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个呆子叫简初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2016年入秋,外边有点干燥和阴凉。 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半,正值下班高峰期,来往的车辆数也数不过来,其中价值五十万到一百万的中高级轿车的也不少。这些车主有意无意停下车,把车门打开,亮出里面的车内精致设备,引得过往学生的羡慕目光,更有汽车爱好者结伴上前向车主司机提出与豪华轿车拍照请求。有欣然就答应下来的,有冷漠拒绝的,也有主动向女学生搭讪的。 这派景象每天都会上演,仿佛来来去去就这几波人。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对话,就像菜市摊一样,规定了各自的位置,各不相干。看着滑稽,却乐此不疲。为什么会如此?理由全在这所学校里。这所高中名字叫市第一高中,可见相对其他中学来说,很多方面都是排名第一:第一有钱,第一升学率,同时也是第一混乱。在里面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你在社会见到的,在里面都能见到。前段时间有个男老师因为猥亵罪进去了,这种情况还算比较常见的。比较特殊的就是女老师也参与进来。 如果你觉得这些就会影响到这所百年名校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所学校每年的一本升学率高得让其他学校望而惊叹,只能当作绿叶来陪衬。每年想挤进市第一高中的家长不知几何,中考成绩一出,成绩达标的同学可以使劲欢呼了,成绩不达标的同学那可得着急了。送烟送酒已经不稀罕,要送就直接送名车。这不是考学生,而是变成考家长的一道难题。家里有没有矿,得掂量掂量了。 然而我家没矿,也没强硬后台,我就是凭借主角光环进去的,我自豪。 此时,拥有强大主角光环的我现在需要搭乘42号公交回家吃饭。 然而每到这个点总是人满为患,甚至有挤不上车的时候。上了高中后,我曾尝试挤过一次,里面的气味瞬间熏得的我脑壳疼。那时碰巧遇到有人在里面吃腌制品,那味道在车里面真的是五味俱全,酸甜苦辣腥什么都有,再加上酝酿许久的浓浓的不可言语的屁,那酸爽才够正宗。汪大哥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恐怕你也很难理解怎么有人在这环境下还能吃的津津有味,然而确实有这样的人。 自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在这个时间点挤公交,宁可多等几次,也不想领略陈年老醋的气味。 我百无聊赖下蹲在大马路旁吃着刚买来的冰棒,这时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Halo,you在等busgohome吗,要不要UP我家的奥迪vehicle?”我循声看去,一辆奥迪A8十分霸气的横在我面前,里面探出一个人头,说着连我都听不懂的英语。 我认得那张脸,是我们班的副班长李复,他身材高大威猛,给人看起来十分强势逼人,但实际上人缘不错,和谁都能说上话。然而我和他没半点交际,可能是语言不通的缘故。 我迷茫的在思考他表达的意思,这段时间他见我没回应他,便缩头回去对着司机说道:“走吧。”司机略微迟疑问道:“少爷,那不是你同学吗?” “好像是咯,不过咧,看着像个瓜皮撒。话说我最后说的那个vehicle对不对了咯?” “少爷,你那发音没话说咯,贼标准,可以在英国那个什么BBQ电台当主播了。” “Lowprofile,Lowprofile,开好你的vehicle。” 李复刚说完,车窗立即关闭,油门轰起,留下一阵烟尘渐渐远去。在汽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站起来赶紧躲避,这才没让烟尘粘在冰棒上。 等烟尘完全平息下来,我又重回原来的地方蹲下,继续舔着即将融化完的冰棒,眼睛盯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无意中瞥见身边走过几个同班同学,甚至有一个还是我的初中同学,谈不上深交但也不是很熟悉。他们走近也才发现的我,一个人惊呼一声,应该算是打招呼的一种,但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仅仅朝着我招招手,什么也没说。 我举起手中的冰棒作为回应,转过头继续看公交有没有到。 等他们稍微远离一些,我隐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似乎在讨论我。 “你们说那人是不是脑壳有问题?感觉呆呆的,傻傻的。” “他好像从没说过话,我还以为是哑巴。欸!甄诚功你不是和那人是初中同学吗,他以前是怎样的?” “就像现在这样不说话咯,又傻又呆。我们都叫他傻狍子。他经常穿得破破烂烂,还臭。基本没人想靠近他。除了成绩好点,啥都不中用。” “嘿嘿,实不相瞒,我不是考进来的。” “哦?有后台?” “我爸就是副校长啊。” “哇!以后得靠路非大哥照顾了。” “哈哈哈,不说这个了,这个周末要不要去大海嗨一下,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去看看大海。” “诶,那没办法了,我们走吧。”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听不到。我的冰棒也被舔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条光杆木棒。我心里明白,进入高中以后,我在别人眼里总是痴呆的形象,其实我并不痴呆就是有点瓜皮而已,世人对我的误解总是这么深。 此时天色已黑,时间是晚上六点半。走过班车一辆又一辆,车上始终塞满了人,甚至有的车的乘客已经被挤到车门打不开的程度。可依然有人想要上去,不然就错过了这班车,耽误了做晚饭的时间,让家里的孩子饿肚子。 我身边的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我始终蹲在原来的位置。 时间停在七点整的时候,我所期待的42路公交车终于到了,而且人很少。我抖抖已经发麻的双腿,上车,出示我的市民卡。“滴”一声,我往车的最后面走,那里很黑,基本看不清里面的人脸。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夜景,繁华都市景象映入眼帘。黑暗也无法把这座不夜城吞没,绚丽多彩的远灯朝天挥舞,似要划破天际,嘲笑黑夜的无力。 42路公交途经八个站后,我转48路公交,再经六个站便到了我的家。我家位于城市的西北角,工厂居多,一到晚上,各种奇怪的气味开始弥漫空气。现在有环境监管部门严抓整改,空气才有所改善,但依然能闻到刺鼻的甜味。 我爸妈刚搬来的时候,周围还很少住户,多是工厂工人的集体宿舍楼。大家都是民工出身,彼此之间相互照应,关系也不赖。遇上熟人出来买菜,总会唠嗑两句。 “李大叔,早上我看见王叔又趁你不在的时候进你家门了。” “这老王八蛋,又偷我家媳妇,怪不得总感觉最近漏气特别快。要是给我逮住非要和他好好谈谈不可!” “哦对了,李大叔,我听孙大婶说,王叔痔疮犯了,你可要轻点。” “哼!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我和他谈谈!” 你也看见了,我们小区就是这么和谐,能动口就不动手,人人真善美,说话又好听,超喜欢里面的感觉。 我刚进家门,就看见一桌子菜整齐的摆放着,我疑惑的问了一句:“有谁来家里做客吗?” 我爸此时似乎心情不错,躺在老人椅上看着报纸,见我回来,放下报纸回道:“你小叔今晚会来。” 小叔……那个总是戴着羊皮毡帽……身披黑色大衣……脸庞消瘦……布满黑眼圈的男人……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总在年夜饭时候过来蹭饭,蹭完就走。这样的人的确不容易回忆起来。 我妈这时候从厨房里端出一盅的汤,平稳的放在桌子正中间。我略微数了一下,五菜一汤,这菜肴的丰富程度可是难得一见,就算是节日也不曾有过。看来他们对小叔的到来很是重视,不过想想,就我们这家庭条件,也只有和小叔一人关系比较亲。 我心下也欢喜,今晚要大吃一顿了。一屁股坐下,抄起筷子就要夹我最喜欢的鸡腿。我妈眼疾手快,先我一步握紧拳头往我脑壳上就是一敲,疼得我龇牙咧嘴,我这才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洗手。 我妈沉默寡言,好像是天生的不爱说话,就算是对我和我爸,也说不上几句话。不过她属于行动派的那种,不说话,动手就是了。我严格按着洗手五步骤一步步洗手,此时听见外面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猜想是小叔到了。洗罢,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小叔。 年复一年的穿着统一服装,我心想他是不是只有这一套衣服。上一次见面是在除夕夜,一个宁静的夜晚,没有提前预约,干干脆脆的走进来,像是隔壁邻居来串门一般。 小叔一眼就看见了我,微微一笑说道:“哟,小鬼也在啊,不上晚自习吗?” 我回道:“今天星期六,所以不上。” 说完,他突然醒悟一般,重重拍了一拍额头,十分懊悔道:“哎呀!知道小鬼在家,我就不来了。”听得我一脸黑线,没过两秒,他自个大笑起来:“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就是知道你今晚不上晚自习才来的啦。看!我还给你带来了很大很大的礼物。” 我这才发现,他拎着一个包装袋,看起来很普通,但却很大。我脑子开始想象里面装着什么零食,正当我满怀欣喜的盼望着。 这时,小叔慢慢的从包装里抽出《三年高考两年模拟》。 “知道你学习差,脑子不好使,傻傻憨憨的。所以我特地给你买这份礼物,怎样?是不是很激动?”小叔走过来,把《三年高考两年模拟》重重塞在我怀里,还说道,“好好背,不第一名拿下考试,看我不抽你。” 我无言,只有一脸黑线以对。这人是多想损我? 小叔性子很欢快,和我家整体氛围有点不相符——很多时候小叔都是在说单口相声。指望我妈能聊几句是不可能的,我爸嘛,他似乎只对他感兴趣的事情才聊得起来。 第二章:都是冰棒惹的祸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餐桌上,小叔口沫横飞地讲述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新奇事物,我妈妈不满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我爸点起烟侧坐椅子上,默默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而我的注意全在桌上各种菜品间穿梭,然后一一送进嘴里,毫不停留。仿佛我的肚子就像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酒足饭饱后,我打了一个重重的嗝结束今晚晚餐。我吃的最多,接着是小叔,他的嘴巴是真的快,在扯天说地的同时还有空余跟我抢吃的。 我爸喝酒多吃菜少,而我妈只吃靠近她的那盘菜,似乎只有那盘还没被小叔口水污染。 每到这个时候,我妈总会起身收拾餐具,丝毫不顾还有没有人想要再吃。我爸也到了正经谈事的时候,只见他拿起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指了指报纸一角的内容。我略微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那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听说东南区茉莉公园附近有一具女尸浮现水面,脸部被什么东西啃食干净,根本看不起原本模样,死前肯定遭受巨大的痛苦,残忍程度可想而知。 我爸问道:“你怎么看?”我知道他是问小叔的,我也早听说过小叔是干刑警之类的活,来头和本事似乎不小,至少他能清楚知道我的行踪。 小叔捏了捏满是胡渣的下巴,沉沉吐了口气,“我去现场勘查过,没发现特别的。” “会是异人?” “谁知道呢?这几年来光是听这些事头都大。” “你的子弟兵训练的还行吧?” “嗯,还不错。” “借来使使?” “不行不行,还没到时候。” “最近眼皮跳的厉害,怕是有事情发生。” “别多疑了。你就是太操劳了。我知道,国家放开二胎政策了嘛,你贼心不死是不是?嫂子可不会同意吧……” 还没说完,厨房里突然甩出一把菜刀,狠狠砍进墙,距离小叔的耳朵仅有一公分。 小叔接过我爸的烟,点燃,深深吸了口,拿着烟的手颤颤发抖。 “好险,差点就挂了。” 这下两人再也没有言语,默默吸烟,各怀心事。我妈从厨房里慢慢走了出来,递给我冰棒的同时,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瞥了眼身旁的小叔,吓得他缩成一团,不敢吱声。我妈这才收回插在墙里的菜刀,再次回到厨房洗碗。 我一边吸着冰棒,一边思索我爸和小叔短暂的对话,我也清楚两人说的是最近段时间很流行的一个词——异人。 没人知道“异人”从哪来,仿佛从天而降,大肆破坏后消失得一干二净,有人更把美国9.11事件列入其中。有点类似悬疑科幻故事,即便是现在仍有很多人把这些当成故事看,全然没放心上。热衷于奇异古怪事件的人也通过发表一些小说故事,渲染“异人”有多么可怕与神秘。三人成虎效应让越多越人去接受“异人”这个词,仿佛就像是一种潮流,你如果不知道就太LOW了。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四年前的“2012末日说”。世界上也发出越来越多关于“异人”的声音。 在理智的人看来,这就是一场奇杂异文爱好者自导自演的盛大闹剧。 UFO协会人员甚至提出这是外星人抓住了地球人进行秘密实验的言论,所以才让普通地球人变像超级英雄一样,拥有特殊能力。这当然被当作饭后笑谈,就连说这话的本人在刊登杂志的时候还贴上自己充满戏谑的笑容。 这个话题被多家媒体多次引用,甚至有远见的导演,用敏锐的直觉,先人一步拍摄出《异人》——一部史诗级的灾难片。讲述了“异人”因为基因变异而来,国家为了消灭它们,抹去污点,派遣军队进行剿灭行动,“异人”为了求生存不得不与人类军队进行斗争,最终因爱被毁灭的故事。 影片中大量出现军队和“异人”战斗的场面,看得人紧张而又刺激,最后“异人”因为救下一个人类孩子而被人类军队毁灭,影片最后男孩哼唱起一首《和平之歌》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与反思,整部影片展现出人生而伟大的主题。 电影刚上映第一天就取得十分轰动的成绩。这部低成本高收益的电影让这位导演成功拿下奥斯卡多个奖项,接着越来越多关于“异人”的电影横空出世,都取得不小的成绩。甚至有人评论说“异人”有望与漫威英雄大电影一较高下,也有人评论说,“异人”这是现象级的一种,随着热度渐渐降低,这些电影取得的成就也就随之泯灭。 不管怎么,就现在来说,“异人”这个词终于再也不仅存在于杂志笑谈中,而是以荧幕形式呈现在大家面前。给人感觉就像是,即便你身边出现“异人”,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种感觉很可怕。 至少我从老爸和小叔脸上读出来了可怕与担忧的神色,我猜想他们已经把“异人”当真了吧。 他们分不清现实与虚拟了吗?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一分,小叔抽完两支烟后就走了,我们没有过多挽留,小叔他拖着沉重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这一夜吹起凉风,让人很容易睡着。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二十分,稍微晚了点,但还是来得及。我不紧不慢的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准备妥当后便出门了。我爸妈都是做早班的,所以家里没有早餐吃,早餐只在路上小摊有,这点我倒是不担心。 出门左拐就是卖早餐的小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给这片地方的居民提供早餐,卖早餐的大婶我认识,我也算是老顾客了。买早餐时候我们总会聊上几句。 “哟,简初要上学啦?” “嗯,赵婶早上好,我要杯豆浆和一根油条,还要一根冰棒。” “好嘞,拿着。话说你这孩子为什么总爱吃冰棒?” “没办法,作者脑抽没想好题目就开写了,这让我不得不悄悄把冰棒带进来,跟打广告似的。谢谢赵婶,钱我放上面了。” 我接过赵婶的油条,发现包着油条的纸张日期有点奇怪,竟然是今天的。按理说赵婶用的都是过期的报纸包油条,因为那些报纸基本没人看了,所以便宜卖,但是当天的报纸的价钱就不一样了,稍微贵一些。我会留意这些是因为,我吃完油条后总会看一看报纸内容,当作故事书看。我开玩笑道:“哟,赵婶,我终于不用看过期报纸了吗?” 赵婶看着我手指指的日期,顿时恍然大悟,拍了一拍额头说道:“糟了,怕是之前来买早餐的人落下的,我也没看就剪开用了,这怎么办呀?我真是老眼昏花的东西!” “算了算了,赵婶,也不是你的错。而且人家也没说,说明他不在乎啦。” 我出声安慰赵婶,在我心里赵婶就是这样的人,战战兢兢,生怕出错,生活在底层,不敢高攀,也不敢得罪。 等待公交时间,我很快吃完油条,把报纸摊开,仔细看着上面沾着油脂的字。其中一篇报道吸引了我的注意,又是在茉莉公园附近的小河湖畔发现两具女尸,面部被动物啃咬毁容,无法辨别模样,整个案情疑是犬类伤人案。文章最后结语呼吁市民夜晚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同时也提醒市民提防流浪猫犬,以免被攻击。 照片还附上两具尸体的全身照,唯独脸部打上马赛克,衣服除了沾了点血渍都还完好。我在想,是什么动物袭击人能让人瞬间毙命,而且只吃脸,老虎都没这么挑食吧。 我又翻看报纸背面,内容是某某书记在乡镇领导的陪同下进乡视察。看着看着越觉得索然无味,确认这张报纸没有值得看的东西,便把它丢垃圾桶里。 公交车也在这时候到了,我一上车就看叫司机大叔竟然一边开车一边口含冰棒,还对我笑了笑。我一阵寒意上头,心想这什么情况? 我摇摇头正考虑要不要现在下车的时候,车启动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走进我最喜欢的后座,拆开冰棒袋。没过几分钟,冰棒就已经吃完。可吃下冰棒,脑子昏昏沉沉的,也许是睡眠不足导致犯困。 我双眼皮逐渐合上,就连我也没反应过来,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我心想还有点时间干脆闭目养神。然而不知不觉中竟然睡过去了。突然头部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疼痛感慢慢清晰,我从睡梦中惊醒。眼睛张开的一瞬,看到的确实朦胧的红色,直到周围模样完全清晰,我才意识到,原来是血,我的头被撞破了,鲜血直流,整个后脑勺全是温热的血,我一侧脸,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此时我想动却动不了,整个身体倒在公交后面位置。手脚毫无知觉,我很害怕,从未有一刻失去对身体的控制,那种无能为力的害怕充斥脑袋。我大声呼救,祈求有个人来帮助我,哪怕是个人站在旁边也好。 然而公交是从桥上掉落,下面杂草丛生,各种暗沟密密麻麻。平常看起来赏心悦目,现在却成了阻碍桥上人下来的一道天然屏障。市郊过往车辆原本就少,又是在清晨,车辆更是少之又少。我清楚知道救援队赶过来也得用十几分钟是没有人来救我们的。 和我同一辆车的乘客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痛吟,有的尖叫,而有的则永远长眠。有一个女人身体完全扭曲过来,上半身和下半身一前一后倒在我旁边,两只眼珠没有生气的盯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她是死了吗? 死了吧,身体扭成这样…… 第三章:进进出出鬼门关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一阵刺耳的“咯咯咯”声传来,我循声看去,我的脸刷一下全白了。一只硕大无比的蜈蚣竟然从公交司机的嘴里冒出来,确切来说是喷出来,一只两只三只……我甚至根本数不清楚到底多少只,密密麻麻的蜈蚣足爬满了司机的脸,司机整个身体产生不规则扭曲和抖动,似乎承受了巨大痛苦。密密麻麻的蜈蚣蚕食司机的脸部,咬的血肉模糊,可能是声带已经身体里的蜈蚣被破坏,司机只能发出刺耳的“咯咯咯”,这个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这段时间里,对于车里每个活人来说无论精神上,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是一种折磨。渐渐的司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了声音。 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尤其是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更尖,听得我耳膜疼。或许是尖叫声惊动了它们,它们竟然从司机尸体上爬出来,朝我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占据半截车厢,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还能走动的人拼命往上面已经破烂的左车窗外爬,全然顾不上车里人是死是活。稍微能动手的用力甩身边的东西砸它们,期望能把它们吓退,然而却适得其反,蜈蚣似乎被激怒了,一股脑扑进那个女人的脸上疯狂撕咬,有些已经钻进女人的腹中。开始她还能用手拨脸上的蜈蚣,不一会儿手脚像是失去知觉一般,丝毫动不了。只能发出“咯咯咯”声作为生命最后的反抗,这个和司机死亡何其相似。下一个会是我吗? 这个车厢仿佛就是一副地狱景象。我哭泣着祈求逃出生天的人不要抛弃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无助的眼泪不争气的流进血泊里,我多么期望这是一个噩梦。 果然,蜈蚣咬死女人后,立马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此时车里就我一活人。它们此时动作开始慢了起来,似乎吃饱了一般。但还是朝我爬来,期初还以为它们会放过我,然而希望破灭。我认命闭上眼,脑子想起了以前自己以前是怎么折磨死一只蜈蚣的情景,那时候还很小,对世界每一样都充满了好奇,我似乎把蜈蚣的每一根足都拔得一干二净,看着它痛苦死去…… 报应吗?应该是了,现在是偿还恶果的时候了。 蜈蚣爬上我的腿,顺着身体覆盖我的身体,那种痒痒的触觉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的啊。 一丝凉凉的东西往我脸上呼,有点香,类似花露水的味道。我猛地睁开眼,一只手从公交后面的窗伸进来,由于车已经侧翻的缘故,所以我清楚知道,有人就站在我的头外边。 空气中弥漫一股奇怪的香水,然而竟然能驱散这些古怪的蜈蚣!此时蜈蚣如潮水般退开。我心瞬间从死寂变得活跃,大声呼叫的同时也开始活动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掌控的对身体的控制,手脚传来疼痛的感觉也无比清晰,我简直爱死了这样感觉,虽然痛但至少有感觉了。 我强忍身上疼痛,扭动身体尽可能往窗外位置爬,哪知那只手竟然不见了。 算了,我身上沾着能驱散蜈蚣的古怪香水,趁着效果还在,得赶紧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气味减弱,谁知道会不会遭到蜈蚣的反扑?这个险不能冒,理清思路,我赶紧顺着车座位往窗外爬,途径被蜈蚣咬死的女人的尸体的时候,我默念一句安息吧。 终于我很顺利的爬出窗外,身上还挂着几只大蜈蚣,似乎不咬死我不罢休的样子,我用手拨下它们,翻身摔下车。从地狱逃出生天,回归世界的感觉真好,我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吸到的确实浓浓血腥味。 我放眼看去,差点猝死在这。之前逃出来的人无一幸免都被蜈蚣咬死,他们距离我有远有近,但此时都一动不动躺在那。我暗暗吞了口水,抬头往上一看,桥上已经挤满了人,而且已经有人从上面顺着绳索爬下来,是救援队。 终于获救了。如释重负得呼了口气,我无比相信人的强大,乃至无所不能。我相信他们一定能救出我,这一刻,这份信念坚定无比。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前来救援的人员似乎被什么扯住了,身体僵直不前。每个人脸上表现出痛苦不已的表情,双手捂住喉咙,似乎要阻止什么东西吐出来。我内心咯噔一下,不好的感觉从脚底涌上脑门。最前面的人最先撑不住,松开手的一瞬间,硕大无比的蜈蚣从嘴巴喷涌而出,一只,两只,三只……密密麻麻的蜈蚣爬满整个身体开始第一次见到的一幕,它们狠狠撕咬这人的身体。其中救援人员接连倒下,被啃食,被撕咬,最终丧命。这才几分钟,又几条人命丢在这里。死亡的气息弥漫全场,就连桥上的人惊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突然,一声惨叫把他们拉入现实中,其中一人也表现的无比痛苦,一只手捂着喉咙,另一只手向周围的人求救,可没人救他,眼睁睁看着他嘴里喷出无数只蜈蚣,然后任由蜈蚣撕咬他的身体。逃离是每个人要做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桥上已经没人了,纷纷挤到桥外面,拍照的人也扔下手机逃命去了。桥上的汽车也形成两道道车墙,堵住要上桥的汽车,同时也堵住前来救援车,堵住我生还的希望。 我仿佛又重回地狱。 “很有趣吧,人类自认为已经是万物的主宰。现在却显得如此卑微,在弱小的低等动物面前,苦苦求饶。”一个女人从我旁边走来,她那只白皙精致的手,我怎么都忘不了,在我还在车里的时候,洒下药水为我驱赶致命的蜈蚣。而此时那只手却盘着几只红色蜈蚣,似乎红色的蜈蚣就如乖巧宠物一般盘在上面一动不动。“你该不会是哑巴吧,怎么不说话?” 我呼了口气:“为什么救我?” 女人脸上遮着一块黑布,看不见她的下边脸,但却从那眯着眼神,看得出来嘲弄的意味,“哈哈哈,救你?别误会了,你现在是人质,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救你丧命……” “你是在做学校的问卷调查吗?难为你了。” “你敢小看我,你不怕死?哼!之前还哭得跟娘们一样。” “你完了,你的言语充满了对女性的歧视,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在别的小说里面活不过一集。” 说着,我已经看见了空中直升机已经赶往这里,还准备了扩音器,上面的人喊一句,下面却听的清清楚楚。 军方已经开始介入,他们首先做的是疏散人群,或许不久以后,这里将成为战场。我脑袋昏沉沉的,这是这么回事?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谁又能来告诉我? “桥下的人听着,你们已被中华人民共和国西部战区陆军第13集团军包围,限你们三分钟内释放人质并举手投降。如果还执迷不悟,那我们将以武力方式解决。再次重复……”直升机的人拿着扩音器对着我们吼,感情这是要动真格的。没有谈判,没有条件,没有迟疑,一切都那么决绝。我多么想冲过去告诉他们我和这女人不是一伙的,我是大大良民啊。 半分钟过去了,桥上站着一排包得严严实实的军人,手持95式步枪,枪口对着下面的我们。 一分钟过去了,河面上露出十几颗人头,全身严严实实,只露出黑黝黝的枪口对着我身边的女人,同时也对着我。 一分半过去了,天空来了一架军用战斗机。全军剑拔弩张,没有人能在这种场面还能保持平衡心。就连我身旁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皱着眉头到处四看,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两分钟过去了,女人终于动了,她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迅速往丛林那里跑。她那手的劲道完全不像人的手该有的柔软,更像是钢铁一般,迫使我不得不跟着她跑,停留哪怕一秒可能就被扭断。然而不管是桥上还是水里或者天上,没一人开枪,似乎达成了某种协定——逼着我们往丛林里面逃。 第四章:你竟然还在这玩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蜈蚣女,我姑且这么称呼她,因为从头到尾,我尚且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曾说过。 丛林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只能被动跟着进去。蜈蚣女扯着我也丝毫不减速,全然不顾我的死活。 我们跑进丛林的那一刻,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稍稍降低了速度,但依然很快,我基本是用百米冲刺来跑的,身上的骨头“咯咯”作响,我一度怀疑断了几根。但在拼命面前,这些疼痛显得微不足道,跟上女人的速度才是最重要的,反抗?想都不敢想。 才跑不到十几米,蜈蚣女竟然停下来了,我还依旧保持冲劲,所幸没被勒死。我两眼晕乎乎看着前方,才发现前面的道路中间有一个人阻拦了女人的去路。 定睛一看,也是个女人,不过那女人更年轻,看起来年龄和我相仿。她头戴红布条,留着短发,一身漆黑的精简装备把全部身体遮挡住,只有背上两把武士刀无比耀眼,除去这些她看起来就像邻家小姑娘。我有点弄不明白了,军队煞费苦心,故意留个缺口,隐藏起来在这里狙击女魔头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在我预期里,怎么也得是坦克大炮才合理吧。 同样的,蜈蚣女也很不理解,不过还是停下来看看四周有没有埋伏。前面的女孩一脸肃杀,正义凛然说道:“今吾以杀神之名,诛灭罪恶!” 话音未落,女孩直接冲了上来,速度快的看不清她的行走路线。我的脖子这时传来强力的劲道,迫使我不得不往前推,此时我和喊着LOW得不行的开场白的小姑娘面对面直视。 感情她是拿我来挡枪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就要撞到了!可我无法抵抗蜈蚣女那只强有力的手。只见小姑娘从后背抽出两把手枪对着我奔来,就在快要碰上的一瞬间,女孩停住了,她奋力往上跳,举着枪就往我后背射击。子弹擦着我的头发穿过去,紧接着一声凄惨的痛呼。 这种反应,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我尚且还没回应过来,脖子那强有劲的手指就松开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是那只手支撑我到现在,此时手松开了,我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 “混蛋,臭妮子,你找死!”蜈蚣女被打中下颌,血流不止,但似乎仅仅是被打中而已,完全不致命的样子。刹那间,她呼出一口气,我清楚地看见细小的蜈蚣虫竟然从她嘴里吐出来。小姑娘赶紧甩身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蜈蚣虫。我心想如果被喷中,会不会变成之前那些人一样,光是想想就浑身胆颤。 蜈蚣女探出一掌直袭小姑娘的胸部,后者顺势举枪射击,手掌遇上子弹竟然毫无损伤,甚至还阻挡不了手掌的进攻。女孩也一脸惊讶,举枪防护自己的身体。这股力道我是知道的,那简直就是铁做的手,力道大的惊人,女孩被推出五个身位才稳住身体。 “打架还得靠拳头啊。” 女孩皱着眉头把手枪放回后背,举起握紧的拳头,做出挑衅的手势。这这么不怕死的正面刚,非但没吓退蜈蚣女,反而有激怒她的嫌疑。后者以迅雷之势,穿过丛林,右手成爪袭向女孩的头部。女孩身体娇小而且灵活多变,她一个探身躲过致命一击,不过她背后的树就遭殃了,爪子深深陷在里面,待得蜈蚣女抽出一瞬间,大树树干破开五个肉眼可见的大洞。女孩惊呼,“你该不会是梅超风吧?” 蜈蚣女没理会她,左手拧成拳,狠狠砸去。女孩眼看躲避不及,双手交叉立起,护住胸口。 碰——打击声沉闷响起,我看见女孩一脸痛苦,双手挡住这一击后,竟然无力垂下,不规则摆动。我心想她的骨头不会是断了吧…… 蜈蚣女大笑一声:“螳臂当车,愚蠢!”话音刚落,女孩动了,从怀里逃出一件银色的东西,朝前者扔去。一道白色的光瞬间照耀整个大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笼罩。眼睛所见,一片白茫。蜈蚣女闭上眼睛痛苦的尖叫一声,挥动手臂胡乱击打,就像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般使劲拍打水面。 就在那一刻,我看见女孩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翻身,升空,原以为断掉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在经过蜈蚣女头顶之际,顺手塞进她的嘴里。 轰的一声,她的嘴里冒出强烈的火焰,似要把她内部器官全部烧毁。蜈蚣女捂住嘴,痛苦的发出“呜呜”声,表情极为痛苦,扭曲在一起,似在求救。只见她身上的一个小瓶子的盖子突然掉了下来,一只金色的小蜈蚣迅速爬出,落在地上上下摆动自己的尾巴,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紧接着,丛林出越来越多的蜈蚣往我这里爬。 这还没能喘口气,蜈蚣女竟然已经不再痛吟,反而透出血光的红眼睛,死死盯着女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臭妮子,你彻底把我惹怒了!” 如潮水般的蜈蚣张牙舞爪的朝我奔来,那速度快得惊人。我脸色一变,慌忙喊道:“等等,我还在地上呢,谁来救救我?” 此时没人回应我,那两人又扭打在一起。眼看密密麻麻的蜈蚣离我越来越近,我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往前爬。这是一场人与蜈蚣之间的赛跑,不,是赛爬。终点就是丛林尽头的水塘,蜈蚣怕水,我就不信它们还能进水里咬我。有了这个信念,我爬起来也分外卖力。 眼看就要爬到水塘边,我头顶上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我拼了命给你拖延时间,你不跑,竟然还在这里玩?!我靠,怎么这么多蜈蚣!诶,给我踩一下。”声音刚落,我的背上传来几十斤重量的压力,这突如其来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 “臭妮子,你以为这样就没事?!”蜈蚣女的声音传来时候,我的背上又传来几十斤重量的压力,我两眼翻白,差点晕死过去,此时两人竟然站在我背上打起来。 “下,下下来,我,快死了。”我憋足最后一口气沉沉喊完最后一句话。 “没听见他快死了吗?你还不快滚开!”小姑娘也是动了真怒,捏紧拳头却改用脚踢,触不及防下,蜈蚣女被拦腰踢中,我的后背减轻了一个人的重量,我又能呼出一口气:“你,也,也下来。” “喂,你玩过水漂吗?”女孩突然这么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让我头皮发麻,对于不好的事情我总是预判的很准。 只见女孩站下来,弯下腰扯过我的皮带,猛地往前一扔,“走你。” 我整个人像小时候玩的水漂一般,溅射水花又飘起来,这种反重力的情况我是头一次见,然而也就飘两下,我便沉下湖里,正想往上游,我的领带一下子被扯住了,那女孩竟然扯着我的领带以极快的速度游向岸上。 “你快点,她又追上来了!”她一边说着边猛地拉紧我的领带,勒得我两眼珠子外冒,吐直舌头喊不出一句话。突然一股阻力从我脸上传来,我的身子停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脸刹吗? 到岸上了,潮湿的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脸与之摩擦之后火辣辣的,怕是已经脱了几层皮。还没等我爬起来,小姑娘已经捞起我,扛在肩上,急速向前没有道路的地方奔跑。我睁开眼就看见我们后面,蜈蚣女竟然紧追不舍,绕着岸边追来。看着我们相隔几百米,但那女人奔跑速度比豹子还要快,在丛林的遮挡下,我甚至无法看清她的身影,蜈蚣女带来的压迫感丝毫不减。 我丝毫没有逃出生天的感觉,扛着我的小女孩恐怕也是这样想的。她一直催促快点,看得出来她很惧怕那个女人。 忽然她选择一个大坑跳了进去,在里面我们贴的很紧,她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我的脸上,急促得像是溺水者。她往后背一掏,掏出两把手枪对着我说道:“会用枪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可以用剑,我曾担任过少儿馆的剑术班班长。” “你想用,我也没有剑给你。”她摊了摊手无奈说道。 “你背上有两把呢,给我一把怎么不行了?”我指了指她背上的武士刀。 “哦!你说那个呀。”她背对我,很得意地笑着说,“这是塑料装饰品啦,连在一起的,不过看起来很酷对不对?9块9包邮哦,要不要给你来一套?” “上帝啊,还让我死了吧!我受不了啦!” “别激动嘛,我们设计了一系列行动方案都为了救你,出动这么多强力的大佬,还不能把你救下来,那我们集体跳黄河算了,对不对?” “我们?你是说……”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张扭曲恐怖的脸从坑口探出来,我忘不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给我带来的视觉冲击。 蜈蚣女竟然追来了! 我心下一惊,正要逃跑,却被我身边的女孩给扯回来,我心想完了。 第五章:放走异人埋祸根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天降正义!” 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一道闪光,一把巨大的长剑竟然不偏不倚的插进蜈蚣女的头颅,狠狠给钉在地上。刺耳的喊叫,直击耳膜发疼,哪怕是捂着耳朵也无济于事。女孩似乎已经遇见了这样情况发生,早把耳塞塞进耳朵里,顺便也给我来两个,这才没那么难受。 “可恶!可恶!可恶!你们都得死!!!”蜈蚣女彻底被激怒了,那只钢铁一般的手握紧大剑,狠狠的拔出来,留下的只有脑袋的一个大洞。 这样都没死?我的认知再一次被打破,换一般人早死一百次了。 那把大剑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无主之物,它的主人从树上一跃而下,一身绿色军装与周围完美融合一体,不现身的话很难发现他的行踪。此时他提着另外一把大剑狠狠砍向蜈蚣女,可惜被后者看穿,躲了过去。她探出手爪,一把抓向扛着大剑的大汉,我甚至听到了钢铁相互撞击的声音,看着坚实无比的漆黑大剑竟然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这要是抓向人体,怕是被搅个粉碎。那大汉也不示弱,扛着大剑就是砍,招式简单但却充满压迫性,蜈蚣女甚至不敢轻易接下沉重的大剑。几个来回的对砍,她先一步退出战斗,正当众人困惑之际,她又开始放出金色的蜈蚣召唤大量蜈蚣,可这一次,那群密密麻麻的蜈蚣竟然没被召唤出来,确切说是已经出来,但被拦在火外。我侧目一看,一个拎着喷火器的人到处放火,丝毫不怕引起深林大火,或许这样才有效阻击成群结队,多如潮水的蜈蚣,再怎么说它们也是动物,怕火。 我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为什么选择这里,因为这里有水包围,即便是着火,也烧不到对岸去。 之前不过是佯攻,这里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蜈蚣女也意识到这里情况不利,非常不利,甚至已经慢慢后退,进攻意识也没有之前的强盛。 她开始寻找撤退的路线。 “这个仇我记下了,你们等着。”她说到“你”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后她消失在了密集的丛林中,没有人追去,什么反应也没有就让受伤的魔女逃掉了。这样情景让我很不理解,“怎么不乘胜追击?” 来救援的两人包括我身边的女孩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不已。 “花了这么多精力就为了救你这小菜鸡,我开始觉得后悔了。”拎着喷火器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别误会,我不是有意嘲讽你,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身旁的女孩拍了拍我肩膀,说道:“别介意,既然危机已经解除,那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刚刚说话的大叔名叫张杰瑞,没错,很LOW对不对,但你以后得叫他杰哥。然后扛着两把大剑的这个帅哥呢,叫方间,是我们队里最正直的大帅哥,叫间哥好了。嘿嘿嘿,接下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大小姐了,记好了,我叫吴十月,你叫月姐我也不反对。我们三人是隶属西部军的‘D’小队队员,专门清除‘异人’的小队。没错就是电影里张牙舞爪又很牛批的‘异人’。你也看见了,那个会操控蜈蚣的女人就是我们编写的档案上恶名昭著的S级‘异人’。仅凭我们三人,能吓退她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想杀她必须得制定很严密的捕杀方案,加上很多前辈共同狙击才有可能成功,在此之前没人有本事杀她,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这人物介绍也来得太快了吧,而且这一本正经的解释是什么情况?这还是我认识的原来那个世界吗? 吴十月皱着眉头看着我,又把我扯过去看看后脑勺,我被她严肃的表情弄得紧张了,“怎,怎么了吗?”。她又看了看我的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怎么还不晕?” “啊?”我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吴十月一只手支着下巴用一副“我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我所知道的主角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经历灾难后陷入昏迷,然后躺在病床上邂逅美女护士。所以说你怎么还不晕?难不成你不是主角?” “我还不算主角啊,能活着已经是主角光环在闪耀闪耀发挥最大作用了好吗?” 这脑电波极强的女孩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笑脸相迎还是必须得做的。但是总不能顺着她的意思晕过去吧,我现在脑袋很乱,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的,脑袋还破了一个洞呢。但不知道为啥,我竟然很精神。我一度怀疑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临死前的最后一发。 “话说救援队什么时候来,我们要呆在这里多久?”我回归到现实,抛开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吴十月看看了手表,说道:“已经开始准备了,大概很快就来了吧……”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含糊不清,沉沉的摔下去。我赶忙扶起来,紧张的大喊一句:“她怎么了?” 方间和张杰瑞见情况不对,迅速赶来。看了一眼吴十月,张杰瑞笑道:“没事没事,她就是累的。可能是昨晚听说要出任务,紧张的睡不着觉。别看她一副很老成的样子,其实就是个会吓尿裤子的菜鸡呢。哎呀,好疼!” 刚说着,天空上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便传入耳朵。我抬头一看,是救援队。 幸亏他们想得周到,在上面还配置有军医,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护士小姐,这确实有点遗憾。经过短暂的检查伤害,他们竟然理也不理我了。我请求军医包扎一下我的脑袋上的伤口,但他们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你头部没大伤,血是别人的血,也仅仅是撞出了个包而已,擦点药水就好了。”听得我一脸滚烫,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感情我这一趟生死逃亡下来,屁事都没,就是惊吓过度而已,也幸亏是这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演变现在文艺点说——世界上最幸运的事就是有惊无险。 生者固然活下来,死的人却永远闭上眼睛。途径车祸地点的时候,我看见了很多家属跪在桥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嘶吼,甚至他们连近一些看死者都不被允许。看到这一幕,我不免想着,假如我挂了,谁会为我哭泣呢?恐怕除了家里的两人,没人会为我流一滴泪。 这一路上,我心情极度低落,一句话说不出口。似乎直升机的每个人都是如此沉重,除了默默为死者悼念,没什么好说的。原本他们想要把我护送到军区医院,进行住院疗养。但是我给拒绝了,我只说我想回家。 由于我并非他们的人,不受他们军令管制,他们把我放在我家附近的空地就开走了。 经过此次生死考验,我在心里突然更觉得家庭的重要,亲人的重要。 回家变得极度迫切,一路冲刺跑着回家,重新踏入家门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地板都是软绵绵的,我以前从来没感觉到这家里如此温暖。 看着我爸我妈都在家,我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扑向我妈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大声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是我就是要哭。我差点就死了呀,还不给我哭吗? 我妈红着眼睛,什么都没说,紧紧抱着我头,也跟着哭起来。我爸默默走过来紧紧抱着我们,全家人竟然全哭在一起。要是放以前绝对想都想不到,但这一幕确实发生了,似乎他们完全清楚我前不久究竟经历了什么,甚至比我更担心我的当时的处境。但在当时来说,我根本没细想,只沉浸在悲伤中。 我原以为魔女制造的重大杀人事件出现各大网站的头条首页,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 然而没有,完全没有这类的消息。各大媒体都在小心的掩盖这起伤亡事件,只提到匪徒劫持司机而导致车祸,最终在警方与军队的配合下,匪徒被当场击毙。 “蜈蚣女”一词全然没有出现,这件事仿佛就这样被掩盖过去,而且掩盖的很好,让普通人觉得那仅仅是一起亡命之徒的劫持事件。 军方的人再也没来过我家,也没再接触我,我又重回简单而普通的日子。 继续在午后蹲在路口舔冰棒等公交,听着同学奚落我,然后结束一天。 然而噩梦却始终挥之不去,每到夜里总会惊醒,醒来总是一身湿,让我尴尬的是,湿不要紧,关键是尿湿的。我一再安慰自己——冷静,冷静,这是一部发育型小说,身为主角的我还在发育期。尿床而已啦,正常现象,不要抱太大的心理压力。 然而越是这么想,尿得越多,一天醒来发现整张床全湿了。 自那之后,我妈不再让我睡床,改睡厕所。 第六章:主选择与被选择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距离车祸已经过了一周,繁重的学业压在我身上,有个好处就是渐渐淡化那件灾难给我带来的影响。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这次考试会影响到分班问题,所以大家都卯足劲想要在这次入学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考试获得高分,然后进入所谓的重点班。 每一个班成绩最优秀的同学会被提出来,然后组成本年级的金牌班,人数一直固定为40人,由全校最有资历的班主任带领。 金牌班才是市第一高中升学质量的保证,金牌班每年考进全国顶尖名牌大学的学生多达百分之九十五。这个数据光是听着就可怕至极,市第一高中常年如此,媒体也大力宣传这样的教学制度。即便被很多学者批评这么做会严重伤害学生自尊心,容易造成学生之间地位不平,严重违背了教育教学最初的目的,并扬言这样做只会自食恶果,毕竟走向衰败。 然而高考成绩一出,就有人第一时间统计市第一高中的升学率,非但没下降反而逐年上升。群众言论就像一把戒尺狠狠打脸那些瞧不起市第一高中的专家。不过每年总会有一批自称专家的人送上打脸,乐此不疲,有的还自行排队等候打脸。 我也想挤进金牌班,成为最瞩目的人。但我把这份愿望深埋心底,没对任何人说,就连对我爸我妈也没说起。 为了这个目标,我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能看书的机会,课间休息时间,我仍埋头计算各类奇怪复杂的数学问题,甚至内容已经不单单局限高中知识点,更多是发散性思维,有着更严密的逻辑运算。通过加强这些看起来头疼至极的题目的练习,我相信足以能够应付重点班选拔。然而要是想进金牌班,这些努力还远远不够。 最后一道分值高达五十分的附加题,那才是决胜的关键。 为了得到这份很关键的情报,我请教了很多位学长。在刚入高中的时候,我特意留了学长的联系方式,此关键时刻正好用上了。通过他们介绍,我成功接触到了上届乃至上上届的金牌班的一员。 紧接着便是根据他们提供的题型进行练习。情报!情报!我需要收集到更多情报!只有在完全透明的情况下,我才不会失手。功利心切吗?功利就功利吧,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失去。即便是等公交,我也在一边做练习的同时一边联系可以联系到的学长。 突然,一条短信发来,内容如下: “嘿,可爱的小学弟!听说你最近很着急期中考试,想进金牌班吧?对不对?呵呵,我是今年刚毕业的金牌班的一人,目前在北京念书,听同学说起你这么一个学弟,我很好奇就来了。” 并且,对方还附上一张自己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站在清华大学大门口的合影。对方蘑菇头,穿着中性服装,一下子还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不过样子很好看,身材更是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一看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李大牛? 