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太懒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武朝七十年，夏，六月 湖广、江西连降暴雨，两省多州变为泽国…… 京都，紫禁城 “皇上，湖广、江西灾情愈加严重……” “朕要是批了折子上追加赈灾所需钱粮，四位阁老你们说对亲征有多大影响？” “这……” “回禀皇上，追加的赈灾钱粮足够支撑十万大军三月的时间。” “嗯～那就减半吧！” “……” 湖广，某地，五月二十八，中雨 “劳资发誓这辈子都不碰鱼竿了，不行，得重来！ 三清在上，我赵烁发誓这辈子都不野钓了……” 赵烁好不容易挤出时间出来野钓，不巧上游水坝决堤塌陷，赵烁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洪水冲走了，所幸有惊无险被神树所救。 赵烁此时欲哭无泪，这水是不是有点多了，除了脚下不足三个平方没被洪水淹没外，放眼望去除了洪水还是洪水。 “我这是被冲到哪里了？”赵烁爬到树上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情况，位置有点尴尬，西北、东南各有两条小山脉，两条山脉相距两千米的样子，而他就处在两条山脉正中间。 赵烁下到树下，掏了掏口袋（打火机、两包烟其中一包没拆）随后又从小腿肚上抽出匕首，然后把口袋翻出来也没发现其它东西。 游是游不出去，只能等待救援了，兵哥哥，快点来啊！ 赵烁从‘岸边’捡来一根长竹竿，然后把自己的红裤衩挂了上去再立起竹竿。 仰望着自己的杰作，赵烁暗赞自己机智，这样的话就更容易被人发现了。 接下来的时间，赵烁又从洪水中和岸边收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材料做了一个避雨场所。 “呼～累死劳资了，可惜叫不叫美团外卖。”幻想中赵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周围有动静传来。 难道是兵哥哥？赵烁心中一喜眼睛一睁双眼发出绿色光芒。 “鬼～啊～”昏暗的月色，一人形生物缓慢的从洪水中爬了出来，然后咧咧锵锵的站了起来…… 披头散发、古装红衣、红色绣花鞋…… “啊～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可是～有～有～黑驴蹄子～”赵烁感觉自己腿肚子有些发软牙齿都在打架，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赵烁：爷爷，这世上真有鬼啊，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是真信了。 “救……救……”红衣女鬼突然伸出右手并发出声音然后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是鬼？”卧槽，我就说嘛，世上哪有鬼这种东西，还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赵烁从地上捡了根长木棍先是捅了捅然后慢慢地用木棍挑起那头披散的长达。 “呼～吓死劳资了～”赵烁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说你穿成这样，这不是成心吓人吗？还好我胆子大不信这些，说不得今天就嗝屁了。” “热的～”赵烁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后又探了探鼻息，抱起小女孩然后把小女孩放到休息处。 “今年也不知怎么的，还真是多灾多难……”赵烁絮絮叨叨的检查了一遍小女孩的口鼻后拧了拧小女孩的头发，然后…… “什么衣服这么复杂？额～肚兜？这个还是不给你脱了。” “卧槽～梅川内酷。这尼玛，你父母也太不负责了吧，模样都十三四五了，特么内裤都不穿？你家里该不会是什么古装协会的吧？”赵烁快速提了上去还不忘发一下牢骚。 等赵烁弄完这一切天色已微微发亮，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女孩，赵烁拿起靠在大树上的竹竿，走到岸边用竹竿探了探洪水中的地形然后小心翼翼地往洪水中走去，当洪水没过膝盖赵烁停了下来把‘红色旗帜’深深插进泥土中。 赵烁抬头看了看已经听雨的天空，叹了口气，“希望能早点被救援队发现吧，不然可有得罪受。” “呼～好饿啊～”赵烁回到树下背靠大树闭着眼揉了揉肚皮。 二十九，阴，微风 “嘤嘤嘤……” 迷迷糊糊中赵烁听到了哭声，微风轻轻拂过赵烁的身体。 “啊切～” 有点凉啊！可别感冒了。赵烁揉了揉鼻子后又搓了搓双臂，有啥可哭的，说不定等会救援队就发现劳资那红裤衩了。 “那啥，小妹妹么哭，兵哥哥会来救我们的。”赵烁心里有些想笑，这小姑凉戒备心还挺强的，衣服重新穿上了不说手中居然还攥着一根小木棍，劳资真要做点啥你还反抗的了？ “卧槽～”赵烁猛的跳了起来，小姑娘身子一抖。 湍急的洪水水面上有几具尸体划过赵烁的视线，只是距离大树有点远，赵烁有心也无力。 “这事大发了，报道出去估计市长都得撤职查办，这特么谁修的豆腐渣工程特喵的把劳资害成这样，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傍晚，赵烁已经麻木了，洪水中飘过的尸体不下百具，从洪水中爬上岸的老鼠有十八只一一被赵烁送回洪水的怀抱，偶尔还能发现几副棺材，其中一副棺材板赵烁废了好大的劲才拖到树下，顺势一趟，别说还挺合身的。 从中午开始小姑娘的脸蛋有些发红，估计是发烧感冒了，因为小姑娘戒备心很重，手里攥着小木棍不说眼睛始终盯着赵烁，仿佛赵烁比洪水猛兽还可怕，赵烁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所幸也懒得搭理。 夜晚的天空万里无云繁星点点，很美，赵烁发誓这是他三十年来见过最美丽最清晰的星空，无奈腹中饥渴难耐早已无暇欣赏。 “咕噜～” “咕噜～” 夜晚不光有魅力无限的星空还有洪水拍打的声音加上两张肚皮发出的声音遥相呼应别有一番风味。 “小妹妹，你那声音太大了，吵到我睡觉了。” 赵烁哪里睡得着，只能苦中作乐，可惜小姑娘都不搭理他，如果不是昨晚赵烁都怀疑她是不是哑巴。 不知何时赵烁终于睡过去了，梦中他在大吃特吃，“好吃～好吃～服务员再来两瓶啤酒、两个鸡腿、三串……” “……” 0002太丑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第二天醒来，赵烁四肢无力不说还有点头晕，而睡在木板上的小姑娘此时并没有醒来，不时从嘴里发出声音： “娘亲～娘亲～爹爹～芊芊好怕～” “这都什么破事啊！”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了摸女孩额头的赵烁决定以后再也不穿红裤衩了，这简直是霉运连连啊。 兵哥哥，你到底啥时候能来啊，劳资还能顶几天，可这位就不知道还能抗多久啊！ 赵烁一边观察水势一边脱下小女孩的衣裙只留下肚兜和贴身裤子，裤子的裤脚已经被卷至大腿，之后把衣裙摊开在棺材板上让小女孩趴在上面，脱下自己的背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背心放入洪水中浸湿。 赵烁用浸湿的背心擦拭着少女身体，脑海中也怀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或者是否会弄巧成拙加重她的病情，但他还是做了，只求心安。 翻转身体，掀开肚兜，继续擦拭，就看你命硬不硬撑不撑得到救援了。 做完这一切的赵烁两眼无神的看着洪水，竹竿上的红裤衩迎风飘扬，洪水中不时会出现一两具尸体，不过今天洪水倒是消退了几分也没昨天湍急，可不管是游到哪一边山下都十分凶险，就算抱着棺材板也危险重重，更何况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呢。 “这特么是淹了多少地方，死了多少人啊。”赵烁不由感概万千也非常纳闷，事态这么严重咋就没听到看见直升机呢？ 午后天气放晴，赵烁试了几次防风打火机，最终冒出了蓝色火焰，熟练的拆开利群，还好没泡烂，晒晒还能抽。 一个小时后，赵烁挑了根看上去已经晒干的利群美美的点上。 闭眼，吸～ “咳咳～” “卧槽这么呛？莫非是整条里面参杂几包假的？无良奸商日后在找你麻烦。” “咳咳～” 赵烁猛吸了几口感觉有几分晕乎乎的：“有点上头啊，不会是有毒吧！” “吸～” “咳咳～洪水都淹不死我还怕这点毒？放马过来吧！” 快速抽烟烟的赵烁休息了片刻拿起背心准备重复之前的事情。 中途小姑娘醒了，但却没敢乱动只是身子微微颤抖小拳拳紧握眼角还不时滑落泪珠。 赵烁对此全当没看见，忙完后又美美的点上一根才开口说道： “叔叔是医生怕你被烧坏脑子，你几岁了？初中还是高中？物理降温学过没？” “……”小姑娘没有答话，只是红红的眼睛盯着赵烁，有疑惑有好奇有不解更有害怕还有丝丝恐惧。 这是把我当坏人了？我是你救命恩人好不好，真特么郁闷…… 算了，我何必跟一个小丫头计较，指不定到时她家里人暗地里还会编排我呢。这世道，可是啥人都有啊！ 人在幻想中总会注意不到时间在流逝，夕阳西下。 “你叫什么？身体咋样了？还扛得住不？”赵烁还是挺佩服这个小姑娘的，明明困得要死但就是不睡，居然还把自己嘴唇都咬出血了，将来绝对是个精英人士。不过话说回来，要不要这么防着我啊，我真对你没兴趣啊，劳资就这么像一个坏蜀黍吗？ 无言，还是无言。 赵烁有些生气，霸占劳资的棺材板不说还把劳资当成……，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睡觉，睡觉。 明天中午前还没见到救援队，我就带着棺材板游走，让你在这继续等，赵烁在脑子里坏坏的想着。 同时小姑娘最终也没能抵抗住困意，抱着小木棍沉沉睡去。 美好的一天从饥肠辘辘中而来，也不知赵烁抽了哪门子风，点了一支烟学起了刘皇叔。 “有种～ 继续涨水接着奏乐 洪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啊～ 哈撒给～ 洪水岸边是呀么是新家啊～ 哈撒给～ 清早一摸没呀没手机 奥利给～ ……” “噗呲……”被惊醒的小姑娘望着抽疯的赵烁目瞪口呆，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瞬间小姑娘便用手捂住了小嘴。 “想笑就笑，这要是上传至抖音，说不得红遍网络，抖音我也就随便刷刷即不评论也不点心就为了乐一下连视频我也没发过。”一曲完毕，赵烁坐在木板上继续吞云吐雾，脑海中思绪万千。 有点不对劲，仔细回想起来这几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高空中好像连飞机的影子都没见到，而且洪水中飘过的尸体好像都是…… 赵烁扭头，眼神怪怪的盯着小姑娘，小姑娘身子一抖双手紧握着木棍微微指向赵烁。 “我知道你不是哑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省市县的人？是什么日期掉进洪水中的？” “……”等待的依旧是沉默。 “回～答～我～”越想越不对劲的赵烁闭眼深吸口气，待其睁开眼睛眼神带着丝丝恐惧。 “我～我～祖籍～湖广黄州，两个月前爹爹带着奴家从京城归乡治丧。” “湖～广～黄～州？奴家？”赵烁喘着粗气揪着小姑娘领口。 “嘤～嘤～嘤～”小姑娘发出细小的哭声，表情十分害怕。 “今年是哪一年？2020？”赵烁深吸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并没有什么作用，这让赵烁的表情更加让人害怕。 “今年是，是景泰二十年……”小姑娘现在害怕极了，这个怪人疯子说的话十句至少有一半需要她去猜测话里的意思。 “景泰二十年，景泰二十年，……呵呵……哈哈……”癫狂一般的赵烁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姑娘：这人绝对是个疯子，还是疯的不清那种并且还有自残倾向，你看，他先是掐自己的肉然后用匕首把大腿刺出了血，最可怕的是他居然还舔了舔尖尖上的血沫。 小姑娘缩成一团背靠在大树下直勾勾的盯着‘发疯’的赵烁。 “劳资～不信～”不知过了多久，赵烁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天空大声吼叫。 …… 0003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鱼肚白，赵烁一夜未眠，也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双眼始终盯着星空，两根手指探了探烟盒又瞧了一眼，烟早已抽烟满地都是的烟蒂。 双手撑着膝盖，赵烁缓缓的站了起来，右脚一抬右手顺势拔出匕首，往前走了几步捡起一件满是淤泥的长衫放进洪水中洗去长衫上的淤泥。 小姑娘默默的看着赵烁，有些好奇这个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要他不发病就行。 长衫早已被赵烁撕成一根根布条，挑拣好的木板和木棍摆放在一起，微微对着棺材板比划一番后赵烁便握着匕首开始削了起来。 “东面那边乌云密布，我准备游到对面去，你是跟着我还是继续呆在这里？我不能保证能游过去，所以你想清楚再回答。”削着棺材板的赵烁停顿了片刻，这是他经过再三思量做下的决定。如果说借助自制筏子他有七成把握游过去，那么带上她就是个未知数。 “我愿意跟着公子，可是我不会水。”思索了大概十分钟小姑娘才开口，期间还时不时看下洪水。 “棺材板没多少浮力，所以做出来的筏子承受不了多重的重量，咱们只能借助筏子浮力泡在水中推着筏子游过去，而你又不会水……”停顿片刻的赵烁继续说道：“你就绑我背上吧，要死就死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对了，我叫赵烁，你叫什么？” “奴家，姓杨名芊芊。” “你们这里的小女孩自称奴家吗？” “嗯，奴家、小女子是武朝未出阁女子的自称通常自称我，公子难道不是武朝人？” 武朝尼妹啊？活了三十岁就没听过这个国家，连历史上好像都出现过。这是搞事情啊，还是搞出大事了，这是把我冲到哪个时空上了？还是我已经死了？也不对啊我身上的衣物和东西还在啊。 “除了武朝你还知道哪些国家？”赵烁如坠冰窟，心里拔凉拔凉的。 “新罗、安南、暹罗、缅甸……北方还有鞑靼诸部。” 果然如此，我就说怎么这么多天都看不到救援部队…… “你，那个，有手机吗？” “手鸡是什么？吃的吗？” “嗯～吃的～很香很甜！” “……” 半个时辰后赵烁已基本了解了这个世界，唐灭亡后这个世界和赵烁所知的世界分道扬镳了，唐之后下一个统一王朝是陈，元灭陈，十年后烽烟四起，经过三十多年的征伐，武朝最终一统河山，今年是武朝七十年景泰二十年。 “那个，芊芊，你这衣服容易被东西挂住，还是脱了吧，袖子撕下来做成两根绳子。”做好木筏的赵烁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和手指。 “这～这～我～我～”芊芊瞬间脸色通红，双手搓着衣角。 “快点别磨蹭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说不定呆会就下雨了，再说我都看过几次了多看一次也没啥，等咱们游过去了我保证忘了它。”赵烁边说边走到岸边拔出竹竿解下内裤。 “别看着我，我要换裤子了。” 杨芊芊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飞快的捂住眼睛转过身子背对着赵烁。 “快点，别磨蹭了。”穿着红裤衩的赵烁拖着木筏往水边走去。 “好～了～” “你怎么这么害羞，咱们赶时间呢。”固定好木筏的赵烁重新来到大树下，瞅了眼杨芊芊，赵烁有些想笑，你特么用手遮住眼睛留条缝隙去几个意思。 匕首、牙齿、双手全都用上，很快便制成了两根长长的布条，之后赵烁用缺了两条袖子的裙衫把俩人衣物、匕首都包裹起来并系上活结。 “怕我背上。”赵烁左手拿着布条背对着杨芊芊蹲了下来，片刻后赵烁清晰的感受到杨芊芊微微颤抖发热的身体，嗯，还能感受到** “我系紧点，可能有点疼，忍忍就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用双手勒住我脖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在重复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芊芊都不能勒住烁哥哥的脖子。记住了吗？”赵烁用巴掌轻轻拍了下芊芊的臀部。 “嘤～嗯，不管……” “放心，万事有我，不抛弃不放弃，我不会丢下你的。”赵烁撑着树干站了起来，几天没吃东西，虚的很，左手提着包裹右手拖着杨芊芊的臀部慢慢走向竹筏。 这一刻赵烁突然想起一个视频，夫妻过河妻子不会游泳丈夫用一个防水塑料袋把妻子装在里面。不管这个视频是作秀还是真实发生的，这位妻子是多么相信自己的丈夫啊。 “不管……” 杨芊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虽然细不可闻，但赵烁还是听到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赵烁的脸颊。 嗯～可能几天没刷牙，有点味道，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记住，别怕，凡是有我在。”慢慢深入洪水中的赵烁仰起头双手紧紧抓着木筏双脚在水面拍打溅起阵阵浪花。 “呼～” “吸～” 一分钟过后赵烁就感觉到双腿酸软无力，赵烁知道不能停下来，因为赵烁完全不知道地形，时间越久就会被洪水冲的越远。 “芊～芊～用力咬着我肩膀上的肉。” “我……” “快点，咬出血。” “嘶～”下嘴真狠，不过还真有点用，明显感觉双腿的酸软减轻了。 继续拍打，继续推着筏子。 一具泡的发白皮肤溃烂肚子鼓胀的尸体撞在木筏上，一股令人作呕腐臭气息钻入赵烁鼻孔。 卧槽，好臭，这特么都被泡烂了。赵烁空出右手用力推着尸体，此时明显感到脖子上传来的力道加大。 “咳咳～别紧张，别紧张，死尸而已，你这样会把我勒死的，咳咳。”推开尸体的赵烁双腋架在筏子木棍喘了几口粗气。 “松口了，我休息半分钟。” “呼～记住，如果我晕过去了，你就用你最大的力气咬我直到我喊停。” “嘤～嗯，我记住了，呜～。” “哭啥，咱们都游了三分之二了，等会咱们就到岸边了。” “噼里啪啦～”此时一条闪电划过天际，天空中开始飘起黄豆大的雨点。 “真甜～”赵烁仰起头张开嘴巴接了几滴雨水。 “走你～” 0004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呼～吸～” “咳咳～” “哈哈～咳咳～劳资～终于还是过来了～” 赵烁双膝跪地解下木筏上的包裹用力一甩，用颤抖的手脚支撑着一步一步往前爬着，爬了不到十几二十步赵烁终于支撑不住，姿势犹如蛤蟆一样昏了过去。 “赵公子。” “烁哥哥。” “呼～” 捆在背上的杨芊芊轻声唤了两声，回应她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噼里啪啦～”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 “我现在该怎么办？”望着不远处不到两步的包裹，被紧紧捆在赵烁背上的杨芊芊不知如何是好。 “对了，咬。”杨芊芊灵光一闪。 十几分钟过后韩雪杨芊芊用嘴咬着包裹，背上捆着昏迷不醒的赵烁，左手拄着木棍右手扶着背上的赵烁咧咧锵锵地往山上走去。 ……京都，杨府 “还是没有杰儿和芊芊的消息吗？” “老爷，我再去催催。” “唉～去吧。” “……” “皇爷，杨阁老……” “难怪首辅最近心绪不宁，那就让百户李威带着人去趟杨府，三个月后再回来。” “遵旨。” “……” …… “嘶～”第二天细雨绵绵，醒来的赵烁浑身上下无处不酸不痛。 “烁哥哥，吃。”杨芊芊双手捧着一片树叶，树叶上有十几颗青红交绿的野果。 “咕噜～” “好～吃～”赵烁伸手一抓一大半果子进入口中，胡乱咬了几下连核一起吞入腹中，然后又伸出手准备抓野果。 “烁哥哥怎么了？”看着缩回去的手，杨芊芊疑惑不解。 “吃多了怕肚子受不了这玩意，先等等看。”空腹几天吃水果赵烁是不敢多吃，因为以前就遭过这方面的罪。 “那个你把我弄到这的？”赵烁四处打量了一番，距离洪水大概百来米，借助大石头搭建了一个遮雨棚。 “嗯。” “那个，我睡了多久？” “八九个时辰。” “你脸怎么这么苍白？还有你这衣服湿答答的怎么还穿到身上去了？”赵烁伸手摸了摸杨芊芊的额头后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卧槽，这么烫！ “你又发高烧了，这样下去不行，你身体扛不住，咱们得找个干燥地方。”赵烁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外面瞅了瞅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房屋建筑。 “赶紧脱了。”赵烁躬着身子回到遮雨棚内。 “悉悉索索……”本就发高烧烧的红红的脸更红了。 “你这手……你膝盖怎么弄成……”无意中赵烁注意到杨芊芊的手掌还有膝盖全是伤口。 唉，还真是难为她了。 弄干净脚上的污垢赵烁拿起湿漉漉的鞋袜穿好，“你在这等我，我去四周转转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有事你就大声喊我。”赵烁握着匕首拿起地面上的衣物微微拧了拧，躬着身子出了遮雨棚，赵烁把衣物摊开盖在遮雨棚上。 “有事就喊我，我很快就回来。”临走时赵烁弯腰头伸进避雨台，看着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杨芊芊又叮嘱了一番。 “嗯！” 山不高，就是200多米，山脚下还有一条小山路，大概是砍柴之人修的，顺着山路往南大概走了两三里，赵烁发现山路两旁有新砍伐过的痕迹，路边野果树枝有新折断的痕迹，果树上野果基本被采摘一空只留下些还很青涩的小果子，又走了大概一里路路边不远处有片沙白竹。 半个时辰后赵烁扛着用藤条捆起的八根竹子回到了遮雨棚。 “玛德。”赵烁摸了摸杨芊芊额头坐了下来又抓了几颗野果放入口中，“有条山路我往南走了几里啥都没发现，过不来多久天就要黑了，今晚咱们就在这呆一晚，明天咱们顺着山路往北走。” “嗯～”从赵烁进来杨芊芊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至于赵烁说了什么她完全不清楚。 …… 夜晚星空的月亮依旧那么高冷，不同的是清晰了许多。 重新搭建的遮雨棚下，赵烁的脑袋枕在双手上眼睛则看着星空，而侧卧睡着的杨芊芊躬着身子大腿贴着腹部双手交叉于胸口。 “娘亲～芊芊冷～烁哥哥……” 居然会梦到我？这脑瓜子想什么呢？赵烁叹了口气抱住了睡在一旁的杨芊芊继续看着天空。 “煞笔杜哲要不是你带着我钓鱼，我会逐渐爱上吗？从开始的一根鱼竿一套线组几个鱼钩到最后的不可收拾地步，各种装备买买买，真是一入钓鱼门，从此断红尘，钞票如浮云，妹子如路人。也不知她会不会为我哭泣，不知到最后便宜哪个王八蛋牲口……”此处应有评论！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老天爷你有种站我面前，我保证不打死你，只会把你打的连老天娘都不认识你。” “怂包……怕啦？真特么鄙视你。”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花呗借呗额度高而你又没钱，没钱的你怎么娶天娘呢，所以你把我弄到这里再拿我的花呗借呗疯狂套现……嗯，一定是这样，你还真是够阴险的。” 整个夜晚在赵烁臆想浅睡中度过，清晨的阳光犹如金粉洒向地面，被照耀的翠绿色遮雨棚上的水珠闪闪发亮。 醒来的赵烁先是探了下杨芊芊的鼻息接着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再然后轻轻的挪开犹如八爪鱼般趴在自己身上的杨芊芊，此刻杨芊芊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并没有从‘睡眠中’醒来，她选择继续睡觉。 “美好的一天从不刷牙开始，好棒棒。”走出遮雨棚的赵烁摸了摸挂在遮雨棚边上的衣物，有点潮还没干透。 “哈～”就是这个味！ “长路漫漫任我闯 带一身胆色和热肠 找我自我和真情 停步处便是家乡……” 哼着歌的赵烁慢悠悠的走到小溪洗了把脸然后用手指开始戳起牙齿，边戳脑海中边想着： 杨芊芊细皮嫩肉的模样家里至少小有资产，我把她送回家，他们家还不得千恩万谢？我也不要什么重金酬谢，只要给我弄个户籍再随便给点钱，她家难道还会不答应吗？不过得好好编个户籍地点，必须是洪涝最严重属于长沙口音范围。 …… 0005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我问你家在京城是干什么的，你告诉我你爷爷姓杨名炤字文忠干啥？”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算了算了，你就说你爷爷能不能帮我弄个户籍？” “应该可以的。”杨芊芊心里有些委屈有些替爷爷伤心，爷爷可是当了五年的当朝首辅，年轻时还曾就任湖广布政使司，他怎么怎么连爷爷是谁都不知道。 “哈～可以就行，这样我就放心了。” “烁哥哥当真不知道？” “额～神交已久，不过，你爷爷很有名吗？” “烁哥哥，芊芊不理你了。”杨芊芊小脑袋一撇撅起小嘴。 “……”这怪我了？ “唉，你爷爷到底是谁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山路上的赵烁有些无语，这是75我是新来的啊，我连你们皇上是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你爷爷是谁？ “哼！” “嘿……你个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啊。” “我不是小丫头，我已经十四岁了。”杨芊芊小声辩驳。 “14岁～好大哦～”你也就是读初二、初三的初中生罢了。 “哼～”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这是杨芊芊的心声。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在山路上，不时地杨芊芊会停下来采摘野果或者挖颗野菜，赵烁一年到头也吃过一两回野菜，小时候也吃过摘过野果子，但野菜赵烁只认识胡葱和地地菜，野果同样也只认识那么几种，像杨芊芊采摘的野果蔬菜，只有一种有点眼熟其它的野果野菜全都不认识。 当俩人走了差不多三十多里路的时候有一座供人休息的简陋凉亭，亭子不远处有个溪水汇聚成的小湖，而亭子正中间用小石头围成一个圆圈旁边还有些干草柴禾，圆圈中间则摆放着陶鬲。 这东西赵烁是不知道叫啥，反正不是烧水就是煮东西用的。 “终于能喝口热水了。”赵烁放下手中的竹竿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两节竹筒，“我去把这个…还有野菜拿去洗洗，你去周围捡点干点的柴禾。” “好的。” 很快赵烁便端着装满水的陶鬲和洗好的野菜回到亭子里，把陶鬲摆放好后赵烁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陶鬲下的干草。 “烁哥哥把根都去了？” “嗯，难洗，都切掉了。” “……”芊芊最喜欢吃那**菜的根了，可惜烁哥哥都把它切掉了。 “小时候祖母经常带着芊芊出去挖野菜，后来奶奶年纪大了也就不怎么出去了，芊芊十岁那年和娘亲跟着爹爹去了京师，两月前爹爹带着芊芊归乡给叔爷爷治丧……” 得，你叔爷爷死的还真不是时候，搞得一大票人跟着你去了。 “呜呜～嘤嘤～”说着说着杨芊芊哭泣起来。 “那个，别哭啊你。”死了这么多人，赵烁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我爹爹～我爹爹～哇……”杨芊芊一把抱着赵烁，小脑袋贴着赵烁的胸膛。 “……”赵烁时而抚摸着杨芊芊的脑袋时而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果不是遇到我，估计杨芊芊也是凶多吉少，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她我特么不是被毒死就是被饿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还是她乃天之骄女？ 扯淡，我还位面之子呢！ “那个，水开了，这野菜怎么弄？”赵烁添了根小木柴，有些不知所措，这野菜要不要煮下然后再把水倒了再煮还是怎么滴？我可没弄过这东西啊。 “烁哥哥，我来弄。”杨芊芊迅速地从赵烁跑开，边擦着眼泪边拿起野菜放入陶鬲中，只是脸颊通红通不时还用眼角偷偷瞄下赵烁。 赵烁握着匕首边削着筷子边想着：此时此刻有根烟再来罐啤酒就好了，还得来一大碗米饭。 啤酒香烟米饭通通都没有，有的只有苦涩的野菜，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这么难吃你怎么能吃得这么香？”赵烁夹着一片野菜塞入口中也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祖母说过，有苦才有甜。”杨芊芊神色有些忧伤。 “你还真是个好孩子，真听话，真乖巧。”好吃就是好吃，难以下咽就是难以下咽，不服来打我呀。 “唉，突然怀念起地沟油的味道。” “地沟油是什么油？” “神油。” “……” “我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菜，这辈子，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吃这东西了，吃完咱们休息会继续赶路。”赵烁咬牙切齿的夹了片野菜送去口中。 “噗嗤～烁哥哥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什么人？”杨芊芊被眼前的一幕逗笑了。 “额～离长沙不远，至于家里。”赵烁神色一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再也吃不到老妈做的菜了。 “除非出现奇迹，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说着说着赵烁眼眶开始发红，“原本今年冬天我就要结婚的，如今的我一无所知，孤零零的一个人被丢在这个破地方，我讨厌这个破地方，讨厌这里的尸体，讨厌这里的一切。这是个什么破地方嘛，我不想呆在这，我想回去。” 赵烁是越想越伤心绝望，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幕幕犹如梦幻一般让他难以相信却又真实发生了。 以前跟朋友喝酒吹牛也曾聊过这个话题，一片美好，可真的发生了事情远不是所幻想的那样，你会失去你原有的一切，你将没有能听你畅所欲言的朋友，你将受到三纲五常的约束，你将不喜欢别人的交谈方式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你都将不适应。 “抱歉可能吓到你了，咱们继续赶路吧。”缓过来的赵烁右手手掌从额头抹过脸庞，只是情绪十分低落。 “对不起，我～我不该问的。”低着头的杨芊芊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双手来回搓着衣角。 “不关你的事，哭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总是这么压着估计会把我压疯。”说完赵烁用竹筒从陶鬲中舀了水淋在火堆中。 “总之还是芊芊的错，烁哥哥不怪芊芊芊芊很开心，烁哥哥你见过你未婚妻吗？”问这句话时杨芊芊紧握着小拳拳。 “五六年前我就认识她了，以前我喜欢钓鱼，有次她再旁边看着我绑鱼钩，她就说我笨手笨脚的连绑个鱼钩都绑不好（二号袖钩），最后她反而把自己手指给扎破了……” ……此处应有推荐票 0006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而那些因灾害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缺衣少食没有管控的情况下往往会引发人的兽性。 无数灾民陆陆续续地汇聚在各个城池周围，庞大灾民数量中只有极少数‘灾民’能够进入城池。 洪涝前期各个城池都会架起粥棚，随着灾情加重有些城池外不再施粥，至于那些处于洪涝灾害中的城池或被洪水隔绝起来的城池早就‘无粥’可施。 报团取暖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取暖的同时中一个个领头羊逐渐脱颖而出，杀戮、罪恶、辱掠开始出现。 赵烁带着蓬头垢面换装的杨芊芊避开一个又一个人群同时也绕过了几座城池，沟壑、道路旁偶尔会发现一两具尸体，有病死的、有被割喉捅死的，也有被箭矢射死的，这其中大半是**或全裸的女尸…… “这是什么？”荒野废弃建筑中脸色苍白的赵烁拿着杨芊芊递来咬过的‘根茎食物’随口一问，回想起昨夜破庙中发生的一幕，赵烁庆幸的同时也是一阵后怕。 傍晚时分原本小破庙里是没有人的，哪知夜幕降临时进来了三个身带武器的汉子，当时赵烁和杨芊芊正围在煮着野菜的火堆旁，虽然杨芊芊换上了破旧衣物，但那张洗干净的脸在红色微光中引起了三人心中邪念。 三人眼中发出的光芒赵烁屁股一撅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三人观察俩人的同时赵烁也用余光观察着三人。 连把兵器都没有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羊肉，一脸淫笑的三人分别握着苗刀、柳叶刀、砍柴刀慢慢靠近赵烁和杨芊芊，赵烁则坐在火堆旁的砖头上而杨芊芊紧挨着赵烁把自己的身体影藏在赵烁身形下。 “嗖～”在相距五米左右时赵烁右手迅速从小腿中拔出匕首对着身形最壮手握苗刀汉子的咽喉射去，一气呵成正中红心。在赵烁射出匕首的那一刹那左手抄起地上的削尖的竹矛，一个鲤鱼打滚靠近三人，竹矛自下而上从另外手握柴刀汉子的腹部捅了进去，而手握柳叶刀的汉子挥刀厉声大喝： “去死！” 面对尽在咫尺的挥刀赵烁已来不及拔出竹矛只能拼一把，双腿发力一蹬躬着身子朝着汉字扑了过去…… “应该是川芎，本草书上川芎……我洗的时候吃过了没有什么不适。” “……”你这是想学神农尝百草，也不怕把自己给毒死，还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傻丫头，我死了就死了，在死之前我会把你送回家的，你以后别这么做了。”赵烁抬头透过破洞的屋顶看着满天繁星，除了把杨芊芊送回家自己好像没别的事情可做了，还真是无担一身轻啥追求都没有了。 “我…我…不…想…”杨芊芊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鸡儿苦，咖啡不加糖都比这个好上万倍，开局一萝莉带着血瓶，装备全靠爆，还得充钱……”嚼着川芎的赵烁开始胡言乱语，反正身边就这么个傻丫头，也不怕被别人抓起来烧死。 “不是我说，你们武朝这些当官的都赶紧回家去卖红薯得了，虽然我理解关闭城门，但尼玛连口吃的都不给也太缺德了，能想出各种方法去捞银子，就不能想办法安置这些受灾百姓……” “这还是才建国七十年，到了后期还不得直接派兵屠杀灾民？还真是吃我的穿我的到头来还要杀我。” “唉，芊芊，我说的话你以后可别传出去啊，不然我指定被他们给弄死，虽然你烁哥哥我不怕死，可也不想让人阴死。” 几个朋友吹吹牛还可以，但是你敢散播这种言论，就是在现代你都要为你的话负上责任更别说古代这种言论把控社会了，一句话就能让你家破人亡。 “芊芊不会说出去的，烁哥哥只是太过气氛罢了。”只是烁哥哥太过武断一棒子打死了所有人连爷爷都包含在内，等芊芊回去一定好好跟爷爷说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哈哈，真乖，我喜欢。”赵烁笑着点赞杨芊芊脸颊微红。 “对了，芊芊你有没有听过那种飞来飞去的武功高强之人？我觉得我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仗剑走天涯这是多少人的梦想。 “…没听过，芊芊所知道武功最高的人是剑叔叔，可剑叔叔不会飞…”烁哥哥脑子里都装的啥？怎么尽想些不着调的东西。 “这样啊。”赵烁心中有些失望，这武侠剧的害害人啊。 “烁哥哥可以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为官造福百姓。” “读书？” “对啊，芊芊相信烁哥哥将来一定会是一个让百姓称赞的好官……。” “你想多了，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就连三字经我基本都忘记了，看到这些（古）文章我就头疼。”没有庞大的知识库你完全想看懂古文章简直就是做梦，一句话这个词出自哪里那个词出自哪里都能把赵烁弄晕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烁哥哥讨厌读书，可爷爷又最讨厌那些不学无术之人，杨芊芊内心有些焦急有些不知所措。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养不教，父之过…”赵烁挠了挠头，“这个好像弄错了。” “噗呲……”杨芊芊掩嘴轻笑，“烁哥哥要我教你吗？” “不用，不用。”开玩笑，你教？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搁？再说我也没打算学啊。 “嘻～烁哥哥小时候被先生打过手心吗？”杨芊芊心里满是好奇。 “没有。”耳光都被打过就是没打过手心，全班无一幸免雨露均沾，那时的父母也不管这些，不就大嘴巴子吗？不听话打就是。 调皮捣蛋，欠收拾。写错作业，欠收拾。家里的竹条都抽断过几根。我被抽邻居小朋友来围观，其他小朋友被抽我也撒丫子跑去看。 “叔/伯，你看他，猴子他居然还敢躲。” 嗯，其它小朋友哭的好伤心，我好开心。 “骗人，芊芊有次背不出都被祖父打过手心，打手心可疼了芊芊当时都疼哭了。”杨芊芊一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骗你干啥，我小时候还作过一首词：路曲回轮影，竹径通幽处，砂泉绕石通山脉，碧水东流至此回。” “…好词，烁哥哥好厉害…”杨芊芊小脸微红违心的说道。 “……” …… 0007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汝宁城外 “城里有没有你爷爷就是你祖父的朋友啥的，有钱有点权力的那种。”望着汝宁城外冒着阵阵热气的粥棚，赵烁仿佛看到了救星。怀中挂着杨芊芊走了三天路都快把赵烁整虚脱了，没办法谁让她的鞋破没法穿了，就连她脚底都有好几道口子。还是钓四年好，质量杠杠的。 今天终于是看到有人在维持还在施粥的城池了，当真是好官啊。瞧瞧那些捧着一碗热腾腾稀粥，是多么热泪盈眶。一饮而尽后那回味的眼神那砸吧了下嘴的神态。 “我不知道汝宁城里有没有祖父的好友，不过城里的官员应该知道祖父。”赵烁怀中眼眶微红的杨芊芊用衣袖十分温柔地擦着赵烁额头上的汗水弱弱的回道，因为赵烁的原因她有些底气不足。 “他们知道的话能不能帮助咱们？或者派人送你回京师？” “知道的话肯定会的。”能通过她巴结上祖父让祖父欠他们人情估计他们会很开心。 “那还等啥，咱们这就过去。”赵烁脚步生风感觉怀中的杨芊芊都轻了许多。 “干啥呢？想喝粥排队去。”手握佩刀维持次序的士兵满脸凶相。 我去，这是粥？难怪那些人还一脸意犹未尽。 “军爷，那啥，我俩不是来喝粥的，那个军爷你认识她祖父杨～”芊芊爷爷叫啥来着？ “芊芊，你祖父叫啥来着？” “找茬呢？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周围几名士兵脚步开始朝着赵烁走来。 “祖父姓杨名炤字文忠。”好丢脸，好伤心，可恶的烁哥哥居然忘记了。 “杨炤字文忠。”赵烁急忙喊道，“军爷，军爷，我俩不是来闹事的，我只是来问你认不认识他祖父杨炤杨文忠，军爷别拔刀啊，我这就走，这就走。”赵烁左手环抱着怀中的杨芊芊转身就跑，边跑边说，“你不是说你爷爷很有名吗？” 文明执法，反对暴力执法，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拔刀呢？ 跑了二三十米的赵烁回头瞅了一眼，停下脚步准备绕过汝宁城继续赶路，还好没人追来，那些人是绝逼敢挥刀的。 “站住，别走。”还没等赵烁走多远，身后传来了声音。 卧槽，这是闹哪样？不就问下吗？就算不认识也没必要这样啊，做事别这么绝情啊。 跑了没几步的赵烁停了下来，边放下杨芊芊边抽出苗刀和柳叶刀，“别回头，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我拦着他们。” “愣着干嘛，还不快跑，等死啊！”看着还立在原地泪眼汪汪的杨芊芊，赵烁怒推了一下杨芊芊，关键时刻犯傻，这不是煞笔这是脑子有坑啊。 得，跑不掉了，死球了，八名士兵把俩人围住了。而以赵烁、杨芊芊为中心，周围灾民四散开来，非常默契地围成一个圆圈，有好戏看。 “ci～”赵烁把右手中的柳叶刀插入泥土中再拔出匕首递给杨芊芊，“唉～你…看着办吧。”说完这句话，赵烁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躬着身子边拔出柳叶刀，眼观四路双臂成八字吼道：“尼玛*，不就问下吗？有必要这样吗？劳资今天就是死，也拉上几个垫背。” 尼玛，你们围着我俩怎么不拔刀？卧槽，不会是为了耍猴吧？ “小～兄～弟，误会，误会了。”不远处一位身披皮甲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喊着，“哪位是杨芊芊杨小小姐？” “原来是这样啊。”赵烁气势一泄囔囔自语。 盏茶时间过后，赵烁脸色还有些发红，这误会差点闹大了，还好我当时没有冲过去跟他们拼命，不然怎么滴也得砍翻几个。 “杨小姐，不知汝父？” “家父被洪水吞噬，只怕……”杨芊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刘大德擦了擦额头汗水不知该怎么回杨芊芊的话，“不知这位公子是？” “将军客气了，我叫赵烁，江湖人称我为阿凡达，我就一个没有背景的无名小卒。” “……”不说就不说，还什么无名小卒，光瞧你俩那姿势，亲密无间的样子，准是杨阁老的孙女婿，还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称我将军这合适么？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对了，刘将军，芊芊祖父～”赵烁拖着声音问道。 “赵公子放心，我已派人通知城里各位大人了，各位大人定会派人快马加鞭前往京师，以安首辅大人之心。”刘大德扭捏了一下，“我只是个小小百户当不得将军的称谓，赵公子叫我大德就行。” 首辅不就是宰相么，我腿有点软，谁来扶我一下？还有背上的丫头片子，你特么就不能明说吗？我要知道你爷爷是首辅咱俩会吃这么多苦？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吸～咕噜咕噜～”浴桶内赵烁深吸口气，闭气潜入水中，双手搓搓头发搓搓脸，三十秒左右。 “噗～吸～舒服～”就是背部伤口泡在温水中有点疼，赵烁小心翼翼地拿着浴巾擦着后背。 “嘶～”赵烁疼的吸口冷气，洗个澡都不让人舒心，还洗个锤子洗。赵烁跨出浴桶把手中带血的浴巾搭在浴桶边沿上，然后拿起高脚凳上的干浴巾擦着身体和头发。 穿好裤子的赵烁坐在桌椅上拿起筷子便开始扫荡桌上备好的食物，三分饱的样子赵烁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嘎吱！”房门开了。 “你怎么来了？”看着推门两名侍女搀扶的杨芊芊，赵烁有些不解，怎么只是简单的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就跑我这里来了？ “我～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我怕她们弄疼你的伤口，烁哥哥你怎么不让她们伺候？”杨芊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脸色更是红的像猴屁股。 “你脚还有伤瞎跑什么，赶紧好好洗漱一番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烁哥哥，你伤口又流血了。”看着浴桶上的浴巾，杨芊芊轻拍开搀扶自己两名侍女的双手，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走到赵烁的身后，伸出双手停在半空中想碰又不敢碰。 …… 0008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看着趴在床上熟睡过去的赵烁后背上那条半尺多长的伤疤倒吸口气，至于肩膀上几个牙印疤痕直接选择无视，他这都没流血而死好没天理。 杨芊芊一边轻轻擦着赵烁后背上的污渍边流泪，当初她挂在烁哥哥怀里时他的伤口就不时的会冒出鲜红的血液，尽管她非常小心但有时还是会碰到他的伤口，虽然他不说但她知道他的伤口一定很疼。 她记得那天夜里浑身是血的烁哥哥带着她跑出破庙直到最后烁哥哥昏迷过去，按着烁哥哥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她想哭却又不敢哭，她害怕她的哭声引来其它人，她不怕坏人她害怕烁哥哥没人照顾，她害怕烁哥哥不再醒来，直到第三天深夜烁哥哥终于醒了，可是醒来的烁哥哥连说话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到了第四天烁哥哥笑着开口说话，那几句话仿佛废了烁哥哥所有的力气， “别哭，再哭眼睛就哭瞎了，我这条命老天爷是不会这么轻易收去的，我说过送你回家就会把你安全送回去，哪怕我死也会在看着你踏进家门后再死。” 她发现她突然不想回家了，这样她就可以一直跟着烁哥哥，哪怕烁哥哥找到了他的未婚妻她也愿意跟着，只要能呆在烁哥哥的身边，只要烁哥哥开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给赵烁的伤口上完金疮药后杨芊芊并没有回去而是开始修剪赵烁的指甲，从手但脚，修剪完后又用湿润的温棉巾擦了一遍，弄完这一切后又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了赵烁半个时辰才小心翼翼恋恋不舍的离去。 第二天早上 “什么时辰了？”被尿憋醒的赵烁睁开眼看了眼坐在床沿边的杨芊芊问道。 “巳时（9-11点）了。”说完对着门口喊道：“春桃，赶快让人把早饭和热水送来。” 迅速穿了双布鞋连衣服都没穿的赵烁冲刺般跑向茅房。 “烁哥哥，你干嘛去呀，你衣服还没穿呢？” “等不了了，内急。”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双手拿着长衫的杨芊芊笑了，房间里不就可以吗，又没别人干嘛非要跑那么远。 “芊芊，那个有人说什么时候送你回京师吗？”回到房内的赵烁洗了洗手接过杨芊芊递来的手帕。 “等，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回去。”杨芊芊拿着牙刷沾了沾牙粉再递给赵烁。 赵烁拿着猪毛牙刷边刷着牙边想着：汝宁的粥棚肯定会引来更多的灾民，而芊芊的身体十分虚弱，休息几天让她养下身体免得受不了舟车劳顿。 “我早就没事了，倒是你太弱了，养几天咱们大后天就走，芊芊你今天让人跟他们说下，弄辆马车和车夫送我们去京师。” “嗯，听你的。”杨芊芊小声回道。 洗了把温水脸的赵烁感觉无比神清气爽，杨芊芊拿着衣服伺候着赵烁穿戴好。 “那个，等会你指导我怎么穿，下次我就自己来了，你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赵烁有些不好意思，这玩意有点复杂，前面又一直穿的背心，这还是第一次穿。 “烁哥哥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伺候烁哥哥怎么了，而且我喜欢伺候烁哥哥。”杨芊芊越说声音越低，低到后面说的什么赵烁都不清楚。 “这事听我的，没得商量。”赵烁微微皱了皱眉头，以前是万不得已如今得考虑她的清誉，在封建礼教下能把一个人逼得自杀亦能让亲生父母亲手杀死自己女儿，更何况他爷爷还是首辅政敌肯定一大把，以此进行人身攻击的话后果相当严重。 “哦！”杨芊芊闹肚子委屈，可又不敢反驳，只得应下。 “额，这包子馅～”算了，有得吃就不错了，“呕～” “烁哥哥，烁哥哥你，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没来得及问这包子馅怎么了，赵烁突然就呕吐起来，吓得杨芊芊脸色一白，“春桃快去请个大夫过来。” “是。” “不用，不用，就是闻不得包子馅里葱的气味，我从小就这样。”恢复过来的赵烁连忙说道。 “啊～”杨芊芊小嘴微张，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是怕浪费么，我以为能吃完这个包子的。”赵烁漱了漱口后揉了揉肚子。 再也不吃带有葱馅的食物了，呕心死我了。（作者君就是吃不得，吃一次呕吐一次，记得读高中那会在女同学家，她妈给我装了一大碗饺子，我当时那个热泪盈眶啊，当时又不好意思开口，嘴里塞满饺子然后趁机吐到口袋里，居然瞒天过海了。） “干嘛强迫自己，吃不了就不要吃嘛。”杨芊芊撅着嘴说道，同时示意侍女把包子端走。 “咱们就差没吃土了，别好了伤疤忘了疼，粮食来之不易，不能浪费知道不。”赵烁原本想拍下杨芊芊的父母，手伸到半空中又垂下拿起馒头。 杨芊芊闭着眼睛已做好被拍的准备可久久没有等到，睁开眼便看见赵烁在喝粥，杨芊芊嘟着嘴拉着赵烁另外一只手拍在自己额头上，调皮一笑。 “嘻嘻，烁哥哥说的有道理，芊芊知错了。” “……”你还能再调皮点？果然人和人之间熟透了也就原形毕露了。 “对了，等会有大夫会过来给烁哥哥你把脉。” “你呢？大夫看过没？” “看过了，大夫说我没有大碍已经给我开了个温补方子。” “嗯，没事就好。”这些人做事还真是面面俱到，原本今天赵烁就准备带她去找个大夫看看，看看她身体如何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之类的。 “烁哥哥你吃不了放有葱的馅，还有哪些不吃的？最喜欢吃哪些食物？” “好像是没有了。”赵烁想了想，“还有个鱼腥草不吃，至于说最喜欢的好像连我自己都没注意，不合胃口就少吃合胃口就多吃点，你吃过鱼腥草没？” “听过没吃过。”杨芊芊心里已经把鱼腥草彻底放进了黑名单。 “这东西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受不了，我第一次吃还是和朋友在贵州，我还是坐的……”赵烁默默的闭上了嘴巴。 “坐的什么？”杨芊芊双手撑着下巴正准备好好听赵烁说自己过去的故事，哪知赵烁又和以前一样话说到一半就闭嘴不说了。 “哼，虎头蛇尾，烁哥哥每次都这样。” 太监了，这能怪我？只能怪推荐票太少。 0009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当时我是坐的马车。”太监不好，不管怎么的总得编下去完本不是。 “然后呢？” “然后…游山玩水钓钓鱼，难道还去做学问不成。”赵烁偷偷瞄了眼杨芊芊，觉得自己在杨芊芊面前有些太过放肆，以后在她面前是不是应该说话前先过下脑子？免得到时自己因谎话连篇圆不回来。 “好玩吗？”哼，看你怎么圆回来，杨芊芊继续问。 “好玩吧，记不太清了，当时还小，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赵烁迅速喝完碗里的粥擦了擦嘴站了起来，“好饱啊，我到院子里去活动活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烁哥哥，你等等我。”牛头不对马嘴，烁哥哥你编也编好点吧，哪有这么敷衍人的，杨芊芊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没等赵烁在院子里逛多久，提着药箱的吴老大夫慢悠悠的走来了。 房间内赤裸着上身的赵烁给吴大夫瞧了瞧，伤疤虽长却已结痂并无大碍，接着吴大夫开始给赵烁把。 二两分钟过后，吴大夫问道：“赵公子最近一觉醒来是不是感到头晕目眩？而且头晕症状一时半刻也不会消散？” “这应该是正常现象吧？”赵烁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十几天前因为失血过多留下的后遗症。 “这段时间让赵公子伤及了本元，身体透支的同时又得不到补充，所幸公子年轻调养个一年半载便可恢复。”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样吓人？搞得我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挂了似的，我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呢，差点被你个糟老头子搞得我死不瞑目，难道医生说话都是这一套吗？ 赵烁强行挤出个笑容，道：“有劳吴大夫你了。” 吴老大夫感觉十分受用，抚着白色胡须道：“只需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给赵公子，早晚各一副喝上三个月，三月后改成睡前一副再喝上十个月即可。” “……”赵烁：你怕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喝一年的药你居然说的如此风轻云淡潇洒自如还特么给我一个笑眯眯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你胡子都白了的份上，说不得要狠狠揍你一顿。 “喝上个一年需要多少银子啊？贵不贵？”赵烁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没办法他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老朽开的方子用的都是名贵药材，一年下来左右不过三五千两银子罢了，普通百姓肯定是喝不起的，对于赵公子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在这里我特么就是个屌丝，还是半块铜板都没有的那种，虽然他不清楚5000两到底是多少钱但肯定是比大大的数目。 “吴大夫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救了杨首辅的孙女，其实我就是个山野村夫，而这次洪灾更是让我一无所有同时也让我成了孤家孤人，所以还请麻烦你开个普通的方子。” “这样啊，老朽还以为公子是…唉，容老朽再写个方子。”吴大夫的神情有无奈，也有惋惜，还有某些其它东西。 “对于我来说能有几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也就够了，更何况还不只几年呢。”赵烁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他也没啥值得留恋的。除了杨芊芊这个朋友外，他在这个世界既没亲人也没朋友，就连畅所欲言都不行，他说的别人听不懂，别人说的他不感兴趣，若真跟人畅所欲言说不得会被抓住当成妖孽给烧死。 “就公子现在的身体活个二三十年肯定不成问题，就是不加以好好调养，日后年龄大了怕是会行动不便，切记一年之内量力而行莫要做重活，最好房事也禁了。”吴大夫由衷地说道。 “…小子记住了。”肉夹馍的滋味在这世界我还没尝过呢，搞得我好像夜夜笙歌似的。 “好了，方子我就放桌上了，代老朽回去派人送几副药过来。”写好第二张方子的吴大夫边收拾边说道。 “还请吴大夫莫跟他人讲起今日之事。”赵烁披上长衫想了想说道。 “赵公子请放心吧。”背起药箱的吴大夫背对着赵烁晃了下头的同时轻叹了口气，声音细不可闻。 “哎～苦～也～” 把药方放在枕头下的赵烁回头看了眼吴大夫，这老头嘀咕啥呢？不管他了，还是先穿我的衣服要紧，这带子怎么系来着？ “大夫，大夫，我烁哥哥身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吴大夫一拉来房门，焦急万分的杨芊芊连忙拉着吴大夫的衣袖，迫不及待的问道。 “杨小姐放心，赵公子并无大碍，补补气血即可。”杨阁老的手孙女，唉～只怕是，吴大夫背着药箱摇了摇头慢慢往外走去。 心已安定的杨芊芊笑嘻嘻的往房内快步走去，“嘻嘻，烁哥哥不是这样穿的，看芊芊的。” 赵烁连忙制止杨芊芊，伸手指着凳子，道：“你坐下，我自己来，我还不相信了。” “嘻嘻，我就看着，不动。”杨芊芊一副看戏的表情笑着坐在凳子上。 十几秒过后杨芊芊从凳子上起来，“哎呀，不是这样的啦，烁哥哥你笨死了。” “……”你特么都不给我学习的时间我怎么会穿？这还怪我咯？ “对了，下午我出去一趟，你脚不方便就不要跟着去了。”任其施展的赵烁看了眼摆放在书桌上匕首说道。 “我们可以坐马车不用走路，烁哥哥你是去买东西还是干嘛？” “……”我是去看匕首活当能当多少钱不是出去玩，这把匕首还是我女朋友送我的花了二十多张毛爷爷呢，你跟着我还怎么去当铺问行情？ “我们可以一起坐马车出去啊。” “我……”怎么还粘着不放了，得想个法子，有了，“咳咳，我听说汝宁城宁香阁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早就想一睹芳容，身为读书人的我就应当用我的双…咳咳…诗词去抚平她们的内心伤痕。而你杨芊芊和我是患难生死兄弟，所以你应该在这个时刻支持我。” “我～我不许你去那种地方。”脸色通红的杨芊芊跺着脚，你，你抱着我睡了多少个夜晚可你却碰都不碰我，如今你却要去狭妓，难道我连她们都比不上吗？ “我未婚妻都管不了我去狭妓，何况狭妓乃雅事，我身为读书人岂能错过？”恶心死我了，编不下去了，求放过，求推荐票。 “……” 0010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奸商，十足的奸商，心杂这么黑呢，活当一年当个100两不管你是在一年之内什么时候赎回，你必须得拿出150两才行，而且过期不候。 我当个锤子当，想赚我的黑心钱，你们都特么做白日梦去吧。 在街上溜达了半个多时辰的赵烁是越溜达越震惊，冰冷冷的文字哪有什么冲击力，如今已经彻底颠覆了赵烁的三观。这汝宁街道两旁插标卖首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基本上卖的都是女孩，那价格低那挑选时的动作一度让他以为这是在卖牲口，那些样貌好的三四两银子，低的也就几钱银子，而城里一担粮食的价格却需要将近三两（一担=120斤。） 回去，眼不见为净，外面全是些败坏自己心情颠覆自己三观的事物和画面，先让我好好消化消化。 “烁哥哥，你回来啦。”赵烁刚踏进院子里，就听到了杨芊芊的声音，杨芊芊踩着碎步朝着赵烁走过来，背后除了原先的两名侍女还多了一位长衫劲装打扮脸上有道长疤表情冷酷的中年男子。 “嗯，回来了。”赵烁眼神绕过杨芊芊看着中年男子，“这位是…” “他是金衣卫百户韩立，是祖父身边的护卫。”杨芊芊回道。 “金衣卫百户韩立，见过赵公子。”韩立抱拳道。 金衣卫分为金卫、银卫、隐卫，乃天子亲军。金卫主要职业是守卫皇城御前听用，再则就是护卫朝中重臣安危。银卫主要职业是监察百官更有逮捕之权。隐卫对外潜入敌国内部刺探情报，对内则是负责造反、通敌叛国之类的案件。 “韩百户，久仰久仰。”赵烁拱了拱手，啧啧啧，中南海保镖啊，金衣卫多么牛逼哄哄的部门，简直就是几大实权部门的结合体啊。 原本赵烁还准备好好跟韩立聊聊，可杨芊芊却拉着他往赵烁房间走去，一进房门杨芊芊便迅速关上了门开始在赵烁身上摸起来。 “你干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赵烁不解的说道。 “烁哥哥，你又骗我，说什么去逛青楼，其实就是去当铺当匕首。”说到这杨芊芊低下脑袋看着自己脚尖，烁哥哥的匕首还在身上没有当出去，“芊芊不是派人跟着你，是派人去给烁哥哥送些银钱的。” “我…”这傻丫头片子，你这让我怎 “盒子里有二百两银钱，还不够的话等到了京师芊芊再给。”杨芊芊从桌上捧起木盒子放在赵烁手上。 “你哪来这么多钱？”