈乌鸦又谈脑子又谈水?啊啊,没想到一下子就谈论了那么多话题。咱还是快点跑回来谈谈风吧。 “天冷了,风挺大,姑娘一个人在院子里,在想什么?” “思春。” “……” 好吧,他说多了。 “我说,思念春天不冷的天,也不大的风。”秦如沫继续说道。 好吧,果然是他想多了。 太子绝非善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听闻姑娘是待嫁太子妃?” “这应该是无人不知的事情吧?难道你想‘移花接木’?”秦如沫心里打着小九九,混蛋臭男人,你忘记之前在五里亭跟柳问如何卿卿我我,还说他们已经成亲了。你个‘有妇之夫’还敢招惹未来太子妃,活腻味了!~ 咳咳咳……怎么总感觉这丫头对他态度不佳呢?哦,定是之前的误会吧…… 柏旻漾忽而放下酒水,俯身,望着少女,轻启薄唇,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太子绝对善类。” 秦如沫忽而握紧了酒杯,望向柏旻漾,“如此诋毁我的未婚夫婿,你就不怕遭遇不测。” 虽嘴上如是说,心里却有几分佩服他的洞察,他居然能看出自己和莫伊痕的矛盾,而这些,宫汐澈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有些轻嘲,又立刻想到,这个男人又何以是良善之辈? “郡主是聪明之人,定能通晓情理。”柏旻漾饮下一杯酒水,笑若春风。 这般明媚的笑颜,宛若在记忆深处见过。是那一声声漾哥哥,还是那一声声沫儿……在身体最深处隐现…… 失去挚爱的人,应当也是惋惜的吧…… 明明还记得,那时在丞相府的地牢内见到他,他说过的话,说了不是她……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灵魂,怎么,自己对他还是有所疑虑? 如今他步步试探,是不是当初有所隐情?! 不行,绝对不能因为他一个笑容几句话,就给他悔过的机会! “恐要让阁下失望了。”秦如沫淡淡说道,努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躁动。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蠢蠢欲动,似乎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感应到了心上人的存在。这种感觉令她觉得很不舒服,她应该离这个男人更远一点,免得遭遇什么不该遭遇的事情。 那具身体居然像是着了魔似的,在对她说,要相信他说的话。 “郡主与我一位故人……” 柏旻漾的话音未落,秦如沫便猛然站起身来,“天色不早,阁下还是早些休息吧。” 刚欲离开,便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她身体牢牢禁锢! “你中了毒。” 简单四个字,令秦如沫的身体微微震了震。 “找不到解药,对不对?”他继续说道。 秦如沫没有说话。 “我帮你。” “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郡主与在下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相似也不过只是相似而已。” “是啊,相似也不过只是相似!”柏旻漾万语千言最终还是未跟她说起,她们的容貌太过相似,简直就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他们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可以肯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然而这些状况又要如何解释? 她究竟是谁?又是否认识沫儿?他,能问出口吗!? “阁下这番话,也不怕隔墙有耳。”毕竟太子殿下耳目众多,他这番话,找死有木有。 “沫儿。”细碎的呢喃,从他口中溢出,有一种令人惊颤的触觉和异动!“是你吗?” 惊觉他的手指不知何时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秦如沫连忙回过神来,“公子请自重!” “你的身体还记得我,可是你的记忆却没有我。你究竟中了什么毒?” 沉默。 “我不是她。”秦如沫对他说道:“我叫宫野玫。玫儿郡主。方才不小心听错了,才有些失态。” “郡主何以向在下解释?”从她口中冷淡,就已经得知一切,柏旻漾开口,“我与柳问,不过为躲过耳目,才演戏一场,我以为你能懂我。我置信你能懂我。但是,你……”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但是,你果然不是我的沫儿。” 原来如此……! 是她误会了吗?! 那天他虽心狠,但仿佛也透露出了许多细枝末节,只是她自己没有仔细去听而已。 秦如沫顿了顿,终究还是缓缓说了几个字,“公子莫再失态了。”示意对方放开自己的手。 柏旻漾还想说点什么,只见莫伊痕远处走来。人未到,声音已到了。 “不知阁下抓着太子妃的手是何意?” 秦如沫吃了一惊,之间柏旻漾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缓缓笑道:“回殿下,太子妃的手指太漂亮了,让在下忍不住想要为她量身定做一副戒指,在下方才正在测量其尺寸。” “戒指?”莫伊痕挑眉看向秦如沫,仿佛在等待她开口。 “戒指是西方国家的说法,和我们现在的扳指一样,我们国家流行戴指甲来做装饰,戒指也是一种装饰。”它还有更深远的意义,就是约定对方的未来,只是这个不能告诉莫伊痕,不然柏旻漾就要死翘翘了。 莫伊痕用一脸,你不要以为本殿下不知道他是你旧情人的表情瞄了秦如沫一眼,唇角扬起一丝温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阁下对戒指如此有造诣,本殿下刚好也想要一副,不知阁下可否也为本殿下丈量一下尺寸?” 柏旻漾立刻点头,小心翼翼抓起莫伊痕的手,五指与他的五指交叠,丈量其手指尺寸。秦如沫暗暗吃惊,幸好柏旻漾真的懂得,不然岂不是惹上灾祸? 莫伊痕和柏旻漾手指交缠的瞬间,仿佛有万丈光芒从两人之间迸发出来,柏旻漾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手指施了重力,试将把自己手指碾碎,而在警告他什么。 柏旻漾默默承受,若无其事,对答如流。“启禀殿下,在下已经记下了,待设计好样式,就为殿下送上。” 莫伊痕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惊慌,这才松开了柏旻漾,笑着挽住秦如沫的肩膀。 她刚要挣扎,就被他‘温柔’的目光震了震,不敢再动。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怎敢与他作对,被他这样挽住,也只能这样挽着,否则她可不敢保证这个笑面虎会不会把暗的变成明的,直接来硬的! “那就有劳阁下了。本殿下与太子妃还有事相商,就不留阁下了。” 莫伊痕说着带秦如沫离开。 柏旻漾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他才敛起了微笑,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心房,然毒血还是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 他恢复了记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方才莫伊痕与他对掌之时,将毒药注入了他的掌心,眼下毒性扩散至了他的全身。 刚才他就有所感应,然自己没有内力,所以无法挣脱,而莫伊痕是只笑面虎,始终温润地笑着,任谁也无法直接翻脸,衡量利弊,他不得不承受这份痛苦。 身体摇摇晃晃,柏旻漾艰难地迈了几步,身后有暗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洒落。这个寂寥的深冬,破碎了多少少年的美梦。 沫儿,你当是受了什么威胁吧? 脑海中不断跳出那个鲜活的影像,最后有些模糊起来。 * “殿下,这里是我的闺房,以免叫人落了口实,您还是请留步吧。”秦如沫站在房间门口,拒绝莫伊痕靠近。 她没有发现,此刻莫伊痕的双眼透着一丝肃杀,可能连莫伊痕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中了毒。 他方才给柏旻漾下毒,并不知他以前曾中过毒,且没有什么武功,所以在给他下毒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他体内的毒素,自己跟着中了毒。 脑海的影响好像要爆裂了——! 他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画面,那里有很奇怪的建筑,很奇怪的交通工具,那里的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而他自己好像就坐在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里面,驾驭着那个东西前进后退…… ——伊痕。 ——对不起,伊痕,我……我们不要结婚了。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 那是秦如沫的声音? 那个奇怪的交通工具里坐着的人,是自己!? 为什么心会那么乱? 为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混沌起来…… 那是什么? 那是哪里?是梦境吗?还是梦魇!? 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烦躁!? 烦躁的好像要发狂了一般? “殿下?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秦如沫还没说完,就被莫伊痕一把推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被他上了锁。她在他的手心,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刻,她看见莫伊痕的眼里藏着嗜血的残红…… “伊痕?”她的声音有略微的轻颤。 ——伊痕。对不起……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已经没有办法…… “不要这样喊我——!”莫伊痕突然大声地吼道,一把拎起吃惊的秦如沫,将她丢到了床榻之上,随后俯身上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秦如沫大惊失色,奈何五日烟的毒素让她全身毫无力气反抗,于是内心更加慌张。 “我已经知道怎么解五日烟了——”莫伊痕的唇角弯起残酷的笑容。 “不要,伊痕,不要这样对我……”秦如沫拼命摇头,抵死不从。 “你呢?在姬钧拓的床上翻滚的时候,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伊痕??”秦如沫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他是伊痕?是二十一世界的……莫伊痕!? 他恢复了记忆? 他…… “明天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今天却要先一步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去。”莫伊痕冷冷地掐着秦如沫的下颌,血管不住地扩张,“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直都对你太宠爱了,所以你不知道,我不光只是温柔的兔子,还是残忍的豹子。” “不……伊痕,你冷静一点,你……” 莫伊痕的全身仿佛都被药物所控制了,数年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破坏因子,将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出来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如何高雅优秀,性格又是怎样的温柔…… 可是这一刻,他发了疯一样撕裂了自己的伪装…… 这才是真正的他,而此刻,他连丝毫掩饰都没有…… “姬钧拓上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欲拒还迎吗?还是,直接迫不及待扑上去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冷冽的挑衅,和浓浓的恨意。 如果说,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情意,也至少有一份浓烈的自尊被践踏踩碎的恨意。 “你是不是曾经一千次一万次地渴望过,我永远都不要想起自尊被你踩在脚下践踏的那一段过去?但是很抱歉,沫儿,我想起来了。” “我终于,还是想起你来了……!” 那一刻,秦如沫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她愕然地望着发狠的莫伊痕,全然无法将他与记忆中温润的男子重叠在一起…… * …………记忆分割线………… 那是他们新婚的前一天,新娘失踪,莫伊痕开车寻找。 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藏匿于街道一角的电话亭旁。 雨不停敲打着车窗。 呼啸而过的引擎声将雨水一分为二,依然不变的,是这个温暖的春天一点点更迭的时间。 明天,很快就会来。 明天,她将是他的妻。只要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就有了威胁姬钧拓的筹码!他不信自己赢不过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永远的第二,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自己用尽了办法,才打听到秦如沫的事情,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会将那个女人隐藏的如此秘密! 可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找到了她的关于,找到了和她邂逅的机会,找到了与她联络的方式,找到了接近她的办法……最后,让她和姬钧拓永远分割在两个世界,让姬钧拓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就是他想要的,战胜姬钧拓,无所不用其极。而他也在逐渐地和秦如沫的接触中了解到,这个小女人单纯的一面,他想,他是有些喜欢这个女人的。如果,她不是姬钧拓所爱的话,他一定会真的为她付出心意吧…… 不过,只要这个女人肯乖乖听话,永远做一个小女人的话,他也不介意好好疼爱她,毕竟,在自己和姬钧拓之间,她做出了让他满意的选择。她选择了自己,至少,眼光还算不错。 想到这里,莫伊痕浅浅地笑了。他停下车,脸上是一副着急地寻找了她许久的样子。 装什么贞洁烈女!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沫儿,沫儿……”淅沥的雨中传来低沉的男音的呼唤声,声音温柔的好像可以融化太阳。 秦如沫无力地睁开眼睛,朦胧的看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失声喊道:“伊痕,我在这里……” 她的脑海里全都是之前被姬钧拓下药的事情,那一种被强行进入身体而引发的痛意和害怕变得越来越明显。那被撕裂的身体似乎还回荡着那一声浓烈的巨响,提醒着她,她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那个身影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喊,朝这边飞快奔来,踩过的地方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直到他用自己的外套帮她遮挡雨水,她才感觉到他温暖到不可思议的呼吸。 “怎么了?我打电话你都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太温柔了!他总是像一个溺爱自己的大哥哥,用他全部的温暖软化她的世界。她的泪水没有节制地滑落下来,他将外套盖在她的头上,想要伸手去拥抱她,她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对了,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今天见面好像不太吉利……”莫伊痕为她寻找着完美的借口。 秦如沫听他在这种时候还为自己找借口,便哭得更加伤心了。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被姬钧拓下了药,和他发生了关系? 内心的歉疚飞快地膨胀,秦如沫不愿继续回想下去,她配不上这样好的莫伊痕,她脱口道:“伊痕……伊痕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们不要结婚了……” 莫伊痕温柔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面的青色吻痕时突然变得犀利,这种犀利仿佛是世界上最冰寒锐利的冷箭,可以刺穿世上所有物体。 她,和别的男人缠绵了!? 她的哭泣和她身上的吻痕以及她的抱歉无疑全都在表明这一切,她和别人缠绵了!这让莫伊痕大受打击,内心纯白的女子居然和别人上床了!?真是个十足的贱货。 “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了……”秦如沫还是在哭。 然,他却略过了所有解释,直至重点:“那个人是谁?” 他的声音平淡的有一点不真实,秦如沫抬眸去看莫伊痕,颤栗的声线十二分不自然地吐出三个字:“姬筠拓……” 莫伊痕的额头青筋暴跳,紧锁的眉头反复皱起,双唇也泛起了青色。 是他—— 那就绝对不是一场意外了! 果然——! 她一直不肯跟自己跨越最后一步……他还以为,她真的只是想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到结婚那一天。现在想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其实一直都是留给姬筠拓的吧?从第一眼见到姬筠拓开始,他就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对劲。他知道她喜欢姬筠拓,所以自己一直对她很温柔,几乎温柔到了极点,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就算到了这一步,她还是背叛了他!就算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她今天也要和姬钧拓先上床! “那么……”他有一些疏离地看着她,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瞬间被完美地覆盖过去,“你的意思呢?” “伊痕,我只喜欢你……可是,我们……” 我们不可能了这句话还没有完整的说完,莫伊痕便温柔地笑了。 那笑容里有深深的宠爱,也有深深的宽容,他的手指划过她粉嫩的脸颊,轻轻地笑道:“明天就结婚了,今天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他连一丝责备都没有,这让她无端感觉到罪恶,莫伊痕这么好,为什么到最后,自己却什么都给不了他呢? 也许是被他的温柔软化了,之前的害怕和惊慌全部离开了她,她躲进他的怀里,感动地哭了。 莫伊痕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女子的脊背,雨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发丝贴在他温柔的轮廓上,显得越发温和起来。然而,他的唇角却慢慢勾勒出了一抹恶毒的笑容—— 秦如沫,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既然你选择背叛我,我就应该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回忆结束分割线……… “秦如沫,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娶你的!” “既然,你选择背叛我。” “我,就应该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秦如沫深深蹙着眉,拼命摇着头,她也想要再见到他时,可以忘记以前那些不愉快,她也承认,曾对他有过深深的愧疚。 她没有想到,他会误解了那一份愧疚…… 她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这温润的男子,居然扭曲如此! “你早就是个残花败柳了,还跟本殿下装什么贞洁烈女。” 莫伊痕刺耳的讽刺让秦如沫身体战栗。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变成这样?! “碰你,本殿下还嫌脏。”莫伊痕冷冷地嘲弄,“可是,本殿下终于找到了解除五日烟的办法,你真不想得救,还是说,想让姬钧拓帮你?” 秦如沫咬着唇不说话。 “可是,本殿下告诉你。”他冷笑着捏住她的脸颊,“非本殿下之身,无效。跪下来求我?还是想容颜尽毁,五脏俱裂,全身腐烂,灰飞烟灭?”他说的猖狂,语气里参杂着的邪妄是她从不曾在他身上见过的。 是因为,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性情大变?居然连自己最初的伪装都全部撕裂了! 秦如沫喘着cu气,脸颊潮红,“伊痕,既然你已经想起来了……收手吧,我知道以前是我伤害了你,但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莫伊痕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而是管自己说了很多很多他以前从来不曾说过的话。 “你知道吗?我曾经多想,你是爱我的。只要你是爱我的,那么,我就可以和姬钧拓冰释前嫌。我不在乎他一次又一次凌驾于我之上,夺走我的荣耀。只要我得到你,只要你成为我的妻,只有我所拥有的东西里,有一样是他夺不走也羡慕不来的,我就满足了。” “可是,你们怎么对我的?嗯?他夺走了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他一直不断地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他甚至像个可笑的上帝,为了拯救你,带你脱离我的魔掌,而不惜委曲求全,先一步要了你。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该死的天大的笑话!秦如沫,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莫伊痕,真的有那么不堪?有那么恶毒?有那么恶心吗!” 秦如沫不断摇头,她不想看他变成现在这样!她甚至找不到话来安抚他的情绪,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曾经那样的苦苦挣扎,而她一直将他当做最宽容,且完全不会受伤的神。所以也从没想过,这个人,是怎样的因为自己而受了伤! “那么,就当你是他的女人了。如果,我玩了他的女人,他的心里可是会觉得舒畅?嗯?”他上扬的音调带着致命的威胁。这样的语气太过危险,像一只随时都会爆发的野兽! “伊痕,拜托了,清醒一点吧……”她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可是,莫伊痕还是只顾自己说话,这些话藏在他的心里太久,他曾经以为这一世都不会说给谁听!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陷害他。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他可恨,看到他就觉得倒尽胃口。说真的,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如今,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们上一辈子有仇呢……” “所以啊,我陷害他的母妃,让他不得已滚出皇宫,我以为,这样他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这样,他的光环就伤不到我。可是,还是不行,你出现了……沫儿,你又出现了……你,又玩弄了我……” “伊痕,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就不怕我父王……” “呵,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聪明。沫儿,你觉得,有人会为你通风报信吗?柏旻漾?告诉你吧,刚才,我对他下了毒……他活不过今晚。” “你说什么?”秦如沫震惊地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什么时候对柏旻漾下了毒?那个少年何其无辜…… “真是让你失望了。”莫伊痕冷冷地笑道,“或者,你以为,太傅大人会听你的?实话告诉你吧,即使他是你的父王,他也是我的……” 秦如沫凝神去听。 莫伊痕继续说道:“他,就是一手策划,让我的母妃变成皇后,让原定的太子人选宫汐澈变成我,并带走了宫汐澈的人。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这个半路出现的女儿,还是,从小一手栽培的未来帝王我?” 原来,宫汐澈本来应该是太子……难怪,难怪他总说些奇怪的话……如今她真的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策划这一切的人,居然会是宫影羽…… 那么,现在的她,真的是,彻底孤立无援了吗?莫伊痕告诉她这一切,是让她彻底死心吗?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她是他玩弄鼓掌的金丝雀,他想要关住她,她就绝对飞不出他的掌心! 嘶—— 衣服被残忍地撕裂,那一刻,秦如沫闭上了眼睛,她好像看见,无边的黑夜里,有点点明亮的星光,向她微笑。 只是,她觉得,也许,以后,她再也不会笑了吧…… 本宫是说,你,可以去死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好累。 视线好模糊…… 但是,柏旻漾,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一定,要将话带到,一定要救她…… 分明地感觉到了,莫伊痕在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她眼神的惊慌,也无意间捕捉到了,少年太子眼底的一抹戾气…… 他绝对不若众人所见那般温软。 如此想来,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他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如何温润,而其实,那只是他的伪装! 沫儿…… 柏旻漾死死地按住心口,然而疼痛还在无休止蔓延,他觉得自己开始摇摇晃晃,他擦不干自己唇角的血液,他甚至无法再站立自己的身体…… 然后,那个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的少年,终于还是跪倒在地。 在那之前,他看到了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救……救郡主。” 诡猛然顿下了脚步。 青衣少年攀上了他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被太子威胁,恐难逃一劫……” * 轰隆—— 大雨骤降! 雷声轰鸣。 床榻微响—— 烛光笼罩着昏暗的房间,莫伊痕震惊地瞪大眼瞳,宛若还未从震惊回神…… 少女的衣服被撕裂…… 香肩暴露在空气之中。 而她左肩的胎记,正是让莫伊痕震惊不已的根本原因…… 那是,那是……那是银玥烙! 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 原来,原来,她就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 相传,碰到着印记,若她抵抗,就会变换色彩,拥有神奇的力量,让他瞬间死亡! 莫非是她中了五日烟,失了反抗的力气,所以自己才逃过此劫?难以想象,原来,封印的银玥烙已经被人开启…… 那个人,莫非是……姬钧拓!? 轰隆一声巨响……雷声滚滚! 砰地一声,四周的门窗骤然打开,冷风灌进房间,有种刺骨的冰寒。 一条巨蟒划过大床,死死绕住了莫伊痕的身体,将他狠狠卷起,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出场的人,是宫影羽。 巨蟒将重伤的莫伊痕再次卷起,悬于半空。 “岳父大人还不快让你的巨蟒住手。” “果然是中了奇毒。”宫影羽瞧着莫伊痕不同以往的狠戾之色,淡漠地开了尊口。 “不知岳父大人光临有何指教!”虽然每个字眼都无不恭敬,然那语调却是十二分的冷冽。 “还未正式娶到我的宝贝女儿,语气就敢如此猖狂,太子殿下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宫影羽的唇角魅惑上扬,声音夹杂一丝冷魅,“我的女儿,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将她握在手心,怕她化了,你倒好——” 话语未落,便将远处大床上的秦如沫打包了。秦如沫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隔空将自己抱住,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宫影羽的怀里了。 “你……”莫伊痕愤恨不已,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被宫影羽搞砸了,但他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太过狂妄了,“岳父大人误会了,我与玫儿两厢情愿。玫儿是我待嫁太子妃,早晚都是我的人,我哪里敢对她不好。玫儿,你说是不是?” 秦如沫忍着痛苦,想要倾诉,又不敢对宫影羽说。她的身上中得毒,只有莫伊痕可以解……而他又是太子……说了又能怎样?父王会相信她还是莫伊痕!? 秦如沫刚要说话,就被宫影羽淡淡地打断了,他的唇角下意识勾起,弧度魅惑非常。 秦如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莫伊痕就吃痛地尖叫了一下,诧异一眼,只见他不知何时,被打穿了手臂! 宫影羽轻轻地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秦如沫猜想,他可能是用头发丝刺穿了莫伊痕的手臂,这样的想法好惊悚。 “方才若你不对柏旻漾下毒,恐怕此刻你自己也不会中毒。”宫影羽魅惑地笑着。 “不知岳父大人在说什么。”莫伊痕决定抵赖。 “你只道他中了毒必死无疑。只是,你莫忘了我是谁,此药有化功的作用,对习武之人伤害巨大,服之会使武功全废,经脉尽断而亡。然,他不会武功,倒是会不少心法,加之之前中过不少毒,身上还有残余的毒素,竟不巧能攻毒。” “你说什么?”莫伊痕震惊地看向宫影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功败垂成。 “本宫是说,你,可以去死了——” 滋滋滋—— 长发数根,直捣少年心脏…… “不要——”秦如沫大声呼喊,然终究晚了一步。 莫伊痕的心口有大量的血涌了出来,然他始终不敢相信,亲手栽培过自己的宫影羽,居然狠心杀了自己……! 宫影羽冷魅开口,“其实,本宫早知道你会对我弄影宫下手,只不过现在,是本宫先防范了一步,下手为强而已。” “你……你若想毁我,又何必……又何必辛苦栽培我……” “玫儿是本宫的女人,谁都妄想伤她!” “呵……呵呵呵呵……”莫伊痕惨烈地冷笑,他笑的时候,唇角还不停地流着血。“你……你变心了,你不想让我当皇帝,是不是?” “没错,本宫已有其他人选。” 早已看穿了宫影羽的心思,然真的听他亲口承认,莫伊痕还是觉得很受伤。 “是,姬钧拓,还是宫汐澈?呵……呵呵呵……其实,本殿下早就看出来了……你,你想助宫汐澈登基……所……所以,我不能等……不能等你先抛弃我……” 宫影羽瞄了莫伊痕一眼,没想到他流那么多血还能撑那么久,扫了他一眼,依然可以看到他的双眼明亮。宫影羽顿了顿,道:“你是个好苗子,够狠,够冷,对自己的亲兄弟也下得了手,是个帝王之才,只可惜,七彩湖上那一次,我宝贝女儿跌下湖,你却连一点表示也无。” 莫伊痕终于笑了,笑得更加欢畅了。“可是,玫儿,也是秦如沫。她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丞相的千金……” 血,涌得更加彻底…… 就算是死,本殿下也要你臣服!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父王,你救救他吧。”秦如沫看到莫伊痕那副样子,心里变得急躁不安。纵使此人曾如何伤她,也毕竟曾给过她最美好的年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在她的身旁…… “绝无可能。”宫影羽冷冷地说道:“即使是本宫自己伤了你,本宫也不会放过自己。” 秦如沫拼命摇头,“父王,你先放我下来。” 虽然秦如沫没有多少力气,但是宫影羽不想违背她的心意,于是放开了她。以莫伊痕现在的状况,压根就伤不了秦如沫,所以宫影羽才敢随她去。 她朝着莫伊痕艰难走去,看到他身上不断涌动的血液,眉头紧紧锁起,“伊痕,你不要说话,你流了好多血,我先帮你止血……” 然她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狠狠地推开,一脸嫌恶地冲她吼道: “少惺惺作态了!你这丑陋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你想在我死前得到五日烟的解药吗?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给你……” “你说什么,你对玫儿下了毒?!”宫影羽的双瞳蕴藏暴怒,巨蟒开始蠢蠢欲动。 莫伊痕笑得更加欢快,“是啊,五日烟只有我有解药……只有我有……” “快告诉本宫,解药在哪里!!”宫影羽一怒。莫伊痕就被巨蟒捆得更紧了。 “在本殿下的身上,本殿下的血液里。只有……只有跟我上/床……她才能解毒……哈哈……哈哈哈哈…………” 宫影羽重重震了震,就差没有拉着秦如沫说一句,快跟他上/床解毒了。“玫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五日烟的毒,他肯定听过,这种毒的毒药,是以制毒者本身血肉为引,也势以制毒者本身血肉续命,说到底以毒攻毒。 “父王,给我时间。” 宫影羽愣了愣。 秦如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莫伊痕的身边,巨蟒感受到她左肩的胎记散发出的力量,仿佛得到了命令,缓缓地将莫伊痕放了下来。 “你流了很多血,伊痕。” “奸/尸可是无效的,秦如沫,抓紧时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是死,本殿下也要你臣服……你要活着,就得……” 嘶—— 秦如沫扯下了自己的衣裳,包住莫伊痕的身体,这样的关怀明明很虚伪,可他的身体却颤抖了,很冷……很冷……很想要更多的温暖,更多的……更多的温暖…… 想要你抱抱我,沫儿,这样说的话,你会抱着我吗?紧一点,再紧一点。 “对不起伊痕,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没能给你幸福,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曾说过多少蜜语甜言…… 曾经以为,你就是我的靠岸,我可以成为你的港湾…… 我可以溺毙在你的温柔里,忘记我曾经受的伤。 可是,可是……命运终究还是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遵循于我这颗心的选择…… 我伤害了你,尽管,我不是故意…… 如果我知道,我的选择会让你那么痛苦,那么受伤,那么恨…… 也许当初,我就会抑制住和你交往的冲动,选择只和你做朋友…… 不答应你温柔的请求,做你的新娘……这样的话,一切就不会太糟糕了吧…… 可我明明答应了你,想要为你守身如玉,最后却还是辜负了你,并且葬送了你的两生。 莫伊痕明显地颤抖了起来,时至今日,他没有想到,她说的不是恨他,而是对不起。 为什么呢,为什么沫儿你,总是可以那么温柔…… 真正的温柔……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的影像…… 带着浓烈的恨意,和致命的眷恋的…… 一开始如果不是有目的的接近,会不会,后来更加快乐? 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你,向姬钧拓证明,我比他强,让我真正赢他一次。因为我最初的目的如此的不纯洁,所以后来才让我受尽了冷冽的苦吧。 我只能伪装,不断地伪装自己,温柔,再温柔。然后,这样的温柔和我内心的嫉恶如仇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越来越不能平衡……我越来越恨你。 在我们新婚的前一夜,你上了他的床。他的……呵……那时候我在心里说,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他就好。可是,就是他,偏偏就是他!! 我反复的思量,你们在床上怎么翻滚,怎么缠绵,用什么样的姿态相拥,如何说着情话……我想得快要发了疯!我还是输给他了,而且,输得那么彻底! 沫儿,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刻,我在想,如果你也爱我,那么,我什么都不要了,因我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你从来就没有任何一刻,完完全全只爱我…… 我不能平衡,沫儿,我明明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对你笑呢?为什么非要伪装地那么好呢?是因为你说,你喜欢我的温柔,喜欢我的宽容吗? 其实,我很丑陋,很恶毒,很会吃醋,很会报复……这些,都是你所不了解的我,真正的我。你知道了,会更加不爱我吧? 但是呢……现在都没有关系了…… 我好累……好累……很倦,很想睡…… 可以死在你的怀里…… 在死前可以看到你为了落下的一滴眼泪,我已经知足…… 我早该说一句,都原谅你…… “抱抱我……沫儿……抱我……我好冷……” “好,好好好!”秦如沫连忙抱住他的身体,他身上的血液渐渐冷却,她知道,他没救了,即使是诡也救不了他!“伊痕,有没有好一点?” “解……解药,我放在你的枕头里面,割……割下我心口处的肉,碾成粉末,就是你平时吃的药……应该还可以支撑一段时……时间……你……每天都要按时吃……不……不然会……会……” “我知道,我知道。”秦如沫紧紧抱住莫伊痕,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吃的药,居然是他用自己心口的肉做药引的。 “我……我本来,不想告诉……告诉你的……可……可是,我果然还是……还是告诉你了……我……我要你……永远……永远记得我……” “好,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永远!” “别对我温柔……沫儿……有没有曾告诉过你……你的温柔……会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伊痕,你不要说话了,到我的怀里。” “沫儿……我……好冷……好冷……你要记得……五日烟的解药……诡……诡和含……含……含……”莫伊痕终究没有把话说完。 “伊痕?伊痕?伊痕……”秦如沫的眼瞳失去了焦距,莫伊痕死了,死在了她的怀里。她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死了,她一定会觉得很快意。因为他很讨厌,威胁她,又伤害她,还伤害了小拓…… 可是这一刻,她觉得心好痛…… 他死了…… 死之前还叮嘱她吃药。 死之前,只惦记着怎么去配制五日烟的解药…… 她曾用怎样残忍的语言,将他刺伤…… 她曾经说出口的,未说出口的,表达过的,以及那些不需要言语说明,就已经背叛了她的心事的肢体动作……如何,将那不可一世的少年,生生摧毁而毫不知情…… 就在此刻,宫影羽走近。 秦如沫大吃一惊,“父王你这是做什么。” “剜他心口血肉,为你做药引。” “不……” “难不成你想灰飞烟灭。” “我不要,父王,求你了……” “玫儿,他已经死了,割不割肉都不会疼。他生前都自愿忍痛割给你了,如今,还会想你因此而亡吗?” “让我再抱抱他……” “真是妇人之仁。玫儿你如今中了五日烟之毒,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出岛屿半步,我会为你安置要住所,任谁也不能打扰你。待研制出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再说。” 秦如沫呆呆的,没有说话。 “还有,你身上的烙印……切不可在叫别人瞧见了,你可知,这与你来说,有多危险?” “我身上的烙印,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对吗?” 宫影羽震了震。 “真的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吗?” “玫儿!” “所以说,只要有人能集齐完整的吉茗玥,再利用我,就可以开启吉茗玥……” “父王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为什么?” 宫影羽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用一个父亲最大的疼惜,对他最宝贝的女儿说,“玫儿,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话音刚落,直觉屋顶瓦片响了响。巨蟒连忙冲破了屋顶,想要将偷听者一网打尽,然,那人武功甚高,居然早已不见踪影。 宫影羽心觉不安,于是将秦如沫锁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荒无人烟,机关重重,任谁也找不到她。 拥有吉茗玥,全部都该死。宫影羽的心里扬起这样一个声音,安顿好秦如沫,吩咐巨蟒道,“除了本宫和诡,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巨蟒嘶了一声,接受命令。 “若有擅入者,你尽可果腹。” 有了宫影羽这一句话,巨蟒立刻畅快起来,表示自己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的。宫影羽很相信,这条吃货巨蟒能胜任这份要职。 谁敢再靠近,我就放毒毒死你们!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王小憩的酒楼。 “你说什么?太子薨了?” “回王爷,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那……那如姬。” “被困蜿蜒洞。”严初要求姬钧拓屏退左右,之后才小声对姬钧拓说,“听说如姬身上烙印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如今天下皆知,四方英雄汇集如此,皆以救如姬为名,想要利用如姬。听说,丞相大人也会去。” 姬钧拓早已知道秦如沫胎记秘密,这一次他完全可以确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他不知为何她容貌改变,中间有多少曲折。但是,他知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 秦甫桦也要去?那沫沫一定会有危险的。 “启程,去蜿蜒洞。” “王爷?” “莫惊动他人。带上含烟。”含烟通晓医理,必要时可以解毒。 “属下遵命。” * 蜿蜒洞口。 有巨蟒保驾护航,秦如沫觉得很清净,清净到经常在晚上听见人类的尖叫和被吞噬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几日,日子终于越来越清净了。 直到那一天,她听见了秦甫桦的声音。 这个残忍的丞相大人在秦如沫的脑海中印象并不那么深刻,然而鲜有的几次交锋,以及自己的身体带给她的记忆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好应付的男人。 他有着强烈的企图心,并且霸占着丞相的位置这么多年,对于政事和人情向来运筹帷幄,此人的心思绝对不容小觑。 蜿蜒洞前伏尸众多,一条小河呈现血红之色,巨蟒偶尔还会当饮料饮血,可见这里被多少人知晓。秦甫桦会找到这里也不奇怪。 只是,秦如沫有些奇怪宫影羽的心思。如果说父王真的在意她这个宝贝女儿,又为什么在明知所有人都知道她身在何处的情况下,还将她置于危险之地? 他是真的很相信巨蟒能为自己保驾护航,还是冥冥中在等待着谁的到来?更确切的是,某些事的到来——比如,聚集完整的吉茗玥,并开启它。 在这里吗?! 父王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用意?连她都不知道,甚至所有人都不晓得的,更深刻的用意?如果有,那究竟是什么呢!? 为了研制可以完全剔除五日烟的毒性的解药吗? 近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微妙的变化,五日烟就好像一种毒素,让她患上了毒瘾。她开始离不开它,这解药也渐渐变成了另一种更致命的毒药…… 再不研制出除尽她身上余毒的解药,恐怕她会走火入魔也不一定。 这样想来,在这蜿蜒洞中,吸收这里的天地灵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这里仿佛可以洗净铅华,让她的心灵归于澄澈。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来人不只是秦甫桦,还有姬钧拓! 当两人再次撞见,有什么一直藏匿在心口的恨在渐渐炽热,燃烧—— 跟在秦甫桦身后的,还有一位顶级杀手,戚绝凉! 此时巨蟒已吞了秦甫桦手下大部分兵士。只剩绝世的杀手还立于身后。 与姬钧拓的狭路相逢,让秦甫桦打起了他的主意!半块吉茗玥还在他之手,如今他来到此地,也定然带了那玥,只要将其拿下,自己便拥有完整的吉茗玥。 