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虹姐 - 重兴 - 临摹枫 对讲机里,突然间响起虹姐性感而高亢的吆喝声,有急迫,有甜美,有不容置疑的威严,“银牌会员区,目前在班的所有男服务员,全部放下手里工作,全给我立马到七楼休闲室集合。” 吴联记负责银牌会员区卫生,他靠厕所坐在存放工具的小房间,一听到蓝牙耳机里传出虹姐的声音,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站起来,独自慢悠悠的打开门往七楼休闲室走。 七楼属于金牌会员区,在仙池家园算是禁区,平常时候没有获得领导许可,一律不允许擅自进入。 今天,看样子太阳从西方升了起来,竟然主动邀请没钱没身份的人踏进金牌会员区体验生活…… 胡乱调侃着,吴联记七弯八拐坐电梯到得七楼休闲室,一看里面聚集将近二十人。他不由得问:“靠,这么多人,今晚银牌会员区不要做事情了?” “闲话少啰嗦,快把身上对讲机取下来放到后面去。”虹姐训着吴联记,却不忘快速挑选出个子相对较矮的男服务员,吩咐他们返回自己岗位继续原先的工作。 吴联记没敢计较虹姐训责,他取下身上对讲机放好以后,又忍不住开口询问:“虹姐,叫我们前来金牌会员区,这种架势到底要做什么?” “先在后面站好。” 虹姐瞪下吴联记吼叫完,随即耐心解释,“今晚有位钻石会员带好朋友到金牌会员区玩,刚声明需要高大帅气的男公关伺候,很在意会所排场,特意交代至少得安排十名以上男公关前去供挑选,我情急之下想不出应对的好办法,只好将你们这些男服务员拉出来先帮忙凑下数字……” 按照眼目前仙池家园的消费等级,钻石会员属于会所里最尊贵的客人,正常情况下,只会去最神秘的钻石会员区消费娱乐,那里除开钻石会员以外,对其他任何人都禁止开放。 试想想,最尊贵的钻石会员,仙池家园作为会所,肯定会想尽办法满足客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吴联记理解虹姐做法,又为他眼前所面临的处境表示担心。 在仙池家园里,他不是男公关,不想供人消遣陪陌生女人恣意玩乐。 看向忙碌完的虹姐,他首先问出自己的疑惑,“虹姐,客人到时候选中我咋办?” 这是个难以绕开的问题,真有必要事先拿出来说清楚讲明白。 虹姐没回避,却采取迂回的方式解说:“不会有的,我等下会让男公关站在前面,你们凑数的服务员全站在后面不显眼的位置,再说每个人到时候都要戴面具,不想被客人选中的人,可以戴最丑的面具。” “这样子!”吴联记是否找到规避风险的策略,瞬间萌生出侥幸心理沾沾自喜。 而神情携带哄和骗的虹姐,她注意力从吴联记身上移开,一看所留数字不能再做减少以后,立马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几十个面具说:“今晚客人要求戴面具,其目的是想增添刺激和神秘感,你们若想俘获客人的心,挑选面具时务必要瞄准趣味与特色,一句话就看你们的眼光。” 吴联记没花心思考虑女人的喜好,严格按照自己持有的审美标准,顺手拿过没有品味,也没有挑逗性的小丑面具。他翻转着端详下,很随意的戴在脸庞,心想这么丑的面具,没人看上,客人看着肯定不喜欢…… 不过,他心底下或多或少有些莫名的不安,老是担心会被客人意外选中,如果强行拒绝,不仅等待他的命运会被辞退工作,还很有可能遭遇会所里养的打手。 前前后后,他好几次想求虹姐,不要参加今晚的凑数游戏。 可他非常清楚,为讨好会所里客人,虹姐也是个不好说话的狠角色。 到最后,他只能够边瞧边走,随众人前往虹姐带的房间。 那是个通过高科技手段设计出的特效房,一踏入就是绿叶丛林,旁边有沙滩,远处海水翻滚,几只白鹭在浪花尖上展翅飞翔。近前坐着两位女人,一边喝红酒,一边无所事事闲聊着。 在整支队伍的最后面,吴联记低着头进入到房间,由于紧张没敢乱看房间里的女人,当耳朵里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抬起头,一看清对方容貌,顿觉脸发热发烫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这属于哪门子买卖?我不会在做梦吧? 对面斜坐的女人,一位刚好是他最近半月里才认识,杨怡端庄优雅的姐姐,他名义上暂挂的大姨子杨馨,一件灯笼裙搭配斜露肩短袖衫,两条修长的美腿穿戴着肉色丝袜,那花钱保养过的脸,犹如怒放的三月桃花。 杨馨是凤城学院的教授,一名学富五车的人,也偷偷摸摸跑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美好人设呢?高大形象呢? 吴联记整个感觉如置云端空荡荡的,又有不为人知的执念开始迎头疯长。曾经不愿正眼看人的人,不想私底下竟然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可现在,他源于自身所处的位置,自然不敢站出来当面指责。 一、他和杨怡拥有的真正关系,不过是他拿杨怡的钱,彼此签署协议私下领证假结婚;二、他和杨馨总共见面三四次,曾经的交流绝对不会超过十句话,远谈不上熟悉;三嘛、工作性质,不允许他当众任性胡来。 但他意识深处,不知几时里萌生出几丝鄙视来,狗眼看人低的肮脏货,倘若等下挑选我的人,一定让你好好品尝无地自容的滋味儿,一定让你在羞愧当中想自杀…… 很快,杨馨左边女人选出中意的男公关,她看杨馨迟迟没做出决定,开口催道:“馨姐,你犹豫啥呢?赶快选个吧!好期待等下来摘掉他们的面具,再比下谁有眼光。” “听你的。” 杨馨的回答干脆利落,只是脸庞神情隐隐泛起几秒钟红晕,紧跟着有几丝扭捏与矜持凸显出来。她瞄目看两圈面前站的人,最后指下吴联记说:“我选后面站在最边沿的那位小丑先生吧!” 瞬息间里,吴联记浑身冰寒彻底傻眼,一动也不动。 今晚为何变成想象中的样子? 我真要是羞辱杨馨,事后杨怡找麻烦咋办?彼此解除协议哪去赚钱? 杨怡终归是随同杨馨长大的妹妹。 …… 不知不觉中,吴联记从左右为难的状态缓过神来,眼睛目光转向虹姐,一份无法启齿的求助,只希望虹姐能够伸出援手,当机立断帮他推掉眼下面临的窘迫。这女人招惹不得,千万要绕道远远的躲着。 虹姐不愧是混迹会所有经验的老人,一下就看懂吴联记的意思。 先不动声色想好应对策略,她靠近杨馨,一脸笑容轻声提醒,“后面小丑属于新手,建议另选他人,好玩程度肯定比小丑强若干倍,我有过多次体验绝对不会乱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无需改变,还是决定选择小丑先生。”杨馨不领情,立马拒绝掉虹姐的建议。 虹姐没再自讨无趣多讲废话,她看吴联记说:“该是你好好表现自己的时候了,千万不要半途遭到投诉,我们会所怠慢客人的相关规矩,那滋味远不是你拥有本钱就可以享受的。” 2 红酒 - 重兴 - 临摹枫 直面不加掩饰的警告,吴联记自然知晓虹姐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同个时间里,他深悉其中隐藏的门道,只要不怕丢工作工资,立马选择偷偷离开仙池家园,一切不能承受的所谓规矩,终将变成莫须有的潜台词,不足为虑。 但是,目前的他肩扛着巨额债务,他舍不得丢失这份相对舒适的悠闲职业。 又是否,更无法容忍杨馨在男女方面的坏。 杨馨虽是有些岁数的女人,但天生丽质,又保养得特别好,整个人看起来恰似风姿绰约的美少妇,再加上体内散发出的高雅气息,那份独具韵味的美就成为了摄人心魄,魂牵梦绕。 这样子的女人,找个老公不很好吗?为何非得偷偷往会所里跑?染了怪毛病咋办? 不自觉的,一种担忧快速篡改吴联记前面的想法,让他放弃昔日里积怨冒出拯救杨馨的意思。 为工作为工资聪明点儿,对杨馨的行为不能视若无睹,也不能勉为其难。 在会所里找男人虽说不对头,但杨馨不是未成年人,听不听等下全凭她自己,我目前所处位置唯有旁敲侧击劝导下,总之无愧于天地良心过得去即可。 我和杨怡的关系,从头到尾都存在着磕磕碰碰,于我而言面对杨馨真没必要死心眼儿。 …… 眨眨眼睛几秒钟功夫,吴联记就已忽略掉虹姐专门针对他丢出的狠话,并有了决断看不见虹姐的存在,开始为自己找突破口,力争开口便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不仅把事办好,还不伤脸皮,神不知鬼不觉。 善于揣摩人的虹姐,却没在房间里多做停留,她讲几句场面话带领着落选的人直接转身先行离去。 关房门瞬间,吴联记快速转动的脑子紧跟着打个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其它别的什么? 可他眼里分明看见同来的男公关,紧靠杨馨左边女人大大方方的坐着,自顾自拿起空酒杯倒酒,嘴里尽是俏皮话,逗弄得对方裂开嘴巴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阵阵前俯后仰丑态百出。 而杨馨,安安静静端坐着,一只秀手随意把玩胸前摆放的高脚杯。 吴联记内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不知如何消除彼此生分,先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几步坐到杨馨右边位置。 杨馨左边的女人,在欢愉之余又扭过头来开始同杨馨讲话,“馨姐,你看是不是应该兑现前面的话,让他们摘下戴的面具,比比谁帅气,比比谁更有鉴别男人的天赋。” “我是个新人,感觉很紧张,可不可以戴着面具不要摘下来呢?”吴联记着急了,还未等杨馨做出反应,先抢着变换口音讲出他持有的个人观点,希望理解,希望获得最起码的尊重。 杨馨倒是善解人意,她没有理睬女人,自作主张对吴联记说:“那你就带着面具吧!” 顿时,吴联记如获大赦般整个人暗地里松了口气,那颗始终高悬着的心,也在瞬间里落地变踏实。老天爷还算照顾有情有义,我只要有面具遮挡着计划就可以逐步实施的…… 依旧在杨馨左边的女人,一被打消掉相互比试的歪念头,立马又沉浸到先前拥有的打闹当中,她咧嘴嘻嘻哈哈的笑,前后不停晃动的脚尖,从头到尾没个规矩总是去调戏男公关穿的裤子。 卖力献殷勤的男公关,两只手不去阻止女人乱胡来,却不由分说逮住女人,径直往旁边按摩房拖去。 临近消失,女人扭动身子转过头来,一脸绯红春光撩拨杨馨人儿,在急促鬼叫,“馨姐,千万记得别压抑自己,你尽管放开点儿,今晚既然是陪我来这里面玩,消费账单不管多少都无需你太过关心,只要玩的开心就好。” “玩你自己的,我哪要你操心。” 杨馨嘴里不害臊应对自如,可她面部神情始终是些不太自然,特别是看吴联记的目光,闪烁中藏有几丝不敢正视与躲避。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全属于成熟知性女人的美,“你先放松点儿,我们单纯聊聊天吧!” 事情明摆着,她的涵养与价值观,在陌生人面前也不允许乱来。 今儿个愿意放弃早睡习惯匆匆跑来仙池家园,她远不是花钱购买快活,而是碍于人情世故,一时间难以拒绝学友邀请,因学友哥哥属于凤城范围呼风唤雨般的强大存在,手握着生杀大权。 杨怡在凤城辖区的政坛打拼,她想给杨怡创造好条件只得委屈自己,在私底下适当为妹妹做出些牺牲。 吴联记哪知道对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当他听过杨馨的话,一愣神似乎冒出欣喜有些不敢置信,紧跟着脑海里准备好的言辞通通消失。他搓搓手,一拍脑门拿过旁边酒瓶子倒酒,“我不擅于聊天,先陪你喝两杯。” “好!” 杨馨不显犹豫豪气干云,她回应完自个儿老样子坐着,无需吴联记再废话,一看胸前酒杯倒好红酒,先行端起来,不要碰杯,一仰脖子直接喝个底朝天,“我的先干掉了。” 旁边坐着的吴联记,他静观杨馨喝酒的豪迈劲儿,一颗心不由得悄悄“咯噔”两下,这女人的架势看样子很能喝呀!今晚千万不能大意失荆州,倘若最后反把自己整露馅儿,那结果肯定灭顶之灾吃不了兜着走…… 盘算着,为能传递应有的爱慕及讨好之意,他赶忙又给杨馨喝空的酒杯倒酒。 光给我倒酒哪成?杨馨不乐意接受,一只秀手盖住酒杯抿嘴笑,“一个劲儿只管拿瓶子负责倒酒,你自己不喝能算陪酒吗?你不会存有私心变着法子想把我灌醉吧?” “哪里的话。” 吴联记自然是坚决不承认,“我的姐呀!你千万不要冤枉我这种老实人,在仙池家园上班的男服务生,平时即使牛气冲天都不敢对自己的上帝存有半分不敬之心,急着先倒酒不过是努力讨你欢心而已。” 挑些好听话瞎忽悠着,他不要催促端起身前摆放的红酒,一仰脖子很识趣的喝个底朝天。 杨馨看着满心畅快露出几丝笑,立马拿起酒瓶子反过来帮忙倒红酒。 佯装受宠若惊,吴联记双手捧起酒杯乐开了花,可来来去去几杯红酒喝下肚子,竟扛不住有了昏昏沉沉。 今晚为何出现有别于以往的反常状况?我平时喝酒的酒量远没有到呀?他弄不明白拿眼睛偷看杨馨。 那是晨雾里盛开的桃花,杨馨微微眯起两只大眼睛,她放下端着的酒杯斜靠背后沙发,一阵乏力双手迫不及待抓住沙发边沿的角,“快些扶我去旁边休息下,今天为何这么快就喝醉酒呢?浑身都快热死了人。” 吴联记紧闭嘴巴没有搭腔说什么?一颗心的跳动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越发快了起来。 杨馨想前往的旁边是间空房,目前亮着粉红色的灯光,温馨暧昧。 进门斜对面有张宽大舒适的席梦思,一边的床头灯洒下蔚蓝,在雪白床单上形成无尽的湖水,弱弱的似有似无的碧波荡漾开来,中间夹杂着肉眼看不见的淡淡花香,四处弥漫沁人心扉。 吴联记扶着杨馨漫步进去,杨馨不肯松手突然献出自己的香吻,爱与激情呼啦啦的悄悄开始燃烧…… 3 和稀泥 - 重兴 - 临摹枫 仙池家园七楼,一间专属金牌会员的豪华客房内。 杨馨有些浑浊的神智醒过来,她静静的仰躺着,手脚无意识的胡乱动两下,与吴联记的疯狂便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是痴迷,是愉悦,是负罪感连接悔意在慢慢的无限放大。 很快,她眼睛目光发现旁边不远处躺着吴联记的人,一种后知后觉迅速滋生出逃离之意。 今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暗自想着,她不犹豫赶紧伸手去掀棉被子,却鬼使神差先去扯吴联记戴的面具。 当她目睹到曾熟悉的脸,一下子呆懵傻了眼,又如同遇见魔鬼似的,嘴里迸出些“啊啊”的尖叫。 脑海里原有的思维瞬息间抽空,她丢魂落魄剩下的躯壳无法面对身边人,不由得直接闭上眼睛,再撑开手指死死蒙住自己的头,那从小到大形成的价值观只恨没个底洞可以消失。 显而易见的,吴联记做梦也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当前现在的模样。 一时间,他也呆懵傻了眼,也是个无法面对自己。 与杨馨拥有过的点点滴滴又从脑海深处闪电般涌现出来,他对自己莫名火大,今天咋搞的?不就陪着喝了几杯红酒吗?为何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状态? 我身体先前不受自己控制只剩本能意识,还出现幻觉,这种怪现象的造成到底是个什么? 现如今稀里糊涂的和杨馨产生不正当男女关系,杨馨硬找我翻脸耍泼咋办?倘若闹到杨怡知晓事件始末,搞不好整个天空都要坍塌下来,于我而言哪里赔得起所签协议的高昂违约金…… 今儿个真他妈荒唐,我拿啥收拾烂摊子呢? 先管不了那么多,先避下风头再说。 杨馨跑进会所玩,其性格本身就是那种啥都看得开的前卫人,今天不管出于何种心理,对于两人丧失理智以后发生的事情,最终结果肯定委曲求全不敢向他人胡乱声张的。 细想下当前有的生活,我有啥好怕的?一穷二白的人生早已没有东西可以再失去。 扶下戴的面具,吴联记的手和脚没有半分迟钝现象,他翻身下床捡起衣服裤子就往外面疯跑。 杨馨从无地自容中重新复活过来,她那份尴尬伴随自责与羞愧是些熊熊燃烧的怒火,整个人疯了似的,一只秀手抓起身边印花枕头就朝门那边使力猛的掷出去,“你个小畜生,你给老娘站住。” 吴联记全当没有听见不接口,他只管专心致志的往房间外面逃跑去。 可他内心里郁闷到极点不由得说真有你的,今天这件事情哪是我的责任,你他妈跑进会所找男人,我是受害者被迫接受,现如今明明知道我是谁还大吼大叫拿枕头打人,不会真以为我身份低贱就比别人好欺负些吧? 靠,竟敢冲着我发脾气耍威风,当我真是个任人宰割的受气包么? 你好样的,我在外面等你穿好衣服裤子出来。 本大爷岂会害怕你的人?一条在等死的烂命而已。 惹毛本大爷,我跑到你教书的学校里去。 …… 稍后没多久,杨馨穿戴整齐从房间里面漫步走出来,一副咬紧嘴唇想要持刀杀人的凶样儿。 吴联记用背脊对着,他撇撇嘴坐在沙发把杨馨当成空气啥也看不见,心说我要不是这家会所里面现有的在职员工,我只怕早已溜得没了影儿,我甘愿浪费时间在此等你出来,不过是看看你有些啥把戏,反正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好说大家都好说,不好说大家都不好说…… 然而,杨馨神情恰像饥饿已久的猫咪撞见老鼠,她不闻不问几步向吴联记扑过去,两只秀手捏成拳头胡乱挥舞着拼命的捶打起来,“你是个畜生,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牛马畜生……” 白白挨打哪里成,吴联记不由分说强行控制住杨馨的人,他按在沙发,捂住嘴压低声音警告,“你发神经叫骂些什么?大吼大叫真不怕别人听见知道我们两个拥有的那层破关系?” 明摆着的事情,一旦没个顾忌的叫骂声引来会所里服务员,最后,从表面看谁是最大受害者不言而喻。 杨馨不是个傻子呆子,自然清楚生活中她与吴联记的情况发生不正当关系,只要被有心人躲藏在背后嚼舌根擅自传播说出去,其结果不仅会败坏自身存有的名誉,还很有可能毁掉杨怡,因杨怡属于体制内干部。 但内心恼怒蒙蔽智慧不愿意善罢甘休,她不管不顾依旧叫骂着,可惜嘴被捂住只发出些“呜呜”声。 同时间,她两只脚也不安分,一直伸伸缩缩想要从下方使力踢打吴联记的人。 吴联记无需理会那么多,全按照刚才在匆忙间组织好的言辞,只管自顾自的说:“今天这件事情明摆着,我没必要没事找事多解释,不过你要先弄明白,在你们提条件想找多名男公关挑选的时候,弄得会所无计可施硬拉我出来凑数字,因为我不是会所男公关,而是负责打扫卫生的男服务员。” 在此停下来,他紧盯杨馨的人,又继续前面在说的话,“我是做正经工作的,原本想着等会所里其他同事离开以后聊聊再走人,可你的那句开场白我们单纯聊聊天,立马令我暗自高兴放下潜藏着的戒心,主动请你畅饮几杯解解闷儿,谁料到几杯红酒刚喝进肚子里去,内心初衷全都脱离既有轨迹变了样儿。” “细想下我们两个的现在,或许是我不胜酒力,令我长时间里丢失掉自己迟迟不能够快速恢复过来,不然的话,哪有你揭开面具偷看的机会?一些事情不知道不就没了所谓的无法面对吗?” 杨馨似乎悟出其中隐藏的利害关系,她整个人变安静下来,丢失掉先前激昂的负面情绪。 今晚祸端全部起源于喝下的那几杯红酒,两人所思所想原本没有犯错,天意如此,彼此赶紧忘记就好…… 吴联记显得很机灵,一看暂时稳住杨馨的人,不犹豫立马松开双手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也懒得再管嘴里言语掺杂多少真与假,为早些脱离现场又忽悠,“你自己在此玩会儿,我先回工作的楼层打扫卫生去。” 话不管怎么说,在四周围所有熟人眼眸中,他和杨怡始终是拿过证的夫妻,名义上算是杨馨妹夫,两人在会所里发生不正当关系以后,彼此不忌讳依然玩的不亦乐乎,这种不合适等同于尴尬当中夹杂的几丝别扭。 杨馨不知咋想的,她不置可否在后面跟着站起身来,看房间里面依旧老样子没有其他人,一个出其不意从背后悄悄捏住吴联记腰侧肉肉,“为何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对我乱胡来。” 该怎么说呢?现在真回头讲最初想劝杨馨爱惜自己的话,杨馨肯定是死也不会相信。 再说,吴联记心里面非常清楚,他眼下所面临的实际情况无异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撒谎先,那不是他的性格,他开不了口,选择沉默不吭声。 杨馨瞪圆两只大眼睛,目光注视着吴联记的神情模样自然是越发不满意,还令她在恼怒当中使劲儿又用力扭捏吴联记腰侧肉肉,“看你像牲口的龌蹉样子,我们杨家列祖列宗倒了八辈子霉。” “多包涵,多包涵。” 吴联记强制忍住疼痛先随口瞎应付,却有摸不着看不见的预感在脑海里时隐时现,“姐,日常生活中不如意十有八九,很多事情是表里不一,单凭猜想多半有坏蛋在背后整治你的人。” 杨馨懒得理会没讲透彻听着模棱两可的似是而非,她完全凭着自己思维说:“我们两个刚拥有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出去,那是梦从来都没有发生,知道吗?” “知道。”吴联记看对方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唯有露出讨好的笑。 恰在这个时间点,那名女人和男公关搂抱着走出来,女人瞧见杨馨抓住吴联记似在打情骂俏,顿时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巴,“馨姐,今晚感觉咋样?在拥有整个服务的过程当中是不是感觉特别享受?” “嗯,过得去。” 杨馨见不得人似的应答着低下头,她满脸绯红属于极度心虚,并松开抓住吴联记的秀手率先向外面走,“今晚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你急什么?我们交换男伴要不再玩玩?平时毕竟难得有次疯的机会。” “我刚接到妹妹打的电话,现有急事必须马上先回去下。” 4 回忆 - 重兴 - 临摹枫 殷殷勤勤送走杨馨,直至下班返回到杨怡别墅,吴联记总心神不宁,独自躺在床铺始终睡不着。 不知不觉中,他昨日有过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那是泥角坝大河边路口,一银铃般的女中音在远处大声喊,“前面大哥,快来帮帮我呀?我提不动行李。” 停住脚步,吴联记扭头循声望去,立马发现岔路旁有个身穿紫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披肩长发,手戴丝网状黑手套,模样生得乖巧,浑身流出的气质特别倾心。 女孩子的岁数不算大,清新中透着邻家小妹独具的甜美。 而喊他帮忙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郎家俊在外面打工的妹妹潘溪霞,由于长时间用力脸蛋红红的,恰像陶瓷店摆放的瓷娃娃,除开精致可爱以外,还隐藏几种无法言说的圣洁。 没错,潘溪霞在郎杏坳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鹅蛋小脸,冰雪肌肤,可谓是个吹弹可破,并生有两只水汪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萌萌哒,尤其漂亮,尤其讨喜欢。 潘溪霞天生有的最大特点,恬静端庄善良,不知是天生有的,还是后天环境铸就的。 日常生活中,吴联记和潘溪霞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但在这个时候这种小地方,还是乐意伸出援助之手。 不废话,不矫情,他直接朝岔路那边走,眼睛瞄准路中间横着摆放的两个行李箱。 潘溪霞很快认出吴联记的人,嘟嘟嘴吐舌头,一脸的惊喜,惊讶,“原来你在这里呀!还以为你哪个呢?” 发觉不对劲儿,又嚷嚷着赶紧询问:“今天的你不是应该在学校读书吗?为何出现在此呢?” “我好久都没读书了的。” 吴联记为潘溪霞不知情有些难堪,也为中途辍学羞愧,毕竟是没钱才不上学的,这令他年少的脸总觉挂不住很丢面子,整个人在顷刻间里比对方矮出大半截似的。 潘溪霞情不自禁为吴联记伤心,一声皱眉叹息,“你不读书实在可惜。” 道理简单,一年四季长期漂泊在外打工赚钱讨生活,她对多读书的重要性深有体会,再加了解吴联记,只要对方能够坚持读下去,将来肯定会有出息,肯定会成为华夏不可多得的科技人才。 可她倍感惋惜之时,又不忘放松心情微笑着大声安慰道:“也没有什么的,行行都出状元,你待在我们郎杏坳不用害怕,将来至少可以娶个乖媳妇端茶倒水,这种美死你的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霞姐,我如今这么可怜,你还取笑。” “好啦,人家和你不就讲了两句大实话嘛!别灰心没事的,看你霞姐我这人,没读多少书不照样过日子。” 尽是歪理邪说瞎胡扯,吴联记两个耳朵听得苦苦涩涩不是滋味,一时间竟脑海空空接不上话头。 不过,这个时候,大河对面相隔不远的路头,郎家俊独自匆匆忙的走来,一副脸朝天的牛逼哄哄,让艳阳下哗哗响的河水泛起无数浪花,几只燕子靠近河沿扇动翅膀叫着追逐着。 潘溪霞眼睛先发现自家哥哥,她冲吴联记嘿嘿笑,“吴联记吴联记,我哥接我来了。” 声音不算大,可听在吴联记的耳朵,犹如五雷轰顶天旋地转。 前后几秒功夫,他提在手里面的行李箱,竟然不受控制统统滑落在地。他对于郎家俊是胆怯了是害怕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两步说:“霞姐,你哥既然前来,现如今无需我帮忙提行李,那我走先。” “你急啥?”潘溪霞不允许走人,直接抓住吴联记衬衣。 吴联记不管那么多只想着先脱身离去,未曾想所穿衣服始终被潘溪霞牢牢抓扯着,一只脚没如预期那般顺利迈出去,一不留神踏空,整个人就朝路边绿油油的草丛掉下去。 河床上下,河风开始撩拨心弦呼啦啦的吹。 几只白鹤不甘寂寞冒出来,陪同呼啦啦的河风展开翅膀冲向蓝天,一路上欢快的鸣叫着。 大变故忽如其来,潘溪霞忘记松手也掉进草丛,几个翻滚随吴联记仰躺坑洼处。 吴联记不觉间慌了神儿,他手忙脚乱刚想翻身爬起来,一只手不知咋搞的竟撑在潘溪霞肚子上,温温热热触电似的软软绵绵。他打个激灵浑身乏力,不争气,又缺氧似的快速倒下去。 “对……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在惊慌失措中,吴联记整个儿进退失据,顾了这头忘了那头。 此时刻,潘溪霞整个人被硬生生压在下面不能动,她羞得要死,一张嘴在慌乱中瞎嚷嚷,“想死啊?快些滚开去,你的手,你的手,你的手……” 从小长到大,乃至于外面打工,令她生为女人感觉无比骄傲的身子,没有任何男人敢做出超常规动作,今天竟然连连失守无缘无故惨遭多次侵犯,她火大,不停不止推吴联记打吴联记。 迟迟的松手挪开去,吴联记意识到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他竭力躲开潘溪霞的推打翻身爬起来,顾不及粘在衣服裤子的泥土,涨红着脸赶紧先赔罪,“对不起,霞姐,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瞎狡辩,你不是故意的,那肯定是有意的。” 潘溪霞怒不可遏气得是晕晕乎乎,一阵呵责发泄后,不愿就此放过吴联记,叽叽喳喳的骂,“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儿个竟敢对我耍流氓,我这副身子你可以胡乱碰吗?信不信我找人打断你的手……” 怯懦懦的耷拉着脑袋,吴联记不敢乱出声辩驳,任由潘溪霞发火。 今天这类尴尬事,相对于年长几岁见多识广的潘溪霞,他确实岁数小脸皮薄,不但凸显掩盖不住的稚嫩,还严重缺乏应变力,只不过在他内心深处,永远不会承认他是变坏的流氓。 潘溪霞从草丛里爬起来,自个儿忙着拍打连衣裙上粘的泥土,见揩不掉屁股后面的脏,一窝火又忍不住咬紧牙改口凶,“你是个活死人啊?在旁边不知道帮下忙吗?是瞎了眼?还是断了手指?” “呃……我知道了……” 吴联记不敢有丝毫怠慢心理,他屁颠屁颠赶忙走出几步,一伸手帮潘溪霞拍打连衣裙上粘的泥土。 背后,郎家俊紧赶慢赶无声无息的跑前来,一眼看见吴联记对潘溪霞做的动作非常生气,不分青红皂白甩手就是两拳头,“你王八蛋瞎干些什么?潘溪霞是你能随便碰的吗?” 早已忘记掉郎家俊的存在,不设防,吴联记结结实实挨两下。 这个时候,潘溪霞的临场反应特别快,一转身迅速站到两人中间位置,两只秀手用力拉扯住郎家俊,喉咙气得打结。她张口厉声质问:“哥哥,你凭啥打吴联记?” “在郎杏坳,我想要动手打个人,还需要事先找个理由吗?” 郎家俊目无法纪,他狂妄自大满脸嚣张,“一来历不明的野杂种,你护什么犊子?快放手。” “我就不放手,我就要护犊子,你能把我怎么样嘛!” 潘溪霞耍蛮不示弱,自始至终牢牢抓住自家哥哥,不允许郎家俊再有丝毫机会可以伤害吴联记。她看着气势夺人,一脸的强硬寸步不让,“吴联记是我男人,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对待他的人儿。” …… 冷不丁,睡觉前胡乱丢在床头的破烂手机,自个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吴联记持续涌现的记忆,顿时被铃声的吵闹强行破坏,可那些有关于潘溪霞组成的零碎片段,依然在脑海中浮浮沉沉不肯凭空消失。他生出些许烦躁,却如星星点缀在午夜的虚空,寂寞,无奈。 如今算是天涯相隔时过境迁,当初美若天仙的温柔霞姐,只怕早已和某个男人成立新家庭生了小孩子…… 一股针扎似的疼陪同不甘涌上心头,无来由的,吴联记又想到了杏花,曾经朝夕相伴的青梅竹马,目前现在应该大学快毕业了吧?那么有才华的美人儿,肯定不缺追求者,肯定早交上中意的男朋友。 可恶的铃声,没节操还在无休无止拼命的响。 吴联记莫名火大,他翻身坐起来,凶神恶煞般拿过破烂手机,看也不看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 “立马到我的住处来。”手机的那头,杨馨吼叫完,不由分说匆匆挂机断线。 5 把柄 - 重兴 - 临摹枫 今天不会倒霉撞见鬼了吧?一句话凶巴巴的到底藏有几个意思? 大白天的喊我过去,我凭啥理由过去呢? 回头细想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儿,孤男寡女再共处一室,彼此间擦枪走火岂不又出问题? 敢平白无故对着我大吼大叫,骨子里还是从前的心态瞧不起我这个人呀! …… 坐在床铺当中,先前脑海深处翻涌的诸多烦躁与滔天怒火,早已消失,吴联记盯着拿在手里的破烂手机,思前想后总觉杨馨打他电话纯粹是莫名其妙神经病,却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处理。 目前,他所扮演的角色,对于杨馨肯定惹不起,躲不起。 到得最后,意识到昔日的美好已经回不去,他下床穿上鞋子,径直出门找车前往杨馨的住处。 杨馨居住在凤城学院靠东边的尽头,前面有占地十几亩的人工湖泊,放养着各式各样的鱼;而后面,则是原生态的山包,几排风景树装饰着五颜六色不知名的花草,蜻蜓丢开蝴蝶飞来飞去…… 曾经跟随杨怡到凤城学院吃过饭,吴联记此次前往算是熟门熟路,他没在外面逗留,直接快步爬上杨馨居住的楼层,却在外面的楼梯间独自徘徊着偷偷晃了会儿,最后才鼓起勇气伸手按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门后的客厅,杨馨背对墙壁坐在沙发,两手紧紧抓住沙发靠垫,神情憔悴,模样带着茫然与痴呆。她突然听闻响起的铃声,一下子受惊吓似的,竟条件反射般蹦了起来,没站稳,又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叮咚,叮咚。” 外面的门铃又接连响了两下,杨馨晕晕乎乎,手撑地板下意识的询问:“谁呀?” “我,吴联记啊。” 吴联记稍加大声音回应完,自找话嘀咕,“你前面不是打电话要我来吗?” 只是他故作姿态刻意为自己放松神经找平衡的时候,他心头不由得“咯噔”两下,又暗自寻思,客厅里面是些啥声音?一个独居美妇人弄出的动静真不小,令外面站的我都心惊胆战,我也算是彻底佩服…… 大半天,紧关的防盗门打开来。 杨馨在门后面站着,一件碎花棉睡衣包裹在身外,两张脸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表情,也没讲话的意思。 好尴尬好别扭,为仙池家园不应该在昨晚发生的破事儿。 咋开口呢?吴联记觍着脸不敢正视杨馨的人儿,他低垂着头,自顾自硬着头皮往客厅走。 背后,杨馨似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立马快速关上打开的防盗门。 可这种相互难以启齿的怪异氛围,最终还是由吴联记打破,他看下此时刻正在播放电视广告的电视机,自己悄悄斟酌下言辞,努力笑笑,再搓搓手说:“姐,你今天打电话叫我跑前来,你到底有何吩咐吗?” “我不是你的姐。” 一时间消除沉默开了口,杨馨只管抓住不愿听的称呼,让心头始终憋着的屈辱彻底爆发出来,并把事先拿在手里的手机丢给吴联记,“自己不要脸不要皮干出的好事儿,自己看视频,完蛋了,全部通通的完蛋了。” 沙哑声音携带着严重哭腔,到最后真就“呜呜”的掩面哭起来,她伤心欲绝。 吴联记身心忐忑似同悬在半空,他没想到先要安慰杨馨,而是迫不及待打开手里面拿着的手机。 顺着文件翻,首先点开摆放在前面的视频,一晃眼功夫看见他自己的人,及杨馨,在仙池家园的客房里,在宽大舒适的席梦思上,两人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像八爪鱼,相互纠缠着没羞没臊的正在苟合。 咋搞的会是这个样子?谁背后偷偷录下来的? 吴联记瞬间里眯起眼睛有了抓狂有了火,他咬牙切齿攥紧自己拳头,只想动手揍人。 几秒钟的功夫,仿佛经历过昏天黑地的生死决战,他紧握着理智冷静下来。 不自觉的,他扭头转过身去,眼睛目光望向站不稳已瘫软在地的杨馨,嘴里没说只言片语,也没顾得及勤加思考世俗当中的该与不该,直接走前去弯腰抱起来,再快步走到不远处摆放的沙发。 杨馨似同无助的婴儿置身在黑暗中,突然获得温暖拥抱阳光,一个脑袋依偎在吴联记宽厚的胸膛,两只秀手情不自禁的牢牢抓住衣服领口,那抽噎着不停不止的哭泣,越发急促,越发伤心。 双手小心翼翼的把杨馨放在沙发,吴联记轻声安慰,“不要害怕,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我吗?” 这时刻,从他内心深处迫切的需要说,他最想获知手机里关于视频背后的诸多信息,现如今整个视频落在杨馨手中,这足以说明拍摄者拥有针对性和不可告人的企图心,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发出视频。 杨馨昨晚前往会所,搞不好从头到尾都是阴谋,都是别人事先设的圈套。 但是,他没有催促询问,今天既然被杨馨打电话硬叫过来,不管时间的早与迟,肯定会知晓相关内容。 大约几分钟以后,杨馨崩溃的情绪变缓和,先朝旁边位置胡乱拢了拢遮挡视线的秀发,再擦拭下满是泪痕的脸停止哭泣。她低头不看吴联记,开始讲述仙池家园曹老板的威胁,及祝年和的下流卑鄙无耻。 关于视频牵涉的事儿,从始至终跟吴联记的猜测几乎没有任何偏差。 杨馨和学友田文丽能去会所玩,手持的那张钻石会员卡,纯粹是祝年和利用自己公安副局长的身份,伙同曹老板设计好步骤送出的,其中目的是想收获杨怡美色,因他曾是杨怡身后的疯狂追求者。 未曾想到祝年和专门为杨馨设下的陷阱,最后真在田文丽无心帮助下得逞。 谁想这时候,曹老板近水楼台抢先冒了出来,在私底下擅自做出威胁,非要杨馨利用周末约杨怡随他外出度假,不然的话,直接把针孔摄像头录下的视频亲手转交给祝年和。他透露说,祝年和不仅对杨怡念念不忘,还萌生报复心理想看杨怡臭名远扬永久消失在凤城政坛。 讲到最后,杨馨哽咽着又痛哭起来,“我的人可以接受唾弃辱骂,却不能因为我葬送杨怡未来,那晚的红酒事先做过手脚下了药,现如今把柄已经落在曹老板手里,于我而言到底该怎么办?” 回头细想下曾有过的日子,父母亲常年生活在偏远的农村,她作为姐姐把杨怡带在身边读书,那份感情在她内心深处杨怡不仅是妹妹,还有了几分像女儿。 眼目前的遭遇,相对她而言,又怎么可能接受杨怡因她而受到伤害呢? 再则说,杨怡独具的那副臭德行,一旦知悉杨馨遭威胁,只怕又会演变成另外的疯狂。 吴联记的感觉似乎无计可施开不了口,他保持沉默,唯有锥心的恨想要宰了曹老板,宰了祝年和。两者都是披着人皮高高在上,却又属于当今社会中风光无限品德败坏的垃圾。 站在吴联记的角度,他只要脑袋瓜子清醒不糊涂,自然明白直接跑去找两人麻烦,先必须好好掂量自身有的实力斤两,不然,其命运肯定是个吃不了兜着走。 不说腰缠万贯的曹老板,单凭真正的始作俑者祝年和,目前凤城有头有脸的权贵人物,不仅满城摄像头满城眼睛,手底下还有分布各个角落的强大警员,那绝对是黑白通吃的货色,只允许玩智慧耍手段不能力拼。 …… 6 福祸相依 - 重兴 - 临摹枫 很显然,沉浸自身世界的禁锢中,杨馨完全没有吴联记杂七杂八的想法。 大半天时间,杨馨的绝望与无助没等到回音,她松开反复抓扯自己头发的秀手,从沙发靠背转过头来,一下子抱住吴联记使力摇晃,“你是当事者,又是大男人,快些说句话呀?” 此时此刻,又能说些什么呢? 在目前的凤城,吴联记自认没人脉关系,又身背巨额债务,一穷二白。 可是,事情明摆着的,于他而言能做到真正置身事外? 答案无需嘴来说,凭他性格肯定不会冷血到啥也不做的程度,再加所签协议不许杨怡知晓这件事,他眼下需要时间合计,需要让凌乱的脑子彻底冷静下来,真正做到能够抽丝剥茧找出破局的捷径。 不忍心阻止杨馨缺乏理智对他身体的摇晃,他心平气和的劝说,“先冷静下,容我好好想想。” “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和我想些什么?” 杨馨的情绪越发失控越发焦虑,她停下使力摇晃的秀手,又捏成绣花拳头胡乱打起来,“你可以不在乎我的尊严,杨怡是你媳妇,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媳妇到时候被别人欺负?” 话里话外全是刀子,那又如何呢? 若认真了说,吴联记不考虑自己曾签署过的协议,对于杨怡这个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当事儿。 杨怡不过是不喜欢男人的漂亮女人,生活中谁把她当成媳妇谁倒霉八辈子。 对吴联记而言,他与杨怡只存在着主顾关系,两者除开金钱交易不掺杂任何情愫。 同时间,按他分析看起来,曹老板即使采用胁迫方式企图强行占有杨怡的人,其结果多半会弄得鸡飞蛋打讨不了好,毕竟,骨子里极度厌恶男性亲近是种心理疾病,远不是躲在背后耍下手腕就能顺利解决问题的。 一些未曾公开的话题不能打开窗户明说,吴联记抓住杨馨的秀手,先只好含糊其辞,“这个周末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你好言好语先稳住曹老板,我很快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在这种倍感无力回天的时候,他作为身在局中的当事男人,清晰的头脑自然拿捏得住分寸没把话说太满,还具备力挽狂澜的思维与魄力,只想成为无形的墙,替身后站的女人遮挡风雨,哪怕付出不菲的代价。 可在杨馨两个耳朵里,吴联记纯粹是丢了良心不要脸皮和稀泥。 顿时,她针对吴联记冒了肝火,“你个窝囊废,一点儿没有担当无情无义,还算个男人吗?” 吴联记心里头也冒了火,一板脸不由得暗地里悄悄凶,没脸没皮敢贬损我的人,你他妈会所里找男人寻欢作乐的家伙有啥资格?自己遭人暗算凭啥非要我擦屁股?凭啥对我嚣张跋扈? 但嘴里面,他已经有了计较和想法,一改之前的态度突然间变强势起来,没个收藏直话直说:“你那两只眼睛别老是瞧不起我的人,我心目中其实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只是没筹到钱暂时办不了事情。” “你需要多少钱?”杨馨仿佛涨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她迫不及待的追问。 想想也是的,她上午看见手机里收到的视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直接哭了鼻子,强行和曹老板沟通,不仅没能解决问题,还持续不断遭遇到羞辱调戏。 万般无奈之下,她内心有愧不敢向杨怡坦白自己的事儿,思来想去总觉无路可走,到最后迫于形势才病急乱投医联系当事者吴联记的人儿,现在有了个可行之法自然抓住不放手。 讲实话,吴联记能正大光明的向杨馨开口提钱,也是想找个人通过其他途径在背后先下手摆平曹老板,从而化解眼前拥有的危机,这导致他没心理负担,直言不讳的直说:“很多。” “我手里积蓄总共百把万,你看够不够?”为能摆脱掉曹老板,杨馨算是彻底豁了出去。 只是目前的具体情况还不够明朗,吴联记也不敢随便乱讲到底需要多少钱,但他内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金钱问题当然是个越多越好。于是,他选择实话实说:“关于钱嘛!自然多多益善,但我尽量节省。” “行。” 杨馨似乎看到眼面前的威胁得以消除,一时之间心情变好转起来,不用脑子多加思考,立马凸显出平时的果断及雷厉风行。她打算用手机直接给吴联记转账,“我手里积蓄先打给你,不够再说。” 几乎是她许诺的时间,不仅发现自己两只秀手不能自由活动,整个身体还紧靠吴联记依偎在侧面,彼此间那份亲密恰似相知相爱多年的情侣没有任何顾忌,旁边看着要有多暧昧有多暧昧。 不自觉的,她脑海里浮现出两人在会所发生的事儿,瞬息间里整张俏脸发热发烫,一片绯红。 向旁边赶忙挪动下身子,她让自己努力保持平和不至于显露出看得见的囧样儿,并准备用力扯她被吴联记抓住的秀手,不想两只秀手刚获得自由,嘴里话却先出了口,“你干嘛抓着我两只手不肯放啊?” 质问声音夹杂浓浓的责备味道,纯粹是找茬倒打一耙。 吴联记神色变换着,却没有和杨馨计较得失。 毕竟,杨馨作为单身美妇人,突然遭遇有可能身败名裂的悲惨危运,所受压力肯定远比想象中巨大。 这种情况还要面红耳赤争出对与错,吴联记觉得有失作为男人的绅士风度,更何况已提前先松开杨馨的两只手,于他而言真没必要节外生枝自找多话说,先应该思考下如何找曹老板销毁视频…… 离开的时候,吴联记拥有超乎想象的收获,他心头阳光灿烂暖意融融。 杨馨神情却是个无精打采,在后面突然开口道:“吴联记,从今起有人无人,你务必要叫我姐。” “倘若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对我说,这辈子就算西方升起太阳都不认我是你妹夫的呀?” 吴联记记忆力好,立马停下脚步把从前的老话抬了出来,一副不甚理解的模样回过头,看向眉黛紧锁,目光有些复杂的杨馨,竟鬼使神差又冒出几句石破惊天的话,“现在情况,哪里还敢乱攀你的高枝呢?你生活中没有男人,一旦不注意突然对你表现出有别于以往的亲热,今后真怕人嚼舌根瞎讲我们闲话。” “你……” 杨馨浑身气得似乎到了爆发边沿,那跑到嘴边上的怒火最后浓缩成,“去死吧!” 一时间,吴联记为自己敢不留情面公然挑战假的大姨子发毛,他不再吭声调头飞也似的跑,生怕杨馨不计后果冲他发脾气,可内心里却是些莫名兴奋,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着。 7 龙山森林公园 - 重兴 - 临摹枫 漫步走出杨馨所居住的区域,再乘车离开凤城学院。 吴联记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找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先给牟森打电话,请牟森帮忙收拾曹老板。 到得最后,牟森不仅讲他忙没有空闲久聊,还认为光凭电话沟通讲不清楚,于是提出他自己想法,建议下午三点钟在龙山森林公园碰头,再找个地方当面坐着慢慢讨论。 自然而然的,吴联记没有丝毫犹豫满口答应。 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啥选择权,他好像只能听从牟森摆布。 仔细想两人能在凤城认识,并成为彼此不多的好朋友,他认为命运决定了缘分,纯属于偶然的必然。 那是个华灯初上没多少行人的街道口,牟森从两棵榕树后面钻出来,几步追上他的人,讲随身携带的行李及钱包都弄丢了,在凤城举目无亲没地方可去,想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做好人,施舍几个钱解下燃眉之急。 对吴联记而言,曾经多次遭遇采用牟森这类伎俩骗钱的人,让他久而久之看淡世事少了同情心。 只是天生善良乐于助人,他担心判断出现错误,让真正急需帮助的牟森走投无路。最后想出折中之法,他对模样有些狼狈的男人说:“你不是啥都丢了吗?现在应该拿不出钱吃饭吧?旁边面馆老板我认识,可以帮你赊账买面条吃,今晚不管你吃多少钱,全算我请客怎么样?” 一下子,牟森手舞足蹈兴奋的蹦起身来,中彩票似的两眼放光。 最后事实足以证明,牟森确实饿了,一口气整整吃掉百多块钱的面条,令面馆老板撞见怪物似的傻了眼。 在吴联记眼里又显得截然不同,他唯有暗自高兴,因为他帮助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当两人离开面馆以后,两人走进灯火阑珊处准备各奔东西自找去路的时候,吴联记把他口袋里剩余的钱全部掏出来,不心疼顺手递给牟森,还不怕自找麻烦留下个联系方式,让对方在凤城挺不过眼前摆着的难关,再找他帮些力所能及的小忙,仅凭今天谈得来的缘分绝对义不容辞。 也是吴联记给出的联系方式,在后来生活中,两者间才逐渐有了实质性的往来。 随着了解,吴联记不仅知道牟森身手了得是江湖人,还获得过神偷之名。 至此,他面对曹老板制造的威胁,自然是首当其冲想到身边还藏有牟森这样子的大能人,自然是不想辜负掉曾经的善良,先要找回本钱好好利用两下,不讲大话为名除害,只讲保护杨馨的名声,不至于被算计倒霉。 眼目前现在,他与牟森已约好见面时间及地点,那颗刚悬起的心总算变踏实,不由自主的笑笑,先决定拿杨馨转给他的钱还账,随即跑到路边找辆出租车前往叔叔家。 一个令他突然间身背巨额债务的坏家伙,一个让他突然间得知自己父母亲是谁的长辈。 今天前去还清所有债务,他只想从此以后与自家叔叔彻底断绝关系。 半下午两点多钟,他从叔叔家返回来提前抵达龙山森林公园,独自坐着等了几十分钟以后,才看见牟森坐车前来。他隔着老远距离抢先迎过去,“牟森,你还真准时啊!刚好三点钟赶到地方。” “你以为我像你游手好闲没事可做啊?我手头工作天天忙死人。” 牟森笑说着下车来,他看周围附近没有站其他人,先耐着性子等吴联记靠近他以后,再唯恐天下不乱阴阳怪气的调侃,“先在此老实交代下,昨晚和你大姨子搂抱着干那种事儿,爽不?” “爽。” 为了避免牟森老用相同话题做文章,吴联记不含糊看似老老实实承认,却不失谋略赶紧为他自己去辩护,也算得是为他自己和杨馨脱罪,“听到我的回答还满意吧?真是的,电话里早已讲明白,一切罪因都是曹老板卑鄙无耻事先在酒里面下了药,还拿这件事笑话人,你恶趣味无可救药。” 同时间,他连连撇嘴摇头,表示严重鄙视。 讲到底,与杨馨发生过的故事,他愿意在电话里面讲出来纯属于无奈之举,因他想牟森帮忙出手,自然而然需要对方知道真实情况,不然怎么在背后找曹老板偷视频、销毁视频呢? 再仔细想昨晚,倘若杨馨不主动先引诱的话,光凭他只怕故事发展不出结果来。 不过现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为他自己拥有的霉运暗自庆幸,曹老板要不贪恋杨怡美色,一偷录到视频立马转手先交给祝年和处理,那种结局可想而知会在凤城引起多大轰动? 祝年和与吴联记曾有过两次见面,两者间可以归类在相互认识的队列中。 想想,祝年和追求杨怡失败后产生的爱恨情仇,当他羞辱完杨怡,能不大白于天下? 小妹夫和姐姐在私底下苟合,多少谈资?又多少杀伤力? 可在牟森的内心深处,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事件背后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懒得辩驳吴联记的话据理力争,而是按照他的方式,不由得耍嘴皮子又要笑,“兄弟,我不想和你讲那些有的没的,我有个办法让杨怡成为你真正的媳妇,你想我无私奉献帮忙不?一张床两姐妹伺候着,好美好幸福的人生,一想下就特别激动。” “我看你还是不要激动,免得拉仇恨。” 吴联记从没在杨怡头上幻想过自己美好幸福的未来,更不会落入摆明的语言陷阱,直接不留情面反口将军牟森,“我看你呀!还是安分守己吧?这才刚过几天安稳日子,一旦招来仇恨,又被追杀,又有可能当乞丐的。” 明摆着毫无疑问,他搬出街道口牟森伸手讨饭钱的夜晚说事儿,因事情过后根据对方聊天时的坦白,那次属于意外受伤被江湖人追杀,一时半刻使不出真功夫,致使逃亡过程中丢掉东西显得特别狼狈…… 今天这情况,他理所当然充分利用曾经的牟森做反击,不然命运早注定了会被找乐子寻开心。 谁曾想结局远没达到预期效果,牟森丝毫不在乎关于他的丑闻及过去,始终保持原先有的神情,两只眼睛故意紧盯着吴联记摆出高深莫测看不透的样儿,持续皮笑肉不笑。 前前后后还整出几秒钟的沉默功夫,他才叫委屈,“竟敢不识好人心讲我的人,我这次招仇恨是为你好,不想想,杨怡可是凤城里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即使现在名义上暂挂在你的门户下,也不知背后藏有多少男人默默的盯着惦记着。再说我现有的道行,一条阴沟里岂能允许连续翻几次船。” 8 昔日朋友 - 重兴 - 临摹枫 “滴滴滴……” 一辆私家车从旁无声无息驶过来,不停按喇叭。 吴联记不再接话,立马跟随牟森的步伐往旁边快速让开去,不过,关于杨怡,在他曾拥有的世界中心,终归属于仰望,类似九十度仰望天空的感觉。 只是,按喇叭的私家车,并没有因为路让开而远去,反倒是有违常理继续停在路当中。 很快的,驾驶室侧面的车窗玻璃打开,一个脑袋伸出来,嘴里在喊:“吴联记。” 声音里的腔调听着好熟悉,吴联记顾不及搜寻记忆辨别是谁,他停下朝龙山森林公园走动的脚步,情不自禁回头,一下子看见身穿休闲衫理着平头的小伙子,顿觉天意难测不可思议。 几秒钟功夫,他的惊讶消失,不自觉的开口,“箫子,你咋的会在这里呢?” “我在老爸承包的建筑工地做些闲杂活。” 郎箫波澜不惊神情模样很平静,他紧靠车窗玻璃坐着没有下车,也没有准备下车,“刚看见你的背影子,感觉就是你的人,一试着喊下,还算运气真没搞错对象。” “你我两个差不多算是开裆裤朋友,你要认错才叫怪事情。” 吴联记也发出感叹,却没矫情几步走回去,手指几米外的停车场接着说:“快把你的车停到那边去,几年不见,今天好不容易在此碰个头,一起到龙山森林公园里好好玩玩。” “今天抽不出时间玩,我要帮老爸的工地购买机器零件,十万火急。” “那,你先忙。” 吴联记不好再多说什么,立马又向旁边让开去。 可他心里面浮现出久别的郎杏坳,一个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人再次鲜活生动起来,他先看见从小收养他的郎大爷吴奶奶,两人头顶太阳站在半山腰的斜坡,山风有意无意的吹拂着…… 在郎杏坳,他是大家公认的苦命孤儿。 三岁时被人贩子卖到燕京城,快满七周岁那年又被养父母送进郎杏坳,与郎大爷吴奶奶过日子,这使得他至今都没有弄清楚养父母与郎大爷吴奶奶不为人知的真实关系。 急着赶路的郎箫,双手把车开出几十米又停下来,他回头大声喊:“吴联记,你到时候要记得找我玩,我住在胡柳小镇,那栋最高最大正在修建的新房子,一去问就能找到我的人。” “好的。” 吴联记没有丝毫迟疑满口答应,还不忘随意的挥挥手,目送郎箫再次开着车远去。 牟森紧挨吴联记站在后面,看车消失在路口,嘴里喃喃自语,“你那朋友,看样子应该蛮有钱的。” “先不谈这个问题。” 吴联记不想再被牟森带节奏牵着鼻子走,一转身东望望西看看找个没有人光顾的小亭子,几步带头走过去还没坐下,先迫不及待的说:“今上午拜托你帮忙的事情,你想好怎么弄了没?” 这还用说吗?牟森不用脑子就已想好办法,他拥有从不向人展示的本领易容术,只要易容后冒充吴联记跑到仙池家园,一旦摸清内部的整个情况,偷个视频岂不轻而易举。 在他眼里看来,曹老板这种有钱人,远不可以和江湖人士相提并论,于他而言随心所欲的玩。 只不过,他与吴联记作为交往不算久远的朋友,还是很有必要先征求下对方的意见,“我打算易容后顶替你去仙池家园上班,再根据实际情况弄视频,为了杜绝中途出现纰漏及岔子,关于你在仙池家园里的点点滴滴,必须事无巨细对我老老实实讲出来,让我事先准备充分,不至于临时犯下细节错误。” 吴联记瞬息间里懂了,今上午的牟森在电话中不是真忙,而是太多话不能够在电话中完成。 目前,他虽没有真正见过易容术,但坚信牟森强大,至少收拾曹老板会绰绰有余。 放开脑海里记忆,他把自身涉及的诸多事情,及仙池家园认识不认识的人全盘讲出来,还利用枯枝在两人中间位置帮仙池家园画几幅草图,好方便到时候得手之后快速脱离现场。 眼下心境,他不光急着想摆平曹老板,还心上心下老是想前去拜访郎箫。 几年时间战战兢兢活着,他身背巨额债务不敢联系郎杏坳的人,可在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郎大爷吴奶奶,总会担心两位老人突然有个三长两短,一颗心便生出愧疚与不安。 今天终于把所背债务彻底还清,他没了自家叔叔威胁,自然想要快些获知郎大爷吴奶奶的相关消息。 但他没忘记用以还债的钱,那是酬劳费,他觉得有必要同牟森沟通声明下,最后厚着脸皮说:“牟森,杨馨让我请你帮忙预先支付百多万的酬劳费,大部分却被我拿来还掉了债务,希望你理解我的无奈。” “我们两个还有啥好说的呢?彼此谈钱多伤感情。”牟森一甩手,不愿继续。 吴联记不那么认为,“从前有句话好像叫做亲兄弟明算账,从今起我欠你的就是欠你的。” 想想也是的,手里要是没拿着百多万块钱,他请牟森帮忙不讲酬劳费,还情有可原勉强说得过去,而今明摆着杨馨有掏钱出来,若瞒着克扣其性质就变得截然不同。 好朋友与好朋友不说非要肝胆相照,但至少具备起码的良心。 生活中,他叔叔不允许他和曾经的老熟人联系,并要他每月收入先还他叔叔的债务,扬言若有违背找郎杏坳曾经的监护人郎大爷吴奶奶,让两位老人代替他偿还所欠的巨额债务。 致使近几年以来,他受够了叔叔,这次握有钱自然是啥也不想先打发叔叔再说。 显然,他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不科学,但他想不出更好的策略。 牟森熟知吴联记脾气,自始至终都没有谈钱的意思,却只能选择顺着先附和,“你愿意欠着就欠着,我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我还是先回家易容后替你前去仙池家园上班,关于曹老板的事情刻不容缓。” 9 撞了土坎 - 重兴 - 临摹枫 看着牟森离开以后,吴联记不想看杨怡脸色,一个人在外闲逛没着急回去。 真正目的,却是想独自漫步在马路边守候返程的郎箫,他无需上班,不仅可以坐便车随郎箫溜达几公里,还可以顺带着询问些有关郎大爷吴奶奶的诸多生活情况。 也不知咋搞的,今天碰见郎箫以后,他对郎大爷吴奶奶的思念突然就超越以往特别强烈。 但事情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完美,他走在马路边没等候到郎箫,却等来杨怡的电话。 杨怡讲她收到大学同学今晚聚会的邀请函,要吴联记立马回家去,扮演丈夫的角色陪她前去参加聚会。 一时间找不出理由拒绝,吴联记只有屁颠屁颠的往回跑。 两小时过去,他出现在别墅,眼睛看见杨怡和薛招弟两人坐在大厅沙发,相互搂抱着卿卿我我,不远处的门口横摆着两个旅行箱,一副收拾妥当即将出远门的样子。 看不懂,吴联记忍不住先要询问:“你今晚不是要参加聚会吗?你们把旅行箱拖出来干什么?” “你为何这么久才死回来?我们想要去喜乐山旅游知道吗?”杨怡兴致被打扰,严重不满,所答非所问。 这下,吴联记算是彻底弄清楚搞明白,今天又被杨怡这臭婆娘平白无故耍了,一改从前保持的懦弱,脑子里冒出许多压不住的怒火,“没搞错,这节不节的,我还需要赚钱过日子,哪有空跑喜乐山。” 按照两人曾经在私底下签署的秘密协议,只要是他工作范围内的时间,不是面对其他人需要扮演丈夫角色秀恩爱,他均有正当权利拒绝。同时间里,他对杨怡私生活有保密义务,也不能随便影响对方的私生活,这导致身份特殊的女人薛招弟总明来明去,一直摆在他面前没隐瞒他的人。 一句话不想便宜杨怡,他眼里规矩全都是赚钱。 强势习惯的杨怡,哪受得了吴联记凭空冒出的变化,他推开薛招弟忽地站起身来凶,“你他妈的还有脸讲赚钱过日子,我每个月不是给你付了工资吗?一趟喜乐山只不过耽误你几天而已,斤斤计较不像男人。” “我在你面前站着还像男人吗?”吴联记已经没了怒火,反问心平气和。 杨怡愣了,因她做梦也没料到吴联记会问出超乎常理的大实话,不由得瞪大眼睛哑口无言。 薛招弟反倒没改变,她静看吴联记,目光依旧老样子看陌生人似的。 几秒钟功夫,吴联记发现他简简单单的话令两位女人不自在,赶忙打破大厅里可怕的静,笑说:“你们都是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没钱人的活法,几天,一个月里面又能衍生出几个几天呢?” “讲来讲去就是找我们要钱,你人心不足蛇吞象。” 杨怡恢复刚有的凶样儿,歇斯底里的咆哮,“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在我手里面拿到的钱还少吗?” “可你想过没?我卖给你们的是青春。”吴联记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开腔的薛招弟,瞄目看两眼吴联记,在旁边冷不丁的插嘴,“不就几个烦心的臭钱,你自己计好时间,我们到时候按天数给你结算不就成了,罗里吧嗦拐着弯子讲那么多干嘛呀?” “对,一天最多五百块钱。”杨怡随声附和。 吴联记心里乐开了花,心说你们早些承认掏钱不就得了,好好的讲我啰嗦,我真啰嗦了吗?你们有钱人和我没钱人计较得失,纠结到最后也是摆明的买卖改变不了大方向。一唱一和竟然乐意捐献五百大洋,今天算我不懂规矩,算我惹你们两个女人令你们不爽不高兴。 每天有五百大洋,我们的生意成交…… 当然,吴联记并不怕杨怡承认给钱以后,再耍滑头找理由赖账,毕竟有钱有权的主子,几个钱不算什么? 第二天,漆黑的天空刚开亮口,吴联记充当驾驶员替两个女人开着车,手机忽然收到牟森发的短信,讲关于杨馨的事情已办妥,唯有的意外是撞见了祝年和,情急之下出手揍了祝年和。 弄得局面不容乐观,牟森要吴联记赶紧找个地方先躲藏起来,先暂时避避风头。 可问题是现在情况复杂该如何躲避风头呢? 吴联记开着车,顿觉无计可施有了些山穷水尽的滋味。 按道理说,他此时刻和杨怡、薛招弟在外面跑,两位目击证人不仅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还有当前距离凤城千多公里足以撇清他的嫌疑,直至高枕无忧不受到任何牵连。 但他面对的却是祝年和,一个在凤城辖区多年从警的公安副局长。 牟森变成吴联记在仙池家园上班,两人有何联系? 不用脑子寻思摆着的疑点,祝年和就能拿出千百种方法收拾吴联记的人。 为稳妥考虑,吴联记不得不权衡利弊反复审视自身的境况。 现如今,我名义上终归属于杨怡身边的男人,与祝年和水火不容类似于夺妻之恨,一旦落入祝年和手中,肯定是这恨那恨统统加起来,再随便找个借口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让我受尽折磨永世没有翻身的机会。 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势单力薄没必要自讨苦吃…… 吴联记有了决定,他看向斜面后视镜,见两个女人紧靠着还没睡醒。他使力咬咬牙狠下心来,一甩方向盘直接把正在行驶的车撞在路边土坎上。 “砰,砰。” 车头接触土坎看似发出猛烈的冲撞声中,薛招弟受惊先醒过来,不明所以,伸手胡乱推两下旁边躺的杨怡张口就询问:“我们的车子好像停了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睡着的哪知道。” 杨怡揉揉眼睛算是正式醒来,也是个不明所以,便看向前面吴联记寻求答案,“快说,啥情况?” “或许是开车时间太长过于疲劳吧!刚不注意把车子开到路外面去了。”吴联记佯装疲惫,解释尽显无奈。 可是,薛招弟不相信吴联记冒出几丝肝火,“尽找借口,你死吧!” 杨怡咬紧嘴唇反倒没吭声,却拿眼睛瞪着吴联记推开车门,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先下车去。 对于两位女人表现出的不同怒火,吴联记从头到尾装模作样看不见似的,他撑开手指紧握方向盘趴着,脑海里开始盘算该如何穿越横断山脉抵达七绝山,再如何快速返回到曾经的热土地郎杏坳…… 几分钟时间快速过去,杨怡回到驾驶室旁边的门口,她板着脸冲吴联记大声叫嚣,“开翻车还像个死猪坐在驾驶室里不动,你是想要活活气死我吗?” 略显尴尬笑笑,吴联记打开旁边车门默默的下车,无话可说。 只不过,杨怡怒火没因此消减,“你去后面找块石头,我等下垫轮胎。” 嘴里吼着,向右绕行两步钻进驾驶室,她扭头发现吴联记真如想象那般跑去公路外面寻找石头,一声冷笑用力赶紧关上车门,直接启动引擎把车猛的退两米,再扳正方向加速跑。 从车窗里面伸出脑袋来,薛招弟冲吴联记幸灾乐祸大声笑,“你个笨猪儿,你后面自己走回来吧!” 在远处站着,吴联记回过头,也冲快速远去的车子微笑,我这是全凭自己实力在愚笨啊!你们有的聪明才智哪里知道我需要什么?希望你们接下来的行程充满快乐…… 你们全是些品德高尚助人为乐的好心人,今天应该把你们当成活佛,在我心的神龛好好供着拜两下。 10 婚前准备 - 重兴 - 临摹枫 五月十八日,郎杏坳。 潘溪霞从房间里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又看见庄湘纯独自坐在门口,又忍不住开口劝:“湘纯妹妹,你快进屋里去,今天我结婚,不用多久会有客人前来,像你这样子客人怎么进屋呢?” 确实是的,今天是她与杏卫结婚的大喜日子,一些左邻右舍不但等下要来贺喜,还有男方娶亲的队伍,这门进进出出自然比平常多了许多人,若庄湘纯总是坐在门口,岂不妨碍大家进出,妨碍大家做事情。 依旧痴痴傻傻的端坐着,庄湘纯目视前方,老样子不理不睬。 自从郎大爷吴奶奶、及吴联记突然间消失以后,庄湘纯就是现在这模样,不说话哑了似的,精神状态恍恍惚惚。她每天能正常做的就是等在门口,像在等郎大爷吴奶奶归来,像在等吴联记归来。 总之,这几年里,庄湘纯不管严寒酷暑刮风下雨始终坐在门口,始终拿眼睛眺望村头延伸进来的路。 倘若换成以往的平常日子,潘溪霞也不忍心喊庄湘纯走,毕竟今天这个日子太过不同了,最为关键的还是这道门等下进进出出人特别多,自身条件根本不允许门口边坐个挡路的闲杂人。 一看庄湘纯对她的话没丝毫反应,她拿手试着去触碰庄湘纯穿的衣服袖子,“今天不坐在门口行不?今天是你霞姐我结婚的大喜日子,你行行好听话,湘纯妹妹乖。” 嘴里面恳求着,她双眼噙着的小泪花,一时间不争气稀里哗啦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几年辛酸掉落下来。 为吴联记半个红薯的小小恩情? 为私底下曾对吴联记的愧疚与不安? 无来由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至今都还记忆犹新的七月天,郎家俊用铁链把她套在房间忘记了,一连四天时间没吃东西,整个人饿得头昏眼花不知东南西北,她满以为自己会死,空洞麻木的眼睛紧闭着。 这时候,吴联记凭空出现了,一个小脑袋从窗户边的缝隙处钻进来,手里拿着半个红薯东看西看,嘴里做贼似的在轻轻喊:“霞姐,接着,专门送给你的。” 当时啥也没想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委屈肝肠寸断,昏天黑地。 吴联记懂事,一只小手来回不停的反复帮她擦眼泪,“霞姐不哭,霞姐不哭……” 未曾想小手擦着,揩着,没安慰几声也不争气的哭了。 …… 很快,她脑海记忆又浮现出泥角坝河边的草地,吴联记看见郎家俊前来提出先走人,而她非要留住吴联记想从中撮合两人水火不容的僵持关系,却害对方突发疾病昏迷晕过去,遭自家哥哥拳打脚踢直至吐血。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她揩揩满是泪痕的大眼睛,顿觉自己是否有些无情,有些小题大做。 不就结个婚吗?明知道庄湘纯的情况特殊,还不懂体谅非要狠下心肠赶人家走,这哪里是人做的事情…… 暗地里想着责备着,潘溪霞扯扯打皱的衣服,不再理会庄湘纯的存在,又转身朝屋里走。 “潘溪霞,我先过来帮你干些杂活。” 一个女人娇滴滴脆生生的声音,潘溪霞不用扭回头查看,立马知道是自家嫂子樊月亮。她弯腰赶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屑说:“嫂子,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到时候因为我又与哥哥在家吵来吵去。” 问题明摆着确实是那样子,两人闹翻脸结仇全源于吴联记,她没办法容忍自家哥哥打完昏迷不醒的吴联记还四处炫耀,一气之下硬把郎家俊告进派出所关押几天,致使郎家俊恨她死血。 这几年时间以来,也因为她与郎家俊结仇彻底闹翻脸,她照顾庄湘纯不仅与父母亲断绝关系,还与周围附近所有亲朋好友断绝关系。她独自住在郎大爷吴奶奶留下的破房子,全凭自身坚韧努力活着。 樊月亮自然知晓潘溪霞的不容易,她没听信潘溪霞的话离去,而是快速疾跑几步,一脸灿烂的微笑,“今天这个日子不相同的,一辈子才遇得见的事情,我若待在家里不在此露面,这郎杏坳,这左邻右舍不把我看扁才叫怪呢?想想我樊月亮的脾气,真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同时间,她注意到潘溪霞的衣服裤子,不由得紧接前面的话继续唠叨,“你看你今天还穿成这副穷样儿,立马做新娘的人,咋不把你打工时买的紫色裙子拿出来穿呢?更何况穿完今天又不能再穿了的。” 话是不错,在郎杏坳,祖祖辈辈给后人留下个不成文的风俗习惯,一旦女孩与男孩成婚后,女孩在娘家穿的所有衣服裤子都不能再继续穿了,这标志着少女时代彻底结束,也标志着吉利,永远不走回头路。 拿眼睛偷偷瞟下樊月亮,潘溪霞远不是舍不得裙子,而是想给她自己留个纪念。那件打工时穿回家来的紫色裙子,确实属于她最好最漂亮的裙子,不舍得穿全因为那裙子承载着她对吴联记的记忆。 而那记忆仅属于她与吴联记独享的秘密,不可以随随便便乱说,她自找理由敷衍樊月亮,“嫂子,我马上穿婚纱了还瞎讲究些什么?这身衣服图的不过是方便,没啥舍得不舍得的。”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王大妈站在两棵松树之间,她扯开喉咙在大声吆喝:“潘溪霞、潘溪霞……” 刚好面对王大妈站着的潘溪霞,听见喊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向山坡那边走,却没有忘记给樊月亮丢下句交代,“嫂子,你先帮我把婚纱拿出来下,在床面前衣柜里放着的。” 言下之意怕她耽误时间太久,先帮她拿出来准备着,免得回头时间匆忙翻箱倒柜。 樊月亮沉默着,她对潘溪霞的远去不置可否,只是眼睛目光朝王大妈望了望,一张柔和平静的脸立马扭曲变了颜色,“神经,喊啥喊嘛!你不知道潘溪霞结婚吗?你有啥事情不知道要过了今天才说吗?” 嘴边气恼骂骂咧咧嘀咕着,她准备进屋先帮忙取婚纱,一转身看见杏海泉与杏伟林向她这边走过来,立马又是眉开眼笑欢喜得不得了,“两位好叔叔,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在此,她停下来,不等杏海泉与杏伟林做出反应,用两根手指头顺势指了指坐在门口的庄湘纯,一副面孔摆出既心疼又很无奈的怜惜样儿,“你们看庄湘纯总坐在门口,这样子哪里行?到时候娶亲队伍还能进屋吗?” 两个男人扭过头向彼此看了又看,不用过脑子就觉得樊月亮的担忧有道理,现在没人应该先想个妥善的办法把庄湘纯请走,不然等下人到齐以后真会妨碍大家的进出。 今天结婚属于喜庆日子,这门口进出的人不小心碰到庄湘纯,那还能叫喜庆吗? 两个男人没把心中的话直接说出口,却心有灵犀似的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从两边抓住庄湘纯的膀子,不管对方的又打又踢强制拖着往外面走。他们内心目的相同,先把庄湘纯送进村子里,再找空房间关几小时。 旁边樊月亮,她开腔小声安慰庄湘纯,“不要打两位叔叔,你霞姐结婚,你要听话知道不?” 11 模糊影子 - 重兴 - 临摹枫 风风火火赶到王大妈所在的小山坡,几句话问过后才知道没出事情,不过是杏宽家养的大黄牛吃了庄稼,这让潘溪霞的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又没有办法生气发火。 今天都啥时候了吗?哪还有多余时间去搭理种的庄稼…… 潘溪霞郁闷,随即是甜甜的笑,“王大妈,不就几根玉米苗,牛吃了就吃了,没啥好大不了的。” 很显然,王大妈与杏宽家曾闹过矛盾,不依潘溪霞的话,在旁边指指戳戳煽风点火,“不要认为我挑拨是非故意在此说你这个人,我郎杏坳,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你结婚的喜日子,杏宽偏偏今天不好好管自家养的牛,这说明什么?存心想欺负你呗,存心不把你放在眼里呗。” 应该怎么说呢?潘溪霞词穷无奈,更多感觉却是王大妈今儿个脑子里少了两根筋。 “王大妈,谢谢您好心,我没有您想得多想得周全,今天这件事先还是算了吧?几根玉米苗不值钱。” 嘴里自顾自说着,她不管王大妈的反应,直接转身先走人,最后不忘又要多丢下两句,“王大妈,您先忙自己的事去,您帮忙给我拴的那头牛,拴在那就拴在那好了,不会有妨碍的。” 而她,此时此刻内心深处却在寻思,在这郎杏坳,又有谁曾愿意把我的人真正放在眼里? 几分钟功夫,她返回家里,门口没了庄湘纯,也没太往心里去。她走进屋,一看来几位婶婶,和她们客气的打几声招呼,再交代些必须要她们帮忙做的大小事情,随即告辞众人往睡觉的房间钻。 今天这个日子毕竟不同于以往的任何时候,她是新娘子,应该做无法替代的新娘子的事情。 可收拾整齐的房间里,樊月亮人不在,她又是纳闷又没放在心里去,她直接到衣柜前拿出穿的婚纱,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后不知不觉的又放了回去。她突然有种感觉就这样子把自己匆匆嫁掉了,似乎有些不甘心,而这种没有预兆无缘无故冒出的不甘心,又不知道来源于什么? 一时间感觉里浑身乏力,她没形象横躺在床头,一些过去全涌入脑海,顿觉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些什么?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再加几天里独自跑前跑后为婚事的操劳,她最后竟睡着了。 樊月亮送庄湘纯出去后回来,一脚踏进靠近堂屋边的房间,见潘溪霞在睡觉,想喊,忍忍没出声。她能体会潘溪霞肩头的辛苦,一个本该属于无忧无愁的享受年纪,却偏偏用稚嫩的身体扛起原本不沾边的家,这份情至高无上,值得所有人歌颂值得所有人赞扬,可谁又真正认为这样子的付出值呢? 时间在房间里分分秒秒的过去,提前请好的化妆师准时赶过来。 这时候,樊月亮不再犹豫,她用手摇没睡醒的潘溪霞,“不要睡了,杏卫帮你请的化妆师都来了的。” 恍惚中睁开眼睛,潘溪霞为她能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睡过去很是个无语,“怎么搞的,这也能睡?” 旁边,樊月亮赶忙把早准备好的婚纱递过去,“快,快先穿起来,化妆师好帮忙给你化妆。” 自然是积极配合不敢有丝毫怠慢,潘溪霞几下穿上那套洁白的新婚纱,再经化妆师灵巧的手,立马换成个新人似的,美得万物生辉,恰似仙女飘落红尘中不食人间烟火。 樊月亮在前面看着不自觉的竟抿嘴要笑,“我的潘溪霞哟,你知道我此时刻在想什么吗?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控制不住我自己这个人儿,肯定会强奸你的,真是没办法形容,太过完美了。” 在旁边站着帮忙的几个女人,一听见,一哄笑了。 潘溪霞羞死人,一捏拳头朝樊月亮打过去,“嫂子,你不可以取笑我的。” “天地良心,我要有半句谎话,将来不得好死。”樊月亮边往女人背后躲边澄清。 两个伴娘推开门进来,一个开口说:“娶亲队伍已经来了的,在村子前路口,霞姐,你准备好没?” “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一快嘴的女人帮潘溪霞做出回答,“快些来,现在就差新郎官拖潘溪霞去床铺上享受呢!” 房间里女人顿时抱成堆,一下子人仰马翻哄得又笑开去。 此时此刻,大家真心实意为潘溪霞感到非常高兴,毕竟苦日子算彻底熬到了头,接下来要走的路,将会有另一个人帮忙分担,不管多苦多累都不像现在,啥事情都需要她独自扛着。 紧接着没过多久,娶亲的媒婆进了门,手里提个廉价的LV包,一脚踏入房间看众人,最后把目光全锁定在新娘子身上,“潘溪霞,你是啥打算?娶亲的大队伍都来了哟。” 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很简单,这个家庭特殊没其他人,潘溪霞说走就可以走,再无别的好耽误。 很明显,樊月亮听了媒婆的话,她表现出非常的不满意,一摊双手找房间其他女人理论,“这样子就走,这成啥规矩了吗?村里村外的不管怎么说,要求再不高也得备份薄薄的彩礼吧?” 潘溪霞顿时着急起来,她赶忙替媒婆做解释,“嫂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这婚我名誉上嫁过去,但实质是要求男方来我家住,也就是说,今天嫁过去,明天就得返回来。” “倒插门?” 樊月亮听见国际新闻似的不敢置信,“你看你这个破房子,哪是新婚人能住的?” “我手里面不是没钱吗?”潘溪霞囧得是个要死,她如蚊子般嗡嗡的解释。 樊月亮不依不饶,“你没钱,那男方呢?不管这事情怎么去说,婚房都应该先装修下,不然叫啥婚房。” 媒婆倒是会看事情,她开始没有注意到樊月亮,这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顺着潘溪霞的嘴喊:“嫂子,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欠妥当,可话又说回来,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商量的,现在怎么搞吗?” 说着,她又把问题全对准新娘子,“这件事情潘溪霞也做得不对,你怎就不考虑周全呢?看现在,想找人装修也是来不及了的,现如今摆在大家面前该如何解决吗?” 樊月亮也算是聪明人,她自然能听懂媒婆话里没说出的意思,怪她自己的人事先在哪去了,现在才站出来说事不是显得太晚了吗?当然,她不是真想要装修房子,而是想为潘溪霞争几个钱,好为今后的生计考虑。 当着房间众人,她无需含糊收收藏藏,立马向媒婆说出个折中的解决方案,“眼目前讲装修,那肯定是不太现实的,不过用以装修的钱多少应该还有几个吧?递给潘溪霞也是可行的。” 顿时松口气,媒婆心头有了底,她从她廉价的LV包里摸出张银行卡,一甩手快速递给新娘子,“杏卫老爸老妈送你的,一共是十万块钱,祝福你们小两口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一下子,樊月亮没了话说,她不管媒婆,拿起潘溪霞的手,“好好的保存着,我让两位伴娘送你出去。” 潘溪霞心如鹿撞,她看媒婆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伴娘手捧鲜花过来,一束最大的先递给潘溪霞,随即轻声说:“我们走吧!杏卫在大门外等着的呢!” 两只眼睛也不知为何噙着了泪花,潘溪霞努力抑制着不出声,她机械的站起身来,机械的顺着伴娘往外走。 在大门口,所有羡慕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她努力微笑,努力看这个居住了几年的家。她仰头呼吸,仰头看旁边后山延伸下来的那条羊肠小道,一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晃动,一拐一拐的。 又是个不知不觉的,她那束象征爱情永恒的鲜花,手没有捧稳似的,不知几时里无声无息竟掉落在地。 12 昏迷 - 重兴 - 临摹枫 从后山延伸下来的羊肠小道,突然冒出的人影子不是别人,而是郎杏坳已失踪几年的吴联记。 今天,吴联记能够如此碰巧的出现在郎杏坳,全凭他事先早已摸准杨怡及薛招弟的臭脾气,自导自演弄个不痛不痒的车祸故意气跑两人,不顾自身安危踏平横断山脉,再勇闯郎杏坳人的禁忌七绝山,日夜兼程如同野人那般穿山越岭行走大半个月的最终结果。 可他内心深处,从未有过丝毫的预兆,更没想到他的突然出现给眼前婚礼,平添诸多不和谐声音。 刚从大山里钻出头来,眼睛视线里出现很多人,还张灯结彩敲锣打鼓,他感觉不对劲儿,一拐一拐迈动脚步立马快了许多,其目的是急着想要探个究竟,弄清曾经的家在这几年里发生了什么? 想想也是的,几年时间无音讯凭空消失,如今不声不响又返回来,一些变故自然要事先弄明白。 在他深入骨髓的记忆中,他居住的家除开郎大爷吴奶奶,再是小胖妞庄湘纯。 眼前热闹喜庆的婚礼因何而来?他晕晕乎乎不明白,一个可怕的念头紧跟着萌生,莫非郎大爷吴奶奶都已离开人世?两位老人保留在郎杏坳的旧房子已属于别人? 一种无言的悲伤顿时填充整个大脑,不为失去的房子,只为没尽到孝心,让两位老人到头来孤零零的离去。 丢开用以做拐杖的干树枝,一拐又一拐的,吴联记疯也似的蹦跳着走得更迫切。 前后几十秒钟功夫,他如愿抵达曾经熟悉的门外,并认出眼里穿着洁白婚纱的人儿。他顿时傻了眼,不为此时此刻潘溪霞向世人展现的完美,而是诸多的不甚理解及其疑惑。 几年前,霞姐随同父母亲就已住进砖瓦房子,又怎可能在此举行盛大婚礼? 可事情明摆着的,吴联记没办法质疑,唯有痴痴傻傻愣着,一动不动。 潘溪霞呈现的状态完全不同,当两只大眼睛认出浑身狼狈模样有些邋遢的吴联记以后,那份激动与委屈,一下子令她彻底崩溃,瞬间忘记今天还是她人生中富有转折点的大喜日子。 几年期盼就是几年没尽头的绝望,几年辛酸就是几年梦醒后的无助,几年煎熬就是几年日月无光…… 一切不在,一切又对准她的大脑狂轰滥炸快速奔涌而来,眼睛看不见四周围站着的亲戚朋友,她愤怒、丢失理智歇斯底里的愤怒。她不知从哪生出股力量,瞬间里像个街头耍横的泼妇,瞄准吴联记乱打乱骂。 “你不是早已死了吗?你现在跑回来想干嘛呀?” “几年时间里,一直没个音信,你不知道郎大爷吴奶奶没儿子,需要你帮忙养老送终吗?” “你还记得湘纯妹妹吗?她因为你如今已变成傻子,已变成哑巴。” “你从哪里钻出来就滚回哪里去吧?郎杏坳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无情之人。” …… 吴联记的脚跟站不稳“噗咚”一声跪倒在地,他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该死。” 现场站着的其他男男女女,在不知不觉中全都憋住了呼吸,一颗颗跳动的心蹦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 潘溪霞也哭了起来,一抹滚烫的眼泪,顿觉头昏眼花身不由己跌坐在地。 “赶快叫救护车,霞姐晕过去了。”悲痛欲绝的吴联记紧挨着自然最先反应过来,他嘴里喊着,一伸手抱起潘溪霞,旁若无人直往房子前面的公路疾走。 此时刻,不远处早已看傻眼的娶亲队伍,那名伴郎的大脑思维最迅速敏捷,冲杏卫吼:“你傻愣着还在干些什么?不看下你自己媳妇,众目睽睽之下谁帮你抱着的。” 旁边亲戚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也是个恨铁不成钢,他不顾杏卫颜面厉声教训道:“自己娶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你还是正常的男人吗?我真是替你的丢人现眼着急。” 的确,从小顺风顺水长起来的杏卫,遭遇眼前这种突发状况,他不但缺乏足够的应付经验,内心深处还夹杂某种情绪是些偏见及严重的不满意,总感觉潘溪霞与吴联记私下曾有过见不得人的奸情。他心烦意乱属于五味陈杂,一些观点认为自家媳妇不清不白丢尽他做男人的面子,使他站在众多亲朋好友面前极度难堪。 而亲戚朋友的几句呵责,他听后更觉自己颜面无光,更加受不了了。 无意识堆积出的怨气,他全部算在吴联记头上,不管周围站的亲戚朋友。他咬牙切齿跑到吴联记面前去,使劲踢两脚尖,再夺过潘溪霞的人,“立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老婆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真是阴魂不散,没死几年又复活过来,存心添堵给我婚礼搞破坏是不?” 内心深处紧系着潘溪霞的安危,吴联记挨两脚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想到要去计较,一门心思只知道跟随杏卫的脚步向前面跑,一拐一拐的似同木偶,不停搬动身体犹如机械笨笨的、憨憨的。 旁边停着的豪华婚车火速开过来,一打开靠左边的后车门,几人七手八脚把潘溪霞塞进车里,再关上车门。 一个人说:“开车,先前往稻桶镇医院。” 司机端坐在驾驶室没搭腔,一踩脚底油门快速启动引擎,婚车就呼啸着向前猛的冲出去。 吴联记想上车去,却被车里面所有人挡住,一下拖出几米远摔在公路拐弯处。他没放弃半天爬起来,又沿着公路疾跑,脚上穿的破鞋子跑掉了,不知道光顾着跑,不停的拼命的往前跑。 簇拥着被送进稻桶镇医院的潘溪霞,一检查没能查出其他病因,最终得出结论是情绪太过激动,一时间造成大脑出现短暂的供血不足,从而形成类似于休克般的昏迷现象,当情绪缓和自然是啥毛病都消失。 听到检查结果,潘溪霞不要打针吃药,立马要求出院先返回家去,今天是她结婚的喜庆日子,于她而言不希望中途出岔子,毕竟,啥事情都要图个吉利,更何况人生中仅有的婚姻大事情。 主治医师看潘溪霞确实没啥好要打针吃药的,也没费力强调注意事项,直接微笑送行。 一场大虚惊,几位陪同到医院的人全都没了心理负担,又随潘溪霞坐车往回走。 在刚通车不久的泥角坝,坐在副驾位的潘溪霞,她睁眼向前面看去,立马发现往稻桶镇疯跑的吴联记,独自一个人,一步一个血印,一拐一拐疯跑着,烈日拉长的影子,像烘干的抹布几乎飘起来,沿着公路形状在前行。 顿时,潘溪霞心里被针扎似的,一阵疼痛不由自主的又哭了,“快停车、快停车、快停车……” 事情全都明摆着,司机不敢听潘溪霞的话替杏卫乱做决定,而是拿眼睛余光偷看杏卫有啥反应。 杏卫板着脸向里面低垂着头,一脸的冷漠不吭声。 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潘溪霞慌了手脚,只知道利用手胡乱拍打车窗玻璃,不见效果,又疯也似的强制抓司机紧抱着的方向盘,“你听到没有啊?快停车……快停车……快停车……” 13 怒火攻心 - 重兴 - 临摹枫 不敢拿车里几条生命乱开玩笑,司机最终不要杏卫开口,自行选择停了车。 潘溪霞早已是个迫不及待,她还没等车停稳,两只手就赶忙开车门。 杏卫看着尤其火大,两手从后面强制抓住潘溪霞,嘴里不耐烦的大声吼:“你闹够没?还有完没完啊?” 这种时候,潘溪霞心里系着吴联记的凄惨样儿,哪里听得进缺乏人性的嚣张跋扈。她努力半天挣不脱,一反转身去,一口对准杏卫抓住她不肯放的手,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哎哟哟……” 钻心的疼痛令杏卫忍不住哇哇大叫,他松开潘溪霞,立马紧紧抱着自己被咬伤的手,“麻痹的,我们走,不要再管这个臭娘妹儿,竟然敢咬老子,让她管那个瘸子去,那天哭着跑回来求老子,再慢慢收拾她的人。” 的确,他疼得急红了眼,只想丢掉自家媳妇先行走人,因他自信满满,不认为现有条件连个乞丐模样的邋遢废人都比不过去。再则说,吴联记在郎杏坳又平白无故冒出来,肯定是外面被人打残混不下才返回的,这种无能之辈哪来的本钱和别人争夺女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与潘溪霞拿过结婚证,两人即使想散伙也不是简单事情。 一句话,他今天想要彻底征服自家媳妇,想要彻底抹杀自家媳妇从不把他放眼里的傲慢。 司机没有急着先开车,他努力劝,“你还是应该冷静点儿,不能义气用事。” 车里其他人,也纷纷开口竭力劝说杏卫的人儿。 “杏卫,你咋坐着不动呢?陪你媳妇下去看看呀?” “潘溪霞不错,你要懂得珍惜,不然将来肯定有你后悔的日子。” “杏卫,没啥生气的,你下去怕尴尬就坐在车上等吧!” “杏卫,依我观点,你还是下去看看吧?和你媳妇看看那个吴联记,不仅能增进你与你媳妇的感情,还能让对方从今以后真就没了机会,这人心都是肉做的,相互理解是男女双方彼此信任的基础。” …… 车里面每个人都替潘溪霞说着好话,杏卫听得不爽,也越加有了离开的意思。他赌气说:“走,说不管就不管了,结婚这事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女人嘛!这天底下多如牛毛,老子绝对不稀罕潘溪霞那个臭娘妹儿。” 骂骂咧咧自个儿凶过后,他心中燃起的怒火还不能够熄灭,又自己和自己较劲儿,“一个瘸子让我难堪,我偏不信邪,偏要看看走到最后归谁去难堪,想同我玩把戏,还显得嫩了点儿。” 一时之间,车里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闭上了嘴不敢多话。 司机吐舌摇头,他愣半天过后喃喃自语,“你们几个都没了话说,那我先开车了的。” “开车。”杏卫整出个迫不及待的猴急样子,他紧跟着司机的话催促,随即是个满不在乎的潇洒,一猛甩刚刚理过的长长的黑头发,背靠坐垫自个儿假装闭目睡大觉去。 强制逃下车的潘溪霞,又看到两只脚还在流血的吴联记,那刚停止的眼泪,啪的一下,像开闸的洪水稀里哗啦又流了下来。她的心疼得揪了起来,开口就怒吼:“吴联记,你傻呀?你没事干跑来干什么?” 吴联记没听见似的,依旧不停的跑着,而他身后,一个脚落地,一个血的脚印。 很显然,他刚才跑在公路边已经注意到副驾位关心的人儿,却想要彻底弄清楚具体情况,又转过身来,又往回头跑。他担心,致使他两个耳朵听见潘溪霞的话却没往心里去,因他没料到车会停下来。 为能够以最快速度追上车,他整个人卯足劲儿,一份专注只晓得向前跑。 潘溪霞急了,一手怒指吴联记,先前的吼改成了凶,“你给我站住,不许动。” 嘴里面的话音还没落下,她迈开脚步就朝不远处的人儿快跑过去,生怕吴联记为她多跑一步。毕竟,那脚上流血的伤口明摆着,若不阻止强加休息,其后果肯定是个不堪设想。 想想吴联记现在的糟糕样儿,她无法接受,若因她出现更严重的状况,那不是天塌了吗? 还好,这次音大,吴联记听清了潘溪霞嘴里面发出的呵责声,他听话的停下脚步,一张干枯的嘴咧开来,一脸欢天喜地是无与伦比的笑,“霞姐,你应该没事了吧?” 站着没动的他,整个容颜虽说是个极度憔悴,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潘溪霞板着俊俏的脸,她眼睛里已经没了先前的泪水,不过温柔如她的今天,却是个怒火冲天,“你看你傻不拉几的,两只破脚在往外面流血不知道吗?想去死,不要拉着我给你垫背。” 吴联记嘿嘿的干笑,“霞姐,你突然晕倒在地,我不放心只想跑出来看看,没想那么多的。” “看你个头。” 潘溪霞瞬息间里气得是个口不择言,她扬手给吴联记两个巴掌,“快给我坐公路边上去,先把你两只猪脚抬起来给我看下,要跑断掉了就好了,省事,不用再麻烦别人。” 一阵又是个嘿嘿的干笑,吴联记不搭腔,他听话的坐在公路边上。 手伸过去拿来沾有血的脚,一下放到身前用眼睛仔细检查,潘溪霞顿时惊得是瞪大了眼睛,因她发现吴联记脚上的伤远不只是今天跑公路磨出来的,而是以前就有非常严重的受伤,看样子早已恶化。 半天时间,她整个人都不平静了,“你这脚怎么起的?不痛吗?” “不怎么痛的。”吴联记没隐瞒实话实说。 却如他所说,这段时间只顾着翻山越岭往回赶路,两只脚不可避免受过几次伤,一些疼痛造成的行动滞缓硬扛着忍到最后就没了感觉,致使他现在早已把脚伤的事情全抛到九霄云外。目前,他还不知晓他的伤已恶化,正面临残废风险急需前往医院看医生寻求药物治疗。 只是,潘溪霞没选择相信吴联记的话,她用手去轻轻扯伤口,企图看到伤口里面有的真实情况。 “嘘嘘嘘……” 吴联记突然间感觉到剧痛忍不住自己发出些疼的嘘声,同个时间里,一缩脚,浑身不受控制打寒颤似的哆嗦几下,龇牙咧嘴,“霞姐,你的手咋不温柔点儿,都快疼死我了的。” 看到吴联记满是痛苦的表情,不知又是怎么搞的,潘溪霞的眼眶里又噙满了泪花,“脚成这个样子了,还不知好歹跑来,还不懂得照顾你自己,都大男人了也不让人省心,我真服了你了。” 尴尬的笑了笑,吴联记开始担心潘溪霞的婚姻大事,“我现在早没事了,霞姐,你快些赶回家去吧!今天是你和杏卫两个结婚的大喜日子,不能因为我突然间冒出来有所耽误的。” “我凭啥听你的?” 潘溪霞犹如横不讲理的疯婆子盛气凌人,“你先跟我走,我立马送你去医院看下医生。” 14 医院里 - 重兴 - 临摹枫 前往郎杏坳卫生站,杏卫让医生先帮他把受伤的手消毒包扎后,再才随司机慢悠悠的回家去。 几分钟功夫,一行几人开的车就到了家门口。 杏卫父亲杏财贵及母亲吴嘉凤早在旁边耐心的等候着,还有专门前来喝喜酒的三亲六戚,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全部围拢过来,争先恐后急着目睹新娘子潘溪霞风采,想给突然生病的新娘子说句什么? 今天这婚礼确实有别于以往,在众人心目中或多或少已感觉到不吉利。 而这种心照不宣的阴影,大家为消除它的存在,选择丢下手中在做的正事情,特意跑出来送祝福送喜庆。 冲喜,这算郎杏坳最为朴实的祈愿活动,围着不顺之人尽讲好听的吉利话,用以冲淡不利因素。 不过事与愿违,大家翘首期盼望来望去始终没找到新娘子。 杏财贵最先着急,他询问:“杏卫,潘溪霞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吗?” 而吴嘉凤,她眼里没找到想看的人儿,问话更直接,“杏卫,潘溪霞呢?怎么车里没她的人?” 很显然,两位长辈的心思与周围人不相同,他们不仅仅只想吉利,还想他们儿子今晚能有洞房花烛夜。在他们较为传统的观点看起来,只要潘溪霞的身体状况没出现太大问题,理应回家继续举行婚礼。 杏卫没父母辈的意识,在他眼里民政局领的那本红本子,远比这场婚礼来得更重要。他看了看急不可耐的父母亲,一副无所谓酷酷的潇洒模样,“我宣布下,今天这场婚礼先取消,不用结了。” “什么?”杏财贵吹胡子瞪眼睛。 吴嘉凤瞬息间也急得不得了,她扯过杏卫询问:“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个情况?