话一出口赵烁立马感觉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就她的身份弄这点钱，小意思。 “韩百户给的，到时祖父会还给他的，烁哥哥你需要钱的话就跟芊芊说，芊芊又不是外人。”杨芊芊满不在乎的神情回道。 赵烁把木盒放回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确实需要一点钱，也不需要太多够我吃饱饭就行，今天这钱我收下了，就当你家里给我的答谢礼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杨芊芊神色慌乱，急忙抓着赵烁的胳膊。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赵烁能感受到杨芊芊对他越来越依赖，等杨芊芊重归原来的生活，它慢慢的也就淡了。 “好了芊芊，我知道你的意思，多余的话咱们就不要说了。”他不想让芊芊家人认为他是为了奔着她爷爷的权势去的，虽然他不在乎这些，但总得考虑夹在中间的杨芊芊，拿第一次可以再拿第二次就过了。 “烁哥哥，我感觉进了汝宁城后你就变了。”杨芊芊低着头玩着自己手指头。 我变了？我怎么没感觉到，这丫头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吗？” “烁哥哥是不是在想雅姐姐？所以才…才…”杨芊芊红着脸没敢往下说。 “…相隔两个世界如今只剩下回忆了。”赵烁顺着杨芊芊的话回道。 “芊芊早就是烁哥哥的人了，芊芊也会一直陪在烁哥哥身边，等芊芊肚子里的孩子……”杨芊芊抚摸着肚子，脑袋慢慢地靠向赵烁的肩膀。 “噗…”赵烁口中的水喷射而出，她不是还没嫁人么，怎么肚子里就有孩子了？ “咳咳…芊芊，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就是烁哥哥你的啊。”一脸红晕的杨芊芊心里十分委屈，烁哥哥把我当成什么女人了。 “怎么可能，咱俩只是……”额，让我缕一缕。 “娘亲跟芊芊说过，女子跟男子睡在一起就会怀上宝宝的。”杨芊芊一本正经的说着。 “咳咳…”我说怎么这丫头总是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可这tm都什么跟什么，封建礼教害死人，总不能我给她上一课吧。 “你娘亲骗你的，只睡觉是不会怀孕的，当时的情况咱们是万不得已才睡在一起。” “烁哥哥你说，娘亲为什么要骗芊芊？”杨芊芊摇了摇赵烁的手臂。 “这个……我哪知道，回京后问你娘亲去。”赵烁扶着额头，还真是头疼，这事处理不好她妈能提着菜刀追着我砍，这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娶了这小丫头吧，难道再来一遭为…… “那个，咱们俩的事你跟别人说过没？” “这种事芊芊怎么会人前提起？等回京后芊芊再跟娘亲说起此事，虽说芊芊早已是烁哥哥的人但芊芊从未想过取代雅姐姐，只要烁哥哥心里有芊芊的位置就够了。”杨芊芊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这事好像大发了，杨芊芊现在已经把她定位成我的妻子了，这tm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况且这里是古代，总不能狠下心来看着她郁郁寡欢或者干脆自杀吧，而且越年轻做事越冲动，真要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还不得内疚一辈子。 “我万一找到我未婚妻了，到时我又娶了你，总不能让她做小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到时芊芊可以做小。”杨芊芊眼神有些暗淡，这句话仿佛抽空了她的力气。 “……” 让你做小，你爷爷都要提着菜刀追着我砍了。 （留下推荐票再走，不然就吃老夫一刀。） 0011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最终还是赵烁拍板，他和杨芊芊各写封信派人送去京师，至于杨芊芊信上写的内容赵烁不清楚，因为杨芊芊不让他看。而他自己把自己的情况详细说明： 我就一个读过几本书的山野村夫，无意中救下了杨芊芊，虽然俩人这段时间的日夜相伴有违礼制，但他从未对杨芊芊做过什么……反正情况我都跟你们讲了，事情呢我也不会说出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你们同意我就娶，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娶，而且我还会离开京师。 京师，杨府 “啪！”杨炤杨首辅把手中的信重重的拍在书案上。 “岂有此理，有恃无恐，无耻之尤。” 气愤不已的杨首登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去，“杨雷，拿老夫的刀来。新妇自个去看”走到门口还不忘大吼一声： “真是气煞老夫。” 信上写的啥？怎让阿翁如此生气？阿翁一气愤就喜欢练刀，停刀了气也就消了。不过杨芊芊娘亲杨柳氏（柳清）对信上的内容十分好奇。 不过杨柳氏倒是不心急，坐在椅子上的她先微微整理了下衣裳再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双手才拿起桌面上的信看了起来。 “呼…吸…呼…吸…” “我…我得去厨房切切菜去…呼…” “……” 翌日，乾清宫 “朕听说昨日阁老府上的大树倒了三颗。”皇帝沈烺清一脸平静，虽然心中十分好奇但他不能表露出来。 杨首辅老脸红晕一闪而过，施礼道：“皇上，此乃老臣家事。” “哦，朕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皇帝有点不甘心，朕都放下身段问了，你就不能满足下朕的好奇心？ 几十息过后，实在忍不住的皇帝，再问：“阁老刀法可有精进？” 杨首辅老脸一抽，“老臣惭愧，并无精进。” “朕听说阁老孙女芊芊是被一少年救回来的。”皇帝开始穷追猛打。 “确实如此。”皇上你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还有一大堆国事等着你呢。 “那少年叫啥来着？” “皇上，国事为重。” 太监王显凑到皇帝耳边嘀咕了一句：“赵烁。” “对对付，叫赵烁。” 杨首辅：死太监，杨雷拿老夫的刀来，老夫的刀呢？ “……” …… 汝宁城外，有三辆马车和三十多名护卫行驶在官道上。 “芊芊，你生气会去干什么？”赵烁憋着笑意表情有些古怪，爷爷生气就练刀法，娘亲生气就去厨房切菜，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要再来几个奇葩生起气来那画面不要太美。 “会去弹琴，烁哥哥你呢？”杨芊芊感觉自己脸颊有些烫。 “钓鱼，不过我发过誓以后再也不去钓鱼了。”不知京师，北京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相差多少，赵烁挑开车窗帘看着路边不断后退的灾民脑海中思绪万千。 “烁哥哥你以前去过京师吗？”杨芊芊挤了过来把小脑袋略微伸出窗外。 “没去过，京师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赵烁把沾在嘴上的秀发抅开，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最好玩的地方当属皇城西苑了，祖父带过芊芊去过两次……”杨芊芊扳着手指头开始细说京师大大小小好玩的地方，只是赵烁除了对西苑有些向往好奇外对杨芊芊所说的山、水、诗会提不起什么兴趣。 “看来芊芊你是把京师周围的地方都踏遍了，到时我出去游玩的话就让你做向导。” “嗯嗯，烁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如厕你也跟着去吗？” “烁哥哥，人家不理你了。”杨芊芊嘟着嘴开始玩起赵烁的手指。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往京城，偶尔道路上会出现扭打在一起的灾民也不知他们在争抢什么，或者只是单纯为了发泄。同时视线中也会出现男子背着老娘、婆娘怀里抱着小孩的场面。 傍晚时分，驿站里 赵烁凑到金衣卫韩立桌前，“韩百户，我有点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 韩立咽下口中食物，“赵公子请说。” “韩百户不必这么正式，就随便聊聊。我听说韩百户是金衣卫中有名的高手，我就想问问韩百户平时是怎么修练…武艺的，像我这种韩百户能打几个？”赵烁满是好奇的问道。 “平时也和金衣卫中的兄弟都差不多，只不过某比其它兄弟在武艺方面下的功夫多些罢了，至于说像赵公子这样的某应该能打五六个，普通人的话一二十个某不曾放在眼里。”韩立越说越自信表情给赵烁的感觉就是霸气侧漏。 “……”没有啥内功心法啊，可怎么感觉我赵烁在他韩百户眼中就是个战斗力只有六的渣渣，不过怎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坐在韩百户右侧的金衣卫总旗刘河抱拳道：“赵公子见谅，我家百户说话一直就这个样子，要不是这张嘴百户他早就是千户了。” “不怪不怪，韩百户的话让我挺高兴的，这说明我一个能打好几个。”果然嘴欠的人到哪里都不吃香，尽管你能力出众，然并没卵用。可是这种话你跟我说干嘛？难道还指我杨提提你家百户？ “多嘴，赵公子武艺虽然比不上某，但某还是敬佩赵公子，赵公子能在瞬息间杀死两名匪徒接着再肉搏杀死第三名匪徒，就当时的情况某都不敢说做的比赵公子你好。”韩立呵斥一声接着说道。 “你这实话说的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小的时候曾偶遇一名道士，那道士说我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可惜我对练武没啥兴趣。”不能高来高去还练什么武，偶尔运动运动锻炼下身体也就行了，梦想破碎的赵烁有点失望，决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韩立：这人脸皮真厚。 刘河：好生不要脸啊，百户大人你可得好好跟赵公子学着，属下的百户梦还没实现呢。 “烁哥哥，喝药了。”这时杨芊芊端着碗煎好的药走了过来。 “你小心点，别烫到了。”赵烁起身朝着杨芊芊走了过去。 …… 0012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七日后，开封 马车抵达至开封，众人将在开封歇息一天。 武朝首辅大人的儿子、孙女遇难，如今孙女安然回来途经开封自当有人前来接待，这不马车才刚驶进开封就遇到布政使司派来的人马。 赵烁透过车窗欣赏着曾经留下过无数文人雅客痕迹的八朝古都。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有挑担的、有赶路的、有在撑着大伞摊位上挑选货物的、远处更有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导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形形色色不一而足。街道旁的茶楼、酒馆、当铺、各色店铺屋宇鳞次栉比。 美中不足的是街道上衣衫偻缕行乞之人有些多，或许这就是隐藏在繁华盛景下的另一面。 …… 精致小别院 赵烁坐在园子中的青石桌凳上，他刚喝完杨芊芊端来的汤药。 “烁哥哥，几家小姐共同邀我明天上午游玩汴河下午去竹园参加诗会。” “你们女子出去游玩我跟着不合适，这事你自己拿注意就行。”这种官面上的事赵烁不懂也不想掺合进去，况且她们游玩、诗会不是谈论诗词歌赋就是探讨琴棋书画，这些赵烁他又不懂，总不能让他跟个傻子一样杵在那里吃，吃，吃吧。 “你不陪人家去吗？”杨芊芊是想去汴河游玩，可赵烁的话让她心中有些失望。 “我对诗词歌赋这些又不懂，就连你有时说的话我想半天都不是很明白。”赵烁有些头疼，他和杨芊芊的事情远不像当初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自从安定下来后，生活中两种理念就开始产生冲突，杨芊芊属于当代文学女青年，而他赵烁只是一个三十岁的普普通通的现代人。虽然杨芊芊不信他有三十岁，还说他顶天也就二十岁，对此赵烁也没多做什么解释，你说二十就二十。反正他的脸还是那张脸，手还是那张手，只是皮肤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年轻化了。而且不管是二十也好三十也罢，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顶多不过就是多活十几年而已。 如果他赵烁娶了杨芊芊，他俩理念思想上的冲突将会伴随俩人走完这一生，要么他妥协学着做一个古代人，要么杨芊芊妥协。 “芊芊，是不是最近感觉我并不像你心中所想象中的那样？像我这样即不懂诗词歌赋也不懂琴棋书画只认得几个字的人，不过就是个山野村夫罢了。” “我……”杨芊芊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反驳赵烁。 “其实这几日在马车里我想了很多事情，估计这辈子我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类的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不管在世人眼中还是你家人眼中都会认为我就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一个配不上你的人。 而你对我的依赖或者说爱慕，是因为我出现在你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并帮助了你，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吧……总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后悔嫁给一个别人眼中的废物。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毕竟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赵烁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跟杨芊芊说这些话，或许是他并不想也可以说是怕跟这个世界的人产生过多的接触，或许因为某些现代理念让他说出这番话。 “烁哥哥不是废物，芊芊爱慕烁哥哥，这辈子也只嫁给烁哥哥。”赵烁的话让她害怕也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她可以为赵烁抛下一切，她好怕赵烁会离开她，她害怕没有赵烁的日子，每天醒来的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希望看到赵烁的身影。 “我没说自己是废物，也从未认为自己是废物，论博学论眼光我因该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强点。”赵烁摸了摸杨芊芊的脑袋笑了笑，他没有看不起古代人，也不认为他比古代人聪明。只能说古代儒家学说，儒教的一枝独秀导致整个古代社会朝着畸形方向发展。钻研几本书钻研了一两千年还不嫌钻研的不彻底？也许他们中也有人发现了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他们自身都是儒教信仰者，最后搞来搞去搞出的儒家各个学派到最后还是万变不离其宗。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其实是异端都该死。 “芊芊也从未认为烁哥哥是什么废物，烁哥哥说的话好多芊芊都听不懂。”说道这，眼眶红红的杨芊芊贼兮兮的略微靠近赵烁，“我还偷偷问过别人，别人也不懂烁哥哥话里的意思。” “额～”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也太鬼精了吧，居然还偷偷跑去问别人。 “烁哥哥你娶我，是因为你喜欢芊芊吗？”杨芊芊羞红着脸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鹅软石。 “咳咳。”思维有点跳跃啊你，扪心自问他好像对杨芊芊并没有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但又不能说出来，因为你看光了、摸光了、睡了就得负责，虽然啥也没干，但这是在古代社会啊，你不负责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芊芊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了。”赵烁说道。 “那，那喜欢芊芊多点还是雅姐姐多点？”杨芊芊继续问道，只是此时脸色羞红羞红。 “你觉得呢？”赵烁笑着反问道。 “烁哥哥不想回答芊芊就不问了。”杨芊芊羞红着脸很自然地坐在赵烁大腿上。 “……”如今可不是当初那个时候，大晚上你坐在我怀里，胆子也太大了吧。 还没等赵烁推开，杨芊芊也反应了过来，立马跑开坐到了石凳上。 坐在屋顶上的韩立：我刚看到了啥？哎呀，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我得换个地方看。 “现在不是当初那会，你注意点，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赵烁不忘训诫一番。 “知道了，我一时忘记了嘛。”杨芊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赵烁。 “好了，夜深了赶紧去睡觉，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游玩吗？” “不去了，不去了。”杨芊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去吧，我陪你一起。”我终究还是败在了杨芊芊手上，估计这也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命运，何其难也！ …… 0013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赵烁有些后悔后悔出来游什么汴河，给他感觉游汴河是假相亲大会才是真。众人自报家门时赵烁的话让他们有些错愕，祭天不说他还一无所有没有红名。 两艘画舫齐头并进，男女各乘一艘，加上赵烁青年男子七人少女八人，其中有两名男子乃富商之子，其余五人都是官二代，在赵烁看来这两人就是出来付账的。 看着沿途美景聊经义作诗词，赵烁基本没有去掺和进去，坐在榻榻米前喝着酒水看着穿梭的船只和美景，它不惬意么不舒畅么？你们就聊你们的我就看我的，我不懂我也不凑上去给自己难堪，这样大家都开心，不也挺好吗！ 只是杨芊芊不时看到独自饮酒的赵烁心里有些自责，四目相对赵烁回了个微笑。 “昊天兄怎么一直坐在这独自饮酒？” 这是开封知府的二公子方醒方兴明，昊天则是赵烁给自己取的字，没啥特别含义就是在自报家门时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 “兴明兄有所不知，我连三字经都背不全，诗词歌赋就更不会了，所以只能在这独自饮酒了。”赵烁道。 “这样啊……”自报家门那会众人就对赵烁没啥交往的兴趣了，如今听赵烁这么说他就更没啥兴趣了。 “昊天兄小时候一定非常让先生头疼。”方醒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到没有，先生所教授的学问所学我只学了些皮毛，而且先生他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也只是从中截取一小段，大多数时间先生都是教授算数之道、格物之道、山川地理、中外历史这类学问。”为了杨芊芊，总不能让别人说他是个文盲吧，所以只能编下去了。 “…咳咳…”正喝着酒的方醒显然被赵烁的话震住了，不教授四书五经儒家典籍，却教授这些玩意，难怪他连个功名都没有。不这算数、历史还算正途外其它都是些什么玩意，不为科举不为当官那读书还有什么意义？也不知他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他去学这些东西，这不是白白误了自己儿子一生吗！ “昊天兄就不打算考个功名，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吗？” 造福百姓？就像你们这样造福的？洪涝灾害卖儿卖女连个粥都没得喝吗？不过听说朝廷又调拨了一批粮食过来，只不过不知有多少粮食能到灾民腹中就不得而知了。 “兴明兄觉得以我的才学能考上什么功名？”赵烁反问道。 “哈哈，今日的风景比以往美了许多。”方醒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是首辅大人孙女的恩人，就不落你面子了，得嘞，你自己玩吧，恕不奉陪。 整个游汴河。除了方醒这段小插曲外，其余几人也只是和赵烁面子上稍微客套了几句，第一次见面你又没啥值得人家深交的，能笑脸客套跟你说句话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人家权贵巴结你不成？ 下了船杨芊芊靠近赵烁提出回去歇息，不过赵烁却没有同意。虽说杨芊芊是首辅的孙女，既然你都答应出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去吧，再说他们也是专门为了你才协同一起出来游玩举办什么诗会的。 众人游完汴河乘坐马车进了一家酒楼，时间差不多到了两点半，也就是未时六刻，酒楼有三层名字叫流仙阁。 流仙阁三楼，四桌酒菜，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包间，包间内还有些许乐器，这就是众人吃午饭的地方。众人先是吃了一两碗米饭然后才开始饮酒作乐，也就是众人开始各自表演才艺的时间：有吟诗作赋者、有献艺者、也有作画者，当然不管你水平如何表演完后众人也都会拍手称赞叫好。到最后就只剩下赵烁没有出来献上节目，无奈之下赵烁只能硬着头皮从凳子上起身。 “在下赵烁字昊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从未涉猎，在下就讲段诸位可能不知道的历史故事，也是关于北方游牧民族第一次西迁的故事：东汉初年汉武帝……” 赵烁讲了大半个时辰，里面的故事内容参杂了电影、网络等自己瞎编的事件。 对于赵烁的历史故事有些人是完全不敢兴趣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当然也有人比较好奇，比如方醒： “昊天兄，莫非还有第二次三次不成？” 赵烁喝了杯茶，笑道：“第二次是发生在唐朝，第三次就是蒙古成吉思汗开启的三次西征，兴明兄感兴趣的话下次我说给你听。” “那，一言为定。”方醒有些意犹未尽，只是现在也不好让赵烁一直讲下去，只能等日后去拜访下赵烁了。 “芊芊妹妹，赵公子他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啊。”挽着杨芊芊的少女小声对着杨芊芊说道，少女乃布政使司钟进杰的三女儿钟月月。 “烁哥哥他…我也了解不多。”烁哥哥说过：论博学、论眼光他比世人都强点。难道烁哥哥是什么高人弟子？杨芊芊此时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不了解赵烁了。 “烁哥哥，芊芊你叫的好亲切啊，莫非……”钟月月坏笑道。 “我……”杨芊芊只是羞红张脸，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杨芊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钟月月心里也是暗叹口气：杨芊芊心有所属，二哥的算牌怕是落空了，不过赵烁当真是好运，居然让杨芊芊芳心暗许。 “赵公子，我等学的都是儒家典籍，不如赵公子好好给我等讲解自己所学知识。”钟月月挽着杨芊芊走到赵烁面前。 “这个……”赵烁有些头疼，说说到没什么关键怕你们不懂啊，还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月月姐。”杨芊芊有些维护，可也不好发作。 “也好，我就给诸位算个数。”得了，你不是要了解吗？我就写给你看，看不看的懂就不关我的事了。 “曾经先生教过我如何计算咱们到月球有多远。”赵烁走到桌案前拿起最为细小的毛笔开始书写，他采用的方法是三角视差法来计算地球到月亮的距离。 “……”钟月月及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赵烁时快时慢的计算着，只是这都写的啥？他们是完全看不懂。 我管你们懂不懂，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其中有些数据也不知道记没记错，反正最后得出的数值随着地点不同会不同。 “诸位，我算完了，大约是295692307步，当然先生也说过，不同的地点算出的数值会不相同，不过相差都不是很大。” “……” …… 钟月月：呜呜呜…娘亲，我不该问的，不该问读者要推荐票的。 0014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装逼一时爽，一直装笔一直爽。 自赵烁把那张纸拿给钟月月后，终于是没人再找赵烁问这问那了。赵烁也知道《周髀算经》中就讲述了西周时期的“畴人”，如何运用勾股定理和比例方法来进行天文计算的故事。只不过如今的算学算是彻底没落了，最初也有算学馆，且算数才子还能做官，如今只能呵呵了。 而杨芊芊挽着钟月月趁机靠近赵烁，问道：“烁哥哥，你那张纸上写的都是什么？虽然最后算出了距离，可那些符号是…” “哦，那是阿拉伯数字和一些泰西字符，你想学以后我教你。”赵烁随口回道。 “赵公子还真是深藏不露，还骗芊芊说什么自己是山野村夫，就赵公子今日之举可当得上数学大家了。”钟月月撇着嘴话语显得有些讥讽，难怪他能把杨芊芊迷的团团转。 “数学大家就过了，数学之道我只懂点皮毛，准确的说连皮毛都算不上，至于说骗芊芊就更无从谈起了，连三字经都背不出的我，在你们眼中和山野村夫有区别吗？”赵烁道。 这人语气看似风轻云淡，可怎么就她心里这么不舒服呢？钟月月眼珠一转，道：“赵公子所学的格物之道可否说与小女子和芊芊听听？” 这是跟我杠上了是吧，你等着，赵烁眼睛瞟了眼钟月月，道：“说了，我怕你晚上会睡不着。” “小女子向来睡得香甜。”钟月月回敬赵烁。 “钟小姐，你看这是什么？”赵烁从餐桌上捏着一粒米饭回到钟月月面前。 “米饭。” “对，它就是一粒蒸熟米，百姓为了有个好收成为了提高粮食产量，他们会往田亩中施粪肥，你说……” “呕～”钟月月 “呕～”杨芊芊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这次就当免费给你减肥了，就是不该把芊芊扯进来，还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余的人虽然三三两两在攀谈，但一直留意着赵烁这边，只是赵烁说话的声音太小，众人也不知赵烁说了什么导致二女掩嘴落荒而逃。 方醒自认为跟赵烁很熟，用手肘捅了下赵烁，道：“昊天兄，怎么回事？” “哦，我就是跟钟小姐探讨了一下关于一粒米的事情。”说完赵烁还在方醒眼前捏了捏手中的米饭。 “…某是三岁小孩吗？”方醒一副你看我像不像弱智的表情。 “兴明兄若是不信，不妨等会亲自去问问钟小姐。”真话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赵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至于跑出去的钟月月和杨芊芊吐了几下终于是恢复过来了，俩人携手往包间走去。 “月月姐，我被你害惨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吃饭嘛。” “芊芊别说吃饭了，我现在一想到吃饭这两个词我就犯恶心，这都怪你那个烁哥哥。” “这事哪能怪烁哥哥，是月月姐你去招惹烁哥哥的。” “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招惹你的烁哥哥，还没嫁给你的烁哥哥，这胳膊肘就拐向你的烁哥哥了。” “哪有，事实如此嘛。”杨芊芊顿时脸色羞红一片，不过烁哥哥也太可恶了，居然，居然说我们吃…… 俩人携手刚踏进包间众人便围了上去嘘寒问暖，倒是方醒迫不及待的问道： “二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多谢各位的关心，我和芊芊已经没事了，方才芊芊讲起在湖广的一些见闻，我一时没忍住倒是把芊芊给拖累了。”钟月月对着众人微微行了一礼。 “莫非真是一粒米？”方醒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钟月月和杨芊芊。 钟月月强压下内心的恶心，牵着杨芊芊走到桌前倒了两杯水，边倒水边瞪着赵烁。 赵烁没有理会钟月月，而是对着杨芊芊，道：“芊芊，没事吧？” “烁哥哥我没事。”杨芊芊小声回了一句。 “我有事。”钟月月咬牙切齿，压着声音。 “你？太弱了，我都还没放大招你就败下阵来，这让我也太没成就感了。”赵烁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钟月月才用蔑视的眼神回了话。 钟月月深吸口气压制内心的怒火，“尽管放马过来。” 赵烁瞅了瞅杨芊芊，“算了，你别连累我家芊芊了。” 赵烁话说完杨芊芊直感觉脸颊犹如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钟月月：好一对……这还没成婚呢就敢在老娘面前这样秀恩爱，成婚了那还了得？ “哼，今日看在芊芊的面上暂且放过你。” 