加上秦如沫是自己的女儿。 呵呵,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什么阻挡得了他为皇的气势!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 “姬王爷,也是别来无恙。不知王爷前来此地有何贵干?” 两人客气开口,然心里却全然都是不客气。 念在秦甫桦是秦如沫的父亲,姬钧拓已礼让他三分,甚至更多。一早就想要铲除这奸邪的老狐狸,奈何沫沫失踪,他也无心去管,加上沫沫一定也不喜欢她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所以他也一直压抑了歼灭丞相之心…… 如今一见,竟是有生出许多嫌隙。 “岳父大人明知故问,本王的女人有难,本王焉有不来之理。难不成岳父大人是过来郊游的?”姬钧拓淡淡开口。 秦甫桦的脸色黑了一下,“只是那巨蟒身形庞大,动作灵活,是个魔物,王爷小心伤了身体。” 秦甫桦对他的态度向来不敢嚣张,今日莫非是豁出去了?姬钧拓懒得与之计较,笑开,“大人先请,小婿跟上。这巨蟒近日不知吞下多少无辜之人,岳父大人可要小心些。” 原来姬钧拓此行,没有带其他侍卫来?秦甫桦扫了戚绝凉一眼,戚绝凉表示,附近绝对没有人埋伏。于是秦甫桦心中胜算多了几分。 一个瘦弱的小医女,一个是身染重疾的病王爷,外加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侍卫,这对自己来说,实在是个绝好的机会!! 若是让姬钧拓先一步得了完整的吉茗玥,自己的帝王梦就要碎了。但如果先借他之力,对付这巨蟒,然后再让戚绝凉杀了他,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小女被困如此,本相连日赶来,势必要救她。” “岳父大人怎敢单枪匹马?” “这就是做父亲的心啊,听见女儿的消息,整个人都乱了,只想着快点赶来……为数不多的侍从们,也被那巨蟒给吞了。” “原来岳父大人苦心一片,小婿带了三百侍从,也是无一幸免。” 听姬钧拓这样说,秦甫桦更加肯定姬钧拓孤立无援了。于是对他说,“王爷一片苦心,望王爷能与我同心协力,收服这巨蟒,救下我女儿。” “小婿当仁不让。” 于是和巨蟒的斗争就这样开始了…… 严初自然是受了伤,含烟虽然会施毒,但毕竟巨蟒也是一种有毒的动物。 姬钧拓中了毒,严初也是奄奄一息。倒是戚绝凉,很佩服姬钧拓的勇气。 巨蟒今天吃得很撑,所以看着他们胃口也不大,于是就吐吐信子,表示表示自己会放毒,让他们滚远一点,免得被它生吞活剥。 只是这些人可真是不怕死。 它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在说:你们谁敢再靠近,我就放毒毒死你们! 除非,你的剑从我身体里刺过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这条巨蟒曾被喂养过无数种剧毒,所以它带的毒素也是剧毒无比…… 只是刚才,自己不小心被严初那把刀割伤了,流了不少血,现在怎么感觉自己头也有点晕晕的?难道是那男人的刀上有什么毒吗!? 巨蟒想的不错,严初的刀上确实有东西,不过不是毒,而是浓浓的寻黄。巨蟒什么都不怕,但寻黄却一直是它的克星。 姬钧拓撑起身体,要进蜿蜒洞口。秦甫桦见时机成熟,立刻在戚绝凉耳边说了几句。 戚绝凉道,“那半块吉茗玥,并不在姬钧拓手上。当日我已潜入姬王府偷走了它,只是后来,被尚韵京一行夺走……” “贤侄。”秦甫桦打断戚绝凉的话,“贤侄可还记得当日,答应过,要再替我多办一件事,那么,你便还欠我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我如今就要你替我去办。” “大人吩咐吧。” “杀了他——” 戚绝凉看向秦甫桦。 秦甫桦重复道,“杀了他。” 杀了,姬钧拓?戚绝凉是一个杀手,杀手是只做买卖而绝对不会问为什么的职业。他一早就想要脱离秦甫桦,与倾尘隐居山林也好,浪迹天涯也罢,不想再过问这些恩怨。 杀了姬王吗?杀了姬王,就离自己梦想的生活更近一步了。那,为什么不呢!? 于是,姬钧拓感觉自己的身后突然一片冰凉,反应过来之时,身后已开了一道口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严初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还算敬佩的高手戚绝凉。拔刀就上…… “你不是我的对手。”戚绝凉冷冷地开口。 的确,严初并不是戚绝凉的对手,尤其是刚才,严初离巨蟒很近,中毒颇深,也受到了不小的撞击,虽然含烟已立刻帮他抑制了毒性,但是伤口总不可能瞬间愈合,加上他失了血,精神状况和战斗力都受了很大的影响。 姬钧拓强撑着身体,看向秦甫桦,表情怔然,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对自己下了毒手。 可是,含烟却突然看见,他魅惑的唇角下意识地勾了一下,虽然只是勾了一下而已,她的心却在瞬间恢复了宁静。 “交出吉茗玥。”秦甫桦冷冷地说道:“上一次,你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你给沫儿的,是块假玥!” 姬钧拓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影像,就是那时,就是那时,他对他的沫沫产生了利用之心……他承认自己知道她会那么做,可是,他同时还是受了伤…… 心里想的,和真正看到她做,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疯了。”姬钧拓的手指搭在含烟的身上,借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你现在对我动手,万一还有其他人闯入,必死……” “呵呵……”秦甫桦冷笑,“你威胁不了本相。如今本相收集了完整的吉茗玥,沫儿为本相开启吉茗玥,本相下一秒就会是天下至高无上的的皇!” 戚绝凉并没有告诉还在得意忘形的秦甫桦,其实,真正的另外半块吉茗玥,在倾尘的脖子上。不仅是所有人,就连倾尘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戴着的,他送给她的项链,就是武林中人,发了疯一样去争夺的吉茗玥! 而倾尘,今天并没有来…… 这个故事,很简单的陈述一下,就是,不管自己今日是不是杀了姬钧拓,秦甫桦绝对不会美梦成真。 所以,他必须做,为了自己的道义。他曾经救过自己一命,自己曾经答应过为他做三件事。 遵守承诺,是一个顶级杀手必备条件之一! 戚绝凉提着剑,一步步接近姬钧拓。 含烟冷睨着戚绝凉,从他的眼里,她看不出一丝的杀意,可见,他杀人的心早已麻木了。绝对不可能唤醒他的意识。 “你也中了毒。”含烟看着戚绝凉,声音冷静,“巨蟒的毒素,很快就会渗入你的血肉之中,侵蚀你的身体,只要你放过王爷,我答应救你一命。” “杀了他——不要听她的话,杀了他——”秦甫桦在一旁叫嚣。 戚绝凉提剑的手微微颤了颤。 含烟继续说道:“他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 “很抱歉,是他先雇佣了我。” “他能给你钱,可能给你命?” 这是戚绝凉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女人是不怕死的。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她的血肉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刚才对付巨蟒,她是那般淡定从容。她的主人中了毒,她也是那般淡定从容,如今,她的主人连命都快没了,她还能这般淡定从容。 如果他一剑刺下去,她还能,这样淡定从容吗!? “不要听这个女人废话,杀了她,杀了他们。”秦甫桦大声喊道。 “抱歉,这是两件事。”戚绝凉淡淡拒绝了秦甫桦的命令,对含烟说道:“姑娘,你且让让,刀剑无眼,如今没有人买下你的命,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剑。” “我是不会让的。”含烟冷冷地说道。“除非,你的剑,从我身体里刺过去。” “姑娘,每个人只有一条命,珍惜你自己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相信你也有,你是杀手,可难道你就没有一个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吗?” 戚绝凉的脑海里闪过了倾尘的影子,他承认,他不想对含烟动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倾尘曾经对他说过,不要乱杀无辜。他想起那少女的眉眼,就觉得自己很脏。 他不想让更多的鲜血,脏了他的手。 这样,他会觉得,对她有罪恶感。 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一个女人对他无休止的说着废话…… “你有。”含烟的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所以,你必须得活下来!” “两件事。”秦甫桦大声开口,“只要你杀了他们,两件事都可以抵消,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戚绝凉的身体重重震了震—— 自由吗!? 他冷眼看向含烟倔强的脸庞,脑海里还是闪过了倾尘,自由的话,就可以和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了吧…… 自由呢…… 本宫偏偏就是要他一个人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嗖嗖嗖—— 冷剑穿过冰冷的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刺向含烟和姬钧拓所在的方向。严初大惊失色,然却动弹不得…… 含烟闭上了眼睛,指尖却射出了几根银针—— 与此同时,姬钧拓喊道:“吉茗玥给你,住手——” 然后,那‘吉茗玥’就这样绕过了空气,飞到了秦甫桦的怀里。戚绝凉心中有疑虑,按理说,他不该有吉茗玥了? 而在此刻,姬钧拓要求秦甫桦住手,然,秦甫桦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果然,每个人都是怕死的。王爷,来世再见吧。”秦甫桦畅快地笑了。 这是戚绝凉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没有可信度……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而就算达到了目的,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为他办事的人…… 如果。 他是说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将他要求的三件事全部做完…… 他就会,真的,放过他吗!? 不如将计就计吧…… 想到这里,含烟手中银针已经脱手…… 刷刷刷…… 朝着戚绝凉飞来。他没有闪躲,唇角扬起一丝笑,然后,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长剑穿过了含烟的身体,刺进了姬钧拓的身体…… 银针,穿过了空气,也刺进了戚绝凉的身体…… 戚绝凉的身体重重后退,大口吐血,姬钧拓轰然倒下,秦甫桦十二分满意这样的状况。要秦如沫立刻出来…… 谁知,巨蟒苏醒……! 又有人闯入…… 秦甫桦见不妙,而自己已得吉茗玥,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身后,是重伤的戚绝凉,缓缓跟上。 丞相大人冷言冷语,“听着,你没能杀死含烟,所以,你还欠我一件事。如果姬钧拓还生还,那么,就依然是两件。” 含烟注视着戚绝凉离开的身影,她看见,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是的,他放过了姬钧拓,而她,也给了他解药…… 含烟在想,其实,他的武功那么高强,杀了秦甫桦,用不了一招,为什么他甘愿跟在他的左右? 直到她听到那一件事,两件事,才终于有所了悟。 看来,这个人,欠了丞相一些人情。 有些人情是难以偿还的,甚至要失去自己的性命,也未必还得了。 这个男人,很忠诚,很信守承诺。 有时候,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过不了自己内心一关,于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如果刚才自己说,要买下丞相的人头,他会不会做呢?答案,应该是不会吧。那是他的底线,他不会触碰自己的底线。他一定要等到,为那个人做完三件事,才会真的,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含烟回过神来,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因为王爷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她赔上自己一生,也要还他。 她和戚绝凉唯一的区别是,救她的人,是个好人,而救他的人只为了利用他。如此,而已吧…… “沫沫……沫沫……你在吗?”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了?”含烟回过神来,连忙撑起姬钧拓。 他的意识变得格外模糊,甚至脆弱的像一个孩子,“沫沫不要躲着我,沫沫……” “王爷……” 轰隆—— 四周一声巨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影羽。 他冷魅的气质比姬钧拓更甚,他的身上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令人看一眼都会觉得害怕。 含烟看向了那个人。 “敢闯我蜿蜒洞,胆子真不小。”宫影羽瞧了一眼昏迷过去的严初,和奄奄一息的姬钧拓,以及还有些气力的弱女子含烟,“本宫倒没有想到,竟有人能闯的进来!” 含烟并不认识宫影羽,但看他气质非凡,神情倨傲,也能猜出大概。 “如姬乃是王爷挚爱之人,她有难,王爷自然要来。” “好一个丫头,胆子真是不小。”宫影羽打量着含烟,她和以往自己遇见的女孩子太过不同了。她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一点也不会害怕什么。“你的好主人,若真是想来,救人,怎么,不带着真正的吉茗玥来!” “方才吉茗玥已经被丞相大人夺去。” “小丫头,说谎时眼睛都不知眨一眨。”宫影羽笑容魅惑,“看你还有半分胆量,本宫饶你不死,让开吧。” “王爷是我的主人,我不会弃他不顾。” “哼,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女人缘的,这么多女人愿意为他去死。可惜,本宫偏偏就是要他一个人死。” “如姬是王爷挚爱,王爷又何尝不是如姬挚爱之人,您若真的在意如姬,就应该为她好号想想,什么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若失去,又会带给她多少痛苦——” “小妮子,现在不是你说教的时候——” 宫影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可含烟却已经突然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这样的撞击几乎快要了她半条命。 接着,含烟看见宫影羽的长发无休止地伸长——伸长——困住了姬钧拓的脖子。 “不要——”含烟大惊失色。 “他中的毒,绝不是一两种那么简单。你是他的谁?” “我只是王爷的医女。” “医女?那么,你一定也知道,他身上的毒素,一直侵蚀着他,不止一种的毒素,在他的体内兴风作浪,他每日每夜都要承受被这些剧毒纠缠的痛苦。” 宫影羽这番话令含烟大惊失色,“你……你都知道?你可以帮我?” 宫影羽笑了,“我?呵呵,呵呵呵……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本宫啊……就是知道……可是,本宫是想要了他命的人!”笑语嫣然,魅若妖精,说出来的话竟是这般恶毒残忍! 含烟的脑袋一片空白。 “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这样的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姬王爷已经无力回天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含烟开始摇头,她知道,她都知道,他的体内有很多毒素,很多很多,她解得了一种,却又偏偏引起了另一种人,然后,他的体内无数种毒就开始反应,又产生新的毒素……周而复始。 她知道他比谁都痛苦。 可是,他从来不说自己的痛,也不让人知道他的苦。很多很多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很沉默地想着如姬。更多更多的时候,他病发,也忍着疼,轻轻地对她笑笑说,含烟,没有你可怎么好。本王都不知能熬到几时。 他知道,他更想说的,是不知能不能熬到再见到如姬的那一日…… 所以,她拼命地研制解药,一种又一种,他反复的尝试,一次又一次,没有用,都没有用。 虽然总说没有大碍,可是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毒素,却一直都没有剔除干净。 所以,她一刻都不能离开他,她怕自己离开他一刻,他突然间病发了,都没有人知道他难过。 很多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很没用,明明知道他病发了,知道他突然笑了或者沉默了,或者一闪而过的沉默是怎么,她却不能去揭穿他。 她只能陪着他笑或者沉默,然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想,如果连在那种时候,和他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的人都不在的话,他一定一定,会更加更加痛苦吧…… 如果她不在的话,他会卸下伪装吗? 不会的吧。不会的呢……只有在如姬的面前,他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哭出来…… 痛就哭出来……!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如姬!…… 有时有些想法很致命,比如,王爷你,爱上的人是我,该有多好…… 她只想过一次,然后惊到了。她也觉得自己对王爷早已超出了朋友或者恩人的界限,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是不正常的……可是她还是任由这样的不正常,一路延续到了现在。 如果开口的话,一切就会玩完的吧…… 所以,就这样,变成了最好的最好的最好的朋友,超过朋友界限的朋友,不说一句话也能懂的彼此的朋友,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那一种朋友…… “如今,加上这巨蟒的剧毒,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宫影羽冷冷地说着,松开了姬钧拓的脖颈。 砰地一声,少年摔在地上。 宛若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那一刻碎裂。 含烟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拧紧了,很紧很紧,扯得很痛很痛。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生活重心,全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要怎么去接受这样的现实…… 自己,就算读了再多医术,救过再多的人也好,却救不了他的事实…… “所以,还是让本宫帮你,亲手解决了他吧,这样,他才会少一些痛苦,你也早一点摆脱痛苦――” 咔嚓,仿佛有筋脉断裂的声音,充斥在这空气之中―― * “啊――”秦如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头上全都是汗,细密的汗。她做了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整个人都被撕裂了一样地痛,可是,她却找不到痛的来源! 小拓――小拓―― 她的脑海仿佛地浮现这两个字。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哗啦―― 房门猛然被打开了。 诡端着药进来,只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该吃药了。” 这味药里,混着莫伊痕的血肉,这是她每日都要承受的炼狱,她想,也许这也是她连连做噩梦的原因…… 她从没有想过,竟然有这样一天,她要以他的血肉为药引,才能续命。 她能强撑着意识到今天,也不过是为了要见姬钧拓一面! 如今,莫伊痕已经死了…… 她可以去见小拓了…… 但是,她又清楚的知道,父王不会让她去见小拓。父王和小拓究竟有怎样的纠葛!? 诡曾经说过的吧…… 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父王是容不下小拓的…… 但是,她的心,她的心好乱好乱…… 已经无法再平静下去了…… “诡。” “嗯?” “你有,真心的爱过一个人吗?”秦如沫抬头去看诡。 他只带着一张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隐约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身体轻微地颤了颤,然后,他喂她吃药的动作略微有些停顿。 “你还是不能召唤万兽吗?”诡莫名地问了一句完全不搭嘎的问题。 “嗯,自从中了五日烟,就一点也无法做到了。”所以,她也失去了雪狼的消息。 她以为他避开了刚才的问题,谁知他仿佛已在那短暂的问答中调整了心情,回她,“真心爱过的人呐,郡主觉得呢?” “有的吧。” 诡的目光有些空洞―― 有的啊,当然有的…… 为了那个人,曾经不惜一切代价成为天下第一。所以,堕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的自己,真是可怜到了极点呢。所以啊,那些为了心爱的人妖去争夺第一的蠢货,总是让他看到过去愚蠢的自己。他不干涉,只是,他早已遇见了结局。 所以啊,少主,还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呢。 “我拥有天下第一的美貌,可我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诡对秦如沫淡淡地笑了笑。爱情啊,果然会让一个很自信的人变得很自卑呢,这是,最差的爱情吧…… 因为,那个人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够好。 所以,他修炼他的武功……想要天下第一。 然后,他毁了自己的容貌…… 接着,他毁了他的一生。 可是那个人啊…… 可是,那个人啊……却一眼都没有回头看过他…… “那,她呢?”秦如沫轻轻地问。 “真的爱情啊,是为了那个人,连死都不会顾的。可是呢,真的爱情啊,更是,明知对方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小心翼翼地活下去。”诡这样说道。 秦如沫失神了。 没有想到,那个冷若冰霜,脑海里只有医书的男人,也有过一个挚爱的人。 但是那个人…… 已经,死了吗? 是死了,吗? 诡看着秦如沫的时候,好像透过她回忆起了什么,然后,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惋惜。 是,死了吧…… 死在了他最美丽的年华,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相信她还没有死。那个人,还在努力呢…… 可是啊,果然还是,已经死了吧…… 宫主生出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是生病了吧…… 是说明,他爱得更深,爱得更加不理智吧…… 所以啊,那个人,才会爱上宫主,而不是自己的吧! 师妹,你说,是吗? 再见不如不见!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蜿蜒洞―― 姬钧拓奄奄一息…… 正在此刻,冷樱宁突然闯入―― “主上,您的旧疾又犯了。” 宫影羽猛然顿下手中动作,看向身后的少女。 女子一袭白衣,冷若冰霜。 含烟看到冷樱宁的容颜,突然失声尖叫,“冷妃娘娘?” 冷樱宁看见含烟,下意识皱了皱眉,又看到了昏迷的严初,然后才发现差点死在宫影羽手中的姬钧拓。 看那少年被血色染得如玫瑰般凄艳,宛若下一刻就会凋零,她惊讶脱口,“主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也只有冷樱宁,才敢用这样的口吻对宫影羽说话。她从未想过,再见到他,居然会是这般姿态。 “本宫不喜欢他,想让他死。”宫影羽声音很淡,回答的也很平常,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他是玫儿郡主心上之人,您是她的父亲。”冷樱宁脸色平常地说道。 “哦?他,不是樱宁的心上之人吗?”宫影羽看向冷樱宁,仿佛是在揭穿她的伪装。 冷樱宁重重震了震,的确,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愈合了……可这一刻,看到那个男人即将死去,她的心是那般的不能平静。 低眉,浅笑,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无可奈何,“主上,何必开我玩笑?” “樱宁,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本宫比谁都清楚。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本宫,好好爱一次。” 冷樱宁的瞳孔瞬间扩张,然,说出来的话,却是平淡到没有任何涟漪,“樱宁已经不会爱了。” “既然,这不是你所爱,那么,本宫要置他何地,你缘何阻挠?” “主上,这是一条性命,佛曰,众生平等,您平日连巨蟒都那般疼爱,何以对一条人命,如此冷淡?” “樱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本宫如此说话!”宫影羽冷叱一声,“平日里看了多少生死,怎不见你求我一次?” 冷樱宁又一次怔了,原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善良慈悲,才想要救下那人的性命。 原来,只是因为,那人是他,所以才想要善良慈悲地救他性命。 “你还在意他,是不是?” 面对宫影羽毫不留情地拆穿,冷樱宁觉得自己好像被拆解的木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冷樱宁咬了咬唇。 “回答本宫,你的心可还有他?” 冷樱宁突然跪了下来,宫影羽从没见过她这般表情,怔愣不已。 “主上,樱宁的命是你的,樱宁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您答应我什么。那曾经是我深爱的男人,也曾给过我最深的痛,我答应过自己,绝对不再见他,也绝对不会再对他留恋,可是啊,人的心是很奇怪的,你越是逃避越是抗拒,就越是抵挡不了。主上您难道也不是一样吗?” 宫影羽冷冷盯着冷樱宁。 冷樱宁继续说道:“夫人已去了十余年,主上您的旧疾也缠身了十余年,你可痊愈?” “住口,她还没死!” “是主上您的心还未死……” “你真是胆子大了……”宫影羽气急攻心,修长的青丝绕过空气,缠住了冷樱宁的脖颈,那就像是手,要置她死地。 冷樱宁闭上眼睛,“主上,樱宁的命是您的,您要拿走,就还你便是了……” “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吗?” “只是主上,求您醒一醒吧。郡主才是活生生的人啊……夫人已经去了,她早就已经……” “住口,住口,你给本宫住口!” “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冷樱宁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心儿她没死,她还没死,谁敢说她死了,谁就得死!你不要逼本宫……” 一旁的含烟吓坏了,没有想到那般淡然的宫影羽会突然发飙,那个什么心儿,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吧!? 冷樱宁忍着疼痛继续说道:“主上也知道,心爱之人死去有多叫人痛心,又为何,要那么多人,也承受这样煎熬的‘失去’……” 啪―― 冷樱宁被松开了,狠狠摔在了地上,她的脖颈还在流血。 宫影羽看着她,双眼嗜血残红,“樱宁,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话音未落,宫影羽不明下落。 冷樱宁抚着自己的喉咙轻轻咳嗽了几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四周就要跟着宫影羽而去。 含烟见状立刻在她身后大喊,“冷妃,谢谢你。” 冷樱宁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含烟又一次喊住了她。“冷妃不看看王爷吗?” 冷樱宁的脚步微微顿了顿,淡淡说道:“早已是不相干的人,再见不如不见。” 语气是那般冷淡,仿佛真的无关紧要一般,却不知怎么心猛然抽痛,宛若被人生生扯掉了一块! 不相干的人吗?含烟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人生最难过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不相干吧?明明心里还有惦念,却只能假装毫不在意! “但是,你明明……明明还……” “含烟,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我伤了主上的心,总该是要受罚的。你只需记得,冷妃早已死了,就够了。”冷樱宁这样说道。 含烟看着冷樱宁的眼睛,恍惚间想起,她曾和王爷的那段感情,恩爱时真是羡煞旁人,却不想一朝别离,竟也只能冷漠如斯。 是呢,自己也是曾经害怕着这样的不相干,所以宁愿不跨出那一步吧。看透不说透,依然好朋友,呵呵,明知他的心意不在自己身上,倨傲如她,怎会愿意跨出那步!? 也想要,那样梦幻般美好的‘一世一双人’啊…… “那么,樱宁姑娘,保重了。”含烟改口叫她的名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冷樱宁轻轻地笑了一下,末了,她恍惚地说了最后一句,“同是被他救过之人,为何偏偏,我那么笨,你却那么聪明。” 其实报恩有很多种,为什么偏偏自己要以身相许呢?然后,失了心,丢了魂,为了短暂的几个月,毁了自己一生,究竟值不值? 把你的最爱,带到你的身边。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含烟望着那身影震了震。 终于,她在冷樱宁身后轻轻呢喃,“我想樱宁姑娘在王爷心中一定也有他人无可取代的一个位置。那里只有冷妃。” 冷樱宁没有说话,起步再没做任何停留。 那道背影快得像一阵无法捕捉的风。 爱情啊,也是一阵,无法捕捉的风吧…… 冷樱宁的脑海里尽是含烟最后一句话。 那人的心里总有一块地方,只有冷妃。呵呵,呵呵呵…… 可是啊,王爷呢,爱上了别人。 那一日的重逢,她曾期待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却不想,是最后的诀别。他曾再一次离她那么近,可却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更远更远…… 他为着另一个女子,是怎样的柔肠百转,又是如何毅然决然地随她跌入那茫茫湖水…… 那才是他真正爱的人,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寻了她几生几世一样,带着强烈的期盼和浓烈的惆怅,她无法形容那一种眼神,但是她知道,那是绝对不平凡的眼神。 她在主上的眼睛里看到过,当主上对着那水晶柜子里容颜绝色的睡美人时,也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所以啊,王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的最爱,带到你的身边。 冷樱宁跌跌撞撞地走着。 砰砰砰―― 她敲开了秦如沫的房间。 “王爷。”她说,“姬王爷来找你,身中剧毒,恐性命攸关,你可要再见他一面?” 秦如沫听言面色苍白如同死了一般,身体重重一晃,居然无力支撑。 诡立刻扶住秦如沫,言语淡然带着一丝叫人安心的傲气,“怕什么,有我在,死的也能活过来!” 因那一句话,秦如沫才不至于彻底崩溃…… 然,宫影羽的声音,却在千里之外,透过云层,传递到了他们耳边―― “玫儿,你给父王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秦如沫拼命摇头,她的脚步根本就停不下来。然后她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住了她的脚,让她丝毫都不能动弹!! “诡,你也要违背本宫的意思吗!?”那声音那般冷冽,冷冽地叫人觉得胆战心惊。 接着,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青丝掠过层层空气,缠住了诡的身体,将他和秦如沫背对背捆绑在了一起,两人的行动彻底被束缚了! 诡知道,眼下宫影羽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当然,了解宫影羽的冷樱宁,也明白了。 她已经将话传到,主上并没有绑住她,那就说明,他还是期望,她去找他。 她知道他在哪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去很高很高很高的地方…… 这样看上去,离天空最近,离地面最远。 “我去说服主上。”冷樱宁这样说道。“主上旧疾犯了,相信很快会放了诡医你。” 秦如沫点了点头,“拜托你了,我一定要见他!拜托!!” 她口中的他,说的肯定是姬钧拓。 “樱宁明白。”冷樱宁说着,连忙跑开。 最高的地方。 奇岛最高的地方在哪里!? 是奇山之巅! * 冷樱宁匆忙赶到奇怪山之巅,果不其然,看见了一抹熟悉无比的身影。 宫影羽头痛欲裂,微闭着眼眸,摇摇晃晃地前进着,他的病又犯了,疼痛的感觉似乎让他忘记自己刚才才捆绑了诡,他下意识开始喃喃,“诡,叫诡来见本宫!” 冷樱宁在后面摇摇晃晃跟上,“主上,您当心一点。” “你这恩将仇报的臭丫头,还赖在本宫身边做什么!滚……”宫影羽的眼底掠过一抹戾气。 “主上,樱宁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樱宁也只是救人心切。万一王爷有什么闪失,郡主情何以堪。” 宫影羽冷冷一笑,“你不用拿她来要挟本宫,本宫就不信,她没有了姬钧拓,就活不成了!” “是,没有王爷,郡主是不会死的,可是,她会活得和您一样不快乐。” 听到这句话,宫影羽立刻勒住了冷樱宁的脖子,“你说谁不快乐,你说谁!”那眼神暗藏的杀意已经明显到无法去忽略了。 冷樱宁一字一顿,“主上,蜿蜒洞里暗藏玄机,不只是主上,还有诡医都知道的秘密。” 宫影羽愣住了。 “主上还不肯死心。”冷樱宁继续说道。 宫影羽恍然回神,瞪向冷樱宁,下手更加重了。 这样的力道让冷樱宁的脸颊泛起红潮,呼吸变得不再顺畅,“樱宁愿意一死,主上,你可想过,万一郡主有所闪失,您的计划也将功亏一篑。” “你住口……!” 他只要稍加半分力,她的喉咙就能被他拧断,可她居然还要说!在明知他的情绪快要难以自控的时候,还要继续说下去! “主上真的没有想过,要利用郡主吗?” “他是本宫的女儿!” “是啊,是您的女儿,亲生的女儿。主上,你可清醒了?” 宫影羽觉得头痛欲裂。 “死人,真的比活人更重要吗?珍惜眼前的幸福不好吗?” “你住口,你住口,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狠狠被掐住的脖颈,唇角的血流得更加猖狂。冷樱宁逆来顺受,与其活着看那个人幸福,不如死了让人多一分念想…… “樱宁愿意一死,换主上救王爷的一句承诺。”少女真切地说着,分明是恳求,言语却未有半分卑躬屈膝。 “救他,妄想,本宫不杀他,是对他最大的恩赐。本宫绝对不会将诡借给他的――” “他若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郡主不肯合作,主上您的美梦也就要落空了……” 宫影羽听到这里,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手指顿时一松,放开了快要窒息的冷樱宁…… 冷樱宁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重重咳嗽了几下。 岛上最高的山峰么? 她看了看四周。 这样看上去,天空很美呢,是因为,离天空,很近吧。 最下面是湖水,那片,姬钧拓曾经奋不顾身随着秦如沫跃下的,七彩湖。 原来,那片湖水,那么美。 原来,湖水的尽头,那么远…… 寒风猎猎,冷樱宁的青丝被吹得乱舞,白皙中带着粉嫩的脸颊此刻看上去格外动人,而那双眸子,竟不再如以往那般冷冷冰冰。 她的眼神里有了色彩,很奇特的色彩,甚至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是怎样一种动魄惊心。 她轻启薄唇,用最优雅的声音对他说:“主上,请势必大局为重――” 说着,她纵身,跃下了身后那片万丈深渊……! 身侧突然的冷风参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诀别味道! “樱宁――”宫影羽回过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他伸出手,却只扑了空。 恍惚间,只看到了熊熊的火焰,和少女清晰的眉眼。 她说,“主上,记得要忘记……” 他看见她笑了,笑得那么美丽,他许久都不见她笑得如此真心。然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他想起要去救她,已经太迟太迟,“樱宁……樱宁……”他反复唤了几次,终于发现自己双瞳没有聚焦,宛若万雷轰顶。 冷樱宁的唇角依然噬着笑,完美地好像绽放的蓝色妖姬。 只有彻底死去,才会叫人彻底死心了,主上啊,我想,你的心儿没那么爱你吧……否则,为什么她不能死的更彻底一些呢?十年如一日地折磨着你,让你期待她能醒来真的好吗?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心跳了……你却不能当她死了。很痛苦吧…… 其实,我也很痛苦呢…… 我想,那个人,也一定很痛苦吧…… 主上你,这样的话,就会忘记了吧…… 樱宁我,这样的话,就真的可以忘记了。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会真正地忘记吧。永远留在那人心中的唯一方式,就是彻彻底底地死去不是吗? 我又想起你了,想起你红色的长袍,想起你邪肆的笑,想起你宠我时将我捧上天的味道。 我曾是你最宠的冷妃,却竟不是你的最爱。 王爷,你知道吗?那天看着你为了另一个人跃下七彩湖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没有死,它会疼,剧烈的疼,每日每日折磨着我的疼。 我以为我会忘记,可以啊,我活着的话,是无法真的忘记的吧。 其实,我也只是想要告诉你,那日,如果她不在,那日,如果离你最近的人是我,我也可以为你奋不顾身去挡箭,我也可以随你不顾一切地跳下去…… 我呢,虽然隔了那么久,终于还是,随你跳下去了吧…… 如果,你死了,就来找我。 如果,你还活着,王爷,如果你活着的话,就请幸福吧。你的幸福,我看不见,就可以祝福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漠的,铁石心肠的人,遇见你,爱上你,失去你,再重逢你,看着你爱别人,看着你为别人去死,我才终于明白,没有人是铁石心肠的。 我不能感动你,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我不能融化你,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但是啊,你融化了我。 是天意吧…… 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因为我高傲,冷漠,并且已经死去。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我全部力气,将她带到你的身边去…… 寒风凛冽…… 仿佛要一寸一寸割裂那少女的身体……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听见谁在一遍一遍,唤她,樱宁,樱宁…… 可是,她再也无法回应了。 这一次,真的真的,再也不能回应了…… 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这样等着!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山巅之上,男子血眸猩红,他的手中,还有一块被撕裂的碎布,那是他在急忙之中从冷樱宁的身上扯下来的。 按理说,她在他的面前跳下去,他是有足够的速度去救她的,可是,因为他生气,他失神,所以,他恍惚,错过了救她的最后时机…… 亲眼看着最懂自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他永远都不想再回忆! “樱宁,本宫要喝药,樱宁,本宫累了,樱宁,陪本宫说说话,樱宁……” 终于想起,她已经死了,再不会回来。 为了他一句承诺,她居然真的宁愿死?为了救那个人一命,她连死都不怕!! 樱宁,你说冷妃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叫冷樱宁。 你说你对他没有半分留恋,愿意终你一生陪在我的身边。 这是最后一刻,你陪在我的身边。 你为了守住你绝对不背弃我的承诺,宁愿死,是吗!? 你是怕自己继续活下来,会背叛我,会只有痛苦,是吗!? 樱宁,你真是个傻丫头…… 真是个,傻丫头…… 哈哈。哈哈哈…… 你要的是这样吗?好啊,好啊,本宫如你所愿…… “啊――――” 偌大的声音从宫影羽的喉咙发了出来,青丝缭绕,男人双瞳猩红,最终只剩波澜一片。他的眸中宛若掠过了千万种画面,地表似乎也因为这一声嘶吼重重震了震,山巅的石子偶尔滚落到深渊,声音很冷冽…… 是那种,彻底失去的声音。 彻底吗? 要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去,亲眼看到那人在自己眼前彻底死去,内心的期许才会彻底的幻灭,樱宁,是要对他说这番话吧? 可是,为什么要用生命去兑换! 你要的不过就是本宫放他一马而已,你说啊,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本宫也会发脾气,也会撒娇,也会心痛,会死的…… 你,知道的吧? 可是,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 轰隆。 轰隆―― 地表持续地震裂。震裂…… 他仿佛要撼动这世界,啪地一声,宫影羽摧毁了山巅,巨石滚落,滚落―― 不知是因为他太恨,看着冷樱宁跳下山崖还不能如意,才要将那山巅打碎,让巨石滚落,在压在她的身上一次不可。 还是因为,他太恨,这让冷樱宁失去生命的山巅,还这样刺眼地耸立着,才非要摧毁着山峦,与她陪葬不可! 与此同时! 另一边。 秦如沫和诡还在想办法挣脱束缚,这青丝很细,却很坚韧,随便动动,就会割裂肌肤!!诡不敢轻举妄动,秦如沫依旧被青丝划了好多伤口。 “郡主莫动了,这样很危险,主上的青丝削骨如泥。你这样挣扎伤了要害会没命的。” “可我要见小拓,我要见他,我们这样耽误下去,他怎么办!”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挣开束缚吗?那只会让你受更多的伤!” “我受伤又怎样!!我等不了,诡你明白吗?我一刻也等不了!这样我会发疯的!我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这样等着!!” 诡沉默了一下,明白,当然明白的。看着心爱的人饱受磨难,明知得救的胜算渺茫,却一定还是会发了疯一样地去争取可以救她的可能的吧。自己也不是曾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救醒那个睡梦中的心上人吗? 但是,果然很傻吧。明白是一件事,看着别人犯傻却绝对不能陪她傻! “樱宁说了会劝说主上,就一定能劝服主上。” “我没有不信她,我只是很担心小拓,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整个人都要疯了。我要见他,就算会残废也非见他不可……” 轰隆隆―― 地面在轻颤,抖动,两人不知发生什么。 “地震了??” 啪――有瓷器被打碎了,碎片刚才掉在秦如沫脚边。她想也不想,伸手握住,开割。 “郡主你干什么――” “碎片,割开这些青丝!” “你疯了,这根本不可能,快停下来,你的手上都是血!那是不可能隔断的。” 可谁知…… 嗖嗖嗖―――― 束缚解开了!!! 诡怔住了。 秦如沫手中的碎片也掉在了地上。“不是碎片……”她喃喃,“是自动解开的。” “樱宁劝服了主上,快,去看看姬王爷的情况!” 秦如沫和诡挣脱了束缚,不知道冷樱宁对宫影羽说了什么,让他愿意自己去救姬钧拓了。 他们一点也不敢停顿,两人齐齐跑向冷樱宁说的蜿蜒洞,只期待姬钧拓安然无恙!!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小拓一定会没事的! 那么多风浪都闯过来了,多么重的伤他都熬过去了。 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父王愿意让诡一起去,就说明,他不会阻挠他们救小拓。相信诡去的话,一定会有很高的胜算救好他的。 心里一直这样想着,脚下拼命奔跑,怎样都停止不下来的,是对他的担心。 如果他有事的话,她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塌掉了的!! 虽然诡说过,一定会救他。 然,真正看到那嗜血的残红在自己的眼前缭乱,秦如沫还是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才会羸弱成这样! 苍白的脸颊,还有血痕,精美的脖颈有被勒过的痕迹,密密麻麻的伤口在她眼前肆意舞蹈,曾经唯美的如樱花一般的俊唇,如今看起来好像紫色玫瑰。 他的睫毛依然很长很长,可是,她却看不到他的眼睛。