好吧,这些都不是事。 我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尽量平复激动的心情。待得呼吸舒缓下来,我再次睁开眼,点击手机回复道:“学长您好,我的确需要您的帮助。再有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你能给我说说当时的考试题型吗?如果有类似的题目那更好了。” 不一会儿,对方发来一个文件,并写了四个字:“打开看看”。 我满怀疑惑,顺手点了“接受”。那文件里还有几个压缩包,我打开第一个压缩包,出来的是是几份试题。我仔细看了看,紧接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瞪着手机屏幕,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情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才适合,是惊讶还是惊喜?我也不知道。 经过前面学长提供的题型甚至是对内容一点点回忆,我可以确认这份是去年的期中考试的考试试题。完完整整的列出来,全部科目都在里面。甚至还标注时间,我往后翻,这个压缩包是前年的考试题目,再往后就是两年前的。这个文件竟然包含了历年的重点培训班的选拔题目。 除非是出题老师,或者是参与出题的老师谁有这个本事拿到试题?泄题可是会造成金牌班的选拔出现问题,足以造成金牌班出现严重质量问题,进而影响学校的升学质量,学校自然对这些试题严密保管。 可现在,仿佛开挂了一般,历年的试题竟然完完整整出现在我手里。来的太突然,让我开始怀疑起来。 我顾不上看试题,赶紧打开信息,找到那位学长,回复道:“这……” 刚打完省略号,对方好像已经知道我要发信息似得,抢在我前面发来信息,内容如下: “不要吃惊,因为我内部有人,怎么样?想不想要一份今年的试题……”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平静下来,就像偷东西被抓到现行一般。呼吸急促,手脚发麻,唯有脸颊滚烫滚烫的,我四处环视,不敢抬头。脑子里反复响起那句话:要不要试题?要不要试题? 我继续读下去。 “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看我现在还不是进了全国最顶尖的大学?这又有什么要紧呢?对不对?” 我现在的心很乱,乱的我无法辨别,犹豫再三才回复道:“谢谢学长,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试试自己的本事,如果不行那也没办法了。” 对方可能也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等了许久都没回复我,直到我回到家打开手机看时间时候,他才发给我一条信息:“果然是好学弟,有拼搏劲,这点很好,我也相信你能考进重点班,加油!不过,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待遇还是有所区别的,更别提是金牌班了。不过往后有需要就跟我说,不用客气,能帮助你梦想成真那就是我最大幸运。我期待我们能在北京相遇的那天。” 太有诱惑力了,这学长每写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无比的诱惑力,哪怕是皇后手中的毒苹果…… 后面的日子,我仿佛着了魔,看书没了之前的精神,上课也注意不集中,甚至翻错书也不自知。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度过了两天。明天就是考试日了,我怎么还是这副状态?我到底怎么了? 那一夜我失眠了,凌晨三点才睡着,被闹钟吵醒,时间锁定在五点半。 也就是说我才睡了两个半小时,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门。早上是语文考试,九点开始考到十一点半,两个半小时。在此之前我是没有可做的,打开手机看点新闻。突然那个短信又发来了,我实在不想打开它,从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有一股让我恶心的感觉,可手竟不自觉打开了。 “学弟早上好呀,真是明媚的早上,你有没有睡好啊,今天就考试了,准备的如何?” “还行,谢谢学长关心。” “感觉情绪很低落啊,我明白这几天你肯定睡不好,因为我完完全全的经历过。你简直就是当年的我。” “那请教学长,您当时是怎么克服?” “克服?不不不,我只选择了我觉得对的选项。我当时也和你一样失眠一夜,很疲惫的进了考场。但我就进了金牌班,再然后当上班长,成为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 “哇,再有一个小时,你就要考试了,你真不要紧吗?” “我……” “嗯,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试题。”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崩溃了,我究竟怎么了?难道已经为了进重点班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吗?为了分数?为了那份可怜的荣誉?还是为了别人用羡慕的眼光看待? 我想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已经发来一个文件,这个文件不打开我也明白里面是什么。我蹲着厕所,打开文件,然后,背下来,一字不剩的背下来。 我犹如疯狂的赌徒,我丢弃了自信,丢弃了诚信,也丢弃了尊严。为的就是达到我的目标,为了它,我什么代价都愿意给。 广播响起请考生入场的声音,我浑浑噩噩的走出来,监考的老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生病了?”我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惊恐的叫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引来周围学生的哄笑。 我反应过来后,也跟着笑起来。是啊,我如此卑微可笑。 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主角光环?全特么都是异想天开想象出来的罢了。 考试时间是怎么结束的,我丝毫不明白,仿佛我刚坐下来就已经结束了。对,结束了。 然而我什么都没写,交了白卷。 直愣愣跟着欢声笑语的同学出了考场。中午午饭我没吃,也没回家,坐在学校最偏僻凉亭下发呆。这里是我找到的乐园,因为从来没人走过这里,仿佛是学校特意留给孤独者的圣地。 坐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睡就是六个小时。 闹铃突然响起,一声“考试时间结束,请考生把试卷正面朝上,耐心等待监考人员……”的广播语音传入我的耳朵,把我从梦中拉回现实。在梦里,我梦到,我进了全年级最优秀的班级,跟着最优秀的同学一起努力学习,一起拿下各种文学竞赛的奖项,然后在全校的师生面前鞠躬致谢…… 美梦如此完美,是因为它不会醒。 第七章:初入最差奋进班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我本来就不是主角。光环什么的别人背着就好了,和我无关。” 这下,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从未有过的放松,或许这才是活着。然而轻松没过两分钟,我就刚回到教室,就被班主任喊进办公室里。我现在的班主任是个胖胖的女人,脾气很不好,遇见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班的,先拉出来教育一顿。摊上这个班主任是所有学生都不想的。我刚踏进办公室的第一步,就看见气的脸发黑的班主任宋大宝正恶狠狠瞪向我。同在办公室的还有各个班的班主任,他们此时坐一旁停下手中的工作,用看戏的眼神看着我,恐怕他们早听说了我缺考的事。 “怎么回事?脑子没病吧?竟然缺考?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对我的名声损害有多大?这关系到我评教!你拿什么赔?”一上来就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是她的招牌手段,为的就是从心理上有主动压力,我对此已经司空见惯。 我低下头,陪笑道:“我早上吃冰棒吃坏肚子,身体很难受,进了考场只能捂着肚子,考试都考不了,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把罪过推向不能说话的冰棒,这招我早就想到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就不怕跟猪一样!你爸妈送你上全市第一高中就是让你来吃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回家食屎吧你!” 听到这,我怒不可遏,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震耳欲聋的声音似要响彻整个教学楼。这一刻,办公室的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静止得仿佛被施了咒。宋大宝更是惊呆了,瞪大眼睛,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往下一瞧,竟然发现桌子已经被我拍出一个大坑。我这才意识到我情绪波动如此大,甚至破坏了公物也浑然不自知。 “对……不起,刚刚……有蚊子在上面……” 这次考试当然不仅仅是选拔重点同学那么简单,还有就是剔除害群之马,选出每个班成绩倒数的同学,然后组成一个“奋进班”。没错就是这么残酷,拉出来当成全年级的笑话,然后逼迫你学习,直到你在期末或期中等重大的考试考取的成绩超过全年级百分之五十的人的成绩,才让你进入重点班。 比起设立“金牌班”来说,决定设立“奋进班”更遭到社会各界的炮轰,但十几年来这个传统始终如一,换过的校长一批又一批,没人敢撼动半分。 今年也一样,成绩单还未出来,就有人担惊受怕得睡不着。所以这几天,基本都没怎么上课,多是自习课,年级老师都投入改试卷的工作中。选拔工作这期间是每年最重要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一分之差可能成就一个人也可能毁了一个人。形式堪比高考,让老师不得不绷紧神经改试卷。 而我丝毫没有担心,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大概这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吧 成绩单一出来,我已零分的成绩单在里面是垫底的存在。这倒是引来不小的轰动,然而轰动完则是嘲笑了。全校师生一再奔走相告,看势头是要找出是哪个牛人敢在这么重要的考试考零分。就连校长也在周一的早上中把我的名字念出来,在全校师生面前点名批评,一再强调这是一次严重的教学事故。 “这位学生如此交上这份答卷是非常不尊重考试的表现,是不尊重老师的表现,是不尊重别人劳动成果的表现,更是不尊重父母的表现,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把你送进全市第一高中,你就这样回报他们吗……” 说到最后,校长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只能让副校长代劳把报告讲完。最后,我以“零分哥”的名声在校内火了起来。 往后的三天里面,所有换班工作包括文理科分班都已经完成,除非有大的变动,不然基本保持这样的形式结束后面三年的高中生涯。 我把我的书桌搬进一个简陋的教室,一个破旧的牌子写着“奋进班”。墙壁上奇奇怪怪的涂鸦书写着前辈们曾在这里奋斗过的痕迹,我第一次来认路时候,还看见上面贴有各种成人小广告,现在已经被清扫干净了。而做清扫工作是一个瘦弱的女生,戴着口罩,穿着朴素麻衣。她一举起扫帚,墙上的灰尘全落在她身上,但她却丝毫不在意。娴熟的清扫动作让我第一眼以为某个清洁工阿姨,直到她清扫完坐在最后一排的一张椅子上看书时,我才反应过来——感情她是我们班的同学。 搬来“奋进班”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有染头发,有穿金戴银和首饰的,也有追求极致非主流风格的……各种各种的人搬着座椅进了教室,我疑惑的看着他们,他们也都疑惑得看着我,仿佛都在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 他们其中一个人大叫一声:“哇!是零分哥耶!” 话音刚落,一群人马上围上来,一一和我握手,弄得我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干嘛?” 一个矮个子的小子站了出来说道:“当然是向你致敬了!我们今天特意穿成这样,要是以前非得被我爸打死。”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表示赞同,不住的点头。他也说上瘾了,继续说道,“我们都听说你不仅交白卷还拿试卷甩班主任一脸……不仅把办公室的桌子打烂,还有人说你把老师打残进医院了……气得校长心脏病复发……” 汗!这都什么鬼传闻,是哪个闲得蛋疼的人在那瞎编?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我举起手投降,摇摇头说:“这些都是假的,其实我是个好人,没有甩班主任也没有打人,更没有气校长,校长心脏病复发也不关我的事,我更想祝校长长命百岁……” 我刚说完,现场陷入一片死静,突然很有默契的爆发了一声“切!”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有的玩游戏有的看小说还有的举着手机玩直播,各忙各的。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书本放好,结果我旁边挤来一张桌子,“嘿,同桌。” 我循声看去,一个帅气直爽的少年站在我的身后,微笑着看着我,那张笑脸似乎在哪见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我不敢肯定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少年杨起秀长的发梢,把整张脸漏出来,晶莹的耳坠闪闪发亮,他贴近我的耳朵轻轻说道:“学弟,记性不是很好啊。” 在他说学弟的一瞬间,我的脸立马僵住了,下一瞬间拉着他的手冲出教室,全然不顾桌子的磕磕碰碰。 我把他拉进一个阴暗的角落,确保没人后,用力锤了墙角,生气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无辜的抱着胸,一副自卫的样子,弱弱说道:“哇,别生气嘛,我给你的是真的答案,谁知道你不抄呢?” 我更气了,为他的答复很不满意,“我说的是为什么你在这里?你不是毕业了吗?” 他从口袋里取出毕业证书,翻开,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我说:“没错呀,确实毕业了,只不过又回来复读。确切说,我是换个身份回来。现在的我不叫毕业书上的名字,而是叫王并。”看着我仍不相信,他继续说道,“诶,好吧,我直说了吧。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二十天前的车祸吧……” 我心情开始平复下来,说道:“你是军方的人?为什么之前我从未听说过这回事?” 王并想也不想的说出来:“军方对待‘异人’一直是保持沉默的声音,绝对不能引起慌乱,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把你保护起来。由于考虑到‘异人’报复心理强,极容易从你下手,所以才暗中派我来。我的能力虽然比不上‘蜈蚣’但是保护你绰绰有余。这回你放心了吧?”他一提到蜈蚣女,我内心的恐惧瞬间记忆起她那张恐怖的脸,在我的噩梦里怎么都消散不去,那全身盘满蜈蚣的瘙痒,我现在还能感觉得到。 “那你给我提供试……”说到这个字眼的时候我心虚的环顾四周,再次确认没人后,继续说道,“你给我试卷又是什么意思?你在挖坑让我跳?” “不不不,试卷是真的,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我说了,无论你去哪个班,我都跟着你。只不过你放弃了去重点班的机会,说实话我也弄不明白你啊,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为什么要放弃?但是你来了这个班,而我也就跟着来了。”王并说着摸了摸脖子套着的环,似乎是个机械金属环。我没细想,可能是个性追求炫酷才套上去的吧。 他说的半真半假,让我弄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假,或者全是假的。不管怎么说,我要提防这个人,从那时刻起,我就对他留有戒心。这人心机太重,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第八章:一本经好戏连唱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们回到班级时候,班主任已经开始在讲台上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李大明,现在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如果不出意外,我将担任你们三年的班主任。所以,大家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我相信大家肯定对自己来到‘奋进班’而感觉到羞耻,甚至觉得是一种耻辱。但是我在这里负责地告诉你们,我曾经带领过很多届所谓的‘金牌班’,然而我觉得你们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如果仅仅因为一场考试就把你人生定下来,那是不可能的!高考也不可能!那为什么我们学校还要设立这样的班级?难道是为了好玩吗?不,这一点都不好玩,因为我们看过太多因为进了‘奋进班’而自暴自弃甚至厌学厌生的例子。我们当老师的很心痛,没错,就是痛!你们的失败更是成为我们的失败,但我们明白,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长不大长不壮,我们为你们承担压力的同时,我们更希望你们自己能从这刻起背负起这样的压力,在逆境中成长,在绝境中求生存才是‘奋进班’真正的要给你们的东西,让我们共同努力,让我们的人格比一般人强大无数倍!” 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这场景怎么这么像某神秘组织在上课的样子?满腔热血喊着赚钱,最终越陷越深。 我和王并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班主任讲完,方才同时大喊一声:“报告!” 李大明皱了皱眉头,锐利的眼神似乎要穿透我的身体,让我所有动作都无处遁形,仿佛被扒光身体在大庭广众下批斗。李大明白色的胡子微微颤抖,似乎动了真怒。他严声问道:“哪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王并站出一步,冲口袋掏出一张纸说道:“报告老师,由于我背部旧伤复发了,所以莫简初同学陪我去了医药室,这就是孙医生开的证明。”说着把证明单递到李大明面前,李大明拿起一看,严肃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低了很多:“既然有伤在身,怎么不早点进来?我又不会怪你们,你们快回到座位上去。” 王并微微一笑,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跟上。我暗叹此人果然老道,这刚开始就已经给自己找好后路。不仅得到老师格外关照,还能借此当作借口,体育课也可以不用上了。 我们回到位置上时候才发现我们的桌子被移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与垃圾桶紧靠一起。幸亏不是炎热的天气,不然肯定闻到酸臭味。也怪这个教室太小,三十个人在里面都显得有点拥挤。 诶,没办法只能将就着了,反正王并肯定有办法离开这个位置。我已经看到了王并盯着身后的垃圾桶,皱着眉头开始思索着什么。就算我不说,这家伙肯定也会先提出来。 他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看看后面,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后面又看着他。果然,他已经按耐不住了。此时他靠近我说道:“下课后我们去吃榴莲吧。垃圾桶有榴莲包装,说明附近有卖榴莲的……”我听得一脸黑线,感情你关注点是这个。 就在他说到榴莲的时候,我们旁边的女孩做贼心虚的把手伸进抽屉,满脸通红,也不敢抬起头来。这个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她似乎也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撇过头。 这个女孩就是第一个来到教室而且把教师打扫干净的人,看得出来她心地不错,就是人好像真的有点傻呆,而且穿的跟村姑一样,我第一眼还看成是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不管怎么说,我倒想认识一下她,不为别的,就为她那躲闪的眼神,简直和几年前的我一毛一样的。自卑、弱小、悲天悯人…… 班主任还在讲台上面滔滔不绝,不断给下面的人洗脑。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整篇文章全背下来了,听的下面的人一片狂热,鼓掌欢呼不绝于耳,甚至有种大干一场的冲劲。 干什么干?这是要干翻邪恶势力呢?还是干翻旧社会?或者说是要干翻全宇宙?一个个愣头青,铁头娃,瓜娃子……以为有了勇气什么都能做到吗?这勇气是梁静茹给你的吗?全然不考虑现实情况,就被一两句话蛊惑。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们就觉得比别人优秀?同样是腰间盘,为什么就你们比较突出?能不能冷静下来,吵得我脑壳疼,害我也站起来挥动手臂像傻子一样欢呼鼓掌。 我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这个班主任怎么样?” 王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回道:“是个好班主任啊。可惜不是副校长,不然这个班会更加耀眼。” 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回王并不说话了,摆出一脸“你会懂的”神情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此时,李大明也停住了滔滔不绝的演讲,全班狂热的氛围瞬时减弱下来,每个人大气不敢出,生怕破坏这份安静。李大明环视一圈后,终于开口了:“接下来我们将选出班长,这个人必须扛起全班的责任,在协助老师工作的同时也要做好班级工作,可谓责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有谁自告奋勇,毛遂自荐吗?” 全班每个人又都狂热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甚至我看到几个高大点的已经准备举手了。就在这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仿佛每个字音都震撼人心。 王并笑着说道:“我认为这个职位不是平庸之辈能够担任的。班主任说了,我们进到这个班的那刻起就注定不会平凡的度过后面的三年,所以我们要的是最有影响力的领头羊,那个人就相当我们班级的名片一样,大名鼎鼎,不落俗套。” 李大明问道:“那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觉得我的同桌莫简初同学就很适合。”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我,前面一片哗然。紧接着,王并又说道,“我下面将列举四点进行说明我的判断:一,与其沉默等着被选,不如直接找出最适合的人,这样可以更有效快速展开班级工作;二,莫简初同学德智体美劳都是得到初中老师的认可的,这是他的录取成绩单,以全A+的成绩位列本市中考成绩的前列,在场的估计没人比得上吧;三,‘零分哥’这个称号响遍全校,打破最低分记录,堪当全校第一不摇碧莲。当然,我更相信莫简初同学也能以满分的成绩震惊全校,打出‘奋进班’的名声;四,我暗自比较一番,全班就他喊最大声,我相信他站着说话一定不腰疼。” 他刚说完,全班立马响起热烈的掌声,就连哪些跃跃欲试想要竞争的人都黯然失色,只能跟着默默鼓掌。 王并的说辞无懈可击,就仿佛事先就准备好了的,没有迟疑没有犹豫,甚至连成绩单都摆出来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学校,成绩就是一切,成绩好的人就是比成绩不好的人更容易获得别人的赞赏和喜欢。 简单的道理,简单的结果。我甚至还没说一句话就已经被安上“班长”的称号。 李大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他也觉得这样很不错,“那好,让莫简初同学上讲台来讲几句。” 我的腰被人推了一下,王并微笑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预谋的。似乎咬定我必然考砸,然后一步步牵着我的鼻子走。表面说是保护我,暗地里肯定还有别的事情,不然不会调查我的初中情况。 进退两难啊,我一方面不想任人摆布,另一方面我又想成为受人瞩目的人。 果然,这个人把我吃的死死的,料定我抗拒不了,就像接受考试答案一样。 但是,现在我可不会再让你任意捏弄。哪怕是一步,我也不想跟着你走。 我心里打定主意,站了起来,说道:“我没他说的这么好,我确实存在很多我都改变不了的缺点。我自认为能力低下,但是却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说实话我很感激,也很荣幸。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创造只属于我们的,不一样的高中生活,所以我想竞争副班长,而非当班长。不是谦虚也不是害怕,而是我想把这个位置空出来,同时我也在这里请求班主任把这个位置空出来,留给给真正适合的人。至少现在的我并不适合。” 顿时全班哗然,李大明也一脸惊讶,或许没人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沉默,还是沉默。最终还得靠班主任敲定最后主意,“嗯,莫简初同学说的也没错,既然这样,我们就把班长一职空出来,由莫简初做副班长。接下来由莫简初带着大家选出各个班干职务,学校那边我还有点事情,先离开,晚自习时候我要看到人选名单。能不能做到,莫简初?” “保证完成任务。”我转头看着王并,王并也转头看着我。我把我的想法已经表达出来了,相信他肯定知道我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接下来主要还是以毛遂自荐的形式,中规中矩的完成了一系列选举工作,我把名单写好,在他们名字身后标注什么职务。并且还把座位表打印出来,一同摆在讲台。 课后,王并举起一根冰棒对着我问到:“说,我是你的这根蜻蜓冰棒吗?”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其实你是熊猫冰棒。” “哎呀?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根冰棒?!” “先让我想想,为什么熊猫冰棒是冰棒,蜻蜓冰棒就不算冰棒了。” “因为人家爱吃蜻蜓冰棒。” “即便你这么说,蜻蜓冰棒还是冰棒。” “你果然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 “等等,这和你有关?” 我话刚说完,王并赌气地撇过头不再和我说话,反倒跟旁边的那沉默很久的女孩聊上了。 第九章:朋友也分很多种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夜色渐渐染黑白暮的天空,阴凉的风轻轻吹拂,我进到一家小卖部买着今晚的晚餐——三根火腿两个面包外加一瓶矿泉水。这是我从初中一直以来的的习惯,简单且便宜。然而就在付钱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哟,这不是‘零分哥’嘛?又来买面包了呀?” 我回头看去,一个矮个子和一个高个子站在后面,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滑稽无比,然而这两个人我都认识。高的叫李复,是个阳光少年,我曾经那个班的副班长,这次选拔后,我看到他进了金牌班。矮的是我的初中同学,又做过几周的高中同学,似乎叫甄诚功。在初中时候,他原本就是班上的第一名,后面我转学来后就一直压他一头,而且一压还是两年,或许是因为这个让他看我不顺眼,对我说话总是带刺。我也没和他打过什么招呼,这次他主动打招呼,恐怕还是为了玩那无聊至极的口头嘲讽游戏。 我再一次无视他,甚至看一眼都显得是浪费时间。但总有人不依不饶,甄诚功拦在我面前不让我离开,一脸微笑说道:“别着急走嘛。都是老同学,找个地方叙叙旧嘛。” “抱歉,我没空。让开!”我冷眼瞪着他说道。 这一瞪非但没吓退他,反倒让他更加兴奋,他大声叫到:“哟哟哟,‘零分哥’这是生气了呀,我好害怕哟。李总,你看到没有?学校‘名人’要打人了。” 李复像是看耍猴,看着他又看着我,大笑说道:“哈哈哈,interesting;,goon。” “抱歉抱歉,让一让,我钱掉了。”王并竟然不知不觉出现在这里,边说边往李复和甄诚功身边挤,然后低下身子捡钱。他这个举动引起两人的不满,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侧过身体让王并。 王并捡起钱,朝我挤眉弄眼,微微一笑后迅速走开了。临走前,特意拍了拍口袋的钱,低声说了一句:“这下你可跑不了了。” 我收起视线,转过头看向甄诚功说道:“你说的对,我们毕竟是初中同学,请你吃冰棒还是请得起的。”说着开始掏钱。这个举动引来甄诚功更加疯狂的嘲笑:“就你这个穷逼,也只能吃冰棒了,还请客?呵呵呵,让我告诉你什么是请客。李总想吃什么?”说着他无比神气的伸手进口袋,但一摸,他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发出“咦”一声。当他拿出手的一刻,小卖部的人都惊呆了,甄诚功竟然抽出一条鲜艳的粉红色的带有血渍的内内。 我故作吃惊大声喊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早听说学校有潜入女生宿舍偷衣服的贼,我怎么都没想到是你!亏我们还是初中同学,你太让我失望了,下流!”也许是我太大声的缘故,就连路过小卖铺的人也探过头看看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结果一看甄诚功手上拿着女生的特殊衣物,顿时议论纷纷。 “哇,这人怎么这么不摇碧莲。” “牛批,竟敢当众偷内内。” “什么?!他就是前阵子趴在墙角偷窥女生宿舍,还对着墙壁做出羞羞事情的内内大盗?” “没错,就是他,又矮又丑肯定有那种恶心癖好。上一次我们班女生的内衣就是这样不见的,我还找了好久。” “话说你们怎么这么清楚?” “……” 甄诚功也慌了,忙扔下手中的特殊衣物,朝着人群大喊,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不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我偷的!我不是贼!李总可以为我作证!李总?李总?”他像走丢了的孩子,环顾四周也看不见李复人影。 然而李复早一步见势头不对,赶紧趁着人群拥挤转身逃走了。头也不回,完全不顾甄诚功死活。我看着李复留下甄诚功一个人逃跑,不免为甄诚功悲哀起来,交了这样的朋友。李复这种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 甄诚功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跑,可这时人群中挤来两个安保人员把他拉住,他们问了一下发生什么情况。人群中一个人说道:“我们看到他口袋掉下女生的特殊衣物。”他这一声立即得到所有人的响应。安保人员抓住甄诚功的手更用力了,说了一句:“现在请你跟我们到门卫室走一趟。”说罢,另一个安保人员套上手套去捡起地上的特殊衣物,放进白色塑料袋里。结果后者抬起头看着我说道:“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你亲眼看见了对不对?”这时,甄诚功万念俱灰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哀求。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大说这严重影响了学校荣誉,往小说这可以是一起同学间的恶作剧。如果我做证,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心下一软,对着安保人员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东西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可能是风吹进来的呢?”然而我这一出声,没人敢跳出来反驳我,因为谁也不想惹麻烦,更何况搞得跟被审讯一样。从心底来说,每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没真实见过这阵仗,他们都害怕这种场面。 然而我还是跟着他们进了门卫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对话,并且看了一遍又一遍监控录像,最后签了字后才放我走。我刚出去,一眼就看见金牌班的班主任急急忙忙跑进来,甄诚功的结果会如何,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能做的只有这样。路过小卖部的时候,那里还是人满为患,我心生好奇,又发生了什么?结果挤进去就看见王并大肆宣扬这一届的金牌班出了这么个败类,竟然干出这样无耻的勾当。 正说的兴起,我把他从人群中给扯了出来,“跟我回去。” 在人少处,我紧紧抓住王并的手,质问他:“你还真是嫌事不够大呀,人家和你什么丑什么怨?非要这样无限黑吗?”他想挣脱,但是没能挣脱开,干脆贴着我,一脸无辜说道:“没办法咯,他要撞枪口上的,我只不过从中顺势推一把。而且你不也配合我了吗?” “我是出于个人恩怨,你呢?你跟他有仇?” “仇谈不上,只是看不惯他的嘴脸而已,他都欺负你欺负到头上了耶,你能忍?” “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幸亏那里没有摄像头,处于监控死角。不然你肯定被学校记大过——栽赃陷害同学。” “哈哈哈,再怎么说也我是在学校里呆过一阵子的,这点情报我还是知道的。话说最后怎么样了?” “证据不足,没有一台监控摄像机拍到确实是他偷内衣。加上他家背景还算可以,花点钱,估计什么事情也没有。不过至少能让他安稳一些,别像小丑跳来跳去惹人烦。” “你还是太仁慈了,如果是我,非让他退学不可。” “没必要而已。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此时,我还紧紧握着王并的手臂。这才发现,王并的手很小,很细,也很白,完全不像是男生的手。更像是——女生的手,而且摸着摸着感觉好舒服…… 可怕的想法往往是从根苗开始的。 突然醒悟过来的我立即放开,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下暗暗告诫自己:男男之类的东西我可没那方面兴趣爱好,我是一个正直的男人!我不弯! 王并狡诈的笑了笑,举起被我抓出痕迹的手臂:“怎么了?不继续吗?” “继续你个大头鬼。” 说罢,丢下王并,自个回‘奋进班’。 后面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然而会是枯燥无味吗?看着摇摇欲坠的门牌上写着“奋进班”,再看底下十二个追求时尚的非主流,加上十六个问题少年,最后一排还坐着一个极度腹黑且背景很深的王并,这样的高中生活会无聊吗? 晚饭过后,“奋进班”的第一个晚自习开始了。我看见王并百无聊赖的画着一些东西,我心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他边画边回答说:“是学校的结构分布图。一旦‘异人’来袭,能迅速找到最佳的逃跑路线。” “给我的?” “对。” “你觉得我看得懂?” “我相信你的智商。” “但是我不相信你的画功。” 我看着纸上鬼画符一样的东西,无法不吐槽。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又想为自己辩解,接下来肯定会吹嘘自己曾经获得的成就。 “没眼光,你知不知道,哥当年可是拿过国家一等奖的。” “抽象画吗?” “不跟你说了。你这凡夫俗子是无法理解艺术的。” 说着撇过头,不理会我,就像怄气的小孩。其实王并也没想象中的大,十六岁的少年,很难想像是怎么考进清华的。这要是普通人,非得上报纸不可,但是他的不行,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秘密。除去这个清华学子的身份,他还有什么身份?我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止一个。 第十章:诸多成长的烦恼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同样充满谜团的还有我旁边这位单独坐一处的女孩,名叫林秋语,班上的人都叫她‘村姑’。单马尾,双眼皮,睫毛和眉毛都很细,薄嘴唇,一张瘦脸,真正素颜,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化过妆的痕迹。就是这么普通的女孩却有无限魅力,与生俱来、无与伦比的魅力(似乎只有我这么觉得)。 王并画着画着,铅笔“咔嚓”一声断了,他把断了铅笔递到我面前说道:“你的铅笔怎么这么不中用?”他这带有歧义的话瞬间遭到我的炮轰,“你的才不中用,是你太用力了。”说完我也觉得我这话有问题,就不再说话。王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再看我而是转向我身旁的林秋语,“嘿,村姑小妹妹,有没有铅笔给我用用?用完即还。”我无力吐槽道:“你知道你这像什么吗?不,就是地痞流氓。” 然而林秋语并不对他轻佻的语气生气,而是一脸诚恳的把铅笔递给我,借我之手给他。我心下暗叹,真是好脾气的姑娘。 就在这时,班主任李大明走进来了,似乎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走路有点飘。坐在讲台上,看着我准备的座位表和班干名单,连声说道:“好好,做的很齐全啊,我没说的都做好了。值得表扬。”说完就站起来,开始下来巡查。每个人都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乖巧的样子,就连身体不自觉笔直起来,有看书的,有预习明天课程的,也有做练习的。这幅景象竟然出现在全年级最差的班级里面,这等景象可不常见。班主任最后来到我们的位置,那股淡淡的酒味瞬间扑面而来,闻着还挺好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出去。 出到外面,李大明低声跟我说:“最近学校交给我很多事情,得去外地出差。以后我在班里的时间很少,你们甚至一周都看不见我一次。所以,你身为副班长不仅要管理好班级,也要配合各个科任老师的教学工作,不要闹出大家都下不了台的事情。你们现在都处于叛逆时候,稍微一点刺激可能都受不了,我希望你作为班长应该先平稳住自己的心态再去平稳班级每个人。能做到吗?”班主任说这话的意思怕是在说下午发生的事情,虽然整件事我没有责任,但毕竟牵扯到了我,李大明这是要敲打我了。 我直言不讳道:“我也会有气头上的时候,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做的百分百好,但是我会学着怎么去克制不良情绪。”我所提到的就是今天的情况,那时我真是气头上才会诬陷同学,后面想想实在没必要,我做的也有点过分了。没办法,我也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又敏感的时期。但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学习怎么变得成熟稳重、处事不惊,这就是年轻的好处了吧, 李大明满意的说道:“嗯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去学习吧。” 李大明的出现,仅是晚自习的一个小插曲。当他走后,全班都热闹起来了。有的从抽屉拿出读课外书连环画之类的东西喜滋滋看起来;有的把书本放下,抽出手机继续开战;也有不少女孩打开镜子化妆自己,大晚上化妆估计是想着出去嗨了。对于这一幕,我还能怎么样?大家都是年级成绩最差的学生,如果你期望能好好学习,那也不会来到这个班级。所以,玩才是最主要的。有些同学家里甚至已经安排好将来的道路了,该去哪所大学估计都订好了的,丝毫不用他们担心没大学要。 王并对这些充耳不闻,一直画着画,毕竟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而是打算以我为诱饵,准备捕抓‘异人’蜈蚣女。对于他口口声声说保护我才回到学校里跟我同班的理由,起初我也怀疑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以及学校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外面的人。这使我更确切的相信他绝不是单纯的保护我,我何德何能用得着他们费尽心机来保护?我就是一普通人,稍微特殊点的仅是在车祸事件后唯一的存活者而且见证了‘异人’场景,除此之外,我又有什么资格呢?我想不到,所以他们肯定是另有打算。什么打算?那就不言而喻了,假设蜈蚣女向我复仇,那袭击学校的可能性最大,因为这里有很多人供她杀,以她嗜血的性格来说,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大美餐。 “你们打算在这里狙击‘蜈蚣女’对不对?”我把我的想法托盘而出。 谁知王并反问道:“蜈蚣女?” 我再一次强调:“就是车祸现场的那个‘异人’。” 王并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你说她呀,她代号叫‘蜈蚣’,有操控虫兽的能力,危险等级在前不久上升为S级,至少档案里面是这么记录的。如果你说军队想要在这里狙击‘蜈蚣’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军队永远不会拿平民百姓的生命作为诱饵,我们军队是爱人民的军队,会想方设法尽最大努力保证人民安全。我的出现单纯为了保护你,因为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不单单是来自‘异人’,也有来自其他,具体内容我无法为你提供,这是机密。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就是了。” “假如‘蜈蚣’杀进学校,你们打算怎么做?” “当然先是疏散人群,然后在这里狙击她。” “这些事,学校方面知道吗?” “要是弄得人人皆知的话,我又何必潜进来?‘异人’的事还要对外界保密,不然早在车祸地点投放炸弹移平那里了,当然是开玩笑的啦。” “还不是没区别?” “当然有区别,比方说珠宝店和银行都是匪徒想要光顾的对象,在不知道何时会发生紧急事件时候,做好预防手段是相当重要的。” “如果发生紧急事件,你会怎么保护我?” “我用生命去保护咯。” 王并最后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决,用坚定不移的口气说出来。我甚至被那股牺牲意志给打动,只不过王并的手却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从第一次见他开始,这个项圈就没离开过他的脖子。我曾问过他,但是他对此并不解释。加上他谜团太多,再多一两个反倒觉得没什么,之后我再也没留意。 “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冒出来吓我一跳,瞬间把我拉回现实。我循声望去,原来是被我遗忘很久的林秋语。我完全没意识到是她的声音,说起来,这么一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说话。 “我们在讨论一本名叫《都是冰棒惹的祸》的三流小说,村姑你也感兴趣吗?”还是王并反应快,一下子就糊弄过去了。林秋语摆了摆手,摇头说道:“不不不,听你们聊的多是这种话题,我就好奇问一下……” 王并眯着眼睛调戏道:“哦?你这么关注我们啊~那你是觉得我帅点呢?还是他帅点?或者说,你更喜欢哪一个?”这回林秋语撇过头不再说话,即便是在阴暗的角落依然能看见那羞红的脸蛋。 我暗叹,真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今夜,第一个晚自习就这样结束了。平平淡淡又十分和谐,在凉爽的秋天度过这样的晚自习,其实也不错。不需要考虑太多未来的种种,不需要为生计担忧,也不需要为前途忧虑,只要静静地学习,静静地努力就好了。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家庭背景很好的同学,他们一出生就比别人领先很多,只要稍微走一步,就是别人拼搏的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或许这样的人生才能成为完美人生(我一度是这么认为的,直到那天发生。在那天来到之前,我完全没意识到我的想法还是充满了幼稚和无知)。 第十一章:村姑也会逆袭啊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进入‘奋进班’的第二天,早上阳光很好,一大早就出了太阳。七点整,是全校师生例行早操的时间,由于王并背上有伤,所以不出列,呆在教室休息。而我们一班人正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那种看动物园猴子的目光却让我怎么都无法忽视。很多都撇过头,不敢看向人群。 早操时间十分难熬,似乎每个动作在别人眼里都是无比搞笑的。这份嘲笑不仅来自上届同为‘奋进班’的学长学姐,更多是本届的重点班,如果遇到认识的朋友,甚至头都不敢抬起来。随随便便就做完早操,稀稀落落不成体统,就连领操的体育老师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拉我们出来点名批评。但有一个人除外,就是林秋语,她认真完成早操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丝毫不受旁人的影响。做好自己份内的事,眼神充满了坚定不移。相比她来说,我就显得差劲许多。 我身为班级领头羊更是被着重点名批评,这样的早操可是还得持续三年啊,任谁能受得了? 我看去上届‘奋进班’的列队,仅有十几个人。算上不出操的顶多二十人。这样的人数出现在一个班里是很可怕的,意味着随时可能被学校、老师给抛弃。 我们终将成为那样的吗?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不敢做出肯定,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改变。早操后面是早餐,大家心情很低落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甚至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身边的东西。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我没法做出什么。甚至开始后悔跟王并抬杠,如果让他顺利成为副班的话,那他肯定有办法能够振奋人心,把班里每个人的心重新凝聚起来,如果有人帮我该多好。如果还有如果的话,我宁愿不做这个领头羊。 原来班主任临走前说的每句话都不是空话,这份压力真的很重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平淡无奇的介绍自己,紧接着就开始念课本,这一念就是四十五分钟。全班没一个听得进去,有的发呆有的看课外书,有的玩手机等等凡是和课堂无关,在这里都受欢迎。哪怕是无聊到写情书给自己都觉得一点都不无聊,可见这堂课是多么无聊。 对于眼底下的学生,她连管也不管,这才第一节课啊,怎么都要讲讲一下课堂纪律吧。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全程没有一刻是表现不满情绪的,拿着课本念,不悲不喜,对书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 我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不由自主关心她起来,下节课还是她的课,难道持续讲两节课,不休息一下吗? 果然如我所料,这位老师还真的就这么做了。不愧是学校里号称‘雷不动’的王牌讲师,哪怕在多么恶劣的班级,只要不堵住她的嘴,她可以一直说下去。到最后我连她名字都没记住,她就收起书本走了,头都不带回的。 上午四节课,此时已经过半,接下来是更加更加无聊的数学课。老师还没来到,就已经有同学打瞌睡了。我往旁一看,林秋语仍然记着笔记,即便老师已经走了,她还坚持抄完满满一黑板的板书,甚至担心抄不完。 突然一个陌生的面孔走进了教室,高个子戴着眼镜,头发很规矩地梳成中八分,一身高档的名牌西装,严谨的不能再严谨的穿衣风格,就差打领带了,给人感觉像是海归。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有为的年纪。 上课铃声一响,那个男人开始说话了:“大家好,我叫白易。正处于实习阶段,经教务处安排,我现担任你们班的数学老师。好了,现在请大家反扣课本在桌子左上角。谁能回答一下我们后半学期要学什么吗?” 这个问题抛下去,很多人都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就在所有人都很尴尬的时候,一只小手颤巍巍的举起来,我清楚的看到林秋语憋红了脸,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举起这瘦弱的小手。 