潘溪霞病得很严重?” 看下父母独有的急样子,杏卫摸鼻子不想去隐瞒,他咬咬牙说:“我和潘溪霞闹掰了,我和潘溪霞从今以后不再有任何关系,我没潘溪霞这个媳妇,臭娘妹儿不识抬举,一边自个玩去。” “你说什么?” 杏财贵气急攻心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巴掌向杏卫狠狠地扇过去,“你再给我说一遍。” 杏卫早已存有防备,他躲开杏财贵的手,一转身分开众人,几下功夫无影无踪。 吴嘉凤倒还算个明白事理的人,她赶忙打听与杏卫同行的几个人,最后得知杏卫竟然因为吴联记,一气之下把潘溪霞丢在了泥角坝的公路,那个气只差当场吐血而亡。“真是家里不省心的孽障货,我怎么生出这样的不孝子,杏财贵呀杏财贵,还不快把你儿媳妇接回来。” 只是此时此刻,杏财贵的人早已不在此地,他早捡了根废弃掉的木棍,早跑去追打杏卫了。 旁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小孩很聪明,他站出来替吴嘉凤解围,“大娘莫急,我去帮你叫下大伯。” 这时候的杏财贵,他站在自家猪圈前的水泥坝当中,睁大眼睛瞪着猪圈的屋顶,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木棍对准杏卫指指戳戳的凶:“你狗日的不孝子,你要有种有胆量就滚下来,今天若不打断你的两条狗腿子,从今以后我做你儿子,想同我耗时间不下来,那我偏要看你能在上面呆多久……” 杏卫坐在横挑出来的木棒上,他不理会下面吵得凶的父亲,一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一手很悠闲的点燃。他猛吸两口,张嘴吐几个不规则的小烟圈,仰天开始欣赏头顶叽叽喳喳飞过的小鸟。 一朵白云挂在蓝天中央,耳畔吹起了凉爽的风,一丝丝绿从远处飘过来。 不知不觉的,他发现人群当中瞧他热闹的大毛弟,咧开嘴凶道:“大毛弟,你滚,看我笑话感觉爽是吧?” 小孩从人群背后钻了出来,他冲着杏财贵喊:“大伯,大娘有事情叫您过去下。” 看下刚出现的小孩子,一置气丢掉手掌心紧握着的木棍,杏财贵转过身匆匆忙的走人,“狗日不孝子,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该把你狗日的射在墙壁上,弄得现在害老子这张老脸被你狗日的丢尽了。” 而在稻桶镇的医院,潘溪霞好不容易等到吴联记的检查报告送出来,她赶忙拿去给主治医生分析,不想最终结果却是必须马上实施手术治疗,不然受伤的两只脚很可能残废。 顿时,她因身上没带钱犯难了,又为吴联记不是真瘸子感到暗暗高兴。 眼底下该去哪里找钱呢?她寻思着,最后想到媒婆今天刚递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还被她藏在左边袖口处的手腕位置,先顾不及考虑那些钱的来龙去脉,先只管取出来用了再说。 手拿主治医生新开出的费用清单,她跑去医院收费处交费,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全朝她看过来,还时不时的拿手指悄悄指点两下,背过身又不忘偷偷摸摸议论几句自认为高明的话。她全当听不见看不见,独自交完费手提婚纱,又风风火火疯跑到吴联记正在打针输液的房间。 吴联记手里面拿着潘溪霞平时用的手机,一看到潘溪霞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一时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说:“霞姐,你快回去吧!我现在都听话的在打针输液了,你若说再不走,那我坚决不要治疗。” 同时间里,他先放下潘溪霞的手机,再抓住输液管,做样子要拔出来。 在他此刻的内心,他除开难过还是个难过,倘若时间可以倒回去重新来过的话,即使付出再大代价,于他而言都不希望今天的他出现在郎杏坳,至少不出现在潘溪霞与杏卫的婚礼现场。 今天这事不是尴尬能概括的,他若害得潘溪霞的婚姻出问题,那罪孽于他而言该如何面对呢? 潘溪霞看吴联记态度坚决,不敢违背,赶忙说:“我全部听你的,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自从杏卫把她独自丢在泥角坝的那一刻起已经回不去了。不过她不后悔,至少现在脑海里没有丝毫的悔意。 吴联记心里面却是另外的想法,他看潘溪霞答应马上回去以后,脸庞顿时挂满了笑,“霞姐,你将来肯定属于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今天我坐在此地帮你做次见证人。” 抿嘴笑了笑,潘溪霞没深究吴联记有些怪怪的话,她交代,“我走以后,你要听医生的,不能乱找麻烦。”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为何给我讲这种不用过大脑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呢?” 看了又看吴联记满脸的不甚理解,潘溪霞倒是没急着说明白,医生马上要来做手术的事情。她转身独自向外走去,一颗刚刚还悬起的心终归变得有些踏实了。 而身后,吴联记笑了,似乎看到医院门口摆满鲜花,潘溪霞微笑着,脚踩莲步走进幸福的殿堂…… 凉爽的风从遥远处吹过来,沿街来来去去的男女老少,全都忍不住向潘溪霞投去羡慕的目光。 15 好大排场 - 重兴 - 临摹枫 站在医院外的门口,杏财贵几步离开吴嘉凤,看了看排在旁边的车队,又看了看紧靠门两边摆出的鲜花,一颗长时间悬浮着的心总算是变得有些安稳踏实。 一切安排妥当,现在,不用怕潘溪霞从医院里突然走出来,这种惊喜方式弥补过失不错…… 美美想着,他朝医院里面张望,不见潘溪霞从里面走出来的动静,又转过身去,眺望从他家那边延伸过来的街道,企图找到杏卫的人影儿,可他寻来找去,始终没发现他家杏卫的存在。 不知不觉的有些着急起来,他掏出口袋里手机,又火急火燎给杏海打电话,因杏海是他堂弟,讲事情都好说话没那么多客气。电话很快拨通,他冲着杏海的人咆哮,“杏卫的人呢?怎么还没个影子呀?” 另一头,杏海哭丧着脸,一副无可奈何没办法的样子,“大哥,我现在真拿杏卫的人没啥好办法,他躲在房间里喝酒聊天不出来,外面的人又都进不去,这种被动局面叫我怎么请去医院吗?” “你不会不晓得拿锤子把门砸了吧?一道破门值多少钱?与婚姻大事能相提并论吗?” “我明白了,大哥,我这就行动,不把杏卫捆来,不再是杏家的人。” “你先给我好好听着。” 杏财贵在慌忙无策中不自觉的下了个死命令,“我今天要见不到活的,一个死家伙也要给我弄过来。” “明白。”杏海嘴里应答着,自个儿玩味的缩两下脖子吐吐舌头,随机匆匆忙挂掉电话。 现如今有了指示,他没啥好继续犹豫的,他环视两圈四周围站的三亲六戚,先行吩咐右边几位族人:“你们几位都去那边窗户底下守着,一旦杏卫等会儿跳窗户逃了出来,立马按住不允许跑人。” “我们几位合力绝不会让你和二伯失望的。” 一个站在边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辈青年赶紧附和着吆喝,他打个响指先朝窗户边走,“跟我来,兄弟们。” 杏海没有出声,他看着几位族人有说有笑的先后离去,再回过头冲剩下的人说:“你们跟我来,我现在负责前去叫门,不开直接拿锤子砸门就成,大哥刚刚对我发过话,一道门不算什么?” 同时间里,他前面带头走,心里却在想今儿个杏卫太不像话了,平常时候看起来倒像是个可靠的本分人,今天怎就猪油蒙了心,不懂开窍死脑筋呢?这么多亲戚朋友跟着操心不说,真要伤透潘溪霞的心怎么办呢? 很快,一行人又回到杏卫呆的房间外,杏海走前去,问几位守门的邻居,“里面情况怎么样?” “先前有的老样子,没丝毫急着要出来的意思。”一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说。 旁边身穿灰色衣服的男子笑,“杏卫也是的,今晚就有女人日了还不想日,这天底下竟有如此怪事情。” 这时候,房间里杏卫举起手中酒杯,他给对面坐着的大毛弟敬酒,“我们再干一杯,兄弟。” “好,再干一杯。”大毛弟不甘于落后,一下子也端起身前放的酒杯。 不过大毛弟拥有的现在,明显不胜酒力流露出几分醉意,他看着手里端起的酒杯,一缩脖子不自觉的先要打个酒嗝。他没有急着往肚子里倒酒,却胡乱问:“好兄弟,你今天真不打算出去接你媳妇了吗?” “不去了。” 杏卫心高气傲的回答是干脆利落,“这天底下所有的好女人,都是调教出来的,而不是惯出来的,我今天要是给她潘溪霞找回了面子,那我丢掉的面子又找谁要去?” “兄弟讲得很有道理,我佩服,干杯。”这一下,大毛弟没有偷奸耍滑,一仰脖子,立马喝个底朝天。 “咚咚咚……” 外面的门没预兆又响起来,杏卫回头看过去,撇撇嘴唇没有出声。 大毛弟不同,他突然间像撞到了魔鬼似的,一个哆嗦拿不稳手中杯子,顿时掉落在地破成几大块的碎片。 “瞧你那丢人现眼的熊样儿,没个出息。”杏卫瞪眼睛鄙视大毛弟,一脚做样子踹过去。 尴尬的笑了笑,大毛弟为掩盖他自己丢丑的囧样儿,觍着脸说:“兄弟,先喝酒。”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凭空响了起来,紧随其后是杏海的声音,“杏卫,你打算开门不?我砸门了的。” 不自觉的产生警觉,杏卫从对方话音里听出隐藏的狠劲儿,随即意识到杏海要对他玩真格的。他不敢心存侥幸麻痹大意,赶忙向大毛弟做个留在此地不要乱动的眼色,而他自己立马丢掉手中杯子,先站起身来,再跑到后面窗户打开窗扇,探头朝外看没发现有人,一欢喜纵身爬上窗户跳下去。 几位族人藏在旁边位置,一见杏卫纵身蹦出去,不由分说钻出来七手八脚按住人。 在稻桶镇医院里,潘溪霞躲在外面看吴联记非常顺利的做完手术,她舒口气,搓搓手起身往家走去。她想她现在算是可以彻底放心走人了,家里还有个庄湘纯没人照管,必须赶回去看下,不然出个岔子麻烦。 关于庄湘纯这件事情,她口头交代过樊月亮,但她对她嫂子人品不太放心。 想着走着,她很快下到医院门口。 不想脚还没真正迈出医院大门,她整个人先愣住了,像给人施法似的,一动也不动。 门口,两排鲜花沿着医院的大门摆出几米,今天上午曾跑去郎杏坳娶亲的车队,整整齐齐在旁边排着,每个车的副驾位车门打开来,司机紧挨车门站得笔笔直直。那专用来娶亲的乐队,一瞧见新娘子的人儿,立马心有灵犀奏响婚姻进行曲,两边花童配合音乐向空中抛撒五颜六色的花瓣…… 杏财贵与吴嘉凤站在娶亲队伍的最前面,两只眼睛笑眯了。 两位伴娘手捧鲜花朝潘溪霞走过去。 医院前的男男女女,他们先后停下匆匆忙的脚步,窃窃私语,“好幸福的新娘子。” “快看快看,这场别有风格的婚礼好浪漫了。” “那女孩我先前看到过的,在收费处交医药费,这种架势好大排场。” …… 刚忘记的婚礼又返回脑海里,潘溪霞不知所措低下头去,她拥有的思维停止,取而代之是些幸福,至高无上的幸福,在她心中流淌着,很快汇集成她与杏卫的手牵手,走在郎杏坳村前的路口,大黄狗摇摆着尾巴。 两位伴娘很快走到潘溪霞面前去,轻轻拉起潘溪霞微微发凉的手,“走,我们上车。” 潘溪霞没说话,她随伴娘机械的走着,像穿行在幸福快乐的康庄大道。 很快的,她被伴娘拉着走到旁边停的婚车,她恍恍惚惚犹如置身虚幻的梦境之中,她转过身去,竟然想把她刚有的感觉全部重温下,好让以后平凡的日子里,时不时能够拿出来温暖她越活越老的心,没白活没白做女人。 可她视线的尽头,却是两个男子强制押着杏卫的人,而杏卫拼命挣扎总是试图着想要逃跑。 顿时,她啥都明白了,她挣脱伴娘转身就疯跑,不要命的疯跑。 终究还是给潘溪霞识破了,杏财贵气得半死不活,他甩手就给杏卫两耳光,“要不是吴联记脑子转得快帮忙想出这么个好主意,单凭潘溪霞的性格能轻易原谅你吗?现在彻底搞好了,又给你硬生生气跑掉了。” 训完不解心头燃起的恨,又破口骂,“你准备着打光棍吧!” “老子属于郎杏坳最靓的仔,老子这辈子不可能缺女人,像潘溪霞那样子的货色一抓一大把。” 16 捡个店做生意 - 重兴 - 临摹枫 斜靠医院病房的床头,吴联记没花心思特别留意潘溪霞与杏卫在外面的婚礼,毕竟是他想出的补救方案,于他而言肯定效果不错,在稻桶镇至少是风头无二会被津津乐道。 现在的他不被身边事拖累反要好好合计,凤城那头的遭遇,前面利用潘溪霞手机与牟森刚取得联系,彼此通话虽几分钟功夫,但所获消息足以令他放下心无需害怕祝年和使绊子找麻烦。 据牟森话说,祝年和挨打的时候,两只狗眼睛始终没有看清人,再加事先早已偷偷关闭监控,一切后续追查自然而然变成白费力气,现如今的凤城依旧老样子,各行业该干嘛干嘛。 交流中,牟森还为他的过度反应表示歉意,并承诺,今后凤城的事情全帮忙顶着。 只是,吴联记最不能接受的,反倒是从潘溪霞口中得知郎大爷吴奶奶紧跟着他在郎杏坳失了踪,让他潜意识里似乎嗅觉到某种阴谋存在,总感觉千头万绪说不清理还乱。 关于庄湘纯变哑变痴呆,他理所当然要承担责任,必须赶紧挣钱找医生做全方面的治疗。 可如今的境况,他不争气该死的脚,又偏偏花费掉潘溪霞很多钱。 目前现在该如何把钱挣回来呢? 一连八天,吴联记脑海里都在琢磨赚钱事儿,因他看清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若不努力把他花费的钱早些想法吐出来,只怕最后会使潘溪霞与杏卫之间出现隔阂产生感情不合。 站在他现有的角度看未来,自然不想再做罪人,却没预料到潘溪霞与杏卫已闹得不可收拾。 致使住院这几天,潘溪霞自始至终没在医院看过他的人,他却乐观的认为新婚之人,一切原先所持有的旧生活旧秩序均需要重新调整,这使得新组成的家庭拥有太多事情忙走不脱人。 再说闲事杂七杂八,对生活中的幸福之人很容易遗忘,而他希望潘溪霞是因为幸福遗忘他的那个快乐人。 特别是昨天,吴联记感觉里非常走运,不仅心想事成在网络平台开了店,还认识结交到新病号孟振华,从首都燕京自驾车过来,途径此地不小心发生车祸,弄得摔断腿不能下地随心所欲的走。 两件事情看起来似乎各不相干,倘若非要追根问底认真说,一个小故事讲完。 对,孟振华前天傍晚被送进他住的病房,一时间身边没个亲人照顾,他便成了帮忙端茶倒水的亲人。 鉴于此,几分钟两人混熟悉,半夜里没事做睡不着,彼此消磨时间天南海北的瞎胡侃。 最后聊到梦想与人生,孟振华首先询问吴联记目前在做些什么?对未来生活有啥打算及想法。 对吴联记而言,眼目前啥也没做,不过打算与想法经过几天酝酿后肯定是有的,腿脚暂时不方便外出行走想开家网店,好为记忆中郎杏坳每年不好卖的水果及农副产品找条出路,但他手里没本钱,只能凭空想想而已。 未曾想随口聊天瞎说说,一夜睡醒爬起身来竟然会梦想成真,孟振华不仅在背后给他买部新手机,还配台价格不菲的笔记本电脑,并在网络平台帮忙注册开了店。 两人关系远不能算在熟悉的范畴中,吴联记坚决不接受孟振华的无赏馈赠,因他为人处世的原则很简单,自认为在病房里闲玩着也是闲玩着,顺便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不足挂齿无需任何实质性的回报。 可他好说歹说终究是做无用功没能推辞掉,他勉为其难只好暂时先选择接受好意,不过退而求其次要了孟振华的联系方式,其目的是今后赚到钱再进行转账表达谢意。 也是在他得到孟振华无赏馈赠的当天,孟振华被医院护士用医疗车匆匆送走。 只不过孟振华留下的手机、电脑及刚开张的网店,并没有在预期的设想当中产生出财富,让吴联记急着想赚钱的念头快速冷却下来,立马意识到开网店也不是想象般容易。 眼目前该如何打破不利局面扭转劣势赚钱呢? 吴联记苦无对策感觉很是头疼,毕竟以前没开过网店,一时半刻没有经验真找不到好的突破口。 不知不觉的从床铺上坐起来,他转过身去又快速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流连于各大网络社交平台当中,不遗余力的四处乱推销水果,希望能尽快接到订单。 现在,他心目中不单纯只是急着想赚钱还债的问题,还想找个合适的理由与潘溪霞通电话,在他看来,没个事情平白无故乱打电话过去,那不是搞破坏打扰人家小两口的新婚生活吗? 于他而言,他眼目前歉潘溪霞的已经不能再多了,他咋好说我想你了霞姐,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聊聊天。 没办法说得出口的事情,他就把希望寄托在网店的买卖,有人买水果与农副产品。 中午十二点,他望眼欲穿总算盼来个订单,十斤李子。他顿时高兴得不得了,一下丢开电脑,倒在床铺上翻滚,“我终于有救了,终于有希望了。” 嘴里面欢喜的叫着,他赶忙拿出孟振华帮忙给他买的新手机,一下拨通潘溪霞的电话。 响了半天始终没有人接听,他心头刚有的兴奋劲瞬息间跌入谷底郁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大白天为何不要接我的电话?难不成与杏卫结伴跑出去玩耍忘了带上手机? 打?还是不打?他权衡利弊认定做生意要讲究时间与诚信,最后选择还是继续拨打,直到通为止。 事情显然不是吴联记所想的那样子,这几天,潘溪霞为自己婚姻,为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庄湘纯早已焦头烂额操碎了心。特别是找庄湘纯,她发动整个郎杏坳的人帮忙跑上跑下,其结果依然没找到半个人影子。 但她依旧不愿意死心,依旧自顾自私底下到处查找,并希望感动天地出现奇迹。 只是奇迹没等来,她今天中午因极度缺少睡眠倒在床铺就睡了过去,好在吴联记私心作祟无休无止的给她拨打电话,最终使她得以听见。她慌忙中拿起身旁手机,满以为是庄湘纯有了消息,一兴奋看也没看火速接通,还没等吴联记开口先忍不住要询问:“你们帮我找到湘纯妹妹了?” “谁帮你找到湘纯妹妹了?”吴联记没反应过来,不由得紧跟着反问句。 很明显,他思维里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庄湘纯会凭空失踪,因他的记忆里面,郎杏坳从没有人失踪过。 作为潘溪霞,当她听出是吴联记的声音,立马憋住呼吸有了警觉,关于庄湘纯失踪的这件事情,自然熟知问题严重先不能随便乱说,先必须想方设法隐藏起来。 当初庄湘纯因为吴联记突然间变哑变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吴联记那么在乎庄湘纯的人儿,现在要让吴联记知晓庄湘纯失踪了,又不知会爆发多大的幺蛾子。 竭力掩盖有关庄湘纯失踪的这件大事,潘溪霞支支吾吾几下,不理吴联记的反问套近乎,“吴联记,怎么会是你的电话呀?脚好些没?我空了就去看你的人。” “霞姐,你在家里不要担心我的人,我现在好着呢!”吴联记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先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整个脑子里确实没去过细思考潘溪霞先前说漏嘴的话,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幸福之中,简直是个稀里糊涂高兴得不得了,“霞姐,我先给你说个事情,麻烦你去果树林摘十斤李子,再找个纸箱包装好,今天下午会有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找你拿李子,纸箱上面的邮寄地址,一会儿发到你手机里,记得看了。” 17 想到了办法 - 重兴 - 临摹枫 按照电话里吴联记吩咐的方法,潘溪霞跑去摘李子,不想还没完成任务,又来电话,又要三个十斤。 无疑,她面对接二连三打过来的电话,内心深处自然是非常高兴,回想往年这季节卖李子的故事,那简直是部不堪回首的辛酸史,每个赶集日子跑去稻桶镇卖又卖不了多少,还必须跑去卖,不然卖给当地做生意的价格更低不说,还削尖脑袋喜欢占她便宜找她麻烦,更为重要的还是不好拿钱。 现在好了,吴联记脑子空,点子多,她总算告别掉过去,不用担心再受窝囊气看人脸色。 前两天,一想到吴联记在医院花的几万医疗费,她立马就头大,毕竟不是她的钱,更何况她与杏卫的关系已经是个名存实亡,一旦谈分手必须分文不少马上归还人家,可如今情况又跑到哪里去找钱还账呢?倘若到时候拿不出钱来,按照当地风俗,她必须认可婚姻接受任何苛刻条件。 眼目前的她,对于杏卫早已死心,可她为吴联记花掉的钱恐怕几年内都凑不齐,不想今天竟看到了希望。 吴嘉凤从村头走来,隔着水田发现潘溪霞在果树林摘李子,不由得很是好奇,一下忘记刚准备说的话。她挪两步笑容满面的问:“潘溪霞,你咋摘李子了呢?不是还没有熟透吗?” 的确没有说错,按照往年所流行的标准,再早也要过几天才会摘李子,究其原因没熟透没人买。 停下正在忙着摘李子的双手,潘溪霞扭头向田坎那边望过去,她不冷不热,“摘几个,别人想尝鲜。” 末了,她作为晚辈又赶忙补充句算是询问,“大娘,您这是想要忙啥去?” “随便出来乱走走的。”吴嘉凤没讲内心真实话,而是出于礼貌勉为其难稍应付下。 今天真有些受不了潘溪霞的不冷不热,她整个心思快速活动开来,一人的过去与现在判若两人,这让她异常敏感的神经嗅觉到某种危机,哪怕是她自己儿子作死造成的。 杏卫与潘溪霞的婚姻绝对不可以这样子持续恶化下去,先必须想个办法妥善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将来拥有的日子,吴联记肯定是杏卫最大威胁。 突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吴联记与郎家俊说不清道不明的过节,又忍不住问:“对了,你哥呢?” “一直都在外面做工程,这段时间好像在赶工期没有回来。” 潘溪霞没有隐瞒倒是实话实说,不过她内心里因为吴嘉凤问起的话,立马为她哥与吴联记的事担心起来,时间虽过去几年,但她有足够理由去相信两者之间深入骨髓的仇恨,远不是时间就可以抚平的。 吴嘉凤没再过多的去询问,因她从潘溪霞的神情举止中,或多或少已找到些她想要的信息,今天抽出空余时间前来此地主要还是想挽回自家儿子婚姻。她笑说:“潘溪霞,今晚到我家里吃饭吧?这几天因为庄湘纯,害你跑来跑去没吃好睡好,一家子人,不分你和我,同桌吃个饭改善下生活气氛。” 不愿意领情,潘溪霞还赶忙纠正,“大娘,一家子人?这话不能乱说,我目前现在有的情况,只怕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杏卫就会想方设法带着我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的。” 到最后是个愤愤然的,她又补上句,“吃饭?现在还吃个什么?” 此时此刻的她,内心早已萌生出无数深深的后悔,当初为何不考虑周全就匆匆忙的跑去拿了结婚证?弄得现在把整个事情彻底搞砸掉了,不仅害她难堪,还是个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在郎杏坳,太多乡规习俗离婚真的很不容易。 听过潘溪霞嘴里面的置气话,吴嘉凤心里虽不好受,却只能够强忍着赔笑,一切都怪她不争气的儿子,害得她灰头土脸不说,还似乎火上浇油没如预期那般把事情办妥当。 一想到她这个做母亲的,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真是感觉无能为力。 今天特意跑来想化干戈为玉帛,她请潘溪霞回家里吃饭,不想依旧是个行不通。她暗自叹口气,为不至于老是自讨无趣,只好避开心中不快先行告辞,“潘溪霞,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过两天叫杏卫来喊你吃饭。” 俗话里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现在似乎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没有去搭理吴嘉凤,潘溪霞只管忙碌着摘李子,那都是钱,必须有个抓住个。 返回到家里,杏财贵看见吴嘉凤是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没开口说话,只是摇头。很显然,他从对方的神态里面,早已从旁猜测出此行不太顺利。 过半天,他不去看吴嘉凤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件事也不能怨人家女方,先等下再说吧?” “窝囊废只懂丧气话,就知道讲等等等,你还想要等到那个时候去?” 吴嘉凤怒火攻心,一下子把在潘溪霞面前不敢恣意发泄的憋屈,一股脑儿全发泄在杏财贵身上。“也不长眼睛好好看看,现如今都啥时候了,那该死的吴联记都活了回来,这事情还能安心等下去吗?” 细想几年时间对吴联记的各种议论,一致认为是惨遭郎家俊毒打以后再被暗中下狠手,最后毁尸灭迹找几人搭伙偷偷摸摸拖出去丢在了七绝山,让庄湘纯经受不住打击变哑变傻,郎大爷吴奶奶也为了活命,只好忍气吞声选择背井离乡,从此不敢露面跑回到郎杏坳来。 而今,吴联记好端端的重新活了回来,据说当年全是因为受伤严重躺在床铺自认为没希望活下去,半夜里苏醒之后不愿拖累郎大爷吴奶奶,直接从家里爬出来钻进了七绝山,不想命不该绝奇迹般扛过来…… 这几年时间以来,吴联记在外面到底学到些什么? 吴嘉凤私心里,即使现在吴联记对潘溪霞没有任何想法,也不代表永远没想法。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比谁都清楚窝藏的劣根性,从表面上看不在乎自己这门婚姻,可骨子里却是当成了命.根子。 潘溪霞的优秀在郎杏坳有目共睹,至今没个女人可以比拟。 只是这些事情与榆木脑袋杏财贵沟通起来困难,吴嘉凤的臭脾气发完,立马转身先走人。她想到吴联记在稻桶镇住院,那么多现金又从哪里弄来的?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潘溪霞手里的聘礼钱? 眼前最好办法莫过于找潘溪霞要聘礼钱,还不回来必须马上和杏卫过日子…… 瞎想至此,吴嘉凤决定有必要先找杏卫单独商量下,不争气的儿子远比老子聪明,讲明隐藏其中的利害关系看他还敢乱来不?从头到尾只知道坑害老娘辛苦,白养几十年享不到福,还没个尽头不停的折腾着…… 18 初六 - 重兴 - 临摹枫 解决问题的方向确实没搞错,在吴嘉凤的说教下,杏卫恍然醒悟,整个人彻底焉掉了。他烦躁,独自待在用以睡觉的房间寻找对策,不能老拖着,务必想法拿下自家媳妇,不然到时候注定是夜长梦多后悔莫及。 多年以来,一直在外面打工挣钱,他对郎杏坳不但知之甚少,还缺乏准确的判断。 单说那个杏花,在他印象里属于高傲自大的小妖精,从不正眼看他的人,还当他狗屁不通的下三滥,还不怕闹笑话给吴联记弄个衣冠冢,每年回家都不忘记要去祭拜下,这事情在说明什么? 吴联记身上拥有别人没有的特异之处,绝对不能大意失荆州小看人,更何况现在并不是废物般的瘸子…… 翻箱倒柜找出家里那本早已泛黄的万年历,再拿过专门查看婚嫁丧事的书,目的自然是想对照书里内容选择好日子,他决定根据书中提示去找自家媳妇圆房,不同意也要霸王硬上弓。 认认真真的查来找去,他琢磨着最后把行动的日子锁定在初六,因两本书上都写着,利婚姻利洞房花烛夜。 不过好日子刚确定下来,又觉得时间隔远了有些不妥,又重新来过开始往前查找好日子,可选来选去,始终没寻到感觉合适的,他不要再选了,依旧先锁定那个大吉大利的初六。 在他的观点看来,和自家媳妇同房,不仅是个幸福的开始,还要凝聚出无与伦比的美好未来。 随后的几天,他整日整夜待在家里面睡大觉。 吴嘉凤看不惯恼火。 而他不以为然,“我早有对付潘溪霞的锦囊妙计,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一边自个儿忙去。”之后,他得意洋洋忘不了自我炫耀故意显摆几下,一阵眉飞色舞讲出他初六的整个行动计划来。 吴嘉凤听后心底下暗暗高兴,这下总算搞好了,只要耐心等到那个初六,只要杏卫与潘溪霞真正同了房,当生米煮成熟饭,还有啥话不好说的呢?一晚同床共枕后,要是能怀上自家的孩子,那就更加完美了。 想着,美美的憧憬着,那携带希望与宏愿的初六便如期而至。 一大早,天色还没怎么亮起来。 吴嘉凤醒来睡不着,她对旁边杏财贵笑说:“老家伙,你等下去镇上割几斤牛肉回来,今天庆祝下。” “你什么庆祝不庆祝的?”杏财贵显然是个没睡醒,他睁开眼看自家老婆,一脸的迷惑不解。 吴嘉凤懒得费口舌同杏财贵细说,“听我的就好,你等下去称几斤牛肉万事大吉。” “没有时间。” 对于自家老婆在床铺上突发神经冒出的想法表示严重不满,杏财贵朝旁边翻过身扯下盖的被子,一闭眼睛又开始睡觉,“一大早的,睡不着搞搞搞,你疯婆子还要不要人睡觉啊?烦人。” 吴嘉凤气得半死,她弯腰钻出被子,再气急败坏的爬起床来,一伸手扯杏财贵耳朵,张嘴就开骂:“我看你还睡,你今儿个就在这床铺上给我睡死吧!” “臭婆娘,你是不想活啦?”杏财贵叫嚣着,反过手去抓自家老婆。 吴嘉凤早就防范着杏财贵的人,一看被子底下抓来的手,立马跳下床去。她心头火还没熄灭,返回手去拿她床头放的衣服裤子,不解恨又是几个绣花拳头,“你就是懒人做的,天生欠揍。” 嘴里的话骂完,她不等杏财贵做出有效的反应,一转过身去边跑边穿手里面拿着的衣服。 几分钟以后,她阴魂不散又出现在儿子睡觉的那间房门外,她伸出右手轻轻敲门,“杏卫,你睡醒没?你还记得你今天要做的事情没?你和潘溪霞的好事情不能够再往后面拖延了哟。” “这都是哪跟哪了吗?天都还没有亮。”杏卫很是恼怒母亲,他气不过把脑袋包在被子里继续睡觉。 可他再也睡不着了,他脑子里尽是自家媳妇的影子,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各种姿势各种微笑如梦般摆在他面前撩他的人。他受不了了,一下从床铺上爬起来,不用脑子整理好今晚所需要的行头,又独自跑出去溜达。 一轮夕阳终于爬上村子前的山梁,那些出门干活的村民扛着锄头先后返回家来。 远望着不自觉的笑几下,他提半瓶烧酒,再拿上早先准备好的画报,一个人独自朝自家媳妇住处走去。 这个时候的潘溪霞正好忙碌着,双手叉腰站在堂屋中,在反复清点刚打好包的李子。她为能快速多赚钱,最近几天李子畅销大卖,全是她独自忙前忙后没有请任何帮手,那份辛苦几乎是每天都顾不上吃饭。 多次在电话里面,吴联记要她请人帮下忙,可她就是舍不得花钱,偏要自个儿努力拼命扛着。 不过她内心充满阳光并不觉得劳累,反而是个越干越有劲儿。 的确,她又为她今天做出的好成绩感到骄傲,因她清点三到四次打好包的李子,不仅没出任何差错,连不太规则的旧纸箱都封出了相同模样,一字排开看着真舒服,似乎远远胜过三月里盛开的桃花。 向脑后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她嘟嘟性感的嘴唇向上吹口气,心想还有两户人的李子送过来以后,今天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她迈开腿朝大门口走过去,是想先看下那两户人来了没,因他急着想把王大妈与杏宽家的李子弄好后,好安安心心的去厨房做晚饭吃,然后安安心心的冲凉睡大觉。 几大步很爷们的蹦到大门口,她朝王大妈与杏宽要来的那条路望过去,依旧没个人影子。她失望之余,不自觉的要往后伸两个懒腰,嘴里面跟着哼唱几句连她自己都不太懂意思的小曲。 “不错,唱得不错。”是杏卫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房前屋檐下响了起来,同时间还夹杂几声鼓掌。 佯装是个听不见看不见,潘溪霞退回来不要站在门口,她两只手很麻利的关上大门,不欢迎对方的到来。 事先做梦也没想到潘溪霞会直接拒他于大门之外,一看被硬生生关在外面没办法进屋里去,杏卫顿时不知所措急红了眼,他立马张口大声叫喊:“潘溪霞,我特意跑过来看你的,怎么关门了呢?这哪是待客之道?” “你还是走吧!我这里不再欢迎你的人。” 19 突破 - 重兴 - 临摹枫 从自家果树林走出来,杏宽背着几十斤李子,独自朝潘溪霞家走去。 很快的,他追到走在前面的王大妈,不由得随口问:“你也是去送李子?” 问题显而易见,他作为男人,没计较王大妈在潘溪霞面前的搬弄是非,也没把过去的纠纷记在心里面。认真算起来,他属于老实人,那种性情几乎接近于马大哈之类的人,事情过去了啥都过去了,不藏着掖着。 王大妈不同,她不但牢牢记住昨日的不好,还想方设法总是在寻找机会报复人,这次摘李子的事情,背后多次讲坏话不说,竟提出建议不收杏宽家李子,只是潘溪霞没答应,理由是早不看见晚看见的人,不可以计较太多事情,不然邻里关系处理不好,其结果反而是大家赚不到钱。 对此,她记恨了潘溪霞好几天,只是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杏宽主动问她的人,她佯装听不见埋头继续走她的路,心里面却在说,你小心点儿,你休想在我面前能蹦跶多久的,吴联记从医院回来,再想办法让吴联记收拾你这种人,光占潘溪霞便宜,摘个李子总是尽挑些不好的,别以为我眼睛瞎看不到你玩的鬼把戏……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吴联记做手术,杏宽不辞辛劳前后跑去好几趟医院,还抽出时间讲了近几年郎杏坳所发生的大小事情。只不过,她在杏宽嘴里也没啥好的,那副臭德行,不管怎么说都难说出个好来。 只是此时刻的杏宽,他以为王大妈没听见他问话,又改口询问:“你家今年的李子应该收成很好呗?” “好!”王大妈总算憋不住嘴巴,迟迟的应付了下。 杏宽拿热脸贴个冷屁股,一时讨个没趣不再多言多语,又加快脚步向前疾走。 几分钟到得潘溪霞家门口,一看旁边上坐个人,他很是不解,“杏卫,你怎么坐在这里呢?不会是你媳妇不让你进屋吧?手里面还抱着个装有酒的酒瓶子,一个人闲着没事做喝闷酒啦?” 紧跟在后面没走丢的王大妈,她耳朵里听不习惯教训道:“死杏宽,你不懂说话,少说两句好不?” 眼目前现在,她持有态度旗帜鲜明,杏卫胸腔里没长颗怜惜之心,活该不受潘溪霞待见,平常时候披了张狗皮看着倒像个可靠的本分人,一遇到事情立马变得自私自利不懂人情世故,最好这辈子都不被原谅。 从那天闹得不可收拾的婚礼现场看起来,吴联记的关心与担当才像潘溪霞男人,才像合格的真正男人…… 对杏卫没好感,她希望杏卫识相早些滚开去。 杏卫没管王大妈的人,他听过杏宽的几句问话以后,顿时像荣获特赦的罪人,一下子得救似的,从地上快速站起身来,“宽叔叔,原来是你呀!这时候来找潘溪霞有啥事情呢?” 整个事情明摆着,他天天在家里睡觉,自然不知晓潘溪霞正在替郎杏坳人售卖李子。 作为杏宽,他哪里会知道杏卫天天在家里睡觉,他为对方的话感到惊讶,更多的却是不理解,“你还不知道潘溪霞在收李子吗?我现在过来,我就是专门给她送李子来的。” 顿时,杏卫高兴了,心说老子磨破嘴皮叫不开门,现在搞好了,老天眷顾,潘溪霞不开也得开了。 一改往日对杏宽的不尊重,他主动跑过去搭把手帮忙,“宽叔叔,我来帮下你吧!这个天都快黑尽了的,放背篓时看不清楚,千万记得要小心点儿。” 旁边上,王大妈撇撇嘴轻声嘀咕,“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有安好心吧?” 嘴里面说完,她不要放下背的几十斤李子,直接走几步站在大门口,扯开喉咙大声叫喊:“潘溪霞,你在家里不?我的李子全摘来了,快出来帮忙开下门呗。” “不着急不着急,我出来了。” 在厨房里躲着的潘溪霞,耳朵里听闻到王大妈的吆喝声,她答应着赶忙打开堂屋中央节能灯,随即无意识的环视下四周围,没心没肺丢下还拿在手里面的菜刀,一转身咬咬嘴唇搓搓手朝外面慢走去。 迫于无奈离开亲人独自讨生活的这几年时间,她的苦难早已让她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不过今天,对于杏卫这种心怀不轨又明目张胆的人,内心深处或多或少藏了几分有别于以往的害怕,一时间里弄得她不知所措真有些丢失了方寸,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是个好。 事情弄成今天这种局面确实不太好处理,杏卫于她手里面比其他人多了张结婚证,单凭这点两人之间名义上已经算合法合规的夫妻,可就是这种受法律保护的关系,或者说现状,令她头疼,为抹不掉的身份头疼。 几十秒钟以后,她不情不愿走到堂屋的大门口,不情不愿的打开房门。 王大妈背着李子站在门口,一看到潘溪霞就忍不住要抱怨,“开个门这么慢,都快被压死了,怎么搞的?” “我好像没耽误呀!” 潘溪霞心底下为自己刚有的故意拖延发虚,她装疯卖傻故作镇定的为自己辩护,同时间里,又抿嘴冲着王大妈及杏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背到我这边来,先称下。” 自始至终,她都没敢看杏卫的人,全当身边没那号人存在似的,可她心里不可避免的越加害怕了。毕竟,这栋老房子的最大问题,除开外面进出的那扇破旧大门,里面各个小房间的门都不能锁,都是通畅的,要是等下王大妈与杏宽走后,杏卫还赖着坚决不要走该怎么办好呢? 这是个明摆着的问题,到时候能不能顺利解决对于她都是很可怕的大问题。 杏卫倒是学乖了,他不要请立马从旁边自顾自钻进屋去,偏着个脑袋瓜子这看那看,对堂屋里格局及满地用旧纸箱打好包的李子不太感兴趣。他站几秒钟,一个人感觉无聊,又不要请,又直接钻进自家媳妇睡觉的房间。 那是个相对于外面堂屋美观许多的卧室,小木床摆放在进门左边靠角落位置,棉花被子折叠成豆腐块,枕头绣着猫咪,暗花条纹床单干干净净。再是石灰墙壁,为防止掉落灰尘,靠床贴了几张明星大画报。 该卧室,他看了看依旧不满意,不过坐进了自家媳妇睡觉的小木床,一下把手里拿的画报丢上枕头,自个儿嘿嘿的竟笑了起来。等一会儿,我要像画报中的男人那样子玩,看那女人销魂兴奋的样儿,潘溪霞到时候肯定也会感觉很爽很舒服的,说不定还会咿呀啊的哼的…… 这床铺以前没有享受过,今晚两人头次使用会不会承受得起呀? 想着担心着,他拿起手里没丢的烧酒,放到嘴边喝口。 惬意,他横着顺势倒在了床铺中间,一阵阵潘溪霞的体香似乎凭空传递出来。 20 守兔房 - 重兴 - 临摹枫 称好李子,装好纸箱,打好包,杏宽背着背篓先行告辞,“潘溪霞,我先走了,明天来帮你装车。” “您先回家忙去吧!明天装车子的事情,应该不用麻烦您的。” 潘溪霞手里拿着签字笔蹲在旁边打好包的纸箱处,她嘴里应答着,在忙着写收件人姓名及地址。她没抬头看杏宽的人,一颗心认认真真的生怕稍有不注意弄出个差错。 王大妈站在旁边鬼头鬼脑的,她没急着告辞,而是暗地里反反复复偷偷打量潘溪霞,确实是目前郎杏坳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那露着如葱般修长的腿,那休闲衫里盈盈可握的小蛮腰,那灯光底下挥来舞去忙碌着的手,那朝后微微翘起的臀,那此时此刻只能看到半张如瓷娃娃般的俏脸蛋…… 不知道几时里,她直了眼,这个潘溪霞真可以说是男人心里面的极品尤物啊! 在内心里感叹着,她那贼贼的坏坏的眼睛,立马要去望旁边开着门的卧室。意思很明显,她之前忙称李子的空闲,无意间扭头竟看到杏卫钻进潘溪霞的卧室,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不过,她没有办法明说,她看潘溪霞忙完事情,立马是个皮笑肉不笑,“潘溪霞,你晚上要早些睡觉,不要只顾着干活,一定要懂得顾惜自己,将来要过的日子还长着呢!” 瞬息间,潘溪霞的俏脸蛋发烧发烫,她自然猜到王大妈的弦外之音,不自觉的又向她卧室望去,那颗想拿刀杀人的心对杏卫又多了几分恨,可恨总归还是个恨,而她内心深处那份害怕更加明显了。 现如今该怎么办呢?王大妈也马上要离开我走了的? 不知不觉的,她在心底下悄悄着急起来,可心中的苦对王大妈真有些说不出口。 与偷心贼没有任何区别的王大妈,自然而然瞧明白了眼面前的所有细节,不过她眼里看到的囧样儿,内心却是另外的意思,认为潘溪霞害羞,没脸谈论今晚与杏卫要做的事情,她偷笑下没再多说什么,一转身故意摇曳着朝外走,几步之后回头说:“潘溪霞,再要李子的话,千万记得先给我打电话哟,我现在很缺钱。” “没问题,只要您今晚给我打过招呼,一定会照办的。”潘溪霞嘴里应答着,一想到杏卫,立马迈开脚步跟着走。她不想继续孤零零的待在自家房子里面,她想送下王大妈这个不是客的客人。 王大妈不懂潘溪霞的真实意图,她赶忙出言阻止,“你只管先忙你手头上的事情去,我不需要你送的。” 嘴里说完,她对潘溪霞又是个意味深长的笑,又好像在说,杏卫还在房间里面等着你呢!我这个半老徐娘有啥好送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才叫做大事情,一晚值千金耽误不起的。 做贼似的又弄成大红脸,潘溪霞心底下恨死王大妈,嘴里偏偏说:“您王大妈这么好,我今天晚上不光是想要送下您的人儿,还想跑去您家里玩呢?” “没欺骗我吧?”王大妈回过头来抿嘴微笑。 潘溪霞也抿嘴笑,“您王大妈的人谁敢自讨苦吃胡乱欺骗呢?那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过,她没有真跟着王大妈跑去王大妈家里玩,毕竟自家还有事情处理走不脱人,再则说来,前面大门敞开着彻夜不归总是不太放心,更重要的还是不想欠人情麻烦人。 倘若她有意渲染杏卫的坏,只怕弄到最后会令王大妈难以接受不说,还认为她想败坏人家名声。 目送王大妈消失在房前路口,她向周围附近看了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不敢擅自返回自家屋里去,却对准前面路口故意放大声音有目的的喊道:“王大妈,您等我呀!我今天晚上去您家里睡下觉。” 喊完话,她扭头心虚的望了望自家,一转身似乎没了害怕往屋后快速钻去,心想现在应该不会有事情了,只要杏卫听到我去了王大妈家,自然不用多久时间,自然会感觉无聊乖乖的识趣走人。 可日常生活中,一些想当然自认为的事情,永远不会等同于残酷的现实。 仰躺床铺翻来动去没消停的杏卫,他两个耳朵哪里注意听潘溪霞喊了些什么?只知道王大妈已经走人,不耐烦手指床头粘贴的画报,胡乱拍打几下墙壁,自个儿恬不知耻的先傻笑起来,“瞧那平庸姿色,盯住老子不转眼睛,老子要不是看你整天陪着老子老婆忠心耿耿的情分,立马把你当成垃圾甩到门外面去,看着真他妈恶心。” 自言自语犹如神经病嘀咕完毕,又用手指头接连戳几下旁边的明星画报生出恼火,“狗日的杂皮,艳福倒是不浅,每天守着老子老婆,老子都有些羡慕你狗日的,不过千万要记住不可以打扰老子今晚有的好事儿。” 随即是些很玩味的嘲讽,他眼里就浮现自家媳妇婀娜的身姿来,及昔日里如蜂蜜似的微笑,一时间整个人有股激动劲儿,我外面美若天仙的潘溪霞呢?为何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有给我钻进卧室来? 没有办法再在卧室里面傻等了,他穿鞋下床往卧室外走,自己媳妇害羞不主动,那自己主动岂不同样的。 只是,他出卧室后,立马发现外面堂屋早已没了半个人影儿,潘溪霞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呢?他在厨房、厕所里到处寻找,其结果自然是啥也没能翻找出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功夫,一大活人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心底下,他自己询问完自己,偏不信邪,又每间房每间房挨个从头找,还不嫌累反反复复几次,不过最迫切想要的结果始终没能够如愿找得出来。 先前莫不是随王大妈的人跑到王大妈家里去了? 这个念头从他心底下突然间冒出来,顿时像初春里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的往外面疯长。他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又犹豫着停在了大门口,我要是前脚刚踏出门去,潘溪霞后脚又返回来,一下子把门锁了怎么办? 瞻前顾后,他最后决定搜索下房子四周围,一旦确认自家媳妇真正离开,再去其他地方找也不迟。 几下掏出口袋里放的手机,他打开手电功能,先在房子前面寻找,为预防潘溪霞偷摸着回来锁大门,又不怕苦不怕累从房屋两边费力搬来几根木棒堵在大门口正中央。 一切准备就绪,他喘口气休息下,拍拍手从前面开始往后面挨着搜索。 很快发现个疑点,他不由得咧嘴暗自嘻嘻的笑开来,臭娘妹儿,和老子捉迷藏,老子能随便瞒过去吗? 的确没有弄错可疑目标,潘溪霞就躲在木头拼凑的房中,那是郎杏坳流行养兔子时,为防止自家兔子被偷临时搭建的守兔房,现在流行打工没人养兔子,但荒废的木房子就此荒废却没人花功夫拆掉。 今儿个想凭借木房子躲过劫难,不想太过乐观低估了杏卫所拥有的无耻之心。 潘溪霞看着杏卫的人找过来,那份后悔只想掐死自己,却藏身在里面大气不敢出,浑身上下中邪似的,不停不止颤抖着。她抓起身旁废弃多年的竹棍,眼睛望着手电晃来晃去的光,心想你只要敢擅自闯进来,今晚就让你有来无回,打老娘主意,老娘绝对不是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人…… 杏卫站在木门外没有急着往里面乱钻,他盘算着仔细观察下,先把手机手电功能关掉,再在旁边捡个废弃的麻袋子,一脚用力朝里踢开破损严重的木板门,随即将手中拿的麻袋子丢进去。 藏在黑暗中,潘溪霞眼睛看不明白,一见有个黑东西就以为是杏卫进入房中。她心里着急,一竹棍猛的朝那条麻袋子使力打下去,竹棍顿时受力断成几个半截子,顿时是个脱手而去。 杏卫得意的笑开来,他见机行事快速扑进去,“乖媳妇儿,不要怪我不懂怜香惜玉,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快些来人啊!这里要出人命啦!”潘溪霞急得不得了,一张口就胡乱喊叫起来。 “你喊啊!你给我拼命的喊啊!我倒要让全村人来此地围观下,看我如何收拾自家乖媳妇儿。” 21 霸王硬上弓 - 重兴 - 临摹枫 在稻桶镇医院,在几十分钟以前的时间里。 吴联记斜靠在走廊边的栏杆,眼望近前的小桥流水,手机在口袋里不合时宜的响两下。不用说,他算死自己手机又收到了垃圾短信,却没影响那份好奇之心,一下子摸出来想要先看个究竟。 未曾想短信是潘溪霞发的,无头无尾的写着:“杏卫跑来我们家里了该怎么办呢?” 前面早已听杏宽讲到过潘溪霞的事情,他整颗心顿时悬起来,不安中快速把电话拨打回去,可几次反复努力试过以后,其结果始终都是拨打不通。 完蛋了,今晚搞得不好会整出大事情的,单门独户的谁负责保护霞姐周全? 在脑海里担心着,他摸出手机先拨打童铁电话,因童铁刚刚开车从他面前离开,这时候求助隔得不远理应不费事儿,毕竟两人从小到大关系铁,再加当前的情况比较特殊,即使知道不太方便仍旧别无选择只能打扰。 几年时间,童铁变化倒是不大,依旧老样子不说,还是喜欢花钱,喜欢把玩女人。 这次年不年节不节的,他能够中途返回几乎忘掉的家乡,全是听闻到吴联记的消息,想老哥们。而他急着从医院住院部离去,实属身边的女朋友杨小桃自称不舒服,致使打个照面顾不上叙旧先匆匆忙找酒店休息。 悠闲的开着车,他看吴联记突然打来电话,一下子炸开了锅,“怎么搞起的,不是说安排妥当就回去吗?今儿个这么快又打来电话?这哪里还是以前拥有的风格呀?” 唠叨完毕不甚理解,他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按下接听键开口就要询问:“什么事情急啊?能不能等下,我和桃子还在开车,今晚要住的酒店更加是没个影子。” 话里的意思非常清楚明了,不管你吴联记现在有多么忙乎,先得等他把酒店找好再说。 可在手机里,吴联记显得很着急,“商量一下,我要马上回郎杏坳,你能不能先送下我的人?” 在童铁拥有的记忆之中,两个耳朵还从没听过此类着急的声音,他算准吴联记肯定遇到了急事情,也不要过多的询问,直接做出个很简单很明确的答复,“你先在医院门口等下,我马上回来。” 随即,他匆匆忙的挂掉电话,对坐在副驾位保持沉默没吭声的女朋友说:“桃子,我们先不找酒店,先送我好兄弟回趟郎杏坳,那里是我的大本营,小时候穿着开裆裤敢乱跑乱跳的地方。” “你整天老是兄弟前兄弟后的,我身体不太舒服耶?”杨小桃板着脸,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倘若非要认真了直说,她今晚上倒不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而是先前不想待在医院里,故意撒谎找的个理由想要离开医院,因她真真实实闻不惯整栋楼里面那股飘着的浓浓的药味儿。 懒得理会可有可无的抱怨,童铁放慢速度找旁边岔路口倒车,不过嘴里面的话倒是说得好听,“桃子,我和我兄弟好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了的,希望你能够识大体,也让我的好兄弟感觉你识大体,这样我才不会在自己的好兄弟面前掉链子,将来我定会想办法努力弥补你对我的付出的。” “你就剩下张嘴。”杨小桃依旧是个不满,但没有明确的反对,也没有过激的其他行为。 童铁悬起的那颗心最终变得踏实,他无所顾忌把车倒过来,立马加速开到医院门口。 而吴联记早已等候在医院的大门口,他看到疾驰的车在身前停下来,不说话,只管急着爬上车。一坐上后面位置,他看向副驾位的杨小桃,立马满是歉意的说:“今晚真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没得到休息。” “没关系,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杨小桃是副知性面孔回头硬挤出淡淡的微笑,她佯装没往心里去却认为用词不太合适,又寻思下加上更具体更有说服力的解释,“可能刚刚坐在车上吹了下风的缘故,我现在真没哪里感觉不舒服了的。” 在吴联记眼里看起来,早认定杨小桃多半是因为童铁的缘故在同他客气,但他管不了那么多真好与假好,反正现在最为需要的就是能及时返回郎杏坳,其他的都不用过多考虑。 一路返回郎杏坳的途中,他眼里总嫌童铁开得太慢,还时不时的老要催促两句。 今晚的童铁,他突然变掉以往性子似的,不但耐着性子没发脾气,还竭尽全力满足提的要求频频冒险加速。 而此时刻的郎杏坳,在吴联记老家屋后的木房子,杏卫努力半天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达到预期那般控制住潘溪霞的人。他累坏了,停下手脚,开始用嘴讲起道理来,“我是看好日子才跑过来找你的,我们今晚同房是好日子,说不定将来还会生个又聪明又乖的胖儿子呢?” “你真要想女人,自己回家找你老妈要去,没事做跑过来打我的主意,没门。”潘溪霞也累得够呛,她浑身散架似的躲在旁边角落位置,一边拼命喘气,一边争取时间调息。她丢了平常时候的害羞,一脸刚毅之色。 很显然,她想尽快恢复体力,因她知道后面等待着的,将是更可怕更疯狂的攻击。 不管怎么去说,她今晚决不能让杏卫得偿所愿,因她拥有的清白不容玷污,不然没脸面活下去。 杏卫恬不知耻倒是懂得去见缝插针,他抓住潘溪霞话里的破绽开始反击,“我们两个刚拿结婚证,我们属于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我对你怎么可以乱按名称叫做没有门?” “夫妻?” 潘溪霞不甘示弱接连冷笑几声,“你有当我们是夫妻了吗?结婚那天你把我娶过去了吗?” “那天是我做得不太对头,” 杏卫在事实面前没有办法否定自己的错误只能乖乖承认,“可我今晚跑来找你的人,为我们以后能好,还费尽心思专门翻了两本古书,其目的就为我们重新选个同房的好日子,这份心还不够有诚意?” “自以为是,想得美,这地球只围绕你杏卫在旋转?” “真是个不讲道理。”杏卫没耐心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又恢复了几丝体力。 对于杏卫爆发出的呵责,潘溪霞岂敢硬碰硬,她的话立马软下来,“现在还有啥好讲道理的?彼此既然没能结成婚,那这辈子就失去了做夫妻的缘分,放过我吧?我不是你心里应该想的女人。” 啥叫做不是我心里应该想的女人?杏卫听得瞬间起火,一下又向潘溪霞扑过去,“真不识抬举,今晚不制服你臭娘妹儿,从今以后还真不敢在郎杏坳自称男人?” 潘溪霞的嘴顾不上再说话了,她赶忙快速往旁边躲闪去,休闲衫被杏卫的脏手抓住,立马勾头用嘴咬。 “敢咬我的手?”杏卫叫嚣着,一缩手,一下“噗嗤”两声,休闲衫立马撕成两大块。 黑暗之中,一种女人天生的顾羞本能反应,潘溪霞赶忙抱紧自己的人儿,一时间忘记躲闪及反抗。 杏卫不自觉的咧嘴笑起来,一颗心瞬间里似乎抓住攻破防线的窗口,先对着衣服裤子下手。他拿定主意,顿时如鱼得水似的,手触碰到哪个位置就去撕扯哪个位置,内心狂妄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留情与手软。 潘溪霞彻底绝望了,最后缩着不动,“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对你会感恩戴德的。” 此时的杏卫,两个耳朵哪里听得进苦苦哀求,一声淫笑朝潘溪霞扑去。 22 拳头讲话 - 重兴 - 临摹枫 坐车火急火燎的赶回去,恰巧碰见杏卫如饿狼般扑向潘溪霞,吴联记气得半死,他不闻不问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灵,摸黑钻进从前搭建的木房子。他两个耳朵尽是绝望中潘溪霞的苦苦哀求,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一伸手凭借感觉扑前去强行逮住杏卫的人,一用力朝外面猛的甩了出去。 “霞姐,不要害怕,我赶回来了。” 紧抱身子蹲在角落蜷缩着,潘溪霞如获特赦似的,顿时忘记她自己几乎是赤条条的光人儿,一下子站起来扑向吴联记,眼中的泪像山中泉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往外涌,不停不止。 抽噎着哽咽着,她看不清吴联记只知道哭,伤心委屈的哭。 双手尽力抱紧怀里伤心哭泣的人儿,吴联记触觉很快意识到潘溪霞浑身光溜溜的,他不由得呆了,几秒恍惚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在万分心疼中帮忙火速披上,嘴里在说:“霞姐,我扶你回房去。” 而他内心里,不知不觉中升起个念头,小狗日的杏卫,竟敢欺负霞姐,你今晚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刚被强制性甩出去的杏卫,一下就被站在门外边的童铁擒住,他人生的词典里不懂啥叫客气,更何况平常时候最大的喜好就是揍人。他瞄准方向,先顺手就是两拳头,再用脚交换着朝房前猛踢猛踹。 黑暗中,搀扶着潘溪霞从木房子走出来,借助月光发现潘溪霞依旧衣不遮体,吴联记不由得有了着急,他停住脚步轻声说:“霞姐,你在此站着先等我下。” 话还说着,他不等潘溪霞做出有效反应松开手,心急如焚的自顾自又返回到木房子,希望快速找到两块杏卫撕破的衣服布料,用以遮羞,毕竟太过于狼狈的样子,目睹到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这事不管男和女。 另一边忙活着的童铁,手下不留情,几下功夫把杏卫送到房屋前面的坝上,嘴里开始发飙,“没毛用的狗东西,你自己不好好看看这天底下有你那样子对付女人的吗?” 作为平日里喜欢玩女人的老手,他内心里最愤恨向杏卫那样子对女人用强的男人,做啥事情都讲究原则,讲究你情我愿。按照他以往惯有的尿性,真想几拳下去揍死算逑,留着人渣纯粹是浪费资源。 女人生来是给男人爱的,而不是生来给男人随意摧残的。 吓破胆的杏卫,对于童铁始终不敢贸然还手,但嘴里不忘为自己辩护,“我怎么了我?我又没有打人。” 此时此刻里,很是明显的,他还没有认识到刚犯下严重错误,还满以为所处位置早已占了道理,和自己有婚约并拿结婚证的女人,想做做难道也不行? 一时间气得几乎要当场吐血,童铁忍不住又推拉几下杏卫的人,“你好像读过几天书吧?在生活当中不管是啥夫妻,还是其他关系,一方要不愿意,另一方就不可以用强,明白不?” 讲到此,他敲两下杏卫又做补充,“你今晚对潘溪霞的所作所为,已构成强奸罪,知道不?” 整件事情明摆着,在开车返回郎杏坳的路途之中,吴联记早已把潘溪霞与杏卫的关系全盘透露出来。 只是现在,他内心深处对杏卫充满失望,几乎达到没话好说的最高境界。 不认可童铁的说辞,杏卫据理力争,“我们郎杏坳的规矩,我是潘溪霞男人,做啥都成。” “还不醒悟?” 童铁是个恨铁不成钢没了话说,他气不过又乱踢两脚,“狗日的杏卫,现在已属于法制社会,还敢拿以前那种不成文的破规矩说事情,你嫌命长不想活了吗?” 在此,他立马想到个与老规矩有关的问题,又接着大声嘲笑,“我就按照你的话说,你目前为止还没把潘溪霞真正娶过门去,那潘溪霞也可以不是你门下的媳妇,妈的,不长眼睛忽悠我啊你?” 教育完早已认怂的杏卫,他不解心底下的气,又扬起拳头想要打人。 朝旁边躲开去,杏卫依旧心虚着没敢贸然逃跑,毕竟,童铁的身份及地位,在郎杏坳没人敢招惹,这其中也包括他的人,但他的臭嘴巴却要继续死磕,“话说再多也没有用的,我和潘溪霞已是夫妻,只要不打不杀,任何讲道理的人都拿我没有好办法,除非野蛮人。” 竟敢指桑骂槐称我为野蛮人,不怕挨我打了是吧? 童铁咬牙切齿的想着,在不知不觉中捏紧两个拳头,可忍了忍又放弃。他想要真正的制服杏卫,立马把旁边站的杨小桃招过来,一手伸过去搭在肩膀位置,一手不客气在前面胡乱按下,还有意识的捏了捏。 杨小桃自然是不乐意当众被侵犯,她瞪眼睛气呼呼的,扬手就打人,“什么地方也敢摸,你想找死啊?” 童铁没理会杨小桃,却把目光转向杏卫,“刚才看到没?这就叫情投意合,这样子玩女人才不犯法,你手里面拿本破结婚证算个毛线啊!潘溪霞不想让你碰,那就不能随便乱碰。” 这时候,吴联记安抚好潘溪霞从房间里走出来,心底下想法和先前又有了较大变化,在他眼里看起来,一切的一切全因为他的人。倘若结婚当天他没有突然间出现在郎杏坳,也就不会冒出之前的那一幕幕,这使他有种负罪感,认为他才是真正的祸源祸根,今晚发生的事情先该到此为止,不该再扩大化。 作为局外人,做决定前该等潘溪霞情绪稳定下来再说,毕竟事关两个人的未来,不能够火上浇油。 看了看旁边童铁,又拿眼睛望了望杏卫的人,他稍稍迟疑下,说:“杏卫,你先走吧!我不想在此为难你的人,但回去后必须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霞姐心地善良,不能任凭你性子乱胡来。今晚发生的事情,霞姐到时候要不要选择原谅你的人,那得看霞姐自己心情。” 杏卫保持沉默不做声,他看几眼吴联记转身就走。 童铁是个很明显的不甘心,他盯着杏卫背影询问吴联记,“你就这样子放他走人?” “那,你说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吴联记不由得连连叹气。 童铁的嘴没法做出回答,他冲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喊:“杏卫,你听着,今晚这笔账我先替你记着,今后要是再敢有事没事跑来找潘溪霞麻烦,那时候就不要怪我对你的人不客气,三条腿最少得断两条腿。” 23 善后 - 重兴 - 临摹枫 杏卫离开以后,童铁也急着告辞。 吴联记没有挽留,因潘溪霞这件事情,使他眼目前已没了时间再陪童铁叙旧,再加上杨小桃来自于县城,对于农村的生活条件肯定不习惯,若硬留在此地反而会害对方住不太愉快。 还有个考虑,童铁大学快毕业,现如今不过是在警队实习,时间耽误太多对工作肯定影响较大。 今晚这件事情的处理,他不知道是否妥当,从杏卫离开时的眼神看得出来,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再是他有些后悔之前听信潘溪霞的话,没有提前早些出院,不然也可以避免发生今晚这类型的事件…… 胡乱想着,他仰头看下月亮,又赶忙转身返回屋里去。 潘溪霞躺在床铺上,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傻呆呆的,一动也不动。 推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吴联记看着不敢轻易打扰,他弯腰捡起先前披在潘溪霞体外的衣服,一瞧背心位置印着好几处血迹。忽地,他有些慌了神,“霞姐,你身体刚才受了伤?” 迟迟的,潘溪霞半天时间转过头来,她看吴联记,一副恍恍惚惚丢了魂的样子。 顿时,不知道怎么搞起的,吴联记胸口传出阵阵疼痛,针扎似的往外滴着血。他眼里突然想流泪,随即把手里印着血迹的衣服递过去,“霞姐,看到了吧?这是我给你的衣服,背后血迹都应该是你的。” 胡乱的摇摇头,潘溪霞没吭声算是做了个回答。 而这小小的动作,吴联记读懂它的意思,瞬间明白是在说不知道,也令他倍感疼痛的心有了些安慰。霞姐的魂还没有丢失,他情不自禁又要开口询问:“霞姐,你这房间里放有消毒液之类的药不?你后背应该有伤,今晚必须想法先清理下,免得到时候搞感染就麻烦闹大了的。” 眼睛余光向角落柜子望了望,潘溪霞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吴联记是个心领神会,不再说话立马走向角落摆放的小柜子,几下翻出消毒液、药棉及止血贴。他胡乱拿在手中,又几步返回床边位置,“霞姐,你感觉方便不?让我先帮你看看,明天再去看医生。” 话里意思非常清楚,但他内心里更加明白,潘溪霞最重要的伤不在背后,而在心头。他今晚所能做的,仅仅是帮忙清理几处在木房子里面擦出的明伤口,其他的无能为力,只能够依靠时间去慢慢治愈慢慢修复。 潘溪霞的背斜靠里面墙壁,她没说什么?也没丝毫尴尬与犹豫,一个翻身,一个背对准吴联记的人。 此时此刻,她似乎忘记她还是个女人,乃至于是人。 柔和的灯光下,从粉红色被单下往前看过去,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她浑身依旧类似于赤裸,冰雪肌肤,整个白晃晃的,完全是个吹弹可破。那多处出现血迹的背心,即使是伤痕累累仍旧属于性感美丽;那明显暴露在外近似于没有任何收藏与遮挡的大半个臀,让小蛮腰的线条全一览无余…… 可如此夜晚,吴联记两个眼睛啥都没有看见似的,先把潘溪霞扳趴在床躺着,再使力扯过侧面粉红色被单遮盖住裸露大半边的臀,及其小蛮腰,最后留个多处擦伤的后背心。 没平常时候的那种顾忌,他拿出药棉先沾上消毒液,再用药棉反复轻轻的帮忙擦洗伤口。他憋住呼吸没敢随便说话,只是内心深处不可避免又生出了几多的恨,倘若不是存有几分理智,立马不受控制爆发出来。 很快的,几处擦伤清理完贴好药,他扯过粉红色被单把潘溪霞盖严实遮好,一时间像彻底解脱,卸下千斤重担似的坐在床沿,一动也不动。半天时间以后,他才开口说:“霞姐,你休息吧!我先出去给你做饭吃。” “不饿。”潘溪霞总算开了口,不过牙缝里的声音很冷。 想想也没啥说的,刚刚被杏卫欺负,背部位置又多处受了伤,她能有好的状态吗? 但对于吴联记,他见潘溪霞开口说了话,那跳跃的小心脏简直高兴得不得了,因他可以确认,先前家里面发生过的不愉快,所留阴影远没达到不可愈合程度。他看四周围墙壁,不由得又要轻声安慰道:“霞姐,你不饿也要想办法多少先吃点儿,不然对你的身体健康没好处,特别胸腔里的胃。” 潘溪霞对于劝导话无动于衷,她依旧是个不要吃,还凸显出极大的不耐烦。 一时间像悟出了什么?吴联记脑海里灵光乍现忽地想到个新点子,他拿出潘溪霞曾经递给他的银行卡,顺势伸手还回去,“霞姐,你的银行卡,里面还是十万块钱,那些被我花在医院的钱全部补了回来。” 问题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潘溪霞除开为今晚的事情感到伤心难过以外,更多的却是在愁钱,因她内心里比谁都清楚,今后要想真正摆脱掉杏卫的纠缠,最好办法退婚还钱,不然谈啥都枉然。 的确,她两个耳朵听到钱,立马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仅突然间多了些先前没有的精神,还忘记她是个赤身露体没有穿衣服裤子,一下子从床铺上坐起来,闪电般抓住吴联记递的银行卡,双手捧在胸前胸口,“你天天待在医院,一声不吭从哪里偷偷摸摸给我生出来的几万块钱呀?” 语气里充满质疑外,还拥有更多的不敢置信,不过最多的却是欢喜。 不用过脑子都知道是天大的意外,时间太短先不说,再加整天在医院没有过走动,这对于长年累月生活在郎杏坳的人,即使身边拥有庞大的关系网,那也属于绝对的天文数字,一时半刻岂能轻易凑齐几万块钱? 按常理出牌,吴联记确实没办法凑齐几万块钱,但他现在开了网店,这使得他找到借鸡下蛋的机会。 从开网店到现在,他收购李子及农副产品都是郎杏坳村民背来的,先不需要支付钱,而他在网店收到的钱又硬给大家往后面押了些日子,这导致开始做倒看不出有多少,不过走到目前现在,几万块钱积累轻轻松松。 直别说,只要他开的网店长期经营下去,他抽走的几万块钱可以利用时差慢慢赚回来。 不过此时此刻,面对质疑声音却不敢打开窗户说亮话,因他不想让潘溪霞内心里产生负罪感,他吐吐舌头是副暗自庆幸的搞怪样子,“我身边不是还有个很有钱的好同学吗?” 同时间里,他看潘溪霞由于太过高兴,一个光人儿在不知不觉中暴露出来,亮瞎了眼睛。他愣下神赶忙用双手扯过床头被单,几下功夫快速包裹住近乎全身都裸露在外的美人儿。 后知后觉有了些察觉,潘溪霞接连两个绣花拳头打落在吴联记的身上,她横着身子倒在床铺中,一时间疏忽大意又令她不折不扣的走了光,那情形恰像喜欢撒野的小兔子,不喜欢被单约束似的。 而她香艳十足依旧不失性感的嘴唇,却在轻声细说:“你今晚上坏死了。” “帮你盖下被单也算坏吗?”吴联记坚决不认账咧嘴反驳道,却忍不住在心底下无声的悄悄笑了。 你霞姐到底想表达些啥?不会是暴露狂吧? 嘿嘿,今天算是弄明白咋回事儿,你霞姐根本就不怕自己走光,讲句天地良心话,凭你霞姐身材流露出的婀娜多姿及曲线玲珑,不穿衣服确实比穿着衣服好看千百倍…… 24 意料中来客 - 重兴 - 临摹枫 一大清早的,天色还没有亮明白。 吴联记睁开眼睛,看看窗户外的小块天空,立马察觉该起床做事情了。 杏卫与潘溪霞之间的不愉快,如今已过去大半个月,杏卫没再跑来找麻烦,杏家其他人也没跑来找麻烦,但他清楚,不管现在有无动静,那件事情还远没过去,迟早会冒出来。 只不过,他内心里有谱不害怕不担心,因他从旁感受到潘溪霞的人已完全正常,再无需他多操心。 而他自己,身心没了牵绊,也必须打起精神,也必须开始正常的做事情。 返回到郎杏坳的时间不算短了,整天只顾着在家里收李子卖李子,关于失踪的庄湘纯,不管怎么说,即使其他乡亲没能找到人,他也应该出去碰碰运气,不然不足以安心。 拿过床前衣服裤子,他穿戴好起床,先跑进厨房里做早餐,一下看到潘溪霞的人,忍不住问:“霞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呢?瞅瞅外面这个鬼天还没怎么亮好的。” “是吗?”潘溪霞嘴里面应答着,两只手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回头没转移注意力。 不过,这不等于她不关心吴联记的存在,她隔空指了指旁边没收拾好的核桃,“今天要的。” 看下筐里核桃没多话,吴联记立马坐在旁边的小凳子,叉开腿面朝潘溪霞的人摆好架势,两只手开始快速的挑选起来,只是嘴里有些不太理解,“这大半筐新鲜核桃要快递哪里去?我咋不知道?” 确实有些糊涂,网络网店全是他在负责经营,他没看到有客户下订单,感觉奇怪是不可避免的,一时间好奇忍不住要顺口询问下,也是个人之常情免不了的反应。 潘溪霞是个爱理不理的,仍旧只管忙手里面正事情,大半天时间嘴边才冷不丁的漏出两句,“做好你的事情即可,不知道的先不要张口就乱来询问。” 一副佯装出极不耐烦的样子,不是她想要遮掩某件丑闻害怕此时刻曝光,而是不希望吴联记知道她至今还在打听有关于庄湘纯的消息,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一个神智有严重问题的胖女孩,要是能找到早找到了,她依旧不愿意死心,依旧想多多努力,这其中包含她几年来的疼爱,一时半刻没办法割舍。 在她眼下心目中,总认为野外没发现庄湘纯尸骨,那说明人还活着,对于她只是没找到而已。 厨房箩筐装的大半筐新鲜核桃,她不需要交给快递公司邮寄,吴联记以为要寄出去,纯属于判断性错误,而她背后独自弄出些核桃,单纯想拿核桃感谢那些替她四处打听庄湘纯的好心人。 不讲出真相,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她害怕提到庄湘纯,又会惹来吴联记伤心。 对于潘溪霞有的良苦用心,吴联记不知道,也没花心思去做研究,更没想弄清核桃的来龙去脉。他不再问有关核桃的事儿,立马换个新话题讲出他今天的打算,吃过饭先抽点儿空闲时间四下走走,再前往附近几个村庄联系李子。至于寻找庄湘纯的事情,他嘴里面也没敢随随便便说出来。 其中隐藏的顾忌与潘溪霞有些类似,他害怕对方心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认为他借寻找庄湘纯的方式从侧面怪罪没有尽心尽力,或者说没有替他好好照顾庄湘纯。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自己的信心不够强大,首先把成功的几率自我设定在千万分之一,而他做的就是不想放弃那个之一。 很显然,一听过吴联记今天有太多事情要忙,潘溪霞立马替对方打算感觉时间不够用,她看下等着想炒的青菜,不由得是个喃喃自语似的小声说:“你今天事情那么多,要不你先吃早饭吧?” “好啊!”吴联记确实想要赶些时间,他嘴里答应着,立马停下挑选核桃,立马起身去拿碗来吃早饭。 一看吴联记真要端碗吃早饭,潘溪霞停下正在准备的青菜,几大步跑过去挑选还没挑选完的核桃,如今只剩她自己没吃,也懒得为她自己再炒青菜,因吃不了多少,最关键的仍是思想病嫌麻烦。 几分钟的功夫,吴联记吃过早饭先跑了人。 潘溪霞留在厨房独自挑选完核桃,她将就吴联记吃剩下的菜,也把她今日的早餐对付过去。 媒婆提着她那个廉价的LV包匆匆跑来了,满脸疲倦没睡醒的样子,一推门进屋,那张像麻雀闹林的嘴,立马叽叽喳喳的欢叫起来,“大妹子,吃过早饭没?你阿姨我专跑来串门哟。” “刚刚吃过。”潘溪霞嘴里回应着,赶忙丢下正在收拾的碗筷,从厨房里面快步跑出来,先把沾有油脂的双手放在围裙上搓了搓,再从旁边端来不知用过多少年的木凳子。 冲着媒婆热情的笑了笑,她把手中木凳子快速摆放在堂屋空地方,“来来来,快来我这边坐。” 媒婆站着没有动,拿眼睛在堂屋四周围看了又看,笑说:“一大清早的,我特意跑出来想混碗饭吃,没想到你们还真是早,这个时间点竟然也吃过了。” “没有事,没有事,我现在就进厨房里给您做早饭去,您喜欢吃什么?我马上给您做什么?”潘溪霞显得比平常时候更热情,也更加的阳光,好像前些日子发生在她头上的不愉快,不曾有过似的。 确实出现很大的不同,因她内心里尤其明白,今天媒婆早早的跑她家里来,这说明她与杏卫之间的婚姻应该了结了,而她心底下最大期盼莫过于从不幸的关系中快速解脱出来,重新再次做人。 只能说媒婆迎合了她的心思,她当然显得比平时要高兴啦! 媒婆眼里看不太懂潘溪霞,其实看没看懂并不重要,因为今天她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完全无关于看懂不看懂的问题,而是成与不成的大问题。 不去管潘溪霞嘴里面刚说的话,她询问:“吴联记人呢?怎么看不到他的人影儿?” “属于三脚猫,早已跑出去瞎忙了。”潘溪霞嘴里说到吴联记,一张俏脸就充满无与伦比的幸福。 瞧在眼里,媒婆又拿眼睛望了望陈旧不堪的堂屋,“嘘嘘”嘴摇摇头竟然是无话可说。 不在乎媒婆刚流露出的瞧不起及鄙夷,潘溪霞当自己眼瞎看不见,她对自己这栋早已住习惯的破房子,并不觉得有哪里感觉不太好。她看对方闭嘴不说话,赶忙打破沉默又轻声询问:“阿姨,您想吃些什么?我厨房里啥都准备着的,做起来很方便,不要多少时间就能够做好。” “你自己都吃过了的,倘若我再麻烦你的人,那怎么好意思,还是算了,一餐不吃又饿不死人。”媒婆那张嘴说得倒是很好听,不过她的真实情况,却是吃了早饭来的。 “有啥好麻烦的?” 潘溪霞在旁边满脸诚意变着花样竭力想法劝说,“要不,我进厨房给您煮碗鸡蛋面怎么样?” “不吃啦,还是不要吃啦。” 媒婆不敢接受潘溪霞的提议连连乱去摆手,却没忘记大清早摸到此地的目的,“我们不要只顾着讲闲话,今天特意抽出空闲跑你家里来是有重要事情商谈的,还是进你卧室里坐着说吧!那里不会有人打扰。” 一下子看媒婆变得严肃起来,潘溪霞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在心头转眼即逝,“好的,我们进卧室说话。” 25 闹僵 - 重兴 - 临摹枫 进入到卧室,不要媒婆开口询问,潘溪霞从床头柜拿出银行卡,“阿姨,我手里这张银行卡,还是麻烦您帮忙拿回去还给杏家吧!密码啥的都没改变,里面的钱依旧原来那个数字,因我享受不了了。” 目前所有事情明摆着的,她不想拖泥带水,只求早些解决问题彻底划清彼此间的界限,好各过各的日子,各求各的姻缘。她内心里充满恨,不愿和杏卫藕断丝连,但她照样希望杏卫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前几天没跑去找杏家退婚,她不是对婚姻心存犹豫之类的,而是担心杏卫找麻烦,又对她图谋不轨。 那晚发生的事情,令她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即使身边有人陪同也倍感心虚。 俗话说,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在的她,整个心理就像被蛇咬过似的,对杏卫这个人,早已如惊弓之鸟般害怕得要命。 如今媒婆跑家里来,一切由媒婆负责传递她的信息,不仅省去诸多不方便,还可以把整件事情办妥办好。 可媒婆没伸手接递来的银行卡,她咧嘴嘻嘻笑,“你在急些什么?我又不是专门跑来替你还钱的。” 话的确没说错,她首要任务还是想挽回潘溪霞与杏卫之间的这段婚姻,倘若万不得已非要提钱,那也是迫于无奈最后才会采用的手段,终极目的,自然是想让不可挽回的婚姻得以扭转。 一跑来只管先伸手胡乱拿钱,那她跑来找潘溪霞就彻底失去了意义。 潘溪霞不管媒婆心底下是如何盘算的,她只想从经济上先快些分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慢慢从法理上彻底分开彼此。她手头今天需要忙的事情还没开始,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 只是,媒婆自始至终没伸手接银行卡的意思,她顿时急坏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阿姨,我和杏卫走到今天真的无话可说,那些针对我做的龌蹉事,简直令人发指,简直不叫人,连牛马畜生都不如。” 嘴里面说着,她心底下那股怒火,不由自主的往外拼命冒,倘若不是意识里还存有几分理智,只怕媒婆坐她面前都不安全会遭殃。那不堪回首充满绝望的夜晚,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全是些杏卫恐怖的声音。 …… 是个不知不觉的,她俊俏的鹅蛋小脸变成了青色,一种疼痛重新返回大脑苦不堪言。 旁边紧靠床沿坐着的媒婆,她搞不懂潘溪霞突然间到底出了啥状况,一愣神之后,在慌乱里赶忙伸出手试图掐人中救人,“你脸色咋搞的变得这么差,你又是怎么了?” 此时刻,她以为潘溪霞又出现某种供血不足,一时之间倒是紧张万分。 但事实与猜想恰恰不合,今天的潘溪霞不是病,是恐惧,超乎想象的极度恐惧。她两个耳朵听不进媒婆说的什么?媒婆碰到她的人,立马以为又是杏卫的两个魔爪,瞬息间吓掉魂似的。 “不要不要不要……”她尖叫着从床沿快速蹦起来,一下挣脱媒婆,在惶恐当中抱住双手蹲在地。 恍惚之中,媒婆似乎看明白潘溪霞的反应,她不再试图靠过去,一旁很有耐心的等待情况慢慢转变,却依旧忘不了跑来此地的真正目的,竭力美化杏卫的行为帮忙做解释,“不管我的说话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讲,杏卫这个人做事情虽有些欠缺思考,但他的内心并不坏……” “内心并不坏?” 潘溪霞潜意识里刚拥有几分恢复的神智,又有些失控,又硬生生打断了媒婆嘴里的说话,“前些天日子,杏卫跑来找我的人,您阿姨知道他跑来想干什么吗?他专门跑来欺负我的,若不是吴联记及时冒出来,在我家屋后泥地上,用最野蛮的手段把我欺负了的。” “您阿姨倒是评评理,一个心智稍微正常的男人,会那样子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吗?当我是猪还是牛?半夜三更强行逮住我就要我这要我那的,那和集镇上流氓地痞没啥两样的做法,还有脸同我说不坏。” 看着已经怒不可遏的潘溪霞,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没了廉耻心,媒婆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话。 大半天时间,她沉思良久,最后不得不想办法自圆其说,“还是先讲个亲身经历的故事给你听吧!我和老公凭借长辈牵线搭桥认识的,当初的我坚决不同意,可我父母亲同意,再加双方有关系,父母亲背着我找人帮我拿了结婚证,之后呢?讲出来比你这事恐怖,几个人强制把我绑在床头,由老公负责对付我的人。” 在此,她停下来,拿眼睛偷看下潘溪霞反应,又接着往下继续说:“当时,我不光羞得要死,还喊爹叫娘扬言要拿刀砍人,可后来又怎么样呢?天生胆子不够大生生气也就不了了之。再是该死的老公,在完全得到我以后立马变成听话的乖孙子,因我是老公女人啥都依着我的,天天想方设法讨好我的人儿。” “那个时候,大部分人内心里女人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生活中不被男人尊重,哪怕同床共枕的老公,可我与大多数女人的命运不同,老公好不容易才得到我的人,一直都把我当心肝宝贝供养着。” 到最后,她再拿出杏卫来说事儿,“按照现在人的眼光看起来,杏卫对你的有些做法确实很差劲儿,不过吴嘉凤昨晚上同我说,当时跑你家来找你之前专门看好日子的,这充分说明你在人家心目中分量不轻,所以我想对你说,像杏卫这种情况还是值得原谅下,也敢在此肯定将来会对你非常的好。” 潘溪霞变得沉默了,她不是有了原谅杏卫的心,而是被媒婆那些话整懵,一时半刻没能缓不过神。 媒婆以为潘溪霞动了心,立马乘胜追击,“大妹子,其实我们女人啊!一旦和男人上了床,内心里想法立马就会改变的,回想当年我自己,为面子不允许老公靠近我的人,一到夜里摸来爬去,还不是任由老公瞎整……” “不要同我瞎胡说了。” 潘溪霞没法听下去双手不受控制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强行打断媒婆的说话,“我和杏卫已经没了可能,再说我也不是您阿姨,也不是生在您阿姨那个社会,现代生活不可以掺杂太多的将就。” 几句说完,她把银行卡朝媒婆丢过去,“我还有大把事情等着要忙,倘若继续和我谈修复婚姻,那我没时间奉陪的,先要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去。” “我说大妹子,你怎就听不进我对你讲的这些话呢?” 媒婆不知不觉的也来了些莫名怒火,她身不由己似的突然间蹦起来声嘶力竭道,“你要真想退婚,一张银行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杏卫家办酒席的所有花费,那里有几万块钱,也必须由你掏钱才行的。” “没那种歪道理。”潘溪霞矢口否认拒绝认账。 摆在桌面来说确实有些讲不通,当初是杏卫耍赖皮不要娶她的人,才导致闹得不愉快要退婚,错不在于她的人。再说她又不是商场里面售卖的有价商品,想要拿着走人,不想要随便丢。 媒婆似乎找到潘溪霞身上藏的弱点,她寸步不让,还气呼呼的转身走人,“先把话放这儿,想退婚,明天把钱给我准备好,我到时候拿去送还杏卫家,你要是没有钱,必须承认这门婚姻,必须跟杏卫过日子。” 潘溪霞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后,嘴里才冲着消失的媒婆吼:“你们欺人太甚。” 26 商量对策 - 重兴 - 临摹枫 傍晚,吴联记从外面返回来,一进门就见潘溪霞坐在堂屋中间的凳子,一个人傻乎乎的呆愣着,一副丢魂落魄的愁眉不展,竟连他进屋放下手里提的东西,也不曾有丝毫察觉。 又出了个什么?这种表情这种状态。 猜测着几步走过去,他开口问:“霞姐,你怎么啦?” 半天后,潘溪霞缓过神看了看进屋的吴联记,还是打不起应该有的精神,因为她的婚姻,媒婆的条件,一时间真不知该去哪里筹几万块钱。前面刚借下的钱还没个归还日期,又能找谁借呢? 在她眼里分析看起来,杏家就是把她往死里逼。 而此时此刻,她内心里又不想给吴联记添加烦恼,她所答非所问,“你回来了?” “回来了。”吴联记嘴里面回应着,眼睛就去打量潘溪霞,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霞姐心底下肯定藏有事情,他直觉告诉他有必要先想办法弄个明白,随即寻思下又开口问:“霞姐,你今天精神状态看着很差的,不会是独自在家里面干活累坏了吧?” “哪里的话?” 潘溪霞找个莫须有的理由坚决不承认,“我今儿个多半是起床起早了点儿,弄个后遗症不舒服。” 表面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只是吴联记内心没法相信,他又拿眼睛去反复打量潘溪霞,还是先前那种感觉不太对劲儿,不过没有继续再追根问底。他转身若有所思的朝厨房里走,嘴边说:“今晚我负责做饭,你休息。” 潘溪霞没有坚持以往的习惯,犹如乖孩子乐意接受安排,不声不响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她心事重重进入到卧室里,横身倒在床铺上,一想到明天没着落的钱,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叫个好。 明天手里头要是真分文拿不出来,真就心甘情愿乖乖嫁给杏卫吗? 媒婆今早上的话,又在她脑海里回荡着,“还是先讲个亲身经历的故事给你听吧!我和老公凭借长辈牵线搭桥认识的,当初的我坚决不同意,可我父母亲同意,再加双方有关系,父母亲背着我找人帮我拿了结婚证,之后呢?讲出来比你这事恐怖,几个人强制把我绑在床头,由老公负责对付我的人。” …… 不自觉的,她内心里发毛害怕起来,到时候要是我不拿钱,又坚决不同意嫁给杏卫的人儿,最终结果难不成真要遭受五花大绑的命运送入杏家去?然后……然后…… 不敢继续往下想象了,她从床铺上蹦起来,一时间抑制不住激昂的愤怒情绪,不由得在卧室里厉声叫:“我不可以那样子的,我绝对不可以那样子的。” 从厨房里出来找柴火的吴联记,他刚好经过外面堂屋,刚好从没关的门边听到近乎恐怖的尖叫声。他搞不清卧室里状况,立马快速钻进去,一张口就询问:“霞姐,你又是怎么啦?” 几秒钟不见潘溪霞答话,他自顾自的又轻声说:“霞姐,你心里面有啥事情就给我统统讲出来,不要老是憋着,那样子不仅仅对你身心有莫大伤害,还会让我总是替你担心这担心那的。” 望了望眼面前站的吴联记,潘溪霞犹豫半天之后,选择把媒婆今天跑来找她的事全无保留托盘讲了,最后变成很无助很忧郁的愁样子,又是个满怀期待的在喃喃自语:“我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想想那晚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一颗携带伤痕几乎崩溃的心,对于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不光拥有备受煎熬的恐惧挥之不去,还有深感难以呼吸的绝望和不甘…… 作为吴联记,从没有想过用他的意识左右别人婚姻,更加没有想过替别人婚姻做选择题,可今儿个听完潘溪霞做过大量删减的话,他那颗心早已火气冲天,只想找个鞭子吊打媒婆,现如今都是法制社会了,还敢用野蛮手段逼婚,这哪里是周围附近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懒得用脑子思考,他义愤填膺直截了当的说:“霞姐,你不要怕,我没死,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想要钱?凭啥找我们要钱?” 吴联记眼睛看着潘溪霞心底下不由得是越说越有些火大,“当初悔婚的人是杏卫,现在反悔又想变卦,又非要人家完全依照他杏家的意思办事情,当别人是商场里有价商品啊?我还想要精神折磨费呢?” 对吴联记的愤愤不平,及其承诺,潘溪霞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因她头脑还比较清醒,并深知她所面临的婚姻不是看着的简单。她不由得要泼冷水,讲出内心深处的顾虑,“你生气有屁用?人家根本不会和你讲道理。” 确实是的,在这种山高皇帝远的鬼地方,很多事情都不是依照法律法规在解决问题。 吴联记立马闭嘴不说话,因他听懂潘溪霞话里面想要传达出的意思,瞬息间理清他们眼下所面临的难题,远不是他们两人能搞定的。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不但拉帮结派讲究关系网,还要扎实的身份及地位,可目前的他啥都不占,先不去说人微言轻,几年不在郎杏坳就与大家感情疏远了。 咋办呢?杏家在这里倒没啥好背景,可媒婆的身后不但有人,还在政府系统里面占据着要职。 是不知不觉的,他掐掐太阳穴捏捏手指坐在床沿,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一筹莫展。 潘溪霞相对于先前反倒变得轻松自在,她紧挨吴联记坐的床沿位置躺着,一颗心收获安全感似的出奇平静。 事实就是那个样子,自从她把自己问题讲出来以后,立马像卸下身上千斤重担,啥都不愿再多想,一切的希望全部寄托出去,好像她身边只要坐着个吴联记,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害怕似的。 一种心安理得的无忧无虑,她仰身躺着,虽没有睡觉,却在用心反复数天花板木头。 一根,两根,三、四根…… 也不知数来数去数多长多久,最后两个耳朵里全是吴联记的声音。 “霞姐,要不你明天出去躲下,我帮忙先看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等心里有底了再作打算也不迟。” 专心说着话的吴联记,他脸庞的神情严肃,恰像再三权衡之后得出的结论。 一脸迷茫,潘溪霞把仰望天花板的目光转过来,“我又能够跑去哪里躲藏呢?” 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很伤神的问题,倘若身上有钱出去避风头,还不如把钱拿出来先应付下。再是跑到周围附近躲藏,不但没个较为合适的地方可供选择,还不安全。 只不过,吴联记刚刚已想到个自认为比较理想的好去处,他提议说:“我有位同学从外面打工刚回来,那地方不在我们郎杏坳,不仅合适你暂时性住,还是个绝对的安全可靠。” 27 耍狠 - 重兴 - 临摹枫 太阳爬上半山坡的村头,吴联记站在门口,他看村前田野依旧没打算出门的意思。 一阵凉风吹过来,他感觉很无聊,伸两个懒腰转身又准备返回屋里去。 “吴联记,潘溪霞呢?” 媒婆的声音,夹杂趾高气昂,还有种听着尤其不舒服的强势味儿。 大半天,吴联记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看了又看媒婆,突然间不认识似的,“你找我霞姐做什么?” “这还需要多问吗?” 媒婆手提廉价LV包的神情与模样都显得不耐烦,“昨天,我与潘溪霞有过商量,她正式向我提出退婚,但退婚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赔偿男方损失,所以按照双方的口头约定,今天特地跑来拿钱的。” “原来这样啊!” 吴联记两个耳朵仿佛刚听闻到这件事情似的,“难怪今早上吃过饭,霞姐就匆匆忙独自跑了出去,原来是想找朋友借钱退婚,这等大事情岂能够随意性乱去决定?” 语气里夹杂埋怨连连摇头,又醒悟似的,立马让开被他身子堵住大半边的门,他右手对媒婆做个相对文雅的邀请手势,“阿姨,快请到屋里面来坐,不用多久时间霞姐会回到家里来的。” 哪有进屋坐的意思,媒婆从廉价LV包里掏出个手机,又拨打潘溪霞电话,还是拨打不通,瞬间里脸色变得很烦火。她看向吴联记没好气的说:“请你务必想法转告下,今天躲我解决不了问题,中午见不到退婚钱,千万别责怪我与杏家人不通情达理,到时候就算拆掉你们的房子也要先把退婚钱给我全部凑齐。” 在讲威胁话的同时里,她拿眼睛余光故意瞄了瞄近身前的房子,最后很不屑的冒出句,“这破房子,依我眼睛看也不值钱,今天下午即使辛辛苦苦拆出来,其结果肯定是抵不清杏家所受损失。” 吴联记不慌张反倒神色自若,他笑,“我这栋破房子拆了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想要住新房子?你做白日梦吧?”媒婆鼻子里连哼两声,不再理会吴联记的人,自个儿钻进屋里去。她思来想去不能够草率行事,她要进屋挨个房间寻找,并真正确认潘溪霞的人不在家。 吴联记依旧站在大门口,他没有挪动,心里却在说,前来送房子,还是任由臭八婆的性子撒野吧! 想着,他手头没啥事情可以做,为消磨眼目前的时间摸出口袋里手机,打开音乐开始收听网络中的歌曲。 大约半个钟头,媒婆带着失望从里面气急败坏的走出来,她看还在大门口的吴联记,一肚子气没个地方好发泄。她冲着吴联记的人凶,“你等下帮忙转告潘溪霞,还是那句话,中午不见杏家的退婚钱,下午拆房子。” 全当没听见似的,吴联记只管听他的网络歌曲。 只不过,媒婆绝对不是说出话来吓唬人,她心里面的算盘是真要拆房子。 今天早上跑出来讨要退婚钱之前,她昨晚在杏家与吴嘉凤有过商量,两人坐着讨论来讨论去,一致认为潘溪霞拿不出办酒席的几万块钱,也想到潘溪霞会事先悄悄躲藏起来,这使得他们最后选择个补救办法拆房子。 对于杏家人,那栋残破不堪的房子不算什么,但对于吴联记的意义就非同小可。 确实是的,房子再破再差劲,那也是栖身落脚的地方,要是吴联记没了落脚位置,住露天坝还是不行的。 两人内心的企图显而易见,潘溪霞即使不为她自己做考虑,也得为吴联记的处境想下。 用媒婆嘴里的话说,潘溪霞内心深处对吴联记早已萌生浓浓爱意,若与杏卫的婚姻继续拖延着,那等待的命运肯定是无果而终。按照她的分析观点,现在的吴联记虽对潘溪霞没男女之情,但持续不断影响下去,那颗越发成熟的男人之心迟早会起大变化,直至倒在温柔乡里成为所谓的爱情俘虏。 俗话里说得非常之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潘溪霞所拥有的美丽,在郎杏坳无人可比。 