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不看着她的他了吧…… “小拓……小拓你醒醒……小拓,你看看我?小拓……” “沫沫……是你吗?我在做梦吗?” “不,不……小拓,是我,我是沫沫。” “又可以看见你了……真好。” 诡替姬钧拓诊脉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出乎意料,姬钧拓身上有很多种毒素,而且很多毒都没有清除,并且互相反应了。简而言之,相当棘手,他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刚才在秦如沫面前夸下的海口。 我还会为你,填平七彩湖!!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之前是谁在为他治疗。”诡问。 “是我。”含烟答道。 诡这才正眼看了看一直在一旁的含烟。 没错,如姬王爷这般状况,如果没有一名医术精湛的高人做过处理,此刻恐怕早已魂归九天。而巨蟒之毒本能致人死地,这女子却能安然无恙,王爷身侧的侍卫也不过晕厥过去而已,可见其中因由。 只是…… 他从未想过,这高人,居然只是个小女孩!但显然,是她没错! 诡只想好好看看,是怎样一名女子,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造诣,然而只那一眼,他便怔住了。 女子的眉眼格外出尘,若非有开阔的胸怀,绝对不会有这样云淡风轻的感觉。 不可思议,他居然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吸引力。这种吸引不仅是她的外貌,更多是她的气质,她的气场…… “你就是郡主之前说过的,含烟姑娘吗?”那个十几岁,但是医术却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含烟? 含烟点了点头,对这样戴着面具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好奇,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或许每个见到那人第一眼都会好奇吧。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她却可以感觉到,他绝不是寻常之人。他的周身宛若散发着一丝灵性,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道,让她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 “姑娘如果真的在意你家主子,安心坐下来,与我一起研究探讨,看能不能见他体内十几种毒素全部清除吧……” “你也看出来了?”含烟惊讶,不禁对他更加好奇。 他是谁?一眼就知道,王爷体内还残留着十余种毒素?而且他说,与他一同研究探讨,莫非,他是绝世名医吗?但她可从没听说过一个戴着面具的名医。 但是,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对他莫名的好感,大概就是隐约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道而产生的吧。 他与她同样是尝尝泡在草药堆里的人,他们拥有相似的气息,这样的相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诡并不知道这丫头脑海里想了多少事,自顾自说道:“这些毒一定折磨了他不少时日。” 含烟点了点头,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值得信任,是个可靠的搭档,这就够了。王爷如今性命攸关,而靠她一人之力,实在是很勉强。 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和自己合力研制出解药,来替他完全解毒了。 诡从她的焦虑中,仿佛读懂了什么。姬王爷对她来讲,绝不只是主子那么简单。唇角微微扬了扬。含烟似乎看到,他笑了。 短暂的失神,少女的唇角仿佛也受到了莫名的牵引,上扬,停靠在一个最唯美的弧线,定格。她突然觉得,有些事变得奇妙起来,但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那时的含烟,忘了问他的名字。如果她问了,一定一定会知道的吧。 是啊,他不是什么名医,他是江湖上最冷情的,诡医。 曾经只带半张面具的,世界上最美的男人。 因爱上自己的师妹而被逐出师门的流浪人, 因爱上不该爱之人走向魔之界,修炼魔功的大魔头, 为了那不该爱之人,毁之倾城容貌的疯子…… ――诡! 他最擅长的不是药,而是……毒。他喜欢制毒,炼毒,以毒攻毒。 如果那时她问了的话,就绝对不会对他产生好奇的吧,在医学之外的那一种奇特的好奇。 他是不可触碰的,性情乖戾多变的‘鬼’,连名字都那般奇幻叫人忍不住好奇。 传闻诡医只带半张面具,她怎会想到将眼前男子和那魔一般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他的周身散发着那么好闻的草药香气,他的气质高雅又尊贵,又有些莫名的傲然。 可是,他却从不是个正面人物。 接下来的时间了,秦如沫一直陪着姬钧拓,为他换药,和他说话,等他醒来。 而含烟和诡则一直钻研解毒。 * 奇山之巅,一片平原,方才高高在上,宛若离天空最近,如今却低到了深渊,被埋在湖水下面。 天堂啊,地狱啊,原来,是可以由他来制造的。 宫影羽的双瞳收敛了戾气。 好了―― 哈哈。 宫影羽的唇角弯起绝美的笑。 呵。 现在,再也没有奇山之巅了。 没有奇山之巅,就没有让他伤心的地方了。 没有这个地方,就没有伤心的记忆了。 没有伤心的记忆,就没有痛苦了呢。 可是为什么,到这里为止,却还是感觉不到幸福呢。 那狂邪的戾气,在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感伤……那样的伤感,好像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襁褓中的女婴,曾给过他怎样的动魄惊心。明明那时她还没有记忆,他却再也不能移开视线。他当她是女儿,他一直这样以为,他倾力去栽培她,抚养她,越来越多的时候,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变得依赖她。 然后,他觉得害怕,他感觉自己疯了。他怎会对一个如他的女儿一般大小的孩子动这样奇怪的心思。 所以,他送她去了别处。他以为这样的别离,会让他渐渐清醒。 可谁知,姬王府那短短数月,却影响了她整整一生! 她回来了,在品尝了爱情最美的毒之后,用悲伤的,最彻底的绝望了断了誓。 他又让她重生了,可是―― 他的樱宁,再也不是他的。 她有她的心思,有她的心事,有她的秘密,有她的执念。 他原本想,也许也不是不能放弃自己固执的追寻,可是,他看到红叶上的字,看到了她的相思。 所以,他只能继续固执地去追寻那不可能的可能。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控制任何人的,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他居然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珍惜眼前的幸福,谁不会说?但是眼前有幸福吗? 只有你的尸骨无存,只有风的萧瑟冷冽,只有水的冰冷无情! 樱宁,我炸平了奇山之巅,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呢,你回来啊,你回来吧……嗯? 我还会为你,填平七彩湖!! ―――――― 大家,圣诞节快乐。 残忍交换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听说,自刎的人,都不能得道,自己了断自己的生命的人,是不可以再继续轮回的。你会变成鬼魅,永远永远的鬼魅。 你会失去你所有的记忆,你会失去的。可是啊……你再也不能变成仙子了。我一直以为,如果真的有神仙的话,你一定会变成仙子的。 可是你看,你却那么不听话,毁了你的道,为了一个,早已移情别恋的人。 红尘让你觉得纷扰,你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做呢?非要……变成魅呢…… 宫影羽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不一样了! 樱宁不在了。 那个,唯一敢和他大声说话,指出他不对,对他的生活起居了如指掌,总懂得怎样权和利弊的世界上最聪明,最懂得他心的人,跳下万丈深渊不见了……! 她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他要怎么办呢? 他要怎么办呢? 现在就连问,都不知道要问谁呢。 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人回答了。 再没有人,会不管他急躁还是慌张,为他十年如一日地安抚心绪。 这样的茫然,这样的无措,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感受的,没想到,如今居然又一次强烈感觉到了‘失去’的痛苦!! 心儿你说…… 心儿你告诉我啊…… 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呢…… 我以为,樱宁是你送我的礼物。可真当我打算接受这份礼物的时候,她却不见了。 然后我才想起,这些年,她对我来说是怎样的重要的。 可是,我已经失去她了。 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连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 我恨她!!我要她后悔,她一定会为自己选择离开我而感觉到后悔的!!!她看得见的吧?她是鬼魅,她无处可去,只能住在自己死去的地方。 我是可怜她,所以才为她填平这七彩湖,这样,她在水里呆腻了,还可以上岸透透气。她一点也不喜欢水,可她却淹死了……不是很可笑吗?不是很可怜吗? 她最害怕的事情,从今以后要伴随她永生永世!不是,会后悔吗? 她看着我吧,她会看着我的,她一定看得见我的。就算她没有记忆,也一定还是会,感觉得到的。 因为啊,她彻底背叛了我,她离开了我,她悖逆了她的誓言。彻底地,在我眼前死去了! 可是心儿啊,你不一样。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走过给我绝望,可你却一直给我希望。 你的心一直都在跳。你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你一直都还活着,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有心跳呢。可是啊,你的心,还在跳呢。 所以啊,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抛弃我的人,果然,是你吧…… 恍恍惚惚来到了这里。 暮然回首,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这里,有你,有我们的秘密! 好久不见,奇岛。 多年不见,蜿蜒洞。 还有,你…… 蜿蜒洞中,崎岖盘旋,宫影羽绕过机关重重的暗道,终于走进。 那是一片清凉的湖水,湖水旁边缠绕着盛开的莲。 湖心,有一具水晶棺材。 里面,躺着一具美丽的尸体。 不,确切的说,是没有了呼吸,但却并未完全死去的女人。 她很美丽,美丽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她的惊世容颜。看上她一眼,仿佛就会沉沦下去,欲罢不能。 她好像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睡着。她没有呼吸但却有心跳,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已经脑死亡。脑死亡就可以宣布其死亡了…… 但是,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去,她只是少了两魄,只要开启了吉茗玥,就能召回她散落四方的魂魄,让她重新醒来。 这个沉睡中的女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秦如沫的母亲,宫影羽挚爱的妻——颜星心。 她就是宫影羽将秦如沫带到蜿蜒洞的最直接原因。他要收集完整的吉茗玥,他要开启吉茗玥,在此,让他挚爱的女人复苏! 而这代价,就是他的女儿,灰飞烟灭! 这是怎样的残忍交换! 所以,他才对她如珍宝一般疼惜爱护。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伤心的吧。一定会想—— 原来,与她来说珍贵的父爱,与她来说难得的捧她如月的父亲,只是觉得有愧于她。只是,要利用她,和她身上的价值,得到他自己想要的,而已…… 可是啊—— “心儿,我要玫儿开启吉茗玥,只要她开启吉茗玥,你就可以醒过来了。嗯?” 宫影羽抚摸着水晶棺的外围,仿佛在描摹着他心里的女子的容颜。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她,我知道你一定要怪我的,可是没关系的,只要你醒过来,要我立刻死去也行。” “心儿,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只有你,绝对不会狠心丢下我的……” “最近我觉得好孤独,很寂寞。连樱宁都离开我了。所有人都不相信你还活着,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他们都错了,你还活着,不仅仅只是活在我的心里,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年,诡为了救你,疯狂地修炼神功,却不小心走火入魔,毁了半张脸。我一直很感激他。将他当成兄弟。可我知道,他不是为我才这么做的,那是为你才这么做的……” “但是,都没关系,多一个人来爱你,总是好的……他会帮我,帮我让你醒过来……” “现在,我必须让你,醒、过、来。谁也无法阻挡我……” 有点任性的男人,这样说着,唇角就笑了起来。 樱宁不在了,你不在了,你阻止不了我做任何决定了,如果说之前要心儿复活只是一种犹豫,那么现在就是一种必须! 因为我会寂寞…… 因为,如果连心儿都醒不过来的话,我就会,寂寞的好像要死掉了一样呢…… 宫影羽的眼瞳,一寸一寸变得猩红,唯一不变,是那唇角美若蔷薇的笑,和那因由觉得孤独,而不惜毁灭世界让所有人陪葬也在所不惜的狂邪。 乱臣贼子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另一边,丞相府高调举兵造反。 戚绝凉随秦甫桦左右。 秦甫桦以为自己得到完整的吉茗玥,可以一统天下,重兵在握的男人以为得神灵庇佑,高举吉茗玥,一路称自己才是神选定之人。 众百姓纷纷跪倒。 宫廷大乱,跑的跑,逃的逃,大军还未攻进皇城,军心早已打乱! 城外百姓的呼声愈发高涨—— “是吉茗玥啊!” “丞相大人有完整的吉茗玥!” “听说拥有完整的吉茗玥的人,就是神之子!” “丞相大人,是天之骄子!是上天选择来统领我们的天子!” “万岁……丞相……不,是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皇上震惊不已,这个沧桑却威仪的男人从未想过,自己刚刚才接到太子死讯不久,居然又遭遇了重臣的背叛! 国破家亡只在一线之间! 这莫家的百年大业,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不不不——! 自己才是一国之君,自己才是可以一统天下的皇!什么吉茗玥,他不信,他不信什么是天意! 他生于皇宫,养于皇宫,他的一生,如此骄傲,他深爱着一个女人,但却连名分都不敢给她,最终,只能眼睁睁看她被人害死—— 他不能—— 他怎么能就这样了断自己一生……! 不……! 绝对不能……! “皇上,皇上您快跑吧……丞相大人一旦登了基,您就是第一个要被害的人呀——” 好心的老太监卷着铺盖,还不忘搀扶皇上一把。 谁知那黄袍在身的男人眼底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意,那老太监还未反应过来,脖颈就开出了一支蔷薇! “谁若敢再逃,朕立刻就取了谁的首级!”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手里提着老太监的脑袋,冰冷地下达命令。 他的神色那般淡然,不失威仪,不愧是从小就对权势运筹帷幄的皇族子弟,当了那么多年的皇上,那样的姿态是任何人都不敢瞻仰的! 胡乱窜的宫女太监们,看到他们的总管大人一命呜呼,吓得瞬间消了音,愣愣看着那首级不敢再妄动。 不管怎样,外面的危险是远的,而眼前的危险却很近。只是想要保命而已,眼下自当全部跪倒,动也不敢动,唯恐自己是下一个被杀鸡儆猴的对象! “朕还在这里!朕才是皇上,朕的命令,谁敢不从!秦丞相通敌叛国,罪无可恕,还打着老天的旗号,扰乱民心。朕在此宣布,谁取得丞相项上人头,一生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大家面面相觑,丞相大人有吉茗玥!谁敢乱动?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啊,谁敢不听不从…… 皇上看大家静了一些,想起莫伊痕之死,立刻搬弄说辞,秦甫桦,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朕亡。所以,你必须死! “太子魂归丞相刀下,此人作恶多端,其罪当诛,天理难容——!”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时,一名少年于人群中站立,其风姿飒爽,清澈的眼眸如月亮皎洁! “请皇上容草民领兵杀敌,将这乱成贼子拿下!” 皇上看向那清澈的白衣少年,刹那宛若看见了自己的过去……澈…… 他或许已经忘了,或许还记得,自己曾经想要封一位襁褓中的婴儿为太子,最终一拖再拖,最后,他的十四子,不明下落…… 说话的人正是宫汐澈,少年清澈的眉眼掠过一丝狠戾之色。他说过,他要反败为胜,他要夺回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 吉茗玥是他的,未来的皇上也该是他! 如今,倘若皇上可以派兵给他支援,他便有拿下丞相的资本。那个可恶的男人,为了一己之私将他的沫儿妹妹送给了姬钧拓!倘若不是那样,又怎会有今日这般状况! 他的沫儿妹妹,又怎么会将心许给了别人! 所以—— 所以——他一定要取秦甫桦的首级!! 谁也不敢想,居然有人敢逆天。丞相大人吉茗玥在手,如果传闻非虚,那么,谁敢动他,就是找死啊—— 看着少年美丽不可方物,怎么脑袋却这样不清醒呢!这不是邀功的时候啊,这分明就是早死早投胎的破罐子破摔之举! 皇上喜上眉梢,大声命令,“好!好好好!我朝有这般英勇少年,乃是我朝之荣幸!朕封你为骠骑大将军,官拜二品,调动三军,擒丞相来见!” “臣绝不辱命!”宫汐澈接下虎符,立刻出发—— 那一日,皇宫的躁动在那翩翩少年踏马而过的每一处都变得如此安谧—— 他们仿佛看见有一道光辉,倾洒在少年的铠甲之上,银色的盔甲金色的希望,迷茫整个皇宫…… 那一刻,终于有人相信,危险,其实离他们很远。只要这少年背水一战,就可以还他们锦绣河山! 丞相大人狠戾残暴,又是个老头,怎么和眼前这柔情似水的翩翩少年相提并论!宫女们翘首以盼,希望这少年战神归来! 果不其然。 不多久,丞相大人被一举拿下! 吉茗玥之说不攻而破! 秦甫桦被捆绑的如同八爪鱼一般,跪倒在宫汐澈的脚下,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怎么会?他得到了吉茗玥,怎么会成为阶下囚!?而且太可笑了,居然成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阶下囚!他不服,他怎么能服气!他的千秋大业,居然毁于一旦,他多年的勾心斗角,居然就这样功亏一篑! 怎么会……怎么可能!!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啊。”少年挑眉,姿态极妍。 那眉眼,令丞相大人想起了一个女人,当时宫里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女人…… “你,你是谁?”秦甫桦用尽全力去捕捉,但脑海却仍然有些空白,有一些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但是他拼凑不出完整的始末来。 “丞相大人真是老糊涂了,记性也不怎么好啊,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地想起来的。”少年的唇角依然带着笑,却有些残忍的味道。那样的笑给人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你是来报仇的!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少年挥剑,挑断了秦甫桦的手筋! “啊——”男人惊声尖叫,似乎没有想到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可以下得了如此重手! 听见秦甫桦的叫声,宫汐澈的笑容越发瑰丽,声音薄凉,带着一丝撩人的畅快,“才刚刚开始而已呢,丞相大人。” ——才刚刚开始呢,汐妃娘娘…… 秦甫桦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似乎看见许多年前的地牢里,自己就是这般姿态,折磨着一个可怜的女人…… “你……你……”秦甫桦不可思议地看着宫汐澈,仿佛要在他眼底看出什么。 “丞相可有一丝回忆起来了?”少年依旧浅笑,眼底有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此刻的宫汐澈似乎有一些癫狂,他挥剑,砍断了秦甫桦右手的拇指! “啊————”丞相大人再次尖叫,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头被他生生砍断! 少年缓缓俯身,于光影里捡起哪根染血的大拇指,唇瓣吐出两个字,“喂狗。” “不——”秦甫桦大声脱口,然一切为时已晚。“是你,是你……你是来报仇的,你是来报仇的!” “丞相大人终于回忆起来了。”少年笑得越发畅快,“那你也应该记起当年你对我母妃都做了什么,而后,又要发生什么了。” “不……不不不……”秦甫桦拼命摇头:“那是汐妃娘娘不洁,yin乱后宫,本相也不过受人旨意,听令行事而已。” “你是说,秦皇后吗?”宫汐澈笑得更加残忍。清澈的俊颜有些扭曲起来。说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手握着剑的力道狠狠地加深了,他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他想起了他这辈子永远都不愿意想起的事!—— 那是义父当年在救他之时,为他抹去的记忆! 如今,全部全部都回到了他的脑海! 原来,母妃死的这么惨! 汐妃娘娘,原本也是皇上专宠过的女人。那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皇上就已有了封他为太子的打算!然,因为丞相弹劾,汐妃娘娘的孩儿并非龙种一说突然传遍了整个皇宫,皇上无奈,将汐妃锁在深宫。 然,几年后,皇上无意说起立储之事,再次想到了这个被自己冷落多时的女人。他这一想不要紧,他这一过来看,就被当年的秦贵妃知道了! 秦贵妃勾结丞相,再次参汐妃一本,说看见她与侍卫私通,并找来人证物证。 罪证确凿! 皇上对汐妃很失望,但还是没有宣她死刑,而是将她交给丞相大人处置,要他好好问清个中缘由…… 于是那日,因汐妃不肯认罪,死不画押,丞相大人肆无忌惮地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砍断了她的指头,故意在她面前画押给她看,汐妃气急攻心,丞相大人却残忍地将她的指头丢去喂狗—— 第二日,皇上消息,汐妃娘娘画押认罪,承认自己因受不了寂寞与侍卫私通,因觉愧对皇恩而于画押之后自刎而亡…… 皇上震惊不已。 谁也不知道,那天,十四皇子亲眼看到这一幕,震惊不已,甚至失了心智。而当时还是太子太傅的宫影羽经过,在其失声尖叫之前,带他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并消去了他当年的记忆。 少年一直活在简单的世界里,直到那一天……他再次遇见了秦甫桦,他又看到相似的场景,终于回忆起来…… 原来,自己居然忘记了生母冤死之事,懵懂地活了那么多年! 他要报仇,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仇人,在这世界上活得如此自在!!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得宠,于是秦贵妃为了皇权加以算计,害得母妃一命归西,身负骂名,屈辱而亡。而自己也不得已离开家乡,在外那么多年!…… 宫汐澈剑锋一转,削掉了秦甫桦的头发……! “丞相与秦皇后兄妹一场,该替令妹好好超度才是。” “你说什么!?你杀了她!!!”秦甫桦震惊地看向眼前这个少年,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还只是个孩子,居然就可以这般残忍,他的眼里明明那般清澈,他看起来明明很纯白,像一朵不染尘世的莲。可他的心性居然如此乖戾,叫人胆战心惊! “丞相大人,你可不要胡言乱语,秦皇后是因为听到太子死讯,悲伤过度,气急攻心,才魂归九天的……”语毕,唇角上扬。 秦甫桦甚至可以感觉到,宫汐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闪过的那种报复的快感! 他杀了她! 他杀了秦皇后! 真是报应,报应啊!哈哈,哈哈哈……!他们合谋害死了汐妃,不过是为了让莫伊痕登上太子之位。莫伊痕登上太子之位,秦贵妃也如愿以偿成了母仪天下的秦皇后,秦家更是独揽大权,成为一朝一首! 谁知时过境迁,自己不过想要称皇,却万万想不到,老天居然在这最重要的时刻,与他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 “哈哈,哈哈哈……想我秦甫桦一生机关算尽,没想到居然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丞相大人,不若在下再告诉您一件事吧。”宫汐澈俯下身去,贴着秦甫桦的耳朵,缓缓开口,“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吉茗玥在手,却还不能统一天下吗?” 秦甫桦震惊的瞪大了眼瞳,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宫汐澈说道这里,哈哈笑了一下,之后,又再冰冷不过的声音说道,“有半块真玥,还在我的手中。” 秦甫桦震惊地看着宫汐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玥……吉茗玥……他手中的吉茗玥并不是真的!?? “不……他不会骗我的,姬钧拓不会骗我的!……” “丞相大人,我想,姬王爷应该也发现了,其实,你不是沫儿的亲生父亲吧。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秦甫桦的脸都绿了!!仿佛此生最痛恨最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叫人难以忍受! 刑场劫囚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哈哈,哈哈哈! 可笑!太可笑了! 枉他聪明一世,没有想到居然栽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中! 自己还以为这次真是‘吉茗玥’在手,有神庇佑。哪里还有忌惮,声势浩荡地高举谋反旗帜,以为自己好日子就要到了,谁知竟然当场被抓,背负叛国罪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一生,太可笑了!!! 不知有多少人会将他写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想到,姬钧拓那小子,居然敢摆他一道!!这次真是功败垂成,只因为他太自信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种情况下,姬钧拓那混蛋小子,居然还敢给他假玥!!!是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小子手上压根就没有真正的吉茗玥!! 是啊是啊,秦如沫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个叫颜星心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他。他是为了玥,他是为了吉茗玥才娶她的,可是,他怎么能受得了,整日看着那张和情敌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晃荡,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自己戴着一顶绿帽子! 所以啊,他怎么可能对她好……怎么可能会好得起来!?每天看着秦如沫一点点更像宫影羽,他整个人都要发疯了! 所以,他要毁了她!!他利用她,这就是对那个女人不忠诚的惩罚! 可是啊,这一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枉他机关算尽,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刑场人山人海,围在刑场左右前后的人都好像要看他魂归刀下的一瞬间,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以这般屈辱的姿态死去?不,这绝对不会是他秦甫桦的结局!他是会死的,但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 他望了望当空烈日,唇角浮现出一丝薄凉的笑意,难以捕捉,但也无法忽视。 幸好,这一生,他未尽信过任何一人。否则只怕今日真是他的死期了吧。 但是,他相信,今天,绝对不会是他的死期,绝对…… 今日这些冷眼看他赴死的人,每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这一张张脸孔,他要记得比谁都清楚,然后,让这些人也尝尝被ling辱致死的滋味! “斩——” 监斩官手中的令牌丢出去的一瞬间,侩子手高举的刀子挥了下来。所有看客都不忍地别开了视线,等待着血溅当场那一刻。 然,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黑影,蒙面的男人拽起秦甫桦,侩子手扑了空,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刑场已失去了秦甫桦的身影……! “来人啊,有人劫法场啦。来人,快来人…………”监斩官后知后觉地大叫起来,刑场每个人都处于极度恐慌之中。行刑被当众劫了法场,这些人全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唯一能补救的,就是尽快找到秦甫桦,行刑!! * 秦甫桦的唇角浮着淡淡的笑,差一点,他以为自己算错了,但是,果然还是赢了吧。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戚绝凉。 秦甫桦松开了束缚,站在无人的角落,一副柳暗花明的笑,“贤侄来得可真巧。” 戚绝凉冷剑抵住他的喉咙,面色如冰,“说,倾尘在哪里!?” 原来,秦甫桦在那之前,抓了倾尘,借以威胁戚绝凉!以他对戚绝凉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不顾倾尘死活。 所以,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杀手是不该有情爱的! 一个杀手本不该有软肋,一旦有了,就该付出代价! “贤侄只要替我完成三件事的约定,本相自会让你们团聚。”秦甫桦倨傲地说道。 戚绝凉的眼底掠过一抹冰冷,最后归于平静,“大人有何吩咐,尽快开口便是。”为了倾尘,他什么都可以忍耐。本想着以这件事结束秦甫桦的生命,谁知,秦甫桦居然绑走了他的倾尘!不得已救他,却不知算不算害人。 “贤侄莫要怪我,只是经历这许多事,本相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这颗药丸,还请贤侄服下。” 为了倾尘,戚绝凉服下了药丸。 秦甫桦继续说道:“倾尘中了嗜血珠,方才喂贤侄吃下的,就是世上最后一颗嗜血珠的药引。” 戚绝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此药渗入贤侄的骨血之中,贤侄每日子夜都将受锥心之痛,子夜时分,本相会给你一味药,十五日,十五种药在你体内将会形成最终的解药,你势必要在第十五个晚上与倾尘行房,才能解她毒性。” 戚绝凉的身体重重震了震。 “贤侄,十五个晚上,替本相做完这最后的事,倾尘,就是你的。” “本相相信,你可以找到完整的吉茗玥!” “记住了,若有一日你未能按时服药,倾尘就得不到这完整的解药,她是个好姑娘,本相也不想她红颜薄命。” 十五日,他定要在这十五日之内翻身为皇!届时天下都是他的,他要怎样报复就怎样报复! “另外。”秦甫桦补充道,“今日在刑场围观本相死刑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 听说,最近都城起了大案子,许多官员无故死去,死法都很相似。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在地上,人头落地。这种姿态让人想起斩首的画面来。 更多人开始联想,这些官员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共同点。直到后来,不仅是官员,还有许多百姓也就此受到了相同的刑罚。 都城人人开始惶恐,更有许多谣言,这一定是和大家违背了天意有关! 丞相是上天派来的,人们居然要杀他,所以这些人才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更多的版本疯了一样地扬起。而止住留言的人,是一名叫宫汐澈的少年将军。这位少年将军,曾一举拿下秦甫桦,并安然活着。 这充分说明,秦甫桦是神之子之说只是无稽之谈。只要宫汐澈活着一天,这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更多人相信,这只是故意来扰乱人心的杀人案件! 于是,更多人开始抵制丞相大人的一切! 丞相府虽已被人查抄,却还有人从中放火! 秦甫桦要戚绝凉从众人之中带走画扇! ————·星·心·的·形·状·———— ps:可能很多人都忘记了画扇,之前文文有提到过的,秦甫桦纳的最后一名小妾。 多情杀手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甫桦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妾画扇,是陷自己以危险的罪魁祸首,她是宫汐澈派在自己身旁的奸细。 当然,等他终于知道的时候,他已毫不犹豫地命令戚绝凉斩杀了昔日他最宠的小妾! “贱人,没想到你居然敢背叛本相!”男人伸手,握住了画扇的心脏,仿佛要将她的心,从她的体内生生扯出来! “我的心从不是相爷的,何来背叛。”女子巧笑嫣然,忍着剧痛这样应他。 “贱人,你的心既然不属于本相,那就不该留在你的身上!”秦甫桦的手指深深镶入她的身体,狠狠扭断了她的心脏! 戚绝凉看见,那颗跳动的染着血的红心,生生从画扇体内被抽离。那画面,就连看惯了生死的杀手都觉得不寒而栗。 画扇死前唇角带笑,戚绝凉看着有些隐约的不安宁。他不相信有人不怕死,但他看见这个人死前的表情,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好像在看着他,并且传递给了他什么。 那个笑,那眼神,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了一般。 然后,她就是这样死去的。 秦甫桦将那颗心狠狠地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只给戚绝凉留下了两个字,“喂狗。”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戚绝凉望了一眼那颗被踩碎的心脏,眉头微微拢了拢。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被狠狠踩碎,为何,会让他觉得这般难以忍受? 画扇已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传递给了宫汐澈,她相信,秦甫桦不会得意太久,她相信自己死比不死更有价值。 她同时也在笑戚绝凉,这个最无情的杀手,也是最多情的人。 爱啊,果然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做什么都甘心情愿,包括,为那个人死! 但是,她还是想要提醒眼前这个男人,纵使他双手沾满了鲜血,纵使他的刀下有太多无辜的亡魂,他该拥有自己的情,自己的心,自己的魂灵,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一个魔鬼卖命! 和一个卑劣的人签订这样的生死条约,可能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劫吧! 戚绝凉并没有将那颗心喂狗,他将那颗心捧起,塞回了画扇的体内,然后,替她点火,烧了她的尸体。 他仿佛在火焰中,看见了画扇的笑,他好像看见,她笑着走向一个她永远都不可能靠近的人,跟在那纯白的少年的身后,没有厌倦地行走……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有时并不是自己想做的。因为,他要见一个人,一个,他心上的人。 为此,他杀人如麻,毁人不倦,听命于最凶恶的魔鬼。 因为,他要得到每日一颗,不一样的药,于子时最令他痛彻心扉,甚至癫狂的时刻,注入自己的体内,直到十五日之后,用自己的身体炼制出最完整的解药……救她。 然后,戚绝凉见到了倾尘。他以为,自己做着一切都是没有关系的,只要,倾尘可以无恙! 倾尘怎么也没有想到,戚绝凉居然会会丞相大人一起! 那个声名狼藉的秦甫桦,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听说过他很多‘光荣事迹’,倾尘真的一点也不愿意戚绝凉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加上秦甫桦态度高高在上,一副命令他们的姿态。而一向倨傲的戚绝凉居然甘之如饴。 倾尘简直要疯了! 那天,秦甫桦又堆戚绝凉发脾气了! 大水缸就这样毫不留情地砸在戚绝凉的身上。哗啦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秦甫桦每日都在抽风,抽风的原因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戚绝凉永远都是他泄愤的对象! 倾尘很生气。 现在秦甫桦已经是个过街老鼠,戚绝凉好心收留他,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对他! 看戚绝凉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回来居然还要被秦甫桦收拾,看他眼色,倾尘真的很心疼。她的大木头,怎么就这么木头呢! 倾尘为戚绝凉上药,眉头皱的深深的。 “这该死的臭老头,还以为自己还是丞相大人呢,他现在这副样子,我随便去官府告他一告,他就连命都没有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戚绝凉手指抖了抖,墓地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冽如冰,“不许去!” “好痛,木头你疯了――”倾尘吃痛不已。 “绝对不可以去!”戚绝凉放松了一些,但是他还是要求倾尘答应他才肯放手。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这是在折磨你吗?你是天下第一杀手耶,凭什么受他的气!!连我都舍不得命令你,他凭什么!你没日没夜为他东奔西走,回来还要被他打骂,又是何必!若不是看在他是如姬的父亲,我……” “丫头。”戚绝凉的声音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等我几天,我一定带你浪迹天涯。”他不能给她完整的解释,只能给她苍白的承诺。这是他心中所想的,也是他努力去做的,但却不能告诉她过程之艰辛的。 “为什么非要过几天不可?现在不行吗?” 看着倾尘懵懂的双眼,戚绝凉的心脏宛若被人割裂。心爱的人啊,是看一眼也会叫人觉得疼痛的呢……要怎么告诉她,他的无可奈何。不,他绝对不能告诉她。 “丫头,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欠他些事情。” “你欠他的,早就还清了,你……” “就等几天,嗯?”他的声音还是很僵硬,可是,很柔。 她甚至觉得,是一种变相的乞求。 她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慌张,一丝无奈,还有更多她也不知是什么的情绪…… 他怎么了?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莫名地,她点了点头。 因为是你啊,因为是你啊,所以我才会觉得生气的。你是我的木头,谁也不能命令你做什么,谁也不能伤害你,连我都不能! “木头,你变了。” 倾尘不再看他,而是背对着他,望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时我觉得读不懂你,为什么会觉得,最近你越来越冷血,就像个,彻彻底底的杀手。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他,所以才杀了那些追杀他的人。他让你杀,你就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害怕……很害怕,又不想离你而去。不能离开你,但又觉得很害怕……” 梦魇不断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一双大手从背后将倾尘揽入怀中,紧紧箍住她的肩膀。这样的姿势让人觉得很安全,可又觉得很遥远……明明感觉到身后那人的温度,那人的力度,感觉得到自己倒下也会有人搀扶,却还是觉得,很遥远……很遥远…… 有什么东西,隔在了他们之间。她知道,但是,改变不了。 他一定有心事,但是,他不说,她就问不出来。 很冷,木头的身体,很冷很冷…… 倾尘缓缓闭上眼睛,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相信你,木头,就几天,嗯?我真的害怕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 戚绝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身体很僵硬地紧绷着。这样的自己已经让倾尘觉得害怕了吗?可是如果十几天之后……他为了救她,而不得已强要她的话……她会讨厌他的吧?会憎恨他的吧? 她会怎样呢? 他也不知道! 他也开始觉得有点害怕。他不想伤害她,可是,他不能明确地告诉她。因为,一旦他告诉她,她的身上中了毒,而自己一直忍受着秦甫桦,是为了得到完整的解药去救她。她一定宁愿不要那些解药,也不肯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可是,不要那些解药,怎么能…… 自己怎能眼睁睁看她毒发身亡! 丫头,让你担心,让你害怕,让你这么没安全感,对不起。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我甚至连最简单的爱你都说不出口,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受半分的委屈,为了让你好好地活着,就算我杀遍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可能你觉得,我是个疯狂的杀手,没错,我是最疯狂最无情的杀手。可是啊,面对你时,我永远都只是个不知所措的多情的傻子。 我不会说多余的情话,但是能给你的,我绝不会吝啬! * 另一边,姬钧拓还是没有醒。他这样昏迷不醒已经有好几日了。 秦如沫望着昏迷中的姬钧拓,有时会变得入神。她发觉自己最近总是难以集中精力,极易嗜睡,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还没有多久,就又会陷入睡眠状况,甚至有时会混淆梦境和现实。 梦里自己总在二十一世纪,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世界里,上班,恋爱。那里没有姬钧拓,而她的身份也是让人尴尬的莫夫人。她又一次看到了莫伊痕的脸庞,在外人面前,他对她是那般温柔,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个对她那般呵护的丈夫,可是在无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冷酷无情,嘲弄她那是她失贞失信于他的报应。 有时她会觉得这只是长长的梦,有时又觉得真实的叫人害怕。 如果那是真的,那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如果那是假的,为什么她总会觉得每一个表情都那么到位,每一个细节都叫她胆战心惊! ――――梦境―――― “你在身后藏什么?”男人质问。 她摇头,想要微笑,但是笑不出来。 他冷冷笑了,将一叠照片摔下来。空中乱舞的照片被甩在她的脸上,她静静地站着,低头不说话。 照片里有个男人,也有个女人。女人是她,但是男人却不是眼前的他。那妖娆的男人是她心上的人,他叫姬钧拓,她爱了很久的人…… 她看着那些照片,就又想起了姬钧拓,然后她就蹲下身,一张张去捡那些照片。 “你还想着他。”莫伊痕冷冷地说道。 她没有吭声,依然低头去捡,她该有她的回忆,因为回忆,已经是她穷途末路的唯一。 “你记住了,现在你是我莫伊痕的妻子,生是我莫家的人,死也是我莫家的鬼!”他向她走近一步。 “姬钧拓早就死了,在我们结婚的那天想不开自杀死了!” 她捡起照片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之后又若无其事开始去捡,只是这次的动作再也不若方才顺畅,身体也轻轻颤抖着,宛若被人挑开了最深的伤。 男人不肯死心,越发走近,“你听清楚了吗!?