白易也看到了这个坐在最后面的同学,看了看讲台上的座位表,点名让她起来回答。 “后面半个学期我们主要学习立体几何图形问题以及空间图形的基本关系与公理。”林秋语用一句话概括了后面的学习目标,简单明了,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和她平日里胆怯的风格大相径庭。她回答完的瞬间,全班响起热烈鼓掌,既是肯定又是鼓励。 白易也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笑着说:“好的,说的不错,请坐下来。” 得到老师的赞扬,林秋语显得更是认真,连腰板都挺得笔直。随着课堂的推进,越来越多的课堂互动,让这堂课显得不那么无聊,由一开始只有一两个认真到全班热烈讨论这个转变,不得不说大部分是因为这位新老师的个人魅力所致。年轻人更容易接纳年轻事物,与之前的呆板教学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过得飞快,仿佛没开始多久就已经下课了。 我叫醒睡了一上午的王并,他打着哈欠对我摆了摆手,口语不清说道:“你去吧,我再睡……”还没说完,又给趴下了。我猜想这小子昨晚做什么去了,以至于这么困? 我去买午餐时候,又见到很多人外来人员入校,或维修,或搬运……总觉得过于热闹。不过想想,再过一个月就是校庆加上校运会,到那时肯定无比热闹。然而让我担忧的是即将可能来临的灾难,最近天似乎太沉闷了点,要下大雨的了吧。 王并一到午饭时间就离开我的视线,八成是去勾搭哪个班级的班花之类的。最近他好像很热衷于此,青春期的荷尔蒙爆发了吗?这么想想也对,毕竟他年纪也不大。晚上躲在在被窝里看小片,排解寂寞也不奇怪。 我一个人吃着面包加牛奶,权当填饱肚子,味道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五谷杂粮足够养活我了,就没必要寻求味觉上的刺激,看到一大群人还未吃完,就奔向外面,恐怕那间卖冰棒的店又得人满为患。果不其然,“小小冰棒店”瞬间爆满。外边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去,弄得两边人都很尴尬,颇有点《围城》的意境。人多的时候,是非也就多起来。接二连三的谩骂声开始响起,我估计是哪位的冰棒融化洒了,或者是谁踩到了谁的脚跟,总的来说混乱不堪。 有人说国人“没吃饱”和“吃饱了”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此我不予评论。 人来人往已经见过太多,真正吸引我目光的是,奶茶店的新店员。感情这群人不是去买冰棒,是看两位美女去了。 “小小冰棒店”新招了两位很漂亮的女孩做店员,稍微高点的女孩,她的漂亮可不是现在的高中生能比得上的,仅是淡淡妆容就出彩照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干净整洁的双马尾上竟然还戴上萌系的猫耳朵,这猫耳朵一旦戴在可爱女孩子头上,对全天下的宅男来说都是致命的存在。 还有一位漂亮店员,颜值不输前一位,单是小巧脸蛋就十分惹人怜爱,不过看着似乎有点眼熟。一个名字渐渐印在我脑中——林秋语。是她?竟然是她?只怪她平常穿的太朴素,让人觉得这村姑没啥可看的,顺从大众的想法,我真是看走眼了。殊不知有一位美女就在眼前。不过仔细想想,她脱下眼镜,稍微打扮一番,穿上亮丽的服装,露出可爱俏皮的…… 哇,不行了,我已经隐隐膨胀。如果看到这你想歪了,那你就太丢人了。真的,我为你龌蹉的思想感觉到可悲。为什么?难道因为一个带有敏感词汇的东西出现就让你蠢蠢欲动起来吗?难道你的自制力在敏感词汇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吗?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用理性去看待那些敏感词汇,用成熟去体味这个敏感词汇背后的人生百态:跟着我一起慢慢膨胀。 膨胀归膨胀,我也只能站在奶茶店门口处瞭望,摸摸口袋的几毛钱,自个笑了起来。叹了一声,摇摇头,回去了。 这一天走下来看见不少的人和事,总结一句,学校已经不知不觉进来了很多外面的人。有出众的,也有默默无闻的,他们的目的都很明确,暂时在这呆着。 第十二章:全面接管奋进班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一天天过去,王并那小子似乎玩起失踪来,有时一天也见不到一面,见到时候总是在睡觉,上课睡下课还在睡。我开始为他身体担忧了,这年纪轻轻的,这么干,可不好。想提醒他节制点,身体要紧。没想到得到的却是白眼,气的我再也不理这家伙。 学校一步步步入正轨,新生开始渐渐熟悉这个学校,熟悉自己的班级,熟悉同学,熟悉老师。一切都井然有序进行,期初那股为自己做的不够好的担忧一点点放下,开始朝新的明天进发,千位学子都在拼搏,唯有我们班还是原来老样子。上课不是玩手机就是看课外书,除了数学课以外,其他课一概不理。从妄为变成麻木——反正努力也没有,不如这样好了。 这样的氛围很不对劲,这不是年纪轻轻该有的疲软的心态。 我确定我要做点什么,做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做出来。 我私下里把我们班体育课玩的最开心的一刻给拍下来。放大很多倍,洗出照片,在全班一脸不理解的表情下,贴在黑板旁边。 这时,底下有个女生怯怯说:“不如贴高点……看得更清楚……” 我一看贴的位置,的确低了点,我在回头看向刚刚的声音源,已经不知道哪个女孩说的。不过不要紧,那个声音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大家还给我找了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但是太高了,我没办法贴上去。 陈江云、刘玉良、麻勇这几个身材最高大的男同学一瞬间全部站起来,似乎达成了默契,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搬动讲台,示意我踩着上去。我笑了笑,点点头,在全班的期待的目光中,贴上最高位置。那一刻,全班响起鼓掌声和笑声,不仅为照片上傻傻的笑容感觉到好笑,更为自己不孤独而感觉到心安。 贴完照片,自然得说两句。我目视全班,略微思索片刻,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这段时间来,大家的情绪都比较低沉,上课不能好好上课,早操也有意避开。没错,我们是差班,但是差班就活该丢脸吗?我觉得不是,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优点,就拿麻勇来说,他篮球打得很好,是体校考进来,不仅体能上领先很多人,笔试成绩也不错。就拿笔试成绩来说,放普通的高中,那都是首屈一指的。还有就是王耀斌,别看他个子矮,但是他文学功底很好,他的诗歌还在《人民日报》上发表过,敢问这份荣誉全校谁能有?我们为什么自卑?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处在‘奋进班’吗?并不!这不是借口。因为我们还是原来那个我们,我们还很年轻,还有很多精力,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活着,但为什么在我眼里大家每天都在唉声叹气?尤其是早操,甚至有避开我们的队伍,去到别的班级的情况。我们很丢人吗?答案却是相反的,我们比任何人都‘瞩目’。有同学可能会嘲笑这‘瞩目’,觉得是带有贬义的。但是,那仅仅是一次考试的失利带给我们的不良后果,我们不该一直背负这个后果。怎么改变?答案很明确,我们变成有纪律的队伍,不能再是一滩散沙,所以往后的日子,我会发挥我的职能,改进班级的日常工作,我需要每个班干部的协作。现在请念到名字的班干部跟我出去。” 这个晚自习原本是由各个班主任总结这段时间来班上的学习情况,并下达工作安排。可是我们班主任李大明出差了,所以处于无老师状态,所以,我才能借这个机会把想说的全部说完。并在最后给各个班干部下达工作指令,尤其是让纪律委员麻勇狠抓纪律,不仅是早操纪律更是上课纪律。奖罚机制我也大概说了一遍,把表现好的同学提出来表扬,对于表现差的同学进行谈话了解情况。而且还做一本奖罚档案本,专门记录奖罚情况。 为了让这三分热度一直热下去,我绞尽脑汁,作为一个立法者不断更新班规,并作为一个执法者去管束班级纪律,简单来说就是用拳头提升个人魅力这才震慑住这群年轻小崽子,必要时动用主角光环之力。 还有就是即将到来的校庆和校运动会。这两件全校大事是后面的工作重点,我略微提出一个思路,就让大家进行讨论。不管怎么说,我们在校庆上必须出演一个节目,这个是学校下发给每个班的硬性要求。有提议大合唱的,也有提议歌舞剧的,还有人建议演小品的,仅一个晚上,我们就定下来,就表演大合唱。就我们这个班的行事效率还算高的,我听说其他班级一直在讨论甚至到表演前夕才匆匆忙忙定下节目报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有了这个目标后,我们就开始选歌曲,这当然是文艺委员王琪琪该做的了。她是个机灵的女孩,就在大家坚持自己曲目,僵持不下的时候,通过自己歌声打动了全班每一个人,用实力说明《保卫黄河》这首歌更适合。 我负责把歌词打印出来,分发给全班的每一个人,每当下课的时间里,大家都会拿出来轻轻哼唱一下,唱着唱着,歌声逐渐整齐,甚至变成了一次即兴大合唱。引得隔壁班级过来观赏,就连任课老师也舍不得离开,在讲台上跟着唱起来。有音乐细胞的老师还能挑出我们的错误,强调这处那处的音调的变化,有时一个高音就把全班惹得哄堂大笑。 当然这仅是校庆曲目带来的效果,要是让班级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必须制定规则。大家齐心协力练习歌曲的同时,我也不能闲着,先是贴出十点班级规定,再就是制定小组责任制,让同学自行分组,找到自己组员,人数限制为五个人。并选出小组组长,以后小组成员奖罚都有组长的份。可以说这小组组长是既有好处又有坏处的差事。 不管怎么说,这个决定通过了大家的认可,毕竟是新事物,容易得到采纳。很快我手里已经有了各个小组组长的名单,一共六名,由我直接部署。分别是陈江云、刘玉良、麻勇、王耀斌、王琪琪,最后一个竟然是林秋语,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 全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这一天下来,时间过得飞快,不少同学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我也觉的时间过得很快,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但时间可不等人。这一天,我身旁的位置还是空的,至始至终,没人在上面坐过。王并又消失了一天,我似乎开始想念这小子了,这小子此时又在做什么? “不错不错,我不在的几天,很多任课老师都说你们表现良好,有老师说在你们上课很有意思,而且课堂考试也取得不错的成绩。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是值得表扬的。尤其是班长以及各个班干部,有责任有担当也有能力管理好班级,是非常不错的。”班主任李大明刚回来就火急火燎的进行表扬大会。弄得大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殊不知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袭。 第十三章:好像叫什么花道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午饭吃过,我就留在教室进行午睡,睡前舔着冰棒,权当作是幸苦劳动的奖励。吃完冰棒,困意很快涌上来,就连什么时候睡着也不自知。然而一阵猛烈的抖动,把我从睡梦中摇醒。我看了看手表,虽然眼前是迷迷糊糊一片,我以为上课,正准备拿出书本,却被一个人拦住。那人神情慌张,说话也很急:“简初,大事不好了!陈江云和别人打起来啦!” 我没听清,晃了晃脑子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人大声喊道:“我们班林秋语被欺负了!陈江云上去制止对方,没想到对方仗着自己人多就骂起来。再然后陈江云和他们打……” 我瞬间清醒过来,听他说也大体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林秋语刚从奶茶店下班,就遭到一群流氓痞子围堵,陈江云几人碰巧路过立马上前营救,奈何对方人多,打是肯定打不过,所以其中一人才跑来教室搬救兵。这不是一起学生斗殴事件,目前看来还没严重到惊动学校的地步,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不过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造成人员受伤,得赶紧赶过去。我站起身来,这才发现我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有的拿起扫把有的拆下桌板,看势头就等我一声令下,全员出去干仗。 “大家别冲动,现在事情还没到那个程度,赶紧放下手里的家伙,跟我来。”我抄起挂在椅子的外套,往肩上一披,脑子忽然想到什么,环视人群问道,“等等,谁有矿泉水?什么水都行。” 这么一问,引来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也不知是谁递给我一瓶水,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拧开盖子就往头上淋,再把头发往上一捋,“洗个脸,走吧。” 我带头,领着一班人,风风火火赶去出事地点“小小冰棒店”。这家店不属于学校管辖,而且开店的位置稍微远,即便那里出了什么事,学校保卫人员也无法及时赶来。 我们赶去的时候,林秋语正和陈江云站在一旁和对方对峙,陈江云怒骂道:“是不是觉得我刚刚没打疼你?想再来是吧?!”对方也气头上,一个个喊打喊杀。我眼看情况不对,赶紧拉开围观人群,被我拉开的人一脸愤恨看着我,但瞧见我身后气势汹汹的人群,瞬间怂了,立马退开,给我们让出一条道。 林秋语和陈江云看见救兵来到,往我们这里挤,但却被一个小个子拉住:“怎么?打了人还想跑?我跟你讲,这事还没完……” “啊?原来是你啊,你刚刚说什么没完?”我拨开那人的手,看着他说道。这个人我不仅认识,前不久还被我和王并狠狠戏弄一番。甄诚功,这家伙还真是喜欢给我找事情。甄诚功一脸惊恐的望着我,脸上白了又红,好不精彩,口齿都打结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我是他们的班长,现在要带走他们,有问题?”我淡淡说道。 甄诚功赶紧摇摇头,连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也就是围观群众,对不起,我上课时间到了,我得走了。”说罢,赶紧往后溜,一眨眼便看不见人影。 对方一个脾气暴躁的跳出来咋呼倒:“班长算哪根葱?识相的给我滚!” “滚你妈逼!”麻勇突然暴起拎起拳头,见势要打。 我赶紧给拦了下来,并说道:“这里毕竟是市第一高中的地盘。在这里让我们滚?你们湘北高中的很跳啊?”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对方更是心虚,之前剑拔弩张的气焰降低不少,“你怎么知道?!” “麻烦你们出来惹事情的时候不要穿校服,这样很丢人的。”我指了指对方后头站着的一个人说道。经我这么提醒,大家纷纷侧目看去,果然里面有个穿校服的家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哪个学校的。湘北高中是出了名的女校,女生占了绝大多数,男生就像动物园的动物一般珍贵,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这倒是让人有点意想不到。 对方的带头人一头红色头发,给人很张扬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个狠角色,多数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然而至始至终,他从未没说过话。 这时他怒吼一声,彻底镇住了全场人的骚动,“是又如何?有本事去我的学校告我啊。” 我上前一步,紧紧贴近他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学生,那打架多没意思,不如SOLO篮球,输的人道歉。你长这么大个该不会不懂篮球吧?” “篮球?哈哈哈,你要跟我打篮球?篮球可是我这天才的强项。打就打,还怕你们这些弱鸡?” “好,大家都很忙,那就五局三胜吧,小场。”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得赶紧摆脱他们的纠缠,上课时间没人在教室的话会被学校狠批的。我看了看我们班的篮球健将麻勇、陈江云,他们也朝我点点头,示意我放心。 由于是打小场,所以双方上场人数也仅仅三人。我方由我、陈江云、麻勇组成。对方由红毛和他的两个伙伴组成。 第一回合,对方发球,一眨眼间红毛带球冲入,速度很快,只有最近的陈江云有机会上前拦截,双方相撞,在所有人的惊呼中,陈江云被撞飞出场外。 我见大势不妙,赶紧补上陈的位置,来和红毛一对一单挑。 红毛这回不着急冲入,而是留在原地,一边玩着球技嚼着口香糖,轻佻的看着我,“哟,你这小身板打过篮球吗?”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会打,但是我力气大。”这反而遭到红毛的讥讽:“像蚂蚁一样大吗?” 话音刚落,猛地提球上前,我张开臂膀往前顶,泰山压倒之势朝我扑来,我咬紧牙关紧紧顶着,这家伙是人类吗? 力气出奇的大。有着主角光环加持的我竟然没能拦住他,被他撞开一个身位。撞开我的瞬间,我隐隐看到这家伙也一脸惊讶,丝毫没有成功突入的喜悦。红毛一个简单且毫无多余动作的跳起上篮。 红毛方顺顺利利得到一分。这下我们全班开始紧张起来——这才开局五秒不到,就让对方拿下一分。这样的实力差距怎么能让人不担忧? 第二回合,我方发球,麻勇传球给陈江云,陈江云假动作骗过一人,在所有都以为他要上篮,可就在他跳起的一瞬间,红毛犹如从天而降,一张大手往下盖,压迫力十足。大家无一不在暗叹可惜,这个球被盖定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球似乎脱手了,往后一滑,在所有人的眼里滑落。这时麻勇突然从陈江云背后一跃而出,越过眼前的两人,一只手狠狠往篮筐扣。可就在这时,红毛又出现了,仿佛形同鬼魄,悄无声息。 “小子们,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是篮球。好好看着。” 他大手一挥把即将进去的篮球给狠狠拍飞。不仅拍飞我们胜利的希望,也拍飞麻勇的身体,他此刻还握着球呢。球出界,判对方发球。 场上就红毛一人拿过球,其余两人完全是来看戏的,还在那大声嘲笑我们不自量力。 我收起平日里开玩笑的语气,认真的对着麻勇、陈江云说道:“由我防他。” “小心,这家伙力气大的不像话。” 陈江云出声提醒我,麻勇也点点头,两人开始站位。我当然知道,这家伙力气大,根本不像是人类该有的。 红毛拿着球依旧在原地耍,等我来防,看似乎他想的和我一样,再来一次肉体碰撞。 红毛挑衅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前冲。这回我没正面刚而是选择避让,在全场人惊讶的目光中,避开红毛的冲势,红毛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没打算给任何人机会,一个跳身准备上篮,然而正当球快出手之际,我怒吼一声整个人跳起把球一起压在地上。 碰——红毛身体狠狠砸向地面。而球还在跳跃,我顺势拍向麻勇位置。他也没愣着,迅速进入状态,把球带出圈外,紧接着直传陈江云,由陈江云内线跳投顺利拿下一球。 太精彩了,这让所有人为我们鼓掌呐喊。 我大喊一声:“加油!”这一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围观的也加入其中,不管是向着哪方,都为其欢呼鼓舞。最后结果已经不重要,双方都有自己支持者,红毛霸气的英姿引得在场女生连连尖叫欢呼。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输了,在默契的三人组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他的队友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根本跟不上我们三人迅猛的速度,再分出一人打外线便弄得他们手忙脚乱。 这场比赛完全变成的只看红毛和我两人秀。一旦哪方先突破,哪方就能拿下篮板球。 我们赢了比赛,当然没得寸进尺,就准备离开了。哪想对方喊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 “你们该不会想反悔吧?”王琪琪站出来说道,刚刚可是她为他们喊得最大声。 “反悔?哦,对了。”红毛一拍脑袋,突然醒悟过来,走向林秋语,林秋语赶紧往后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红毛着急想要上前扶,但被同样190MM身高的麻勇拦住。红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想说但是却又说不出口。 反倒是让他的小弟说出来:“我们老大被很多女孩甩太多次,在女孩面前,人也变得越来越害羞。其实我们去买冰棒,店员多找我们老大零钱了,所以我们才会拦下这女孩,想把多的钱给她,没想到被误会成流氓痞子。”经他这么解释,全场人无一不一脸黑线,这样的结果任谁都没想到。也怪这个他们不把话说清楚,上来就喊打喊杀。这事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一开始心平气和问明白,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惹得双方剑拔弩张,险些酿成大祸。 既然误会解除,那双方自然握手言和,在握手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惊呼一声:“糟了——已经上课了。” 全班人这才意识情况不对,赶紧撒腿就跑。留下一脸不解的围观群众和红毛等人。 我边跑边问那个红毛叫什么,林秋语怯怯说道:“好像……是叫樱什么花道……” 第十四章:演出终于开始了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眼看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每个人心理莫名紧张起来,有同学拿着书本却魂不守舍,有的同学甚至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这和期初的精神萎靡不一样,是紧张造成的。校庆那将是我们班第一次集体演出,结果好不好没人懂。正是这份未知,让全班人都迷茫起来——如果丢脸了,那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校庆晚会前例行有一场排练,而我们班在舞台上面表现得不是很好。有走音跑掉的,也有表情僵硬的,还有低头看衣服的……一个个不和谐的举动都惹得观众席一片嘘声,让我们赶紧下来。 甚至外面的声音就提出来:差班就该有差班的样子,别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这个声音我大概猜的出是谁说的,应该和她有关。她——我初来高中的第一个班主任。由于我缺考,她召我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大骂,导致我愤起拍烂办公台,至今仍有人传言我把老师打住院。那位老师名字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反正和我无关。 这次校庆庆祝市第一高中建校五十周年。到时,市长将莅临我校观看演出,同时也会有本市媒体进行直播报道,也就是说,每个人已经相当学校的一张名片,每个人都有上镜的机会。因此校长在大会上一再强调,用饱满精神状态迎接建校五十周年庆,面对长辈不管认不认识先热情打招呼。 以至于全校学生走在外面的很少,大多数宁愿留在教室,不做就不会出错。 这样的好处就是没人跟我们抢运动场了,一到课余时间,我们班总会例行出去打球。自打上次和红毛等人解除误会后,他们经常跑来找我们打球,大家也很快打成一片,似乎每天看见他们都觉得心情变好。毕竟颜值摆在那,有人问他有没有想过去当明星,他摇摇头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制霸高中篮球。” 除了人中二一点,其他都还好,没有人嘲笑他,还鼓励他一定会成功的。由于我们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有同学私下找我问是不是可以通过红毛这条线,让我们和湘北高中一部分班级搭上关系。我想一想,再看一看班里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是应该为他们某点福利啊。关于这点我私下和红毛稍微提了一下,红毛果然机灵且够义气,很爽快的答应联谊活动,但具体日期待定。 我把这个消息带回班里,引得所有人一片欢呼,有些人还热泪狂流,纷纷喊道:脱单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不管怎么说,这倒是把大家往积极方向带,不至于处于死气沉沉的环境下学习。全班跟打了鸡血一般,对待课堂作业也极其认真,关系到荣誉问题,谁也不想在这个上输人一头。学生燃烧、拼搏的模样让很多老师误以为自己进错班级,跑到门外看了看那门上牌子是写着“16奋进班”五个打字,确认无误后又走进教室。这哪是全校最差的班级?活力四射的样子让老师也开始燃烧起来,和同事说道要通宵改作业。但是毕竟他们身体不再年轻,通宵改作业什么的也就说说而已。 校庆的日子终于来到了,这一天全校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大门处贴满了庆祝的横幅,弄得跟过年一样喜庆。毕竟是全市第一名校,毕业的学生在社会上都取得不俗的成就,有经商的,也有从政的。甚至听说有校友当上了省厅级的干部。轮关系,本市市长也算是我们学校一位已经退休的老教师的徒弟。这一天,不少校友都回来了,带着沉重的大礼给母校庆生。校长忙着接待校友就忙的满头大汗,拿在手里的不仅是沉甸甸的情分,更是沉甸甸钱财啊。 我听有见识的学长说,放在我们教学园的那块刻字大石就价值五百万。我一脸汗颜,这些人是真的有钱啊。 早上接待工作也有安排给各个班级的学生,但并非全部都去,毕竟学习才是学校主要的工作。我受命点兵,带上几个各子大的同学就赶赴接待处。半天下来,见识不少大人物——有保镖紧紧跟随的,也有贵妇模样的,还有借着校庆机会去巴结别人的。总的来说,什么样的人都有,有无请帖就成了进大门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刚到接待处就被要求换上警员制服,听警员大队长讲解请帖的真假辨认细节。感情我们是来负责帮助警卫员检验请帖的,特别强调:如果收到假冒伪劣的请帖一概进行撕毁处理。工作很严肃也很严格,但又不能不对来访者表示尊敬。这样专业的工作竟让学生来做,恐怕是人手实在不够用了吧。 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弄了一上午,人渐渐的少了。直到中午十二点半,警卫队长才过来告诉我们可以下班了,说一句幸苦了就发给我们饭票,我一看是一天的饭票,恍然大悟这是有偿服务呀。正喜滋滋的接过饭票,却没想到,警卫队长又说话了:“今天上午大家工作很认真也很仔细,没有一个出错的地方,在此我感谢大家的付出。但是,下午才是我们的攻坚战,因为会有更多校友来校庆祝,工作会更加繁忙。上午只是给大家一个练习,所以下午我们这里的所有人还要继续努力。先别抱怨,这次接待工作的学生名单,我们已经收录下来。等校庆一过,学校会给你们颁发相应的奖励。具体是什么我就不透露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能让你们所有人都满意。而中途退出的学生,我们将取消他的奖励。” 警员队长也很会说话,留给我们一个悬念,让我们猜测。这倒是留住了很多人的心,毕竟也就一个下午的事,最后一句话更具有杀伤力,直接取消——不就意味着今天白干了嘛。 这时全部人都进行签字,决定下午继续“上班”。 幸好今天天气还算不错,除了有点闷热,没有很大的太阳光照射也没有倾盆大雨,不然我们肯定遭殃。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人也就越来越多,有时忙的头昏脑涨,接过的请帖也有点看的不清不楚。但是没有丝毫停留,接过请帖看一眼就递给对方,等待下一张请帖。如此往复,谁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人。可能拖家带口的就有四人,按平时肯定问一问你们都是什么关系,然而在现在这么乱的情况下,仅仅是点一下头就过去了。 闷热的天气预示着有雨,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锁定在十四点三十分。眼看远边的乌云伴随低沉轰鸣声越来越近,清冷的风开始一点点刮来。 十六点五十分,原本明亮的天空竟然突然阴暗下来,而来访的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已经全身酸麻痛的我们终于得以缓一口气。 十七点整,风很大,卷来黑乎乎的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我期待着警卫队长赶紧跑来让我们回去。 十七点一十分,一个穿着红色低胸礼服,头戴遮阳帽的女人朝我走来,她蒙着一块黑色纱布,以致我看不清对方的脸。 十七点十二分,她缓缓递给我一本红色的请帖,我连忙用一只手护住眼睛不受风沙侵害,另一只手接过请帖,稍微看了一看,便还给对方。对方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我惊讶回过头,那个女人却不见了,我一度怀疑见鬼了。四处寻找,可是却始终找不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十七点十三分,我的同学跑过来叫我,让我准备换衣服下班。 十七点十四分,天上开始席卷大雨,噼里啪啦敲打在我的脸上,我们在跑回教室的途中慌忙躲雨。 十七点三十分,我在讲台上给大家讲了今晚晚会注意事项,由于是露天演出,所以到时场面会相对混乱。大家一定要记住自己班级的位置,在那里等待演出等等。 十七点四十分,班主任李大明赶来和我们讲今晚晚会注意事项,紧接着让我们再一次演练大合唱,确定无误后宣布下课。 十八点整分,大家吃饱喝足后,全部回到班级准备今晚的晚会演出——女生对着小镜子化点淡妆,男生则摆弄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十八点二十分,王并不在,我连一个可以讨论的人都没有。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 十八点二十一分,我走向讲台,把学校的各个建筑的位置画出来,我特别标明了逃生通道。在全班一脸不解下,进行讲明在人多的时候逃生的注意事项。 十八点二十五分,我在班上讲完所有注意事项,喊上六个小组的组长跟我出去,我要进一步讲明怎么带领同学逃生。 十八点三十分,雨已经完全停止,这时广播传来老师的声音,主要意思是让班长带领同学离开教室进入指定位置入座,同时还要求每个同学带拿上自己的椅子。 十九点整,全校师生全部落座,大多数校友则坐在一旁,只有少部分校友有资格坐在校领导旁边占了第一排位置。 十九点零五分,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上台说贺词,同时准备了数门礼炮,只等贺词讲完就开始放礼炮——宣布晚会开始。 十九点一十分,两位主持人在欢声笑语下讲完了贺词,就在这时数门礼炮被一起点燃,礼炮声一同响起。绚丽的烟花在已然漆黑的天空爆炸开来,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火花,十分美丽。所有人都举目观看,赞赏,欢呼,鼓掌。 十九点一十一分,火花并没有熄灭,一直下落,直接掉落在人的脸上,似乎还会动。我拿下一看,是一只小小的蜈蚣。一瞬间,全校师生的惊叫声掩盖过喜庆音乐的声音,响彻天际。 第十五章:仇人见分外明白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来了。我连忙大喊让周围的人冷静下来,不要惊慌,更不要乱跑,。 “呵呵呵呵……”仅一个瞬间,学校广播传来一个声音,是一个女人的笑声,那笑声在这诡异的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就像催化剂一般,让全操场的人炸开锅,很多女孩甚至惊恐的大哭大闹起来。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即将奔溃的现场,这时,一个响彻校园的喇叭喊了出来。 “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东部军第139师,市第一高中已经被我师包围,请全校师生呆在原地不要走动。我们会尽最大可能保护人民的安全,同时也不给匪徒肆意下手的机会。再重复一遍……” 军队?竟然已经这么快来到了?所有人既是心安又是疑惑。哪怕现在是复杂到极点的心情,但到底还是听从了后面的声音,安稳的呆在原地。老百姓听到“军队”两个字就意味着有这强大的安全保障,这是这么多年看影视片和看新闻所种下的结果。 突然,我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惊呼一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起来,嘴里发不出求救声,只有“咯咯咯”声响不停。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犯病了,想赶上去营救。却被我惊呼一声“危险!不要去!”喊住,所幸喊停了他们,不然他们的下场肯定也和前者那样。我清楚地不能再清楚,这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倒地抽搐,这一幕又把我拉回到那挥之不去的噩梦中。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中年男人嘴里不断喷出血色蜈蚣,就如蜈蚣喷泉一般。距离近的人甚至被蜈蚣喷泉溅射到,惊叫声也不能阻止蜈蚣撕咬他。 这里绝对不能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军队会这么快来到,也不知为什么让我们不要走动。但是我知道这个命令肯定是错误的,但是逃跑就一定正确吗?恐怕还会遭到更大伤害。究竟是跑还是不跑?这两个想法就像两相互敌对的小人在我脑子里掐架起来。 不做就不会错,但是不做我良心原谅不过。下定决心的我立马跑上舞台,趁话筒还能用,朝着下面的人群大喊:“大家不要和倒地抽搐的人有肢体接触,这像传染病一样会引蜈蚣上身!!” 我刚说完,一个女人痛苦的跑到第一个男人的身体旁,大喊救她老公的命,旁人拉都拉不住。不过这女人却一点事也没有,全场人都愤怒的看向我,以为我在胡说八道。甚至有老师一脸愤恨的喊我滚下来,别TM添乱。但是我依旧坚持这样喊话,我知道这个女人必然会中毒,但为了大家生命安全,尽可能说服大家不要靠近他们夫妻。 我在所有人眼里就是无情的疯子。很快,就有几个老师跑上来一个人摁住我,另一个人掐住我的脖子让我不能讲话。可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惊呼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先是口吐白沫再然后一口鲜红的血液从口喷了出来,连着血喷出来的还有一只只小蜈蚣。 两夫妻的情况极度相似,这不得不印证了我的说法,这就像传染病一样,会惹祸上身。刚刚还摁着我的老师,惊呼一声赶紧远离我,生怕我也像他们一样中毒了。 “咳咳咳,我说的是没错的,因为我曾经见过,我是那个事件的幸存者。”我揉了揉发疼的喉咙,重新拿起话筒说道。 话音刚落,全校师生就像看着瘟疫一样看这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告诫对方不要碰自己,哪怕稍微近一些都被叱责退开。人群渐渐散开,彼此隔着三个身位距离,散乱却有序。即便是这样,中毒的人还是存在,突然间又一个男人倒地,浑身不停抽搐,整张脸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怕。随着这个人的倒地,所有人又退开了一些位置。周围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人痛苦的死去,仿佛是一场恐怖电影,即便不想看但声音却传入耳朵,让人无法回避。 “死肥婆,滚开,别靠近我!他刚刚碰了你是不是?!你以前就背着我偷情,你们就有一腿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突然一个男人大声叱责一个女人,甚至狠狠踢开身旁的女人。相信全校的师生都知道这两人是谁,他们是学工处的老师,平常对待学生可以说是变态的严格,似乎以骂学生为乐,被学生私底下称为“恶魔双煞”。其中那个女的是我的第一任班主任,办公室事件后在学校那里诉苦和恶意诋毁,致使校长出面当众批评我,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出尽丑。我对她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此刻对她只有感到悲哀——摊上这么个无情的老公。 那女人摔倒在地上哭着喊着说“我没有”,可无论她怎么跪着向周围的人解释和求救,都是没用的。所有人看着她就像看染上瘟疫的病人,对待她的只有远离和唾骂,似乎在心里已经判她死刑了,即便是心存善念的人也不敢上前扶她。毕竟人命面前,什么都是卑微的。情分?现实一点好不好? 现在我终于知道蜈蚣女的目的了,她最喜欢看的就是这样的人间悲剧——不单单看生命的陨落,更多的是看着这群人在生命面前怎么表现的自私、无情、冷漠、残暴,彻底撕下虚伪的面具,展现出罪恶的自我。 她此时一定在这附近某处欣赏她的“杰作”。这是绝对的,我懂她,没有一刻比现在还懂。 “假如我是她,我一定选一个最瞩目的位置,选择最适合的时间,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我。我就是女皇,我要让所有人都跪拜在我的脚下……” 我环视了周围一眼,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上来,一阵冷汗打湿了我的后背,那个位置,就在我这啊! 危险的压迫感让我想也不想,身子一个翻滚,十分狼狈地滚下舞台。背后一凉,感觉是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就在我翻下舞台的一瞬,我的背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哟,多日不见,你的身手进步不少,竟然能躲过去了。”那个让我无比熟悉身影,即便身穿高档红色礼服也能闻到那淡淡的像花露水气味,她竟然不动声色的出现在我原来的位置。 幸亏是躲过了她的袭击,否则肯定小命不保。 蜈蚣女也没打算追上来杀我,而是站在舞台上,用女皇的姿态看着台下的我们,眼神充满了暴戾,“你们这些卑贱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大的枪响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仅仅一瞬间,蜈蚣女的头就炸开大洞,血浆四溅。她的身体却稳如泰山,仍然不动分毫。紧紧一个眨眼时间,她的头又奇迹般愈合起来,但却是坑坑洼洼的一张脸,显得极度恐怖。这完全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到处四散,哪还管军方命令,面对无法想象的灾难,逃命才是最要紧的。 “我擦,你找死!”蜈蚣女从头里面取出子弹,狠狠抛向枪声传来的方位。紧接着一个人从六楼的楼顶上摔倒下来,直接摔成了肉泥。蜈蚣女刚抛开子弹瞬间就被另一发子弹打中,枪声一茬又一茬的响起,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集中,似要把舞台上的人全打碎才罢休。 等到停火时候,人们惊讶的发现,舞台上早已没了蜈蚣女的身影,被打中的只有一件挂起来的衣服。 消失了,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第十六章:别走我还有问题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刚翻滚下舞台的我,头也不回,立即赶去奋进班位置。蜈蚣女的出现必定会带来动乱和伤亡,这里是绝对不能待了。 “简初!” “班长!” 我没跑出几步,就被喊住。回头一看,这群人竟然不逃跑反倒挤来舞台附近,“正好大家都在,我现在要给大家一个任务。” 陈江云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说道:“什么任务都保证完成。” 我点点头接着喊道:“好,我要你们全班人去引领全校人去食堂,那里很空旷,足够全校师生暂缓下来。能不能办到?”话音刚落,全班已经没了底气,纷纷看向对方,没推脱也没同意,这样的僵局让我只能再次大喊,“这或许是学校的工作,但整个学校全乱了,老师已经自顾不暇,军队也没有来。只有我们全班人都去做,才能保证全校人的安全,相信我。” 麻勇怒吼一声:“怕死是王八蛋!豁出去了!无敌组出来,我们听班长的!”说着喊上自己小组的人跑出去了。他的声音纷纷得到效应,全班分为六小组,全员出动。 “大家赶紧跟着我们去食堂!那里是安全的!警察会在那里保证大家的安全。” “不要出校门!外面危机四伏!歹徒很有可能在那里进行伏击!” “请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有序撤离到食堂!不要发生踩踏!” “……” 慌乱无比的人潮渐渐有序推进,不得不说这些人办事效率极其的高,这才几分钟就拉紧全校师生撤退。整个操场就剩我一人和三具已经死透的尸体。这时,灯光底下走来十几个人,他们装备精良都配置了枪械,恐怕之前的射击就是他们做的。 其中三人我还认识,正是车祸事件救我的那三位,分别是吴十月、方间、张杰瑞。当初吴十月也提到他们的秘密小队,现在看来,恐怕他们是来打头阵的。 吴十月率先跑来,不分场合的拍了我一下,笑着说道:“这才一个月不见,你长大很多啊,了不起。”其他人则一脸严肃的奔向舞台,检查那被打烂的衣服,以及附近是否有让人瞬间出现,瞬间离开的机关。然而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其中一个人说话了,“全员立定!现在可以肯定,目前出现的异人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敌方很有可能具有超控空间的异人,现在我把事件等级定性为‘A’级。目标:歼灭在场的所有异人!” 十几个人同时喊道:“是!” 接下来,站在舞台的队长韦神给他的队员发布指令,轮到吴十月时候说道:“你带着这个学生前往食堂避难,并协助那里的警方保护全校师生的安全。” 吴十月似乎很满意这个命令,大声喊道:“好嘞!”但是却被队长韦神劈头盖脸的训斥“保持严肃!” 话音刚落,黑暗中走出五六个人,高矮胖瘦不一——有四米高的巨人,也有一米五的矮个子,有三百斤的胖子,也有骨瘦如柴拄着拐杖的老者。然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带着黄鼠狼的面具,稳健的踏步而来。 “全员戒备!” 命令下完,这十几个人立即行动,迅速果断,不拖泥带水。 对方六人里面走出一个一米五的,辨别不出男女,声音也经过变声器处理,我姑且把那人当成女性,她挥挥手说道:“哟哟哟,别着急咯,坐下来摆个龙门咯。” “你们这些‘异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攻击学校?不说的话,老子一枪崩了你们。”小队中一个脾气暴躁的举起枪,瞄准对方,一脸横肉紧紧绷紧,看得出来他有点紧张。 “你很歪筽!知道我是干啥子不咯?举个叽儿对着我,小心我锤爆你脑壳!”她跳起来,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然而在我看来却很搞笑。她这番话激起了全队人的警惕,纷纷举起枪对着她。 “你们中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队长韦神出声制止了队员,上前一步说道。 “哎你这娃儿还算落轿,不似那些瓜娃子不懂礼数。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东奔西走呐,也累咯,想找个家。‘惊蛰’贼娃子们占了这么多地盘也不懂得分分,我们只能出来自己找咯。”她慢慢走来找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摇一摆毫不在乎落在她身上满身的红外线。 “据我所知,你们中性的首领已经是失踪很多年了。” “所以咯,我们这大家庭需要新家长呀……” “王并!‘异人’目标是王并!全员进入战斗!”韦神大喊一声,手下十几人纷纷开枪射击,目标明确,集中枪火迅速把她覆盖。 “停!” 随着韦神喊停,小队队员无一不停止射击,让人大吃一惊的是——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的子弹竟然全悬浮在空中停滞不前,也没掉落。与此同时,她背后的人也开始动了,四米高的巨人大声嘶吼着,举起拳头朝队长韦神奔去,我甚至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韦神面对这四米巨人也丝毫不惧,收起枪支,挥拳,猛地击向巨人袭来的拳头。 嘭——大地颤抖,那两人的周围形成一道可见的龙卷风,把靠近的椅子全部卷飞。拄着拐杖的老者用极强的格斗技巧,硬生生抗住方间、张杰瑞两大汉的配合双打,竟还能稳压他俩一头。其他人也同样陷入战斗。 吴十月也在他们开打的一瞬间扯着我开始往外面跑,边跑边喊道:“神仙打架啦!我们快跑!” 我一脸汗颜:“大姐,你不去帮忙?” 哪知吴十月十分厚脸皮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呀!带你走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我们来到食堂时候,所有人面如死灰,除了哭声就没了,似乎被什么打击到了。食堂周围也围上着警察,他们把警车开进学校,用车当作保护墙围住里面的人,每个人神态紧张,隐隐透露出恐惧的眼神,他们看见我们跑来,瞬间拔枪对准我们。 吴十月赶紧站住,举起我的手,大喊一句:“自己人,别开枪!”并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警察半信半疑,商量一会儿后派一人上来检查吴十月的工作证,确认无误后,先是敬礼,再是抱歉说道:“对不起,现在事态紧急,我们不能不这么做。望谅解。” “没事没事,大家都好样的。”吴十月挥了挥手表示毫不在意,紧接着带我进到人群里。 我一看地上大面积的血渍,立即明白,恐怕这里又有人中毒丧命。中毒人已经被送往医院,所以才没看到尸体。即便是保护人民的警察来了也不能制止这股绝望与死亡的气息蔓延。谁也不会知道,下一个倒地的会不会是自己。正是这份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最具有杀伤力的。 我进去后,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奋进班,不停大喊班里人的名字。不一会儿,我的呼喊得到了回应。 “班长,我们都在这!”一个人举起手来,朝我挥舞。 我赶紧奔去,一看,果然全员在这,但还不放心问道:“全班都齐了吧?”可全他们沉默了,我心下一紧,声音也低沉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没找到王并。我们已经找遍全场,就是没看见他。”一个声音怯怯说道。 虽然很担心王并,但他毕竟是军方的人,是有组织的,相信他不会有事,然而我又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在此我只能安慰大家说:“我会去找王并,放心,我会把他找到的。现在大家最重要的是安稳住自己的情绪,克服恐惧。” 吴十月见惯了生死,对这些反倒并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吃。刚来到食堂就前往那里的小卖部,此刻那里已经没人守店。她想也不想直接从柜子抽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直接吃起来。而且吃的津津有味,还递上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我在一旁看的很是无语,心想这家伙真是吃货。 刚吃到一半,她神情紧张地捂着耳朵的传话器,生怕漏过什么细节。她紧张的表情也让我紧张起来。我此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干扰到她。没一会儿,她表情变得放松下来,甚至轻轻呼了一口气,一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似的。我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吴十月摇了摇,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异人’袭击了看守王并的人,王并也在这起事故中逃走了……” 她还没说完,我突然打断道:“等等,王并为什么要逃走?王并不是你们的人吗?” “哦,你还不知道呀。因为王并也是‘异人’啊。他的能力是操控别人的行动。” “什么?!” “王并从小就是孤儿。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吃饱饭,对一家餐馆老板动用了自己的异能,但没成功,差点被打死,后被当地警官怀疑他得了精神病而送进精神病院。再后来精神病院发生暴乱——王并操控自己的主治医生跳楼自杀。了解到这么个人后,军方把他接出来,对他进行研究,但害怕他暴走就给他戴着能够控制异人行动的项圈。一旦他做出什么有危险的举动,项圈就会要了他的命。这几年,他就像狗一样被人指挥来指挥去,没有自由。我曾和他处过一段时间,对他的经历也知道一些。其实我心里是希望他能逃出去,但我的职责是必须杀死他这样的‘异人’。” 从她的语气中,我读出了吴十月和王并感情很深,甚至希望王并能有一天脱离苦难,重获自由。她单纯的为朋友着想,也没什么可以指责,但是放在这件事上,就不得不让人往深处想。 王并叛逃,意味着有人来救,会是谁?这答案可就问题大了,“异人”袭击学校,引来多方关注,而这时候王并叛逃。