那在拐角处等候消息的吴嘉凤,她搓手扯衣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没个消停老要走来走去,当她眼睛发现媒婆从远处走来,立马迫不及待的快步迎过去,“刚刚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都被我们事前全算计到的,潘溪霞拿不出钱提前偷偷跑了人。”媒婆简直是悔不当初,只恨她心存仁慈走错了一步棋,弄得现在是个两手空空,不得不另外想新办法。 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文的,来武的,直接从亲戚当中挑选几位身强力壮信得过的大男人,直接把潘溪霞揪住押回家,再与杏卫关在配有卫生间的主卧室,同吃同住只要十天半月功夫,原先有的啥事情都会慢慢消失,即使彼此还存在某些小摩擦,反正啥手续都办齐全了的,难不成到时候还害怕老婆控告老公犯下强奸罪么? 在今天的郎杏坳,一旦杏卫真正坐实潘溪霞的身份,还有啥问题不好解决的呢?一关门两口子。 可目前现在说啥都是多余的,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后悔药。 此时此刻的吴嘉凤,她听过媒婆的说话以后,整个人焉了没了主见。毕竟,她外面没有强大的关系,相对于媒婆胆子特别小。她看媒婆,一副卑躬屈膝讨好样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按照原定的计划来,拆房子。” 媒婆狠下心来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做出个杀伐果断的决定,“今下午务必多找几位可靠的人,只要潘溪霞到时候敢冒头,直接围拢过去把潘溪霞揪住,再想办法强制押走即可,拆房子的事情也就此结束。” 到末了,她咬牙切齿的不忘要耍狠,“和我斗法,还嫩了点儿。” 旁边站着,吴嘉凤看到媒婆最后的做派,一颗悬起的心也似乎变得踏实,瞬间里没了先前的担忧。她竭尽全力巴结,尽讲好听的话,“今天全凭你的意思随意差遣,只要事情办妥办圆满,我们杏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先不要说那些生分的话,大家属于早不看见,晚看见的人,相互之间帮忙是应该的。” 媒婆倒是很会说不需要柴米油盐的客气话,“现在这些年轻人缺乏历练喜欢犯糊涂,我们做长辈的人,一些必要时候还真应该变得强势点儿,不然啥都乱套没个章法。” “那是,那是。”吴嘉凤受教似的倍感荣幸,她应承着心里面是个乐开了花。 明天,杏卫的事情应该能算彻底解决,可家里面还有个不太懂事的小家伙,希望不要再弄成今天这样子,不但折腾死个人,前前后后还花掉不少的冤枉钱。 媒婆拿起手机开始独自去打电话,在她多方面分析之后看起来,今天下午拆房子的事情,最终能否得以顺利落实,还必须先看个人的态度,要是那个人保留意见不同意,或者说不支持,也是个很难办的事情。 而那个人就是郎家俊,眼目前在外面忙着做工程,她无法当面去说,只能选择打电话沟通。 28 拆房子 - 重兴 - 临摹枫 与媒婆通过电话,郎家俊自然满口答应不干预大家拆房子,并表态愿在背后全力配合。 不过,他刚挂掉手里拿的电话,立马想到光是个精神支持还不够,还必须想办法做些实事儿,最后确定临时抽调正在工地使用的挖掘机,送回郎杏坳帮助大家拆房子,用以显示他支持的力度。 目前现在,他手里不缺钱,最缺的反而是人心。 在多年生活的郎杏坳,他深知自己不长眼睛曾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如今要想大家改变对他看法,重新树立高大上的新形象,眼下为杏家拆房子,恰恰是他获得舞台表演的好时候。 情愿拆一座庙,也不毁坏一桩婚。 在他眼里分析过后看来,杏卫与潘溪霞的婚姻大事,不能因为吴联记突然冒出来的搅和出现问题。 简单说,潘溪霞嫁给阿猪阿狗都可以,唯独不可以与吴联记存在任何的联系。在他内心阴暗的小角落,一直仇恨着吴联记,哪怕走到今天成为中产阶级拥有大把花不完的票子。 当初视频又从脑海浮现出来,樊月亮仰躺在卧室床头,浑身光溜溜的像条八爪鱼,再是同样脱光啥也没穿的周镇长,两人纠缠着,在温馨柔和的灯光之下,不分彼此在亲吻在抓扯在忘我的翻来滚去…… 可视频内容偏偏来自于吴联记口袋里的手机,令郎家俊感觉里至今都极度难堪浑身不自在,那份滔天怒火只想不计后果再次挽起袖子揍人。他恨不得对吴联记剥皮抽筋,再挫骨扬灰丢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前些日子里,他从几名工人口中已获知吴联记返回到郎杏坳,可他待在工地抽不出时间挪窝儿,准确说是没找到动手的好点子,现在搞好了,机会来了,还能收获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只是吴联记从头到尾都在做背锅侠,手机是童铁当年淘汰免费送的,他刚拿着啥也不知,途径泥角坝幸好遇见潘溪霞要他帮忙提行李,当他突发疾病昏过去,强行替他从郎家俊手里面抢回半条命。 童铁偷怕到的视频,不过是从旁揭开郎家俊藏在视线背后的兽心,使他自认为高尚的丑恶嘴脸瞬息间里彻底暴露出来,瞬息间里变得是个面目可憎无处可循而已。 仔细想想视频内容要有多悲哀就有多悲哀,为了得偿所愿能当上村长,竟然拿漂亮的老婆应酬行贿,那是当今社会上多低贱多无耻的垃圾才干得出来? 可他就算那样子做过以后,内心深处依然不乐意面对事实,还非要自欺欺人认定老婆在家应酬只是吃喝,手机里的视频,让他的虚伪撕裂成渣子,不敢对准权贵人物,便把仇恨转嫁给吴联记。 而他走到今天,早已把樊月亮当成有价的女人,专门贿赂周围有可能利用到的官老爷,并从中悟出某种启发似的,在背后不嫌累偷摸着拍摄出众多小视频暗自悄悄收藏起来。 也因为那段手机视频的影响,他寻找到生财之道开始四处承包土建工程,一举成为当地真正的有钱人。 但他的意识深处,依旧极度渴望吴联记在这个世界消失。 今天,他把工地上下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立马开车紧随挖掘机返回到离开多时的郎杏坳,先把他开的奔驰车停靠在村头,再亲自指挥着挖掘机从拖车上开下来,最后坐进挖掘机紧沿荒地朝吴联记的家开去。 此时此刻,吴联记那个家早已变得是个人头攒动,看热闹的,搭梯子揭瓦片的,背东西的…… 一群人不分男女老少,各忙各的吵吵嚷嚷着显得混乱不堪。 吴联记,他的人不在目击现场。 再是潘溪霞,她的人无影无踪也不在现场。 不远处站着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嘴里议论声显得肆无忌惮,一个笑着说:“这全是在增加仇恨。” 一个愤愤不平回应,“我认为杏家的做法不太对头,先让人伤透了心,那人家到最后肯定反悔嘛!一不同意就拆人家房子,这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速度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一个赶忙顶嘴,“都是老祖宗给我们遗留下来的规矩,不愿意就该立马退人家钱,没啥好要讲道理的,几百年的传承,我们不能够随随便便就破坏的。” “退婚要钱道理没有错,但也得给人家充裕的时间想办法筹钱啊?再说那些办酒席的花费,倘若较真的话该不该人家拿还有待磋商,一跑来就拆人家住的房子,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也干得出来,老天爷看着的。” “今天这事情确实干得比较差劲,还叫过来那么多的人,搞这么绝至于吗?” “你们在这里争个毛线啊!当事人都没在场,有啥稀奇看的,还是回家拿锄头去除草才叫现实。” …… 卷入到争论之中的各方人员,他们都坚持各自的真理是个互不相让,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这时,一人回过头去,立马发现差不多已开到屁股底下的挖掘机,一惊大声吆喝起来,“你们快些看,挖掘机都请来了。” 顿时,大家目光齐刷刷望向开到近身前来的挖掘机。 或许是感觉到几丝莫名的羞涩,挖掘机在众人旁边先行停下来。 驾驶室的门打开,郎家俊面带微笑从挖掘机里钻出来,先向在场的众人挥手致意,随即看了看众人,最后才是大言不惭的说:“在场的父老乡亲都听着,我今天想对你们讲两件事情,一、潘溪霞是我妹子,这几年来,为阻止她与吴联记有牵连事儿,连兄妹情谊都断了,可今天我还是不要请就赶来了,为正义而来。” 在此停下,他又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一下发现大家的目光全盯住他不放,认真与专注,令他脑子里豪情万丈迸发出无限的莫名狂热与兴奋,感觉他拥有的今天特别拉风。 随即故意清清嗓子,他接着又往下说:“这第二件事情嘛!请在场乡亲做个见证人,潘溪霞欠杏家钱不还让我这个做兄长的都感觉脸上无光,所以我正式宣布,今天拆的材料由我负责先运走,总之不管潘溪霞欠杏家多少钱全部算在我头上,拆房子的苦差事,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能掉队,不过——” 不知不觉的,他在此又卖关子停顿下来,又看了看依旧专注于听他讲话的乡亲。他意气风发,又加重语气接着往下面说:“今天拆房子绝对不是与杏家在此退婚,我只是想把自家妹子逼回家里面去,老住在这栋破房子里丢尽我脸面先就不说,不知内情者还以为我无能管教无方……” 到最后,他扭头向旁边挖掘机驾驶员打个手势,“先给我开进去挖房子,其他的真没啥好要多说的。” 其实他内心里想法非常简单,单凭他眼目前所拥有的身份及地位,即使是走到最后,吴联记告赢状要他赔偿房子,他也可以把吴联记活活的玩死在郎杏坳。 一拖,二赖账,三讲关系,于他而言也能整出四五年时间绝对不成任何问题…… 按照婚姻法精神,一旦双方拿过结婚证,分手远不是退钱就能解决的。 29 自杀 - 重兴 - 临摹枫 一直不在现场的潘溪霞,她被吴联记早已请到同学家避风头,可她自作主张隐瞒着又偷偷跑回来,并藏身在房子后面的树林之中,默默注视着杏家众人的拆房子。 手里头拿不出杏家办酒席的钱,她自认为理亏,致使她内心疼痛,却没敢随意吭声。 但是,她用两根手指头扯开碍事的树叶,看到挖掘机准备挖墙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忍下去。她气不过从树林中飞也似的快步跑出来,忘记吴联记对她的嘱咐,警告她千万不能露面的事情,嘴里面大声阻止,“不可以把墙壁也挖掉的,那个又变不成钱,你们做事不必要那么绝情,老天爷在头顶上看着的……” 道理没错,那泥土铸就的墙,只要挖掘机放倒下来,立马松散掉没用了,在农村除非用来做庄稼地,眼目前再无其它实际用途。可把话又说回来,在当今农村还会缺少泥土吗? 不心疼瓦片类的东西,她心疼那些看似没啥用途的墙壁,也是有她最真实的想法。四周围墙壁不倒的话,一旦今天事情过去,不用花费口袋里多少钱,立马可以跑去稻桶镇买张塑料薄膜绷着遮风挡雨。倘若把墙壁全部挖掉的话,买回塑料薄膜没了地方可以支撑的话,那不等于今后真就没地方可以居住了吗? 每到日落的夜晚,只要是个出气的大活人,正常情况都需要有个栖身的地方,她能不着急吗? 那些还在屋顶忙碌着揭瓦片的人、撬木板的人、扛木棒子的人…… 一个个听到潘溪霞的声音,一个个立马停下手里头正在忙着的活计,循声向房子后面的树林望了过去。 房子前看热闹的人,及屋檐底下负责拿盆盆碗碗背东西的人,一个个转身去也翘首朝后望。 旁边不远处,一不起眼的背阴角落,一位满头留长发穿黑衣黑裤的年轻小伙子,在众人不曾注意他时,几下功夫掏出口袋里买的新手机。他翻出手机里事先存储的号码,拨通吴嘉凤手里的电话,不等对方反应,先慌慌张张迫不及待的抢着小声说:“大姨,表嫂现身出来了,快些叫表哥来捉人。” 在靠近吴联记家的杏海家里面,吴嘉凤藏身在门边楼梯口,一听到侄儿打过来的电话,那颗几乎望穿秋水的心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她顾不上与自家侄儿多废话,立马转过身去对躺在沙发看电视的杏卫喊:“不要再看你那个电视了,你媳妇已经在自家屋后露面了的,快些前去给我抢回来。” 丢下手里拿着的遥控器,杏卫顾不上整理下衣服裤子,他从沙发上弹起来,不声不响就朝外面飞跑。 吴嘉凤让开路,她嘴里不忘要做最后的交代,“杏卫呀!你今天务必要对媳妇温柔点儿,知道不?” 杏卫哪里有闲功夫多听吴嘉凤在身后没事的瞎啰嗦,他只管往外面跑,如火箭般飞行的速度。在先前那段时间里,他眼睛看似在安静的观看电视,可他内心里早已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适。 此时此刻,一听闻到潘溪霞有了消息,他那颗等不耐烦的心,一秒钟延迟就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而在吴联记的家,刚刚那些还在屋顶拆房子的人,这时全部下到地面来。他们之前早有过商量,他们心存默契不要说话,纷纷找准自己所处的最佳位置,纷纷向潘溪霞围拢过去。 那些跑来看热闹的闲杂人员,及背东西拿盆盆碗碗的人,也不知不觉的向潘溪霞围拢过去。 大家脸庞神色都显得是个空前紧张,都不说话,都不由自主的憋住了呼吸。 潘溪霞摸清大家目的似的,右手手里面拿把明晃晃的匕首,对准她自己胸口,嘴里面对试图靠近她的人大声警告道:“不要妄想靠近我的人儿,你们只要敢强行过来,信不信我立马死给你们看下。” 试图继续靠近的人,一听闻到潘溪霞嘴里面所发出的严厉警告,不敢太过紧逼纷纷止步不前。一个劝说:“不管啥事情都好商量,你只要放下手里拿的刀子,我们在场的人都听你吩咐不拆这栋房子了,好不好?” 高度警戒着,潘溪霞不要答话,她慢慢挪动着身子向挖掘机靠过去。同时间里,她始终闲着的左手,食指指向前面挡住她道路的男人,嘴里在厉声喊:“让开,都给我让开……” 郎家俊手抓挖掘机门框,他站在挖掘机旁的显眼位置,望了望挖掘机停在半空中的爪子,掏出打火机点燃嘴里面衔的香烟,一副没事似的吞云吐雾。他不是因为潘溪霞半途冒出来威胁,再才指挥驾驶员不急挖墙的,而是想等眼中钉肉中刺吴联记钻出来,好借助今天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却自己毕生心愿。 在他眼里看来,潘溪霞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超级大笨蛋,不过他今儿个喜欢。 手拿匕首也敢搞威胁,这里这么多人能够真正威胁谁呢?他咧嘴笑起来,忍不住插嘴讽刺下,“我先前还以为你死到哪里去了呢?原来躲在后山看热闹,不错不错。” 言毕,不用等潘溪霞搭腔,又笑,“那吴联记好几年不见人影儿,今天为何不敢前来?狗日的变样了不?” “不要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仗势欺人,就可以随便乱骂人。”潘溪霞心里急,她心疼吴联记挨骂,也非常渴望眼前所有事情能尽快结束,并早些离开此地。 一时间加强警戒,她冲着郎家俊大声喊话:“我这栋房子你不能挖,快些把你挖掘机开走。” “杏家给钱请我前来帮忙挖的,我凭什么听你的?” 杏卫火急火燎飞也似的跑来,他心急如焚分开挡他道路的众人,一看到潘溪霞人儿,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身前泥地,嘴里是个声泪俱下的说:“潘溪霞,前些日子是我对你犯了错,今天当着众人面给你下跪,给你赔礼道歉,还有今天所有的损失,全部由我负责赔偿,我这些年在外打工存有几个钱。” 突然间遭遇三百六十度急转弯的戏,在场的众人懵掉了。 而潘溪霞,她内心的世界似乎方寸大乱,只是那种微妙感动转眼即逝,紧随而来的是不屑,“不要在我面前演把戏了,你快些起来,我现在哪里受得起你的大礼,也不需要你给我赔礼道歉。” 到末了,她又补充句,“房子都被你杏家人拆下来了,我们之间还有啥好要多说的?” “不!” 杏卫面对众人铿锵有力的否认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单独见我的人,再加上为表示诚意,没反对父母亲采用极端的方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全村人吸引过来,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同时吸引过来。” “今天当着全村的父老乡亲给你跪下认错,并让大家替我做见证人,不但承担你的损失,还对天起誓,从今以后,我杏卫要是再敢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杏卫必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这下,郎家俊急傻了眼,他对坐在挖掘机里的驾驶员鬼嚎,“快,快些给我挖掉这栋破烂房子。” “现在还要挖?”驾驶员是个惊讶表情有些不能理解,他不自觉的扭过头来反问。 郎家俊气得是半死,“你在啰嗦些什么?我叫你快挖就快挖。” 最后依旧不解心头升起的怨气,他狠狠地又补充句,“还想找我拿工资的话,你手脚就给我搞麻利点儿。” 驾驶员顿时变得害怕起来,一狠心,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挖掘机爪子,一下子落在对面墙壁上,紧跟着就是“轰隆”两声巨大的闷响,靠挖掘机这边的墙壁倒下来,尘土长翅膀似的乱飞。 一刹那之间,所有目光转向突然倒塌掉的墙壁,大家惊悚唏嘘不止。 潘溪霞愤怒了,冲郎家俊喊:“你要是再敢挖我的墙壁,我现在死给你看。” “当我三岁小孩子啊?你要有本事先死给我看下。” 郎家俊火气冲天不接受任何威胁,他眼眸当中只剩下数不尽的报复与莫名仇恨,一扭头专心指挥驾驶员继续挖墙壁,“左边位置左边位置,横着挖横着挖……” 对郎家俊真没了好办法,潘溪霞那把正对胸口的匕首,一用力插进去,一股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30 三轮车 - 重兴 - 临摹枫 “不要!”杏卫没个心理准备,他歇斯底里哀嚎着,彻底傻了眼。 几秒钟时间,他不再继续跪趴着,手撑泥地用力站起来,意识到应该去抢救潘溪霞的人儿。 可他身后站的男人,两只强有力的手,立马闪电般揪住他臂膀,“千万不能义气用事,都成那样子了,你此时跑前去还能做什么?你不考虑后果瞎掺和,不是把你自己白白的搭进去了吗?” 呆了似的,杏卫讲不出话,一腿软,整个人跌坐在地。 在看热闹的众人背后,吴联记不知几时里冒出来,他两只手用力几下功夫就分开挡住路的人,看准前面站着迟迟不愿意倒下的身影,直接几大步飞也似的拼尽全力蹦过去拦腰抱住。 终于,潘溪霞站不稳人,像失去生命的朽木,一下子倒在吴联记怀里。 刚刚有些慌了手脚的郎家俊,当他看到吴联记的人,脑海里立马冒出个主意,嘴里嚎叫:“快,大家快些报警,吴联记杀人了,吴联记杀人了,吴联记杀人了……” 此时刻,没有任何人愿搭理郎家俊的存在,大家紧跟着吴联记的脚步朝公路飞跑去。 “你们千万不要乱动潘溪霞胸口的刀子,流血过多的话没有办法抢救哟。” “都傻不拉几的,都跟着瞎跑什么?先要拨打120叫救护车呀?” “吴联记,你要小心点儿,先想个办法按住潘溪霞胸口,绝对不可以让伤口往外多流血的。” “潘溪霞这傻孩子,今天咋搞的想不开偏要走极端呢?” …… 一行人簇拥着吴联记,一边跑着,一边瞎嚷嚷没消停出主意。 最后到得公路,杏宽的三轮摩托车已经摆好位置,他冲着吴联记大声叫喊:“先没车,先坐我的三轮车,若在此傻等救护车,只会浪费抢救潘溪霞的时间,现在分分秒秒都是人命,不能有耽误。” 不远处的大山梁上,潘溪霞的亲生父亲潘瑞,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女儿自杀的打击,忽的跌倒在地,“我还是死了算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忍,忍了郎家俊这么多年,现在连自己女儿都被我忍掉了啊……” “老家伙,全是我的错,全是我害苦了你的人,当年若不是我强制要你跑来郎杏坳安家落户,也不会遭遇到我那个不孝子郎家俊,也不会拥有这样背时倒霉的苦日子。” 刘丽珍抹下眼泪,她双手紧抱着潘瑞哭,“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天生胆小怕事,总担心郎家俊打断双腿,郎家俊扬言不允许我们与潘溪霞保持着往来,我就不允许你与潘溪霞往来,还闹断了你们父女关系……” “你滚。”潘瑞用力扯开刘丽珍的手,他是个老泪纵横,又颤巍巍的爬起身来,一下苍老几十岁似的。他朝山下跑,他要去看望自己女儿,内心深处已经没了从前所有的种种顾忌。 只是,他往下没跑出几步路,由于太心急又摔倒在地,几个翻滚掉进旁边山水沟里。额头破皮,微微出血的嘴巴灌满泥沙与草叶,半个身子还浸泡在积水中。他挪动不灵活的身子想再次爬起来,手碰到长刺枝丫,扎进肌肤,鲜血不停止的往外流,滴进下面的泥土,迅速染成撕心裂肺的小块殷红。 刘丽珍在后面爬起来追赶,一根没看见的草藤子,不知咋搞的套住她的脚,一跑失去重心,也紧跟着潘瑞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嘴里面刚喊出个“老家伙”,更没了声音。 这个时刻,在郎杏坳村前的公路,杏宽开着他的三轮摩托车,拼命朝稻桶镇的医院狂奔猛跑。 而他三轮摩托车后面的拖斗里,不但坐着个吴联记,还有个热心肠的王大妈。 吴联记背靠拖斗铁架子坐在拖斗里,他怀里面紧紧抱着潘溪霞,两只手是乡亲先前送来的旧毛巾,绕开匕首死死按在胸前伤口位置,这做法的用途自然是阻止伤口继续往外流血。他旁边坐着王大妈,一只手紧紧抓住拖斗的铁架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人,预防他坐不稳,又整出别的意外来。 拖斗外的风很大,王大妈时不时拱着身子遮挡,同时间不忘嘱咐吴联记,“你不能够闲着的,你要记得多和潘溪霞说说话儿,千万不能让潘溪霞在这破烂车里睡着咯。” “嗯,我明白。” 吴联记用手紧了紧怀里的潘溪霞回答完,他看杏宽的车开得太快,又赶忙去阻止,“大叔,您不用太急,适当开慢点儿,不会有啥大问题的,不然翻了车会更加的麻烦。” “不会的,这条公路我每天都要跑好几趟,开得再快都不会有事情。”杏宽嘴里解释着,一改以往总是乐意接受指挥的良好习惯,听不进建议非要死心眼坚持己见。 确实有别于以前的性格,因他心急如焚还嫌他开得不够快,因他怕耽误抢救潘溪霞的最佳时间。 这几年以来,他家的李子从没卖出个好价钱,今年因为潘溪霞乐意帮忙,不但比往年多卖了好多钱,还让他不必天天起早摸黑朝稻桶镇跑。他此时此刻的内心里,除开不希望潘溪霞有事外,更指望潘溪霞来年收李子。 王大妈心底下类似于杏宽想法,她原本就讨厌杏宽,一听杏宽的说话,更嫌开慢了。她指桑骂槐,“吴联记哪里是真心在说开得快嘛!他多半是担心坐的这破烂车跑散架了吧?” “别老是张口闭口破烂车破烂车的,你咋破烂车也不买个呢?”杏宽不爽,终于忍不住要分心顶撞两句。 王大妈自然不害怕杏宽的人,立马张口自我大声的炫耀,“我没有买破烂车怎么的吗?我在郎杏坳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专门培养高级人才,我哪像你呀?养几头蠢猪崽都在外面干些什么?” 在当前有的郎杏坳,王大妈确实拥有骄傲资本,因她儿子考上国防科技大学,几年前轰动整个稻桶镇,乃至于更远的县城,让众人茶余饭后羡慕的同时不忘拿出来做谈资。 那时候,吴联记非常羡慕王大妈儿子。 而今,他内心里早已丢失掉最初存有的那份羡慕,看两人又开始打嘴仗吵起来,不劝阻低头看了看怀里面潘溪霞,还紧闭着眼睛,不由得往旁边稍稍挪挪身子先挡住王大妈视线。他摆好姿势快速俯身下去,一张嘴对准潘溪霞紧靠怀面前耳朵轻轻训责道:“今天咋搞的这么莽撞?不想活了吗?” 潘溪霞的眼睛微微睁开来,看两下吴联记又赶忙闭上,脑袋往吴联记怀里胸前靠了又靠。 前面远处,童铁开着车风风火火跑回来,不停不止按着喇叭。 对那些声音太过熟悉,吴联记即使中间相隔多年时间耳朵不存有过听闻,也无需眼睛看谁的车,直接冲着杏宽大声喊:“大叔,麻烦您先停车,童铁的车开回来了,应该比您的三轮车要快些的。” 这下没多说什么?杏宽立马减缓行驶的车速,先把三轮车停靠在路边,随即回头看潘溪霞,不由自主的在嘴边安慰自己安慰吴联记,“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看潘溪霞目前的脸色还跟正常人没啥两样。” 几乎同时间里,他还用手指探了探潘溪霞鼻息,更放了心,“潘溪霞肯定没有事情,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吴联记从拖斗里先行站起身来,感谢杏宽,“今天多亏您了大叔,到时候霞姐好了给您做好吃的。” “那当然。”杏宽自认有功不推辞,脸庞还流露出几丝憨憨的笑意。 王大妈看不习惯,终于插上了嘴,鄙视两下,“不要脸。” 旁边停好车的童铁,他从车窗伸出大半个脑袋来,全当杏宽王大妈不存在,一开口不客气催促道:“别罗里吧嗦的,快些抱过来上我的车。” 不再与杏宽王大妈废话,吴联记瞄准路赶紧抱着潘溪霞快速爬上童铁开来的车。 31 好险 - 重兴 - 临摹枫 吴联记竭力推辞掉王大妈的那份好意,没有允许继续跟着他爬上车帮忙。 童铁坐在驾驶室,他始终没说话,一见吴联记反手关上车门,一下启动引擎,开的车就沿着公路飚前去。 无需多做解释,他今天早些时候就与吴联记通过电话,先前电话里两人之间又有过短暂交流,随后,为能够准确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还专门用手机问过郎杏坳其他人。 也就是说,今天在郎杏坳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不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嗅觉出眼睛没法看到的真相。 刚刚,他仔细留意过吴联记,那种表情与神态,对他而言瞬息间便知晓事情不大。 专心开着车,他没有问潘溪霞情况,一些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只等对方自己先开口说。 很显然,这种时候,吴联记没多余精力搭理好兄弟,他看车开出去,立马低下头去轻声细说道:“霞姐,没事情啦,你起来吧!现在车里面没有坐外人,不用害怕事情会露陷的。” 言外之意观点非常明确,车里面只要没有了杏宽与王大妈,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没啥好隐瞒,再则整件事明摆着很简单,他知道那把用以自杀的不锈钢匕首,在当今市场上叫做弹簧.刀,并经过他的手才得以流出来,当初递给潘溪霞其用途是预防杏卫侵犯,一可以正当防卫,二可以假装扮演自杀震撼对方。 在弹簧匕首尾部,刀柄把子里还装有用色素兑水做成像血的液体,自杀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可潘溪霞依旧老样子躺着没挪动,她无力地睁开眼睛,一副痛苦表情,“我胸口有些疼,火辣辣的。” 描述没有差错,在绝望中,她没想到刀柄把子上的机关,当感觉疼痛的时候,本能按了下,所以受了伤。 一时间里,吴联记吓慌了手脚,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会变成这种情况呢?” 的确,那把弹簧匕首,向外弹出来的功能时好时坏不太理想,但缩回去的功能绝对不会存在任何问题。他不敢置信潘溪霞嘴里说话,立马用眼睛先去查看胸前伤口,竟然真发现胸前衣服破出个小洞。 这事到底怎么搞起的呢?他瞪大眼睛,一着急对自己完全没了清晰认识,立马动手先要探个究竟。 潘溪霞有些害羞了,她想极力阻止,可终究是反应不够快。她身子赶忙朝吴联记怀里面翻动两下,仿佛前面童铁抽空回头来,正在利用眼睛余光偷偷摸摸观看她这个人儿似的,一脸绯红。 吴联记近在咫尺却没被防备,只是他满脸严肃全身心都系着潘溪霞当前有的安危,眼睛目光停在伤口附近位置,一份关心与专注早已忽略掉万事万物的光鲜存在…… 由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他不敢乱去动,更没办法准确判断出伤情。无奈之下,他小心翼翼又把潘溪霞穿的衣服快速整理好,看来看去无妨碍以后,又麻利的挪动下现有坐姿。 拿出先前使用的旧毛巾帮忙按住胸前伤口,他死死搂抱着潘溪霞的手,又用力向身前怀里面抱了抱。 紧接着,他忽地抬起头,冲着开车的童铁喊道:“兄弟,麻烦下,再帮忙开快些可以吗?” “没问题。”童铁不回头,他应答着,立马换挡加速,身下开的车突然间发飙似的向前猛冲。 那公路两边沿途栽种的风景树,顿时施了魔法似的,全部像些鬼影儿模糊不清。 没精力留意风景,也没再去管车的快慢,吴联记望向怀里面美人儿,一张嘴不自觉的埋怨开来,“霞姐,你往后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子搞的,简直是个吓死人不偿命。” 回过头细想当时情景,他要是不能及时出现的话,一旦假装自杀的闹剧彻底败露出来,那还不是直接掉进杏卫的虎口吗?别看杏卫在众人面前说话蜂蜜似的又受用又好听,犯起贱来敢下跪敢起誓,当事情稍有改变,立马打回原形又成为没脸没皮的老样儿,自私自利早已是个不可救药。 在郎杏坳抢救潘溪霞的整个队伍中,怎就没了杏卫的人影儿? 只是,在潘溪霞内心深处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她看房子被挖掘机挖掉了,一着急啥都顾不了,拿着匕首只管朝自己胸口里捅。认真了说,她当时神态不像假装自杀,反而更像是真正的自杀,因她看到郎家俊对她没丝毫兄妹情谊。她绝望伤心,一瞬间里思维整个短路似乎变得是个生无可恋。 那时那景,她哪里会想到杏卫的存在,她只觉得房子没了,啥都变得没了。 眼目前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选择逃避现实微闭着眼睛,脑海无缘无故浮现出那晚的自己,刚刚的自己,整个人都被剥光了似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想从吴联记怀里面挣脱出来,又感觉没劲儿。 拖了半天时间,她才做解释说:“我当时也是没办法的,我哥要挖我们房子,哪能够袖手旁观?” 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吴联记却不那么认为,房子没了就没了,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没救彻底完蛋。 今儿个,他想他要是稍稍晚出现半分钟,那种结果肯定是截然不同。 不和潘溪霞多费口舌讲道理,他直截了当的说:“不管怎么样?你今后都不可以再乱来,叫你避风头,必须听话乖乖的先出去避风头,别拿你是姐做挡箭牌,没用的。” 末了又拿话威胁,“你不是很不想做杏卫老婆的吗?我今天要不杀出来,你铁定做成杏家媳妇儿,要是哪天还有下次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么好运气,偏偏是我不早不迟的跑前来救你出苦海。” 不过,这时的郎杏坳,郎家俊气急败坏火气冲天已成疯子,他命令挖掘机驾驶员,几下功夫铲平老房子,不解心下燃起的仇恨,又拨打电话强行叫来曾经受过他恩惠的那些鸟人,先把泥土中木料选出来,再在前面路口找块空地方,将木料乱七八糟全部堆积在路口,最后从挖掘机的油箱里倒出大半壶柴油浇在木料中。 一切准备工作全部就绪,他手拿打火机仰天狂笑,“吴联记,你个野杂种,老子要你在郎杏坳永远消失。” 笑着说着,一伸手打燃打火机,他顺势点燃堆积的木料。 顿时,整个郎杏坳浓烟滚滚。一堆火烧个通宵也没能全部燃完。 32 县政府 - 重兴 - 临摹枫 稻桶镇医院,潘溪霞胸前伤口缝合了两针,最该庆幸的还是伤口浅,没流失多少血。 吴联记内心里除开极度欣慰之外,也算彻底放了心。 不再管潘溪霞的受伤,他按照原定计划独自前往政府告状。 稻桶镇偏僻落后,又属于人口少的地方,很多机构和职权部门都不存在,再加以前没与政府打过交道,他听童铁意见找到童铁讲的办公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钻进去向所坐工作人员反映他眼下面临的遭遇。 工作人员和蔼可亲,不仅主动给他倒了杯茶水,还有板有眼把他反映的问题全部如实记录下来,最后口头交代他回家等候消息,讲几位相关的领导外出办事回来,立马替他处理纠纷,总之几天内给答复。 讲流程,根据政府规定办事情,他找不出漏洞只得又去镇长办公室了解情况,镇长不在;又转身到驻村干部办公室找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是个不在…… 真有意思!吴联记似乎嗅出某种诡异,他记在心里不动声色配合着第二天又跑去,依旧是没改变的老样儿。 这架势与搞法算躲猫猫吗?他询问自己时总会耐着性子往政府跑,只是始终多长了个心眼儿,不仅坚持录下他与相关工作人员的对话,还摸清许多不为常人所知的小道消息。 郎家俊在稻桶镇范围属于大小通吃的狠角色,其后台释放的超强力量足以碾压任何人,这种类似于山高皇帝远信息不算发达的闭塞地区,一些常规性做法由底下领导罩着,啥都是隔皮瘙痒。 不过整个事件拖着并没失控,全在吴联记掌控的预料中。 一个个目无法纪故意躲着不为民办实事的小虾米,还真以为掌权就能只手遮天,殊不知外面世界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不思变通老抱着陈旧过时的腐朽观念玩转当今社会,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敢违背天地良心做初一,自然而然要面临维护自身权益者做的初二…… 致使几天里,吴联记在稻桶镇走完该有的大小程序,为最大限度节约开支,与潘溪霞选择简装前行,不忘携带凉席、被子之类的众多生活必需品,一大早起床,一大早买车票坐进前往县城的客运中巴车。 事情经过明摆着,稻桶镇大小领导都算得是郎家俊的后台力量撼不动,他只能够拿着材料另选政府告状。 在拆房子当天,他面对媒婆威胁不但提前已做好充分而强大的心理准备,还叫来几位曾经的同学,先把房间里重要的东西全部搬走,再利用地形藏身在周围附近几个较为隐蔽的点,从各个角度拍下拆房子的全过程。 那天,若不是潘溪霞半途中很意外的冒出来,单凭他的性格及筹划不会因为救人,而丢下拍摄的大事情,只不过,几位同学全都遵守事前有的约定,没随他跑出来不说,还不辱使命总算完成整个拍摄任务。 如今手上有几份原始视频,再加最近几天跑进跑出的录音,他相信他掌握的资料只要透露出来,肯定能令稻桶镇不作为的领导焦头烂额好日子到了头,也能令无法无天气焰嚣张的郎家俊乖乖献血。 为了不至于节外生枝再出岔子,吴联记前往县城的头天夜里就在网络论坛先发出个帖子,讲述他眼目前有的种种遭遇及困惑,在文章末尾处粘贴几个视频和录音,揭露基层不为人知的奇葩事。 很显然,他在网络论坛发帖以后,不仅把账号递给童铁管理,还四处打电话请朋友及同学帮忙造势顶帖子。 中巴车进入到县城,吴联记与潘溪霞不耽误直接找政府,并决定上访前先把家暂时安置在县府门外。 当两人选好认为合适的位置,吴联记放下肩头行李,一转身对身边站着的潘溪霞说:“霞姐,你等下在此负责看守东西,我先帮忙把睡觉的床铺支撑好,想睡觉只管睡觉,想做其他的只管做其他的,不过前提条件不能够走太远,更加不能够长时间离开这里乱跑乱逛。” 从稻桶镇客运站乘坐中巴车跑出来,潘溪霞早已听过吴联记的详细介绍,但真正站到县政府门外,一时间心头竟萌生出几丝小小的害怕,“在这里暂住下来,白天倒没有什么?半夜安全吗?” 问题不容忽视,她最大的担心遭遇到坏男人,因她是个女孩子,又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手里只管不停忙碌着,吴联记不要回头,他非常有耐心的做出解释,“霞姐,你尽管大放心小放心,这里属于县政府办公楼,远不是我们老家稻桶镇那种偏僻的角落,要是此地不安全哪还有安全存在?话又说回来,我每天晚上不是也要睡在你旁边吗?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站出来保护你的人生安全……” 这个时候,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员快步走过来,隔着老远距离就要开口询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县人民政府外面的大门口,岂能允许你们两个随随便便乱摆东西?” 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两人要借此地除开摆放东西外,为凸显没钱没地方居住,老家被拆房子得不到及时解决,搞不好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在此地吃喝拉撒睡。 潘溪霞向年轻警员望过去,整个内心里都害怕得要命,还时不时往吴联记屁股后面挪动两下,“吴联记,那看门的家伙不允许我们在这地方呆耶,现在怎么办?” 声音特别小,犹如蚊子般嗡嗡似的。 只是,吴联记两个耳朵依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在旁边赶忙安慰出言壮胆,“霞姐,你跟着我有啥好要害怕的呢?天塌下来由我顶着,这买卖看着委屈几天就是座新房子。” 在说话打气的同时间里,他停下手头正忙着收拾的活计,先站直身子,再看着年轻警员走近以后,不卑不亢讲出他当前所面临的情况,最后不忘补充说:“老家房子无缘无故被恶人强拆,找镇政府,一个个领导躲起来不搭理,现在没钱没办法才跑来县里,一边要县领导帮忙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实际问题,一边也要吃喝住宿啊!” “不行,不行。” 年轻警员没半分犹豫立马打断吴联记的念头,“你们先把东西放到我们警务室去,先到信访办把你们遭遇的情况全部讲出来,现在不是睡觉休息的时间,不可以在此胡乱摆放任何小东小西。” 想想年轻警员讲话有几分道理,吴联记没有耍横硬着胡来,先把身边行李放到警务室去。随即,他与潘溪霞同年轻警员告别离去后,再根据年轻警员先前的指点,直接走进县人民政府办公楼。 在三楼的接待室,他们很意外的碰到了郎家俊,一副牛逼哄哄的作死样儿,刚好从后面办公室昂首挺胸的快步走出来,一身的西装皮革,头发整个都抹了层厚厚的油,亮亮的。 吴联记在旁边接听外面打来的电话。 郎家俊先看到潘溪霞,一愣下神,随即咧嘴不由得大声嘲笑,“你当时流那么多血,这么快整好了?” 佯装没有听见,潘溪霞保持沉默不要搭理,却挪步朝吴联记旁边上退让。 一时间,郎家俊看到接电话的吴联记,顿时打鸡血似的又兴奋起来,“吴联记,你跑来告我是吧?可我属于你小子的算命先生,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没有戏,还是老老实实消失,免得待在此地丢人现眼。” “郎村长,我也帮你算下命,你头上戴的那顶乌纱帽,过不了几天就会掉的。” “可惜,你不是当今这个社会的掌权者,也不是咱们镇里县里拥有实权的大领导大干部,更加不是传说里面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若有自知之明哪边凉快哪边呆着玩去。” 33 遭遇流氓地痞 - 重兴 - 临摹枫 眼看着郎家俊皮笑肉不笑的离去,潘溪霞迫不及待的询问:“你咋想到我哥村长职务要掉呢?你应该不知道我哥与镇领导的关系,那个铁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 在郎杏坳,大家心目中,情愿相信某人撒谎乱讲张三李四突然间暴死,也不情愿相信郎家俊会掉村长,因村民前后几次写信联名投诉要求下台,其结果反而是联名投诉的村民分分秒秒遭受到修理。 曾经的教训还在心头,她自然而然倍感好奇,并想及时弄清原委。 吴联记没讲实话,他憨笑,“瞎猜呗!我想打击下你村长哥哥的嚣张气焰。” 认真说,也不能算没依据凭空瞎猜测的,他刚刚接听过童铁打来的电话,根据两人对话分析得出的结论。 刚才童铁在电话里很兴奋的对他讲,昨天夜里发在网络论坛的帖子,不仅很快成为今日实事热点,还引起众怒,眼目前正在持续发酵中,话题内容已经进入到网站首页榜单。 不可以否认,一旦话题引起广大网民注意,那自然而然会引起高层政府相关领导注意。 这叫蝴蝶效应,曾经见不得光的肮脏交易只要拿到阳光下暴晒,郎家俊的命运可想而知不会好到哪去。 从头到尾最为关键的致命问题,他给外界印象始终是副畏手畏脚好欺负的样子,这导致郎家俊,及郎家俊那些后台都没把他当事儿,一直肆无忌惮不留余地的我行我素。 可谁又能真正想到他在玩障眼法,他没权没势从开始就显得特别强硬,哪还有今天这类效果? 潘溪霞弄不懂隐藏在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听说是猜的,嘴里面立马没了话说。 吴联记没多说什么?他把潘溪霞的神情看在眼里,伸手默默拿过旁边摆放的表格,在信访办接待室填好。他瞄准前面几位上访群众离开以后,立马把手头填写的资料快速递进去。 负责接待他的中年女办事员,一看完他手写的资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递交的这件事情,稻桶镇都还没作出处理,先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担心我手里没事情可做吗?” 对于不怀好意带有攻击性的质问,吴联记从小到大见得多,他早已是个见怪不怪了,赶忙做个解释,“这不能怪我呀?一个星期过去,在稻桶镇不仅没人管,那些领导还躲着我不见我的人,这叫我咋办?整天没个吃住的地方,想想我最近天为帐地为床的苦日子,我不跑到你们县里面伸冤又能跑到哪里伸冤去?” 字字诛心,字字占道理,中年女办事员顿时哑口无言,她意识到她又遇见个不好对付的刺头,一时间不停的用签字笔敲打着办公桌,又拿起身前桌面摆放的材料反复看了看,最后改变之前态度说:“你这件事麻烦,我先帮你转回稻桶镇去,先看下稻桶镇怎么处理吧?” “现在?” 吴联记瞬间里是个明显的不爽快不舒服,“我眼目前没吃没住的,哪里能耗啊!” “没事的,我先帮你给稻桶镇打个电话就不同了的。”中年女办事员嘴里倒是有主意,一边安慰,一边真用手拿起旁边摆放的办公电话,自个儿噼里啪啦的拨打起来。 外面站着看着,吴联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中年女办事员也没有催促吴联记非要吴联记离开的意思,她只管拨打电话,可是,半天时间后,始终是个拨打不通。最后,她放下手中拿着的电话,做出个很抱歉很无奈的表情说:“真不好意思,没人接。” 末了,又补充道:“你先回去,我等下再试试,直到帮你拨通电话为止。” “真没有人接电话吗?” 吴联记手敲窗口情不自禁的冷笑两声,不留情面立即道出事情的真相,“当我是傻子啊?你刚刚拨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少按了个数字吧?” 确实没弄错出问题的症结点,他通过刚才的仔细观察,不但看清中年女办事员把八位数按成七位数,还发现中年女办事员旁边存放着几盒名贵的化妆品,没有打开过包装好好的。 想想郎家俊在此离去前的嚣张话,他早就预料到中年女办事员拨打电话,不过是走过场敷衍了事,真实目的纯属于找个理由好打发他快速走人,再无其他的用意。 对于像中年女办事员这种做事情没个原则性的人,他内心是不懂何为客气的,也不害怕彼此伤了和气。 中年女办事员脸皮倒是厚,她即使被吴联记揭穿也沉得住气,不生气不置可否。半天时间,她从身下坐的办公椅上站起身来,冲吴联记友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在此稍等下,我方便方便就回来。” 内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两下,吴联记明明知道中年女办事员要开溜走人,也没个妥善的好办法。 倘若不顾形象守在中年女办事员入厕的门口,损男人形象不说,旁边不明真相的人,恶作剧非把他当成精神病看待岂不更加麻烦,那种滑稽的大笑话闹出来注定得不偿失,弄不好几张嘴都没有办法做解释。 最后想了想,他决定趁这个空档先逛逛街,先帮潘溪霞挑几件衣服裤子,再找个安静地方休息,一切事务都等吃过饭再说,反正在做计划之时就有几天慢慢耗的功夫,一时半刻拖延不算个什么? 几年时间,霞姐的日子都过得非常辛苦,今天就替霞姐擅自做主,先让霞姐到县城繁华地段放松下…… 向接待室转过身来,他几步走到潘溪霞旁边去,笑笑说:“走,霞姐,先出去逛逛街,我们下午再来。” “这里搞好了?”潘溪霞两个耳朵很明显没注意听话,她看着吴联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整理下衣服,睁着迷惘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满脸尽是疑问。 想想这事情确实不太对劲儿,那么多人参与拆房子,怎么可能几分钟搞定呢? 没有去过细说,吴联记笑,“霞姐,你耳朵刚才打蚊子去啦?我不是说下午还要来的吗?” “你耳朵才打蚊子呢!”潘溪霞回敬着瞪大眼睛恨两下,一歪嘴扭头疾走。 吴联记抿嘴笑笑,立马迈开腿追前去。 几分钟功夫,两人先后走出县政府办公楼,外面是片蔚蓝色的天空,与遥远处的大山相衔接。 潘溪霞驻足向四周围看了又看,她长长的吸口气,闭着眼睛问:“我们现在往哪走?” “随便你吧!”讲到底,吴联记好多年没有来过县城,也搞不清楚现在的县城变成个什么鬼样子。 单脚在原地转几圈,潘溪霞冲吴联记笑,手指最终却指向了南方,“我手指的那个方向,你看怎么样?” “好!”吴联记立马随声附和表示绝对认可。 谁知,两人还没能走出多远,迎面就碰上郎家俊带着几个人,从旁边巷子走出来,一字排开挡住他们两人向前面走的道路。郎家俊阴阳怪气的先笑说:“看样子,你们两个心情不错嘛!告状怎么样?顺利不?” “我们顺不顺利又不关你的事情。”吴联记嘴里应答着,他几下站到潘溪霞身前去。 郎家俊龇牙咧嘴的要冷笑,“真不关我的事情?可你控告的人是我耶!” 旁边穿黑衣的胖子几大步走了前来,上下左右不停不止的反复乱打量吴联记,“嘿嘿,我好像认识你耶,一副欠揍的熊样儿,老三,站过来帮忙看两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啊?” 叫老三的家伙应声快步走过来,扯扯吴联记衣服横看竖看,“兄弟,你模样太单薄了点儿,我奉劝你不要待在这里了,我兄弟几个要是心里面不太高兴,那你就得跟着遭殃了的。” 34 死胡同 - 重兴 - 临摹枫 吴联记倒是沉得住气,他忍气吞声没争强斗狠与郎家俊带的几人耍嘴皮子,因他内心不糊涂非常清楚,深知眼下实力不足以对抗几名拦路者暂且不说,最为关键的还是不熟悉周边现有情况。 在他眼里看来,他稍稍受些屈辱倒不算什么?只要潘溪霞平安无事不被骚扰就好。 只是,对于身前几名拦路者,他看似老实巴交的,整个心思却没闲着,特别是两只眼睛,总在偷偷摸摸的悄悄打量四周围,一企图想找准逃跑的最佳路径。他明白他眼目前所面临的真实处境,不事先做出个最坏打算,那等待他与潘溪霞的肯定属于灭顶之灾,惨痛命运不可收拾。 很快的,他弄清他所在位置的危险,两边不光是些老旧房子,还有高不可攀的围墙,中间路面,不宽敞却还算整洁,也没走动的人影子,属于警察监控的盲区,没安装任何监控器之类的现代化设备。 紧靠左边倒是条横着的小巷子,却是身前这些流氓地痞刚冒出来的路线,又搞不清到底通往何方。 再是几名拦路者,三个流氓地痞站在他身边戏耍他的人,另外两个嘴衔香烟吞云吐雾在不远处路口,形成不可轻易突破的第二防线。也就是说,他想要找机会逃跑,即使成功越过近身前三个流氓地痞,还得面对另外两个流氓地痞。这种严重不利于逃跑的死亡格局,他除非活不耐烦想找死,几乎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待在路口的两个流氓地痞,一看吴联记在他们兄弟面前怯弱弱的像只哈巴狗,顿时心底下痒痒的,也很想跑前去过过瘾,发挥下当流氓地痞的威风。染红头发的家伙,首先控制不住想要羞辱人的坏心思,先丢掉手里拿的香烟,先开口叫嚣,“走,我们两个也过去看下,今天跑出来不过过手瘾,岂不白白浪费大好的青春时光。” 很是明显的,他两只手发痒痒,想跑前去敲两下吴联记的人,耍耍气质,摆摆酷,寻找些做大爷的味儿。 旁边家伙,他看过吴联记的懦弱,内心里自然是早已没了警惕,一听自家兄弟发了话,不愿意掉链子立马丢掉手指间还紧夹着在抽的香烟,兴致勃勃赶忙是个随声附和,“走就走,谁怕谁呀!” 染红头发的家伙不再多废话,他在前面带头慢慢走。 旁边家伙紧紧跟着,嘴里也没多余的话。 几十秒钟双双走到吴联记的前面去,先扯开自家兄弟,自顾自瞎嚷嚷,“让开些,都让开些,你们几个耍猴子的,按道理说都应该过足瘾了吧?现在恐怕该轮到我们两个露两手才叫对头。” 流氓地痞们所流露出的那副丑恶嘴脸,吴联记看得心里非常高兴,却是不动声色抿嘴偷偷的笑开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狗东西,老子不过是想麻痹你几爷子,真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老子是没闲功夫陪你几爷子…… 脑海深处悄悄数落着,他暗地里抓住潘溪霞的手,明显感觉到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微微发凉。他稍稍用力往后捏下,采用无声的方式偷偷提醒先不要害怕,也在诉说他准备找机会突围了。 这时刻的潘溪霞,她拥有吴联记伸来的手,一下子似乎真没了害怕,可整个人儿还是不受意识控制似的,依旧要浑身发抖,而且是个越抖越厉害。 不过,她内心深处已读懂吴联记想对她传递的信息,她变得既紧张又担心,不为她自己,为吴联记。 染红头发的家伙蹦跶着最先站到前面去,他扯下吴联记,偏头看,嘴里不由得要嘲笑,“麻痹的,老子看到你这个类型的傻逼样儿,老子喉咙里就像吞了苍蝇似的想要呕吐。” 另一个家伙,直接用拳头擂两下吴联记胸膛,直接性发飙,“臭小子,竟然敢找我大哥麻烦,按照我以往养成的那性子,真想送你狗日的立马见阎王爷去。” “警察,警察。”潘溪霞嘴里冷不丁的连连叫出两声,犹如晴空霹雳瞬息间炸开。 搞不明真相的流氓地痞,顿时像些过街的老鼠,突然间遇到猫似的,不敢花心思辨别真假,一扭头飞也似的就朝左边横着的小巷子里钻去,速度之快简直没个办法形容。 吴联记知道属于他的机会终于降临,一甩拳头卯足劲儿打翻那个刚对他发飙的家伙,拉着潘溪霞回头跑。 此时此刻,他内心里非常清楚,他必须选择人多的地方逃跑,因他知道潘溪霞嘴里面喊的警察,不过是欺骗流氓地痞玩的鬼把戏,若对方反应过来发现上当受骗,立马会恼羞成怒再次返回来追赶他们两人,那时候迁怒于他们两人的火,恐怕就是个天崩地裂。 推测确实没错,郎家俊心里对警察不同于那些流氓地痞,两个耳朵里刚听闻到叫喊声,立马条件反射般先朝潘溪霞所指方向望了过去,眼睛目光却没发现半个人影儿。 刹那间,他意识到他们全都上当受骗,先顾不及骂潘溪霞的人,对流氓地痞喊:“快回来,没警察。” 那些自认为父母少做了两条腿的流氓地痞,立马停住朝小巷子钻的脚步,他们心中的火,眨眼间变成不堪入耳的咒骂,随即,迈开腿朝吴联记与潘溪霞逃跑的方向猛追去。 特别是不设防被吴联记拳头打翻的家伙,他气急败坏的从地面爬起来,一摸被打成个淤青的位置,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半死不活,“狗日的,老子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名字从此以后倒过来写……” 对身后传来的叫骂声,吴联记全当没有听见,一门心思只管拉着潘溪霞跑,不停的向前拼命跑。 不想太过于专注,再加上两人奔跑的速度太快,没空余时间分辨周围附近完全不熟悉的道路,两人不知几时里竟跑错路线,迷失方向回不去县政府办公楼。 最后,两人几弯几拐竟被流氓地痞们堵进死胡同。 一时之间,潘溪霞慌掉了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吴联记看看四周围,瞬息间里也拿不出比较妥善的好主意,两边都是新房子,中间宽阔的水泥街道,却被高高的围墙硬生生截断,要想徒手翻过去,不仅拥有几分难度,还有很大可能翻过去也没路走。 再是潘溪霞,想要翻过眼面前的围墙,那种难度完全没个办法实现。 染红头发的家伙追了前来,他喘着粗气,一脸尽是贼贼的笑,“你们继续跑呀?我看你们能跑哪里去?” 35 小天地 - 重兴 - 临摹枫 怎么办呢?直面这种分秒必争的危急关头,一秒耽误就有可能挨打致残,吴联记为能顺利逃脱紧追而来的流氓地痞,他没多余选择,当机立断低声喊:“快,快些转身面对着围墙,快些准备着翻围墙。” 话里意思明显,他想把自己变成自由升降的梯子,让潘溪霞站他肩膀上抢先翻过去。 慌乱中,潘溪霞没能领悟话里表达的真正意思,她看围墙有些高,一时之间傻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不管三七二十一,吴联记上前半步,不做任何的解释与说明,一下抓住潘溪霞肩膀扳个方向,使其面对围墙以后紧跟着电光火石般蹲下身去,不客气直接厉声命令道:“脚站到我的肩膀来,两只手撑住围墙,速度。” 这下,潘溪霞面对围墙,竟条件反射般让两只秀手撑在了围墙,脚也后知后觉踩上吴联记两个肩膀。 吴联记看准位置不存丝毫犹豫,一下子依靠围墙支撑稳稳当当站起来,又指挥着急忙喊:“快,先用双手抱住围墙顶部砖头,再看着位置自己用力翻过围墙那边去。” 事情演变发展到这步田地,潘溪霞脑子里彻底有了明白,她秀手抓住围墙砖头,一抬大腿快速骑在围墙上。 一看潘溪霞已入预期那般顺利爬上围墙,吴联记没了心急如焚变得相对轻松起来,也手脚并用开始攀爬。 那个染红头发的家伙,发现吴联记与潘溪霞想在他眼皮底下翻越围墙跑人,一声冷笑,耍猴的心,立马命令刚放慢的脚步飞也似的追前去,“想在老子面前翻越围墙跑人,当老子没用的废物么?” 厉声叫嚣着,他伸手扯还在围墙上攀爬的脚,一份携带捉弄的狠毒。 置身在围墙半中腰,吴联记躲无可躲,当他感觉里发现左脚被抓住在往下扯,一只没被控制的右脚,瞬间里瞄准染红头发的家伙,咬紧牙齿使劲拼命的蹬下去,“你狗日的给我死吧!” 染红头发的家伙早有防备,他看吴联记的右脚蹬来,闪电般丢开手里面逮住的左脚,朝旁边快速让开去,笑着骂,“狗日杂皮,尽给老子玩把戏垂死挣扎,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逼,你狗日的死得惨。” 抽不出时间搭理对方耍嘴皮子,吴联记蹬出的右脚落空,整个人顿时掉在围墙上,摆来晃去,但他顾不及先要稳住自己,又只管拼命的朝围墙顶部攀爬。 内心里拥有的企图非常明显,他想趁着对方躲散的空闲翻爬过去,从而摆脱身后紧追的流氓地痞。 可趴在围墙上的潘溪霞,她死死抓住吴联记的手,一时间有些吃不消,嘴里不受控制要求救,“完了,我这手要被你硬生生拉断了的……” 瞎嚷嚷着,她那只紧抱围墙的手,不自觉的松开砖头,伸下去想帮忙往上拉吴联记的人。 未曾想事与愿违,她紧抱砖头的手刚刚松开来,整个人立马丢失掉平衡身体的受力点,一下子悬空似的变得没个支撑,一下子承受不住超负荷的强大拉扯,忽地往围墙下快速滑落。 眼看着就要翻身爬上围墙的吴联记,一颗心顿时凉了大半截,“完蛋了,今天彻底完蛋了。” 只是,不好的坏念头刚在他脑海里浮现,他整个人又停在了围墙的半中腰。 这叫不叫运气?潘溪霞弄不懂怎么搞起的,一只脚刚好卡在顶部的钢筋当中,形成个倒钩刹那间里稳住快速往围墙底下坠落的身体。她倒挂着身子嘿嘿傻笑,“现在没事了的,快爬。” 那个染红头发的家伙,一副狡诈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看吴联记与潘溪霞表演,还在心底下嘲笑,“两个超级傻逼,想在老子手里跑人,不想想老子平时都在干些什么?折腾吧!饭桶终归是饭桶。” 很快的,吴联记摆正姿势,又开始努力往围墙上拼命攀爬。 望着围墙仰头冷笑两声,那染红头发的家伙,眼睛瞄准吴联记的脚闪电般蹦前去,一用力拉扯,立即火速松手,“我看你爬,爬死你个狗日的。” 不可避免的,一遭遇染红头发的家伙,吴联记又做了次无用功,一下子又从围墙上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间里,胡同那边又追前来两个流氓地痞,一看到吊在围墙半中腰的两个人儿,那几乎快要断气的臭嘴巴,立马变得没了消停,“麻痹的,老子们今天运气还真不错,这么慢速度跑前来也有斩获。” “我操,哪是我们今天运气好,” 旁边家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双脚发软没力气跑不动了,他停下来,一边呼呼的喘气,一边不服气要驳斥讲运气好的家伙,“这不跑,那不跑,偏偏跑进旧房改建区,不存心找死么?” 几乎算是倒挂在围墙上的潘溪霞,她彻底着急了,几下功夫扳块围墙边沿的断砖头,一使劲砸向染红头发的家伙。她内心里气愤不过,嘴里面不由得要跟着破口骂:“你去死吧!” “砰。” 那大半块断砖头顿时不偏不歪直接砸中染红头发的家伙,他气得哇哇大叫,“臭娘妹儿,不要脸竟然敢拿砖头砸老子的人,老子等下要日.死你个臭娘妹儿……” 不要管染红头发的家伙,潘溪霞又单手赶忙扳块围墙边沿的砖头,又使劲掷出去。 刚刚才吃过闷亏,染红头发的家伙不敢再有丝毫怠慢,他抱头赶忙往旁边躲闪,先前要不是他眼里没把潘溪霞当成自身威胁,也不至于麻痹大意令他的脑袋硬生生被砖头砸中。 吴联记倒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干扰,两手用力几下功夫爬上围墙去,先竭力把自己稳住,再伸手过去抓住潘溪霞取出卡在钢筋当中的脚,不管耳朵里几个流氓地痞如何叫骂,一跃使力朝围墙那边的泥地跳。 由于太过急迫,潘溪霞裤子被钢筋焊出的几个小铁钩勾住。 只听“噗嗤”几声响,两人没能达到预期跳进泥地。 最终,吴联记倒没有什么。 潘溪霞的模样却显得尤其倒霉,因她裤腰带系的是条橡皮筋,害她裤子没彻底撕破完,硬生生帮她脱到脚踝关节处,还强制性的把她整个人倒挂着,同时间里,让她肩膀来回几次撞在围墙之上。 上不占天,又下不占地,她悬空倒挂,整个人几乎算是上下失守狼狈万分。 吴联记赶忙从泥地上站起来,一转过身靠近围墙努力伸手托起潘溪霞,却碰不到挂在几个小铁钩的裤子。两三秒钟功夫,他换种思维方式不再用托举之策,而是直接使劲儿把人从小铁钩上强行拉了下来。 却没忘记轻言细语的关心询问下,“霞姐,你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潘溪霞很是难堪,一时间蹲在地上所答非所问,“吴联记,快把你穿的衣服脱下来。” “呃。”吴联记理解潘溪霞此时的尴尬,两手赶忙快速脱下身上所穿的衣服。 潘溪霞闪电般扯去,不由分说系在她的小蛮腰上,挡住没裤子近乎赤裸的下半身,还没有完,又冲着吴联记喊道:“你死人啊?你难道不知道要帮我把穿的裤子扯下来么?” 抿嘴笑了笑,吴联记挪几步站到围墙底下去,没有潘溪霞碍事,一跳就扯下挂在小铁钩上的裤子。 围墙上,染红头发的家伙,率先冒出他被砸伤的脑袋来,“娘希匹的,老子看你们接下来又往哪里跑?” 因他心里清楚,一旦翻过这道围墙,那等于又重新踏进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想要离开更加不容易。 36 新发现 - 重兴 - 临摹枫 对于全新的环境,吴联记与潘溪霞没意识到危险。 确实,在他们两人眼里看起来,只要顺利翻过挡路的围墙,处境再坏也远比置身在围墙那边强。 目前现在,一看到围墙那边冒头的流氓地痞,两人不但没了先前的害怕,吴联记还弯腰快速捡起丢弃在地的半截砖头,几下瞄准染红头发的家伙,一甩手猛地掷出去。“臭流氓,我看你还要追。” 染红头发的家伙防备着,一看半截砖头迎面飞过来,一缩头快速躲闪开去,那个气破口怒骂,“麻痹的,竟然敢拿砖头对付你老子,老子等下非要你哭爹喊娘见识老子的厉害手段……” 吴联记不出声,立马左手砖头换右手,又使劲朝染红头发的家伙猛地掷过去。 “砰。”这一下功夫,半截砖头落在围墙顶端,不偏不歪砸中染红头发的家伙的手背。 一时间手背破皮流出了血,染红头发的家伙受不了阵阵疼痛,从围墙上掉下去,刚刚嘴边极度难听的污言秽语消失,紧接着却是些“哎哟哟”的鬼叫声,在围墙那边此起彼伏。 简直是个大快人心,吴联记顿时有了劲头,他弯腰又快速捡起身边丢弃的半截砖头,又全神贯注等候新的倒霉鬼再冒出头来。同时间里,他没有忘记小声提醒道:“霞姐,你手头动作千万要搞快些哟。” “我知道。”潘溪霞嘴里面应答着,她穿上撕破的裤子,不管破的洞,不管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腿,又赶忙跑到围墙底下捡弄丢的鞋子,因等下还要继续逃跑,不穿个鞋子没法跑路。 很快的,吴联记又看见两只大手出现在围墙的最顶端,他不吭声,先算准距离向前两步走,摆开架势。他沉住气将手里面拿的两块半截砖头先后掷了出去,动作的连贯性真是个无懈可击,速度犹如雷鸣闪电。 “砰,砰。”接连两声响后,那抓住围墙顶端的两只大手,又被半截砖头砸中。 紧跟着是两个“哎哟哟”的叫声,混杂着乱七八糟的不堪入耳的叫骂声,从围墙那边传过来。那抓住围墙顶端的两只大手不见了,围墙又恢复先前有的旧模样。 吴联记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他弯腰又快速捡起身边丢弃的两块半截砖头,又保持警戒状态死死的紧盯着围墙,几秒钟过后忍不住再次轻声询问:“霞姐,你弄好没?” 眼目前面临的问题明摆着,单依靠围墙防守终究不是个好办法,若想真正摆脱流氓地痞的纠缠,快速离开此地才属于长远之计,他此时刻询问的目的,一是想了解对方有的情况,二是催促对方务必要搞麻利点儿。 潘溪霞神色紧张,她几下系好鞋带子,说:“好了。” 吴联记没再多说什么,他看围墙上依旧没有人,手里拿的两块半截砖头还是朝围墙那边掷了出去。 随即回头,不要多废话,他伸手过去拉起旁边潘溪霞,迈开腿径直朝先前看好的路飞跑。 气焰嚣张威风八面的几位流氓地痞,在接连遭遇两次半截砖头袭击之后,都骂骂咧咧的凶,却犹豫着不敢贸然再攀越围墙。一个突然间提议道:“妈了个巴子的,我们在此守着有个屁用啊!我们过那边堵岂不更好。” 想想也是的,只要进入围墙,再想顺顺利利快速离开的话,一条路可供选择之外,别无他法。 旁边刚刚挨过砖头的家伙首先反应过来,他目露凶光赶忙随声附和,“对,我们堵,一定能够逮个正着。” 为能尽快报仇雪恨,他嘴里说完,懒得管其他人意见及看法,立马转身就飞跑。 其他流氓地痞,看到有兄弟带头首先跑了人,不敢逗留,一窝蜂也跟着前面兄弟跑去。 一掉队跑在后面的慢家伙,边努力追赶边要询问:“我们全都这样子跑掉了,这边也不留个兄弟把守着,那狗日的要返回来溜掉怎么办?那我们几位兄弟忙活着岂不彻底扑了空?” “见到我们就怕得要命的孬种,还敢倒回来吗?你也不多用脑子想想。” 那训责慢家伙的声音在围墙胡同外回荡着,只可惜,吴联记与潘溪霞两人全都听不见,他们逃跑着,看几位流氓地痞没追来,一时间放松警惕也逐渐慢下不要命狂奔的脚步。 最终,两人找到用钢管焊成的铁门,外面属于不算宽敞的旧公路,一直延伸出去不知通向何方。而紧靠铁门旁边的位置,看样子是间早已废弃的保安室,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朝里面敞开着。 看了看,吴联记首先问:“霞姐,我们从这个地方出去,你看有危险不?” 询问的终极目的,他希望他与潘溪霞绷紧的神经都能获得放松,因他的意识清晰,转来转去搞半天时间就找到这么条可以离去的门,不管前面的路危不危险,先都是要从这里走的。 潘溪霞脑海里没那么多想法,她看到有出去的铁门就高兴,“这下子好了,我们总算彻底脱困了。” 举起手兴奋的叫嚷着,她忘乎所以丢开吴联记的人儿,独自率先朝不远处的铁门疯跑狂奔。 看潘溪霞高兴,吴联记内心里也高兴,不多话,立马放开脚步猛追赶,自个儿还向空中挥挥手。 当他真正快靠近那道焊的铁门,他拥有的警觉立马升了起来,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一伸手拉住还跑在前面的潘溪霞,说:“先站着等等,先让我好好观察下再说。” 远不是他天性多疑,而是那道焊的铁门,原本模样理应锈迹斑斑,却有几处锈迹偏偏是刚刚弄脱掉的。他对周围环境早有过注意,这地方不但很长时间没人活动的迹象,还属于居民改建区。也就是说,这位置原先居住着很多人,他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地理情况,那些生活在县城的流氓地痞难道也不熟悉? 问题出现,这里没别的路可以顺顺利利离开,流氓地痞不追赶他们的人,只能说明抄近路先跑来,并提前悄悄藏身在铁门之外,耐心等待他们两个人,再收拾他们两个人。 这种买卖亏得如此之大,他是不敢凭空乱涉险的。 潘溪霞搞不懂吴联记到底啥意思,她扭过头不自觉的开口问:“你发现些什么了吗?” 满脑子好奇刚用话问出来,她不等吴联记搭腔,又是个不好意思的说:“你看吧!我在旁边方便下。” 没置个可否,吴联记看潘溪霞慌慌张张往废弃的保安室钻,他捡起不知是谁丢的两节钢管,用最快速度向左边绕几步站在有利于自己观察的空地,举目查看先前瞧不见的铁门背后。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令他不由得连连倒吸两口凉气,因他视线尽头是个躲着抽烟的流氓地痞。 一时间,那抽烟的流氓地痞也看到了吴联记的人,立马手持砖头朝着铁门扑来。 37 保安室 - 重兴 - 临摹枫 不惊不诧,向周围附近环视两圈,吴联记内心却不敢有丝毫犹豫,他手握钢管径直往废弃的保安室退让。 那手持砖头的流氓地痞,一看追不到人,一使劲竭尽全力朝吴联记甩出手里砖头。 “砰。”铁门硬生生挡住砖头,半途砸中钢管,随即碎成几大块掉落在地。 另几位流氓地痞,也从各自躲藏的角落里快速钻出来,犹如豺狼虎豹张开獠牙不要命的猛追。 先进入到保安室的潘溪霞,对外面突然间冒出的众多流氓地痞缺乏警觉,她站着用眼睛打量空房子,不但闻到股刺鼻的怪味儿,还发现整个房子特别肮脏,那长年累月掉落在水泥地板的尘土,只怕足足拥有半公分。 捏捏不太好受的鼻子,她咬咬银牙,不具备选择权,一脱裤子在防盗门背后蹲下去,早些解决早些离开。 一会儿,没预兆的,吴联记推开虚掩着的防盗门,从外面火急火燎闯进了废弃的保安室。 顿时,潘溪霞受惊吓个半死,张口瞎嚷嚷:“你想死啊?我在门口的。” 可嘴里面在慌乱当中的提醒话刚说完,她往旁边快速挪移着的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弄起紧挨身体的厚厚尘土,一时间不受思维意识的控制与有效约束,突然间长出翅膀似的向四周乱扑乱飞。 几秒钟功夫,她惊慌失措中没顾及翻身爬起来,胸腔里涌出的怒火,点燃大脑噼里啪啦发飙,“吴联记,你不要活啦?哪有你这么子欺负人的……” 没时间解释外面的情况,吴联记先“嘭”的关上身后防盗门,再利用手里拿着的半截钢管死死顶住。 当感觉所有防卫工作做妥当以后,他扭过头去查看气晕头在乱骂的潘溪霞,还四仰八叉斜躺在水泥地板的灰尘里,衣服裤子有破损,从上空落下的大量尘土,硬生生包裹住整个人恰似倒地的雕像,曲线玲珑…… 刹那之间,意识到刚闯了弥天大祸,他倍感惭愧的眼睛有些不敢直视,“霞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早丧失思维能力,潘溪霞耳朵哪听得见赔礼道歉,只不过,先前有的咒骂停了下来。 在吴联记眼里,自然是没有精力仔细琢磨对方心思,一看对方消停下来又去关注外面的流氓地痞,不过不忘提醒道:“先前追赶我们的流氓地痞还没有走,行事千万小心点儿。” 潘溪霞恨死吴联记,此时刻依旧啥都听不见,准确说是不乐意听见与她有关系的任何声音。 也不知内心咋在想的,她动了,几下功夫从水泥地板上翻身爬起来,不管浑身上下粘的灰尘,胡乱抹下俏脸向前走两步,不闻不问径直扑向吴联记的人。她是个怒火中烧,两只手捏成绣花拳头,一阵子的乱敲乱打,“你个王八蛋死乌龟,你今天就是存心专门欺负我的人儿……” “霞姐,你能不能轻点儿,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吴联记脚踩钢管不敢随随便便乱挪动,一边小声求饶着,一边使劲儿控制潘溪霞行凶的两只手。 哪里愿意就此轻易罢休,潘溪霞的手动不了了,又利用浑身上下沾的灰尘,拿衣服裤子狠狠的磨蹭,一个念头搞臭搞脏吴联记。“你以为你力气大就很了不起是吧?我今天偏要让你搞清楚我绝对不好惹……” 可她正为自己的暴力兴奋时,旁边防盗门就从外面传进来“嘭嘭”几声巨响。 吴联记脑子里不含糊,他瞬息间猜到是砖头在远处砸门的声音,立马放开潘溪霞的手,再伸手拿过不知何年何月挂在墙壁的警棍。他紧紧握在手心,两眼紧盯着防盗门旁边开的窗户,因他不用想就清楚,窗户的钢筋很有可能焊不牢固,一旦被流氓地痞发现并砸脱掉,那就意味着他们的灾难开始。 在忙碌着应对很可能马上会出现的流氓地痞之时,他开口再次提醒两下表示关心,“霞姐,那些穷凶恶极的流氓地痞紧咬着我们不放手,在我后面千万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憋住原有的呼吸,潘溪霞面临随时可能会出现在眼前的流氓地痞,突生软骨病似的趴着不敢轻举妄动。半天时间以后,她才心惊胆战的开口问:“我们两个都被堵在这间破房子里面出不去,我们该如何脱身呢?” 脑子里旋转着,吴联记想到个办法不由得脱口而出,“报警!” “报警。” 潘溪霞嘴里情不自禁的重复下,她赶忙伸手去自己口袋摸,可反复翻找几遍,也没能找到手机半个影儿。她瞬间里不由得是个慌了神,“吴联记,我口袋里手机好像搞不见了的?” 朝房中间稍稍挪下身子,吴联记不怠慢,他说:“你先拿我口袋里的手机用下好了。” 苦闷之中的潘溪霞,顿时获救了似的,一只手迫不及待伸过去,也没啥好要多去忌讳的,直接插进吴联记的裤兜里,左右来回仔细摸找着,始终没有手机。她心里头不由自主的“咯噔”两下,又迫不及待的把另一只手插进另一边裤裆里,立马碰到此时此刻迫切需要使用的手机。 不知不觉的,她变高兴起来,两只手还插在裤兜里面就紧紧抱住吴联记嘿嘿的笑,“我们有救了。” 可她欢喜着摸出手机,一按竟然没出现反应,再反复按几下,依旧黑屏,依旧啥都不显示,“这状况到底啥意思?你这手机为何突然间没有电了呢?” 此时此刻,两人藏身的保安室外面,目前除开万恶之源的郎家俊,其余几位流氓地痞全部在场,一双双眼睛望向废弃的保安室,一个个摆出不同的造型,在献言献策讨论如何收拾吴联记,彼此争来吵去却没个统一。 最后,看似头儿的家伙说:“大家不必要多费口舌,还是采用老三提出的建议,用火攻。” 确定出行动方案,他停下说话退两步,用手指了指围墙外左边尽头,又接着往下面说:“那边堆放着几十个无用的废轮胎,全部给我搬过来叠着摆在墙壁底下,再想办法找两块红木板挡住浓烟,这要是还熏不出里面躲的两个鸟人,我今天干脆在此直接撞墙死掉算了。” “老大,你尽管先放心,这种烟熏的土办法绝对有效果。” 叫老三的家伙在心里头得意老大采纳他献计之余,忍不住插嘴特意做个出说明补充,“我大舅原来就居住在里面的危房当中,这保安室光凭我们几个用砖头之类的东西打砸,纯粹是自讨苦吃没啥好戏可看。” 38 刘警官 - 重兴 - 临摹枫 半天时间,吴联记与潘溪霞没有等到想象当中的猛烈攻击,两人不甚理解,又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在废弃的保安室,吴联记瞄准保安室现有空间核算出大小,重新把脚下踩的钢管换个有利位置,让防盗门从外面砸更加不容易破开以后。他手握钢管挪下身子,拿眼睛观察小窗户外面的情况。 防盗门前面的空地,一个流氓地痞嘴衔香烟守着他们所在的保安室,看样子是防止他们偷偷逃跑。 其他流氓地痞忙碌着在搬运废轮胎,从他所站的位置望出去,眼睛视线的尽头,可以清晰看到刚刚搬过来的几个废轮胎,紧靠防盗门的边沿乱堆放着…… 隔着小窗户玻璃,他听不到任何的说话声,还能感觉那些流氓地痞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声音似的。 不由自主的,他脑海里冒出个烟熏的可怕念头。完蛋了,这下彻底要完蛋了。 在旁边站着的潘溪霞,她留意到吴联记脸庞神色,瞬间里出现巨大变化。她不用询问就能够猜明白,外面情况对他们而言肯定是不容乐观,可她还是想要弄个明白。“吴联记,你刚看到些什么?” 努力平衡下内心里的担忧,吴联记脸庞神色又快速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故作轻松的说:“霞姐,看样子,他们想要拿废轮胎对付我们两个人,不知从何处运来几个摆在外面门口。” 此时刻,他含糊其辞不愿意说透说明白,关键还是不想潘溪霞知道太清楚,免得平添些烦恼担惊受怕。 确实没有弄错,潘溪霞对生活之中的车轮胎不太熟悉,她脑子里想不出废轮胎能对他们做些什么?她估摸着又要喃喃自语似的轻声追问:“废轮胎?废轮胎也能拿出来对付我们两个人?” 种种不理解在这臭气熏天的保安室里回荡着,她眼睛睁大,显得是越加明亮,越加美丽。 吴联记又在反复仔细打量这间保安室,他不能坐以待毙等死,必须抢先在废轮胎燃起来之前,先想办法找到防烟的万全之策,倘若因为他连累到潘溪霞的人儿,现在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瞑目。 这间废弃的保安室所占空间不大,左边角落除开堆着不多的废纸皮以外,再是铁床,只剩个铁架子焊在墙体伸出的钢筋中,那曾用石灰粉刷过的几面墙壁,空空荡荡的,属于肮脏,却不属于通风透气的孔洞。 两个耳朵倒是听闻到潘溪霞的追问,可脑子里想不好如何应答,他暗自想了又想,最后找出个自认为可行的办法来,似在自言自语,“霞姐,我们这下可能真变麻烦了的,要不你先出去吧?郎家俊毕竟是你的哥哥,应该不会对你太过分的,因社会舆论不允许你哥哥乱胡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潘溪霞糊涂不解,更多却是不认可听到的说辞。 内心深处,她没办法相信吴联记所讲到的不太过分,回想下几天前的自杀,也没能挡住郎家俊想要拆房子的决心,这说明她在自家哥哥心中早已啥都不是了。而今天,她趴在围墙上刚刚砸伤了流氓地痞,那种不要脸不要皮的亡命徒能给她好果子吃吗?除非明儿个太阳从西方升起来。 倘若较真了直说,她就算能独自安全离去,没吴联记同行,于她而言也不情愿苟且偷生。 一时间没有别的好办法,吴联记在脑海里组织下语言,他看向潘溪霞只好实话实说:“霞姐,我先给你讲讲废轮胎吧!那家伙燃烧起来不但烟特别大,释放的气味还特别臭,想想我们这废弃的保安室,空间这么狭小,又没有通风透气的窗口,一旦燃烧起来,对我们而言受得了吗?” 末了,他加重语气不忘补充道:“我再给你说,流氓地痞搬来的那些废轮胎,全部丢在防盗门外。” 想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些废轮胎就是用来对付他们两个的,不提前先走的话,其后果注定是不堪设想。因他与潘溪霞不同,他想拥有潘溪霞的那种待遇,恐怕做个白日梦也没有办法实现。 潘溪霞没有因为莫须有的恐吓话而感到害怕,她几步挪到吴联记前面去,撇撇嘴不信邪不服气,睁大两只眼睛机警的朝小窗户外面望去,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憋住呼吸,还不由自主的连连往后退。 怕?她不由得伸出双手抱住吴联记,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在颤抖,嘴里急着询问:“我们该怎么办呢?那些废轮胎已经点燃起来,浓烟很快就会进我们房间。” “先不要害怕,这里不是还有个我吗?”吴联记嘴里轻声安慰着,脑子里不糊涂明镜似的,深知他刚才的说话助长了潘溪霞内心里那份恐惧,现在是时候该换种方式处理眼下的棘手问题。 偏头先看下外面有的情况,再丢掉手里拿着的警棍,他用力搂了搂潘溪霞,全属于无声的安慰。 眼目前现在,他没有要潘溪霞先行离去的意思,他不是害怕对方不肯,而是觉得那些流氓地痞根本就没想过放他们两个人,要不然在点燃废轮胎之前,肯定会提前出声警告两下。 不过没有任何关系,他要是实在找不到好办法对付浓烟,真燃起来以后,强行硬闯也可以算条活路。 首先考虑到角落里堆的废纸皮,因他知道,只要外面的废轮胎完全燃烧起来,那些流氓地痞肯定不留情面首先想到打砸小窗户的玻璃,而他现在必须提前要做的,理应是先把废纸皮拿到窗户准备着,不然等下没得忙。 一旦废弃的保安室真正进入浓烟,那时候才想到要用废纸皮堵窗户恐怕为时已晚。 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间,在县城城东坡,在烽火警局办公大厅,内部接警员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她冲旁边吵吵嚷嚷的同事喊:“刘队副刘警官,又有个人报警,莆田改建区。” “妈的,咋搞的这么多人报警呢?” 刘队副刘警官两个耳朵有些不敢置信听到的话嘀咕着,他心不在焉向接警员转过身去,脑海浮现莆田改建区的地址,立马令他想到个不敢多去质疑的事实,“从今天报警的三个地址,及报警的时间顺序,我敢在此与各位同事打赌,自始至终,一场流动性的打架斗殴事件还没有闹完。” “你这么说,那我通知前面刚刚出警的张警官吧!反正张警官他们隔得又不远。” “不。” 刘队副刘警官眨下眼睛萌生出对策赶忙阻止,并向接警员不间断的摇了摇手,“还是我自己带队去吧!看情形,没有我的人还真抓不回几个毛头小贼子。” “你有没有搞错,从我们警局这边开车赶过去,这中间距离相隔很远的,知道不刘队副刘警官?” 39 落网 - 重兴 - 临摹枫 开着新能源巡逻警车,紧赶慢赶总算抵达莆田改建区,隔老远距离,刘队副刘警官、及手下众多成员的视线里都清晰看见滚滚浓烟,像根庞大而恐怖的黑色柱子,直达云天。 负责开车的警察,他惊得连连咋舌,“这大阵仗,一两个人哪里能搞定,今天恐怕真出了大事情。” “没大事情,我们警察干什么?”刘队副刘警官不以为然,不但没丝毫急迫感,还莫名其妙产生些小兴奋。 久经沙场见过太多大场面,他眼眸中的社会,一颗跳动的心早已麻木,早已见怪不怪。他身边若长时间没出现任何动静,意识里反而会觉得不太正常,反而活不自在无趣无聊。 正所谓存在的都是有道理的,他有别于常人的眼睛,一切犯罪皆属于理所当然。 不过,今儿个,他看过那些滚滚浓烟,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也生出些焦虑,并是个严重的忐忑不安。 到最后,面对那位负责开车的警察同志,他不由得要大声喊:“你再给我开快些看,不对,最大时速。” 此时此刻,他意识清晰不显糊涂,深刻认识到他作为警察,一旦接警遇到人命关天的事,今天这种出警严重超时行为,事后追究下来肯定要承担相应责任。 生活中不出现问题,彼此之间都还比较好说话,但闯祸闯大以后,受害方较真起来也注定吃不消。 负责开车的警察没搭腔,他听过刘队副刘警官的命令,立马把车开到了最大时速。 几里外废弃的铁门口,几名流氓地痞看着废轮胎燃烧起的滚滚浓烟,一个个兴奋的手舞足蹈。紧靠小窗户边站的流氓地痞,手里拿棍子的,不停往保安室挑燃烧着的废轮胎,手里拿纸皮的,也对着往保安室扇风…… 场面略显混乱,却各司其职有说有笑。 可身在这些流氓地痞当中,一个家伙心里面反倒显得有些害怕,他停手,看身前几兄弟忙着嘻嘻哈哈的在相互调笑,忍不住对旁边兄弟轻声说:“都这么久了,保安室里,一直没有动静,那两人只怕早已被活活熏死。” 担心有道理,浓烟黑掉半边天,结束两个生命不过是分分钟的小事情,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多少个分分钟? 旁边那家伙的脑子里没有丝毫害怕,他满脸不屑,“这种连鬼都没有个的地方,真要弄出两个人命来,不留任何证据可供调查,再加我们死也不要认账,警察又能把我们众兄弟怎么办呢?” 这时刻,在外面负责放哨的家伙,在铁门外压低声音喊:“快闪,警察开车跑来了。” 顿时,一个个流氓地痞像老鼠遇见猫似的,立马丢掉手里拿着的工具拼命逃窜。 沿着铁门外向左边跑人,警车不但开不进来,还有片小树林做掩护,几名流氓地痞不蠢也不笨,一窜出铁门自然知道全朝左边事先观察好的路线疯跑,因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要顺利逃离作案现场,没目击证人,对于他们这种游手好闲的无赖,剩下来的其它事情就好办多了。 前后不过几分钟,几位流氓地痞比预想中的还顺利千百倍,他们穿过那片小树林,不但没遇到任何阻拦,还没瞧见警察追来的半个影子。他们就像外出散步似的,特别的悠闲自在。 一个个喜笑颜开的从小树林里钻出来,一看公路对面的新社区,不由得相互立起大拇指庆祝胜利。 看似头儿的家伙走到中间去,他向两边的兄弟招手喊:“我的好兄弟,今儿个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在场的流氓地痞,立马嬉笑着回应他们老大。 看似头儿的家伙对手底下兄弟表示满意,他环视两圈手底下兄弟,又接着喊话,“今天大家辛苦了,那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办事情,我们先去丽欣酒店喝酒吃饭,接下来再应该做些什么?大家都会懂的……” 只是,他嘴里面的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冒出个铿锵有力的男中音厉声喊:“蹲下,都把双手举起来。” 也是在那个喊声里,从三面钻出几位端着枪的警察,手里枪口全部对准站在中间的流氓地痞。 一个个流氓地痞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焉掉了。 一个个只好乖乖的把双手举了起来,又不情不愿乖乖的蹲下身去。 刚刚喊话的警察是张警官,他不再理会身边这些流氓地痞,先给刘队副刘警官打电话,想向刘队副刘警官汇报他的情况,并寻求最新的指示,看莆田改建区那边要不要他带队前去支援。 刘队副刘警官站立在废弃的保安室外,背着双手,一脸的愁容,而他手底下成员,正忙碌着清理还在燃烧的废轮胎。他没有办法高兴,纯属于刚刚围绕废弃的保安室独自走过两三圈,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很可能因为他来迟弄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情。 对于张警官打来的电话,他看了看不愿意接,因他能猜到张警官在电话里对他说些什么?不就是在社区的交界处抓到几个小毛贼么?没啥好大惊小怪的。一切行动都是他安排的,他坚信他的安排不会出错。 眼面前的麻烦,那在保安室的人,按照他的逻辑推断,早已没有存活的希望,早已死去。 可问题呢?他接警带队办的案子出了人命,不好交差倒不算个什么,关键是他的思维判断出现大错误,这对于自始至终从没失过手的老牌警官来说,今天的不光彩,那就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污点。 真是个没话好说,他询问在防盗门边的手底下成员,“里面情况怎么样?” “看样子不容乐观,外面这些废轮胎虽弄开了,但挑进里面去的废轮胎还在继续燃烧。” 在此停下来,那警察抬头看下刘队副刘警官,用手比划两下,才又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往下说:“还有这道防盗门是从里面向外紧撑着,一直弄到现在都没想出办法打开。” “那——” 刘队副刘警官心头顿时来了莫大的兴致,“刚才你话里面的意思,防盗门不是外面扣死的,而是里面不允许外面人进去顶死了的,你看,我是你说的那样子吗?我的理解对不对呀?” “对的,就是你嘴里那个意思。” 一下子脸庞没了刚才的愁容,刘队副刘警官咧开嘴微笑,“你们不用急,我敢打赌,里面的人还活着。” 40 自救 - 重兴 - 临摹枫 刘队副刘警官的猜测不错,吴联记与潘溪霞两人确实没死,只不过两人的模样显得尤其狼狈,也可以说经历次另类的生死考验,让彼此间多了些原先不存有的默契。 废轮胎燃烧起的浓烟,还没进入废弃的保安室之前,吴联记推开身前潘溪霞,几步过去拿起角落里不算多的废纸皮,未曾想很是意外的,不仅发现中间夹有两个装面粉的蛇皮袋子,墙根还藏有个不规则的小排水口。 一时间高兴疯了,他摆出个胜利手势,压低声音傻笑,“霞姐,你快看,我们两个彻底有救了。” “什么?”潘溪霞不明白其中意思,她几步过去,一双眼睛把吴联记上看下看。 吴联记没有急着做解释,先抽出废纸皮当中夹着的蛇皮袋子,再把里面塑料袋子扯出来,并划开底部,随即顺手丢在旁边的水泥地。他再捡起蛇皮袋子,两手对准铁架子床凸起的角,两手用力撕成大小差不多的条.子。 潘溪霞看不懂,在旁边不由得又要开口询问:“你把蛇皮袋子撕成长条想做些什么?” 时间宝贵,吴联记还是不急着先做解释,却轻声吩咐道:“霞姐,麻烦你把撕成条的蛇皮袋子接起来。” 搞不懂,也懒得再去开口询问,潘溪霞按照吴联记的吩咐开始忙活干起来。 吴联记不多去管潘溪霞的人,他撕完蛇皮袋子,又拿过准备用以对付流氓地痞的钢管,一头压扁后使力插进不规则的排水口,边沿用废纸皮塞死死的,随即捡起刚刚丢在水泥地的塑料袋子,嘴里轻声喊:“霞姐,你不要忙啦,你过来,背靠墙壁,先给我蹲在角落里。” 在这废弃的保安室,这时候已经钻进来很多的浓烟,潘溪霞被熏得直往外流眼泪,她听到吴联记的喊话,立马主动配合,立马迫不及待照办照做,一下过去背靠墙快速蹲在角落里。 占去太多的空间,吴联记感觉方法不对头,又赶忙做出纠正,“霞姐,你先站出来。” 潘溪霞真是受不了了,她提出了抗议,“我都快要被熏死了的。” 不过,她嘴里面虽在抱怨她内心里的不好受,但她整个人,还是用最快速度站起身来让开去。 吴联记抽不出时间讲安慰之类的话,他看潘溪霞让开,立马闪电般挪过去背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两条腿向外面伸直,嘴里不含糊赶忙吩咐道:“霞姐,快些面对着我的人,快些坐到我大腿上来。” 同个时间里,他手里面拿着的塑料袋子,瞄准中间位置对准钢管插进去后,再做个固定。 不敢存有丝毫怠慢,潘溪霞全按照话里的意思,火急火燎坐在吴联记的大腿。 吴联记插进钢管的塑料袋子,不要预先征求对方是否同意,一边开口直接套住潘溪霞的头,还不忘用命令的口气说:“霞姐,快,快些照我的方法做,拿套你塑料袋子的另一头,套在我的头上,并想法系在我的脖子。” 这一下,潘溪霞算是彻底搞懂了,一兴奋不自觉的要夸奖下,“你聪明。” 可两人为彼此套牢以后,顿时成了个鼻子对鼻子,嘴对着了嘴,又不敢用力随随便便乱挪动。 潘溪霞不自在,先忍不住要笑,“吴联记,你出气,你弄得我痒痒的。” “我会尽量注意点儿。”吴联记嘴里应答着,又把潘溪霞接成绳子的蛇皮袋子拿过来,几下功夫把他们两人的腰牢牢捆在一起,因等下来不知要坚持多长时间,为避免精力分散出现岔子,另外做的保险工作。 万事小心,他背靠墙壁有墙支撑着,端坐着倒是不费力,而坐在他大腿上的潘溪霞,因钢管长度不光要坐得笔直,还得防范弄破塑料袋子不能有任何大动作,那个累自然而然很容易产生出来。 倘若两人绑紧以后,潘溪霞整个腰部依靠吴联记有了支撑和着力点,其效果瞬间里就变得截然不同。 潘溪霞弄不懂隐藏在其中的厉害关系,总认为吴联记是另有企图,不过她没敢主动开口问出来。一颗蹦蹦乱跳着的芳心,不受控制老是要去回想两人曾拥有过的点点滴滴。 几年前在泥角坝的亲密接触,她至今清晰记得那件事的始末,而今呢?前前后后真无话可说,感觉里原本属于她私人独自拥有的这副完美身子,对吴联记岂止是没有秘密可言,简直成为吴联记的玩具…… 哎!不要多想了,她在心底下安慰自己。应该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专负责还债,今儿个反正是他刀板上摆放着的肉,任凭他瞎整,任凭他宰割吧! 只是,吴联记用蛇皮袋子捆绑好他们两人,他担心潘溪霞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先有必要做个解释,便暗地里组织下语言自顾自的说:“霞姐,我把我们的腰捆绑起来,一是想固定钢管,免得不注意弄坏塑料袋子;二是怕你腰没个支撑,直直的坐着累坏身子……” “你不用给我多解释,我都知道的。”潘溪霞打断吴联记的话,做出很理解很放松的搞笑样子。 紧随其后想到那个累字,她真就觉得有些累了,两只秀手没个地方好摆放,一下子干脆向前高举起来,直接抱住吴联记的脖子,嘴里不忘自我粉饰下,“这样子抱住你的人,我这个腰立马轻松了。” 也是这时间里,她闭上眼睛,全当吴联记是根木桩子不存在似的。 吴联记瞪大眼睛,他不敢搭腔,一颗心总觉潘溪霞胸前燃烧着两团火,那烫似乎有些难受。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多久,他不想让他的难受继续,他没话找话说:“霞姐,你现在能看到我不?” 很是明显的,这时候废弃的整个保安室,早已浓烟滚滚,即使彼此就在彼此身边站着,也没办法看到彼此的存在,和夏日没有月亮的夜晚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 潘溪霞把她故意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她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个大盲人似的,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顿觉不可思议慌了神,“吴联记,我现在都看不到你的人了,你能够看到我不?” “霞姐,我就是看不到你才询问的呀!” “这样子!” 潘溪霞为自己的紧张顿时松口气,不由得又要改口问:“吴联记,你热不?” “热。”吴联记不要做任何隐瞒实话实说。 这事情都明摆着的,不用脑子想就知道那个热,对他们而言是个不太好受的滋味儿,那大量的浓烟,及流氓地痞用棍子挑进保安室燃烧着的废轮胎,全部都有大把大把的热量释放出来。 潘溪霞感觉里不好受,她想用手扯她身上穿的衣服,“我都快热死了,我真不想穿衣服。” “不可以的。” 吴联记吓得心头“咯噔”两下赶紧阻止,“霞姐,你先坚持下,脱衣服不注意弄破塑料袋子,那我们两个今天真死定了的,看看这浓烟伸手不见五指,光凭感觉怎么办得好事情吗?” “你这怕那怕的,我让你热死算了。”潘溪霞突然间生了气似的,双手故意死死抱紧吴联记脖子,双脚还紧紧夹住吴联记的腰,不解恨使力往墙角里面挤去。 