他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而你,只能给我演好莫夫人的角色!” 不不不…… 她的手心一片荒凉,她觉得自己开始迷失。 “不!他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他……” 啪,狠戾的耳光盖在她的脸颊,男人温柔的脸庞开始扭曲,他一把拉住她,狠狠将她甩在床上,俯身上来,笑容冷冽而阴沉,一双原本温柔的眼闪着阴鸷的光芒。 “是啊,是啊,他死了也不能叫人省心。我的心,你的心,总也不能完完全全将他剔除。他总是存在在我们之间的每一个间隙!” “有时我也想好好对你。可是你这恶心的女人啊!沫儿你可曾好好想过,一个男人没日没夜对着一个心里只装着别人,总不经意为别人流泪的女人,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所以啊,我真该好好地拿一把刀子割开你的心,把他完完全全从你身体里掏出来!!” 撕―― 她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她开始挣扎。 “伊痕,不要。伊痕,放过我吧……!” “你是我的妻,这是你应尽的义务,放过你?你以为我娶你就是为了看你整日整夜为另一个男人摆脸色给我看,流眼泪给我看吗!?你不觉得可笑吗?为了一个强jian犯!?” 她的眼瞳瞬间睁大!眼底闪过恨意,之后是一片哀伤。 他就是喜欢这样折磨着她,用任何可以激起她这样哀伤的恶毒的语言攻击她。他以为她无坚不摧吗?不,她知道,这只是他的报复……! 所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报复! 可是,这是她先做了错事,不是吗!? 所以他不同意离婚,宁愿彼此这般折磨纠缠仇恨也不肯离婚,他不爱她,却也不让她拥有再爱上别人的机会。不仅如此,还要叫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她不能!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找不到人述说,找不到人慰藉,这是他最狠的报复! 然后,她听见自己用最冷静的声音,对他说道:“伊痕,对不起。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我知道我是莫夫人,我也会努力做好我该做的,但是请你不要诋毁他……” “我在诋毁他?我诋毁他?哈,哈哈哈……秦如沫你告诉我,是他强jian了你,还是你自愿的,你说啊!……你告诉我啊……”双手狠狠勒住女人的脖颈,男人的脸庞越发扭曲起来。 她是不是快死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她的双手死死抓住床单,眼底一片灰暗,身体好像失去了知觉…… 她想要呼吸,但是她无法呼吸…… 然后,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却在那个时候松开了她! 他笑了! 笑得那么温柔。 他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笑得像最完美的绅士。 他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莫夫人。” 莫夫人! 莫夫人! 莫夫人――! 那三个字如梦魇一般纠缠着她!她想要逃走,可是逃不开…… “伊痕,我配不上你,你放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女人,不要再为难自己。”她用尽平生最温柔也最冷静的口吻,和他说了分手。 “贱人,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自愿和他上床!哈,哈哈哈……你可真敢。” 耳边,是男人冷冽而阴沉的声音,带着浓烈嘲讽和恨意…… 她说,“离婚吧……” “这一辈子,你都会是莫夫人。我会让整个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莫伊痕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呵,最幸福的。我会给你所有别人憧憬的一切的。沫儿,我的宝贝莫夫人,我怎么会舍得和你离婚呢?” “这样又是何必呢,放过自己不好吗?” “放过自己?哈,哈哈哈……放过自己?你放过我了吗?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明天,又该有很多记者开始追问,你究竟有多幸福呢?你准备好了吧?告诉他们,我是怎么对你好的……” 她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望着天花板的时候脑海一片空白……! ――我不幸福!为什么我非要承认自己很幸福!? ――我不快乐,为什么我非要假装那么快乐!? ――我每天都要被那么多人追问,作为幸福代言人,我每天过的有多幸福! ――我必须要对所有人说,我是怎样爱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是如何的爱我。我甚至宁愿他只是个同性恋!我甚至宁愿,他压根就没有一点点爱过我,一点也没有! ――因为这样,就没有纠缠,就没有伤害,就没有这死也不放,做鬼也要互相陪葬的境况! ――我不幸福,我也不快乐,我爱的人不叫莫伊痕,我要离婚。这些全都是我的心里话,可是,我却无法对任何一个人说,任何一个人…… ――这就是他给我的,最深的报复…… 最深的……最沉重的……最致命的……报复! “莫夫人,作为模范夫妻幸福典范NO。1,请问你有什么幸福秘籍可以跟大家分享吗?” “你是如何抓住莫先生的心,让她这么爱你的,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 “听说莫先生追了你很多年,才终于把你追到手,他做了什么让你特别感动的事情可以说说看吗?” “莫夫人……” “莫夫人……” 好冷…… 好痛…… 好想逃走…… 这里是哪里!?不不不……这里一定不会是真的!这是梦,醒过来!秦如沫快点醒过来!! ――你不觉得可笑吗?为了一个强奸犯!? ――他是强奸犯! ――他已经死了!! ――在我们结婚那天他就死了! 不―― 不―― 不――――!!!! ―――梦境结束――― “啊――!”秦如沫猛然醒了过来! 身边是没有清醒过来的姬钧拓。 她这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梦见二十一世纪,那些奇怪的画面…… 那些不该是真的。莫伊痕明明已经死去。秦如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她想起莫伊痕死前对她说的最后的话,他又变得那么温柔……那么温柔……就算是死,也还想着五日烟的解药…… 那么,她为什么会梦见那些画面呢? 莫非……这完全是两世?不同的两世!? 不……不可能。莫伊痕那时候明明也已经回忆起二十一世纪的事情…… 难道…… 是她记忆混乱了吗?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那样的梦境,那么的真实…… 莫非,是她的脑海的影像? 如果,如果说自己没有穿越的话,二十一世纪的他们,将会是那样的吗?他们在那个世纪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吗? 如果没有穿越的话,小拓会在他们结婚的那天死去,自己会因为对他念念不忘而不断流泪,伊痕会因为爱恨不能平衡而在外人面前做出最温柔的姿态让她承受不能说的痛苦悲哀。 然后,就这样,一生结束? 这就是他们二十一世纪的结局吗? 或者,仅仅只是一场噩梦?!因为自己心里的愧疚,如今还喝着莫伊痕的血借以续命,为的是活下来,能和小拓在一起。所以觉得心里有愧疚,所以在梦里要用这样的方式补偿给莫伊痕? 守在姬钧拓身边多时,秦如沫又一次想了很多事情,最终疲惫不堪。 又要睡着了吗?不……她不想睡。 她紧紧握着姬钧拓的手心,仿佛在害怕再次做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是很容易嗜睡,然后每次入睡,都会梦见二十一世纪……! 是因为五日烟吗?是因为,她快要死了吗?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好好地陪在姬钧拓的身边,等他醒过来,和他在一起。这样而已。 为了这么简单的愿望,她不想死,就算每天都会被那样的噩梦纠缠,在梦里反复地痛苦着,也还是拼命渴望着醒来的一瞬间,看见那个有她爱的人的世界,看到姬钧拓的脸……! “小拓,不要让我睡。” “小拓,带我走,好不好?” “小拓……为什么你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却偏偏那么容易入睡,总是动不动就去别人的梦里,没有你在的那个梦里……” “我,不想去那里……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去那里……” 握着他的手,就会觉得稍微安心一点。但是这样的安心还是不够。她渴望看见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让他带她走!!让他出现在她的眼前,真实地面对着她,告诉她,他还活着,他要带她走――! 仅仅,是这样而已。 病情加重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深夜,窗外寒风阵阵。 屋内一盏灯还闪着光芒。 戴着面具的男人携着一名少女进了房门。 “玫儿郡主?”诡轻声唤了唤秦如沫。 她的手还握着姬钧拓的手,她的手很冷,额头还冒着汗。她好像在做什么噩梦,眉头紧紧锁着,怎么也松不开。口中喃喃着听不懂的字句,仿佛迷失在了另一个世界里,想要出去,却又闯不出去。 是五日烟的解药问题。诡深深皱了皱眉,郡主今日用莫伊痕血肉做药引,一定是回忆起很多关于那人的事情,吃那样的解药多一日,对那人的愧疚就会多一分。她会融入那人的内心世界,然后跌入那个偌大的无形的梦境里无法自拔,最后迷失…… 最近如姬极易嗜睡,怕是这样的解药已救不了她多久了。 这样的以毒攻毒本来就只是缓兵之计。 玫儿郡主,也撑得很辛苦呢。诡的目光一片黯淡。 含烟瞧见秦如沫死死握着姬钧拓的手,微微凝固了一下,才道:“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好不容易才有了再一次重逢的机会,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让他们说,就又生生拆散他们。” “有我在,谁也不会死。”诡的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说着将一颗药灌入姬钧拓的口中,注意着他的变化。 含烟轻轻叹了一口气,握了握双手,又缓缓松开来,又握紧,又松开。是啊,她也不想他有事,所以啊,几天没睡都没关系,几天不吃饭也不要紧。因为啊,她要他活下来,睁开眼睛,看到他爱的人,然后,再一次笑出来……和那时候一样,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她就满足了。 “含烟姑娘,快看,姬王爷身上毒素,已有缓解。”诡替姬钧拓诊脉之时,面有喜色,立刻唤含烟看来。 姬钧拓体内之毒的确有缓解,而且效果不赖,这样下去,要他痊愈指日可待。 “你好厉害!多亏了你!!这些毒我怎么也去不掉,没想到你居然有法子!”含烟惊喜无比。 “如不是有含烟姑娘你的奇思妙想,我也想不到这种法子。奇才,真是奇才。” “你也是神医,神医!” 诡沉默了一下,神医?不,他是鬼医!但是,看着那少女这般清晰的眉眼,他居然看得有些失神了。 多么纯粹的笑容,看得他都好像被感染了好心情一样。 “相信研好了解药,王爷就会痊愈了。”含烟说道。 诡点了点头。忽而又瞧见睡着的秦如沫,问道:“含烟姑娘可知道五日烟。” “五日烟?”含烟愣了愣,“此毒没有解药。中毒者,必须服下施毒者的血肉续命。你……” “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研制这五日烟的解药?” 含烟重重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曾研制过解药,但都失败告终,如果可以得到你的点拨,相信成功的几率会大大提升。” * 秦如沫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秦如沫吃着早餐失了神,她的脑海有越来越多关于莫伊痕存在的痕迹,他们彼此折磨的情景也开始纷扰她的世界。再也不能将那梦境当成是简单的梦境,这样日复一日做着她不愿做的梦,实在让她觉得很疲惫。 听诡和含烟说起,姬钧拓身上的毒已有了缓解,秦如沫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痊愈。这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 久不见阳光,偶尔也有些想念起那温暖的光洒落在自己的身上,将她包裹在薄薄的金边下的感觉,于是在庭院散步赏花。 奇怪这个季节居然也有玫瑰,娇艳欲滴,宛若等着有人采摘。秦如沫望向那朵艳丽的花儿,伸手,想要去触碰花瓣,谁知脚下踩到一颗石子,手也不小心下滑几分,握住了玫瑰的花枝。 无意折下一朵玫瑰,秦如沫不小心被刺伤。她看着自己指尖滴出的液体,思维有一瞬间的不集中,继而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了她。她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力气,不再是如弱女子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血液在她的指尖凝成红色的蔷薇,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她的指尖迸发而出,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雪狼的声音! ――雪狼…… 秦如沫下意识地呼唤了一声。 “雪狼?你听得见吗?” 那边没有动静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想多了。可谁知那边在沉默半晌之后,用相当激动地声音回道。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蜿蜒洞。”秦如沫惊喜不已,“你听得到我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了!雪狼想要这样说,但是高傲的他怎么能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嘲弄地笑了笑,“蜿蜒洞?”难怪自己一直找不到她!“等着我。” “雪狼,你等一下――”秦如沫在关闭通讯之前叫住他,追问,“我近日梦魇不断,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你可否教我如何辨别自己是否在梦境之中?” 她分明是无法召唤雪狼的,如今却又突然可以召唤了,这件事让她觉得意外,甚至没有什么逻辑可言。所以,她怀疑,她是不是又坠入了另一个梦境。 “那还不简单吗?只要你动用召唤术,我下一秒就会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 秦如沫想想觉得有理,自己现在可以联络到他,一定也能召唤。“亲……亲爱的……雪狼……” 滋――! 世界好像突然出现了裂缝!秦如沫忽而觉得筋疲力尽,跌坐在了地上。眼前是凋零的玫瑰,她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还有一丝冰芒,蔷薇色的液体已经干涸。 不是梦? 但是,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中了五日烟的毒,她只是觉得全身无力罢了,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精力都被掏空了一般,连动都不能。 难道,这是……她刚才突然动用了召唤术的后遗症?!但是,她为何突然能联络到雪狼!?头痛……头痛欲裂…… 只是想要知道情敌的名字而已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另一边。 小狼摇着尾巴跟在雪狼后面,“王,怎么样了?联系到主人了吗?她怎么不动用召唤术?” 雪狼紧皱着眉头,这段时间自己一直追寻着她的下落,但一直没有结果。本来他们签订了契约,他是可以追踪到她的,可不知道怎么,他居然一点也感应不到她所在的方位。 其实,无法追踪到她的下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那就是……她死了!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死!那是他的主人!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能死! 他夜以继日地去寻找她的下落,去感觉她的气息,猜想她经过哪些地方…… 就这样,他甚至觉得无望,心有不甘。 就是这样的时刻,他又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她似乎对于自己可以再次联络到他感觉到很惊奇。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其实她也一直试图联络过他,但是却因为什么,而无法成功联络吗!? 蜿蜒洞吗!? 主人小娘子,你等着,你等着。不管你在哪里,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我雪狼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王,王你这是要去哪里?”小狼连忙跟上,但他走的太快了,小狼体力不支,都快趴倒在地上了。 “蜿蜒洞!”雪狼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小狼身上一阵轻颤,从这里到蜿蜒洞,就算他们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赶不到啊,王这么着急做什么哦……! * 又到了晚上,秦如沫终于有了一点精力,她开始回忆自己突然能召唤雪狼之前做了什么事,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秦如沫回忆起清晨的膳食,又想起去庭院的情景,一幕幕回忆…… 折下一朵玫瑰,刺进自己的指尖,顿然,她又觉得有力量回到了她的身体。她的心下大喜,是因为玫瑰刺进了指尖,所以给了她奇怪的力量?!来不及细想。她再一次动用召唤――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雪狼,现身!” 话音刚落,雪狼和小狼便突然出现在了秦如沫的眼前,小狼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而雪狼似乎也有些诧异她召唤了自己。 秦如沫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的血液一点点凝固,等终于完全凝固,她便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力量,如同今日清晨的状况一般……! 雪狼眼疾手快,立刻拖住了秦如沫的身体,不让她倒在冰冷的地上。“怎么会弄成这副鬼样子。”他有些不快地说道,却无法掩盖他真正的担心。 秦如沫想要再次拿玫瑰扎自己的指尖,但是这一次并没有成功,看来这种方法也有时间的限制。只能让她短暂获得力量而已。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走。” “回房。”秦如沫说道。 “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爱的人在这里。” “爱的人?”雪狼的身体猛然一僵,她还有‘爱的人’?他不喜欢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从来没有这样不舒服过! “雪狼,谢谢,你救我……”秦如沫倒在床上。 雪狼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五日烟。”他皱着眉。 “你知道?” 难怪,难怪她不能召唤他,原来是中了五日烟,他怎么能想到,居然是五日烟,这世界上无药可解的五日烟!这一次,不仅是不舒服,还有一种莫名的疼痛,从他的心底蔓延出来了。 他要失去她了,完完全全失去她了吗? 明明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但为何,居然觉得很难过……! 她要死了,她居然要死了!…… 不…… “所以你刚才是如何召唤我的?” “我也不知道,我用玫瑰刺了指尖,好像就有了力量,但……但是,坚持的时间很短,而且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雪狼的眼里掠过一片怔然,“你说,你用玫瑰刺伤了指尖召唤我?” “嗯……” “你可知道,中了五日烟的毒,是绝对不能放血的!”雪狼大声吼了她。 她吃了一惊,“怎么了?” “放一次血,会减少你五年的寿命,懂我的意思吗?以后绝对不许再轻易这样做!!!”如果他知道,她的召唤会让她减寿五年,他宁愿她从来都没有召唤过她!即使……他很想见到她!即使想要在她的身边……!即使恨她想不起自己……也不愿她召唤自己。 放一次血,拥有一次力量会折寿五年?五日烟……呵,真是残忍。难怪父王非要将她锁在这里,不让她受丝毫的伤害,原来,原来她是不能受到伤害的……! 但是,上一次被父王的银丝缠住,整个人都好像要被割裂,流了不少的血呢……但是,为何那时还是觉得一点气力也无?是因为,必须是玫瑰刺刺中指尖,才能奏效吗!? 所以啊,她绝对会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因为,一旦她受了伤,就会有人为了她疼……! 秦如沫回过神来,才发现雪狼眼底捉摸不透的情绪,想起他一定是因为自己要减寿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宽慰,“没有关系的雪狼,诡和含烟正在为我研制五日烟的解药,很快我就会痊愈。” 解药?五日烟哪里来的解药!?雪狼的心里掠过一抹惊痛。 “如果,你爱的人要为你而死,你能好好活下来吗?” “诶?” 雪狼的话让秦如沫震了震。 雪狼却无比认真追问,“回答我。” “我爱的人,为何要为我而死?我爱的人啊,是就算知道我死了,也必须要好好为我活下去的。” 雪狼顿了顿,追加一句,“你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嘛?”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要知道情敌的名字而已。” “哈……哈哈……你别搞笑了。”秦如沫笑了起来,看着雪狼的眼睛,仿佛跌入了回忆,“他叫姬钧拓。” 死人怎么会有心跳!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钧、拓。 雪狼的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小狼早已酒足饭饱在一旁睡着,秦如沫以为雪狼也睡了,于是吹熄了蜡烛。但是她居然一点困意也没有,以往不断想要逃离的梦魇,今晚居然也没有来。 黑暗中,雪狼的眼瞳闪着焦灼的光芒。 她爱的人,姬钧拓。五日烟的解药…… ——我爱的人,为何要为我而死?我爱的人啊,是就算知道我死了,也必须要好好为我活下去的。 所以啊…… 所以说了啊,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怎么可能得到解药呢!? “亲爱的主人小娘子。” “吓我一跳,你还没睡?”秦如沫按着心口,望向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雪狼,大口地呼吸。 “那么,如果你爱的人死了,你也还是会活下来的吧?” “小拓他不会死的。”秦如沫的心仿佛被什么啃咬,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心口,不让自己心痛的太过明显,“小拓啊,一定是为了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怎样都会活下来的。我的话,绝对不会让他死的,绝对……” 绝对—— 雪狼终于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那极致的爱和痛。他该不该那么做?为了让她活下去? 但是,如果她活下去了,而那人却死了…… 她,会快乐吗? 是让她快乐的死去好呢?还是痛苦的活在没有爱人的世界里更好一些? 其实,他也不知道。 * 翌日,清晨。 “王爷的病情分明好转,但却迟迟没有清醒的迹象,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含烟凝眉,站在姬钧拓房内,柳眉紧蹙,纠结不已。 前日她因为发现姬钧拓脉象平稳,体内淤积的毒素也开始排除,不知有多开心,可谁知,好几日了,他还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这样的状况是不寻常的。 “若没有差错,应当是那日巨蟒之毒,与他体内其他毒素引起了微妙的反应。” 含烟道,“若是如此,要除去此毒……” “必取巨蟒血肉为引。” 巨蟒的血肉?含烟的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失望,那巨蟒又怎么听命? 诡也有很大顾虑,主上愿意让自己为姬钧拓研制解药,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还不知樱宁牺牲了什么才能换来主上的同意。要拿主上的宝贝巨蟒的血肉为引,主上怎么可能答应! 他们不知道,本想来了解姬钧拓的病情,顺便探望他的秦如沫此刻正在外面,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小拓还是没有醒,必须要巨蟒的血肉为引……巨蟒吗!? 父王会答应她的请求吗? 她知道机会渺茫,但是,她必须一试!! * 秦如沫找遍奇岛也未见宫影羽的下落,折返蜿蜒洞时不小心碰到了石壁开关。 蜿蜒洞中洞,秦如沫没有想到蜿蜒洞别有洞天,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然后,她看到了此生从未想过的情景!! 白衣胜雪的少女躺在水晶玻璃里面安静地沉睡,身旁的藤蔓植物紧密缠绕着四周的水晶,莲花盛开在湖面上,烟雾缭绕,宛若仙之境。 冰寒,这是秦如沫的第一感觉。 也就是这样冰冷的空气,以及少女口中神丹护体,才使她一直没有死去。 秦如沫哪里知道情况,以为有人在那小憩,便上前,轻轻唤着,“姑娘?姑娘醒一醒?” 纯白的绝美的女子依旧安静地沉睡,让她想起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她不知道睡美人是不是有那么美丽,但是她被眼前的女子惊艳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此时容貌已是天下第一,然这睡着的女子的真容美丽不可方物,凡人焉能与之相比?! 但是,细看她的五官,就会觉得,她似乎也没有那么美丽,她的五官算不上上上层的惊艳,甚至比不上秦如沫的。但不知为何,她只是那么安静沉睡着,就好像有无尽的力量散发出来,令她变得如谜一般的瑰丽。 她是谁?为何睡在这里? 怎么叫她都不应。秦如沫伸手,去推了推她的身体,她依然无动于衷。 秦如沫开始有些猜疑,此人该不会已经死去?于是手指下意识地触及她的鼻端…… 没有呼吸!!! 秦如沫的眼瞳骤然睁大,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玫儿,你在干什么。” “父王……”秦如沫惊慌失措地看着宫影羽,“她……她……” 宫影羽并没有听她说什么,而是顾自己说道,“她就是你的母亲,颜星心。” 秦如沫更加震惊,她的容貌看上去不过十几岁而已…… 宫影羽笑着上前,抓住秦如沫的手,向着颜星心的水晶棺走去。“玫儿,有些事,你总归是会知道的。你看,你的母亲睡得多安稳,她一直在等,等你回来。” “不……她已经死了……” 宫影羽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一下,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也莫名加大,他携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颜星心的心口处,对秦如沫说道,“听,她的心在跳。” 砰—— 砰—— 砰—— 她的心果然在跳。 “听见了吗玫儿,死人怎么会有心跳呢?” 秦如沫摇头,不,她已经死了!虽然心脏在跳,但是没有呼吸……在医学上算是脑死亡…… 她的尸体怎么会一直被保存在这个地方?而且容颜未改?一定是宫影羽喂她吃了什么,所以才一直保持着睡着的模样。 “父王。” “没有关系的玫儿,她马上就会醒过来的。只要玫儿开启了吉茗玥,她就会醒过来了。” 开启吉茗玥?秦如沫的眼瞳忽而睁大,她分明记得之前,宫影羽怎么都不想让人开启吉茗玥,为何如今,居然要她开启吉茗玥了呢? 当时他抱紧自己,对她说绝对会保护她,就是在害怕吉茗玥被打开?但是现在……! “玫儿的话,为了母亲,一定会开启吉茗玥的吧?嗯??” 要她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看着宫影羽的眼睛,总觉得他说话的口吻让自己有些心惊,但她却不知究竟有何不对。 “父王,我想借您的巨蟒。” 巨蟒? 似乎早已料到什么,宫影羽冷哼了一声,“姬钧拓那小子还没死。” 秦如沫握了握拳,欲言又止,最终只剩两个字,“父王……” “早就问过你不知多少次,你却说压根不认识他,如今你要为了牺牲我的巨蟒。”宫影羽言语淡淡,却叫人忍不住胆寒。 “当时,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那么,作为交换条件,帮父王开启吉茗玥吧。”宫影羽懒懒地抚上沉睡的女子的脸庞,声音也是一样淡淡。 秦如沫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他的侧脸美得像妖精。魅惑而诡秘,生冷无情却又好像媚骨柔情。怎么会有人生得这般美,美得像只妖孽。残忍的,无情的,即使是对自己的亲人也一样的妖孽。 秦如沫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开启吉茗玥的话……不是就要魂飞魄散了吗?父王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宁愿要她魂飞魄散吗!? 但是,小拓只差最后一味药,只差巨蟒的血肉为引,就能醒来,她…… 她怎么舍得放弃! 如果他此生都无法醒来,那么,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可以让他醒来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即使……要她死! “好。”秦如沫说道,“我答应。” 短短几个字,却让宫影羽整个人震了震,他仿佛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答应的如此痛快,反而觉得心生愧疚,他看向秦如沫,不可置信地开口,“你确定?” “嗯。”秦如沫点头,为了姬钧拓,她做什么都愿意,魂飞魄散又如何!? 宫影羽还是不能确定,于是又道:“你知不知道,开启吉茗玥的代价?”这一次他已正对着她,认真地看着她。 原来父王知道,原来,他是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女儿鲜活的生命去交换自己的爱人清醒的微薄的可能。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他的女儿为此魂飞魄散,而他的爱人却未能如愿醒来,一次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挚爱,失去心里唯一的希望,他将会有多么难熬…… 秦如沫想到这里,闭上眼睛轻轻笑了笑,“那又怎样呢?父王,我们都不过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孤注一掷而已。我想这就叫虎父无犬女吧。” 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固执地绝对不肯回头呢!!即使是失去所有,也要赌一场‘也许’! 宫影羽震了震,“虎父无犬女,呵……玫儿,玫儿……”原来她也是知道开启吉茗玥的代价的,这样的自己是否太过残忍了?他给了她最真切的父爱,却又生生将此前的真切全然推翻,让她知道,这一切对她的好,都不过只是为了利用她,让他的挚爱复活。 她是心儿的女儿没错,但是有谁说过,母亲给了女儿生命,女儿也就必须要用生命去让母亲复活呢?如果说是一命换一命,也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说法。 谁忍心剥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那个叫自己父王的人的小生命。 只是啊,玫儿你总归不属于父王,你有你的挚爱,你的朋友,你的理想,你甚至不会愿意待在我的身边。如果我只剩下你,那么,你就是我的全部,但是我注定不会是你的全部…… 所以我怎么能甘心,怎么想都应该让心儿醒过来吧。心儿啊……她视我为唯一,她的心是不会装下别人的,我也不怕她离开我,所以啊,不管怎样想,我都应该选择她的吧。所以啊,玫儿你不要怪父王狠心。 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我本想你不肯答应,或者为着什么条件答应的很勉强很犹豫,这样的话,我就有了更加能说服自己让你开启吉茗玥的理由。 但是你没有…… 玫儿,你这样,分明是让我觉得愧疚,我是你的父王,可我对你的好,居然只是为了一场利用。你,很失望吧? 宫影羽想到这里,将头望向了前方,前方本是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而他的眼神也是那般的空洞,却割舍了这世上他仅剩的可信任的宝贝。 他说,“巨蟒是父王从小养到大的,我把它交给你。” 那条他自小抚养的小蛇,从哪一日变成了巨蟒,那金色的巨蟒,总在他的身旁,守着他,护着他,他宠着那巨蟒,是因为,觉得它不会背叛啊。 可是呢,可是呢,为了心儿,他却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巨蟒…… 孤注一掷,这才是真正的孤注一掷吧!?心儿的话,绝对要醒过来呢,不然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谢谢父王。”秦如沫真诚道谢。 宫影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轻颤了颤,缓缓伸向秦如沫,她有一丝的躲闪,这说明了她对他的一丝陌生,但是他总归还是伸手摸到了她的头,她也没有挣扎。 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他的心又多出一份不忍。就这样,要离开他了吗?所以,她的人,她的心,从不完整的属于他这个父王,但是啊,她总归是他的女儿。 “十日之后,乃是千年一遇的良辰吉日,父王将在那日,要你母亲魂归肉身。” 宫影羽轻轻说道,十日,十日之内,他必集齐完整的玥。 十日—— 他给了她十天的机会。 秦如沫想要开口说话,但宫影羽已经将他拥入怀中,如一个慈父抱着最心爱的孩子,他的体温,他的气息,都是那般不加掩饰地被她感触。 这样的拥抱是第一次吧?这样抱着的话,会多出一份不舍吗?会多出一份对亲情的感悟吧。 那个男人,虽然利用了她,但是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终于给了她十天机会,和小拓的,最后的十天相处的机会…… 这两世,终结于此。 小拓你,是我秦如沫爱上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也必须要为了我好好活下去。 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得到的吧。 只是呢,我终究没有你那么坚强,如果要我一世承受没有你的痛苦,那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你拿什么与他交易!?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见秦如沫带着巨蟒血肉回来,诡与含烟皆不可思议,含烟忙于调理解药,而诡则心有疑虑,以他对宫影羽的了解,他是不会以巨蟒救姬钧拓的,即使是他的女儿相求,几率也十分渺茫。 难道……她用什么,与他做了交易? “郡主……”诡按住秦如沫的手腕,将她拉至一旁,“你拿什么与主上做了交换!?” 真是单刀直入的问法,秦如沫的目光望向暖床上的红衣男子,他依旧昏迷,但是很快,拥有了药引,他就能醒来…… 他能醒来,会看着她,会说话,会笑,会生气…… 那么……够了。 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泛起一丝甜甜的笑意,“诡,你说,他睁开眼睛,想要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我吗?” “郡主!”诡越发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闪烁和躲避很清楚的传递给他这样的信息:她,的确与那人做了不可挽回的交易。 “是我的话,该有多好呢。” 诡的力道稍微有了松懈,秦如沫的唇角笑容越发瑰丽,“我一直在想,若有一天,我挚爱的人,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同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一起,坐在我的身旁,再不去计较那些纷扰,也没有什么难解的恩怨旧仇,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看着日出日落,朝朝夕夕。” 诡忘了说话。他也望了望那张大床,姬钧拓依旧昏迷,含烟还在忙碌。 秦如沫继续说道:“可是啊,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后来我想,一次也好,看着我的父亲,我的丈夫,放下所有芥蒂,与我吃一顿简单的晚餐,只要这样,我也会无憾的吧……” 诡的心口微微有些疼,他想,她是做了决定,而主上也终于还是决定了…… 不管那决定的本身是对是错,事已至此,郡主和主上,有着同样一份固执,他们做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王爷很快就会醒来。”诡松开了秦如沫的手,转而在旁边的桌上斟了一杯茶,“你的愿望,也根本算不上什么愿望,怎么会是奢侈。我与含烟已经一道研究过了,你那日被玫瑰刺伤了手有一瞬恢复精力的事情,就是我们的突破口,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研制出解药的。” 是吗?他的安慰可真是叫人心暖,秦如沫接过茶水,看着诡,点头。 “我有太多话想要与他说,但是,终于知道他要醒来,我居然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曾经千百次的问过自己,若然还有机会与他重逢,若然终于确定我和他拥有同样的心意。我要和他说什么?要和他做什么?可是……我居然,一个字都想不到呢。” 说到这里,秦如沫将诡递来的茶水洒在了地上,继续说道:“有时,人生就像一杯茶水,而所遇之事,犹如这茶水中的沉淀物。时间不够,那些沉淀会漂浮在茶水之上,然,若是时间够了,那些沉淀就终归会沉淀下去,茶水也会变得沁人心脾。” 人生啊,果然是要时间去沉积的。 时间啊,是于她此刻来讲,最奢侈的东西。 “郡主有的是时间,何须如此感叹。”诡的眼睛一直盯着被她倒掉的茶水,声音淡淡。 他本意将这加了药的茶喂她喝下,其中有假死之药,他想要尽最后一份力量。让主上看看他自己是否能接受自己的女生女儿死在自己面前。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但是,她却倒了他的茶,也倒了他的心意。 他知道,她已经决定了。 是啊,时间对她来说很是奢侈,她已经再浪费不起。 她不想耽误姬钧拓醒来的时间,她已经等不及,因为,她也无法确定,父王会选择她,还是她的母妃。 那人已经做了决定,而她也与他做好了约定。已经没有必要耍心机了吧?明知道,他不会选择自己……!而且,如果说,吉茗玥的传说是真的,他可以让颜星心复活,那么,她一条命,就是换了两条命,怎么能说不划算呢?再说,那个女人,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母亲,怎样都不过分吧。 诡也不再强求,与此同时,床上传来两声短促的咳嗽。 含烟大喜,“快,快过来,王爷好像醒了……” 王爷,好像醒了! 他醒了! 这几个字比这世界上任何的药都有用!秦如沫的眼瞳骤然增大,她飞快掠过诡,跑向了床边,诡转过身,看着那道背影,终究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郡主啊,他才刚醒,你又怎么忍心,叫他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含烟连忙扶着姬钧拓起来,然,那少年还未睁开眼睛,便已经喃喃自语,含烟听清她的呢喃,忽而想起什么,整个人怔了怔,才松开了那少年。 姬钧拓的口中喃喃着的,是秦如沫的名字。 “沫沫……沫沫……” 秦如沫早已跑到了床边,听见他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泪水就决堤了一般,再无法遏制。 “小拓,小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小拓……” 拥入那宽阔的胸膛,那一瞬,秦如沫觉得,时间静止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对他说,可是他真的醒了,她居然只叫着他的名字都会哭…… 她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无法再完整的叫出——! 只剩抵死的纠缠,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他终于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终于!——在她人生最后的十天,与她殊途同归。 含烟的身体略微僵直,一刻,两刻,她终于清醒过来。对啊,即使自己为他做得再多也好,他的心,终究只属于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分成两份。是她逾矩了,见他终于在自己夜以继日的研究配药之中清醒过来,太过兴奋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只是个医女。 而他,是王爷。 他有挚爱的人,名字叫秦如沫。 含烟退出了房间,诡也已经出去了。她捕捉到了那个背影,走得不快也不慢,懒懒散散的,悠闲自在,好像什么都无法将他束缚。 可是她知道,有太多事,缠绕着他的心。 那个背影一直走,直到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含烟终于抬头,看向了院落的花儿,总觉得花儿一点也不漂亮呢……今年的花,怎么会都那么没有神采,好像被人抽干了灵魂一般? 他们在房间里说什么呢?她回头望了望,终于还是转回身,走向了那房间截然相反的方向。 用尽我余生,陪你。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房内。 “沫沫,这是梦吗?我做了一千个一万个噩梦,每次都要我失去你,如今我居然抱到了你,不是梦吧。” 秦如沫咬了咬唇,感觉泪水越发汹涌起来,“怎么会是梦,你在这里,我也在这里,我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他又何尝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做了多少次的噩梦,每一次都在他已经死去的梦境,背负着莫伊痕的仇恨,痛苦地煎熬着,只为了梦醒时分那短暂与他重逢的瞬间。 只要她醒来,就会到有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信念鼓舞她,不要在那个噩梦中死去。为了见到他,与他说话,像此刻一般,被他拥入怀中,她愿意承受任何痛苦。 “不要再离开我。沫沫。” 秦如沫还在哭,他没有听见她的回应,也没有再固执地去重复。这样的重逢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啊…… “因丞相叛变谋反罪名,秦氏一家已被满门抄斩,但是,相爷至今下落未明。”秦如沫说到这里,看向姬钧拓,“小拓,你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吧?” 姬钧拓点了点头,“以往我有顾忌,是因为你是秦家的人,但是后来我知道,你的父亲另有其人,相爷一再为难与我,我又怎能不反击?” 秦如沫点了点头,谢谢,你至少还顾忌着我,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都许秦甫桦兴风作浪,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是秦府的人。 “沫沫你怎么不问我,为何给他的竟不是真玥?” 秦如沫抬头看他,等他继续说话。她当然也想要知道,因为,不是一次两次,他给别人假玥。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假玥,莫非是他想要混淆视听,教人分不清真假吗? 的确,现在的境况很是微妙,人人都以为自己手中是真玥,但是又不敢断定自己的玥是真的,所以大家都迟迟不敢行动,害怕自己拥有的并非真玥,到头来与秦甫桦一样下场。 “我啊……”姬钧拓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青丝,指尖交缠在她的发丝之内,亲吻了她的发,闻见她的香,“怎么会舍得让你冒险……你可还记得,最初你逃离王府为着什么?” 秦如沫没有回答。 姬钧拓继续说道:“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地将话说清楚吧?你终于决定将自己给我,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害怕,但是我却伤了你。