这两者间说没有关系换谁都不信。我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异人营救异人的行动。从蜈蚣女首次在车祸事件现身,拿我作人质起,就已经注定会发生今夜的这一幕。 甚至每个细节他们都已经考虑到了,校庆不过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今晚会出问题的契机。然而谁也没想到,王并会选择叛逃。深谋远虑的布局,欺骗与被欺骗两者之间进行激烈的博弈,我在里面又充当什么角色呢? 我此刻的心情很乱,脑子变得沉甸甸的,很想一头栽过去。事情演变成这样,谁又能想到呢? “我想出去静静。”面对警察的拦阻,我是这么说,然而被警察劈头盖脸一顿骂。 “让他去吧,没事的,我会跟着他。”吴十月从后面出示自己的工作证,警察纷纷立正敬礼。显然吴十月官级比他们大一些,说话也好使。 我不知道去哪,就瞎逛逛,已经明确了蜈蚣女的目的,我的心反倒轻松不少,至少这里的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可我还是无法原谅,难道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谎言是欺骗吗?我无法接受,我把他当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兄弟,然而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吗?我有点想哭,但是却又哭不出来。 “哎呀,我脚扭了。哎呀,我管不了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哎呀,痛呀。”吴十月突然摔倒,一边咋呼一边捂着脚,拙劣的演技让人忍不住想打她一顿。 但是我明白,这不过是一个借口。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更没去扶她。紧接着,她低声喃喃似在沉吟,“要快,他在那等你。” 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吴十月已经掏出零食吃起来,望着天表示什么话也没说。我笑了笑,差点笑出猪声。 明确了目标,我以百里冲刺的速度奔向“那”,我当然知道“那”指的是哪。 我们相遇相识的地方——奋进班。 一路马不停蹄,气都不带喘的。可刚跑到教室门口一停下来,瞬间喘如老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仔细想想我已经很久没运动了,几百米路程让我跑成这样,真是丢脸。 然而我还来不及感觉到丢脸,抬头一望,三个人影瞬间映入了我的眼帘。凭借着微弱的月色,我也能清晰的看见那三个人中的两个。左边的不认识,蒙着面,但是傲人的身材却凸显出身为女人的魅力,极为吸引眼球;右边的那位当然是做梦都忘不了,蜈蚣女竟然现身于此。两位犹如左右护法,保护着中间稍微显矮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全裸的女人,一丝不挂的侧对着我。微微起伏的胸部,瘦小的胳膊和长腿无一不彰显青春少女的活力。但是覆盖在她背上触目惊心的大大小小的疤痕让人怎么都无法想象,这么个小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她脚底下有一个已经停止闪光的金属项圈,和王并脖子上的一般无二。 这三个女人对我的到来丝毫不吃惊,似乎早料到如此,甚至还有点嫌弃的眼神在里面。蜈蚣女抱着胸道:“哟,还知道来啊。你不知道我们等你等了多久?” 她这么一问,问得我一脸懵逼,啥? 中间的女孩笑了笑,朝我走来。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容貌。那是多么清纯的脸,没有一丝人工改造,未被污染的净土,美如东珠。 这时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不经回路,张嘴说出一句话:“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请问你知道一个叫王并的家伙吗?我在找他。” 女孩捏了捏我的脸,由轻转变成用力,似乎怀着什么深仇大恨,掐得我直痛呼。这时她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来,低下头附耳轻轻说道:“我不叫王并,‘王并’是别人给我的身份,我不想要。我真实的名字你老早就给我起好了,好好想想。” “麻瓜?” 我话音刚落,她又开始使劲掐我的脸,我被掐的流出眼泪,“名字什么的最难想了,要不叫冰棒好了?既贴切书名又不至于被人看作偏离主题。” “呵呵,傻瓜。名字怎么能随意更改?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那回到梦境去寻找吧。” 此时教室外灯光闪耀,照的里面的人睁不开眼。蜈蚣女大吃一惊,赶紧拉上窗帘,教室这才恢复了黑暗,她急忙说道:“他们来了,我们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现在就说了吧。” 那个蒙着面的女人不知从哪拿出一件貂皮大衣,套在王并的身上。王并贴着我的脸继续说道:“傻瓜,以后相见,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这几天我都在默默看着你,你的成长让我很高兴,但是仅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后面的路还很艰辛。你已经被拉进这个世界,你必须比所有人都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畏惧你。这样你才有资格活下去。” 左边的女人给王并穿好衣服,低声说道:“主人,我已经听到‘黒鸽’的脚步正在赶来,带着很深的敌意。如果我们现在不走,恐怕他会受到牵连。” 蜈蚣女捂着嘴笑道:“既然舍不得他,干脆把他给绑上山不就好了?做压寨相公。” 王并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背对我。透过窗外闪来的灯光,我看见她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好好活着。” 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至始至终,我一直趴在地上,想动却无法动,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这难道就是“异人”的能力吗?这就是王并的能力吗?还真是强大到让人无法抵抗,像被施了魔法咒语,即便我拼尽全力也不能动弹丝毫。 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眼睁睁看她离开。 其实我还有一肚子话还没说,一大堆数学问题没问啊。 续章公告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后面的几章比较特殊,原本我是打算放很后面一些,作为平行时空的另一条时间线来写。 不过既然提到‘惊蛰’了,那就先一步添加进去。主要讲的是‘惊蛰’。 是比较漫长的一篇,准确来说是不干涉到主线的,可以当成支线去看。 所以不要太过考虑里面的真与假。在这里祝大家暑假愉快,暑假作业没做完的可要赶工了,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知不知道? 能不能让家人省心点?整天野,该收心学习了知不知道?还有,哪位写完了,能不能借我抄一下……咳咳咳,没办法,老了,就是喜欢多说两句。《都是冰棒惹的祸》续章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角色简介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叫莫简初,人称物理万能式;男,未婚也没女朋友,朋友有点少,认识的都是身上安装巴比伦塔的妹子;父母健在,家庭一般;骨骼不知道惊不惊奇,练过剑,担任过少儿馆剑术班班长;曾掉下山崖,但没找到武功秘籍,反倒因为摔断骨头住院一个星期;从小就有个梦想——希望世界和平。(看在三观这么正的份上,审核给过了呗) 能力:负责精力输出,辅助性强,适合团战。简单来说就是用使用肢体语言让敌人感觉到己方很强大,从而达到不战而胜——俗称嘴炮。别看没用其实作用很大,这个时代已经不稀罕能力多种多样的主角,短小精干、嘴巴厉害的才是主流。琦玉老师就很不错,人丑还秃,那方面厉害就足够了。 有个奇怪的设定:一旦不吐槽就会变得很厉害。 这一部比较严谨且严肃的发育型小说,主角前期需要慢慢发育,后期也得慢慢发育,不过一旦到大后期,那就了不得了,能发起投降了。 如果说这是你见过最废的主角而放弃看下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敢保证,这是你看过的小说里面最烧脑、最有逼格、最不同于其它三流小说的三流小说——我会在最后复制粘贴世界七大数学难题等你们来解。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周朝先 还有什么需要,以后可以改。只要你们愿意,那方面也可以改哦~ ———————————————————————————————————————————————————— 第十七章:回到小学去寻找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再次回到食堂,只不过是被架着回去。繆尔三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赶来一群全身黑皮大衣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们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我,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说不知道,结果惹怒了他们而被狠狠打一顿,险些让我以为我已经被打死。“S”小队的人赶到的时候,我已经被打残。幸亏“S”队队长足够硬气,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抢人,面对对方的拦住,吴十月更是像只母老虎跳出来咋呼“谁敢动我就崩了他”。我当时特别想吐槽:你要崩,我没意见,但是你的枪口能不能别对准我。就在两边僵持不下时候,最后还是双方的顶头上司出来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我也被“S”小队带到食堂,送往临时救助站医治。 今天也实在是累坏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刻没休息,此时已经入夜十一点。困意瞬间涌上脑子,全身的疼痛渐渐消失,或许是麻醉的效果,我躺在手术室里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迷迷糊糊的我看着日期,等待医护人员的过来。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长时间,可见最后那一顿毒打让我身体遭受了多么重的伤害。 但是没办法,我一平头老百姓,哪有什么可以抗争的力量啊? 让我意外的是,我第一眼见到不是家人也不是班里人,而是“S”队队长韦神,犹如尖刀一般的男人,锋利且无情,一脸刀疤看的出来他经历了很多次生死战斗,变成狠人一个。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至少第一印象不坏。 韦神坐下来看着我,直接切入主题:“王并,确切说是繆尔,那个孩子很喜欢你。” 再然后……没有了!他竟坐下说完就走!啊?这什么情况? 韦神刚踏出房门,那处就响起嘈杂的声音,我依稀听到韦神很无奈说了一句:“我本来就不会说话,你去说不更加好吗?”紧接着一个女孩声音传来。 “哎呀,真是笨死了。” 胆敢这么骂“S”队队长恐怕只有无法无天的吴十月了。果然,这小妮子出现了,但装作碰巧路过的样子,往我的病房看了一眼,惊呼说道:“哟,你也在这啊。巧了,我刚好来看朋友。” 自导自演的走进来,不时赞叹我这病房不错。 我一头黑线,看着她拙劣的演技,实在是吐槽到无力,“有什么事直说吧。” 吴十月狡猾的笑了笑,说道:“噔噔噔,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着从背后掏出一张报纸,我一看是昨天的报纸,大标题是“市第一高中校庆惊现蜈蚣群,五人感染病毒险丧命”。 我拿过来一看,里面报道的是前天的校庆事件。毕竟当场所有师生都看见了,军方这是想封闭也封闭不了这个消息,只能避重就轻,讲一讲这莫名其妙的蜈蚣群怎么出现,里面提到的是心存歹念的人做出来的闹剧。幸亏没有人死亡,不然这个事件肯定迅速升级都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边看边猜测,大体了解了后续的发展。 吴十月叹息道:“小繆尔根本没打算杀人,只是声东击西,寻求脱身的机会。但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她,他们现在已经出动了那些真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那些家伙可恨极了,那晚如果我们迟一些到,你就被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却放走她?” “怎么可能?我啥都不知道,别诬赖我。” 从她口气,以及慌乱的眼神,我猜测吴十月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我也不点破,继续说道:“两个月前,‘异人’对于我来说仅局限传说而已,我甚至不想理会那些牛鬼蛇神,可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我的生活,甚至三番五次因为‘异人’差点丧命,我不想找谁诉苦,更不想被当成猴子耍来耍去,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吴十月的话噎在嘴说不出来,甚至手舞足蹈不知怎么形容。这时在外面守候已久的方间靠在门边上说道:“你实在想知道的话,只能你自己去找,从小时候住过的地方慢慢找,找到你内心记忆的部分,总会有所发现的。而我们也会帮你一把,进来吧教授。” 话音刚落,一个老年人带着三个年轻人走进了病房,他们四人拿着几个厚重的行李箱,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方间对着率先进行介绍身边的老者:“这位是李教授,旁边的是他的三个学生。他们将给你进行催眠,然后进入你的梦中,帮你寻找内心深处的记忆。” 我问道:“类似《盗梦空间》?” 李教授笑着说道:“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更加的危险。一旦你失控,不仅我们会受你的思维影响,就连你本人也有可能疯掉。干我们这行的都得在客户神志清醒时候签字同意才能开始,不然出了责任事故说不清。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点头,呼了口气说道:“我明白。需要花多长时间?” 这时,方间说了一句:“对了,你们班的人来的时候发现你没醒,拖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们学校全体师生集体放假一周。原因是学校要清理各个角落里面的蜈蚣,加强卫生安全工作。其实说白了就是让这个事情渐渐在学生中淡化。如果你想弄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不如趁这个机会去做。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让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开始。” 方间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让我借着这次机会去寻找我内心渴求的答案。 “不用考虑了,我同意签字……” 我叫莫简初,喜欢听歌,尤其是校园类型歌曲,曾听哪个名人说过,成长路上总有那么一个班级,一个班主任,一个同学令人怎么也无法忘怀。我不可否置。 那时候我还是二年级小学生,以一个转学生的身份来到一所新建的学校,尽管那新学校只有十几位老师。 我在那所新学校健康的度过一年,就在一群流氓学生中鹤立鸡群,荣获班长一职。第二年,原班主任回家生孩子,新班主任即将走马上任。 女生的八卦来源总比男生的广,她们说,新班主任是外省支教,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女生——中专生,长得不漂亮,有点胖,小眼睛,大嘴巴,麻花脸,处女座。 当地人有这么一句话,有什么让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配置给我们这么一位女班主任已经是对得起我们的家长了。 我是调皮捣蛋的能手,上能火烧村厨房,下能单挑流浪狼。单凭借这个特技,我当之无愧以班长之位居之,整天无所事事,带领一帮流氓小学生创建属于我们的孩提王国。所说是一个王国,但却一直活在遭白眼的日子里,浑浑度日。 这时候,那位新班主任如同“大众女神”,戴上天使光环,舞动洁白的连衣裙,包揽阳光来到我们身边——和我们一同遭白眼。 她不爱笑,因为我那小脑袋只记住了,她两次笑,也是永远的两次。 第一次笑发生在她刚来到我们班的第一天。那一天早晨,没有雨,树在动,鸟不鸣。白云一层叠一层,几乎把照射在整个校园的阳光拦住。然而却有一道明亮幻彩的光束直射在整个校园最偏僻的地方,那偏僻的地方就是我们教室旁边的厕所。 如此神奇的景象吸引得专心流口水、咬手指的我们不得不把注意力纷纷投向那明亮的厕所——哇哇声接连而起。 就在那一瞬间,她出现了,从厕所缓缓走出。洁白的连衣裙,神奇之光照在她身上,就连头发,也是闪亮闪亮的。 大概是身在光亮之处的她看不见阴暗处的我们,直至她走出那道神奇之光,才意识到我们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向她。那一刻,她笑了! 这时,我的队伍里身高一米五的“副将”突然哭起来,一直哭,就像现如今的炫麦广告说的那样——根本停不下来!最后校长亲自打电话叫他的父母来把他领回去,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她把热情全部投入工作中,而且还十分节约,批改作业这样的小事就能看出,她是真有看过。那时候我的作业本目明奇妙就多出了许多我不知道的文字,伴有数字,甚至画入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我强行翻开其他同学的作业本之后,我发现,就我这本最为特殊。那时候的心思总是相当单纯的,我就觉得我受到了特殊待遇,内心激动不已。 我的虚荣心很快战胜了我的理智,我在班上,大肆宣扬老师如何关照我,在我那本来就没字的作业本写得满满的。 他们那羡慕的眼神啊,我那时候的得瑟啊,真是想想都好笑。直至我去补交作业本听见她满脸惊讶地对我说一句,“我的草稿本怎么到你手上啦,可让我好找!”之后我就不再和同学提起那事,那闹剧也就不了了之。 在小学时期,我就开始住校,因为我父亲不会做饭,只会喝酒。 那时候,小学的合宿体制并没有完善,男女混合宿舍是无人居住的老瓦房,八十平米的瓦房,挤得下十几张铁架床,三十多个学生,大概有三个老瓦房可住人。 我记得入住的时候是冬天,那时候是阴天。下着雨,而我有贴着破窗(不是我不想找个好位置,实在是当初当大哥义气重,把好位置都让出去了),一伙人收拾完我的床铺用品就已经过了半晚六点。队伍里其中一个小弟指向墙角处由三块大木板围成的地方,说那就是暂时的公共浴室,五至六点属住校女同学使用,六至七点为男同学使用。我就这样使用那“暂时的”浴室,直至毕业。 女孩怕冷,然而当时尚没有热水供应,即便冻紫了嘴唇,也不叫出一声,强忍冰冷。反观男孩,一个个鬼哭狼嚎,哭爹喊娘。负责生活区的领导看到此场景直摇头,叹了口气,挺着庞大的啤酒肚摇摇摆摆迈着八字步就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会显露那表情,后来我知道了,那表情叫无奈。 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才终于要享受这能把人冻成疙瘩鸡的山泉水。 那浴室封得不严实,有许多处漏风,上面吊着灯泡,有点昏黄。我不知道女生害不害怕男生偷看,但就我而言,我很害怕有人偷看。 天色已经暗了,晚自习可是七点半开始的,而外面却没有了半点声响。唯一能听见的就仅有水滴声、呼吸声。 相对被偷窥而产生的羞愧,我更希望能有人在外面,哪怕是唱歌也好。这感觉就像人走夜路,总希望来点声音,无声的世界才是最可怕的。 屏住呼吸,整个人都定住,努力搜索浴室外的声音,可是一切都安静极了。似乎外面的人都瞬间蒸发了,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脑海不断涌现一些不干净的画面,生怕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会从民间故事中复活过来。如黑姥姥躲在门外,等午夜到来,冲进去,拿出刀乱砍,生吃活人肠子。又如在坟堆流浪的孩子,它们永远长不大,永远一副七岁孩子的面孔,但却能和正常孩子打成一片,然后引诱他们进坟堆,大人去找的时候,他们都被老鼠活活咬死了。 我很早就听过,这片地方原来就是乱坟岗,宿舍就是当时战犯被活埋的位置。 尽管我拼命的想摆脱那些故事影片的干扰,快速洗完去晚自修。可事与愿违,原本模糊的画面,原本快要忘记的画面,就在那一刻,极为清晰的演映眼前,仿佛那些故事里,主角都是我。 吃人与被吃,两种极端的结局信息,让我的脑袋隐隐作痛。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一天晚上我睡熟了,有只红色的小蜈蚣掉进了我的耳朵里,不过后来它倒是爬出来了,我爸又告诉我说,它出来以后又钻进鼻孔里了,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我被吓哭了,问为什么不拦住它,他说,本来是拦了的,没拦住。不过他想到了个好办法,就是用纸塞住我的鼻孔,说把它憋死,我竟然还真信了,直夸他聪明。 正在与恐怖故事斗争的我,竟坚信那只小蜈蚣并没有死,还在里面活着——它吃我脑袋。 就在我快要被自己逼疯之际,头顶上的灯泡瞬间熄灭,我尚且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冒冷汗的缘故,水滴接连流下。我不知觉一点点转过头,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看向后面,如同被操控了,不由自主做自己没想要做的事。 老人说这是鬼上身。 灯突然开了,一只带红点的黑眼睛竟然隔着空隙死死盯住我。 我一下子被吓傻了,什么也顾不上,华丽地上演一场毫无掩饰的裸奔。虽说我被迫裸奔的次数不算少,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学浴室闹鬼而进行的裸奔,不仅仅刺激,还掺杂点不明的情绪,因为那次裸奔我推到了人,而且那人还是我的新班主任。她点名时没有看见我,就一人来宿舍区来找,天意弄人,刚来到就不偏不倚给我撞上了。 原本我想不解释我裸奔的缘由,尴尬收场。不曾想到,她竟然笑了,说:“哎哟,还挺白啊。” 她的第二次笑成就了我十连天噩梦的诞生。 所幸不久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大庆——六一儿童节。记入脑海的第一个节日往往与自己有关,被身边的人感染,渐渐熟悉这个世界的也就是从第一个节日开始。 整个学校褪去死气沉沉而换上喜气洋洋的精神面貌。 六一晚会可谓是重中之重,全校师生全都十分期待晚会的到来,每个班级都有节目要表演。尽管校长的意思是每班两个节目,但因时间限制,我们班只能得到一个节目,作为补偿,我们班最后压轴出场。 然而却以独唱节目安排了下来。提出独唱的是一个男孩,平时都是独处一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默寡言。但她却信任了他。她不假思索就让那男孩担上大梁,代表全班出演。尽管那时候我也举出了半只手报名独唱。 放学后,她特意搭三轮车回家又赶过来,拿出自己的留声机给那男孩用,嘱咐他要相信自己、好好准备。之后的数天,他与她交流最多的场所就是音乐室。她教他怎么发声,怎么放松,怎么摆表情…… 而他总是发呆。 那时候的夕阳是红彤彤的、柔和的、温暖的。略带清凉的风吹在他脸上,吹在她脸上,把他们吹红了脸——就像远方的夕阳那样,就像情侣那样。 众人期盼的晚会终究还是到来了,可是那男孩却突然说不唱了。他哭得很伤心,很大声,他害怕他会忘词,他害怕会唱不好,他害怕…… 她捧着他的脸说:“你尽力就好,大家想看到的是在舞台上自信的你,而不是在这儿畏惧的你,回想我教给你的东西——发声的技巧,表情的控制。慢慢来,一步一步想……” 她悉心、温柔、充满自信的谆谆教导,终于见到了成效——男孩终于是以高昂着头微笑上台,最后掌声雷动收场。那一刻,所有的学生都激动得红了脸,欢呼鼓掌。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我蹲在那儿,傻傻的发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躲进无人的阴暗角落低声哭泣。我从她手机的声音听出了,那一晚,她和她相伴七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原来,她都是强颜欢笑度过这晚会…… 我没法去安慰她,我能做的只有是——守在那儿,防止任何人打扰到她。 那一晚,过得很漫长,在欢闹的晚会里,在欢乐的歌唱中,我们表现得是这么格格不入,像极了被抛弃了的人,像极了受伤的狼互舔伤口。也是在那一晚过后,唱歌的男孩离开了——悄无声息,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为什么走,唯一能留恋的仅有那一串串晶莹的泪珠…… 担任我们三年班主任的她,并没有教会我什么东西,甚至到现在了,我依然想不起她的名字。或许对于学生来说,记住一个人的长相比什么都要重要吧。 小学毕业作文里,我这么描述她: 我的朋友,长得丑,不爱笑,却放屁很大声,大大咧咧。 我的朋友,温柔,善良,是个女孩子,却干着牛的活,仿佛她的精力永远用不完。 我的朋友,没有男朋友,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但我们这群顽皮的捣蛋鬼却总喜欢绕着她转,陪她聊天陪她度过生日陪她走过艰难的岁月…… 我的朋友和我们分别的那天,我们不想哭出声,但总是忍不住,最后大家都哭得很丑。 结尾一句:如果她七年后还没有结婚,我就回来娶她…… 这作文一上交后的第三天,我就被套下抄袭的名头而取消了作文成绩。我去询问后才知道,我们这班里竟然有十几个人的作文内容基本相同,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当时也在场,躲在人群后面,我看见了她,她立刻掩着嘴转过身,我不知道她那时,是笑,还是哭…… 如果可以,我还想再一次看见她笑。 1996年9月20日天气晴 第十八章:坐上班车去旅行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她死了,死了有几年了。 我接到她死讯是在一个炽热的夏天,炽热的骄阳狂晒碌碌无为的人,逼得那些人总要做些什么才行。 那一天,正上着课,手机响了,提示短信发来,打开看,沉默五分钟,老师提问不应,同学提醒不应,两腿一提,逃学了。坐上回省的列车,没有联系任何人,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自己一个人踏上了遥远而漫长的路途。我不知道,我的终点站在哪,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有她足迹的地方,我都要踏上一遍。没人强求我这么做,我也没必要去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种念头,或许是想满足我的叛逆心,或许是闲得蛋疼,又或许像蹩脚的九流诗人说的那样:逃避现实,迷恋旧人旧事,奢望回到从前…… 当我醒来的时候,吊灯晃在眼前,窗户没扎上,直挂着,风一吹帘脚就刷向我的头发。整个房间充斥消毒水的气味,我渐渐适应了那刺鼻的感觉。我作为伤者理应躺在病床,然而我却蹲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这里也就这货可供病人休息。 这房间设施极其简陋,一桶纯净水,一台饮水机,两只小板凳,一台有线座机,一个药柜子,角落还堆放不知名的草药外加一个快要褪化成“怪蜀黍”的男人,现成的东西立马造就了一间乡村诊所。 村民称呼这男人——阿勒(我认识他,但真名是什么我懒得去问)。 阿勒年轻的时候很有名气,他父亲就是当地村官,他从小就博览群书,年少才俊,能写一手好字。在那时候,他是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想嫁的对象。 但也仅仅局限“那时候”,99年他父亲因为受贿,被撤职查办——他的天从此就变了。后来有人就拿他父亲说事,那些三姑六婆很乐意摆个龙门阵添油加醋把他家的琐事晒出来,培养邻里关系。 他母亲是大家闺秀,又体弱多病,当然听不得那些言语。丈夫出事没过半个月,她就死了。阿勒的父亲是独子,出事后,就没有人了,娘家人因为夫家的事故而受到牵连,官司接连不断,他们根本无法分出心来关照阿勒。不过亲戚们都劝阿勒离开,去哪都好,等风波消停一阵后,再安顿。 阿勒的选择是留下来,那时候他25岁。 家道中落以后,他迫于生活的种种无奈,第二年就跟着村民进山开荒。村里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基本都到外地打工了,可他却执迷不悟任然留在村里,跟着开荒队混饭吃。过了三五年,村子还是原来的村子,不同的是——有钱人多了。发横财的打工仔回村炫耀,而他却依然一贫如洗。 秋天,是一个令人欢喜的季节,他忙得满头大汗不顾日光的毒辣,埋头奔走在贫瘠的田野上,为的只是赶在天黑前能打好谷。和他同辈的,甚至比他小许多的,都聚在一起大鱼大肉,胡天海吃…… 我之所以知道他的过往,是一个人告诉我的。那个人对于阿勒来说很重要,那人与阿勒有过七年的恋情,他为什么会留下,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在这儿吧。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偏远的山村,而接着与一个名为阿勒的男人相遇,我想也是因为那个人——那个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女人。 他为什么开起诊所,我就不再知道了。虽然我来的理由很简单,但并非自愿。叙旧是必要的,但我却真的受伤了。进村的班车中途出事,车身撞到山壁,玻璃破损,车上的有几名乘客被甩出,直接翻进了山沟里,体型不算娇小的我很不幸的也身在其中。 听阿勒说,我们是在村边的河流被发现的,我的情况是除了胸口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较为严重外,其他倒没什么大碍。一同被甩出去的人,伤得最轻的就是我,而其余重伤乘客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就被运进县里的医院进行抢救。 阿勒端上一碗药汤,嘱咐我喝完就退出去,跟进来的还有些穿着警服的人——他们是来调查失事的。我按老勒告诉我的,含糊说了一遍,他们安慰我几句后就走了,最后还叮嘱我接下来不要走动,静候县里医院的医用车,他们还擅自打开我的手机联系了我的老爸,说明这里的情况。原来伤员较多,又因为发现遇难者的时间点并不集中,医用车竟然不够用!我是最后被留下的——伤员。 出师不利是我当时想到的词,第一站尚未落脚就不得不打道回府实在不甘。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逃学干嘛,旅游?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我在意的并非车祸,而是我的初衷。回想当时的我真是出奇的冷静,思路极为清晰,换做平常那时不可能的。劫后余生的感慨竟然一点也不存在,似乎在我的脑海里,瞬间成型了一种念想,甚至我自己都没有思考过这想法的是否具有合理性——从诊所的破窗口跳出。 当我真正清醒过来时,我已经来到了一所小学的校门口,一鼻子臭土味告诉了我这里就是我曾经迷恋的地方。下午五点的太阳是最美好的,夕阳照射着我的面孔,暖洋洋的,尽管这里已废弃了一段时间,但我却觉得这里的生气十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眼里看到的都是些孩子戏耍的身影。 我逐一流荡在各间教室前,脑海搜索有关她的点点滴滴,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想,故地重游一次后就不再来了…… 明明先前追求得那么热烈,但它就在身边了却冷却得如此无情。心里暗叹一番,我重新上路,踏上回家的路途。有些人就是这样,得到了想得到的,就失去了激情,我从前不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就是。 我不敢保证是不是记得会诊所的路,只能凭借依稀的记忆去走,后来我才发现我走错了,因为我的记忆里,这附近没有一座凉亭。而天气却突然阴暗了下来,一场夏季暴雨说来就来,没有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 进凉亭避雨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两个外地人,听口音,似乎是湖南来的。我心想,估计是一些有钱不知道去哪花,跑来山村寻找人生意义的人。因为他们的行囊里很多是旅游设备,登山镐都带上了。 他们拿出两瓶山城啤酒对饮,欣赏山雨的风景,树叶随着风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像望不尽的海浪,高低起伏,传来沙沙轻响,在大城市里可见不到这样自然的风景。相信每一个人吸惯汽车尾气的人来到这里都会被大自然的美征服。 我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拍去身上的雨滴,整理乱糟的头发,等待山雨的停歇。一个广东人大口喝下半瓶啤酒,打了个嗝说:“辣个当地人说这女孩都死了有几年了,什么都没留下,我觉得还是一样,玩个痛快再回去。”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放下酒瓶说:“这人很特殊,不是被拐,是自己失踪了。她家人不报警,却独找我们私家侦探,而且她都消失好几年了,她家人才想到要找人,这本身就有问题……” “好了,你打住。我们只负责找人,找不到人就算了,雇主怎么想的干我们什么破事?” “我就觉得这任务有点——诡异。算了算了,既然人都死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了,明天就走,这几个月的跑路都跑累死了,哪有心情玩,如果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我这是享受生活,而且公司有缺钱的时候么?你这笨猪不会懂的。” “……” 我暗想,原来这两个有点来头(但我就是不问)。这时,我看向外面,雨似乎小了许多,我正打算离开,那两人的背包里突然掉出了一张有些发黄的相片,那相片飘到路面随着雨水冲进暗洞里。其中一人见状,急了,大喊:“相片!相片!你怎么不放好点?!我们就一张,还得拿回去还给雇主呢!”另一人也有些无措,面子有点放不下,反驳道:“我怎么知道它会掉出来?!我明明放好了!都是你拿啤酒的时候没合上拉链。” 我看得有些无奈,俩男人给这破事闹得…… 我开口了,“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拿回来,不过得要报酬!” “愿意!愿意!非常感谢你则个小伙子,我们身体太大进不去那洞!如果你能拿回来,我们给你三百块的报酬,你觉得行?”其中一个人激动的边说边掏钱。 三百!我咽了口唾液,直勾勾看着那被撑得厚厚的钱包,不知觉就脱下衣服…… 我身体也不算娇小,但在社会里也体现不出任何有利的方面。但在这地方,就完美的发挥出这优势。我慢慢钻进暗洞,幸亏是脱了衣服,身体贴紧墙壁也不怕脏。口含着手电,双手撑地,慢慢前行,暗洞有些长,我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那张发黄的相片,而且越进去洞越小,直到我不能进入,才生了放弃的念头。 边为我那即将到手的三百钞票而叹息,边后退出洞,我的手还在水底撑着,可是摸到一阵,突然发现一张薄薄的东西划到手指,我顿时激动不已,拿起一看果然是张发黄的相片,只不过沾上了泥巴,我又放进水清洗一阵,拿出来一看那张相片人物的模样。 不看还好,一看真的差点吓出心脏病。 竟然是她! 第十九章:不为人知的照片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她的面容出现在发黄的相片上,但,是她却又不是她…… 我脑子乱极了,仿佛有一群蜜蜂在脑子里嗡嗡嗡嗡乱撞,神经崩断而又连续,以前的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渐渐的我的呼吸不再急促,冷汗虽然不断往外冒,但心绪却平复了下来。慢慢的,我找到了,我和她的那一段日子——几乎被过去尘封的那一点点记忆。 那是一个没有雨的夜,夏风习习。我和她坐在散尽余热的草地上,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俩的身体靠得很近。 我如同去看电影般,观看别人的生活,尽管里面的人物我都非常熟悉。 她的长发遮住了侧脸,那时的我并没有去注意她的表情,而是专心致志的捣蚂蚁窝,让蚂蚁它们四处慌乱逃命,我的眼睛渐渐散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直发呆。她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可是我却没有听进一句话,她似乎急了,语气加重,语速急快,但我依然听不懂她说什么,又或者那时的我根本不想去听。 不知道为什么,她顿住了,接着就是无声的沉默。我转过头的同时,她一把揽着我的身子,似乎在哭,水滴一点点打在我的脸上。 此时的她如同蚂蚁一般慌乱无措,只能用哭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我一直不说话,想表达意思也只是挥动手,与哑巴没什么区别。 我抬起头,看到了不一样的她,或者这本来就是她的原貌,只不过在学校的时候变丑了,她原本就很美。为什么要特意变丑?我现在不知道,似乎以前是知道的。就好像考试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以前解过的一道题,但怎么想也想不出解法来。 秘密,她真正的容貌除了我以外就没人见过,至少我可以这么认为。但现如今,这个秘密却出现在这里,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就拿在我的手上。 我的思路渐渐清晰,用反推法探知相片后面的故事:她突然出现,后来死亡,期间只有四年,或者说我毕业后的那一年她死了。她死后几年,我才从同学口中得知这个噩耗。她死前肯定是原来出现时的面貌,也就是说,村里没人知道她的故事,只知道她以支教身份出现。而那两个广东人又怎么以村民的言论为借口,来说明她的死?其中逻辑就出现了原则性的错误,那两个广东人分明在说谎,可问题又来了,相片是他们带来的,而又是让我给捡回来,巧合之中让我发现了他们的错误?如果是这样思路,暗示我知道这个错误的他们肯定认识她,至少知道她的来历。既然知道了她的来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非得引我进洞寻找?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暂放下前面的猜想,就有了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伪装后的容貌是怎么样的,与我相识的场景就是无意中发生的,而告诉他们相片女孩已死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村民”,和我一样,也知道了这个秘密。转换思维,那特殊的“村民”就是知道她来历的人。二是他们已经知道我已经了解的东西,而且故意引导我,如此隐秘,怕是有所顾忌。 如此一来就分为有目的性和无目的性,然而不管有目的或者无目的性,这相片就是关键所在,只要知道相片哪来的,那么就能摸清了她的过去,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样,相片都不能交还给他们。倒不是全出自私心,而是其中真的可能就暗含了她的过去,我来到这里的初衷也正是于此——她的过去,或者说是我和她共同的过去——消失的记忆。 理清思路的我,收好相片后,一点点退出狭窄的水洞。 然而当我全身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凉亭空荡荡的,雨并没有停,却没了那两个人的身影,我心生疑虑地走进凉亭,地板上的鞋印很乱但仔细看却能看出来,除了那两人的运动鞋印与板鞋印的外,就没有其余鞋印。 我想不出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连我也不通知就走了,走得非常匆忙,什么也没有留下。然而真正让我在意的是,我的衣服也不见了…… 回想起来,浑身上下全是淤泥,尽管有几层的纱布包着伤口,但还是弄得十分痒。幸好接住雨水擦洗身上的淤泥,不然我就得用浑浊溪水洗澡了。 拉紧皮带,整装待发,尽管看去,我像是条流浪犬。 接下来的事非常明确,回到诊所,找到阿勒。可能阿勒就是解决相片问题的存在,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我觉得我必须要去问清楚。或许他知道,我毕业后的那一年,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 幸好是在炎热的夏天,不然湿成这样,必然患病。 没了深入思考的我仿佛恢复正常人状态,开始怨天尤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拿走我衣服的人,咒骂没说就来的雨,咒骂那班车司机……这样的我才是正常的我,我不喜欢用逻辑探索人性,但已经遇到,我就不得不挖空心思,考虑将来的事——有利于我的事。 老爹喝醉了酒就跟我叨叨说很多关于人格之类不着调的东西,还瞪着我说过,我这样的人只能戴着面具生活、戴着面具死去,看不清自己,等我意识到要脱下面具的时候,就是堕入地狱的时候。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老爹也就不再说胡话了,但他教我写字让我懂得的第一样东西不是“爸爸”或者“妈妈”,而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会这样对我,不过真的可以看出他不喜欢我的事实。我常常在想,莫非我是他抽到安慰奖送的,要不然他怎么看我怎么不爽? 忽然一辆摩的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还没达到动作超出意识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全身被脏水刷了一遍。 祸不单行啊,原本我心里就窝火,这回更是怒火中烧,瞬间抄起脚边的石头,可待我看清那是一辆警车时,我当时就懵了。偏就在这时,我的动作速度远超意识速度,当我后悔时,那石头已经在警察后面跟随。不过还好,我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石头明显后劲不足,已经有认命降落的趋势。命运总在不经意间回了下头,警察刹车,单脚落地,摘下头盔,甩过了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 “混蛋啊你,竟然袭警!” 第二十章:哇哦气球会飞耶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而颤抖还是因为冷而颤抖,很难说清,或者两者都有吧。 还是露艺高人胆大,仅是几十秒钟,她就恢复了正常,拍拍我的肩头,一脸豪气说道:“不就是鬼嘛!我可是吓大的,来几个我全蹦了它几个!我有枪哦!”(没看过鬼片啊?不知道物理攻击无效?) 我想她是不知道我裤裆里还有张来历不明的相片,不然她就没这么淡定了。 沙沙—— 离我们不远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发出一阵轻响,不只如此,那草丛里还藏着一只半拳头大的有红色斑点的大黑眼,我惊弓之鸟般瞬间作出反应:“有鬼!”我这一声把露给吓跳了,她的脸瞬间变白,然而只是一瞬间,白脸又恢复了红润,甚至变成血红,她这是羞红了脸。我一阵汗颜,刚刚谁说打鬼来着。 露躲到我的身体后面,面对那发出声响的草丛,小声对我说道:“你去看看……” 灭天灭地灭空气的露竟然怕鬼,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毕竟那时候我们玩得没有涉及黑色段子。 我的胆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还要我以身犯险?有没有好处,我还傻傻分不清楚?我怎么可能能做出这种违背我原则的事情。我一把拉上露,沉声喊道:“就你好奇,好奇心害死猫!现在不逃,就没机会了!” 没看过鬼片吗?鬼可是会飞的! 我一拉,竟然拉不动露,我可是男人,竟然拉不过女人?我返回去,看见露一脸严肃的站在那,我以为她被吓傻了,正想掐她人中。哪曾想,她一脚踹开了我,目不转睛盯着草丛出的鬼眼,掏出枪吼道:“你就是那杀人凶手!杀了那两个外地人的凶手!你是人不是鬼!” 嗖的一声,那鬼眼不见了,露见势不妙扣住枪,继续喊道:“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嘭的一声,枪子弹打入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我觉得是打中了,因为有血贱了出来。露疾跑进草丛,我跟上看见,她蹲在那有血的地方观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鸡血。” “你怎么知道?” “你是傻还是瞎,没看见鸡毛掉一地?” “……” 我对血没有什么概念,感觉都一样。地上没有半点痕迹可看出是人还是鸡出现过啊,更何况,被枪子弹打中,怎么可能没有叫喊? 露拿出一个小袋子,把染上血的叶子和鸡毛统统装进袋子就直身站起来,转身向警车出走去,“这里太诡异,我们必须得离开,我还得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我上司。” 命令,不容置疑,我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露,英勇干练,做事不拖泥带水。看来这几年,露变了很多,而我还是原来那副事事无成的衰样。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我的脑袋里的信息混乱不堪,我已经无法去思考,只能呆在车座后面,平复极度激荡的内心,力气似乎用光了,半点也不能动。我听人说过,如果给人下猛药,当药劲一过,人就虚弱不堪,甚至会心脏衰竭而死。不知不觉中,我紧靠露的背就昏睡过去。 第二十一章:完了呀我要挂了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沉睡会封存人的意志,消除人的斗志,麻痹人的内心。然而一直走夜路的人却渴望一次沉睡——一次永远的沉睡。因为这样就能不抱希望的活着,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我曾想过继续沉睡,可是外面的世界却是如此吵闹,待我意识渐渐清晰,我也渐渐听出外面的模糊的声音是什么信息。 “房子着火啦,救火!” “里面还有一个人呢。” “谁还在里面,不是没人住了吗?!” “不知道啊!听说是露妮子带回来的人咧!” “……”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是漆黑一片,眼睛适应黑暗后,也只能看到一些东西。我才意识到此时是晚上,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能压压肚子里的结实程度来估计睡眠时间的长短。但头部隐隐作痛,就如同是喝醉酒后的状态。一道灯光透过墙上的小格子直射天花板,我能判断我出的位置应该是二楼或者三楼。毕竟农村的房子普遍不高。 忽然间,空气变得浑浊,混着焦烟呛得鼻子很不舒服。我顿时明白了吵吵嚷嚷的缘故——着火啦! 尽管这里有点黑,但还是能看到黄烟一点点从门缝冒出来。冷汗顿时狂流,眼前的场景确实把我吓到了,我终于知道到我的处境。 我所处的地方着火了…… 我立即翻身从木床上跳下,朝着门口奔去,刚触碰到金属锁,就给烫了回来。外面火势肯定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布衫,但此刻我也顾不得它的新旧,一把扯下,包住手,拉下把手,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滚滚黑烟,并带着大量的热,我迅速关上门,把自己困在了房间里。 我之前已经观察了房间的结构,可以明确知道,小格子只能通风,大小还不到我的头,唯一的出路就是门口。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左顾右盼认真环视周围,房间里只有一壶水,一块木板充当我的床,也就是说,能供我利用的也就这两样东西。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事实证明,看多了救生知识,在现如今这情况下丝毫派不上用场。 如今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躲在房间里等待救援,但希望不大,先不说房间位置如何,光是这火势,在没有正规的救援队的情况下,平头老百姓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乱来。没有救援设备,连爆破都是异想天开。而且房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我能坚持到多久,我心里都没谱。 那只有剩下第二条路,冲出去!系了东条宁…… 虽然很大概率我会被烧死,但我更不想毫无作为的等死,我讨厌这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我患有鼻炎,呼吸较为困难,我的鼻孔常年都是塞的,有时是一只,又是两只都塞。