切，好像我怕了似的，赵烁心里对着钟月月竖起了中指。 “多谢放过。”赵烁对着钟月月拱了拱手。 钟月月剐了眼赵烁，真是便宜他了，要是我在京城我就天天缠着芊芊，看你俩在我面前怎么秀恩爱。 “唉，你那格物之道到底是什么，可别再来恶心我跟芊芊了。” “格物嘛。”赵烁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格物就是研究万物的变化，而格物只是一个统称，里面又分为物理学、化学、生物学三大块。”至于说的对不对这就不关赵烁的事了，反正也没人出来指正。 “比如说……”赵烁看了下桌面拿起杯盖又弄了点纸屑，“仔细看着！” 赵烁把杯盖靠近纸屑，“是不是没什么？”说完用自己的袖口来回擦着杯盖，十息过后又拿着杯盖靠近纸屑。 “格物之道，就是这个。”赵烁拿着粘着纸屑的杯盖在钟月月眼前晃了晃。 钟月月咬着嘴唇问道：“为什么？” “不知道，我还在研究中。”能解释吗？不能，里面所牵扯的知识内容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搞了半天你就给我看这个？你自己都不清楚居然敢拿出来？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杨芊芊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烁哥哥肯定是故意不说的，可真坏。 “你看……”赵烁双手捏着杯盖停在半空中。 “咚～咚～咚～”赵烁松开，杯盖自由落在桌面上。 “你说月亮、太阳、星星为啥就不掉下来呢？” “还有……” “我不听，我不听……”钟月月晃着脑袋双手捂着耳朵。 “……” 小样跟我斗？还不赶快把你们的推荐票交出来？ 0015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竹园诗会 自酒楼事件后，钟月月就有些魂不守舍，连看都不敢看赵烁，生怕赵烁再说什么话出来。 “芊芊，你有什么疑问没有，有你就说出来。” “没有啊，烁哥哥说的那些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很好，理由很强大，完全就是一个理科盲。 “嗯，没事就好，咱们看戏，不对看他们吟诗作赋。” 杨芊芊：…… 钟月月：…… “诗词之道你真不会？”十分钟之后钟月月忍不住问道。 “让我背我还行，作什么诗词我是真作不出来。”有病吧，都说了不会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你。 “那你背首来听听。”钟月月开始穷追猛打。 赵烁挠了挠头，“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嘻嘻，烁哥哥你太坏了。”杨芊芊掩嘴轻笑。 “流氓，登徒子。”钟月月刷的下脸色通红。 “我都说了我不会，你还偏要我背，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勿怪勿怪！”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啊。 “烁哥哥你小时候还作过什么有意思的？”杨芊芊偷偷扯了扯赵烁的衣袖。 “这个让我好好回忆下。”赵烁脑子里回想着各种打油诗，片刻之后小声吟道： “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北风乱夜未央，徒留我泪伤。剪不断理还乱，邀月对影三百杯。东风吹战鼓擂，隔壁小钟怕过谁？” “怎么样？是不是有那个味？”吟完赵烁问道。 “含沙射影，简直是狗屁不通。”钟月月怒气冲冲的直接替杨芊芊回了一句。 “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答。”你这么直接将来会没朋友的，赵烁心里恨恨的说着。 “烁哥哥你是男子，就别再跟月月吵了。”杨芊芊夹在两人中间有些无奈。 “嗯，芊芊说的对。”今天算你倒霉，谁让这个诗会太过无聊了，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然还不无聊死，不巧你钟小姐正好撞在我的枪口上。 过了几分钟，钟月月的二哥钟文俊走了进来。 “赵公子、杨小姐、妹妹，诗词可作好了？”钟文俊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它废了这么大劲举办诗会还不是为了博得杨芊芊的芳心？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杨芊芊芳心暗许她的救命恩人赵烁。他这是为了啥啊，他好想找个地方去哭，可诗会还得需要他。 “什么？”赵烁 “没心情。”钟月月 “忘了。”杨芊芊 “……”钟文俊 最终还是杨芊芊写了一首普普通通的词交给了钟文俊，当钟文俊拿到那首词时很想对三人说：你们要不要这样敷衍了事，这让我很难受很受伤，早知道我办个鸟的诗会。 诗会完毕钟月月硬是死皮赖脸挤进了赵烁和杨芊芊的马车里。 “月月姐，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 赵烁坐在马车里眼观鼻鼻观心，这特么是有病，得治。 “你有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额～不对，我好像真的是有病。呸，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芊芊说晚上还要端药给你喝，你这不是有病是什么？”钟月月得意洋洋，仿佛是久败得胜值得炫耀。 懒得搭理你，居然还知道拿杨芊芊做挡箭牌，赵烁闭上眼睛免得自己看到钟月月那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月月姐不是这样的，烁哥哥都是为了芊芊才伤了身体。”杨芊芊急忙替赵烁解释。 钟月月小声说道：“芊芊，你现在就这么护着他将来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不会的。” “……”毒入骨髓已经没得救了，这是此刻钟月月对杨芊芊的评价。 “唉，唉。”钟月月用脚踢了下赵烁的脚。 “干嘛？” “你老师是谁？” “……”我老师多了去了，你是问哪个？是学前班的还是一年级的？ “姓欧名阳锋字西毒。” 欧阳锋？欧西毒？名字怎么这么怪？怎么好像没点印象？回去后问问爹爹看爹爹知不知道此人。 “名字怪，弟子也怪，教授的东西更古怪。”好半天钟月月才开口说道。 “书读得少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有空多看看《周髀算经》《九章算术》《墨经》之类的书籍。”虽然我也没看过，但不妨碍我教导你去看。 “我，我还用你来教我看什么书籍？”钟月月小胸脯起伏不定，有种比诗词歌赋啊，那些都是小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书籍。 赵烁蔑视着钟月月，道：“是不是觉得这些都是奇淫巧技？都是些无用书籍？”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不生气了。 “坐井观天罢了，等历史车轮碾过来就什么都清楚了，可惜咱们是见不到那一幕，不然你的表情绝对会很精彩。”赵烁重新闭上了眼睛，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还是不要去触碰这些东西，我可不想被轰成渣。 “危言耸听，莫非你还学过算命？”钟月月对此嗅之以鼻，装什么装，好像世人皆醉他独醒似的。 赵烁笑着说道：“算命我没学过，不过你觉得我危言耸听，那你以为周边国家怕武朝怕的是什么？是四书五经还是儒家典籍？不是，他们怕的是士兵手中锋利的武器，怕的是他们身上穿的精良铠甲，战场上拉一万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过去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你莫非指望这些书生用儒家典籍去教化他们？教化了一两千年北方草原上的人如何了？只不过是灭了一茬接着又长出一茬罢了。” 这人讲的好像有点道理，不对不对，我这不是直接认输了么，赵烁的一席话让钟月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你，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你心中有办法了？” “没有，我能有啥办法，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已经没啥可追求的。”关我什么事，指望我学商鞅学王安石？劳心劳力不说连个好下场都没有。难道振臂一呼各种人才就能汇聚在我身边？ 唉，醒醒吧，天还没黑就在这做春秋大梦，再说了，摇旗是这么简单的？就算最后你成功的坐上了那把椅子，剩下的时间你还有多少？ 老啦，干不动啦，随他去吧，到最后不过就是瞎忙活一场。 …… 真的是瞎忙活一场吗？作者君不觉得，因为你们会留下票票！！！(ಡωಡ) 0016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第二天让赵烁措不及防的是钟月月和方醒居然要跟着他们一同前往京师。 “昊天兄，路上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西征之事。”这是方醒见到赵烁的第一句话。 原本十分宽松的马车自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赵烁连躺下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老老实实靠着马车坐着，还有就是方醒这二货一直缠着他要他讲西征之事。 为了应付方醒，赵烁是东拼西凑这个电视上挪一点那个电影上挪一点，最后就连斯巴达三百勇士都没放过。 傍晚一行人寻了个小山头宿营。 “烁哥哥，喝药。”煎好药的杨芊芊立马给赵烁端了过来。 “辛苦芊芊了。”凉了在喝，现在太烫了，赵烁把药放在嘴边吹了吹。 这一幕钟月月昨晚就见过了，倒是方醒有些被惊住了，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同时打趣道： “昊天兄好福气。”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哪会遇见芊芊。”赵烁一语双关，只是二人没听懂话里藏着的意思。 “烁哥哥，不伤心。”倒是杨芊芊知道一些，连忙安慰着。 钟月月和方醒满脑子都是问号，但也不好开口问，毕竟涉及别人的隐秘。 方醒连忙转移话题，“此时此刻不如我等以月赋诗一首？” 钟月月狡黠一笑，看了眼赵烁，“好，每人来一首，不许耍赖。” “行。”赵烁回的十分干脆。 “我，好吧。”杨芊芊见赵烁同意了也只好应声。 “月……”方醒吟了一首普通不过再普通的诗。（读者君自行脑补） “明月……”钟月月的诗中规中矩，不过比方醒要强。 “独自……”杨芊芊的比上两位要好些。 “窗前明月光……”好吧，赵烁只改了一个字，而三人集体目瞪口呆。 赵烁你这也太无耻了吧，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竹子开花百年难遇像你这种厚脸皮的。 “要不我再来一首？”赵烁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总是祸害李白的《静夜思》有点不妥。 “别，还请昊天兄高抬贵手。”方醒闻言立马制止赵烁这种祸害古人诗词的行径。 赵烁端起凉了的药一饮而尽，文学作品虽然让人尊敬，但拿来乐一乐有什么问题？没有，既然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 “昊天兄，你这什么药？”方醒随口一问。 “固本培元的，大夫说我前段时间伤了本元，可惜了，要是我朋友在这世上，我就让他把那三个匪徒尸体给肢解了，也就是解剖，那家伙最喜欢跟尸体打交道了。” 赵烁的嘴脸充满了恶趣味，赵烁的话让三人感觉周围温度越来越冷，可这还没完。 “解剖你们知道吗？就是拿把刀先剖开肚子，一层一层的剖开……” “呕……”最先受不了的当属钟月月，可她又不敢单独跑出去，只好跑到旁边大树下狂吐起来，接着方醒紧追其后。倒是杨芊芊脸色只是有点发白，也没有什么要呕吐的样子。 赵烁拍了拍杨芊芊的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我是吓他们的，其实我哪里认识这种变态人，都是我瞎编的。” 杨芊芊嗔怪道：“烁哥哥你坏死了，差点把芊芊都吓住了。” “哈哈，你看他们俩都吐成啥样了，还真是不经吓。”就这赵烁表示他们只是战1的渣渣，当初他可是亲眼看过朋友表演的现场直播。 那场面，第一次赵烁吐的稀里哗啦，第二次也吐了，第三次好像有点麻木了。 嗯，习惯就好。 第二天，方醒眼神有些幽怨，这让赵烁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不过钟月月倒是没啥表情，只是早上起来后恶狠狠的瞪了赵烁几眼。 同样的马车，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众人的心境。 “昊天兄，我怎么感觉你啥都懂？”方醒率先打破沉默。 赵烁笑道：“学的杂，看的书也杂，自然多多少少都懂一点。”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方醒竟然无言以对。 钟月月直言不讳直指要害，“既不能为官，那你学的这些有什么用？” “我没想过要做官啊。”赵烁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是不能在你们这做官，况且读书又不是只有做官这一条出路。 “……”跟这人说话能把她钟月月给气死，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居然不想科举不想为官，我要生了这么个儿子直接把他塞回肚子里去。 哼，气死老娘了。真是越看越不顺心，咦，有了。 “赵公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这头发为何？” 这女人心眼咋这么毒，居然说我不孝，赵烁摸了摸将要盖住耳朵的头发，道：“我记得三国事情夏侯淳就说过这句话，然后吃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睛，钟月月小姐莫非也会吃掉修剪掉下来的指甲和剪下来的头发？” 钟月月压制心中的恶心，回道：“当然不吃，我会选个好日子剪下来收藏起来，不像赵公子你不尊礼教。” “大家都是修剪，我只是修剪的更短罢了，谈何不尊礼教？钟小姐既然对头发有如此见解，不妨让那些和尚还俗？或者说直接打死他们，因为他们比我更不尊礼教。” 这人怎么一肚子歪理？你跟他说这个他立马把其它东西牵扯进来，可他说的又好像很有道理。 “他们是和尚你又不是。”钟月月死鸭子嘴硬。 “和尚？”赵烁笑了，笑的很开心，“你可知佛教起源于天竺？佛教既然不是起源于中原，所以你不能因为他们是和尚就认为他们剃度是应该的，你应该更加要去捍卫中原礼教，不能任由他们践踏礼教的尊严。” 钟月月脸色忽红忽白，她不知该如何反驳赵烁，因为赵烁说的都是实情，总不能让她提着刀逼着那些和尚蓄发吧。 “周礼，那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里面所说的内容到今日已经改了多少你了解过没？如果整个社会还是按照周礼那套，我就向你道歉。如果不是这样你向我道歉。如何？”赵烁道。 “不如何，本姑娘说不过你，暂且认输。”钟月月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嘻嘻，月月姐，你干嘛要去招惹烁哥哥，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杨芊芊笑嘻嘻的挽起钟月月的臂膀。 钟月月没好气的剐了眼赵烁：“就他那张嘴，芊芊你祖父估计都说不过他。” 杨芊芊不为所动，“祖父又不会向月月姐这样去找烁哥哥的茬。” 方醒插话：“其实我也看那些……” 赵烁：知己啊，要不是你是古代人，说不得咱们就斩鸡头拜把子。 …… 方醒：大哥，推荐票！！ 0017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一座不知名的驿站，距离京师还有半日的路程，当天晚上。 越是距离京师越近，赵烁心中就越是慌乱，或许是因为钟月月无意中说的那句话让他心生恐慌：你俩将来依靠什么生活？ 他自问自己他能干什么，在这里他好像干什么都可以，又好像干什么都不可以。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有没有施展空间的地方，有是肯定有，比如做个账房。至于说做个算数先生，你教的内容也要让世人接受，毕竟卫道者有点恐怖。 “兴明，你在京师认识商人吗，或者商人子弟也行？”赵烁饮完酒看着方醒问道。 方醒边给赵烁斟酒边回道：“认识几个，昊天想做什么吗？” “认识就行，到了京师我试着能不能做出点东西出来然后卖给他。”赵烁捏着斟满酒的酒杯来回转动，说完话，一饮而尽。 赵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来，因为他只是在初中做过这个实验。至于说什么玻璃、水泥那就更不用说了，运气好可能几年可以弄出来，运气不好十几年都可能弄不出来，而且持续投入的银钱不是他现在能承受的了的。 “昊天你缺钱的话，我这里有一百多两，不够的话我再问家里要点，不过家里面最多可能就给我个三五百两。”方醒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他爹虽然是河南知府，可一次性也不可能给他多少银钱让他挥霍。 赵烁拍了拍左手方醒的肩膀右手给俩人杯中斟满酒，“心意我领了，钱我还有些，我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说了你也不懂。” 俩人碰了一杯后，赵烁笑道：“认识你很高兴，当初说的西征故事很多都是我瞎编的，哈哈哈。” “我能不知道吗，你当时那表情躲我跟躲瘟神似的，自从听了你说的西征故事，我突然发现我有毕生想做的事情了。”说到这方醒突然站起来，大声说着两个字： “西征！” 望着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方醒，他想说，你是不是被我给忽悠瘸了？西征谈何容易，只怕有命去也没命回，再说谁会支持你西征？ “兴明，就冲你这志向，我佩服你，我得好好敬你三杯。” “来，干！” “干！” “再干！” …… 三杯酒毕，赵烁说道：“不过我得跟你提个醒，理想虽好，可有时不得不面对现实，该退缩就退缩不能硬着头皮上。” 方醒提着酒壶咣咣当当的给两个杯子斟满酒，道：“我记住了，不过我会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哪怕没能成功，但至少我在朝着理想前进的路上。” 不知喝了多少酒水，反正地上都是空空如也的空酒瓶，俩人勾肩搭背放肆狂笑。 赵烁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从石凳上站起来，看着天空那轮弯月，吟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不远处的杨芊芊各钟月月肩并肩坐在长石凳上看着发酒疯的赵烁吟着被无数人传唱过的这首词。当赵烁的声音传入俩人耳朵里，俩人身躯同时一颤，赵烁的声音中夹杂着思念、悲伤、无奈、不甘、悔恨、怒气，真是五味杂成。 杨芊芊看着此时的赵烁，她内心一痛，她想跑过去安慰赵烁，可被钟月月给拉住了。 钟月月叹息道：“芊芊，让他疯会吧，到了京师他只怕疯不起来了。他，我看不懂，好像，嗯……”沉吟了片刻，钟月月继续说道：“好像跟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钟月月用丝巾擦着杨芊芊的泪珠：如果不是芊芊你栓住了他，他只怕终生都将孤独的行走在这世间某一处。也不知赵烁他为什么会答应迎娶芊芊，因为她并没有从赵烁眼中看到多少对杨芊芊的爱慕之情，更多的是哥哥看妹妹那种毫无杂念的眼神，这让她十分好奇，只是这份好奇她没有跟赵烁提出而是被她藏在心底。 命运本该如此，有时总会逆着你的思维跟你作对，仿佛在它眼中你就是任他摆布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 今天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仿佛各自心中都藏着心事，就连平时话最多的方醒都是半闭双目想着自己的心事。 赵烁不记得他昨夜喝了多少酒水，虽说醉如烂泥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醉了的他话有些多有点不经过脑子，断片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越是醉了他脑子越是清醒以至于第二天他都能清晰的回忆所发生的事，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清醒中余下浓厚的醉意罢了。 掀开车帘看着身着短打衣衫推着独轮车、赶着牛马车，车上堆砌着些许皮货和一些赵烁不认识的树根之类的东西。他们赶了几天路或许就是为了卖掉手中的那点货物换点银钱，拿着银钱的他们买着生活物品的同时再扯上一匹布给家里老小做件新衣裳或者给自家小孩买点零嘴儿。 赵烁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小时候他爸总会不经意间从兜里拿出一些吃食，那时在他眼中他爸的口袋就像是个藏宝口袋，总是会出现各种零食。记忆中他有几次按耐不住诱惑想去翻他爸口袋的时候总会被打手背，疼了也就怕了也没再敢去翻他爸的口袋了，直到长大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个道理。 “昊天，我能不能看下你手中的匕首？”钟月月盯着赵烁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已经有一小会了。 “可以。”赵烁很随意的把手中匕首递给了钟月月，反正匕首也没什么标识。 “削金如泥，匕首居然没有损伤过的痕迹，简直就是千金难求的好匕首。”钟月月握着匕首切着从钱袋里拿出金豆豆，切完金豆豆又仔细观察着匕首是否出现了损伤。 “哪里得来的？”把玩了许久的钟月月开口问道。 “未婚妻送的。”赵烁随口回道。 方醒顿时眼睛睁开看向杨芊芊，昊天兄居然还有一个未婚妻，这……事情有点大啊，怎么杨芊芊她毫无反应啊。 钟月月秀眉微皱，该说自己是什么山野村夫，山野村夫会认识能送出这种千金不换的匕首？这人嘴巴还真是没一句真话。要不问问？ …… 钟月月：诸位读者手中可还有推荐票？ 0018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月月姐，你别去烦烁哥哥了。” “你啊！”钟月月用手指头戳了下杨芊芊的额头。 立马赵烁就从钟月月手中夺回匕首，这女人让他非常头疼，总是刨根问底的追着他问东问西，关键这些问题还是他不能说出去的，除非他编造一些漏洞百出的谎言，这样一来他还不如不说。 “小气！” “看也看了，难不成还指望我送给你不成？”赵烁说完上下扫描一番钟月月：胸小，脑子也不行，小腿粗了点，衣服太宽松了看不出腰怎么样，脸蛋清秀，就是右颧上有颗红痘痘。 “月月姑娘，你脸上这里怎么了？”赵烁食指点了点自己右颧。 “呀～你们不要看，不要看。”钟月月尖叫一声连忙用双手捂着脸，放下左手拿出面巾戴上。 干啥呢？早就看到了，再遮住有啥用？再说不就一颗痘痘么，搞得好像爆发了世纪大战。 “烁哥哥，我脸上有吗？” 这东西好像会传染，杨芊芊把脸往赵烁跟前凑近了一些，赵烁装模作样仔细的看了看。 “我仔细看了，没有，芊芊天生丽质怎么会长这种东西。” “芊芊哪有烁哥哥你说的这么好。”杨芊芊羞红着脸不敢看赵烁。 “你是说我长得不好看了？”钟月月顿时就怒火中烧，你要夸芊芊你就夸，你干嘛非要把我踩在脚底？ “这个你问兴明。”赵烁把皮球踢给了方醒。 “呵呵～都好看都好看。”两道布满杀气的眼神让方醒如坠冰窟。两位都是姑奶奶不说还是他惹不起的，赵烁这锅甩的让他措不及防。还好就快到京师了，到了京师也就不用再遭这份罪了。 随着日头渐渐西沉，道路两旁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方醒和钟月月已经换乘自家马车。 “烁哥哥，我有点怕。”杨芊芊抱着赵烁的胳膊依偎在赵烁怀里，。 赵烁笑道：“怕啥？怕你祖父不同意？可你想想你除了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怕，当然怕，像你爷爷这种一生气就耍大刀的人谁碰见都有点心虚。 “嘭！嘭！嘭！”韩立在外面拍了拍马车，说道：“快到了。” “烁哥哥，我头发有没有乱？”杨芊芊边整理衣衫边问着。 “没乱。”赵烁笑了笑，现在杨芊芊的模样就像怕被家人发现做了坏事的小女孩。 过了不到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赵烁率先跳下马车，至于杨芊芊自有从其它马车下来的侍女扶她下车。 “芊芊，我的芊芊，娘可担心死你了！”踩着碎步快速走来的芊芊娘亲顿时愣在原地，不是芊芊吗？怎么马车里出来个男的？ “你就是救了我女儿的赵烁赵公子？”杨柳氏转了半个圈上下打量了一番赵烁，同时嘴里嘀咕着：模样还凑合，就是这发饰有点怪…… 赵烁额头布满黑线，你嘀咕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让我听见？你这样不觉得巨尴尬吗？不过他也从杨柳氏的话语中察觉出，对于他这个女婿她已经捏着鼻子认了。赵烁硬着头皮作揖行了一礼：“杨夫人叫我昊天即可。” 此时下了马车的杨芊芊飞快的扑进杨柳氏怀中：“娘亲～呜～女儿以为……” 杨柳氏恨恨的打了下女儿的手臂，道：“你吓死为娘了你知道吗？”片刻之后杨柳氏又把女儿推开上下看了几眼，道：“瘦了。”话毕，又重新把女儿抱紧在怀中。 母女俩的一幕让几名丫鬟仆人感动落泪，唯独赵烁杵在原地低着头看着地面。 哭，他哭不出来，前去安慰又不合适，所以他只能杵在原地等母女俩恢复过来。 大概二十几息过后，杨柳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赵烁，立容微微屈膝道：“杨柳氏在这里谢过赵公子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赵烁连忙回了一礼，道：“昊天受之有愧，芊芊也曾救过昊天的性命。” 杨柳氏瞅了瞅女儿又看了看赵烁，调笑道：“这都叫上芊芊了，你叫我杨夫人合适么？叫我伯母吧。” 赵烁偷偷瞄了眼杨柳氏，这是已经成了？ “伯母好。” 杨芊芊垫着脚尖看了下四周，道：“娘亲，祖父呢？” “宫里急召你祖父。”说完挽起女儿的手同时对着赵烁，道：“昊天，咱们边走边聊，芊芊祖父不在只好由伯母招待你了。” 赵烁揖让道：“国事为重，伯母先请！” 跟在母女俩身后的赵烁抹了下额头，这礼行的还真难受，芊芊母亲这关算是过了，真正的大boss还没出现呢。 头疼，头疼。 挽着娘亲的杨芊芊偷偷转过脑袋看了眼后面的赵烁，而赵烁则对着杨芊芊笑了一下，仿佛笑容是在跟杨芊芊说：放心，我能搞定。 跟在母女后面跨过中门门槛后，赵烁看到不远处那插入天际的大玲珑山石，四面群绕着各式奇石，鹅软石铺成圆环小道，小道周遭栽种着绽放的花卉。 深吸口气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昊天可能来过京师？” “不曾来过。” “家中可还有亲人？” “洪水过后孜然一身。” 就在这种边走边聊中来到了会客厅，喝了些许茶，大概又聊了一刻多钟，这一刻多钟大多都是杨柳氏问赵烁答，之后便有一名丫鬟领着赵烁去客房洗漱歇息。 “芊芊，你老实跟娘说，你俩到底有没有…”等赵烁走后，杨柳氏拉着杨芊芊坐在自己旁边，细声细语的问着。 “没。”杨芊芊羞红着脸脑袋垂到胸口，道：“娘亲还骗芊芊说，说只要跟男子睡觉就会……” “傻丫头。”杨柳氏戳了下女儿额头，道：“娘那是为了你好，不过你真死了心要嫁给他？他可什么都没有。” 杨芊芊弱弱的反驳了一句：“烁哥哥很厉害的。” 杨柳氏白了眼女儿，道：“你这是被他迷了心眼，他功名没有也就算了，居然真的连经义都不通。” 杨芊芊埋怨道：“娘亲你干嘛要用话去试探烁哥哥通不通经义，他都说过自己没读过这些书了，娘亲你这样会让烁哥哥难堪的。” 杨柳氏有些伤心，这可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如今为了一个男子居然埋怨起她了。用力的戳了戳，道：“死丫头，你还没嫁呢这胳膊肘就拐向他了，再说这亲事成不成还得看你祖父的意思。” 杨芊芊开启撒娇模式，摇着母亲的胳膊，道：“娘亲，你帮帮芊芊，帮女儿去跟祖父说。” “快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等你祖父回来了为娘去跟你祖父说，免得你祖父刺激到他。”杨柳氏说完拉着女儿往内宅走去。 0019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第二天赵烁刚准备用早饭，杨芊芊的爷爷直接杀到。 “让人再加一份。”杨首辅直接坐在赵烁对面吩咐了一句。 “你是？”虽然赵烁猜测这人九成九是杨芊芊的爷爷，但还是问了。 “芊芊祖父，杨文忠。”说完从瓷盘中拿起馒头就啃。 赵烁坐在凳子上拱了拱手，道：“久仰首辅大人名讳，在下赵烁赵昊天。” 杨文忠鄙视道：“虚伪！” 我虚伪？行，你这是要直来直去咯。赵烁拿起馒头啃了一口，道：“首辅大人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让我难堪或者想让我出丑，尽管来。”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芊芊的性命，又跟芊芊。”