我看见你肩上的银玥烙印,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有多惊慌。” “我知道。”秦如沫说,“我已经都知道了,那个烙印,是打开吉茗玥的钥匙。” 姬钧拓点了点头,“所以,所以我看到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吉茗玥,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它,也就不会再有人为了争夺它而伤害你!” “小拓……” “可是啊,一切都太迟了,我还是迟了一步,我已经吉茗玥被我毁了,原来居然是被人偷了……” “小拓?”那时,他找不到她,该有多慌张,而她却从没为他好好想想。 “我也是试探过你,是因为我对你不够信任,所以我们才会走到那步吧?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沫沫,我做了无数个假玥,是因为,我也没有真玥,我也分不清,真正的玥在哪里。所以,我只好让所有人都分不清。” “所以后来,我给了莫伊痕假玥,足以以假乱真的玥,我又给了秦甫桦一次假玥,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拿你去赌。” “是啊沫沫,我怎么会那你去赌呢?” “我当然没有完整的玥,如果我有,哪怕一半,我也会亲手将它摧毁,因为,那是会要了你的命的!沫沫,我怎能将真正的玥给他们?明知这样就是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怎么可能……?!” “我一定会找到吉茗玥,然后,亲手摧毁它!因为啊,这样,你才可以好好活下来。不被任何人利用,不被任何人骚扰,安安心心地做你自己,做我此生唯一的妻。” “如果我知道,我当时不说明,会让你那么难过,难过到连一句话都不留给我就绝尘而去,我又怎么会一个字都没有问你,就兀自沉溺在悲伤里?” 说这些还有意义? 意义就是眼前,我在你身边,你也在我身边。 用尽我的余生,陪你。上天入海,哪里都可以。只要,还我这两世欠你的爱。 “……小拓,我一点也不怪你,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必再提了。好好珍惜现在,珍惜眼前的幸福,好不好?” “好。”姬钧拓点了点头,“沫沫,让我好好看看你。” 看看你的眉眼,你的眉还是你的眉,你的眼还是你的眼,只是呢,同我以往认识的那张脸有所不同,却又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同。仿佛五官都没有变,只是微微错了位,然后,整个人的样貌都发生了改变。 你是如此美丽。 天下第一美女,嗯? 果然,名不虚传。 我爱上你,爱你不是因为这张脸,所以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爱人。我总能一眼就认出你来,不管时间如何改变,地点怎么改变,甚至就算我失了忆,喝了孟婆汤,重新轮回,也绝对,绝对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你。 我就是这样的自信。 因为你是我认定的人,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同。 “小拓。” “嗯?” “你想不想当天下第一?” “……” “如果吉茗玥的传说是真的,开启它,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如果她想的没错,开启吉茗玥的人,可以登上皇位,并且实现一个愿望,那么,只要开启吉茗玥的是小拓,他就可以成为新皇,而开启吉茗玥的人可以许愿让颜星心复活……父王不会不答应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天下,小拓也曾为此差点谋反弑父。给他天下,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留给他的东西了。希望,他拥有了天下,就不会再因为失去她而感觉到太过痛苦…… 我不能发这种誓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但是,他却突然死死扣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以失去你为代价得到天下吗?不,沫沫,你还是不明白我的选择。没有你,我宁愿死――” 也许天下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他也曾经想要天下,非常想要,那是因为他要得了天下,才能给她最好的一切,但是,如果得到天下却要输了她,那么……他要天下做什么! “不――!”听他这样说,她像是受到了惊吓,“我不许你死,姬钧拓我要你现在立刻发誓,绝对不可以死!” 她的激动令他大吃一惊,“沫沫,你怎么了?”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他醒来,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说要死去!! “沫沫……我不能发这种誓……” “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为我好好活下去!” “沫沫,你听我说完,我不能发这种誓,因为每个人都是会死的啊。我怎么能明知自己做不到,还向你发誓呢?” 她终于松了气,那时,她才知道,他活着,与她来讲是多么重要。 然后,她又觉得惆怅起来,那么,会不会……会不会……失去她,也会让他有同样感慨? 窗外有道暗影,威风动。 小狼明亮的眼瞳不解地望向身侧的雪狼,问道:“王,您在想什么?” 王已经在窗外看了好久,但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但是小狼觉得,王现在并不开心。 主人喜欢的人醒了,主人也该开心了,但是为什么王却不开心了?而且,小狼总觉得,主人似乎也不怎么开心。 在想什么呢?雪狼还是没有动。在想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也许什么都没有想把?只是看着那少女姣好的容颜就失了神而已,只是看着她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而略微有些不快意而已,只是……只是…… 那少女眉间微微敛起的忧愁,已不经意间盖过了欢喜,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呢,谁也没有发现,但是,雪狼总觉得,她的心里正在筹谋着什么,然,他又不知她在筹谋什么。 他也有自己的算计。 五日烟啊,那解药…… 雪狼再次望向姬钧拓,姬王有一张妖孽般绝美的脸庞,墨色的青丝如翠玉般光泽,那一双眼更是衬得他美到了极致。 是主人小娘子最爱的人啊…… 身体微微动了动,雪狼终于调转了方向,该不该呢?该不该啊?要不要问问看?或许能试试看?但是啊,她会伤心的吧?会难过的吧?会不会……寻死呢?怎样都好,恨他也好,只要她能活下来,快乐地活下来就好。但是,如果他这样做了,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她还会快乐吗?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本来,这是唯一救她的法子,他不该有任何犹豫的。 他怎么能犹豫呢!? 只要她活下来就好了。 伤口什么,迟早会愈合的吧?伤心什么的,迟早会淡忘的吧。 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时间所冲淡…… 只要,她活着…… 这样就好了呢。 你能抓紧什么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另一边。 含烟在院落中了些草药,如今有些已能摘采入药。 院落中,少女一袭白衣,在万绿丛中如烟如雾。 五日烟的解药还是缺了一味药引,而那药引究竟是什么,他们还没有想通,上次如姬能活动自如,似乎是因刺了玫瑰。解药会不会与玫瑰有什么关系? 含烟采药的动作空洞的继续着。 王爷和如姬在做什么呢?他们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为何她涟漪的心总无法平复,她也想看看那人是否安好,可有话与自己说。 想想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用尽了全力,将如姬带到他的身旁,如今他们终于相遇,她又怎会神思游弋? 滋―― 带刺的枝叶划伤了少女的手指,含烟蓦然清醒过来,只见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的心微微怔了怔。 “为什么你总戴着一张面具?”含烟开口问他。 诡轻轻笑了一下,“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区别只是有形无形而已。”语毕在含烟身侧采药。 修长的手指,完美的弧线,男子颀长的身影落入少女的眸中。 含烟失神了片刻,如此,也是的,谁不是戴着面具呢?但若说要他拿下他的面具,这就好比要她摊开自己所有贪婪的心事展现于阳光之下一般,是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做到的吧。 于是,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对他说道:“方才我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可用的药材,不是未熟,便是烂透。” 诡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任何事情,他必须自己试过才清楚,含烟最近心神难宁,他也不是不懂察言观色之人,摘下一味药草,诡优雅地摊开含烟的掌心,将那味药草放在她的手心,再替她合拢。 因为药草有刺,少女本能地疼了一疼,再次松开了手掌,草药落地,她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他是何用意。 男人此刻已将一条白色的方巾捆绑在她的指尖。 “将手握紧,你能抓住多少东西?一味药草?一根刺?” 含烟木然。 男人继续说道:“你抓住的是刺,因为痛了,所以手自然就会放开。” 他似乎意有所指?含烟的双颊泛起红晕,转头不去看他,王爷是刺吗?所以,她从未想过占有,但是,既然是刺,为何她总不能完全放开? “因为,除了本身带刺之外,它还有珍贵的作用,所以,你会再次将它捡起来。”诡说到这里,将刚才的药草重新捡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你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要触碰到它的刺。” 他到底是在说什么?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还是,只简单的在说这草药的事情?含烟本是睿智的女子,也隐约知道他大概意思。 “其实,放手和握紧都不过只是个简单的动作,”说到这里,他将她握紧的掌心轻轻摊开,剔除了药草的刺,看向她道:“既然,握紧的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何不把手打开?” 于是,珍贵的药草就这样到了她的手心。 含烟回神,只觉得那男子的眼眸美丽的不可思议,那道炯炯的目光,流转经年,永不会忘。 手心是完美无刺的草药,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才觉得所有草药不是未熟就是烂透,以至于忽略,还有这么完美的药草吧? 但是啊,放手或者握紧,又如何呢?她啊,如果真的可以松开手,怎能这么多年都松不开?道理,总是说的比较容易吧?故事,也是讲着比较动听。 要她自己去选择的时候,又怎能不被羁绊? 算了吧,算了吧……都随风去。反正啊,也从没想过要拥有……就这样吧,一直这样下去,也不会太坏的吧…… 雪花片片,洒落在少女的掌心,雪,是南方鲜有的景象,几十年都未曾见过这般美丽的雪花,少女怔怔望向了天空。 冰凉,纯粹,无暇。 “下雪了~~~~” “大家快来看啊,下雪了下雪了!~~” 有声音从身侧响起,更多的声音跟着起伏。含烟下意识扯开了唇角,露出美好的笑意,心情仿佛被一点一点沉淀,摊开掌心,在药草丛中旋转起舞,洁白的裙角晕开一层层涟漪。 “小拓,看,下雪了。”秦如沫拽着姬钧拓从房内出来,只见含烟在丛中起舞。 好美。 秦如沫失了神。 含烟…… 若不是此刻望见,差一点忘记,她是那般美丽的女子。初见时也曾被她的容颜惊艳,被她剔透的心所染。 这般纯白而甘于奉献的女子,这般美丽而纯粹的女子…… 秦如沫望向姬钧拓,此刻他的心情大好,并未发觉她在仔细打量自己,折下一朵花儿,塞在她的掌心,少年看着她,浅笑嫣然。 “沫沫,给你。” 少年绝美的面庞如妖孽般,比鲜花还要媚。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谢谢。”她笑了起来。 “有你真好。”他将她塞在自己的裘衣之中。 她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砰砰砰,很动听…… “好多人……”她要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含笑轻语,“等雪下得厚了,我们再来堆雪人吧。” 那要下得多厚,多久呢?秦如沫望向漫天的雪花,又一次想起了含烟,抱着姬钧拓的力道变得大了,仿佛稍稍一轻,他就会在她面前如着雪花一般消失融化。 在你的身边,还能多久呢…… 小拓,我要怎么编排离开的情节,才看起来最无可奈何。谁的离开都没有错,我只是怕,我走了以后,你不够快乐。 我可以给你江山,能不能……也把爱,给你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如沫轻轻开口,“小拓,你的身体都冷了,我们先进屋吧?” “再等一下。”姬钧拓浅浅道:“等地上稍稍看见一些白雪,我们散步看看吧?” 你总有办法让我哭。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要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沫沫。”他笑得格外美丽,“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和沫沫在雪天里拥抱很久很久,然后再一起散步的话,就能一直一直走到白头了。” 秦如沫的笑容轻轻一滞,南方的雪花并不大片,加上气温偏高,雪花落地即化,而因为他们的体温关系,雪下得也不是很紧,所以雪花掉落在他们的头上,很快就会融化。 他只是想,和她一起在雪中白头,所以他要等到自己的体温下降,让雪花慢一点在他身上融化…… 只是…… 只是想和她,白头…… 白头偕老吗? 心口的钝痛参杂着不知名的情愫。她的泪水在眼角打转。想哭,但不愿哭出来让他知道。 小拓,你总有办法让我哭。 但是,这么美丽的时光,也许此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拥有了。这么美丽的时光,我不想因为我的哭泣而蒙上遗憾。 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只是给你一点点回忆…… 一点点,一点点,渗入你的骨髓…… 我曾经是这样想的,给你多一点记忆,给你多一点快乐,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但是,突然间,我发现我太过自私了一点。小拓,如果说,我给了你那么多快乐,然后又带着这些彻底离开了你……你该有多寂寞…… 你会有多寂寞…… 我知道那一种寂寞的滋味,我怎么忍心让你再试一次那种痛彻心扉…… “沫沫,你怎么哭了?” 她哭了吗?就算是再怎么努力去告诉自己不要哭,她果然还是哭了吗? 秦如沫摇了摇头,“是雪花打在我的脸上,然后融化了。” 姬钧拓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热的……他望向她的眼睛,仿佛要洞悉她的心事,但是最后,他还是笑了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 秦如沫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含烟在前面,我们去找她。” 于是,她拽着他跑向含烟所在的方向。 含烟没有想到他们会过来,跳舞的动作突然凝固,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姬钧拓反应够快,将她扶住。 诡的手指还在半空,只差一点就够到了含烟的衣裳。 含烟与姬钧拓对视的一瞬间,秦如沫的心骤然紧了,之后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忍着剧烈的钻心的疼痛,笑了。 手指被拧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她,却笑了。 诡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注意到了秦如沫微妙的表情变化。 “谢谢王爷。”含烟说道。 姬钧拓放开含烟,似乎并不在意,望向草药笑道:“这些都是为本王种植的药草吗?” “不……” “是……” 含烟和秦如沫一同回答,却是两种不同答案。姬钧拓微微愣了一下,含烟似乎察觉到秦如沫隐瞒了自己中五日烟的事情,不等秦如沫说话,就立刻又说道:“王爷的病情已经转好,这些草药自然不全是为王爷一人。” “对对。”秦如沫立刻接口,“以后可以帮助更多人。”心想含烟果然伶俐,话锋转得极快。 姬钧拓没有多少在意,点了点头,看了看含烟,又看了看诡,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二位了。” 之后含烟和诡说了两句,秦如沫只觉得他们的嘴巴在动,但说了什么,没有一句飘进她的耳内,她的心里念着另一件事。 含烟对小拓似乎有意思,而小拓对含烟犹如知己红颜……含烟的品行,外貌,医德……全都是上上选。如果……如果自己终究要死去,那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就会很疼,疼得无法遏制,但是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要去想,去猜测,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自己的离开会为他减少多少伤害…… “沫沫?沫沫你怎么了?”姬钧拓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秦如沫茫然望向他,摇了摇头。 “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秦如沫不想放过含烟与姬钧拓独处的机会,摇了摇头,“我想摘草药。不如我们一起摘草药吧?” 说着拽起诡的手腕,对姬钧拓和含烟说道:“小拓,你和含烟一组,我和他一组,学会了怎么分辨草药再说。” 姬钧拓刚要说话,秦如沫就连忙拉着诡跑远,“我们在那边,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比赛看谁学得快哦。” 姬钧拓浅浅笑了,怎么还像孩子。他没有多想,含烟却微微有些怔愣,不明秦如沫的意思,但又似乎有些明了。 “含烟,你做什么?快教本王怎么辨别草药,输给那丫头可怎么是好。” 含烟连忙回过神来点头称是。 “这是什么?”姬钧拓虚心求教。 含烟俯身,为他讲解药草。 不远处,秦如沫望向两人亲密谈笑,悲喜难辨。真是绝配呢……看到雪花在含烟和姬钧拓的头上慢慢不再融化,她想起了姬钧拓的白头偕老之说。 是吧,爱情是可以转移的。她怎么没有想到。他们一直都很聊得来,说不定,说不定可以…… “郡主,你在看什么?”诡的声音突然想起。 “药草怎么种在玫瑰之间?”秦如沫忽而回神问道。她没有敢看诡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总拥有一双仿佛能洞悉别人灵魂的力量。 “我们很快就会研制出五日烟的解药。”诡淡淡说道,他猜应该是这件事,困扰了她。她最近的表现很是奇怪,姬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不配在他的身边,倒是硬来搀和他和含烟,莫不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 玫瑰?是因为那次自己告诉了他们,曾有一瞬能召唤雪狼的事情吗? 但是啊…… 五日烟的解药,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她自己答应了父王,开启吉茗玥做交换。 所以啊…… 时间越来越少了…… 慢慢淡出小拓的世界,冷淡他,让他多了含烟相处,让他知道含烟的好……让他,爱情转移……才是对的吧!? 本王是说,你可有心仪之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但是为何想到这里,总是无法继续想下去?是因为……是因为……心太痛了,胜过死去吧? 但是,不能再犹豫了秦如沫,难道你希望看见他因为你的离去而伤心欲绝吗?如果这世上还有值得他留恋的,他就不会舍得离开这世界…… 爱上别人也没关系,忘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好好活着。 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沫沫,沫沫……我已经全都学会了,你呢?”远处是姬钧拓的声音。 秦如沫回过神来。 姬钧拓继续说道:“那我们比比看吧。” 于是含烟开始问他,草药的名称,他去采摘,问他特性,他对答如流。她点头微笑,他一脸骄傲…… 多么美丽的画面…… 秦如沫看得失了神,诡微微看了秦如沫一眼,压下了不好的预感。 “怎样,我都答对了?”姬钧拓问道。 “嗯,都答对了!”含烟道。 “沫沫。我赢了,奖励呢?” 秦如沫顿了顿,忽略内心煎熬,弯起最美丽的笑,“就罚我接受你做的晚餐吧。” “什么?那不是奖励吗!??”姬钧拓不可置信。 含烟的笑容凝固一下,果然是很重的惩罚。=_=!~ 王爷煮的东西……还记得吗?当初王府的那个‘啧啧,啧啧啧……’可是传诵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含烟你也笑本王?” “啊,含烟,你也去帮帮他吧,拜托拜托了。不然这惩罚也太重了。”秦如沫做拜托状。 于是在姬钧拓悲愤之下,惩罚就这样敲定了。 看姬钧拓和含烟离开的背影,秦如沫不知是喜是忧。 在餐厅等待两人很久,秦如沫坐立不安。诡淡淡饮茶,“这样的惩罚是太重了些。” 罚她自己将爱人推给别人,又是何必? 秦如沫的脊背忽而僵硬了一下。 “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 秦如沫坐在了诡的面前,也为自己斟茶,“我只是有些冷,天气凉,坐着手脚冰凉,活动活动。” 诡也不说话。 那天她和主上究竟做了什么样的约定? * 另一边,姬钧拓为含烟打下手。 “没想到你着妮子,捣药厉害,烧菜也有一手。谁能娶到你,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姬钧拓由衷赞叹。 然含烟的手指却微微顿了顿,还好反应够快,不然菜刀就要砍到指头了。 谁娶她呢?也许这一世,那人都不会再来。 “王爷真是说笑了,含烟此生只愿与药草为伴。” 与药草为伴?那可真是太便宜这些药草了。 以含烟的姿色和医人的本事,进宫做个贵妃都不成问题,若有姬王府为依傍,想要嫁个好人家做个正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还不知多少王侯将相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是含烟这几年来一直以自己一心向医为由拒不嫁人,而他也因她医术精湛,不舍叫她离去,见她尚且年幼所以才将她的婚事一拖再拖。 毕竟这样的红颜知己,实在非常难得,加上她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样一个样样俱全的女子,愿在他最艰难的时刻守在他的身旁,他自然视她为已出。 然,此刻她出落的如此美丽,也不再年幼,自己不该束缚她的未来,他想要为她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替她做主婚姻大事。 想到这里,姬钧拓先问了含烟,“你心中可有人选?”若她自己有喜欢的人,他棒打鸳鸯自然是不好的,若她没有,那他大可以为她物色,达官贵人也好,王侯将相也罢,总有一个她中意的。 含烟正失神,听他这样说,蓦然回首,“嗯?” “本王是说,你可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 含烟的眼瞳掠过一抹惊异,少年妖娆的脸庞在她的眼前熠熠生辉。 心仪之人……自然是有的啊…… 有却不能进也无法退…… 有,也只能说没有! 含烟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色,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失态的样子,于是连忙低头去切菜,刀法比指头还快,唰唰几下,不知有多少菜被她一刀切了。 可叫人无奈的是,她明明已经将菜叶切好,却还在上面胡乱切着,将菜叶都切成了菜丁,仿佛都没觉察。 这样的含烟着实有意思,姬钧拓浅浅笑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也会为与他谈论这些而羞涩,不觉好笑。 “含烟。”他好脾气地叫她,声音温柔中带着魅惑。 “嗯?”含烟还在拼命切着菜丁,仿佛要将他们切成菜泥才甘心。 姬钧拓无奈,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谁知含烟一个惊吓,菜刀就脱了手,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刚巧砸在姬钧拓的脚背,痛得他连忙跳脚,却忘了手还握着她的皓腕,一不小心将她拽了过来。 不偏不倚,他背靠在方才她切菜的砧板,而她已落入他的怀中。 菜丁横飞,犹如烟花般绽放开来。少女睁大眼瞳,痴痴望着眼前少年,大脑停止了运转…… 被他握着手腕,紧贴着他跳动的心口……这样的四目相望……她从没有想过。 她想过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也想过永远不要改变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关系,但她却从没想过……这样的四目相望…… 她其实都是一直躲避着他的眼瞳的,尽管她向来都知他的心事,却不敢叫他看穿了她的心事。她以为,不看着他的眼,不看着他的脸,自己就可以假装没有心动…… 但是,这样的眼、这样的清冽,这样的鼻梁、这样的挺直,这样的脸、这样的精致……她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难以抽离……又怎能……怎能抗拒!假装什么都不在意! “你这丫头,思春了是不是。”姬钧拓又好笑又好气,言语调侃间已轻轻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满是狼藉,又整了整衣裳,看着地上的菜丁近乎无语。 爱我,最后一次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没想到心思缜密,言行谨慎的含烟也会有这一天,他好笑地继续调侃。“早年还说要一直陪在本王身边,敢情就是说说好听,不知心里怎么怨本王,留你这么大还不叫人说亲。” “我……”含烟无言以对,“我才没有!我只打算留在王爷身边。” “得得得,本王可不敢担待,这次给本王吃刀背,下次岂不是要吃刀刃。哈哈,为了本王人身安全,必须尽快把你这丫头嫁出去。” 明明知道他只是戏弄调侃她而已,却不知她怎么就着急起来,眼睛都快红了,“王爷莫要取笑了,含烟谁都不嫁!” 姬钧拓只当她害羞了,替她抖了抖衣服上的菜丁,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谁也不嫁,就留在本王身边,嗯?” 心想等自己物色好了绝佳的高富帅,看你还要羞成什么样。 面对爱情,含烟也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女啊。再不是那个处事不惊的少女神医。 谁知这句话竟碰巧让花寻听见了! 姬王居然信誓旦旦,叫他的医女留在他的身边,这叫郡主情何以堪!? 这也不能怪花寻曲解了姬钧拓的意思,毕竟那样的场景,满地零碎,两人又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加上含烟本来就对姬钧拓有些意思,少女的心事有时能藏得很好,有时又很容易露出破绽。 这样一来二去,花寻就告诉了秦如沫。 ――好好好,你谁也不嫁,就留在本王身边,嗯? 这样一句玩笑话,传到秦如沫的耳朵,却变得莫名酸涩。 他,果然是喜欢含烟的吗? 花寻本不想叫秦如沫蒙在鼓里受了委屈才告诉她的,谁知她居然叫自己将谣言散布出去―― 含烟和姬王两情相悦的事?姬王有意娶含烟的事?相传姬王有正妃姚淑珍,然淑妃并不得宠,自成正妃以来,再未见过姬王面。而姬王曾中意的两名女子冷妃和如姬皆已亡故,莫非姬王有意含烟? 话说含烟也是盈盈少女,出落的相当美丽,心思细腻,姿态端庄,又与姬王相交甚密,两人暗生情愫的可能性极高。毕竟郎才女貌。 不多久,这样的流言都传到都城去了!而散播谣言的人分明是秦如沫自己,但却不知为何,真的听大家都觉得他们天生一对的事情,她的心居然会那般难受……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他们要是能有发展,总归是好的!而且,越快有发展越好! 她要不要……要不要……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给他们制造美丽的夜晚? 但是,心好痛…… 可是……心痛也要做的吧! 不然,等她离开以后,谁来安慰他,谁来陪伴他?谁来关心他…… 既然不能留在他身边,就找个人去爱他吧。 诡留意过秦如沫的状况,秦如沫要求他道,“教我写几个字。” “你不会写字?” “不,我只是觉得你平日里写药草的字体很漂亮。” “郡主。”诡没有理会她的用意,只是提醒她道:“心是最难驾驭,莫探别人心,莫逆自己心。” 秦如沫顿住,诡已经离开。 他已经看透他的用意?她的表现那么明显吗?但是,她不能不做…… 于是她翻了他以往开过的药房,临摹着他的字迹。 * 夜晚时分,姬钧拓和含烟都收到了飞鸽传书,两人朝着同一个地方而去。 给姬钧拓的信上大概写着有事相商,落款为秦如沫。给含烟的则写着找到了什么草药,落款诡。两人在同一地方碰了个正着,两人等的人却都迟迟没到。 一起等人,于是闲话家常。 之前下过雪,如今化雪降温,含烟瑟瑟发抖,姬钧拓怜香惜玉,脱了衣服给她披,看看秦如沫还没有到,提议含烟走动走动,含烟心想,姬钧拓少了外套若不运动运动很容易着凉,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北边走到南边。说了许多往事,也探讨很多天文地理。很是开心,几乎忘记了时辰。 不晓得安排这次邂逅的始作俑者秦如沫,此刻是如何坐立难安,转辗反侧。 雪不知怎么,又下了起来,两人的青丝都沾满了雪花。、 另一边,秦如沫就在这个时候推开了窗。 ――沫沫。 少年魅惑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声萦绕。 ――沫沫。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和沫沫在雪天里拥抱很久很久,然后再一起散步的话,就能一直一直走到白头了。 下雪了―― 秦如沫的眼瞳骤然睁大―― 天空又下雪了!! 如果,能和沫沫在雪天里拥抱很久很久…… 然后再一起散步的话…… 就能一直一直走到白头了…… 一直一直走到白头…… 秦如沫的身体突然拥有了莫名的力量,脚下迈开脚步,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 寒风吹在她的脸颊,吹落了她的发髻,青丝散逸开来,如花儿在半空绽放…… 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心还在拼命地痛着,跳着,不肯停歇…… 要到约定的地方去…… 果然还是做不到吧…… 小拓……对不起,我好自私,我做不到…… 一想到你要到别人怀里,你要抱着别人,和别人一直走到白头,我就停不下来…… 我一直想,如果我一定要离开,那么,给你幸福,将天使带到你的身边,才是爱…… 但是,爱情是自私的,无迹可寻的! 我一点也不纯粹,我喜欢嫉妒……我讨厌冷落……我不愿将你推到另一个人的怀里…… 不管那人是谁,不管她有多好,即使我一点也不如她,但是……但是,我也还是最喜欢你了…… 我爱你,所以不能眼睁睁看你到别人怀里……即使我要死去……即使…… 即使我下一秒就会死去! 也请在我闭上眼睛之前,爱我,最后一次……! 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印被她丢在身后,一直一直奔跑着去追逐的那个人,此刻,请不要,请不要丢开我…… 和你到白天吧…… 这样的雪天……就试一次……我们,一起走到白头吧…… 然后,我就会乖乖闭上眼睛…… 彻底沉睡不醒…… 那时你再去别人怀里,可好? 可好? 泪水发了疯一样夺眶而出,她突然脱口尖叫:“小拓――” 小拓和谁在一起?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隐约好像有人在叫他?姬钧拓皱起眉来,转身并没有看到谁。 “王爷?” 姬钧拓笑了一下,“雪下得太紧了,我们还是先回屋去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说也是一样。” 但是,我还想要和你多待一会儿,这样奢侈的独处于我来说有多难得?王爷…… 含烟这样想着,却浅浅笑了,也是呢……这本不该是她的奢望。 她不知当时他的用意,不知那传言满天飞是因何而起,他只叫她不要在意,他定会为她物色如意郎君,又怎知自己的心里也有办法欢喜,欢喜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们的关于…… 她不在意他是否真的会娶她,但是,她喜欢被别人说他们郎情妾意。 “嗯,外套……” “你先披着吧,本王再去看看,沫沫来了没有。她总爱迟到,但却最讨厌等人了。本王叫他等了那么久,不愿再让她等了。” 含烟握着衣襟的动作紧了一些,王爷的心果然只装得下一人。但是啊……但是啊…… 那一刻,她不知怎么,突然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转头看她,“怎么?怕黑?” 含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王爷……”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也等了你很久的话……你会不会,不让我等了呢? 含烟还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脚下怎么好像镂空了一般,地面下陷,她整个人掉了下去。 “含烟――”姬钧拓大吃一惊,连忙要抓住她的手腕,却因速度太快,他的身体也没完全恢复,被她这样一带,两人同时摔下了陷阱。 这可如何是好?沫沫还在等她,那个死心眼的丫头,爱迟到是爱迟到,不爱等人是不爱等人,但是不等到他却是不会甘心的。现在雪下得那么紧,天又那么黑了,他怎么放得下心? 于是自然是想尽了办法要出去的。 “你没事吧?”姬钧拓想起含烟。 含烟摇了摇头,“是我不好,若不是刚好踩在着陷阱上面,也不至于害你掉下来。” “说什么傻话,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 但是,奈何他怎么努力,就是怕不上陷阱,可能是因为下过雪的关系,雪都融化成了水,壁面很滑。 “王爷,我们还是试着叫叫看吧,说不定会有人听见的。” 堂堂的姬钧拓,掉进陷阱自己爬不出来,还要求救,说出去多丢脸啊。T_T 姬钧拓开不了口。 但是,他不得不开口!因为他不想让秦如沫等得太久。 含烟也觉得越来越冷了,叫了好久都没有人听见,他们的嗓子都快哑了。 * 另一边,雪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秦如沫站在约定的地方,没有看见姬钧拓,也没有看见含烟。如姬钧拓所料,她在那来回踱步,等他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开始瑟瑟发抖。 小拓,去了哪里? 小拓,和谁在一起? 她抬头仰望漫天的雪花,这是神的赠予,她想要和他一直一直走到白头…… 泪水滑落脸庞,将雪地见消失不见。 果然,是奢望吧…… 秦如沫,你快死了,你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你还要羁绊他的人生?就只有几天而已,只有几天不爱他,你都不行吗!? 她缓缓蹲下身来,将自己包裹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泪水滴答滴答,她已经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了。 “嗨。” 有声音响起,她骤然回神,抬头,不是姬钧拓。 雪狼抖了抖自己的毛,“上来。” “我要等他。”秦如沫摇了摇头。 “上来,我带你去找他。” “不,我要等他。” “等等等,你等了多少次了,很多事情都不是等来的,是靠自己追过来的!”雪狼将她扛到自己的背上,目光炯炯地目视前方,“我带你去追他!” 你要的幸福,我一定会帮你追到! 雪狼带着秦如沫飞快奔跑。 与此同时,秦如沫听见了姬钧拓的求救―― “是小拓!!” 雪狼听见声音的来源,更加拼命地加快步伐。 * “王爷,算了吧,等天亮了,会有人经过的。”含烟劝道。 “不,等不到我,沫沫会伤心的。” 又是她,又是她……全是她。 含烟抿唇,“王爷……我来喊。” * 是小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是那里! 他掉进了她事先设置好的陷阱里! 天意吗? 正想着,忽而听见了含烟的求救―― 含烟! 含烟和小拓在一起! 他们一起掉进了陷阱! 如果……如果给他们独处的机会……那么……那么……就会让他们更容易相爱…… 她要进还是要退?要进还是要退?! 她有了片刻的退缩,“回去吧。”她说,“我……” “本尊的主人,就拿出点该有的样子。”雪狼说着继续朝着声音的来源狂奔而去―― 含烟。小拓,含烟,小拓…… 她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这两个人的身影。怎么办,心好疼……好疼好疼……但是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秦如沫你到底在犹豫着什么?! 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 雪狼说道:“我去救他们。” “不要――”秦如沫连忙拉住他。 与此同时―― 含烟大声地“啊――”了一声! “你怎么了?”姬钧拓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蛇……蛇……”含烟大叫,“蛇……” “巨蟒你都不怕,还会怕蛇。”姬钧拓哈哈笑了起来,“它在冬眠,咬不到你的。” “啊……蛇!!”含烟还是大叫。 “含烟,你看清楚点,它还在冬眠呢,没事的。” 下一刻,含烟就跳进了姬钧拓的怀里,姬钧拓微微愣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秦如沫完全停下了脚步…… 从她这个角度望下去,刚好看见了他们的拥抱…… 我,要失去你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秦如沫死死握住了自己的心脏,很痛…… 但是,她成功? 她成功了是不是?含烟和小拓拥抱了……他们……他们终于完成了,她和小拓没做完的事情,他们的头发一起在雪里变得好白,好白。 白头偕老…… 我应该这样祝福你们。 但是…… 她的脚下意识地缩了一步……转身,跑了…… 雪狼连忙追了上去。 他们没有看见,姬钧拓下一秒,就本能地将含烟推了出去,与她保持着距离。虽然不明显,但又很明显。 含烟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他终究不是将她当成恋人。他可能将她当做知己红颜,可能将她当成少女神医,可能把她当做亲生妹妹。 但是,从不曾把她当成恋人。 姬钧拓的眼睛望向上来,有大片雪落下来的地方,转移了话题,“刚才有人来过。” “来人呐,救命——”含烟喊了一下。 秦如沫就摔倒在不远处的地方,她听见了含烟的尖叫,之后,又听见了姬钧拓的声音…… 她蹲下身,终于还是哭了。 彻彻底底的感觉到自己要失去,所以才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来。 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我造成的,给你们独处的机会,也是我的主意,但是为什么看你到另一人的怀里,我的心就好像已经彻底死去。 我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了…… 我没有后悔。 我,没有后悔。只是觉得,心很痛而已。 雪狼一直在秦如沫的旁边,雪白的身子为她抵挡冰雪的寒冷。 你,也是会哭的啊…… 脑海中竟是那少女叱咤风云时的嚣张模样,那时的她,是那么的美丽,好像谁都不可以将她打倒。 原来,那样的少女,也是会哭的啊…… “我没有难过……”秦如沫抽泣,“我只是想哭而已……” 我没有难过,没有难过,没有难过,说一千次一万次的话,就会真的变得不难过了吧? 我只是想哭而已,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但是,我只是,单纯的,想哭而已…… 我要失去你了。 我,要失去你了。 在雪花落下来的时候。 在明天阳光升起的时候。 在,吉茗玥开启的时候。 在你变成新皇的时候…… 我,就会彻底地,消失了…… ——————————————邪王涩妃·星心的形状·小说阅读网———————————————— 姬钧拓和含烟,终于还是未能在黑夜里搬到救兵,第二天的时候,有人经过,救了他们。 含烟躲在姬钧拓的怀里,整整一夜,这一夜,他说了很多话,她也说了很多话。 这夜,也将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独处的夜。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用如何温柔的口吻,述说着他和秦如沫的关于。一字一句,都好像赋予了神奇的力量,美丽的不可思议。 下了一整夜的雪,他也永远不知,她曾如何深深眷恋过他,永远不知,她又将会如何慢慢远离。 王爷,我是世界上最骄傲的女子,我不会叫人看见我哭,在你的怀里也不能。 我想我真的明白,完全明白,这份感情,不必开口就知道没有未来。 这一夜,我无数次地想开口对你说,其实我也默默在意了你很久。 但是我没有。 我始终没有。 也许是因为我太过骄傲,不允许自己卑微的情怀被你知晓,怕在你的眼里变成寻常的女子,而没有分量起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绝对不会告诉你的……我曾,深深地,喜欢过你。 其实,在他们被诡救上来的时候,含烟是想握住姬钧拓的手的,但是那少年一脱离了陷阱,就急忙地朝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了…… 那个方向,她是知道的。 那是,他们约定的地方啊…… 他要去找如姬。 明明早就知道,早就对自己说过这样的情动不得,怎么还是没有控制住呢。 “你,怎么现在才来。”含烟轻语喃喃。 诡扶着她的身体,心里叹了叹,郡主傻丫头,她果然还是那样做了。竟不知为何,自己的心绪也会被纷扰。 想着这样的夜晚,一个单纯的少女和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同被困在同一个陷阱,就觉得寝食难安。 看来,秦如沫果然是临摹了自己的笔迹给含烟写了书信。他就顺水推舟,“忘记了。” “你说什么?” “雪停了,天气才好,姑娘早些回房休息吧。” “忘记了?”含烟却不依不饶。 她本不是这般不依不饶的少女,诡点了点头,“嗯,抱歉。” “你是说,忘记吗?”含烟的眸光粼粼。 昨夜她忆起了太多过往,那一场初遇,那一场相知,那一场相随,到如今,点点滴滴,那么多,那么多,连想都不敢去想,因为,太痛了…… 太痛的话……忘记就可以了吧? “嗯。”诡应了声,手指抚上她的额,“你发烧了。我带你进屋。”说着将她抱起。 他的体温…… 怎么说呢…… 温温的,暖暖的……叫人忍不住打瞌睡。 那就,忘记好了…… 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她也刚好没有开口,他不知她的心事,她就能在他面前做个骄傲的女子…… 祝他幸福吧…… 他会幸福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见院落的花儿,居然心境开阔起来,已不再似前些日子一般,看什么都很灰暗。 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变了,不,或许不是事情变了,而是她的心情……在慢慢的,慢慢的转变。 天空没有如以往一般大片阴霾,云朵白而柔软,叫人忍不住想要微笑。 诡将她抱到了房间,转身就要走。 她说:“不要走,陪陪我。” 他的脚步顿了顿,声音还是淡淡,“你感染了风寒,不吃药怎么行。” 原来,他是去为她熬药了。 含烟松了松手指,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你就那么想让我去爱别的女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或许,诡说得对,放手或者握紧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手势,但是,既然把手握紧,里面什么都没有,何不把手打开,让自己拥有一切。 谢谢你。 谢谢你教会我真正的放手怎么写。 也许曾经,我也没有想过要那人的全部,我只求在他心上拥有一席之地,是恋人也好,医女也罢,只要能帮到他就好。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我曾以为这是最长久的关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是,如今,我终于知道。我要的,从不是那人的全部,但这样心心念念,也会让我无力去看旁边风景。 他值得拥有他的幸福,而我,也终归是要留着我的心我的眼去观察这世界的美好。 我看到了你,那么,你呢?戴着你的面具,还要行走多久?