所以时常感到气闷。我知道有一种酷刑,困住犯人的身体,用湿的纸敷在犯人的脸上,在其在能捅破纸之后,又再次敷上一层薄薄的纸…… 等待把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这种过程真的无以言语。这就和一个心理变态说的那样:“不杀人,我难受得要抓狂呵。” 电影里,主角脑子总会出现天使啊恶魔啊两小儿在那有理有据争辩,然而到了我这就成了一帮村民在那咋呼。 “卧槽,我早说尿壶救火顶个屁用,你拿来干甚?!” “那像你这样就空着手在这瞎指挥?” “我瞎指挥?我还教育过县长呢!那时你还只懂个球!” “我查咧,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怕你不成?!” 我也是郁闷到了极点,你们是来救火的还是来泄愤的?我也顾不得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现在多犹豫一秒,我的处境更危险一份,我不能再等了,赶紧提水壶往身上倒,凉水让我内心的急躁减少了不少,顿时安全感大增。一咬牙,奋力抓起木板就往房间外冲。 木板可以为我挡住前面火舌的喷袭,但作用不大,毕竟火从脚上烧上来更可怕。按照我之前的理解,如果是楼上,那么我就能找到楼梯,找到楼梯我就可以选择走上走下,反正就能很大程度上逃生。 所以我根本没有看路,就拿木板划墙跑,这让我能顺着过道走,而不是跑进另一个房间。 原本我以为大火会一直包围我,但是走过一段路后,我发现这里火势小了许多。虽然有重重浓烟,但不用担心我会烧着。 我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想,但我此刻不能停下来思考。 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感觉就像是抹黑跑路,我不敢触摸高温发黑墙壁,只能用木板充当手刮着墙壁走,但这板毕竟是木头做的,没过十几钟,我就听到它发出霹雳啪啪的呻吟声。 不仅是它,我都快着火了,头发已经被烤去了一半,而且我的手指被火墙烫去了块皮,那火辣火辣的痛我可是永远忘不了。求生的人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哄—— 木板突然在我头顶上烧起来,我怪叫一声,急忙往前抛开木板,它一落地就把周围的或给扑灭了一些,我才得以往前跑,此时一道白光出现在我面前!可是那光线也未免太弱了。 跑近一看,我才不得不相信现实的残酷——前面没路了,我又跑进了另一间房间。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怎么会这样?啊!!!”我几乎进入癫狂状态,拼命去敲打那让希望转变为绝望的的气孔,发泄绝望带来的愤怒与不甘等负面情绪…… 我流着黑泪水,蜷缩身体,躲在一角,等待浓烟把我吞噬。 说真的,我很怕死。什么是死?身体冰凉,睁不开眼,说不出话,没有呼吸。所以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为的只是能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知道我还活在世上。 “好吧,我认命了,神非要整死我我也不怪你了,但起码给我纸笔写遗书吧。”突然想到哭不能解决问题,那我也就不想再浪费我体内的水分,我真的立马在房间里找纸笔。冷静下来的我才看清楚这房间。这也不能说是房间,只能说是堆放杂货的仓库。这里有烂锅,烂桌子,烂衣服……残缺不全。 我暗自猜想,这间屋子的住人一定是怀旧的人,换做别人早扔了,或者卖去了。有些东西的年代比我出生的年代还久远,而且,这地方的结构与建筑材料都与之前房间的不一样,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房间。我脑海在之前就闪过一个念头,这时我敢肯定了。 这个屋子是组合型的,就是两个房子合二为一。我走的肯定是那连接两个房子的通道,我以为能找到楼梯,没想到是通入了另一个房子。我想,楼梯肯定是在来时的时候错过了,而且还是一连错过了两个,这命也真是衰得令人汗颜…… 我继续翻找东西,当然不是找纸笔之类没用的东西。我已经清楚这屋子主人特殊的收集癖好,那么一定有那东西——煤气罐。有了煤气罐,我就能炸开两个屋子之间唯一的通道——通道墙壁绝对不会很厚。 煤气罐现如今已经成为每个家都必备的东西,所以没道理不存在这主人收藏里面。我敢肯定,这玩意一定会有的,只不过在这山一般的旧物里面翻找,那是需要耐心和时间。 耐心和时间在这处境,变得格外的重要。 尽管我理清了思路,但明显环境不允许我慢慢来,浓烟渐渐占满了整个空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快窒息了。眼皮渐渐垂下,手还在那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轰炸声从通道处传来。 我弯着腰,手扶墙壁站在门口处,没有胜利者的微笑,也没有失败者的沮丧。在最后的关头,我想到了她,或者说她就出现在我眼前,向我招手,我不知道她在的地方是地狱还是天堂,我也不知道我将要去天堂还是地狱。最终我没有回应她,因为我已经不能说出话,也无法打手势,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袭来的火把我吞噬…… 第二十二章:因为爱所以爱啊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习惯背叛的人,总生存在黑暗中。然而背叛者心中却有一处光明的地方,或存在,或虚幻,都能让背叛者愿意付出一切——这是背叛者背信弃义后而存留的一点人性。 在手术台的第一天,我只能模糊地看见医生把我的皮一片片割下,换上新的皮……第二天,医生给我输了血就离开。第三天,我的身体奇痒无比,就像千百只蟑螂在身上爬,但我只能强硬忍住,这天依然没有人来管我。第四天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盯着手上两张发黄的相片,两张相片里的人都有同一个人,一样的模样,然而不同的是其中一张里还有一个人,那人带着眼睛面带笑容,是个英俊而腼腆的大男孩。我知道,他就是阿勒,年轻时候的阿勒。 有一张是在水洞找到的,另一张则是从屋子里找到的。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从班车出事开始,一系列的事根本就是人有意为之。我在里面的角色就是小白鼠,受人摆布,走在别人所给的路上,该掉坑的时候,就必须得掉,该爬的时候就该爬…… 比小白鼠更可悲的是,即便到目前为止,我依然看不到背后的人。不过,我觉得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因为我找到了其中的关键人物阿勒。 或许,应该说是他找到我才对。 阿勒一身白袍,以一个医务人员的形象坐在我身旁。他脖子挂着听诊器,目光落在手上的报告书,从容淡定地喝着咖啡。阿勒本来就是医生,拥有自己的医疗室也是无可厚非,我不能乱加猜测。我听说很多老学究一生致力于研究,宁愿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数年,阿勒有着高超的医术却隐居在乡村,同样是情有可原。可是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说,眼前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我手上的相片是他拿给我的,说明他对此事毫无掩饰,主动权在他那边。所以我只能是等待,等待真相来到我身边,而不是我去找,如果我再去寻找,那么很可能再次引发车祸后一系列可怕的事情,命对于我来说,就是别人说了算。 我把相片放在一边,盖上被子,合上眼睛想睡过去。可阿勒却在这时候说话了。 “我给你输的是血也是药,所以你的伤才能这么快的恢复。” “谢谢你救了我,你竟然拥有这么神奇的药物。” “你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嗯,对于伤患者来说这不是一种福音麽?快速治疗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救人……你觉得人需要我们来救麽?” “……” 我听得莫名其妙,他的问题我无从回答,或者我根本不需要回应。 他停顿许久,一脸凄然看着我问了句:“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存在吗?”我反问他:“你有真的见过神?” 他没有回应我,反倒是自言自语起来:“神是存在的……神……神制造一批人,这批人就是‘被命运选择的人’,它们是为了惩罚邪恶的魔鬼而存在,又怀抱善心拯救失足者,它们肩负如此光荣而又神圣使命拯救人类,但却被人当作怪物,当作异类残忍杀害……” 我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听着,我心中已经明了,阿勒应该是轻度的精神病患者——过度幻想不切实际的的东西,长期如此就会在心中确认幻想的真实性。 他突然摇了摇头,无奈苦笑,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你相不相信我也是‘被命运选择的人’中的一员?” 被命运选择的人,这是个代名词,什么人是被命运选择的人?我暗自思考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他说了“也”字,很明显除了他以外还有人是“被命运选择的人”,这些人肯定是我应该知道而实际上我不知道的,如此推想,那么这些人就是曾经出现在我身边的人。 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与阿勒有过情侣关系的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死了?我的记忆为什么唯独缺失了毕业那年的一段?”我尝试性的抛出我一直存在的疑问,我问的很小心,却是关键所在,“你知道的对不对?她的来历——被命运选择的人。” 阿勒又一次摇了摇头,但这次他的面部表情扭曲在一起,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手指埋进了头发,他表现得好像十分痛苦,“她……死了……我却还活着……” 他一直念叨这几句,此外就没有回应我,此时我也意识到,他的心里接近崩溃的边沿。我没有出声刺激他,怕他突然暴起,毕竟我现在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他要伤我,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久之后,他渐渐恢复平静,整理了弄乱的头发,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食物和水我放在箱子里,你自己可以拿来吃。”顿了顿,又说,“我和她的事,是很久以前的了,也是老掉牙的情节,不值得说出口。现在你的伤没好,应尽早休息。” 说罢,阿勒就起身离开。 “放火的人是你?”突然间,我没来由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额……我想说的是,大火烧的是你的家?因为相片……” 阿勒回过身,看向我,又坐回椅子上,道:“不,房子是我的没错。赵警官找到你的时候就联系我,但你已经昏迷,所以就临时租用我的房子来安置你。不过,房子着火很大程度上是人为引起的,我担心有人会害你,所以想要秘密的把你救走。等你伤势完全恢复了,我自然就送你回去。但我听人说,赵警官离开不久,房子就着火了……” 我心里暗暗吃惊,阿勒前部分的话虽然合理,但后面的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口中的赵警官,自然是我认识的赵于笠。 露会害我么? 这回轮到我陷入沉思,回忆露与我相处时光。除去那一年,总得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仇恨。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露想要置我于死地…… 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我又问起了班车的情况,但阿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由于我此刻还处于重伤的原因,仅说了几句话脑子就感到一些疲困,阿勒也不愿打扰我,稍微交代一下按疗程吃药,转身走了。 我闭上眼,开始整理得到的信息,我不觉得阿勒的话是全部可信的,但至少,他没想要害我。就像她一样。 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来到这个村子是有目的性的。之前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大火中,阿勒是怎么救出我来的? 房子虽然是他的,但他又怎么知道我处的位置,那声爆炸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忆里我根本没有找到煤气罐之类易燃易爆的东西…… 她和他,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我没有问,因为刚刚他的表情,我知道这可能突破了他的底线。 我正想睡过去,却不知道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存在,仿佛,他一直都在,影子般跟随着我,不离不弃。直到他说话了,我才意识到还有人。 “让班车出事的是我,让你看到鬼的是我,放火的人依旧是我。”一个人突然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那人身穿浅蓝衬衫,灰色背带裤,头戴鸭舌帽。我只能看到那人半张脸——白皙尖细的下巴,那人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我分辨不清性别。 我对那人竟然生不起任何敌意,或许是第一印象好的缘故,尽管那人说出了令我惊讶的话。那人见我没说话,就搬来椅子坐在距离我三米的地方,从口袋拿出MP3自个听起来。 我对那人的行为有点哭笑不得,顿时没了睡意,像和邻家小孩对话一样对那人问道:“额……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明显是听到我的声音,把帽子摘下,露出黑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白皙的脸,蘑菇头发型。我依旧分不清楚那人的性别,但那人却说话了:“我是女孩啦,我的名字你现在还不能知道,不过随便你怎么称呼我。” “繆尔。”我毫不犹豫说出来,仿佛早就想好了一般,在我的认知里面,“繆尔”就是恶魔之子的象征。她愣了一会,低声嘀咕:“繆尔么?”不过,她倒是点了点头,认可了。 我没有之前和阿勒对话时候的小心翼翼,反倒大胆的问出我一直想要寻找的真相,“你为什么要对我做出那些事情,我们之间有仇?” 原本我以为她会生气,或者透露出一些负面情绪,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一脸轻松,我心想或许她没听见我的话,自己沉浸在音乐里面。 当我正想挺高声音再问一遍的时候,她说话了,“喔,我们没有仇啦,我害你是因为我害怕你啊,怕你杀了我啦。”听到她的话,我差点岔气了,心道,这就是你杀我的理由?能不能再扯一点,我根本不认识你好不好?你能力这么大,还能安然无恙坐在我面前,我还能动你一根毫毛? 她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反而一脸正经盯着我的眼睛说道:“有人害你,就有人救你,作为中间的人,你想过是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直看着她,等待我想知道的结果。 “因为大家都在害怕你。不知道你是哪一方的人。是天使还是恶魔?没人可以肯定最后的结果,这几年来,注射R血清后的你,身体机能似乎不会改变,既没有死也没有强大。大家不断地猜测,对你进行反复的研究,终究还是没有得出结论,于是他们分为两大派——一派主杀,一派主救。他们一直争执不下,所以才放任你活了这么久。遗憾的是,我做出了违规的事,就是对你出手了。再过不久,可能我就被戴上那个讨厌的不能再讨厌的项圈,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咯。其实啊,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虽然我说了有人主张救你,但我却知道他们不过都是伪君子,等你没用的那天,他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了啊。” “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吊炸天了?我爸妈知道吗?” “呵呵,你的记忆不定期就会被篡改。你现在的父母只是他们随便在山里找来的农夫,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这对农民夫妻,但这一切没有太大关系,没人会在乎。再说了,不仅是阿勒他们两个,你认识的赵于笠也和他们一伙的。不过他们只是棋子,根本不知道你的秘密,来接近你只是他们上级下达的任务罢了。” “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呵呵,因为我能读取别人的思想进而控制他们的行为。所有人在我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 “你能跟我说说她吗?阿勒的女朋友。” “据我所知当年她想逃离组织,但是又想带上你一起逃。组织只能把她当成背叛者给诛杀掉,你也就在那时候被篡改一次记忆,把平常普通的事情灌输进你的头脑,就连你小学的记忆也是我按照剧本给你改进去的,其实是没真实发生过的。你觉得你失忆了,其实是你的记忆被修改了,并非消失。而那个篡改你记忆的人就是本姑娘我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怎么?你想报仇?还是说你觉得有命报仇?” “你不会真杀了我,相反,我觉得你会一直帮我。”我觉得我现在很冷静,思路也很清晰,态度不再犹犹豫豫。 繆尔来了兴趣,笑到:“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淡淡说道:“第一,班车出事地点离村子不远,你想杀我就不会选择在阿勒诊所附近;第二,你应该是趁我走到凉亭的时候,进行篡改我的记忆,进一步发现照片秘密;第三,火势很大但却不足以烧死我,留有救援的时间,等待外面的人来救。我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推想出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你明面上要杀了我,其实你每一处都留有余地。你说的没错,有人杀我,就会有人救我,你充当坏人,也很成功引出了救我的人。赵于笠是第一个,阿勒就是第二个。你先前明明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却假装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这先入为主把戏玩得很不错。” 繆尔依然微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没说我对,也没说我错。 我们两个人僵持住了,谁也没再说话。光亮从她的眼睛反射出来,如同星辰一样,煞是好看。不得不说,她长得很是清秀,年龄比我小,也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如果不是她肯定她是女孩,我还很怀疑她的性别。 繆尔戴上帽子,站起来,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我收到情报说——有人叛变了。但我不确定是谁,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你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你就拨通我的电话,你……好自为之。” 这时我发现我的手机响了,响完即停。而她就像铃声一样,消失在房间里,没见她走出房间门,但却在眼前消失了,仿佛一直不存在一般…… 第二十三章:电话里面就有鬼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判断一把刀是否锋利大部分在于对象的选择,对于厨师来说,能切肉而不粘片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对于武士来说,能破甲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对于卖豆腐的人来说,切得了豆腐整齐的刀就是锋利的刀……刀要面对的对象不同,也就达到不同的效果,如果一概而论,就折损了它能处的价值。 吊灯依旧在摇晃,幅度要比之前小了些,凉飕飕的空气轻轻吹拂过来,给我带来一丝清爽。我终于意识到了隔间的窗户是打开的,而暗门并非是完全紧闭的,回忆到我之前就是从那窗口跳出。 我心里暗暗猜想,莫不是繆尔也从那地方走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手机放在两米远的台子,但我那双打上石膏的腿被绷带绑着,要去解开尚需些时间,可是手机好像充满了生命,响得俞发急切,好像拼命在催促我快接。 我一咬牙,顾不得许多,整个人从床上翻滚下来,多年未更换的铁架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瞬间被压弯。我方有空间,爬去拿台子上的手机。 手机,是交流办公的工具,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象征性的东西,毕竟我成年了,要是没有一台手机,我是无法在信息化社会立足的。但距离上次通话已经一年有余,话费每月都交,通话次数却寥寥可数。内存联系人数量用两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这还是包括别人打错的情况。 莫不是有重要情况要联系我,估计已经没人记起我有手机这个事实,所以我敢肯定,这来电绝对是影子的。 我按耐性子查看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17877149690,手一滑,接听了。 “喂——是孙先生吗?” 对方一声“喂”,声音浑厚,是个中年人的声音。我就意识到对方打错了,不过我是拥有高素质的中国公民,原本是打算直接挂掉电话,但出于好心,还是选择提醒对方:“煞笔,你打错了。” 对方假装没没听见似的,抢着我的话,紧接着一句:“哦,如果看见孙先生,请你务必告诉他,他家房门没有紧锁,小心盗贼。”说罢就挂机了,没给我再次回话的机会。 我内心郁闷了一阵,好不容易爬过来,却是一个接错的电话。但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打击,我顺手查看了未接电话,想知道影子的手机号码,以免以后误接。 接下来的一秒我呆住了,那未接电话号码与刚才的来电号码竟是同一个——是繆尔的手机号码。 头脑迅速进入思考状态,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现如今有两种情况:第一,来电的人的确是打错了,第一遍不确定,所以很快挂机,然而对方不愿意放弃,在犹豫不决下拨打第二次,所以来电的时间略长,但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少见的,可以排除。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对方明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还故意说错,证明对方不想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或者不想让别人怀疑。这迹象足以说明我这里不安全。 冷风吹得呼呼响,夏天一到晚上,气温骤降,虽然吹的舒服,但这也就意味着门窗没关…… 我觉得这次通话并非无意义,心里暗暗猜测,难道对方想提醒我,有人会来? 这是隔间,有道门在角落处,门外面就是那简陋的诊所,有次阿勒出去的时候没来得及关门,我从门缝看到了门外的场景,所以很明白自己处的位置。这回没了其他事情,我可以安心解下双脚的绷带,轻轻一掰,石膏就卸下来,很快,我慢慢站了起来。石膏明显的是多余,只不过阿勒没时间给我拆下来。 缓缓活动双脚,除了不太习惯外,其它一切没有问题。我走向角落,门是关牢,如果不是从里面,外面是很难打开的。但由于长久没装修,很多墙皮都脱落下来,有个拳头大的洞隐藏在胸口旁边,我平常也注意到了这个洞。我伸过头看向外面的场景,然而是一片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眼睛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个门是紧闭的,但这个房间却不是密封的,有很多处通风的地方,例如窗口…… 想到窗口,我心里一颤,当时没想到窗口没关上,我立马转身。 果然,窗口是开的,但是窗口的位置很高,起码两米,如果有人想要从外面进来,除非花一阵功夫才行。我一蹦一跳,倒是蛮容易合上窗口。室内顿时没了之前的冷飕飕的风,热温扑面而来,我内心有点诧异。 风?风! 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这时候暗恨我傻,立即看向门口处,这时候房间静得可怕,没有半点声音,之前也是这样的,可是却没有让我有种恐惧的感觉。 门的洞不是没有通向外面,但我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感觉,只能说明那里有什么给挡住了。大半夜自然不可能有人去拿东西堵住洞,这么做没必要,但如今却…… 砰砰砰——门被撞得响了起来。 我的心脏竟然有节奏的跟随这声音跳了起来,脸吓的发白,脑子嗡嗡响。但很快,我恢复了意识,心知肯定有人在外面,想到了之前种种事情,虽然影子承认是他干的,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让我碰上了,只能说有其他人故意引我进套,影子只不过是见缝插针。 有人真的想害我,那么肯定是绝对的,从一开始,我接到她死讯,引我来的那天起,或许更早,别人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只不过被影子打乱了计划,如不然,我现在不仅仅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棺材里。从影子口中的我,很明显是有潜在的利用价值,只不过没有发掘出来而已。 既然繆尔已经向我坦白,那么很可能是与他无关,但不排除他还会继续之前的把戏这种可能。无论如何,我已经能从火中逃生了,那么定然不会认命的道理。 唯一能够的做的不过是堵住门口,不让这门口被撞开。这些设施已经上了年头,我很怀疑它能否挺住这么猛烈的撞击。房间里有张病床,我无法搬动,但是台子椅子之类倒是可以。 一样样叠在门口,由于是水泥地板,我根本无法挖洞让椅子更加牢固,但我却能顶着台角,整个人趴在上面。 门依然再响,一次比一次剧烈,甚至我能感觉到整个房子都在动。我很难想象这是人力所为,所以我很理所当然以为有人在用机器撞门。但无论我怎么发问,门外一直没有回话。 汗水一点点顺着下巴滴下,我已经和门连在一起,门在撞,我也好不到哪里,从原来胸口发疼到全身疼痛,这已经让我快麻木了,我不知道这门还要被撞多少次,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门外的人停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里,我的身体是疼痛的,但门已经没有了动静。我平复紧张到嗓子眼的呼吸,缓缓探过头,看向洞口,这时候洞口传来阵阵凉风,心脏顿时平复了下来,这说明我还是安全的。 我正想转身上床休息之时,凉飕飕的冷风吹得后背凉到极点…… 那一刹那,我想到了窗口,猛地抬头看去,一颗绿色的类人头睁着鸡蛋大的眼睛看我,之所以说是类人头,那是有人特有的五官,但那东西的颜色以及大小就像颗西瓜,我不敢承认那东西是人类的器官,但满嘴的牙齿,已经给我太大的视觉冲击。 如果不是很少看鬼片,我可能会吓死在这里。 它的头已经这么大,那么身子一定也是跟随着比例来的,所以我不担心它能从半个身子的窗口外进来。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它似乎根本没有人身,它的身体像蛇身一样,竟然一点点滑进来。 难道就是这怪物撞的门?我内心已经惊骇不已,在我惊呆的时候,我失去了杀掉它最好的机会,因为它已经完全从窗口外进来了。 我完全看清楚了这怪物真面目的样子,它并不是人首蛇身,而是手脚已经陷进肉里,没有丝毫遮挡的衣物,皮肤呈现黄绿色,由于灯光晦暗,我看得不真切,它以为没手脚,当它张开手脚时候,我意识到这次是我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危机。 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一吃惊,本能躲闪,却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它的牙齿。我怪叫一声连滚带爬,跑离它三米距离的角落。现在可以肯定两点的是,它行动不快,至少没有我灵活,但那双手的杀伤力绝对能一巴掌拍死人,椅子就是被它一下给拍散架了。 这回该我暗恼门被我堵得死死的,想要逃离,除了门就是窗口,可是要在它抓到我前爬出去是何其困难,这和从门逃离的方案是同一难度。现在能够想到的好方法是直接面对,可是这怪物是我认知以外的东西,它似乎没有意识,我不知道是不是它是不是从外国偷渡来的丧尸,如果是本地的种类,那么是僵尸无疑了。虽然这理由很牵强…… 它又扑过来,我弯腰闪过,又一次躲了过去。我手机这时候动了,但没有铃声,我不记得我有调过闹铃,那么应该是短信。我祈祷这次千万不要是欠费的短信,虽然现在是紧张得要人命情况,但我还是拿出手机,看一眼。 号码是17开头的,我顿时大喜,再次躲过之后,打开短信阅读起来,字很少,似乎方便我阅读。 “活人。” 我脸色很难看,差点把手机砸向那怪物,短信只写有两个字,根本不清楚影子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头脑再一次活跃起来,影子不会真的想杀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那么只能说明他想告诉我一些隐秘的东西,我所不知道的,而又是我正需要的。在那一刻,我脑海闪过了一个不算计划的计划。但这时候我竟然愣住了,被那怪物反手抓了过来,虽然没抓到皮肤,但已经抓到了衣服,心中惊骇,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一轻,接下来的半秒,我已经狠狠贴在门上。门口竟然被我砸得陷了。 牙齿以及脸颊骨碎的碎断的断,七荤八素一股脑涌上头来,脑子一片沉重,眼神也不好使,模模糊糊一塌糊涂。 身体下面压着散架的椅子,此时我出去气多余进来的气,我一点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多出了一样东西,那怪物见我没死,又一次冲了过来,这次冲得极快,似乎要把我踩死而且撞门出去。 四米的距离,半个呼吸间我就看见一颗硕大的人头出现在脸前,我又一次被撞向后面的门,只不过那怪物却停下身体,紧贴着我胸口,把我夹在中间。 这回是永远的停了下来,没有在动,一根凳腿子一头顶着门,一头刺穿了那怪物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敌人。 而我再也坚持不住,全身失去知觉,眼前的事物从模糊到消失…… 第五天早晨,我的身体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不在拥有人类特有的脚趾,而是爪子!脚底面积变大,腿毛疯长。不单是脚部,连我的手也不能幸免,长而粗黑的的体毛基本覆盖了我的手臂。当然不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脸变成了什么鬼样。认识不认识的人见到我这幅模样都觉得是野人吧。 惊慌失措也只是停留了十几分钟,数十次确认身体变化的事实后,整个人变得坦然许多。毕竟面对墙上的电子钟快有一个星期而且没见过除阿勒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小老鼠小蟑螂之类的动物,对于见人后如何尴尬已经无从谈起。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得等阿勒来,并且他愿意解释才行。 不过基本没希望,阿勒第五天一整天没有过来。营养液早就输完,针头我也已经拔掉。我以为我会饿,然而发现我并不饿,或者说我没有了“饿”的知觉。 第六天,我发现我不仅没有“饿”的知觉,连“痛”的知觉也在丧失。也是在这一天,我解脱了束缚。因为我没有了“痛”,我可以蛮干。 我所在的医疗室是一间五十平方米的小屋,这里医疗设备齐全,手术台与病床相隔一道玻璃墙,那里不是我的出路,但可以给我提供很多有用的东西,比如手术刀钳子之类的。我想出去就必须得穿过一扇三重合金钢化门。我端详琢磨半刻,终于发现这扇门需要人脸识别正确后才能打开。同时也想好出去的计划——等阿勒进来,门打开的一瞬间迅速跑出去制服阿勒。别的火器没有,小小手术刀还是有的。 然而时间在不睡觉的时候过的无比慢,一分一秒都能把人折磨疯。逃生的希望,又隐含着下一刻的失望。如果没有挣脱绷带,我应该还安逸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到死,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失望”“希望”两者不停交叉转换,折磨我清醒得不得了的脑神经,我渐渐变得烦躁不安,以致易怒,常常脑子不听使唤,莫名其妙回忆起我以为早就遗忘的事。与同学之间发生的小矛盾都能让我大发雷霆,比如同桌不小心碰倒了我新买的小说本,又比如我暗恋的对象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这样的小事我竟然会耿耿于怀,脑子里挥散不去他们那面目可憎的表情。种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现在都变得是侮辱人格,毁灭人性的大恶。愤怒终于填满我的胸腔,怒不可遏之下,我用双手猛然朝门那里捶击拍打,接着手脚也开始同步合作,甚至都拿头撞牙齿咬。反正我已经感觉不到痛,打得再激烈,再久,只要骨头不断裂,那势头就不会慢下来。反倒越打越快,越快我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疯狂,如此循环下去。 以卵击石吗?滴水尚能穿石,卵多了,石头又算得了什么!在我狂轰滥炸之下,这门也渐渐承受不住在门缝间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能容一人穿过,这对于我来说不亚于天大的好消息。如此戏剧性的逃生也是让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原先的愤怒早就跑到九霄云外。我迫不及待地转进被我打出来的“狗洞”,内心感慨万千。 “祝贺你,运用了很巧妙的方式逃脱成功。”老勒蹲在门后的墙边抽烟,一脸欣慰对我说道。 “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不说的话干死你!” “别激动嘛,以我现在的骨骼硬度、灵敏速度都还不足你的一半。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你tm就会扯蛋,如果下句还净tm扯蛋,那就废了你!我再问你,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你这孙子弄的?” “是哒。” “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 “嘘——听我说,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而你却不知道你这么问是不能知道最后能知道的。停!别动手——我说——我现在就一五一十说个明明白白。” 最后,阿勒在我的淫威下终于老实了,把烟掐掉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前面我已经说过,我隶属于‘惊蛰’,‘异人’三大组织之一,最大且最残忍的一个组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组织的成员,学习并研究人体实验。和我同龄小孩要么是实验标本要么是被研究对象,我虽小,但精通医术,帮了组织很大忙。因此在里面也能安稳度过十几年,这事只有‘惊蛰’最高层才能知道。直至我发现了一种病菌,一种能把人强化数倍的病菌,代价不过是使心脏器官衰弱,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减寿。但此事没有被高层重视,原因很简单,那种病菌很难找到寄主,并非依附细胞就能生存这么简单,它需要的是超级细胞——即使被它依附寄生,仍能正常分裂的超级细胞,这样,它才能存活,并扩散全身发挥作用。我假借医生之名,四处给人看病,游走于全国大大小小的医院。终于,我在一次给孩子们接种天花疫苗的时候注意到了你。但不是十分确定,后来我和你父亲攀谈起来,得知你父亲不给你书读而是打过疫苗就让你立马出去打工,我便介绍这里的小学,并承诺负责一年所有的学杂费,你父亲才勉为其难同意下来。 “幸运的是我写给上级的申请书也通过批准,除了给我一大批医学器材外还配置一个人负责保护你,在你入校后不久,她就来了。以班主任的身份监视并保护你。‘背叛者’出现了,他们背叛了组织并偷走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制造出大量劣种‘异人’。原本‘惊蛰’成员身份被秘密保存,结果她的身份暴露了,被‘背叛者’抹除,而我和你都被她保护起来,也因此躲过他们的毒手。你毕业的那一年,‘惊蛰’抹除你那一段时间的记忆。 “本来,如果你不回来那么有关我们的一切都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但冥冥之中,命运还是引你回来,我的复仇计划也就从你坐上班车后开始了。” 听完了他说的话,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究竟我是否全相信他还有待商榷,我暂且先获知他的目的才能做进一步打算,“那两个外地人是什么人?因什么被害死?为什么还要假扮他们演戏给我看?谁又想烧死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两个外地人真实身份是‘背叛者’,他们也是被你吸引过来。人是我杀的,我们这种人的宿命就是毫无包容的仇杀,今天他杀我,明天他被杀……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关心太多事。反倒是你,半只脚踏入禁区的人,没人知道你。谁都不了解你,同时也在防范你。至于你说的‘假扮’那两个外地人,那纯属是我瞎掰,我在他们引你进洞的时候就动手弄死他们,那就是两个活人。谁告诉你他们死了谁就是‘背叛者’,谁就是我们复仇的对象。其实你也猜出来了吧,火屋事件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没有当场杀你只不过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没有烧死你不过是想引出我来,也就是说,我们都已经暴露了。即便是亲人他们都能痛下杀手,何况是同学朋友?这个你好好把握,别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被组织抹杀,毕竟你已经回来了,这是事实!”老勒似乎打了鸡血,一直激动不已,半跪地上,满口命运啊复仇啊,就像是教唆我去犯罪的洗脑砖家。 “所以你把我变成这幅模样,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杀人机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是从头到脚底的疲惫。到头来,我一心想追求的结果竟是这般残忍! “‘杀人机器’?是的,你准确概括了你将来的半生该如何度过——为我们杀人,为我们卖命,”老勒站起来拍了拍我的头,竟然丝毫不怕我,“我已经给赵于笠注射药剂,活不久了,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恨我就使劲的恨,想杀我就趁现在,要不然,我死后你就体验不到复仇的快感。” “你要死了?” “是的,我也快死了。我向自己复仇,毁灭双手沾满献血的我。我死后会有人来接替我,你认真听命于他们就不会有苦头吃。还有,在我死后请炸毁这座地下室,把我所造的恶果全部毁灭。就算你是机器,也是我创造的最后的一台,唯一的一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舍得让你快速报销的。所有的门都被我破坏了,如果你想观光那过后再炸也可以,不过要速度点。” “赵于笠在哪?” “一直走,左拐有个实验室,她被我锁在那里。她可能被我折磨疯掉了,精神错乱,疯言疯语。” 这时,老勒的鼻子已经开始流血,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已经认命了。而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掉,毫无动容。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或许和他一样,认命了就麻木了。 最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劝我好好活下去,就永远合上眼睛。我在他旁边找到了打火机和半截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我跨过他的尸体,朝前走去,左拐,果然看到赵于笠半身裸体吊在半空,她的身体有很多伤口,衣服破破烂烂,血肉模糊,要不是她的脸,我真的很难想象她就是赵于笠。 此时的赵于笠已经被我的脚步声惊醒,由开始的大喊大叫到低声呻吟,期间我一动不动,就坐在地上,抽着老勒余下的半截烟。烟雾缭绕,仿佛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从前的我相信一句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的我仍然相信,我缓步走过去,在贴近赵于笠的地方,轻轻抚摸着赵于笠的侧脸,说道:“乖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被我这句话弄哭了。我一用力就拉断了捆绑她的铁链,脱下衣服给她套上,她根本没有跑,就像猫儿一样,缩在我怀里。 “我没有杀过人……我没有害过人……我没有……”至始至终,她一直低声说着这句话,似乎在背书,又或者是诅咒,是阿勒这个男人给她的诅咒。她断气前一刻还在口述着这句话。 我从她冰冷的脸庞抽开手,把她的尸体平放地上。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一路上,我经过很多很多的类似这样的房间,有的人已经死了很久了,一堆堆人骨就堆在过道边,丝毫不加掩饰。与其说这里是实验地,不如说是地狱。我终于能理解,老勒所说的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我,也同样被诅咒了…… 这座地下室就连接那间简陋的诊所,有关阿勒与她的一切恩恩怨怨也就在这里终结,而我也将在这里开始和别人不一样人生。按钮就吊在门口处,上面什么都没有,看来阿勒不打算留下遗书之类的。 我按下按钮,随着一声爆炸,被轰上天…… —————————————————————— 第一次醒来是在三天后的晚上,身在草丛堆中,因为太晚,又重新睡了过去。天刚一亮,我就立马下山去,趁村民没起,捞走一件衣服套上。 回到事发地点,那里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眼看过去,一片废墟。因为没什么人在里面住,连挖掘机都懒得请。单单是围上警戒线,做个现场勘查就草草了事。毕竟过有几天了,爱看热闹的村民早就散了,对这里不再理会,各干各活去了。除了七大姑八大姨还扯那爆炸如何如何外,就没人关心。没人会在乎村里少了一个叫阿勒的人,仿佛他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没有存在过。他和她都是一样的,在平常人的世界里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人会记得住上街时从身边走过的人的样子。哪怕碰了一下肩,接过一下道,到后来也只有一个印象是:好像有这么个人吧。 我身上没有钱,去车站都是趁检票员不注意时候跑上车,就算被发现,我也能跳车逃跑。我就像个怪物,感受不到痛,感受不到饿。即便已经恢复了手脚原来的模样,但我仍没有摆脱阿勒给我的诅咒。 在爆照后的一个星期,我不再感不到痛,原因是我那时候差点被城管打死,我在路边摆摊卖影碟,仗着身体强悍,在城管面前吆喝卖东西,如此不要命的行为彻底激怒其中一个胖城管,他抓住我的头猛摔地上,当时就留了一地血,我瞬间就懵了。他还不罢休,整个人跳上来,看势头要把我踩死,除了身体骨头响起的咯咯声,以及城管发出的咒骂声,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最后还是胖城管旁边的其他城管劝架,才把我从虎口救出。他们一人一脚意思意思后就赶紧拉走暴怒的胖城管。 有几个好心的市民上前询问我的伤势,问我用不用叫救护车,我勉强回了句不用,他们才没有打电话,只是往我鞋內塞进几张钱票就走了。晚上,我捡起鞋就往小卖铺走去,买了关东煮解决许久不见的饥饿。 第二十四章:一路向西是东京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第一次醒来是在三天后的晚上,身在草丛堆中,因为太晚,又重新睡了过去。天刚一亮,我就立马下山去,趁村民没起,捞走一件衣服套上。 回到事发地点,那里已经被警察围了起来,眼看过去,一片废墟。因为没什么人在里面住,连挖掘机都懒得请。单单是围上警戒线,做个现场勘查就草草了事。毕竟过有几天了,爱看热闹的村民早就散了,对这里不再理会,各干各活去了。除了七大姑八大姨还扯那爆炸如何如何外,就没人关心。没人会在乎村里少了一个叫阿勒的人,仿佛他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没有存在过。他和她都是一样的,在平常人的世界里就是一个过路人,没人会记得住上街时从身边走过的人的样子。哪怕碰了一下肩,接过一下道,到后来也只有一个印象是:好像有这么个人吧。 我身上没有钱,去车站都是趁检票员不注意时候跑上车,就算被发现,我也能跳车逃跑。我就像个怪物,感受不到痛,感受不到饿。即便已经恢复了手脚原来的模样,但我仍没有摆脱阿勒给我的诅咒。 在爆照后的一个星期,我不再感不到痛,原因是我那时候差点被城管打死,我在路边摆摊卖影碟,仗着身体强悍,在城管面前吆喝卖东西,如此不要命的行为彻底激怒其中一个胖城管,他抓住我的头猛摔地上,当时就留了一地血,我瞬间就懵了。他还不罢休,整个人跳上来,看势头要把我踩死,除了身体骨头响起的咯咯声,以及城管发出的咒骂声,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最后还是胖城管旁边的其他城管劝架,才把我从虎口救出。他们一人一脚意思意思后就赶紧拉走暴怒的胖城管。 有几个好心的市民上前询问我的伤势,问我用不用叫救护车,我勉强回了句不用,他们才没有打电话,只是往我鞋內塞进几张钱票就走了。晚上,我捡起鞋就往小卖铺走去,买了关东煮解决许久不见的饥饿。 没有浪迹天涯路的资本,却要装作什么都行的样子。最终我只能像只败犬一样灰溜溜逃回原本的狗窝。那时候才正真明白,一时兴起就逃学是多么幼稚的决定,没了家庭学校的庇护,我哪都去不了。大男子主义在社会面前显得多么天真可笑。 我先用公共电话联系我老爸,但一秒后就听到他的手机欠费,接着又打给我现在的 班主任,一个进入更年期的老女人。电话很快接通了,她听到我的声音后竟没有表现得吃惊或者愤怒,只是淡淡说了句,“退学手续我帮你办好了,记得回学校确认。”说完就挂了电话。第三次打给我的死党老王,听说他最近混得很开,想求他接济一下兄弟,但电话那头回我的却不是老王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说老王啊,他惹官司了,为啥?他勾引人家小媳妇,被人反咬一口,告他性骚扰!现在一屁股破事儿!不说了,他的手机还不够还我的债,我得催债去。”第四次我实在想不出还能给谁打电话,好像我的关系圈真的真的是小的可怜。 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变成了阿勒那样,还有多少人记得我,大概是没有了吧。我从口袋拿出一张满是美女的广告纸,照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过了十几秒,接通,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女人问我有什么事,我说寂寞,女人说谁都寂寞,我说想找人陪,女人说来这里吧,很多人都能帮你解决寂寞。 言罢,我按照女人告诉的地方搭车前去,我也弄不清这张广告纸哪来的,大概是其中有个好心的市民弄混了这东西和钱票,一齐塞进我的鞋里。不管那好心的市民是否有意,我都把它派上用场。 变卖了所有的光碟,我身家就只剩下几百来块,今晚,我将要把它们全部花光,买得一刻春宵,哪怕是我一点经验也没有。 谈不上刺激,说是好奇也有一点。很快,我就来到了一家大保健,服务员穿戴非常正式得体,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样——一群姑娘站在街上,招呼客人。我简单问了店员有没有消除寂寞的服务,哪知服务员笑个不停,看着我像在看白痴。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又重复问了一遍,服务员才收起嘲笑的表情,请我进内厅说话。后来进来了一个自称经理的胖子。 我一落座,经理就给我递上菜谱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女人的头像,有年轻有老的,各式各样,价格也明码标价,就像在买卖牲口,有固定价钱,不讨价还价。我随便点了一个价格合适的,却被服务员告知她正忙没空。