杨首辅顿了顿，道：“老夫才懒得跟你说话，因为在老夫眼睛，你配不上芊芊。” “你老看着办，信中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你也不用准备什么答谢礼，因为我已经拿过了。”啃着馒头的赵烁看都没看杨首辅。 杨首辅眼中寒光闪烁，道：“你莫非不怕老夫杀了你以此来保全芊芊的名节？” 赵烁端起粥吹了吹，道：“无所谓，正好我没有自杀的勇气。” 继续吃着食物的杨首辅看着风轻云谈的赵烁，道：“杨雷，拿老夫刀来。” “下手麻利点，别让我看不起你。”舔着脸去跟他们说，有意思吗？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昨天芊芊娘亲三番五次拿些之乎者也的话来让他难堪，第一次他就说了他没明白话里的意思，也说了他不懂这些，可结果呢？依旧如此。 今天又来一个，是不是明天再来一个？大后天是不是什么三大姑八大姨全来？ “你！”杨首辅原本是想吓唬赵烁的，只要赵烁服软认怂，现在是骑虎难下。 作为孙女的救命恩人，如今孙女铁了心要嫁给他，可这人吧，算了不说，一想就火气就冒出来，杀肯定不能杀，真杀了他那就真是恩将仇报士林都将嘲笑他。 可这小子又不服软嘴还硬，原本是打算将他镇住，然后让他入赘杨家保全幼子香火，如今如何是好。 不过作为跟随家主十几年的杨雷哪会不清楚家主的意思，所以去拿刀的他迟迟未归，真拿来罪过就大了，说不定这个时候的家主真会砍了这小子。 喝完最后一点粥的赵烁，擦了擦嘴，道：“谢谢杨府上下的款待，吃了两顿也够了，怎么选择你们商量着看着办，选好了给我传个信或者你直接派人弄死我，放心，我就呆在京师哪都不去。” 说完这些话，赵烁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准备拿着自己的包裹走人。我赵烁虽说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但也不是任你们拿捏任由你们摆布的，大不了一死，死了哪管他洪水滔天。 “话还没说完？你觉得你出的去？”杨首辅说完漱了漱口又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嘴。 赵烁放下手中的包裹重新坐到对面，道：“你想怎样？” “杀你只会让芊芊伤心，说不得会恨我一辈子，而且老夫也不想背个恩将仇报的名声惹士林笑话。”杨首辅说到这话锋一转，道：“但，把你关在这里老夫还是能做到的，等什么时候芊芊死心了，你也就自由了。” 赵烁慢悠悠回道：“首辅大人权势滔天，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无非就是想让我任由你摆布，或者说让我入赘杨家，好给你幼子续个香火。” “年轻人你很自信，自信过头就不好了。” 赵烁盯着杨首辅的眼睛，道：“看你眼眶发红眼圈发黑说明昨夜没休息好，而你这么火急火燎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说明你很重视这个事情，也说明你很疼爱自己的孙女，你想看看孙女非君不嫁的恩人是什么样的人。” 有意思的小子，心眼还挺毒的，杨首辅眯着眼睛盯着赵烁看了好一会才，道：“你为何要娶芊芊？” 我为什么要娶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在你们这个礼教制度下名节有损她还能嫁给谁？当然有些人可以不在乎也可以娶她，关键是她的想法是什么。 赵烁想了想实话实说：“经历这么久噩梦般的时日，芊芊内心是非常脆弱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确实让芊芊的名节受损，所以我得负责。当然就像我信中所说，我也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也不会说出去。” 没发生？你说得轻巧，汝宁城外你们俩那样子早就被传遍了，就连皇上都知晓了此事，你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可老夫不能，老夫还要这张脸。 “当今圣上都知晓你俩在汝宁城外的情形。”杨首辅语气有些幽怨，要不是皇上这事也不会在朝堂传的这么快，就连不少好友都拿此事来打趣他。 “不过就抱在怀里罢了，当时是因为芊芊的脚受伤了。”赵烁说完拿起水杯慢腾腾的喝着水，这好像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你还想怎样？抱也抱了，看也看了，摸…”杨首辅“咳咳”了两声，道：“老夫的意思是，你入赘我杨家。” 赵烁斩荆截铁，道：“迎娶！” “入赘！” “迎娶！” “啪！”杨首辅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够了，老夫也不跟你争论不休，你要是能在今年秋闱考个秀才功名，老夫就应了，不然你就入赘我杨家。” “我考不上，但还是迎娶。” “……”你这么直接竟然让老夫无言以对。 “不过我应该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芊芊，让芊芊衣食无忧应该没有问题。” 杨首辅撇了眼赵烁，问道：“你还有家产？” 赵烁，道：“芊芊给了我300两谢礼，还有297两三钱。” “……”这钱是老夫的，你还有脸说出来，脸皮可真够厚的。杨首辅压着火气，道：“芊芊说你算术很厉害，你把你上次算的再写一边。” “好，就怕首辅大人看不懂。”赵烁说完便走向书案。 杨首辅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慢慢走到赵烁身后。 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老夫居然真的会看不懂。不行，老夫不能说出来，等会拿去去请教同僚好友。 0020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杨首辅走了，带了张纸走了，走的有些匆忙。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丫鬟进来收拾东西。 带着几十两银票的赵烁也出了杨府，因为昨天就和方醒约好今天上午在醉仙楼碰面。出了侧门后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不过赵烁不是一个人出的杨府，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劲装打扮腰别佩刀的侍卫，高的叫张四矮的叫李三。 一个多时辰过后，在醉仙楼喝了一肚子茶水的赵烁终于是等来了方醒。 方醒进入包间拱了拱手，道：“抱歉，抱歉，让昊天等了这么久。” 赵烁给方醒倒了杯茶，道：“咱俩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逛累了才到醉仙楼边歇歇边等你。” “京师如何？” “眼前一亮，挺繁华的。” 方醒表情无比自豪，道：“咱们武朝京师怎能不繁华。” 赵烁笑了笑，道：“下午陪我去买些东西，后天你帮我约个商贾，时间地点到时你派人告知我。” 方醒立马应了声“好”十分好奇道：“昊天要经商？” “经商以后再说吧，最多也就大家合伙，我还要先把香皂弄出来看看，看它的成本如何是否能大批量生产。”赵烁脑海中盘算着：火碱，油，盐是制作香皂的基本原料，好像还可以加酒精，算了酒精这东西太麻烦了，酿酒还得官府开个许可证。 方醒狐疑道：“真的能行？能让香胰子跪败？” 赵烁莫名一笑，道：“其实很简单的，等我做出成品来就你就知道了。” 方醒好奇道：“这么说你是做过了？” 赵烁点头道：“嗯，先生教我做过一次。” 方醒满脸古怪，道：“昊天你老师欧阳锋欧西毒还教授这些？” “老师啥都教，不过已经作古了。”赵烁说完默默的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方醒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能不能教我，我想看你怎么弄出香皂的。” 赵烁胡茬道：“想学我就教，老师从未藏私过，哪怕他是乞丐都可以学。” 这才是真正的有教无类，可惜已经死了，不然我得好好去听听欧西毒先生的讲学。 …… 下午，寅时三刻，杨府小院 “呕～” 方醒左手扶着大树，右手撑在右膝盖，弯腰，呕吐不止。 “昊天，这味道，呕～你不觉得恶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府有人在煮10，还好赵烁架起的锅不大，只要离锅远点气味也就淡了许多。 赵烁边搅动锅里的粘稠物边回道：“还好吧，腐烂死尸散发的气味才难闻。” “……” 也许是适应了锅里散发的气味，方醒在距离锅一米远的地方伸着脖子看着锅里黄糊糊。 “怎么看着这么像…轮回之物？” “哈哈哈！”赵烁大笑道：“估计是原料问题所以才会散发浓厚的恶心气味，等完全皂化气味会很淡，最后加些香粉会把它变得香喷喷的。” 等锅里的油脂充分皂化，赵烁往锅内加了些香粉，搅拌均匀才把粘稠皂液倒入准备好的十个模具内。 “好了。”赵烁拍了拍手开始收拾地上的物品。 “这就完了？”方醒有种无力感，搞了半天就这？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还以为多么神秘呢！ “完了啊，等它风干了就成了。”赵烁顿了顿，道：“是不是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 方醒脸色一红，道：“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赵烁调笑道：“既然简单，你给我说说里面发生了啥，为啥油最终变成了另外一种物质？” 方醒理所当然的道：“原本就是这样，只是以前没人发现罢了。” “算了，跟你没法说。”赵烁继续收拾东西，好像他自己也讲不清，就连皂化反应方程式也写不出来。 收拾完毕后，赵烁正准备洗漱一番。 “嘭！”院门被一脚踹开。 这是闻着味来的！ “赵昊天，你在院子里搞什么？搞得府上臭气熏天。” “昊天，你们家事我就不掺和了，不送。”传说中的杨首辅发怒，我得先走，免得引火烧身。 “后天见！”话毕，赵烁有些想笑，这孩子怕杨首辅怕成这样，脚下生风还不忘给杨首辅施礼，看来首辅早就名声在外。 赵烁迎上去，笑道：“首辅大人，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首辅瞅了瞅摆放在屋檐下的模具，道：“老夫还不回来，你小子是不是准备把杨府弄得跟茅厕一样臭气熏天？” “言过其实，出了院子最多也就一丁点味儿。”这老头为了面子，虽然肯让他出去，可却不让住外面，那他只能在小院里弄了。 杨首辅走到模具旁，指着香皂，道：“搞得这么臭就搞出这玩意？” “没办法，我总得吃饭吧。” 一听赵烁的话，杨首辅就怒了，这要传出去你让他那张脸往哪搁？怒道：“我杨府少了你吃的？” “我总得为以后打算吧，我可不想一直寄人篱下，连自由都没有。”赵烁眼珠一转，继续道：“我学的就是这种学问，也喜欢捣鼓捣鼓这些东西。” 想搬出去门都没有，杨首辅手一挥，道：“老夫住内宅也闻不到，你爱咋地咋滴。”顿了顿继续说道：“正经学问不学，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旁门左道，朽不不可雕也。” 你年纪大，你随便说，你高兴就好，我懒与你说，赵烁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些是什么？” “香皂，比香胰子高级。” “你想靠它赚钱？” “这不是明摆的事。” 杨首辅问完用指甲扣了点香皂闻了闻，道：“还挺香的。” “呵呵！”闻言赵烁笑了两声。 杨首辅屈指一弹，道：“你想经商？” “以后会考虑。” “你还学过西夷文字，大食数字？” “差不多吧。” “听说你自认为自己论博学论眼光天下第一？” 这就是嘴欠的结果，赵烁面皮跳了跳“咳”了声，道：“还行，当个世界第二不成问题。” “咳！咳！”杨首辅捶了下胸口，道：“这么厉害，那你说昨天老夫为何不去迎接芊芊？” “大概，也许。”赵烁挠了挠头，宫里急召，说明出了大事，可除了湖广江西也没地方发生什么，天气这么热也不可能发生战争，除非湖广江西… 赵烁慢悠悠的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0021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杨首辅足足盯着赵烁看了半刻钟，直把赵烁看得脊背发凉。 “你怎么猜出来的？” 被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盯着看还真难受，赵烁心里松了口气，道：“急召肯定是朝廷发生了大事，要么敌国入侵要么内部有人造反，或者发生重大灾害，又或者宫里出了问题。而最合理的就只剩下造反了，因为没得吃不造反等着饿死吗？”说到这，赵烁身子往杨首辅倾了倾，道： “这么火急火燎是打下哪座城池了？还是自封为王了？你们是不是准备从湖广江西杀一批贪官污吏出来以安民心？然后缴抚并用杀尽骨干？” 杨首辅目瞪口呆，道：“你怎么知道？”话毕，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抚须道：“听谁说起的？” 错的永远是下面的人，上面不可能有错，赵烁没好气的道：“还用听别人说？这都是你们的基本操作，不把锅甩出去怎么让天下人信服你们中枢朝廷？” “嘭！”杨首辅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老夫为了武朝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呕心沥血，五载不曾有丝毫懈怠，你敢说老夫无能，信不信老夫砍了你？” 老头子火气怎么这么大，不是你们无能百姓会连口粥都喝不起？自己还真是嘴欠，跟他扯什么？赵烁边给杨首辅倒水边说赔罪道：“消消气，消消气，我认错，认错。” 说是认错可老夫在你眼中没看到一丝认错的态度，老夫，老夫堂堂首辅就不跟你个毛头小子一般见。杨首辅端正姿态端起茶杯吹了吹后喝了一口。 “对了！”杨首辅猛然想起来见赵烁的目的，朝着皇宫拱了拱手，道：“圣上特许你进国子监读书，此事老夫已经帮你应下了。” “什么？”闻言，赵烁立马从椅子上跳了出来。 无数读书人可是费劲心机都想进不去，让你去国子监读书，你还敢不情愿不高兴？你不高兴老夫就高兴，敢不去你试试。杨首辅面皮微跳，道：“这是圣上的赏赐，因为你救了老夫孙女还有你的算术。” 没事装什么逼啊，这下真的惨了，学四书五经还不如让他去死。赵烁重新坐回椅子上，摇头道：“不去，爱谁谁，反正我不去。” 杨首辅端起茶杯又喝了口，道：“不去，就是抗旨不遵。” 看着眼前神色悠闲的杨老头，赵烁想脱下鞋子狠狠甩他脸上：叫你坑我，叫你拿我的算术纸给皇上看，叫你想笑又憋着不笑。 赵烁恶狠狠的道：“你还是让皇上杀了我吧，反正我不会去。” “嘭！”杨首辅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这次连茶杯都跳动起来。 “老夫这是为了芊芊有个好归宿，也是为了你的前程。” 他也知道去国子监的用意，关键他完全不敢兴趣，而且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学成的事，可能一辈子都搭在里面也考不上功名。赵烁挤出个苦瓜脸，道：“好意我就心领了，我真不是那块料，我有四书五经儒家经典眩晕症，一看到它们就头晕。” 有这种病？老夫读书多你骗不了我。杨首辅恨恨的说道：“老夫为了芊芊把这张老脸都搁下了，你还居然不领情，真以为老夫不敢把芊芊许配给别人？” 孙女奴我还真谢谢你了，你这完全是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摇头晃脑悬梁刺股想想都可怕，难怪有人在中举后或死或疯。 “消消气消消气，芊芊嫁给我，我只会让她享福，不会让她跟着我受苦的。” 杨首辅没好气的瞪了眼赵烁，讥讽道：“拿什么享福？就靠你那些奇淫巧技？” “咳！咳！”赵烁咳嗽了两声，正了正姿势，以教训的口吻，道：“作为武朝当朝首辅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见识却如此浅薄。”看着怒气上升的杨首辅，赵烁笑道： “你看，还不让人说了。” 忍！我忍！桌案下杨首辅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冷冷的道：“讲，老夫到要看看你今天能讲出什么东西出来，讲不出休怪老夫无情。” 赵烁摇头道：“身为首辅应该想的是如何让百姓富足国家富强，让百工造出更好的利器身坚甲，让周边各国一听朝廷大军就瑟瑟发抖，而不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一群被你们踩在脚底的人会尽心尽力为你们造东西？ 自认为国家离开了你们就转不了，秦以法治国能一统八荒横扫六合，天竺以种姓治国，草原以肉弱强食为尊，泰西还有以商治国……” “哈！哈！哈！”杨首辅突然大笑起来，这让赵烁很懵逼，这是疯了还是？ “教授你的先生是谁？别跟老夫说什么欧阳锋欧西毒。” 等等，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了？我跟你讲这个你却问我先生是谁？ “真叫这个，不过这人有点癫狂，我小时候很怕他。” “真的？” “千真万确。” “老夫也是近几年才悟出点头绪出来，可惜还不如你这毛头小子透彻，可那又如何？触碰它只会粉身碎骨。” 不能装逼，不能装逼，不是没人怀疑，或者说已经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他们不敢触碰埋在心底罢了，赵烁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道： “你看我这张嘴，所以，我还是不去国子监了。” 杨首辅瞪了眼赵烁，道：“不去你让圣上的脸往哪搁？先去里面呆段时日，不是有病吗？到时再以伤病理由退学” 这心真脏，不愧是首辅大人，不过我喜欢，赵烁恭维道：“还是你老有办法，佩服，佩服。” 杨首辅呵斥道：“滚！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不过你先去真叫欧阳锋欧西毒？” “真的，比黄金还真。”怎么还问这个问题？有完没完了？既然这样只能编了，赵烁道：“老师的名字虽说只跟我提过一回，但我还是记得很清楚，莫非首辅大人你认识他？” 杨首辅没好气的反问道：“认识老夫还来问你？” 你怎么可能认识，你要是知道我俩就可以抱头痛哭了。 “先生都是独来独往，我还从未见过先生有朋友拜访他。” 杨首辅一脸惋惜，道：“可惜作古了，不然老夫还真想见见他。” 想见你去问金庸啊，金庸会告诉你的。 …… 0022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执汝之手与汝偕老！” 这丫头，大早上居然派人偷偷送信过来，赵烁笑着把手中的信夹在书中放入抽屉。 早饭过后，院子大树下。 赵烁躺在躺椅上，躺椅左边高脚桌上放着冒着仙气的茶具，右边桌上摆放着杨芊芊派人送来的糕点水果。他手持蒲扇慢悠悠扇着，不时鸟叫虫鸣钻入耳内，好不惬意。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舒缓音乐，没有丫鬟美婢一旁伺候，就连蒲扇都需要自己来摇。 丫鬟仆人还是有三个的，丫鬟叫画儿十五岁，男仆叫二牛二十三岁，还有二牛的婆娘小莲。画儿原本是两名陪着杨芊芊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如今被派来伺候赵烁饮食起居。至于另外一个跟着杨芊芊去了趟湖广，估计是香消玉损了。 “赵公子，药煎好了。” “哦，麻烦你了！放桌上吧，凉会我再喝。” 画儿边挪着桌面上的瓷盘边说道：“等会王太医会过来给公子瞧下身体。” “好！”应该是杨首辅不放心孙女的身体所以请来了王太医，顺道也给他看看。 半个时辰后，王太医带着名女扮男装的弟子走了进来。 “人的疾患源于过用，公子站在年轻调养个一年半载也就恢复了，不过在这期间不要过于劳累，酒和女色半年内最好不要去碰……”把完脉的王大夫睁开眼睛说道。 当然师父把完了徒弟接着把脉，赵烁对此倒是理解，不言传身教，怎么学得好中医？ “师傅，赵公子的脉象是不是身体连续亏损而不得补？”弟子皱着眉头问着自家师父。 “再加上失血过多留下了隐患，内心忧郁而不得发泄，连续睡眠不足……” 好牛皮啊你，简直就是国之圣手，把个脉居然啥都看出来了，不愧是太医院的太医，这医术没得说。 赵烁拱了拱手，赞道：“王太医，厉害，厉害。”话毕，扭头对着画儿说道：“麻烦你去跟芊芊说下，就说我身体没事养养就好。” 王太医笑眯眯的道：“赵公子过奖了，比老夫高明的不知凡几。” “我这就去！”画儿说完踩着比平时快的步子朝院门走去。 等画儿走远了点，赵烁问道：“王太医开的药方也是固本培元的？” 王太医不解道：“赵公子有何疑问？” 是固本培元的我就不用换药方了，你开的肯定贼贵贼贵我喝不起。 赵烁，道：“没有没有，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王太医看了眼赵烁后边摆好笔墨纸砚边说道：“公子还请把原先大夫开的药方拿来给老夫看一下，免得公子身体内残存的药力跟老夫开的药方有所冲突。” 早知道就把那张药方保存下来了，回到房内赵烁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把药方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那大夫怎么会给你开这种普通不能再普通方子？”王太医接过赵烁递来的药方看完后皱着眉头说道。 “……”没钱喝不起贵的，便宜的药只是没有贵药药效好而已，总不能厚着脸皮让芊芊出吧，我可不想欠杨家的。 “方子是好方子，我便略微改动一下提升下药力。”作为太医院太医怎么会不懂察言观色，王太医顿了顿继续说道：“公子放心，高不了多少。” 居然被看出来了，古代当官的还真是人精啊，赵烁苦笑道：“小子多谢王太医了。” “赵公子客气了，医者准则罢了。”话毕，王太医开始写起药方。 站在王太医身后的女弟子伸长脖子看着师父书写药方，只是心中有些疑问：爹爹怎么开的是便宜方子？而不是药效好的方子？ 两刻钟后，马车中。 “爹爹，药方……” 还没等女儿话说完，王太医便打断了女儿的话语，道：“清清，药方因人而开，他虽是首辅大人孙女的救命恩人，但也不想欠杨府什么。” 王清清恍然大悟，道：“爹爹是说他没钱？” 王太医回道：“银钱还是有的，估计也不多，可能还是杨府给他的谢礼！” 王清清嘟着嘴，道：“这人还真怪，直接让杨府出钱就可以了嘛。” 王太医笑道：“怪什么，尊严不容践踏，不过是他的做人守则罢了。所以往后你开方记得量人而开，再好的方子喝不起还不如不开，像给那些穷苦百姓所开的药方最好是他们能自己采集。” “知道了，因人而开嘛，爹爹你都说过很多次了。”王清清嘟着嘴回着爹爹的话，还不忘提醒爹爹不要说这些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王太医瞪了眼女儿，没好气的说道：“爹爹是要你记在心里，一个月后你再来趟杨府给他们复诊。” “哦！” ～……～ “公子，要不要我去抓药？”回来后的画儿坐在躺椅边的凳子上小声问着。 赵烁摇着蒲扇，回道：“不用不用，下午我出去走走顺便去药铺抓药。” 画儿站在原地“哦！”了一声，道：“公子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你是闲得发慌还是怎么了？居然主动问要不要做事，真是敬职敬业的好员工。赵烁挥了下手，道“你有事你就去忙，不用管我。” “公子吃葡萄吗？” “你想吃就吃不用客气。”我让你去干自己的事你却问我吃不吃葡萄，你这是神逻辑思维。 “我不吃，公子要我给你扇扇子吗？” 我服了，我投降，赵烁睁开眼睛转过脸看着画儿，道：“你是有什么事还是怎么了？” 画儿支支吾吾的回道：“我，我，我没事，小小姐派我来伺候公子，可公子啥都不需要我，我，我……” 让你伺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再说你年纪这么小使唤起来总让赵烁种负罪感，况且他也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 “你实话跟芊芊说就是，她不会怪你的。” 画儿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赵烁，只好悻悻的“哦”了声。 不让你做事你还不高兴了，赵烁有些无奈，问道：“要不你帮我洗个头？” 画儿闻言立马开心的笑起来，回道：“好呀，画儿这就去打水。” “拿我那香皂洗！”不让做事还不高兴，什么逻辑啊这是。 …… 0023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酒桌文化源远流长，赵烁在醉仙楼谈完香皂生意。 香皂生意以合伙的方式经营，赵烁出配方占四成，方醒两成，张峰四成。 出了醉仙楼张峰借故走了，留下自己儿子张杰陪赵烁、方醒二人前往万花馆。 万花倌包间内琴声素雅，包间不算很大，北有一张雕刻精美的梨木床，透过粉黄色帐幔若隐若现一床淡粉色锦被。中间一张六人坐的花梨木圆桌，桌上铺着苏绣桌布。南面摆放着一张琴案，琴案正前的铜制香炉冒着袅袅仙气。靠窗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左右两侧矗立着青花瓷画缸，装有几副字画。墙壁、四个角落等用字画、盆景、屏风点缀整个包间，即不失贵气又不失文雅。 方醒和张峰俩人身侧各有一名清秀的妙龄少女，不时还会有意无意的来个亲密触碰。而赵烁则趴在毯子上享受着按摩服务。 “重点，重点。” “对对付，就是这个力度。” “舒服～” 方醒笑着对张杰说道：“子善，无需惊讶。” 真是应了那一景，手脚不能动的患者，朋友全来看他，顺便在他面前吃着火锅喝着酒唱着歌。赵烁没好气的道：“我是身体有恙，禁酒色半年，兴明你少给我得意。” 方醒哈哈大笑，道：“哈哈，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你个锤子，这场面他又不是没见过，更刺激的只怕你想都想不到，赵烁撇了撇嘴，道：“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今天我是好奇才进来看看的。” 张杰插话问道：“昊天进来莫非是想见见琴清姑娘和飘雪姑娘的模样？” 去年三年一度的花魁评选琴清第一，飘雪第三，第二是丽春院的理理姑娘。 “没这想法。”赵烁道。 “那是你没见过，见上一面简直能让你魂牵梦绕。”方醒一脸花痴样。 “兴明说的虽有点夸张，但却实惊艳无比，能让人眼前一亮。”张杰道。 “你们俩来消遣消遣就得了，别太投入了。”赵烁道。 “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咱自己清楚，只是想想罢了。”方醒道。 “英雄所见略同。”话毕俩人还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后俩人便各自寻找安慰 “还是翠珠姑娘好。” “嘤～公子，讨厌。” “……” 这才多大也下得去手，赵烁在心里暗骂俩人一句“禽兽”，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闭上眼睛享受服务。 悉悉索索～ “嘤～” “你俩给我滚去别的地方。” “哈哈～”方醒。 “兴明兄，慢慢享受！”张杰。 享受个屁，被你们俩个禽兽搞得我连按摩的心情都没有了。等俩人走后，赵烁爬了起来，在十八九岁妙龄按摩师的服侍下穿戴整齐。 “莺莺姑娘你手法不错，下次还来找你。”赵烁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公子过誉了。”莺莺姑娘走过来给赵烁倒了杯茶。 “你额头都出汗了，不妨坐下来休息一会。”赵烁看了眼莺莺后端起茶杯。 “奴家谢过公子，公子身体有恙是因为背上那道长疤？”莺莺说完先给赵烁添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差不多。”透过窗口，犹如波浪般的褐色屋脊，赵烁随口回了一句，后，问道：“琴清、吹雪、理理哪个更好看？” “噗呲！”莺莺掩嘴轻笑，道：“公子记错了，是琴清、飘雪、理理，至于说哪个更好看，公子见过后就知道了，她们可以说各有千秋不相伯仲。” “见？”见倒是想见识一下，关键人家只想认识才子啊。赵烁笑了笑，道：“我还是算了吧，没诗词才气。” “公子言笑了，奴家瞧公子也不像不通文墨之人。”这人还真有趣，身体有恙居然还来逛青楼，逛青楼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看看青楼是啥样子。 赵烁似笑非笑，道：“我写几个字你就知道了。”说完，赵烁走向窗前。 嗯，写个比划多点的。 饕餮！ “……”莺莺瞅了瞅字又看了看赵烁，这……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简直是丑到极点。 “怎么样！” “有点三岁幼童的味道。” “哈！哈！哈！”赵烁大笑，道：“我觉得应该是四岁。” “噗呲！”莺莺掩嘴偷笑，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赵烁笑道：“我这字虽然丑到灵魂深处，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饕餮二字，我曾经看过几位大师作画，摆好姿势眼睛都不用看着纸张就那么随手画过去就成了一副‘佳作’。” “……”不看着纸张怎么画？难道真有那种心中有画手中就有画的人？莺莺疑惑不解，道：“这样如何画？” “嗯～不告诉你。”赵烁神秘一笑，放下毛笔坐在椅子上。 莺莺面带娇嗔，拖着声调道：“公子，讨厌，捉弄奴家。” 不愧是训练过的，这动作这声调，有点让他心里发毛，赵烁“咳！”了两声，道：“真没捉弄你，只是那画面描述不出来罢了。还有，你不要跳，我晕！” 顺着赵烁的目光，莺莺瞅着自己鼓胀的胸脯，瞬间脸色通红，道：“公子，莫非想看？” “咳！” 赵烁险些没被这句话呛死，苦笑道：“身体有恙就不给自己找罪受了。”