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愿意吗?摘下你的面具,而我,也对你坦然我的情绪。 * 沫沫…… 你还在呢? 姬钧拓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他们约定的地方,少女在一只雪狼的怀里沉沉睡去。她的脸颊有泪痕,不只是雪融化的印记,还是因为等他等得太久了。 “沫沫。” 不会让你等得太久的。 “沫沫?” “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好像在做噩梦,不停地叫着‘伊痕、伊痕――’ “沫沫?” “啊――” 秦如沫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姬钧拓,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又看见了雪狼,才道,“你怎么在这里,含烟呢。” “含烟?”姬钧拓皱了皱眉,仿佛想到了什么,顿然有些火气,“你是什么意思?” 秦如沫连忙摇了摇头。 他拿出一张纸条,冷眼看她,“你的意思?” 秦如沫没有说话。 “连你也相信那些谣言吗?”他的火气蹭蹭上涨,觉得她糟蹋了自己的心意。 “不……” “所以,昨天晚上,你听见我的喊声了是不是?” “……” “你听见了,却不救我,也不叫别人救我。”他的心中有一团无名火。 “小拓,你听我说……” 他哪里还有心思听,“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他宛若想起了什么,将线索串连在一起。 “我只是……” “真的是你!?”他更加生气!他只是猜测,但是她这样的态度让他无比的恼火,有哪个女孩子会将自己的爱人往别人身上推,她脑子有问题是不是!? 她没有否认。 “你既然那么喜欢我和含烟在一起,那就不要在这里等我等到哭!!”他愤怒不已! “小拓……” “从一开始就不断忙着撮合我跟含烟是不是!?”他又想起了一些事,下意识按住了她的肩胛! 雪狼连忙起身护主,秦如沫不要他妄动。雪狼心中很气,但不好发作。 “难怪……”姬钧拓想哭又想笑,好气得不得了,“难怪从一开始就觉得怪怪的,是我太宠你了是不是?宠你宠的你都忘记自己是谁了是不是?你是谁!秦如沫?你告诉我你是谁?” “小拓……你弄疼我了。” “说啊!你是我约定三生的结发夫妻,心中唯一挚爱的人――” “小拓你别这样。” “是我就算死也要去守护的人!!” “小拓……” “是我,奋不顾身也要救回来的人!” “小拓……” “是我,连生死相隔都要拼尽全力再相遇的人!!” “小拓……” “秦如沫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从我们重逢以来你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终于讲不出话来,泪水夺眶而出。 “你也会哭的吗?你会觉得疼吗?秦如沫你告诉我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这样拼命将我推到别人怀里我该有多难过!是!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含烟救了我,她对我恩重如山,那我就该以身相许吗?!” “不……”秦如沫拼命摇头。 “你就那么着急着我去爱别的女人是不是?” 他将她捏得好痛好痛。 “你回答我啊秦如沫!!!!” “你不说话就可以了吗!?你不说话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吗?!你不说话……!” “够了――――――”秦如沫突然大声吼道,“够了。”她闭上眼睛,身体摇摇晃晃。“小拓,够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她跌坐在雪地上。“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转过身,艰难地前进。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痛得不可思议,怎么能让她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走一直走出她的生命…… 小拓,不要那么残忍…… 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没有叫住他……姬钧拓的心一寸寸冰凉。事到如今,他都要走了,她居然还不肯叫他! 是她不想要他,想完完全全丢掉他吗? 踩在地上的脚印越来越狠,越来越狠…… 忽然―― 一只雪狼挡住了他的去路。姬钧拓看着那只雪狼,他的双瞳炯炯有神,仿佛充满了灵性。 他多想告诉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主人小娘子到底有多伤心,昨天究竟掉了多少眼泪,又在雪地里等了他多久! 他的主人小娘子到底有多爱他,才会想要割舍这份情爱,拱手将它让人!!! 他的主人小娘子,到底有多痛苦多委屈!可是她说过什么吗?!她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不是吗!!! 这个男人知道他的主人小娘子中了五日烟吗?知道她时日无多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居然还对他的主人小娘子这么凶!! 雪狼真想狠狠地,狠狠地咬他一口,把他的心挖出来! 这个男人到底好在哪里!?他一点都不晓得体谅,也一直没有好好珍惜她!!!虽然诡和含烟还在拼命研制五日烟的解药,但是,其实雪狼早就知道…… 其实这真正的最后一味药…… 其实…… 其实…… 其实是…… 情人的心脏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其实是…… 他的心脏…… 情人的心脏……是解开五日烟的最后一个办法。 秦如沫最近多梦,而且梦的时间越来越长,境况越来越真实,是要病发的前兆…… 只要将情人的心脏融合在玫瑰刺中,碾碎捣药服下,十日痊愈! 情人的心脏啊…… 这个人的心脏,挖出来就可以救她。但是她肯吗?她肯吗?她会因为他的死去,而活下来吗? 她不会,雪狼只是怕,她不会…… 她还没死呢,就着急着为那个男人寻找下一个伴侣,她可真是真的出来。这样的深爱,若要他的心脏换她续命……她会活下来吗?会,不会? 嘶―― 雪狼狠狠咬了姬钧拓一口…… 与此同时,姬钧拓狠狠踹了雪狼一脚,倒在地上…… 秦如沫见状,连忙跑去姬钧拓的身旁,大喊:“小拓,小拓……小拓…………” 雪狼倒在一旁,嗷嗷叫了一声。 “雪狼你这是干什么,你咬他干什么!快去叫含烟,快去叫诡!!” 她没有发现他也受了伤吗?她没有发现他也倒在雪地上了吗?姬钧拓的伤是外伤,可他是内伤啊!他的心彻彻底底被伤了个遍,却因为不想伤她,而不得已收起了自己的痛苦,跑去叫含烟和诡。 * “小拓你不要吓我,小拓会没事的,小拓……” 他的腿流出了好多血,她按住他的腿,替他止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觉得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回到了她的身体…… “小拓!”她已经在不自觉中扶起了他,带着他朝着医馆的方向而去,还好天气很冷,血液循环较慢,他的血流的不多。她背着他一步步前进。 医馆内,含烟服下治愈风寒的中药,依然有些头晕。瞧见雪狼,先是大吃一惊,忽而又想起这只雪狼一直都是跟着秦如沫的,料想是秦如沫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含烟立刻下床而去。彼时诡也在医馆,刚替含烟接过药碗。 “怕是郡主出了什么事。” “许是感染了风寒?”含烟轻轻咳嗽了两声,“我去看看。” “你还病着,我去吧。”诡这样说道。 含烟摇了摇头,“我没事,喝了你的药,我已经痊愈了。”说着就要跟上诡。 诡是知道她的,所以也没有再阻挠,只是眼底掠过一抹奇异的难懂的光芒,一瞬间就又被隐去了。两人连忙跟着雪狼而去。 终在雪地中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 雪狼首先冲了过去,看见他,秦如沫忙抬头去寻找含烟和诡的身影。看见他们,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快……快……救命……” 看见摇摇晃晃地背着姬钧拓在雪地艰难行走的秦如沫,含烟和诡全都惊呆了……! 她背起了姬钧拓!! 连夹筷子的力气都要积攒好久的秦如沫,居然背起了姬钧拓! 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 含烟吓呆了,不知是药发挥的作用,还是怎么,她好像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的病情,连忙去帮秦如沫。 诡伏下身,手指试了试雪地里的红色液体。 是血? 莫非,血会让郡主瞬间拥有力量?上次是因为玫瑰花刺伤了手,也流了血的。 他微微皱眉,眉头怎么都化不开。 * “王爷并没有大碍。”含烟对秦如沫说道。 诡在努力钻研,一遍一遍。 含烟去为姬钧拓熬药了。 姬钧拓清醒的时候,发现秦如沫额头很烫,梦魇不断。他饶是生气,也还是在意她的。看她高烧不退,哪里还有时间怄气,只想快点让她喝药。 奈何自己的嗓子沙哑,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听见应他,他便瘸着腿,一拐一拐地去药房。 药房的门轻轻开着。 他刚要推门进去,发现含烟和诡在说话,正欲开口,却突然听见了叫他不可思议的对白…… “你说什么?五日烟的最后一味药是情人的心脏?” 姬钧拓的眼瞳越睁越大,顿步不前。 那两人正也慌乱,并没有注意外面有人,诡试了几次,将两只相爱的白鼠,其中一只灌下五日烟,又以另一只的心脏为引解毒,将解毒成功的白鼠验证给含烟看。 含烟看得动魄惊心。 “不……王爷万一有什么闪失,如姬她也……”含烟拼命摇头,“我不答应,我不能答应!如姬也不会答应的。” “但是王爷会答应的。” “不要告诉他!!!” “郡主会死的。” “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不然他会死的……” “含烟,你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诡的目光一片冰凉。 对不起……一听见他的事情就有点不能自抑,她会慢慢离开,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的,是不是?”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有。” “不会的……本来……本来如果和制药者圆房,也是可以解的,所以一定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解。” “太子殿下已经薨了,从他手下以没有任何可能找到法子。你我都很清楚,不然不会一直在想别的法子。” “所以说,肯定是有的,对不对?办法是靠人想出来的,对不对?” “法子已经想到了,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不……”含烟重重摇头,“我离开他,我离开他……是为了让他得到自己的幸福,我成全他,我成全他,是因为我觉得他可以幸福,而不是要他死。我怎能眼睁睁看他去死?” “含烟,你太激动了!” 含烟拼命摇头,诡狠狠按住她的身体,将她推到了墙边,她用力挣扎了一会儿,才彻底失去了力气,以至于毫无反应。 “怎么能……你怎么能忍心告诉我,我拼命要给他幸福,拼命去救的那个他挚爱的人,居然是要夺走他的心脏才可以活下来的人……我找到了法子,居然是要他死……我宁愿……宁愿我们都只是庸医,宁愿我永远不知道五日烟的解法!” 这样,她就不用背负选择…… 她怎能选择叫他死? 可如果…… 如果有一日他发现,她知道了五日烟的解法却没有告诉他,那么,那么……他该有多恨她啊……! 这样的撮合,是在伤害。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门外的姬钧拓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全都是同一句。 ――五日烟的最后一味药是情人的心脏! 情人的心脏! 情人的心脏! 房门微微动了动,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谁在外面?”诡喊了一声,连忙朝着门外追去。 “喵――”一只猫跳了出去,诡停下了脚步,只见那只猫摇着尾巴溜进来,将失去了心脏的白鼠叼走吃掉。 此时姬钧拓已离开了药房,诡并没有看见谁的身影, 原来是只猫。 好厉害的猫,这样的老鼠也敢吃。失去了心脏的白鼠同时也失去了反抗,很快就被吃干抹净。而得了心脏为药引的另一只白鼠,却在那里进退维谷。 它是得了恋人的心脏才活下来的,要逃,还是要随恋人一同死去? 白鼠终究是逃走了,而猫咪也连忙追了上去。那只白鼠拼命挣扎奔跑,似乎非要留住自己性命不可。诡不在去看,而是望向含烟,只见少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他回过身来,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含烟什么,在药房熬药。 姬钧拓跌跌撞撞走在路上…… 那只雪狼,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这样……? 五日烟的毒还没有解开吗? 因为没有解开,所以沫沫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于是撮合他和含烟是吗? 傻丫头,傻丫头,真是傻丫头! 如果她要死,他又怎么活? 情人的心脏是吗? 他握着自己的心脏,脑海里闪过一片冰芒,唇角轻轻上扬,情人的心脏,是吧? 这样的话,就会成为沫沫的心,成为沫沫身体的一部分,永远和沫沫在一起了吗? 如果…… 如果含烟知道他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阻止的吧?其实,含烟,我不会怪你的。才明白你的心意,对不起,浪费了你的心意很抱歉。 我也想要幸福,但是我的幸福就是沫沫的幸福。 如果她因五日烟之毒灰飞烟灭,我一人如何独活? 只要她活着,就是我的幸福…… 真好呢,沫沫,我的心脏居然可以救你,在所有人都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居然能救你。是我的幸运吧…… 多想生你的气,很久很久。 多想陪在你的身边,更久更久。 可是我总也气不起来,一想到你要离开我了,我怎么能再浪费这样的光阴…… 多想陪在你的身边,但是……是奢望吧。 是奢望啊,所以仅剩的光阴,想与你度过。所有的幸福,都刻画在最后最终。 我的生命,终结与你,就是我要的宿命。 要有多勇敢,才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在我的身边,为我做嫁衣裳。沫沫,你总是那么爱逞强,叫人觉得心痛。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撮合,是在伤害!伤害含烟,伤害我,更伤害了你自己。 我们明明可以活得更快乐一些不是吗? 我陪你去堆雪人,打雪仗,和你弹琴唱歌,吟诗作对,舞文弄墨,散步,从东边走到西边,从西边走到东边…… 看天看海看草地……看遍这世界。 但是啊…… 但是,现在我只想抱着你,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即使什么也不做。 没有关系,全都没关系,只要在我有意识的最后一刻,还有你在我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 “药熬好了,含烟,给王爷送去。”诡这样说道。 含烟一动不动,她的脑海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告诉王爷,还是不告诉他?她不清楚,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知道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没有顾虑…… 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个妖娆的少年失去了心脏会是怎样的情景,她没有办法想下去!! 诡见她半晌没动,停下了盛药的动作,将药碗放在一旁。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缓俯下身去,看着含烟的眼睛。 少女眼波微动,却全然没有神采,想必是想要哭泣,却神思游弋所致。他轻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这样淡然的女子,是不会有任何情绪的呢。 但看见这样的她,却叫他的心更加疼了。 难以抉择的不仅是她。他也觉得很为难,作为一个医者,没有理由见死不救,但是以命换命的法子,他已经用腻了。那两个人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谁也不能接受另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救了,也是白救的。但是,却又不能不救。 诡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少女,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和小小的威胁。 “你想要叫他知道是不是?” 她还是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但是她流动的眼眸告诉他,她听得到的。 诡继续说道:“你不明白吗?如果看到你这样神不守舍,他一定会察觉什么。”手指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宛若要给她力量,教她,“和原来一样,做自己该做的,莫将心事表现出来,我们再想想法子。”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她本是没有反应的,然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叫她猛然抬头看他! “还有别的法子吗?”她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诧异而惊喜! 原来她也是会将心绪毫无隐藏地表露在脸上的,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 他顿了顿,对她说道:“还有两天时间,我们再试试看。” 听他这样说,含烟拼命点头,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身侧的衣裳,不断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她一连说了四个谢谢,每一个谢谢都仿佛有难以言喻的深意,他没有再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傻瓜……干嘛一直谢他。他只是安慰她而已,能找到其他的法子?别开玩笑了,两天,怎么可能…… 他啊,不过是,心软了而已…… 他,居然,心软了?嗯? 男子藏着面具下面的脸庞闪过一丝难懂的表情,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姬王府的主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含烟很是相信诡,也不管他是安慰还是真的有法子,她愿意把这个担子暂时放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诡总是一副很可信的样子,而她也是甚少这般相信一个人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说的话,总可以叫她安静,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特有的气场吧。 还有两天时间,不需要立刻就作出决定,还有时间,她宁愿相信,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法子。 所以啊,面对王爷的时候打起精神来吧! 她对自己加油鼓励,端着汤药朝着房间走去。 药碗里的中药散逸出浓浓的味道,每一样气味她都能轻易辨别出来。她对自己说,含烟,相信你的搭档,相信你自己吧,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不要妄下定论,不要失去信心。 不要给别人压力。 推开房门,姬钧拓还在秦如沫的旁边。 含烟见到姬钧拓,果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姬钧拓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气氛也一直压抑,却还在装不知道。 含烟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想到,这丫头也终于学会隐藏了,这样很好,这样他也就可以顺水推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她端着药,他接过碗,却不着急着喝。 “如姬睡着了?”含烟淡淡说了一句。 “她最近好像总做噩梦。”姬钧拓这样对含烟说道。 含烟的手指握了握,“王爷先喝药吧。”她走过去,抚了抚秦如沫的额头,五日烟的毒又加强了一些,含烟扯谎道:“如姬只是感染了风寒,加上,此前背着王爷在雪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有些疲惫。至于梦魇不断,应该是今日事情繁多所致。待含烟为她开服药,很快就会好的。” 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口吻更平淡一些。 然,姬钧拓依旧看出含烟心神难宁的模样,但他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喝下了汤药。 他,已做好了最后决定。谁也不会知道的。 含烟很快为秦如沫调好了退烧的药,姬钧拓慢慢喂秦如沫喝下。 秦如沫又做噩梦了,那个梦境里仿佛有莫伊痕,但她好像迷失了,找不到姬钧拓。 姬钧拓握着秦如沫的手,听她不断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想要叫她,但是害怕一旦她的梦境突然碎裂,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个世界里,她的梦里,没有他吗?因为没有他,所以才拼命去寻找。这个梦境,竟然和现实这般相似。他们一直想要相遇,却一直擦肩而过,他们终于相逢,却很快就要阴阳相隔。 但是,没有关系的沫沫,如果你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噩梦,如果我的心可以留在你的身体里和你融合,那么,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我会在你的心里,你的梦里,你的记忆里。歌声里有我,琴声里也有我,画卷里有我,故事里也有我。我在空气里,在汤药中,在任何一个你存在的地方,和你在一起。 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我们约定好了,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嗯? 姬钧拓喂秦如沫喝完药,她好像镇静了很多,高烧也退了。可能是因为感染了风寒,她的两颊绯红,旖旎万分。 气色,居然好的不可思议。 含烟接过药碗,没有想到姬钧拓居然会抬头看自己。 姬钧拓认真地对她说,“含烟,辛苦你了。谢谢你。” 谢谢…… 多么沉重啊。含烟的心口突然震了一震,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谢谢这两个字拥有这样的重量。压得人无法喘息! 别谢她,她很自私……明明知道如姬的病情越来越重,做梦的时间越来越多……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明明找到了五日烟的解法,却……却因为一己之私,不肯说明! 她,担不起! “我以前也爱过不少人。”姬钧拓突然开口,对含烟提起这样的心事。 含烟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姬钧拓的唇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仿佛在追忆什么。 “也曾流连过许多女人的身旁。”他顿了顿,看向昏迷的秦如沫,“我从未想过要为谁守身如玉,因为,我也从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来。所以,当她真的来的时候,我才会那般惊慌失措。” “我用尽了所有的残忍,只为了隐藏我真正的心事,但是爱是无法隐藏的,所以随着时间的加剧,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自拔。” “含烟,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爱上一个人,用尽生命去爱。” “漫长的别离,我想过死,但一想到她还活着,我就一刻也不能停下来。我要找到她,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她!!” “然后,我发了疯一样地去找她,我过得很不好,可是,我不能倒下去。” “我终于找到了。含烟,你知道吗?我有多开心。这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啊,我誓死也要守护的人。我见不得她有半分的难受。” “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也会死的吧?” “王爷――――”一直不语的含烟突然脱口。 “所以啊,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让她离开这个世界,谢谢你给我活下来的理由。” 含烟的唇瓣张了张,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继续说道:“我也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我身旁,守护我那么久,支持我,鼓励我一直撑到现在。” “我无法用言语去感激你,只能用我所能做到的办法去谢谢你。待一切云淡风轻,我已经想好了,等沫沫好了,我就跟她去周游列国,就我和她两个人,看遍整个世界。如果,你想要留在王府,就烦劳你打理家政了,我会收你为义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姬王府的主人。” “王爷――” “叫我哥哥。”他看向她,笑容灿若桃李。 哥哥?怎么可能! 含烟脱口,“王……” “嗯?” 你是个好女孩,忘了我吧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含烟张了张口,想要扮演的更加云淡风轻一些,依他的话,叫他哥哥,可是她反复试了好几次,那两个字就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是不是因为,她没有真心想要将他认作哥哥,所以才始终叫不出来?为何这般简单的二字,居然那般难以启齿?! 姬钧拓却宽慰她道:“没有关系,含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你看上哪家公子,我都会替你做主,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王侯将相,我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嫁过去,让他们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你过门。” 他说的那么认真,一点也不像玩笑,含烟一脸空洞和木然,也许是一切来得太快,她竟不知回应。 姬钧拓继续说道:“不过啊,如果那时我已经不在了,你可要自己出主意,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嫁妆。” “你……”含烟震惊地看着姬钧拓,总觉得他好像做了什么奇怪的决定,“什么叫,那时你不在?你要去哪里?” 姬钧拓滞了一下,笑开,“不是说了吗?要和你嫂子周游列国。”没有想到,这丫头还是那么喜欢抓人把柄,一字一句都不能不斟酌,否则定会让她看出端倪。 “王府也不要了?” “不是有你吗?” “你这么信任我?”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含烟哑口无言,她还没承认自己是他的妹妹,他为何这般坚定,她还有万语千言,甚至……她恨不得立刻对他说,她不要做他的妹妹,她喜欢着他! 于是脱口,“王……” 谁知还不等她说完,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烟,你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推心置腹的知己。我一直将你当成最亲最信的妹妹。你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此生我无法报答你,但愿下一世还能遇见你。那时,你会是我真正的亲妹妹吧。我从你出生就开始疼你,爱你,护你。” 在他说到下一世的时候,她有些开心,然,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她无法开心起来了。 下一世,他也只能将她当成妹妹呢。她还来不及开心就又被他给丢进了万丈深渊里。 也许那句话,她此生都不该再提及。如今他推心置腹对她述说着他和另一个女子的情思,她那般聪颖,又怎会不知斩断自己无果的暗恋!? 其实,她是知道的。知道他的心只有如姬一个人。 哥哥就哥哥吧。总比什么都不是要好?比如说出来又得不到,互相见面彼此尴尬的好。是哥哥的话,就会比朋友多一些吧……给你的,终究不能是爱情,那么,就当成是最细水长流的亲情吧。 “哥……哥哥……”含烟颤抖着唇,终于说出了两个字,“哥哥……” “嗯,我在。”姬钧拓浅浅笑着看她,眼底有妹妹的宠溺。 “哥哥。”她又叫了一下,眼泪却不知为何突然崩落。 “傻瓜,快把眼泪擦一擦。” 她点了点头,胡乱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哥哥。” “现在不是成真了吗?嗯?” 含烟重重点了点头,“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 这句话犹如一句特赦令,含烟没再说话,好容易撑到门口,在门被掩上的瞬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一路跑了出去。 仿佛一旦停下就会有什么东西明显地失去一般! 她的泪水还是在不停不停地流着,犹如清晨的露珠,清澈而晶莹。 一大串脚印留在她奔跑过的每一寸土壤,仿佛在宣示着什么的终结。 终结? 也是另一种开始吧…… 虽然这样的哭泣着,仿佛要彻底失去了什么,但却又好像在努力进入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状态,调整着他们彼此的关系。 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他只能是哥哥……!可能……是哥哥也好,总比什么都不是的好,总比什么都不是要更靠近吧…… 只是,不知为什么,总也无法止住泪水…… 是哥哥的话,就算是彻底彻底地要死了这条心吧? 是哥哥的话,是换一种方式去接近吗? 哥哥…… 哥哥…… 哥哥…… 不知跑了多久,飞舞的青丝绕成一**浪,仿佛要将所有的过往推向海的另一边,最终变成不可触碰的记忆。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似乎能将一切忧伤洗涤干净。 烦恼随风,烟消云散。 我只是想哭而已,并不是真的很难过…… 我会很快愈合,变回原来那个从容优雅的女子……有我的骄傲和矜持。 微笑,在唇角绽放,未成形的情愫,终于在空气中沉淀…… 沉淀。 另一边,房内一片沉寂,空气中依稀残留着少女身上的药草香气。 待含烟离开,姬钧拓望着那道背影离去的方向,轻微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他轻轻地说道。 那房门口早已空空荡荡,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道背影一遍又一遍地从那个地方奔跑出去…… 那么忧伤,却又故作坚强。 而他除了单薄的道歉,什么也无法给她。 明明知道了她的心意,却还是利用了她。很过分吧…… 姬钧拓收回目光,望向沉睡的秦如沫。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以前他不知道,可以问心无愧,可现在他知道了,能为她做的,就是斩断她的情思。这样,她才会彻底放开自己的心,去追逐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含烟,你是个好女孩,忘了我吧。 微弱的烛光下,秦如沫姣好的容颜在烛光下显得越发晶莹,那种晶莹类似清露,宛若一碰就会消失……她又睡着了,不知这次的梦境可还安稳。他挚爱的人,总是如烟如雾,他总是努力去抓住,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沫沫,我要走了。虽然明明才刚刚重逢,虽然连缠绵都还来不及细细给你,虽然寻你千百度,却依然还是无法更改这样的结局。 诀别。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找不到我也不要哭,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换一种方式和你在一起而已。 妖孽的少年轻柔地握住少女的柔荑,放在唇边吻了吻,唇角便勾起了绝美的笑,他好像想起来很多的往事。 他们初遇的时候,争吵的时候,敌对的时候,相爱的时候,分开的时候,缠绵的时候,倾吐爱意的时候,互相伤害的时候,重逢的时候…… 很多很多的画面,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那么厚,仿佛一叠叠日记,在时光的间隙中越来越多…… 曾为你而活,所以,也愿为你死去。 沫沫,你也曾为我死去,所以,该轮到你为我而活了,很公平吧,这一次,不要再耍赖了。 姬钧拓起身,笔墨纸砚排开,少年握着毛笔,宣纸上的墨水晕开了一层又一层,他却还是不知道要写点什么才好。 曾答应过,再次离开,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只字片语,可是……他要写点什么才好呢? 万语千言,情话也好谎话也罢,是誓言还是承诺,该绝情还是眷恋? 他提笔,却开不了头。 终于,他还是放下了毛笔,合上了宣纸,将它放在一张信封之内。 再看她最后一眼,然后,诀别。 轻轻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抓不住的她,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掌心,但是这一次,他却还是必须要放她离开了。很不甘心,但是又不能不做。如果任性的话,就会彻底失去吧。 连这样安静地想念都不能够的话……他要怎么办才好呢。 门轻轻被打开,红衣的少年站在门口,对着房门淡淡微笑了一下,蜡烛终于烧到了最后,只剩下细碎的火焰忽明忽暗,犹如他此刻心情,恍惚难宁。 那么,沫沫,再见了…… 门缓缓关上的一瞬,床上的少女微微动了动手指,最后一道烛光湮灭,没有人发现,睡梦中的少女眼角忽而落下一滴晶莹。 仿佛有什么撕扯着生命,疼痛仿佛来自上个世纪。 秦如沫在梦境不断挣扎,挣扎,她好像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不断的召唤下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想要叫出他的名字,但却一点也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看见他离开的背影,那么的决绝,没有一丝的留恋。 小拓…… 小拓…… 她的心底这样千万次地呼唤着,可是那个人却还是越来越远…… 那个背影越来越模糊…… 她仿佛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他的轮廓在空气中变得越来越单薄,仿佛就要碎掉了…… 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好像又听见了莫伊痕的笑,他的笑明明那么温柔,却是那么那么的冷冽,好像有寒冷的风,一点点割裂她的心房…… 他说,姬钧拓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不——! 不要走……! “小拓————” 少女猛然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身边空空荡荡,她发现自己的眼角有泪滴。 又做噩梦了吗? 梦里又去了二十一世纪吗? 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她越发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了。 “郡主。该喝药了。” 是花寻的声音。 秦如沫懵懂地睁开眼睛,吃力地笑了笑,在花寻的搀扶下下床,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一些。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又做了奇怪的梦,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她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和小拓倾诉自己的心情,不管时间空间怎么改变,他都是她此生唯一的爱人。 她要走了,她希望他可以坚强一点。 等她开启吉茗玥,他就可以变成新皇,他会拥有他想要的一切,而她,就算灰飞烟灭,也会觉得幸福。 “王爷呢?”秦如沫吃着早餐,这样问花寻。 “不知道,许是有什么事情吧,中午应该会回来的。”花寻道。 “花寻,你帮我去找他,告诉他,无论如何要回来和我吃一顿早餐。” 花寻奇怪地看向秦如沫,“郡主,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秦如沫沉默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太久没有和他一起吃早餐了而已。” 花寻点了点头,“好,我去找王爷过来。 秦如沫说了一声谢谢,眼看花寻要离开,她又叫住花寻,追加了一句,“花寻,一定要让他在早餐前回来。” “知道了,郡主,我这就去。” 秦如沫点了点头,望向满桌菜肴。 明明是清晨,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却这么丰盛,又偏偏只有她一人享用,这是享受幸福还是在承受寂寞? 小拓,我要走了,但是,我还不想走,我想,至少等和你吃完一顿早餐再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寻拼命寻找着姬钧拓的身影,但很奇怪的是,久病未愈的少年王爷竟然不知去向。想起秦如沫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她总也不能不尽力就回去的。 另一边,满桌菜肴渐渐冷却,从一开始热气腾腾,到现在已没有了烟雾。 还没来吗?说过要等你的,就一定要等你的吧? 但是,我等不及了……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分钟也好,一秒钟也罢,有时候是那么那么重要…… 我想要多一秒钟,等你到不能为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传话,“郡主,主上要你到蜿蜒洞见他。” 秦如沫想起什么,点了点头,“告诉我父王,我很快就会过去。” 本来想至少吃一顿早餐的,果然,没有机会了吗? 传话的人退开之后,秦如沫终于拿了筷子,吃起了桌上的早餐。菜肴都已经冷了,加上天气本来很冷,又冰又硬,真的有点难以下咽。 期限,已经到了吗? 本想要好好坐下来,至少认真地聊一次,说什么都没有关系,甚至不说话也没关系,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她也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够了。 但是,果然还是……来不及了呢。 秦如沫缓缓地咀嚼着菜肴,唇角微微扬起,却有苦涩的滋味在心中蔓延。她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她知道,即使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也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无字情书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那么,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人生中最后一顿早餐,真是难吃到了极点,难吃到也许灰飞烟灭都不会忘记这种苦涩的滋味。 放下筷子,秦如沫缓缓站起身来,也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安排吧…… 也许…… 等不到和他的最后一顿早餐,对他来说,遗憾会稍微少一点吧…… 那么,小拓,我要走了。 不要来找我。 旁边的书桌有研过的磨,谁曾在这里执笔写过诗句?她的唇角轻轻扬起,是诡还是含烟,写的药方子?或者是小拓无聊时候练过字。 不能当面对你说什么…… 至少写信告诉你吧。 但是,写什么呢? 秦如沫看着宣纸发呆了许久,终究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反反复复,宣纸被揉成纸团,丢的满屋子都是。 给他的,终究只是一封无字的书信。 但是,他能懂的吧? 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了,所以一个字都不用写,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描绘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只是想要告诉他,她爱他,她会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也许从今以后她都不能在他的身边,但是她希望他可以当一个好皇帝。 她也是希望他可以幸福的,不管他以后会娶谁,她都是希望他是真心去爱着那个他身边的女子,只是只是……她明明马上就要死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很心痛呢,一想到他会去爱别人,就觉得心痛到难以遏制。 可是啊,如果他不能再爱上别人,那剩下的生命对他来说该有多难熬。 这样矛盾着,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有些苍白的笑了笑,终于还是站起了身,什么也不用说了吧,什么也不用写。 她的心情,他也许会明白,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她只是希望他过的好一点而已。 她想,或许有一天,他会爱上一个人吧,但是她希望,他可以慢一点去那个人的怀里。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爱上了别人,她也还是希望,他可以记得她。 仅仅,只是记得,他的生命中,曾经出现一个叫秦如沫的女子,她曾深深爱过他,他也曾深深爱过她,只是后来,她突然不辞而别,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如此而已。 什么也不说的话,他会更快乐吧?她不希望他以为她死了,她只是希望,他以为她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这样的话,他偶尔还是会想起她的吧。 她是个坏女人,她偷走了他的心,却又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她给了他很多伤害,然后落荒而逃。他会恨她,想起她的时候,会恨她…… 恨她的话,就不会完全忘记她了吧? 可是,她又不希望,他一直生活在绵长的恨意中。 多么矛盾的心情,无人能懂的心情,连她自己都无法去梳理这样的矛盾究竟为何,如果非要解释,大抵是因为,她太过自私了一点吧。 她太过自私,即使灰飞烟灭,也不希望,连他的记忆里都将她完全剔除…… 我只要存在在你的记忆里就好,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哪怕你可能很久很久才想起我一次,哪怕想起我的时候是浓浓的遗憾或者深深的怨恨…… 只要,你的记忆里,有我的存在就好了…… 我不能说谎骗你,我也不想告诉你实情。我已经死了,但却还是希望活在你的心里,这样的想法很过分吧……但是,小拓,如果是你的话,就会包容我的任性的吧? 最后一次任性…… “郡主?” 又来催她了。 秦如沫跟上了那人,只见花寻慌慌张张赶来。她还是期待,期待能见那人最后一面,但花寻却很无奈地对她说,“王爷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很早就出去了,没有人看到他。” 是呢…… 秦如沫握了握掌心,她相信,花寻已经尽力了。 “他来的时候,把这个给他。”秦如沫将那封无字的书信交给了花寻,她是个可信任的女子,她相信她会将这封信带到给她。 花寻收下信件,没有字的?她刚要开口叫秦如沫,秦如沫就已经离开了…… “郡主——”花寻后知后觉地叫了她一声。 秦如沫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无字的。 是要交给王爷的吗? 花寻想起自己刚才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秦如沫的枕头下面有一封信,信封上面没有留字,她也没有在意,就为她放在了一旁。 