我又点了一个,说是生病不在。我气了,问你们还做不做生意。 胖经理拿过我手中的单子看了一遍,顿时猛拍额头说:“对不住了,兄弟,这是前些天的单子,我现在就给你去拿今天的。” 我说:“不必,我也不想在你这里儿消费了。”哪知胖经理耍起赖,死皮赖脸贴到我身边,低声下气说,“别介啊!咱这里的姑娘都是上等货,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哪儿地比得上咱这儿。前几天老板娘特别嘱咐了,一旦来到这的客人一个都不能扫兴而归……” 我乐了,“怎么?你们还想强买强卖,不让人走了不成?” “哪的话呀,小二!告诉这兄弟,咱开店的宗旨是什么?”胖经理硬着气说道。 “以最顶级的服务,想方设法留住客人,掏空客人钱……”服务员漫不经心说道。 “对呀对呀,就是想方设法留住客人!兄弟,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玉树凌风,怎么的也要选择个万中无一的美女才能配得上你呀,你觉得这话有理不?”胖经理立马打断服务员的话,偷偷抹汗陪着笑脸对我说道。 见我没话,胖经理又说:“这样吧,这回哥替你做主,帮你挑个顶级的,价钱嘛哥帮你垫一些,你看还行吧。”我问道:“‘一些’,是多少?两毛钱也算一些呀。”这会儿,胖经理犯难了,额头不住冒汗,“你有多少?” “二百五。” “行!” “这就叫人来?我还没准备好。” “不需要准备,人一会儿就到,你等着吧。” 说罢,胖经理先走了,我付钱给服务员的时候,他不怀好意问了我一句,“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家店已经很久没有客来了,要不是薪水按时发,老子早就不伺候了!” 我不明不白,这家店莫有什么玄机?我口气软了许多,“小弟初来咋到,不知人情世故,愿听大哥讲解。” 服务员冷笑一声,“告诉你也无碍,反正你付了钱。你可知道最近这附近出了事儿?”“什么事?”“坏事!死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哪天不死人啊?”“你觉得正常?呵!真是山炮,告诉你清楚一点,死前那些人都被阉了,他们呀,都是出入这种地方的常客。哎哟,就死在街边的角落里,你来的时候没看见,那角落?那就躺过一个,死得惨极了。现在警察都没抓住凶手呢!现在谁还敢进这种店呀,你觉得有多少条命够享受?”“大哥,你别吓我,我只是路过这里,能退钱么?”“退钱?想得美。我没都好多天没看见肥羊了,你觉得我会放跑?” 自知退钱无望,我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如果死的有你们的客人,那你们怎么还能照常营业?不怕警察叔叔找你们进去喝茶?” “照常营业?你别傻了,做完你这单生意,这里就关门了!” “这么说你们不是做生意是骗钱了?” “不能说是骗,人我们的确给你找了,只不过人家都好几个月没接过单,来不来就是另一回事儿。” “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哟!‘大小姐’到啦!”服务员一改前面痞气,瞬间变脸,低声下气活像一条奴隶。只因他眼前的这个人。 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衣服时尚靓丽、穿金戴银,头发弄成常见的杀马特,两边剃个半光中间高耸,美瞳乱七八糟,大耳朵吊坠,又在脸上画有奇怪的东西,口嚼炫迈,似乎磕了药,身体不停抖动。总的来说,就一个词,不伦不类。 “这么个小太妹就是你们所说的万中无一的美女?”我崩溃了。 不等我继续吐槽,那小太妹就一根手指点着我,像看见史前野人一样,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喊到:“俺嚓咧,就是这个不怕死的怪兽要按摩喳?” 服务员似乎意识到了火药味,匆匆把我和小太妹拉出外面,一个按钮,卷帘门瞬间关上,“嘿嘿,既然两位已经见过面了,那我就先走了,这店呢也被下令关掉,所以你们自己找地儿吧。再见啦!”话音一落,就撒腿跑路。 我哪能就这么看着他把我钱带走,立马拔腿追他,不曾想那小太妹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嚷嚷道:“你干甚去?”我怒了,强行拔她的手指,然而却没拔动,她的力气竟然大得出乎我的意料,“你放手!不放我可叫人啊!”小太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抓得更牢,一脸得瑟说道:“俺就不放,有本事你叫啊,看谁来帮你!嘿!说不定人家以为你是负心汉,跑过来打你一顿咧!” 眼睁睁看着服务员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也就失去了挣扎的动力,一脸颓废,一个劲感叹江湖险恶,之前还满怀期待拿钱去消费人生,现在想想真是悔到肠子都绿了。 小太妹竟反而拍拍我的头,安慰说道:“哎哟哟!大男子汉就为了这点,破事!哭哭啼啼,你也真是够了!俺明了你没钱开房,俺又不舍得出钱给你开房,那俺就带你去俺的地盘玩玩吧!那玩儿可比按摩爽太多啦!” 看见小太妹我就一阵火大,可我又打不过她,只能埋怨,“您哪凉快哪呆着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小太妹晃了晃手,“别介啊,是他们耍你又不是俺,你怪俺有甚用?而且俺都接你这单了,你就是俺客户!就算不按摩,俺也要陪你整整六个小时。现在才过去几分钟啊,还有很长时间咧!” 我现在真的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碰上了这么个粘人的小太妹口香糖,“你听不懂人话啊!我说,让你滚!我是客户你就得听我的!”“俺可不听客户的,俺听老板娘的。”“你老板娘是谁,叫她来跟我说话!”“老板娘俺可叫不动,但是俺能打动你!”“怎么打动?” 话没落,我就意识到我问了句最愚蠢的问题,只见她一拳打将过来,我两眼一黑,尚没有回神,她的手掌又一次印在我的脸上,直打得我五味尝遍,天地不分。我连连叫苦求饶,她才停下手。 “你愿意跟着就跟吧,我可先说好,时间一到就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哼!说得你吃了大亏,俺都不跟你计较,你倒嫌弃俺!你这幅人模狗样可是要被老板娘乱棍打死的。” “我错了,求大小姐原谅。” “这还差不多!” 幸亏是晚上,没有多少人,要不然被哪个欠揍的傻逼目睹整个过程一定要笑死我。客人做到我这地步也是真够了。 第二十五章:让儿就是让你咯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她到底以何种目的来到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我所能知道的是,她生命中有六个小时是为我活,在她的眼里或许我就是走过她的世界的众多过路人之一。但在我眼里,自她把我拉住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等等,你去哪儿?” “乞讨!一起?” “当然!对了,你要准备什么,要歌箱?要碗?要一身破旧的衣服?哦,这个你就有。” “你给我把嘴闭上!你你你真的很烦诶!要什么要?有你就够了,待会儿你就跪在地上,我卖妹!” 人家说,遇到个能陪你乞讨的女人,就娶了吧。然而到了我这里却十足十足变了味,小太妹当乞讨玩一样,根本无法表现出我的落魄,若真出去乞讨估计只能是饿死吧。 我也不打算去乞讨,而是尽快解决温饱,自打搭车开始,我就一直饿着肚子,只不过是被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没事了,饥饿感就不要命似的往上蹭,全然没有一点考虑我的感受。当时只觉得头脑一片空旷,整个人轻飘飘的往上浮,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漂浮让我感到十分害怕,像徜徉在山间的深水中,冻得刺骨,大声呼救却没人回应。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掉进了地狱…… 第一眼看去,小太妹脸上出现紧张之态,我内心暖暖的,然而也只是坚持一瞬间而已,“你这死猪,俺以为你突然包庇了呢!俺还寻思要不要把你埋了,给你守墓几个小时!”小太妹没心没肺的说道,尽管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紧张的说错了词,“你说,你这是唱的哪出?故意玩俺吧。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一阵无语,这小太妹还挺能扯,“我说,这是饿晕的,你信不信?对了,我脸怎么辣疼辣疼的?”“俺见你晕了,就打你两耳光。别说,这招挺好用!你这不是回魂了嘛。” 我确实是饿了,自我打小有意识以来第一回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饥饿感,真有种能把人饿死感觉,我不知道小太妹的手掌是否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她救了我这是个事实。 就冲她那两巴掌,我对她有了另一种认识,首先她绝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大小姐,借我点钱买碗面吃吧,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客户饿死对不对?”小太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一脸欠她二五八万的样子盯着我说道:“好吧好吧,不过你可是要还的。” 小太妹一阵小跑,溜进一辆摩的里,我跟上一看。这辆摩的竟然是哈雷摩托车,我以为女孩子会骑个雅马哈已经不错了,然而发现我还是太小看小太妹了。青涩的外表竟有颗狂野的心。只见她戴上自己的安全头盔,又扔一个头盔给我,招呼上车,我也不再扭捏,一屁股坐在她身后。 不得不说她的车技实在很棒,一路上九十迈狂飙,全然不顾路人的咒骂,甚至直接从摸爬在公路上的蜗牛轿车群中带风而过。娇小玲珑的身体竟然把这么个大家伙儿操控自如,即便我的“霸体状态”没有消失,我也不敢这么玩,何况是现在虚弱得连小太妹都能轻松放倒的我?像玩云霄飞车一般,时时刻刻充满了惊险,以及强烈的不安。 不知转过多少个路口,也不知超越多少辆车,只觉得,风刀一直刮 磨我的手臂,冷得我直打哆嗦。就连停车了,我都尚未反应过来。 小太妹摘下我的头盔,伸手就是一耳光,我感觉到痛,立马睁开眼睛,朝她看去,紧接着一只小手掌又呼啸而过,“你还真打上瘾不成?”“咦!你又醒啦?真好玩!再给俺打一下。”“再打我就升天了。”“你怎么……” 不再理会小太妹无理取闹,拉上她,直奔眼前的面馆。这家面馆只有两人忙活,一人负责收钱收碗,一人负责煮面料理。但两人动作却不慢,干净利落,客人来了没等久就能吃上香喷喷的面,他们服务态度又不错,所以这家店的生意比其他店的要好。小太妹一直在我旁边嚼耳根子,说得这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其实我知道,她看重的不过是他们的面比一般的要便宜一些。 财迷,爱占小便宜。 她点了一碗二两,一碗三两,三两的给我,她吃二两的。一会儿过后,面就上来了,我们捧着碗轻轻吹开葱花面散发出来的热气,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即便面汤里只有两个鸡蛋块和葱花,但组合起来我竟觉得无比美味。很快,我就吃完了面条,接着面汤也一点不剩被我消灭殆尽,但我却没饱,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正吃得满头大汗的小太妹。她本来不想理我,但被我一直盯着看,脸皮够厚的她终于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还想要啊?真行!可是再要一碗又得多一份钱诶!”“你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吧……”“嗯……这样吧,你吃俺这份,还有很多咧!” 霎时间,我冷汗直冒,心道这太妹是有多么吝啬啊!我想都不想就直接推脱道:“这怎么能行?你正吃好呢……”哪知小太妹这时候慷慨起来,大大方方把她那碗推给我道:“跟俺客气什么?吃!不够是吧,我……”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拉过来一顿大饮大嚼,我还真怕她会从牙齿里抠出面粒进碗里来。 小太妹朝柜台摆了摆手,“老板!给俺添面!”收账的人一声应和,不一会儿,他就捞起二两面加进我的碗里来,道了声慢吃,便招呼去其他客人。 “哟呵,看不出来你挺会省钱啊。”我不禁给小太妹竖起大拇指,这么简单办法我怎么没想到,看来人饿到极限了,脑子都不灵光了。听我称赞她会持家,她似乎非常受用,笑得格外开心。 “看看,那两个穷鬼,都不舍得再买一碗面,咦哟!你看那女的,搞的真她娘的杀马特,真是土到爆了!还有那男的,够他娘的不要脸了,女孩出钱他倒还一脸得瑟啊。穿得那穷酸样……” “好了好了,你少说点,人家穷是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吃完面就走人,我们还有正事儿!” “我就是看不爽穷鬼还秀恩爱!怎么滴?今天要不是钱包被偷了,老子会来这破地方吃这猪食?还他娘的看见两穷鬼秀恩爱,真是够他娘的恶心了!” “好!你不吃全归我了!我还饿着呢。到时候你可别嚷嚷肚子饿。” 坐我们附近的两个人一进来就抱怨面难吃,环境差,老板脾气好没有出言训斥他们,没想到其中一个人直接把气撒到我们头上。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小太妹可就不乐意了,气嘟嘟地跑过去,拍着他们的桌子,一字一句说道:“穷!穷有错吗?穷犯法吗?俺是没钱,但俺也有尊严,俺不许别人看扁俺!你必须向俺道歉!”听着听着,小太妹的声调渐渐低沉,有点像哭泣声。我有点始料不及,看似强悍的她,没想到“穷”是她的软肋。 “哟呵!你听见没?她要让我道歉?真是笑死我了。”那喷子还是一脸刻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喷子的同伴也是苦笑一声,反劝导小太妹说道:“这位小姐,你啊,还是回去吧,他不是你能得罪的。一点气都受不了,进社会很容易吃亏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张大嘴吃完最后一口,猛地站起身,拉起小太妹就往外走,“你去开车,我来解决。”“你怎么解决?你……”“好啦好啦,听我的。”这次终于吃饱,强大的自信又回来了,我已经快忘记我有多少天没有正正当当吃饱过。 直看到小太妹跑去开车,我才回过头,朝那两个人看去,慢慢摸起垃圾桶,“哟呵,这不是那什么少爷嘛!前些天还看见你接客呢,怎么今天换地儿吃霸王餐来啦?!” 喷子的同伴鼓起腮眯着眼,冷笑道:“这位兄弟,嘴巴请放干……” 我哪会给他说客套话的时间,直接抄起垃圾桶砸去,整个人又扑前,猛踩连踢直接把他们这两杂碎直接踹进角落。在场的谁也没想到打架就在一挣合眼间发生了!来的快,结束得也快,我不打算再打下去,赶忙撒腿跑路,跳上小太妹的哈雷就跑个没影,只留那两杂碎在原地叫骂。 一路上,隔着头盔也能听到小太妹的笑声,我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傻啦吧唧的一直笑过整条街。我才意识到我骨子里那股痞气还没有被消磨掉,不禁的,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跟着赵于笠称王称霸的日子……自打班车出事开始,接触到了种种事情,我变得冷起来,笑容似乎在离我远去……不管怎么说,今晚终于活出了原来的样子!这感觉很好。 我和小太妹两个人也互相有了一些的了解,不再像先前那样排斥对方,我没什么表示,反倒是小太妹一个女孩表现得特别明显。从她主动请我吃冰糖葫芦就可以看出,她愿意当我是自己人。 这女孩没有一点城府,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十倍。谁看扁她,她就挺身而出跟人拍板,维护自己的尊严。性格耿直单纯,没有尔虞我诈,或许她根本不会算计别人,有点小心思,不好的缺点就是贪财。可能正是因为穷,才越想表现自己吧,只不过她那小脑筋却不会打扮自己,跟一些狐朋狗友混,不知不觉也就受了混混文化的熏陶,她有一个为人不错的老板娘,老板娘给她买了那辆迷你哈雷充当她的工资,她不仅没抱怨,还感恩戴德。我听她说起哈雷的来历,对她口中的老板娘更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到给这么小的女孩买那大家伙?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小太妹又说起了她的身世。我才知道小太妹不姓肖,也不叫太妹。她是老板娘领养的孤儿,从小就跟着老板娘混日子,我自然清楚那老板娘是做什么生意的,皮肉买卖本来就不容易,还要养活一群孩子。后来,老板娘抹去她原本的名字——三千五百号,重新给她安个名字,叫林让儿。用老板娘的原话就是,“强于男子,要谦让男子”。可林让儿的坏脾气让她不同于其他女孩,所以这就是她几个星期甚至一个月都接不到单子的缘故,谁愿意买这么个小太妹的单子啊?谁来不是图快活,还要花钱好吃好喝供着小太妹? 我原先不明白其中的道道,才被那胖经理摆了一道,现在想想,也不能全怪那胖经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如果没有那广告纸,我就不会找到那家店,如果不是胖经理和服务员摆我一道,我也不可能认识小太妹,如果不认识小太妹,或许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命运啊,谁又能理得清? 第二十六章:如果还有如果话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一个路灯常年照不到的阴暗巷口。如果不是小太妹带着我进来,那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国际有名的繁华的大都市会有这么个巷口——掩埋尸体的地方。 小太妹林让儿似乎对这里见怪不怪,一路上有说有笑,然而让她始料不及的是路口躺着一个男人,走近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死有数小时之久,然而之前却没有任何人报警,可见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偏僻阴森。男人裤衩开着,那里空洞洞的,血就从那里喷出来,流得一地的血,不看伤口我也明白,这男人是被人割断了命根。然而这却不足以在瞬间内让男人失去生命,血就在这儿形成一滩,说明男人被放血后就没动过,我猜想,他先失去意识后才被放血。在我的提醒下,小太妹回神后,第一时间报了警。 相对于小太妹,我算是比较镇静的,毕竟在老勒的地下室的时候我已经被彻彻底底洗了一遍脑,看见尸体也不会吓到手足无措。再惨的我都目睹过,何况是这种肢体还算完整的。小太妹颤抖着声音打完电话,便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扶墙狂吐,把刚吃的面条全给吐了出来。我嫌恶心,就没敢靠近她,任她继续吐。我反倒是对眼前的尸体颇具兴趣,学着警察仔细研究尸体起来,在尽可能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慢慢研究。毕竟是菜鸟级,怎么看也只能从表面看到的那样得出结论。 “死者姓名不详,性别男,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身上穿着一般西服,有一定的经济来源,但钱包却不见了。尸体有刺鼻的酒精味,生前喝过酒,而且不是一点。死因疑是失血过多,生前被掐晕,身体除了少那一条,其他完整。可以定性为劫财仇杀。” 我不禁想起了那服务员当时所说的话,开始以为是服务员有意在唬我,没有太过在意。如今看见尸体后,才确信这里真还出过命案。如按他所说的,那岂不是连环杀人案?这严重性可就升级了。估计现在这所城市的警察是满地找了。果不出意外,仅仅是一分钟,警笛声就呼啸整条街,直奔这里。 不曾想,小太妹竟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跳上哈雷,握紧离合器,猛加油门,一溜烟跑个没影。跑过几条街道后,小太妹才停住,她跳下车就向路边的商贩买两瓶饮料。 我们喝口饮料压压惊,刚才要不是小太妹反应及时,现在我们已经在警局里接受盘查。先不说小太妹如何黑户、混混出身、特殊职业。光是我就一屁股问题,来到这城市都是靠逃票来的,问我怎么逃票,就连我自己都理不清。总不能把老勒的事情抖出来吧,除非我活腻歪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就是老鼠,见不了光,只适合生存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 为了庆祝逃跑成功,我们默契地碰瓶对饮,相互笑而不语。 小人物的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单纯为自己而活,没有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的狗屁理论,也没有无私奉献社会的高尚精神,有的只是珍惜每一个时光的平淡生活。如果没有我的存在,那么即使小太妹看见了尸体,也和平时一样,对她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然而因为我的出现,因为不该有的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我们去抓凶手吧!”我拍拍胸口,满怀豪迈之情说着话,像在宣誓,又像是宣战。小太妹似乎非常喜欢有这样王霸之气地扯淡,小脸蛋兴奋地红扑扑的,举着饮料瓶说道:“好啊!俺最喜欢抓坏蛋了!” 就这样暂时性的战时合作友谊在两个人头昏脑热下迷迷瞪瞪的建立了,只不过我们不是盲目的去找,而是有目的性的,专挑酒吧类的娱乐场所。我在那男尸周围,尤其是男尸身上嗅到了一股恶臭,和地下室充斥的气味一模一样,同根同源,我敢肯定那不是尸臭,而是另一种恶心的气味。我在地下室待了接近一个星期,那气味时有时无,当我长毛的时候那气味才正真闻得清清楚楚,因为那就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理清楚那气味的来历后,我就意识到,那凶手应该就是阿勒所说的‘鬼’。潜伏在城市人群中,表面上和常人无二,但却伺机捕抓猎物,其本意不是吃人而是在宣泄仇恨!以自己的方式向人类宣战!阿勒临死前坦白他自己没有捕捉‘鬼’的能力,但依靠实验材料,他改造我的鼻子,使我能探知‘鬼’的气息,但尚不知他是否成功就死了。 我能凭借的也只有这时灵时不灵的鼻子,说实话,有多大把握我还不清楚,但至少我已经朝着阿勒避讳至极的禁区去探索,按阿勒的话就是,这是我的宿命。 我们出入各种未成年人禁止进入的场所,但却没有一家保安拦住小太妹,这让我困惑不已,难道他们看见这类非主流都以为是肥的流水的消费者?小太妹似乎常来常往于这种地方,见到几个人还能打上招呼,而我却像个好奇宝宝乱看,但也只在最低流的酒吧才能免费进出,高级一点的都收费,再高级一点的就必须电话预定了才能进去。 最终,我把目光落到一座高楼大厦上。这座大厦目测有四十几层,大概有一百三十多米,要不是它每层都亮着灯,不然很难看清上面还有没有层数,就算是在白天,我也很难数清层数。要想知道从最上面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不试一下真的很难想像,估计会摔个四分五裂吧。 我对小太妹说:“到了,就是这里。”小太妹也抬头观望眼前这座庞然大物,被它的高度吓得猛咽口水,“你确定人就在这里?”“当然!我可是闻着凶犯的气味过来的。”“咦!你属狗的吗?”“和这没关系!你去放好车,我来想办法进去。”这座大厦光是大门处配置就是五名保安,没有预约或者出入许可证是很难进去的。看他们保安一个个人高马大,别说动手了,靠那吓人的表情都能唬住对手。 就在我想打退堂鼓之际,竟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我定睛一看,心中大惊,那两个人我不但见过,还打过! 他们就是在面馆出言不逊,被我一顿猛踩的两人。现在竟然出现在这个高级场所,只见他们向保安出示证明证件,我心中就打定主意。只等小太妹过来,我便拉她进去。 “哎呀妈呀!表哥你们跑的老快啦!都不等你表弟和表弟妹!”我在他们身后大声嚷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那两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睁大眼睛不说话。果然和我猜测的一致,他们真有问题,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证件,但能进去这个事实却一点也没错。 其中一个比较老成持重的人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就不怕我现在就叫保安抓你?敢打我,有你苦头吃的!”我有持无恐,丝毫不怕他的恐吓,嬉皮笑脸说道:“哟呵!前脚还在便宜面馆吃猪食,后脚就进高级场所享受,你这是中大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拆我们台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起的!识相的快滚!” “吓我?我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废话少说,要么一起进去,要么谁也别想进去!你自己掂量!”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你管不着!你快点决定,那里的保安好像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了哦!” “行!进去后你们别离我们太近!”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嘛!” 我们两个鬼鬼祟祟躲在人影后面悉悉索索了一分多钟,终于谈妥了。那人眉开眼笑的称呼我为莫简初老弟,我回应他作颜良大哥,两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们是手足之交。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保安坚持说要检查我的身份证,我哪还有什么身份证啊!只能用唇语告诉颜良说我没有,颜良立即像吃了屎一样,有苦说不出。就在场面僵持不下之际,大门内走出一人来,对保安说了几句,便又进去。而保安也朝我们几个挥了挥手,意示我们进去。我们大喜过望,赶紧撒腿遛了进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尽是些达官贵族,就我们四个人好像是来要饭的,就连侍者都不愿意搭理我们,更别说那些贵人们。我们又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谁也不像说话,装作平常走路的样子,闷头走路。直到走进没人的地方,我们一行人才活跃起来。该吵的吵该骂的骂,甚至都动起手来,一阵泄愤之后我们的衣服就更加不成样子。颜良这时候说话了:“你们爱干嘛干嘛去!离我们远点儿!不过我先说好了,要是你们被赶出去可就别赖上我们!”小太妹憋红了脸,整理散乱的头发一字一句说道:“正有此意!” 第二十七章:一定不会让你走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突然间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拿着塑胶棍敲打墙壁,又对准我们责问道。那喷子哥被我打惨了,又还不了手,顿时怒火中烧,大骂保安道:“关你娘的屁事,没见过4p?打扰老子的好事,行!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啦!看什么看!滚蛋!”这么一骂果真有效,那保安也是个欺善怕恶的主,一听撞了我们的好事,连连鞠躬道歉,立马撒腿跑路。 “你说什么4p?不把话讲明白,俺跟你拼命!”有辱她名节的事情,她可就不答应了,要不是我拦住她,估计又要打上一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凶手可不会站在原地一直等我们,所以我必须要快。喷子哥被我打怕了,不敢再回嘴,反倒是颜良出言缓解了气氛:“这样吧,你们走那边,我们走这边,就此别过,井水不犯河水。” 我打了可以的手势,便拉走气嘟嘟的小太妹。由于我们的衣服破破烂烂,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我决定换套衣服。在哪能换衣服?我瞬间就想到了戏剧,以及cosplay。这大厦的大致分布情况是这样的:一到二十层是办公地方,娱乐场所在二十层以上的地方。我们要去的就是二十层以上的楼层。我们就从第二十层来,一出电梯门,看到的景象让我霎时间以为自己到了网吧,上百台高配置的电脑同时亮着,一个个少年少女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的突然造访。二十一层,是电影间;二十二层,公共浴池;二十三层…… 几轮变换电梯我也不耐烦了,这时候小太妹说了句“为什么不问人?”我才懊悔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非要一层层找,真是把笨死了!电梯一开门,就碰上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女孩,那女孩梳着一条马尾辫,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清香,似乎是我熟悉的气味,但却不记得在哪闻到。女孩一直低着头,背着鱼竿之类常常的东西,一声不吭的进了电梯,小太妹猛踩我的脚我才反应过来,此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小太妹似乎非常不高兴了,气呼呼瞪着我不说话,我又醒悟过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终于我们在侍者的提示下,进了三十四层找到了戏剧间,我们走的是后门,那里直通后台,我们自称喜欢戏剧,希望能在这儿打下手,因为戏忙,戏班主也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没多加盘问就直接点头让我们去扫厕所,去帮忙整理戏服。我们当然不是闲着没事来这里听人使唤,在整理演员换下来的戏服之际,我们偷偷顺走几件衣服,进厕所迅速换装。虽然不搭调,但起码比原来的顺眼许多,在这期间,我又把小太妹的头发梳一遍,弄个刘海,不再像先前那样非主流。 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更加急迫,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回来前把衣服还回去。想想时间愈加不够用。这一路上,小太妹一直保持兴奋状态,尤其在顺衣服的时候还挑颜色好看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后果会演变成怎样。看来对她来说,什么东西都能勾起她一探究竟的兴趣,把玩当成了一种态度。凭借我的直觉,凶手就在四十一层的酒吧间,具体凭据是没有的,但从凶手作案手法以及对象来看,它应该要选择地方,寻找猎物。有酒、昏暗、混乱、疯狂、乱性之地,就是它寻找猎物的圣地,除了酒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 给我的挑战就在这里,刚一进门就是一鼻子的怪味,有香水味,有酒精味,有汗味,也有清洁剂的气味。各种气味混杂在这里,让人闻了实在不舒服。但贵在这里的氛围,在这里的人全部放下了在外面严肃认真的一套,随心所欲喝上几瓶酒,蹦跶几支舞,搂住几个妞。即使没来过的人都有种想跳上舞池疯狂的冲动。 小太妹笑得格外开心,拉上我混入人群中,跟着DJ的旋律,手舞足蹈蹦跶蹦跶。我被她给逗乐,那些紧迫感直接抛到九霄云外,陪她一阵蹦跶蹦跶。不得不说,小太妹不愧常年出入这种场所,虽说钱不一定是她出,但蹭吃蹭喝肯定有的,她长得也不错,就是不大会打扮自己。她身体每一处都能抖得格外好看,而且百看不厌。反观我,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动作,身体僵硬得不行。很快,整个舞厅以她为中心慢慢扩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我很自觉同路人一起慢慢退开,让出多一点空地。此时,小太妹就是主角。 兴奋之余,我感觉到了背后凉飕飕的,往后一摸,却有湿感,伸回一看,竟发现是血! “好美味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第一回尝到这么美味的东西呵,鲜血淋漓啊。”一颗湿漉漉的人头挂在我的肩膀,嘴巴对着我的耳朵低声细语。 听得出来,那是女人的声音。但却听的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那声音不是从嘴巴说出来的,更像是从深渊中发出来的,来自地狱的声音,同时那股特殊的恶臭竟在这时候扑鼻而来。我心中大悔,这鼻子时灵时不灵可要害惨我了!我意识到我已经被盯上,想呼救却不敢,这里的人虽多,但能帮我的却没几个。只能任凭背后的“女人”慢慢拉我退后,眼看我就要被它拉进厕所,到时候小命肯定不保。这时候,我旁边正好经过一个来巡逻的保安。我当机立断,一咬牙就用力踩后面“女人”的脚。因为它穿的是高跟鞋,而我的是板鞋,我这么猛踩,它不断骨也掉层皮。在它吃痛之际,我立马抽出保安的警棍塑胶棍,朝着它的头狠狠抽一棍,接着冲力,我反手朝它的脸又是一棍,边打边嚷嚷叫保安退开,这里危险!。这时鲜血四溅,血不仅是它的,连保安也不能幸免,但保安却不是我打得,而是“女人”的手爪戳穿的。 因为保安不顾我的劝,冲在我面前想拦住我,阻止我行凶,却不曾想到,那“女人”才是最危险的生物。如果不是保安挡在我前面,估计被“女人”戳穿的就是我了。直击的是心脏位置,眼看保安这是活不成了。我一个转身躲开了一只手爪,因为转得太快,脚步不稳直摔地上,接着连滚带爬,才能站起来。“女人”似乎也不急取我性命了,缓步朝我走来。这时整间酒吧的人经过一个呼吸的死静后立即开始闹腾,每个人大喊杀人啦!死人啦!因为有安全通道,一群群疯了一样挤进安全通道里,其中不免有几个腿力不好的人不幸的被众人当场踩死。恐惧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即使我知道“女人”捕猎的对象不是他们,但他们却比我还害怕,根本就是无头苍蝇到处跑。现在谁也不能阻止踩踏事件的继续升级。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女人”不着急杀了我,原来它想看到的是这个场面,看着拥有历史以及未来文明的人类愚蠢的自相残杀的场景。 我暗自悔恨没问“鬼”弱点,不过那时候我又怎么想到去抓“鬼”?我不禁想起曾经的“霸体状态”,可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弱点啊。身体强悍,基本感觉不到痛,除了愤怒…… 我觉得可以尝试激怒它,后面会发生什么,我就不顾了。我先摔它一脸酒瓶子,吸引注意,原本我就很少爆粗口,又在紧张之下更想不出词。无奈只能比划手势,它能不能看懂国际侮辱人格的手势,我也没底了。就在这时,小太妹也砸来一酒瓶子,大喊:“丑八怪!滚开!”它仰头怪叫一声,朝小太妹冲去,那气势排山倒海,风把它的长发吹到后面,我才看见这“鬼”真面目,嘴巴已经裂开到耳根,双目尖锐得像刀子,似笑非笑,还真是面目可憎,怪不得小太妹叫它丑八怪,其实那时我不知道我打碎了的它的人皮脸后才露出真面目。不过现场危机重重,我也顾不得它长得多吓人,抓起椅子从旁边迎面印上它的脸,直接砸得它血肉横飞,我敢肯定只是暂时打趴它而已,想它死却远没有那程度。我拉开小太妹退到安全通道口,又把她推进去。 “俺是来帮你的!” “这事你帮不了!你在这就是累赘!现在你快去搬救兵,再晚点我们就人鬼殊途啦!走啊!” “可我去哪搬救兵啊?” “去找你老板娘!她能救我!”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哪个人是小太妹认识的,只能乱编一个好支开她。小太妹还真是天真无邪,根本不怀疑我的话,转头就跑进去。而反向跑来的人也有,是各个楼层的保安,大约有十几个之多。随身携带也只是常见的塑胶棍以及电警棒。即便已经套上安全头盔,我也不看好凭他们能制服得了“鬼”。我不敢和待他们一起,这样目标太大,而且我的行动还受到阻碍。如果现在我还是原来那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肯定第一个逃出去,然而我不是!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接近禁区的人。说起来很伟大,其实还是对它束手无策。此时它已经站了起来,环视包围着它的保安。一声怪叫后,朝离得最近的保安推去,速度惊人,即便有些是军人出身的保安也反应不过来,眼看着它抓中的保安被透心凉。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徒手杀人,原本属于天国电视剧才有的“手撕活人”竟在现实中遇到了。换谁谁不心惊胆颤?此时有几个保安打了退堂鼓,见势不妙立马朝安全通道里逃去。我猜想他们估计是靠关系进来混吃等死的,没有半点真功夫,也没有守护的责任心,典型的有难你先上,有福我同享。这种人跑了就跑了,省得看着心烦。但“鬼”可看着不烦,它也抓过椅子砸向跑得最快的人,嘭——的一声,那保安的脑袋瞬间开花,倒在地上一阵抽出,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这么一威压,非但不能让人停下来,反而让逃的人更加快速度。 它气急败坏,又一声怪叫,抓起身边所有的椅子玻璃瓶,要再砸去,这时候我们哪能让它得逞,四面八方朝它扑来,保安们用电警棒,我则用破玻璃瓶子。我朝它的眼睛扎去,然而却像在扎石头一样,尖锐的玻璃应声而碎。电警棍似乎也奈它不得,丝毫不起作用。就这当会儿,我见攻击无效,立马退开,而保安们还在做无谓的尝试。这反倒激怒了它,只见它张嘴就咬,能咬到什么是什么,有时候是脖子,有时候是鼻子。它挥舞手上的椅子,不断拍砸,离它近的无一幸免被拍死,勉强退开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能站起来的保安不足原来的一半。霎时间,整个酒吧只响起保安凄惨的痛呼声,不停旋转的彩灯,把这里照的更是恐怖。现在已经没有能抗击“它”的存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路,虽然抛弃保安们自己逃跑这样很不道德,但命都不在,还讲什么道德?现在只能期望,那“鬼”惦记着我,选择追我而放弃受伤半残的保安。当然我不得不再刺激它,又朝它砸去椅子,大叫道:“追我啊,追我啊,追到我就让你嘿嘿嘿。” 这冷笑话果真奏效!它竟愿意放下一切,向我奔来!速度极快,我根本不能看清它的轨迹,只见一眨眼间,它已经冲到我面前,头对头狠狠撞在一起。我只觉得天昏旋转,明亮的灯光也忽明忽暗,脑子里除了嗡嗡嗡没有掺杂半点声音,只能依稀感觉到鼻子好像出血了,不停的喷出,我被它拎在半空,而它在我的脖子下张大嘴,贪婪的吸允着我满头流出的血,我使劲挣扎,脚踢拳打却没有一点效果,它一动不动得喝血。这时,嘭的一声,一个啤酒瓶在它的头上炸开,紧接着我整个人被摔在墙边,当下砸得我怀疑已经骨骼散架,内脏偏移,能动的只有半只眼睛,似乎依稀看见小太妹的身影,从我头上跨过。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然而待我能睁眼清楚看时才发现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小太妹竟回来了! 她举着铁锹狠狠刺进怪物的嘴里,硬生生把我撬出来。怪物被激怒了,举起手作势下拍,小太妹慌忙躲避,整个桌子被怪物拍成两半。这时,那个胖嘟嘟的老板娘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很多警察。警察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怪物,慌忙举起枪,但仍然不敢开,因为我们还在里面呢。 愤怒加持的怪物终究体力还是会下降,动作已经不向之前这么灵活,我使劲挪动往旁边靠,可就在这时,怪物拼了命一般,狠狠的扑上来。我直呼完了。可想象中的牙齿并没有咬到我,我睁开眼一看,却见到的是,一个人立在我的面前。生生的被怪物咬碎。 我想说话,但出声的只有呃呃呃,如同半死的狗拼命想动却只能抽搐,新鲜的血液如同雪花般渐渐覆盖我的脸,轻柔的,带有温度的,没有半点声音。最后的一眼,终究是保留了小太妹最最美好的笑容。 突然间,世界都暗了下来,只有小太妹是亮着的,她穿着洁白崭新的裙子,头戴彼岸花编制的花冠。但她似乎非常想冷,非常冷,一个人缩在那里,颤抖不已,可怜得让人心碎。她望向我求我去抱她,我去抱,然而却从她的身体里滑过…… 第二十八章:永不磨灭的灵魂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哎呀呀,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啊,可惜已经香消玉殒啦。”模糊的视线里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带着棒球帽的长发女孩蹲在小太妹的身旁,就好像在惋惜一件破碎的玩具,满口叹息。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能说出一句含含糊糊的话,“别碰她。” “你不该对我凶哦!你凶的应该是它才对呀!”繆尔故作吃惊,连连摆手,又指向前方。我随她手指指去的方向转眼珠,只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钢钉钉在墙上,它丑陋的模样霎时间勾起了我先前的记忆。暴怒瞬间充斥着我的胸腔,似乎已经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的身体!血液在这时候达到沸点,不断烫烧我的血管,刺痛我的神经。然而相比于内心的愤怒,这点痛也算不了什么。 熟悉的感觉又回到我的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满身黑毛,和原来不同的是,此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把它抽筋卸骨! 慢慢地……慢慢地……折磨致死……嘿嘿……我已经饥渴难耐了啊…… “去吧去吧,让我们可爱的猫咪快点咬死那老鼠吧,把它吃得喳都不剩!”繆尔的声音仿佛是魔咒一样,不断回响在我的脑海中。 我缓慢站了起来,骨骼一直咯咯在响,连热身都省了,直扑“鬼”的面前。用头对头猛撞,它的头瞬间被砸出了道裂口,痛得它哇哇大叫。那叫声十分刺耳难听,更是激起我的愤怒,抡起拳头,对准它的嘴打。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我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个动作,它的牙齿崩了又崩,嘴唇早就被打成肉酱,直打得它只要一张嘴就喷出一口血! 我从它惊恐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我,强大到让人恐惧,甚至让“鬼”都惧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此刻不允许我停下来思考。 折磨死它,是第一任务。 我一拳打断它的鼻梁骨,又是一拳砸扁鼻子,现在它的面部已经扁平,就差抠出眼珠子了……此时,“鬼”再也受不了这般疼痛,拼着断掌的痛苦,生生从墙上拔出手,两只手掌大部分留在墙上。脱困后不是向我复仇,而是落荒逃跑。我自以为我占据了唯一通道,笼中之兽还不是任我拿捏。可是我却忘了,还有窗口,它正是选择跳楼这一条路。 在我愣神之际,它已经打破华而不实的铝合窗,毫无顾忌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仿佛小时候看见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头昏脑热,不要命去抢夺回来。现在我正是头昏脑热的时候,要不要命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一阵助跑,抄起小吧台就跟着跳下去。 四十几层,一百三十多米高,没有任何安全吊索,两个怪物就这么不要命的往下跳。很快我已经看见它趴在窗沿企图打破窗进入其他楼层,原来它不是找死,而是逃生。我哪会这么轻易放跑它,举起吧台,猛扣它头上,重新把它砸掉回原来的轨迹,加速直落。 轰——它与吧台一起砸在地面上的一辆车上,车子瞬间爆炸,火光照见了它四散的肢体——它已经彻底死透,心上的仇恨也随之减弱了一点。但就在我想往上爬回去之际,一只粗黑大手从窗的里面破窗而出,抓紧我的喉咙,猛的一拉,我整个人被拖了进去黑暗中。还没待我看清楚是什么鬼,一件尖锐的东西已经刺穿了我的胸腔。虽然感受不到痛,但身体受到重创是知道的,就像衣服被铁钉钩破,这是能感知到的。 但现在我的手脚根本施展不开,我被人从后面抱住,而抱我人体积很大,抱着我像抱小孩一样。我拼命挣扎却始终没有挣开,无论我如何翻滚,撞墙,甚至想过跳窗出去,但都失败了。现在能肯定的是,这栋大厦里的“鬼”不止一只!还有一只潜伏在这里! 我气急败坏,扭断脖子,朝后面的头颅咬去,这只“鬼”没有先前那只的坚硬的皮肉,一嘴下去,骨肉都被我咬了出来。这“鬼”一脸惊骇,接着又从惊骇变成惊恐,似乎它根本没想过我也是只“鬼”,而且是只怎么捅刀子也不会死的“鬼”。它只当我是吊钢索下来的人,想勒死我,却不知打错算盘。 它见我又咬,连忙抽回手顶住我的下巴,它抽手的瞬间,我的一只手也挣脱了束缚,反手狠狠扣向它的眼睛,再一使劲上下左右搅动,两颗眼珠再也连接不上皮肉,迅速滑落。它吃痛怪叫一声想把我甩开,它痛得哇哇大叫,像不识水性的人溺水,疯狂胡乱拍打。我躲到一边,寻找离开的路,却不知竟然跑进另一个房间里。赶来的警察拦在我和它之间,不断开枪射击怪物的身体,为我争取逃跑的时间。然而这却惹怒了它,它怪叫一声捂着头横冲直撞,瞬间就突破了防线,开始厮杀这里的所有人。 我慌不择路,不料逃进了一个房间。环视四周,竟发现还有两个人在这房间里面!我定睛一看,却惊骇万分。 那两人已经死了,只不过是被挂在墙上,凭借着稀薄的月光,看见的是他们血淋淋的身体,整张人皮都被扒下来。 有几件衣服散落在我旁边,我慢慢摸过去,拿起照着月光看,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两个就是先前我们分开的冤家,颜良两人。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到他们。如今却死在了这里,死在了“鬼”手上。生前是经受了多大的折磨?我无法得知。 “它”此时追了上来,依靠鼻子寻找我的位置。 我不发出半点声音,就连呼吸也是憋了许久,才缓缓吐出来。它放松下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暴起,和它抱在一起,卡在它的身后,拼命撕咬,抽筋扒骨,用锋利的牙齿拧下它的头颅,直至它无法动弹, 它总算是死了。 和老板娘一起来的警察无一例外全惨死怪物手里,唯独她活了下来,此时她走近看第一眼见我没死,又害怕的不敢过来,只能靠着外面隔着十几米距离的墙壁朝我问道:“你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紧接着她慢慢挪动脚步,一点点走来。直至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她忽然呼吸急促,两眼翻白,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你不来还好,这下完了,我还得找人扛你出去。 我微微颤颤,顺着墙壁走,电梯已经停电,人也不见一个,整个过道里就只有我一个,偌大的大厦也只有我一个人,仿佛这个世界也只剩我一个…… 我去寻找林让儿的尸体,但尸体却不见了!我发疯似的到处找,甚至去翻找散落一地的肢体,奢望找到一片属于她的东西。可就是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怕你伤心难过,我已经把她送至火葬场。你可得谢谢我哦,这时候路不堵,而且那火葬场最好的化妆师已经向我保证她会漂漂亮亮的。你别我凶嘛!人死又不能复活,我也很无奈啊,放心,她会很美的,保证像个新娘!”繆尔口含棒棒糖,翘着二郎腿坐在吊灯上,挥挥手朝我喊道。 听到她已经在火葬场,我整个人顿时颓废了许多,躺在地上,一言不发,像个打输的孩子,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理会任何人。 “你知道吗?小太妹被那女人领养后,从小就流串这里的每一个街道,像个疯小子。她认识很多人,很多人,多到即便你花一个月时间也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小太妹把身体给过很多男人,可是却没有人爱过她。同样的,她也没有爱过任何人。除了你哦,知道么?她很爱你。”她晃动吊灯吸引我的注意,像在背书一样,把有关小太妹的事情说出来。而且,“小太妹”是我对她的称呼,她却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你是什么人?” “错,我不属于任何组织,硬要说的话,我和‘惊蛰’有点关系,但他们管不了我。” “为什么你会找到我?” 繆尔不说话了,静静远眺窗外的风景,这时起风了,她的长发飘散,遮挡住她的脸让我有点看不清她的表情。下一刻,她的位置突然空了,而她本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此时警笛声,忽远忽近,忽隐忽现,最终,所有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夜,下雨了,豆丁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我梦醒了。这回是我请求停止这个梦。如果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受得了,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病号服,一直流个不停。我的心很痛,就像被刀割一般,一片一片硬生生割开。 李教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拨打电话,要求查一查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林让儿”这个人。