此时刻要是有灯能够看得见,瞟眼看下真是幅香艳十足充满动感的春宫图,潘溪霞浑身上下香汗淋漓,恰像妖女骑在吴联记大腿上晃动着,模样微微颤抖,想前进又不得前进…… 黑暗之中,吴联记憋住呼吸不敢出气,他再次瞪大眼睛,不敢挪动,不想说话,一时间变成个傻子似的。 40 自救 - 重兴 - 临摹枫 刘队副刘警官的猜测不错,吴联记与潘溪霞两人确实没死,只不过两人的模样显得尤其狼狈,也可以说经历次另类的生死考验,让彼此间多了些原先不存有的默契。 废轮胎燃烧起的浓烟,还没进入废弃的保安室之前,吴联记推开身前潘溪霞,几步过去拿起角落里不算多的废纸皮,未曾想很是意外的,不仅发现中间夹有两个装面粉的蛇皮袋子,墙根还藏有个不规则的小排水口。 一时间高兴疯了,他摆出个胜利手势,压低声音傻笑,“霞姐,你快看,我们两个彻底有救了。” “什么?”潘溪霞不明白其中意思,她几步过去,一双眼睛把吴联记上看下看。 吴联记没有急着做解释,先抽出废纸皮当中夹着的蛇皮袋子,再把里面塑料袋子扯出来,并划开底部,随即顺手丢在旁边的水泥地。他再捡起蛇皮袋子,两手对准铁架子床凸起的角,两手用力撕成大小差不多的条.子。 潘溪霞看不懂,在旁边不由得又要开口询问:“你把蛇皮袋子撕成长条想做些什么?” 时间宝贵,吴联记还是不急着先做解释,却轻声吩咐道:“霞姐,麻烦你把撕成条的蛇皮袋子接起来。” 搞不懂,也懒得再去开口询问,潘溪霞按照吴联记的吩咐开始忙活干起来。 吴联记不多去管潘溪霞的人,他撕完蛇皮袋子,又拿过准备用以对付流氓地痞的钢管,一头压扁后使力插进不规则的排水口,边沿用废纸皮塞死死的,随即捡起刚刚丢在水泥地的塑料袋子,嘴里轻声喊:“霞姐,你不要忙啦,你过来,背靠墙壁,先给我蹲在角落里。” 在这废弃的保安室,这时候已经钻进来很多的浓烟,潘溪霞被熏得直往外流眼泪,她听到吴联记的喊话,立马主动配合,立马迫不及待照办照做,一下过去背靠墙快速蹲在角落里。 占去太多的空间,吴联记感觉方法不对头,又赶忙做出纠正,“霞姐,你先站出来。” 潘溪霞真是受不了了,她提出了抗议,“我都快要被熏死了的。” 不过,她嘴里面虽在抱怨她内心里的不好受,但她整个人,还是用最快速度站起身来让开去。 吴联记抽不出时间讲安慰之类的话,他看潘溪霞让开,立马闪电般挪过去背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两条腿向外面伸直,嘴里不含糊赶忙吩咐道:“霞姐,快些面对着我的人,快些坐到我大腿上来。” 同个时间里,他手里面拿着的塑料袋子,瞄准中间位置对准钢管插进去后,再做个固定。 不敢存有丝毫怠慢,潘溪霞全按照话里的意思,火急火燎坐在吴联记的大腿。 吴联记插进钢管的塑料袋子,不要预先征求对方是否同意,一边开口直接套住潘溪霞的头,还不忘用命令的口气说:“霞姐,快,快些照我的方法做,拿套你塑料袋子的另一头,套在我的头上,并想法系在我的脖子。” 这一下,潘溪霞算是彻底搞懂了,一兴奋不自觉的要夸奖下,“你聪明。” 可两人为彼此套牢以后,顿时成了个鼻子对鼻子,嘴对着了嘴,又不敢用力随随便便乱挪动。 潘溪霞不自在,先忍不住要笑,“吴联记,你出气,你弄得我痒痒的。” “我会尽量注意点儿。”吴联记嘴里应答着,又把潘溪霞接成绳子的蛇皮袋子拿过来,几下功夫把他们两人的腰牢牢捆在一起,因等下来不知要坚持多长时间,为避免精力分散出现岔子,另外做的保险工作。 万事小心,他背靠墙壁有墙支撑着,端坐着倒是不费力,而坐在他大腿上的潘溪霞,因钢管长度不光要坐得笔直,还得防范弄破塑料袋子不能有任何大动作,那个累自然而然很容易产生出来。 倘若两人绑紧以后,潘溪霞整个腰部依靠吴联记有了支撑和着力点,其效果瞬间里就变得截然不同。 潘溪霞弄不懂隐藏在其中的厉害关系,总认为吴联记是另有企图,不过她没敢主动开口问出来。一颗蹦蹦乱跳着的芳心,不受控制老是要去回想两人曾拥有过的点点滴滴。 几年前在泥角坝的亲密接触,她至今清晰记得那件事的始末,而今呢?前前后后真无话可说,感觉里原本属于她私人独自拥有的这副完美身子,对吴联记岂止是没有秘密可言,简直成为吴联记的玩具…… 哎!不要多想了,她在心底下安慰自己。应该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专负责还债,今儿个反正是他刀板上摆放着的肉,任凭他瞎整,任凭他宰割吧! 只是,吴联记用蛇皮袋子捆绑好他们两人,他担心潘溪霞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先有必要做个解释,便暗地里组织下语言自顾自的说:“霞姐,我把我们的腰捆绑起来,一是想固定钢管,免得不注意弄坏塑料袋子;二是怕你腰没个支撑,直直的坐着累坏身子……” “你不用给我多解释,我都知道的。”潘溪霞打断吴联记的话,做出很理解很放松的搞笑样子。 紧随其后想到那个累字,她真就觉得有些累了,两只秀手没个地方好摆放,一下子干脆向前高举起来,直接抱住吴联记的脖子,嘴里不忘自我粉饰下,“这样子抱住你的人,我这个腰立马轻松了。” 也是这时间里,她闭上眼睛,全当吴联记是根木桩子不存在似的。 吴联记瞪大眼睛,他不敢搭腔,一颗心总觉潘溪霞胸前燃烧着两团火,那烫似乎有些难受。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多久,他不想让他的难受继续,他没话找话说:“霞姐,你现在能看到我不?” 很是明显的,这时候废弃的整个保安室,早已浓烟滚滚,即使彼此就在彼此身边站着,也没办法看到彼此的存在,和夏日没有月亮的夜晚差不多,伸手不见五指。 潘溪霞把她故意闭着的眼睛睁开来,她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个大盲人似的,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顿觉不可思议慌了神,“吴联记,我现在都看不到你的人了,你能够看到我不?” “霞姐,我就是看不到你才询问的呀!” “这样子!” 潘溪霞为自己的紧张顿时松口气,不由得又要改口问:“吴联记,你热不?” “热。”吴联记不要做任何隐瞒实话实说。 这事情都明摆着的,不用脑子想就知道那个热,对他们而言是个不太好受的滋味儿,那大量的浓烟,及流氓地痞用棍子挑进保安室燃烧着的废轮胎,全部都有大把大把的热量释放出来。 潘溪霞感觉里不好受,她想用手扯她身上穿的衣服,“我都快热死了,我真不想穿衣服。” “不可以的。” 吴联记吓得心头“咯噔”两下赶紧阻止,“霞姐,你先坚持下,脱衣服不注意弄破塑料袋子,那我们两个今天真死定了的,看看这浓烟伸手不见五指,光凭感觉怎么办得好事情吗?” “你这怕那怕的,我让你热死算了。”潘溪霞突然间生了气似的,双手故意死死抱紧吴联记脖子,双脚还紧紧夹住吴联记的腰,不解恨使力往墙角里面挤去。 此时刻要是有灯能够看得见,瞟眼看下真是幅香艳十足充满动感的春宫图,潘溪霞浑身上下香汗淋漓,恰像妖女骑在吴联记大腿上晃动着,模样微微颤抖,想前进又不得前进…… 黑暗之中,吴联记憋住呼吸不敢出气,他再次瞪大眼睛,不敢挪动,不想说话,一时间变成个傻子似的。 41 熏晕 - 重兴 - 临摹枫 刘队副刘警官走到窗户旁边去,他偏头反复看了看,最后说:“你们哪个去下我们的巡逻车?那车尾放了把专用来夹钢筋的扳钳,这小窗户不事先夹断钢筋,只怕几个小时都没办法救出里面被困的人。” 先前与刘队副刘警官对话的警察,他的动作倒是特别快,一听说巡逻警车上有扳钳,立马扭头就跑。 两分钟返回来,他手举半人长的扳钳,嘴里说:“你们先让开去,我先试两下。” 说完,他看准让开路的同事,一甩手里拿着的重扳钳,凭借惯性力量丢在窗户前的台子,几弄几摆夹住左边角落的钢筋,一咬牙一瞪眼,半分钟听得是“嘭”的两声脆响,大拇指粗的钢筋立马应声而断。 刘队副刘警官没那份闲心观看扳钳夹钢筋,他抬头仰望眼面前的天空,又低头看旁边还在燃烧的废轮胎,脑海里几旋几转,眨眼间功夫便生出个开防盗门的主意。 一时间整个人轻松下来,他走几圈又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去,看夹钢筋的警察,“现在都怎么样了吗?” “马上就好!”那手持扳钳在夹钢筋的警察,一边忙着应答,一边对准最后剩下来的那根钢筋,一咬牙齿卯足劲儿,又是“嘭”的两下脆响,不仅仅钢筋应声断掉,那电焊焊的钢筋网也掉落下来。 刘队副刘警官对夹钢筋的警察表示满意,他看钢筋网掉落又吩咐道:“手里扳钳从小窗户伸进去,先试着使劲用力朝怀面前勾,那顶防盗门的东西,应该就会脱掉的。” 手持扳钳的警察,他看了看从里面冒出的滚滚浓烟,又伸手过去试了试,顿时变得有些胆怯害怕了,“这小窗户底下燃起的火不小,温度太高,手上没有保护装置根本伸不进去。” “没有用的小东西。” 刘队副刘警官嘴里面笑骂句,他分开身前同事,几步快速过去,一手夺过扳钳试了试,从窗户里面释放出的温度确实比较高。他感觉是个受不了,便用衣服袖子包住手,顺势拿起扳钳快速伸进旁边窗户,瞄准位置又以最快速度从上往下朝前面伸去,再往怀面前使劲拉回来。 只听得“叮当”几声响,那朝外面死死顶住防盗门的钢管,一下子掉落在地。 在外面,他穿着皮鞋的脚,一使劲向里面猛踢过去,那紧闭着的防盗门“嘭嘭”几响打开来。 几乎同时间,滚滚浓烟忽的从里面冒出来。 依旧老样子坐在角落里的两人,他们自然而然听闻到警察弄出的动静,只是由于烟太大,啥都看不见。 潘溪霞感觉里升起无数恐慌与害怕,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询问:“我们是不是彻底完蛋了吗?那些流氓地痞好像已经砸开防盗门,看样子马上钻进屋里来了的。” “不会的。”吴联记赶紧安慰道。 不过他内心里并不认为他是在说安慰话,因他根据刚才的声音判断,坚定认为流氓地痞从未接受过专业性的训练,再加没携带趁手的工具,不可能几下功夫就弄开防盗门,先前亲手撑的钢管,清楚按常理打不开。 可眼目前的潘溪霞,她并不满足于那句简短的不会的,仍旧为自身的安全担心,“啥都看不见,你就知道瞎说不会的,你凭什么?敷衍着安慰人不该你这样子打胡乱说。” “我没有瞎说。” 吴联记找不到恰如其分的理由辩护对与错,只好按照经验分析简单解释下,“你仔细想想,我顶防盗门的钢管,往上用力是打不开的,可人家偏偏知道我怎么弄的,一手功夫就搞定,这充分说明人家拥有丰富的经验,而当今这个社会,手头上能掌握丰富经验的那群牛人,岂是些流氓地痞?” “不是流氓地痞,那又会是些什么人?”潘溪霞听得含含糊糊,不想动脑筋打破砂锅问到底。 耐着性子,吴联记继续解说:“这个还用多讲吗?在我们县城除开警察之类的算牛人,还能有谁?” 顿时,潘溪霞内心里不再发慌发毛,算得是彻底放了心,只不过又突然担心起她的两个眼睛来。她不由得又要急急的改口多询问下,“现在门都打开了,我为何还看不见呢?” 女人心真是个难以理解?她不担心她与吴联记的尴尬样儿,反而先要担心自己眼睛。 吴联记摸索着用手解捆绑他们两人的蛇皮袋子,从没想到过眼睛的事情,因知道浓烟散去需要些时间。他没管潘溪霞的问题,不过感觉到其他大变化,忍不住要询问:“霞姐,你发现没?现在没先前热了呢!” “好像是的。”潘溪霞不敢确认,从身体到她的内心。 不过分把钟时间以后,视线里出现恰似放大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眼睛,她立马兴奋起来,一下子快速松开抱紧吴联记脖子的双手,在得意忘形中忍不住乱摇晃,“我能看到你了。” 这时候,吴联记已松开捆绑两人的蛇皮袋子,他用力稍稍搂起潘溪霞人儿,刚收回两条伸长的大腿,在反复揉捏早已变得是流动不畅的血脉,不想麻木与僵硬感还没消失,先遭受剧烈摇晃。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一时间丢失重心,立马沿着铁架子床留出的狭小缝隙朝前面快速扑倒下去。 潘溪霞在同个时间里跟着遭殃倒了大霉,疼得泪花打转哇哇叫,“你把我整个人都压死了的。” 不可以否认,这时候的吴联记,他嗅觉里不同程度也感受到了疼痛,不同在于知道疼痛的来源。 先懒得管皮带扣凭空制造的种种不适,他心思几转快速揣测下倒地的位置及情况,两只大手撑在水泥地板积极配合着只想快些爬起身来,从而减轻或消除刚刚硬生生施加在潘溪霞身体上的诸多痛苦。 未曾想事与愿违,由于内心太着急,整个背脊撞在铁架子上,他瞬息间里又倒了回去,一丝愧疚有别于惊慌失措的不安,在尴尬中先赔礼道歉,“霞姐,刚刚没拿捏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想的,潘溪霞特别生气,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下功夫扯掉套在两人头上的塑料袋子,一甩手过去就捏成绣花拳头,胡乱捶打,“你去死吧!我不稀罕你的对不起。” 忽地就呆懵了,好在吴联记已重新撑起自己,他半天时间迸出句,“那,我应该说些什么?” “你自己有个脑子,你自己不知道想啊?”潘溪霞咆哮着,又开始拼命捶打吴联记人儿。 同时间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或许是体质比较差,再加情绪有些小小的激动,一经烟熏,不停止的大剂量吸气,没几秒钟的功夫,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42 还有人 - 重兴 - 临摹枫 潘溪霞突然间晕了过去,吴联记吓得有些慌了神,他思维停止,火急火燎的爬起身来,不要管外面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先抱起身前晕倒的人儿,头顶浓烟估摸着几大步飞也似的蹦出去。 外面警察看见,一个个炸开了锅,“快,先抱回到巡逻车那边去,先送医院。” “不对不对,先放在平地,先吹吹外面的凉风。” “小伙子,你快把人抱到我这里来。” “小伙子,你怀里面抱着的那个女人,都晕过去多久了?” …… 对于各位警察热心的献言献策,吴联记全部铭记在心,却没有盲目的接受任何帮忙。 此时刻,他内心里非常清楚,他怀里面抱着的潘溪霞还不至于有大问题,眼目前他真正需要的,反而是各位警察没有提到过的水。毕竟,在废弃的保安室里,由于前前后后总共呆了很长时间,又加上太过于闷热,浑身上下流了很多汗,致使现在整个人早已渴得是口干舌燥。 看了看身前七嘴八舌围拢来的警察,他倒是不含糊,立马讲出他最想获得的东西,“我暂时还不需要太过麻烦各位,旁边若是带有水的话,先给我送瓶水解解口渴即可。” 刘队副刘警官本在忙着筹备进保安室的着装,一看吴联记怀抱着潘溪霞提前先跑了出来,不由得先要询问下最迫不及待想了解的事情,“喂,小伙子,房间里面还有人没出来不?” “没人了!”吴联记嘴里应答着,一手接过旁边递来的矿泉水。 舍不得自己先喝,他蹲身尝试着给潘溪霞嘴里喂,不想潘溪霞人没醒过来,一碰到矿泉水,立马知道张嘴往肚子里吞,还难以满足总是嫌水不够喝似的,那时张时合的嘴唇总是想要去咬矿泉水瓶子。 刘队副刘警官在旁边看了下,他向四周围同事吩咐道:“走,我们带着小伙子还是先回警局吧?” 嘴里话说完,也不去管其他人是否会同意,一转身只管率先在前面走。 吴联记没要人提示,他怀抱着潘溪霞自觉自愿跟在各位警察后面,因他心里明白,今天这事还没有完,至少还要跟警察到警局做笔录,讲讲今天这事情的整个经过。 分把钟的时间,一行人就走到了新能源巡逻警车旁边位置,刘队副刘警官看了看吴联记与潘溪霞,最后不由得扭头询问:“我们还有辆警车呢?刚才不打电话通知开过来了吗?” 在场的各位警察心里面都明白,在刘队副刘警官那张臭嘴里面,警车就是送押犯人的囚车。 那负责开囚车的警察,一指前面位置,赶忙说:“那边停着,还有几步路走。” 刘队副刘警官不要再搭理开囚车的警察,他转头去对吴联记表示歉意,“我说小伙子,我不是嫌弃你的,你看你今天这副样子,你只适合坐警车,倘若坐我们这辆巡逻车,弄脏车没人帮我们洗,那不麻烦大了吗?” “没事,只要有车坐就行。”吴联记没要求,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哪有资格开口提条件。 不过,当他怀抱着潘溪霞真正坐进空荡荡的囚车后,立马发现他独自待在囚箱里面不仅方便照顾人,四周围还没警察打扰他的清静,可以任由他的性子随便坐,或者随便躺。 可几分钟后,看潘溪霞自始至终都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他搞不明白原因,免不了有些慌起来。他用右手反复轻轻去拍打依旧漂亮着的脸蛋,“霞姐,醒醒,你醒醒……” 努力大半天功夫,始终是个没效果,一时间变得有了些计较,他看旁边没有人,先把潘溪霞仰身平放在车里面,再伸出手去把稍稍歪斜的脑袋扳正过来,随即做样子对准嘴唇俯身下去。 在他此时此刻的脑海里,已萌生出疑心,唯有利用人工呼吸试探下,看潘溪霞到底是个何种真实状态。 这一下,潘溪霞立马苏醒过来,她扬起手“啪啪”就给吴联记两拳头,“你想要干什么?” “我准备给你做人工呼吸呀!”吴联记坐起身来,手摸两下刚被打过的位置,神情佯装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底下却是异乎寻常的欢喜,总算解放可以逍遥自在坐车了,刚刚担心这担心那的疑神疑鬼真麻烦。 只是他脑子里还是有些弄不明白,潘溪霞明明醒过来了,为何非要假装不醒来呢? 这是个大问题,他解不开,也没有办法在这车里随随便便的询问。 潘溪霞对于吴联记的回答显得很生气,她几下子功夫爬起身来,立马隔远远的坐开去,“不要脸不要皮的狗东西,我明明在正常出气,我还需要你做人工呼吸吗?” “可你总是不醒啊?”吴联记是副苦逼无奈,自个儿摸两下脑袋装着想要为刚才的事情辩解。 而在嘴里面说话的同个时间,他不知不觉的要往潘溪霞那边挪过去。 潘溪霞发现,立马板着脸快速阻止想要靠近她的行为,“不要挨着我的人,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立马听话的不再挪动了,吴联记乖乖的端坐着,一时间闭嘴也不想继续多说话。 直至后面在警局办公大厅做完笔录,并在好心警察的帮助关怀下,送他衣服裤子冲凉出来,潘溪霞始终都不搭理他的人。想想今天这事也是的,特别是潘溪霞在他身下晕过去的前两分钟,他不懂规矩的手竟然在黑暗当中弄错位置摸错地方,那搞法能不令人家发火生气? 从警局里出来,两人走在相对宽敞的街道,他摸出口袋里手机,向潘溪霞递了过去,“霞姐,你手机,我先前在警局给警察说你手机丢掉了,那警察开车去帮你找回来的。” 停下向前走的脚步,潘溪霞转过身来,一看真是她前面不知丢哪去了的手机,也不说话,几步回来抢过手机又走。她不拿正眼看下吴联记的人儿,全当对方彻底不存在,犹如空气般永远消失。 不自觉的翘起嘴唇摇摇头,吴联记没心没肺的走,不过他还是有话说:“霞姐,我们去吃饭吧?你我今天都应该早就饿坏了的,前面那条街好像全是些酒店,要不要跑前去看看?” 依旧不吭声,只不过,潘溪霞没再继续往前走,她钻进旁边看上去装饰很差劲的面馆。 吴联记明白潘溪霞心里的意思,在后面紧跟着不客气走了进去。 对着店里服务员,潘溪霞要了两碗面条。 吴联记不怠慢,立马又对店里服务员大喊:“再给我加一碗。” 一下子,始终不开腔说话的潘溪霞,她不由得要瞪眼睛冲吴联记吼:“你叫那么多干什么?我刚刚都帮你叫过了的,要是真填不饱你肚子,不够的时候再叫也不迟。” “不是的,我们还有人要赶过来。” 43 憋屈与怒火 - 重兴 - 临摹枫 很快的,在面馆里叫的几碗麻辣牛肉面,随着服务员的忙碌快速端上餐桌。 潘溪霞不知道客气,一看到眼面前摆着几大碗热腾腾的面条,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筷子吃起来。她原本是吃不完的,可始终看不见吴联记嘴里面讲的人前来,也就不管那么多,只顾着装填自己肚子。 吃不完剩在碗里,反正餐桌前面还摆放着两大碗没动,她想到时候吴联记也肯定摆不平。 吴联记不同,他看下端上餐桌的面条,先没有急着端碗吃,而是转身瞧这家面馆进出的店门,未曾想得到的不仅是失望,还有他对整件事的判断。到最后,他不自觉的嘀咕句,“咋搞起的,这么久了也没个人影儿?” 喃喃自语似的轻声说完,他也不要管没来的那个人,也端起胸面前摆在餐桌上的面条自顾自吃起来。他看旁边放大半瓶辣椒酱,拿过来往自己碗里倒时,不忘讨好的问下,“霞姐,你要辣椒酱不?感觉很香的。” 仰头撇嘴,潘溪霞横着俏脸,她气呼呼的看了看吴联记,没提需要辣椒酱的事情,直接凶,“你讲要来的那个人呢?怎么大半天时间都不见人影儿?那我提前先告诉你的人,那碗面条不是买来好看的,没人吃的话,到时候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吃完,看我不拿刀砍个口子帮你在此强行灌下去。” 做个怕怕的搞笑样子,吴联记撇撇嘴取笑,“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怎么又开口和我说话了呢?” “我心里高兴,你管得着我吗?”潘溪霞满脸尽是些挑衅,她低声怒吼,还凶神恶煞的死死盯着吴联记。 不甘心首先败下阵来示弱,吴联记不要吃面条,也用眼睛死死盯着潘溪霞,目不转睛。 半天,潘溪霞看不过吴联记的人儿,只好提前认输自个儿先低下头,又开始吃她胸前摆的面条,嘴里不忘数落道:“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刚刚才挨过打也不长个记性。” 可她没个目的性的随口胡乱说说,脑海深处立马就浮现出有关于打人的两幕情景来,不由得要在心底下偷偷摸摸的询问自己,今天吴联记要是不怕打,也要摸也要吻怎么办呢? 在内心里瞎想着,她不知不觉的感觉整张俏脸发热发烫,便悄悄看吴联记的人,在吃面条,顿时又是个火气冲天要在心底下破口骂,榆木脑袋,你怎么不快去死? 很是自然的,吴联记听不到潘溪霞的骂,即使听到后又能怎么着? 今儿个,他确实为他自己前前后后挨了好几下感到有些惭愧,但自始至终没有往心里去,因他自认为所犯错误归根结底全属于缺乏生活经验,最终导致他的关心变了味儿。他没想过要去做解释,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费口舌解释反而说不清,或许是个越抹越黑,再则说潘溪霞也不能把他的人怎么着。 吃面条的嘴停下来,他脑子里始终惦记着还没来的人,不知不觉中又扭头瞧这家面馆进出的店门,依旧没能找到那人的半个影儿。一阵阵失望中,不由自主的暗自询问自己,信息早已经发过去了的,为何还没赶过来?这事没道理呀?更何况两地之间的距离又隔得不算远…… 一个脑子翻来覆去弄不明白,但他依然坚信,今天等的人迟早都会赶来。 不自觉的,他又去偷看坐在对面的潘溪霞,看样子,面条的味道不错,不仅吃得香,还吃去大半碗。 这时,面馆进出的店门口,杏卫突然冒出似的站在门当中,一副缩头缩脑的模样向里面张望。他站着犹豫半天,他看到吴联记,又看到只顾埋头吃面条的潘溪霞,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幸福兴奋。 不要任何邀请,他几大步进入面馆,径直走到吴联记坐的餐桌,在旁边位置找个座位坐下,“我来了。” “先帮忙吃这碗面条,我刚刚才叫的。”吴联记模样热情到极点,好像彼此间曾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全随昨天消失远去似的。同时间里,两只手也没闲玩着,几下功夫把旁边上那碗面条顺势推了过去。 一时间被无意识忽略掉的潘溪霞,眼睛目光看到等半天时间的人竟是杏卫,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忽地就从心底下喷发出来,她不闻不问端起没吃完的面条,一使劲迎面向吴联记泼过去,“你王八蛋就是神经病,我从没见过有像你这样子做人的,你还嫌我没有被杏家人羞辱够吗?” 骂着叫嚣着,她丢掉手里还拿着的空碗,不去管吴联记与杏卫有何心理反应,一转身立马朝面馆外疯跑,两只眼睛是些往下缓缓流淌的伤心泪,像溪水不停不止。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她似的,肝肠寸断。 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怪事发生,吴联记没觉得有个什么?他用手抹抹满脸的面条和汤水,冲杏卫摊开双手很是无奈的说:“你都看见了吧?目前现在,霞姐对你意见那是大到没法说。” “我对我自己的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很不好意思,让你替我受过了。” 杏卫内心里倒是有自知之明,深知他对潘溪霞早已铸成大错,一时半刻基本没可能挽回两人间的感情。他解释说,“今天答应赶过来,我自始至终没敢奢望潘溪霞能原谅我的人儿。” “我替你受罪倒没什么?只要你心里面有个数就好。” 吴联记对杏卫持有的态度表示非常满意,他不动声色依照最初有的算计往下说去,“我给你说,霞姐这个人虽说心地善良,但不表示你就可以对她乱胡来,追女孩终归要讲究些技巧,蛮干只会令女孩越来越讨厌。” “谢谢你的指点。” 杏卫是副受教后诚惶诚恐的虔诚模样感激涕零,却没忘记补充提醒,“我今天来,主要目的还是想偷偷先告诉你的人,不要老是想着控告郎村长,仅凭你们两个在县城范围内哪有办法斗得过人家吗?” “我在此代表我和霞姐先谢谢你的忠告,也要谢谢你今天好心替我们报警,不过先要声明下,今天这件事情我只能够承诺全盘告诉霞姐,但我绝对不会保证霞姐到时候能原谅你的人。” 吴联记嘴边回应完,他右手伸进裤兜快速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票子,丢在与潘溪霞吃面条的餐桌,冲着杏卫露出个很抱歉的微笑,“为霞姐的人生安全考虑,我走先,不够再叫,这餐桌上钞票应该够你吃。” 不知怎么搞的,杏卫看着吴联记的背影消失在面馆门口,一股憋屈从心底下忽地冒出来。他无来由的开始仇恨他自己,一拳头打在潘溪霞坐的餐椅,拳头瞬间里流出几丝鲜活的血。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先人!” 44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重兴 - 临摹枫 从面馆里火急火燎的追赶出去,吴联记拼命朝潘溪霞疯跑的方向狂奔。 刚才虽与杏卫在说话,但他头上长的两只眼睛,自始至终注意着潘溪霞没敢移开去,这毕竟属于县城,不比郎杏坳穷乡僻壤地方小,一旦搞错路线,还去哪里寻找前面的人? 很快的,他看到前面街头中间跑动的人,立马迫不及待的大声喊:“霞姐,你先不要生我的气,你停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我先前所作所为不过是利用杏卫的人,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意思。” 原本已经慢下来的潘溪霞,一听到屁股后面熟悉的声音,立马加快脚步飞也似的又跑起来。 此时此刻,她内心里不仅仅感觉难受,还有各种被羞辱抛弃后的莫大委屈与伤心。她不要理会吴联记声嘶力竭的叫喊,一门心思只管往前跑,跑在她看透世事彻底绝望的道路之上。 实在是没个办法,吴联记不要费力气再喊,他沿着潘溪霞的脚步加足马力拼命追赶。 几分钟功夫,在商业街繁华地段,总算追到前面只顾跑的人儿,他伸手去抓潘溪霞穿的衣服袖子,嘴里配合着说:“霞姐,你今天到底想要怎么样吗?你咋不静下心来听我说两句话呢?” 潘溪霞心里依旧生着气,她看吴联记抓住她的人,一边努力拼命挣扎,一边向周围附近人呼救求援,“抓流氓,快些来抓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流氓竟然敢欺负我这个女人。” 商业街不明真相的男男女女,全吆喝着如潮水般向吴联记奔涌过去。 “狗日的不学好,这种地方也敢耍流氓,揍死他再说。” “妈个巴子的,大白天的想玩女人,不知道花几个钱叫鸡呀!丢男人的脸面。” “快,幺毛子幺毛子,我们两个打人练拳击去。” …… 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当中,吴联记对先围拢来的人做解释,“我不是流氓,她是我姐,刚刚闹矛盾,大家可以设身处地的先想下,这天底下哪里会有流氓敢在人多势众的闹区耍流氓的……” “我根本不认识他这个臭流氓,他在撒谎,大家快些帮帮我的人,要是我今天被他强行拖去,今晚等待我的命运肯定是被他强行糟蹋,那我以后还怎么找婆家嫁人……” 苦苦哀求已跑到近身前却犹豫着不动手的人,潘溪霞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俊俏面容,任谁看过之后,免不了会萌生出几丝怜惜恻隐之心,不伸手帮忙就不配成为人类似的。 而她在竭力求助时,不忘努力想挣脱吴联记的手,一个绣花拳头不停不止乱打着。 旁边身穿白色衬衫的年轻小伙子,他发现潘溪霞风姿绰约尤其漂亮,顿时萌生爱慕与讨好之心。他不去理会吴联记的解释率先动手,“光天化日之下,抓住女生不放手还恬不知耻的讲道理,这不是耍流氓又叫什么?” 一看有人在前面带了头,其他人也懒得听没用的解释,一窝蜂似的快速围拢去。 刚从吴联记手里面挣脱出来,潘溪霞眼睛目光看见大家真听信她的谎言要动粗打人,一时间吓得是不知所措彻底慌了神,嘴里着急不由得张口就乱去喊:“警察过来了,警察过来了。” 不想旁边恰到好处真出现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察,隔老远就要大声喊:“干什么的?不许胡来。” 胆小者怕有麻烦,一个个赶忙快速离开吴联记转身悄悄先跑人。 胆大者不同,他们的手和脚虽停止了继续打人,但依旧强行围住吴联记不允许擅自先离去。 一男子还用手指着吴联记,自告奋勇对走前来的警察解说:“这王八蛋胆子好大,在如此繁华的地段,竟然敢对女生动歪心思,女生哭那么伤心还强制拉扯着不放手,当我们商业街男人都死绝了吗?” “见义勇为是我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打死这个狗日的,我们是在为民除害。”旁边家伙更粗鲁,他随声附和说话的男子,一副大义凛然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样儿。 这时刻,吴联记暗地里松口气,并在心底下感激童铁保护到位,及时帮忙解除眼前危机。 在之前的警局,他与童铁在厕所内有过碰头,因郎家俊没有落网,杏卫的报警,两人商议得出结论可以利用杏卫寻找郎家俊的人儿,看郎家俊还会玩些啥鬼把戏,这使得他前面瞒着潘溪霞有了请客。 同时间里,为预防万一,童铁再找同事暗中保护吴联记的人。 只是,眼目前现在,吴联记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要与警察相认攀关系,他看前面两个家伙抢着讲完话,赶忙见缝插针向大家澄清道:“首先谢谢大家丢下自己的事跑来声援我姐,不过——” 在此停下来,他看看警察又接着往下说:“我和我姐刚闹矛盾,我姐生气闹的误会,望大家不要见怪……” “这么多人都看着的,还想要狡辩?”先告状的男子,他打断吴联记的话,扬起拳头又想要跑过去打人。 两名年轻警察赶忙出言阻止,“不可以再乱胡来,当我们是空气呀?” 气势汹汹呵责完想要动手继续打人的男子,一警察又对抓着吴联记衣服的几人命令道:“你们几个还抓着人家衣服想干什么?快些先放人,现如今有警察在此,不能瞎蛮干。” 愤愤不平强行抓住衣服的几个人,不敢违抗警察命令只好乖乖的先放手。 想讨好潘溪霞的小伙子,显得是个尤其不服气,他对荣获自由的吴联记凶道:“臭小子记着,今后若想继续干这种欺骗人的勾当,事先千万要想好说辞,你若把女生说成你女朋友,我们这些人还真不敢贸然动手。” “对呀!” 在警察面前还气焰嚣张准备动手的可恶家伙,他突然间醒悟似的又不由得插上句,“自己的姐姐与弟弟发生矛盾,做姐姐的怎可能会说弟弟要非礼姐姐呀?除非神经病。” 顿时,在场围观的男女都炸开了锅,如梦初醒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潘溪霞在旁边低着头,死个人也不开腔,内心里仍在赌气,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与杏卫算计我的人?真要惹毛我的话,整死你不过是分分钟的小事情…… 两名警察不愧是童铁的同事,一看在此没法扯清问题,一指潘溪霞与吴联记,说:“你们两个人,先跟我们坐警车前往警局下,这里没啥好扯的,只要进入警局啥都不算个事儿。” 吴联记不做声,他脑海里又浮现出杏卫的人来,不知童铁那边情况如何。他不由得要在心里面悄悄骂,狗日的杏卫,这枚棋子不好利用,希望今儿个没有白受罪。 很显然,杏卫是人,不是傻子,和潘溪霞事先商量好了对付,又容易留下破绽被看出来,不商量的结果,对他而言只能够先竭力忍受着,一些委屈终究是不可避免。 这就是所谓的命,千年传颂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45 监听器 - 重兴 - 临摹枫 目前现在,杏卫面对的日子,真心不比吴联记的日子好到哪里去。 的确有苦难言,在面馆,他没顾得及端碗吃餐桌上的面条,也没管他受伤的手,直接匆匆忙的先走人。 真实情况不是他内心里痛苦吃不下,而是有太多事情忙不过来,急需他赶回旅馆里找寻郎家俊的人。这几天以来,为了他与潘溪霞闹出不可调和的种种矛盾,和郎家始终算得是同气连枝,并在私底下交换信息。 今天变着花样报警,他的考量与算计,只是担心潘溪霞受到伤害才做出的艰难抉择。 不过,他报警时用的是新号码,但他有些弄不明白,吴联记凭啥知晓他刚刚买到手的新卡号呢?到最后,他没转过弯的脑子总归明白,吴联记随警察到警局做过笔录,获知他刚使用的新卡号并不为怪。 为避免某种节外生枝,他从手机卡槽抽出新卡号,一下丢到路边垃圾桶,又舍不得损失几十块钱,又捡回来插入手机中,最后设置为静音。他背着郎家俊偷偷干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对方知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怎么说,他与郎家俊的关系,从眼前局面看肯定是相安无事,彼此源头仇恨相同,彼此就有条件和基础谈合作,暂时不想吴联记死,纯粹是害怕稍有不慎牵连到潘溪霞的安全。 在街道的拐角处,他看到旁边停辆出租车,立马招手叫过来,立马直接乘坐出租车走人。 童铁事先安排的警察朋友,保持警戒悄悄跟踪在后面,一见杏卫乘坐出租车离开,顿时急得只有跺脚。他看周围附近没出租车,不由得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运气,今天算你狠。” 杏卫从头到尾啥也没察觉出来,他返回目的地,一推木门进入到他在旅馆开的房间,眼睛里就看到满屋东西丢的乱七八糟不堪入目。他不要说话,赶忙弯腰捡拾。 郎家俊独自坐在角落里,在举杯喝闷酒,内心里感觉非常窝火。他见杏卫的人,开口凶:“你不要给我瞎鸡.巴毛乱整好不?破东西摔掉了就摔掉了,又没啥大不了的,快来陪我喝几杯酒。” 刚拿在手里面的几样小东小西,杏卫看了看,没怜惜又丢回到地板,随即走到郎家俊旁边坐在床铺,不需要对方吩咐,顺势拿过空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个满杯。 “来,郎村长,我们今天都喝个痛快。”他说话时先端起倒满酒的酒杯,自个儿先高高的举起来。 郎家俊那副苦瓜脸,顿时流露出几分难得的快意舒展,“够意思,今天不醉不休。” 可他几杯酒刚刚喝下肚子,一甩手里拿的酒杯又开始抱怨,“你说老子这种运气算不算倒霉?老子花钱请流氓地痞竟然全部统统进了烽火警局,这都是哪跟哪了,吴联记狗日的啥屁事没有个。” “竟有这种逆天事情?”杏卫佯装不知情故作极度惊讶,又暗自快速低下头,毕竟内心深处有些害怕,不敢正视郎家俊的人,流露出卑躬屈膝很恭敬很窝囊的样儿。 看着已是几分醉意的郎家俊,没去勤加关注杏卫的神情变化,更没去听对方说些什么,他不自在,手拿酒瓶难以消停低声自言自语,“操.他妈的,这县城人,尽是些爱管闲事的叼毛,害老子花钱打水漂。” “要不,我们现在就回稻桶镇去吧!” 一时间里,杏卫生出几丝兴致,企图趁热打铁劝导郎家俊回去,暂时放下对吴联记的种种新仇旧恨。 事情清晰明了,在这座远离郎杏坳的县城里面,他脑子里面比谁都清楚,一旦吴联记稍遇到个风吹草动,那足以说明潘溪霞也会跟着遭殃,也会跟着倒霉。 在他内心里,吴联记的生死可以不管,但潘溪霞的安全绝对不能不多考虑。 讲话变得已经不再利索的郎家俊,他的状态看着是晕晕乎乎,却对杏卫提的建议尤其敏感,一下子喝的酒全部醒了似的,“你刚说什么?讲我们今晚立马回稻桶镇去?这怎么可能?要走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那我们留在这里还能够做些什么?”杏卫整颗心悬起来,生怕郎家俊又走极端。 回头想今天上午,请流氓地痞不过是想把吴联记与潘溪霞逼回老家郎杏坳去,不想搞来弄去变了样,不光事与愿违只差整出两条人命,还害他提心吊胆努力骗开郎家俊,不然眼目前哪里有坐在旅馆房间喝闷酒的机会。 这时候,他想郎家俊只要敢动歪念头乱胡来,那他就应该玩阴的,及时通知警察抓人。 看似不设防的郎家俊,他看了看窗户外的小块天空,没有多讲要做些什么事情,只是说:“先等等看,我有个好朋友要来,早些时候约好的。” “这样子!”杏卫看似暗地里松了口气,一颗心却依旧不能够平静,总觉今晚还有事情会发生。 郎家俊起身倒在了床头,连续打两个酒嗝交代,“我住的这个地方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也要多帮我留意下外面的情况,不管是个什么样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做个汇报。” 一想到今天的事情,他认为自己虽幸运及时逃脱,但警局关押的流氓地痞,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供出来。 末了,他突然间又想起个事情,“对了的,你今晚想办法给我找到吴联记的人,看他住在哪家旅馆里面,千万记得按照我给你提供的电话号码去询问,那样子操作起来相对简单易行,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的,我现在马上去办。”杏卫显得倒是特别积极,嘴里话还没说完,立马起身向外走。 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偷跑出去报信,提醒吴联记多加注意下,半夜里千万不能随便外出。 看似喝醉酒横躺在床铺的郎家俊,一看杏卫的双脚迈出门去,原有的酒醉模样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拿起手机,几下功夫翻出里面早先保存好的号码,不犹豫立马快速拨打出去。 而他满腔的怒火冒出来是些悄声怒骂,狗日的杂种杏卫,你真当老子傻瓜白痴呀?你身上那几根毛,一看老子就能数个明明白白,竟敢和老子玩两面套耍奸计,今晚不好好教训你和吴联记狗日的,不知道老子厉害…… 认真说起来,今天能发现杏卫对他存在不忠的问题,纯属于运气,因他工地领班跑到县城采购零部件,在面馆斜对面办件私事送几样工地材料,透过外面的窗户玻璃,一不留神瞧见吴联记,潘溪霞及杏卫。 也是因为潘溪霞的人,领班毫不犹豫立马给郎家俊拨打了电话。 刚才举杯喝酒,郎家俊装模作样玩套路,悄悄在杏卫身上衣服里安装了监听器。 46 打翻醋罐子 - 重兴 - 临摹枫 从旅馆里匆匆忙走出来,杏卫原本打算在外面先发个短信,提醒吴联记务必注意安全,特别是半夜三更的千万不要在城区到处溜达,弄不好会惹来血光之灾。 可鬼使神差的,他最终不仅没发短信,还冒出念头想等下直接前去找人。 在他此时此刻的内心,总有些疑神疑鬼不放心,总害怕私底下吴联记与潘溪霞不清白有染。毕竟,在他现有观点看来,这天底下男人全都是些见不得漂亮女人的家伙,除非生理有缺陷存在大问题。 单凭借最近的诸多传闻及了解,他敢肯定吴联记不属于生理有问题的那类男人。 弄到最后,他在旅馆里神情看似急不可耐,一旦真正离开以后,立马改变原有心态火速慢下来,不想大天白日里跑去四处找人。毕竟,他要想获知吴联记与潘溪霞两人背后相处的真实情况,最好办法是等天黑以后突然间出现在两人面前,那时候不管啥问题都会毫无保留的全暴露出来。 只是,他内心里,自然是只想看吴联记与潘溪霞的相敬如宾,除开姐弟关系以外,再无其他任何牵扯。 独自慢悠悠的行走在街头,他最终瞄准远处装饰不错人流少的大排档,一个人漫步走了进去。他先前与郎家俊在旅馆喝酒,不光没吃饭,连口像样的菜也没怎么吃。 眼目前现在,他感觉里确实早已经饿坏,一些事情不用太过于着急,先等吃饱喝足再考虑也不迟。 瞎想着,他心思宁静总认为有道理,致使他在大排档有理由待到天黑才慢条斯理钻出来。 华灯初上霓虹恣意闪烁的夜,他看着紧沿街道往前走,一副惬意悠闲的摸出口袋手机,打个饱嗝几下功夫翻出郎家俊提供的号码,没有做任何思考立马自顾自的快速拨打过去。 “喂,你哪位?” 手机那头传回来的声音,杏卫赶忙自报家门先打下招呼,“您好,我是郎村长朋友,现在想找您帮个忙。” “不用和我多加客气,只要你是郎村长朋友,也可以算着是我的好朋友,你有事情尽管说,我能帮到你的绝对不会含糊分分钟帮忙,不能帮到你的也要想尽办法努力帮忙。” 声音里的热情携带着无限礼貌与客气,杏卫顿觉郎家俊在外面混得开特别牛逼,他不敢存有怠慢,先赶紧把吴联记、潘溪霞的身份证号码报递过去,再充分利用自己讨好的语气说:“今晚真不好意思,只能麻烦您抽时间查查我这两个身份证号码,看下他们住在哪家旅馆,我有事情急需前去找下他们的人。” “这属于鸡毛蒜皮的事情,于我而言太过简单不算个什么,你那边稍稍等我下即可知道答案。” 杏卫不要废话,两个耳朵便听闻到对方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键盘碰桌面的声音,夹杂轻微挪动鼠标,及几根手指噼里啪啦火急火燎敲击键盘的打字声…… 大约两三分钟功夫,手机那头又传送出先前男人的询问,“喂,你还拿着手机在听不?” “我在听。”杏卫慌忙做出回答,生怕他稍微慢半拍,令对方反感出现某种翻转发生巨变似的。 “我刚刚帮你查找过那两人,在城东坡浮桥旅馆,住在304、305房间。” “谢谢!”杏卫听闻过对方的最后说话,一颗始终紧绷的心不觉间松了口气。 显而易见的紧张,他从头到尾都害怕听见吴联记与潘溪霞共同开间单人房,或者说双人房、夫妻房,倘若真变成他不想要的那种可怕结果,于他而言肯定会萌生出跑前去杀人的念头。 虽说眼下已获得他最为理想的答案,但不代表他对于吴联记这个人彻底放了心,他不敢掉以轻心必须做好实地考察两人入住旅馆的情况。这人只要在外面走,一打开眼界,啥龌蹉事情干不出来呢? 面对当前随时会丢的幸福将来,他挂掉紧靠耳边的手机放进裤兜里,立马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去寻找出租车。 这时的吴联记,他把今天在县城遭遇流氓地痞的经历写成个帖子,发布到网络的论坛中,顾不及理会网民们看后的反应,先顺手拿过房卡穿好床前摆放的鞋子,再起身出门朝隔壁房间快步跑去。 前面虽说暂时性稳住了潘溪霞的情绪,但他发现他这个人还没有从根本上获得对方真正原谅。 进出305房间的门紧关着,他在心底下不由得感叹,还好手里有张房卡,不然的话真会变得有些麻烦。 拿好手心紧攥着的房卡,他看准目标插进卡槽,随即扭动大半圈门把手推开门朝房间里望进去,视线里是几盏灯全部开着。他不声不响先关掉那盏有些刺眼的照明灯,看潘溪霞双手抱着被子,一个背对外面睡着,几步慢慢走过去是个明知故问,“霞姐,你睡着没?我们两个说说话儿。” 刚刚,因他推开房间门的瞬间里,眼睛目光早已注意到潘溪霞躺在床铺上翻动的身子,现如今故意用个背脊对准他的人不挪动,那不是特意装出来给他看的又会属于什么? 讲句心里话,潘溪霞真要睡熟过去,他哪里会不明事理打扰别人休息。 可潘溪霞的耳朵,从始至终都没听见吴联记问话似的,依旧老样子躺着不要挪动。 也搞不懂具体咋想的,她目前拥有的现在,内心里对吴联记就是特别不爽,又讲不出属于怎样的不爽法,反正感觉里看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不顺眼,不想搭理。 此时此刻,吴联记对于潘溪霞针对他的表现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因他脑子不糊涂非常清楚,今天整出那么多错误岂能轻而易举掩盖过去,倘若非要较真了说,全部加起来肯定是个罪该万死。 一时间把潘溪霞得罪太过厉害,他凸显出超强耐心,自个儿不要请坐在了床沿。 没事做,他胡乱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潘溪霞睡觉的床,及手头老老实实抱着的被子说:“我们住的这家旅馆条件不好,今后等我挣了钱,一定让霞姐所受的苦全部补偿回来,最低标准必须请霞姐住两次五星级宾馆,窗户旁边是蔚蓝色的海,金色沙滩沐浴着火热的阳光,一翻身就能看见外面的日出……” “你烦不烦啊?唠唠叨叨把我吵醒了的。” 潘溪霞闪电般翻身转过头来,她强行打断吴联记的话,顺势抓个枕头使劲儿捶打,“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在睡觉觉,不懂得换位思考尽来打扰别人的休息。” “那……” 吴联记见自己计谋得逞,却收张预料外的逐客令,也不恼火站起身来做样子往外面慢慢走去,“我不打扰你睡觉先出去,明天早上,千万不要让我专程为你跑过来叫你起床的。” “睡你个头。” 潘溪霞越加不爽,她板着脸怒吼,“你都把我彻底吵醒了,还叫我如何睡觉?”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好呢?”吴联记做出个难为情的咨询样子,一摊开自己的双手,又似笑非笑。 潘溪霞先不要吭声,她瞪大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半天时间指着旁边的空地板嘻嘻笑,“坐那边去不许说话,你看我睡着以后再自己走人,这旅馆内房间格局有些空,没睡着之前我心里面感觉特别害怕。” “坐地板?你真的没有搞错。” 吴联记是个极度不满意的胡乱摇头,“我刚刚才冲凉,这办法哪行得通吗?” 潘溪霞坚决寸步不让,还从床铺上翻爬起来,“谁叫你吵醒我的人,你纯粹活该。” “要不?” 吴联记讨价还价想出个折中的歪点子,“我们打牌玩吧?” 这种没事找事做的办法恰好可以消磨无聊,一旦坐着打牌感觉疲劳以后,哪里还需要别人陪,直接倒在床铺直接就睡过去,不仅省事情,还能为彼此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潘溪霞不再找茬,瞬息间里似乎生出浓厚兴趣,“我现在就跟你去你睡觉的那个房间。” 嘴里刚讲完,她举起双手赞成,自个儿傻乎乎的笑,“你那房间很好,弄脏床和被子不关我的事儿,今晚上又不是我等着要睡,最好是弄得越脏越好。” 一副自私自利突然间赚到大便宜的样子,她从床铺上跳下去,双手直接把吴联记掀着往外面走。 浮桥旅馆门外,杏卫从出租车上下来恰好进入旅馆爬到三楼入口,恰好撞见潘溪霞双手推着吴联记的腰,一颗心顿时打翻掉醋罐子,那满腔怒火便从心底下冒了出来,眨眼间直达九霄云外。 47 杀手 - 重兴 - 临摹枫 几秒钟功夫,杏卫内心积压的怒火彻底点燃,他先前存有的理智丧失,犹如疯狗般迈开腿径直朝304房间狂奔猛跑。狗日的奸夫淫妇,今晚老子要让你们统统都去死…… 不曾想事与愿违,他飞也似的跑到304房间门口,一看外面的门紧关着,进不去,扬手敲门,又不自觉的赶忙停下手来。这样莽撞不行的,老子没家伙,哪是奸夫淫妇的对手,先买把刀回来才叫稳妥。 想着,仇恨着,愤怒着,他转身又朝外面疯跑。妈个巴子的,明明是老子床头的女人,狗日野杂种也沾,还以为老子很好欺负是吧?今晚老子不让你在浮桥旅馆血溅三尺,老子就不叫杏卫…… 大约经过十分钟时间,他像只无头苍蝇闯进附近最大的百货商场,一发现角落放五金厨具的货架,几大步快速挪过去,几下找出中间明晃晃的菜刀,不管贵与便宜,直接拿到收银台结账走人。 在满是霓虹灯闪烁的街头,他手指紧握菜刀高高举起来,咬牙切齿仰头望向夜空大声哀嚎,“你狗日杂种吴联记,今晚老子亲自割你鸡.鸡喂狗,竟敢不长眼睛把玩老子女人,老子让你今后做鬼也拿不出东西碰女人。” 遥远处,郎家俊从监听器里听到杏卫在夜色下的吼叫,一时间整个郁闷了,也似乎彻底弄明白。今天这事情摆明着是老子多疑,吴联记与杏卫两个人,他们怎么可能尿进一个壶呢? 一理清其中隐藏的厉害关系,顿觉杏卫这个人对他以后而言还有些利用价值,他立马改变之前的想法,拿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不想气急攻心满是仇恨的家伙,对他的电话总是视而不见。 气个半死,他又拿杏卫的人没有丝毫办法,弄到最后迫于无奈只好拨通另外个号码说:“阿南,原先策划好的行动稍稍做下调整,先把前往浮桥旅馆手拿菜刀的王八蛋拦下来,今晚除开收拾吴联记的设计不变动以外,其他事项暂时先取消等候通知,希望你的理解及配合。” “明白,这次谋杀你是幕后主角,一切行动听从你的调遣。” 叫阿南的家伙今晚上听令于郎家俊,这时刻刚好准时抵达浮桥旅馆,他停下往前走的脚步,一下把头上戴的鸭舌帽又用手顺势压了压,遮住大半张长满横肉的脸,让人在夜色里更加不容易瞧清他的真面目。 一杯茶的功夫,他看到手拿菜刀向浮桥旅馆匆匆走来的杏卫,没要开腔打招呼,几步大摇大摆迎面径直走过去。他瞄准对方手中拿的菜刀,一声不屑冷笑,一个反转腾挪擒拿手,不客气直接抢夺过来,嘲笑道:“手无缚鸡之力也想拿菜刀杀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快些给我滚。” 杏卫没想到有人敢对他突然出手,不仅菜刀瞬间里丢失,还是个狗吃屎硬生生栽倒在地。 大半天时间,他摔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双手抱住受伤的脚哇哇大叫道:“你是谁呀?我与你无冤无仇凭啥打我的人?我手里拿着菜刀走路不会也碍你事了吧?” “你就碍我事了,你拿把菜刀想干什么?” 阿南眼高于顶哪瞧得起与窝囊废没任何区别的杏卫,他心狠手辣不愿耽误时间多废话,“好好的听着,你从哪里来立马给我滚回哪里去,不然不要怪我今晚拿你小子练刀子。” 威胁从嘴里刚刚出口,他摆在旁边晃动的右脚,瞬间里长眼睛似的踩向杏卫肩膀。 杏卫顿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一阵阵杀猪似的鬼叫声便从口腔里迸发出来。 阿南没理会杏卫的惨样儿,自顾自甩掉手里面抢夺的菜刀,看也不看直接走向近在咫尺的浮桥旅馆。 而304房间里,吴联记与潘溪霞面对面坐着,两人正在床铺中间打牌。 吴联记张开两条腿,他脸庞掉几条废纸撕成的白条.子,在埋头洗牌,两只眼睛时不时要去看刚刚输掉牌的潘溪霞,嘴里在笑,“霞姐,你刚才不是输掉牌了吗?咋搞的半天都没个动静呢?” 的确,在他们拿出牌来打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的,不管谁输都要自己给自己脸庞贴胡子,不允许耍赖。前几次吴联记全部打输,不要催老老实实拿废纸撕成的白条贴了胡子。 现在又轮到潘溪霞的人,她不好硬说不贴,而是耍赖皮总推脱不会贴。她看吴联记又在催促,一板着脸不由得嘟嘴抢白,“我不是刚跟你说了嘛!我不会贴胡子,要是你非要我贴的话,那你帮忙给我贴下好不?” “贴胡子,这事再简单不过了的。” 吴联记岂能给潘溪霞留下耍赖皮的空间,一指下旁边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几张白纸条,眨眨眼睛自个儿贼兮兮的坏笑下,又不留情面做个补充,“霞姐,你不会也没关系,我现在教你贴好不好?” 潘溪霞自然是不乐意这么快就认输答应下来,她看吴联记洗好的牌,吹手说:“先打牌,这次结束后,一起贴不再耍赖怎么样?反正也不用拖多久的时间。” “说话算数?”吴联记把洗好的牌推到潘溪霞身前去。 潘溪霞伸手去抬牌,她抿嘴看吴联记脸庞甩来甩去的胡子,忍住笑保证道:“说话算数。” 可她内心里依旧是不认账,想要我自己动手给自己脸庞贴胡子,真是想得天真,门都没有,除非你自己不嫌麻烦你自己帮忙过来贴两下,我才懒得自找麻烦事做呢! 显而易见,吴联记没有太过于较真,不管真与假,反正是无聊消磨时间,玩的过程开心就好,只不过他脑海深处还是暗自悄悄的认真思考起来,霞姐不愿贴胡子的事情最终还是要想出个办法解决,不然老是我脸庞贴,这样子长时间没原则打下去,哪里还会有打牌的乐趣。 很快的,他把牌发完,又忍不住提出个新想法,“不贴胡子可以,钻床也行,输两次一钻。” 只是刚宣布完,又感觉不太妥当,他赶忙改口纠正,“两次一钻的惩罚似乎重了,输三次一钻怎么样?” “三次一钻就三次一钻,我没有任何问题。”潘溪霞兴奋起来没丝毫反对意思。 也源于太过高兴,又能多耍两次赖皮,她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欢喜从床铺上偷偷蹦起来,不想落下时没把重心掌握好,一下没能坐稳把吴联记直接扑了个四仰八叉,而她手里拿的牌,突然间长翅膀似的满床铺乱飞。 瞬息间里急红了眼,她不管自己趴在吴联记身体上的尴尬,却为脱手掉落在床铺的牌哇哇大叫,“这一次绝对不能算数的,必须重新再发过,我手里拿的这些牌都给你看完了。” 吴联记仰躺在下面没搭腔,两只眼睛却意外的发现头顶天花板,那用白色花纹石膏装饰板做成的吊顶,紧靠墙角的位置被揭开来,一支装有消声器的枪管从里面冒出来。 顿时吓得是大惊失色几乎魂飞魄散,他时间紧迫顾不及多去思考,一伸手抱住潘溪霞就往床前床底滚去。 “砰、砰。”连续两声轻响,那从天花板伸出的枪管冒了烟。 48 利用床反击 - 重兴 - 临摹枫 那从枪管射出的两发子弹,最终落在床前的地板,溅起微弱的火星,转眼即逝。 一眨眼不到的误差,吴联记背后衣服破个洞,不过总算躲过偷袭,并幸运的滚入床底。他与潘溪霞算得是暂时性找到个可以藏身的掩体,暂时性拥有了立足的安全点。 在心底下,他不由自主的暗自感叹,“刚刚的情况好危险。” 只是,潘溪霞自始至终弄不明白是啥情况,整个被吴联记压着,不由得轻声询问:“这到底咋回事?” 伸手赶忙捂住潘溪霞的嘴唇,吴联记用手向外指了指,又用手向他背后床的上方指了指。 看不懂几个手势所隐藏的内容,潘溪霞睁圆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闭嘴不敢再吭声,因她相信吴联记不允许她讲话必有其原因,不过有些单薄的身体被死死压在下面感觉尤其憋屈,双手尝试着推了又推,企图告诉对方自己受不了了,快些挪开身子不要再压住她的人儿。 吴联记内心明镜似的哪会不清楚,他早已明白床底空间狭小,重叠在下面躺着的人肯定不好受。他暗地里悄悄核算这张床的构造,并努力向上拱起身子,一只手抓住潘溪霞朝里面掀去。 床底光线不好,再加所选角度不太合适,他折腾来折腾去也没能顺利的把人掀开去。 潘溪霞很是窝火,她撇撇嘴不由得在心底下说,你只管先拱起身子,我自己想办法使力不就挪开了,偏偏自作多情非要胡来,又不知道我身边有小东西挡着,光凭手上力气哪里能顺利挪开吗?真是傻瓜当中的大傻瓜…… 恼怒着,她忍无可忍拿手指掐吴联记的肉肉,无声的怒骂,你去死吧! 吴联记没丝毫防备,也是个无从防备,一感觉腰部位置突然间有几丝隐隐的疼痛传出来,那竭力向上拱起的身子,立马不受他自己的意识控制闪电般朝下掉落去。 瞄准这转眼即逝的契机,潘溪霞赶忙朝里面使力,先让开身边严重碍事的小东西,再挪开凸凹不平早已压变形的身子。只不过,她刚有了点儿舒服又显得不自在起来,又紧靠吴联记耳朵边轻声询问:“什么情况?” 对于潘溪霞生出的好奇心理,吴联记觉得很有必要先说明白下,他轻声回应,“刚有杀手,朝我们开了枪。” “啊!”潘溪霞惊得叫出声来,又用秀手赶忙紧紧捂住自己嘴巴。 一些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出现在生活之中,这种事情对于她真是个没办法接受。 吴联记没管潘溪霞的反应,他屏蔽紧张侧身仰躺着,算是摆开架势等杀手从头顶上跳落下来,用他自己的方式开始反击。整间客房里的照明结构,在他脑海里流动着反反复复过滤几遍。 到了最后,他轻声对潘溪霞交代,“你注意着,一旦耳朵里听见有人从高空跳落我们房间的声音,立马把我们上面这张床使力掀起来,再自己想办法往房间外面拼命逃跑,不要管我的人。” 至于他还想单独在后面悄悄做些什么?暂时保守秘密没打算透露出来,因他从始至终都没指望过别人,再是潘溪霞的安全不容丝毫忽视,必须尽最大努力抢先逃离现场,不然威胁系数太高不说,还分他的心。 趴在天花板上朝下向吴联记偷偷开冷枪的人,他是刚刚收拾杏卫的阿南,一看浪费掉两颗子弹没如预期那般打中人。他没有萌生失望与浮躁,还玩味的吹吹枪管,对慌乱中敢藏身在床底下的两个人表示非常满意。 此时刻,他最担心的反而是吴联记与潘溪霞无所顾忌大喊大叫,那状况对他才会显得不利。 先前,他没选择走通道,主要是注意到通道两头装有监控器,不想给他留下任何有到过此地的蛛丝马迹,并瞄准这家旅馆的客房都由工厂车间改建而成,除开框架外,内部墙壁都有几尺高没封顶,不仅方便行走,还不易被通道里往来的人流发现显得极其隐蔽。 眼目前现在,他脸庞黑面罩要是拿掉的话,整个面部神情绝对是个不显急,还可以说悠闲自在,因他坚信床底下两人不管手里抓到啥武器,对他都构不成任何实质性威胁。 不是他看不起人,而是郎家俊提供给他的相关信息,对吴联记的描述就是个普通人。 暗自在脑海里慢慢的盘算起来,他该如何从天花板的边墙跳到房间去,关键是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 在他内心深处,他不害怕吴联记偷袭,更不畏惧潘溪霞的存在。 环视两圈客房的布置,他揭开靠边的几块石膏装饰板,选择从墙角边掉下去。 在床底静候着的吴联记与潘溪霞,一瞧见阿南的脚落地,一下就把整个床掀起来,显得超级默契。 看到整张掀起的床,阿南不由得咧嘴是“嘿嘿”的冷笑两声,“这就是你们对我发起的攻击?” 也是这危在旦夕的刹那间,吴联记闪电般蹦起来,不管对方的存在,借助掀起的床移两步,几下快速关掉客房里所有照明灯。几乎同个时间里扭开客房门,他对潘溪霞不忘大声提醒道:“快些跑。” 亮灯的客房突然变成伸手不见五指,潘溪霞不适应瞬间丢失方向,一向前迈动脚步立马撞到吴联记的人。 吴联记依旧是超级冷静,他用力扯过抓住他后腰的潘溪霞,一使劲儿朝客房门外拽出去。 潘溪霞顿时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都朝着外面飞,并在晕晕乎乎中摔倒在通道里,几个翻转滚到墙角。只是她性感香艳的嘴没闲着,不停向周围附近的客房大声呼救,“杀人啦!客房里杀人啦……” 今晚专门在旁边客房负责吴联记安全的童铁,他两个耳朵里听闻到潘溪霞的呼救声,一时间吓得半死,心头还不自觉的“咯噔”两下,“完蛋了,这凶手到底是从哪里钻进去的呢?” 脑海里犯糊涂想不出所以然,可他整个人,却没有因为他的不明白变得迟钝。他从他住的客房里闪电般钻出来,首先撞见倒在通道地板还没能快速翻身爬起的潘溪霞,也顾不及先要管下直接往304客房猛冲。 外面的门紧关着,一脚使力猛的踢开,他发现漆黑的客房里几束火花闪烁,还有股塑胶燃烧后的臭味儿。 不懂原因,也不敢存丝毫耽误,他闪电般躲在门后,“吴联记,你千万注意安全,让我对付凶手。” 49 简易电棒 - 重兴 - 临摹枫 “不要给我多说废话,快些帮我打开房间照明灯。” 听闻到童铁躲在门背后的吆喝声,吴联记嘴里大声回应着,他对准阿南的简易电棒,没敢轻易移开去。 今晚这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他能够大获全胜,不是说他的拳脚功夫厉害,依靠自身实力打败阿南,而是说他住进浮桥旅馆之前准备充分,使他具备四两拨千斤的力量。 的确没错,他通过各种分析得出结论,只要放任郎家俊在外流窜没抓捕起来,对他而言就面临危险,漆黑如墨的夜晚相比白天会更加不安全。他让童铁帮忙负责看守下外面通道,却没全权依赖童铁的人。 不过,先必须说,他事先并没想到凶手会从天花板吊顶上下来,只是在房间里面,提前精心设计好凶手突然闯入的应急措施。他买材料组装个类似电棒的东西,插好电源,外面利用插线板做个简单的伪装壳,看外表就是插线板,只是内外两个部分完全没有任何衔接。 内心想法非常简单,当他遭受攻击以后,他可以甩掉外面的插线板,手握电线变成反击武器简易电棒。 同时间,也深知他实力有限,对付厉害的狠角色,他还是不具备任何赢的希望。 但在黑暗中,整个效果就有很大可能出现根本性的改变。 今晚事实证明,他确实有头脑,并为他自己创造以弱胜强的经典案例。 先借助于掀起床铺挡住视线的几息时间里,他关掉灯,再借助于黑暗中需要几秒钟时间适应,一下使劲把潘溪霞拽出去,并关上房门,并顺利抢到看似个插线板的简易电棒。 前后动作算得异常精准,而他在行动过程当中,也没有出现紧张,乃至于其它不可挽回的错误。 手握着插电的电源线,一用力抖动,他甩向黑暗当中胡乱打过来的拳头。 阿南是防不胜防倒霉透顶,不但瞬息间中招,还浑身直打哆嗦,一时间站不稳摔倒在地。 门外童铁,依照吴联记喊话火速打开客房里照明灯,他高度警戒着预防被人偷袭,一开灯立马就地扑倒,再几个翻转滚进里面去。他发现客房中间被电击倒在地的阿南,先闪电般抢夺过掉落在地板上的走私枪,随即弹跳而起。他情不自禁立起大拇指,由衷的说:“吴联记,我发现你有当刑警的潜质,厉害,厉害。” 吴联记没童铁那么大条,不由得先要做个提醒,“不要胡乱拍马屁,先动手快些铐人。” 外面横着的通道,潘溪霞摔倒在地没有急着先要爬起身来,也没有注意童铁的存在,惊慌中先要报警。她在电话里抢着说:“警察,不好了,快些过来,浮桥旅馆304房间出人命啦!” 而通道两头入住该旅馆的旅客,在客房里听闻到外面呼救声,一时间有的畏畏缩缩打开门,先做贼似的试着伸出脑袋,不见身边有任何潜在危险,又才从客房钻出来,拿眼睛东望望西看看。 胆大的,又有强大正义感的旅客,一听闻外面传来近乎撕裂的呼救声,立马从客房快速跑出来,炸开锅似的张口就胡乱询问:“哪里出事情了?都是哪里出事情了?” 当两眼看到衣着不整,披头散发的潘溪霞,立马意识到是304客房出了大事情,立马朝304客房跑。 浮桥旅馆前台,放在办公桌的电话响个不停,那手脚忙碌着的服务员赶忙伸手拿过来接听。 旁边隔不远拿东西的服务员,无意之中向监控显示屏转过身去,一下看到三楼通道混乱不堪的画面。她吓得顿时是个花容失色,不由得瞪大两只眼睛,嘴里失声连连尖叫:“不得了了,我们旅馆出大事情了。” 这时,紧靠三楼通道左侧的楼梯口,专负责各楼层事务的服务员,两只耳朵听闻到乱哄哄的声音,情急中搞不清通道里突然发生啥事情。她从楼梯口火急火燎的快步跑出来,隔老远就急着询问通道里站的几名旅客,“这里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一名身披浴巾的胖女子,明显是在304房间门口看过的,她冲询问的服务员没好气的回答道:“还好意思站在此地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们旅馆住着能安全吗?杀人凶手都从吊顶上跳下来杀人了。” “竟有这种事情?”服务员表示不理解,她嘴里面虽回答着胖女子,但她两只脚反而快速朝304房间跑。 童铁押着阿南从304客房走出来,他看了看通道两头快速围拢来的旅客,面带微笑的说:“今晚打扰大家休息,我在此对大家先表示歉意,不过现在好了,没事情了,都返回房间休息去吧!” 末了,他又不忘记向大家做个交代,“最后,我还想提醒大家,出门在外千万要注意安全。” 吴联记踮着脚尖紧跟在后面走,他懒得管在此逗留的旅客,拿眼睛目光在围拢来的旅馆中瞄来扫去。 此时刻,他内心里最不放心的仍是潘溪霞安危,因他先前不考虑后果往客房外面推人,由于情况紧急没轻重有可能用力过猛摔伤人,从而令他感觉里或多或少有些隐隐不安。 也是这时候,潘溪霞从众多旅客背后快步挤前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吴联记,张口就满是关心的问:“你刚才应该没有受伤吧?今晚上都快把我整个人活活吓死。” 伸伸手臂,吴联记笑,“我整个都好好的,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一副轻松自在的幽默样子,他回答完反复打量眼面前潘溪霞,“霞姐,你也应该没事吧?” “我身边有个你怎么可能会出事情呢?”潘溪霞冲吴联记莞尔一笑,伸手抓住吴联记的衣服袖子,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踏实,属于小鸟依人不受刚才事件影响的快乐样儿。 浮桥旅馆门口,几辆车头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停下来,一个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先后从警车里蹦出来。 旁边等候着的安保人员,立马负责在前面引路,“全部跟我来,三楼通道。” 50 重婚罪 - 重兴 - 临摹枫 警察的快速赶来,令童铁这位实习警察减轻不少压力,他不再分心维护旅客的秩序,先把身前阿南交给全副武装的同事,并添油加醋向同事们讲述今晚在电影大片中才有的种种惊险。 虽说他没能预防到阿南这个杀手,但仍然有足够的理由为他自己身边哥们高兴。 一句话,他掉了链子,吴联记没掉链子,也属于倍感荣耀的大事情。 旁边站着的吴联记,他看似无所事事,却没忘记故意让其逍遥的郎家俊应该收网抓捕起来。他瞄准童铁与办案警察的对话空隙,一下子抓住机会冷不丁的询问:“童铁,你没忘掉郎家俊吧?” “不用着急,那家伙在我掌控之中跑不掉的,我两个同事早已盯紧他的人,绝对不会再次掉链子。”童铁嘻嘻笑着,他回头看吴联记的人,一副自信满满的冷酷样儿。 先前对付阿南没能帮多少忙,他内心惭愧,不过和郎家俊那种角色交手,自然而然变得是游刃有余。 与吴联记设计跟踪杏卫,虽说没达到预期效果,但他同事不辱使命记住出租车的车牌号,这让他获得补救措施很快找到出租车司机,并顺利问到出租车刚刚开去的几个地方。 紧随其后,一用心仔仔细细的排查,立马找到郎家俊的落脚之地,原来用杏卫的身份证在旅馆开了客房。 作为吴联记的人,他听过童铁志在必得的豪言壮语,多少算是放了心,不再说话。 潘溪霞紧挨旁边位置站着,她犯糊涂偏起个脑袋插嘴,“等下,我们两个还要不要去?” 话音中流露出的意思尤其明显,她心底下即使恨透自家哥哥,也不想看警察给郎家俊戴手铐。 不管怎么说,今生今世拥有的血缘关系,她与郎家俊都不能够改变,两人仇恨再大,于她而言也不愿意亲眼目睹自家哥哥因为自己踏进铁窗生活,哪怕不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吴联记内心早有打算及考量,也能大致猜透潘溪霞没讲出口的诸多真实想法,但生活终归是残酷无情,一有获得就有失去。他琢磨两下,先轻言细语安慰道:“这里站着这么多的警察,哪有我们前去的道理。” 可他却有另外的想法,藏在心底下不愿透露出来,他绞尽脑汁利用自身做诱饵让郎家俊频频出手,现如今收网警察帮忙抓人,于他而言还是想去看下,毕竟错过今晚这个难得有的好日子,从此以后再找机会报仇雪恨,只怕今生今世再也撞不上啥都占齐全的有利条件。 凭借他对童铁的诸多了解,只要他敢于在人前提出条件,稍后跟着警察去抓捕郎家俊肯定不成问题。 但他没法做违背潘溪霞意愿的事情,哪怕犯下严重的错误。 霞姐天生心地善良,他希望老天爷不吝啬,在不久的将来能多给些潘溪霞幸福生活。 像郎家俊那样子的歹人,他今晚即使不出手,迟早也会遭受报应。 可眼下的郎家俊,他丝毫没察觉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还以为吴联记早已死在阿南枪口下。他兴奋,为他胸口积压多年的心结得以解除而兴奋,这时刻正忙碌着与两位妙龄女子在客房里面喝交杯酒。 一切买卖做得干净利索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几杯酒喝下肚子,立马是变态的得意忘形。他看旁边坐着的妙龄女子,满脸尽是些没见过女人的样儿,“果果,你许个愿吧!老子今晚心里高兴,老子帮你完成。” 冲郎家俊露出几个狐媚的笑,果果修长的手指头,一不留神按住她性感香艳的唇,瞪大两只眼睛愣半天时间迸出两句,“我想要的心愿吗?将来嫁个有权有势的老公,白日昼夜把我当成小公主去宠爱……” “真会打主意,老子算得是彻底服了。”郎家俊是皮笑肉不笑,一手伸过去,快速逮住果果扯到身前来。 同时间里,那只闲玩着的大手,不甘落后借势频频出击,几下功夫配合着控制住果果的人儿,他不要客气动手捶打起来,“麻痹的,老子今晚都被你套路了,老子当真娶你岂不犯下重婚罪要蹲大牢吃国家饭?” 果果赶忙向她的同伴求助,“香香,郎老板耍赖皮欺负人,你快些想办法救我呀?” 叫做香香的妙龄女子,她吐舌头抿嘴自个儿笑了笑,随即放下手里端着的酒杯。她看准郎家俊的人儿,一下扑过去,“郎老板,我们果果还是黄花闺女,你不能任性胡来的,倘若打出个好歹将来还怎么嫁人呢?” “黄花闺女有啥不相同?” 郎家俊佯装不理解,他询问着先自顾自松开手里面随意收拾的果果,再快速转过身去,再快速去抓香香的人儿,“你刚才的意思,我没顾忌可以随便揍你是吧?” “我更加不可以,我是有夫之妇,一旦手脚没轻重打身上落个淤青啥的,回家老公看见岂不心疼死。” 香香做出个牵强附会的解释,发现郎家俊没打算收手,立马看准位置向旁边稍稍挪开去。她没慌,盘着腿又开始撒娇吆喝,“郎老板,你挨刀砍的真想欺负我呀?果果在旁边看着呢!岂能允许你赚便宜。” “香香,你千万不要怕郎老板,我现在立马就帮你找回场子。”果果够义气,刚获得自由又朝郎家俊扑去。 两只灵巧的手瞄准目标向郎家俊偷袭去,敏捷动作犹如捕食的母老虎,她嘿嘿笑,“郎老板,你要是不兑现诺言和我耍赖皮,我拖你出去,保证敢对着街头巷尾所有的男女老少大声吆喝,快来看我旁边这位有钱有势不讲信用专门在外面哄骗小女人的大老板,今后遇见了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妙计妙计,我要欣赏果果欺负郎老板的镜头。” 香香整个脑海里萌生出莫大的动力和兴趣,她配合果果扑向郎家俊的人儿,“真是的,郎老板,你事先应该没有想到我们果果拥有的厉害吧?满大街拖着又喊又唱,千万人驻足围观的宏大画面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单凭借你们两个人?”郎家俊不信邪直接先扑倒香香。 果果看准眼前难得的机会,一个出其不意使劲儿按下郎家俊的头,自找话题傻妞般乐呵着,在背后冲香香贼兮兮的坏笑,“好羡慕,郎老板当我的面想亲你额头,原来耍赖皮不打算兑现诺言,看样子早已是心有所属啊!” 此时此刻,香香背靠墙壁斜站着,一副娇憨瞪大眼睛是些佯装出的恍惚样儿。她皱紧眉头愣着发火,“你果果竟敢背叛我的人,难道你想找死不打算继续跟我厮混了是吧?” 砰,一声不曾预料到的闷响过去之后,在三人胡闹的客房,那进出的门顿时打开来。 51 恶人自有恶人磨 - 重兴 - 临摹枫 不必用脑子猜测,那扇门就可以断定是童铁用脚踢开的。 很明显,他是警察手头持有拘捕令,在踢房门前,早已找旅馆的服务前台拿到了房卡。 而最先进入到客房的人,却是吴联记。 本来,吴联记照顾潘溪霞的感受,没想加入抓捕郎家俊的队伍,可几辆警车坐不走他的人,最后没办法,只好临时调整计划跟随童铁几人匆匆忙忙的赶了前来。 这或许属于老天爷的恩惠,特意提供个机会让他找郎家俊做交涉,为两人不堪回首的诸多过去。 客房里光线非常暗淡,他不闻不问向前走,脚下步子显得缓慢而有力。 戏谑享乐中,郎家俊听闻声音不自觉的扭过头,一看恰似早认为死掉的吴联记。他生气不悦的样子,顿时惊得是个张大了嘴巴,“你今晚不是死球了吗?为何还敢跑前来打扰我的好事情?” 神智昏昏沉沉,他满以为自己吃药后产生某种不可控的幻觉,撞见传说中的厉鬼。 此时此刻,进入到客房里的人,很显然只有吴联记,先前踢门的童铁及随行三位警察,却躲藏在门背后的通道,因他们事先早已商量好,今晚这次抓捕行动,先做些通融放弃秉公执法让解决曾有的私人恩怨,其次才是出警执法,才是为民除害逮捕郎家俊的人。 吴联记从容淡定没故弄玄虚,可看见郎家俊的滑稽样儿,立马努力扮演恰似冤死的鬼魂,嘴里面尽是些阴森恐怖的笑,“没有想到吧?你不随我去死,我岂能轻易的先走人。” 吓唬话刚刚说完毕,他想到拆房子那天,和几位同学提前搬东西,无意中发现个制作特别精致的压发圈,当时想戴着合适就送给潘溪霞做礼物,谁料到挨着头皮立马融入大脑似的瞬间里消失,几秒钟功夫仿佛梦幻般接收到许多新信息,郎杏坳不再是曾经有的郎杏坳,而是新世界宜园的入口,与地球环境不尽相同。 最古怪莫过于有了前往宜园的方法,及置身宜园环境下的功夫,他当前生活的地方,还获得类似于易容术的本领。只是没敢随便当真尝试,今晚郎家俊认为他已死去,让他迅速萌生出要好好捉弄羞辱下郎家俊的人。 紧跟前面的节奏,他变化容貌不急不缓又补充,“阎王爷同情我的遭遇,让我返回来抓你前去作伴的。” 一时间,郎家俊由于做贼心虚出现极度恐惧,他两只眼睛在光线暗淡的客房里越发看不清了,再加固执的认为吴联记早已葬身在阿南枪口之下。他顾不得高高在上的面子,立马赤身露体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磕头作揖,“你不要找我的麻烦,今晚上你的死与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还想狡辩?” 吴联记的声音变得越发阴森恐怖,“敢撒谎不承认,那你又打算把黑锅推给谁呢?” “我现在哪敢对你撒谎。” 郎家俊怕得浑身上下全是些冷汗冒了出来,一绝望顺势扯过两名同样受惊吓的妙龄女子挡在前面,似乎借助女色想要做垂死挣扎,“不要冤枉我的人,我今后给你烧钱,烧女人,很多很多。” 两名妙龄女子几乎吓断了魂,一副害怕浑浑噩噩,任人摆布。 只是,叫香香的妙龄女子,在被拉扯中身体碰到墙壁安装的灯开关,一下子让光线暗淡的客房恍如白昼。 刚刚还怕到极点,还身不由己想往后面拼命躲避的郎家俊,在突然有的强光底下,瞬间里看清吴联记略显浮肿的脸。他发现上当受骗气得暴跳如雷,一使力推开两名妙龄女子,立马凶相毕露起身蹦前去。 “敢装神弄鬼调戏你家的大爷,我看你今晚上真是不想继续活了。” 嘴里怒吼着,他顺手抓起旁边丢弃的空酒瓶子,一个念头砸死吴联记而后快。 这种恼羞成怒的时间,他没有精力去分析吴联记为何还能好好的活着,也记不起有关于阿南的存在。他两只狗眼睛看不得仇人威风,更加无法接受他在两名妙龄女子面前被耍的出丑事实。 一直藏身在门背后高度警戒着的童铁,从小就已知晓吴联记的体质比较差,见郎家俊抓起空酒瓶子怕自己兄弟赤手空拳应付不了吃大亏,不要请几大步闪电般冲进客房里去,举起随身携带的警棍猛砸猛打,“还想打我的兄弟,你狗日的王八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天高地厚。” 郎家俊哪是童铁的对手,他还没有做出反应,先被呼啸的警棍打翻在地。 两名似乎已重获灵魂的妙龄女子,一时间吓得是双手抱头不敢挪动连连尖叫,她们蜷缩着,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千万不要打我的人,千万不要打我的人……” 哀求着,两名妙龄女子闭上眼睛不敢看,生怕稍有不慎惹来无妄之灾。 童铁没时间和兴趣管两名妙龄女子,他看了看趴在地板上像头死猪的郎家俊,不解心底下燃起的恨意,又是几脚尖猛踢猛踹,“你不是自认为有钱很嚣张吗?你为何不爬起来继续同我嚣张呀?” 半天时间,郎家俊醒过神来,害怕挨打依旧装死不吭声。 吴联记走两步靠前去,他没有借势毒打郎家俊,却出乎意料的强行拦住童铁停下手来。他不是好心善良,而是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想从今往后让潘溪霞在面对他时有任何的怨念。 平心静气蹲下身子,他偏头看下浑身淤青的郎家俊,皱了皱眉头说:“这些年以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还能做些解释,可你对霞姐的人为何也那么狠毒呢?今晚给我说说这都是为什么?” 旁边,两名妙龄女子从害怕当中解脱出来,一看吴联记与童铁没注意她们两个人,立马憋住呼吸蹑手蹑脚开始朝床铺那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身子,一个企图想找回先前身上脱下的裙子。 童铁回头看见,一瞪眼呵责道:“你们想干嘛呀?先给我躺床铺上去。” 两名妙龄女子弄不明白隐藏其中的意思,一时间呆愣着,你看我,我看你忘了童铁下达的指令。 “你们都没有长耳朵是吧?” 童铁瞪圆眼睛感觉里冒出几股莫名的恼火在熊熊燃烧,他几步快速走过去,不管两名妙龄女子是何种心理状态,一扯就往床铺丢,“不要惹我烦心,我不是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两名妙龄女子非常听话,不仅没做丝毫的反抗,还顺着童铁往床铺丢出去的力,主动爬到床铺中间乖乖的仰躺着。她们以为童铁想要占便宜,一千百个乐意摆出充满挑逗的撩人姿势。 “贱人就是贱人。”童铁嘀咕句,不再理会两名妙龄女子。 一直站在外面没进入客房的三位警察,他们商量好后快步走进客房里来,前面那位询问道:“童铁,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人押回警局去?我们呆的时间差不多了的。” “我听你们的。”童铁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深知三位同事名义上虽在征求他的意见,骨子里却在暗自使劲催促他的人,不能耽误大家太多的工作时间,免得到时候追究下来彼此不好交差。 三位同事愿给他面子,那全是他平日里舍得花钱,日积月累建立起来的酒肉感情。 今儿个,他必须充分榨取既有资源,不忘最后戏耍下郎家俊。 拉开吴联记,他打个响指站到郎家俊的身前去,一指床铺上依旧老老实实仰躺着的两名妙龄女子,是个皮笑肉不笑,“郎村长,你今晚上应该没玩尽兴吧?那两个女人还等着你的,快去放两炮走。” 笑完,他看郎家俊没有反应,一不高兴,一挥警棍猛的打下去,“耳朵聋了吗?我给你好处也不吭声。” 一警察发现不对走两步,他双手强行拦住童铁的人儿,“消消气,消消气……” 另两位闲着的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过去架起赤身露体的郎家俊就朝客房外面走。 吴联记冲着童铁感激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悄悄的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郎家俊是罪有应得,活该。 52 在背后哭了 - 重兴 - 临摹枫 第二天,继续昨天开始的上访,吴联记与潘溪霞走到县政府办公楼外人民广场,隔老远距离发现县政府办公楼外的大门口,几级大理石做的台阶,东站一个西歪一个,几乎全是些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潘溪霞赶忙说:“你先去,我到人民广场那边找个厕所方便下。” 不用明说,吴联记自然知晓真实原因是些什么?潘溪霞怕面对镜头,昨晚就属于很好的例子,华夏卫视的男记者,在警局连问几个极为敏感的话题,一时间弄得左右为难不敢回答不说,还面红耳赤尴尬死人。 相对他而言,当容貌浮肿彻底改变了模样,他在镜头前不惧怕任何稀奇古怪的提问,均能够坦然面对。 经历昨晚华夏卫视的采访及午夜报道,不用过脑子,他单凭眼睛就看得出来,目前现在,那些置身在县政府办公楼外的男女记者,多半都是冲着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看下潘溪霞,不忘满是关心的嘱咐道:“注意下安全,千万不要走太远。” “你当我是去干什么?” 潘溪霞认为吴联记话中有话,她可不想承认害怕扛摄像机的记者,一板着脸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千万不要瞎歪想的,我真的只是想去方便下,人民广场人多肯定修建了公共厕所嘛!” 抿紧嘴唇自个笑笑,吴联记打心眼里没想争输赢,但他心底下仍旧要悄悄的戏谑,你急着声明干什么?你那搞法难道不像是做贼心虚吗?纯粹不打自招,没得解释…… 在内心里自己跟自己理论着,他懒得管潘溪霞的存在,依旧老样子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眼睛时不时要去观看起早床跳广场舞的大妈,及手握长剑站在芙蓉树底下练太极拳的老太太、老爷爷…… 大清早的人民广场充满了祥和,不仅很多人,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音乐。 很快的,大理石台阶上站着的记者,他们当中有人看过昨晚电视辨认出吴联记,立马向吴联记跑。 其他媒体记者,一看情形顿时嗅觉到他们所要采访的人已出现,一个个扛着摄像机也跟着前面记者狂奔。 没想逃避,也没主动迎合,吴联记依旧老样子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向前走,因他非常清楚他不是名人,关键是这群媒体记者是不是真冲着他跑来的,还有待考证,或者说磋商。 若不想自己闹出笑话,他有必要先静观其变,而不是擅自采取行动。 这段时间有的种种经历,单从他个人心智方面来说,相比从前不仅长大很多,还学会很多。 远处,早已藏身在人民广场里的潘溪霞,算是真正离开,但她的两只眼睛和心始终注意着那群媒体记者,当她发现各路媒体记者把吴联记整个儿围住以后,只能够看见摄像机前面不停闪烁着的荧光灯,却听不到彼此间任何对话。一时间里,她心上心下浑身爬满毛毛虫似的,不自在后悔得要死。 鬼使神差的,她搞不清自己想法,又迫不及待的往回头跑,忘记她心目中比较害怕的媒体记者。真没必要管三七二十一,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情,我有啥好害怕媒体记者的?不就对准镜头回答几句问话吗?对不对无所谓,只管按照心里有的观点直说,真没啥大不了的…… 几分钟时间过去,快速返回到先前的大致位置,她停下脚步,喘口气平息下“咚咚”跳的心,又慢慢走。 当她能够清晰听见吴联记与媒体记者的对话,她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不再继续往前面走。讲到底,她还是不敢和媒体记者有任何接触,先前急着跑回来,不过是想亲耳聆听下今早上又问了些什么? 单手叉腰站直身子,她远远的望过去,发现吴联记不仅不怯场,模样还显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一家网络平台的媒体记者问:“从你这件事情曝光以来,各地网民义愤填膺都在为你呐喊,你内心里有想过怎么感谢他们吗?还有你为你这件事迅速穿红,引起强大反响,又有什么看法?” 看了看提问的媒体记者,又环视两三圈其他媒体人,吴联记倒是不含糊,他说:“今天就借各位媒体,我想在此真挚的对网友们说,谢谢!谢谢你们的存在,这个世界会因为有你们而更加美丽。真要讲感谢大家,用我目前想到的方式,那就是将来有限的生命里,与正义者为伍,与正义者同在。” 发自肺腑说完这不多的几句话,为表示他内心里拥有的那份诚意,他在镜头前鞠个躬后,又不卑不亢的接着往下说:“我们这个大千世界从不缺乏正义的声音,这充分说明我们每个人心里都非常向往正义,像发生在我身上的这种不愉快事件,在将来不久的日子里,肯定会彻底的消失,因愚昧无知者干的事没生存土壤。” 旁边媒体记者站出来,接着提问:“据我目前的了解分析,你这件事主要因为杏卫与潘溪霞的婚姻引起,可你为何不把焦点指向当事人杏卫?反而指向了郎家俊,这到底为什么?” 对刚提问的媒体记者真没啥好说的,吴联记不自觉的摇几下头,最后回答说:“在我帖子里面,你所提到的这个问题可以说写得非常清楚,我不想在此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去重复累述。” 确实如此,不事先看下他发出来的帖子,都不太了解整个事件的始末,你问什么问吗? 左边那位媒体记者看吴联记回答完毕,他赶忙又站出来,说:“让我问个不相干的私事情,我今天浏览你帖子里回复,还发现你有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叫杏花,在你消失的几年里帮你建个衣冠冢,对杏花什么看法?” 这下,吴联记真不知该怎么说才比较合适,因他万万没想到会有媒体记者这么提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快冒出来,网络真是个无孔不入的玩意儿。 到最后,他组织下语言,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提的这个问题我真不好乱说,我目前现在,与杏花已有几年时间没有联系,几年前彼此间拥有的那份感情既纯洁又高尚,属于我心目中永远的圣洁,不管将来岁月如何变幻,均不允许玷污,更不允许亵渎。” 靠边媒体记者赶忙趁热打铁,他紧跟前面同行提问:“还是个私人问题,目前潘溪霞为你付出最多,你们姐弟关系会随时间升华成别的新关系吗?毕竟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何况曾经的那段婚姻已经亮起红灯。” “先生,请你不要胡乱怀疑我与霞姐之间的关系。” 吴联记稍稍显示出了不满,却没忘记面对众人在此讲出他的观点,“再说现在霞姐与杏卫的关系,我想说两人拿结婚证之前没真正相处几天确实缺乏了解,不过以后能不能携手走下去,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说到此停下来,他看各位媒体记者又做个声明,“我与霞姐的关系,请你们不要乱推测,今天属于姐弟,一辈子属于姐弟,两人的情谊不会随着岁月变老而有任何更改……” 不远处站着的潘溪霞,她终于听不下去,一转身就飞跑,两行清澈的眼泪紧跟着不知不觉中流下来。 53 人民广场 - 重兴 - 临摹枫 最终,潘溪霞坐在人民广场的休闲椅,拿手指抹抹眼角的泪水,开始和她自己生闷气,我咋的这么贪心,老天爷送我吴联记,让吴联记做我弟弟难道还不够好吗? 自我检讨着,她扭过头去看旁边几棵风景树,两片微微泛黄的树叶落下来,一片掉在她的肩膀,一片打在她俊俏的脸蛋,再滑入休闲椅。她没心没肺的捡起来,没心没肺的胡乱揉捏。 头顶的天空开始变成蔚蓝色。 似有似无的凉风,肆无忌惮轻轻的吹拂着。 那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散发出青春的活力跳得越发豪迈,略显狂野的圆舞曲,在不停变换着节奏。 …… 突然之间,她感觉浑身上下好困好乏力,便趴在身前的石头桌子,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这以后,也不知时间过去多长多久,她慢悠悠的睡醒过来,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她仰躺在吴联记的怀里,一个头枕在右边臂弯里,一阵阵惊讶又赶忙快速的闭上眼睛。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我刚才不是趴在石头桌面上的吗?我在此睡了多久?吴联记几时跑过来的?那些超讨厌的媒体记者采访完全部都走了人?睡得这么死,今天要是被人抬去丢掉都不会知道的……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里翻转,她稀里糊涂不能理解,想要询问吴联记,又有些舍不得让自己醒,先睡会儿。 不由自主的,她在吴联记怀里面稍稍挪动几下,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霞姐,你醒啦?” 吴联记脑子里正在思考如何避免泄露他和杨怡假结婚的问题,突然间感觉到怀里面的潘溪霞在挪动,赶忙询问着低头查看,不见动静不觉摇摇头,自个儿又轻声嘀咕句,“全都是最近耽误睡觉造成的。” 却确实是没有丝毫乱说,这几天时间以来,不仅他跑上跑下没能够睡好,受过伤的潘溪霞,总藏身在同学家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那种状况岂有安稳觉可睡的?再加昨晚整夜待在警局里,几乎彻夜没休息不累才怪。 一想到现有的种种辛苦与不易,他发现抱潘溪霞的姿势不对头,一条腿赶忙放低,一条腿努力稍稍抬起,瞬间形成别具风格的软椅子,恰像平常时候怀抱小孩子睡觉的模样无二。 那负责枕着整个脑袋充当椅背的手臂,不仅要让潘溪霞枕着感觉舒服,还必须尽力做到高低合适。 先前没事做的手不愿闲置着,他伸出去抓起吊着的脚轻轻放在休闲椅中间来,因他担心两只脚悬在空中吊久以后会酸会麻木,最终害得潘溪霞睡不舒服提前醒过来。 这时候,他没有精力管男女之间的种种忌讳,满脑子尽是些如何让潘溪霞睡得舒服,最好是补回近几天耽误掉的瞌睡,并充分享受生活中无忧无虑自然睡醒以后的滋味儿。 时间快到中午了,今天计划好的事项全都没开始办理,但他丝毫不着急,因怀里面抱着的人儿还没有真正醒过来,于他而言天大的事情,此时此刻也不如照顾潘溪霞睡觉的事情来得更为重要。 旁边,一位老爷爷走过来,隔几米开口询问:“小伙子,现在几点钟啦?我早上出门忘记带时间。” 目前大概时间,吴联记倒是很清楚,为表示对老爷爷的尊重,依旧选择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放在眼面前仔细看了又看才微笑着轻声细说道:“大爷,您回家吃中饭应该来得及的,还差二十分钟才到十二点。” “谢谢啦!小伙子。”老爷爷冲着吴联记笑了笑,他转身慢悠悠的离去。 而始终躺着佯装睡觉没醒过来的潘溪霞,一听时间都跑到了中午,立马吓得是半死,她顿时忘记装睡觉的事情,一下子从吴联记怀里面蹦起来,“没搞错吧?现在这个时间真有十二点了吗?” 不敢置信中,她拿右手梳下脸庞秀发,又去弄穿的衣服,全当旁边休闲椅上没有坐吴联记似的,一用力拉扯下内衣,一大片白花花的嫩肉暴露出来,美了人民广场的花花草草,还好周围附近没有人。 平心而论,今天所流露出的神情,她对吴联记司空见惯似的早没了羞涩与尴尬。 好在这时候的吴联记,他忙碌着正在揉捏几小时都没活动过的两条腿,让感觉里的麻木快些消失,但他那张嘴并没闲着,“霞姐,你瞎担心时间干什么?我们又不要赶时间。” 话讲得云淡风轻,但他心里不糊涂非常清楚,今天上午倘若还想跑进县政府信访办办事情肯定没戏,一切都只能延迟到下午去,不过,也正因为这种无法改变的实际情况,使他完全没有了着急的心态。 很明显,潘溪霞知道今天是她硬生生的耽误掉时间,也知道眼下啥事情都做不了了,不过不怪她自己,反而开刷抱怨吴联记不懂轻重缓急,“你几时来的?