话毕，顿了顿，道：“不过，看看也无妨，不动手我还能控制住。” “……”你突然这么流氓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脱还是？莺莺一时陷入天人交战中。 “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莺莺姑娘记得让人跟他们说声。”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现在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呆在这了，别一时没控制住擦枪走火了。 望着推门而去的赵烁，莺莺跺了跺脚，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可我还在想到底是……十几秒过后莺莺拿起桌面上的一锭一两重的银子，莫名笑了出来。 走在街道上的赵烁，回头看了下身后灯火通明的万花倌，恨恨的在心里骂着：两个禽兽，受罪的是我，开心的是你们，下次再也不跟你们一起来了，要来，半年后再一起来。嗯！平时我就一个人过来松松筋骨。 0024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好热，好闲暇，好燥…… “公子，钟月月钟小姐、户部右侍郎兄妹前来拜访。” 谁？钟月月拜见我？无缘无故带人过来肯定没安好心。躺在躺椅上的赵烁眼一睁一闭，挥了下手。“就说我不在。” ……画儿心里怨道：公子你又不早说，他们都已经进来了。 “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出来见人？” 不请自进，脸皮可真厚。赵烁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眼钟月月左侧模样清秀中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女，又瞧了眼“傻狍”型的少男。 “你们来找茬的？” 此刻钟月月恨不得脱下鞋呼在赵烁脸上，但还是耐住性子，道：“这位是户部右侍郎之子陈泰，字文正，之女陈珊珊” “赵公子误会了，奴家姓陈名珊珊。”陈珊珊 “幸会！幸会！”赵烁眉头微皱下，钟月月今天带着大佬兄妹过来干嘛？莫非是被我的王霸之气吸引过来的？拱了拱手等待下文。 陈珊珊微屈膝福了福，道：“今日我等三人冒昧造访，还望公子勿怪。” 陈泰作揖道：“传言昊天兄精通算术，所以我和舍妹就劳烦钟小姐今日携某和舍妹前来拜访昊天兄。”话虽说完，只是陈泰有些郁闷，这人好像不太欢迎我们，要不是钟小姐今日他和舍妹就得吃闭门羹。 说话间二牛三人已经从房内搬来桌椅，糕点水果，茶具。 “精通不敢当，只不过是我的运算方法简便罢了。”话完，赵烁对着兄妹和钟月月行了个请坐礼。“三位请坐。”古代算术书籍中有些题目现在让他去解，估计他都要废点脑壳。时隔多年所学的很多知识早就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他们兄妹俩是来向你请教你那些鬼画符是什么意义。”话毕，钟月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赵烁，道：“你才来京师几天就去烟花之地，真替芊芊伤心不值。” “昊天兄。”陈泰从乾坤中掏出纸张摊开在桌面，道：“还请告知纸上除了大食数字其它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赵烁瞅了眼，道：“运算符号加减乘除，还有些其它特定符号，就是方便计算的符号。” 陈珊珊小声问道：“公子可否教我们兄妹俩这些？我和兄长在父亲的熏陶下自小就对算术十分感兴趣。” 这丫头劲给自己找事情，人家都上门来问了，总不能不告诉人家。赵烁呷了口茶，对着身旁的画儿吩咐道：“笔墨！” “是！” “其实很简单，我用汉字注释下你们就知道了。”赵烁心里默道：请教完了你们仨，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可没有什么弘扬科学知识的念头。 一直盯着赵烁的钟月月立马开口说道：“本姑娘好心带人过来向你请教，我怎么感觉你心不甘情不愿的？” “你别败坏我名声，有人想学我自然乐意教。”赵烁腹诽：既然知道还赖在这里等着开饭吗？ “有道算术题已困扰我和家兄月余，公子可否试着帮奴家解算一番？”陈珊珊边说边拿出一张纸出来。 姿态摆这么低，还奴家。你拿都拿出来了，我总不能不看吧。 赵烁接过算术纸，皱了皱眉：嗯！我还得琢磨下题目的意思！ 二元二次方程，你玩我？十来年没做过算数题了，试试看吧？ “笔！” “转化……” “降次……” “消元……” 两刻钟过后…… “累死我了，好怀念啊！”赵烁晃了晃脖子，把算好的题纸递给陈珊珊，道：“符号意思我写在上面了，你们自己看吧。” 做道二元二次方程题都累成这样，更别说三元二次了，以后再也不装逼了，因为迟早要为装逼还债。 钟月月赞道：“这道题难倒了无数人，没想到被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给解出来，厉害啊。”说到这钟月月掩嘴笑道：“不过这字真是丑到极点。” “噗～”赵烁扭头喷射茶水。 你们这是玩我呢？日后是不是今天来一个明天来一对？你们这是要让我早早秃顶啊。 赵烁靠近钟月月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劲给我找麻烦？我招你惹你了？” “你说什么？”钟月月瞪着大眼睛，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只要你的算术名气传出去了，也不会有人说你配不上芊芊。” 赵烁挤出个苦瓜脸笑容，咬牙切齿道：“我还真是谢谢你。你还真是煞费苦心那。” “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居然还不领情。”钟月月双臂托着胸肉气呼呼的瞪着赵烁。 你再托也托不出三两肉来，赵烁瞄了眼钟月月，看向沉迷在算术中的两兄妹，道：“你们记住了，这道题不是我解出来的，是你们兄妹俩解出来的。” “为何？这明明就是昊天兄你解出来的。”陈泰道。 陈珊珊虽然没说话，但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烁。 “是我解出来的没错，但是我对算术不敢兴趣，还特讨厌算术，所以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别人来问我算术。”赵烁道。 陈珊珊眼睛一亮，道：“这么说，我以后可以来请教公子了？” 赵烁思量再三，道：“可以。”但是见不见得到我就看你运气了。 这人怎如此古怪？陈泰皱着眉头，问道：“昊天兄既然肯教我和舍妹，怎么不愿其它人来请教？” 我现在连你们俩都不想教，更别说其它人了，小范围探讨下算术还行，大范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赵烁反问道：“你们不觉得用这些字符离经叛道？” 陈泰“额”了声没再吭声，估计也想到了赵烁的计算方式确实会引起士林争议。关键有些人他不懂算术更可能也没学过，但他嘴厉害啊，反正他就是要对着干，以此来博得名声。 “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毛笔书写太慢，字体太大，并不适用我的计算方式？”赵烁呷了口茶，继续说道：“而且如果算术题太过繁杂，一张纸是肯定不够用的，毛笔它已经制约了算术的发展。” “……” 陈泰：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0025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异端？”赵烁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掠过，笑道：“所以你们离我远点，免得到时被我所牵累。” “公子说笑了，武朝不曾以言治罪。”陈珊珊道。 “也许吧！”同时赵烁在心里腹诽：你讲这句话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你让你爹在皇上面前说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看你爹下场会如何。 陈泰避过赵烁的目光扯了扯妹妹的衣袖，道：“昊天兄放心，我等不是多嘴之人。” 赵烁点头道：“这样最好了，咱们平时也可互相探讨算术学问。” 陈珊珊眨巴下眼睛，道：“公子说错了，是我们请教才对” 陈泰附和道：“舍妹说的在理。” “别公子了，唤我昊天即可。”赵烁顿了顿，道：“我这人随行惯了，平时都不太注重礼节，所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多包涵。” 钟月月撇嘴道：“你还知道礼节？我们今天都差点吃你的闭门羹，亏我还拿你当朋友。” 赵烁赔罪道：“我错了还不成吗，都别记在心里。” 陈泰无所谓地笑道：“我和舍妹早就忘了。”陈珊珊在一旁点头“嗯”了声。 “我要是记在心里就不会答应他们来找你了。”钟月月捏着手指中的茶杯转了转，问道：“芊芊说你昨天去百花馆谈什么香皂买卖？” 赵烁点头“嗯”了声，道：“我就出配方，剩下的都交给他们了。对了，芊芊有没有误会什么？” “那倒没有，何况王太医也叮嘱过你。”说到这钟月月脸色一红，道：“谈买卖就谈买卖，干嘛去那种烟花之地。” 赵烁笑道：“不吃不喝不玩怎么谈买卖？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 “感情你好像什么都懂似的，莫非你还经过商？”钟月月没好气的白了眼赵烁。 “学的杂，多少都懂点。”赵烁诡异一笑，道：“要不要咱们再探讨一下一粒米？” 瞬间，钟月月脸色一白，失声道：“别，你还是放过我吧，我那几天饭都吃不下。” 陈珊珊拉了拉钟月月的袖子，疑惑道：“月月，你们在说什么？” 一粒米？陈泰一会看着赵烁一会看向钟月月。 钟月月握着陈珊珊的手，由衷的告诫道：“珊珊你还是别问，问了估计你饭都吃不下。” ？？？？陈珊珊眨巴下眼睛就是想不明白月月怎么会怕一粒米。 “他学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学问。”钟月月瞄了眼赵烁后，没好气的道：“他说他学的是格物之道，生物，算术，中外历史，山川地理，就是没学四书五经。” 钟月月“啊？”了声，问道：“难怪昊天哥哥的字这么…清晰脱俗。” “咳！咳！咳！” 赵烁重重咳了几声，丑就是丑，还什么清晰脱俗，我愧不敢当。 “那个，我基本不用毛笔，都是用…用鹅毛制成的鹅毛笔。” “鹅毛笔？”陈泰狐疑一声。 “对，就是为了书写速度和小字体我才用鹅毛笔，以至于后来都不曾拿起过毛笔。” 陈珊珊小声询问：“昊天哥哥，可否拿来一观？” “最近都没书写，所以我没有制作。”赵烁心里有些发虚，鹅毛笔只是他撒的谎言，更不曾制作过。 闻言钟月月鄙夷道：“你心里有没有芊芊？芊芊等你的回信都等的望穿秋水了。” “我……”赵烁顿时语塞，怎么好端端的聊到芊芊去了？ “我什么我？” “我有错！”赵烁顿时头皮发麻，这女人好难缠。 钟月月像个斗胜的公鸡，拿出纸笺边放在赵烁桌前，道：“现在就写，就用毛笔，等会我给芊芊送过去。” 瞬间，赵烁额头布满黑线，感情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 不过写啥呢？ 赵烁皱着眉头提着小叶金陷入沉思。 要不改首诗？可改谁的诗呢？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就这首了。 《芊芊·其十四》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二七年时二七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你又写诗？”钟月月瞪着大大的眼睛，提着声腔。 赵烁没有理会钟月月，而是把纸笺对折两下交给了画儿，道：“不准偷看，这是我写给芊芊的。” 见赵烁不给几人看，钟月月嘟着嘴，道：“肯定又是窗前明月光，窗前是窗户的窗……”说到这她不由自主的笑出声。 “嘻嘻，就改一个字，哈哈。” 陈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陈珊珊又是轻纱掩面。 ～～ “烁哥哥真坏！”杨芊芊羞红着脸捧着纸笺于胸口，还说不会作诗，明明就作的及好。 “二七年时二七月。”这让杨芊芊不由想起岛上的日子，烁哥哥真是太坏了，羞死芊芊了。 “小姐，公子写的什么啊？”画儿伸着脖颈，十分好奇。 “没什么，就一首诗。”杨芊芊捧着纸笺又看了一遍，然后从书案上拿起本书把纸笺夹在里面，最后又把书存入紧致紫檀合中。 “画儿，你把方才烁哥哥写诗的经过说与我听。” “当时……” ～～ “小气吧啦。”钟月月嘟着嘴嘟囔了一句。 赵烁没好气的说道：“这怎么能说小气呢？这是我和芊芊的私密事。” 钟月月问道：“抄的哪一首？” 赵烁呷了口茶，道：“诗词集上没有的，想知道就去问芊芊。” “我这就去，我到要看看你写的什么诗。”钟月月说完连忙站起来微微整理了下衣裙。 “告辞！” “不送！” 俩兄妹见钟月月走了，也连忙站起来施礼，随后追向钟月月。 等三人离开，赵烁重新回到躺椅上。 “清净，多好。” “可惜等香皂作坊弄起来就有得忙了。” 嗯，得想一条快速打开销路的办法。 要不去找杨首辅帮忙弄成贡品？ 还是算了，那老家伙还是少跟他接触的好，要不是芊芊非他不嫁，估计自己迟早要被他弄死。 孙女奴好啊，这位首辅大人还真是可爱无比。 不过，到底该如何快速打开销路还真得好好想想。 …… 0026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冥思苦想两日如何快速铺开销路，最后总觉得不太好，于是赵烁唤来方醒和张杰。 “昊天，今日唤某二人做什？”方醒一进门说了句便给自己和张杰倒了杯水。 “要不去百花馆？”张杰提议。 “不去。”赵烁连忙挥手示意，随后用鄙视的眼神掠过二人脸庞，道：“近几日无事我便琢磨着香皂之事，咱们的香皂甩香胰子八条街，虽然成本不到香胰子的十分之一，但我们不能采取薄利多销的策略。” 张杰点头应道：“我爹也说香皂的定价不能低于香胰子，略高便可。” 赵烁抿口茶，问道：“你爹有打开销路的法子？” 张杰回道：“没说，但心中应该有数，不过等会我爹会过来。” 看到赵烁眼神望向自己，方醒连忙说道：“昊天你别看我，我不懂商贾之道。” “我知道。”赵烁仔细的看了看方醒的脸蛋，道：“不过你能帮上忙。” 难道昊天想让我爹帮忙？方醒狐疑道：“怎么帮？” “我们仨就你最为英俊，卖相最好。” “这跟香皂有关系吗？”方醒此时后背有点发凉，那一路他为赵烁挡箭无数背黑锅无数。 “有，关系大了。”赵烁摸着下巴，道：“富贵公子最喜欢去哪玩？当然是去青楼了，所以我想让你去勾搭…”感觉勾搭不太合适，赵烁顿了顿，道：“去认识那些花魁，成为她们的‘闺中密友’，知己。” 闻言，方醒立马站起来手指着自己鼻尖“我～”了一声，道：“我有心也无力啊。” 赵烁边示意方醒坐下边说道：“放心，我会帮你成为她们的知己。” 我不相信，你骗不了我，方醒坐下来静静的呡一口茶。 赵烁满脸笑意的从书籍中抽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递给方醒，“看看，我的方大才子。”才子配佳人，我给你诗词你去青楼装逼。到时就让那些花魁去推销香皂，还不手到擒来？ “你～你～”被纸上诗词震住的方醒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句全话出来。 “我看看。”张杰从方醒手中拿过写满诗词的纸张，吟道： “《五月十九日大雨》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岳阳楼》春色醉巴陵，阑干落洞庭……何人夜吹笛，风急雨冥冥。” “……化作春泥更护花。” 少顷， 张杰连着猛灌几杯茶水，颤着声音问道：“昊天，你写的？” “不。”赵烁摇了摇食指，道：“兴明作的。” “你不是说你不善诗词之道吗？”方醒白了眼赵烁，托着声音道：“赵公子，五首绝妙好诗，藏的可真够深啊你。” 赵烁默默的拿起茶杯呡着茶水，又从书籍中抽出一张纸单手递给方醒，道：“别管那些，想进入她们的闺房还不过，这里有十首你挑选一下，好对症下诗。” 嗯，用秦淮八艳自己为自己作的诗词，应该能让她们中毒。这样方醒既能抱得美人归，香皂也有她们宣传，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你～你～我～”方醒用手指着赵烁。 “哈哈，昊天原来是诗词大家啊，兴明该说什么……”张杰伸着脖颈边看边嘀咕着。 ～～一柱香过后 “这合适吗？”方醒苦着脸灌了口茶水。 “有啥不合适。”赵烁义正言辞，道：“咱们不说谁知道这些诗是谁的？你给我好好背，给我背的滚瓜烂熟。” “会露馅的，这种窃诗行为士林所不耻的。”方醒都快哭了，万一露馅了，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逑。 “昊天为何不亲自上阵？”张杰在一旁小声询问。 “对对对！”方醒急忙点头附和。 他只会默写，其它一概不会。让他去和别人探讨诗词之道，他还不如方醒呢。赵烁面皮跳了跳，说道：“咱们一起去，我在一旁帮你掠阵。” “真的？”黑锅背多了，方醒心有疑虑。 “真的，比黄金还真。”赵烁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还得靠香皂买个宅院，我敢不尽心尽力？放心吧兴明，实在不行我再给你几首。” “……”方醒 “……”张杰 ～～翌日，百花馆，大堂。彩排完毕，开始实战演练。 “……各领风骚数百年。” “好～” “啪啪啪！”鼓掌声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等武朝书生更因该奋发向上超越前人……” “对，就如这位……” “在下开封方醒方兴明。” “兴明所作，各领风骚数百年。” ～～ 半个时辰后，雪字包间 “呼～”赵烁瘫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同样瘫在椅子上的方醒一脸幽怨的看着赵烁，“我更累。” “别说话，喝口水，歇歇！”张杰倒了三杯茶递给二人。 赵烁一饮而尽“咳咳”咳两声，用手推了下方醒，道：“把纸笺让人送给琴清，请她鉴赏一番。” “能歇会再去？”方醒弱弱的问了句。 赵烁瞪着眼睛，冷声道：“你觉得呢？” “我，这就去。”方醒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深呼吸几下，昂首挺胸往门口走去。 张杰边倒茶水边问：“昊天就不怕兴明被人察觉出来？” 赵烁笑道：“察觉出来又能如何？谁能证明诗不是他作的？” “这倒也是。” ～～ “小姐，小姐，那位方公子方兴明送来一首诗请小姐鉴赏。”婢女秋水捧着纸笺快步走到琴清身后。 “念！”琴清不为所动，依旧看着手中的书籍。 秋水捧起纸笺，翠声念道：《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啪嗒！”还没等秋水念完，琴清便放下手中书籍，“别念了！” “哦！” 琴清转过身子，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从秋水手中接过纸笺。 “滚滚长江东逝水……” ～～吟毕，又过了片刻，琴清开口问道：“方公子可还在？” “在的，方公子和两名好友结伴而来，其中一名叫赵烁赵昊天，就是他救了首辅大人孙女，另一名叫张杰张子善，乃商贾子弟。” 琴清微皱秀眉，道：“秋水你去请…算了你先去跟他们说下，我待会过去去见他们。” “是，小姐。” 0027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奴家琴清，见过三位公子。” “方醒方兴明，见过琴清姑娘。” “张杰张子善，见过琴清姑娘。” “赵烁赵昊天，见过琴清姑娘。” 和王祖贤有八分相似，不过琴清眉宇间多了分睸意。这是赵烁对琴清的第一印象。 四人刚坐下来，琴清开口说道：“方公子今日两首诗词当真是旷达超脱，不由让人为之倾慕，为之一震。” 方醒僵着身子，拱手道：“琴清姑娘过誉了，琴清姑娘的才气一直让人非常倾佩，我不过是一时感概罢了。” 这逼装的我给八十分，赵烁心中不由对着方醒竖起了大拇指。 “奴家当不得方公子如此夸奖。”琴清掩嘴轻笑，“倒是方公子以往山水不见，今日为何…”琴清托着声音静等方醒解释。 闻言，方醒偷偷瞄了眼赵烁，都是你干的好事，人家都开始怀疑了。 赵烁心急如焚，你倒是说话啊，你偷看我干嘛？你可千万别学阿斗。 少顷，方醒蹦出一句，“我是他俩架着过来的。” “噗～”赵烁瞬间扭头，将口中茶水喷射而出。 一坨粑粑，烂泥粑粑，不会说你是爱慕她之类的？居然还甩锅出去，我真服了你了。 赵烁眼皮直跳，硬着头皮，道：“兴明他不善言辞，胆子也小，琴清姑娘的才貌让他自惭形愧。” “真是这样？”琴清双眸紧盯赵烁，此刻她更加不信了，方醒也算是百花馆的常客，什么才学她也算知晓一二，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作出两首豪迈脱俗的诗词来。 “我就说我不行，你偏要！”方醒低着头嘀咕着。 “咳！咳！”此时赵烁恨不得一巴掌呼死方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琴清姑娘见谅，见谅。”赵烁拱了拱手，道：“是这样的，我呢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所以就让兴明…” 琴清眼中含泪，幽怨道：“既然如此，赵公子为何要拐弯抹角的戏弄奴家？” 赵烁踢了下方醒的腿肚子后，边安慰边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并没有要戏耍姑娘，只是我心有所属，所以才出此下策。如果在下的行为有伤害到姑娘，昊天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赵烁说完站起来向琴清深深作揖赔礼。 搞得什么事，早知如此我就亲自上阵了，直接跟她们谈就行，哪会搞成这样，弄得贼特么尴尬。 方醒苦着脸，道：“对不住啊，我演砸了。” “可我怎么看你好像在笑？”赵烁没好气的瞪了眼方醒，这逼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弄砸的。 琴清眼神有些暗淡无光，在他眼中自己的作用只是为了帮他推销香皂，“香皂既然强过香胰子数倍，奴家试用过后自然愿意帮助公子的。” “真是太好了。”此时方醒突然抬头蹦出一句。 你闭嘴，我现在好想暴揍你一顿，赵烁瞥了眼方醒，道：“方大才子，你藏的可够深的啊！” 方醒拱了拱手，笑嘻嘻的道：“彼此彼此，赵大才子还说自己不通经义不懂诗词，可昨天一下就拿出十五首，你，作何解释？” 赵烁恨恨的剐了眼方醒，我解释你个香蕉锤子，这特么是我花了几天才默写出来的。 “琴清姑娘不要误会了昊天，昊天也是有苦难言。”张杰偷偷掐了把大腿内侧，道：“一场洪水让昊天一无所有……” “哎哟。”赵烁一巴掌拍在张杰肩膀上，“多嘴。” “我不过就是想快点弄点银钱罢了，哪来这么多事情。” 闻言，琴清问道：“公子要银钱做什？” 赵烁抿了口茶，道：“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琴清一脸茫然的看着赵烁，顷刻又看了下方醒，张杰二人。 方醒苦笑道：“他的想法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猜出来的。” “我就更不知道。”张杰道。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瘆得慌。”赵烁放下茶杯，道：“有个雏行，但需要很多钱，所以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唉唉！”方醒用胳膊碰了碰赵烁，问道：“神秘兮兮的还要很多钱，很多钱是多少钱？” 赵烁笑道：“无底洞，多少都填不满。” 张杰犹豫片刻，道：“我能拿出两万余两，昊天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先用着。” “这个…”赵烁站起身子在房内来回度着步子，两万两，京师外郊买块地，留些许用度，剩下的银钱就全部买孩童。 思虑再三赵烁开口说道：“算我欠你个人情。”话毕，赵烁笑着对琴清说道：“我想买块地再去买些孩子。” 方醒皱着眉头，问道：“昊天，买多少？” “留着备用外，能买多少买多少。”赵烁定了定神看着方醒，道：“此事我想让你跟我去。” 方醒拍着胸脯道：“好，何时动身知会一声。”话毕，方醒话锋一转，问道：“昊天你买这么多孩子干嘛？” 赵烁含糊其辞，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 琴清插话道：“奴家有些许银钱，赵公子想……” “算了！”赵烁伸手打算琴清的话，道：“姑娘也不容易，有心的话日后不妨多帮我推销香皂。” 这些青楼女子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每月还得给教坊司和青楼上交银钱，不然……呵呵…… 顷刻，赵烁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姑娘，你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方醒附和道：“昊天说的没错，琴清姑娘得为自己考虑。” “昊天，你真想清楚了？”张杰加重语气问着。 “想清楚了。”赵烁拍了拍张杰的肩膀，笑道：“所以我得想法子赚钱才是，原本我准备等香皂大卖后再来做这些事情。”说到这，赵烁看着方醒，道：“万万想不到，兴明居然坑我。” “我哪有坑你。”方醒梗着脖子，道：“这些诗词本来就是你的，我昨天可是背了一宿。”说到这，方醒坏笑，道：“不过，那十首诗怎么看着像女子所写？” 赵烁气急败坏的，说道：“婉约派懂不懂？” “不懂，不如赵大才子为某解释解释。” “小子，看打…” 0028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翌日，杨府，首辅书房 “赵大才子，你有几句话是真的？” “这个……”赵烁心里苦啊，这能怪我？要怪就怪方醒那厮，喝了点马尿就在百花馆琴清面前大肆吟诗作赋，关键是我特么都回来了，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一出手就十五首，一夜之间震住整个京师烟花之地，厉害啊你。”杨首辅吹胡子瞪眼盯着赵烁。“难怪你不愿意去国子监，感情是你看不上，才和老夫说那些话。” 赵烁给杨首辅倒了杯水，苦笑道：“我临走时都告诫过方兴明那厮了，哪知晓借着酒劲他全给说出去了。” 杨首辅撇了眼赵烁，端起茶杯吹了吹，道：“我怎么听说你肚子里还有不少货？写出来与老夫一观。” “没了没了。”赵烁头如拨浪鼓摇着。 “不老实。”杨首辅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今天找老夫何事？” “我想在郊外买块地，用来安置孩童。”赵烁摆正姿势，细说道：“首辅你看，我这是为朝廷分忧，所以地的价格得便宜，它还有得有山有水有平地，平地得占一半以上。还有建房子的材料砖瓦得便宜卖我，泥瓦匠之类的工匠得给我一些好手，至于工匠的工钱就由我出。住这么多孩子得以防宵小之徒，所以还要请护院，这个也要劳烦首辅大人你……” “停！”杨首辅扶着额头，道：“此事我会禀明皇上，收养这么多孩童，犯忌讳。”说到这杨首辅重重的说了个字， “懂？” 赵烁笑了笑，道：“我当然懂，不然我也不会来劳烦首辅大人你。” “知道就好。”杨首辅定了定神，道：“你打算收养多少？” “千八百的。”赵烁嘴上说千八百的，心里却说，多多益善。 “这么多？”杨首辅显然被吓到了，他还以为收养个百八十个就顶天了。“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我看到家乡那些人我…”赵烁猛掐大腿嫩肉，挤出几滴眼泪，，道：“我心里就难受。我只想给他们一个家，男女都无所谓。” 杨首辅不为所动，扬了扬下巴，道：“腿疼吗？” “啊？”短暂失神过后赵烁一脸幽怨的看着杨首辅。“疼！” 这小子没一句真话，也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实在是想不明白。杨首辅没好气的瞪了眼赵烁，道：“养这么多也不怕吃死你。” “怎么会呢。”赵烁揉着腿，道：“到了年纪我就让他们去给我做事，难道还养他们一辈子不成？将来肯定要建作坊，大了就让他们给我去作坊做工。” “地老夫会帮你弄好，随你怎么折腾。”话毕杨首辅大袖一挥，道：“滚滚滚，老夫看到你就生气。” 见目的达成，赵烁笑着边走边喊道：“莫生气，我这就走。” 几分钟过后。 “杨雷派人给我盯紧他，别暴露了。顺便派人去湖广给老夫查清楚他的底细。” “是，老爷。” 小子，老夫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哎，留下他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根。 ～～ “烁哥哥。” “芊芊。”赵烁顿足回头看着提着裙子跑过来的杨芊芊，笑着张开双臂。 顷刻，杨芊芊扑入赵烁怀中，眼眶红红，抽泣道：“烁哥哥，芊芊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最近都瘦了你。”赵烁抚摸着杨芊芊的头发，问道：“你今天怎么跑出来了？” “娘亲同意芊芊出来的，以后也不会阻止芊芊见烁哥哥。”杨芊芊擦着眼泪仰头看着赵烁。 突然就同意了？莫非杨柳氏良心发现？还是因为不忍女儿日渐消瘦？赵烁边安慰边瞎想着，“别哭别哭，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就是一时太高兴了，没控制住。”杨芊芊羞红着脸，恋恋不舍的离开赵烁的怀抱。 这是杨府，不能太放肆，赵烁准备牵着杨芊芊的手，缩了回来。“咱们去凉亭坐一下。” “嗯！” “对了，我那天让画儿送来的香皂好用么？” “好用，香皂比香胰子好用多了，芊芊很喜欢。”