怎么,就是之前那封吗? 她奇怪地回到了房间,发现那封信还在下面。 奇怪。 为何有两封信,信封上都没有写一个字呢? * 蜿蜒洞。 宫影羽望着水晶棺里的女子,眼神里有读不懂的深意。 想要分辨真假玥的确很难,但是,要召集所有拥有玥的人却很简单。只要他能将他们召集到一起,真正的吉茗玥就会因另一半在附近而发生变化,站在绝对的高度,以最快的速度,将起了变化的玥揽向天际,只要那时,秦如沫开启吉茗玥,颜星心就会醒来! 这,是宫影羽所想的。 等了多少年?这一刻终于快要如愿以偿,为何他的心,竟然开始摇摆不定!? 想起第一次与秦如沫的相见,想起父女相认的情景,想起太多太多他们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居然有了莫名的动摇。 这样的动摇,在他此前几十年里从不曾遇见过,他想,他或许是太久没有冷樱宁的照顾,所以,有些病了吧? “父王。”身后响起了一个女音。 “玫儿,你来了。”宫影羽没有回头。 “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和他说了吗?” “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父王,这是你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是让我死,我的决定,是让小拓变成新皇。而我们共同的决定,就是——我开启吉茗玥。 救还是不救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四周响起各种人声,脚步声。宫影羽闭上眼睛,依旧未动,声音淡淡,浅笑嫣然,“他们都来了。” 心儿,马上就会醒过来了。 秦如沫缓缓走近水晶棺,望着棺中的女子,不知是什么心情。竟然也浅笑起来,“嗯,父王可以分辨出真假玥的吧。” 宫影羽的手指划过透明的水晶,眼中有浅浅的犹豫,却终究被浓浓的期待盖过,“只要两块玥同时出现,你身上的银玥烙印就会发生变化。” “那么……父王也珍重了。” 宫影羽轻抚水晶的手指忽而顿了顿,最终浅浅地应了一声,“嗯。” 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不知为何,仿佛有什么沉沉的东西,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心尖,压得他难以喘息。 四面八方,狼烟四起,战争就要开始了。这一场战役,谁都没有战友,谁的手中同时握住吉茗玥,并开启它,谁就会是下一个王者! 因为没有了巨蟒,蜿蜒洞好像失了左膀右臂,不再那么难以闯入!无数人蜂拥而入,整个蜿蜒洞都好像融成了一条偌大的蟒蛇! 这样蜿蜒崎岖的洞内,每一个地方都满是人。有一些因为被机关射伤射死,有些则是在人山人海中不慎跌倒变成了人肉垫子,被踩得血流成河…… 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更多的人疯了一样地涌进来。 理由很简单。 开启吉茗玥的钥匙就在里面,谁先到谁先得。 于是后面的杀前面的,前面的炸后面的,好多本来组队的朋友因为都想当天下第一而发生了争执,互相起了私心,自相残杀。 短短的时间内,秦如沫仿佛将人生百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性的丑陋不堪贪婪恶毒全然看遍…… 这些争抢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 小拓啊…… 站在这样的高处,所有人都如蝼蚁,微不足道,可是这样的蝼蚁却还在拼命抢食那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要是人的心可以满足该有多好…… 要是平淡简单也是一种最温润的追逐该有多好…… 要是,我从不曾存在,又如何遇见你……如果不能遇见你,又为何要存在? 既然遇见你,怎么却还是要分开? 一定要分开,那么,就成全你的未来…… 他们所有人想要争取的,就是现在我可以给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小拓,请你一定要快乐…… 左肩的胎记开始生疼,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在接近…… 接近…… 人群中,戚绝凉跟在秦甫桦的身后。他知道,吉茗玥不会打开,因为,有半块真正的玥还在倾尘手里,而倾尘,压根就不会来这里。 但他却不知道,倾尘一早就发现他们鬼鬼祟祟谈论了什么,听说他们要去见秦如沫,她找了她那么久,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因为来蜿蜒洞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侠客也好,平民也罢……戚绝凉怎么也没有想到,倾尘居然混在这些人之中……跟踪他们一路来到了蜿蜒洞!! 倾尘看见了高处的秦如沫,此刻,少女一袭蓝衫,倾城绝代。那是她的如沫姐姐,那是她一生追逐的方向,她美丽婉约,出淤泥而不染,她倨傲矜贵,濯清涟而不妖。 她有着一颗正义的心,有着一心挚爱的人。 她说,一个女人的一生只爱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一生也该只爱一个女人。 她说,被分享的爱情,她宁愿不要。 她说,勇敢去追寻自己的梦,每一个人都拥有幸福的权利。 所以,自己才会有勇气寻找自己的爱,找到可以托付终生的那人,所以,她懂得自力更生,不去依赖…… 人群之中,宫汐澈一袭白衣,秋水望断,他手中握着的玥已经隐约起了反应……幽蓝的光束被他努力地压下,压下。 她是要开启吉茗玥的人。 他啊,要给她,天下—— 现场这么多人,总有一人拿着真玥。 是谁呢? 是谁呢? 所有人都注意着自己手中的玥的变化,不知自己手中的玥是真是假。 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疯狂地争抢着,等待着吉茗玥被打开的瞬间的同时,奇岛的某座府邸,有一个倾城绝代的红衣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唇角含着一丝绝美的笑。 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这般安静? 但是,姬钧拓来不及去想这么多。 药房内,诡和含烟还在奋力去寻找五日烟的解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有一位少年,向着这个方向一步步靠近。 “来不及了。”诡的声音很淡,但是语气却透着沉重,这种沉重看似很轻,却拥有着无尽的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已努力找遍了法子,对不起姑娘,我还是食言了。” 所以,五日烟的解药药引,非情人的心脏不可吗? 所以…… 今日,不是如姬死,就是王爷亡吗? 不…… 不到山穷水尽,她怎么能…… 她怎么能…… “我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诡继续说道:“如果一柱香之内,我们没有配制出解药,喂郡主服下,她就无力回天了。” “不……” “以毒攻毒,如今已经变成了毒上加毒。没有解药,郡主五日内便会灰飞烟灭。” 五日烟,五日烟…… 为她续命的药已经用完…… 若不能在每日的子时服下续命的汤药,她就会在五日内灰飞烟灭。昨夜子时,她没有服药。 今日,便是五日烟发作的第一天。 秦如沫已经开始脱发。 在停药三个时辰之内,如果能服下真正解药,她的病情就能得以控制。 如今,离她断药还差一柱香便三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不做决定,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五日烟的毒性。 若有一日未按时服药,就会脱光毛发。第二日头皮腐烂,第三日容颜尽毁,第四日五脏俱裂,第五日尸骨无存。 那么美丽的女子…… 要她这般痛苦的死去,还不如…… 还不如…… 为她调制一碗剧毒,让她无疼无痛地离开。 “我知道……”含烟苍白地说了几个字。 “你的答案呢?救还是不救。” 我挖来给你就是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不救!! 救!? 不救…… 救!? “我来替你做决定吧……”诡缓缓地开口道…… 就在这个时候……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 门外的少年,妖娆万分,姿态绝美。犹如一张盛世画卷。 “王爷……” 含烟和诡异口同声! 姬钧拓浅笑嫣然,“含烟,你又忘记了,我是你的哥哥。” 诡看了看含烟,只见她狠狠握了握自己的掌心,故作镇定,“嗯,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点回去吧……我还有事……我……” “不是要我的心脏吗?”姬钧拓笑得更加瑰丽,“不是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犹豫的地步了吗?含烟,动手。” 含烟震惊地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他已经知道了…… 诡这才发现,姬钧拓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锋利无比,只是轻轻碰一下,就能轻易断骨伤筋。 他……已经做了决定吗? “不————”含烟拼命摇头,“哥哥,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什么心脏不心脏的,你听错了……” 姬钧拓朝着含烟一步步走来,笑容还是那么美丽,“用我的心脏去交换吧,含烟,我知道你做得到的。” “不要……” “告诉沫沫,我走了,我厌倦了,所以想看看这个世界,让她不要等我。” “不……”含烟的泪水夺眶而出,姬钧拓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逃脱。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是那么美丽,眼神很坚定。他要她那么做,他要她去救如姬…… 从那一次,他愿意为如姬引血,种连心草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为了那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的…… 所以她不想告诉他,所以她不能告诉他…… 情人的心脏……情人的心脏…… 呵呵…… 呵呵呵……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在利用她! 她不要,她怎么能让他死!!!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能当他的妹妹的事实,他怎么能……怎么能……要她做这样的决定! * 雪狼的脑海里出现奇怪的幻影。 秦如沫去了哪里? 房间空荡荡的,怎么回事? 垃圾桶里全都是宣纸团,她在练字吗?打开其中一张,又打开一张,雪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在犹豫!? 她怎么了? 至今为止可以令她犹豫不决的,大概就是要不要告诉姬钧拓自己中了五日烟的事情。说起五日烟,他们找到了解药吗?要不要告诉姬钧拓,其实解药就是情人的心脏? 雪狼闭上眼睛感应,突然好像听见了万马奔腾的声音。那浩荡的声音由地表散发出来,也不知去往哪里。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难道—— 他的眼瞳骤然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难道她打算……那么做吗!?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所有顾虑,强颜欢笑,他全都看在眼里,怎么能会没有想到,她居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蜿蜒洞…… 雪狼拼了命朝着那方向奔跑而去…… 等一等主人小娘子…… 这样是不行的…… 离开我,没有我的允许,就开启吉茗玥的话,是不行的…… 开启吉茗玥的话……万兽都会遭到伤害…… 开启吉茗玥的话……连你自己也会…… 也会魂飞魄散……! 让一让……所有人都给本尊让开!!我要救的人……我要守护的人,绝对不允许她出事——! 情人的心脏,我挖来给你就是了! 而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 * 蜿蜒洞…… 混乱之中,秦如沫感觉到自己左肩的印记隐隐作痛…… 开始有反应了吗? 吉茗玥果然在现场某个人的身上吗? 是谁? 是谁握着吉茗玥? 她睁大眼睛,想要去寻找吉茗玥的所在位置…… 她心里清楚,一定要比任何人都更早地许下愿望…… 不是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父王。但万一…… 但万一,让别人抢先了的话………… “在那里——”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在那里——吉茗玥在那里,真正的吉茗玥在那里————”那个声音不断地向着,所有人都好像着了魔,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开始拼命朝着那方向挤过去,有了开头,所有人都好像发了疯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挤破了头—— 那个喊叫的人却逆着人流,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来! 秦甫桦冷冷笑了,这样的小把戏,只有白痴才会上钩,当然,除了很多白痴之外,还有些聪明人没有上当。 他们知道,如果有人第一个发现了吉茗玥的下落,是不可能会故意高喊出声的……谁都想吉茗玥归自己,怎么会有人发现了却突然喊出来让所有人来争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根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便自己行动的! 微弱的光,还在轻轻地,慢慢地扩散…… 扩散…… 倾尘突然觉得自己的脖颈疼了一下。仿佛被什么给烫伤了! 现场一片混乱,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低头,想要看看是什么灼伤了她! 这才发现是戚绝凉送给她的玉佩,她挂在脖子上,一直没取下来过…… 怎么,玉佩开始发光了!? 这样的场景她不是第一次遇见…… 她记得…… 她记得自己曾经有看见过秦如沫左肩的胎记发出奇异的光芒,而且那光芒不断变换,居然和现在这块玉佩所发出的光芒出奇的神似—— 莫非…… 在那里!!! 宫汐澈尖锐的捕捉到了那道奇异的光束,他手中的玉佩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他早知自己手中的玥是真的,所以早已想了法子掩去玥的光芒…… 现在,只要他冲破人群,第一个去那里,截住另一块玥,那么,天下就是他的了!! 倾尘还愣在原地,可是——秦甫桦是见过玥的人,他扫见了倾尘脖颈上的光芒,发现了什么,也飞快地掠过人群,一把抓住了倾尘脖颈上的项链—— 只要你爱的人能亲手将你杀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那一刻,吉茗玥拥有无尽的力量,如熊熊烈火般,生生将他一只手烧成了灰烬! 那样的场面叫人震撼不已,谁也没有想到,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在它开启的瞬间,居然好像着了魔一样,拥有这样的神力!! 倾尘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秦甫桦缓缓倒下,他瞪大了眼瞳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身后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倾尘曾经见过,曾在竹林与戚绝凉交过手,名叫尚韵京。 秦甫桦致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般轻易就被秒杀! 倒下去的瞬间,他对戚绝凉说道:“杀了他,为我报仇!” 于是,尚韵京还来不及夺走倾尘的玉佩,就与戚绝凉打在了一起,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冰丝绕过空气,突然缠住了倾尘脖颈上的项链。 “啊——”倾尘失声尖叫。 啪地一声…… 项链的绳索瞬间折断,而倾尘也从半空中被狠狠抛下。彼时戚绝凉正在与尚韵京交战,看到倾尘有难,便匆匆躲开尚韵京,想要去接住倾尘。 而尚韵京则看有机可乘,挣脱了没完没了的纠缠,便连忙朝着那缠着吉茗玥的青丝飞去,猛然伸手,欲抓住吉茗玥…… 另一边的倾尘刚好落在戚绝凉的怀中,与此同时,尚韵京的身体被冰冷的银丝死死缠住,几乎还来不及反应,银丝便猛然勒紧他的身体,咔嚓两下将他的身体瞬间割裂,连同骨头和内脏一同缠断,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尚韵京死不瞑目,死无全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生习武,本以为天下唾手可得,谁也不是对手,竟然被宫影羽两根头发轻易秒杀! 戚绝凉没时间去理会他的死,他抱紧怀中的惊魂未定的倾尘,忙问道,“丫头,你怎么样了?” 倾尘则被刚才血溅当场的一幕吓呆了,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戚绝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更大的震怒却立刻袭来!他冲她歇斯底里地大吼:“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戚绝凉第一次冲她发火,她可知道,若她有什么意外,他要怎么办!!! “我只是……只是想要见见如沫姐姐……”倾尘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显然被他吓到了,居然有点语无伦次。 她看过他犯傻,看过他冷淡,看过他深情,看过他决然,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发脾气!!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戚绝凉冷冷地说道:“我带你离开。” 一听到离开,倾尘就拼命摇头,坚决地说道:“我不要回去。” “你在胡闹什么!” “我要见如沫姐姐!” 这种时候吗?她难道没有看到现在场面多混乱吗?他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找着她的如沫姐姐,但是如果现在他还任由她在这里待下去,就真是疯了! 戚绝凉见她不肯回去,眼里也满是倔强,他烂想也不想,伸手便敲了她的昏睡穴。这样混乱的场面,这样血腥的场面,他不想让她看见,她那么单纯善良,一定会夜夜噩梦。他承认自己是个杀手,但是,他一点也不愿意让她看到半分血。 看到她在人群中,他该有多着急,她怎么会明白?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知道,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出事!! 他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太多事与愿违! 秦甫桦见到手的吉茗玥居然又被那该死的妖孽夺去,怎能甘心,临死之前以倾尘的解药要挟戚绝凉为自己完成这最后一件事! 看戚绝凉经过自己身边,想这也许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要你,夺走雪狼的神丹,让我复活。”秦甫桦死死抓住戚绝凉的小腿,阻止他离开,“她的解药还够撑个七天,七天之内,若我未复活,就让她来陪葬吧。” 一字一句,那般冷冽,死前还带着绝对的把握,好像自己不是要死了,而是要稍微睡一觉那么简单。 戚绝凉整个身体都好像冰块一样!他的手中还死死抱着倾尘,但他却好像失去了体温,他无法想象,怀中沉睡的少女倘若永远不会醒来,自己会变成怎样。所以,他当即作了一个决定:带走秦甫桦的尸体! 像秦甫桦说的,他必须从雪狼身上夺下神丹,在解药没有用完之前,让秦甫桦复活。 然后,拿到倾尘的解药,带着她远走高飞! 此时此刻,宫影羽正俯瞰蜿蜒洞中场景,他的手中握着半块真正的吉茗玥,他的眼睛尖锐地扫射全场,寻找着另外半块吉茗玥的下落!! 而此时,秦如沫的眼瞳已呈现出猩红的色彩,她绝美的脸庞苍白如莲,紧抿的唇如瑰丽的罂粟,青丝如黛,在烈烈的风中飘散开来,双瞳灼灼,宛若有无数力量迸发而出,诡异的光芒在预示着吉茗玥即将开启。 宫影羽的内心不停重复—— 打开吧…… 打开吧…… 一统天下的吉茗玥,请你开启,实现我的愿望吧…… 我的愿望如此简单…… 让沉睡了十余年的挚爱三魂六魄全都归体,我只要她醒来……我,只要她醒来…… 归来吧心儿…… 你该听的见我的呐喊…… 心儿……! * 另一边,雪狼还在拼命朝着药房方向奔跑,他要去找姬钧拓,他必须想办法救秦如沫……! 从没有这样一刻,他的心居然这般难以平复,当年败北,甚至幻成狼身,他都没有这般痛苦焦虑过! 都是因为那个少女……那波澜不惊,却叫人的心溅起惊涛骇浪的少女——! 主人小娘子! 虽然…… 虽然我无法救你……虽然我不是你的情人,我给不了你治病的心脏…… 但是……你可还记得……神丹。 只要你爱的人可以亲手将你杀死,我喂你服下神丹,你就可以重生……但是……但是啊……代价是……你会永远忘记他…… 你会愿意这样做吗? 我管不了…… 我管不了了…… 我去找他! 我让他杀了你!只要是为了救你的话,他总会做的吧! 只要他杀了你,我就可以用神丹救活你! 谁也不用死,最多是,我永远无法幻化人形而已…… 应该是…… 这个问题最完美的解答方式吧…… 我应该早一点下定决心的,终我一生,只想要恢复人形,但是啊,若你死了,我要神丹做什么?我要真身做什么……! 我就这一颗心,只给一个人!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与此同时!药房内! 姬钧拓向着含烟走了一步,他的容颜是那般俊美,他的声音是那般魅惑,他的身形完美的不可思议,他的一切都是那么那么近却又那么那么远。 明明是那般完美的人,怎么能用那般魅惑的声音,述说出这世间最残忍的字句! 他说,“含烟,我的好妹妹,我会永远感激你的。替我好好照顾沫沫,她又倔强又爱逞强,我怕她还是会来找我,不管怎样也会找我的。如果,她非要找我的话,不要湮灭她的希望,让她去找吧,她总会遇见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那么温柔,一点都不像他。 含烟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但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她一直在逃避着这件事情,以为不作出决定就能假装无恙,但是,他果然还是知道了,这一刻,他居然比她更加坚强…… 而她,怎么也不愿意面对! “哥哥,你现在说这些,我不想听。你要这么做,你自己告诉她!” 姬钧拓继续说道:“我总归是要死的,你想看她也死了是不是。” 含烟用力摇了摇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休想,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不会给她解药的,我宁愿她也死了,我不会用你的命去交换她的……” 姬钧拓的双手忽而按住含烟的肩胛,让她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含烟,你不知道,你是个正直的女孩子,虽然你的心思很缜密,但是,你却不会撒谎。你会的,对不对?” 他看着她的眼睛时,眼底透出了浓浓的希望,他在等着她回答‘会’,她知道,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 含烟还是在拼命摇头,她想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决一点,平静一点,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但是眼角不断崩落的泪水却背叛了她,告诉了他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不……我不会的……我不会……” 这样的时刻,要送他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刻,她怎么能够真的无动于衷!她假装不来,那么就干脆不要假装了吧! 泪水疯狂地落下来,如晶莹的珍珠一颗颗落地,那样心碎的声音,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姬钧拓的手指轻轻拂过含烟的眼角,声音柔软地不可思议,他用了此生最温柔的口吻,和最深沉的遗憾,对她说道:“本来还想为你物色一门亲的,看来还是得你自己去找了……听着。这一辈子,我最爱的人叫秦如沫,最感激的人,叫含烟。” “我宁愿,你从来就没有救过我。”含烟闭上眼睛,心在颤抖。 “也是呢……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如果我不救你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人来救你的。那样的话,你会幸福很多吧……但是啊,含烟,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就这一颗心,只给一个人!” 说到这里,姬钧拓骤然反转手中的匕首,利落而迅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身体,不偏不倚正中心脏,速度之快叫人一时间无法反应! “不――”含烟尖声尖叫,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他怎么能对自己那般狠心,一点也不犹豫地刺伤自己!!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心脏处发了疯一样地流出来,流出来…… 蔷薇色的液体宛若三月的牡丹,开遍满园,在身下一朵一朵绽放,分外妖娆! 他因此站立不稳而摇晃了一下身体,含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扶住少年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还是努力强撑着站稳,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下,躺在她的怀里,如一个倔强的孩子! 含烟不断去擦拭他身上流下的血液,然而那些血液却好像受到了谁的指引,越发卖力地溢出来,染遍了脚下的土壤。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血液擦干,即使发了疯一样地去擦拭也还是没有用! 这样的徒劳无功,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样的绝望,她这一生一共只体会过三次,第一次是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发现挣扎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所以她放弃了抵挡,但他却如英雄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救下。 第二次,是她行医第一次束手无策,看着病人死在自己面前,用最渴望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曾经答应过那人一定会救活她的,但是她却食言了……于是这样的梦魇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 她更加精益求精,也学会了不轻易答应别人让谁活下来! 因为她知道,疾病若是要将人从这世界上带走,纵她有多希望那人留下来,也还是徒劳无功的。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病人的救赎,那次她才知道,她只是个平凡的医者。她能做的,只是尽力缓解别人的病痛,延长别人的生命,却无法逆天,改变谁的生死。 那次,她哭得歇斯底里,反复述说着自己内心的痛苦难过,那时,也是他安慰她说,她只是个孩子,生死攸关的事,她本不能做主。 是啊,她只是个医者,只是个平凡的人。她不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该让自己背负太多的责任。 从那以后,在她面前死去的病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她却再也没有为此流过一滴眼泪。 第三次就是现在,这个人,这个人眼睁睁将一把锋利地匕首插进他自己的心口!他可知道,这些年来,他在她生命中一直都以怎样的角色存在!? 她人生中仅有的三次绝望,有两次都因他恢复了生机,她以为,他就是她的救赎,可这一次,却也是他,亲手斩断了她的梦!用他的生命摧毁了她的希望! 他再也不是她的救赎,也不是他的英雄,他不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因为这一次,他必须要救一个人,一个他此生挚爱的人,而救那个人,却是要生生夺走她的希望…… 是谁曾经对她说过,谁能为你抚平创伤,谁也能将愈合的伤口生生撕裂! 少年却轻启薄唇,俊眸如星辰,闪着熠熠光芒。仿佛此生已没有遗憾! “含烟,快,取走我的心脏,取走我的……心……” 死了要怎么还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往事疯了一样灌进含烟的脑袋,她觉得眼前的少年越发不真切起来,她不相信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居然会这样,如碎裂的梦境,死在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非要这样不可……她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吗!?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事情,非要用谁的命去换谁的。我不做……就算你死了我也不做……!!”她哭泣的声音已经暗哑,她已经不再执意在他的面前做一个从容而矜贵的优雅少女! 她是有血有肉,有泪有痛,会哭泣的平凡的少女,不是任由谁人生死都能无动于衷的提线木偶!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姬钧拓的唇角泛起浅浅的光泽,印象中这个女孩很少哭过。“多希望能死在沫沫的怀里,但是啊,如果她知道我死了,要怎么活下来啊……” 所以啊,就算想要死在那个人的怀里,也绝对不能,绝对不能那么做…… “为一个人牺牲那么多值得吗?连死都不让那个人知道,值得吗!?为什么你总像个孩子,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 “我才是,哥哥呢……呵呵……”他用力地笑着,笑容却一点点苍白起来,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仿佛这样握着,才有力气继续说话,“因为啊,太多的时候,含烟你总是为我考虑好了……所以啊,我就变得很懒惰……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自私地收下你所有的安排。可是我还不起了,所以……这条命,我只能还你了……” 说什么还不还?他可知道,他活着,才是还。死了,要怎么还!! 姬钧拓笑着,向着一旁的诡伸出手去。“沫沫,是你该守护的人,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这颗心,请一定要替我送到沫沫的面前。” 诡握住了姬钧拓的掌心,他的手很冰很冷。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觉得,一向叱咤风云的少年王爷,此刻变成了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孩子。 诡只是尽力去点住了姬钧拓的穴道,让他的血流的慢一点,可是他那刀刚巧刺中了心脏,过不了多久,心脏就会停跳…… 只是这样点着穴道,能让他现在讲话的时候,不那么吃力一些。他相信,他还有很多话要说。 “郡主没有看错人。”诡这样说道,“为了王爷你,也为了郡主有动力好好活着,我不会告诉她实情的。王爷你觉得厌世,所以就想要散心,周游列国。归期不定。” 姬钧拓点了点头,仿佛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即使现在就立刻死去也不会再有任何遗憾。 含烟见他这般模样,还是想要力挽狂澜。 “她会找你的,会发了疯一样地找你。她是个很执着的人,不找到你不会死心的。你这样突然消失,你以为她就会过得好吗?” 诡看了看含烟,他知道含烟还是不愿意彻底失去姬王爷,但是,王爷心脉受损,已经无药可医。纵使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安心。而他此刻最无法放心的,应该就是郡主了。 诡想到这里,替姬钧拓继续说道:“但是每天都会为郡主写信,一开始每天一封,慢慢的七天一封,再后面半个月一封,这样渐渐的,渐渐的……郡主就会开始去过自己的生活,那时候,就算她知道了什么,也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准备,不会有事的……” 面具遮住了男人的脸庞,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男人,也曾经做过怎样的蠢事。他也曾经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毁了自己的一切。他也在那人离开之后,写过无数无数的字句。 他假装她还活着,每天写信给她,乐此不彼。终于被人一棒打醒,才知一切惘然。但是,他知道,有寄托总是好的。就算是一种逃避也好,有这样的寄托,总不会因为彻底绝望而灰了心寻死。 为她,写信吗?姬钧拓的唇角笑容越发美丽,“谢谢你……为我想得那么周到……” “你想要写什么给她?” “写什么呢?”姬钧拓气若游丝,唇角却还是扬起浅浅的笑,“就替我,寄无字的情书给她吧。” “无字的情书吗?”诡轻轻地说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也好,很好……” “含烟是个好女孩,我欠她太多,我知道自己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照顾她……” 诡怔了怔,仿佛没有想到姬钧拓会这样说。 其实姬钧拓早就发现,诡对含烟的心思比普通朋友好多,他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而诡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绝对不是小人。他答应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好。”诡这样应道。 含烟也怔住了,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姬钧拓却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在任何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插入身体的匕首更加用力地推入了自己的体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如盛开的蔷薇,洒落一地,姬钧拓闭上了眼睛。含烟失声尖叫,仿佛不敢相信事情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诡怔了一怔,仿佛看见了少年临死前最后的一抹笑容,那是他唯一的心愿吧。他再也没有停顿握住了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立刻入药! 他的心脏…… 那是他的心脏…… 他的容颜还是没有美,他的笑还是那么妖,她好像还能看见他的每个表情动作,那么深刻,他就在她的面前,化作冰冷的……无情的躯壳…… 不…… 不…… 不―――― 诡当机立断,大声命令道:“含烟,还愣着干什么,捣碎!” “不――”含烟绝望地后退。 “只剩半柱香的时间,你要王爷白死吗?” “他的心还在跳――你听见了吗?他的心还在跳……!” “含烟,坚强一点吧!!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已经死了―― 姬钧拓―― 姬钧拓呢! “姬钧拓!!!” 吉茗玥启动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钧拓!!!” 偌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与此同时,房门猛然被撞开,诡和含烟全都吓了一跳!看清来人,两人全都愣住! 天呐……是雪狼,他开口说话了! 雪狼猛然闯入,却只看见满地鲜血,少年躺在血泊之中,早已不省人事…… 雪狼的双瞳骤然失去了焦距……太迟了一些,是吗? “那是,他的心脏吗?”雪狼的身体震了震,屏住呼吸。 诡点了点头。含烟蹲下身去,掩面哭泣。 雪狼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姬王为了主人小娘子可以做到这种份上,比起自己为了能维持人形而不肯将神丹交出来,这个人果然才是她真正值得爱的人吧。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下定决心就好了,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都可以没事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那么—— 雪狼想到这里,当即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我带给她。” “你说什么?”诡诧异地看着雪狼。 雪狼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他镇静地下定决心,再不肯耽误一点时间,“来不及了,让我带给她——” 这一份以死成全的爱情,就让他替她带到吧!!! * 蜿蜒洞—— 吉茗玥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突然——宫影羽的眼睛尖锐地看向宫汐澈。 在这里! 原来,那一半吉茗玥居然在宫汐澈的身上!宫汐澈也感觉到了宫影羽的目光。 两人互望,彼此都猜到对方心思。 没有想到,到最后一刻,他们居然变成敌对。没有想到,这最后一刻,敌对也能合作! 他要颜星心复活。 他要天下第一! 他们的利益并不冲突…… 只是,宫影羽答应过秦如沫的……让姬钧拓成为天下第一……他应该如何取舍? 正想得入神,便突然被巨大的声响引去了注意力。 吉茗玥—— 是吉茗玥要动了——! 只见秦如沫的左肩散发出强大的光芒……那光芒从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美得不可思议,耀眼无比!那样的色彩,比日出更没,比晚霞更动人,比极光还要叫人觉得惊艳——! 谁也无法想到,平日里那般普通的一块玥,看起来光泽暗淡的吉茗玥,居然拥有这般神奇的时刻—— 真正的吉茗玥被秦如沫左肩的印记所引诱,缓缓伸向半空—— 宫汐澈飞身朝着两块玥的方向而去,与此同时,吉茗玥开启—— 那瞬间,宫影羽脱口要颜星心复活—— “我要这水晶棺里的女子立刻清醒过来!” 听到这一声强大的呼唤,吉茗玥的光芒更盛! 万丈光芒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砰—— 半空中,一道蓝光和一道红光骤然相接,那瞬间,犹如刀光剑影,将蜿蜒洞的洞顶狠狠劈开。那道光束一直传向了天际,仿佛要将世界分割成两半。 就在这个时候,水晶棺里的绝色女子一点一点睁开眼睛。 宫影羽惊喜不已,他跑去拼命拥抱那个女子,抱起她的身体狠狠将她拥入怀中,感动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谁也无法去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没错,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明,这样漫长的等待之后居然等到了她醒过来的这一刻,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震惊欢喜! 只能不断重复着,“心儿,心儿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就知道,她没有死,她会活过来的! “好久不见了,羽。”那个声音轻柔万分。 他死死将她拥入怀里,宛若再也不肯让她离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能再听见你说话真的太好了。心儿……心儿……” “羽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听见她的笑声,整颗心好像都要融化了! 但是,他的高兴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下子。他发现自己越抱越紧,但却总也感觉不到她。 那个身影在一点点地变得单薄……?! “心儿?”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心儿你怎么了!?” 女子浅笑嫣然,在他的震惊中娓娓道来。 “羽,我忘记告诉你了吗?我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我的心还在跳,但是我已经没有思维了,你强行凝固我的魂魄,召唤我过来,见你最后一次。羽,你听得见吗?我已经死了,我的魂魄早就不完整,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事了,并不是因为我没死,才会有心跳,而是因为你强行留住我最后一魄,我才因此不能轮回,变成孤魂鬼魅……” “不……你明明已经醒了,明明……” “谢谢你凝了我的魂魄,现在我可以轮回了……羽,好好照顾自己……我要走了……” “不心儿,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让你复活,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羽,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你觉得自己害死了我,是不是?羽,请你好好记得,我不是因为你才死的。是因为必须要死了,才不得已死去的。人类的生命是有期限的,强行逆转天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折磨了自己十几年,也该放过自己了……” “不——不要离开我……心儿,不要……” “羽,没有我,你也可以活得很好的,你看,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但是你不行,你不行……” “羽,你要乖。你离不开的人不是我,而是……而是……”颜星心顿了顿,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名字,但是她想不起那个名字是什么。 一个绝美的影子从她的脑海飞快闪过,那是个美丽无比的少年,他有一双炯炯的眼,后来,后来她好像也见过那张脸,只是,那张脸总是戴着半张面具,她想不起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但是她总觉得,那个人,好像有一点重要……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颜星心的魂魄走散了十余年,早已忘记了所有前尘往事,唯有宫影羽的一切还记得清晰,还有那半张面具的模糊影子,已是难得。 宫影羽知道她说的人是诡。她居然已经想不起诡来了,这对他来说多少有点伤怀吧。 但此刻的自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只是不想让她走,也不能让她走而已! “如果留下你是逆天,那么我就逆天罢,莫说是逆天,就算是弑天,我也会为你做!” 嘘—— 她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唇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玫儿的身上有我遗失的一魂,因她灰飞烟灭,才得以让我魂魄合一,但是这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继续当一个活死人了……我必须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我会忘了你的,你也忘了我吧……” “不——” “我在来世等你,如果来世等不到你,就到下下一世,我总会等到你的。羽,再见了……” 女子笑颜如花,声音甜美无比,身体却越来越单薄。她就这样,从他的手心脱离,他抓住一分,她单薄一分,他抓紧两分,她单薄两分…… 一点点透明,透明…… 远离…… 仿佛就要这样,再不能相见……! “啊——————”宫影羽失声尖叫,蜿蜒洞的岩石胡乱滚落…… 颜星心的身影终于还是变成了一缕烟,消失。 她就好像是他的梦境,支撑他活了这么多年的梦,这一切,终于还是要碎裂。因为要他清醒地明白他应该追寻的是什么,所以才不得已碾碎了他的唯一希望……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愿望是让颜星心醒过来,但却没有明确表示过让她什么时候死去—— 她清醒过来了,但是却要立刻死去。不不不……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不相信,这是他千方百计要守住的人!