为何不叫醒我的人儿?现如今耽误办正事的时间该怎么办吗?” 竟然有脸倒打一耙?吴联记瞪眼睛,咧嘴贼兮兮的笑,“我请你吃中午饭。” 只是,为消除潘溪霞心中疑虑,他笑话完紧跟着做个补充解释,“我来到你身边差不多应该两个小时吧!之前打几个电话都吵不醒,怕你趴着睡久了手麻脖子疼,只好勉为其难让自己吃亏充当你的临时椅子。” 最后为着报复又不忘损两句,“今天累死我了,你跟猪似的重死人。” “你竟然敢骂我是猪?” 潘溪霞顿时是个严重不满意板起脸蛋来,做样子撇嘴鄙视下,“我看你真长了些本事,这广场上先前那么多男女老少,也不怕别人背后偷偷说闲话,今天彻底服了你了。” 一副无所谓人正不怕影子斜的酷样儿,吴联记凶:“你是我的姐,谁敢乱说闲话,撕烂谁的嘴巴。” 义正言辞满嘴讲得虽厉害,但他很快意识到人言可畏有了全新的想法,开始审视潘溪霞在无心之下讲出的玩笑话,他作为大男人倒是没个什么,作为小女人,目前还算得上没真正嫁出去的小女人,在大众广场之下,一些事情自然需要忌讳下,倘若曾经熟悉的人无意中迎头撞见,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 当今社会由无数个人组合而成,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冒了出来,那就似同清规戒律必须默默的遵守。 霞姐看似没有生气,这不代表内心深处真的没去计较得失,今后务必要多注意,返回郎杏坳,在公开场所里两人必须保持好彼此间的距离,不然闹出个笑话来,只会给往后的生活带去诸多困惑…… 潘溪霞万万没想到她随口说出的话,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巨大反应,还紧跟着非要在后面将军,“嘴巴全长在人家身上,你敢去撕吗?今后我乱说是不是也要撕烂我的嘴巴?” “开玩笑,你怎么可能说你自己?” 吴联记不愿和潘溪霞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立马转移掉话题说,“我们吃饭去。” “好啊!” 潘溪霞连连拍双手表示赞成,最后嘻嘻笑,“我先去那边方便下。” 吴联记赶忙提醒,“一旦有了地方吃饭,还用担心没厕所么?” 54 纪风 - 重兴 - 临摹枫 在外面随便找家快餐店吃过饭,吴联记与潘溪霞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上班时间,他们跑去县政府办公楼,不想县政府办公楼前的大门口,几级大理石做的台阶,又守候着几名媒体记者。 不愿意再接受媒体采访,他们赶忙悄悄退回来,最后商议走后门,从县政府办公楼侧门进去。 主意不错,选择从侧门走,不仅瞬间里避开外面站的几名媒体记者,还没遇到阻拦。 很快,两人顺利到达昨天才去过的信访办。 推开进出的房门,迎面是位戴眼镜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士,他看见吴联记,及紧跟在后面的潘溪霞,一愣,瞬息间里似有所悟,立马开口先主动询问:“你们两位应该是吴联记和潘溪霞吧?” 询问时,他右手非常热情的向吴联记伸出去,犹如多年合作伙伴相遇似的见面就先握手。 吴联记对于中年男士的搞法,他明显有些不太习惯,但心如明镜似的并不觉得奇怪和惊讶,今天这位想与他套近乎的中年男士,一定是信访办工作人员。他如此肯定不是草率,而是正常的逻辑推理,因与他有关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不仅整个网络早已吵翻天,还惊动了各路跟风的媒体记者。 作为信访办工作人员,一些敏感嗅觉是应该有的,不然怎么开展日常工作? 这网络时代,谁敢违背民意做管理者? 看了看眼前的中年男士,他是副眼拙搞不清方向的小样儿,稍稍犹豫下也非常热情的伸出手去。他嘴里不失礼貌回答道:“您好!我是吴联记,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此时此刻的他,深知他不能够犯傻,必须采取以退为进的方式与对方展开交谈,再伺机寻找他的切入口。 中年男士快速握住伸到近身前来的右手,再用闲着的左手拍吴联记肩膀,自我介绍道:“我叫纪风,目前担任信访办工作组的组长,刚刚想着正准备给你打电话的。” 惯有的官场老套路,纯属于口是心非的演技派,他刚才根本没有想过要打啥电话。 不过,吴联记脑子里并不关心纪风是否真想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一听对方自称信访办负责人,立马萌生出超强的交谈兴趣,也深知他今天能够享有如此高的礼遇,全属于那些默默无闻的网民的功劳。 一旦权力彻底摆在阳光下,为手里端的饭碗,为明天的飞黄腾达,自然而然会冒出截然不同的心态。 由衷的,他在心底下先要去默默感谢那些素未谋面的广大网民朋友,但他对于纪风,依旧不失做人的礼貌与客气,做样子也显示出满满歉意,“不好意思,我的事令您这两天费心了。” “你不要说见外的话,我们信访办专门负责你这类民事纠纷,于我们而言有啥费心不费心的呢?” 纪风面对吴联记就像亲人似的,嘴里说着还不忘先要把人朝他办公室引过去,“这里不方便说话,还是到我办公室里面去坐着慢慢细聊,你们遇到的这件事情,我们信访办已经全搞清楚,并弄出个初步的处理方案,现在我们信访办就看你们两个意见,希望你们两个能够感到满意。” “纪组长,您真是个好人啊!” 吴联记不含糊赶紧配合纪风的脚步往旁边办公室走过去,不用钱好听话张口就来,“我们稻桶镇要是有您这样子为民办事的领导,那才是我们稻桶镇人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自始至终都没机会插话的潘溪霞,为吴联记越说越离谱的奉承话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她赶忙用手捂她自己的嘴唇,一时之间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又扭头偷偷摸摸往外面跑。 最后没地方可去,她钻进楼层里公共厕所的洗手间,对着镜子努力笑。她添加玩的乐趣,竟把左手大拇指当成吴联记的人儿,右手食指不停的去指指戳戳说教道:“今天才突然发现你原来就是个马屁精,不要脸、不要皮真天下无敌,那些肉麻话真不知你怎么说出口的,羞不羞?我都被你羞死了……” 自己同自己玩乐着,她忘记她是在厕所外面的洗手间,得意忘形不亦乐乎。 昨天刁难他们的中年女办事员从厕所里走出来,两眼看见潘溪霞,不认识立马是个大呼小叫,“一个人待在这外面鬼叫些什么?害我出来上厕所也不清静,吵死人,神经病。” “你才得有神经病呢!” 潘溪霞不过脑子就认出身边刚从厕所里冒出来的中年女办事员,她今天不怯场没好气的回敬道,“你昨天不是很拽吗?我今儿个倒要看你继续对我们平头老百姓拽下去呀!郎家俊已经关进拘留所,某个人千万要注意,紧接着很有可能就是眼面前某个人的,法律没长眼睛却偏偏能辨认出坏人。” 此时此刻,天性温柔总喜欢替人着想的她,不但内心里没有丝毫为她刚才的言行感觉理亏,反而理直气壮充满无尽挑衅,不但不把中年女办事员的人放在眼里,还想活活气死对方才愿善罢甘休。 究其原因简单,她恨透中年女办事员,多只手拿了人家好处,立马做事情没个道德底线。 这或许是人们常说的风水轮流转,种啥因结啥果,都怨不了谁。 中年女办事员听过刺耳朵的话,一下子把潘溪霞认出来,立马手也不洗灰溜溜的走人。 看着中年女办事员狼狈不堪的离去,潘溪霞嘟嘟嘴,对着镜子摆出两个剪刀手,自个儿庆祝刚才的胜利又忍不住接连“耶”了两声。她往洗手间外面走,回想起刚才自言自语的说话,一时间脸红心跳又难为情死了。 不好意思用手捂住自己俏脸,她做盗贼似的悄悄溜向纪风办公室。 纪风扭头看见后,立马起身赶快跑过去开门,嘴里笑着说:“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们刚才正有事情想找你商量呢!快些进来坐。快些进来坐。” “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潘溪霞回应着纪风,眼睛却斜过去瞟两下吴联记的人,随即几步过去紧挨在旁边坐下,一副做人跟班似的小角色,无欲无求。 端起茶几泡好茶叶的茶杯,吴联记顺势推到潘溪霞面前茶几去,抿嘴微笑着打个手势请喝茶。 反手去关办公室玻璃门的纪风,他看见赶忙出言阻止,“那杯茶泡太久,不要拿来喝,让我重新拿包茶叶泡杯新鲜的,泡太久的茶叶,女性喝了对身体健康不好。” 那份无微不至的客气,释放出的情感真让人感觉潘溪霞比他亲妈亲老子还要亲。 吴联记倒是会应付,他不仅真把推给潘溪霞的茶杯快速端走,还对纪风满嘴打油似的尽说奉承话,“还是您纪组长这种有学问的人懂得多,不像我们大老粗,吃啥喝啥都没个讲究,也难怪我们农村人活不过城里人。” 潘溪霞赶忙把她的秀手放置在嘴唇上,为她少见多怪的傻样子恼火。这么个破事也想要笑,真是没出息。 纪风泡好茶端着茶杯走过来,不认可吴联记的话谦虚道:“一些生活小常识,不能够算着学问。” 否认完,他把手里端着的茶杯摆放到潘溪霞面前去,“我刚才与吴联记谈过了的,吴联记讲要看你意思,现在你刚好进来了,也谈谈你的看法吧!不合适趁还没实施前先说出来,这样子有利于修改。” 在他嘴里忙碌着说话时,他顺手拿过旁边吴联记刚刚看过的几份文件,向潘溪霞很友好的递了过去。 潘溪霞没伸手接递过来的文件,她推辞说:“不需要管我的人,只要吴联记说行就行的。” “你是做姐姐的,弟弟想征求你意见是应该的,不要和我们客气。”纪风抿嘴是个无声的笑。 55 大学校园 - 重兴 - 临摹枫 在郎杏坳以东。 在相隔几千里之遥的燕京。 杏花身穿休闲衫从辅导老师的实验室快步走出来,一迈出气势恢宏的教学大楼,立马把手掌心捧着的两本书抛向头顶半空中,“我终于可以回家了,我今天下午终于可以回家了。” 那份积压心底的郁闷与幽怨,这时刻彻底清除阴霾似的,瞬间里被兴奋催化得以迅速爆发。 前些日子里无聊,她浏览网页逛家乡论坛,无意中获知吴联记活着的消息,整日里吃不好睡不香。 特别是房子被挖掘机强行挖掉的大事件,她看后犹如万里晴空遭雷劈,半天醒不过神。她气得牙痒痒的不能够接受,整日里义愤填膺愤愤不平,四处求助同学朋友帮忙顶吴联记发在论坛里的几个帖子。 同时间里,不忘死缠烂打有空就去找辅导老师请假,她要即刻返回家去,想看看吴联记现在拥有的样子。 回想几年前的小女时光,她对于吴联记留下太多遗憾。 而今天,她已经长大,早有能力.主宰自己命运,不想再次拥抱遗憾,至少在她与吴联记之间。 吴联记在郎杏坳前后几次遭遇到不幸,她都不在都缺了席,这次既然得知来龙去脉,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缺席的理由。她必须竭力献出应有的那份微薄力量,当面讲几句安慰话总要意思意思。 几天耗过去,请假之事始终没如想象般顺利,她不气馁不妥协,依旧纠缠着申请不肯松手,这之余没心思读书留意新闻,很快发现网络中吴联记的相片,两张脸完全脱离掉记忆里帅气的痕迹恰似卤肉店猪头,一下子让她看着忍不住就哭了起来,这要遭受多大的罪才变成如此怪模样啊? 在论坛梨花带雨守到童铁的人,她才得知吴联记在浮桥旅馆对付杀手用了电,导致身体直接留下后遗症,看外观样子确实很吓人,不过熟知真实情况后并没什么,讲两天时间浮肿变形的脸恢复正常。 最后,她对请假的事情彻底失望,未曾想假期竟在这个时候得以批下来。 藏身在四季青旁边草丛的几名男生,他们偷听到杏花发癫时的话,一下子从草丛里快速钻出来,几人强行挡在路中间不允许走,一个笑说:“刚听你说要请假回家去,那你承诺我们的事情又怎么办呢?” 其他男生望着杏花,一张臭脸尽是些露骨的坏水,挤眉弄眼属于皮笑肉不笑。 杏花选择忘记,她装疯卖傻想糊弄下走人,“什么事啊?我脑子里咋搞的没留下丝毫记忆?” 竭力打着马虎眼,她倒是懂得找机会赶忙转身捡抛向半空中落下的两本书,纯粹是个不知不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她站在教室讲台对男生做的承诺,“你们都听着,刚刚给你们提供的那个账号,一旦发新帖子都记得抽出时间帮忙顶下,单凭我行事风格到时候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每位学友至少会送个拥抱……” 在场的男生顿时沸腾起来,一个个立马掏出口袋里放的手机,立马站在她面前开始猛刷帖子。 可想而知,她承诺不仅没法兑现,还总是个以骗待变,尽找些莫须有的理由说东道西全通通搪塞过去。其实班里男生都知道她是开空头支票,但偏偏今天冒出的这几名男生死心眼,一有机会老是缠着她兑现诺言。 平日里,她尽可能躲着,不想冤家路窄,今天又在此地碰了头。 几秒钟捡起丢落在地的两本教科书,她低头不起身偷偷摸摸瞟下想要拥抱的几名男生,想找准属于她的最佳时间点伺机开溜跑人,一句话就是个惹不起躲得起。 几名男生早已有防备,一个个还没等杏花找好逃跑的法子,又快速围拢去挡住离开的路,先前那家伙不害羞又说:“今天还要想溜肯定是不行,现在赖账,请假回来岂不更赖账,再说,时间久了我们也忘记了。” “话都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倘若不兑现的话真有些不够意思。”旁边瘦猴,他添油加醋贼兮兮的笑。 正对面站的大个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只差流口水,“不能够怪我们的人,谁叫你是校花生得漂亮。” “是呀!今天要是收获你杏花的拥抱,这几年没学好专业也算有价值,今后毕业回家乡发展,我们这里几位同学到时候都有吹牛的本钱,曾经校花都拥抱过我的人儿。” …… 一看在场男生都要玩真的,杏花顿时急坏了,她不由得火冒三丈瞪大眼睛凶:“都这么大的人,我不过是说着玩的,你们不要脸不要皮竟然也当真,全都是三岁的小孩啊?想要抱回家抱你妈去。” 末了,她捏紧拳头径直往前疾走,“你们再敢拦,我要你们都有好戏看。” 一个个顿时呆若木鸡傻了眼,他们被杏花瞬息间施了魔法似的,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 向前疾走的杏花,她自然是个外强中干,内心里害怕得要命。 确实如此,今天要是不赶时间急着回家去,她相信她有足够智慧应付几名死皮赖脸的男生,曾经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还会害怕周旋不过几名男生吗?可她偏偏要回家,时间于她早已成为损失不起的稀世珍品。 几分钟功夫,她提心吊胆总算摆脱掉几名男生,总算顺顺利利返回到宿舍。她收拾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幕幕没办法同时间消失的过去,又无缘无故从脑海深处悄悄的钻了出来。 八月天,学校还在继续放暑假,她与几名姐妹偷偷摸摸溜进小溪洗澡,负责在路口放哨的吴联记,突然间压低嗓子大声吆喝,“大叔放牛过来了,快些躲藏起来。” 嬉笑着在玩水的几姐妹,一个个不敢出声爬起身来就慌里慌张的朝小溪源头乱跑,一个个连自己要穿的衣服裤子都忘记顺便带走。这其中,当时也有她的人。 当几姐妹找到隐蔽的地方藏好以后,一个个放松心情才发现没记住拿衣服裤子。 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时间,一姐妹手指向她最后笑着说:“你负责出去帮我们拿下衣服裤子,反正你长大是做吴联记的媳妇,今后不但要同吴联记睡觉,还要替吴联记生孩子,先给吴联记看看没事的。” 那时候比较小,都弄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过男女有别倒是老早就明白。 作为守规矩的好女孩,只能够忠于自己喜欢的男人。 那年那月,她不仅非常乐意姐妹们当她是吴联记媳妇,打心眼里也愿意做吴联记媳妇。她没丝毫犹豫,立马接受姐妹们临时交给她的光荣任务,立马赤条条的真跑了出去。 在块大石头背后,她不敢出声喊吴联记,只好捡石头站在上方往下扔去。 吴联记听闻到石头甩落在地的撞击声回过头来,一下看到她光溜溜的身子,顿时明白其中原因,不要说赶忙跑去拿来众人乱丢在小溪边的衣服裤子,再东张西望偷偷摸摸送到她藏身的大石头背后,“杏花,你以后不要来这里洗澡好不?一旦被你爸妈知道肯定挨打的,好几次都差丁点儿。” “我挨不挨打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整个感觉无来由的就萌生出许多超级不爽不舒服,她冲吴联记发脾气,几下找出她穿的衣服裤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藏在大石头背后穿起来,“帮我看好周围附近的人,我是你的媳妇,其他人不可以偷看的。” 吴联记不出声,半天后轻声提醒道:“你裤子穿反了。” 一脚踢过去,她心里冒火,“你在我旁边站着干些什么?你咋的不早些跟我说。” “你刚才浑身上下全都光溜溜的,我站在这里又没敢乱去看你的人。” “还狡辩,你要是没看,你哪知道我裤子穿反了吗?” …… 56 傍晚 - 重兴 - 临摹枫 小时候,杏花与吴联记的情谊,在郎杏坳,犹如金童玉女,大人的世界天生夫妻相,一对儿。 尤其是杏花父母亲,特别喜欢吴联记,平时家里只要煮了好吃的,立马指派杏花送过去。他们心里不但不介意两个孩子闹出的是是非非,还有意无意总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制造空间单独相处。 杏花父母亲乐意对吴联记百般的好,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从吴联记进入到郎杏坳,天天跑去学校读书,与杏花同班同桌学习,立马令差等生类别的杏花,立马出现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不仅平时考试名列前茅,还常常获得老师表扬,拿奖状。 这使得后来,杏花母亲对吴联记凭空萌生出更多实质性想法,言传身教让杏花明白些夫妻间的事儿,暗地启蒙女儿的心,如何做好人家媳妇,如何管好喜欢的男人…… 那个时候的杏花,她俨然是吴联记的跟屁虫,因与吴联记好能够收获所有掌声与赞美。 同班级里,吴联记的成绩始终排在第一,而杏花千百年不变的老二。 两人惺惺相惜,再加大环境影响,那份懵懵懂懂,令彼此间纯洁的爱慕油然而生。 现在,再返回到过去,杏花内心里自然会拥有与众不同的感受。 吴联记是她的王子,而她依旧愿意做回曾经有的公主。 收拾好需要携带的东西,她放在肩头独自背着火急火燎跑到几里外的火车站,一进站就坐火车走人。 第三天太阳刚落下去的样子,她得偿所愿回到离别多时的郎杏坳,驻足看下四周围的花花草草,闭目做个深呼吸,一兴奋举起双手就朝她熟悉的房子乱挥动,“郎杏坳,快欢迎我的人,我又回来了。” 弹指间转眼即逝几年大好时光,想要说长也不算长,想要说短更不叫短,她送走所有煎熬,最终迎来的却是柳暗花明。她嘴里吆喝着,仿佛看到吴联记身穿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快步朝她面前跑过去,那些短短的头发,在微风中一抖一抖的,隔老远距离就张开了双臂,一个超级幸福的大拥抱…… 在自家田地里干完活往回走的杏明远,他是杏花务农的父亲,突然间听闻到远处传来吆喝声,一阵迷惑忍不住要问身前老婆,“我耳朵是不是出现问题?刚刚竟然听到村头路口有杏花的声音。” 这事确实令他感觉很奇怪,因他知晓现在的学校不但没有放假,还有大把调研科目需要众多学生完成,前面杏花打电话亲口告诉过他的,这令他就算是清晰听见,也免不了要去怀疑他自己的听觉出错。 很明显,兰慧娟走在杏明远的前面,两个耳朵听得更加清楚更加明白,可她看了看周围附近天色,还是做出个连她自己都存有几丝怀疑的否定,“按理说杏花那脾气,回家前肯定先打电话,今天没电话,应该是我们两个只顾着讲话都听错了的,这种时候回家不合常理。” 到得最后,她又做出个补充,“不要管那么多,一回家里就会明白。” 话倒是兰慧娟所说的那样子没错,但杏明远有他自己顾虑不愿意去那么想问题。 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虽说尘埃落定,但满世界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作为远在千里之外求学的杏花,他有足够理由相信自己女儿知晓郎杏坳情况,这说明自己女儿多半是为吴联记回家来的,可偏偏又是他眼目前最不情愿看到的现实问题,毕竟很多东西时过境迁,一些昨日还算完美的想法只能随风而去。 此时此刻里,他意识到他与兰慧娟都清晰听到杏花的声音。 一份父亲的担心油然而生,他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两眼望向旁边早已没个人迹的山头,心存侥幸不由得喃喃自语,“吴联记被郎家俊强行拆房子,杏花读书那么用功应该不会知道的。” “我们杏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兰慧娟不理解,不由得要反口询问。 脑子里顿时有股恨铁不成钢的火油然而生,杏明远张口就凶:“你木头脑袋,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骂完,他平心静气又耐心的做解释,“你应该没忘记吧?几年前,杏花与吴联记的那层关系。” “那又会怎么样?如今都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我们杏花属于天之骄女,哪里还会看得起吴联记。”兰慧娟嘴里虽如是说,但她内心深处终归是些另外的不好的想法。 手把手养大的孩子,她了解女儿早已胜过了解她自己,按照杏花从小养成的秉性,只怕这辈子对吴联记都有割舍不掉的感情。她开始痛恨以前满脑子卑鄙无耻的自私做法,竟然乱教小孩子谈恋爱,背后悄悄唆使如何套取男人,弄得现在成为孽缘,真不知将来会怎么去收场。 在她眼里看来,杏花与吴联记已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一旦纠葛不清有往来,那结果注定了会成为大悲剧。 可她只敢偷偷想想而已,因她没啥解决办法,一切全仰仗老天爷的意思决定吧! 杏明远那副性格与兰慧娟完全不相同,他属于奋斗型的那类人喜欢迎难而上,眼目前不仅没萌生出悲观的情绪,还想来想去丢掉侥幸心理,一下把扛在肩上的锄头丢在路中间,随即开口对着老婆说:“你帮我先把锄头拿回家里去,我去吴联记哪里看看,不需要多久时间自个儿会知道回来。” 话里面意思清晰明了,他到时候不需要兰慧娟跑来喊他的人,自己会晓得返回家里吃晚饭。 而他此时此刻想前去拜访吴联记的目的非常明确,看下杏花有没有先跑到那边去,一旦回家来并去了,他作为父亲绝对不姑息立马强行拖回家,因他心里面比谁都明白,现在这种时候斩断两个年轻人的往来,那是最合适不过了的时间点,毕竟中间拥有几年分开着,只要不给双方接触的新机会,不存希望啥事都没可能发生。 兰慧娟对杏明远的做法有些看不懂,她捡起掉落在路上的野菜忍不住问:“你跑吴联记哪里干什么?今晚杏花真要回家来,不管往哪跑都要回到我们那个家去。” “你个榆木脑袋,我懒得同你说。” 杏明远嫌弃老婆过于愚笨,不愿意在此耽误掉宝贵的时间,一转身匆匆忙忙朝旁边路头走,“今晚千万记得给我多炒几个小菜,我很快就会回家来的,我得好好的喝几杯酒。” 57 青梅竹马 - 重兴 - 临摹枫 相隔很远距离,杏花发现她曾经熟悉的房子没了踪影,虽说早已知道,可她还是免不了难过伤心。那拆掉的房子对她而言,确实拥有太多太美的儿时记忆。 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又看到吴联记,一个小光头叉开腿坐在门口,而她头上扎条小辫子,横着身子向下趴在旁边破破烂烂的长凳上,向天空高高翘起两个光脚丫,一晃一摇摆没个消停,嘴里还不知羞扯开喉咙喊:“联记哥,我这个肚子现在好饿的,你去帮我摘几个李子来吃好不?” “李子都还没有熟透,要等几天才能摘来吃。”吴联记应答着,依旧老样子忙自己的无动于衷。 转过头去,杏花仰身朝门口望去,只见吴联记手拿砍柴刀在把玩快修理好的木手枪,眼睛时不时眯起来,对准房前不远处栽的几棵橘子树胡乱瞄几下,嘴里面紧跟着是些“啪啪啪”的枪响声,自个儿高兴其乐融融。 瞬间里,她嘟嘟嘴有了仇恨,一下离开长凳爬起来,几大步前去夺过令她特别讨厌的木手枪,“一天就弄这破玩意儿,你媳妇我今天肚子饿了,你难道不知道要心疼下么?” 两个眉头不觉间皱了起来,吴联记满脸不高兴,他不认可杏花的话,竭力为他自己做辩护,“我刚刚不是给你烤过两个红薯吗?你嫌不好吃不吃,这事不能责怪我的。” 末了,他满是委屈的又自个儿补充句,“偏偏憋住公牛下儿,纯粹欺负人。” “我憋住公牛下儿?我欺负人?” 杏花对于吴联记的指责恼羞成怒死个人也不接受,一甩手硬把刚刚抢到的木手枪丢落在前面坝子,“李子明明长大,你偏偏和我讲没熟透,你就是舍不得摘下来给我吃。” “我去帮你摘,我现在就去帮你摘。”吴联记凶下杏花,独自起身就往房子后面栽种的几棵李子树走。 可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儿,一前一后刚跑到房子后面栽种的几棵李子树下,吴联记还没有来得及爬上李子树摘李子,郎大爷吴奶奶就从自家地里返回家来,背上都背着从地里挖起来的马铃薯。 吴联记和杏花都害怕发现后挨骂,立马藏进旁边坡坎底下。 杏花心里很恼火,两只手胡乱捶打吴联记,“今天都是你害的,早些答应摘李子的话,哪会弄成这样子?” “都没熟,还惦记呢!留着以后慢慢吃不是更好吗?”吴联记扯开打过来的手,挪两步不想要挨着。 杏花板着脸不高兴,“联记哥,我发现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我长大以后不跟你生小孩子。” 赤裸裸的威胁,吴联记耳朵听不见似的,反而是个更加不客气的教训道:“你老是爱吃不熟透的东西,你到时候想生小孩子,只怕生不出来,那时候没后悔药的。” “生不出来?” 杏花涨红着脸是个气呼呼的要大声据理力争,“我偷偷问过我妈的,我妈说将来等我真正长大,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生出漂亮的小孩子,不信等着瞧,千万不要怪我到时候打你的嘴巴。” …… 这时,一阵凉爽的风从村那头吹过来。 杏花抿嘴是个无声的笑了,为她曾经拥有的青涩过去,也为她马上就要见到的人儿。 不知不觉的又加快脚步往前面疾走,她看到原先建房子的那位置,现如今取而代之的却是块空地,重新刚刚平整过的空地。一边乱丢着从后山森林中砍下来的棍棍棒棒,一边是整整齐齐垒起的砖头、水泥及钢筋,还有工匠们下班离去前放在此地的各种工具…… 旁边不远处,在房屋地基的外面,一个用湿木头撑起的窝棚特别显眼,顶上盖了塑料薄膜,四周围用几块红木板遮挡着。她走近了查看,里面搭的是床铺,有被子,有枕头,还有几件刚洗过没穿的衣服裤子。 只不过,在那张床铺的前面,一些空余的地方,杂七杂八到处堆满叫不出名的小东小西,让原本就不算宽的窝棚,瞬息间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多余之地。 令她最没办法接受的,反而是窝棚左边不太显眼的角落,几块砖头随意搭的灶,一锑锅被烟熏黑黑的…… 一时间里,她感觉她整个鼻子里酸酸的,心口堵得慌有些想要流泪。这就是联记哥现在拥有的真实生活?天上下雨刮风怎么办呢?在露天坝里生火煮饭行得通吗? 在纠结的心底下,她不忍看自己询问着自己,没答案,两个眼睛就到处寻找吴联记,可找来找去没瞧见那个人影儿。她不由得又要问自己,眼看天都黑了下来,联记哥这是跑哪里去了吗?又不是机器做的,不分白日昼夜拼命干活,几下把自己身体累垮掉,还想不想关心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不由自主冒出火来,她张口就想要发脾气咒骂人,耳朵里便听见从远处走来的脚步声。她条件反射似的赶忙随那脚步声转身去,视线那头立马出现个肩扛湿木头的吴联记,浑身上下脏脏的,一头黑短发全是些汗水,而那汗水流过脸庞,流过脖子,流过背脊胸膛,再顺着身体向下涌动。 吴联记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恰像刚从河水里捞起来似的。 在老远处站立着的杏花,她眼里顿时噙满了泪,嘴里不受控制喊了声,“联记哥!” 也是这个时间,她两条腿似乎插上了翅膀,立马飞也似的向吴联记疯跑去。 那曾经伤心欲绝痛过几年的单相思,掺杂无数郁郁寡欢的泪水,这时有了生命,像雨后春笋疯狂生长。 吴联记模样依旧是个心静如水,他听到杏花的喊声,一呆愣,两三秒钟,又扛着湿木头继续走。 可在他内心深处突然间多出个人影儿,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儿,身穿白色暗花体恤衫、黑色短裙,一头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婀娜的身段犹如莲花出水般美丽妖娆,并在这夕阳过去的现在,向他快速跑来,蹦蹦跳跳迈动的步伐,轻盈中是魂牵梦绕般的少女之心,一朵天那边漂浮着的云…… 一颗心不知怎么搞的,顷刻间像被针扎似的,他感到有些莫名的痛,曾经的美人儿,现在又该属于谁呢? 很快,杏花满怀欣喜跑到吴联记跟前去,只是先前的迫不及待与兴奋瞬间里又变成不满来,“联记哥,我刚刚喊你的人,你今天怎么搞起的对我没个反应呢?” 确实没弄错,在她脑海深处存储至今的诸多美好记忆,吴联记对她的表现不应该是今天这副样子,简直把她当了空气。她不由得要在心底下暗地里寻思,你还是我曾经的联记哥吗? 可吴联记仍旧没有理会杏花,一下把肩头湿木头丢落在地,再拿手揩揩脸庞汗水,他笑,“我扛着木料,我对你能有啥反应嘛!反正你看到我的人,而我也知道你读书回来了。” “都有几年没见过面,你心里难道不为我的出现激动吗?” “这有啥好激动的,我知道你在读书,你迟早都会返回到郎杏坳来,全属于早有预料的事情。” “懒得和你说。” 杏花感觉很是无语大大张开双臂,紧跟着闭上自己漂亮的眼睛,“联记哥,你过来下,我们抱抱。” 58 观念不和 - 重兴 - 临摹枫 半天时间,曾经熟悉的拥抱已不在,杏花等到的却是耳朵被硬生生拧了起来,她明显感觉到疼痛,一歪头不由得要开口大声抗议,“联记哥,你想找死啊!” 可她嘴里的怒火刚喊完,一睁开闭着的两只大眼睛,立马看到父亲凶神恶煞的嘴脸,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那份尴尬与难堪要是旁边恰好有堵墙,真有颗自己撞死自己的心。 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吗?如此狗血的剧情,今天竟然发生在我的头上,老天爷还要不要我活下去…… 只是,不解的埋怨总归埋怨,她硬着头皮还是要抢先质问:“爸,你扯我耳朵想干什么?” “我还正想问你呢!你回家不回家去,天黑了跑这里来做什么?”杏明远倒是不懂客气,他质问着,拧杏花耳朵的大手,一用力直接拉扯着转身往自家那个方向疾走去。 此时刻,他怒火中烧的心,不仅没有丝毫怜惜与疼爱的意思,还把满口怨气发泄出来,只管拼命拉扯。 杏花感觉里疼得是个半死不活,她忍受着,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又是些恨,最终幻化成熊熊怒火冲吴联记吼:“联记哥,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看我的笑话,我爸来了也不告诉我的人。” 两个耳朵仿佛没听闻到怒吼似的,吴联记静静的望着两父女渐行渐远,他痴痴傻傻的站着,内心里除开冤枉真没其他话可说。原本,他是很想好好同杏花抱抱的,可鼓起勇气刚准备迈步前去,杏明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后冒了出来,一下抓住他的衣服往旁边拉开去。 遇如此情况,他照样难为情不好意思。 一晃眼几秒消失,他真正反应过来,眼睛里却是杏明远在拉扯杏花耳朵。 想想父亲教育自己亲生女儿。 旁边站着的他,还能够说什么?还能够做什么? 永不变的天空黑下来,他独自坐在空旷的屋基前面,仰头望向头顶升起的小星星,寻思渺茫的未来。 而杏花,一被自己父亲强行拉扯着拖了回去,她就差气得当场吐血晕倒在地,“你还讲不讲道理?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子虐待自己亲生女儿的吗?” 杏明远显得更加的火大,他不管不顾张嘴就凶:“我凭啥要和你讲道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投错胎,谁叫你不长眼睛跑到我这个家庭来的?现在再想要后悔已经晚了。” 叫嚣着越发恨起来,一用力直接把不愿进屋的杏花丢进屋里去,他对不见影的兰慧娟大喊:“快把外面进出的门关起来,好不容易让大家忘记两人的事儿,偏偏还要跑过去自找麻烦,这不是存心给我添堵吗?” 也没有错,一个考入大学,一个几年前算是死去的人,即使现在又活过来,在这偏僻的郎杏坳,在村民们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中,全都有套用以衡量的账本叫门当户对,不会稀里糊涂乱点鸳鸯谱,不会再把杏花与吴联记搅合起来,说三道四乱去开玩笑。 大家心目中,杏花未来不会在郎杏坳,也不可能再属于郎杏坳人。 倘若非要拿杏花与吴联记两人的那些过去说事儿,那无疑会被认为是对杏家人不尊不敬。 在厨房里忙碌着洗菜做饭的兰慧娟,听闻到杏明远的吼叫声,丢开在忙的事情跑出来,眼看着摔倒在地的杏花,一呆愣下,又满是心疼的快步跑过去扶。她嘴里面是个情不自禁的大声埋怨,“一年到头读书那么苦,我们杏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回家,你偏偏这样子待人,真不怕你老了以后也会遭到虐待吗?” 杏明远没丝毫觉得理亏与不对头,他对兰慧娟显得更加是个振振有词,“我看你纯粹就是妇人之仁,啥狗屁事不懂只知道乱哇哇叫,今天要不对杏花狠心,那等着的下半辈子注定会受罪。” 到最后,他余怒未消又是个横眉竖眼双手叉腰,一副熬气冲天的模样自言自语,“自己想往火坑里跳,不要指望别人帮你垫背,我可输不起那个颜面。” 在目前社会中,他思维里观点,杏花稍有脑子就应该与吴联记划清界限,不然便是自己作践自己,除开害父母亲脸上无光外,还会背个不好听的名声遭众人舆论,甚至于过上原本不沾边的穷苦日子。 杏花是天之骄女,那份广袤无垠的未来,哪里是郎杏坳这种小地方所能够赋予的。 兰慧娟没认为杏明远不对头,只是觉得所用方法极为不妥,对待自己女儿那么歹毒狠心,哪里还有作为父亲的怜爱之心?她不想浪费口舌争个输赢,一扶起杏花径直走进旁边卧室,“杏花,你千万不要和爸爸多计较,爸爸没读几天书是个大老粗,不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作比较的。” 用心竭力的劝导着,她把杏花按在床沿坐好,自己也紧挨在旁边位置坐好。 先前那些话还不能停止,她用手指满是疼爱的抚摸下杏花人儿,一张开嘴又接着前面劝说:“今天这件事情爸爸肯定做得不对头,不过爸爸对你而言就算有个千错万错,内心出发点始终是想你将来能过上好日子,这点绝不容置疑,所以说要懂得去体谅当爸爸的良苦用心。” 哇的一声,杏花转过身去,她趴在兰慧娟肩头哭了,那份伤心是个又哭又说:“你们有没有真正想过我内心里感受?你们还要不要我继续活下去?联记哥陪我从小长起来,那是我整个少女时代最美好的记忆,而你们非要帮我把那份最美好的记忆摧毁掉,这就是你们自认为对你们女儿的好……” 不知不觉的,兰慧娟两个眼睛潮湿了,她想到有关杏花的过去,也是在这个卧室里。 那天,杏花趴在她耳朵边偷偷摸摸的呢喃:“妈妈,我今天给联记哥说了,我长大要做联记哥媳妇。” 没有感觉到丝毫惊讶,反而是按耐不住的好奇,她后面紧追着轻声问:“你联记哥当时如何回答你的?” 显得是个有些不好意思,杏花在她怀里面翻滚着拖延大半天时间,最后羞羞的悄声细说:“联记哥当然答应我娶我做媳妇,只是不允许我对别人说,千万要替我保密哟。” “好的,我保密,我们杏花要快快长大。” 而她在说话时,还不忘伸出个手指要与杏花拉勾,表示遵守承诺永不违背誓言。她那时候真希望两个小人长大以后能成为白头到老的夫妻,最后竟做出个特别的交代,“你平常时候千万要记得对你联记哥好哟,不然哪天你联记哥要反悔,那你麻烦就彻彻底底闹大了的。” “不会的,联记哥多次同我说,只要我努力读书就永远和我好。” …… 一些过去就算放到现如今,那份美丽真不忍心割弃,可现实生活又是残酷的。 活在这个大千世界,一生就是在做选择题。 疼痛吧!一时的疼痛不算痛,一生的疼痛才叫痛。 59 防不住 - 重兴 - 临摹枫 吃过晚饭休息,杏明远与兰慧娟都揣着心思,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杏明远是个没话找话说:“对了,你睡觉前有没有反锁好大门?” “你说呢?”兰慧娟不耐烦不愿多去啰嗦,她翻身拿个背脊对准杏明远继续睡觉。 今晚,她内心深处对杏明远的种种做法非常不满意,倘若不是日出日落都在同个屋檐底下讨生活,真会产生错觉认为杏花是她单独从外面捡回家里来的野孩子。 只是没过去多久,她又翻身转过来,不由自主的在杏明远耳边嘀咕,“依我说,你不能把杏花当贼防着,任何事情都讲究方式方法慢慢来,像你今晚这样子搞法,真不害怕逼急了走极端吗?” 讲到底,养个女儿不容易,养个有出息的女儿更加不容易,她作为拉扯着杏花长大的母亲,自然担心杏明远逼急杏花会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到时候想要哭都来不及的。 杏明远对兰慧娟这怕那怕的想法很恼火,“你就知道心疼你那宝贝女儿,难道杏花不是我女儿?” 在他此时刻的心里,他并不觉得他有啥不对头,倘若不痛不痒讲两句能起作用的话,那又何必大动干戈自讨苦吃呢?回过头去仔细想近几年时间杏花闹出的奇葩事情,他有理由相信杏花对吴联记的那份情,远不是三言两语阻止得了的,没事做修衣冠冢,过年过节买纸钱祭拜…… 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在说明些什么? 要早知道吴联记没死,他何至于如此被动等到现在才会出手。 兰慧娟不愿认可杏明远的观点,她做出她的反驳,“我不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我是讲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方式方法慢慢来,你拉扯人家耳朵纯粹叫蛮干,睡觉还防贼似的把人锁在房间,一旦逼急杏花想不开怎么办?” 还是那种死脑子转不过弯来,杏明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叫合适,“这有啥想不开的呢?又不是逼着强迫嫁男人?我现在要舍不得出手,将来杏花过不好日子,那还不是我们两个老家伙跟着倒霉。” “自以为是。” 兰慧娟惯有的好脾气在不知不觉中也生出几丝火气来,“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个人没有自己想法?杏花曾是我手把手独自带大的,那种有别于常人的好强性格怎么可能过不好日子?” 在她看来道理尤其简单,杏花从小到大天资不算特别聪慧,读书靠的就是勤奋,不懂的地方主动去找吴联记帮忙指点,最后才获得不错的好成绩,并考进华夏最好的大学学习。 杏花有的荣耀,那是依靠千百倍的付出,最终才采摘到与众不同的胜利果实。 想想以前,她有事没事经常躲在门背后留意,总是能看到杏花趴在被窝里独自用功在悄悄读书,这样求上进又非常有自尊心的好孩子,岂能是那种过不好日子的人? 杏明远并没认为女儿不行,或者说不靠谱,但他内心里想法恰恰瞄准女儿的好强性格,不易被困难打倒才采取的过激行为。再则说,他对于凭空消失几年又冒出的吴联记缺乏信任基础,害怕吴联记将来拖累杏花的人。 不认可兰慧娟的话,他找准自己理由是个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你可以选择相信你宝贝女儿,但那个吴联记呢?敢不敢在此打包票不会胡来?在我们郎杏坳消失几年时间没任何音讯,直至眼目前现在,谁都不知道那几年时间发生过什么,这家伙不用过脑子人品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 “吴联记就算有这有那的问题,我们杏花没问题不就万事大吉吗?” 兰慧娟想法天真,一厢情愿尽往好处考虑问题,归根结底不希望再目睹杏明远采用野蛮方式对付女儿。她晚饭前看杏花在卧室哭那么伤心,一颗历经沧桑不易感动的心都跟着快要碎掉了。 真是不长脑子没远见的妇人之仁,杏明远有些不耐烦,“你懂同流合污吗?你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质问完,回想起他曾消失掉的过去,兰慧娟父母亲都不同意他的求亲,还坚决不允许两人有往来。只是,他癞蛤蟆就想着吃两口天鹅肉,全凭借死皮赖脸不死不休的胡搅蛮缠,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瞄准机会,最后得以在山坡草丛中如愿以偿推倒兰慧娟睡了兰慧娟人儿,这才成就他想拥有的婚姻及家庭。 前车之鉴早已在眼面前摆着,他可不想看着当年的故事再度重演,于是不等兰慧娟出声又说,“不要只顾着心疼你那宝贝女儿,你还是回过头去好好想下你自己是如何嫁给我的吧?” 兰慧娟自然不会忘记在山坡草丛里做的事儿,她忽的冒了火,“还有脸说出来,你当年就是个畜生……” 杏明远不顶嘴不生气,他咧嘴嘿嘿的笑,“你现在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如今这年头,那吴联记要是贼心不死胆大妄为敢运用我当年的招数对付杏花,那我们女儿的前程岂不彻底毁掉了吗?” 顿时,兰慧娟不再吭声,眼望窗外洒满月光的大地,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好。 这原本不是她兰慧娟应该劳心费神的问题。 因此时此刻,杏花早已经长大,更何况不再是以前欠发达的社会。 现如今外面年轻人,不比这信息闭塞的郎杏坳,日常思维与做法早已是今非昔比,早已抛弃旧时枷锁里的条条框框及约束,与时俱进展现时代魅力。 单是今天的杏花,她不再相信那些唯心的命运论,只愿相信她自己,眼泪没法解决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仰身躺在属于她的旧床铺,内心深处恨死她的父母亲,不通情达理自私自利,可她不愿意就此罢手,更加不愿意做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她蹑手蹑脚从被子里偷偷摸摸的爬出来,又蹑手蹑脚下床穿好鞋子。 任何事情只要努力了就会有收获,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做贼似的向外面看了看,抽出做过手脚的钢条。 无意识的扭头转过身去,向父母亲睡觉的那边望了又望,依旧没丝毫动静,她不觉间窃喜起来,变得大放心小放心,又尝试着抬腿几下翻身爬上窗户跳出去,再转身来非常熟练的把钢条还回原位置。 自个儿抿嘴消无声息的笑了,她对准窗户做个鬼脸,一转身就往村那头疯跑去。 眼睛里,她似乎看到吴联记向她张开双臂,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再把她举进夜色的天空…… 遥想当年,为逃避父母亲的几只眼睛,她与吴联记花几天功夫弄的杰作,不曾想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60 窝棚 - 重兴 - 临摹枫 横躺在木板搭建的床,吴联记翻来覆去总是个睡不着,脑海里尽是杏花影子晃来晃去,今晚的,过去的,一股脑儿全部跑了出来,酸酸甜甜的感觉全部跑了出来。 几次努力不要去想杏花,可他始终控制不住自己,始终要胡思乱想,一些不着边际的未来。 夜色深深,他拿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便心思烦躁的坐起身来,一双眼睛望向满是星星点缀的夜空,周围附近静静的。他又默默的告诫自己,杏花的明天早已不在我们这个郎杏坳,不要老想些不靠谱的事情,人活着若想有头有脸莫过于讲究现实,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故事虽然美丽,但终归是如同梦幻般不切合实际的传说。 可他不管怎么去劝导自己,他烦乱跳跃的心,依旧没办法回归到以往的平静,更加没办法安然入睡。 最后,不得已,他同自己妥协,任由自己思绪胡乱翻飞。 不想睡意慢慢袭来,他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两个耳朵突然听闻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这么深的夜还有人跑来?应该不是小偷在打我那几根钢筋的歪主意吧? 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麻烦事,他不敢存有丝毫的麻痹大意,立马翻身先爬起来,顾不及先穿衣服裤子,赶忙快速从床铺上下去,顺手拖根床头边放的木棒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向屋基堆放钢筋的位置走过去。 月光下,他万分警惕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子。 在屋基前的路口,杏花在几棵橘子树下,竟然发现吴联记把她当成盗贼,一时间不由得抿嘴笑。她先不打算出声,可嘴犯贱还是迫不及待轻声询问:“联记哥,你还没睡觉?” 冷不丁冒出个女声音,吴联记吓得不由自主打个哆嗦,他循声条件反射般快速转过身去,立马看到浑身上下穿着睡衣的杏花,迈动着莲步向他所站位置款款而来,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落红尘凡间。 仿佛置身在梦幻般的世界,他暗地里悄悄咒骂自己,杏花来了也怕,这不是丢丑吗? 木木的站着,他模样不解风情显得有些笨拙,半天时间才憋出两句话,“杏花,刚才怎么会是你呢?这时深更半夜的,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些什么?” “咋的?你不会不想欢迎我的光临吧?” 杏花瞪眼睛质问着,她丝毫没察觉吴联记不解风情似的,只知道向前走路。 几十秒钟功夫,她优哉游哉没心没肺的走前去,目中没有羞涩对准吴联记穿的短裤上看下看,打量到最后忍不住捂住嘴自个儿“嘻嘻”的坏笑,“联记哥,我要把你今晚上的滑稽样拍下来,看着老有意思的。” 同时间里,真把两只秀手伸进睡衣口袋里翻找手机,她刚刚才发现她原来竟然是个大色女,内心里无羞无耻老盯着吴联记那里看,还不懂害臊想要把那个关键部位拍下来做纪念。 只是,吴联记弄不明白杏花心底下藏的真实意图,一听说要对他拍照片,映入脑海里的首个反应自然是不妥当。他着急起来只管强行阻止,“杏花,你不可以胡乱拍我的。” 几乎是他阻止的档口,他顾不及勤加思考快速向前迈出个半步,坚决不允许把睡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因为他了解杏花,一旦讲出拍照肯定是不含糊真要拍照片的,正常情况不会和他闹着玩。 杏花古灵精怪贼兮兮的,一看吴联记扑过来,自然不乐意被束手就擒。她边向后退边求饶,“联记哥,你在怕些什么吗?我手机放在家里都没有带出来。” 为表示真没撒谎,她用最快速度,双手老老实实把身上仅有的几个睡衣口袋翻过来。 到最后,她不忘摆个自认为很美很漂亮的造型,冲吴联记吐吐舌头,自鸣得意的询问:“联记哥,你看我这几年时间里变化大不大?今晚的模样是不是比从前更有女人味儿?” 话里流露出的意思尤其明显,她此时刻很在乎吴联记对她身材做出的评论,不过同样充满自信,相信她已经长大成为真正女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有脸蛋,没胸没屁股的邻家小女孩子。 看眼面前站的杏花,吴联记就像看自己左手右手那么随意,感觉隔远了看不清楚,又仰头望了望悬挂在夜空里的月亮,不知不觉的做个选择向前面走,“隔远了看不好,我要站近些。” 撇撇嘴鄙视下,杏花挺挺胸脯,主动向前挪移两下,“不要给我叽叽歪歪的,实话实说不允许撒谎骗人。” “我肯定不撒谎骗人。” 吴联记做出个样子端正心态顺口保证着,挑选位置站直以后开始发表自己看法,“叫我怎么说好呢?一直以来你都非常漂亮,倘若硬要讲下这几年有的变化,最大莫过于那两个……” “等等等……” 杏花强行打断吴联记的说话表示严重不满,表示内心已发了火,“色鬼,你搞半天时间,看来看去就看我前面大小,还好意思对着我讲出来,像你这类恶心的龌蹉家伙普天之下哪还找得出第二个人。”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怪模样教训完毕,她鼻孔里“哼”几下子,瞬息间里变换成厌恶,一转身就朝吴联记睡的窝棚跑过去,“真心没意思,我还是看下旁边的狗窝,看有没有狗崽捉去喂呀?” 站着胡乱摇摇头,吴联记的神情流露出几多无奈,随即慢吞吞心不在焉的朝着窝棚方向走去,几年时间,杏花竟然还是以前那副德行没丝毫改变,可我们还拥有未来吗? 回想昨天傍晚看到的暴力,他在不觉中摇下头,两个耳朵便是些村头公鸡打鸣声。 糟糕,这个黑夜又快要变成大白天了的…… 暗自感叹着,吴联记加快脚步几下靠近窝棚,先对爬上床铺的杏花说:“刚刚公鸡都打鸣了呢?你爬床上去干嘛?还不赶快回家里去,倘若幺叔幺婶发现你在我这儿,只怕你两个耳朵等下都会被揪烂。” “还好意思说。” 杏花瞪大眼睛突然有了抑制不住的火,还端坐在床铺中央双手叉腰板起脸,“你王八蛋真不能算男人,昨晚爸爸欺负我明明站在边上也不帮下,诅咒你将来要被老婆活活虐待死。” 自个儿抿嘴笑了笑,吴联记惭愧没做回答,却习惯性的坐到杏花旁边去,立马发现杏花眼睛红肿,一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下,“昨晚回家去,幺叔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体罚你吧?两只大眼睛都快肿成熊猫眼了。” 很显然,在他记忆里面,从前的杏花只要犯下错误,肯定会被杏明远惩罚站板凳读书。 不过如今情况早已丢失昨天的样儿,杏花不稀罕乱七八糟的关心,厉声吼道:“不要碰我,今天不再是几年前的日子,不会随随便便让你乱摸的,昨晚自己女人被欺负都不敢吭声,窝囊废耍矫情,谁稀罕你自作多情?” 61 大事情 - 重兴 - 临摹枫 一惊一乍的花样脾气,吴联记早已习以为常没往心里去,他坐在床沿,先前烦躁不知几时里消失。 没地方睡觉,也没啥事情可以做,便抬头仰望星星点缀着的天,开始漫无边际瞎想身边有的大小事情,他不管杏花的人,纯属于没有做好准备自讨苦吃,反正不主动招惹肯定是最为明智的玩法。 这段时间,那些与他有着切身利益的诸多事情,几乎全部收获到想要的结果,但他明白,一切还只是个开始不敢存有丝毫掉以轻心,最特殊莫过于挖掘机强行挖掉的旧房子。 现在,各级政府领导迫于舆论压力,为能及时灭火,立马利用行政资源紧锣密鼓帮忙让房子动了工,他作为当之无愧的受害者,对官老爷们拥有的雷厉风行不仅满意,还完全配合官老爷们的安排。 可事实面前终归是不容乐观,他询问几位负责帮忙送材料的司机,一个个答复都是赊账没付钱。 新房子造价总共几十万,一分钱没有就开工,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属于哪门子生意?现如今这个社会,也恐怕只有政府领导才敢如此做事情,讲来讲去全都是舆论使然…… 在网络论坛发的那些帖子,舆论太过强大,使当地官老爷们不得不重视,不得不竭力为之。 眼目前,郎家俊暂时性被刑事拘押着,令他最为忧心的莫过于网络舆论彻底消失,政府机关拿不出资金没法继续建房子拖延工期,那局面注定会脱离原有的规划,对他而言麻烦真就闹大。 按照最初的设想,他等房子修好后要拿房子赚钱,因他从童铁嘴里面听到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讲他们郎杏坳旁边要修条省与省之间的高速公路,并在稻桶镇紧靠郎杏坳的这边设置个进出口,沿线两头已经动工。 从趋势看未来,一旦高速公路修成通车,凭借郎杏坳自身的地里条件,今后发展乡村旅游项目肯定赚钱。 大脑里新生出的记忆,对他而言今后有的生活存在无限可能,再则村子背靠七绝山,郎杏坳人虽当成不可踏入的禁地,但他从始至终没那么想问题,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和杏花结伴偷摸着有进去,最近踏平横断山脉勇闯七绝山更加不用多说。从他现有的观点看起来,七绝山修建避暑山庄最为合适。 这周围附近,一到夏季的三伏天,那热犹如放在蒸笼里蒸似的,偏偏郎杏坳受地气影响不热。 再是有关于身份的问题,目前凤城的身份证相比郎杏坳大出三岁半,他不害怕杨怡找麻烦,因他始终坚信郎杏坳这个身份不会泄露到凤城去,也坚信凤城那个身份不会泄露到郎杏坳来。 目前现在,郎杏坳人全当他近几年生活在七绝山里,这也取决于他为自己编造出的故事。 横躺在床铺的杏花,见吴联记竟把她当空气似的不理不睬,一时间那颗躁动着无法安分守己的玻璃心,立马不高兴起来,还板着脸好像整个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静悄悄不设任何防范的时候,她瞪大两只眼睛偷偷翻身转过头去,一只秀手使坏去捏吴联记屁股。我看你屁股上长的这些肉也没啥用处,还不如让我扯几两炒个下酒菜…… 仰望星空想着私事情的吴联记,两只眼睛没有朝下看,却听闻到身旁弄出的细小声音,他内心里太熟悉杏花喜欢玩的鬼把戏,不用看感觉有手向他伸过来,一下子往旁边快速让开去。 也恰是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他低头抓住杏花的秀手,闪电般的站起身来,“你这是想要干嘛呀?” “关你屁事!”杏花没能得偿所愿是个鸭子死了嘴壳硬,她咬咬性感的嘴唇,一副俏模样很不服气。 想想刚才情况也是的,她的手没达到预期目标,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承认罪行? 只是,她属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刚刚不仅没能赚取到想要的丝毫便宜,还活受罪被硬生生的往前面拖起身来。她着急,那闲着的秀手没方向胡乱伸出去,一抓抱住吴联记的腰从上往下滑落去。 眨眨眼睛都不要的功夫,她拉扯掉吴联记身上穿的短裤不说,整个人还趴在了吴联记的大腿。 刹那间,她手足无措气得哇哇叫:“联记哥,你今天恶心死我的人。” “全是你活该有的自作自受。”吴联记直接反击,为消除彼此之间暂存的尴尬气氛,先赶紧松开抓扯着杏花的秀手,再火急火燎几下提起脱落在大腿上的短裤,稳住他自己是副正人君子的样儿。 内心里却在悄悄说,别和我扯恶心死人,瞧你没羞没臊的,纯属于口是心非打胡乱说…… 杏花的秀手获得自由不再受控制以后,一时间滚回到床铺中去,又迅速俯身趴在床铺边沿,拿秀手不停抹着性感的唇,犹如吃错东西似的尽朝窝棚外面胡乱吐口水,“今天真是个晦气,我从没有这么倒霉过的。” 独自折腾大半天时间,到最后,她蒙住头趴在被子里“嗤嗤”的笑,随即偷瞟吴联记憋出句,“联记哥,你长的那个破玩意儿,白不白黑不黑的,简直丑死你家祖宗十八代先人。” “还敢瞎胡扯?”吴联记咬牙切齿扑过去,做个样子要动手撕杏花的嘴巴。 手忙脚乱拿被子把自己全包裹起来,杏花突然想到从前有个不学好的乡间女人,衣服裤子脱光以后,脖子挂着破鞋游街示众的前尘旧事。她突发灵感硬套在吴联记身上,随即不愿意示弱继续猖狂,“你若敢借故欺负我的人儿,我按规矩非要你浑身上下脱光光游街示众。” “我们男人在郎杏坳哪里有游街示众的破规矩?”吴联记不害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杏花为自己辩解,“这天底下任何规矩都是人定出来的,我难道不会创新么?” 竭力争辩着,忽然想到搞半天时间竟然忘记最为重要的事情,她不由得赶紧补救笑着又说:“联记哥,我跑来你这里都呆了这么久,刚刚还差点儿忘了问你个大事情。” “大事情?”吴联记坐回到床沿,一下子端正心态,手拿过旁边衣服顺势披在背上。 几只公鸡又在村头打鸣,一声又一声,让周围附近不再是先前的安静。 杏花扯开紧紧包裹着的被子,起身端坐在床铺中,从头到尾都没把几只公鸡的打鸣当成正事儿。 吴联记不相同,他伸手去扯杏花的人,“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这个天真亮了的。” “不急。” 杏花往后仰身使力挣脱掉吴联记抓她的大手,“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再说。” 62 狗窝里 - 重兴 - 临摹枫 其实,对于吴联记,杏花内心深处大多数念头,不需要肢体语言讲解出来,便知道大概是些什么? 这使得他无需杏花开口询问,利用大脑里新生记忆,再结合前面对郎杏坳人编造出的故事,主动讲出生活在七绝山的几年假历史,还不忘添油加醋折腾出几个充满神奇色彩的人。 这事情不能怪他对杏花也撒谎,当今世界,生活中存在的真实内容多半都是些浅灰色,听了反而不高兴。 倘若不顾及各方的牵绊,他如实坦白在凤城的辛酸泪,最终结果难以被原谅不说,还有可能造成违约要对杨怡赔钱,试想下,天价违约金不是玩笑话小数子,于他而言能不对任何人守口如瓶谨慎再谨慎吗? 再加上个杨馨,那种关系哪敢对心仪的女孩子随便透露出来,除非神经不怕死得快。 很显然,杏花不仅没生出怀疑之心,还为编造出的传奇吓得花容失色,不停的大声尖叫,特别是吴联记遭受蛇群袭击联想到的种种小画面,及贾仁站在大山中间施法创造洁灵池岩洞的奇观…… 一切的一切简直不可思议,她抱住吴联记感觉到某种害怕,一颗心还在“咚咚”的不停乱跳动。 从小到大,她拥有的整个记忆里,七绝山属于郎杏坳人的禁地,可她自始至终保持怀疑态度不相信,并自认为那些代代相传不着边际的故事,全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封建迷信,不想里面真有大恐怖存在。 回想小时候,她与吴联记躲开大人钻进七绝山摘野果吃,她背心凉酥酥的,一阵阵莫名的后怕。 随即,又想到她母亲前面打给她的电话,同她唠叨半天七绝山发生的怪事情,那种心有余悸似的声音听起来都在微微颤抖,讲她母亲大清早的,做好早饭还没来得及端碗吃,郎杏坳拥有的天空,顷刻间全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紧跟着是七绝山传来的恐怖的“隆隆”声不绝于耳,整片土地胡乱晃动起来。 大家以为发生地震,一个个摸黑着拖家带口逃命。 郎杏坳变得是鸡飞狗跳,猪牛羊没有人看管到处乱跑乱窜…… 未曾想所有事情和那个贾仁存在关系,到最后,她内心萌生的怕又转化成几丝向往,一探七绝山的神秘。她想瞧瞧吴联记嘴里面刚刚讲到的贾仁,还有贾话,还有不为人知的稀奇古怪。 目前最关键的,她还是想进七绝山吃贾仁哪里的蜂蜜,她和其他普通女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一颗爱美之心永远大于对事业的追求。她渴望永葆青春,从生到死都像朵初次绽放的鲜花,始终光彩夺目。 在她从小养成的惯性思维看来,只要有吴联记陪同,进七绝山就不会拥有危险。 小时候不仅如此,眼目前有的现在亦如此。 渐渐地,她内心深处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小期待,不由得抓住吴联记的手献殷勤,“联记哥,等我在燕京读完大学后,你再带我进七绝山看看怎么样?我好想吃几口你刚刚讲的那种蜂蜜。” “你读完大学再说吧!”吴联记先不否认,也不要承认,因他知道,与杏花唱反调抬杠,每每到最后即使成为赢家还是输家,不选择直接拒绝反而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确实是那样子没错,杏花听闻到想要的回答,立马意识到将来也能得偿所愿吃附有特效的蜂蜜,一时间手舞足蹈高兴得不得了。她嘟嘟嘴高高仰起头,两条腿向外挪挪努力跪到床铺边沿去,那性感殷红的嘴唇,闪电般的在吴联记脸庞触碰两下,又快速朝旁边移开去,“联记哥,算我奖励你的。” 末后,她捂住嘴唇又自个儿贼兮兮的笑,“感觉里舒服不?联记哥。” “舒服个鬼。”吴联记摸摸被杏花亲吻过的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脑海涌动,不同于以往小时候,嘴对着嘴偷偷玩过的游戏,纯粹是消磨无聊无趣的时间,不想重复第二次。 那个时候,每天除开做作业,多余时间最喜欢做的就是躲在家里偷偷摸摸看动画片。 一天看到两个男人女人亲吻的镜头,他与杏花就坐在电视机前学,其结果弄得两个人草草收场素然无味。 杏花自然清晰记得她与吴联记在家里学亲嘴的场面,当时的感觉确实是个超级不好玩。 不过眼目前现在,看着吴联记的反应,她不去相信刚听到的话,撇撇嘴反口嘲笑,“联记哥,不会吧!你我两个现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不舒服?那你性倾向肯定有问题。” “可能是性倾向有问题吧?”吴联记故作不敢去确认,他反反复复摸自己的脸。 最后望向杏花,他做贼心虚似的又忙提出个建议,“要不你再来多亲我两下,试试我的性倾向。” “你当我是头猪啊?你想得美。”杏花看穿吴联记心底下藏的意图,不想轻易中计,贼贼的转身挪开去。 内心里是个自鸣得意乐呵着偷偷的瞎兴奋,耍奸计竟想继续占我便宜,当我还是以前那般头脑简单,不允许亲还死皮赖脸非要亲你呀?现在叫做风水轮流转,想我亲你的人,那得看我喜不喜欢…… 自个儿没事做胡乱想着,她不管吴联记的人,眼睛胡乱瞄下睡觉的窝棚,不由得又要开口询问:“对了,联记哥,你天天都在这个狗窝里睡觉,潘溪霞又住哪里去了呢?” 从小到大除开吴联记,她对郎杏坳稍微大点儿,或者小几岁的人,全部都是直呼其名,潘溪霞也不例外。 只不过,吴联记两个耳朵听后很是不爽,在他眼里看起来,郎杏坳任何人都可以不用计较,潘溪霞对杏花必须得特殊处理,随时随地必须有尊敬的心,今后绝对不能够再直呼其名。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率先回答杏花向他提出的疑问,“霞姐暂住在童铁家,这里比较少以来。” “那?” 杏花脑海里浮现出杏卫的人,一担心忍不住做出个提醒,“你难道不怕杏卫三更半夜摸前去找麻烦?” 回想最近在县城闹出的风风雨雨,吴联记倒是大放心小放心,他现在就算悄悄借杏卫两个胆子,也绝对没那狗胆敢对潘溪霞胡来,只能本本分分的做回老实人。 事情明摆着,郎家俊那样的大牛人都因为他刑事拘押关了起来,其他小虾米哪还敢作乱?再是潘溪霞与杏卫所引爆的诸多纠纷,令政府意识到有必要加强宣传婚姻法,并在整个稻桶镇开启“普法宣传月”活动,郎杏坳更是如火如荼率先启动全民普法学习大会,讲解乡规习俗与法律的区别与联系。 显然,他不想对杏花胡乱吹嘘自己,他看窝棚前的夜色是所答非所问,“杏花,你还不快些返回家去,只顾和我说废话,这个天真亮了的,幺叔幺婶等下知道天会坍塌的。” 在他催促杏花的同个时间,他拿过他要穿的裤子,坐在床沿独自开始穿起来。 不管怎么去说,天已经开亮口,他与杏花不同在忙碌着修新房子,先得提前准备工匠们所需材料。 形势永远比人强,他必须抓住机会多做事情,不然等郎家俊再次放出来,还睡在目前窝棚里,那对于他麻烦真就变成大麻烦。因他了解郎家俊的脾气,这次吃大亏到时候肯定会加倍报复,白天防备着倒没有什么,一旦深更半夜真要独自睡在窝棚里,那无疑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作为杏花,她懒得管吴联记在想些什么,先偏头看了看消退的夜色,再是副无所谓,自个儿伸腰倒进床铺扯过被子,两个耳朵听不见催促话,“你忙你的,我趁现在时间还早,先在你狗窝里躺着睡下。” 63 大骗子 - 重兴 - 临摹枫 外面夜色彻底消退以后,那些帮吴联记修建房子的工匠陆陆续续赶来,他们聚集在屋基前的空地抽烟。 一工头模样的家伙丢掉手里烟头说:“海叔,你还是负责前去帮我们拿下工具吧!” 工头嘴里的海叔,他其实是杏海,杏卫的叔叔,杏财贵堂弟,这段时间也在帮吴联记修建房子。他听到工头又点名叫他的人,不觉得要笑,“你们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显然,他话里虽没心没肺的在表示抗议,但他整个人是勤快的,不犹豫迈开腿转身径直前去拿工具。 只不过,工头听来很是不爽,一边漫步朝屋基走去,一边对准杏海大声吆喝:“嘿嘿,真没看出你会对我的吩咐存有意见?明天你来替我安排这里的工作,我每天负责拿取工具。” “还是算啦!老实人做老实事。” 杏海脑子里不糊涂,一看工头把他刚才开玩笑的话当了真,不敢火上浇油又加快脚下步子。他跑起来,因他清楚他岁数比较大,不太好找事情做,比其他人多多跑腿也没什么? 几十秒钟功夫,他如昨天那般靠近吴联记睡觉的窝棚,一打开外面遮挡的布帘子,一下看到里面床铺躺着个女人,长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他满以为是潘溪霞,顿时五味陈杂,不自觉的赶忙退了回来。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这个做叔叔的,倘若不懂回避硬着头皮钻进去,一旦揭穿潘溪霞与吴联记的丑事,叫我怎么同杏卫说? 不进去吧!大伙工具全部放在里面床铺底下的…… 犹豫着,他手抓头发在原地走来走去,显得是左右为难。 吴联记从屋基那边走来,老远看到杏海,不由得要开口问:“海叔,您在找啥呢?” 不可以否认,他看到杏海那副样子,满以为是在他睡觉的窝棚前丢掉了东西,一种礼貌随口问问,最终目的还是看他能不能帮忙找下。工匠们都赶过来做工了,他现在除开去吃早饭,也没啥要紧的事情。 无意识里突然听到吴联记的问话,杏海反应倒是快,他脑海立马有了主意,笑着趣说:“没找什么?我夹在耳朵的那根香烟不知几时里弄丢了,随便看看的,应该没有掉在这里。” 在同吴联记解释时,始终不忘记他急需解决的正事情,最后反口问道:“对了,昨天收工放的工具些呢?我刚刚怎么没找到呢?你是不是帮我们重新挪了个位置?” 这种关键性时候,他那个脑子倒是特别好使,不仅不主动提窝棚里此时刻睡的女人,还编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内心里非常清楚,没权没势能快速把郎家俊轻而易举扳倒的人,这说明吴联记的手腕比想象厉害,一栋破烂房子,几天功夫换回栋几十万的新房子,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搞定。 吴联记不是省油的灯,杏卫自己种下的孽,吃点亏就吃点亏,只要能挽回与潘溪霞的关系,于他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什么?如今男女比例失调,想找个好老婆真心不容易…… 在他眼里看来,潘溪霞就算与吴联记藏有私情,也值得杏卫去原谅包容。 吴联记不知道杏海内心里的真实想法,还真以为对方没找到昨天傍晚放的工具。他几大步跑过去,脸庞尽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过来帮您找找,我清楚记得您昨天放在床铺底下的。” 自顾自说着,他不管杏海,几步靠近他睡觉的窝棚,一伸手揭开外面遮挡的布帘子。他视线里是个杏花背对布帘子睡在床铺中间,没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顿时,不要任何的语言,啥都搞清楚弄明白,他不能让潘溪霞帮杏花背黑锅,一伸手扳过床铺中人儿,劈头盖脸吼叫起来,“杏花,大清早的,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睡觉呢?” 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甜的杏花,忽然给硬生生弄醒,那心头燃起的怒火,一个劲儿直往外面冒,“想死啊!我刚刚睡着,你没事吵啥吵?不想混了吗?” 抗议着挣脱掉吴联记拉扯的手,她翻个身又继续睡觉,太困了,睡着舒服。 吴联记也不生气,他俯身下去对准杏花耳朵说:“幺叔幺婶都找你来了。” “什么?” 杏花大脑里的迷糊眨眼间吓得消失,一下翻身坐在床铺,揉揉眼睛,迫不及待的询问:“在哪里?” 在窝棚外面站着等拿工具的杏海,他悬起的心总算松了口气,不是潘溪霞就好。 同时间里,他内心里又升起些窃窃的欢喜,两个年轻人已明目张胆睡到一张床铺上,杏卫与潘溪霞之间的婚姻算是彻底有了救。在他看来,杏卫的婚姻,最大威胁莫过于吴联记。 今天能在此看到杏花,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毕竟,一个在外面读书,一个在郎杏坳。 杏花几时里回来的?他暗地里询问着,不管吵闹着的两个年轻人,几步快速走进窝棚里去。他全当吴联记与杏花不存在,一边弯腰伸手拿床铺底下放的工具,一边不忘调侃,“我拿工具,啥都没看见。” “你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不就睡个觉有啥大不了的嘛!” 杏花内心无愧,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不害怕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讲闲话,看杏海拿着工具走远以后,一蹬床铺撇撇嘴很是不服气的小声嘀咕,“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联记哥是我男人,我不和联记哥睡和谁睡?” 旁边站着稍显尴尬的吴联记,他耳朵里没听见杏花嘀咕似的,一看到杏海消失,立马回头催促,“还傻坐着干嘛呀?快些回家去,幺叔幺婶要跑来弄个鸡犬不宁,今天只怕没办法干正事情。” 很明显,他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自从他返回郎杏坳的日子,杏明远撞见他不光不要说话,连他主动询问也耳朵聋不理不睬,兰慧娟好点儿,平时碰头虽说两句,但比起从前小时候那就生分了许多。他不是傻子呆子,自然知晓两位长辈表达的意思,不想再与他保持以往的任何关系。 其实,他也清楚他的现在几斤几两,若想要配得上今天的杏花,必须加倍努力再努力。 杏花从床铺上下来,她没有吭声,却出其不意捏两下吴联记转身飞跑,“你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摇摇头是个无可奈何,吴联记抚摸下被扭捏疼的手臂,他没有兴趣再管杏花的人,一屁股顺势坐在床沿,开始寻思今天该忙的杂七杂八的事情。 一会儿功夫,杏花慌慌张张的快速跑回来,一副害怕到极点的神情,“我爸跑来了,手里拿把菜刀。” 64 怒火中烧 - 重兴 - 临摹枫 顷刻间,脑海浮现杏明远的所作所为,吴联记不敢存有丝毫怠慢,他站起身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伸手拉着杏花就朝旁边橘子树林里钻去。“幺叔今天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确实,昨晚,杏明远与兰慧娟两人都是睡不着,未曾想天亮时反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一看窗户玻璃外天色,杏明远立马意识到他两口子睡过了头,他推下兰慧娟赶忙翻爬起来,首先想到没动静的杏花,因他记忆里女儿最懂事,这时候应该在厨房替他们做早饭。 可结果不是想象的样子,他不但没找到想找的人影儿,还发现杏花睡觉的房间门紧锁着。 今儿个咋回事吗?太阳竟从西方升了起来。 感觉里是个郁闷不解,他拿来钥匙打开杏花睡觉的房门,里面空空荡荡依旧没半个人影儿。 真是奇了怪了,这丫头片子到底从哪里钻出去了呢?外面进出的房门都紧锁着…… 一时间里大脑短路想不明白,他漫步进入到女儿睡觉的房间,看来望去目光落在最可疑的窗户。他过去很快发现那根被杏花动过的钢条,一手抓住向上稍稍用力,立马轻而易举的取了出来。顿时,他整个人气晕了头,一下使力丢掉抽出的钢条,一转身骂骂咧咧的朝外面疯跑去。 但他刚出得大门口,立马又转回来,几大步钻进厨房拿把菜刀,叽里咕噜胡乱凶:“狗日的野杂种,不要以为把整个郎杏坳闹得天翻地覆我就害怕你的人儿,今儿个不把你弄死,我就不是人。”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半途中遇见杏花,而他没丝毫的察觉。 当他气势汹汹独自赶到修建房子的屋基,左看右看始终没能如愿以偿找到想要找的人,他不死心,咬牙切齿又往旁边睡觉的窝棚走去,今天不找到吴联记誓不为人! 杏海在帮忙给砌墙师傅运砖头,一转身看到杏明远,不用过下脑子就能猜测到是在做些什么?他不怕事情闹大无法收拾,开口故意大声询问:“明远老哥,你来找你家杏花呀?” 停下刚刚迈出的脚步,杏明远内心深处虽火大,但他并不糊涂,深知家丑不可外扬。他强制压住心头怒火自圆其说:“是啊!一大早爬起来没个人影儿,真是气死人,吃个饭也需要我到处找。” 几乎同时间里,他眼睛目光发现杏海似笑非笑的可恶样儿,那心底下升起的愤恨简直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你狗日杂皮杏海,今儿个看老子笑话是吧?老子以后要你过好日子…… 可他内心里就算对杏海有千百个不满,却不敢在此时此刻表露出来。 捡拾着旁边砖头,杏海懒得管杏明远内心里想法,也没有闲功夫点破谎言,而他私心作祟唯有一目标,只想全天下人知晓杏花与吴联记的事情,从而坐实众人早已认为不太可能的关系。 一听杏明远说完话,他不动声色,立马心不在焉的来个火上浇油,“我去旁边睡觉的棚子里拿工具,先前还看见杏花睡在吴联记的床铺上,当时睡着没醒来。” 看似几句不痛不痒的大实话,拥有的杀伤力却是个超乎寻常。 杏明远的人顿时变得是个无地自容,他恨不得眼面前突然间冒出个底洞可以消失。狗日的杏花,我脸朝黄土背朝天挣钱送你读那么多书,真搞不懂你在学校里干些什么?整出这种丑事情叫我情何以堪? 恼怒着,他不敢随随便便乱拿杏海发脾气,唯有的办法就是佯装没听见。他迈开脚步,又迫不及待朝吴联记睡觉的窝棚疾走,都怪我从小到大宠坏了杏花的人,今天不好好教训下,永远也不会知道锅儿是铁倒的…… 分把钟时间,他凶神恶煞快步走到吴联记睡觉的窝棚,一掀开外面的布帘子,里面没半个人影儿。 顿时,他心头燃起的那股怒火,没个地方可以发泄,一挥手举起手中紧握着的菜刀,砍向身前的窝棚,“狗杂种,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今儿个就把你睡觉的狗窝彻底掀翻掉。” “不可以!”蹲在橘子树林里的吴联记,一时间急得不得了,他大声疾呼,只希望他喊出的声音能够引起注意,并把杏明远成功的引到他那边去,好让杏明远满腔怒火找到发泄的终极目标。 搭建窝棚毕竟不容易,更关键的还是砍坏以后,重新买塑料薄膜之类的东西要花钱,眼目前手头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可以支配,他为钱考虑,自然不允许杏明远拿他睡觉的棚子搞破坏。 一句话的意思,杏明远可以拿他泄愤,但不可以弄坏他睡觉的棚子。 也在橘子树下蹲着的杏花,一听背后冒出的声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快速反过身去,她伸出秀手捂住吴联记的嘴巴,不允许吴联记再有机会随便乱出声。 同个时间里不忘嘟起嘴小声警告道:“你想要死啊联记哥,我爸发现我们以后,立马会追过来的。” 猜测确实没有错,一听闻到不远处突然间传过来的声音,杏明远扬起的菜刀还在半空没砍下去,他此时此刻看啥都极度不顺眼的凶狠目光,立马被吴联记的声音牵引。他转过身去,在视线的那头,杏花整个人趴在吴联记身体上,一下倒进两棵橘子树底下的草丛里。 一时间气得几乎要吐血,他疯了,不再砍眼前窝棚,径直向杏花与吴联记所在位置狂奔猛跑。 两个不要脸不要皮的狗杂种,一晚整不够,大白天的竟然敢公开乱来,我这张老脸没法在郎杏坳活了…… 忙碌着在埋头修房子的工匠们,那在此负责帮忙带班的工头,最先发现滚在草丛里的吴联记和杏花。他遥看着咧嘴笑,还不忘拿来与周围伙计共同分享快乐,“你们快些抬头帮忙看下,那里在干什么?” 旁边家伙没丝毫留情,他扯开喉咙赶忙向远处看不到的伙计解释,“没啥稀奇好看的,一男一女,恰像昨晚我和我老婆加班在床铺当中肆无忌惮干过的好事儿……” “你小声点儿。” 一位年轻小伙子赶紧打断那家伙自认为高明的话,手里拿着砖刀站直身子向四周看来望去,“你们最好闭嘴默默的看不要乱出声,一旦惊动我们旁边棒打鸳鸯的狠心人,哪还有免费的大戏可供欣赏。” …… 对于众工匠的议论,杏明远两耳听得七窍生烟,他跑着,一下看到地上有个石头,立马弯腰捡拾起来,不闻不问卯足劲儿朝吴联记和杏花掷去。 杏海紧跟在后面快步追着跑,“明远老哥先消消气,一切顺其自然,早抱外孙子早享福。” 65 驻村干部 - 重兴 - 临摹枫 内心早已存有防备之意的吴联记,一发现半空中飞来块石头,立马抱住杏花往旁边快速滚开去。随即翻身爬起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拉着杏花飞也似的疯跑,“你爸是黑心子,竟然用石头砸,连你也不管不顾。” 杏花尴尬的要死,不为父亲拼死拼活猛追赶,却为工匠师傅没下线的乱吼乱叫。 而她,更加没法认可吴联记的观点,哪怕这种狼狈的时候,一口怨气冒出胸腔只管乱凶:“都怪你的人,你刚才喊啥喊嘛?明知我爸在气头上下不了台,还傻乎乎的不知好歹非去招惹。” 对于指责,吴联记不觉得奇怪,因杏花是杏明远女儿,片面的竭力护短实属人之常情。 但他不想拥有误会,一边瞄准方向朝橘子林外逃窜,一边极力解释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不喊,你爸手握菜刀几下砍坏我睡觉的棚子,我眼目前手里面又没钱买塑料薄膜,到时候下雨怎么办?” “你不是开有网店吗?买塑料薄膜才要几个钱?” 杏花自然而然没有办法接受吴联记的哭穷,那份始终憋着还需要发泄的怨气迅速转化成愤怒,“刚才若是被我爸用石头砸到了,一旦毁了容,你还会娶我这个丑八怪吗?” 意思很明显,她责怪吴联记满脑子想到的全是钱,从没真正关心过她的人儿。 看似有些道理,吴联记却不那么认为,他继续为自己做辩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我没事?要运气不好砸到呢?” 杏花据理力争不愿轻易放过吴联记的人,因她的心目中,存在的危险就算只有万分之一,也不希望她深爱的人随随便便拿她冒险。她是女人全天候需要呵护,无微不至专心致志的呵护。 在两人前面与公路衔接处的路口,童铁从稻桶镇刚返回郎杏坳来,一下车看见几弯几拐从橘子林先后钻出来的吴联记与杏花,紧随其后是个追着在跑的杏明远。他不用脑子想就能猜出个大概来,致使他不由自主的摇下头咧开嘴取笑,“你两口子没事干在瞎跑些什么?” “你今天来得正好,你快些帮我阻挡下杏花的爸。” 这种想竭力摆脱追赶的时间,吴联记哪有空闲搭理童铁的取笑,他吩咐着火急火燎的继续往前猛跑。 对眼前突然冒出的童铁,杏花也没生出丝毫的奇怪和惊讶。 在以前有的那些无聊日子,她早已习惯童铁的玩笑话,今儿个又忽然听到和昔日里差不多的称呼,一颗心顿时升起久违的温馨感觉,像喝过蜂蜜似的,整个人从里到外甜透舒服死了。 不知不觉的扭过头去,她冲着童铁友好的笑笑,算是今天无声的问候,没另外讲话。 童铁让开两个仓皇逃跑的人儿,又快速站回到路中间去,抿嘴向紧追而来的杏明远大声吆喝,“幺叔,你在跑啥呢?我今天有件事情还想专门找下你的。” 看似在帮吴联记,可他心里却在为自己的工作奔走,因今天他真有事情想找杏明远商量。 杏卫与潘溪霞闹得世人皆知的婚姻,先后牵扯出许多平日里看不见的大问题,并在网上网下造成极其严重的不良影响,这使得县组织部对稻桶镇做出史无前例的人事调整,不仅原先的干部全部调走,重新调入的干部必须具备两个先决条件,一要才华横溢,二要务实肯干。 这些事,原本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他在县城的警队里实习,再加从小到大他与吴联记相处愉快比较合得来,所以就动了歪心思,在不知不觉中竟萌生出返回老家工作的强烈想法。 于他而言没想过造福家乡干什么?单纯想要好玩,看能否在背后帮吴联记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今生今世不管别人咋说,自我感觉和吴联记的缘分不浅,致使他想帮吴联记在郎杏坳站稳脚跟奉献力量,便利用父母亲的关系网,借此次人事大调整的契机返回稻桶镇实习,并顺利的成为郎杏坳驻村干部。 美其名曰,为家乡的发展建设贡献毕生力量。 只是,现在,郎家俊犯错误被抓了起来,郎杏坳需要重新选拔村长,他想单独提名吴联记,可想来想去发现与选举法有冲突行不通,更改变策略加个杏明远参与竞争,两人今后的命运由村民负责投票共同决定。 今天大清早的跑来郎杏坳,他算得是先考察下民情,第一天正式上班。 正在气头上的杏明远,他不知晓童铁在郎杏坳拥有的全新身份,自然不待见冷着脸,只是内心深处也不敢贸贸然得罪人。他不得已放慢脚步,没好气的应付道:“你找我?你会有啥好事情?” 在他心里看来,童铁就是个混世魔王,一切仰仗父母亲作威作福。 这隐藏其中的原因,他看不惯童铁有钱有势的父母亲,更加看不惯童铁从小到大的无法无天。 童铁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他不仅深知他从小到大在郎杏坳的名声很臭,还清楚杏明远为何对他不好。他没法计较杏明远内心早已形成的某些旧观念,但他相信他现在已经长大,不再属于过去那个自己。 活在这社会,他最大优点莫过于脸皮厚,不畏惧任何得与失,一旦有想做的事情,总能想方设法完成。 一听过杏明远不算友好的话,他不但没丝毫的意外,还发现他跑来郎杏坳已经达到预期的目的。 没啥好要隐藏的,他直截了当打开窗子说亮话,“幺叔,我今天这么早就跑来郎杏坳,目的简单,想找您单独商谈下重新竞选郎杏坳村长的事宜……” “你等等。” 杏明远似有所悟强行打断童铁正在说的话,一张老脸有些玩味儿,“你没搞错,现如今郎杏坳需要竞选村长的事情,这与你有何关系?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眼下的你都不算郎杏坳人。” 很明显,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童铁会变成郎杏坳的驻村干部。 按照他目前的印象看起来,一些至今停留在脑海里的记忆非常清楚,童铁的户口早已从郎杏坳迁出去,早已不再是郎杏坳的人。再则说,他认为童铁在大学读书,还没有踏入社会正式参加工作。 对于杏明远的反应,童铁并不觉得奇怪,他自个笑笑,立马做个简单的解释,“幺叔,您应该还不清楚,我大学已经毕业,我现在已参加工作,在稻桶镇的镇政府上班,目前身份是郎杏坳的驻村干部。” “你是我们郎杏坳的驻村干部?” 半天时间,杏明远眼望着童铁依旧不敢去相信,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了,感觉真没办法适应。 66 鸿鹄之志 - 重兴 - 临摹枫 一看童铁真把杏明远拦住,吴联记在个拐弯处赶忙停下来,他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杏花说:“你爸暂时应该不会追来,你先快些回去,一旦有你妈保护你的人儿,那自然是啥也不用怕啦。” 的确没有说错,杏明远不管在外面有多厉害,一返回家里还是有些畏惧兰慧娟的人,而那种畏惧就像是老鼠遇见猫咪,害怕纯属于天生的基因,从骨髓里冒出来。 杏花没有多余力气听吴联记在说些什么,她停下来坐在了地上,也没心思查看路边的草丛脏不脏,一伸两条修长的大腿仰身躺在地,对着天空嚷嚷,“我的那个妈呀!今天真是快把老娘活活的累死了,从开跑到现在就像偷人被发现似的,只差整出两条鲜活的人命来。” 这个样子怎么能成吗? 吴联记赶忙伸出手去用力拉扯下,他不允许杏花躺在路边的草地,因他内心里比谁都清楚,一个人经过激烈运动以后突然停下来,那种对身体健康的直接伤害尤其严重,搞不好还会危及到生命。 村子那头,杏宽从自家里出来,他肩扛锄头准备下地干农活,不注意望见吴联记与杏花在拉拉扯扯。他感觉不好意思扭过头去,随即向前走几步又停下来,一转眼发现从旁边路头匆匆走过的兰慧娟。 平时看似老实巴交的人儿,他对于吴联记与杏花的关系不看好,也不想两人拥有太多的纠葛。 很快,他倍感郁闷的心冒出个好主意,放下锄头冲着兰慧娟大声喊:“嫂子,你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呀?” 全神贯注只管盯着道路往前疾走的兰慧娟,她停下脚步循着声音转过头,一看是杏宽在询问,立马客气的回应道:“我去找下杏明远,一大早起来没个人影子,都该吃早饭了还不死回来。” 话虽说得轻巧,可她内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此时此刻是个忐忑不安急得不得了。 刚刚在家里,她看杏明远不在,杏花的人也不在,脑海里就萌生出不祥预感总觉有事情要发生。她思来想去没办法待在家里面煮早饭了,便想抽空先跑去那边屋基看看情况,不然七上八下的心难以踏实。 在她的分析看来,一大早看不到杏花的半个人影儿,不用过脑子猜想就可以肯定是跑出去找吴联记了,杏明远更加不用说,自然是发现情况不对劲儿紧跟着找了出去。 想想现在这种局面,她还能安心待在家里煮早饭吃吗? 杏明远属于死爱面子的火爆脾气,一旦在外面闹出无法收拾的大事情,那还得了呀! 杏宽不明白兰慧娟内心的急,也无需费心费力非要去弄明白。 当他听过兰慧娟的回答,立马是个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劝说:“你不要到处寻找明远哥了,先还是快些把你家里杏花请回家去吧!这时大白天的,与吴联记在路边没个男女之分闹来闹去成何体统。” 看不顺眼略显吃味的说着,他右手就像杏花与吴联记所在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兰慧娟有些无地自容,她那张历经沧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火辣辣的总不是个滋味儿。她不说多话,默默的转身来,径直向杏宽所指的那条路疾走。 杏花被吴联记强行从草丛里拉了起来,她心不甘情不愿很是窝火,一不顺心手脚并用乱踢乱打,“今天都是你害的,还不允许我躺着休息下,你还要不要我活呀?” “我怎么害你了吗?” 吴联记是个明知故问竭力往旁边上躲闪着,坚决不承认刚犯有错误,“平时不知道锻炼身体,自己跑几步路没力气跑不动了,你还好意思责怪我呢?你要脸不?” “我不要脸,我自找的,” 杏花给吴联记的几句话彻底惹火浑身上下不由得炸了毛,她变本加厉越加有理,“今早上,倘若不是你把我爸引过来,我平白无故会遭受这样子的恶罪吗?” 从村头快步走出来的兰慧娟,老远看见杏花与吴联记没个规矩在打打闹闹,一张原本满是火气的脸,顿时绷紧。她没个好气的怒吼道:“杏花,你个女儿家在干什么?不懂规矩,还不快些回家去,吃早饭啦。” 没淑女形象不讲道理耍野蛮的杏花,一听到兰慧娟的声音,立马丢开吴联记转身就跑。 四五米,她瞪大眼睛又转过身来,冲吴联记嚣张,“你给我小心点儿,今天这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做出怕怕的模样,吴联记撇撇嘴没吭声。 杏宽肩扛锄头漫步走出来,他见吴联记还望着杏花消失在路头的背影子发呆,不自觉的叹口气。看着又聪明又能干的后生,在男女问题上怎就拎不清两人之间拥有的差距呢?你那不是作茧自缚吗?现如今的郎杏坳,还有哪个傻缺会认为你与杏花般配的…… 暗地里瞎想着,他不由自主的摇摇头,又加快脚步匆匆靠过去,轻声问:“吴联记,你在看什么?” “看杏花。”吴联记倒是不隐瞒故意实话实说。 不可以否认,话里话外,他存心顶撞有专门气杏宽的因素。 什么叫做没男女之分不成体统?还大喊大叫怕别人耳朵听不见呢?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显然,他内心现有观点没办法接受杏宽早已过时的迂腐,现如今都是啥年代了嘛!还满脑子尽是些男女授受不亲的旧思想旧观念,真是上年纪不懂变通的人,看情形这辈子都没得改…… 杏宽是十足的老实人,他脑子里不仅没能嗅觉出吴联记的顶撞之意,还自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先前较为含蓄的话,立马用长辈特有的口气说明白,“吴联记,我劝你不要在杏花身上浪费感情,我曾听明远哥说,杏花读完大学以后,还要继续不停读下去,一直读到博士后。” 到得最后,他赶忙又补充道:“我搞不清楚啥学位叫博士后?你读书多应该能明白,像我们郎杏坳这里的普通人,哪等得起像杏花那样子有文化的大能人?” 懒得再开口多废话,也难以理解杏宽的那份好意。 吴联记不要吭声,他想到童铁大清早的跑来郎杏坳肯定有事情,一扭头转身匆匆忙的先只管自行离去。 一生活只有簸箕大块天空的燕雀,哪里会懂得鸿鹄之志。 67 萌生新商机 - 重兴 - 临摹枫 送走甚是难缠的杏明远,童铁不屑的笑笑,掏出口袋里手机,又看了看吴联记刚发的信息。他没言语,先走几步打开旁边车门,几下提出早上临行前特意购买的啤酒、牛奶饼干,及下酒菜。 随即,他转身向周围附近望了望,吹两声口哨,一拐臂膀关好车门,径直向斜对面的小块平地走。 吴联记仰躺在草丛里,一只脚蹬地,一条腿放在蹬地脚的膝盖,对准蔚蓝色的天空高高翘着。他嘴边衔根狗尾巴草,两只眼睛无所事事盯着头顶几朵飘过的白云。 凉爽的风,顺着山坡的形状轻轻吹拂着,那四周围知名的不知名的鸟儿,在不停不止的叫…… “嘿,吴联记。”冷不丁的,一吓唬人的声音传来。 不用回头看,也不用辨别声音,吴联记就知道是童铁的人跑了过来。 只不过,他还是非常热情的向来路转过头去,一看童铁手里提着两袋吃的好东西。他满心欢喜,不由得张口就笑,“你童铁也是的,你要来就来嘛!手里提些东西干什么?总客气让我咋的好意思呢?” 