他的表情充满了凝重,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梦境的是真是假。只能在现实中进行证明。 拨打完电话,李教授才转过头来问我:“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我没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形同白痴。 李教授坐在我的床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像个慈祥的家人,充满关怀的语气说道:“孩子,我干这行已经二十多年了,却从来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情况。实话说,孩子,我也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你的梦发展。有的地方很乱,就像两张照片叠加一起时候错开的,我怀疑是有人篡改过你的记忆。但再厉害的人也不能给你改成一辈子的记忆,这是不存在的,除非你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记忆的空白区吗?原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眼前的事情活着,为了学习,为了吃饭,为了睡觉等等琐屑的事情烦恼,毫无意识到以前的我究竟是怎样的——我甚至连张身份证都没有。 “还能继续吗?”我问道。 李教授摇了摇头,“由于考虑到你身体的原因,我们制备了三次的量。现在只剩最后一次。但你的身体已经产生排斥,即便我们想继续也没办法了。” 第四十三章:大乱初始篇章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好了好了,别玩了。”我捏着她的鼻子说道。 “哇,我明明真情流露了。你还真是铁石心肠,一点也不懂女人心。”吴十月睁开眼,鼓着嘴抱怨道。 我使劲掐着她的鼻子,“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时候,嘴里散发着冰淇淋的气味?快死的人还有心情吃冰淇淋吗?贴着这么近,我都快被你熏死。” “哦!你是嫌弃我口臭了!让你嫌弃!”说罢,吴十月张大嘴巴朝我的脸呼来。 冷落一旁的方间重重咳嗽一声:“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稍微注意下场合。”紧接着他又说道,“说正事吧。中央情报局刚传来文件,是关于‘蜈蚣’的。在这里你们看一看。” 方间递给我们一份档案袋,已经拆过包装。 我想把吴十月给弄开,这家伙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走了。我只好伸手接过档案袋,取出里面的东西——有一张年代已久的老照片,还有几张新拍的照片,再者就是几张文件。 吴十月拿过文件,而我则看着相片,两相对比,足以看出一些问题,“他容貌没变过?”吴十月看了一眼,惊呼一声:“‘蜈蚣’是几十年前国民党抗战的将军?原名叫李广?” 我转过头也稍微看了两眼,资料上面说的确实如此,我的眉头更紧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方间沉沉说道:“这还得从‘改造计划’说起。二战初期,就有一个美国人研制出增强士兵体质,同时也有快速疗伤等功效的血清,然而这个血清并不能得到广泛应用,拥有极强副作用。但他的这个血清还是得到了参议院和现任总统的认可,并设立了名为‘R’的科研计划,也就是初期‘改造计划’。由于战争不断恶化,这个计划也停停续续,但是终于还是研制成功,研制成功的血清被美国秘密保存起来。而当时正陷入抗日战争的国民当局接受了来自美国的大量援助,没人知道这些秘密血清是怎么被掉包进来的。正当国民当局以为是医药用品给受伤士兵注射时候,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意外发生了,注入血清的士兵开始出现不同的反应。士兵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像头野兽在咬人四处咬人,他们拥有极强的恢复能力,子弹打穿了他们的身体,但下一刻就痊愈如初’这是当时见证者的原话。尽管这些药品被封存起来,但不断有人身体发生变异,加上战事越加吃紧,国民当局决定把变异的生化人投入战争中,让他们自生自灭,然而战果很显著。这批生化人就如同双刃剑,被严格管制起来。而这些生化人正是由国民将领李广看押。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广和这些生化人一起叛逃了。现在看来,他自己本人也注射了血清,才变成‘蜈蚣’。” 听罢,我陷入沉思,而吴十月在一旁问道:“既然知道了‘蜈蚣’的来历,可为什么他要指名要见莫简初?他们顶多也就才见一面吧。‘蜈蚣’这样的大人物会在意他这个小人物吗?” 方间继续说道:“资料提到李广还有个未婚妻名叫茉莉,但是他的未婚妻却死在战争中。民间传言李广为了纪念她,建了这所公园。从这点可以不难猜出‘茉莉公园’跟莫简初有联系,换句话说,李广的未婚妻‘茉莉’跟莫简初有联系。” 吴十月张大嘴,脑袋像摇鼓一样左右摇摆,时不时撞到我下巴:“这怎么可能?这相隔多少年了?论辈分也轮不到他呀。” 我摁住吴十月的脸防止她胡闹,对着方间提出一个论点:“假如‘茉莉’还在人间,甚至容貌变化不大,同样拥有操控蜈蚣的能力呢?” 方间惊醒道:“如果是这样,那李广的目的不在你而是在于引出茉莉!” 吴十月挣脱我的手,问道:“他们不是夫妻关系吗?怎么还需要绕这么多弯?”我没理由说了一句:“可能是他们夫妻闹掰了吧,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到时候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两军车已经停在半山腰,驾驶座的人给我们打开车库门,我们这才得以出来。此时这里也停满了各种特种车,把整条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警察负责维护下面的秩序,而特种兵们则守在山上和李广对峙,我们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在特种兵的陪同下,一齐跑上山。 山的另一边已经着起熊熊大火,任何动物进去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唯一的出口则被重兵把守。我在外面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更别提里面情况如何炽热。 我加快了跑步的速度,一路急赶终于到了防护线。“D”小队的队长韦神也看到了奔跑过来的我,他转过身子,拿出扩音器对着山头大喊:“按你说的,人已经被我们带来了,现在你可以放了所有人质了吧?!” 我一听,脚底突然打滑,差点整个人摔下山。感情我是来交换人质的。 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人质被熊熊烈火包围,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在良心的驱使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第一线。 韦神拦住我,不让我再往前一步。我这才醒悟过来,现在可是交换人质,哪有己方先跑过去的道理。韦神从腰间递给我一把匕首,“给,防身用。小心,上面有剧毒。”刀面竟然有四道血槽,和我所知道的81式刺刀长得一模一样,这样的杀人利器,韦神竟然直接递给我。就不怕我一个不小心捅到我自己吗? 我小心翼翼收下匕首,拿起扩音器大喊:“我!莫简初!人就在这里!如果是个男人就放了里面的人,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 “呵呵,找的就是你。”一个声音突然从我背后传来,惊出了我一身冷汗。那人用厚大的披风把我包住,我的视野瞬间变得漆黑,紧接着我竟然团团包住,双脚离开地面。耳朵只听见外面乱成一遭,枪声,喊声,车玻璃破碎声,报警声不绝于耳。 我慌忙中抽出匕首,可无论我怎么捅,这块披风怎么都捅破,坚韧度强的可怕。我只能大救命,身子一震一震犹如过山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声音渐渐减弱。这让我无比害怕,该不会已经被劫持走了吧。我大声喊道:“大侠饶命啊!我家里没矿也没漂亮的妹妹介绍,你就是把我绑了,也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啊。” “我不要矿,那些对我没用,我只要你。”那人竟然笑着回应我,那尖锐的笑声格外刺耳,犹如地狱恶魔的声音,阴森恐怖。 我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不搞基的。放过我吧。” 突然,一个叫喊声音让我的身子停住了,确切说是那个人停住了。紧接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震的我整个人不断翻滚起来,严重的耳鸣让我根本听不见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稍微过了会儿,我发现我竟然能从披风钻了出来。所见之物无一不被炸翻,好几颗大树被连根拔起。我脚底下还有一具半残的人体,竟然还能抽动,吓得我跳开,哪曾想竟把他的内脏带了出来,溅射在我的脸上,浓郁的腥臭味熏得我差点吐出胃里的东西。 “哈哈哈,吓坏你了吧?没事吧?”一个男人扛着火箭炮朝我走过来,我认得他,“D”小队的武笛,为人憨厚老实。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埋伏,不得不说,他们的防线还真是密不透风。 武笛拍了拍我的背,递给我一支烟,问我抽不抽。我摇摇头,“我不抽烟,话说我们不离开这里吗?” “暂时离不开呀,有一群‘异人’已经把我们包围了。你看那,那,还有那,树上都有‘异人’像蚂蚱似得跳来跳去。”武笛大咧咧的自个抽着烟,满不在乎的指着黑夜中的树枝。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几个身穿黑衣戴着面罩的人穿梭于丛林间,没有立即上前,也没有展开攻势。 第四十四章:对不起有点用力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小子,可别死了。不然我们可算是白忙活了。”武笛摆出一副战斗状态,撇过头,对我说道。下一刻,数道匕首从黑暗中穿了出来,划破空气,发出“咻咻咻”声。武笛举起腰间的盾牌,把袭来的匕首系数挡下。 匕首攻势不成,树上的人跳了下来,拿起长刀朝武笛砍去。后者扔开厚重的火箭炮,换上短柄手枪,对着人头一通射击,虽然减慢了他们的进攻速度,但并不能把这群人杀死。犹如野兽一般狠狠扑来,武笛迅速后跳,躲过砍来的长刀,对方也不是无脑蛮干,而是讲究作战方式,一前一后包围突袭,不间变换断砍,刺,挑,劈,架,托,拦,挂,穿,拨,撩等等,长刀被他们使出了十八般武器的感觉,很多次差点得手。武笛在躲避的过程中仍不忘抓住射击的机会,只打头部,近距离下百发百中。然而这样做只会是激怒这群打不死的‘异人’,唯一变化的是,‘异人’开始嘶吼着不顾一起往前冲,完全没有了之前有序的进攻顺序。 “小子,快跑!跑下山!别看戏了!我可是拿生命给你留出逃命的时间啊。我可坚持不了太久!”武笛顶着刺穿身体的长刀,才有能得以喊出一句话。我也瞬间惊醒,现在我在这里完全是累赘啊。 尽管很想帮忙,但我又能做什么?他们的动作已经快的我看不清楚,进去也只有送死。只有逃走,至少还能喊人来救援。 我大喊一声:“我去找你人来救你!坚持住!”喊罢,转过身往山下跑。也不管哪个方向,只要是下山就对了。 然而一把长刀立在我眼前,阻挡我的去路,“哇,我说他们怎么这么久还不下,原来是在这里耽误了。哈哈哈,这个功劳我可拿下了。”一个黑衣人一只粉白如骨的手朝我抓来,我被他的手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提起匕首就往他手上砍,哪知一砍即中。把他半边手掌劈开。没有血滴溅射出来,就跟砍柴一般。那人吃痛怒吼一声,“找死!”显然已经动了杀心,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透出的绿光在黑夜中显得极为骇人。 “我这就把你的四肢砍了,让你变成人彘!”那人举起长刀往我脚下砍去,长刀划破空气发出“嗤嗤”声,刀光一闪而过,我忙的后退,然而却被树干拦住,我心道完了。可下一刻,长刀发出“哆”的一声,深深陷入挡着不让我后退的树干。幸亏如此,不然我的双腿肯定断掉。那人惊讶的想要抽出长刀,然而我抓住这个机会,抽出匕首往他手臂砍去,犹如砍树枝一般,成功削下他的胳膊。 那人吃痛丢下长刀往后一躲,消失在黑暗中,而我则惊恐地看着他的断臂发呆。不可置信,我竟然打退了“异人”。 从他说完到断臂这期间也就经过两秒,两秒不是我死就是他亡。面对的是强大的“异人”,稍微耽搁一秒,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我这才意识到我并非那么无能,我才意识到我是来做什么的。 慕容熙楪!她还等我去救!我抛弃了下山的逃命路线,改为上山,即便那里有更为强大的“异人”。 再次经过刚刚的地方,武笛已经结束战斗,他此刻伤痕累累,然而和他战斗的人无一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甚至断成两截,格外残忍恐怖。我走进一看,武笛的伤势也不轻,我甚至看见他背上泛白的的骨头。毕竟武笛以一敌五,能打成这样已经很勉强了。我正想赶过去扶他,哪知他拦住我,故作一脸轻松笑着对我说道:“小子,就知道你会回来。别管我,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我武大牛用命来给你开路。” 此时山上山下全跑来人,他们蒙着面,我无法辨别他们是“异人”还是普通人。但是武笛有个办法能准确知道。他举起手枪不停的射击,倒下的就是人类,没倒的就是“异人”,这个方法再简单粗暴不过。 他随身携带的弹夹足够多,这么多次射击也不见减少。摆脱了普通人的纠缠,剩下的“异人”可就不多了。 他把手枪塞给我,我摇了摇头拒绝了,并举起队长韦神给我的杀人利器81式刺刀,说道:“我有这个。”武笛会意一笑:“这可是好东西,保管好,别弄丢了。”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武笛爆发出一声怒吼:“走!” 话音刚落已经和山上的四人已经战了起来,山下的三人则向我袭来。我举起匕首对着长刀挥去,两者相撞迸发出一道刺眼而花火。我手腕一转,反手把匕首往下划,出其不意间削掉对方的手指,只不过这个“异人”并没像之前那个异人一般,鲜红的血液随着断指溅射出去。然而他一点不为所动,仿佛断掉的不是手指而是毛发一般,断指处伤口竟然很快就愈合了。后面赶来的三人可没有让我惊讶的时间,他们提着长刀往我砍来,不致命,但是被砍中便是断胳膊断腿,这样的风险也是我不能承担的。我可没有短时间内愈合的能力,被砍了就挂了,我可不能冒一丝险,把精神力提到最高,把全身感官发挥到极致。每一个动作力求最快完成,一个眨眼动作可能就预示那一瞬间会出事,唯有极致发挥,我的手脚变得越来越快,而他们的动作也来越慢,有种他们的动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的错觉。他们变慢了吗?慢得我等不及他们,自己先一步挥刀砍去。 刀刀见血,刀刀毙命,然而倒下的继续站起来,犹如丧尸一般感觉不到疼痛。但这并不影响我挥刀的速度,我在血与光之间来回穿梭,在这里我就是死神,任意收割人头。提着杀人利器,在指尖旋转翻滚,谱写生命篇章……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永远倒下。我想继续砍,然而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就如同在酒桌上喝酒一般,每个人都吵着喝,结果发现吵得欢的人已经喝倒地上,只有自己默默喝到最后的场景。 武笛当场跪下,举起手来,一脸震惊的冲着我说道:“别!别冲动!自己人!自己人!” 我呼了口气,又闭上眼睛沉沉吸了口气,几个深呼吸后感觉稍微平静下来,便扶起武笛说道:“对不起,有点用力过度了。” 第四十五章:我也不想动手啊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武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怎么回事?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厉害,杀人跟切菜似的。”我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有个设定——丢掉吐槽后就会变得很厉害。”前者笑了,大咧咧地抽出一根烟,点上,刚想重重拍我的肩膀,突然停住手,变成轻轻碰了碰,自个尴尬笑道:“嗨!管他这么多!既然你这么强了,保命自然不在话下。我就不陪你上山了,你去吧,有你在,队长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这些‘异人’怎会这么多?”我走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忙着问道。 武笛解释道:“我猜,他们应该是激进派‘惊蛰’的人,我们这些埋伏的反被对方埋伏。不过派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连个‘A’级的都没有,又很难说是主要为了抓你。不管了,你自个先上去问问不就成了?我歇会还得上去。最近痔疮恶化了,动作也受到限制。诶,你快去吧。” 我点了点头,顺着山上下来的路急速跑去,上面仍是火光一片。路上时不时看见尸体,既有游客的又有警官的,越往上,死的人越多。我内心在担忧,十月她们不会出事吧? 前头远远瞧见两个极为肥胖且穿着警服的警察,此刻他们竟坐在台阶上聊天。我心一沉,恐怕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鸟。略微思索,与其偷袭不如直接绕着他们通过来的快,我可没时间耗下去了。 打定主意,我开始变道,偏开他们的方向跑。 距离几十米的时候,他们这时才看见我,不过却显得十分平静,甚至还聊起我来。“哟,终于有人来了,我守在这都无聊死了。”“呵呵,可别大意,敢一个人冲上来肯定有点本事。”“多大本事?看我一个人收拾他。”“等等,他好像一个人。”“你这么说我也觉的像一个人。”“对了!他不就是名单要抓的人吗?”“难道他们失手了?”“得不到联系,看来的确是他们失手了。”“真是群废物,让我去抓住他。” 他们中的一胖子直接往我冲来,此时我俩打了个照面,我脚底猛地加力,把他甩在后头,留下一脸震惊的他呆在原地。他惊呼:“这小子跑得贼快!快来拦住他!我一个人不行。” 另一个胖子抄起腰间的警棍,就往我头部扔来。这黑色东西在平时很难遇到,在这黑夜里更是难以看见,只听“碰”的,一道血花瞬间绽开,我这整个人随着血花飞了起来,下一刻则是重重摔在地上。 一阵天地转位的眩晕后,强烈的疼痛感才冲额头传来。这股无比的疼痛差点让我彻底晕过去,幸好砸的的是额头,要是后脑勺,怕是彻底凉了。 我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两个肥胖的‘警察’已经追赶到面前,只见一个狠狠坐在我的腰上,把我的手锁在腰间,而另一个胖‘警察’则整个人跳起来,狠狠地踩向我的头部,直把我的头踩进土里。 “好了!火,停下!别给踩死了!”坐在我腰上的‘警察’喝道。 另一个‘警察’则用开玩笑似得口气笑着说道:“雷,你太大惊小怪了。人哪有这么容易死?上次我踩小贩的时候也没踩死人,贱骨头就是命硬着!”说罢,又狠狠踩了我一脚。 “你们这两头肥猪不好好蹲守,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擅自行动的后果?”这时山上走下来一个人,我抬头一看,是个年轻人,他也穿着制服,不过那竟然是特种兵制服。我心下骇然,究竟这里有多少是我们的人?又有多少是内鬼?糟了,队长他们处境肯定很危险! “坑货,你不也是擅自离开想下来寻点‘野味’?刚刚可是抓到了不少人,有个小美人倒是给你爽够了,我们俩还没能爽一爽,你就把她大卸八块。别特么看我们兄弟不顺眼!我们还他么看你不顺眼呢!”名叫火的胖子放弃继续踩我,转而指着年轻人骂道。 年轻人也不甘示弱回应道:“你们杀的人可不比我少啊!喏,这不就有一个了吗?” 雷胖子的脾性没有火胖子的差,但也是站火的一方,“坑货,你最好还是回你的位置去,别放走一个人质,不然上头怪罪下来,你也承不住。” “我问你们,为什么攻击平民?” “谁在说话?”年轻人刚想离开,突然听到声音后惊住了。 火胖子笑着说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就我脚下的……啊!”当他往下看的时候,自己的脚掌已经分离,一声惨叫响彻整片山林,惊动飞禽走兽。 我挣脱雷胖子的手,提起匕首,砍向火胖子的脚,下一刻反手提刀朝雷胖子的脖子抹去。雷胖子也不是等闲之辈,整个肥胖的身子竟然轻巧的往后躲开。此时火胖子断开的腿竟已经愈合完成。 没了雷胖子的体重压着,我这才得以完全起身,“我最后问一次,你们为什么杀死无辜平民?” “大家小心,这小子有问题!看!他眼睛是红色的!”雷胖子一下子看出我的不正常状态。 “难道这家伙是同类?”年轻人惊呼道。 “不管这小子是什么东西,今天我要他给我的腿陪葬!”火胖子怒吼一声朝我扑来,完全不理会雷胖子的喊停声。 火胖子抄起警棍,猛地往下敲,似要把我的头颅打爆。我不避不闪,用头硬生生顶下警棍的敲打。不光火胖子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在场的另外两人也是一副不可思议,“这家伙是疯了吗?” “碰”的一声,警棍折了,和我的脑袋相互撞击,竟然是警棍折了。这样的场景谁能想象的到?就连处在愤怒状态的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在黑夜下甚至看不清打来的是什么。 我往头上一摸,是一条折断了的警棍,上面还漏了电,发出电流吱吱声,“看来你们不珍惜我给你们答问的时间,那只能下地府去好好思考问题的答案吧。” 话音刚落,火胖子的手已经断成两节。雷胖子跑来救援,然而火胖子可来不及等救援,他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他的身体犹如崩开的水桶,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喷涌而出的血柱。他的愈合能力很强,但是我放血的速度也很快,有四道血槽的放血加持,他想止血都难。 短短几秒时间,他整个肥胖的身子已经消瘦不少。 雷胖子眼看阻止不了我的行动,便向年轻人求助:“快过来帮忙!他死了,你也跑不了!”年轻人冷哼一声,非但不上前反而退后几步,消失在黑暗中,临走前留下一句:“这家伙的实力明显超‘A’级,你们这两只蠢猪尚且没到‘A’级就敢招惹他,不是找死吗?我可不想白白送命。” 他走后不久,雷火两胖子已经被我削得不成人性,两血人仅存一口气,双双趴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雷胖子尚且还能说话,只不过话已不成句,“杀……了……我……吧。” “留你们一口气好好忏悔今日犯下的罪行。如果能被人救起,那是你们命好,”我甩了甩刀身的血滴,收回刀鞘,淡淡说道,“其实我也不想……” 第四十六章:苍天已死黄天立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几番激战后身体机能越来越跟不上,似有散架的感觉,松松垮垮的。我暗嘲弄一番,BUFF终于快到尽头了吗?平顶山这条平日里觉得并不长路程现在看来如此艰难,曲曲折折犹如大蟒蛇盘在山腰,尽是凶险。 “简初!原来你在这,我急赶慢赶总算找到你了。”一个声音把我喊住,我往后一看,是武笛,只不过这回他带来了数名手持枪械的士兵。 他先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把我拉到稍远的地方背对那群士兵,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我来的路上看见两句不成人形的尸体。那是你干的吗?”我没说话,表示默认。武笛继续说道,“是不是雷,火两人?”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被武笛捂着嘴。 他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件事你对谁也不要说,我也不会往外传。让它拦在肚子里,不然对你只会非常不利。究竟为什么我后面再说。”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兵,问这是怎么回事。谁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部队被袭击了,大多数战士都牺牲了,只有他们突围出来。碰巧我们相遇了,据可靠消息称,有‘异人’在东边挟持数名人质。我们正打算去营救他们。” 我疑问道:“慕容熙楪会在那里吗?”武笛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道:“尚且还不知道,你要一起去吗?”我点点头说道:“先救人。” 由武笛带路,我们这一路极力压低声音,猫着身体行走。终于在一个低洼地带,看见了一处类似营地的地方,升着篝火把十几米远的地方照的通亮。数名人质被捆绑在树上,而看守他们的竟然是身穿制服的‘警察’。很显然这群人混入了警察的队伍,借机抓住游客。我略微一数,有十五人。 而我方仅有九个,敌众我寡啊。 正当我还在思索怎么进行营救,武笛和士兵们已经开始计划起来。只不过他们使用了大量的手语比划,我看也看不懂,只能等待结果。没过两分钟,他们纷纷举起拇指表示已经准备好。我问道:“我呢?” 武笛给我的手臂贴了一道东西,自己也在自己手臂上贴上,那东西一碰就在黑夜里荧光发亮,他说道:“你只要跟着我往前冲就好。注意,别砍到自己人。” 说罢,他竖起三根大拇指,一根根方向,等放下最后一根的时候,有几名士兵已经从怀里扔出几个烟筒一样的东西。烟雾弹落在人质营地内瞬间炸开,散出浓郁的白烟。于此同时已经准备好的士兵掏出钩爪枪,朝着远处的树干射击,一个摇荡很快跳进去,精准的落在人质身边。 而武笛也拉着我大喊大叫往营地里冲,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数名士兵用军刀隔断捆绑人质的绳子迅速收缩钩爪,把人质和自己往远处带。整个过程极为流畅顺利,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反观营地下面的匪徒,慌得手忙脚乱,甚至有些人找不到东西南北胡乱开枪,打死自己人也不自知。 武笛如狼入羊群,肆意大开杀戒,逮到人就是一通乱砍,也不管是死是活。血浆四溅,构成了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惨叫声是今夜最不缺的声音,杀人杀得我变得麻木不仁,仿佛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草芥。 “哟,我们这才刚刚见过,你这么快就追来了呀。”年轻人抄起鞭子往我身上打来,鞭子打得我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一摸伤口,鲜血沾满手掌。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和雷、火俩胖子一伙的‘异人’。虽然他逃走了,但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真是冤家路窄,去哪都能碰见。 他举起鞭子作势下打,然而却有一个人从烟里冲出来,刚想提刀砍来,却被身后的鞭子击中,这一击显然是这人无法承受住的,直接被鞭子撕扯成两半。年轻人吐了一口唾沫,丝毫不为同伴惨死而感到惋惜,反倒是一脸怨恨怒骂道:“废物。” 我双目一寒,往前扑去,紧紧把鞭子抓在手里。可这一抓,我才知道不妙,鞭子上竟然有极小的刀片一样的石子,黑耀发亮,锋利无比。我稍微碰一下,就被石子扎破手。 年轻人狞笑一声:“看我不把你绞断。”话音未落,他急速甩开鞭子,漆黑的鞭子如一条毒蛇,朝我咬来。我翻身往后退,顺势躲在树后。 鞭子似乎有了灵性,追着我袭来,我急忙趴到,而挡在我身前的树则被拦腰绞断,这要是慢一步怕是我已经如同这树一般。 “哈哈哈,怎么了?近不了身你就变成废物了吗?来杀我啊?你不是很想杀我吗?来啊……”年轻人极为嚣张的甩动鞭子,把我往死里赶,有几次被鞭到,浑身疼痛不堪。所幸不是致命部位,仿佛是他故意而为。慢慢折磨人是他最大的兴趣,他应该还不想这么快让我死掉。我在寻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贴身的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始终没遇到,他的鞭法实在没有漏洞可钻。正如他所说的,贴不了身,我的能力就体现不出来,只能任他宰割。 但,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解救人质成功的士兵纷纷加入战斗,十几个匪徒很快就被击毙,唯有几个“异人”苦苦支撑,但很快结束了那边的战斗,他们也迅速把战火往我这边移。有一士兵已经搬出火箭筒,往年轻人位置射去。 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起,火箭炮和“异人”相互爆炸,然而他竟然还没死。年轻人愤怒得大喊一声,朝着那名开炮的士兵奔去,而那也正是我苦求的机会。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抹向他的脖子,把他整个头颅硬生生扯下来。 烟雾逐渐消失,留在地上的满是人体器官,死在我手里的不知几多。空气弥漫浓郁的腥臭味,我冷静下来的瞬间,被这股味道熏得极为恶心,一个忍不住,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而武笛显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此时的他仅是疲惫地坐下来,点燃一根烟,自个抽起来。 我吐了几口,发现实在吐不出任何东西,就给忍住了。抹了抹嘴,准备走了。武笛在后面喊住我:“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没必要再往前。下去吧,后面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我站住,苦笑道:“你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这里原本是‘异人’的据点,军队大举进攻,很显然你们是有备而来,您们就是要在这里与他们一决胜负,这已经不是因为个人私欲而引发的战争。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不同规模的战斗,走去哪又有什么区别?慕容熙楪还等着我去救,队长和吴十月在平顶山上生死未卜,我又怎么能抛下他们?要是我在平顶山上死掉了,请国家照顾好我爸妈。我没什么好报答他们的,希望我这条烂命还能起点作用吧。” 仅剩最后一步,说什么我也不会退缩。 平顶山,我又来了。 第四十七章:露出丛林一根针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手机在山里面一直处于无信号状态,除了军队专用通讯系统尚且能用,其他通讯都已经瘫痪。我并不知道山上状况如何,或许已经结束战斗了,完全听不见上面传来的声音。 静悄悄的,让人心慌。 明目张胆的前去救人肯定不妥,不如改妆一下,混入敌后看看情况,有机会则能救人。这样的想法突然升起,但其中的危险性可想而知,一旦暴露,无异于羊入虎口。 略微思索片刻,始终觉得这个方法最有效的。我把一个“异人”的黑衣脱下,给自己穿上,面具也给自己戴上。准备妥当后,悄悄摸上山顶。 果不其然,上去见到的是一排排站岗的“异人”。我心下一沉,这个最坏的情况还是到来了。“异人”安然无恙说明,人民军已经处于溃败。队长他们又将如何?会死吗? 我脑袋一片混乱,莫名其妙的走过去,结果被站岗的“异人”拦住,“你是哪个队的?队长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些问题我怎么会知道,这件衣服又没有写上问题答案。正当我准备暴起杀人的之际,一个穿着比较随便的人走了过来,带着骷颅头面具,看不清模样。 那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站岗人说道:“他是我的人,我之前派他下去侦查。这是我的牌子,要检验吗?”说罢,把一块漆黑透亮的令牌拿了出来,我清楚看见上面写着“惊蛰”两个字。我心下一惊,原来是“惊蛰”的头目。可是我哪个样子长得像自己人?难道是面具吗?这个面具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站岗守卫一看到这个牌子,眼神顿时变得谦卑起来,他们纷纷把头低下:“原来是总管大人,小人自然不敢拦阻。放行!” 一声令下,所有人无一不侧身让行。哪知他捂嘴笑了笑:“难得你们今天这么认真,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没大没小。今天就不找你们麻烦了。”他这一笑出口,站岗的人也跟着起哄起来,“都是总管管教有方!”“总管今晚该加菜了啊!”“总管,今晚能吃鸡不?” 他举起手喊停:“好了好了,严肃点!别让领导听到,不然我们都得受罪。”我疑惑地看着这群“异人”相互打闹取笑,这哪还是我所见过的在刀口子舔血,生性残暴的“异人”?分明就是一群站在街头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模样。 “想不到吧,‘异人’也会有这一面?其实你们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啊。”他压低声音悄悄在我耳边说道。 我心下骇然,这人竟然识破了我假冒的身份。我该怎么办?杀出去吗?这刚进来,慕容熙楪还未见到,就这么出去吗?可是不逃,我又怎么能以一敌百? “别激动,我不会拆穿你,反倒会帮你。”他突然猛地用力按住我的肩膀。这股力道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得我透不过气。看起来我表面没有异常,然而我清楚知道,面具下的我已经咬紧牙关,我甚至感觉到我全身青筋在暴起,要不是拼尽全力苦苦支撑,极可能会被他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然而他没让我太过难受,很快卸掉手上的劲道。我也能得以松了口气,这时发现浑身瘫软,差点倒地。 这人好强!要是打起来我又能在他手里过几招呢? 他把我带到一个帐篷里,里面空无一人,周围也很少人把守。正当我考虑要不要借机从这里逃走之际他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干净帅气的面孔,然而这副面孔却让我无比熟悉,我失声叫道:“红毛?!” 红毛在嘴边竖起食指做出禁声的动作,紧接着低声说道:“如你所见,我是‘异人’。遗传我爸的,没办法改变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想怒骂他,但是一瞬间却找不到任何骂人的理由,他原本就处于敌方阵营,难道要骂他是叛徒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救出慕容小姐才是最重要的。之后我任你打骂,杀了我也无所谓。”红毛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来,用淡淡的语气跟我说道。 我没摘下面具,一是我不再信任他,二是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红毛也没打算争取我的信任,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打算在零点之时,放火烧掉这里,并喊人救火,你去救人。我会给你拦住厉害的家伙,来给你争取时间。这是分布图,我标注了人质的位置,你看看。”说罢,直接扔给我地理位置图。 我捡起一看,图纸上标注的很详细,甚至连下山路线也标注好了。看不出任何作假的地方,而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以他的实力拿下我绰绰有余,根本没必要骗我。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抛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耸了耸肩,说道:“我的人侦查时候看见有个人不仅单挑了雷、火两兄弟,还借助军队的力量把‘坑货’的窝也端了。根据手下提供那人的面貌特征,我就猜想到是你,吴十月他们极力隐藏保护你的举动,看似你是普通人,但我知道你肯定有问题,却没想到问题这么大。说实话,我在周围逛很久了,就是为了等你。如果你不来,那就是我一个人实施救人计划。” 我暗自砸砸舌,心想这家伙平日里大咧咧的,说话做事不经大脑,没想到却有这么多心机,难怪能当上总管职务,不能小看他了。我低声询问到:“现在人民军队怎么样?吴十月她们呢?” 红毛拧着眉头,谈了口气说道:“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山上山下已经被‘惊蛰’大军团团包围,如今他们正做困兽之斗,不过好消息是‘惊蛰’已经停下攻势,他们这才没生命危险。据我所知,吴十月也在。” 听到这个消息,我暂时松了口气。红毛毕竟是后勤总管,上前线也不可能,留守阵后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做下足够多工作了。我也不好再怪罪他。 让我不爽的是,他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我愤然说道:“你竟然瞒了我们这种事情,亏我们还当你是朋友是兄弟,一起喝过最烈的酒,泡过最高傲的妞,日过最凶的狗……” “后面的我可没做过,是你做的。别拉低我的人品。”红毛举起石子朝我扔来,一脸狂傲的笑骂,紧接着慢慢平复下来,一脸茫然说道,“我不知道这次行动后我们是不是还有命在一起喝酒,不过你这小子应该没多大事,我就凶多吉少了,我要面对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 他刚说完,帐篷外传来一个声音,“总管,李司令让你过去开会了。”红毛回应道:“知道了。” “一起去吧,距离零点到来还有点时间,带你去见见‘惊蛰’的大人物们,记住他们的模样,往后看见了别管什么,拼命逃就对了,别想着去打一顿。会被秒杀的。”他一边戴上面具一边站起来,拉着我往外走。 此时外面已经少了很多人,应该是战备去了。 大概走了有十分钟,红毛带我来到一个巨型帐篷处,帐篷外里外三层有人把守,他们营造肃杀的氛围和后勤兵打闹氛围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让人寒毛直竖,心惊胆战,一个举动都会被严密监视。令人感到窒息的危险。 第四十八章:我从未让你失望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大概走了有十分钟,红毛带我来到一个巨型帐篷处,帐篷外里外三层有人把守,他们营造肃杀的氛围和后勤兵打闹氛围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让人寒毛直竖,心惊胆战,一个举动都会被严密监视。令人感到窒息的危险。 一进帐篷,团团围坐十几人,一张立体地图摆在桌面上,离我最近的是一严肃的中年男人。那人扎起长而卷的毛发,有点类似外国明星,古铜色体肤,粗眉大耳,西方人独特的面孔。 和他对面坐的竟然连脸都没有,紧紧一块人皮,在灯光下煞是恐怖,这是他原来的面貌还是面具,我有点弄不清楚。 再往里面的是一个日本人,从他在腰上绑着绷带,佩戴武士刀就可看出他的身份,他笔直的坐着,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地图。对我们的到来也不闻不顾。他眼睛透露出来的杀意,很是强烈。我心想,这是个危险的家伙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妖媚的女人,穿着暴露,肩带落下,依稀能看见那对白兔在一起一伏的跳动。此时她睁开朦胧睡眼,撇了眼我们,打了个哈欠又缓缓闭上。妩媚之色,让我心热躁动,恨不得用冷水浇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落座最里面的是一个男人,在黑暗下看不见面孔,他的位置后面形同一个黑暗旋涡,把所有照射在他身上的光全部吸。看不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投去的视线形同小舟无助的游荡在浩瀚大海中。这人才是危险的来源,多看一眼就心生胆颤,这样的情况是从未见过的。和我见过的“异人”相比,天壤之别,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能力未知,但是肯定不能硬碰硬。我猜想,红毛所惧怕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红毛摘下骷颅头面具,露出爽快的笑脸,眉宇间微微跳动,似乎有点紧张,行为也有点拘谨。与此同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黑色纹身,曲曲折折辨别不出是何种动物,似蝎子,似蜘蛛,仔细一看却又都不是。 不仅他,在座的人的脸上无一不显露出那古怪的纹身,形同吸血鬼之间会面露出獠牙一般,阴森恐怖。 幸亏只是身份地位高者才有资格摘下面具,不然我的身份可能会因此暴露,我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住,透过面具观察每个人的动作,一旦有危险,我当即夺门逃走。 “各位大佬好,对不起,我来迟了。”红毛低下头,卑躬屈膝,像一只温驯的小猫,找了靠近那男人的位置轻轻坐下。座位代表地位,每个人座位不同,地位也有所区别。 “啊哈哈,我也来迟了,抱歉抱歉。这怎么有个人挡路?给我闪开!”突然一个肥硕的胖子从帐篷外挤了进来,把我挤到中间,差些撞上那似乎在熟睡的女人。那女人睁开如蛇蝎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我,像是告诉我:再往前一步你就死定了。 我心下一惊,赶紧退回原来的位置。这时我发现我的后背已然湿透,我倒吸一口冷气,尽可能平复内心的恐惧。 “笑面佛,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古铜色的西方人看着进来的胖子,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被称作笑面佛的胖子,也不理会他,自个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大声呼气,一副快累趴的模样。他坐下来的瞬间,整个帐篷弥漫熏人的汗臭味。 被无视的西方人面子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怒道:“笑面佛,我在跟你说话!”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外国佬,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家老大挂了才暂由你来顶替,除此之外,你以为你有资格坐这里?”笑面佛完全不惧,狰狞着笑脸,摆出一脸不屑模样。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还是说说你的的事吧,笑面佛。”无面人打断他们的争吵,他竟然是用腹语,因为我看不见他的面部有任何抖动。 笑面佛笑道:“啊哈哈,当然是失败了。” 那妩媚的女人仍闭眼,却忍不住笑了笑,轻道:“失败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哎呀,连个普通人都抓不住,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如果你生在我们国家,犯了错,只能切腹才能洗清污点,而你犯了错还能活着,你该庆幸而不是在这傻笑。”日本人淡淡说道。 “哈哈?我十几名手下以及雷,火两人全他被杀死,你跟我说他是普通人?啊哈哈哈,真好笑。”笑面佛一边大笑一边愤怒说道。 他这一句引得在场人的震惊,“他觉醒了?” “不仅是觉醒,还往山上跑了,听我的人说,他跑进后营,紧接着就消失了,”这时,笑面佛把目光转向红毛,与红毛对视起来,“我迟到这么久,全是因为我也进了后营,但没发现那孩子的踪迹。我猜,应该是被总管大人藏起来了吧。” 在座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红毛,气氛骤然变得极度严肃,我甚至能看见红毛额头上滴出汗珠。我心下骇然,这个死胖子说的不会就是我吧,正想逃跑之际。 那沉默已久的男人开口了:“花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红毛举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我从未见过笑面佛说的那人,如果不信可以去我的后营,找出所有人,和我当面对质。” “那是因为你把他带来这里了!”笑面佛眯着眼睛狠狠说道,像是要把红毛吃掉一般。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座下的大佬们也看了看自己的亲兵队伍。把目光看向我时,我的紧张程度则提到最高点,难道这么快就被识破? 红毛放下杯子,在灯光下一脸肃杀全然没有平日的嘻皮笑脸,他盯着笑面佛,矢口否认道:“我说没见到,就是没见到。” 笑面佛怒目而视,气氛由严肃转变成剑拔弩张的程度,眼看双方一言不合,即将动手。 “既然花道说没见到,那就此放下,接下来面对共同敌人。”那男人微微起身,同时我看见了他的容貌,竟然是公园所见到的那人,代号“蜈蚣”。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敢拿我的性命做赌注,总管他把人私藏……”笑面佛继续说道,然而还未说完,他瞪大眼睛,捂住喉咙似乎不让什么吐出来,表情极为难受,由红转绿再变成黑色。肥厚的嘴唇更是流出黑色的浓水。他猛地跪地磕头,另一只手不停拍打地面,眼睛处的黑水溅射出来,滴在桌面上腐蚀出一个大坑。我惊讶的急速退后生怕,招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首领,他知道错了。饶他一命吧。” “首领,他也是太想证明自己。本意还是没错的,就是方式太过倔强,罪不至死啊。” “绕我家大人一命吧,首领,求你了。” 众人纷纷向笑面佛求情,而笑面佛的亲兵更是跟着跪下求饶,那男人这才放过他。 “我再说一遍,我的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谁要是不知死活跳出来反对,下场只有死。” 话音刚落,笑面佛噎住气,晕了过去。他的亲兵们一阵磕头谢罪后,把笑面佛扛去治疗。我隐隐看见笑面佛的五官内滴落黑色的小蜈蚣,吓得咽了咽口水,生怕体内也生出蜈蚣。 紧接着,那男人转头对着红毛说道:“‘背叛者’的下场你也是知道的,你是我最器重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红毛猛地站起来,低下头,严声说道:“属下从未让首领失望,这次也同样不会!” 第四十九章:火海下的生死恋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这次是人犯我在先,他们派遣上千名士兵包围平顶山,企图把我们一网打尽。我们牺牲了很多同伴,但是却赢来胜利,现在敌人只有一小股势力还在苟延残喘,我之所以留他们一命就是想要用他们来告诉外面的人,犯我者亡。人类中有个女孩名字叫‘慕容熙楪’,她有种特殊的能力——能探知一个人是‘异人’还是普通人,她对我们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一旦她靠近我们,我们的平常人的身份就会被识破。所以,我将用她的死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同伴。我现在宣布执行火刑的人——花道。” “将军”的宣词得到在座所有人的呼声,我隐隐看到红毛藏在桌下的手在微微颤抖。紧接着“将军”转身拍了拍后者,“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红毛的脸刷的一下全部泛白,瘫软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脸上尽显绝望之色。 “好了,既已决定。现在开始执行。” “将军”率先走出帐篷,其余部下紧跟其后,整个帐篷只剩红毛和我。我看了一眼红毛,然而这家伙仍跪在地上磕头,磕破头也不自知,显然是吓坏了。我无奈地摇摇头,翻开帐篷跟上前面的人。 看这情况,红毛是靠不住了,只能由我一人来实施营救行动。 慕容熙楪很可能会被“将军”带出来,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即便没有帮手,我也要进行到底,这才是我上山来的最终目的。 现在只能期望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再坚持一下,坚持到我全力爆发的时候,我也不需要对抗全部“异人”,只要跑快些就行了。 几分钟就好,就几分钟。 还没走出几十步,我远远就看见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正是慕容熙楪。 慕容熙楪被纸巾捂住嘴,叫不出声。但却看得出来她很绝望——她脚下叠了一层又一层柴,而火把则立在不远处,稍微一碰,则有可能引起大火。 这一幕何其眼熟,电影里烧死唐僧不正也是这番场景吗? “将军”命人取下她嘴里的纸巾,问她还有什么遗言。 “人都说,临死前能看到未来的事,这句话说得一点不假,我就看到未来的事了。” “哦?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凌晨彩票开奖数字是4,50,3,7,9这几个。” 她话刚说完,底下就有几人默默在手心抄下数字。 “呵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爱开玩笑。不怕死吗?” “怕呀,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很有仪式感,至少不讨厌。” “死前不想见见好朋友吗?” 说罢,他把身体让开,后面站的一排排人跟着闪开,直至看见最后一人。此时红毛面无表情,惨白脸,仿佛行尸走肉般走上前来。 “他谁啊,一脸挫样,我可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个人,他谁啊,谁啊……”慕容熙楪一边嘲笑一边说着,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声音从镇定到颤抖最后泣不成声。 “将军”慢悠悠走向火盆,在上面点着火把,虚晃一下,确认没有熄灭,便径直走向红毛,边走边对慕容熙楪说道: “听说你们关系很不错,儿女情长,情情爱爱,很正常。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爱上和我们对立的人。可他不听,越陷越深,错误越犯越大,甚至结交了一些不能结交的朋友。慕容小姐,你该知道,我很器重他,我不想他死。现在,就是他改正的时候。” 他抓住红毛的手,狠狠扒开后者的手掌,把火把放在上面。 “去,把她烧了。以前的事一概不究。” 红毛两行热泪滚落下来,看着十字架上的慕容熙楪,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红毛终于受不了,瘫跪地上,埋着头,哽咽哭泣:“我做不到。” 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觉又有谁能知道?无能为力救下心爱的女人,反而要亲手杀死她,这样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喂,傻瓜,别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三年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还等什么?动手呀!要我请你吗?” “可我喜欢你啊!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啊!我不想你死啊!!!” “现在说这些又什么用?你知道的,我家里有条狗,整天叫它‘红毛’,因为它就像你一样,又傻又呆又痴,我说什么它都不懂,就懂吃吃吃。每次去看电影你总是买两张不同座的;每次一遇到好玩的总是让我先玩,自己在旁边看;每次有什么苦总是自己憋在心里,什么话也不说;每次……每次……每次我都想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傻瓜!” “莫简初!我从小到大没求过任何人,现在求你一件事!救下她!替我照顾她!我用命给你开路!” 红毛朝天怒吼,所有火盆的火集中他一点,把他烧成一个火人。 轰——刺耳的声音接连爆开,十米之内烧成一片火海,没人能这熊熊烈火幸免,全被被烧成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而火海却没烧到我,显然是他有意控制下的成果。 我从怀里掏出匕首,猛地冲向慕容熙楪的十字架,然而却被十几个火人给挡住,我吼一声:“滚!!” 然而他们却痛苦的在原地转圈翻滚,丝毫没听见我的话,我只能提刀怒砍,硬生生在人群里,切开一条路。 慕容熙楪的位置也没被烧到,这份控制力就足以看出红毛实力很是强大。然而能坚持多久,没人知道,我只能抢时间救人。 慕容熙楪大喊着红毛的名字,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刚能活动就像往火海中心跑去,被我一把拦下,急切出声安慰她道: “你先走!我去救他!放心,相信我!” 慕容熙楪看着我坚定不移的眼神,却摇摇头,说道:“我心意已定,死也要和他死一起。他死了我也被不苟活。” 火海之外的“异人”早就赶来,见慕容熙楪已经脱身,纷纷进来拦截。 然而这时却被同为“异人”的另一伙人反拦截,拦截的人怒骂道:“你们竟敢造反?!” 另一伙人叫嚣道:“总管待我们都不薄,如果他不能救出自己的女人,那我们这些手下干脆自杀算了!” 两群“异人”相互扭打一起,谁也不让谁,大有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势。 乱了,彻底乱了,整个营地全都乱成一锅粥。 “真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一道惊天怒吼,形成的气墙,强行把火海给压散,火海散去,只留下几十具烧成焦炭的人形尸体。而“惊蛰”的大佬们则毫无损伤,甚至看似不强的妩媚女人还拿出小扇子,悠闲扇风。是红毛不敢招惹还是他们实力能抵抗这熊熊烈火。没人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我紧紧抓着慕容熙楪的手,生怕她突然被劫走。 而红毛则一脸虚脱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使出全部的力量。然而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变,不过他应该也听到了慕容熙楪的心声——死也要死一起。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足够了。 慕容熙楪挣脱我的手,声泪俱下地奔跑过去,紧紧抱住红毛,死活不分开。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为什么你偏要武逆我?为什么?!”“将军”最后一声震得我的耳膜差点破裂,而离他最近的“异人”则直接被震死。他一挥手,慕容熙楪突然一脸痛苦,捂着喉咙,说不出声,显然是遭受到了毒药的侵害。 “首领,不,应该叫你爸爸才对……咳咳……自打我有意识以来,你就不让我这么叫你。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想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叫一声自己的亲生父母爸爸妈妈……咳咳咳……” “闭嘴!” “可是,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而你却始终爱着那女人,我们母子在你眼里就是棋子……任意摆弄……” “我叫你闭嘴!” “将军”狰狞着吼着,右手化成掌,朝红毛、慕容熙楪两人奔去,这一刻红毛还想为她挡住,然而这一掌却是被我拦截。 “喂喂喂,老年人就应该好好养身子,在儿女孝顺下,颐养天年,知不知道?” 我两只手提起匕首狠狠刺进“将军”袭来的手掌,鲜血溅洒一脸,我咬紧牙关顶住这道强烈冲劲,始终不肯退让一步。我的五脏也不好受,一个劲的翻滚扭曲,似要被震裂开。 “找死!” “将军”举起左手猛地拍下,直把我的脸给打歪,狠狠的撞在地上,几颗牙齿崩断出来,下巴更是侧到一边。我每呼出一口气,就喷出满嘴的血。 我慢慢爬起来,沉沉弯着腰,好不容易抬起手挥了挥,并摇头,有一声没一声说道:“人……家……的事……你……为什么偏要……插手……” 这句话感觉不仅在问他也同时在问我:明明事不关己,为什么要插手?明明知道自己这么菜,为什么还要上来送死? “将军”走过来,猛地扯着我的头发,狠狠砸向地面,溅了一地血,他再次抓起我的头,狰狞脸贴着我说道:“我答应茉莉,在今晚派人把你劫下山,为的就是让你不参与这次战争。你偏偏要来送死,我倒想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也不明白啊……但是……如果……不去做……我会后悔一辈子……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好?” “那你就带这个理由下地狱吧!” 第五十章:都是复仇的恶鬼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将军”刚举起的拳头却不动了,静止停空中,不上不下,不前不后,仿佛被施了咒语。我透过血幕,隐约看见“将军”眉头跳动,嘴角张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时,夜幕中走来一行人,大约十位,高矮胖瘦,形态不一,每个人均有特点:有妖媚的女人,也有神秘的女孩;有稳重成熟的大汉,也有行将就木的老者;有四米高的巨人,也有一米五的小矮子;有遮盖全身的的祭司,也有裸露的暴露狂;有一丝不苟的的学者,也有放诞不羁的浪子。 这十人无一不佩戴狐狸面具,徒步走来,哪怕遭到“异人”的拦截也一概不理,胆敢冲上前的全被四米高的巨人扔飞。这震人心魄的压迫力,使得上前包围的“异人”纷纷散开,却依旧保持队形,紧随其后。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只有中间的女子径直走向“将军”,其余人绕着走向红毛和慕容熙楪。 “将军”被不知名的能力控制不能移动,作为下属的无面等人纷纷拦住走来的的女子。 “你们中性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惊蛰’的领地,你们肆意闯入,难道想与整个‘惊蛰’为敌吗?!” 女子没理会那西方人的叫嚣,不急不缓的踏步,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 被无视的西方人一脸愤怒,刚举起左轮手枪,便要扣动,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动静,我定睛一看,西方人不仅身体被顶住,就连他的表情也静止在愤怒的那一刻,形如人偶。 妩媚的女人抽出五角翡翠琉璃扇想要偷袭,于此同时日本人也举起武士刀扑上,然而他们动的一刻,却被“将军”喝止: “退后!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她还杀不死我,也控制不了我多久。” “将军”显然看出了这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拥有极为恐怖的实力,这才喝止他的手下,他的脸色变得谦和下来,和往前的强势霸道形成鲜明对比:“真没想到,中性竟然招揽了这么厉害的角色,我李某人失敬了。” 然而她根本打算没理会任何人,一声不吭的走来。直到她走近跟前,我才隐约看见她竟然戴着耳塞,听着流行音乐。 她蹲下身子,取下耳塞,也取下了面具。我这才看清她的容貌,清纯可爱,没有一点胭脂粉末,但却散发淡淡芳香,和我梦中所见之人一般无二。 “繆尔?” “你终于想起来了。” 女子轻笑一声,伸手抚摸我的脸颊,但却让我极为疼痛,我现在的脸还是歪的,被她这么一碰,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上脑门。 繆尔伸出细小如葱的手,把“将军”抓住我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甚至能听见骨头清脆的断裂声,“将军”厚实的肌肉绷着脸,一双眼睛红的吓人,如果眼睛能杀人,恐怕我们已经被杀千万次了。 他此时极度愤怒地憋住气,硬生生挤出十几个字:“一旦让我恢复过来,便是你死!” 直至掰断了他五根手指,繆尔这才停住手,面无表情的对着将军说道: “你答应茉莉把他弄下山,不让他参与这次战争,你没做到。对女人毁约,后果是很严重的;独立独行,不把生死看一回事,会让女人多失望,你知道吗?;不接电话,会女人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你这让女人失望又担心的坏男人!” 话音刚落,繆尔猛地一巴掌拍来,直把我拍出几米外,落地后仍然不受控制的翻滚,一路呕血不止。 七荤八素,五味杂陈一股脑涌上脑门,天地颠倒,人影模糊,分不清面向的是东是西是南是北。我往脸上一摸,除了满脸血,发现下巴竟然给打回来了,也能麻利说话。 “你干嘛打我?”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还擅自跑来送死!活该挨打!” “我哪里不接你电话?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有!就在你来的路上!” 经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的确有一个未知来电,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所以没理,感情是她打来的。 “你直接发短信不就行了!非要打电话,谁知道那个是你的啊!” “哦!你这是说我笨咯!”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现在这么紧张时刻,到处在打仗,这些话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行!必须当面说清!” “额,打断一下。小繆尔,我们已经救活慕容小姐和花道公子,请问怎么处理?” 随着这声传来,我这才想到慕容熙楪和红毛危在旦夕。不过,让我放下心的是“异人”已经出手相救。繆尔装作满不在乎样子挥挥手说道: “女的扛回去,男的杀掉。” “哦。” “诶诶诶,我开玩笑的。把他们一起扛走吧,这里不安全,人类军队很可能已经反扑……” 一个惊天动地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繆尔的话也被打断。远处燃起汹汹烈火,从烈火中冲出来的是一群群士兵,他们成群结队,步伐有序。在他们身后的是“D”小队队员。吴十月也在其中,不过这女孩真的命硬,依然生龙活虎,她一脸兴奋的大喊:“该是我们反攻大……咳……错了错了。”而她旁边的队长韦神则一脸肃杀,一句话也不说,扛着枪冲来,怕是杀红眼了。 无数的“异人”如潮水般溃败,而人类军队的进攻势如破竹,很快杀到半山腰。 这里大批“异人”丢掉营地,慌乱的四处逃窜,就连“将军”直系下属也见势不妙,悄悄逃走,无情的抛下“将军”以及那被定住的外国人。 偌大营地,几十分钟前还人满为患,现在逃的逃,散的散,一下子全走个干净。 “放开我!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将军”大慌失色,对着繆尔连忙叫道。他纵然武功高强,但面对装备精良的千人军队,他一个人始终无法对抗。 繆尔挥挥手,一本正经地转过头,对着“将军”,严肃说道:“放开你的话,你反咬我们一口,我们也得死在这。不放不放,说什么都不放。” “我保证不杀你们!茉莉呢?茉莉在哪?我要见她!” “她不会见你的,你太伤她心了,所以没来。” 繆尔的话还未说完,一个性感妩媚的女人从红毛那边走来,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脸,在火光下煞是恐怖。 “茉莉,我就知道你在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对你的真心你还不明白吗?你快让她放开我。” “将军”露出灿烂的笑容,像个正在热恋中的男孩,天真烂漫。然而她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森林。 “为了我好?你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是为了我好?几十年来每天都遭受蜈蚣蚕食之苦,你说这是为了我好?哈哈哈……”蜈蚣女一边狂笑一边痛哭,黑色的泪水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繆尔一把抱住她,转过脸怒斥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茉莉,你想过她的感受吗?这几十年来的痛苦你又何曾分担半点?” “如果不是我,茉莉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难道我给她永生不对吗?” “李广啊李广,可笑你至今还没明白。你在意的只有你,你为了不甘受寂寞,便借口复活茉莉。对她生前不闻,对她死后不问。亏得民间传你是痴情好男儿,其实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王八蛋!”繆尔指着“将军”的脸,大骂一通,然而却被蜈蚣女拦下。 “繆尔别说了,他说得对,茉莉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不是茉莉,而是一只复仇的厉鬼。” “好巧,看来我们都是为了复仇从鬼门关爬出来的恶鬼。”韦神扛枪走来。他赤裸的上身一片血肉模糊,很多地方还流淌着血。 第二十九章:学习是重中之重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距离梦境篇已经过去两天,这两天我一直呆在医院,确切说是躺在病床上。但也不无聊,不仅奋进班每天都会来人看望我,给我买吃的,就连湘北中学的红毛也时不时跑过来跟我唠嗑。只不过自那以后军方的人再也没来过,李教授他们也离开了。没有人给我个准确的回信。 到底我的梦境是不是真实的。 直到一天的下午,李教授来了,和他同来的还有“S”小队成员方间,两米高的巨汉远远就能看到。我当时在医院后院散步,他们找到我。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开始谈论那让我挂心不已的梦境。李教授递给我一份文件袋,我拆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梦境中出现的小学,但是看起来很萧条,杂草重生,似乎已经破败许久。不仅仅是这所小学,就连梦中出现的诊所也在里面。再继续往下翻看见的是很多张人物的老照片,但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 我疑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教授开口道:“我们根据你梦中的场景,发现是处位于广西河池一个村落里。那村落人口很少,查起来也很快。据村们说,间诊所是有个叫阿勒的人经营过,可后来人不见了,诊所也就搁在那,没人再去过。不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也只有老一辈人能记清一些,年轻一辈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人。” 方间接着说道:“我们还查到,二十年前,苏州一所金融大厦发生过爆炸,死伤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个叫林让儿的女性。但听当时的收验官说,林让儿的尸体到停尸房的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他们马上就报案了。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加上林让儿的尸体始终没人报备认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我’做的事情?难道我已经活很久了?”我似懂非懂低声说道。 李教授说道:“也并非如此,我们抽取你的血液,并调查你以前的体检报告。发现你各项生命体征的指标都是正常的,没发现有特别之处。但奇怪就在这里。期初我也怀疑是有人给你‘植梦’,可是始终没发现漏洞,或许是我的能力不够的缘故。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前你还没出生这是肯定的。我们还调查了你的父母,结果标明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正常人,过着很平常的生活。所以不存在父辈记忆基因由子代继承的情况。梦境结果情况就是这样,后续我们还会调查,希望你不用抱有太多想法,就当这是一场冒险电影。你只充当看客。” 我点点头,脑袋很胀,太多念头在我脑中响起。我清楚二十年前,我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这太离奇了,没人几十年下来还保持原有容貌一点没变。当然我也对李教授的话留有一定的怀疑,原因是他还有两件事没说——第一件是关于繆尔的事情,第二件就是他们口中的组织‘惊蛰’。对这些他总是避而不谈,讳莫如深可见一斑。 或许是涉及到机密,我现在的身份根本触及不到那个领域。也有可能是出于保护,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我已经隐隐觉得我承受不住。 梦境篇到最后,让我原本想知道的事不仅没得到一个真相反而给我弄出更多的问题,真是适得其反啊。 第二天,我爸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感觉还是回家好,什么问题都不用去想,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有老爸顶着,这样的感觉真好。过着平常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有老妈催促情况下,一点都不耽误。 梦境的事情一点点淡忘,但后遗症却始终摆脱不了。有时看着夕阳下坠,夜幕将近,依然有股心痛的感觉。 修整两天后,我正式上学去了。 由于我们要做梦境寻真,所以对外说是伤病尚未痊愈并向学校请了长假。如今梦境已经完结,再赖下去也没有事可做,不如去学校学习。 实话说,还真是想念同学们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忘记我这班长。 然而,当我回到教室时候,吴十月正在讲台上给全班做报告。全班人无一例外认真听着,就连班主任李大明也得站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惊讶的张嘴却说不出话,站在门口石化了。吴十月也发现了我,放下手中的报告本,扭头对着我说:“哟,我们的副班回来啦?让我们鼓掌欢迎我们的英雄归来。” 啥情况? 我莫名其妙的被鼓掌,甚至吴十月也走过来扶我,生怕我摔倒。而且一直送到我的座位上,接着她回到讲台上继续念她的报告——都是什么每周各科成绩曲线分布,还有七七八八的班费使用,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而真正让我奇怪的是全班竟然没有一个在玩手机,一个个像小学生那样认真听讲。我很好奇,我不在的时间这个班究竟经历了什么,让这帮人这么听吴十月的话? 幸亏她作报告的时间不长,不然我一定听着听着就睡着。太乏味了,我根本明不明白那些奇奇怪怪的数字代表什么。这时下课铃声响了,班主任李大明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不过也只是稍微总结了一下班会情况,就走人了。似乎他很满意这次班会的结果。 吴十月也径直走下来,坐在原本属于王并的位置上,和我同排而坐。 我这才有机会问她这究竟怎么回事。经过她一番解释,我终于弄明白我不在那些天,这个班级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情是吴十月接替了王并的工作,进到这个班。难怪后面几天始终不见吴十月出现,原来忙活着学生工作。我不在的那几天,学校举办了校运动会,吴十月在运动会上大展手脚,拿下了她参赛项目的冠军。 大大小小,无论是长跑还是跳高,都以破纪录的成绩让全校人惊叹。这也让吴十月在班级里名声大噪,甚至班主任李大明提议让吴十月接管我的工作,成为班级领头羊。这个提议瞬间得到全班人的认可。 然而好戏开刚刚开始,在吴十月治理下的奋进班不断得到改良,加上全校月考成绩的出榜——这个让全校人都觉得是最差的班级,竟然取得很多重点班都无法达到的平均成绩。 林秋语以优异成绩稳占奋进班第一名,她的成绩甚至赶超金牌班的一些人。这样神展开让很多人接受不了,明明是最差的班级竟然隐隐稳压重点班,这样的结果让原本以成绩为傲的他们怎么接受? 由于所有大的考试都是全年级每个班班级交叉考试,不存在自己班级全在一个班级考试的情况,所以全班作弊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反正重考一次这样的事情也是不能做的,所以本次考试的结果依然不能改变。奋进班全体同学,在学校周一的表扬大会上,在全校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上台领奖。毕竟是市第一高中,各种奖励、奖品可是很丰富的。 只有我悲剧了,因为缺考,依然以零分成绩处于全校垫底。“零分哥”的名头还是如此响亮。 第三十章:正文才刚刚开始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吴十月上课也没多少认真听讲的,不是弄着就是弄那。最近喜欢上了用塑料管折五角星,我放眼看去很多女孩的都在折,似乎成了一种时尚风潮。原本由一两个,逐渐传染,全班都在折,就连爱学习的林秋语也在下课时间折这玩意。 不知不觉中,风向逐渐从谁能折得好看变成了用什么折,有人甚至开发出六条塑料管一起折,做出来的五角星又大又好看。 可是,这让我同桌犯难了,她一条塑料管都折不好。 “哇,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啊?”吴十月突然狠狠地拍我的大腿,冲着我怒骂道。她这一拍让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吴十月两眼盯着手中的塑料管,陷入了犯难的境地。 此时我的大腿还是处于痛麻状态,我揉了揉,无奈说道:“人家玩你也跟着玩,你脑子不好使你不知道吗?这不是找罪吗?跟我睡觉多好,又不用想太多。” “睡你个大头鬼。”吴十月怒骂道。她见我又要趴下,一把扯我起来,“别睡,你会不会折?”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会一点。大体就吸管向后反折,将左管翻至右下方。上管向左下翻折,将两管一同翻起。再将左管包过右管折至右下方将上管包过下管,两管同时翻起将第一角贴近两管之间,左管包过第一个角,上管翻至下边将管折至尽头,其中一管穿过星体,拉紧后进行修剪就成了。” “我昨天明明就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 “这事儿是细活,那个……你先折叠给我看看是不是手法问题。” “我一会还得给XX看呢,现在还没弄出来,真是急死了。” “嗯,不急不急,慢慢来,你先折给我看看好吗?” “之前我看了别人折的很好啊,早知道我问她们好了啦。” “你先折给……” “要是中午之前没弄好,那我可丢人了啦,诶呀好烦啊!” “你别激动,你先折,让我瞧瞧问题出在哪。” “什么?你要看?” “对!” “为什么?” “一定得反转折,如果你手法错了,那怎么折都是错的。所以我得知道你是不按照我给你的步骤折。”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 “你说话啊。” “首先就是吸管向后反折,将左管翻至右下方……”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要反着折,如果可以就继续。” “对对对,你先折给我看看。”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你明明就是在生气,不是……你气什么啊?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跟我讲清楚,如果我错了我可以道歉。” “真的,我没生气,真的。” “那你干嘛一直强调?” “不是,我们还是说说这个折法吧,你不是急着弄出来吗?” “你一直讲折法?” “对啊,我一直在讲这个五角星的折法啊。” “你真行,你们男生就是不好好听人说话。” “好了好了,对不起,那个……你可以折了吗?” “你看你,你果然就是生气!” “我真没生气!真没生气……” “你还凶我!你就是在生气,我现在特别着急我跟你讲。” “不是,我没……好吧,你能不能先折一下,哪怕一下就好……” “你别扯什么折法什么五角星,我现在说的不是五角星而是你这个人!”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是你错了,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来问你!” “天呐,饶了我吧!” 伴随着我的一阵痛呼,上课铃声响了。 即便是在上课,吴十月还在埋着头折五角星,然而怎么折都折不会。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抢过来,说道:“好好看着我怎么弄。” 吴十月嗯嗯一声,一脸兴奋的凑过来,身体紧紧粘着我,惹得我一身燥热。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指着我大喊一声:“老师他上课玩五角星!” 她这一叫,让全班人都转头看向我,而我的手指还不由自主的摆弄塑料管。我脸上突然由白转红,此时吴十月冲我做鬼脸说道:“谁让你刚刚凶我,这是报应。” 这时数学老师白易敲了敲讲台,说道:“可能莫简初同学明白了这道高考题的解题步骤,所以不用听课了。那我们请莫简初同学上来讲解一下这道题吧。” 我一看满是题目的黑板,顿时两眼发黑,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朝黑板走去。这道高考题分有三个小问题,难度逐渐递增。对于数学大题,我总有一个念头——只做前面两问,后面的直接省略。因为前面两问比较简单,最后一问肯定非常复杂,考试时间又紧迫,干脆先把容易的做出来,难的直接放后面。 所以,黑板上的高考题虽然看着复杂,其实把它看成只有两个问题的话,做起来也不难。我洋洋洒洒写下前两问的答题步骤,在第三问的答案直接写上“略”。 这一幕不仅让全班人觉得我耍滑头,也是让白易老师感觉到无奈,要说我什么都不会嘛,我也会一点。但此时白易老师肯定不会夸奖我,只能说了一句:“上课不好好听讲的话,最大分值的第三问你也就不明白了。大家还是要引以为戒,尽可能拿下最高的分数。” “老师,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第三问的解题步骤。”我这时突然对白易老师说道。 全班听到我的话纷纷侧目,都在猜测我说的那个人是谁。很多人想当然的看向我们班学霸林秋语,似乎都觉得她上肯定没问题。林秋语被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看我。我也知道林秋语是学霸,但是我想点的不是她,而是那个报复我的人。 “老师,那个人就是班长吴十月。” 白易疑惑的看着我又转头看着最后一排的吴十月,似乎在想我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全班人都知道吴十月成绩平平,就属数学最差,甚至经常不及格。我点她上来无外乎让她出丑,所有人一瞬间都明白了我用心不良,他们纷纷用关怀的目光投向吴十月,似乎想帮她一把。从这点细节我就可看出,这女孩趁我不在的时候已经收拢了大部分人心。 吴十月竟然满怀信心的站了起来,对着全班人的面说道:“没错,我的确会最后一道题。我就让你这上课不听讲的坏学生看看好学生是怎么努力的。” 说罢,径直走上前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一点点书写解题步骤,一笔一划整整齐齐,那正楷字看得是赏心悦目。当她落笔的那一刻,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吴十月十分神气的摆摆手说道:“这是正常发挥,正常发挥。” 我十分怀疑的看着吴十月,她脸皮厚度已经让我无法吐槽,反倒是林秋语脸皮薄。我刚把目光投向投向最后一排的她,她立马缩回,不敢看我。可见她是有问题的,要不然就凭吴十月这个学渣,怎么可能解出最后一问。 对此我并不点破,因为点破也没有什么用。 这节课上的颇为有趣,有吴十月在,仿佛做什么都觉得有趣。至少这是全班人的心理,下课时候还有人恋恋不舍,直呼老师不要走。我知道,其实他们只是不想上即将到来的体育课。 论运动没人比吴十月更狂热,宁可在操场跑个十来圈也不愿意坐在教室听课。吴十月一把拉我先一步跑进操场,“现在开始对你进行特训!” 我满脸疑惑,实在弄不清楚她意指何处。 吴十月解释道:“每当大战完成以后,所有二次元主角都要进行特训,以此抵御外星更厉害的强敌啊。染个头发变身超级人类,给观众耳目一新的感觉,类似——‘哇!还能这么做!’的感慨。” 我挥挥手说道:“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吐槽《龙X超》的总方向会被粉丝骂的。你要记住我们这是一部集拼搏和热血为一体的正经小说,我们的宗旨就是‘坚持’、‘奋斗’、‘胜利’!我们做的工作就是把热血格斗当作第一要务。好了,说完好困,我回去睡觉了,什么时候世界大战什么时候叫我起床。” “喂喂喂,你这是打算长眠了吗?我好不容易出场,起码也给点面子吧?”一个男人拦住我的去路。眼前这男人很年轻,留着很长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让人误以为是女人,但他说话却中性十足,很有男子魅力。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谁呀?哪一章提到你吗?就这么突然出来,考虑过作者和读者的心里接受能力吗?要是有老年人被吓到,你负责得起吗?赶紧道歉。” 这时,吴十月跳出插话道:“他就是这一章乃至下一章的BOSS啊,名叫许宫齐,人气很高的,多次主持学校的各种晚会,人又帅又有钱,典型的学生界‘砖石王老五’。” “哦哦哦,校草是吧,让所有男人都羡慕嫉妒是吧,我这不是因为嫉妒才这样说的,切。明明长得帅,就是招人喜欢,考虑过长得丑还秃头的主角吗?琦玉会哭晕在厕所里的。赶快跟琦玉道歉!”我蹲在地上画了一个大饼圆脸,再添上两个小圆圈当作眼睛,嘴巴也是一个圆圈。 “琦玉老师看到你这么画他,他才会死不瞑目。这才是琦玉老师的真容。”许宫齐汗颜,跟着蹲下来在地上画出一个超大的圆圈,两个眼睛是圈,嘴巴是圈,就连鼻子也是圈。 吴十月也投入战斗,三个人使出浑身解数都在为自己的画更好而辩驳。 “喂!你们三个在那玩尿泥巴呢?!不知道现在已经上课了吗?!”就在我们争论不休之下,体育老师的怒骂让我们停止了这场纷争。 许宫齐一脸惨然,捂着心说道:“自打上幼儿园以来,我没有一次不是争第一的,没想到竟然在画画方面和你旗鼓相当,好久没有碰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了。下次,我一定会赢。” 我摆了摆手说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我虐你简直没难度啊。” 吴十月目送许宫齐离开,说道:“哇,就连逃跑姿势都好有型。完了,我会爱上他的!喂,你说他怎么这么帅?帅呆了!不愧是全校少女的白马王子。” “你已经把你当成全校少女了吗?你别忘了你的设定是来接替王并工作的。” “对呀!王并的工作就是玩啊。哪个少女不犯花痴?就许你们男生对着XX片撸,不许我们女生对着男神YY?” “话说你不是要进行特训吗?加油哦。我去树底下睡觉了。” “错,是‘我们’要特训。” “为什么要拉上我?” “还不是因为你是主角?还不是脑残作者脑抽用第一视角写小说?所有人物都得围绕你来展开,离开你就已经没戏份了啊。真的是,脑残作者明明写的很蹩脚却装作很会的样子,真想打他一顿。” “我也是呢啊,总是写我一会要死一会要活,有没有考虑到我作为主角的尊严啊。至少给我一套神功轰趴小兵吧,连个小喽喽都能干翻我。梦境篇可是写了很多废话来凑字数。” “算了算了,当他幼小无知,原谅他吧。好好改正就是了。” “……” 上课时间已经过半,我们还在数落作者,丝毫没有要特训的意思,虽然我也不知道吴十月指的特训是什么东西。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只见吴十月拉上林秋语到一旁说悄悄话,还不让我跟着。 我只能在一旁等着,等她们说完悄悄话。 吴十月挽着林秋语的手走过来,朝我点了点头,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笑着说道:“弄好了。” 我被她弄得糊里糊涂,正想问她在搞什么鬼,林秋语这时候怯怯说道:“吴姐姐在教我怎么吐槽……她说不吐槽就没办法在这世界生存下去……” “啥?这又是什么事奇怪的设定?”我挠了挠头,疑惑问道。 吴十月朝着林秋语,拍着胸口说道:“说话时候要硬气,吐槽起来才能有底气。我们这小说时刻有濒临破产的危险,作者一个不开心就把我们舍弃了不写了,讨好作者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与其想着将来怎么对抗各种组织对抗各种异人,不如考虑现在的处境。就像三国战争时候的蜀国,起初刘备正是讨好了刘表才有了一方霸权,才能有后面的三国鼎立。” 我扶额无语到道:“秋语啊,你别被她脑电波感染了。放心吧,这部小说不会被放弃的,因为还找不到放弃的理由啊。” 第三十一章:小联谊风波不断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体育课下课后,吴十月就挽着林秋语的手“特训”去了,感情她口中的“特训”指的是这个啊。不过看着林秋语也不反对的样子,就任由她们讨论脑电波去了。而我则被全班男生拉进一个黑暗的角落,看他们一脸狰狞的样子就可看出他们意图不轨。 “喂喂喂,我们等你回来可是等的好苦啊!” “是啊,你答应我们的联谊做的怎么样了?” “这小子该不会忘了吧?怎么办?不打一顿,可能他记不清了。” “……”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讨论怎么折磨我,看起来是不把我修理一顿,不罢休了。我赶紧举手投降,忙着说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红毛已经答应联谊,而且时间定在明天周六晚上,地点就是他们学校。只不过……” 麻勇一脸嚣张的拧着眉毛说道:“只不过什么?别耍我们,跟你讲。”他这一句话纷纷得到全班男生的呼应。 我接着说道:“只不过……他们女生有点少……但是质量是不错的!”我这一句终于让他们足以高兴一阵子了,女生多不多无所谓,关键是有女的参加! “嗯,这样的话,除了我会有女朋友,你们就难了。”他们刚手舞足蹈的把我扛起来抛向天空欢呼,然而陈江云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我也因此被摔下来,痛的我直呼。 “啥?你觉得你这怂样能抢得过我?”麻勇一脸正经问道。 陈江云丝毫不甘示弱,说道:“你也就块头稍微大些,女生就喜欢的还是像我这样文质彬彬又有型的男生。” 王耀斌这时候插话道:“你们这样都不行,论懂女生心思的还是我比较强。” 刘玉良也参加诋毁队伍:“这还没开始你们就开始相互攀比。诶,你们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随着争论不断升级,奋进班全体男生都闹腾起来,而我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开溜。 其实联谊的事情我事骗他们的,我回来以后根本没见过红毛,更别提答应联谊的具体事项,但事在人为,我只能硬着头皮求红毛了。我直接拨打红毛的手机,越他出来吃饭。他显然也没事可做,很宽我们就约好了在一家餐厅吃甜点。 “哟,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肯请我来这吃甜品,一定是有事吧。”红毛一边咬着圣代,一边说道。 我没多大心思去品尝甜品,直接切入主题:“主要还是联谊的事。由于我住院,所以拖了很久也没兑现,如果再不定下来,那帮人肯定不饶了我的。” 红毛专注于眼前的圣代,似乎没听到我的话,这让我着急了,“喂喂喂,你不能见死不救吧。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过命的矫情。” “谁跟你矫情啊,联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关键还得我们班长同意。”红毛无奈的说道。 我很是吃惊,问道:“你不是班长?”我这一句瞬间遭到他的白眼,他说道:“当然不是,其实我在我们班也过得不好,整天被班长欺负。联谊的事你找她比较靠谱,我只能当个介绍人。” “早说啊,浪费我的钱。你们班长的联系方式是多少?” “嘿嘿嘿,你也没问啊。不过先说好,我们班长可凶了,一般男人看不入眼,看的入眼的都被她折磨疯了。我担心你连‘看入眼’的资格都没有呐。”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赶紧给我电话号码,我时间可不多了。” “1XXXXX56XX9。” 我立即拨打红毛给我的电话号码,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谁?不说话我挂了。” 我忙说道:“我叫莫简初,前些时间和你们家的红毛谈过和你们联谊的事。他说没法做主,所以我通过他找到你了。” 电话那端传来疑问的声音:“哪个红毛?” “就是叫什么花道的。” “原来是那个红毛啊。我还以为是我家的狗,虽然他也是狗,不过这些不重要啦。怎么?你要和我们班联谊?” “对对对。” “行啊,不过我们连你们是人是狗都不知道,怎么都得先见一面吧?” “你是说先办一次小的联谊?” “大体是这个意思。怎么?不愿意?” “好,那就今晚吧。今晚星期五,你们应该没课吧?” “是没问题啦。对了,你们得多找财主了,我这边大概有五六个可爱女孩子,我们可不带钱包哦。” 果然是这样,这女的不好对付啊,这才第一次见面就摆出一副“不宰你不罢休”的样子。由于时间紧迫,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这边当然不缺财主,你们能到就行。六点在西街海鲜店碰面如何?” “OK!” 说完对方直接挂机。 我呼了一声,红毛赶紧凑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我无奈道:“你不都听见了吗?” “没听清嘛。” “大体成了,不过看势头,你们那班长是打算大宰我们一顿了。她说今晚可能有五六个女生去。” “哇!原来是这样!你们可完蛋了!” “怎么了?莫非是那些女生是恐龙级别?” “嘿嘿嘿,那可不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别想脱光干系,今晚你也得参加!” “凭什么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上我们班的林秋语同学,现在我就是她的兄长,她什么都听我的。如果我在她前面说你坏话,你猜会怎样?” “你够狠!” “不狠治不了那帮人啊。” 说到那帮人,我得赶紧联系他们,时间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毕竟这时还得准备准备。 我首选班里面公认的比较杰出的男生,这样才能让我们有后续联谊的机会。我一个个单独找他们聊,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不是关系自己简单的联谊,而是关系到全班男生的大事。他们果然配合我,在全班人面前配合我的演讲,并拍拍胸口立下“不成功便成仁”的军令状。 这时班长吴十月发话了,这件事情,她也得参与。不仅她,就连刚刚和她黏一起的林秋语也得参加。原本林秋语不想去的,耐不住吴十月软磨硬泡,终于答应下来。班里三大班花去了两个,这让那些想去的人按捺不住了,纷纷提出自己也想去。我只能严声镇压,并说道:“如果人太多了,让别人心有芥蒂可怎么办?你们想过后果吗?你们还想以后的联谊活动吗?”这下,全班男生总算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又加入两人,尤其是吴十月这个大胃王,我又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笔账,得出结论是——今晚得大出血了。 第三十二章:那就先来一杯吧 - 都是冰棒惹的祸 - 算酸了 一放学,我们一行人就各自分散去准备自己的。女孩出街打扮自然得美丽动人才行,这点吴十月人小鬼大,甚至手把手教林秋语,念出一大段化妆口诀。林秋语对这些就显得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怎么弄。即便她曾去过奶茶店当店员吸引不少人气,可那也是同事给她稍微打扮一下,她自己根本不会。 经吴十月的妙手打扮后,林秋语把头发一放瞬间变成一个大美人,仅是容貌上丝毫不输吴十月,可气场上就显得有些拘谨而怯懦。 我在一旁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我们这边就有两位大美女,在餐桌上也能不那么被动。男生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扮,头发甚至用摩斯喷洒过,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气息,没了往日的学生稚气。 我汗颜,这也太正式了吧。就不能放松点吗?尽管想这么说,但是时间可不等人,我们一行人走走停停总算到了约定地点。我们学校离得比较近,所以先到了。一坐下来,男生就开始翻看桌上的菜单。 吴十月撇过头问道:“为什么要吃海鲜?”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要知道吃海鲜可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就比如剥虾,女生可能会弄脏手指,弄脏指甲油,这样就很尴尬。但是如果我们男生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法剥虾,然后递给女生。你说这样是不是促进了双方交流?所以千万不要小瞧这小小学问,要占据餐桌的主导往往是从很小的细节慢慢建立起来的。” 我刚说完,瞬间得到男生不言而喻的微笑。可见他们听到来到这里的时候早已恍然大悟,纷纷朝我竖大拇指。 “可不仅仅是这样哦,大家都知道海鲜种类繁多,但能叫出什么品种的可就不多了。我们几人在没下课之前就已经背熟了常见海鲜品种,到时候我们卖弄学识,这样既能有了聊天话题又能捕获少女的崇拜心,一举两得。”陈江云看着他们几人眯着眼说道。 没想到吴十月一脸嫌弃的远离我,粘着林秋语说道:“看见了吧,这些都是心机男。我们还是离他远些。” 林秋语略微思索片刻,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有女孩不喜欢吃海鲜,甚至对海鲜过敏,那你们准备的不白费了吗?” “学霸不愧是学霸,一下子提到点子上了。”麻勇率先第一个鼓掌,然而他早想好对策一般说道,“就算遇到那样情况也不要紧,在这里可不仅仅为了吃海鲜,更多的是玩,这里有很多好玩的,比方说玩骰子或者各种团体小游戏。吃,不过是一个方面。” 王耀斌接着说道:“放心吧,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久经沙场的精英干将,在餐桌上我们可不惧任何人。”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鼓掌,一个中气十足的女生大喊道:“不错啊,已经在讨论怎么喝趴我们了呀。” 这声音很熟悉,我认得这个声音,应该就是红毛班的班长慕容熙楪吧。我转过头发现一个高个子女孩站在那,环抱着胸,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们。那女孩一脸清纯,单马尾干净利落,妆也不弄,刚刚好的感觉。却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女孩竟然有中性十足的嗓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萝莉音。此时红毛拉拢着脑袋跟在她后面,一脸衰样,似乎在为我们默哀。在她后面的还有四位颜值高的女孩,一个个俏皮可爱,赫然成了这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陈江云率先站了出来,一边眼前的几位美女入座一边介绍自己说道:“我叫陈江云……”这小子果然机灵过人,这才刚见面就大胆的介绍自己,这很大几率让别人记住。 同时,大家才醒悟过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开始了。根本不是团体战,是个人战啊! 在座的男生纷纷寻找自己的心意女伴,有意无意的慢慢靠去。 慕容熙楪盯着我看了眼,又看了看除她们以外的两个美女,说道:“你可真行,已经有两位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还想勾搭其他女孩。” “误会误会,我的错,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们班的班长吴十月,听说今晚有一个小联谊,所以就想来认识你们。这位是林秋语,和我班长是非常好的姐妹,基本形影不离。”我不慌不忙的对着慕容熙楪说道。 吴十月也十分大方的站起来:“要说漂亮,你们五人才是倾国倾城呢,你看那帮男生都流口水了哦。这对我们可从来没有过。” 高情商的陈江云相当配合的擦了擦嘴角,他这举动瞬间引来全场女生大笑,这份尴尬缓解了不少。 由于我们先到,所以先点了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再把菜单交给慕容熙楪她们点。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她们竟然点了两瓶67度老白干。我有点心虚的看了看我周围的兄弟们,他们显然也是谈白色变。慕容熙楪一脸鄙夷的问我们说道:“不是吧?你们喝不了白的?那我们自个喝咯。”这个慕容熙楪果然是魔道中人,一上来就放大招,关键是这个大招我们还不能不接。 麻勇拍拍胸部说道:“不就是白的嘛,我以前跟我叔辈经常喝。先给我来一杯,开启我们今晚的小联谊。”说完自灌一杯,这一杯下肚,让他有点接受不了,脸色也由白变红,好一阵才缓过来。不过他这份勇气却得到全场人的鼓掌。 林秋语这时担忧道:“我们现在都是学生,就不喝白的了吧,啤酒就好啦……” 慕容熙楪语重心长地对着林秋语说道:“这个社会很复杂的,不会喝酒出去很容易被人灌醉,会喝酒的人得装作不会喝酒,即便喝了也能保持清醒。尤其是我们女孩,更得注意,必要的酒量还是得有。现在正是锻炼我们喝酒能力的时候,能喝一点是一点。” 她这话是多么熟悉,仿佛就像那些坑人的长辈诱劝小辈喝酒一般。红毛见不得林秋语受到鼓骗,站出来为她挡枪,说道:“这样吧,我代替林秋语同学喝。” 吴十月憋了这么久总算说话了:“不就是67度老白干嘛,老板,给我来一瓶。”她这一出,让所有人都惊讶测目,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 我开口说道:“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空腹喝酒还是有点伤的。吃完我们再‘转一轮’,大家觉得如何。” ‘转一轮’在当地解释就是——猜骰子,输的人得和每个人再猜一次,赢的可以不喝,输的就得喝。直到这一轮结束,再开启下一轮猜骰子。 我这个提议瞬间得到所有男生赞同,毕竟喝酒这种事我们男生还是有点经验的。要成为“酒桌王者”,千万不能急也不能贪,一定要隐忍,等到合适的机会一发出击,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能因为一时逞能,先把自己给灌醉。 总算是跳过上场就喝酒的环节,接下来就是大吃特吃,女孩的吃相还是稍微有点矜持,男生就显得从容大气很多。不过,帮助自己心仪的女孩剥壳这种小事当然得积极主动。 然而吴十月竟然装嫩,死皮赖脸的把整只螃蟹扔给我,用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嘤嘤嘤,人家咬不动,帮我好不好嘛?”我一阵鸡皮疙瘩,直接拒绝道:“你还是生吞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