说到这，杨芊芊娇羞道：“不过更喜欢烁哥哥写的那首《芊芊·其十四》。” 赵烁挠了挠头尴笑道：“我还怕我作的不好，你不喜欢呢。” “只要是烁哥哥作的，芊芊都喜欢。”说到这，杨芊芊握紧小拳拳，道：“就像烁哥哥……” “芊芊～昊天～” 此时此刻，园子门口传来呼唤声。 赵烁和杨芊芊扭头看去，门口，钟月月和方醒正快步往他们走来。 少顷！ 钟月月围着赵烁和杨芊芊转了一圈，调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杨芊芊羞红着脸低着头“嗯”了声。 “兴明，我特么想捶死你。”赵烁目光直射缩着身子躲在钟月月后面的方醒。 “不怪我啊。”方醒躲在钟月月后面回道。 瞧着方醒的模样，赵烁气笑道：“你还真行，喝点马尿全给我抖出来了。” “要怪就怪那个琴清手段高明，我晕晕乎乎就……”方醒垂头丧气的从钟月月身后看了眼赵烁，见赵烁并不是真的生气，连忙从钟月月背后站出来。 “他又不是故意的。”钟月月帮腔道：“纸永远包不住火，这还不是怪你让他背那些诗词。” 行，我投降，我说不过你俩。赵烁苦笑道：“早知道我明码标价去找她们谈就好了。” 杨芊芊扯了扯赵烁，问道：“烁哥哥，你为什么说自己不会诗词啊？” 赵烁捧着杨芊芊的脸，笑吟吟地问道：“我说我抄的芊芊你信吗？” “我～我～”杨芊芊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成何体统。”钟月月拍了下赵烁的手臂。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赵烁缩回手，干笑两声。 钟月月白了眼赵烁，道：“兴明说你赵大才子有一肚子诗词，吟首来听听。” 你在讲笑话吗？哪有这么多诗词让我抄？我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呢。赵烁连忙摆手道：“没有了，掏空了。” 钟月月鄙夷之色毫不掩饰，道：“藏着掖着是准备留着到烟花之地博得美人芳心？” “你想多了，芊芊可比她们漂亮可爱多了。”说完赵烁还冲着杨芊芊眨了下眼睛，顿时让杨芊芊娇羞不已。 …… 0029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就一首，以后别来问我要什么诗词了。”实在顶不住钟月月狂轰乱炸般纠缠下，赵烁无奈只好应下。 “行，赶紧的。”钟月月双手托腮静等赵烁的诗词。 赵烁清了清嗓子，道：“芊芊你执笔，我念。” 杨芊芊点头应道：“好的。”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念完，赵烁咋吧咋嘴，刘大仙抱歉了啊，谁叫你名气这么大呢。 “平淡无奇，不过还行，上品之作。”钟月月回味诗中意境说道。 无知少女，小心刘大仙略微施展技能让你灰飞烟灭，赵烁背着手笑了笑走到杨芊芊背后。“芊芊这字，真是羞煞吾也。” “烁哥哥要不要署名？”杨芊芊两指捏着毛笔笑盈盈的看着赵烁。 “不要吧。”赵烁搓了搓手接过毛笔，杨芊芊让出位置。 “哈～嘿～”一气呵成。 “噗呲！”钟月月顿时掩嘴偷笑，道：“你还真好意思。” 赵烁脸色一红，反问道：“有啥不好意思，我作的我还不能署名？” 杨芊芊补刀道：“烁哥哥有时间的话可以多练练字。” “不练，以后用毛笔写字就交给芊芊你，我还是用我的鹅毛笔。”赵烁挥着手，练字这不是没事找事做么，打死他都不练。 …… ～～百花馆，琴清闺房，飘雪头枕琴清肩膀，看着书案上的诗词纸笺。 “……笑看来生桃花开。”飘雪用方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姐姐，妹妹想见见赵公子。” 落花无意流水有情，妹妹怕是被昊天公子的诗词给打动了。也不知这位赵公子怎么这么懂我们这些苦命女子？十首诗词首首令她黯然落泪，令她不禁担忧等待自己的是何种命运。 琴清叹息道：“相见不如怀念，赵公子也是苦命人，不然也做不出这等诗作。” “这妹妹当然知晓，一场洪水让他举目无亲只留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说到这，飘雪端正姿态又拿起一张纸笺，痴痴的吟着，“有怅寒潮，无情残照……” 飘雪的模样让琴清有些忧愁有些惆怅，妹妹只怕是陷进去了，也不知是喜还是悲。回想那天第一次见到赵烁时的情景，琴清忧色更浓。 少顷～ “姐姐，妹妹想给自己赎身……” ～～ “啊切～”揉了揉鼻子的赵烁心说，这是谁在骂他呢！ “没事吧？”杨芊芊担忧道。 “没事。”赵烁笑了笑后摸了下杨芊芊的脑袋，顿时杨芊芊的双眼弯成月牙状。“咱们下午去逛街，好不好？” “好呀。”杨芊芊迫不及待的说道：“烁哥哥你不知道，芊芊最喜欢逛街了。”说到这杨芊芊掰着手指头细数道：“城南刘记的果脯，城北曹记的糕点……” 杨芊芊越说赵烁的眼皮跳动的越厉害，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没事在女孩子面前提什么逛街，这下腿都要逛断。 五分钟后～ 脸色发白的赵烁咽了咽唾沫，小声建议道：“芊芊你身体还没恢复，要不，咱们坐马车去吧？” …… 待到下午四点过后，四人共乘一辆马、画儿和翠珠（钟月月贴身丫鬟）乘坐一辆马车，六名护卫紧跟其后。 “烁哥哥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白色，不吸热，凉快些。”顿了顿，赵烁补充道：“样式别太复杂，简简单单的就行。” 闻言，钟月月撇了撇嘴，杨芊芊掩嘴偷笑。 “昊天你的要求恐怕逛遍整个京师都找不到一件。”方醒十分骚包的拿着扇子一收一开。 “我是陪芊芊来逛街的又不是为自己来买衣服。”赵烁道。 “买布匹就可以，芊芊会制衣的。” 闻言，赵烁笑着对杨芊芊说道：“等芊芊做出来我就天天穿着。” “咦～”钟月月装着捏鼻子的模样一脸嫌弃，“天天穿那还不得发馊发臭？” “哈哈哈～”顿时马车内笑声大作，路人无不纷纷落目。 ～～一个时辰后，马记女衣店 “呼～”赵烁和方醒俩人单手撑着柱子抹了把额头汗水。 方醒咽了咽唾沫，道：“你说她们俩怎么还这么有兴致？” “天赋如此。”赵烁拿着方醒的扇子扇着。 “啥？” 赵烁装着样子，把扇子一收，轻轻的来回瞧着手掌，道：“咱们去边上小摊瞅瞅。” “别。”方醒眼中此刻赵烁已然化身为洪水猛兽，往后跳了一步，连忙摆手示意，“要去你去，我不走了，我在这等她们二人出来。” “切，那我走了。”话毕，赵烁把手中的扇子抛向方醒，转身往街道对面的小摊走去。 少顷～赵烁屁股坐在后脚跟上蹲在小木雕地摊前。 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脸上皮肤褶皱的老人，此刻老人正雕着一坨拳头大小的紫黑色木头，老人身旁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小女孩一会看着步行的路人一会盯着老人正在雕刻的双手。 摊位破布上全是些兔子、狮子等木雕鸟兽，甚是精巧。 “老伯，怎么卖的？” “二十文一个，公子可自行挑选。”摊主头都没抬继续忙着手中活计。 东瞅瞅西看看好一会，赵烁挑了个老虎木雕，边付钱边问道：“老伯会不会雕些更精细的东西？” 闻言，摊主停下手中活计，抬头看着赵烁，“老朽不敢打包票，敢问公子要雕刻什么细小物件？” “这么小的木头。”赵烁竖起小拇指，开始细说钢笔细节，“可能还小一点点……” 良久，摊主皱着眉头，道：“老朽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清楚，不过，依公子所说的，老朽应该可以雕出来。” “太好了。”赵烁喜形于色，终于可以用上木制钢笔了，那鹅毛笔不经用不说还小的可怜，怎么用怎么不舒服。“我姓赵名烁字昊天，明天麻烦老伯去杨首辅杨大人府上找我，工钱保证让老伯满意。敢问老伯姓什？” “老朽刘一刀，赵公子既然看得上老朽的手艺，老朽定当全力以赴，不过…”说到这刘一刀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不过老朽得带上孙女儿。” “可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要带着孙女一起做事，心情舒畅的赵烁站起来笑着道：“老伯记得明天一定要来啊。” “公子放心便是！” …… 0030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翌日上午，杨府，赵烁小院内 “刘伯，你看看，这是我画的图，这是我准备好的核桃木。”瞧着畏畏缩缩躲在刘伯身后的小女孩，赵烁心想，他们估计是相依为命的祖孙二人，不然小女孩有人照顾的话刘伯也不会带着她做工。 “放心吧刘伯，不管雕不雕的出都没事，工钱我都会照付。就按二两一月算，包你们祖孙饭食，如何？” “公子，工钱是不是太多了？”管吃不说还给二两银子，刘一手搓着手，期期艾艾的样子显得有些忐忑。 “这东西对我有大用，如若刘伯觉得受之有愧不妨早日给我弄出来。”说完，赵烁笑了笑看向小女孩，道：“她又能吃多少？” “公子心善，老朽在这谢过公子了。”刘一刀深深给赵烁作揖行礼。 “刘伯不必如此，有需要什么的你跟二牛说声就行，做工你就在那凉亭就行，凉快些。”真是越纯朴生活越苦，对此赵烁心中苦笑不已。 “多谢公子，老朽这就去干活。”刘一刀拱了拱手后挎着工具箱牵着孙女走向凉亭。 “哎～”赵烁叹了口气躺回躺椅上，古今不外如是百姓才是最苦的那群人，因为背后总有根皮鞭不断的驱使着他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迷迷糊糊中赵烁想起了这句话，只是一时间记不起是谁说的。 “公子…公子…”半睡半醒中，耳边传来呼唤声。 “怎么了？”赵烁扭过头便看到画儿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 “有人送来请柬。”画儿边说边晃着手中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粉色请柬。 “谁啊？写的什么？”赵烁挥了挥手示意画儿说给他听。 “百花馆的飘雪姑娘邀请公子后日结伴泛舟游湖……” “不去，就说我最近筹备着去河南。”郁闷无比的赵烁把扇子盖在脸上，心说，都怪方醒那沙雕给他惹出这些事情，从昨天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地送来请柬，请柬主题内容无非就是诗词歌赋。 “公子，真不见？她可是飘雪姑娘哦！”画儿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提醒着。 “不见。” 闻言，画儿脸上露出开心至极的笑容，心说，就你这狐媚子还想勾引小姐的未来夫婿，简直太不要脸了，可你万万想不到，公子对你不感兴趣也不想见你。 嘻嘻！心里乐开花的画儿踩着小碎步快速的往院门方向走去，她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小小姐。 ～～ 百花馆，飘雪闺房 “如何？” “小姐，赵公子最近都在筹备着去河南的事情，说是没空。” “妹妹，我猜的不错吧。”琴清苦笑着抱着飘雪的臂膀。“虽然姐姐只见过他一次，可也看得出他跟其它人很不一样，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说到这琴清略有得意之色说道：“要不是姐姐聪明，或者说那个方公子故意为之，咱们只会认定诗词乃方兴明所作。” “姐姐，我该怎么办啊？”飘雪声音中夹杂着哭腔，神情显得十分不安。“我一想到那些诗词，我，我就想见见他，我…” “别说了，总会见到的。”琴清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色，心说，飘雪这是中了他诗毒，毒入骨髓的那种。姐姐现在都不知该如何劝解你，人都没见过居然就被这些诗词给攻陷了。 头疼，无不头疼！ ～～ “啊切！”怎么回事，大热天最近怎么老打喷嚏？赵烁揉了揉鼻子看了眼，坐在一旁聚精会神捻着针织衣服的杨芊芊。这一刻的瞬间赵烁感觉自己心里某些东西被杨芊芊给击碎了。 “芊芊，跟我说说话。” “烁哥哥你说什么？”杨芊芊神色茫然，明显不知道赵烁刚说了什么。 “吧唧！” 突然之间，赵烁爬起来如蜻蜓点水般亲了下杨芊芊脸蛋。杨芊芊先是错愕，接着垂着脑袋双手捂着羞红的脸，透过手指缝偷看着赵烁。 “烁哥哥，你，你刚才…”杨芊芊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一时情不自禁没忍住，呵呵～”赵烁干呵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暗骂自己禽兽，这还没十五啊，自己居然…… “小小姐…公子…”画儿红着脸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画儿啊。”赵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你看到了啥？” 画儿连忙捂住眼睛，口中连忙说，“没看见，没看见，画儿啥都没看见。” 赵烁满意的拍了下画儿的发髻，道：“真乖！” 赵烁喜欢画儿杨芊芊自然乐意看到，因为将来画儿将来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只是赵烁总把她和画儿当小孩子，这点让她又气又恼。 杨芊芊眨巴下眼睛，道：“烁哥哥，画儿可比芊芊都大三个月哦。” “额！”赵烁总感觉控制不住面皮的跳动，心说，你俩在我眼里都是小女孩。“嗯嗯，可以嫁人了。” “画儿才不嫁人。”画儿嘟着嘴气呼呼的道：“画儿可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卧槽，我怎么就忘记古代有这个制度了，难怪杨芊芊派画儿这个俏丫鬟过来伺候他的饮食起居，感情是这个原因。还好只有一个，不然肾疼。 不对，怎么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了？ 赵烁扶着额头，越想越头疼，感觉自己的思维方式随着时间也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烁哥哥，你怎么了？”杨芊芊看着脸色古怪扶着额头的赵烁连忙关切道。 “没事，没事。”赵烁回了个放心的眼神，道：“我想到了些事情，一时陷入焦灼状态。” “什么事居然让烁哥哥你这么头疼？”杨芊芊搬来凳子坐到躺椅后面，用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按着赵烁头部穴位。 “我在想，过段时间等我带回几百上千个孩子，他们得叫你什么？”赵烁狡黠一笑，“叫我干爹，叫你干娘？” “烁哥哥，你真坏，再这样我，我就不给你按了。” “我错了，我错了。那就叫你姐姐算了。” 杨芊芊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干娘！” 0031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翌日，百花馆，雪字包间 赵烁拿起一块香皂先闻了闻后又用香皂洗了下手，最后把香皂放入水中用手摩擦。 “昊天，如何？”杨峰搓着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赵烁。 “还可以，不过还有改进空间。”赵烁用毛巾擦干净手，笑着说道：“香皂的配方其实很简单，所以将来肯定会被人琢磨出来，而我们要想一直站在顶峰就得不断改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我提议拿两成盈利让人去研究配方，你们觉得呢？” “两成是不是有点高了？”张峰皱着眉头小声回道。至于方醒他完全不管不顾，反正你们商量就好，赚多赚少他都无所谓。 赵烁其实也不懂这些，但他知道，只有不断创新不断改进才能让一家公司良好的发展下去。“两成先看看吧，实在是太多了到时再减就是，咱们不必太过纠结这些。” 张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赵烁所说，随后恭维道：“昊天目光长远，某不及也。” “杨老板说笑了。”赵烁摆了摆手，心说，要不是看在杨首辅的份上，你会给我四成？就连我说什么基本上都会同意？别闹了，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要不是人精他能在京师站稳脚跟，身家达到百万？ “昊天，香皂畅销取代香胰子是一定的。”张峰皱着眉头无奈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现在不急，这种情况得等到让人看到有利可图才会发生。”说到这赵烁停顿了片刻，心说，做生意总会不免遇到这样的事情，财帛动人心，没有一定的背景想吃独食那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发生这种事你告知我，我自会处理，不过咱们可都要做好让利的心理准备。”话毕，赵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张峰。 张峰颤颤的装着样子擦了擦额头，拱手道：“是某想多了，一切就仰仗昊天你了。” “放心。”赵烁拍了拍张峰的肩膀笑道：“让出的利咱们按比例减就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出的，不过他们想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得出钱才行。” 闻言，张峰立马边给赵烁倒茶边说道：“昊天的话可算让某这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了。”同时张峰心里犯着嘀咕：赵烁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倒像是在社会上摸滚打爬几十年的人。 “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张峰不过就是想从他的口中试探出杨首辅会不会插手香皂的事。恶意倒是没有，不过就是为了他自己着想罢了。赵烁捏着茶杯来回在手指中转了转，然后有滋有味的呡了一口。 “是，是，是。”张峰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一边说道：“某也是怕连累家小。” 赵烁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这就他们生存之道，当然也有其它生存之道，比如培养读书人。“今天就到这了，杨老板有事就去忙，不用陪着我。” “昊天，兴明玩的开心，花费全某的，某就不打扰二位了。”对着俩人施礼告退后，张峰径直往门口走去。 “嘎吱！”门开了又关上 “昊天，要不要叫琴清姑娘……” “别扯上我，你想去就去。”赵烁脸上鄙夷之色一览无余，“沉迷于酒色，你的西征梦呢？” 一说起此事，方醒是满肚子委屈，可怜巴巴的道：“父亲大人不许我从军，我能怎么办？”说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文贵武贱，赵烁也没得办法，再说这是方醒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出门记得让人叫那谁…”赵烁挠了挠头，道：“莺莺，对就是莺莺给我来按摩。” “你就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我爹同意我从军？”方醒苦着脸对着赵烁，可怜巴巴的道：“就当兄弟我求你了。” “等咱们买完孩童再说。”话毕，赵烁开始脱衣服，脑子里想着：西征肯定是不行，没多大意义不说还没有啥利益，没有利益肯定没有人会同意，孤掌难鸣之下方醒肯定寸步难行，最终只会磨掉他的棱角。所以，方醒啊，你只能跟着我混…… 想着想着，赵烁趴在‘按摩床’上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至于‘莺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 “叮……”雪字包间内，琴音悠扬悦耳婉转连绵…… “就这里…对对对…用力…再用力…” “舒服……”趴在按摩床上的赵烁满脸享受的表情，长吁一声。“莺莺，那姑娘弹的挺好听的。” “她是飘雪姑娘，弹的能不好听嘛。” 赵烁“哦”了一声，心说，看来这位弹琴的飘雪姑娘还是挺有名气的。 见赵烁没啥反应，莺莺心里不免嘲笑起飘雪姑娘：以为凭借姿色和才艺就能让赵公子高看你一眼？可惜你算盘打错了，人家赵公子压根对你就不感兴趣。 少顷～～ “飘雪？是不是花魁飘雪？”赵烁猛然间记起飘雪给他送过请柬。 “是的公子。”莺莺表情有些不悦，但不敢表露出什么。 闻言，赵烁眼皮不由跳动几下，该不会是因为我博了她面子，今天她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莺莺！”想到这，赵烁爬起来边穿戴边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去休息吧。” “啊？”莺莺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随即瞄了眼飘雪，应道：“是，公子！” “嘎吱！” 等莺莺走后，赵烁慢慢地走向飘雪的方向。 望着越来越近的赵烁，飘雪姑娘的心神越发不定，就连音节都弹错好多个。 赵烁坐到模样可爱无比的飘雪对面笑道：“飘雪姑娘的琴声真让人回味无穷。” 短暂失神过后，飘雪停下弹奏双手抚在琴弦上，惭愧道：“飘雪惭愧，丽春院理理姑娘比飘雪更擅长琴艺。” 闻言，赵烁为之气结，我过来不是要跟你扯这些的啊。 “上次请柬的事还望姑娘见谅，我……”赵烁拖着声音瞄着飘雪，心说，快点接话啊！ 飘雪接话：“公子不必跟飘雪道歉，是飘雪让公子为难了。” …… 0032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闻言，赵烁“哈哈”笑了几声，“为表歉意，下次回京后我再邀姑娘一起泛舟游湖。” “飘雪静等公子的邀约。”飘雪压制住内心的喜悦，问道：“公子可是为了去河南收养那些受灾孩童？” “条件允许的话，可能会去湖广江西看看。”赵烁挠了挠头，心说，飘雪姑娘你问这些问题干嘛，难道你想出资收养孩童？有多余的钱还不如留给自己赎身用，反正他是不会接受资助的。 “公子打算收养多少？”飘雪眨巴下眼睛问道。 “千八百吧。”赵烁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着，香皂畅销开来一年至少有百万两的利润，养千八百个孩童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像公子这般菩萨心肠的才子时间罕见。”飘雪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奴家有些许银钱……” 随着飘雪的话语，赵烁表情越发古怪，心说你们也太小白了吧，我要是个骗子，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飘雪姑娘的心意我领了，还有，我奉劝姑娘不要这么轻信别人，难免会遇人不淑。”才刚认识，赵烁也不会多说什么，至于她怎么想都随她了。 “飘雪不想公子为区区阿堵物劳心伤神，公子应该去做……”飘雪羞红着脸，小脑袋愈发垂的更低声音越发小了。“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看上我了？赵烁猛地甩了甩头，心说，怎么可能，他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人家姑娘就看上他了，这完全没道理可言嘛。 还有，什么叫更有意义的事情？我现在做的就很有意义啊，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咱俩今日才相识，我，我不太明白姑娘话里的意思。”瞧着飘雪此时的模样，赵烁心中莫名有些发虚。 飘雪握紧小拳拳神情紧张又羞涩，鼓着勇气道：“奴家自从拜读公子所作诗词，奴家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奴家……” 我靠，这是被他那些诗词震住的文艺小女生，由此对从未见过的他产生爱慕之情。 好狗血啊，竟然会因为诗词而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还能再扯淡点吗？ “飘雪姑娘，我……”赵烁猛灌了几杯茶，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说这些诗词不是他作的？别闹了，这样只会让他自找麻烦。 哎，怎么才能祛除她的诗毒呢？头疼，无比头疼！ “姑娘有所不知，我胸无大志不说，还不通四书五经儒家典籍，并且从未想过考取功名。”赵烁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所以，真实的我不是飘雪姑娘所想象的样子。” 飘雪此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角不时还滴下颗泪珠。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赵烁不言不语。 “哎呀！”顿时赵烁有些手无顿挫，伸出手又垂下，道：“你别哭啊，咱们才第一次见面对吧，我如果说我爱慕你那肯定是在骗你。”都怪方醒那厮，现在给他整出这种事来，以后不坑死他，他就赵字倒过来写。 同时赵烁坚信等飘雪接触他不久后肯定会转变她的观念，所以他决定使用拖字决。 “本着对你负责的原则，咱们可以先做朋友不是？男女之间这种事咱们以后再谈，毕竟来日方长嘛！” 飘雪边擦着眼泪边点头“嗯”了声，心说，姐姐果然说的没错，像公子这种人除非他喜欢你才会去接近你，不然他不会轻易接近另外一个人。所以她想接近赵烁，她必须脱下身上的光环外衣直接跟他挑明，这样她才有机会走进他的内心。 呼～赵烁长舒口气，心说，可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我算是怕了你们这群小姑娘了，脑子里不是诗词歌赋就是情情爱爱的浪漫主义。 芊芊祖父还没搞定，这里又来一个，果然是装逼一时爽，不对，是让别人装逼一时爽，累的知识自己。 头疼，巨疼！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咱们下次再聊！” “……” ～～ 半个时辰后，飘雪闺房 “瞧你那样。”琴清伸出食指戳了下飘雪额头，没好气的道：“什么来日方长，只能骗骗你这种傻丫头，你难道没看出来人家这是为了给你有个台阶下使用的拖字决？” “啊～”飘雪微微张着小嘴，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摇着琴清的胳膊囔囔道：“姐姐，那我该怎么办啊！” “凉拌！”琴清白了眼飘雪，道：“紧追不舍，穷追猛打，你不主动出击，他很快就会把你忘记。因为在你在她心中就是一个傻傻的仰慕他诗词的姑娘，可你见他在意诗词歌赋？所以他现在根本不会在意你，甚至可能还会躲着你。” “躲着我？”闻言，飘雪指着自己满是不可思议，受无数人追捧的她怎么会有人去躲着她。 “你还别不信。”顿了顿的琴清仿佛在回忆往事，“这种男子不是没有，只是很少罢了，你心中的赵公子就是这种人。”说到这，琴清从袖口中拿出纸笺递给飘雪后，继续说道： “不学四书五经儒家典籍，学的什么格物之道，生物，山川地理，中外历史，算术，据说还学过什么阿拉伯数字和泰西文字。这是正常人学的东西？姐姐现在都弄不明白格物，生物具体是什么意思。” 越说琴清越是不知该气氛还是该气氛，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把她给吓了一跳，这都是学的什么鬼玩意，说自己不通四书五经儒家典籍，却能作出这等惊艳诗词。 怪哉！怪哉！ “可妹妹看他不像是不通四书五经儒家典籍的人啊。”飘雪仰着头看着琴清，怀疑手中纸笺所记载内容的真实性。 “我猜是学过一些，但没学的不是全部。”琴清陷入沉思，少顷，继续说道：“也有可能是从各书中截取一段去学。”心说，欧阳锋欧西毒，赵烁赵昊天，名字还好，就这字，一看就格外与众不同，也不知字是什么意思。 “哦！”飘雪咬着手指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琴清丢了白眼给飘雪，我这是猜的，你居然当真了。 哎，中毒太深，没得救了！ 0033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翌日，杨府 “皇上给了你块临河的地，有山有水大概有两千亩。”杨首辅把地图转过来指着距离天津卫不远一座小山头，道：“八宝山，满意否？” 满意，他当然满意，最好离京师再远点就更好了。赵烁笑嘻嘻的说道：“首辅大人出马，小子岂能不满意？” “少给老夫嬉皮笑脸。”杨首辅没好气的说道：“何时动身？” “十天内，我得先去看看那块地，再把设计图做好就走。”赵烁挠了挠头，心说，你这是要赶我走还是什么？如果是要让我搬出去那就太好了。 “你还会设计建筑图？”杨首辅斜着眼看着赵烁，心说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会。 赵烁颤颤的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拇指尖尖角，嘿笑道：“嘿嘿，学的杂，啥都会一点点。” “不知所谓。”杨首辅大袖一挥，训诫道：“人精力有限，学什么都贵再精而不在杂。” “你老说的是，小子受教了。”赵烁拱了拱手，心说，我们都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只有大学才会专攻某学科。而不像你们研究几本书研究一辈子。 “对了。”杨首辅突然间发起脾气，道：“你和芊芊还没成亲呢，平时给老夫注意点你的行为举止。” “咳！咳！”赵烁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在杨首辅面前‘搬弄是非’，真是闲得蛋疼。 “小子一定注意，不过有时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杨首辅摆了摆“哼”了声，道：“等你回京后就把你俩的亲事定了。”说到这，杨首辅莫名感到心中有团火焰。 “别让老夫知道你欺负芊芊，不然，有你好受的。”顿了顿继续说道：“回头把你的生辰八字给芊芊娘亲送去。”话毕，杨首辅大袖一挥，喝道： “滚，老夫现在看到你就生气。” “老夫的芊芊啊……”声音细不可闻。 赵烁连忙对着杨首辅拱手告退，随即仓皇而逃。心说，你至于么，难道你要让芊芊一直陪着你不嫁人你才开心？我娶了她后你又不是见不到她了，至于么你！ 不管他了，明天还是跑天津去实地考察下那块地，赶紧把房子建起来把孩童弄过来才是正事。 哼着小调的赵烁跨着慢腾腾的步伐回到小院内的树荫下，捻着块糕点塞入口中后伸了个懒腰便躺在躺椅上。 “画儿，告诉李三张四，明天我要跑天津卫那边，去看皇上送给的地。” “是，公子。” ～～ 皇宫，乾清宫 “启禀皇上，暂无此人以往信息。” “滚滚长江东逝水，能作出如此气势磅礴流传千古的词，不应该是籍籍无名才对。”皇帝左手来回转动着玉扳指表情十分平淡。 “臣有罪！”金衣卫千户李康连忙单膝跪地请罪，其心里也是有苦难言，怎么查都查不到此人以往任何信息，为此其手下每天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死先生呢？” “臣，死罪！” “……” 一柱香过后， “爹？”李威搀扶着李康慢慢的往宫门走去。 “打了便无事。”李康驻足停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儿子，问道：“你说那小子以前是不是和尚？” “这个…”杨威冥思苦想许久，才回道：“儿看看像道士比和尚合理些。” “唉，走吧。”李康挥了下手，垂头丧气道：“或许只是山里面的逃户，他的先生只是隐居在那，一场洪水下来，查无可查。” ～～ 乾清宫 “有趣。”皇帝放下手中的密折笑了笑，道：“曹大伴，你说这人收养这么多孩童真是为了收养？” “皇爷，赵烁口音实乃长沙府口音，或许他真是为了家乡那些受灾孩童。”曹大伴道。 “此人朕是越来越好奇了。”皇帝从椅子上站起来边往门口走去边说道：“查不出来就算了，朕不过也就好奇罢了。”说到这，皇帝语气一转，杀气腾腾的道：“朕的武朝容得下任何人唯独容不下造反之徒。” ～～ 第二天赵烁带着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向八宝山，山不高不到百米是一座石头山，整座山只有二三十颗高大的数木，大多都是灌木丛和一些低矮的植物。 下午一行人便到了八宝山，循着新竖起来的木桩界线赵烁完整的走了一。 圈起来的地说是二千亩，实际将近有二千五百亩，虽说是地的面积很大，但基本都被红色土壤和沙石地覆盖，可耕作面积也就百亩的样子。 第二天赵烁又实地勘察了一番，不过这天他是带了画板和笔，一整天下来他不是停下来画地形图就是在图上标注某块区域的土壤性质。 直到第三天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杀回京师。 至于说设计建筑图，赵烁是不会去做的，就算他把建筑图设计出来只会增加施工难度，因为两者脑子里的东西不一样，更何况建筑材料完全不相同。 所以赵烁又请杨首辅给他弄了两名建筑设计大师，他只提出要求，剩下的全都交给了设计师。 整个八宝山被赵烁分为了几大块，农耕区，教师住宅区，孩童宿舍区，教学区，食堂洗漱区。当然还有一块大大的操场和一块五百亩的空地，而每区间都留有余地，这是为以后可能扩建留的空地。 对于赵烁这种设计理念，两名设计大师恨不得脱下鞋子呼赵烁脸上，就这，还需要他们俩共同设计？丢人，丢他们的人。 可他们没办法，首辅大人事先早就吩咐过，他们也只能按着赵烁的意思去设计建筑图，唯一能做的是竭尽所能把建筑群设计的悦目点。 在这期间让赵烁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成了举人，据说是因为皇上看了他的诗词后特赐于他举人身份。 对此赵烁有点迷糊，前面不是赐他入国子监进学吗？怎么现在又赐于他举人功名？为此赵烁还特意去问了杨首辅，得到的答案也让他二丈摸不着头脑。 他这个举人身份没啥含金量，可以凭借举人去考取进士功名，但不能凭借举人身份做官，赵烁想做官还得去考一次进士才行。也就是说他的举人身份就是一张入场券，能不能从中脱颖而出就看他的本事了。 为此赵烁不知该说什么好，激动不？不激动。因为他就没打算考个功名，因为考不过。 嗯，确实考不过，就他那个字，甭说内容了，人家看到的第一眼就会把他帕斯掉。 0034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接下来的日子，赵烁除了偶尔跟两位大师探讨下设计图的问题基本都是跟杨芊芊一起坐在树荫下。 有时赵烁会改编些故事讲给杨芊芊听，他讲她就托腮看着他，当然有时他也会把她逗得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穿着杨芊芊做的唐装衣裳，握着刘伯雕的木笔，记录着脑海中的知识，就这么不知不觉就到了离京之日。 当然赵烁书写的知识内容采用的是汉族拼音，几本记录本所记录的内容很是杂乱无章，因为大多数都是他想起什么便记录什么，而想要把这些知识教授于人，他必须要好好的梳理一番。 慢工出细活，这种事急不得。 ～～ 离京那天，赵烁把自己的匕首放到了杨芊芊手中，而杨芊芊已哭成个泪人，仿佛赵烁从此不再回来，从此离她而去一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尝遍酸甜苦辣才是完整的人生。 让赵烁倍感意外的是，飘雪居然会在城门口等着他，等着他一同前往河南湖广。飘雪告诉赵烁，说她给自己赎身了，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就这样原本一百二十余人的队伍又增加了三人。 后来通过飘雪的丫鬟得知，飘雪为了给自己赎身，基本上当掉了所有的昂贵首饰才堪堪凑齐。 对此赵烁也是脑壳疼，也不知这位文艺小女生脑子发什么疯，就算你要给自己赎身总不能不考虑后路，傻不拉几的跟着他跑去河南湖广吧。 更让赵烁头疼的是，飘雪跟他说什么，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跟着他了，日后她就帮着他照顾那些孩子，不求名分只求呆在他身边。 赵烁此次出门并没有带女眷，更是谢绝了画儿的随行，就这样飘雪以婢女的身份心安理得跟在赵烁身后忙前忙后。 ～～ 开封府，第二天，方府 “昊天，开封的灾民基本都散去了，灾民虽然散去了，可孩童却把养济院给塞满了。”说到这，方醒叹了口气道：“我让人去查了下，养济院三岁以下有一百一十九个，三岁至五岁七十六个，五岁至十岁一百三十七个，这里面八成都是女孩，其中有二成先天不足，这两成中有七成是男孩。” “……”闻言，赵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赵烁收养孩童可是有他的目的的，所以他不可能收养那些先天不足的孩童，至于外界怎么评价他都好，反正他不在乎。 至于养济院，它巴不得有人出来收养这些孩子，就算你不给钱他也十分乐意看到。因为洪涝灾害的缘故，养济院已养不起这么多人了。 “一百个，三成男孩，身体健康。”少顷，赵烁才下决定在开封收养的孩童数目。 “给钱？”方醒问了句。 赵烁淡淡的回了个“给！”，他虽然缺钱，但养济院更缺钱，里面可不光收养孩童，还收养孤寡老人。如今因为洪涝灾害养济院怕是早就入不敷出，况且他收养孩童并不是出于心善才去收养的，他是带着目的去收养的，所以这钱必须给。 方醒走了，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赵烁，他有些弄不明白赵烁此举用意。原本他以为战术是来者不拒，可没曾想他只收养健康孩童。心中虽有疑虑但他也没问，因为赵烁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想说自然会告诉他原因。 原因赵烁肯定不会说的，说了只会是自找大麻烦，甚至肩膀上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公子…”飘雪紧握小拳拳站在赵烁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烁只是对着飘雪简单吐露两个字。 “莫问！” 飘雪嘟着嘴狠狠的跺了一脚，她突然发现此时的赵烁好陌生令她有些害怕，原本幻想中堆积的人设开始慢慢崩塌后又重新堆砌。 她已说不清如今她对赵烁到底是感觉，十几天下来赵烁并像她所想的那样悲天怜悯，反而是冷酷无情。 “如果你想离开我会让人送你回去。”少顷，赵烁端起茶杯又慢慢的放下，然后对着飘雪说了一句。 “公子是嫌弃奴家吗？”飘雪低着头弱弱的反问道。 “你想多了。”赵烁闻言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前面的路会更加让你受不了。” 灾民多吗？开封不多。面带菜绿色的灾民可怜吗？可怜。他能帮一个却帮不了成千上万的灾民，所以他的心必须得凉，不然无法成事。 “我没关系的，我就是有些不太明白公子的用意，所以…”飘雪搓着衣角神情很是紧张不安。 赵烁叹了口气，心说，他又不是救世主哪能管那么多，他养这些人是为了让这些人长大后为他做事的，不是为了做善事才收养他们。 “能力有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话毕，赵烁对着门口喊道：“李三，张四。” “嘎吱！”俩人应声推门而进，齐齐抱拳道：“公子，有何吩咐！” “请二十几个健妇照顾那些孩子，衣物，鞋袜这等物资该采买的去采买，多买些也没关系日后反正也用得上。还有，去跟车马行谈好价钱。至于这些孩子就先养几天，然后让人随行送他们去京师。”说完赵烁挥手示意俩人去办事，心说，应该是吩咐的差不多了，就算缺了什么他们俩也会补全的。看来得找几个管事，不然这帮小孩的琐事能累死他。 这些小孩到了京师自然有首辅派的人接收，只等八宝山的宿舍区建好就可以把小孩安置过去。而八宝山的工期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最多三个月就能全部完工。 当然这还多亏有杨首辅出面，不然没个半年绝对完工不了，至于建筑材料一分钱都没花。因为有无数‘商贾’自行送材料，你不收还不行，据说这里面有皇上的影子。 赵烁猜测：估计是皇上拿他做道德文章，不然这么多商贾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免费给你送建筑材料？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心善之人，但这么多人送肯定是不正常的。 唯有上面那位大佬才有这么大能量让无数权贵低头。 0035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开封城繁华依旧，不过就是街边乞丐多了些，简直是十步一卡百步一哨。 “掌柜，照方子拿二十副药！” 西大街，百草堂，赵烁从胸口掏出方子递给掌柜。 掌柜立马笑脸相迎，拿起方子略微看了下，道：“公子稍等片刻。”话毕，掌柜便把方子递给伙计后拿起算盘算起方子账单。 少顷～ “公子，二两七钱！” “给。” 付了钱，出了百草堂，自然有随从接过赵烁手中所提的药。 赵烁走的很慢，不时还会蹲在摊位前只看不买。 “大婶，这个多少钱？” 首饰摊位前，赵烁指着根翠绿色的玉簪子，他准备买下来回京后送给杨芊芊。 “公子，二两四钱。” 赵烁微微颔首，然后对着身旁的飘雪，道：“挑一件，送你。” 顿时飘雪心中有错愕有欢喜还有羞涩，犹豫片刻后，飘雪羞红着脸指着一副玉石耳坠。 “公子，两样一共三两六钱。” “包起来！” 赵烁从钱袋掏出银两，摊主拿出杆秤开始称银两的重量。虽然赵烁不是第一次买东西，但每次在这个时候他眼皮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动。 “谢谢。”异常羞涩的飘雪接过赵烁递来的耳坠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内。 “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顿了顿，赵烁怕话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感谢你的照顾。” “嗯！” 赵烁回眸看了下落后半个身位的飘雪，在心里叹了口气，飘雪她从记事起就呆在教坊司，无依无靠的她居然为了几首词毅然给自己赎了身。而她这种身份在没有强力依靠的情况下冒然脱离百花馆的庇护，简直就是别人眼中的羔羊。所以赵烁必须收留她，因为她是为了他才赎身的。 ～～ “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 “你们吃不？”赵烁回头对着身后两名随从问道。 “谢公子，俺们俩不吃。” “哦。”赵烁微微颔首：“那，来两串。” “好嘞！” 赵烁接过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飘雪，然后咬了一颗手中的糖葫芦。 “不甜。” “噗嗤！”闻言，飘雪掩嘴偷笑，心说，公子真是太坏了。 “……公子…小本买卖，还请莫开老倌玩笑！”老倌先是错愕，接受挤出个笑容颤颤的说道。 “以后别喊不甜不要钱了。” “多谢公子，老倌记住了。” 钱，赵烁还是给了，他无非就是寻个开心，顺便告诫下他罢了，并不是真的要为难他。 吃着糖葫芦，赵烁沿着另一街道边返回，等赵烁吃完发现飘雪手中的糖葫芦还原封不动。 “不喜欢吃？” “不是！” “因为在街上？” “嗯！” 赵烁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飘雪她曾经是花魁，所以很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或者说是经过长期训练而成。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半个时辰后赵烁回到了杨府小院，等赵烁洗完澡吃完饭，便有四名丫鬟进来收拾干净，然后又重新摆了五道下酒菜。 “昊天，我今天琢磨了一天也没明白你收养这么多孩童的目的。” 方醒提着酒壶捏着酒杯自酌自饮，坐在一旁的赵烁只是浅酌即止，至于飘雪只是在方醒酒壶里没酒时才动下身子。 “我以为你不会问！”赵烁淡淡的说道。 “那就当我没问。” “我想做海商。” “……”闻言，方醒狐疑的看了眼赵烁，眼神明显不太相信赵烁所说的话。 “没骗你，只是会有所不同。”赵烁笑了笑，心说，就你这嘴巴我可不敢告诉你我最终的目的。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不过海上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说到这方醒顿了顿，回眸看向赵烁，“亲自上阵？” 赵烁如实回道：“前面不会，后面会。” “到时记得带上我，我想见识见识异国风情。”闻言，方醒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道：“西征是不行了，只能日后偷偷跟你出海咯。” “你不怕死？”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也对，正好有伴。” “那里的人真的不洗澡？” “真的，他们认为洗澡会带来疾病。” “那得有多臭。” “闻过就知道了。” “……” 这一夜，赵烁和方醒一直聊到深夜才散去，也让飘雪重新认识了一次赵烁，同时也让飘雪心中出现更多的疑问。 但这些疑问她只是埋藏在心里，从始至终她都没说一句话，她只是默默在一旁倾听俩人的对话，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更为了解赵烁。 她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因为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算再如何她都会走下去，开心的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依然如此。 虽然她是因为赵烁的诗词才因此奋不顾身，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她更喜欢赵烁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诗词。 ～～ 第二天，众人又开始踏上前往汝宁城的行程，由于昨晚睡的太晚，方醒独自坐在一辆马车中补充睡眠，而赵烁和飘雪则坐在另一辆马车中打着盹。 道路的颠簸让赵烁无法睡去，瞧着同样如此的飘雪，赵烁开口说道： “为何要执迷不悟呢！” 飘雪眨巴下眼睛：“公子何以这么说？” “知道我昨晚为何留你在旁边？” 飘雪微微颔首，表情十分坚定：“知道，既然选定了公子，不管前面是什么路，我都心甘情愿。” “何苦呢！” “不苦，呆在公子身边很轻松愉悦。”说完飘雪冲着赵烁微微一笑，虽然赵烁已不在是她幻想中的样子，但她却发现她还是喜欢呆在赵烁身边。 赵烁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眼飘雪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他昨天之所以把飘雪留下，就是为了让飘雪认清他，让她知道她的选择是错误的。 哪知飘雪是一根筋的人，选择了就一条道走到黑，这让赵烁十分郁闷亦是无可奈何，所以他选择顺其自然。 0036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十天后，汝宁城 抵达汝宁城后，赵烁决定不再往前继续前行。 因为再往前不光盗匪横生，还有朝廷大军正在安德、黄州、九江、瑞州、岳州一带镇压平叛，就连江苏安庆府地带都有‘义军’身影。而且从开封至汝宁这段路程，他前前后后差不多已经买了六百余名孩童，再继续往前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第二天，赵烁在春风楼宴请老相识百户刘大德。 “赵公子，阿凡达，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汝宁办点事，刘大哥，近来可好？”赵烁挠了下脸颊，心说，老哥你记性真好，居然还记得他胡茬什么江湖人称阿凡达。 “昊天有所不知，自你离开后不到十天，汝宁城外便聚集不下十万灾民，虽然期间朝廷也调了一批粮食过来……” 刘大德噼里啪啦讲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无非就是他走后没过多久就有义军攻打汝宁城，期间浴血奋战多时最终等到了援军，总归是有惊无险守住了城池。 战后统计，‘义军’死亡人数达六万余人，俘虏了两万余人，守军死了五千余人。 赵烁听完后也是嘴角直抽搐，义军蚂蚁咬大象居然差点就把大象给咬死了，对此他不得不说，人海战术就是牛皮，只是…… “刘大哥，厉害啊。”赵烁违心道：“有没伤到？” “这些人怎么可能伤的到某。”说到这刘大德脸色一暗，叹道：“造孽啊！” “啪啪啪！” “来，喝酒。”赵烁拍了拍刘大德的后背，然后斟满酒，道：“我身体有恙不能多喝，刘大哥请见谅。”话毕，赵烁端起酒杯和刘大德走了一个。 “严重？” “不严重，就是半年忌酒色。” “半年，眨眨眼就过去了。”说到这，刘大德身子一倾：“昊天京城一行可有收获？” “回去后就定亲。” “杨首辅孙女？” “嗯。” “昊天，厉害啊。” 他找刘大德是为了让他帮忙，怎么看他的眼神是来攀关系抱大腿？ “一言难尽啊。”赵烁给刘大德斟酒，刘大德立马双手虚端着酒杯：“这次来汝宁，是某想收养些孩童，毕竟我也是湖广人士。” “有需要某帮忙的，昊天尽管说。”刘大德胸脯拍的“嘭嘭”响，“买多少？男女几何？” “十岁以下四百个，三成男孩就行。”说到这，赵烁摩擦着手中酒杯，心说，养济院虽然能勉强凑齐，但都是经过筛选后的，那些面容姣好读过书的基本都被其它人‘收养’了。 赵烁犹豫片刻：“刘大哥能帮忙买200个？” 刘大德拍着胸脯回道：“没问题。”话毕，刘大德压着声音：“某知道许多富户收养了很多孩童，不过基本都是女童，还是经过挑选出来的……” 刘大德越说，赵烁越感觉眼皮跳的越厉害，收养孩童就是为了让这些孩童将来为他们赚钱为他们所用…… 宫女，死士…… 自己还是太小白了，赵烁猛地打了个寒颤，然后饮了杯茶才赶走脑中那些胡乱猜想。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我孤肉寡闻了。” “刘大哥，干！” “干！” 酒足饭饱达到目的后，赵烁让李三张四陪着刘大德继续作乐。 ～～ 悦来客栈 “兴明，你知不知道……” 赵烁又把从刘大德那听到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啊，这本来就不是秘密，众所皆知的事情。” “……”一时间赵烁竟无言以对，感情就他是个煞笔。 “有什么不对吗？” “没，挺好，刷新了我的三观。”赵烁摆了摆手，心说，原本他还有点内疚，现在啥都没了。 “昊天，你可知湖广江西前段时间杀了多少贪官污吏？” “多少？” “将近二千余人，知州就两个……” “好！”就是不够狠，何况这里面大多都是小鱼小虾，到知州就封顶了。 “你怎么不惊讶？” “有必要惊讶？” “你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不知道，不过早就猜出来会杀一批。” “……”方醒挠了挠脸颊，盯着赵烁看。 “干嘛？”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 “考不过去。” “你不是有举人身份吗？秋闱难道不参加？” “明知考不过，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一想到科举考试就跟关禁闭的模式差不多，赵烁就心有余悸，他还是经商更舒服些。 “你不去考怎知考不过？” “大白话能过？我的毛笔字能过？” “你不是用的木笔吗，那字挺好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真要用木笔参加考试，不中还罢了，中了就会掀起风暴，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白话呢？” “这个，就没办法了。” “那不就得了。”说完赵烁笑了笑，心说，我要经商，可武朝规定官员不得经商，虽然这中间有操作空间，但赵烁不想打什么擦边球，费时费力不说还会受到各种掣肘。 “你说这些人还真是坏的流脓，连赈灾粮食都敢下手。” “各方利益驱使罢了，不让这些人活不下去，又怎么会让他们卖儿卖女呢？” 此时，方醒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更有一股恐惧之感。囔囔自语道：“不是这样的吧？”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别瞎想了。”赵烁拍了拍方醒的肩膀，他可不希望方醒变成愤青愤世嫉俗。 “我没瞎想，我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方醒揉了揉脸庞后猛喝了几杯酒水。 “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人同样如此。” “还是昊天你看的开。”说到这，方醒愣了愣看着赵烁：“你怎么啥都看得明白？” 赵烁笑了笑，道：“阅历多点罢了，你也别瞎想了，都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睡不着，你陪我喝酒。” “身体有恙！” “以水代酒。” “…干…” 得陪着吧，估计这段时间方醒在养济院见多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又因为他的话，导致心里不舒服需要发泄出来。 0037 - 醒余醉 - 饥饿的稻草人 翌日，汝宁城大街，茶楼 “等朝廷大军彻底平叛后，这些乞丐基本都发回原籍了。” 经过一夜的治疗，方醒又恢复成以往状态，成为翩翩公子哥。 “就是没有几年时间怕是很难恢复过来。” “看到那两个乞丐没有。”赵烁呷了口茶，俯视着正在街对面行乞的两名瘦弱乞丐。 两名乞丐一个约莫十三四岁，一个估计就四五岁的样子。 方醒顺着赵烁的目光看向两名乞丐，问道：“怎么？” “他们能分到田地？” “应该能吧。”方醒底气有些不足。 “就算分到了，估计最后还是会卖掉。” “为何？” “你觉得他们俩能耕种多少土地？能依靠田亩产出养活俩人？” “应该可以。” “我认为不能。”赵烁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道：“一场病就会让他们失去一切，为了看病要么卖田要么等死，选哪一样都会一点点的让他们失去以往的一切。” 闻言，方醒笑道：“昊天多虑了，朝廷的惠民局不会不管的。” 惠民局隶属太医院，掌管府军民就医取药，为孤寡贫民治病。 “倒是我忘了。”赵烁挠了挠脸颊憨笑两声，对此他不想多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什么呢。”方醒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然后目光看向两名乞丐，道：“不如你把他们买了？” “无所谓，就怕他们自己不肯。”话毕，赵烁挥手示意李三去问问。 “为何？” “人心。” “等会就知道了。”方醒皱着眉头，一时没弄明白赵烁话里的意思。 没过多久李三回来复命。 “公子，他们不肯。” 方醒挠了挠脸颊，苦笑道：“还真被你给说准了。” 闻言，赵烁并没有回方醒的话，而是对着李三吩咐道：“跟他们说，帮我做事，不卖身，去留随意。” “是！” “因为这个？”方醒狐疑道。 “或许吧。”顿了顿，赵烁继续说道：“大点的，应该是个女的。” 方醒拖着声音“啊～”了一声，随即立即看向乞丐，不像啊女子啊，昊天怎么看出来的？ “注意看她的举止，还有身段。” “你还别说，真有一股胭脂味。” 此时的李三此时正在跟乞丐对话，而娘娘腔乞丐则不时的远望下方醒和赵烁。 大概过了半刻钟，李三带着两名乞丐回来复命。 “公子，他们答应了。” 赵烁打量了一番后，心说装扮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破绽太多，五官太娘不说，眉毛还有修过的痕迹，估计耳洞也打了，只是被头发遮住了。 “你弟弟？”赵烁看着抓着姐姐衣袖缩在姐姐背后的小孩，问道。 “是。”这声音一听就不正常。 “清楚了？” “清楚。” “飘雪，他们交给你了。” “好。” 接下来几人又在茶楼呆了一会便回客栈去了，之后飘雪则领着俩乞丐去洗漱顺便换上干净衣服。 直到第二天，飘雪才领着姐弟俩去见赵烁，姐姐叫柳子衿十三岁并且识字，弟弟叫柳永四岁。 “模样还挺标致的。” 方醒一进来就打量了一番子衿，顿时让她心里炸毛，不过飘雪附耳在她耳边说着些话。 “有事？”赵烁没好气的问道。 “谢知州派人送来请帖，晚上宴请你我。” 说完，方醒把手中请帖递给赵烁，赵烁接过来并没有打开看，而是放在桌面上。 “还真会钻营！”赵烁笑了笑继续道：“养济院那边如何？” “为官之道嘛。”方醒摸了摸鼻子，心说，他爹爹都准备宴请的，不过被他给推了。 “那边没问题，养短时间直接可以送去京师，就是数量才二百三十七名。” “多点少点都无妨，张四那边能买个二百，总会加起来都超一千了，已经够了。” 赵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去触碰禁忌，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跟他们买可是很贵的。”方醒皱着眉头说道。 “无妨，不过也就二百个，能贵到哪里去。” “你到不心疼银子。” “不是不心疼，该花的还是得花，就当做善事了。” 赵烁在心里不由吐槽，几两银子买回来，转手卖十几二十两，他们还不愿意他就请首辅出面，弄死他们。 方醒问道：“既然差不多都办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赵烁回道：“过几天，多休息一下。” 闻言，方醒瘫在椅子上，道：“这地方没啥可玩的。” 赵烁白了眼方醒，道：“难道你还想去前线看不成？” 方醒挥了下手，道：“不去，没啥看的。” 确实没啥看的，都是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遇上朝廷正规大军根本没什么抵抗能力，看了也闹心。 “无聊的话看看话本消遣消遣。” 方醒换了个舒服姿势，摆手道：“话本都是那一套，更没劲。” 方醒这个姿势让赵烁想起**瘫，不由笑道：“你这是惯的。” “我爹可不惯着我，但是，”说到这，方醒神秘兮兮笑了：“我爹对我发火，我就找我娘，他可不敢冲我娘发火，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没看出来你爹还是个妻管严，惧内。 “你娘还真疼你。” 方醒抽出扇子扇着风，道：“必须的，我娘就想着我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悠闲的跟着你四处奔波。” 赵烁道：“我可不是个安分的主，不过未来几年可能就呆在我那八宝山了。” 方醒道：“记得给我留个院子。” “行，但是你得帮我做事。”赵烁摸了摸鼻子，心说，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就让你先当个老师。 “做什么。” “教小孩识字。” “……”闻言，方醒爬起来，低声问道：“这么多孩子，都教？” 赵烁微微颔首，道：“都教，暂时准备请三十个先生教他们识字。” “我，佩服你。”闻言，方醒对着赵烁拱了拱手，道：“香皂的收益每月给我留个几百两就行，剩下的都给你。” “也行。”赵烁笑了笑，道：“咱们齐心协力早日驾船出海。” “别说，一说我就想去看看……”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