而他躺着没准备挪动的人,在嘴里面说话的同个时间,迅速从草丛里翻身坐了起来。 童铁鄙视下吴联记迫不及待想吃的熊样儿,他自然不愿凭空放弃可以调戏对方的好机会,先不再往前走,一屁股坐在草地,满脸尽是自鸣得意的坏笑。 那张犯贱的嘴巴,更不乐意随便吃亏,冲着前面调侃尽释放些恶趣味,“我看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买给我自己吃的好东西,请不要坐在那里自作多情好不好。” 羞喷完自顾自打开身前方便袋子,他率先拿出两瓶啤酒,一瓶丢在旁边草地,一瓶用牙齿打开来。他仰起脖子喝两口,感觉不太过瘾,闲着的左手伸进方便袋子抓个鸡腿拿出来,一边撕,一边啃。 “好好吃。”他看吴联记自言自语的赞叹着,是夸张的津津有味。 回想最近这些日子,吴联记按照惯例早已吃过东西,今儿个肚子空空还让童铁故意拿着鸡腿挑逗胃口。他顿时有了饿意,也不要罗里吧嗦的,直接爬起身来几大步火急火燎扑过去,一看方便袋子里没鸡腿,立马变得义愤填膺是个极度不满的呱呱叫:“你家伙好缺德,竟吃独食。” “你少废话,今天有你吃的已经不错了。” 童铁嘴里面的话确实没有撒谎,他早上开车出来,那家早餐店刚开门营业,七拼八凑好不容易凑齐两袋东西来,倘若硬挑剔的话,其结果只能是个两手空空啥也不会有的下场。 稻桶镇不比外面大城市,吃个东西首先要分清时间与地点。 吴联记自然熟知稻桶镇的实际情况,他那张嘴虽在谴责童铁的人,内心里却没有任何屁的想法,一看没鸡腿立马动手抢夺其他自认为好吃的东西,还是副几辈人都没有吃过的馋样儿。 童铁看不顺眼,一份邪恶瞬息间就泛滥成佯装的同情,先把吃得只剩个骨头的鸡腿递到吴联记眼面前去,皮笑肉不笑的说:“拿着,吃我手里这玩意儿,我包你的吃相能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吃你个鬼大头。” 吴联记理所当然知道童铁在嘲笑他刚才伪装的吃相特别难看,他不在乎使力打掉眼面前的鸡骨头,反而是个变本加厉抢过方便袋子装的所有副食品,“我包吃牛奶饼干,其他的由你负责。” “你也太狠心了些吧?”童铁感觉里倒大霉,他喝两口啤酒表示严重不满。 吴联记龇牙咧嘴是得意洋洋,他赶忙转移话题,先要主动询问:“你说,你今天跑来这么早,你心里又藏着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我能帮忙,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末了,他忍不住嘻嘻坏笑,“你这些饼干,我不会白吃的。” 顺着竹竿爬,童铁立马有了骄傲的资本,他把他现在的身份说出来,最后像突然意识到吴联记在中间所起的作用,心不由衷的感激道:“我能够拥有今天的运气,全托你的洪福。” 吴联记放下刚抢夺来的牛奶饼干,不自觉的摇摇头,“我咋的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只是心里,他很快形成个属于他自己的全新想法,童铁成为郎杏坳的驻村干部,又是稻桶镇的治安员,这对于他目前的现实状况说起来,那自然是个天大的利好消息。 政府帮忙牵头刚在修的新房子,他有童铁这位兄弟存在,哪还需要提心吊胆为工期操心? 可他还是为稻桶镇的这次大换血感到不可思议。 同时间,也让他看到某种快速崛起的希望。 童铁弄不懂对方内心里在想的小九九,却见吴联记突然间是副若有所思忘记抢着吃东西的搞笑样子,不由得喝口啤酒先要套下近乎,“吴联记,我今后在郎杏坳主持工作,你有啥好主意,快快讲出来,只要我将来能够做出好成绩,一定不会亏待你这类型的大功臣。” “大放心小放心,你只要有我存在,你不久的将来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吴联记倒是不懂谦虚,他口出狂言自信满满。 所有事情全都摆在眼面前的,他远不是那种无知的狂妄之徒,而是在他刚开网店没几天的日子,脑海深处逐渐形成个整合郎杏坳田地的大胆想法。 郎杏坳属于落后的山区,一出门不是上坡就是下坎,这种地形永远不可以机械化耕种。 也源于没办法改变的天然条件,郎杏坳年轻人除开打工别无选择,因在家种田,一年到头只能求个温饱,不仅手头难以存钱,还必须常年起早贪黑不怕苦不怕累。 但在吴联记眼睛里看起来,这种不利条件恰恰属于摆在他面前赚钱的机会。 因他私下深思熟虑经过多方面研究以后,他评估得出个可行性方案来,整合郎杏坳现有土地资源,换种思路开始栽种果树,再慢慢向稻桶镇周边发展,乃至于更大更广的范围。 栽种果树不仅可以把目前的劣势全部化解掉,还能够凸显郎杏坳隐藏其中的优势来,因不管在哪个角落里栽种果树,其过程都很难达到全面机械化。 眼目前现在,郎杏坳最大优势莫过于田地便宜,劳动力便宜。 68 推荐 - 重兴 - 临摹枫 不可否认,吴联记想在郎杏坳搞水果事业,那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忽然灵光乍现冒出的想法,更加不是单纯的栽培水果,于他而言还存在着诸多较为繁琐的配套设施。 首先,水果种植与销售,两者间的关系看似不大,其实是个整体密不可分。 在他的观点分析看来,他种植水果卖消费者,中间不能有批发商赚差价,一切环节必须由他单独完成,并形成个完整的商业体系,或者说利益链。 网上不用多说,自然是开网店,直接与消费者取得联系。 可网下拥有的那个市场呢? 当种植的水果没批发商在中间做桥梁,又如何能卖到消费者手里去? 这是个问题,但他想到个较为妥善的解决办法,深耕消费市场。 其实说,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当他选择栽种果树苗的时候,先充分考虑到水果品种的多样性,必须做到每个季节都有新鲜水果出来,并推向大众消费市场。 仔细想想每个季节都有大量新鲜水果送入市场的情景,租实体店还会存在问题吗? 再是向消费者卖新鲜水果的人员,没有田地可种的相关村民,那岂不是现成的销售大军? 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分点分区包围,让每位消费者嘴里吃到真正的新鲜水果,那个时候还会怕没竞争力?一旦网上网下的机制整合成功,销售数据清晰显示出来,运输工具达成共享分配,最终结果就等于赚钱。 在经营水果事业时,还可以进军养殖业,养猪养鸡,搞绿色生态食品,不喂添加剂之类的药物,全部散养在果树下,目标锁定城市高消费群体,也是门绝对赚钱的生意。 现在有文化的人,思想意识早已发生变化,吃任何东西都讲质量,吃出营养吃出健康。 斜对面叉开腿坐的童铁,他虽搞不清吴联记内心里是些啥想法,但他耳朵听了那几句大言不惭的话,一颗还算平静的心瞬间里生出几丝波澜。他比谁都了解吴联记的为人,不属于张口就胡乱吹牛的性格。 刚才吴联记所说的话,那肯定是想到了好点子…… 不知不觉中萌生出无需言语的小高兴,他举起手中没喝空的啤酒瓶子,咧嘴先要嘿嘿笑,“兄弟,我记住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不管你将来能不能兑现今天的诺言,先敬酒,一口喝干。” “你臭小子想要喝死我呀?”吴联记不愿动身前的啤酒瓶子摆摆手,他表示抗议,因他目前酒量不行,即使是喝啤酒也不敢放开量与童铁对着猛.干。 童铁没有勉强,不过他喝过他手中啤酒以后,立马说:“不陪着喝酒可以,升官发财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说说该怎么弄?只要是行得通的好点子,一旦我有个机会顺利爬起来,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拿出两块牛奶饼干丢进嘴巴里,吴联记心不在焉的咀嚼着,他看村前弯弯曲曲的路,似笑非笑。 最后,他郑重其事的说:“先不要着急,我回家里去帮你写份详细的策划书,当你认真看完后自然知道该如何操刀行事了的,作为你来说需要有政绩,而我需要赚几个钱过日子,需要政策支撑。” “只要方案写得好,一切问题都不叫问题。” 这一下,童铁真捡宝似的兴奋起来,他微笑着又向吴联记举起啤酒瓶子,“来,我们干。” “干。”吴联记没再推迟,他紧跟着童铁举起啤酒瓶子。 此时此刻相对他而言,他内心里也确实是特别高兴,因他今后的生活有了童铁这个人,很多事情干起来注定是个事半功倍。毕竟,他与童铁从小相伴着长大,两人关系在那里摆着。 但他的处境还不容乐观,他现在面临两大难题,一是整合郎杏坳土地,二是手里没启动资金。 在他看来,从郎杏坳村民手中租借田地并不是太过难办的事情,只要利益分配合理,没啥好担心村民不把土地交出来。于他而言倒是资金问题,目前还存有几分不小难度。 倘若方案里没注明筹资办法,完全依靠政策推动,那无异于是个纸上谈兵,其结果始终落不到实处。 聪明人办聪明事,他理所当然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政府手中,而是另找融资机会。他想到孟振华,那位帮他全额出资开网店的好心人,单凭感觉绝对是不简单的角色。 只要他敢把方案交到孟振华手中,肯定能收获对方的浓厚兴趣及其投资。 回想最开始,他开的网店无人问津,尔后,或多或少逐渐有了订单,但他看那些客户地址,前前后后基本都是些与孟振华相隔不远的人,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巧合都在说明什么? 稍微拥有些经济头脑的人,立马应该猜明白,孟振华在背后为他悄悄做了些销售事情。 那就是商人的眼光,不仅有精准的判断,还渗析商道规则,每份大成功都离不开无私的抬轿者。 童铁喝过啤酒,他那个脑袋瓜子没开窍学不会如何揣摩在郎杏坳赚钱,却突然想到先前杏明远追赶吴联记与杏花的画面,不由得是些好奇生出来,没继续喝酒的兴趣改口询问:“吴联记,你两口子今天咋惹了杏明远?” 顿时,吴联记尴尬死了,不为童铁信口开河把他与杏花喊两口子的事情,而是众目睽睽之下,一直被杏明远拿菜刀追着满山坡跑闹出的笑话,今后肯定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不过,几秒钟过后,他的神情很快恢复正常,一抿嘴嘻嘻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杏明远打心眼里瞧不起我的人,一发现杏花找我玩,自然有火要找我的麻烦。” “你不行。” 童铁冲着吴联记情不自禁的接连摇头,又举起啤酒瓶子仰头自顾自的猛喝两口,“倘若我是你的人,我直接把杏花推倒睡了再说,杏明远到时候也没个鸟的办法。” 吴联记不再接话,他赶忙转移原有的话题,一丢拿在手中还有大半瓶的啤酒瓶子说:“呃,对了,你等下帮我前去看看杏花,看杏明远又对杏花做了些什么?” “你心疼你的老婆?” 童铁见缝插针始终没有忘记从旁嘲笑下,“依我看来,你少操心啦!杏明远还能把杏花的人怎么办呢?又不是从前那时候岁不满十的小屁孩儿,最多不痛不痒说两句算逑。” 可不屑的戏谑话刚刚说完,他发现吴联记神情不悦又赶忙改口,“你放心啦,我会帮你搞定的。” 吴联记抿嘴笑,随即只管吃牛奶饼干不愿意浪费表情多废话。 童铁倒是把他内心里最重要的事情想了起来,“吴联记,我现在给你说下,我打算让你竞选郎杏坳村长,这月末打算召开群众大会,先写好你竞选前需要的演讲稿……” 69 设计未来 - 重兴 - 临摹枫 一整天发脾气闹腾下来,杏明远没有心思观看电视,他爬到楼顶,一屁股坐在兰慧娟旁边凳子,从口袋里掏支香烟点燃,自个儿悠闲的猛吸两口,对着近身前漆黑的夜空说:“兰慧娟,我们再要个孩子怎么样?” 恍惚间,兰慧娟扭头看杏明远,不再认识似的,忽然停下手里面正忙着剥的花生。 呆呆的坐着,大半天时间,她嘴里迸出句,“神经病,你想要个孩子,你拿啥养活孩子?” 问题的提出确实尖锐,眼目前的杏花,正是需要大把砸钱培养读书的时候,作为他们现有的经济状况,一年到头赚几个辛苦钱本身就不够日常生活开销,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供养第二个孩子。 再说,养小孩子承担的责任比天大,一旦决定要生下来,那远不是两碗米饭就能解决的问题。从小到大,不光要为小孩子投入大量金钱,还要投入无限量的精力,直至长大成人。 不然会毁掉小孩子,同时间也会毁掉身为小孩子的父母亲。 在当今社会中,阴暗的角落多少拿刀砍父母、虐待父母的悲剧在发生?这种残酷现实都说明了什么?说明曾经的父母没好好管教孩子,最终导致教育的大失败,并种下无法挽回的祸根。 杏明远却有套自己的考虑及想法,又猛吸两口香烟,随即提醒,“今天童铁不是说了嘛!让我竞选郎杏坳的村长,到时候用当村长的工钱养个小孩子,应该没啥问题。” 不得不说,手里整个算盘确实打得漂亮,他决定现在要个小孩子,缺钱的事恰好由村长工资补齐,当五六年过去以后,杏花不读书找了工作,一切存在的问题岂不是全迎刃而解吗? 若非要追究原因,他忽然想再添个小孩子,关键因素还是突然发现杏花不听话,怕没指望。一想到今早上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他真不知道他的脸应该往哪里放才叫好。 与吴联记共同竞选郎杏坳村长,他自认为没有任何悬念躺着就能打赢选战。 现如今摆着的这个郎杏坳,杏卫家里的亲戚朋友,及郎家俊的三亲六戚,还有他的三朋四友,这几个族群肯定会把手中选票投给他的人,而剩下的那些人把选票全投给吴联记,又能拥有多少人呢? 吴联记在郎杏坳纯粹是个孤家寡人,太阳从西方升起来,也未必能够选赢他的人。 旁边坐着的兰慧娟,她内心深处持有的态度始终不容客观,“都还没有真正当上村长,私底下就开始琢磨那几个工资钱,你心里难道不会感觉有点儿害臊吗?” 到末了,她不忘泼冷水也要做个提醒,“单凭童铁与吴联记的关系,哪天吴联记在背后讲你几句坏话,你那村官敢十拿九稳顺顺利利当长当久?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没有长脑子。” 望下兰慧娟,杏明远赶忙闭嘴不再吭声,算是意识到他今儿个真心没考虑周全。 兰慧娟又开始剥花生,她沉默半天时间又自言自语,“吴联记这孩子,身上还真藏有些本领的,一动手就整出那么大事来,这才几天时间的功夫,不简单。” 这下,杏明远那有些憋屈的心,顿时找到个发泄的窗口,一捏手中烟头哼两声凶,“那臭小子身上的毛都还没长全能有啥本事?烂房子被郎家俊强拆掉本身占着道理,换着是我肯定会捞到更多好处。” “你就张嘴瞎吹吧!” 兰慧娟发自内心的不认可撇撇嘴瞪眼睛鄙视两下,“不要认为吴联记配不上我们家里的杏花,你就可以睁着眼睛讲瞎话,先扣心自问下,人家真是你嘴里面所讲的一无是处吗?” “不是我贬低那臭小子,眼面前事实就是那样子明摆着的,不信你等着瞧,几年的时间,他吴联记要是能在郎杏坳再折腾出个浪花来,我名字倒过来写,我也可以躺着给你兰慧娟日。” 一看杏明远发火要与她急,兰慧娟压低声音凶,“你小声点儿行不?杏花还在家里没走呢?” 确实如此,杏花就在楼下的卧室,只是她听不到两人的争论。 即使隐隐约约能够听些内容,她也不会闲着无聊非要浪费时间偷听废话,因她满脑子是吴联记的人,其他无关紧要杂七杂八的事情根本容纳不进去。 今天被自家老爸强行关在家里偷偷上教育课,她不但不感觉沮丧,反而尽是些从未有过的高兴。 这次中途请假回家来,她想达到的目的基本实现,不再怕潘溪霞背后抢男人,因她已向吴联记表面了态度。 爱,对她而言不仅仅属于单纯的自私自利,还兼并策略与美丽的未来。 仰躺在床铺当中,她收腹挺胸向床头柜竭力伸长两只手,脚时不时蹬几下被子,自个儿抿嘴傻笑。 老爸老妈两口子也真是很搞笑,一个晚上不到的时间,竟然认为我与联记哥做了呢?只怕眼下的郎杏坳,自觉思维正常的人,全都会像老爸老妈两口子那么认为我与联记哥的…… 这种事前没料到的意外效果好像不错,只要大家都认为我与联记哥是货真价实的夫妻,那些成天没事做想打联记哥歪主意的各路闲杂人员,理所当然应该统统靠边站去…… 无目的瞎想着,她瞌睡渐渐降临,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间已指向第二天的早晨,她不敢多耽误赶忙翻身先爬起来,开始梳妆打扮。 今天要返回学校读书去,最关键的还是她与吴联记有个约会,昨天通过童铁跑来她家里做客悄悄传达的。 现在,她曾经使用的手机已被杏明远强制没收,再想与吴联记联系,已不再方便。 “杏花,你睡醒了没?该要准备起床吃早饭了呢?” “起来啦!起来啦!”杏花听闻到老妈站在卧室门外的喊叫声,她赶忙应承着,一边下床穿鞋子,一边伸手拿过昨天摆放在床头柜的体恤衫,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套。 不管当前时间是早还是晚,她都要抢时间先行走出家门口,因耽误太多时间在这家里面,关于她与吴联记的约会,自然而然会受到些不必要的影响,不划算。 还在卧室外面站着的兰慧娟,确认杏花真正起床以后,一转身又急匆匆的朝厨房走,嘴里却没闲着,“杏明远,你刚洗脸了没?快些帮杏花把洗脸水接好,免得水太烫了不好洗。” 杏明远在准备等下送杏花要用的车子,他扭头向厨房的那个方向望了望,没有理睬兰慧娟的人。 70 垭口 - 重兴 - 临摹枫 三两口吃过早饭,杏花放下碗筷,她转身拿过先前准备带去学校的小东小西,对还坐在餐桌边埋头吃饭的父母亲说:“爸、妈,你们吃饭,我就先走啦!不然怕赶不到火车。” 兰慧娟赶忙从坐的凳子上站起身来,发现杏花嘴里面的话还在说,整个人已跑出吃饭的餐厅。她有些急,扯开喉咙满是关心的大喊:“杏花,你在急些啥呢?你爸等下开摩托车送你走。” “不用麻烦。” 杏花装模作样弄出个十万火急很赶时间的着急样儿,她停下来看看戴在手腕的石英表,又向外疾走,“爸爸先还是坐着安心吃早饭吧!那辆破烂车子,我怕把我拉到路途中跑不动了,反而耽误我赶火车。” 杏明远没有管杏花拒绝不拒绝,自个儿放下碗筷,快速起身跑出去骑事先停放在门口的摩托车,可他忙活半天扳来弄去,想尽办法总是个打不起火,“今天真是日了鬼了,刚刚试几下还行的。” 在旁边站着看的兰慧娟,她没有耐心等不下去,端着饭碗直接往房前村外疾走。 可她跑出村子,始终没能追上杏花的人,她忍不住嘀咕,“真是兔子变的,一转眼就没个人影儿。” 没办法,她在路边站会儿,只能心有不甘的返回家去。 还在整破烂摩托车的杏明远,他看到兰慧娟,不由得开口询问:“你怎么不送下杏花呢?” “一出门就没影儿,你叫我怎么送啊?” 兰慧娟感觉里很郁闷,而她心底下更加郁闷的是杏花提前向她打过招呼,讲赶火车,特别急,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急迫发的,平常时候的走路竟变成了跑,鬼打慌似的。 杏明远没再出声,他想到吴联记,使性子懒得再管那辆破烂摩托车,迈开脚步直接向村外跑去。 其实,今天杏花私底下搞法鬼精鬼精的贼死人,她不仅耍把戏帮杏明远那辆破烂摩托车做了手脚,还出门就躲藏在路边等兰慧娟追不到她以后返了回去,再才悠哉悠哉现身出来。她为她拥有的聪明点赞,还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走在与吴联记约会的乡间小路上。 在村前下坡坎的转弯处,她看到在田地里忙农活的王大妈,生怕对方会发现她的存在,弯腰驼背悄悄走。 但事与愿违,王大妈转身丢从地里拔出来的杂草,依旧看见杏花的人。她准备开口询问,却发现刚在眼皮底下的人儿突然之间又没了影子,不甚理解是个自说自话,“我这老眼昏花的眼睛,竟然又看错了。” 自始至终注意着王大妈的杏花,她双手趴在地忍不住想要笑。 我才不会傻乎乎的让你真正瞧见我呢!你等下要是跑回家去同我爸妈乱说,那我今儿个所做的事情岂不全部暴露出来,这种赔老本的买卖必须谨慎,不然等着的注定是没好果子吃…… 悄悄得意暗自瞎想着,她爬过王大妈所在位置,随即起身长长的吐口气,伸个懒腰迫不及待的跑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她望见事先讲好的约会地点灵异台垭口,还是以前记忆中苍凉荒芜的老样子,两旁层层叠叠用石块垒起的小山峰,恰像两把锋利的剑直插入云霄。 中间垭口,郁郁葱葱的草木,在不停吹拂的风中摇曳着搔首弄姿。 杏花早已是个见怪不怪了,她视若无睹只管向垭口走,却发现天那边飘来几朵乌云,越来越低。 妈的,这个鬼天气,咋搞的忽然就要下雨呢?偏偏与我过不去想对着干是吧? 不信邪,杏花又加快速度跑起来。 这时候的吴联记,他横躺在灵异台垭口的草丛当中,微微闭着眼睛,对天空飘来的乌云没丝毫察觉。他满脑海都是些栽种果树、搞绿色生态养殖园的事情。 昨晚忙活大半夜的时间,他把他内心深处拥有的诸多想法,及远期规划全部弄出个初步框架。 眼目前现在,他自我进行反复推敲,并仔细斟酌各个可能出问题的小环节。他需要完美无缺的清晰思路,需要郎杏坳出现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化,最终成为华夏梦寐以求的乐园。 那些快速飘来的乌云,很快就把他层层叠叠包裹住似的,让灵异台垭口能见度只有几米。 这种恐怖的怪异天象远还没结束,铺天盖地恣意涌动的乌云,不知几时里竟撕出个小小的口子,一束耀眼的阳光从小口子投射下来,像大雨过后的彩虹,一端向神秘莫测的宇宙无限延伸出去,一端落在他额头眉心。 几乎被他彻底遗忘的压发圈,不仅把小口子投射下来的阳光尽数吸收,还释放出似有似无的光晕,在离地三四米的空中,一只藐视万事万物的雄鹰瞬息间形成,不停不止的上下扇动着翅膀。 先前在灵异台垭口吹拂着的风,这时刻不知去了何方。 没挪动的草木,还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远处,杏花喘着气独自火急火燎的的跑来,她隐隐约约看到那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在离地几米的空中,与吴联记不离不弃。她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丢掉大半条魂儿,嘴里不受控制却在大喊:“联记哥!” 两只眼睛微闭着的吴联记,他根本不知晓身上刚发生的怪异现象,一听闻到受惊似的尖叫声。他不知出了何事情,立马条件反射般睁开自己的眼睛,满脑子尽是些对杏花安全的担心。 当他真正亲眼目睹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儿,刚升起的担心瞬间里消失,取而代之是想站起来,却浑身感觉到有些乏力。他随意挪了挪身子,没把杏花不对的脸色放在心上,不过嘴里还是关心的问问:“刚刚怎么啦?” 在他看来,杏花理应是碰见蛇之类的爬行动物,没啥值得好去大惊小怪的。 只不过,面对吴联记询问的声音始终是无动于衷,杏花两个耳朵没听见似的,依旧痴痴傻傻呆站着,恰像没有生命特征的木偶,一动不动。 先前悬浮在空中似有似无的那只雄鹰,在吴联记睁开眼睛的时候淡去,连同包裹着翻滚的乌云。 天,还是原来的天。 只是,在高空漂浮的乌云还没散去,一副快要下大雨的样子。 刚不知去向的风,又朝向垭口无休无止轻轻的吹拂着,那些呼啦啦的响声,犹如春蚕啃食桑叶格外刺耳。 71 洗澡 - 重兴 - 临摹枫 刚刚冒出来的怪异天象,倘若用现代科学知识语言描述,那似同芯片的压发圈吸收周围源力气息以后,试图联系外星球的画面,这超短的时间里,也算得是与吴联记进一步真正的融合。 讲到底,只要吴联记闭眼休息,灵异台垭口储存地下的源力气息,自然会被如芯片般的压发圈吸取。 还有个主要因素,灵异台垭口本身属于妖孽般存在,史前历史,一直是源力液储备库。 眼目前现在,吴联记作为与压发圈融合的当事人,不仅不知晓隐藏其中的奥秘,还对不远处傻傻站着的杏花满是疑惑,一副痴呆模样盯着我没反应,那有别于任何时候的神情算什么? 紧随其后,他胡乱捏捏依旧乏力的两条腿,再努力翻身爬起来,不管浑身上下存在的疲惫,三步当两步跑过去,一拍杏花的人儿,尽是些郁闷和关心,“你丢魂失魄的姿态想要吓唬谁呀?” “你刚才吓死宝宝啦!”杏花缓过神来,一脸夸张的怕,看向吴联记流露出无法言喻的忐忑。 几乎同时间里,她站不稳倒进吴联记怀里,整个身子骨散架似的直往地上融。 弄不懂其中的状况,吴联记倒是受到些许的惊吓,他不明所以紧紧抱住杏花人儿,那害怕出大事的嘴巴,又急不可耐的问道:“杏花,你到底怎么了吗?你哪里感觉不舒服?” 可他的心急如焚,最终只能用右手胡乱摇下杏花的头,表示着急与不安。 两只秀手紧抱着吴联记的腰肢,杏花呼吸着曾经熟悉的味道,她惊魂未定没有吭声,脑海里却浮现出先前看到的那只雄鹰,长喙张大大的,扇动翅膀朝她闪电般扑了过来。 不知不觉中赶紧闭上眼睛,她恐惧,嘴里乱喊:“不要不要不要……” 真看不明白杏花因何缘故会突然间怕得要命,不过气息与外观,让吴联记错误的以为又被捉弄调戏,他丢失内心最初有的极度紧张,及不知所措,重回原先的正常状态。 仰望头顶不知几时里已大变样的天空,他懒得搭理杏花,转移话题自顾自的说:“看这样子,老天爷要下雨了的,我们还是快些先走吧?免得等下在垭口遭受雨淋,不划算的。” 这问题没错,因灵异台垭口属于山梁正中的位置,不仅没有村民修房子居住,还要跑出很远路程才可以找到避雨的地方,现在发现天色有变若不提前离去,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这使得嘴边话刚讲完毕,他立马松开紧紧抱住杏花的左手,一转身硬拉着朝山那边走去。 在脑海里作怪的雄鹰已消失,杏花迈动脚步没心没肺的慢慢往前走,她睁大眼睛偏头看吴联记,突然想到部记忆深刻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又想到心地善良的妖精白素贞…… 顿时,她灵光乍现是个脑洞大开,一个古灵精怪的念头又在脑海晃呀晃,联记哥莫不是妖精变的? 鹰妖精。她脑海里又是先前有的怪天气,乌云滚滚虚无缥缈,一束阳光神的力量。她感觉里不再怕了,她不觉间抓紧吴联记的手,自个儿抿嘴嘻嘻哈哈的笑,“联记哥,我真爱你哟,你将来不能抛弃我的。” 无头无尾的话,吴联记听得满头雾水,“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杏花摇头嘟嘴不说,她反客为主拉着吴联记跑起来,“走,联记哥,我想先洗个澡。” 对杏花独有的神经质,吴联记几年前早已习惯,他喜闻乐见被动的跑起来,心想没事就好,刚刚佯装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吓人,害我不明真相揪着心只差半分就被活活急死了…… 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跑到山脚下的小河,那是从对面大山里流出来的溪水,成倒拐形状,距离前往稻桶镇所走的公路约有几百米,平常时候完全看不到有人去的足迹。 这种风和日丽的盛夏季节,树木郁郁葱葱,再加众多光滑干净的鹅卵石,在山路中行走的人,只要不熟悉这周围附近地形,肯定注意不到小河的存在。 小河水静悄悄的向前流淌着,长年累月与飞禽走兽为伍。 曾经拥有的日子,杏花最喜欢跑来光顾小河,那与众不同的享受胜过山珍海味。 致使现在,她又兴高采烈的跑来,在前面叽叽喳喳吩咐道:“联记哥,帮我在外面看着,我洗下就回来。” “你只管去吧!不会存在任何小意外的。” 吴联记看似满口应承着回答干脆,可他内心里却是个不以为然,没把看山路当成事儿,因他从灵异台垭口快跑下来,早已注意过山路,只怕十天半月都没人走。看人?看自己人还差不多。 当他看着杏花走进河床大鹅卵石背后,他害怕晒太阳,也紧跟着下到河床,藏身在鹅卵石旁边休息。 用力扯根狗尾巴草,他衔在嘴里胡乱咬着,开始畅想他的创业方案。 是冷不丁的,杏花惊恐的声音从鹅卵石背后传出来,“我的妈呀!好大条蛇……” 一种条件反射的本能,吴联记扯掉刚刚衔着的狗尾巴草,他不自觉的站起身来,眼睛目光向遮挡洗澡的鹅卵石望过去,视线里杏花身穿肉色内衣内裤快速跑出来,整个神情慌慌张张,脑后则是个长发飞舞。 不知不觉的竟看傻了眼,他呆站着,“杏花,你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呢?” 惊慌失措的杏花,她耳朵里听闻到近身前的声音,立马停住不要命往前狂奔猛跑的脚步,一看,刚好跑过吴联记的人儿,那恐慌瞬间变成恼火,“联记哥,你为何站在这里呢?我不是叫你帮我注意路边行人的吗?” “刚才你又不是没有看见,一条路十天半月都没个行人走,还要我傻傻的看些什么?” 吴联记解释着,两只眼睛却是个老实不客气死死盯住身前美人,杏花的身材真美,不再是小时候的样子,那脖子、那脸蛋、那盈盈可握的小蛮腰,还有丰腴的臀部、修长的大腿…… 美,一种没形象没遮拦的美,一万年恐怕也看不厌倦。 只是,杏花从慌乱焦急中很快恢复过来,她不由分说几大步朝着吴联记火急火燎的冲过去,一脸的不满只想拿把砍柴刀杀人,“联记哥,你缺德死了,这世界哪有你那样子盯着人家不转眼的,大色鬼。” “没事的,你是我的未来老婆先看看而已。” “我不允许你看嘛!”杏花佯装不满,她板着脸大声抗议。 紧跟着,她伸手拉起吴联记的人,“洗澡地方有条大蛇,快帮我看下,我还想要继续下河去洗澡呢!” “早跑了看屁呀!”吴联记微笑着,一副不情不愿的懒模样漫步走。 杏花嫌弃着动手打下,“你今天没吃饭吗?旁边看着急死先人。” “我祖先早已躺在黄土之下,哪里还需要你去急呀?”吴联记厚着脸皮,尽去瞎扯。 杏花有些无语,一个绣花拳头又不客气捶打过去,“你少在我面前罗里吧嗦的,快些给我走起来。” 可吴联记越发迈不动脚下步子,他眼睛向小河两边高不可攀的坡坎望了又望,一个鬼脸冲杏花神秘兮兮的坏笑,“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没了往前面走动的力气,你旁边帮忙想办法充下电吧!送几个香吻应该差不多了的。” “不行,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讨厌样儿只配得上挨打挨骂。” “话里意思,只要我加足马力拼命向前跑起来,我就可以获得天大的大希望是吧?” “不要张口闭口就知道问,先讨老娘欢心迈开狗腿子快些跑起来。” 72 冒充好人 - 重兴 - 临摹枫 仰天翘起二郎腿,杏卫歪斜着躺在大石头中间,他中指与食指夹支点燃的香烟,向上举起放嘴边悠闲自在的猛吸两口,再吐几个不太规则的烟圈,自己默默的数着,默默的得意。 今儿个,他心里特别高兴,不为他自己,为旁边很可能正在上演的肉搏战。 先前早些时候,他吃过早饭从自家里跑出来,正准备前往县城探监看望关押的郎家俊,不想走在村头路口向阳坡,竟意外的看到了杏花,独自跑在前面是副匆匆忙的急样儿。 一回想起昨晚杏海在他家讲杏花与吴联记闹出的风波,顿觉好戏在等他欣赏,便在后面远远跟着。 最后,他看杏花疯疯癫癫跑去那块熟悉的鹅卵石,紧跟着是吴联记的人。 不知不觉中变兴奋起来,他憋股劲又小心翼翼的跟前去,想看两人私底下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做贼心虚害怕吴联记发现他的人儿,不敢随意靠太近。 只是远远的,他躲着没费多少功夫就发现进鹅卵石背后洗澡的杏花,忽然从鹅卵石背后慌慌张张跑出来,随即消失。再是先看不见的吴联记,又露出身子,正对他所在的方向。 两者间相隔很远距离虽看不太清楚,但他根据自己思维判断得出杏花是个赤裸裸的光人儿。 静静地趴在草丛之中,他很快又看到两人钻进鹅卵石背后,一阵暗自兴奋,最后无聊偷偷摸摸的先走人。 又不情愿凭空就此无声无息的独自消失掉,他选择躺在路边的大石头,那位置是灵异台垭口下来的路,与山脚公路的交叉口。他坚持悄悄待在此无外乎是想确认杏花与吴联记成好事没,在他龌蹉的内心看起来,只要两人在小河边耽误的时间越多,越说明两人干成了见不得人的好事情。 可他无聊透顶的等待属于煎熬,他抽完口袋里香烟没了最初耐心,最后看了看头顶天色。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心想神经病才会管他们搞没搞呢?从眼目前形影不离的状况看两个骚包鸟人,两个人肯定是好上了,这样子的效果很好,我的最爱潘溪霞,不动摇还会是我的…… 美美的遐想着,他跺跺脚转身先走人。 “杏卫,你在这里干嘛呀?” 突然之间,他背后竟然传来个杏明远的声音,他强制挤出几丝微笑,赶忙回头应付道:“幺叔,我今天打算去下县城,刚走累了,在此抽支烟歇歇脚的。” 在同时间里,他停下刚迈出的脚步,内心里开始打鼓,这老家伙为何跑这里来呢?莫不是察觉吴联记和杏花在悄悄交往特意跑出来想阻止的?这样搞也太坏了吧?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要享受鱼水之欢的。 今儿个绝对不能让杏明远这老家伙的阴谋得逞,倘若把吴联记跟杏花搞散伙,那我不是倒大霉了吗? 我与潘溪霞现有的关系早已岌岌可危,一旦稍有个变动,那我不彻底出局没得混了。 这严重亏本的买卖,我今儿个必须竭尽全力想办法进行阻止。 刚回答完杏明远的问话,他是个满脸热情不等杏明远再次开口,又反口先要主动询问道:“幺叔,您从灵异台垭口急冲冲的跑下来,您满头大汗又准备到哪里去呀?” 看似不痛不痒的两句闲话,却蕴藏着各种掩盖吴联记与杏花不被发现的小契机。 杏明远脑海里倒是没杏卫的心机,不过也夹带他难以言喻的诸多苦衷,无法直言他在此出现的真正原因。他先前没办法用摩托车送杏花的人儿,又害怕吴联记在路途中偷偷摸摸勾引女儿,便火急火燎的追了出来。 究其原因很简单,他追出来之前先跑去吴联记屋基找吴联记人儿,其结果却是个不在。 一时间疑心病冒出来,他总是固执的认为吴联记卑鄙无耻,在他背后躲藏着占杏花的便宜。 自认为是远近闻名最称职的好父亲,他哪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吴联记与杏花往来而无动于衷,两人身份悬殊太大,倘若任其事态持续不断的发展下去,最终结果注定悲剧收场。 这对他而言,他自然是打死也没办法接受。 不过,直面近身前杏卫的询问,他倒是应付自如拥有大把冠冕堂皇的说辞,“杏花跑去学校里读书,临走前忘记拿桌子边放的钱,我没办法特地追赶出来的,一路跑前来半个人影儿也没能瞧见,真是急死人。” 到末了,他又反问杏卫,“你在我前面,你看到杏花没?她身上现在没手机,不好联系。” 看了看杏明远,杏卫自然不会相信听到的鬼话,他内心贼精贼精的,不由得在心底下无声的悄悄咒骂,不长脑子想骗我人儿,老不死的家伙,不仔细想下我的身份,要是我真告诉你杏花和吴联记在河边打野战,那我不是少根筋吗?我可不想某天睡醒过来潘溪霞突然就变成别人怀里的女人…… 在内心里数落完杏明远的人,他不动声色看向通往稻桶镇的路,又满是热情的笑着说:“幺叔,我还是在灵异台垭口看到过走我前面老远的杏花,当时走得很急,那种架势恐怕现在都到了稻桶镇。” “这样子啊?”杏明远倒是对杏卫所讲谎言深信不疑。 可他的心刚变踏实,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杏花走那么急到底为个什么? 这种有别于常理看似很正常的问题,他越琢磨越弄不透,右手就从口袋里顺势摸出两支香烟,一支递给旁边站着的杏卫,一支衔在他自己嘴巴,掏打火机点燃。 杏卫手里有了支香烟,顿时来了精神,冲杏明远笑,“您幺叔今天真是个好人,这下我又有劲儿走路了。” “你口袋里香烟都抽完啦?”杏明远看下杏卫好奇的询问。 点两下头,杏卫佯装不好意思做个解释,“刚刚在这里没事做抽完的。” “那,你现在跟我走吧?一路到稻桶镇我供你抽廉价的香烟。” “好啊、好啊!”杏卫欢天喜地是个满口答应。内心里却在趣说,这下不能够怪我撒谎的,你自己偏偏急着要往稻桶镇跑,看不到你家杏花在小河边打野战,感觉里还真有些可惜。 杏明远越过杏卫带头在前面走,嘴里自言自语像是对杏卫在说:“今天要不怕杏花到学校后没钱用麻烦,我还真不想跑去稻桶镇,现在用双脚走路感觉真是个累死人……” 杏卫正准备找几句话笑杏明远的人,突然就看见朋友买的货车从远处开来,立马高兴得不得了,“我搭便车去县城了,您幺叔要不要跟着走?免费送到稻桶镇桥头。” 73 橄榄枝 - 重兴 - 临摹枫 在县城拘留所。 按照现有规定及流程,杏卫如愿见到郎家俊。 那是间临时设置的接待室,除开有道可以进出的门,没任何窗户,郎家俊坐在中间的椅子,身穿西装,精神状态和以前有很大变化,不仅看着像突然老了好几岁,嘴边还冒出许多胡渣。 只不过,他在看到杏卫的瞬间,整个人又有了些精神,打鸡血似的开口就说:“谢谢你来看我的人。” “应该的。” 杏卫改不掉原先那副不自在的畏惧样儿,一站在郎家俊面前立马变成软骨头没了自信,“来时,我特意抽空先拜访过月亮嫂子,月亮嫂子让我带话,讲几个在建工程的事情,让我转告您郎村长,大放心小放心,所有工程赚的钱,一分不少先替您郎村长另外开个账户存在银行里面。” 在他极力献殷勤百般讨好时,他畏畏缩缩坐在了紧靠着自己的空椅子,眼睛不敢正视郎家俊的人儿。他那双大手感觉没地方好放,在胸前反复扭捏着,平衡不受控制蹦蹦乱跳的心。 稍微知晓拘留实情的人都很清楚,只要犯错被强行关押着,没定罪前很难允许见亲人朋友的。 可今儿个郎家俊,不仅不受相关规定限制,还事先坐在接待室里等他到来,这种违背常理的诸多怪现象,他自然联想到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老话,打起精神不敢有所怠慢,因他害怕自己给自己种下祸根吃亏。 郎家俊拥有的关系网,远不是表面看着的简单,更加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楚。 确实,现实生活中,不管在哪个看似不起眼的角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非常重要。 杏卫明白他所处的位置,也懂了些以前不太明白的做人道理。 目前现在,郎家俊相比杏卫理所当然懂更多,也对杏卫流露出的唯唯诺诺满意,不过内心里,让他最关心的倒不是那几个未完成的小工程,毕竟签过合同的东西,一些颠覆性的大顾虑不会存在。 经过关在拘留所的总结与反思,他发现自己最大失败莫过于小瞧吴联记,还输得非常窝囊。 一句话定论,应该算成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 在他分析整个事件后形成的观点看来,永远不是自作孽不可活,而是运气稍差了点儿。 此时此刻的他,像赌桌边赌红眼的赌徒,不仅自我感觉丢面子输不起,还想将来出去彻底翻盘。 凭他千丝万缕的各种关系,他坚信他不用多久就会获得自由。 赔吴联记的房子,对他当前拥有的身价说起来,那只能算毛毛雨,根本没令他伤筋动骨。 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现如今,他整个脑海已经烙下那种不屈不挠的叛逆精神,这使他身在拘留所不安分,急需笼络像杏卫这类好控制的家伙充当他的打手,并为他将来出去做好准备工作。 当他听过杏卫尽可能美化了的话,赶忙回应,“那几个工程的事情,都有合同,眼目前没啥好担心的。” 在此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一转口头话锋,他关心杏卫反问:“你待在家里,你如今都在做些什么?” 不明白郎家俊询问的真实意图,杏卫想下,他没隐瞒实话实说,“郎杏坳的位置偏僻落后,您郎村长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种年轻力壮的劳力在家里能够做些什么?种田地熬日子呗!” 听起来话有些添堵,不过事实摆着就是讲的情况。 因他还想挽回自己与潘溪霞的婚姻,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子无牵无挂的出门打工赚钱,只能在家憋着,走一步算一步,从没有认认真真的思考过明天,乃至于看不到的遥远未来。 归根结底,郎杏坳周围附近没半个企事业单位,留在郎杏坳想要吃饭只能够挖地球刨泥巴。 郎家俊理解杏卫当前的状况,他表示同情喃喃自语,“全都是潘溪霞给害的,我那妹子太不像话了,你只管耐心等我这件事情摆平出去,一定要我那妹子好好补偿你的损失。” “认真讲起来,都不能怪潘溪霞,都怪我自以为是犯下的错。”杏卫不认可郎家俊持有的观点,开始自我检讨,那颗丢失骄傲的心,顿时有种悔不当初的莫大痛苦困扰着他感觉呼吸艰难。 似乎看到眼前急需要的突破口,郎家俊见机转回原话题,“没事情做不要灰心,只要你愿意,可以帮我管理那几个工程,关于细枝末节工资倒是很好说。” “我以前没做过工程,我管理不好的。”杏卫深知郎家俊手里不好拿钱,立马先讲出不能胜任的理由。 自认为聪明绝顶,郎家俊机关算尽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谁的管理能力,而是对他绝对忠心,及当前处境能让他牢牢控制的人。他看杏卫老老实实坦白,反而心怀鬼胎更有了用对方的强大决心。“你不会管工程没关系,只要随时跑来向我汇报工程进度即可,再加工程零零碎碎的开销情况。” 在内心深处,杏卫不由得暗地里高兴起来,这次探监真心算走了大运,从今往后不仅可以待在家里面守着潘溪霞,还能赚钱过好日子,这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嘴里却是难为情的说:“郎村长,依您那么说,您那不是为了我吃大亏吗?” “我真有吃大亏?” 郎家俊心里畅快难得有了些客气,他讲出反对观点,“倘若你不给我管理开销,我也需要请其他人帮忙,再则说来,今后潘溪霞与你和好携手过日子,一大家人做事情,那状况还有啥吃亏不吃亏的呢?” “您郎村长真是个会说话,我全听凭您安排。”杏卫害怕郎家俊反悔立马答应下来。 郎家俊看杏卫已钻入他设计好的陷阱,不自觉的抿嘴微笑了,随即又做样子唉声叹气,“杏卫呀!郎杏坳要没该死的吴联记,你与潘溪霞的婚姻哪会弄出这么多波折?” 满脸惭愧低下头去,杏卫呆愣大半天才说:“这或许就是命吧?躲不过的。” 看目前所需要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郎家俊做出个悔不当初的样子,他敲敲头满是自责的说:“一些可以让吴联记从郎杏坳彻底滚蛋的法子,我真后悔自己隐瞒没有早些告诉你的人。” 刚低下的脑袋立马又台了起来,杏卫迫不及待的询问:“郎村长,您啥法子?说来听听。” “这个嘛!” 郎家俊佯装呼吸不畅用手指头揉揉喉咙,故意吊杏卫胃口,“你姑父是郎大爷收的干儿子,只要想法把你姑父及姑姑全叫回家来,再加庄湘纯因吴联记返回郎杏坳不见了人儿,不仅可以诬告吴联记谋害你的表妹,还让吴联记没有办法再独吞郎大爷房子的继承权。” 一席话惊醒了梦中人,杏卫的脑子顿时转动起来。 曾经打工的日子,他无意之中听见姑父与姑姑两人谈论过郎大爷吴奶奶的房子,讲姑父才能算继承人,理由居然很简单,吴联记只属于寄养性质,而不是收养性质。 而他姑父拜郎大爷做干儿子,不仅烧香磕了头,还请全郎杏坳人吃了饭,在古老仪式中,他姑父就是郎大爷吴奶奶法定意义上不容置疑的亲生儿子…… 郎家俊看到杏卫前前后后的神情变化,他内心里立马有了谱儿,又开始讲他嘴里的第二件事情,“童铁母亲非常恨吴联记,你只要想法把童铁母亲偷偷摸摸骗回郎杏坳去,潘溪霞立马会受吴联记的牵连变得没了住处,而你这时候向潘溪霞伸出橄榄枝,那效果肯定属于事半功倍。” 眨眼睛功夫,杏卫似乎看到个美好的未来,在心底下不觉乐开了花。 一看奸计收获到好效果,郎家俊赶忙拿出事先在拘留所里偷摸着写好的人员名单,递给杏卫又说:“你回家以后前去找上面这些人,他们暗中都会帮你想办法对方吴联记的……” 74 期待成功 - 重兴 - 临摹枫 从县城拘留所看望郎家俊回来,杏卫立马着手准备房子,一踏进家门口,顾不上吃饭、休息,先对自家母亲吴嘉凤吩咐道:“妈妈,你抽空马上帮我把老房子收拾下,今后应该有人居住的。” 突然间,从他嘴边上钻出的老房子,那是几年前他家没修新房子时的住处,现如今早已空置着无人问津。 而他此时向吴嘉凤提出来,全是因为他回家之前,先从郎家俊嘴里获得童铁母亲唐琳的电话号码,并找个偏僻角落给童铁母亲唐琳打了电话,再编个理由顺带讲几句吴联记的情况。 未曾想童铁母亲唐琳,一听到关于自家房子与吴联记的牵扯,不要任何人煽风点火,立马是个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讲工作再忙也要抽个时间回趟郎杏坳。 当时,他别提有多开心,恰像个疯子神经病,不管周围附近有没有行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对准手机屏,一阵失态疯也似的猛亲,那嘴唇触碰手机屏弄出的声音,犹如圈里猪崽抢食的“哐哐”声。 紧随其后,亲完手里面拿的手机,他无视路边出现的两位男女,又幸福满满自言自语哼着,“妈的,这人运气好起来挡也挡不住,我得快些回家看扫地出门的把戏。” 两位男女扭过头看向他的人,一位忍不住低声怒骂:“毛病。” 一位则是不甚理解的异样目光,一撇嘴唇加快脚步只管往前疾走。 看不见两男女反应,他的喜悦不算完,还对着家的方向是个变本加厉,跳脚恬不知耻的嚎叫:“潘溪霞,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跟着吴联记受苦受累的,我才是那位能真正保护你的强大男人。” 是显而易见的,这时候面对杏卫的吴嘉凤,哪里懂儿子要她收拾老房子的用意,她拿起旁边锄头正准备上坡干农活,一张老脸板着显得尤其火大,“多年没人居住的老房子,你要收拾你收拾去,我田地里活多,哪像你整日里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样子,光晓得吃饭,倘若没有我和你爸替你种出来,吃个狗屎。” 今天是出奇的好脾气,杏卫不仅破天荒没把母亲的恼怒当成事儿,还解释道:“妈妈,我这段时间跑进跑出没下地干活,我身边不是还有正事情需要处理吗?你辛苦啦!牢牢记住的。” “你有正事情需要处理?先讲讲你都处理了哪些正事情?” 吴嘉凤听完杏卫的话自然而然显得是个越发火大,更不愿意理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整天像只疯狗跑来跑去不当饭吃,也不当衣穿,还到处乱花费钱,这样子长期下去潘溪霞哪有可能瞧得起你吗?” 这一下,杏卫心底下的火瞬间里冒出来,不由得要大声质问:“在家里呆着啥也搞不懂,张口闭口整天就晓得和我提潘溪霞,可知道我让你收拾房子是给谁居住的吗?” “让谁居住?” 吴嘉凤似有所期待紧跟着快速反问句,不知不觉中竟瞪大两只眼睛,“你不会和我说是潘溪霞吧?” 那火药味十足忽然提高的女中音,刚好被路过的杏宽听进耳朵,他感觉尤其刺耳,一抬腿加快脚步走。都是些不要脸不要皮的狗东西,将来潘溪霞真嫁给了杏卫,那真是潘溪霞瞎掉眼睛…… 但他脑海里刚刚冒出这些想法,又发觉眼下的吴联记大跌眼镜不像话,没脑子非要与杏花往来,杏花有那样好吗?不就多读几天书,简直是吃猪油蒙了心,分不清人与人的好坏。 认真说来,他与杏卫家没闹过矛盾,与吴联记的关系更加不用说。 可在他内心深处,因为潘溪霞对他种种看得见的好,立马对看不顺眼的人有了脸色。 一路向前独自使性子走着,他经过杏卫家路边的庄稼地,看着感觉不爽,故意装模作样崴脚没走好。他使力拐两步进入庄稼地连踩几脚,又是个心安理得漫步走出来,“狗日杏卫,种个庄稼也让我不得安宁。” 旁边的岔路口,吴联记不注意发现杏宽的人,不由得要取笑,“大叔,您在背后讲人家坏话的。” 循着声音扭过头去,杏宽见是吴联记站在远处指责他的人,自然是坚决不认账,“这样子也能算着骂人?杏卫刚从县城返回家来,与吴嘉凤两个扯开喉咙吵架,那才叫做骂人,现在还可以跑去听听。” 末了,他郁闷着自个儿嘀咕,“杏卫那种游手好闲没家教的年轻人,不知当初潘溪霞怎么看上的,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人家帅哥吃软饭的真本事,看着就剩个烦人。” 不用过脑子认真去揣摩,吴联记就能清晰知道杏宽话里想要传递出的意思,他不想参合潘溪霞现有的私人问题,眼下手头有大把事情等着要去忙,不声不响直接转身走人。 十来分钟返回家里面,他看潘溪霞在忙碌着洗衣服,蹑手蹑脚躲开视线从背后往屋里钻去。 谁料到,潘溪霞恰好换池子里面的脏水,一转身看见吴联记的人,立马是个不满的大声质问:“吴联记,你最近怎么搞起的?为何总是不按时间回来吃饭?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对身体不好吗?” 没想到要做解释,吴联记抿嘴笑笑,转而询问他的问题:“霞姐,我叫你帮忙的事情,看了没?” 不可以否认,对于吴联记亲口.交代的事情,潘溪霞哪里敢忘记,先不管嘴里刚有的质问,先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回答道:“看是看了,可我这种歪水平除开感觉好以外,哪里逃得出毛病来。” “这种效果不是也很好吗?说明我写的不错,”吴联记打个响指得意,他飘飘然,自己夸奖自己。 随即,他混过前面潘溪霞的追问,一个闪身快速钻进屋子里。 关于郎杏坳中长期的发展论文,他递给潘溪霞看,最大目的不是需要帮忙修改里面内容,而是想丰富下看者的视野,受他影响从中学些宏观经济知识,并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自我提升的脱变。 今后日子,他肯定越来越忙,很多地方很多事情都急需仰仗潘溪霞的协助,不然很难独立成事。 再是竞选郎杏坳村长,他清楚眼目前想要战胜杏明远并非容易之事,但他只能够成功,不能够失败。 进入到房间里,他没有急着拿碗筷吃饭,而是把事先修改好几次的论文,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发给童铁,希望对方抽空帮忙润润色,再发送给对于他置身在燕京,至今不知晓真正底细的孟振华。 在他多方面考虑后看来,郎杏坳的发展规划能否顺利推行,最终取决于他对孟振华的判断,只要不出现太大太离谱的错误,那很有可能是个轰动整个华夏的大成功。 75 唐琳 - 重兴 - 临摹枫 一辆劳斯莱斯从遥远处缓缓开来。 村头路口,杏卫背靠树干斜躺在阴凉处,手中拿把竹扇子在给自己扇着风,有一下没一下。 那双睁不开眯起的眼睛,突然间看到从遥远处开来的小车,一颗心顿时沸腾起来,“耶!我的个乖乖,不撒谎真抽时间赶了回来,还开着亮瞎眼的豪华跑车。” 惊叹羡慕中,他忽的从坐的石板上站起身来,手中拿的竹扇子掉落在地。 在旁边石坝晒黄豆的吴嘉凤,她听闻到儿子的声音,立马丢掉拿在手中的耙子。她紧张兴奋起来,不要忙着晒黄豆,几大步闪电般跑到杏卫那边去,先迫不及待的询问:“杏卫,你说的是唐琳吧?” 这时候,他们母子两早已和好,早已忘记彼此之间言语不和,曾经脸红脖子粗吵架的不愉快。 当然,两人有的吵架,最终以吴嘉凤败阵而收场,她不仅心平气和的主动放弃下地干农活,还屁颠屁颠乐呵呵的独自跑去收拾房子,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竟笑开了花。 眼目前在家晒黄豆,她纯粹是想等候唐琳到来,好做安抚工作,让潘溪霞无所顾忌能到她家老房子暂住。 因杏卫给她说,郎家俊向大家传过话,一旦今天潘溪霞被唐琳赶出来,郎杏坳没人敢伸出援助之手。 在她不算聪明的脑子看来,现在,她家儿子就缺少个可以献殷勤的好机会,因杏卫变掉了性子,早已放下以前的臭架子,真正成熟稳重起来,并能担起责任举家过安稳日子。 可在杏卫内心里,他非常讨厌母亲的想法,又离不开碍眼睛的母亲。 对眼前母亲鬼打慌似的跑过来询问,他满脑子的不耐烦,一眨眼功夫彻底暴露无遗,“你就爱明知故问,在我们这个郎杏坳,又有几个牛人能够买得起豪华跑车的?” 早已习惯杏卫的那副臭脾气,吴嘉凤听不见似的没当回事儿,她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自顾自说:“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负责去童家,见机行事在旁边好好安抚下我们家媳妇儿。” “我们不是早说好了吗?我还要你交代?”杏卫嫌弃母亲的啰嗦,一生气立马扭头走开去。 吴嘉凤顿时是个满脸的不舒服,她胡乱搓几下有些脏的手,又拍拍穿的衣服裤子。她哼两声,一转身离开石坝朝童家方向走去,在背后开始嘀咕,“神气个鬼,要不是我把你生出来拉扯大,现在有你牛的吗?” 而行驶在乡村公路之上的豪华跑车劳斯莱斯,与郎杏坳的距离越来越近。 杏卫的猜测确实没有出错,那辆豪华跑车劳斯莱斯,里面副驾位的确坐着唐琳,一副雍容华贵的富态,穿着深色休闲套装,一头齐脖子的墨黑色短发,显得特别贵气。 今儿个从省城自家公司里返回来,她端坐在副驾位始终没开口说话。 不知有了多少年头,她对郎杏坳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而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今天要不是因为她内心里恨不得把吴联记挫骨扬灰,也肯定是不会急冲冲的跑回来。 车驶到村前的岔路口,一路负责帮忙开车的小李,他目不斜视开口问:“到底怎么走?唐总。” 很显然,他作为土生土长的稻桶镇人,又有多年负责帮唐琳开车的悠久历史,不是不熟悉路径,而是两人出发前,唐琳顺便对他有过交代,要他直接把车开到吴联记修房子的屋基。 现在,眼看到了目的地,他免不了要再次亲口确认下,免得犯些不必要的小错误。 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不变神情,唐琳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先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忘记啦?” “哪里会忘记,我是想再次确认下而已。”小李虚心回答着,他稍稍扭动下方向盘,直接把车开到吴联记正在修建新房子的屋基,沿途七弯八翘没有出现丝毫错误。 这时候的吴联记,他手里拿着大半盒钉子,站在屋基后面的墙壁下,手高高的向工匠师傅举起来。他忙碌着在给工匠师傅传递钉子,突然发现工匠师傅不再接手,不由得要开口催促,“师傅,我的手都递软了呢?” “你在催促些什么?” 工匠师傅收回看向房前的目光佯装个严重不满,伸手接过吴联记自称递软的大半盒钉子,又扯开嘴巴眨眼睛贼兮兮的笑,“你家门口刚来辆豪华跑车,你去帮忙看看是啥牌子。” 不敢胡乱相信工匠师傅的话,吴联记转身往外面走,“你师傅没事做就喜欢扯犊子。” 可事实是,他几步路走出自家修房子的屋基,立马看到那辆亮瞎眼睛的豪华跑车劳斯莱斯,一时间变得是不甚理解。他准备开口询问旁边修房子的师傅,那辆豪华跑车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唐琳从车里走下来。 脑海里似乎有了自知之明,他不知不觉的自个儿摇摇头,看今天样子,又专门跑来找我麻烦的吧? 只是,他心底下又感觉特别郁闷,我从古以来都没有得罪过你唐琳的人,你为何总是看我不顺眼呢?你今生今世要不是童铁母亲,我老早时候就不会对你有好脸色的…… 想归想,不过他明白,因为他与童铁两人的关系,他只有忍着,没办法真正对唐琳做出个什么? 但他脑子不糊涂很清楚,他不想看到唐琳,也不想费精神和唐琳开口说话。 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气氛继续下去,佯装看不见眼面前唐琳的人儿,他选择弯下腰去,一只手就去捡拾旁边遗落的半截砖头,那都是费尽心血用车运回来的,浪费了很可惜。 下车来的唐琳,她远远的看着吴联记也没说话,可她脸庞神色来回变换过无数次,整个人像激动亢奋似的在微微颤抖。她两只秀手在胸前位置,手指与手指相互交错着,自己对自己使劲儿。 大半天时间,几乎失控的恶劣情绪似乎得到某种缓和,她瞪着眼睛凶:“你看不到我是吧?吴联记。” 不得已又直起身来,吴联记努力让自己挤出个微笑,最后摊开双手很是个无奈的说:“我看到你的呀!这对你我两个而言又怎么样呢?在你此时刻的心目中早已恨死我这个人,看见与不看见,一个吊样儿。” 简直是无法理喻,他说完伤和气的话,摇摇头又弯腰捡拾旁边遗落的半截砖头,又把唐琳当成空气。 唐琳没有接吴联记的说话,她厉声质问:“你没有了房子,你家东西是不是放我家里的?” 76 诈出始作俑者 - 重兴 - 临摹枫 对于唐琳咄咄逼人的询问,吴联记没有急着回答。 很显然,他不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更加不是觉得害怕,而是他的眼睛看前去瞧见了吴嘉凤,在杏海家那边鬼鬼祟祟的缩头缩脑晃了晃,紧跟着不见了人影儿。 善于分析各类复杂问题的脑子,立马联想到前面杏宽在路头上讲过的话,他瞬间里有了几分明白,今天这件事情,始作俑者肯定与杏卫脱不了关系,至少是某个环节的参与者。 不知不觉的,他内心里燃起几丝怒火来,妈的,我处处不想针对杏卫的人,可这家伙不识相偏偏明里暗里与我对着干,还与郎家俊穿连裆裤,看样子,今儿个得想法警告下,不然真当我好欺负的…… 暗自悄悄记上心来,他看唐琳似乎有了全新的想法,一副不屑是个慢吞吞的说:“不长脑子多想几下,一听某人谗言就当了真,单凭你从前对我的那份恨,我有东西敢放在你家吗?” 末了,他又做个补充,“你只管回你家去,看见不是你家的东西,全丢进旁边天坑去吧!” 此时此刻,他当着唐琳面敢讲出态度坚决的狠话,全因为他早已有先见之明,早已预料到今天这样子的事情会发生。他私底下存有防范,并悄悄采取了必要的应对措施。 明摆着的事情,当初要不是童铁死皮赖脸非请他入住,他也不会允许潘溪霞前去。 可就算潘溪霞住进唐琳家里,他也没有选择把东西放进去,这包括平时所有吃的用的。 唐琳家的隔壁住着王大妈,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自然选择放在王大妈家中,因彼此间几乎算连接着,潘溪霞拿出来放回去都很方便,不仅不要浪费时间,还有人可以陪着说说话。 再是睡觉的问题,为避免整天搬来搬去的太过麻烦,全部使用童铁读书时的旧被褥,白天还原晚上拆开,如果这时候没事可做贸然跑前去查看,肯定看不出有任何人居住过的细小痕迹。 唐琳拥有的那栋老房子,平常时候由王大妈在负责打扫卫生,里面干干净净只能说管理好,没有偷懒。 今天初来乍到不了解实情的唐琳,她听吴联记嘴里的话那么绝,一时间倒有些拿不准迷惑起来。 敢公然叫她把东西全丢进天坑里去,这说明她家真没有吴联记的东西,因天坑属于眼目前郎杏坳无人能涉及的恐怖存在。在郎杏坳的历史中,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家禽,一旦不小心掉进天坑,那注定没生还希望。 可她毕竟是摸滚打爬白手起家的女强人,也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一看讨不了便宜类似无理取闹,立马转身哼两声钻进她的豪华跑车。因她不糊涂内心里清楚,倘若继续待在此地,她抓不住把柄羞辱吴联记,她费尽口舌讲再多废话也等于零,弄不好还是个自取其辱。 不划算的买卖岂能选择蛮干,她有必要回家看看再说,便她吩咐驾驶室小李:“走,先回我家里去。” 小李没出声,一启动引擎,立马把劳斯莱斯开出去,转个方向朝唐琳在郎杏坳的家驶去。 吴联记没有闲玩着,他看着劳斯莱斯消失,先掏出手机给潘溪霞发信息,算是提醒下,唐琳刚回家来,最好不要和对方有碰头,免得说漏嘴自己给自己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几乎同个时间,他抄近路快步从侧面竹林跑前去,弄个出其不意堵住准备前往唐琳家的吴嘉凤,一脸极具讽刺的冷声笑道:“大娘,刚才的戏好看吗?最终结果是不是令你看着非常失望啊?” 在低头走路的吴嘉凤,突然之间发现眼面前多出个人儿,一阵心虚不自觉的有些慌了神,几秒时间,又快速缓和过来。她气定神闲佯装听不懂似的,故意反口询问:“你在说些什么?我咋就听不明白呢?” “你大娘真的听不明白?” 吴联记眼睛盯着吴嘉凤不由得又是两声冷笑,他没了平常时候惯有的和善面容,取而代之却是有些凶的恐怖样儿,“杏卫前面跑县城探望郎家俊,刚刚回家来,立马轮到唐琳找我麻烦,当我傻子呀?” “吴联记,你刚才这话说的有些欠水平,唐琳找你麻烦是唐琳,与杏卫进城办事情有何关系?杏卫光明正大没偷没抢又碍谁惹谁了吗?不要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一时间似乎有了莫大的底气,吴嘉凤那颗心虽给吴联记看得有些发慌发毛,但她哭丧着脸仍能够装模作样弄出个委屈死。 仿佛抓住个千载难逢的突破口,吴联记不愿多给对方任何喘息机会,他厉声质问:“这么说起来,你大娘承认杏卫跑县城里探望郎家俊了?” 搞不懂吴联记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吴嘉凤面对步步紧逼的追问,内心里挣扎着犹豫下,糊弄着装出个破绽百出的气愤。她最后变成个无所谓的坦然,“你到底想怎么样嘛?杏卫进城办事情还犯法不成?” “犯法倒是没犯法,不过我今天想对你说,杏卫不应该打电话把唐琳叫回来。” 吴联记循序渐进的搞法是副沉住气不显山不露水,也让他好似在悄无声息中就紧扣自己的目标,显得云淡风轻,“你大娘捂住胸口自己说说,你跑来想要看我的笑话,得偿所愿没?又达到预期没?” “你这些话又不对头。”吴嘉凤感觉窝火板着脸指责。 随即,她双手叉腰是个义愤填膺,“唐琳回来和我家没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杏卫背不起这个黑锅。”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你大娘还有狡辩的必要吗?” 吴联记看吴嘉凤急的直跳脚,他心底下算得是更加有了谱,他不动声色,仰头看下旁边几棵杉木树,紧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往下说:“不先仔细好好想想,今天的唐琳算是什么?又有多少年时间没回来?她使用的电话,因郎家俊曾经是郎杏坳村长知道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晓。” “这种私事,谁又能够真正说清楚呢?”吴嘉凤很明显的有些怂了,她声音变小,似乎没了先前底气。 还敢死不认账?吴联记内心里真就冒了大火,“现如今都把话讲死了,你大娘还敢不承认,你是不是想要我直接说,刚才唐琳当着众人亲口讲是杏卫打的电话?” 瞪大眼睛,吴嘉凤变得是哑口无言,她彻底没了话说。 一看彻底制服吴嘉凤的人,吴联记没个好气的凶,“大娘,你先给我听着,叫杏卫提酒过来赔礼道歉,不然的话,霞姐要知道今天这事情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你等着肯定有好戏看的。” “别,吴联记,我们好说好商量。” 77 酒 - 重兴 - 临摹枫 天黑以后,哼着小曲儿,吴联记手中提着红酒,优哉游哉的跑去吃晚饭。 今天能收获红酒,关键原因还是吴嘉凤害怕儿子吃亏,咬紧牙装大方,让他狠狠地敲了下竹竿,一与他谈妥条件返回家去,立马指派杏卫提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赔礼道歉,并郑重承诺永不找麻烦。 认真说起来,吴嘉凤自己不心虚,硬不承认杏卫给唐琳打过电话,一时半刻,他还真没个办法好对付。 可他循循善诱终归敲诈出来,这责任只怪杏卫不懂做人,你做初一,难道人家不可以做初二? 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一味的没原则的礼让,其结果肯定是不被尊重,乃至于任人践踏。 目前现在啥都好了,让杏家献出几滴血,一算警告,二是教训,想必以后的日子,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三思而后行的,至少不会像当前做派无所顾忌恣意妄为,自认为聪明却总会犯贱惹下是非。 倘若完全按照他性格行事,两瓶红酒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他至少要让杏家获得切肤之痛,从此不再敢轻举妄动。说来说去,他与杏卫之间夹着个潘溪霞,使他投鼠忌器不得不留些情面。 对于潘溪霞眼目前的婚姻状况,一直以来,他内心始终是说不出口的愧疚,认为他是罪魁祸首应付责任。 在他形成的观点看来,任何关系都没有十全十美,若当初他不在两人婚姻现场突然间冒出来,谁敢说潘溪霞与杏卫的婚姻不能收获幸福?并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但现实生活中没有假设,更加没有如果存在。 现如今,他不存私心能真正做到的,唯有的就是耐心等待答案,那个不受他丝毫影响,属于潘溪霞长时间冷静下来反复思考以后,真正想拥有的梦寐以求的最佳答案。 不过,他始终不看好潘溪霞与杏卫之间的未来。 两人闹到最后真正离婚分手,只属于时间或早或迟的问题。 终于看到窗户玻璃透出来的几丝灯光。 不自觉的,他停下嘴里面在哼唱的不着调的小曲儿,一换手中提的两瓶红酒,加快脚步兴奋的跑起来,“霞姐,我感觉里好像饿了的,你今天的晚饭做好没?” “做好啦!做好啦!”潘溪霞独自站在里面厨房的灶台,一边大声应答,一边不停忙碌着在炒菜。 先前早些时候,她接过吴联记打的电话,讲今晚要回家喝酒,便特意赶时间多炒几个菜,全摆放在外面自制餐厅的桌子,冒着热气刚从锅里炒出来,简直色香味俱全。 吴联记几大步进入到房间,看满桌子都是他平常时候最喜欢吃的菜,一高兴先行打开提的红酒。他在不知不觉中竟坐着要冲厨房里大声炫耀,“霞姐,今晚红酒,你也得陪着喝两杯。” “你几时里出去买的呀?”潘溪霞没管吴联记的说话,她不知道红酒来源,先要询问。 紧跟着,她的埋怨又从嘴里出来,“你有酒也不事先同我说下,我天黑之前还专门骑车出去买酒的。” “没事没事,你放着以后慢慢喝还不行吗?”吴联记是喜笑颜开,先倒好两杯红酒。 可半天时间过去,始终看不到在忙的潘溪霞从厨房里出来,他心慌不敢动筷子,便敲敲盘子,一张嘴巴不由得又要胡乱催促道:“霞姐,我等到花儿都谢了的,你还在厨房里忙些什么?快些出来喝酒。” 手脚忙碌着哪有空余时间搭理,潘溪霞先把炒好的菜铲进盘子里装好,再把炒菜锅顺手丢进水池中,放些水胡乱清洗过后。她简单整理下厨房灶台,随即端起炒好的菜走了出去。 一看吴联记依旧坐在桌子边没动筷子,她不由得轻声责怪道:“你咋不先喝酒呢?我还需要你等么?” “你厨子都还没有来,我哪里敢随随便便抢着乱吃。” 吴联记翻白眼冲着潘溪霞做几个怪样儿,一副言不由衷破绽百出的害怕。 潘溪霞撇撇嘴,她懒得理会吴联记,先把端在手里刚炒好的菜放在桌子中央。 顿时,一股全新的菜香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吴联记心底下乐开了花,不过嘴里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阴损道:“霞姐,你辛辛苦苦炒了这么菜,今晚我们两个要是吃不完的话,岂不全部浪费掉了吗?” “吃不完,全部算我自己的。” 没深究吴联记的话,潘溪霞双手忙着取下腰间系的围裙,一下丢在旁边空着的木凳子。她挪移身子骨坐到靠墙位置,满脸笑容忍不住又要催促道:“你坐着干嘛?你趁热快吃呀!” 抿嘴笑了笑,吴联记不动声色先把倒好的红酒几下子推过去,“我今晚先敬你的,霞姐,喝。” 拿过摆放在桌子边的碗筷,潘溪霞摇摇头不要接手,她添饭开始夹菜吃,“你自己喝就好,我要跟着你凑热闹喝醉酒,一会儿谁又来帮我收拾这张吃饭的桌子?” 这也可以算着不用喝酒的正当理由? 吴联记自然是不答应,“霞姐,你今晚只管尽情尽兴的喝,真喝醉酒,由我负责帮你收拾桌子。” 到末了,他立马改变策略又意味深长的劝道:“霞姐,你不能老是不喝酒的,你必须先练好酒量,我前面给你讲过我们要做大事业,今后的应酬肯定不少,到时候不能总是对着客户讲不要喝酒吧?” 仔细想想也是的,按照他自己原先定出的日程表,一旦月末竞选完郎杏坳村长,他必须竭尽全力开始推行郎杏坳养殖业、及绿色生态种植业,让郎杏坳从此以后真正走向富强,并成为当今华夏最繁华最美丽的村庄。 潘溪霞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宏大目标,也没有想到应酬之类的事情。 此时此刻,她只想着经营吴联记交给她的网店,她伸手夹桌子中间的菜吃,抿嘴微笑,“我个人觉得现在这样子的生活就不错,不下田地干活,整天守着电脑赚钱,没啥好折腾的。” “这样的日子也能算好?” 吴联记为眼前超低的生活标准连连摇头,“我们的现在只不过是解决了温饱问题,哪里与好沾边嘛?” 没啥好话要继续说,他微笑着又开始劝酒,“霞姐,我们不讲那些废话,先喝了酒再说。” “喝就喝嘛!谁又怕谁呀?”潘溪霞看她今晚推不过去,直接端起酒杯就喝,不想平时没真正喝过红酒,一口灌下去就喝了个底朝天,恰像大热天口渴喝矿泉水似的。 是自然而然的,她整个人喝呛着,不停连连咳嗽,一脸绯红。 旁边,吴联记看着很是个心疼,一边赶忙把餐巾纸递过去,“霞姐,红酒不是啤酒,不能算喝,过品。” 78 内心感慨 - 重兴 - 临摹枫 没接递过来的餐巾纸,潘溪霞咳嗽完,拿手揩揩咳出泪花的眼睛,赶紧夹桌子上的菜吃。 吴联记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他没再多废话,裤兜里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谁打电话?还要不要我吃晚饭呀? 暗地里抱怨着,他不情不愿摸出裤兜里手机来,一查看竟然是好兄弟拨打过来的。不用过脑子,立马联想到前面刚发出的那封电子邮件,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拨打电话,这充分说明童铁已经过目看了…… 没啥好要刻意回避潘溪霞的,他把手机直接放在桌子,直接免提接听,“童铁,你打电话,啥事情?” “还能有啥事情?” 童铁在手机那头张牙舞爪兴奋着忍不住咧嘴贼兮兮的坏笑,“你昨天发给我的那个东西,我看过啦,也给我们陈镇长看过啦,陈镇长表示非常喜欢,不仅很欣赏你提出的构想,还想坐着当面与你切磋切磋。” “开啥玩笑?” 吴联记保持谨慎不愿盲目乐观的乱相信,“拍马屁,也不是你这样子拍的。” “你说,你是匹马儿吗?” 童铁逮住机会自然要拉高调子不忘挤兑两下,“你严肃点儿,我给你讲真的,陈镇长亲自给我交代了,明天能抽出空余时间吗?明早上我开车去郎杏坳接你的人。” 不自觉的脑海里打个转寻思下,吴联记总觉凤城那边必须先解决好,不然啥都没戏,但他弄不明白从未交往过的陈浩天在急什么?莫不是准备着和我玩卸磨杀驴的游戏? 这种可能不是没可能存在,而是有大把的可能存在。 与实力强劲的杏明远共同竞选郎杏坳村长,他想选过杏明远肯定不容易,这是个众人皆知的问题,而作为陈浩天,一镇之长岂能不知晓这些明摆着的实际情况? 这下,他脑海里算是彻底明白过来,陈浩天理应是在做两手准备,眼下急着见我的人,单纯是怕我魅力不够选不上村长,先竭力抓住机会掏空我的想法,再咨询些郎杏坳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生活原本属于江湖,不仅仅需要谋略翻越遇到的大小屏障,还需要勇气面对各类沟沟坎坎。 今儿个绝对不允许陈浩天存有我选不上村长的坏念头,他计上心来先不动声色,先对手机那头童铁说:“你讲切磋就显得有些用词不当,我到时候随你前去汇报工作还差不多。” “不要同我咬文嚼字。” 童铁加大声音凶下吴联记的人儿,也算是真正松了口气,紧跟着又赶忙做出个交代,“你今晚上先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妥当,我明天出来得早,不能够随便耽误我的工作时间。” “先等等。” 吴联记深知自己时间安排应该放弃讲闲话先做决定,他不犹豫挑明说:“我明天的计划是出趟远门考察农产品市场,这中间只怕要耽误个把星期时间,希望你能帮我替陈镇长多多解释两句。” “咋的这样子呢?” 童铁整个感觉里都有些无法接受听闻到的消息,几秒钟又笑开来,“也没什么,那就等你回来吧!” “谢谢童大人成全小人。” 吴联记忍不住又和童铁讲起玩笑话来,随即想到今天唐琳专门跑回家来找他麻烦的事情,立马主动改换话题自个儿笑嘻嘻的先说:“呃,对了,你妈今天特意跑回郎杏坳找我了呢!” “真有这类恐怖事情发生?”童铁脑子里不光是意外,还有极度震惊与不敢置信。 自始至终安安静静坐在靠墙位置的潘溪霞,她低头看似规规矩矩吃菜吃饭,可两个耳朵在认真听着,很快意识到吴联记的生活,很大可能会迎来天翻地覆的大变化。她内心深处除开跟着高兴以外,也充分意识到她不能老在原地踏步,也要适应新环境有所变化,力争做个全新的新人。 不知不觉的端起酒杯,她尝试着又喝起酒杯里倒的红酒来。 一旦全身心真正的融入其中,自然而然会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趣味儿。 吴联记与童铁通完电话,他饶有兴致的挂掉手机,咬咬嘴唇,食指胡乱敲敲身前的桌面,一定眼睛看满桌子好菜几乎全被动过筷子,立马装出不满大声抗议,“霞姐,我发现你超级厉害,一不留神都快被你吃光了。” “你刚才发现?”潘溪霞是副洋洋得意的沾沾自喜,还不忘举起手中端的酒杯炫耀。 撇嘴摇头,吴联记懒得再说东道西,他拿筷子赶忙夹菜往嘴里面送,“我不能再耽误,不然汤都没得喝。” “真有那么严重吗?” 潘溪霞满脸坏笑的质问着直接补刀子,“你只要饿不死就应该没有任何事儿。” 只是,她看对方流露的可怜样儿,不由得捂住嘴唇低下头去偷偷摸摸笑出声来,今晚确实好高兴,因她从电话内容听出来,吴联记好运来了,再加她是那个最先看到吴联记为郎杏坳提出发展规划的人儿。 一幅幅为郎杏坳发展量身打造出的规划里,她似乎看到郎杏坳整个明天乃至未来,家家户户盖了新房子,那弯弯曲曲进村的乡间公路,全向外面大都市铺成又宽又漂亮的柏油路…… 羡名而来的游客,三三两两走成各式各样的风景。 那些取经的政府官员,手拿笔记本在果树前不停的敲敲敲。 好事的记者,像些疯子跑来跑去的乱拍。 …… 一切的一切多如牛毛想不完,也没办法幻想,她感觉她的脑子比较笨,根本想不出那么美好的东西。 自顾自拿筷子开始抢吃好菜的吴联记,他抹抹嘴感觉差不多以后,一看斜面潘溪霞,竟然有模有样的在独自喝着红酒。他顿时来了兴趣,一举身前摆放的酒杯,嘻嘻坏笑,“霞姐,干杯!” “干杯!”潘溪霞没有丝毫推辞,也很爽快的举起了手中酒杯,模样阳光明媚。 可她终究是不怎么会喝酒的那类人,她与吴联记没喝多少就有了浓浓的醉意。 不自觉的就感觉头特别重,她坐不住趴在桌子边沿,一双变得迷离的大眼睛有些睁不开,喃喃自语,“我应该喝醉酒了的,吴联记,你今晚上必须帮我收拾桌子,刚刚答应过的不可以同我耍赖皮。” “我不会耍赖皮的,你先快些去睡觉吧!”很明显的,吴联记也看出潘溪霞醉了,赶紧在旁边劝说道。 潘溪霞没有动,她依旧歪斜着趴在桌子的边沿,还打了酒嗝。 吴联记见状轻轻拍两三下桌子,满是善意的提醒,“霞姐,你不想喝酒,你自己先睡觉去呀?” 半天时间,潘溪霞从趴的桌子边沿站起来,还没能真正迈开脚下步子,整个人就朝旁边空地方倒了下去。 吴联记眼疾手快,他闪电般的蹦前去,一伸手拦腰抱住,“霞姐,我扶你睡觉怎么样?” 潘溪霞打个酒嗝没出声,一双秀手却紧紧攥住了吴联记的衣服袖子。 不多话,吴联记小心翼翼扶着潘溪霞朝旁边卧室走去,可他很快发现潘溪霞早已不会走路,于是没啥好要去忌讳的,一用力直接抱起醉美人进入卧室的床铺。 一会儿功夫,潘溪霞像个小孩子安安静静睡过去。 吴联记抓住潘溪霞柔若无骨的秀手,他揉捏着放到嘴唇边轻轻吻下,“霞姐,为你的无私善良,我发誓,今生今世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做华夏最富有的女人,这是我的宏大目标,一生不懈的无怨无悔的为之奋斗。” 79 撵走祝年和 - 重兴 - 临摹枫 七八点钟,吴联记告辞潘溪霞,独自偷偷跑去了凤城。 在城中村临街租房,按照电话中事先所做约定,他没能够得偿所愿见到牟森的人,为赶时间只好先取过牟森特意赠送他的东西,发两条短信,又马不停蹄火速赶往杨怡居住的漂亮别墅。 几个月时间,再返回杨怡别墅是否出现些许小变化,门前不仅停一辆车,外面进出的门还大大敞开着。 看样子,今天应该是有人前来拜访吧?吴联记无意识遐想着,慢悠悠的绕道钻了进去,却有自知之明没敢盲目的擅自乱窜,因曾经所签的协议中,对于他在别墅内的活动范围有许多硬性规定。 日常生活中没杨怡许可,他无资格进入到二楼别墅区域,也就是说,一楼大厅餐厅及厨房、卫生间可供他自由走动外,唯有楼梯间底下用砖砌成的卧室,那位置有张床专属他平时晚上睡觉休息的场所,无人打扰。 当然,家中有了客人,他需要充当丈夫角色,立马升级可以陪客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一旦家里面客人留宿的话,他还有个必须完成的任务陪杨怡睡觉。 可不要先想歪了,他和杨怡虽说睡在相同的房间,但命运只能铺凉席睡地板,还不能像平常时候赖床睡个自然醒,因他要向客人扮演模范丈夫,必须提前起床先准备早餐,并按照时间规定端进餐桌摆放好。 今天是离开多日以后没打招呼贸然跑回来,吴联记很心虚,在专属卧室换好较为体面的衣服裤子,立马前往用以会客的大厅,进门先看见斜坐在大厅沙发的祝年和,一副气定神闲把玩着车钥匙。旁边上,隔着茶几坐个杨怡,背靠沙发模样垂头丧气,更多的却是愁眉苦脸。 从牟森嘴边透露出来的消息,目前现在杨怡刚好遭遇到大麻烦,涉及桥梁工程质量正在接受组织停职调查。 具体情况稍总结归纳下又特别简单,因质量严重不合格坍塌掉的桥梁,在杨怡主政调离以后才正式开建,现在上面找原因弄得八竿子打不着的杨怡成为调查重点,其理由接到多人匿名举报。 这种搞法算不算赤裸裸的找茬穿小鞋子? 吴联记从未有过在体制内的工作,他不敢仅凭自己猜测随便想象乱下结论,只是桥梁坍塌这件事情,从个人观点出发始终偏向杨怡,致使眼睛目光看见祝年和的人儿,内心里感觉尤其不爽不舒服。 不过现在,他沉住气满脸堆笑,先抢着开腔,“今天咋搞的,你们两位都不用上班吗?” “请不要搞错,我没你嘴里讲的好命,眼下看似在玩却上着班呢!” 祝年和也是个满脸堆笑,他停下把玩手掌心车钥匙,坚决否认吴联记的话解释,“我最近刚好调到反贪局担任局长职务,今天特意为桥梁坍塌的事情找杨怡了解下情况,若让你讲成玩,那我岂不被你彻底冤枉死了吗?” “对不起局长大人,看来是我用词不当有待改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吴联记尽最大努力流露出讨好的恭维之意,可整个语气没有丝毫赔礼道歉的味儿。 想想前不久如同野人般穿越横断山脉勇闯七绝山所吃的苦,一条老命差不多丢掉大半条,他对眼前祝年和岂能真正放得下身段来?更何况他没落下把柄不受制于人,任何身份对他意义都不太大。 祝年和眼里全是杨怡,只有优越感,从始至终瞧不起吴联记的人儿。 自然而然的,他直接屏蔽吴联记话语中隐含的其它意思,佯装大度无所谓,“也没有什么,只要你不妨碍我办公就成,不过我想对你提个建议,最好像前几天那样子给我主动回避下,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免得打扰我了解情况,间接造成你家杨怡无法返岗正常工作。” 不觉间有了些火,吴联记在心里面冷笑,周围附近所有人眼里,这栋别墅属于我的家,你三言两语想打发我从此地滚出去,你凭借什么?凭借你的身份局长?凭借你明目张胆敢打杨怡歪主意?真是岂有此理…… 杨怡名义上可是我的老婆呀! 两个人坐在大厅里保持沉默都没开口说话,这属于哪门子了解情况?你祝年和分明是当我不存在,分明是要我头顶上变成呼伦.贝尔大草原,试想下此等殊荣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吴联记板着脸直接下逐客令,“你既然自称因工作关系前来,那你该走了,一个人天天在我家了解情况,难道不知道要避嫌么?” “你?”祝年和没料到吴联记敢跳出来找茬,他喉咙里顿时气得打结,一时之间词穷是个哑口无言。 吴联记既然选择得罪人,他横眉竖眼揪住话头不怕往死里得罪人,“你和我你什么?我难道有说错吗?这天底下存在的重大事件重大嫌疑人,谁像你不分公私总想着找人单独了解情况。” “我懒得和你这种吃软饭的家伙计较。” 祝年和心虚哪敢较真,他回应句站起身来开始往外走,临出门又不忘回头凶,“今天算你牛,只是马上轮到你后悔了的,敢和我耍狠是吧!我等下让你知道锅儿是铁倒的。” “我等候着,你尽管放马过来。”吴联记对威胁话不关心。 坐在沙发当中,一直闭嘴没敢开腔插话的杨怡,这时候无声无息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瞪着是副想吃人的恐怖样儿,冲着吴联记劈头盖脸的厉声凶:“你这段时间都死到哪里去了?” 妈的,你把我丢弃在公路边开车跑了人,还问我哪去了?这不等同于脱了裤子放屁吗? 吴联记心底下郁闷到极点,却没有丝毫火气冒出来,毕竟背地里悄悄干了些什么,于他而言最是明白。 但嘴上,他仍旧不愿认怂善罢甘休,直截了当不客气的怼回去,“还好意思问我哪里去了,你和薛招弟硬把我丢在路边先开车跑人,我手头没钱能及时赶回来吗?这段时间为了活命,沿途丢下做人的所有尊严,一边走一边乞讨,那种苦日子真心不是常人熬得出来的……” “够了。” 杨怡大发雷霆很明显动了肝火,她打断吴联记的话大声咆哮,“你白痴?还是我白痴啊?薛招弟离开几分钟就给你打电话,立马关机死个人也打不通,这不指明了要和我赌气蛮干。” “请不要冤枉人。” 吴联记心头虽虚得慌,但始终不会承认自己存在问题,“将心比心多换位思考下,细想跟着你们前往喜乐山不仅收获高额工资,还有吃有喝无需自己掏腰包,我干嘛赌气非要关掉手机呢?真当我脑子生锈傻瓜呀?” 真好像有些理亏呢?杨怡无言以对哑口,又感觉某个地方不太对头。 吴联记瞄准难得的契机,立马为自己争取主动改换话题说:“你钱多,我们还是来谈下生意吧!” 80 方案 - 重兴 - 临摹枫 坐回到沙发,杨怡为眼前麻烦事弄得焦头烂额,她对吴联记突然提到的生意,不仅没丝毫兴趣,还丢失掉刚发火的脾气。她身心疲惫整个人没力气似的,不愿意开口再多说半句话。 旁边,吴联记老样子站着,他看下杨怡有别于先前的糟糕样子,或多或少有了些怜惜。 但他依旧惦记手头能赚钱的生意,拿出U盘自顾自的说:“杨怡,请你务必要把我的生意当成事儿,今天给你提供的这样东西,一、翻身立命的机会;二、在凤城叱咤风云的美好前程。” 确实没打胡乱说撒谎,手头U盘刚从牟森那里拿来,对某些人价值完全不可估量。 讲到底,也是曹老板拿着视频威胁杨馨之后,牟森潜入曹老板房间打开保险柜盗出的私货,整个U盘保存着凤城有权有势者在会所里的秘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曝光,大半个凤城都要坍塌。 吴联记愿意卖出来,不单纯为了钱,更深层次原因还是想借助于杨怡收拾坏人,收拾曹老板及祝年和。这个社会充满竞争,众多淳朴善良的底层人需要过好日子,一旦发现隐藏的蛀虫真有必要清理下。 再说现在,杨怡被祝年和以身后祝家势力打压到停职,急需翻盘自救,这时候能掏钱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对她而言理所当然属于大喜讯,于情于理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她没有办法相信吴联记的人,这使得她不愿理睬的同时,也懒得多说话。 吴联记不死心,他手头U盘向杨怡递过去,“先插在电脑上看看吧!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免了,我对你拿的U盘提不起兴趣。”杨怡怕吴联记啰嗦,总算是开了口。 吴联记很是无语,又拿杨怡无可奈何没个办法。 眼看大半天时间已过去,他瞄下杨怡望向外面小块天空的蔚蓝色,自个儿悄悄叹口气,不信邪又厚着脸皮继续游说,“我和你讲个实在话,你不是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吗?这U盘里内容不仅能助你摆脱眼前困境,还用机会让你在凤城更上一层楼,信不信无所谓,全当娱乐看几眼也没啥妨碍的……” “那,拿给我看看吧!免得你在旁边总呱呱的烦人。” 杨怡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心动,为助她摆脱眼前困境的内容强行打断吴联记说话,还凶神恶煞般极其不耐烦的伸手抢过U盘来。她拢两下秀发气鼓鼓的走近电脑桌插上U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全世界都欠她似的滋味儿。 吴联记没去计较杨怡的惺惺作态,只管在后面看着不要多废话。 一旦迈出打开U盘的步伐,他思维清晰有足够理由相信自己扮演的角色,很快就占据主导地位,从而拿捏住杨怡的七寸乖乖听话,彻头彻尾成为待宰的羔羊。 确实,杨怡的眼睛越看越兴奋。 当然,她不是为里面乱七八糟的色.情内容,而是为里面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她遭遇莫须有的罪责被各路掌权者弄得寝食难安,可走到现在,让她领略到啥叫风水轮流转。她不由得长长的舒口气,似乎看见整治她的政敌都变成阶下囚,从此消失在凤城历史的长河当中。 从头到尾目不转睛紧盯杨怡的神情变化,吴联记看着很高兴,同时间内心里也有了莫大底气,深深意识到早前精心策划好的方案可以正式实施了,一步步只管向前走,无需怕这怕那心存顾虑。 猜测倒是没错,杨怡看完U盘里保存的内容以后,她满脸绯红,却不显露丝毫矫情与做作,先转身看向吴联记主动询问:“自己说吧!内心想要我给你多少钱才会满意?”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无需浪费太多口舌。 吴联记不用收藏,他上前两步先把电脑里插的U盘拔出来,一下捏在手心,最后笑说:“一千万怎么样?” “你还是想办法跑去外面抢银行吧!”杨怡生气了,她凶着嘲讽。 吴联记撇撇嘴则是不以为然,“请不要那么说,这U盘你爱买不买,我又没耍手段强迫你的人。” 原本上,他狮子大张口纯粹是为后面讨价还价做准备,未曾想被理解成贪得无厌,这令他不爽不舒服,立马没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他把U盘丢进裤兜里,一转身无牵无挂直接走人。 这下子功夫,立马轮到杨怡目瞪口呆倍感不安慌了神儿,那U盘里保持的内容,毕竟属于此次能否翻身的关键之所在,岂能允许眼睁睁看着失之交臂?她着急,却见吴联记义无反顾就要出门而去,顿时气得丢失形象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咆哮,“今天算你狠,我给钱,快把U盘给我拿回来。” 啥态度吗?现在是你求我的东西,还不懂尊重非要把我当成你喂养的阿猫阿狗呼来唤去,绝对没门…… 吴联记耳朵里听不见似的,依旧老样子不慌不忙随心所欲的往外漫步走。 杨怡气得彻底晕头,又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只好跺跺脚鼻子里“哼”两声放下身段追前去,一拉吴联记肩膀低声祈求,“我愿意给你付钱了,你两个耳朵没有听见吗?U盘,请给我U盘。” 吴联记没办法再佯装耳聋只得停下脚步,看杨怡的态度确实有所收敛,也没想着太过计较得失,几下摸出裤兜里U盘不要说话递过去,心说你手头还真有钱,一个小套路替我完成大半方案,看起来,我挂名的那家公司帮你赚了不少钱,今儿个算我事先没做调查低估你的实力…… 但是,为能粉饰下讨钱的无奈,他看杨怡伸手接过U盘以后,故作深情的耐心解释,“杨怡,我不是针对你非要钱,这段时间过的苦日子,让我明白缺乏知识与文化的可悲命运,萌生重返校园出国深造下的求学念头,为避免半途出现后顾之忧,便想利用机缘巧合得来的U盘找你赚几个保障费,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你打算去国外读书?”杨怡看向吴联记,一下子似乎点燃几丝莫名兴趣。 吴联记丝毫不为自己的撒谎感到心慌,毕竟是返回凤城前就已模拟策划好的方案,再加杨怡从不关心他的事情,一天忙完工作全是些薛招弟,哪还有精力验证他的真假? 一切有的没的还不光凭嘴巴随便说,他冲杨怡笑,“无需怀疑我拥有的决心,” “我不是怀疑,而是为你眼下的大变化惊艳。” “是吗?” 吴联记顿觉演技爆棚特自信,他看杨怡又意味深长的笑了,“和你掏心窝子讲句实在话,我作为你名义上的丈夫,很不想听到周围人讲我吃软饭,也不想在外面走动时令你没面子,所以说从今起我要努力改变自己,争取几年时间能让自己改头换面,真正成为个有眼界有学识的有用之人。” “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杨怡没犹豫,立马讲出她内心深处持有的观点,自个儿抿嘴微笑,“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国外读书,只要过年能返回家里住几天,于我而言绝对不会没事找事胡乱拖你后腿。” “谢谢你的成全,谢谢你的理解。” 吴联记在心底下乐开了花,因他事先从未料到自己方案的进展这么容易,“这段时间以来,为能早些赶回凤城从没睡过安稳觉,我先不打扰你的时间,先回房间里面补我自己欠下的觉觉去。” “那?” 杨怡是否犹豫着在心头反复挣扎了几下,“我刚好今天的生日,忽然觉得高兴想搞个狂欢party,你到我的卧室里睡觉吧!免得朋友同学等下前来,喊你时发现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太对头。” 81 狂欢party - 重兴 - 临摹枫 从以往惯例看起来,杨怡的变化,今天足以颠覆掉曾经的吝啬历史,一下子竟允许吴联记上楼睡她的床,这种有别于熟悉的陌生感觉,可以说成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稍稍用心琢磨下,也似乎全在情理之中。 今天,她虽在吴联记手里掉了很多钱,但眼目前的状况,对她而言绝对价值大过损失。 日常生活中,她最缺的不是钱,而是用钱也买不到的颜面及荣誉。 可现在,她被政敌势力用莫须有的罪名逼到死角,突然间让她获得个U盘,看到个沉冤昭雪可以绝地翻盘的机会,这还有啥思想包袱放不下非斤斤计较呢? 关键的还是高兴,她要宣泄,更想证明自己没有被外力压垮,一搞狂欢party,理应有取有舍。 吴联记想法反而很简单,他在凤城的任务已超额完成,自然乐意配合杨怡表演节目。 进入二楼卧室睡大床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换个较为舒适点的地方睡觉吗?在他眼里看起来,楼梯间底下的卧室早已睡习惯,临时性更换环境不值得高兴,毕竟认床睡不习惯啥都枉然。 谁料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当他真正躺上曾经可望不可即的粉色大床,那份舒适度无法用语言描述,全身上下找不到受力点似的,一种源自于灵魂的舒服只知道真真实实躺着。 这使得他躺在床铺没过几分钟时间便沉沉睡去,连司空见惯的美梦都不愿拜访他这个人。 