她曾给了他十余年的希望,却在他置信她会回来的那个瞬间,狠狠掐灭了他的希望…… 因为玫儿灰飞烟灭,所以心儿才能凝聚魂魄吗?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如果玫儿活着的话,心儿就算不醒过来,也绝对不会消失是吗? 他要的是心儿!~不是她投胎!就算不会醒过来也好,就算只是一个只会心跳却没有呼吸的死人也好…… 不要掐断他所有的希望…… 不要…… 宫影羽惊恐地看向秦如沫,他后悔了!他不该利用她交换心儿醒来…… 她也要走了吗? 他也要失去她了吗?不不不……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上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的……!不会夺走他所有一切的!!! 人群中,蓝衣女子的唇角扬着浅浅的笑意,她看上去那么从容,仿佛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她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变得单薄,仿佛慢慢透明起来,就会在空气中消失掉一样……也许是因为有吉茗玥的光芒的庇佑,她消失的速度比颜星心的慢一些…… 他怎么能接受在同一时间,生命中唯一的两个至亲的人全都离他而去…… “玫儿——”宫影羽大声地呼唤着秦如沫……那是她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他却残忍地,残忍地利用她…… 秦如沫还是笑,她的笑容很美,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 美的让人觉得心碎…… 是他,亲手碾碎了她的美。是他,亲手斩断了她的美…… 她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他却为了一个不可能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父王珍重!” “不————” 秦如沫的唇角依旧保持着笑容……她好像已经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渐渐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宫影羽感觉到,她最后的唇形,融汇了几个字:说过让小拓登基,不要食言。 偌大的光芒将她团团围住,她的周身仿佛凝出了一层泡沫将她包裹在其中,然后,一点,一点变得透明…… 她,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为了完成,前世不小心错过的爱吧…… 为了延续,前世还来不及走完的生命吧? 如果没有这一场穿越,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人的心意,不知道自己深爱的人也深爱着他,不知道伤害她的人是怎样的自我伤害…… 不知道什么是成长,什么是嫉妒,什么仇恨,什么是疼痛,什么是遗憾,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离别,什么是误会,什么是死亡…… 什么是奇迹,什么是万一。什么是错过…… 什么是欲爱不能,什么是生死与共,什么是柔情百转,什么是相濡以沫,什么是至死不渝,什么是生离死别。 一开始的时候想着,为什么要穿越过来呢,要是没有穿过来该有多好。现在却想着,不想离开…… 因为,这个世界里的小拓是爱着自己的。 这个世界里的小拓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这个世界里的小拓,还活着。 所以啊,有时候会想,就算这只是一场梦境也好,长长的梦境,永远都不要有醒来的一天吧……就这样溺死在这个梦境里好了。 能被他爱着,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不需要去分清现实还是梦境…… 但是,这个美梦好像就要碎了…… 在这个梦境里,我为你死去…… 小拓,能为你死去,我甘之如饴…… 我千万次的想过,如果我们能够重来一次,重新回去初遇的那一年,回去我们青涩的初恋,回去那些有你有我的画面,我应该会更勇敢一点,不再那么倔强任性。 我喜欢你,直接告诉你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非要闷在心里,跟你生闷气呢。 我讨厌你和别的女生交往,也直接告诉你就好了。 明明你是喜欢我的,明明我也喜欢你呢。我们却总是用最任性的方式互相伤害,最幼稚的方式推开彼此,最笨拙的方式袒露心情。 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我记住你了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在情窦初开的时候,不为了一点小事而隐瞒自己的心思,不为了争强好胜而不甘示弱,不为了自尊骄傲而任性妄为…… 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发展成后来那样了吧……到后来明明彼此相爱,却如仇人一般互相憎恨的地步…… 其实,我是有多么害怕……害怕再次回到二十一世纪,害怕伊痕对我厌恶仇恨的表情,害怕听见他们说你已经死了…… 你在我的心里,怎么会死呢…… 我,只是把你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了而已,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那个世界只有我和你…… * “主人小娘子……主人小娘子……”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偌大的男音! 雪狼朝着秦如沫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开什么玩笑! 雪狼震惊得瞪大了眼瞳,来不及了,迟了一步…… 他只当是她没有五日烟的解药,所以,所以就算那解药是情人的心脏,他也冒着会叫她仇恨一辈子的代价,将解药带到她的面前。 只为了让她活下去这样而已……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想的万全之策,居然是…… 居然是开启吉茗玥! 她不知道开启吉茗玥的代价吗!? 开启吉茗玥的代价是灰飞烟灭啊!!! 灰飞烟灭,她难道不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他捧着五日烟的解药冒险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看她怎么糟蹋她自己的生命吗! “主人小娘子……!”雪狼失声尖叫! 主人小娘子,你真是,浪费了你最爱的人一番心意,也浪费了我的心意…… 光芒之间。 秦如沫宛若感应到了什么,骤然睁大眼瞳。 她下意识地去寻找声音来源。 是谁? 雪狼的声音吗? 她终于看到了他,但是看得并不真切。 他在说什么,是和她在说话吗?她怎么都听不清呢……只是微笑,冲他微笑…… 对了……对了啊…… 他一定是在怪她吧…… 如果她灰飞烟灭了也没有为他解开契约,他就无法恢复真身了…… 趁着她还没有完全消失…… 再试一次吧…… 最后一次,解除契约…… “雪狼听令……你的主人,就此与你解除契约关系,从今以后还你自由……”秦如沫说着咬开自己的指头,血液从指尖滴落。她缓缓朝他走去,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上次我被玫瑰刺了手,发现小狼的神色很奇怪,那时候我就在猜,我的血是不是解除契约关系的关键。” 雪狼愣愣没有出声,她的周身拥有着强大的光环。他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在她单薄的影像里看到了她的从前。 那个倨傲的矜贵的狂妄的少女,那么凌冽那么美,那么轻易就征服了他,让他甘愿等了她三百年……! “雪狼愿誓死追溯主人娘子。” “上次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帮我做完三件事,我就同意跟你解约。现在,我就让你帮我做,第一喝下我手指上的血液,第二好好的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第三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 “秦如沫——”雪狼的银丝抖了抖,代表他现在有些生气,她就那么着急着和他划清界限吗!? “雪狼,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你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珍重……” 她的手指轻抚他的唇。 鲜血和他的唇接触的一瞬间,雪狼幻化成了人形。 他拥有一头美丽的银发,魅惑的双瞳拥有着神秘的力量,绝美的轮廓,冰冷的弧线。她好像见过这一张脸,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在记忆里吧。 他不是说过吗?他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那时她只当是个玩笑,可是现在想来,或许是真的吧…… 虽然,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雪狼啊,果然很帅呢…… “雪狼你,很帅呢……帅呆了……”比想象中的帅一百倍,一千倍呢……那么骄傲的雪狼,拥有着这般惊为天人的容貌,难怪那般狂妄倨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她知道,他拥有一颗温柔无比的心,有一副老好人的热心肠…… 他的嘴巴很毒,但是,却是个无比温柔的人呢…… “留下来吧……”雪狼比她高出一个头。 这是第一次,她仰望着他…… 他说,留下来吧…… 用的是最轻微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他知道,她要走了…… 她要走了,谁也留不住…… “你捧着的是什么?”她双眼灼灼,望着他的手心,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她看到了他带给她的解药。五日烟的解药,姬钧拓的心脏…… “这个吗?是我的午餐。你要吃吗?”他用了最不经意的口吻,掩饰他的不安。 是他的心脏,那是姬钧拓的心脏! 但是,我却不敢告诉你真相。你开启吉茗玥,是为了他吧,如果你知道,他为了你挖出了自己的心脏,又要如何走得安详。 他用尽了平生力气,只为将他的心脏带到她的身旁。 此刻,他却只能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为她撒下最后一个谎。 只因为,一切……一切都来不及了…… 午餐,吗? 秦如沫看着看着,就摇了摇头,她总觉得,他的午餐会说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雪狼,我记住你了……”她浅浅地笑了起来。 “不要走……”雪狼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喊她。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也把小拓当朋友吧……以后他有什么难,我希望你可以向帮我一样帮他……” “不要走……” 他一遍遍地喊着,可是她却越来越淡薄,越来越透明。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对着他笑,就这样一直笑着消失的话,就会给别人减少更多的痛苦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她也不知道灰飞烟灭会是怎样。 但是,她不想给谁带去太多的麻烦…… 我不准你死!!!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雪狼还在嘶吼,但是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沙哑。 他眼睁睁看着她在他面前一点点变得透明,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终于感觉到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但是,他宁愿永远都不要尝试! 他对着她单薄的影像疯狂呐喊,明知道她已经渐渐听不清也看不清了…… 但是,她还是笑着,笑得那么温柔,好像可以融化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一样,笑得那般明媚! “我救不了他……”雪狼嘶吼着,“你听见了吗秦如沫,我救不了他!!!他的心就在你的面前,他的心意就放在你的面前,可你呢?可你呢……为什么你要践踏他的心,为什么你要糟蹋他的心血呢。他挖出自己的心,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可是你……可是你怎么能当着他这颗心的面,就这样灰飞烟灭……秦如沫你听见了吗?你不要笑了!!” “这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笑了!” “你总是这样的!总是喜欢故作坚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讨厌……” “不是说我很帅吗?不是最喜欢帅哥了吗?为什么不留下来!?!?” “为什么――――” “王,王你冷静一点……”小狼在一旁着急地摇来摆去。 她要走了! 要消失了…… 马上就会活生生消失在他面前了…… 她马上就要变成空气了…… 虽然此刻她还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她听不见他说话也看不见他…… 他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但是他怎么能冷静呢!!!那一种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肯松开希望的感觉,这一刻他终于懂了! 看着最重要的人眼睁睁从自己面前消失,做不到!所以就算是于事无补也好,徒劳无功也罢,也绝对绝对要拼尽全力!不到黄河不死心! 雪狼的双瞳猛然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利落地冲着小狼喊道:“小狼,神丹。” 听见神丹两个字,小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她挑眉看他,仿佛没有听清。她宁愿他此刻立刻改口,她就会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是他却执迷不悟―― “快把神丹给我!”他冲动地吼道! 小狼坚决地后退了一步,摇头拒绝,“不行……我不能给你……你要拿去救她吗?她已经死了,你救不了她的……” 雪狼更加迫不及待了!“少废话,快给我!” 小狼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他可能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没有弄清其中利害,她必须解释给他听,让他清醒一点! “王?你在开玩笑吗?没有了神丹,你怎么恢复真身!现在你是解除了契约,但是没有神丹护体,你很快就会再次现出原形的……” 可是,他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沦陷―― “她若死了,我恢复真身给谁看!!” 小狼还是不懂雪狼在固执什么,但是保护神丹,保护雪狼恢复真身是她的使命! “不,我不会给你的……这是最后一颗神丹了,我不能给你!” “小狼……你要本尊亲手拧断你的脖子才肯交出来是不是! 就在雪狼要发火的时候,一道人影飞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杀手――戚绝凉。 冰冷的男子停驻在雪狼面前,将雪狼和秦如沫划开两边! “神丹给我。”戚绝凉面色冰冷!倾尘等不了了,他必须拿到神丹,让秦甫桦复活。 “小小人类,也敢抢本尊的神丹。”雪狼满身火气无处宣泄,奈何戚绝凉的阻挠,秦如沫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淡薄,马上就会彻底消失了!! 怒火中烧,雪狼挥手,就好像有无数炸弹从空中爆炸开来!!戚绝凉只是平凡的人类,就算是天下第一杀手,也不能抵挡拥有三百年修为的雪狼重重一震,这一招用力极猛,戚绝凉生生被震飞,落在几百米外,撞向了石壁,只听石壁上的石头疯狂滚落的声音,砰砰作响,格外嘹亮。 他斗不过雪狼,拿不到神丹,就不能让秦甫桦复活,不能让他复活,就不知道解药在哪里,不知道解药在哪里,就救不了倾尘……救不了倾尘的话……他……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戚绝凉强撑着一丝意念,要再次起身战斗。然而此刻,雪狼已夺走了小狼身上的神丹,将其送入秦如沫的体内…… 戚绝凉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希望已经落空,积攒的力气突然间失去了支撑,他晕死过去了…… “主人小娘子,主人小娘子,快快吞进去!!” 雪狼想尽办法让她吞下去!秦如沫也将神丹吞进去了,飘散的魂魄仿佛正在慢慢地聚集,凝结――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尽管他用神丹凝住她的魂魄,可是,错过了时机,他终究还是未能抓住她…… 莫非是因为还没解除五日烟,所以才不能活过来吗? 还是说,即使解开五日烟,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颗心脏碾成的药丸,被雪狼推送入她的口中。 这一世,你在我的心里,他在你的心里。 这一世,他用他的心脏去救你,你用你的性命去换他。 我不想让你死…… 雪狼疯狂大喊:“秦如沫,你给我听好。我不准你死――――” 可是,没有用…… 一切都是徒劳。 她已经死了…… 就这样唇角带着微笑,仿佛死得其所,完成了所有心愿一样,在他的面前烟消云散。 那样从容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姬钧拓死前的模样,他也是那样,笑得格外好看,明明要死了,怎么还能笑得那般好看呢? 是因为以为自己的死可以救自己心爱的人吧,以为自己死了,那个人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吧…… 但是,都是傻瓜呢…… 最爱的人为了自己死去的话……知道真相的人又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秦如沫,你怎么能那么残忍,让我亲眼看见你在我的面前灰飞烟灭。 三百年前,为你惊鸿一瞥,我败在你的手中,痴等你到如今,甘心幻化成兽…… 短短时间的相处,你居然又一次,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还要再等多少年,你才会再一次回到我的面前。 如果我一直等一直等下去的话,你还会不会回到我的面前? 那么,下一次见面又要多少年呢? 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我全部等得起你! 你听得见吗?我等你――!! 你还是不喜欢我,就算我是皇上也没用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几个月后—— 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枚玥,拥有神奇的力量,开启它,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开启它,可以一统天下。 它叫吉茗玥,无数英雄豪杰为它折腰。 几个月前,因传言它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岛出现,而引来无数达官贵人,王侯将相。 听说,几个月前,在奇岛出现了一场动魄惊心的杀戮。 那一场过去,犹如传奇,正史里关于那场事件的描述很少,但许多野史之中却有着相当多的记载。 相传为了吉茗玥,奇岛上挤满了人,为争夺吉茗玥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前太子莫伊痕不幸薨,前待嫁太子妃不久之后殉葬于此,而于那同一日,七王爷也驾鹤仙去。 传言前太子妃身世成谜,有人说她是相府的千金,有人说她是姬王的宠妾,有人说她是弄影宫的郡主,有人说她姿色平庸,有人却说她惊为天人,有人说她是妖孽祸水。 传她死前,不仅开启了吉茗玥,还会召唤万兽,曾有人目睹她将一只雪狼幻化成人型。 总之谣言越传越多,真假难辨。 只知新皇登基时,曾追封她为沫皇后。 有人说,新皇是先皇的十四子,名澈。儿时一直被养在宫门之外,因前太子莫伊痕离世,新皇宫汐澈与其手足情深,于是追封了他的太子妃。 也有人说,待嫁太子妃开启了吉茗玥,本意传位姬王,却不知何故,姬王亡,于是新皇登基,为姬王追封了她。 更有人说,新皇曾一直暗恋着这位神秘的女子,并为她夺下江山,只为封她为后,谁知她红颜薄命,他也不顾世俗伦理,封了她为皇后…… 种种版本,多不胜数。 熬过了最冷的冬季,此刻春意盎然,已是清明时节。 一块墓碑上面,简单地刻了几个字:吾爱沫儿之墓。 墓前站着以为黄袍加身的男子,少年皇帝拥有清澈的眼,却不知为何这双眼的眼底有着深藏的暗涌,仿佛谁也不能将他读懂。 他知道自己很任性。 但是,他就是在赌这口气。 他只是想知道,如果她在他死后改了她的姓氏,改了她的身份,她会不会一气之下就又醒过来了。 没有人告诉过她,其实,在她死前,姬钧拓就已经死了…… 她一定是以为,现在的皇帝是姬钧拓吧。所以才能够死得这般安详…… 为什么呢?他拼尽了全力,却只得到了她的墓碑。 “你要得不是皇后娘娘之位吗?如今我已是万万人之上,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却不等我?” “我夜夜都梦见你。” “梦见我们诀别的时候。” “梦见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你告白,你却拒绝了我。” “梦见我不肯死心,说定要为你成为新皇,你神色忧虑的样子。” “你还是不喜欢我,就算我是皇上也没用是不是?” “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就算你死了,也还是,只喜欢你……” 我路过你的挣扎,我看过你为了他,伤心难过,忧心忡忡的样子,流泪的样子,痛苦的样子,我想要守护你。 你曾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给过我一碗救命的参汤。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替我拔掉我背后的断箭! 为你,我与我从小长大,亲若兄弟的顾惜年反目。 为你,我暗中试探,疏离你和旻漾,只因你是他的恋人,而我却想要从中插足! 为你,我离开弄影宫,只为了变成更坚强更美好的样子守护你。 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走,可是你却拒绝了我。你拒绝了我,却又拒绝的不够彻底。尽管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却还是留恋着,希望你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看看…… 我以为是我不够强大,你才不愿爱我。所以我想要变成最强的王者归来,再八抬大轿娶你为妻! 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我追寻吉茗玥的下落的时候,居然又一次与你重逢! 你和莫伊痕逢场作戏,我气得不能自抑,将你拉到一旁。 我固执的以为,你是因为他身为太子,才会选他。我固执的觉得,这太子之位原本是属于我的,如果太子是我,你是太子妃,那么,你就是我的。是他夺走了我的太子之位,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你。 但是,你不就是想要太子妃吗?如果我变成太子,你就会是我的了,不是吗? 你让我伤透了心,我从未想过,我居然会被一个人伤到这种地步! 我向你起誓,再见你时就是我为皇之日! 我性情卑劣,无恶不作。所以,在秦甫桦逼宫之时,为了得到太子之位,让父皇正眼看我,不惜主动请缨,领兵杀敌,将乱成贼子拿下! 秦甫桦是害死我母妃的罪魁祸首,我怎么能放了他? 可笑刑场取他首级,他居然还能从侩子手的刀下死里逃生!! 我循着吉茗玥的踪迹一路来到蜿蜒洞—— 吉茗玥终于开启,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开启吉茗玥的钥匙,你左肩的印记会成为众人追逐你寻找你的麻烦。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会灰飞烟灭! 我终于得到了天下,沫儿妹妹,你看见了吗?我逼得父皇不得不退位让贤,逼得他忏悔当年冤枉了我的母妃,逼得他隐居山林永世不得回宫…… 我还发现秦甫桦的尸体被天下第一杀手带走。他明明早就该死,怎么还能给他复活的机会? 于是我在他等待着重生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他的尸体,烧得他连骨灰都不剩! 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报应…… 但是…… 但是我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只是你一块冰冷的墓碑——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努力,你还是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呢—— 少年帝王轻抚着碑文上的字迹,突然在墓前哭得一塌糊涂。 他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一切,原来,有些人不该属于他,他就算再怎么拼尽全力,也还是没有用的…… “我不会再来看你了,我一次也不会再来看你,我要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活得比谁都好,秦如沫,你给我好好看清楚吧。我宫汐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有女人要天下有天下,我,会活得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 他突然离开了那墓碑,再也没有丝毫的留恋,突然转身而去。 他忆起曾经也有那么两次,他决然地转过身去,那时候,有一双手,犹豫着拉住他,劝慰他不要执迷不悔。那时他不肯听…… 如今,他这般决然,却再也没有一双温暖的手,拉着他,将他从错误的边缘拉回正途,从伤心的边缘拉回平静……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哭或者笑,得了天下还是一介草民,与她来说都不重要…… 这,才是最叫人难过的事情。 不管他做的再好再坏,她都不会知道了…… 她怎能如此残忍,不给他一丝一毫的希望,不给他一点一滴的回应! 饶是如此,他应当做个开明帝皇,待有一日,她若轮回归来,才不至于被战争所苦吧…… 这样想着,是不是,也是一种可怜的安慰…… 宫汐澈背对着墓碑越走越远,他经过的地方,有泪水的痕迹,一滴一滴地蔓延,如开满了山岩的小花儿,绽放了一路…… 他的身后,再也不会有谁因他想错做错而拉着他了…… 所以前面的每一步路,他都要靠自己看好走好! 夜深人静,两名盗墓贼一前一后跟上,开关。 听说皇帝来过这里,听说这是皇后娘娘的墓,那该是有多少钱财宝贝埋在下面,奇怪这里居然少有人看守。这更加叫人心痒难耐。 可是,等他们好不容易打开了棺木,却被眼前景象惊呆。 里面空空荡荡,莫说宝物,连一具尸体也无! “该不会是已经被人抢先动了手吧?”盗墓贼无比悔恨自己来迟一步。 “那也不至于连尸首都搬走吧。” “听说这位皇后美若天仙,难道被人jian(和谐)尸了?” “等一等,快看看,这里还有东西……” “莫非是银票!快快快打开看看!” 两名盗墓贼在棺材里扫了个遍,终于发现了两个信封,他们一人抢了一个,打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这里面只有一张白纸,纸上连个字都没有,只有几滴墨水。” “我这里更好,只有一张白纸。” “这是什么意思啊!!!”两个盗墓贼异口同声,觉得晦气无比,又将两个信封扔回了棺材。 谣言真不可信,当真是皇后娘娘,怎么墓碑会建到这种鬼地方? 当真是皇后娘娘,那是该在皇陵下葬的。 得了得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不会随便听那些个说书先生胡言乱语了。 宫影羽缓缓走来,将棺材盖好,将两封信重新埋在下面。 如今到好,心儿连尸体都不留给他,樱宁也是尸骨无存,他的玫儿,居然也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影子…… 这一生,他等了又盼,盼了又等,说到底,她给了他希望,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那是她给的希望,而生生将希望摧毁了而已。 我中意的人是你!(含烟and诡)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姬王府被含烟接手,但是王府太大,王爷早已仙去,王府入不敷出,她决定将王府改成医馆。 几个月前,含烟在蜿蜒洞发现了倾尘,于是将她带了回来,那时戚绝凉为了神丹与雪狼以命相搏,受伤严重,丞相明明已经死去,他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倾尘一气之下买了叫人失忆的药,偷偷放在了戚绝凉的饭菜里。 而就是在那时,走投无路的倾尘因毒性发作而昏迷路中。戚绝凉早已失忆,便扛着她去找人救命。 当下最闻名的医馆就是含烟医馆,于是含烟发现故人,也发现了她中了奇毒。 倾尘这才知道,戚绝凉为何非要让秦甫桦复活不可。又难过又心酸,哭了好几个晚上。好在木头终归只是木头,待倾尘痊愈,他也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带着倾尘浪迹天涯了。 这是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做,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但是,令含烟想不到的是,倾尘和戚绝凉走后不久,诡居然也来辞行。 什么?他居然要走?在她的想法中,好像从没考虑过这件事。是因为对他产生了依赖,以为这样的相伴是长久的,所以才觉得惊讶吗? “你答应过我哥哥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吗?” 他说过会好好照顾她的,现在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诡实话实说,“你一个人打理的很好,我帮不上忙。” 含烟却不依不饶,“这就是你失信他人的借口吗?” 诡有些莫名其妙,无奈道:“姑娘今日为何总是咄咄相逼。”不知为何,看到她此刻模样,他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我咄咄相逼吗?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找到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含烟负气,一时口快。 “哦?是吗?”诡愣了愣,仿佛很是惊讶。 他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以后,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居然没有发现她有了心仪之人。但是更多的,他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酸涩,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的难过。 “阁下曾经答应过我哥哥,会为我做主,是不是?”含烟恢复了一些姿态。 诡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爽快地说道:“不知姑娘中意哪家公子,在下定为姑娘做好礼节再走。” “所以,你还是要走是不是?”含烟失望地低下头去,“你要是走了,我与谁说亲。” 诡一时间没有听清,“姑娘,你……” “还要说的直接一点吗?我中意的人是你!” 诡震惊地看向含烟,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姑娘真是说笑了,在下答应姑娘的事情,不会食言的,自当等姑娘找到如意郎君再来辞行。” “你——”含烟怒不可遏,折了一旁的药草,狠狠丢进碗内,一阵乱捣。“我说的哪里像是玩笑,你细细说与我听,我慢慢改了再说一次。我中意你。” 这次她说的极是缓慢,一字一顿,就怕他没听清似的。 诡沉默了许久,笑开,“姑娘你且说说,你中意在下哪里?” “为人正直,出事果决,心思缜密,优雅从容。” “那姑娘你可知道,我捣药喜欢用那只手?我写药方子喜欢先摊开宣纸还是先拿起毛笔?我清晨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我面具下的脸又是怎样?” “你想要拒绝我,就用这些理由来搪塞我,是不是?我问你,这些日子,你就没有丝毫动心过吗?你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鼓励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伴我,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安慰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照顾我。难道这些,都不过只出于道义两个字吗?” 含烟继续说道:“你不记得,我们刚开医馆的时候,也不记得,我们赚的第一笔钱,我们一起谈天的第一个晚上……” 他说的那些其实她都知道,他捣药喜欢用左手,写药方总是先沾墨水才想起找宣纸……她知道的事情,比他以为的多得多得多! 诡却不答,而是问道,“姑娘,我再问你,你会离开这王府吗?” “我不会。”含烟坚决地回答。 “为什么?” “……”为什么呢?其实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你在等人,你相信他还会回来,你害怕他回来时找不到路。但是你我都很清楚,他亲手剜出自己的心脏,绝对不会有任何活路。” “不要说了。” “我亲手将他的心脏熬制成药丸,因为那是解郡主身上五日烟之毒的解药。” “拜托不要再说了!!” “你看,你其实根本就还没有缓过劲来。”诡轻轻地看向含烟,“你只是个小孩子,你是个好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含烟大声地说道,“我也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明白的是你才是吧……说我对过去念念不忘,那么你呢?每天念着的是谁的名字,每天忏悔着的又是什么事,你以为你不说出来就没有人会知道是不是?你也有你的脆弱,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展现给我看呢,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像,其实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一样。” “姑娘莫要再说了,在下心如止水。不谈风月。” “那你就给我一个让我死心的理由。” “只要给你一个理由,你就能死心吗?” “是,给我一个,非死心不可的理由,绝对不能被接受的理由!” 诡看向含烟,缓缓伸手,摘开了他的面具,面具下面的脸,原来绝色倾城,却因为奇怪的娇纵的纹路破坏了美感…… “这就是我坏事做尽的证据,这就是我的过去给我留下的烙印,我从不是什么好人,我做过的坏事,比你听过的故事还多。我杀过的人,比救过的人还多。” “不是,也深深爱过吗?” “……” “不是因为深深爱过,所以才会受伤的吗?不是因为受过伤,所以才懂我的伤的吗?不是因为懂我,所以才能治愈我的伤口的吗?” “含烟姑娘,你那么出色,不要因为一时的任性而毁掉你自己。” “毁掉吗?喜欢你就是毁掉我自己吗?为什么?你对人又好,做事又利落,性格又干脆,为什么我就是不能喜欢你。”含烟拿起银针,指向自己的脸庞,“就是因为,我的容颜比你美丽吗?” 诡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做,吓得不轻,连忙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银针放下!” “你会紧张我吗?”银针划过她的脸庞,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你会因为我脸上有一道伤疤就远离我吗?” 诡轻轻叹了口气,“姑娘……你这是何必。” “我喜欢,我就去追,我有错吗?以往我也藏着掖着,骄傲的不肯将自己的心事讲出来,但是啊,喜欢一个人,不说出来就和没喜欢一样吧……我喜欢你就该让你知道,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说,就只能失去你不是吗?” “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不配。” “你哪里不配?如果你在意容颜,我就毁了我自己的,这样我们就能够相配了是不是。” 在银针再次滑落到她的脸庞时,他利落地出手,打掉了她的银针。她借势,握住了他的双手。 “你救我做什么。” “含烟姑娘,放手。” “我非不!”这是她向如姬学的,耍无赖! “好好的一张脸,却用来任性。”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着药为她擦拭。 “不用你假好心。” “那你自己敷药吧,用法不用我多说吧。” “你还是要走?” “嗯,弄影宫需要我。” “那我呢,我就不需要你了吗?” “宫主病了,我得去看看他。” 含烟失望地退了一步。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继续说道, “不用你管。我在这里,会比任何人都活得好。” “那就好了,”他浅浅笑道,“我两天就会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她震惊地抬头,两天就会回来? “所以,你答应我了吗?” “院子里有很多药草要成熟了。” “我知道。” “我摘了一些放在厨房了。厨房左边是药草,右边是菜。” “我知道。” “你要是不会烧菜,就叫花寻帮忙。” “我知道。” “东大街的许大娘要临盆了,你记得去检查检查。” “我知道。” “西大街的王麻子摔断了腿骨,他家里穷,不敢来拿药方子,你开了药帮他送过去。” “好……” “那我先走了。” “嗯……” 他终于不知道要嘱咐些什么才好,转身走了。她在他身后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原来,一向大名鼎鼎的诡医,也会因为找不到话题而变得这么啰嗦。 叮嘱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一句,我还想多和你说两句话。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含烟在他身后说道:“多久都会等你的。” 很久很久,她听见面前那个人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是她却好像看见他笑了—— 我写我们的故事 - 邪王涩妃 - 星心的形状 我写我们的故事(2075字) 锦字酒楼。阿甘 柏旻漾执笔,画中人儿一颦一笑,仿佛还在眼前。 他又忆起了许多往事。 忆起自己当年叼着一株带刺的蔷薇,在日光温煦的四月翻过围墙偷偷敲开她闺房的窗,不顾满身尘埃,笑容潋滟地将鲜花和她爱看的书递给她,又悄悄溜回了书房念书。 太过唯美的季节,落满樱花的庭院,他将狗尾巴草叠成她看不懂的形状塞进她的手心,仿佛要许诺她的一生,却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明就仓皇逃离。 忆起她奋不顾身挡在他的面前,为他少受牢狱之灾,而不惜入姬王府行窃。 忆起那日五里亭她的决绝。 忆起奇岛那一夜对酒当歌。 忆起太多太多…… 最终他可以确定,她是秦如沫,却不是他的沫儿。也许是因那一次,他决然地将她从他面前推开,她才不得已去了别人怀里。也许是因为她找到了真正值得去爱的人,才舍得离自己而去。 已经都不再重要了。 他心中的那个沫儿,永远都在他的心中。 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那样的善良而心思缜密,天真活泼又优雅矜贵。世上任何人都无法与她相比。 那一日蜿蜒洞中,她的美他永生不能忘记。 那般从容,好像不是去赴死,而是重生! 他知道,那人再也不可能从他心里剔除,但是他也已经不像以往那般执迷着要将她剔除了。 她拥有沫儿的身体,沫儿的外貌,有着和沫儿几分相似却又独立坚韧的灵魂,她有的那颗,为挚爱不悔的心。.. 只是那颗心里住着的人,不叫柏旻漾而已。 叩叩叩—— 有人敲开了房门。 柳问进来的时候,柏旻漾匆匆将画卷收起,但是尴尬的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 画卷不小心滑了出来。 这是这个月,他第三十次画这个人的画像了。 她笑着的,哭着的,站着的,坐着的,写诗的,弹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他都画了个遍。 柳问觉得,如果能将这些画卷整合起来,一张张快速翻阅,就能看到那个动态的秦如沫在指尖跳舞。 她好像是鲜活的,立体的,生生存在在他世界里的。 多么美丽的人儿啊,就算是死去了,也永远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因她的灵,她的魂,关于她的记忆,还在那些与她交流过的人的心中。 “咳咳咳——”柏旻漾轻轻咳嗽着。 “公子,吃药吧。”柳问将药端到柏旻漾的面前,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染了病也还是不肯在床上躺着,真像个不听话的孩子。 “嗯。”柏旻漾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以前的沫儿。 那时他生病了,她总是偷偷地溜过来为他吃药。他什么都不怕,就是不喜欢吃药,她总是想方设法叫他喝下去,为此他甚是喜欢生病,因为这样,她就会不遗余力地照顾他。 但是,这样的小事都已经变成了奢望。 他想要叫出她的名字,才发现面前的人是柳问,而不是他的沫儿。 原来,她已经不在了啊—— 往后再也没有人哄他吃药了。 他举起药碗,一口饮尽,他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即使再苦的药,他也已经不怕了。即使那人再也不会喂他吃药,他也会乖乖听话了。 因为,他想,她存在过的这件事,总该有个人记得。 “公子有没有想过今后的打算?”柳问看了一样呢画卷,接过了他喝完的药碗,公子似乎真的不一样了。虽然具体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她总觉得他变了。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样子没有变,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变,声音没有变,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变……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性格也还是这样淡淡的啊。 柏旻漾问道,“那柳问你呢?” “我打算开一间服饰店。”柳问说道。 “哦?”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柳问继续说道:“我家以前就是开绸缎庄的,虽然后来家道中落,但我想从新起家。” “是个好主意。” “以前得空时,和沫儿姑娘沟通过,以往我脑海里经常闪过一些衣服的模子,起初也不知是什么,沫儿姑娘告诉我说,那个叫‘灵感’,是因为我有设计衣服的天分,所以才有那样的灵感闪过脑海,如果我能专心点从事这一行,说不定会有不错的发展。” “是吗?原来她竟和你沟通过这些。” 原来即使她不在了,也还是有很多人记得她呢。 是因为后来她已经知道了,当初在五里亭他和柳问不过逢场作戏吧?还是说,她以为他找到了自己中意的女子,并决定成全他呢? 已经都不重要了吧…… “公子?恕柳问冒昧,公子做这些画,目的何为?” “自然是想她了吧。” 自然,是想她了啊。 多么直白,没有一丝扭捏,这就是她的公子,她欣赏爱慕的男人! “公子是怕,一旦自己也忘记了她,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她,她就会好像从没有来过这世界一样,是不是?” 柏旻漾许久都没有说话,终于,他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那么,公子何不将她的故事细细写下?” “写故事?” “没错,书的流传度远远比画儿的长远,百年之后,公子与我都不在人世,但是,这书,这故事,却会永远流传下来。” “柳问,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没错,我要为她写书……” 记录我失去的那段年华,追忆我失去的那段幸福。 记住她的痴,她的纯,她的美,她一切的事,她能为爱做到什么地步,她爱的人又如何为她奋不顾身—— 沫儿,你说得对,你是个非常难得的,宝贵的女子,能和你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也是一种修来的福气。 虽然,你不是我的那个沫儿,但是我也能当你是我最珍惜的朋友。 你已经不在,而我必须清醒守着我们的誓言,至少有一个人记得那些过往,我写我们的故事,总有一日,你会知。  [本章结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