换位想下,几天几夜坐长途火车,一直享受硬座没合眼睛,只要不怕睡醒后生病,让他随便躺在某个小角落都能够安然入睡,更何况身下有张宽大舒适的床。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他被楼下大厅里众多男男女女混杂的声音吵醒。 瞬息间里明白,今晚楼下在搞狂欢party,他没了睡意,立马匆匆忙的从床铺上翻身爬起来,没敢乱开卧室里照明灯,憋住呼吸直接通过门缝透进来的光亮轻手轻脚钻出去。 很快,他眼睛视线里就是些在大厅喝酒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或多或少都有了几分醉意。 角落里,这时候正歪坐着的眼镜男子,一手举起胸前端的杯子,一手推拉旁边女人好奇的询问:“刚才跑去楼上喊人的胡子呢?这么久了为何还没把人喊下来?” “好像是的?” 那被眼镜男子推拉两下的女人,突然间发现新大陆似的张口附和着吆喝道,“吴联记给我们叫来这么多好东西,在庆祝杨怡生日快乐之余,也该顺带着敬两杯才像个样儿。” “对,杨怡先前说过吴联记要出国深造读书,今天这个机会不想法敬两杯的话,只怕从今往后几年之内都遇不见人影儿,这对于今晚在场的众人,岂不留下太多遗憾?”坐中间的女人,也在后面瞎起哄。 背对门口坐的大胖子,从身前餐盘里拿出鸡腿啃两口打岔泼冷水,“依我看算了吧!听说吴联记出差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杨怡那块田眼看都快荒废了,难道人家不留力气加班耕田?你们千万要懂得换位思考。” “死胖子,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杨怡不满,一把抓起吃剩的蛋糕从众人面前闪电般砸过去。 大厅内男男女女惊得几乎异口同声的起哄闹起来,“哦、哦哦……” …… 一浪高过一浪的混乱中,吴联记害怕有人无意中抬头瞧见他的存在,便退着往卧室走。 不管怎么说,今天搞的狂欢party,众人眼中杨怡虽是主角,但他从头到尾都让杨怡塑造成始作俑者,这时候若被发现睡醒过来不下去陪客,那还不把他彻底看扁? 为确保昨日人设不至于坍塌,他唯有退回卧室里选择继续装睡觉不见人。 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搞不清楚杨怡对众人都说了些什么?为避免讲话穿帮出现意外情况,他躲着不露面才是上策,若下去露出马脚,破坏当前气氛不说,昔日诚信肯定会凭空丢失大部分。 蹑手蹑脚憋住呼吸慢慢的,他生怕不小心有声音弄出来。 可他刚退出两三步,一只手硬生生逮住他的人,同时间里有个男中音在背后嬉笑,“总算不负众望醒来,快些走,随我下楼去畅饮两杯,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循着声音回头,他视线背后就多出个红光满面提着酒瓶的胡子。 佯装属于不敢置信的极度惊讶,他直接忽略对方的话也试着咧嘴笑下,“你为何站在这里呢?” “我站这里很奇怪吗?” 胡子不愿意给吴联记任何回旋的余地,一边反口质问,一边只管扯衣服袖子往楼下走,“别指望着在我手头玩拖延战术扯东扯西,你还是快些跟我走吧!今晚不喝两杯肯定没法解决问题。” 话已讲死,吴联记不再试图费口舌抽身逃离,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先下楼去。 但是,他神情模样丝毫不怯场子,一到底楼大厅,先微笑着很热情的向各位在场男男女女打声招呼,再为他刚才只顾躺在卧室的床铺睡觉表示歉意,“今天真心对不起大家的光临,由于近两天出差连续熬夜,一倒在床铺睡过去便醒不来,我希望杨怡,及在坐的各位兄弟姐妹多多原谅,为表示最大的诚意,先自罚三大杯如何?” “三杯哪里成吗?” 依旧老样子背对门口坐着的大胖子,他首先表示不同意,“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回家来举办狂欢party,这足够说明你的内心充满爱,可埋头只顾睡觉的风格又显示出不怎么爱,所以说,你首个任务必须消除我们对你的疑虑,快些想办法表示下吧!相信在场人都想见证你对杨怡到底有多深的爱。” “对呀!” 一女子悟出其中隐藏的玄机,紧随其后捂嘴笑起来,“亲个,亲个。” 眨眼睛功夫,大厅内东倒西歪坐着的男男女女,全打鸡血似的彻底沸腾了,他们停下正在喝的酒,一边使劲儿拍手鼓掌,一边扯开喉咙不停不止的吆喝,“亲个、亲个,亲个、亲个……” 吴联记郁闷得要死,他看两眼被几人有意识硬推到身旁来的杨怡,不客气拉背后去,“都不要和我闹腾,今天是喝酒庆生,不玩床上做的游戏,你们真心想要看亲个,不妨先躲到楼上我们睡觉的床底下,不光半夜里可以看亲个,还可以偷偷免费看少儿不宜的成人节目。” “嘿……” 又一名女子插嘴打诨,“不要乱说话,我们伟大的胡兰小姐还没有结婚嫁人呢!” “早就在偷偷干大人活了,还好意思开口讲没有结婚嫁人。” 一个靠近胡兰知晓底细的男子不留情面,他在后面笑嘻嘻的揭老底子,“我这里有可靠消息,胡兰和男朋友年前开始同居的,不能冒充小女孩子。” 叫胡兰的女子表示气愤严重不满,她顶下嘴抗议,“请不要胡乱拿我说事儿,我谁都没有招惹好不。” “你已经招惹那些真正纯洁无暇的青春少女。”一小年轻冷不丁插了句。 82 暗藏危机 - 重兴 - 临摹枫 在各种吵闹中,吴联记逐渐成为了边沿人,这不能怪大家转移目标,毕竟千差万别的生活圈子,彼此间存在层次阻隔问题,一时间真难找到多少可以共同畅聊的东西。 倘若中间没坐着杨怡这个女人,只怕没谁愿意自降身份和吴联记多去说话。 最为关键的原因,还是这场狂欢party,早已经接近尾声,一个个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如何继续下去? 只是,吴联记应付下来,整个感觉仍旧脱掉几层皮似的彻底累散了架。 确实有些难为他的人,一个个男男女女醉倒趴下去,他还得在后面专门负责收拾残局,自己能走动的,在旁边帮忙叫辆出租车;自己不能走动的,则耐着性子挨个拨打电话,请各家各户午夜时分前来认领尸体。 却值得庆幸,他精神状态整晚都在线没犯错误,中间即使偶尔讲漏两句也能圆回来。 当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以后,他望向撒满地板的金箔纸花,在中间拼凑的餐桌,那上面除开残羹剩菜,还摆着大半个比萨,24寸玛格丽特草莓蛋糕只剩空盒子,喝完的酒瓶乱七八糟丢着…… 杯盘狼藉,一副惨不忍睹垃圾场样儿。 吴联记很有些头疼,最终演变成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又转身跑进厨房拿取大型垃圾袋。 早先找借口独自逃离的杨馨,这时恰巧钻出客房,脚穿拖鞋慢悠悠的走进大厅,不是帮吴联记收拾垃圾,而是担心杨怡喝太多酒,作为姐姐不太放心特意跑出来看下情况。 这段时间以来,她知道杨怡不开心,在接受组成上的停职调查,却没足够力量伸出援助之手。 可现在,她看杨怡醉倒在沙发,衣服裤子沾有刚呕吐出的秽.物残渣。 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被针扎似的疼痛起来,她有了莫名怒火,冲着厨房方向大发雷霆,“吴联记,你在厨房干嘛呀?你难道眼睛瞎看不见我们杨怡喝多酒呕吐了吗?快来收拾下抱进卧室里休息。” 从头到尾以为杨馨在学校没过来,突然间听闻外面传出的超大怒吼声,吴联记吓得哆嗦下,愣半天忍不住在心底下说,全程不见人影子,这时候冒出来干什么?杨怡喝多酒哪是我能操心的破事儿?今天未经允许倘若胡乱碰了杨怡的人,事后算细账岂不彻底死翘翘…… 明知赔本的买卖,他吴联记又不是傻子呆子,哪敢自讨苦吃贸然去做吗? 但是,他脑海里想归想,却不敢随随便便向杨馨表露出来,这不关乎前面仙池家园发生的陈年旧事。 这栋别墅里,他是名演员在扮演丈夫,一个没本事吃软饭的丈夫。 命运轨迹充斥着各式屈辱,全属于任人宰割的可悲可叹,对外面众人而言,特别是杨馨绝对不能敷衍。 关上刚才打开的橱窗,吴联记不顾上再找垃圾袋,立马迈开脚步又转身往大厅疾走。 外面大厅,杨馨的愤怒又爆发,“吴联记,你死在厨房了吗?为何半天时间还见不到人影儿?今晚杨怡要是因你患病感冒的话,那时候你才会真正明白老娘不是你小虾米可以随便乱招惹的。” “来了。”吴联记忘记两人曾经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嘴边应付着又加速向外面大厅疾跑起来,不是怕杨馨威胁,毕竟参演角色就那副样子,一时半刻哪有办法改变眼前状态。 可他跑进大厅里面,眼睛视线尽头,杨怡浑身上下全剥成光溜溜的,他顿时有些晕了头。 这种纯粹没个忌讳的搞法是哪到哪了吗? 而在杨馨眼中,她看到吴联记的神情尽是不满,那刚刚抑制住的愤怒又开始嘶吼,“傻愣着想干嘛呀?你难道平日里还没看够吗?还不快些把杨怡抱到楼上卧室里去?” 真是的,我是演员扮演杨怡老公,我为啥心存顾虑非要愣着呢? 一下子似乎找准角色的定位,吴联记内心里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立马无视世俗中男女分界线,向前挪移半步弯腰抱起杨怡的人,双手朝怀里紧下转身上楼进了卧室。 脑海里小账本清晰简单,从没记录过糊涂账,他不惧怕杨怡秋后算账找麻烦,今天是杨馨脱的衣服裤子,也是杨馨逼着做的,全程与我个人意愿无关…… 紧跟后面的杨馨,哪能猜出吴联记背后打的腹黑算盘,她心里只有杨怡,一进卧室赶忙从旁边绕前去抢先揭开米白色被子,迫不及待的说:“放我这里来,再去沐浴房接盆凉水。” 吴联记保持沉默没敢随便搭腔乱吭声,却遵循杨馨的意思,很听话的把杨怡轻轻放上床铺,随即转身跑出去接冷水,那份急迫有别于先前的味道尽凸显出关心。 背后,杨馨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记得给我拿条洗脸的毛巾。” “知道了。”吴联记郁闷死。 这个杨怡真会折腾人,前面喝酒敬酒的时候状态那么好,现如今才过去多长多久呢?竟然被酒的后劲弄成个不省人事,今天的场地倘若换成在酒吧,铁定是个被人街头捡尸的命运…… 关于午夜酒吧的花边新闻全浮现出脑海,一幕幕涉及捡尸开房的故事不堪入目。 讲个实在话,日常生活中,女人喝多酒真心不太好…… 吴联记接回冷水来,瞄目看下坐在床铺上的杨馨,不见吩咐自作主张把塑胶盆放在旁边床头柜。 杨馨眼睛目光其实早已默默注视着,她看塑胶盆如同想象摆好,立马倾斜身子偏过去拿出沾水的毛巾,一使力自顾自拧干。她不回头看吴联记,直接驱逐道:“你今晚自己找地方睡觉去,由我帮你照顾人,看你刚才的搞法,真不放心把我们杨怡交到你手中,一点儿也没有爱心。” “那只好先麻烦你了呢!”吴联记没办法和杨馨太过于斤斤计较,他生硬的故作客气下退出卧室。 一楼大厅先前制造的各式垃圾还没做清理,全属于他职责范围内的义务不敢擅自忘记,他趁着旺盛的精力直接跑进厨房找出垃圾袋,分门别类装进去,最后拖完地拖出别墅走向溪口垃圾桶。 几个藏身在黑暗背后的持刀男子,看见吴联记,立马心领神会从别墅这边鬼鬼祟祟的跟着快速围拢过去。 83 临危不乱 - 重兴 - 临摹枫 手头提着垃圾袋,吴联记在前面漫步走,敏锐嗅觉自然发现后面冒出的几个人,却没丝毫心慌意乱,依旧保持原有龟速是副懒散样吊儿郎当的向溪口垃圾桶走去。 这段路程,看着距离不算长,倘若用尺丈量也还有好几百米。 吴联记不害怕,纯粹是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类事情发生,致使他心头有底没觉得胆怯。 确实,稍稍动下脑子便会明白,曹老板保险柜丢失东西的事件肯定远没过去,毕竟牵涉到眼目前凤城政坛里太多掌握实权的大人物,那哪是随随便便可以放任不管就选择淡忘的? 而整个事件的关键人,最大嫌疑莫过于吴联记。 从四方面着手分析案情的诸多疑点,一些表面上看不见摸不着的线索是否立马清晰起来,一、曹老板威胁杨馨,当晚保险柜遇贼被盗东西;二、吴联记是杨怡丈夫,杨馨妹夫;三、遇贼那晚吴联记在仙池家园上班,紧随其后销声敛迹几个月不见人影儿;四、吴联记所使用的手机,一直关闭状态。 作为仙池家园的曹老板,独资经营那么豪华的休闲中心,他能想不到吴联记吗? 一直选择隐忍不发,纯属于丢失的东西太过特殊,他没办法大张旗鼓的采用正常手段找回而已,在背后买凶暗中监视心目中的嫌疑人,对他曹老板铁定是不遗余力非常上心。 所以说,吴联记在返回凤城途中就已料到曹老板玩的把戏,真没啥好去大惊小怪。 慢慢的走着,他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头,因第六感管总认为远不止后面几人,特别是公路两边几排风景树,中间所隐藏的静与黑,似乎携带着令人心慌发毛的莫名诡异。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潜意识本能,他算定公路两边还藏有没露面的人。 现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叫好呢?返回别墅最开始的时候就已行不通…… 不过,他内心里同样明白,只要对方没拿到前面被盗的U盘,在他看来生命应该不会受到太大威胁,不然后面几人早已扑了前来,哪会磨磨蹭蹭浪费时间非要躲着等候到最为合适的地方才肯动手呢? 依旧保持镇定佯装啥都不知晓,他努力给自己壮胆,对准路边风景树时不时用力吹两声口哨。 当他提心吊胆快要临近溪口垃圾桶的时候,公路两边栽的那些风景树几乎到了尽头,仍旧没等到背后藏的人弄出任何小动作,这令他对先前所做判断有了动摇,也算得是彻底松了口气。 今天若只是偷摸着跟在屁股后面的几个鸟人,整件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不动声色先驻足回过头去,凭感觉望向躲着没现身的几个鸟人笑,“全都出来吧!我早已发现你们几个跟在我屁股后面,鬼鬼祟祟的哪有意思。” 可喊话没达到预期效果,他在郁闷中不由得连连摇头,看下周围附近无差别吹拂的风,打个响指冷笑两声又调侃,“你们手头上全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难道还畏惧我这个赤手空拳的人么?” 竟被质疑成孬种,一个个各显神通尽力躲藏的家伙是否受到了刺激,立马放弃准备在溪口垃圾桶隐蔽位置的动手站出来,看似几人中的首领光头说:“你既然有本事能发现我们几个在后面走,那就明人不说暗话,快些把我们几个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吧?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你们几个想找我索要啥东西?”吴联记假装听不懂。 旁边站的杂毛,瞬间里冒出天大的怒火,“你给老子装些什么?信不信老子让你现在就前去见阎王爷?” “消消气,不要开口闭口就那么凶,你们几个都不对我讲清楚说明白,我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吴联记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老样子云淡风轻,不知道何为害怕,“讲句实在话,我既然敢站着不逃跑,还有胆量叫你们几个出来,这充分说明我不怕你们几个找麻烦,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倘若想打我的主意那就算了吧!因为我是个没钱的穷光蛋,全身上下都刮不出油水……” “少给我尽扯些没用的。” 光头也冒出了怒火,他喝断吴联记的话厉声质问,“你前面是不是在仙池家园上班?” “是啊!” 吴联记没想要隐瞒实话实说,“不过我想在此先声明下,我已经很久没去仙池家园上班了,按正当程序说应该算自动离职吧!还有些工资没能拿到手,白白帮老板做了义务工。” 言外之意,你们几个跑来打劫严重搞错对象,我目前状态已经失业很久,两个裤兜真的没钱。 用心与目的显而易见,吴联记硬要把眼前这些人当成劫匪,无非是添乱子麻痹对方神经,让对方产生错觉以为他彻底搞错方向,至少说不够重视曹老板保险柜里丢失东西的事情。更为准确的说,他想利用相互辩论的方式稳住这些人,从而达到不激怒对方真正拖延时间的战术。 光头那脑袋没能领悟吴联记的企图心,他抓住曾在仙池家园上班的事情凶:“你既然亲口承认前面在仙池家园做工,那就知晓曹老板被盗的东西,我们是替曹老板跑腿讨要东西的,自觉自愿给出来大家好说话,不然休怪我们不留情面,毕竟混饭吃,一些事情只能六亲不认得罪了。” “曹老板东西被盗又关我何事呢?” 吴联记装出很冤的懵样儿,“我前面虽在仙池家园上班打工,可我哪有机会认识曹老板这种有钱人?” 但他心里却在说,你还真当别人是傻子啊!今天要是听信你的蛊惑把手里东西交出来,只怕等待着的命运不仅是尸骨无存永远消失,还得在临死前受尽非人的折磨与凌辱…… 一边的矮个子,纯属简单粗暴,他没耐心插嘴叫嚣,“和他啰嗦什么?直接把他干个半死不活,老子倒要看他有没有长带把儿的东西,敢私吞老子们的东西纯粹是活不耐烦自己想找死。” “对,先直接干死再说。”另外几人晃动着手里面紧握的砍刀,几乎异口同声的吆喝起来。 吴联记对于讲凶讲狠的人视若无睹,他眼睛目光紧盯前面的光头,似笑非笑。 几秒钟功夫,光头是否做出了最后决定,“快把曹老板放在保险柜的东西交出来,老子兄弟已失去耐心。” “我要交不出来呢?”吴联记的眼睛移开光头,迅速皱起两个眉头。 暗地里,他整颗心在同个时间高度警戒起来,两只脚也摆出往后退的最佳姿势。 目前这种剑拔弩张随时将会爆发肢体冲突的形势,再依靠打马虎眼的方式忽悠已明显行不通,更不会天真到想指望眼前这些家伙大发慈悲放过他的人。 早已到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力所能及的本领就是多拖几秒钟算几秒钟。 可眼底下,光头为他前面的话整个耐心很显然消耗殆尽,他扬起砍刀胡乱吹两口气,直截了当的说:“你要敢罗里吧嗦再讲半句交不出来的话,别怪老子手里拿的刀子不长眼睛。” “你还是滚吧!” 吴联记也不愿废话多啰嗦,忽然翻脸,那怒不可遏的气势,刹那间变成无穷无尽滚滚向前的威压。他没有胆怯和退让,而是原地站成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山,岿然不动。 光头手里紧握的砍刀挥向半空中,带起呼啸声朝吴联记的头顶上砍下去。 另几名面目可憎的男子,也不怠慢,也吆喝着手握砍刀从左右两边包抄吴联记的人儿。 84 意外收获 - 重兴 - 临摹枫 “砰,”一声枪响,从吴联记站的背后冒出来,突然间打破了还算平静的夜。 几乎同时间,呼啸着飞的子弹,恰似闪电穿透光头紧握砍刀的手,致使那把挥上半空中未曾砍下的砍刀,顿时失去控制偏离原先有的方位,紧随枪响声掉落在地。 另外几名男子直面忽如其来的超大变故,一个个吓得丢掉手里砍刀转身就拼命逃跑。 “砰砰砰……” 一连又是几下对空的枪响声,中间夹杂个男中音在大声喊:“站住,都给我站住,不然开枪打人了。” 吴联记站着始终没动,不过他大脑里刚冒险做出的预判很显然是大错特错。 但事情结果依旧令他感觉特别欣慰,他看受枪伤的光头,一种幸灾乐祸放低声音调戏道:“你兄弟刚才是何苦呢?我叫你滚识趣的滚不就万事大吉吗?非要死脑筋拿刀砍我的人,未曾想逞能惹来更加厉害的,这事情不能怪我不厚道,实属你们不听从我的暗示自讨苦吃。” 光头低垂着头,按住流血的手腕,犹如丧家之犬死个人不吭声。 吴联记没再找话刺激光头,他眼睛目光快速转向那几名拼命逃跑的男子,这时候被男中音施魔法似的,全都耷拉着脑袋没了脾气,一个个乖孙子那般站立着不敢有丝毫挪动。 刚弄出的大动静,不是吴联记约好的牟森,而是附近趁着夜色匆匆赶来的警察。 很明显,今天能这么巧的引来警察,全属于杨怡功劳,因她得到U盘为避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她看吴联记离开就迫不及待的果断出手。毕竟是体制内的官员,不仅投诉直捣黄龙没有走弯路出岔子,还利用自身影响力迅速成立专案组,开始追责查办那些涉及到品德败坏作风不正的相关人员。 首先是警察有足够理由进入仙池家园,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捕曹老板,并在审讯过程当中获知吴联记面临威胁,立马派出强大的警力编队偷摸着火速赶了前来。 致使现在,警察手里紧握的枪,在关键时刻眨眨眼压制住失控的局势。 很快,事先藏在路两边埋伏着的警察钻出来,一人厉声大喝道:“全给我双手抱头蹲下身去,不允许动。” 这画风突变的场景,内心郁闷莫过于吴联记的人,他发现他最近与警察非常有缘分,好像政府名下警局是专门为他单独设立的,前面刚没拜访几天时间,今天又要跟随眼前这些人跑去拜访,这事到底为何起呢? 好在身份代表杨怡丈夫,他在警局没耽误太多时间就得以脱身出来。 呼吸外面空气似乎特别新鲜特别有活力,他漫步着往前走,看下花台里盛开的各色鲜花,再回头瞄几眼进出警局的电动大门,仰望前方从地平线那头冉冉升起的太阳,一天生活又重新点燃五颜六色。 街头斜对面,牟森打开车窗玻璃,他露出半个脑袋同吴联记招手。 吴联记几大步跑过去,一下子打开车门爬上车,“快开车吧!送我前往火车站。” “真要这么急?” 牟森质疑着启动身下坐的车,紧沿街头路面朝凤城火车站方向快速开去,“你应该多替我考虑两下,与你有关的事情啥都没搞利索,一走了之哪里能成吗?” “凤城有你伪装我帮忙办.证帮忙出国,我现在抽身离开还有啥理由不放心呢?” 按照事先布局设计的方案,吴联记这次跑到凤城来,只需和杨怡打个照面即可返回郎杏坳,为避免事后露出马脚,凤城由牟森负责冒名顶替着,办齐留学证件买票出下国,一切事务算得是彻底解套圆满结束。 可在牟森看起来,吴联记特意针对他弄出的狗屁方案,仍然拥有致命漏洞无法完全弥补。 向前行驶的车减速往右边转个急弯,他让开横穿马路的两位中年人,心存顾虑的说:“在办理留学证件没出国的这些时间,让我和杨怡打交道不害怕出现纰漏吗?” “你脑海里问题考虑太多了吧?” 吴联记打趣下,免不了要自鸣得意偷偷的抿嘴嘻嘻坏笑,“杨怡那婆娘哪里会在乎我的人儿,刚打电话,满脑子尽想着将来升官发财呢!接下来大概有两个月不会在凤城呆着。” 讲到底,还是杨怡实力强劲能抓住身边任何机会。 这次被政敌套个莫须有的罪名停职调查,按照惯例有关工作的任何福利都已取消,不想吴联记冒出来,一下子扳倒大半个凤城的问题官员,直接导致她又有了前往省城进修学习的资格。 偏偏时间恰好合适,明天下午三点钟出发,再加原先就有的名额,她自然而然能顺利回归队伍。 不过现在没撞上进修学习的事儿,对于吴联记的急着离开也不会造成多大困扰,杨怡思维意识里根本没吴联记的位置,她想向外界传递的单纯是有家庭有老公,在人前人后好说话,其他的哪会在乎? 吴联记消失几个月回来,没有弄出任何浪花,这足够注释可有可无的真谛。 只是眼下,牟森专心致志开车,他算是听懂吴联记话里意思,严重缺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积极性。 吴联记倒是谈兴正浓显得不说不踏实,一看对方冷场没了声音,又忍不住先要开口询问:“昨晚那些想要收拾我的鸟人,你为何不提前出手帮我清理掉呢?害我跑警局,一旦打乱计划麻烦就彻底闹大了的。” “我也没办法呀!” 牟森做个遗憾表情尽显无奈,“我看见那些晃荡着鬼鬼祟祟的臭男人,先是好奇想看下情况再说,谁知警察没过多久赶了前来,也按兵不动想看那些臭男人干什么,弄得我躲藏在旁边哪还敢冒头。” 是否有道理,至少找不出明显漏洞。 吴联记没再继续纠缠这个已有清晰答案的问题,他静看街头走动的男男女女,一排排店铺开在车两边转眼即逝。前方岔路口,靠边坐个穿戴有些凌乱的年轻妇女,怀里抱着浑身同样不太整洁的小孩子,脚下摆放皱皱的纸写满字,那上面大概有十几张纸质的块块钱…… 一下子脑海里浮现出与金钱有关的事情,他扭头冲牟森笑,“呃,对了,那U盘已经顺利转化成钱,一千万脱手,按照彼此事先约定好的办法分,我现在无条件应该给你转账五百万,但杨怡还没把钱转出来,所以说,请你务必要有耐心担待下,一旦我的账户上有了钱,立马不拖延首先转给你欠下的钱。” “哪里用得着和我急,我那笔钱全部存你账户上得了,算我投资你正在筹备的公司咋样呢?” 85 定位 - 重兴 - 临摹枫 忽然接到吴联记返回老家来的电话,一整夜童铁都没能睡好觉,好在没影响到彼此事先预约好的正常工作。 早九点钟,童铁不辞辛苦专门开车把吴联记从家里接出来,再带进镇政府陈浩天办公室。 那是间不算豪华,却相对较大的镇长办公室,像小户人家的两个客厅,一边办公,一边休闲喝茶。 童铁与吴联记推门走进去,童铁先为陈浩天做介绍,随即负责倒茶、递水。 吴联记给陈浩天的印象不错,至少比想象中的踏实稳重,也比想象中的更加拥有朝气。随和、随意,不会令旁人无缘无故产生些太过强势的类型,感觉里有种不畏逆境的坚韧。 而陈浩天对于吴联记,彼此应该有话说,一线实干型的领导,真枪实弹论英雄。 陈浩天确实是年轻有为的厉害家伙,不过三十岁样儿,一头寸发显得酷酷的特别精明精干,那没啥可挑剔的浅灰色衬衫,让男性的强壮彻底暴露无遗,更凸显乡镇领导独具的亲民风范。 两人相互礼让着坐下后,陈浩天还不忘记客气,“我刚接手主持稻桶镇工作,未曾想因为童铁的存在,竟然认识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实干型人才,这真是我人生中值得庆幸的大事情,短短几天时间,不简单不简单。” “陈镇长,您太过于高看我了,只怕到时候会令你失望的。” 吴联记倒是心如明镜似的不敢自抬身价认为有能力,他对自己评价类似于站在风口的猪,不失时机赶紧做出解释,“作为郎杏坳人,我纯粹是受穷受怕了,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经过沉淀自然而然的冒出来,这事与优秀没半毛钱的关系,最好不要随便拿好听的话给予谬赞,不然原形毕露肯定是有失观感。” 在此,一转先前嘴里形成的话锋,他丢掉原有用词继续往下说:“我的想法能进入您陈镇长法眼,这对我而言绝对是无上的荣幸,认真说来,那篇写郎杏坳发展的论文,还需要您这类学术型有见底的领导帮忙完善。” “客气,客气。”陈浩天嘴上如此说,内心里还是特别高兴。 日常生活中,毕竟,只要属于思维正常的人,均免不了喜欢听好听的话,即使眼前陈浩天,一镇之长也不可能免俗,真正成为超越七情六欲不受情感左右的大圣人。 刚刚倒好茶水的童铁,他从旁边位置快步走来,手里面拿着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是吴联记写的,全部打印成正式文件。他先后发给吴联记、陈浩天,并把剩下的那份暂时留给他自己。 最后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他趁机笑说:“我把吴联记写的这篇论文全打印出来,方便你们拿着讨论。” 吴联记没说什么,只是那颗心不由得暗地里活动开来,今天这童铁就像变了性子似的,一十足的大爷们,突然间怎就像个专业秘书了呢?前后整个服务感觉里还蛮到位的…… 不自觉的,又想到政府里秘书职位,一般都是男性成员,他意味深长无声的笑开了,小子有前途。 陈浩天不存在类似于吴联记的任何歪想法,他接过童铁刚打印成文件的论文,随意性瞟几眼,一些赞美的欣赏话立马从嘴里冒了出来,“这篇郎杏坳的发展论文,不仅实在,还很有深度,同时具备战略眼光。” 在他大力赞赏吴联记厉害时,一只手不吝啬还配合着立起大拇指,不停的微微的晃动。 吴联记倒是谦虚不敢居功自傲,他笑,“这是被生活逼出来的,讲多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们两个先就不讲废话了。” 陈浩天由于初到稻桶镇工作可以浪费的时间不算多,再加渗析见好就收,立马转入正题,“你发给童铁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我前后总共看过好几篇,也详细做过研究,其严谨性简直是环环相扣无懈可击,可我还是想坐在此听你亲口论述下,写这篇论文的初衷是什么?” 很显然,作为眼目前有些锋芒毕露的吴联记,他不为人知的初衷简单,因潘溪霞令他捡条命活过来,现如今想采用他的方式尽最大努力报答恩人,让恩人做华夏最富有幸福的女人。 其次才是他的观点,不希望郎杏坳人始终过着背井离乡的苦日子没个尽头,一家子人分出几个窝。 但他能懂陈浩天话里意思,无外乎是想考察他论文里看不见的其他东西。 做大事成就大业的人,品性是决定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 一人能力再强,若没有足够的毅力,其结果也多半是个失败告终。 华夏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曾经又有多少能人异士在用平生经历讲述成功的道理? 这时刻的他,整个脑海没有出现半刻的含糊不清,他沉着冷静不卑不亢,应付自然是对答如流,“我能在极短时间里写出这篇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全源于我开了家网店,使我获得灵感照实写了出来。” 最后,又紧跟着不忘补充句,“商人逐利,我想有个抱团赚钱的法子。” 问题显而易见的,他不想把自己描绘成高大上,因他知道他要是讲出真心话,反而会令陈浩天不敢相信。 确实是的,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一些善意的谎言,很多时候比真话更具影响力。 陈浩天没疑虑信了吴联记的话,他又问:“我认可你对郎杏坳的所有看法,也赞同你提出的其他观点,但发展需要大把资金,这些钱对于我们应该跑去哪里寻找呢?毕竟不是扳指头就能算清的小数字。” 关键性的大问题终于没个遮拦全部抛了出来。 吴联记远不是生活中的傻子呆子,早已在童铁前面打他电话时悟透陈浩天的目的,火急火燎找他肯定是私心作祟,看他有无好的融资办法,要是价值不大,那等待他的命运注定被遗弃。 因他在陈浩天看来,竞选郎杏坳村长,他肯定选不过背后拥有多股力量支撑的杏明远。 对陈浩天而言,论文描绘出的未来不管多好多漂亮,没办法融资,也只是文字,一时半刻变不成钱。 如何应付这个绕不过去又没有办法及时解决的大问题呢? 看样子,还是只有采取来之前所想到的那个策略,不耍耍手腕岂能瞒天过海成就明日的辉煌? 阴险与奸诈,一些特殊时候也应该算高大上的褒义词。 杏明远没有我的实力,我没有必要主动把郎杏坳村长职务提前拱手让出来。 暂时没办法融资,不代表永远没办法融资。 一旦过两天选上郎杏坳村长,不仅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公共资源,还获得招商引资的身份,那时候还用怕干不成大事情?还用怕没办法让郎杏坳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86 讨论 - 重兴 - 临摹枫 看了看陈浩天、童铁,不动声色,吴联记屏蔽掉从杨怡手中获取的钱,开始随心所欲的畅谈融资轮。 “曾经,我想利用政府里的扶贫基金,让郎杏坳村民向政府借钱发家致富,很快意识到这条路不好走,因郎杏坳村民都淳朴,特别是那群上岁数的村民更如此,想要他们举债发展,那无异于登天,行不通的事。” 在此,他悄悄瞟下陈浩天,脸色没啥变化,又继续往下说: “我最近开网店有让村民获得实际利益的好买卖,我想引诱村民紧跟着我的意图发展经济,仔细想了下,这条路不仅走起来缓慢,还没法看到显著成果,当下属于信息化社会,一旦郎杏坳的模式被传播出去,华夏其他地方肯定效仿,这种结果岂不是帮别人做了次嫁衣?” “一旦其他效仿者走在了郎杏坳前面去,郎杏坳作为先行者,最后反而成为个追随者,这种身份的变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销售模块会受影响,不仅达不到原有预期,还会令销售费用急剧攀升。” “如果说,一股劲儿发展起来,我们郎杏坳成为华夏首创发展模式,利用自媒体,利用网民好奇心,只要我们找准相关话题的突破口,立马就把我们想传播的东西全部传播出去……” 旁边坐着的陈浩天,他动动身子骨显得有些不耐烦,一伸手端起茶几茶杯开始做样子喝水。 童铁倒是有些为吴联记着急,你这家伙今天怎么搞起的?陈镇长问融资,偏偏谈发展与销售,这不见鬼吗? 两人前后有的神情变化,吴联记全看在眼里,不由得在心底下暗地里笑了笑。 预期想要获得的效果即将产生出来,他自然是免不了要自个儿高兴。 依旧是不动声色,佯装不懂两人反应,他稍稍改变下先前嘴里的讲话方式,又耐着性子往下说:“今天讲来讲去,归根结底需要规模经济,需要只有力的无形之手,整合郎杏坳现有土地资源,成立公司,让郎杏坳所有的村民参与进来,不仅成为不可或缺的大小股东,还帮着慢慢融资。” 这一下,陈浩天没了淡定,他放下端在手里把玩着的茶杯,不自觉的强行插上两句,“你刚才这些话我感觉里没有怎么听明白,村民们的衣服口袋里本身就缺钱,又如何能让村民们帮着慢慢融资呢?” 抿嘴笑了笑,吴联记装高深故意卖下关子,“这是三言两语没法讲清的技术活,今后抽时间再聊。” 内心里却在无声的说,今天就想着榨干我的人,你还真是想得美。 陈浩天碰了软钉子打两三个哈哈,他闭嘴没再多言多语。 童铁坐在外面终于憋不住了,他担心吴联记会把自己原有的形象玩坏,看准机会在旁边追问:“不要把今天涉及的话题扯得太过于远了,先还是快些讲下你拥有的融资办法吧?” 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显,你吴联记是我想方设法钻空子推荐的新人,你岂能掉链子,这次能不能竞选赢杏明远,最关键的环节就在于陈浩天,倘若镇长不认可,收获再多选票也都是枉然。 今儿个有单独表演的机会,你还有脸尽给我跑题,你哪还能给陈浩天好印象? 没了印象,又如何顺利竞选郎杏坳村长? 吴联记能够读懂童铁那份着急的追问,也深知对方背后帮他出了不少力,不过前面那些话看似不管用,仔细想却是才华的自我展示,不提前先说,又如何真正影响到陈浩天的明天? 当前能想到的融资办法,那不过是美丽的谎言,也是运气,对于陈浩天这类型人,谁敢保证不会露出破绽? 先未雨绸缪尽量多往坏处考虑问题,今天等着真要是败下阵来,也还有可能成为陈浩天不可或缺的朋友,因事后陈浩天肯定会回头想这次交流,一些观点还是可以代表他与众不同的实力。 不过,几天后郎杏坳要召开的选举大会,他有理由相信他会成为不被看好的那匹黑马。 倘若今天能蒙混过关,那对他而言是双保险,何乐而不为呢! 又看了看陈浩天,他眼睛目光最终停留在童铁身上,对于追问反倒是先笑了,“不怕你们听了见笑,我眼目前拥有的融资办法纯粹是依靠好运气得来。” 在此停下来,他望向窗外的东方,端起茶杯先喝茶水。 陈浩天立马兴奋了,一下坐直身子骨两眼放光。 童铁那副模样更加沉不住气,一来激情又是迫不及待的先要追问:“你喝啥茶吗?你快些说呀?” “好好好。” 吴联记不卖关子赶忙应承着看向童铁的人,先放下手里茶杯,“你们都知道我开了网店,但你们还不知道我这网店是别人帮我出钱开的,那人就是生活在燕京的孟振华,准确说算是孟大哥。” 孟振华!陈浩天听到吴联记嘴里面讲出这个名字,一颗心顿时不受控制颤抖几下,因他近几年时间对孟振华这个名字太过于熟悉,华夏新闻里可以经常看见,天海国际创始人,真正属于白手起家的大富豪。 在华夏名企中,天海国际也榜上有名,据媒体统计市值早已突破千亿大关。 不可否认,吴联记不仅已经留意到陈浩天的神情变化,还准确无误猜测到对方拥有的心思,这时刻把他嘴里孟振华当成谁了。在眼下,他非常需要看到的效果,因前面接童铁电话以后,专门在网络中查询过孟振华,只是他还不敢确认天海国际的孟振华,与他同病房的孟振华是否属于同个人。 当时,在稻桶镇人民医院,他自始至终没看见孟振华的脸,因孟振华脸部受伤缠着纱布。 但他内心深处非常清楚,他此时刻不需要太多细节,只需要他与孟振华的紧密联系,让陈浩天产生错觉以为他嘴里孟振华就是天海国际的孟振华,那就算达到目标足够完美。 全当看不见陈浩天出现的反应,他紧接着前面的话音继续往下说:“同孟大哥的认识算缘分吧!他出车祸与我住同间病房,一晚上便成了很聊得来的兄弟,这次我写的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昨天回家闲着无聊,也用邮件的方式给孟大哥发了份过去,凭借两人交情或多或少都要给我出几滴血……” 童铁对于孟振华倒是不怎么了解,他依旧是副老样子认真听着,只希望吴联记嘴里最终能吐出几颗象牙。 也是这时候,吴联记裤子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一下子扰乱了几个男人的注意力。 87 邀请函 - 重兴 - 临摹枫 原本没打算接电话的,可手机铃声总是不停不止的响。 没办法,吴联记只好停下正在说的话,对陈浩天表示下无奈和歉意,几下摸出裤兜里手机。 一看屏幕里显示,他不知不觉的愣了下,竟然是孟振华打过来的。 简直是破天荒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段时间以来,孟振华手机里虽有他的电话号码,但从没有打过他手里的电话,今天突然间打过来,不用脑子也能猜明白,肯定是看了他发过去的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肯定是想和他讨论关于郎杏坳的诸多事情。 一名有头脑的有钱人士,吸血本性是天生的,发现有赚钱机会,自然而然会流露出某种贪婪。 今天真是运气来了? 不自觉的,他把手机递给陈浩天看,“孟大哥打过来的,应该是想和我聊投资的事情吧?” “那,你还不快些接电话?” 不可避免的,陈浩天口不择言竟催促起来,他脸庞神情似乎比吴联记还着急。 仔细想想也没啥大惊小怪的,他作为初来乍到的镇长,手下人做出成绩,那同样算他的政绩,利益捆绑,自然担心因为吴联记的怠慢,使郎杏坳的发展前景受到不必要影响。 并没有因为催促而显示出着急,吴联记听过陈浩天的话,他自个儿抿嘴无声的笑笑,随即按下接听键,一开口就问:“孟大哥,你最近生活还如意吧?” 几乎同个时间里,他理所当然不会忘记要站起身来,要独自先往办公室外走去。 今天这件事很明显,他不想让陈浩天旁听存有自己的考量,不是因为怕商业泄密,而是怕他先前那些话露出马脚。毕竟,目前现在为止,他没办法确定孟振华为何给他打来电话,因两人之前从没有过电话联系。 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 在看不到人迹上下的楼梯口。 吴联记瞄准没旁人可以听到他说话以后,立马与孟振华亲密无间正式聊起来,“孟大哥,我不仅要感谢下你帮我开了家赚钱的网店,还得感谢你不计报酬在背后悄悄帮我做销售事情。” “我悄悄帮你做销售事情?你怎么看出来的?”手机那头的孟振华,他腿没好坐在轮椅上,一脸的惊讶。 确实令他有些不敢置信,因他自认为行事风格不露任何痕迹,又何以会留下破绽呢? 只不过,吴联记所想没有孟振华复杂,还可以说绝对简单明了,因网店最初拥有的那些订单,基本来源于燕京,而现今网购最为发达的其他城市,却没人给他网店下过任何订单。 这种完全违背常理的怪现象都在说明什么? 只要平时多留心稍微有些经济头脑,自然能读懂里面玄机。 而他,不可否认肯定属于那群有些经济头脑的人,他面对孟振华的好奇,自然无需隐瞒如实回答,“这需要我费口舌多说么?因那些给我网店下订单的地址燕京呀!” “整个燕京总共有几千万人,也能成为你分析问题的事实依据?” 孟振华算是彻底服了吴联记太过于缜密的强大分辨力,并在欣赏之余发自内心给出个最高赞赏,“你真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听你说话,当初的我真没有帮错人,不错不错,前途无量。” 直面对方不吝啬讲出的吹捧话,吴联记没兴趣不接话,却把话题朝他想要的那个方向引,“呃,对了的,我的孟大哥,你突然打来个电话,你是不是看到我发你的电子邮件,想与我合伙赚钱?” “你说话为何这么直接呢?” 孟振华坐在轮椅中间仰望头顶上蔚蓝色的天空抿嘴微笑,“不过你小子让我由衷的感觉喜欢。” 吴联记也笑,“听你孟大哥口气,你是真心想与我合伙赚钱了的,几时打算前来我们郎杏坳实地考察?” “这个?” 孟振华话到嘴边思考两秒钟稍稍犹豫下,立马拒绝,“目前没有空,想合作,你找我咋样?” “没有问题呀!我现在有大把时间花不完,可以随叫随到的。”吴联记心底下窃喜,他满口答应。 “那,我们今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等下给你发地址。” 旁边走廊,童铁从陈浩天办公室漫步走出来,隔着老远距离看见吴联记是副满面春风的样儿,那刚到嘴边想要询问的话,立马又快速咽了回去。 吴联记没看到童铁的人,他低头盯住被孟振华冲冲挂掉的手机,不由得咬牙切齿凶道:“好像很拽的,竟然不怕伤害我的自尊心,一下抢先掐断我的线,这个场子以后必须找回来。” 装模作样与手机那头孟振华计较完,他摆弄手机往回走,一下瞧见童铁,立马问:“陈镇长呢?” 目前这个时候,孟振华对于他虽蒙着面纱不了解,但他有底气与陈浩天面对面坐着好好聊。 在他对掌握的信息分析看来,孟振华即使不是天海国际的创始人,也绝对属于有钱有势的大角色,刚看过他写的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立马嗅觉出郎杏坳不菲的商业价值,及未来发展前景。 这种眼光说明什么?说明孟振华拥有真才实学,那等着的不就是投资?不就是大把钞票? 童铁不懂吴联记询问的真实意图,只管朝吴联记走去,并打手势阻止吴联记往回头走。 同个时间里,他嘴里面不忘回答吴联记刚有的问话,“不要向我询问陈镇长,你忙着接听电话,我们陈镇长难道就是个没事做的大闲人吗?刚刚有件突发的急事情先跑了出去。” “这样子。”吴联记感觉里有些失望。 最后,他不忘又要追问句,“陈镇长出去,他临走时有没有给你交代什么?” 很显然,他想知道他今天给陈浩天留的印象,好与不好,于他自己而言心目中必须要有个底。 童铁是个皮笑肉不笑,他看半天吴联记,却没想着要出言调戏,因他心底下全是些抑制不住的欢喜。 “今天陈镇长对你还算可以吧!临走前特意让我交代你的人,尽最大努力竞选郎杏坳村长,不到验完票的时刻都不算输家;还说年轻人,一定要有敢拼敢闯的冲劲。” 一颗心总算落地,吴联记听着童铁油腔滑调的话,他不自觉的想笑,因他已听明白,现在的陈浩天暗示挺他到底,目前只差用陈浩天的嘴巴说出口。 不管童铁的话,他转身走,嘴里却问:“童铁,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呀?” “这还需要问我吗?当然是先开我的车送你回家去呀!” 童铁咧嘴自个儿笑起来,一副等候着能够好好解下馋大吃大喝的得意样子,“今天中午,在你家趁饭吃。” 而此时刻,外面天空飘来几朵白云,微风吹拂窗帘,枝头的绿叶晃呀晃,几只麻雀钻进办公室。 88 村委会 - 重兴 - 临摹枫 星期六,也是本月末选举日,在郎杏坳不算宽敞的村委会,在召开竞选新村长的大会现场。 这个时候,由于距离选举时间还比较早,赶到大会现场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就挨着村委会住的几户人。 杏伟林端着碗在吃饭,站门口看见老早赶前来的杏海泉,一高兴几大步走过去,还隔几米距离,首先露出讨喜的笑脸,开口问:“泉哥,你今天打算选谁当村长?” 不可以否认,最近这段时间里,吴联记与杏明远同时竞选郎杏坳村长的事情,早已在坊间传播开来,早已变成村民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话内容,最终是各有各的算盘及利益诉求。 看下迎面而来的人,杏海泉很爽快,“这还用说吗?” “你投明远哥?”杏伟林明明知道其中的答案,还不嫌麻烦非要确认下。 顿时,杏海泉脸庞神情稍稍显得不耐烦起来,他从衣服口袋掏支香烟衔在嘴里点燃,撇撇嘴鄙视下笑,“尽问没用的废话,我手里面的选票不投明远哥,你让我投谁去?” 自家族里兄弟竞选郎杏坳新村长,理所当然应该毫不犹豫的先支持自己人。 可杏伟林心里有鬼藏着掖着,不自觉中竟朝杏海泉靠了又靠,一副生怕旁人听见他说话似的,还偷偷用眼睛贼兮兮的向四周围望了下。他确认身边没别人,极力压低声音提醒道:“老弟,据说,只要吴联记选上我们郎杏坳村长,今后会带着大伙开公司什么的呢?那种凭我们脑袋瓜子想不出的买卖注定赚大钱。” “那又能怎么样?光是吴联记自己赚钱花,我们又得不到半个子儿。”杏海泉满脸不屑。 杏伟林表示反对不敢苟同,他不留情立马反驳打脸,“话不是你那样子讲的,吴联记在前面吃肉,我们到时候紧跟着在后面也可以捡碗汤来喝呀!” 到最后,他干脆拿出吴联记近期开的网店做例子,进一步解释,“先说说吴联记开的网店,目前现在,那玩意儿在我们郎杏坳谁能真正搞懂是如何弄起来的,看来看去与我们没有直接关系吧?但实际上呢?我们曾经不好卖的水果卖了钱,一些曾经无人问津的农产品也可以变成钱,这不等于我们也赚到了钱。” “道理虽是你那个道理,但我还是必须投票给明远哥,不然会被骂的。”杏海泉讲出掏心窝子的话。 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杏伟林笑,“这种选举是匿名投票,你投票给了谁,又没人知道,谁敢乱骂你呀?” 嘴里话刚说完,他又是个喃喃自语似的轻声说:“我询问过很多人,都讲要把选票投给明远哥,看大家目前内心里想法,吴联记再有能力只怕也难以选上我们郎杏坳的村长。” 旁边不远处的杏宽,他向两人走过去,“你们两个叽里咕噜的在聊啥呢?” 两人立马闭紧嘴巴不再吭声,特别杏伟林,不待见杏宽端着饭碗转身就先走人。 那种态度,不是对杏宽有恨什么的,而是怕对方太过老实嘴巴不关风,为避免到时候殃及池鱼遭灾,自然保持谨慎尽可能躲着走,他杏伟林不想自找麻烦凭空添乱子。 杏海泉放不下脸稍好点儿,他隔半天不回答,却问:“你怎么也跑来这么早?” “还算早吗?” 杏宽满脑子疑惑尽是些不敢置信,他反复看手腕戴的廉价电子表,“都九点多了的,不早了……” 也恰是这个时候,童铁首先开着小车赶到郎杏坳的村委会。 那参加选举的大妈转身去看见,立马扯开喉咙喊:“童铁来了,我们现在的驻村干部。” 先感觉不算多的几个人,这才没有过去几分钟的时间,一下子似乎多出很多人来,而这些人基本都是亲眼目睹童铁长大的叔叔伯伯,他们虽不把童铁再当小孩,却比其他政府人员少了生疏,多了与众不同的亲切。 一个个听闻到大妈略显自豪的叫嚷声以后,一个个不分彼此都向童铁快速围拢过去。 “童铁,我们今天应该怎么投票好呢?” “童铁,你是我们郎杏坳人,今后千万要记得多给我们争取福利的。” “童铁,我的孙子都有两岁半了,还没户口怎么办?” “童铁,不是说现在的低保政策变了吗?我这种脚老痛的情况能不能吃低保啊?” …… 微笑着看了看围拢来的人,童铁哪里有时间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他做个禁止问话的手势,随即说:“今天召开选举大会,一些与选举没有关系的问题,先等选举完了再来说。” “那,你先说说,我们今天到底应该如何投票?”一个人耳朵听完了话,不失时机立马抢先询问。 这完全是帮吴联记拉票的最佳时机,童铁自然不愿轻易放过去,他先看下问他话的人,再环视两圈紧紧围住他的叔叔伯伯、及其他长辈,最后清清嗓子笑说:“按照你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投就好,两位竞选人等下都要先讲话,你们看哪个能为你们创造出实际利益,你们就把手中选票投谁好了,选举不需要讲人情观点……” 在村民背后忽然现身的杏明远,一看童铁被众多热情洋溢的村民团团包围着,他不分青红皂白,几下功夫分开挡路的村民站前去,打个手势大声说:“都散开去,今天童铁哪有时间与你们扯闲条。” 那口气,那牛哄哄的架势,俨然是副郎杏坳村长的派头。 童铁看几眼杏明远,他倒是乐个自在没再说话。 杏明远赶走那些各怀私心的村民,他从衣服口袋掏出专用来待客的好香烟,一支递给童铁,再帮忙用打火机非常麻利的点燃,嘴里在客气的笑,“你今天来得蛮早嘛!” “彼此彼此。”童铁很享受刚拥有的服务,也紧跟着报以微笑。 不过他心底下却在说,这才没几天功夫,立马改掉曾经的那些不待见,对我变得如此友好客气起来,可我浑身上下的坏毛病全都没有改掉呀?我这烂德行是不是受之有愧? 杏明远倒没觉得他有啥变化,他关心今天的选举大会,又主动开口询问:“童铁,今天镇政府还有哪些人要前来参加我们的选举大会?为何都还没来?” 认真的说起来,他内心深处对童铁还是不太放心。 毕竟,童铁与吴联记两人关系全摆在那里的,几乎是穿着连裆裤从小长起来,验票时要是利用职务之便徇私舞弊,对他而言就有可能输掉这场十拿九稳的选举。 童铁倒是没多想,他实话实说:“镇政府对郎杏坳的选举非常看重,大大小小领导等下都会来。” “这样子!”杏明远那颗悬起的心,一下子彻底变得踏实。 面对杏明远的自信满满,童铁很明显是个不以为然,一双眼睛向四周围到处看。今天这是怎么搞起的呢?吴联记为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个人影儿?这种关键时候也敢掉我的链子,真的是没了王法…… 89 选举会场 - 重兴 - 临摹枫 大清早熬好的八宝粥,潘溪霞存放在厨房保温锅,几次抽空跑前去查看,却摆在那里始终不见动的迹象。 情不自禁有了火,她钻进旁边电脑房,一敲下看着凌乱不堪的电脑桌大声提醒道:“吴联记,你咋搞的还不吃早餐呢?村里马上开选举大会了的,也不知道先要急下。” “不用怕,我设置了闹钟的。”吴联记眼睛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做回答,一边噼里啪啦只管忙碌着敲打键盘,自始至终没打算起身出去吃早餐的意思。 对他现在而言,必须全力以赴与不算多的时间赛跑,因前往燕京拜访孟振华的行程已经确定下来,一些和郎杏坳融资有关的诸多事宜,只能提前先完成,不然到时候连个最起码最简单的五年规划、十年规划,乃至二十年规划都拿不出来,那彼此还怎么好意思坐着谈合作,谈融资呢? 投资不是搞社会福利机构,必备的先决条件肯定是回报大于付出。 相关数据罗列出来,先要让投资者看到清晰的潜在价值,那就是拥有无限可能赚大钱。 只是,潘溪霞与吴联记的想法有着本质不同,日常生活中事业应该忙,但她坚决不能容忍废寝忘食,更加没办法接受只顾工作不吃饭的状态。 一看吴联记只管答应没行动的意思,她变得是越发不满意,“你先把饭吃过了再来忙好不?” “好的好的。”吴联记感觉到拧不过去,只好选择放下手里面正在赶写的文章,先匆匆忙跑进厨房里喝几口专为他熬制的八宝粥,随即出门往郎杏坳村委会跑。 在路口等候着的童铁,他掏出裤兜里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催下,隔老远就看到吴联记的人,不由得埋怨,“你今天怎么搞起的呀?这个时候才跑来,镇政府各级领导都早已赶来了的。” “我哪里敢和领导们相提并论?” 吴联记摆摆手道出两者身份差距没把埋怨当事儿,随即满脸堆笑找出更为合适的理由做解释,“我是个不起眼的平头百姓,开会前的准备工作不需要我做,早早的跑来干些什么?” 到最后,他不忘补充两句自我解嘲道:“我们这种小地方召开选举大会嘛!按时到场不拖延就好。” “你今天不是选村长吗?” 童铁为吴联记不太端正的态度瞬间里皱起了两个眉头,“你难道不应该起个带头作用好好表现表现。” 摊开双手,吴联记是副无所谓的模样不愿服气,“我竞选村长,我有啥好要表现的?大家不仅是认识,还彼此了解,倘若及时抱佛脚,光做表面工作搞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我真是服了你了。” 童铁感觉里有些头痛又拿吴联记没个办法,他转身跑人,“你快些进会场去,马上开选举大会。” 吴联记撇嘴,压低声音嘀咕,“不是讲的十点钟吗?还差九分钟时间才到点呢!” 无需讲太多废话,他是时间观念强的那类人,血液里流淌着守时精神,彼此间既然约定了,自然应该严格按照事先约定好的相关规矩来,谁也不能随便耽误谁的时间,谁也不能随便篡改谁的时间。 但他看着童铁快步跑开后,没计较,却不慌不忙走进了选举会场。 平时混得既熟悉又经常互动的那些村民,一个个望向他的人,忽然间不认识生疏似的,不仅少了以往惯有的热情,还不自觉的把目光快速移开去,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太过于套近乎。 在会场最前面的讲台,杏明远忙碌着在协助打杂拿东拿西,他偷看到村民们对吴联记有别于平常的反应,那颗恨死吴联记只怕有过千百遍的心,顿时兴奋的就差从胸口迸出来。 先赶来村委会,不仅沿途村民都争先恐后与他打招呼,在这个选举会场,也大把人问东问西。 作为两名同时竞选村长的候选人,他自然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状况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外面大人物经常讲的民意民心。 今天,在郎杏坳村民言行举止中已完全表露出来。 村民要淘汰吴联记,而他注定会成为郎杏坳最新选出来的村长。 很显然,吴联记没把村民们的异常反应当事儿,每个人都是现实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利益选择,于他而言没必要计较自寻苦恼。认真说起来,他眼目前也没办法计较太多。 也源于每个人想法都是现实的,他民调严重落后杏明远,依然保持乐观态度,并坚信他是那个在最后时刻能够扭转乾坤的大牛人,真正成为这次村民选举中当之无愧的黑马。 全当身边所有村民都不存在,他漫步往前走,心想应该先前去报下到,证明准时准点赶到选举会场。 “吴联记,我今天决定投你的票。” 在背后不起眼的偏僻角落,杏宽的声音从众多村民当中传了出来,显得格外宏亮,“我深知你今天很难有获胜的机会,但我等下还是决定投你的票,因你是我心目中郎杏坳最合适的村长。” 老实人永远是老实人,不仅捍卫他心中认准的事情,还害怕到头来对方不知晓他有过努力似的。 先停下往前走动的脚步,吴联记回过头去,冲杏宽抱拳致意,并无声的友好的笑了笑,“先谢谢您啦!” “我不需要你在此对我说没用的谢谢,我只想让你心里知道我投了你而已。” 杏宽站起来,眼睛忽略掉在场四周围众人的骚动及其惊讶目光,只管按照内心深处所思所想,旁若无人的继续陈述,“今天应该还会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千万不要为支持的人少感到灰心。” 这个时刻,旁边不远处闲坐着的王大妈,她伸长脖子扯开喉咙大声吆喝起来,“吴联记,我等下也要投你的票,你到时候也要记住我投了你的。” 立马把目光快速转向王大妈所坐的那个狭小位置,吴联记抿嘴笑了又笑,没再开口说多话。 此时此刻的环境,他内心里感觉是特别的欣慰,因在村民的心目中,眼目前他的选情严重落后杏明远,竟然还敢跳出来公然战队为他呐喊,那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精神。 今天这场选举恐怕也只有杏宽与王大妈两人,不畏惧杏明远将来的权力报复敢如此任性恣意妄为吧? 牢记两人的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天效果不错,总算还有两个人,我等下就为这两个人努力去奋斗,我要让大家看到我的实力,不选我先人老子都会气的从坟墓里面爬出来。 只是,王大妈感觉里很是不满意,因吴联记没向她对杏宽那样讲谢谢之类的好听话,立马大声彰显她存在的重要性,“吴联记,你听说过不?前些日子唐琳回来找你麻烦,不是我想办法在旁边帮忙说几句好话,那天事情肯定不会轻而易举的收场,至少会返回你屋基前重新找你笨活儿。” 90 演讲 - 重兴 - 临摹枫 郎杏坳选举大会,在华夏时间九点五十五分正式开始。 整个选举大会由童铁负责主持,他讲完这次选举的重要性与注意事项,先由稻桶镇陈镇长训话,其次才是两位竞选人即兴演讲,及互动,规定时间最长不能超过半小时,最后环节为村民投票。 陈浩天的讲话不算多,两三分钟搞定。 只不过,杏明远演讲时间特别长,主打公平公正,也是郎家俊那个时候,村民们想拥有却得不到的东西,今天被他提出来当成主攻的政策,虽没收获加分,但也没令他掉分。 目前现在,他迫切需要的成果并不是额外加多少分,而是追求无过。 因郎杏坳现有情况全摆放在那里的,他演讲内容出不出彩,对他的影响不大。 而杏明远过后,立马就变成吴联记的人。 吴联记的想法与杏明远相反,他这次竞选村长能不能逆袭成功,关键就看即兴演讲环节。 当今社会属于经济时代,他满脑子前瞻思维,专讲村民们最想获得的福利与经济牌。 一站上讲台,他从童铁手里接过杏明远刚用过的话筒,嘴里简单问候下在场众人,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假如我是郎杏坳的村长,我首先想问个问题,我华夏新四大发明都是些什么?” 在此,他不知不觉的先停下来,先向讲台前面坐的村民看了又看,与想象中的效果基本吻合,众村民不仅满脸茫然,还是个不知所云,你望向我,我望向你是大眼瞪小眼。 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他立马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往下说:“我想在座的各位没几人知晓,因为共享车、移动支付、网购,及高铁,这些东西与我们郎杏坳人,自始至终没有存在过关系,大家不知道不了解都正常。” “单拿我们华夏引以为傲的高科技高铁举个例子,我们种田种地不需要出门,一辈子都呆在郎杏坳,还需要花钱坐高铁吗?答案肯定是个不坐,那不坐,对我们而言自然没了了解的欲望。” “所以说,我们华夏令外国人羡慕死的新四大发明,眼目前对于我们也没半毛钱关系。” “可今儿个,假如我是郎杏坳村长,我想要对你们讲到的,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我要让郎杏坳成为华夏最富有的人人羡慕的村庄,我要实施郎杏坳首创的分享经济,第五大发明。” 讲台前坐的村民,一个个好事者听闻到吴联记的第五大发明,一个个不客气的咧嘴嘲笑起来。 还有人私底下悄悄议论,“比国家牛,那你站在这里选些什么?” 特别是想看吴联记笑话的杏明远,他听过吴联记嘴里所讲到的分享经济,顿时是乐开了花。我看你臭小子不知好歹是嫌自己死得还不够快,还敢大言不惭弄个分享经济,瞧你那本事能和国家比吗?能和外面的人比吗? 注意到台前村民的各种反应,吴联记感到欣慰,因大家注意力已被他成功的吸引过来,不管好坏,属于他人生中富有挑战的竞选演讲,注定会有更多人专心致志的听下去。 暂停十来秒钟,他向台前村民打两个禁止私底下继续讨论的手势,紧随其后沿着前面的话说:“在坐的各位弄不懂我讲的分享经济,质疑我的分享经济,我表示理解,但我必须得说,我们郎杏坳眼目前的情况是很多家庭因子女外出打工,很多年都没种庄稼,那些荒废的田地可以纳入分享经济体系里去,变成钱。” “一句永远不会打折的大实话,今后待在家里不种田地,每年照样可以有钱。” 这一下,整个台前坐的村民顿时变得哗然,一时间彻底炸开锅似的,在不敢置信中,村民们除开忘记掉之前乱七八糟的冷嘲热讽,还流露出无限向往的期待神情。 特别是那些多年没种过庄稼的村民,立着耳朵认真的听起来,生怕出现遗漏弄不明白吃亏。 村民们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最本质的大变化,吴联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在心底下暗自笑了,又继续畅想他对郎杏坳设计规划的未来,如何整合现有田地资源力争做到双赢的最佳租借方案。 “大家听我讲到这里,肯定有人犯糊涂会不由自主的先要萌生出疑问,那些荒废的田地钱从何处生出来?我不妨直接说,只要田地纳入分享经济体系里去的人,田地就会集中用钱租给拥有实力的公司,一年多少,由租田地的公司全额承担,并按照当前郎杏坳的市场经济评估价值。” “对那些依旧想自己继续种田地,又渴望把田地纳入分享经济体系里去的人,这种情况也不算天崩地裂的大事儿,只要郎杏坳没了田地的人,均可以到租田地的公司干活,劳动报酬均按照华夏现有劳动法支付工资,看得见的好处,不像外面工厂要求年龄与学历,也绝对不会中途讲辞退的话。” “当我讲了这么多,可能又有许多人会在心里面想,郎杏坳不属于平地,不可能机器耕种,华夏范围没哪家傻帽公司肯花钱租我们的田地?但我必须在此郑重其事的先告诉大家,这世界想不到的事情特别多,犹如我开网店之前没有人想到开网店,一个相同的道理。” 到了最后,他手拿着话筒几步走下讲台,意气风发的站到台前众多村民中间去,又声情并茂的宣布,“假如我是郎杏坳村长,我要实现的目标,一年时间之内彻底消除贫困,五年时间家家盖新房子,十年时间每个成年人都拥有自己的私家车,不是电动摩托车,更加不是自行车。” 当他嘴里的话刚讲完毕,四周围顿时响起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 村民们的脸,一时间全笑开了花。 那坐在旁边窗台下的杏明远,他整个人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吴联记碎尸万段,立马拖出去喂猪喂狗。他在心底下不停不止的骂,狗日的骗子,纯粹是为选票恶意操作的大骗子,这天底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另一头坐在后台的陈浩天,他算得是被吴联记彻底征服,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地球人,一小部分天生就不可替代,曾经那些不靠谱的没经过验证的想法,还显得太幼稚,必须立马改。 不过,吴联记没心思管杏明远与陈浩天的存在,他看村民们掌声差不多后,右手捏成拳头举起来,在两只眼睛视线的前端。他攥紧拳头向在场的村民挥动两三下,又庄严承诺: “假如我明天就变成郎杏坳的村长,人人不用怕老了没人供养,人人不用怕大病小病手里没钱。” “我们郎杏坳人必须活出尊严,活出华夏最美最幸福的名片。” …… 91 陈浩天心里话 - 重兴 - 临摹枫 吴联记的即兴演讲,对于郎杏坳淳朴的村民们,犹如湖水里掷块石头,久久不能平静。 总体说来,整个演讲算是大获成功。 无限可能已铸成,紧接着就是面对面的互动。 在稻桶镇领导们的眼里看起来,村民们与吴联记之间的互动,肯定会擦出火花,注定不会再是先前杏明远的那种效果,纯粹是流于形式,尽整些无用的浪费大家时间。 不知不觉中,领导们都萌生出不同程度的期待来。 而更加期待的,无异于台前坐的众多村民,因直接联系到他们手中的选票,原先做的决定要不要更改?是应该理性选择美好的未来?还是应该盲目选择系紧裤腰带讲亲情讲关系? 杏伟林首先从凳子上站起来,他看向讲台中间的吴联记,一本正经很是严肃的说:“在我记忆里,从小到大你都非常优秀,只要交到你手中的事情,从没有过真正的失败,但我今天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头,老天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凭空掉馅饼,所以我想先问个明白,若我把田地放进分享经济体系里去,那些田地将做些什么?” 想必,在现场的众多村民,内心里都很想搞清杏伟林提出的类似问题。 人人都有最基本的贪心,都想占便宜。 不过村民们同样明白,他们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内心想要赚钱,首先得让别人赚钱。 一句话,如果锅里面没米饭吃了,双手抱着空碗又能跑到哪里添米饭吃去? 吴联记理解杏伟林拥有的心理反应,也能够弄懂其中的疑虑。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想当村长想整合郎杏坳现有田地,也始终回避不掉赚钱两个字,也存有几分私心。 当着台前坐的众多郎杏坳村民,他没啥好隐瞒的,暗自组织两下语言说:“林叔叔,您问到的这个话题,我不妨先给您直说,按照目前设想的整个规划方案,田地集中起来以后不会再种植以前的那些农作物,而是重新定位搞绿色生态产业,大面积栽果树的同时,尝试着在果树底下弄养殖基地。” 杏伟林虽听明白,但整个脑子里依旧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现场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听的其他村民,与杏伟林是差不多效果,也似懂非懂没能够真正搞透彻。 靠近讲台的杏海泉不怕丢丑,紧跟着杏伟林站起身来,他追着前面的话题往下继续讨论,“我们这里搞养殖业哪里划算,想想郎杏坳目前拥有的实际情况,又有谁家依靠养猪养鸡赚钱的?” 依旧坐在窗台下的杏明远,他顿时来了精神,狗日的吴联记,现在要出洋相了吧?市场行情都不懂,竟然敢在我郎杏坳栽果树搞养殖业,当郎杏坳人都是些傻子,只怕到头来没人会跟你狗日的玩的…… 可眼前吴联记,哪里有精力注意自鸣得意的杏明远,他看杏海泉微笑着解释,“您泉叔叔的话,确实没有丝毫说错,按照稻桶镇的市场行情标准,养猪养鸡不仅不赚钱,还会连自家的衣服裤子都要赔光光。” “但是——” 吴联记在此加重语气稍稍停留几秒钟,眼睛目光向在场村民环视两三圈,立马继续往下说,“我们养猪养鸡不是卖在稻桶镇,我们是卖给大城市有钱有文化的那层人,在他们心中,不仅吃营养,还要吃出健康。” “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大时代下,利用科技手段喂养而来的各类肉食品,不同程度残留着化学物质,吃后对身体健康都有着看不见的隐患,这是有钱有文化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想想我们郎杏坳喂猪,一年才能长大,可养猪场喂猪呢?三四个月就送出去卖钱。” “人家养猪场养猪为何长那么快?因为人家喂猪的饲料里面都添加有催长药物,但那些有钱有文化的人均清楚,是药就会留下残留物,是药就会存有三分毒性……” 负责监督与村民们互动的童铁,一看手腕上时间早已超过事先规定,几大步赶忙站到中间位置去,先做手势阻止掉吴联记的说话,再对眼面前村民说:“因竞选人杏明远先占时太多,暂时停止互动,准备投票环节。” 在后台坐着没动的领导们,见童铁自行做了决定,一个个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手拿事先准备好的选票走到村民当中,一边给村民挨个发选票,一边给还弄不懂的村民解释如何投票。 陈浩天没跑去给村民发选票,而是起身走到吴联记的面前去,一个笑脸询问:“选举完,你有何打算?” “没具体的打算呢!先抓紧时间把住的房子修好再说。”吴联记反应过来笑着回答,不过内心里远不是讲的样子,至少两者可以归类于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 因罗列出的原定计划安排尤其紧凑,选举完以后必须以最快速度前往燕京,融资事情有天大不能随便耽误。 这次竞选郎杏坳村长,若不是担心杏明远当上村长,妨碍他整合郎杏坳的田地,只怕在竞选的最后时刻还会打退堂鼓,他与孟振华的预约很急,可他手里还有大把东西没写出来,几个通宵不睡觉也难以忙完。 陈浩天以为吴联记真是说的那样子没做打算,他赶忙提出自己建议,“关于郎杏坳的融资问题,你目前还不能掉以轻心的,一些口头协议只要没签成合同,最终结果都有可能变成不了了之。” “谢谢陈镇长,我会牢记您的提醒的。” 吴联记顺着应付仍旧没讲出内心深处真实想法,只是最后没忘表个态,“不管今天的选举结果如何,融资改变郎杏坳的步伐不能停下来。” 不知不觉中,陈浩天又笑起来,“你能说出这样子有感悟的话,单凭你的年龄将来肯定属于人中龙凤。” “您陈镇长尽讲些好听的,我这模样哪里受得起吗?”吴联记唯有表示愧不敢当。 陈浩天持续笑着轻轻拍两下吴联记的肩膀,“凭啥受不起呢?我真心实意看好你的人。” “是吗?”吴联记是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一下子瞪大眼睛流露出不敢置信。 显然,陈浩天想传递的东西远没完,他不受吴联记的干扰,紧接面前的话继续说:“其实,不管今天选举结果如何,你的存在都不可以替代,杏明远思想已僵化,不具备开拓创新精神,而你,不仅敢想敢付诸行动,还不怕前路存在坎坷与艰辛,先自己设定目标,这种精神天生的时代弄潮儿。” 到得最后,他不由得要自我感慨,“前面童铁让我看到你写的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惊讶之余,我急着找你到我办公室谈话,为的就是想阻止你竞选郎杏坳村长,可事与愿违没能够对你说出口,不过今天选举结束,还是想郑重其事告诉你的人,倘若当选郎杏坳村长,为避免到时候忙不过来,先考虑找个副手协助吧?” 吴联记不要说话,可他内心里此时此刻才发现曾经错怪了陈浩天,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 92 潘溪霞不好惹 - 重兴 - 临摹枫 选举大会结果出来,吴联记获得村民们理智投票,竟然高票当选郎杏坳村长,但陈浩天在背后的谈话,令他脑海里萌生出阴影有想法当场辞去村长职务,却在心底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谁知,几天时间刚过去,又弄得他悔不当初,真正开始讨厌头上戴的这顶乌纱帽了。 确实是的,他趴在电脑前紧赶慢赶忙碌着撰写融资材料,没个白天黑夜顾不上吃饭休息,从未想到过郎杏坳八德组的两户人家,为只鸡竟然硬要请他前去处理纠纷,这种感觉无疑是个郁闷死。 好在几天几夜的赶工,他努力撰写的融资材料基本修改完成,此时内心里虽火大,却没发着出来。 两腿向前伸长,他坐在电脑前的凉椅子上,眼睛布满血丝,神情更显憔悴。 潘溪霞端着煎好的油饼漫步走进去,见吴联记在休息,不由自主满是心疼的轻声询问:“你忙完啦?” “忙完啦!”吴联记回答着,吐口浊气背靠凉椅上,一只手放下刚接过电话还拿捏着的手机。 瞬息间,潘溪霞高兴得不得了,她不自觉的向吴联记走近两步,再顺势把手里面冒着热气的油饼递过去,一副欢天喜地微笑着说:“趁热快些吃,肚子饱了好回房间睡觉休息休息。” 这几天时间以来,她算得是磨破嘴皮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如愿以偿让吴联记放下手上工作,最后迫于无奈折中想出个较为可行的好点子。她不再费心费力管吴联记的人,只为方便吴联记肚子饿了有东西吃,每餐煮饭前先煎些油饼放在电脑桌子,还把原来的凳子,换成可以自由升降的椅子。 为真正安心,她还在椅子上加了毛毯,放了始终舍不得用的床单。 吴联记发自内心感激潘溪霞的好,只是今天听到催促并没伸手拿油饼吃,因感觉里实在太过疲倦,一个背靠在凉椅子,瞌睡就无情的袭来,两只眼睛睁不开紧跟着睡了过去。 旁边站着的潘溪霞,半天时间不见吴联记有任何的动静,她偏头仔细查看才发现人已进入梦乡,顿时笑开来没好气的骂了句,“这也能睡着,是猪变的吧?” 几乎算得是同个时间里,她放下手头端的油饼,顺手抓过放在凉椅子的床单,两手用力几下扯开来。她小心翼翼的帮忙给吴联记盖在胸前身上,感觉不合适傻乎乎的站着,几秒功夫,又赶忙把凉椅子放平。 可她做完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又伸手去抱凉椅上躺的人儿。 此时此刻,她内心里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说着话都能够入睡的人儿,只怕抱出去丢了也不会醒过来。 鉴于这种现象,她认为她应该把吴联记抱到床铺上睡,不管怎么说,睡床铺总比睡凉椅子舒服。 逻辑推理确实没出错,她费力把吴联记抱进隔壁睡觉的床,不仅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还睡得越发香甜。 先把吴联记穿的脏鞋子脱掉,再扯出用袋子装好的棉被盖在吴联记身体上。 最后,她自我感觉非常满意以后,拿出平时舍不得用的花露水,在房间里四处胡乱喷了喷,伸手稍稍推下墙壁上开的窗户玻璃,让房子外面的新鲜空气能够顺利吹进来。 吴联记仰躺在床铺上翻下身子,开始打呼噜。 “潘溪霞,在家吗?” 一位中年女人有些焦虑的细小声音,在房前石坝边的公路中间。 “谁呀?” 潘溪霞在屋里大声应答着,她安顿好吴联记转身快速跑出去,立马看到张艳秋手里拿着木棍走进屋来,“张大婶,您找我有啥事情啊?” 不知不觉的,张艳秋眼眶里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我其实不是找你的,我想找吴联记,不,吴村长。” 潘溪霞对张艳秋的言行举止很是无语,“你啥事情吗?先可以给我说下不?” “吴村长不在家?”张艳秋看了看潘溪霞,是个欲言又止。 在不在家显得很重要吗?潘溪霞不仅知晓对方属于胆小怕事的女人,还知晓对方老公及子女长年累月都在外面打工,唯独张艳秋硬生生留了下来,纯粹是因为要在家里照顾八十几岁的婆婆,一时间走不脱人。 仔细想想这种情况的单身人,还能惹出个啥事情? 没必要管张艳秋的话,潘溪霞又直接说:“您今天到底有啥事情?直接同我讲,多半我就能帮您解决。” 归根结底,吴联记好不容易才睡下,她私心作祟不愿意这时候前去打扰。 挣扎犹豫两下,张艳秋不再存有先前的顾虑,揩揩眼眶泪水说:“潘溪霞,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郎明凯硬说我把他家里的鸡偷来吃了,硬要找我赔钱,不赔的话,还讲打我的人……” 哭哭滴滴的说着,她双手还比划着郎明凯对她的凶,“一个人待在家里照顾老人,我今天真是害怕了,要是被郎明凯活活打死都没个人知道的,郎明凯太过霸道简直不是人……” 真应征了那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古话。 潘溪霞不免有些头大,因她深知郎明凯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在郎杏坳近几年不但名声不好,还总是喜欢搞些偷鸡摸狗的龌蹉事情,又偏偏是这种家伙指责别人偷了鸡,这不成了大笑话吗? 吴联记这几年都不在郎杏坳生活,应该不太清楚,但她百分之百清楚郎明凯的为人。 没啥多话要罗里吧嗦的,她拉起张艳秋径直往郎杏坳八德组疾走去,“我现在跟着您回去,先看我怎么帮您收拾郎明凯,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目无法纪欺负我们女人。” 这时候郎明凯,他端着碗在家里吃饭,没把先前找张艳秋赔鸡的事情放在心上。 曾跟在郎家俊屁股后面混日子,他早已习惯横着享受人生,对于张艳秋胆小如鼠怕这怕那的性子,自然是有恃无恐喜欢欺负下找找乐子,或者说帮他自己找找存在感。 可如今的郎杏坳已经大变天。 潘溪霞带着张艳秋,她看到郎明凯不打招呼,直接先厉声质问:“郎明凯,你凭啥讲张大婶偷鸡呢?” “我凭啥?” 郎明凯停下端着正准备往嘴巴里喂的米饭,顿时是火冒三丈,“家里养的鸡丢了,不是张艳秋又能是谁?两家紧挨着,我眼目前没有其他人可以随便乱怀疑的。” 到末了,他横眉竖眼冲张艳秋又凶:“你个偷鸡贼,竟敢恶人先告状,看我等下收拾你贱人。” “你嘴里在说些什么?” 潘溪霞看郎明凯的嚣张跋扈在她面前不仅没丝毫收敛,还明目张胆的凶,也来了些火,“你要再凶,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童铁把你抓去稻桶镇关几天。” 顿时,郎明凯不敢吭声了,他低头自顾自的吃饭,一使性子脚踢开旁边凳子。 潘溪霞没有闲着,摸出口袋里放的手机,按几下直接说:“郎明凯,你先给我听着,我手机现在开了录音功能,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等下再打电话找你妈进行求证,敢撒谎的话,那就别怪我叫童铁找你麻烦。” 郎明凯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发慌,但态度依旧非常的强硬,“什么玩意儿?你以为我会怕你呀?” 潘溪霞两个耳朵佯装听不见,只管问她的问题,“说,你家喂有多少鸡?” 郎明凯犹豫下,回答道:“不太清楚。” “那,你家丢的鸡是什么颜色?大概几公斤?”潘溪霞继续追着询问。 郎明凯傻眼,不敢再随便乱做回答,立马耍横想溜,“你私设法庭审问我的人,我凭啥回答,没时间。” 两个简单的问题令郎明凯彻底露出了马脚,潘溪霞不要客气,“你只管走人,我现在给治安员打电话,讲你敲诈,让童铁先开车来抓你去享受几天清静房子,那里面有吃有喝很舒服的。 一看潘溪霞要玩真的,郎明凯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我今天错了,你别和我计较好不好?” 93 联溪集团 - 重兴 - 临摹枫 大半夜里,吴联记饿醒过来,他辨不清方向到处乱摸。 旁边房间的潘溪霞,一听闻到动静,立马翻身从睡的凉椅上爬起来,几下子功夫,快步跑进去帮忙给吴联记打开房中央的节能灯,“吴联记,你睡醒啦?” 没想到要理会,吴联记看半天没找到的灯亮起来,只想搞清想要搞清的事情,“我这是睡在哪里的呀?” 确实,他平常时候从没在睡觉的房间内走动,不仅看着生疏,还特别陌生。 很显然,潘溪霞对吴联记的问话并不觉得有啥好奇怪的,一边伸手拿事先准备好的油饼,一边应答:“你看你的样子还能睡到哪里去?当然是我最近睡觉的房间啦!” 吴联记揉两下眼睛不再吭声了,他下地穿鞋子。 潘溪霞拿着装满油饼的保温壶转过身来,她快速打开盖子递过去,“先拿着吃,我出去帮你煮饭。” 一看有吃的东西,吴联记不客气接在手里,略显浮肿的脸顿时笑开了花,“霞姐真好。” 可他手拿油饼刚塞进嘴巴,却见潘溪霞真要出去重新煮饭,又赶紧出言极力阻止道:“这时深更半夜的,不用那么麻烦,你这保温壶里装的油饼,我看样子就吃不完。” 煎好的油饼确实不算少,光拿吴联记那个肚子装的话,恐怕还真是装不完。 但潘溪霞心底下有她自己的想法,认为这几天翻来覆去总吃煎的油饼,对身体而言始终不营养,她不认可吴联记的观点自顾自辩护,“啥深更半夜的,马上天就要亮了,光吃几个煎的油饼,白天哪里来力气做事情。” 好像有道理?吴联记没急着先反驳,他扭头看墙壁挂的石英钟,时针指在凌晨四点四十三分。 不自觉的要暗自咂舌,他对自己眼下状态很是无语,他妈的,我咋搞的睡了这么久时间? 脑海里瞬息间浮现出昨天张艳秋老公打来的电话,现如今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还在家里睡觉没前去帮人家处理,即使是打算辞职的村长,也不能这样子没个原则乱胡来呀?该死该死…… 整个感觉郁闷头大,他急起来对自己无可奈何,不由得有了些埋怨,“霞姐,你咋搞起的,我睡了这么久时间,也不记得喊我下,弄得我现在耽误掉很多早该去做的事情。” “我喊你?” 潘溪霞有些不甚理解的睁大两只眼睛,“整天睡得恰像个死猪崽,你让我怎么喊吗?” 到最后,她回想起吴联记不停打呼噜的样儿,说着话竟然忍不住自个儿捂嘴偷笑起来,“好几天时间都没有休息,这前后睡觉几个小时,在你眼里看起来也算着很长很久吗?” 一时之间是否找不出合适的言辞争辩下去。 因吴联记清楚,道理明摆着回头讲再多均失去了意义,单凭潘溪霞的性子,只要他睡着没能醒过来,其结果早已注定不会中途主动叫醒他的人儿,舒舒服服自然醒的模式就成了必然。 现在,他有必要为离开郎杏坳做下准备,顿觉彼此闲着应该顺便讲两句,至少先和潘溪霞交代下,不然到时候乘坐火车跑去几千里之外的燕京,再拿电话联系不光是浪费钱,还有很大程度难以沟通清楚。 看潘溪霞又要往外走,他赶忙叫住,“霞姐,你先不要走了,我同你讲两件事情。” 刚刚醒过来就没个消停,潘溪霞暗自摇头算是彻底服了,她转身回来靠近吴联记坐到床沿,一下子脱掉脚上穿的鞋子,双脚老上用以睡觉的床铺,“说吧!我听着的。” 先忙着吃几口香喷喷的油饼,吴联记感觉里肚子不再饿得慌了,他冲着潘溪霞笑笑,说:“这几天以来,你也看到我日夜赶工都在写关于融资的材料,这涉及我刚注册的新公司,叫联溪集团,法人是你霞姐。” 潘溪霞听得呆了,为她不知情的情况有了家公司。 吴联记没管潘溪霞的反应,他接着前面的话自顾自继续说:“我前面和陈镇长有过认真商量,并让陈镇长负责帮忙跑路办下来。所以说,不管你时间多忙乎,都要记得多去帮忙问问,公司营业执照必须尽快拿到手。” 潘溪霞弄不懂营业执照的重要性,她从刚刚有的呆愣中缓过神来,不由得要询问:“我们手头都没钱,你急着成立新公司干什么?一个空架子在那摆着,只怕到头来还得按时给国家缴税钱。” 仔细想想确实是的,吴联记的脚刚做手术,曾经欠下来的那笔巨额债务,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还清,突然间弄出个公司来,岂不是加重负担更加需要花钱吗? 其中的某些想法颇有几分道理存在,但她始终没搞明白,他们正因为没钱,对于成立公司、对于营业执照才显得非常之急迫。 一句话的买卖,没注册公司就没法进行正常的融资,也没法参加各种金融活动。 此时此刻,吴联记倒是有耐心,他不厌其烦的在旁边做解释,“只要我们想改变郎杏坳,我们手里必须要个注册的公司,不然的话,没办法进行融资活动,又怎么找有钱人帮忙投资郎杏坳的绿色生态产业?” 潘溪霞听得似懂非懂,也懒得费精神开口追问,因她相信吴联记的话不会错。 记起吴联记说的是两件事情,她想了解,主动出击又迫不及待的问:“刚才不是讲两件事情吗?还有呢?” 倘若非要认真的说起来,吴联记远不止交代两件事情,但他不想全部交给潘溪霞去管,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有限,更何况还是体质比较弱的女人。 这次前往燕京会见对他有几分神秘的孟振华,他无法预知要耽误多少天才能返回来,但他脑海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天两天肯定是解决不了眼前面临的诸多问题。 正在修的新房子,目前现在看着倒没啥好要特别多交代的,只是房子前面橘子树全部要移走,立马想法推平整改成混泥土浇灌的水泥坝,再搭建移动板房充当联溪集团的临时办公地点,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决定交给童铁帮忙负责,还有零零碎碎各类急需要的办公用品。 眼下想要特别交代潘溪霞去做的,单纯是虚拟世界所经营的网店,他说:“霞姐,你经营的网店,你看看谁最适合接替你目前所做的工作,先交接出去,今后的你恐怕没多余时间管网店了的。” 一旦联溪集团在郎杏坳正式运转起来,潘溪霞亲手做的,那肯定是些大把钱进钱出的事情。 94 诉苦 - 重兴 - 临摹枫 天下着雨,童铁如预约那般准时把车开来,刚刚抵达家门口,一只手不停不止的胡乱按喇叭。 潘溪霞在外面听见,扭头朝房间喊:“吴联记,你要搞麻利点儿,童铁开车来了的。” 刚传完前面废寝忘食撰写的文章,吴联记从凳子上站起来,他没有吭声,直接迈开脚步向外疾走去。 潘溪霞提着事先准备的礼品,在门口伸手递过去,眼睛看见吴联记衣服没穿好,在旁边忍不住帮忙扯扯,“你这是到大城市办事情,千万不能马虎要多注意下自己形象。” “没事的,又不是跑出去约会。”吴联记满脸是些惯有的调子无所谓,他急着出门哪有闲功夫管身上所穿的衣服,当右手接过从旁递来的两罐农家蜂蜜,随意打量下立马又继续向外面走。 潘溪霞没离开紧跟着,直到慌慌张张把衣服拉扯满意才停下来,不由自主的又要大声交代,“吴联记,你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心疼手里的钱,各种场所该花钱的地方,不能小家子气,务必大方些。” “霞姐,你大放心小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吴联记心情舒畅容光焕发,他转身退着走。 童铁坐在驾驶室,半个脑袋向外伸出来,不停的直摇头,“你也太寒酸了吧?” 显而易见的,他嘴里面所提到的寒酸,自然是指吴联记身上今天穿的行头,还有手上提的礼品。 吴联记没理会,只管提着两罐农家蜂蜜几步跑过去爬上车,因他内心明白自己几斤几两,目前的他与童铁没有可比性。他即使穿再好,别人眼里也是穷光蛋,关于礼物问题,对于有钱人最好莫过于送个寓意深的情义。 的确,在他认知看起来,两大罐农家蜂蜜,远比花钱购买礼物更显尊贵,因那是成千上万只蜂蜜整年勤勤恳恳采集无数朵鲜花,最后才得来的成果,大城市人就算再有钱也难以买到的好东西。而隐藏其中的寓意更加不用说,希望彼此拥有的合作能顺利,从头到尾犹如蜂蜜充满甜的滋味儿。 很明显,童铁的优质环境哪能琢磨透良苦用心,他看吴联记不声不响在旁边副驾位坐好,不再多废话立马启动引擎,立马把车向前径直开了出去。 紧随其后,他改口认真询问:“你打算几天回来?” “这个问题嘛?我现在还真没办法说清楚呢?”吴联记身子靠在车窗玻璃,他两只眼睛的目光,注视着孤零零站在雨里面的潘溪霞,轻轻挥动着秀手,在似有似无的风中,像朵野百合盛情绽放着,彰显出生命的美。 又是个无缘无故的,他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泥角坝,潘溪霞哭喊着撵走郎家俊,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来,而他与死人早已没有任何区别,浑身发冷发青软绵绵的静躺着,一动不动…… 眼中似乎有了些看不见的泪花,他暗地里抑制着,却在心里喊:霞姐,我这次肯定会成功的,即使不为我自己,也必须竭尽全力让你成为我们华夏万众瞩目的人上人…… 自由自在悠闲开车的童铁,他看着车外越下越大的雨,不知不觉的自个儿先抱怨起来,“吴联记,你选的这个郎杏坳村长,叫我今儿个怎么说你呢?简直把我害个体无完肤,苦不堪言。” 依照他脑海里所想象的游戏规则,他确实成为不折不扣的冤大头。 自从吴联记竞选上郎杏坳的村长职务,不仅没有真正履行过村长应尽的职责,还属于啥都不知的人。他整天帮忙跑前跑后累死先不说,更令他纳闷的是没地方叫苦,不知道几时里是个头。 当初决定暗中帮吴联记撑起个美好未来,不想到头来会变成这样子,竟然把他自己彻底搭进去。 吴联记从记忆中走出来,他倒是理解童铁最近几天的辛苦,没啥好说的,抿嘴笑。 认真说起来,他远不是啥都不清楚不明白的那类大闲人,因他至少还清楚停掉的“普法宣传月”活动,目前现在由童铁顶替他全权负责牵头,并在郎杏坳几个小组里不厌其烦的重新宣传起来。 应该怎么讲才好呢?他愣半天时间,最后说:“我们村选举那天,我和陈镇长深入交换过意见,讲我只要竞选上郎杏坳村长,不是立马就让杏明远当副村长的吗?” “陈镇长真和你讲过这些话?我为何不知道呢?”童铁表示极度惊讶,更多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毕竟,他现在总算有了个脱离苦海的盼头,只要杏明远能作为村干部真正顶上来,那他自然而然的就有个替死鬼可以随心使唤了。不像目前现在,吴联记整日里忙碌着搞融资,政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部交给他处理,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亲力亲为,多辛苦的人生,泡妞都没了空余的时间。 日常生活之中,他属于懒散惯的懒人,不喜欢亏待自己太过于辛苦。 眼面前既然明摆着有偷懒的机会,他自然是不愿意吃亏想要竭力争取过来。 到得最后,他看吴联记对他的话没反应,不由得又是个沾沾自喜的笑着得意,“今天送走你以后,我回去务必要亲自询问下陈镇长,我感觉我现在拥有的这份工作好累。” “你不要跑回去询问了,应该是杏明远不想当郎杏坳副村长。” 从吴联记站的角度去思考,他肯定私底下陈浩天已经同杏明远商谈过副村长的事宜,依照杏明远的脾气,恐怕是输不起那个人,更加不乐意在他手底下担任副职吧!关键还是不知晓他想要辞职。 两人属于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平日里彼此间还怎么正常合作? 最大的问题是两人中间夹着个杏花,杏明远岂能为个可有可无的副村长,与吴联记妥协呢? 在杏明远看起来,杏花早已被吴联记占便宜,作为称职尽责的父亲,暂时不能找回丢掉的场子,也不能明着老吃亏是吧?做人准则必须遵守,至少那张活在人前的脸皮不能丢。今生今世属于永远和不好的死对头,他自认为只要不低头当那个副村长,不受吴联记摆布,自家杏花与吴联记就不可能拥有任何未来。 关系到杏花未来几十年能否幸福生活,一个小小的郎杏坳副村长又能算什么? 童铁从没深究过两人中间不可调和的种种矛盾,也不理解吴联记的话,更不认可听到的观点。他有自己的判断及考量,却是刻不容缓的反口询问:“当副村长有啥不好?” “不是不好。”吴联记微笑。 随即,他又补充说:“我倒有个比较可行的办法让杏明远当副村长。” “你说。”童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你想办法告诉杏明远,讲我竞选村长,不过是为了融资有个好身份才来竞选村长的,今后只是挂名,在郎杏坳,不实质性参加与政府有关联的各类活动。” 而他内心里面,却想对童铁实话实说,我想要辞掉村长这个职务,你再多辛苦几天算毛啊! 95 火车站 - 重兴 - 临摹枫 十点钟,两人提前抵达火车站,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三十几分钟。 童铁找个空地方停好车子,再在旁边便利店买两瓶矿泉水,一瓶丢给吴联记,一瓶自己拿着。两人跑到广场边的凉亭休息,他贼眉鼠眼的先要询问:“这次去燕京,你抽时间找你女人杏花玩不?” “口袋里没钞票,玩个屁呀!”吴联记找个位置坐好,立马拧开矿泉水的盖子首先喝两口。 目前情况确实是的,从杨怡手上诈出的钱,他哪里敢随随便便乱拿出来,再加现在与杏花没有联系方式。 可童铁呢?一肚子坏水,纯粹是心怀鬼胎藏着不可告人的某种意思。他撇嘴摇头,不仅对吴联记的人品表示严重怀疑,还是个皮笑肉不笑,“你与杏花两个从小到大关系那么好,不会现在光玩下都要钱了吧?” 那猥琐的神情,混杂着暧昧不清的挑衅语气。 吴联记瞬间里领悟到话中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他表示鄙视,“你以为这世界的每个男人都像你呀?与女人正常交往除开滚床单,还是滚床单。” “你又在同我装圣人?” 童铁拿出自身的行事准则衡量别人自然是不服气,“你脑子里还记得不?那年你把杏花弄哭了的。” 一提起那年那月在盘龙沟发生的尴尬事儿,吴联记不仅没有忘记,还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村头异常炎热的盛夏午后,总共结队有六七个小屁孩儿,全部瞒着父母偷偷跑到盘龙沟,分成男女两队上下洗澡。中途时间,杏花跑去较为隐蔽的角落方便,恰巧他先在那里蹲着,两个光人不期而遇碰了头…… 这原本不算什么?可偏偏童铁巧不巧的也跟着跑来。 当时,他害怕童铁莽莽撞撞跑过来,双手把杏花推倒压在身下的大石头上,内心里难免有些着急,一时间口不择言胡乱张嘴就大声警告,“童铁,你不要过来,杏花没穿衣服在这里的。” 童铁不相信,依旧我行我素往前面走,当他真正看见吴联记身下压着个人以后,立马傻眼,“吴联记,你小子厉害,竟然敢躲在众人背后偷摸着弄杏花。” 趴在石头上的杏花,立马委屈的哭起来,恰是个疯子,两只秀手拼命捶打吴联记的人。 …… 自从那次事件出现以后,吴联记在童铁面前,始终都是个百口莫辩。 今天又被重新提起来,他面对童铁仍旧处于被动没法理论,也没想着要理论。他笑笑不置可否,算回答,也算无可奈何冷处理至今无法证实的是与非。 童铁顿时像个凯旋的大将军,那份常见的得意全写在脸庞眉梢。 喝两口矿泉水,他的笑在心里,竟然敢乱讲我不正经的男人,不想想你自己毛都还没长,对杏花却丝毫不手软做了大人才可以干的活,当初我就是个傻瓜二百五,也不懂得偷偷瞄两眼欣赏欣赏…… 到最后,吴联记懒得管童铁内心里的不纯想法,突然意识到个自认为很严肃的问题,立马郑重其事提出个建议,“讲句心里话,你那种喜欢拉帮结派的性格不太合适在体制内混生活,只怕将来前途不大。” “我不是把希望寄托你身上了吗?” 童铁倒是从没想过要在某时某刻讲出内心深处真实想法,他为了搪塞吴联记顺着话意说个假观点,“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知道不?兄弟!” “你先就算了吧!” 吴联记没去留意童铁的神情变化直接摇头,“看看我们两个拥有的现在,傻不拉几的,一些体制之内早已明文规定的游戏机都还弄不懂,还在这里畅谈人生,这次,你让我选村长,讲到底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又如何变成你嘴里所讲的笑话了吗?”童铁不理解,急着赶忙反问。 瞄目看下急不可耐的童铁,吴联记深深感觉到很多事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此时此刻,他回想到选举那天陈浩天与他别开生面的单独谈话,回想到童铁因他遭受的辛苦,脑海深处在刹那间里萌生出非常明确的坚定的答案,不能显得太过于自私,应该早些讲明想要辞掉村长职务的事情。 选择避重就轻,他笑了笑说:“我刚刚竞选上郎杏坳村长,又因为忙不过来,立马辞职啊!” “我不是帮你顶着的吗?你眼下有啥好要担心你忙不过来的?” 可嘴里的话刚说完,童铁呼天唤地立马改口哇哇叫:“你为何不早些给我说呢?害我最近几天做牛做马忙得天昏地暗,手头又没得到任何好处,真是郁闷死人。” 埋怨声大过质疑,究其原因非常之简单,他终归熟悉吴联记的性格,一旦话从嘴里面说了出来,那基本都是定性的买卖,再改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这使得他很快想到他的吃亏,不愿浪费时间了解原因。 非要认真说,吴联记这几天要不是忙的焦头烂额,早应该向童铁透露了他不干郎杏坳村长的想法,特别是先前两人来的路途中,两人沿途要不是满嘴跑火车尽扯些没用的,也应该有所交代。 但他心底下持有的观点还是很清楚,他即使想辞去职务,也必须等过几天以后才会正式递交辞职报告,因他竞选郎杏坳村长的视频,刚刚传入到网络中,还正在发酵疯狂传播,那是他宣传自己的手段,不榨干其中隐藏的价值,岂不是自己把自己最为得意的创意全部埋没掉了吗? 没舞台施展才华的人,他必须自己挖掘自己,自己曝光自己,自己展示自己。 理性选择在网络中传播自己事迹,纯属于想寻找新的融资渠道,对他而言必须尝试。 在他不为人知的内心里,他对于孟振华的期待值很大,但他不敢,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而他对付眼面前坐着的童铁,他除开笑了又笑,表示歉意,还打趣道:“几天时间而已,算毛啊!” 撇撇嘴,童铁对吴联记很无语,他抱着矿泉水瓶子,又忙着开始自顾自的喝水。 旁边,吴联记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又说:“不要只顾着喝矿泉水,我给你讲个实话,凭你德行不应该呆在政府里混日子,应该找你老爸要几颗子弹,与我合伙经营即将运营的联溪集团。” “你真会开玩笑。” 童铁没做任何思考直接性连连摇头,不认可,“我说过不靠父母亲生活,现在跑回去要钱岂不自打嘴巴。” “你想错啦!” 吴联记抓住话头及时纠正游说道,“你只要找机会把我写的资料全部递给你老爸看,要是猜得不错,到时候你老爸肯定不等你开口要钱,主动给你钱用以投资的。” 童铁沉默,他似乎有了些莫名的心动。 瞄准这个机会,吴联记不遗余力赶忙玩趁热打铁,“作为你现在而言,可以算借,今后连本带利还不行吗?” 96 洁灵池 - 重兴 - 临摹枫 十点四十五分,吴联记坐上开往燕京的火车。 一路顺利,第三天下午,他准时抵达几千里之外的燕京。 那是座既美丽又繁华的现代化大都市,他置身其中,顿时有种穿越未来时空的奇妙感觉。 各种肤色的靓女,来来去去,犹如恣意怒放着的鲜花,千万漂亮,千万放飞的梦。 直接插入蓝天白云的高楼大厦,披着不尽相同的豪华外衣,站成各自永不改变的姿势,用无声的语言,告诉近身前所有走过的男女,啥是敬业的最佳楷模,啥是做人的标兵。 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车,多过平日里郎杏坳列队爬行的蚂蚁家族,数量无法统计。 …… 这就是电视里真实的燕京,用钢筋水泥铸就的城。 恍惚间,吴联记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觉得他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 特别是遇见孟振华的那个瞬间里,他才真正发现两者间拥有的差距,仅凭他现有的认知与视野,一切还算完美无暇的幻想,也只能用肤浅去概括或形容自身的存在。 生活里得到些什么?犹如各自心头紧箍咒,无法随便摆脱,也无法随便的逾越。 不过,两人真正相认后,他还是不失礼数首先开了口,由衷感叹,“孟大哥,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 两条腿没好,孟振华仍旧端坐在轮椅上,他扭头看了看身后自家豪华气派的别墅,一脸不敢置信,“我这房子没如预期惊掉你的下颚,看样子,也该想办法找设计师重新设计装修了。” “你真会开玩笑,我像你讲的那样没出息吗?” 吴联记面对身前高档别墅房不受丝毫影响胡乱摇头,眼睛里还尽是些浮夸的不屑一顾,“不想想目前现在都啥社会,就算是没吃过猪肉的人,也总见过猪跑吧!” 可他心底下却另外是个不争气的说辞,今天要是我的下颚稍稍有半分长不结实,还真被你房子惊掉下来,你这种有钱人的生活,完全是口袋里钱多没地方花,相比杨怡那栋别墅更像尘世间没有的仙境乐园…… 孟振华摸不清吴联记心头到底是啥杂七杂八的真实想法,但绝对不认可两个耳朵听到的话,立马不客气揭老底子,“你真正见到过猪跑吗?可我曾听某人自己说,附近县城都不怎么去过的。” 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更何况现在家家有台电视机,人人有部手机。 吴联记不认为他曾经的说话有问题,他笑了笑,紧跟着反驳道:“你刚才这话就不对,我眼目前虽说去的地方比较少,但我平常时候有看电视呀!那里面难道没你这样的豪华房子?简直多了去了。” 旁边站着专负责帮忙给孟振华推轮椅的大叔,不由得插话说:“都进客厅里去吧?只顾着在外面讲话,这样子比较累的,再加今天是个炎热的天气,在外面呆久了受不了。” 孟振华紧跟着打几个哈哈,一挥动右手,自个儿笑道:“我们走,小兄弟,先进客厅里喝茶。” 不可否认,一进入到客厅里面,简直是个别有洞天,更显气派,更显豪华。 造型别致的檀木沙发,不仅仅释放出若有若无的檀木芳香,还有雕刻家留下的精美绝伦的图案;那客厅正中央,从顶上掉下三四米的水晶灯,由许多各具特色的水晶球及灯拼凑而成,不失欧美情调,更凸显东方色彩;几面墙充满立体感,恰像几片大森林向后无限延伸出去;前面的落地窗,看出去是碧波荡漾的湖…… 吴联记进入客厅后,整个目光被碧波荡漾的湖吸引过去,一时间分不出真与假,可他脑海里,无缘无故的竟浮现出洁灵池,那是最近从压发圈里冒出的记忆,贾仁创造的世外桃源。 两者之间确实有几分难得的相似。 孟振华从轮椅上移下来,他坐到茶几前面的檀木沙发,发现吴联记为他客厅的布局陶醉,瞬息间里有种总算征服对方的小小成就感,“小兄弟,我这客厅的设计还算不错吧?” “还算过得去。”吴联记从记忆中的洁灵池走出来,他简明扼要做了个回答。 顿时,孟振华为吴联记异常平静的话瞪大眼睛,这家伙怎么和调查的情况不符合呢?客厅这么大气,竟然不能令他存有丝毫动容,那脑子是用啥做的怪胎?我刚才的判断又出错了吗? 不再要出声,他自个儿端起身前的茶杯开始喝茶。 吴联记走到孟振华旁边去,自己找个感觉合适的位置坐下身去。 端起茶杯喝两口,他扭头看旁边坐的孟振华,不由得先要打破沉默,趣说:“孟大哥,凭你坐的这房子,肯定是燕京城腰缠万贯的大亨,不应该收我转给你的那笔辛苦钱。” 很显然,他嘴里此时此刻提到的,自然是孟振华当初帮他买电脑、手机,及开网店的花费。在他前面刚起步赚钱不多的时候,为能够心安急着先转钱,还是原来那笔本金的好几倍。 这时候想拿来探讨的,毫无疑问是额外多出的那部分钱,他企图打击两下孟振华。 孟振华背靠身下端坐的沙发,看穿吴联记意图似的不以为然,只是笑。 几秒钟的功夫,他放下手中茶杯说:“你心甘情愿主动转来的,我凭啥不要呢?没人会嫌钱多的。” 倘若非要讲句实话,他内心从没想过收取那几个钱,可为何不手软又痛痛快快收下呢?其实原因简单,单凭吴联记的性格,他要是真不收,肯定是你来我往反复折腾,于他而言哪有时间做没意义的破事情。 再则来说,害怕身份曝光,他不想引起吴联记过多的注意,自然而然希望彼此间接触越少越好。 吴联记没深究诸多隐藏的东西,却流于表面瞄准机会,借题发挥讲此行融资问题,“孟大哥,你既然对钱非常感兴趣,那我们先洽谈下合作怎么样?这对你而言,肯定是摆在眼前赚大钱的好生意。” “我算是服你了,你真是无孔不入的家伙。” 孟振华言不由衷抿嘴笑,却自有打算没急着盲目接受提出的建议,“你初来乍到,休息先,今晚给你搞个欢迎宴会,尽量多结交几个我们燕京城的朋友,今后对你而言肯定不会有坏处。” 几句话无形之中堵住想要继续往下游说的嘴巴,吴联记自个儿笑笑,立马端起茶杯先行喝茶。 分把钟时间,他突然想到个脑海里倍感疑惑的不解问题,又说:“呃,对了的,你手里那么有钱,你当初为何会在稻桶镇人民医院住了个晚上呢?” 这是眼下令他无比纠结想不通的地方,也是亲眼目睹孟振华住的豪宅以后,一时间萌生出的好奇念头。 低头拿杯子佯装喝茶,孟振华似笑非笑,“或许就是缘分吧!” 其实,那次不小心在稻桶镇附近出现大车祸,他自始至终没想住院治疗,却因天黑不方便急着离去,临时决定留下来住了个晚上,背后帮忙给吴联记买电脑什么的,全部都是遥控指挥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秘书代劳完成。 97 莫殇音 - 重兴 - 临摹枫 刚刚才从梦中醒来,吴联记仰躺在床铺四大皆空,房间门铃就开始不停不止的响,格外刺耳。 揉揉眼睛,他不情不愿挪动身子爬起来,再下床趿上拖鞋,几大步快速跑过去打开房门。他满以为是孟振华找他的人,内心不敢有丝毫怠慢,因此行最大任务是融资,必须全力以赴认真对待。 未曾想,门口站着位身穿蓝色职业装的女孩,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却显得尤其秀气,特别是殷红性感薄薄的嘴唇,天生携带着几分迷人的笑意,还有两只眼睛似乎总在说话,又大又明亮。 女孩是个好看的包菜头,她虽不属于万紫千红一点绿的美丽,但特别耐看,像首朦胧诗越读越有味儿。 笔笔直直站立着,女孩端着双手,托起折叠整整齐齐的衣服裤子。 吴联记看到门口站的女孩,一郁闷,不由得抢着说:“你应该按错门铃了吧?” “没,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呀!” 女孩的神情与举止都显得落落大方特别有涵养,她红着脸是些礼貌的笑,“很是不好意思,应该是我怕误事跑过来早了些,请多多原谅,我叫莫殇音,很高兴接下来的日子,能与你共同欣赏燕京的美。” 这是哪到哪了?吴联记反应不过来呆懵了,“你都在说些什么?” 冲着吴联记很羞涩的又笑了笑,莫殇音赶紧解释:“真是不好意思,孟总交代我的人,让我最近几天专门负责你在燕京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中,不管你有啥需求,只管向我讲,千万不要客气。” 最后,又不忘加上句,“我是不是没说清楚?你听明白没?” 当我三岁的小孩子,我要是还听不明白,那我岂不是大傻瓜白痴了吗?吴联记撇嘴摇头,不由得要在心底下嘀咕着抗议,脑海里忽然多了些不为人知的新想法。 称呼为孟总,这信息已透露太多答案,他至少可以相信最初的猜测并没有出错,特别是下车看见轮椅靠近的瞬间,立马发现迎接他的人儿,便是天海国际创始人孟振华,只不过当时没选择贸然揭开似有却无的面纱。 这有钱人过的日子真有别于穷人,还专门派个漂亮美眉伺候我的人,中间隐藏着几个意思? 不自觉的,他拿眼睛目光开始偷摸着端详起莫殇音来。 莫殇音没敢看吴联记的人,却无需邀请迈开脚步直接走进房间,一下把手里衣服裤子放在床头柜,“这是我今天为你准备的衣服裤子,你还有其它需要吗?我出去好帮你拿过来。” 几乎同个时间里,她心无芥蒂向吴联记转过身来,顿时发现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偷看她这个人。 刹那间,她整张俏脸都滚烫滚烫的,一脸绯红,还不敢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 吴联记无地自容羞愧的要死,他为了自救,又厚着脸皮慌忙自嘲道:“不好意思,你生得太过漂亮了,我是大山里出来的人,平时在家里面种田干活,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多看两眼莫见怪。” 这个世界有你那样子看人的吗?只怕我衣服裤子全都被你看透过去了的…… 莫殇音心底下有些火大,她想着恼怒着不再说多话,直接丢下吴联记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在外面楼口的拐角隐蔽处,不知不觉中又自个儿停下脚步,回头望几眼不见半个追出来的人影儿,一阵自鸣得意,用双手捂住嘴唇偷偷摸摸坏笑,我以前为何没发现自己特别有魅力呢?原来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漂亮女人。 吴联记站在房间里,为他刚才表现郁闷,一屁股坐在床沿,心想大老远的专程跑前来洽谈合作,却被孟振华放鸽子摆了两杠子,住着豪华套房,安排女孩子照顾生活,测试我的人品? 既来之则安之,没必要杞人忧天,我这种无权无势的穷光蛋又何必害怕别人耍花招玩谋略呢? 仰身躺回到床铺上去,他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先继续抱头睡觉,看看女孩子不算罪。 很快,十几分钟时间消无声息的过去。 生气急冲冲跑掉的莫殇音,她独自从原路又走了回来,浑身上下不再是先前穿的那套蓝色职业装,而是看着亮瞎眼的粉红色迷你裙,手中还提了个LV包。她站在房间外面的门口,双足并立和颜悦色的问:“你衣服穿好没?我带你参加今晚的欢迎宴会,那是孟总特地花钱为你举办的,不能马虎知道不?” 真是的,我这马大哈没用的狗东西,我怎么把今晚的特大事情给忘记了呢? 吴联记赶忙翻身爬起来,他冲门口方向大声交代,“你先在门外面等下,我换好衣服裤子立马出来。” 此时此刻,他早已忘记先前偷看莫殇音被发现后的各种尴尬。 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在天海国际三十楼的椭圆形会议室,坐着平时难以聚齐的几名股东,大家在孟振华指引下看完有关于郎杏坳搞绿色生态产业的资料,一个个叽叽喳喳讨论开来。 靠窗户的胖子说:“单从字面上看所写的诸多内容,这份投资无疑是很具价值的,可吴联记这个人,我看在座的各位没人敢轻易做出决定,曾经拥有的历史,一片大写的空白,这种人还能说可靠吗?” “对,我赞成六弟持有的观点。” 在胖子对面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吭过声的老者,这时候竟然紧跟着胖子发了言,“对于我们投资者说来,不光要看是否值得我们投资,还有必要多看看掌管资金的人,是否具备强大的管理能力。” 看似背靠座椅在闭目养神的陈董事陈东云,这时睁开紧闭的两只眼睛,提出个相反的观点,“我不赞同你们前面两位讲的看法,富贵险中求,投资就不能太过于保守。” “你们都看过吴联记撰写的融资材料,方方面面的分析都入木三分,还怀疑管理能力,这只能说明你们在怀疑你们自己,一个强者与弱者做出的事情是有着本质性区别的,啥都弄不懂的人,写得出好东西吗?” 紧靠陈东云坐在门旁边的白橡木,他两根手指敲敲椭圆形会议桌,最后讲出了他的看法,“你们都忽略掉吴联记的最大特征,特别善于玩自我操作的游戏,前面的上访,这次竞选郎杏坳村长,那家伙在网络里不知博了多少人眼球,说个实在话,今后在郎杏坳搞绿色生态产业,也肯定离不开操作。” …… 到得了最后,还是孟振华强行阻止掉几人的讨论,他笑着说,“今天急着把你们几位全召集起来,其实是想你们内心里先有个底,我们的天海国际,最近两年的利润已经明显下滑,今后业绩要想有所突破,找新项目投资吴联记刚刚才创建的联溪集团,确实是眼目前最好不过的上佳选择。” 在此不自觉的停下来,他环视两圈在座的各位,又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往下说:“我现在始终犹豫不决,其实是想尽力了解吴联记更多不为人知的东西,特别是几年时间在郎杏坳的消失。” 98 吃撑了 - 重兴 - 临摹枫 换好衣服裤子,吴联记从房间里漫步走出来。 外面站着,莫殇音看见,一愣神之后,皱起眉头又忍不住说:“你这大男人,感觉好磨蹭。” “我磨蹭吗?”吴联记停下脚步,一时间不敢置信。 不过,在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他倒是为要不要系领带折腾了几下子,先尝试着系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自我感觉似乎多了几分精神,却发现浑身别扭不舒服,最后遵从身体释放出的信号没系领带。 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穿上莫殇音送的衣服裤子,立马令自身模样帅了好几倍。 莫殇音没啥感觉,她嘟嘟嘴搞两下怪不接话,直接转身前面先走。 一楼进出别墅的大厅,孟振华派来专负责吴联记生活的阿姨,她看到吴联记与莫殇音从楼上下来,立马起身几大步迎过去,“你们都下楼来啦,快吃饭,刚刚才做好,就等着你们下楼吃。” 吴联记没选择吭声,他扭过头去静看旁边莫殇音,一副没半分主见的样子全权听从对方拿主意。 莫殇音不客气,一听到阿姨喊吃饭,两眼顿时放光不自觉的蹦了起来。她高兴得不得了,“阿姨既然替我们做好了晚饭,那还是先吃了再出发吧!免得浪费掉不划算的。” 可她心底下压根儿没想到过怕浪费什么的?而是清楚今晚参加欢迎宴会的性子,那里面没晚餐提供,不过点心之类的好东西倒是特别多,即使空着肚子跑前去也不至于会挨饿,但她眼目前不敢吃太多的点心,因两个耳朵经常听同学们说,甜食吃多了容易令身材苗条的人发胖。 在她内心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她的模样原本不算特别靓丽,倘若不忌嘴吃胖以后只会越丑越难看。 再是至今没交到男朋友,她有个不愿提的心病,超级担心吃变形而贬值,更加害怕找不到属于她的好男人。 吴联记脑子里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歪想法,不过听了莫殇音冠冕堂皇的话自然没意见,因半下午刚吃过阿姨在厨房里亲手做的菜,几种说不出口的独特味道,简直是妙不可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郎杏坳生活的所有日子,他只觉得潘溪霞做的菜好吃,可吃过阿姨的手艺,立马又是种全新的概念。 粗茶淡饭与山珍海味,那或许就是两种不同口味吧? 坐入餐厅的餐桌,莫殇音为满桌子好菜乐开了花,一边没形象的猛吃,一边不停的夸阿姨手艺。 阿姨高兴,自然是乐意投其所好,一双筷子不停的老给莫殇音夹自认为好吃的拿手菜。 莫殇音是来者不拒,还在吃菜的空隙,没个遮拦不停的说着话。 首先告诉阿姨,她来自偏远山区的小县城,一般地图里都找不到,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基层小职员,工资不算高,却要省吃俭用供她读书,供她弟弟读书,还得照顾家里面常年生病的爷爷。她现在虽说出来实习了,但口袋里面从没真正有过钱,在学校,一直只敢吃最便宜的饭菜。 还没心没肺的告诉阿姨,她没出息,刚刚进入天海国际实习,吃过员工食堂几名厨师炒的大锅菜,当时那种感觉特别特别的满足,完美人生也不过如此,够了够了…… 最后,她双手抱着骨头冲阿姨抿嘴嘻嘻的笑,“老天爷对我还不错,我进入天海国际啥都不会,孟总竟让我负责吴联记的饮食起居,一下子就吃到这么多好吃的饭菜,未曾想以前都白活了。” 吴联记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想到杏花,依靠种田地的父母亲过日子,在学校里恐怕过得更清苦吧? 不知不觉的,他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个想去探望杏花的念头,不管怎么说,今天既然到了燕京,于情于理都没有理由和借口不前去看望下,即使眼下手里面没有掌握确切的地址,也应该前去碰碰运气。 而整个吃饭过程,他本该属于被照顾的远方客人,却成了个多余人似的被彻底遗忘。 只不过,他看莫殇音吃得开心,也算获得某种满足。 到了最后,看似身材苗条的莫殇音,竟然把满桌子菜吃了个精光。 临到再次出门,莫殇音才真正发现吃撑了。 在阿姨返回厨房收拾餐具的档口,她两只秀手抱住自己肚子,眼望着窗外显得有些难为情,“吴联记,我发现我今晚吃多了,我现在感觉里不愿动怎么办呢?” “先回房间里休息下吧?”吴联记倒是懂得换位思考,他提出个自认为合理的建议。 不过心底下却在说:一个人吃那么多,不撑才叫怪事情呢! 莫殇音依旧呆坐着没有挪动,她变成可怜兮兮的愁样儿,一脸娇羞,半天时间犹如蚊子般嗡嗡,“麻烦你扶我下好吗?我整个感觉真没有多余力气动了的。” 可祈求帮助的话刚完,她不知不觉中又自我嘲笑,“我这肚子,真不知到时候怀孕了该怎么过日子?” 噗嗤两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吴联记摇头,不仅感觉此时的莫殇音好好玩,还有几分少女般的可爱与纯真,但他没急着动手,因回想起两人先前在楼上房间里面的尴尬。他思索下才说:“你不怕我色吗?” 不自觉的瞪大两只眼睛,莫殇音嘟嘟嘴吐舌头,整个人继而笑成了花,“我看你样子,应该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类人,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你了的。” 末了,她又自鸣得意的要笑着询问:“你自己说说,我的猜测对不对呀?” 吴联记不作回答,却赶忙把莫殇音扶上了楼。 那位置在吴联记房间的正对面,也比吴联记刚住的房间略小,不过里面的摆设与装饰依旧十分豪华,迎面从窗户玻璃望出去的风景同样不错,不仅能够望很遥远的地方,还可以看到燕京最美的塔。 一进到房间,莫殇音立马迫不及待的仰躺在床铺,她整个感觉比坐着舒服多了,“吴联记,今天谢谢啦!”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情一桩,你有啥好要谢的呢?”吴联记不在意,站到窗户边看外面风景。 莫殇音放松心情闭上眼睛,她不再多话。 吴联记也不再出声,他看几分钟窗外风景,无所事事转过身来,一看自己成为多余人,便迈步往外面走。 “哎呀!我又想要上厕所啦!” 莫殇音的声音,吴联记不由自主的又回过头去,开口询问:“还需要我扶吗?” 一张殷红性感的薄嘴唇高高翘了起来,莫殇音用眼睛狠狠的瞪几下,从床铺上坐起身来,没好气的说:“你真是个想的起来,我去厕所方便的事情,怎么可能再需要你扶吗?” 99 大惊喜 - 重兴 - 临摹枫 一连好几次上完厕所,莫殇音吃撑掉的肚子终于感觉没事了,她看手腕戴的时间,“妈的,我前前后后竟然折腾了这么久,今晚时间为何过得如此之快呢?” 不能再多耽误了,她赶紧收拾妥当从厕所里钻出来,径直跑回住的房间对面猛按门铃,“吴联记,你在房间里不?我们两个还是快些走吧!孟总为你举办的欢迎宴会你是主角,不能缺席的。” 然而,吴联记早已走人,他此时正好抵达欢迎宴会的入口,那是孟振华往日进出专用的通道。 当门打开进入以后,他发现宴会大厅的音乐戛然而止,还有明灭闪烁的霓虹灯,也忽地全部统统熄灭,取而代之是几束柔和的不刺眼的白光,齐刷刷罩住他的人。 整个宴会大厅,顿时是个鸦雀无声。 那些在舞池里相拥着跳舞的男男女女,那些坐在桌边窃窃私语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的目光向吴联记望去,还满以为是孟振华中途入场,均是副期待的神情在等候着聆听讲话,好用最为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毕竟说,吴联记刚刚走的通道,那是孟振华独享的通道,其他人没有享用的权利。 可今天晚上,偏偏由吴联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打破曾经惯例,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使得在场男女,发现吴联记不是孟振华,内心也不敢存有丝毫轻视,他们充满了好奇,久久的不出声。 从住处坐车独自匆匆赶来,吴联记专门请教司机了解过宴会现场的具体情况,他没莫殇音前面带路,单凭他想进入到宴会大厅,唯有捷径就是私闯无保安盘查的专用通道,因司机可以直接把小车开进电梯口。 权衡隐藏的各种利弊,他认为不该缺席欢迎宴会,选择好说歹说误导帮忙开车的司机,最终才得以顺顺利利到达现场。他看在场所有男女的反应,没惊慌失措,而是举起右手挥动两下,算是向大家打招呼。他嘴里是个沉着冷静的说:“刚刚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我叫吴联记,孟振华朋友,据说今晚来迟到了,请多多包涵。” 紧随其后,他又扫视两下在场男女,又微笑,“你们继续跳舞,玩的愉快!” 只不过话刚说完毕,他又向在场男女举起攥紧的拳头,使力平放在自己胸前视线之中。 很早就坐在角落里闷闷不乐发呆的杏花,突然听闻到熟悉的声音,她从座椅上慌忙站起身来,向吴联记站的位置匆匆望几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从舞池男女背后挤前去,迫不及待的大声喊道:“联记哥。” 站在宴会大厅里的那些男女,他们心目中都清楚今晚这个别开生面的欢迎宴会,男主角是吴联记,却万万没想到会享受如此高的待遇。他们两个耳朵听完自我介绍,原本想主动跑前去巴结讨好。 未曾想被所有男女忽略掉的杏花冒了出来,一个个男女倒是很识趣,没再继续向吴联记的人围拢过去。 舞池里的音乐再次响起来,明明灭灭闪烁的霓虹灯,又把整个宴会大厅掷入虚无缥缈的梦幻中。 该搂着跳舞的继续跳舞,该坐着谈情说爱的继续谈情说爱…… 一切的一切,分把钟时间恢复成原来该有的样子。 杏花与吴联记,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快是个目无旁人手牵着手。 吴联记脑里是团浆糊,他弄不明白杏花为何出现在此地,首先忍不住要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不是你专门找人用车把我接来的吗? 杏花听到吴联记的话只差当场郁闷死,并回想起今中午休息,辅导老师不辞辛苦亲自跑进学生宿舍,一改以往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可恶嘴脸,突然间对她换了个人似的,除开关心与呵护,还特别温柔体贴。 并交代,吴联记今天乘坐火车已经抵达燕京,请她安排好作息时间务必要前去参加欢迎宴会,还郑重提醒到时候记得打扮漂亮点儿,讲晚上七点钟在学校门口,天海国际会有专车准时前来接她的人,一些课外活动无需费时请假什么的,校方事后不会追究任何责任,最后不忘讲些好听话提前预祝玩的开心。 辅导老师转身离开学生宿舍,特意拿部手机送她的人,里面存有吴联记的手机号码。 当时有的那种情况,她除开极度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可她又无法怀疑辅导老师嘴里的话,因她与吴联记的事情,一直深藏在心底下没对身边同学及朋友讲出来。 为真正消除心中的疑虑,她用辅导老师送的手机打吴联记电话,又是个余额不足打不通。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好稀里糊涂跟随接她的专车跑了前来。 只是,很快的,她就从吴联记的问话与神情当中,立马看出她真不是吴联记请过来的,但嘴巴犯贱还是忍不住反口重声,“我今晚真不是你请过来的?” “当然肯定不是我啦!” 吴联记瞪大两只眼睛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做出了否定,不过几秒钟时间又缓和过来,一脸的笑,“没事的,应该是孟大哥替我派车请你出来玩的,可能是想给我另外送份特大的惊喜吧?” 临到末了,他拿手捏杏花的肩膀,“你这份厚礼很不错,我心里大大的喜欢。” 杏花站在原地没丝毫挪动,她任由吴联记在众人面前对她不规不矩,一张俏脸刹那间绯红,不是平日里的那种害羞,而是不敢相信两个耳朵听闻到的激动,“你嘴里喊的孟大哥,也是你刚刚提到过的孟振华?” “怎么了吗?”吴联记看两眼杏花的惊讶样子,直接不客气拉到旁边没人坐的桌子。 一位穿旗袍的服务员走过来,很礼貌的询问:“你们需要点什么?” “先两杯果汁吧!”吴联记随口应付完,不再回头理会热情的服务小姐。 很显然,他不是摆谱瞧不起服务小姐,更加不是口袋里没钱喝果汁感觉丢面子,而是眼睛里有个杏花,不相干的人和事在无形中选择性忽略淡化,成为鸡肋索然无味。 100 尴尬 - 重兴 - 临摹枫 忙活半天时间,莫殇音独自跑上跑下没能顺利找到人,无计可施打电话,不想余额不足打不通。她万般无奈只好询问负责开车的司机,彼此沟通才获知吴联记已经前往宴会现场。 不自觉的松口气,她横身倒在床铺,很快意识到今晚的失职,立马起身火急火燎朝外面疯跑。 几十分钟抵达天海国际,由于宴会时间差不多结束,两部电梯只能下不能上。 看了看眼面前耸立着的高楼,她郁闷死,摇摇头走楼梯间。 最后如愿进入二十层的宴会大厅,她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吴联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而吴联记,他满脑子尽是坐在旁边的杏花,没留意到莫殇音的存在。 这有别于乡村的都市之夜,他感觉里尤其充实,因他无拘无束紧靠着杏花,一晚不怕肉麻总喊杏花媳妇,前后过足嘴瘾占尽了便宜, 那种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美似乎胜过山珍海味。 只是,杏花听进两个耳朵尤其不满意,关键因素在于前面灵异台垭口底下河床上,在她脑海深处至今都对吴联记耍无赖硬占便宜的事情耿耿于怀,还总是惦记着某时某刻能找回曾经的损失。 喝着服务小姐榨出的新鲜果汁,一不留神几秒钟的功夫,她发现吴联记又不守规矩,又无所事事在瞎鼓捣搬弄桌子。一瞪眼睛,她脑洞大开立马有了个报复机会,一条大白腿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挪了过去。 自始至终不得要领,她抓住吴联记的手,“你规矩点好不好?你摸我哪里来啦?” “怎么规矩?” 吴联记心里有谱不点破杏花的鬼把戏嘻嘻笑,“你是不是想要我专门找个神龛把你供起来?” “不要脸。”杏花压低声音骂了句,顿觉不好意思又低下头去张开嘴喝新鲜果汁。 大约几十秒钟又过去,眼睛目光不注意瞧见戴的手表,她自顾自赶忙站起来,“今天晚上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几节非常重要的学术课,我必须先赶回去睡觉,不然明天早上会起不来。” “那,我送你吧!”吴联记紧跟在后面站起身来,一脸的恋恋不舍。 杏花不置可否,她嘟嘴笑笑,只管在前面朝宴会大厅外面疾走,进入到电梯,看旁边没了第三人,刚还算温和的整张俏脸,立马是个乌云密布,“联记哥,你给我小心点儿,整晚神经病对我媳妇前媳妇后的,真惹毛我的人儿,分分秒秒让你变成昨日宫廷里大太监。” 缩缩脖子做个怕怕的样子,吴联记是无所谓贼兮兮的笑,“我做太监,你又做什么?” “谁要你来管我做什么?” 杏花蹬鼻子上脸训责着独自快速站到靠边角落里去,“越来越没个规矩,刚到燕京城就欠抽。” 吴联记不再废话,他得意洋洋直接向杏花走去。 恼怒着,杏花坚决不允许吴联记靠近,她两只秀手使力往中间推,“不要你挨着我的人儿,你是流氓。” “你说流氓就流氓。”吴联记力气比较大,借事一歪真变成不要脸不要皮,直接抓住杏花两只秀手,一张开嘴唇就装模作样的硬要凑前去亲吻两下。 左右拼命摇头,杏花拨浪鼓似的,“联记哥,你老欺负我的人,你不可以的……” 那快速下降的电梯突然间停住,紧跟着,电梯进出的两扇铁门打开来。 一对穿戴时尚的情侣站在电梯入口,两个人手牵着手,没管吴联记与杏花的异常反应,是个心有默契直接走进电梯当中。那女子嘴里面在撒娇在轻言细语的询问:“宝贝,我们今晚出去吃什么?” 吴联记羡慕那对情侣,并为先前没能弄假成真表示遗憾,一只手便伸过去拉扯杏花的人。 杏花不客气,一巴掌出其不意气势汹汹的打下去。 “啪。”一声带着清脆与响亮的回音,让电梯进出的两道铁门紧跟着合拢来,又开始快速的直线下降。 刚进入电梯手牵着手的情侣,纷纷扭头看稀奇似的看吴联记与杏花。 杏花倒是没事儿,她努力憋住自己不笑,秀手向后拢了拢凌乱掉的头发,再整理两下穿的衣服。 吴联记是副无所谓的样子,啥事情也没发生似的,搓搓被杏花刚刚打过的右手,迎向那对情侣看过来的好奇目光,自个儿友好的笑笑,“不要笑话我们两个人,打是亲嘛!” “你们新来的?”情侣中的男子,看吴联记先开了口,好像害怕冷场顺口问了句。 原本就只是想缓和下电梯里几人尴尬的气氛,吴联记自然不会管与事实符合不符合,他紧跟着男子的询问也顺口来句,“嗯,今天刚刚才来的。” 随后,他不忘奉承对方,又自损下,“你们两位的关系不错,我们还有最后一公里路。” 而此时刻,还在宴会大厅角落里的莫殇音,她找好位置刚刚缓过气来,没顾得及喝两口水,却见吴联记紧随杏花走了人,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往外走。 虽说晚了两趟电梯,但她坐电梯下到外面的停车场,恰好碰见吴联记目送杏花坐着车从天海国际开出去。 蹑手蹑脚漫步走过去,她顺着吴联记眼睛目光向外面公路望去,嘴里调侃,“舍不得女朋友?” 收回远望杏花消失的目光,吴联记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稍显戏谑之意的笑笑,“不是吃撑了吗?几时里跑前来的?我怎么搞起的竟然会不知道呢?” “你还好意思说?” 莫殇音胸腔里存储的诸多埋怨立马忍不住喷出来,“走也不打招呼,害我今晚跑了好多冤枉路。” 到末了,又是个极度心虚的询问:“你来参加孟总给你举办的欢迎宴会,没出岔子吧?” “迟到那么久还能出啥岔子?举办的娱乐活动早已经结束,光是跳舞,自始至终没有人管我的存在。” 的确没有撒谎,一些临时拼凑出来的娱乐节目,不是没上台表演,就是表演已结束,主持及演艺工作者,全部在吴联记到来之前离开走人,宴会大厅剩下的全是些吃瓜群众,还出岔子只能够说闯到鬼了。 不可避免的,莫殇音心头就有个完蛋了,她满以为吴联记按时抵达宴会现场,未曾想来了等于没来。她忐忑不安,又是个于事无补,无可奈何。 也是这个时间点,她肚子里面又有了很想吃东西的饿,不自觉的又改口问:“你饿不?我带你吃宵夜。” “你还想跑出去吃宵夜?”吴联记有些不敢相信他的两个耳朵。 确实是的,刚刚肚子才吃撑了的人儿,这才过去没几个小时的时间,又喊着吃,吃到哪里去? 莫殇音窘迫的要死,她勉为其难的自我解释,“我是问你还要吃宵夜不,又没说我想要吃。” 101 蛛丝马迹 - 重兴 - 临摹枫 昨晚不是说好,今天要带我前去见孟振华吗?可如今人死到哪里去了呢? 吴联记掀翻整栋别墅找不到人影儿,除开郁闷不解,更多是恼火。他最后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掏出裤兜里手机,又点出莫殇音手机号码,又使性子持续不断的拨打电话。 而他内心里免不了要骂:妈的,你个死女人,今天为何耳朵聋总是不接电话呢?倘若有空不着急的话,像我这种没钱人,哪里舍得花钱胡乱拨打电话,真是头人模狗样的大笨猪不懂得换位思考下…… 只是现在,莫殇音站在孟振华办公室里,虽说汇报完昨天工作,但心存畏惧仍然不敢随便接听。 孟振华抬头发现以后,不由得说:“先接电话吧!我这里不碍事的。” 得到了许可,莫殇音略显不安的心总算变踏实,她不再犹豫快速按下接听键,一开口立马是些不太友好的质问:“今天老打我电话,你想要干嘛呀?我没选择接听就已表明现有情况不太方便知道吗?” 两个耳朵哪里听得进废话,吴联记不拖延直接长话短说,“昨晚不是亲口承诺带我见你们孟总吗?咋的说话不算话呢?还害我像只无头苍蝇满上午跑来跑去始终找不到你的人儿,你小姐有本事。” 莫殇音显得有些急,她调整下刚有的态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极力解释,“孟总没时间,你到时候再说。” 讲到底,她心底下委屈又能找谁说呢?今天跑进公司,自然是首先汇报吴联记想约见孟振华的请求,可对方听见以后不点头,于她而言哪里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该做的事情全都做过了,结果不如意没能达到预期,这哪是她昨晚想要看到的样儿。 可现在的吴联记也拥有苦衷啊! 再说,吴联记在别墅里又如何知晓莫殇音当前面临的实际情况。 这令他手拿手机,不懂客气没个遮拦只管说:“你没必要找借口胡乱搪塞人,我现在决定给你两条路走,一个是立马带我前去见你们孟总,一切都还可以好说好商量;另外那条路,在我视线里自觉自愿的消失,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彼此间视同陌路从今以后永远各不相干。”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话呢?”莫殇音顿时有些情绪失控,她加大声音几乎吼了起来。 不过说了等于没说,吴联记早已匆匆忙的抢先断了线。 孟振华坐在办公椅上倒是看的明明白白,“刚是吴联记给你打过来的?” “嗯。” 莫殇音有苦难言整个感觉委屈万分,“吴联记耍泼横蛮不讲道理,他和我吵着硬要见您呢?” “想见就让他前来见见呗!”孟振华毫无预兆的竟然松了口,神情语气还是副大大咧咧没有携带责备之意。 莫殇音高兴了,仿佛肩头千斤重担被突然间卸掉,一阵难得的轻松与惬意,“孟总,您这个人真好。” “我好吗?”孟振华不看莫殇音的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桌的电脑。 没察觉孟振华是在敷衍,莫殇音整个人沉浸在劫后重生的高兴之中,不自觉的应答句,“您当然很好啦。” 紧接着,放好拿在手中的手机,她做贼似的看下孟振华,怯怯的询问:“孟总,我先可以走了吧?” “你先等等。” 孟振华始终紧盯着电脑显示屏的两只眼睛,这下子总算抬起来移向了莫殇音的人,“还是原先那句话,你只要把吴联记的饮食起居照顾好了,你在天海国际的试用期就算合格,知道吗?” “知道。”莫殇音心无城府刚回答完毕,立马兔子似的扭头跑了人。 孟振华不再理会办公桌上的电脑,他坐直腰杆伸两个懒腰,再打个哈欠,背靠椅子静坐着,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闭上眼睛,继而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揉捏太阳穴。 关掉与吴联记直接交流的电话号码,他发现他算得是早已拥有了先见之明。 半个小时的功夫,莫殇音带着吴联记匆匆忙的返回来,她站在门口边的通道,一脸不高兴的说:“我帮你带到孟总办公室门外来了,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不需要我再跟你进去了吧?” 吴联记懒得斤斤计较,他几步径直到孟振华办公室门口,一种基本礼节不能丢,用手轻轻敲三下门。 孟振华依旧微闭着眼睛在反复揉捏太阳穴,他没看谁在敲门,只管随口说:“请进。” 不要客气,吴联记立马迈动脚步径直走进去。 同个时间里,他嘴里不失热情,是个喜笑颜开的说:“孟大哥,我突然间跑过来拜访,没打扰到你吧?” 微闭着的眼睛快速睁开来,孟振华几下坐直身子,也是满脸堆笑,“你这话就有些见外了的。” “是吗?” 吴联记丢掉平常有的虚情假意回应着,一手顺势在旁边拉个凳子坐在办公桌前面去,“孟大哥,我今天跑来找你,可以说成形势所逼迫不得已呀?” 孟振华云里雾里有些不理解,他情不自禁盯住吴联记的人,“你刚才这话怎么说?” “其实吧!我是不想看着你孟大哥走弯路啊!” “我走啥弯路呢?”孟振华越发听不懂,他用手指轻轻的敲办公桌,一副不太明白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看几句话把孟振华的胃口彻底悬吊起来,吴联记不再去打哑谜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若猜测不错,你现在正忙着调查我的底细吧?所以我等不及想要早些前来,告诉你孟大哥关于我在郎杏坳的几年消失。” 内心里不知不觉的“咯噔”两下,孟振华被自己弄得有些糊涂,我在背后暗中调查吴联记的事情,谁未卜先知替我走漏风声的?前后满打满算总共不过几个日子,仔细想想真是个匪夷所思…… 此时刻,他不是想否认偷偷摸摸搞调查的事实,而是想知道谁有本事悄悄传播出来的。 尽最大努力平缓下不敢去相信的心,他捏捏下颚反口询问:“你是听谁说的呢?” “没有谁告诉我呀!我凭借自己两只眼睛看出来的。” 吴联记对孟振华自然是没撒谎,他虽说不是个能掐会算的小神仙,但洞察力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忽略,在宴会大厅与杏花很意外的碰头,立马便知晓对方在调查他的人儿,还不是三两天才开始在做的事情。 问题明摆着是个显而易见,打听到他与杏花的关系相对容易,想要找到杏花的人,肯定不是想象的简单。 今天的郎杏坳,除开杏花自己父母亲,谁能够真正搞清杏花在哪里读书呢?大家嘴巴里能讲出燕京外,啥都讲不太明白,啥都是个不知所云。 但要顺利找到杏花的人,快捷方式只能从郎杏坳入手。 102 谎言成真 - 重兴 - 临摹枫 吴联记的逻辑思维,孟振华不得不立起大拇指表示佩服,内心里却又掺杂几丝不敢置信。 只不过更令他震惊的,反而是吴联记看穿私底下故意设置的障碍。 的确,吴联记通过大脑分析推理,早已察觉孟振华在考验他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在他眼里看起来,孟振华的所作所为不仅没错,还绝对欣赏对方流露出的谨慎。毕竟,投资初衷是赚钱,不光要找准好项目,同时间还要找到个好的掌舵人。 昨晚吃饭,莫殇音肚子吃撑了,看似不起眼很正常,却是个不正常。 阿姨做的菜,不仅清淡,在嘴里面细嚼慢咽还感觉不到油腻。 莫殇音肚子吃撑了先不说,拉几小时肚子,那个过程就显得有些不太对头。 再是天海国际员工食堂做出的宵夜尤其油腻,莫殇音吃过之后偏偏啥毛病都没有冒出来,还吃不少。 这前后两相对比说明了什么?不讲也该弄得明白。 其次是他单独坐车跑去参加欢迎宴会,明知是孟振华平日里专用的通道,偏偏让司机的嘴讲出来,他要是墨守成规没足够的胆量与魄力,昨晚又怎可能顺利进入到宴会大厅里去? 作为他的现在,并不太过于怕别人绞尽脑汁测试能力,却不想随便浪费时间,不过心里清楚,两者之间眼下最为缺乏的仍是信任,因孟振华脑海里存在着疑团,那就有必要主动出击自行解开目前难以追查的消失之谜。 一旦孟振华思维意识里失去阴影的土壤,顾虑与戒心自然会烟消云散,合作不就水到渠成? 仔细想想整盘考虑确实都在点子上,不光是个逻辑清晰,还拥有明确的使力方向。 这使得吴联记明白,他只要足够勇敢便可以快速达成融资目标,于是有了前面不惜得罪莫殇音,往死里威胁也要见孟振华的人。致使现在,他面对孟振华又利用压发圈信息重复曾经编的故事,算是真正下定决心,为彼此以后能合作付出十二分努力创造条件,昧着良心坚持撒谎到底。 而相互交流的过程中,孟振华倒是听得云里雾里浮想联翩,多半时间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到末了,他忍不住紧追着询问:“假如眼下又有机会进入七绝山,你还能见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贾仁吗?” “你孟大哥真会开玩笑,贾仁哪是你我这些平凡人想见就能见的呢?” 为孟振华脑海里冒出不可思议的想法摇头,吴联记心虚着没忘从旁泼冷水,并郑重其事很严肃的说:“讲个实在话,只要是贾仁不想见的人,即使是天大本事把整个七绝山都掀翻过来,其结果也肯定找不到人。” 话里充满神秘却不容置疑,而他作为今天的谎言制造者,从头到尾态度认真心静如水。 可他的现在还是想要竭力去阻止,倘若真要钻进七绝山弄出意外岂不自找麻烦? 退一万步说,一切后续问题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良心上总会是些过不去,毕竟罪名始作俑者逃不脱。 孟振华到底是干大事的人儿,他内心里始终半信半疑,又觉得符合情理挑不出毛病。 最后不看吴联记,他是个言不由衷的轻声嘀咕,“听起来,还真玄乎。” 确实,他今天算得是真正的大开眼界,但他没法继续讨论七绝山,只好重新挑选个话题说:“你不要担心我们的合作事宜,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在我这里呆着,休息好了让你进天海国际多学习学习,管理现代化的公司不光需要智慧,还需要各种不可或缺的宝贵经验。” “还是你孟大哥想的周全。”吴联记找不出明显漏洞只能跟着附和。 但内心里也有想法,他直言不讳的笑着说:“对于我的情况,学习管理知识固然重要,可目前最大问题,我更想看到合作的实质性进展,哪怕象征性的理个简单协议。” “我看你纯粹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孟振华不害怕得罪人,自个儿接连摇几下头手敲办公桌笑着说,“你昨天才来,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快嘛!” 吴联记情不自禁摊开双手是些前所未有的无奈流露出来,“我不太喜欢悬而未决的感觉。” 现实就是那样,摆在彼此面前的时间不愿意等人,在他个人持有的观点看来,他在孟振华手里弄不到足够的资金,那他还需要另外想办法寻找下家继续走融资之路。 而孟振华,目前现在最害怕的莫过于吴联记放弃与天海国际牵手,算是到嘴的肉,岂能轻易吐出来,他看窗户玻璃寻思半天以后,只好先承诺,“你先在我这里安心玩几天,我叫律师与财务根据你撰写的内容,先整理两份五千万左右的投资合同,最快应该要六七天时间。” 话讲到这个份上,吴联记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他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嘴里笑,“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只不过,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运作即将到手的五千万现金了。 孟振华像只刚刚斗败的公鸡,他目前的模样很是无奈,却不忘微笑着在后面客气下,“合作愉快!” 吴联记转身向外走,“孟大哥,今天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先走啦!” “慢走,不送。” 孟振华目送吴联记走出了办公室,大半天的时间,不由得又轻声嘀咕两句,“他妈的,我算是认栽了,今天竟然被不起眼的臭小子逼着走,曾经有的魄力都哪里去了呢?” 自个儿静坐着郁闷着,他放在办公桌旁边的专用手机响了起来,一看竟是他私底下派去调查吴联记的人,不客气直接劈头盖脸抢先开始询问:“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进展又如何?” “不容乐观。” 在遥遥相隔几千里之外的电话那头,一个极度疲倦的男中音传来,“前后总共花了三天时间,不管我与老伍怎么努力,磨破脚板始终都不能真正踏入七绝山,最气人的莫过于累个半死到头来依旧在原地打转。” 孟振华听得有些不敢置信,他冲着电话那头喃喃自语,“为何会是这样子呢?” “这座被郎杏坳人称之为禁地的七绝山,真是处处藏着古怪,我与老伍决定打完今天这个电话,立马放弃对您孟总的服务,终止彼此曾经签下的协议,可以适当替您孟总承担些经济损失。” “你们不能遇到苦难就退缩呀?” 孟振华有别于以往首先沉不住气如坐针毡似的慌了,又忍不住想要追问下原因,“你们是觉得辛苦?还是觉得我给你们开的工资不够高?一切好说好商量。” 在他眼里看起来,此时此刻,他两个耳朵刚听完七绝山的各种描述,现在即使没吴联记,于他而言也没法中途放弃。他对七绝山燃起的浓烈兴趣,不再是为调查而调查。 但是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不想干的真正原因,“孟总,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没了办法,这两天耳朵里总有自称贾仁的女人声音,非要我与老伍离开七绝山先不说,还无中生有提出要请您孟总到七绝山做客,并再三警告我们两人,不替对方传话的话,明天等到我们的将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原地等候着,我马上到七绝山与你们会合。”一时间里,孟振华来了精神,一巴掌拍在办公桌。 103 江湖 - 重兴 - 临摹枫 从天海国际办公楼走出来,吴联记进入旁边停车场,一看车里只躺着在听歌的莫殇音,却没有专门负责开车接送的司机,觉得有些奇怪,先忍不住询问:“负责帮我们开车的司机呢?” “我就是司机呀!”莫殇音不谦虚,直接讲出自己给自己临时添加上的新职务。 同时间里,她拍拍座椅的扶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坐起身来。 这种高速发展的年头,开车早已成为踏入社会的必学技能,吴联记自然不会怀疑莫殇音的话,但绝对有理由怀疑对方驾驶技术,“你能开车,你的技术过关吗?” “开玩笑,你竟敢怀疑我的技术?” 莫殇音皱起个眉头,又流露出几多不屑不爽,随后是自信满满炫耀,“我现如今都拿到驾驶证了的。” 吴联记往后退出半步是不以为然的打开门钻进车里去,“花钱买来的吧?” “谁手里拿的驾驶证没花钱?”莫殇音硬找出个歪理挤兑下,全当旁边位置没有人存在,自顾自离开身下刚躺的座位,丢掉淑女形象,恰像哈巴狗拱起身子利用前面爪子撑着,匆匆看下,准备就近爬到前面去。 旁边刚刚入座的吴联记,他看的不爽不舒服浑身起疙瘩,“女人形象啊女人形象啊!” “形象你个头。”莫殇音听不惯回敬着,立马意识到从后面爬驾驶位确实不雅观,便退回来整理下穿的衣服裤子,自个儿打开身边车门下车去往前面驾驶室漫步走。 紧靠左前方最边沿的车位,一名穿戴前卫且时尚的火辣女人打开车门下车来,一扭头发现后方莫殇音,她看着心底下冒火星是个不客气的直接说:“莫助理,我给你讲个事情,从今以后你不可以和谢经理讲话,知道吗?” “你凭什么?”莫殇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整个神情与模样显得尤其不服气。 火辣女人更加不服气,一甩满头拉直的黄头发,再也压制不住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愤怒大声叫嚣道:“我是谢经理的女朋友,我不希望你插足做第三者,从而影响我们两个看似和谐的现有关系。” “天海国际总共有几个谢经理,每位都是你男朋友?” 莫殇音抓住可以戏耍火辣女人的油头,她以退为进佯装迷糊不解,“哎!真是羡慕嫉妒恨,你身边有那么多男朋友,在天海国际工作应该每晚都做新娘吧?” 讲到底,她与火辣女人属于职位竞争关系,今天遭遇有意识的挑衅哪里敢忍气吞声,倘若不长脑子思考首先中计答应提出的要求尽量回避,从此以后那不是没得做了吗? 仔细想想天海国际孟振华办公室里面招收的特聘助理,工作性质多半时间都是接触各部门老大,她刚入职没几天拥有资历不够深,但非常清楚对方内心深处包藏的真正祸心,不过是逼她提前出局打包走人。 只是她的反击没开黄腔,整个公司细算下来,老的少的,正的付的,平日里打交道的确有几位谢性经理。 这对火辣女人而言,自然而然感觉到事情已偏离最初想的剧本,弄得几秒钟不适犹如傻瓜般原地呆站着,很快又自行调整过来,她变本加厉凶,“你少来钻空子,我男朋友是外发质检部谢经理谢洪波,今后要抓捏到你的生活不检点,一定让你在天海国际待不下去。” “搞半天原来是外发质检部老大,你嘴里讲到的这个男朋友,我到现在为止还真没有说过话。” 莫殇音冷笑两声,她有正事情没空跟火辣女人啰嗦,直接走两步打开驾驶室车门,一撇嘴巴吐舌头钻进车里去,心说外发质检部那个又胖又矮的歪瓜裂枣经理,你口味真是与众不同啊!本女子青春年少不会饥渴…… 吴联记坐在后面车里,他倒是啥都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多言多语添乱子,不过突发感叹:女人的世界真心看不明白,作为不会久留于此的外来者,千万不要自作多情胡乱插足的好,免得自讨苦吃又得罪人。 确实,日常生活中明哲保身的技巧务必要努力想办法学会,不然容易吃亏受罪。 莫殇音就觉得自身运气不好,自我感觉像个丑八怪长得不算好看,偏偏注意着先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她对准后视镜用心端详自己,最后忍不住开口询问:“吴联记,你有没发现我生得很好看呀?” “你好看不好看有啥本质性的区别呢?” 反问完毕,吴联记发现个亮点不忘大声自嘲,“人啊!讲来讲去都是骨头和肉组成的,真心实意区别不大。” 莫殇音顿时被恶心到了皱起个眉头,她冷着俏脸不想面对与废话等同的回答,便嘟嘟嘴连哼几声,又开始寻找感觉准备开车,“懒得和你说废话,真没意思,不懂风情,不懂欣赏我们这些女人。” 我不懂欣赏?吴联记在心里询问自己,紧跟着自顾自嘀咕,“你生得性感生得好看,和我有啥直接关系?” 莫殇音佯装耳朵聋没听见似的,她坐着心思烦躁不由得敲两下方向盘,内心是些不服气暗自较劲儿,我真不关你的事情?每天工作时和我这种超级大美女跑来跑去,精神肯定好出很多的…… 乱想着,她暂忘吴联记与火辣女人所带来的不愉快,一脸欢喜兴奋又是些贼兮兮的坏笑,“讲句心里话,我昨天样子看似快快乐乐的,内心深处却对你怕得要死,今天就没了那种不好感觉。” “为什么?”吴联记不理解,紧随其后很是好奇的追着询问。 莫殇音摇摇头不肯说,却暗自咬咬殷红性感的薄薄嘴唇,做个鬼脸再次准备开车。 一些私房话只能够意会不可以言传,她此时此刻真心感觉讲不出口,孟振华特意派她照顾吴联记在燕京的饮食起居,于她而言最害怕对方萌生爱慕胡来,弄得到时候非要找她做女朋友,爽快答应吧?没感情哪里行;不答应吧?更怕丢掉工作,不过目前现在啥都搞好了,啥都不用再去瞎担心了。 吴联记身边不仅有好看的女朋友,还是个美如天仙不食人间烟火。 在她眼里看来,吴联记眼目前的实际情况,感觉肯定专一,至少短期内容纳不下其他女人。 没错,吴联记脑子里稍有空闲都会去想杏花,他看莫殇音不愿讲出来,又改口问:“你这时应该没事吧?” “你这句话应该问你自己,我这几天都是跟着你混日子赚钱,你忙我就忙,你闲我就闲。” “倒也是的。” 吴联记情不自禁笑着打个哈哈,“脑子不管事,竟忘记你目前有的工作,专门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嘛!” “瞧不起我的工作?” 莫殇音较为敏感的神经显得是郁闷死,“我可不是酒店里的服务员,我是孟总的特聘助理。” “不要尽扯些没有用的。” 吴联记不乐意浪费时间老去啰嗦无关紧要的废话,他直接进入想要询问的话题,“昨晚不是同我说,你们孟总有送张银行卡专门让我外出消费的吗?你身上刚刚带着的不?” “没有。” 莫殇音没有半分迟疑赶紧摇头给出个回答,“你要,现在可以帮你去拿出来,在我睡觉的房间里。” “那,我们先返回别墅去吧!我们边走边说。” “没问题。”莫殇音回答尤其爽快,同时间里快速启动引擎,再几下功夫把车朝前开出去。 还真不是瞎吹的,前后完成的几个动作,看着确实拥有几把刷子。 关系到自家生命安全,吴联记两只眼睛观察的格外仔细,最后算得是大放心小放心,又继续前面的话,“我今天想你出去替我买件衣服,送女朋友的,也用我的名义给你自己买两件吧!” 眨眼间,莫殇音整个人兴奋起来,她欢天喜地的询问:“你女朋友身材要穿多大码的?” “你不是看见过吗?和你这种身材应该差不多吧?” 临到末了,他又想到个实质性的问题,又跟着赶忙做个补充,“不过,从我个人角度观测看来,我女朋友胸围与你相比应该稍大,买的时候千万要帮我多多注意下,免得到时候买来不能穿麻烦。” 莫殇音整张俏脸在瞬间里黑了下来,“我这胸围也很大的,今天不过是穿职业装的缘故,看着显小而已。” “你和我争这个有啥子意思呢?” 吴联记装模作样不理解是促狭似的偷摸着坏笑,“一坨奶小娃的肉疙瘩,大不大还不是一个样儿。” “可你们男人都喜欢大呀!” 104 情人岛 - 重兴 - 临摹枫 看了看厕所,还被吴联记霸占着。 莫殇音嘟嘟嘴,不情不愿返回到客厅沙发,又开始摆弄她跑出去买的裙子。 迎面,开着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综艺音乐节目,一位留长发打扮清纯的都市女孩,旁若无人倾情演唱“没有你真的好孤单”,台下的荧光棒,加唯美的伴奏及舞台,整个听觉与视觉,都成为了极端。 吴联记从厕所里走出来,看到莫殇音陶醉在都市女孩的歌声中,不仅忘记掉应该注意的形象,还手扯裙子傻不拉几的,两条腿向两边张开来盘膝坐着,那里面粉红色内裤大部分是个清晰可见。 不自觉的摇摇头,他感觉看不下去,悄悄挪开眼睛的视线。 静站着,都市女孩唱完歌,他看莫殇音依旧老样子坐着,不由得笑,“某个人该检查自己,看形象形象!” 房间里总共两个人,即使不指名道姓讲出来,莫殇音也能清晰猜到是在讲她这个人,她挪动新裙子没有发现不雅,便用疑惑的目光仰头看吴联记,一脸糊涂希望收获个解释,“我到底怎么了吗?” 真像个马大哈彻底没有救了,吴联记不知心里头郁闷还是什么的?他恶作剧向前走几步,一跺脚挨莫殇音坐在沙发,“拿开你的新裙子,两手拉扯着不害怕撕坏了吗?今天刚刚花钱买的耶。” 言语之中所折射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只要拿开手里面新买的裙子,一切真相大白。 没能领悟其意,莫殇音倒是担心吴联记坐到刚买来的新裙子,立马用力顺手丢放到旁边位置去,这使得她瞬间里发现自己走了光,一时间满脸绯红是个无地自容。她闪电般夹紧两条如葱修长的白皙大腿,手拍沙发自个儿凶,“含沙射影吞吞吐吐,一点儿也不像正常男人,两只狗眼睛又偏偏喜欢偷偷看不该看的地方,真是的。” 好心提醒,反而捅掉马蜂窝似的招来辱骂,女孩子恼羞成怒真心惹不起啊! 吴联记摇头有种感觉悔不当初,“今晚算你牛算你狠,我脑子有问题心术不正,我想看你那个东西。” 极力戏谑调侃的同时,他没好气的立起大拇指,一脸自嘲是些不甘于就此轻易认输。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不注意形象走光,我旁边提醒下有大错吗?你凶神恶煞的想吓唬谁呀? 从恼怒中缓过神来,莫殇音才意识到个严重的问题,她硬与吴联记置气,岂不自讨苦吃自己作践自己吗? 作为情窦初开未婚的女孩子,与男人搞语言暴力,结果不是早已摆着的吃亏? 理清是赔本买卖不划算,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再继续下去,她觍着脸冲吴联记羞羞的笑,“你真是没劲儿,明明知道我是女孩子,还非要和我耍脾气,也不懂得迁就下让我女孩子么?” 吴联记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哎!你让我怎么说话比较好呢?反正从今以后长了记性只看不说。” 显而易见是个余怒未消的阴损样子,他不解风情非要惦记着莫殇音的可恶想多数落唠叨下,一句认怂话就想打发个人,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买卖?今晚若不借题发挥多加修理,明天哪里还有好机会。 莫殇音抓狂,她不满吴联记的最后说话,表示愤怒拿新买的裙子砸,“你猥琐。” 之后,又觉得应该补充点什么?她撇嘴又笑,“你还是天天跑去守杏花吧!水嫩水嫩的才有些看头。” 刚讲完,她挤眉弄眼不等旁边吴联记开口,又顺手拿过摆放身侧另外买的新裙子,一本正经转移原有话题是天真般的询问:“你看我手里面拿的这件裙子好看不?” 吴联记懒得搭理,一转心思来了些精神与兴趣,自顾自摸出手机,开始拨打杏花的电话。 莫殇音也多了些精神,却是忙着找话挤兑吴联记的人,“真是个没劲儿,这世界哪有你这么露骨的重色轻友。” 板着脸瞪眼睛,吴联记凶神恶煞的接连打出好几个手势,不允许莫殇音擅自乱说话。 莫殇音摇头晃脑佯装看不见,她连连撇嘴不停鄙视,最后暗自轻声嘀咕,“谁稀罕着惹你呢?矫情。” 当她恶言相向骂完,一转身用力丢掉刚拿在手里面的新裙子,双手托腮开始认真的看电视。 吴联记拨打杏花的电话顺利接通了,他开口就是洋洋得意的笑着说:“杏花,你现在下课了吗?我今天专门跑出去帮你买了两件新裙子,我明天抽空时间帮你送过去,要不要啊?” “要要要要……” 杏花手捧书本坐在图书室,一高兴有些得意忘形,声音比平日里大了许多,还弄得周围附近看书的同学尽朝她胡乱张望,像打量突然间冒出来的怪物似的,全是些异样的目光。 一时间弄得是个大红脸,她不大好意思,赶忙压低声音说:“联记哥,你明天来我学校门口,我陪你玩。” 吴联记顿时像抽中了头彩大奖,自个儿抿嘴笑,还是新裙子最有杀伤力,一下就搞定,但他嘴里不骄不躁依旧老样子,“听你的,明天好像是星期天,我带你去情人岛。” “不去。”杏花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毫不留情的立马拒绝掉。 吴联记有些不能理解,紧跟着追问:“这是为什么?又不花费你口袋里的钱。” 旁边上歪坐着的莫殇音实在是个听不下去,她用两只秀手分别堵住自己左右耳朵,却在心里面自嘲着笑,买件破裙子就想把女朋友带去情人岛,你可知道情人岛是做啥的不?那是男女定亲许愿终身的岛,一个正经女孩子会随随便便跟你跑去吗?不想想你现在才有几斤几两…… 临到末了,她看吴联记不太高兴的挂掉电话,明知故问:“你女朋友应该不愿跟你跑去情人岛吧?” “不关你的事。” 吴联记看莫殇音不爽抓住机会就挤兑,“你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吧!一个人单着还话多。” “我自个儿乐意,我自个儿喜欢。” 莫殇音的神情流露出幸灾乐祸却是越发嚣张越发得意,“你有个女朋友又咋的,还不是不愿跟你去情人岛。” “杏花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她不是不愿意跟我跑去情人岛,而是讲时间太短了玩不好。” 吴联记面对莫殇音的可恶嘴脸尽是些幸福与不屑,他解释完毕,两只眼睛望向窗户玻璃外美丽的星空沉默大半秒钟,又不忘补充几句,“杏花讲他们学校附近有个别具风格的花园,风景很不错,答应明天抽出空余时间带我多去转转,哪里面还有燕京最具特色的小吃。” 莫殇音显得更加有劲了,自个儿用双手捂紧嘴唇低下头去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讲的花园确实不错,那里面漫山遍野全是人,可以摸摸女朋友的手,顺便搂搂小蛮腰,聊胜于无。” 最后,她不忘调侃,“不过呢!和梦想中美丽的情人岛比起来肯定相差十万八千里,在情人岛只要两情相悦啥都可以偷偷摸摸.玩,听传说,女孩在情人岛怀孕,不管将来是生男生女,命中注定能收获最甜美的爱情。” “你呀!” 吴联记摇下头真不知任何继续说话,他手指虚空点点莫殇音的人儿,“一正中欲女。” 话刚评价完,他突然想到个问题,立马改口说:“对了,我前面从厕所出来,感觉楼下好像有人,大厅还亮着灯,现在要不要趁着没有睡觉跑去看两下?” “不会吧?” 莫殇音在不敢置信当中整颗心竟悬了起来,“这房子是独家别墅,除开你和我两个人,谁还会来呢?” “从理论上讲,我们这里是没人会来,可理论与现实是有段距离的呀?” “那,你负责下去帮忙看看吧?” “你让我去?” 吴联记以为耳朵听错似的用手反复指了指自己鼻子,“你有没有搞错呀?” “算了,你是大爷,还是我下去看好了。” 105 糖果酥 - 重兴 - 临摹枫 没答应下楼查看底层情况,吴联记不是害怕什么?也不是犯懒病,而是有自己想法。 莫殇音被专门派前来负责他眼下的饮食起居,现有职责在于服务他的人,那自然而然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到楼下查看是否有人,这事看似不起眼,却蕴藏着职业价值观。 莫殇音作为刚踏入社会的天之骄女,一个初出茅庐的女生,必须树立良好的职业价值观,先学会做人,而不是学赚便宜,更加不可以遇到任何事情总指望身边人帮忙。 生活之中,尔虞我诈的职场环境,不管大事小事都涉及分工,他现在不讲究游戏规则处处照顾人,单从表面看是在帮莫殇音,实则不然,因未来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远,今后没人帮了怎么办? 一旦养成不好的职业价值观,没经历好的磨练,哪还会拥有好的品性? 莫殇音属于不懂职场规则的人,他若想要对方有所成长,理应规范两者的不同,定出规矩。 于他,想做好人,首先应该让对方弄明白,目前当下必须做些什么?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与莫殇音不能够含含糊糊。 而独自匆匆下楼的莫殇音,她看到几个房间里真如刚讲的那样子全部亮着灯,一时间还以为做饭的阿姨中途反了回来。她跑到厨房查看,没有人,又敲门钻进旁边的厕所,还是没有人。 不知不觉的,她满脑子郁闷与不理解,这么多灯到底谁打开的呢?孟总要是跑来看见,岂不活活骂死…… 自己在脑海里胡乱想着,她弄不明白担心着,漫步走进.平时会客用的大厅,还是没有瞧见个人影儿,却发现大厅靠门边的檀木角几放了两盒糖果酥,天海国际最近刚刚才出的新产品。 好东西,她几步跑过去拿在手里抿嘴翻来覆去的欣赏,这两盒东西又是谁放的呢?味道好不好? 大半天的时间,她不敢擅自打开只好把拿在手里的糖果酥放回原位,却发现旁边盒子底下压了张小纸条,打印着“送给吴联记尝尝”几个不大不小的字,没有抬头,也没有正常的落尾日期及署名。 这两盒糖果酥既然是送给吴联记品尝的,那我还有啥好客气的?只管拿走先……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说拿走就拿走,不要矫情不要做作。 在她不设防的内心里看起来,别人好心好意特地送来的东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 更现实的问题是两盒高档糖果酥,单凭吴联记的身份地位肯定没吃过,拿去尝尝搞好关系,她能够收获到的好处显而易见,刚刚入账两件价格不菲的新裙子,那就是战利品。 喜滋滋的连蹦带跳爬上楼,她隔老远就欢天喜地的大声吆喝起来,“吴联记,你看我手里面拿着什么?” 没有回头,吴联记坐着只顾观看电视,不要理会。 莫殇音讨了个没趣,她走到吴联记旁边坐下,一甩手里拿着的两盒糖果酥用力丢在身前茶几,不服气嘟嘴自说自话,“我模样有那么讨人厌吗?理也不理,真当我是空气?” “你不要吵,我正看电视剧呢!”吴联记憋半天时间,总算吐出句不痛不痒的大实话。 莫殇音显得更加不满,“刚才是你讲楼下亮着灯的,我现在上来了,也不要问问我楼下的情况?” “对呀!下面是个啥情况?”吴联记像突然间刚想起似的,紧跟着询问句。 莫殇音郁闷死,“你能不能有情调点儿?” 我就是这种德行,我还能为你弄出个啥情调呢?吴联记皱紧眉头也是个郁闷死,你不是我的恋人,又不能算着我的朋友,几天之后彼此永远不相见的两个人,想我绞尽脑汁讨好你的人,这可能吗? 但他出于礼貌还是应付两句,“我农村乡下人搞不懂啥叫情调,不过几天的时间,将就将就。” 话刚刚说完,他自个儿噗嗤下笑了,妈的,我们两人有啥好将就的呢?感觉不爽不舒服可以选择走人,彼此来个井水不犯河水,那种效果岂不是更加的逍遥自在。 莫殇音拿吴联记实在是个没办法,她鼻子里连哼两下,两只秀手习惯性的拉扯几下裙子,一弯腰勾前去,拿过乱丢在茶几的两盒糖果酥,“我们厂里的新产品,打开尝尝呗?” 在家吃过晚饭以后,吴联记从没有养成习惯吃零食,可听说是天海国际新推出的产品,小心思立马变得截然不同。他伸手心不在焉的拿盒过来,顺口问:“你从哪个角落里找来的?我们在这里先吃合适吗?” “你要是感觉不合适,你就不要吃呗!”莫殇音看吴联记动了手,立马把剩下的那盒拿在手里。 不要再看印的标识及说明,她自顾自抢先撕开来,一股香味儿顿时四处弥漫。 吴联记不知不觉的猛吸两口气,喃喃自语,“鼻子里闻起来还算不错,不知吃在嘴里又是啥味道。” “肯定是好吃啦!”莫殇音不愧为天海国际当前有的特聘助理,立马知道为公司打下广告。 吴联记撇撇嘴不以为然,“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只是,那张嘴巴虽忙碌着在贬损人,但他的手绝对没闲着,几下翻转盒子,先看标注的营养成分,再看上面密密麻麻说明书,最后竟然感觉手里糖果酥光芒万丈忽然间变得高大起来。 懒得再开口询问手里糖果酥的来龙去脉,他两只手自顾自快速撕开。 不自觉的又要扭头看莫殇音,他见对方早已吃的是津津有味,不由得取笑几句,“看你样子,好像几辈人都没有吃过似的,你有必要弄得那么夸张吗?” “真是没办法,我们公司产品就是超级好吃,我控制不住自己。” 瞎炫耀着,莫殇音不害怕恶心死人弄出个馋样儿,舌头舔拿糖果酥的手,再高举袋子四处胡乱晃晃。她放到吴联记鼻子旁边闻下,又闪电般收回去,“我给你闻的,是不是比你那盒还香啊?” 吴联记撇撇嘴懒得理会,他拿块糖果酥轻轻放嘴里去,味道确实不错,一入嘴即刻融化,紧跟着是满口的清香,带几丝甜若有若无,似乎还夹杂其他味儿,瞬息间传入到身体的四肢百骸。 那种超级享受真没办法用准确的文字形容,他除了喜欢,又赶忙拿两三块糖果酥,一次性放进嘴里去。 很快的,一盒糖果酥彻底消灭,他看下莫殇音,忍不住询问:“还有不?” “没有啦。”莫殇音扭头嘻嘻笑,她伸出舌头舔手里拿着的盒子。 吴联记摇头,他看不下去,“你有必要非弄得那么夸张吗?” “我也没有办法,真的是个超级好吃,情不自禁。”莫殇音笑说着,她的双手捏成绣花拳头,摇头晃脑侧身倒在沙发,两只光脚丫乱蹬乱踢,裙角飞飞。 大约过去半小时功夫。她从自己躺的沙发上爬起身来,恰像刚喝醉酒似的,一脸绯红,两只秀手反复磨蹭着显得不耐烦,还怪声怪气的小声呢喃,“吴联记,我浑身为何会有些痒呢?” “我还发热呢!” 吴联记确实没撒谎,他感觉里此时此刻不光浑身上下发痒,还特别的热,而那种热不同于盛夏里的天气,更为重要的还是心彻底凌乱了,竟对莫殇音萌生出从未有过的歪想法。 当他听过莫殇音的说话以后,立马意识到两人刚刚吃下的糖果酥存在大问题。 一时之间不由得在心底下骂他自己的人,真是没脑子的傻逼,明明早发现身体异常,偏偏强制性憋着?现在该如何是好吗?今晚稀里糊涂要是与莫殇音弄出个不清不白,哪还有脸面再见杏花…… 莫殇音没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两个耳朵听闻到吴联记话里意思,立马知道求助无望以后,便起身向睡觉的卧室跑,心想独自躲进卧室没有碍事情的男人,一会儿把裙子啥都脱掉吹空调应该好了的…… 利用房间空调帮忙降温,这种救急办法确实能够起到缓解发热的用处。 在日常生活当中,吴联记绝对是脑子比较灵活的人,一看莫殇音的背影子在视线里面快速消失,自然而然也想到空调的办法。他没有拖延,立马拿起旁边遥控板把空调温度开到最低档位,还几大步靠近空调对着吹风,一时间是些莫名的舒爽.劲儿,从灵魂深处冒了出来。 未曾想那股舒服没持续几分钟功夫,啥都返回先前拥有的苦逼状态。 无计可施,吴联记转身开始脱衣服往卫生间走。 背后,莫殇音从卧室伸出半个脑袋来,“吴联记,我快要死啦,你快些来卧室想办法帮下我呀!” 我能怎么帮呢?吴联记感觉无奈,却又讲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好迈开脚步先朝卧室走。 一件没能真正脱掉的衣服,在他手里又快速穿了回去。 106 无头绪 - 重兴 - 临摹枫 一个通宵达旦的不眠夜之后,大约在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吴联记睡醒过来,揭开身上盖的棉被子,立马看到旁边躺着莫殇音,微微张开的嘴唇衔着两根小手指头,眼睫毛弯成两个倒悬的镰月样儿。 顿时,他惊诧不已愣住傻了眼,不停不止的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同个时间里,他揭开棉被子的手无力垂下来,两只眼睛发黑,未来整个空间坍塌,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昨晚有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的,像动画片似的全部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他苦不堪言。 现如今该怎么办好呢?杏花要获知我与莫殇音的事情,岂不天崩地裂瞬间完蛋。 该死的莫殇音,你纯属于欠揍的女人,不明不白弄来两盒糖果酥,不仅仅害死你自己,还让无辜的我跟着遭受牵连,两人今后都居住在别墅里该如何正常相处吗?不该有的关系现如今偏偏稀里糊涂又发生了…… 胡乱想着,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设法自救,又小心翼翼的揭开棉被子,先尝试着抬起腿往床沿外挪开去,再憋住呼吸得偿所愿抽出腿脚来,再挪移身子找回衣服裤子做贼似的溜下床铺往外偷偷跑。 内心里,他却在祈祷着说,真心对不起了莫殇音,我也不想和你弄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要怪就怪你自己拿来的两盒糖果酥吧!等下醒过来千万记得讲道理不能耍小姐脾气找麻烦的…… 可事实是莫殇音已经被轻微的响动弄醒,一睁开两只惺忪的大眼睛,内心整个思维意识抽空似的,仍然是些浑身乏力。她在棉被子里属于困倦不愿动,几秒钟功夫又合上眼睛,又无思无想依偎着睡的幸福。 吴联记返回隔壁卧室里,几下功夫先套上衣服裤子,再转身钻进卫生间对准水龙头胡乱冲洗两把脸。 一些昨晚独有的记忆片段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从头到尾几个巧合恰似写好的剧本,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脏脏交易,若不然,别墅里哪会突然间无缘无故冒出两盒有问题的糖果酥? 这件事情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我必须抢先下楼去看看再说,不然到时候事事被动,事事被人针对整治…… 暗地里拿定主意,不再纠结如何应付莫殇音将要找麻烦的事儿,他离开卫生间径直往楼下跑去。 眼下,做饭阿姨早已来到别墅里面,她拿电饭煲蒸好饭,又用煤气煲好骨头汤,当她忙完费时间的工序前往菜市场准备再买些新鲜蔬菜回家来,今天等候着急需的中饭就此解决。 可她的脚刚迈出厨房,迎面先撞见从楼上匆匆忙跑下来的吴联记,在不解中忍不住询问:“你没有出去?” “没有出去。” 吴联记顺口应付着赶忙停住脚步,只是整个面部神情,相比以往看上去犹如做了亏心事似的显得理不直气不壮,更多的反而是心虚,“今早上不知怎么搞的,一不注意就彻底睡过了头,真心郁闷。” “你晚上只要记住早些睡觉休息就不会了的。” 做饭阿姨倒是没去留意那些有别于平日里的细节,她提醒完想到个新问题,又开腔主动询问:“对了,我准备出去买菜,你想要吃些什么?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免得到时候不合口味。” “我没啥特别喜好,您看着随便买吧!” 吴联记不乐意在此站着多废话,他调整好心态只想早些把做饭阿姨打发走人,一张嘴却没有配合心的欲望做事情,“阿姨,你昨晚离开别墅的时候,一楼房间里面的照明灯,全部应该关了的吧?” 啥意思呢?做饭阿姨心底下冒出无数疑问,她不懂,还是如实做了回答,“我离开你们别墅比较早,平时就算打扫卫生也不会随便乱去开照明灯,更不要说打开各个房间的灯走人,这种浪费不可能在我手里面发生。” “那……” 吴联记发现个忽略的问题,“今早上来我们别墅里的时候,您有没感觉哪个地方和昨天不相同?” 努力回忆几下,做饭阿姨翻江倒海没能找到有哪里不相同的地方,最后只好摇摇头笑,“天天往这里跑,一双眼睛哪有空闲认真留意,都还不是昨天那副老样儿。” 吴联记也只能够陪着努力笑。 当他送走了做饭阿姨,在各个房间里转几圈,又开始伤神如何面对莫殇音的事儿。 暂避风头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首选办法。 若不稳住莫殇音,一旦想不开寻死寻活就彻底完蛋了的。 先回卧室里面睡下再说。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想不出锦囊妙计,唯有选择就是以拖待变。 可他内心世界里越是害怕些什么?越是来些什么? 似同幽灵轻手轻脚溜进卧室还没脱鞋躺进床铺,莫殇音就在后面犹如豺狼般钻进来,他顿时像个刚犯下大错误的孩子,怀揣着害怕和不安快速低下头去,两只眼睛眯起全当啥也看不见。 莫殇音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眸中丢失刚性的苦涩泪水,一时之间不受控制哗哗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她不管不顾扬起两个绣花拳头,只管拼命毒打吴联记的人,两只脚跟着乱踢乱踹。 吴联记吃痛刹那间里急了,心想要不是你自己多只手拿来两盒糖果酥,今天哪会闹出这种事情,还不闻不问先耍横施暴打人,讲不讲道理呀? 快速伸出手去,他三两下功夫控制莫殇音,一用力甩到床铺上按着厉声凶,“你冷静点儿。” “你让我如何冷静呢?我原本是个好好生活的黄花闺女,现如今偏偏成为另外的模样看不到任何未来……” 一时间,莫殇音鼻子里面发酸说不下去,她抽噎着,整个身子抽疯似的竟放声大哭起来,那份委屈与伤心属于晶莹剔透的泪水,不停不止牵着线往外面哗哗的流出来。 两只眼睛看着不是个滋味儿,吴联记松开莫殇音扶起身来,他心有不忍帮忙揩两下脸庞流着的泪水,“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昨晚是我不好成了吧?是我应该去死,是我牛马畜生。” 自己恼火自己骂着自己,到得最后,还不忘接二连三狠狠打他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莫殇音倒回床铺去,她用棉被子裹住自己的头。 吴联记旁边站着,两只眼睛望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豪华房子,走不对头,不走也不对头。 半天时间,他没有办法永远保持沉默,先挪几下身子靠近床沿位置,再紧挨莫殇音的人坐着。他拉扯棉被子组织下语言,最后充分利用诚恳和讨好打商量,“你开口给我讲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先听听你的想法。” “在你内心深处有喜欢过我吗?”莫殇音包裹着棉被子的脑袋终于露了出来,她两只眼睛放光。 吴联记没多个心眼认真思考话里隐藏的另外意思,他直肠子无需撒谎实话实说,“这还用得着多去说吗?你生得又漂亮又性感又很有学问,生活中谁看见了都心生喜欢的。” 莫殇音是个破涕为笑,她张开双臂起身抱住吴联记的脖子,“我们两个还可以继续好下去的。” 这时刻,她自认为事已至此不可以改变,一些不该发生的情节偏偏发生了,关于明天早没了选择,只要吴联记亲口承认曾有过喜欢,那只能充当第三者与杏花竞争,毕竟两人昨晚已经拥有过真真实实的男女关系,全烙印在彼此间所拥有的灵魂深处,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真正抹去。 吴联记要是知晓莫殇音此时此刻存有的想法,只怕会当场撞墙而死。 再则,他自始至终没丝毫防备,一被强行抱住脖子,整个人不注意倒在了床铺上,一时之间弄得莫殇音受牵连也紧跟着滚进棉被子,顿时压出两种疼痛是截然不同的人生画卷。 口袋里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那平日里还算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房间里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可听在吴联记的两个耳朵,如获特赦般用力推开抱着不肯松手的莫殇音,因铃声是他使用的那部手机。他起身快速摸出来,一看是潘溪霞打过来的,不犹豫立马接听,“霞姐,你今天咋的也舍得花钱给我打个电话呀?” “在你心目中我真变成吝啬鬼了吗?”潘溪霞不愿接受评论,在电话那头发出质疑声。 吴联记嘿嘿的笑,“我现在没事情可做顺口开下玩笑的,你霞姐还当真呢!” “我懒得费口舌和你讲那些没用的废话。” 内心深处,潘溪霞终归还是心疼手里面好不容易挣回来的几个辛苦钱,她赶忙讲打电话的目的,“庄湘纯父母亲昨天打工回来,一进入家门口就跑前来与我们争抢郎大爷吴奶奶遗留下的房子。” “就这件事情?” 吴联记整个感觉顿时变得不爽不舒服起来,他稍考虑下说,“你让童铁先帮忙给我尽量拖着,我这里事情很快会结束,千万不要怕庄湘纯父母亲,自己女儿丢家里都不管的歹毒人,还有脸皮跑回家里来争抢财产。” “你既然这样子交代啦,那我先把电话挂了的。”潘溪霞不想啰嗦拖延时间,立马抢先匆匆断了连线。 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吴联记看手机已被挂掉,也只好摇摇头做罢,最后,寻思着正准备放下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有好几个未接听电话,全部是今早上杏花拨打过来的,紧跟着又是几条短信。 “看看你没羞耻和野女人的视频,你去死吧!我从今以后不想再看到你的人儿。” “我们分手吧!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 刚看完几条短信,他迫不及待又点开杏花发过来的视频,一瞧惊得目瞪口呆,因视频当中,竟然全是些他与莫殇音两人昨晚在床铺上做的可怕事儿,从头到尾整个过程的画面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手里手机顿时拿不稳,一下掉落在地,他闭上眼睛感觉是个欲哭无泪。 107 冤枉 - 重兴 - 临摹枫 丢魂失魄的吴联记是个六神无主,他傻愣半天又迅速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几次拨打杏花的电话,不通。 一时间变得火烧屁股似的急得不得了,他不管旁边莫殇音阻拦阻扰,直接动粗推开去匆匆跑人。 莫殇音气得半死不活,她抓起旁边乱丢的衣服,一甩秀手拼死拼活朝门那边掷去,“吴联记,你个狗日的杂种王八蛋,老娘就应该白白的送给你享受么?” 怒骂着,她站不稳丢坐在地板,秀手抱头禁不住失声哭起来,是个肝肠寸断、昏天黑地。 大约半小时的功夫,那悲伤的情绪有所缓和,她抹抹眼角流出的泪水,一使性子回想起打印着“送给吴联记尝尝”的小纸条。她坐不住了,忽的从地板上站起身来,又揩几下眼睛往外面疯也似的跑,“乌龟王八蛋,想要整治吴联记,也不能把无辜的我硬搭进去呀!我要揪出来,碎尸万段……” 而吴联记,他心急如焚火急火燎跑到杏花读书的那所大学,费尽心思却进不了学校外面的大门。 最后,他没办法,不停找好心的同学给杏花带口信,期待对方法外开恩能出来,并给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可前前后后十几个小时下来,他不仅没有见到杏花半个人影儿,还饿得饥肠辘辘喉咙冒烟。 不知不觉的有了些绝望,但他依旧不甘心随随便便主动先行撤离,因他有理由相信,只要坚定不移守候在学校门口,杏花即使今天躲藏着不出现,也免不了会遇到私事情偷摸着跑出来。 夜,不改昨日风范准时准点如期降临。 学校的大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欢声笑语高高兴兴。他们三五成群、四五成帮,彼此勾肩搭背行走在华灯初上的繁华街道,恰似精灵给夜色增添无限美丽的遐想。 吴联记斜靠在历经沧桑的风景树下,独自傻呆呆的站着,一切快乐与他无关。 那位今上午曾为吴联记捎带过口信的长发女孩子,她看吴联记还站在学校大门口没有离去,一惊,立马放弃想办的私事情返回学校宿舍里,找到杏花,拉扯两下笑说:“杏花,找你那位还没走呢?” “关我屁事。”杏花不要看长发女孩子,她没好气的应答声,挪下身子依旧躲在棉被子里面。 眼尖的长发女孩子,一下发现杏花红肿的眼睛,还有泪水浸湿后没有干的棉被子。她不由得计上心来又是个柔声细语的说:“依我看还是跑出去见见比较好,彼此僵持着始终不是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躲着不见,那人家在外面候着老给你带口信进来,岂不是也很麻烦的吗?” 杏花不出声,她从睡觉的床铺上翻身坐起来,双手揉揉红肿的眼睛,一掀开棉被子下床穿好鞋,径直往宿舍外走。临出门之际,她回过头来对长发女孩子又满是感激的说:“谢谢你提醒。” “你只管快些出去吧!”长发女孩子满脸善意的微笑,在后面极力催促。 依旧斜靠在风景树下的吴联记,体内乏力实在是没了力气,他眼睛望下没星星的夜空,又看了看学校大门口几盏似同元宝的照明灯,几位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女孩并排着走出来。 两条大腿酸软得快要断了,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坐在脚下水泥地板上。 杏花独自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曾经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红肿着,犹如不小心被蜜蜂刚蜇了似的,即使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也能够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吴联记迎面看见,他突然间像被针扎似的,整颗心都在向外面滴着血。他快速从水泥地板上站起身来,快速向杏花的人跑过去,“杏花,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由于大半天时间嘴里没有喝过水,他声音未免有些干涩,更多的却是沙哑,显得吐词不清。 杏花没有听见似的,她只管继续往学校对面没有人的街道疾走,可她两个耳朵里,分明在听闻到吴联记完全变了样的声音后,那颗此时刻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震,不知咋搞起的,只想寻找个没人角落痛痛快快的哭。她难过伤心,一捂住嘴唇就不要命的向前径直疯跑起来。 几分钟的功夫,她跑到没人的街道,终于抑制不住内心起伏的情感,一个人哭出声来。 吴联记紧跟着追过去,不改多年养成的旧习惯,一伸手就想着帮杏花揩眼泪。 一转身子,杏花如受伤的猫厉声咆哮,“给我滚开些,不要碰我的人儿。” 立马缩回刚伸过去的手,吴联记心里有愧不敢随便乱胡来,却想杏花原谅他犯下的过错,“杏花,我知道你内心里不好受很委屈,但你必须承认,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件事情,那都是别人设计陷害我的……” “你不要急着同我解释了。”杏花强行打断吴联记正还在说的话,她转过身来,一脸不认识的冷漠,没了从前喜欢的熟悉的柔情似水,也没了先前在肆意流淌的伤心的泪水。 这时刻,她像屹立在吴联记面前的大山,高不可攀。 而她,看着近身前的吴联记,突然间变得不再认识似的,冷冰冰的说,“我不想听你解释,我独自出来也不是听你解释的,我感觉我们两个不合适,现在正式分手吧!今后谁也不要见谁,全当彼此都不存在。” “不!” 吴联记破口而出坚决不要答应,“我是被陷害的,我今晚敢当着你的面对天发誓。” “你省省吧!我不想听信你那套有的没的。” 杏花无力的摇下头,眼睛目光望向对面街头燃起的无数灯火,整个人恰像浸泡在绝望中无法正常呼吸,“我们两个终归分开过几年时间,你早已变了,和几年前的你已经截然不同。” “我没有改变,我还是几年前的那个我好吗?” “你拿啥证明你还是我几年前熟悉的那个你呢?” 杏花心如死灰越发不愿意待在此地耽误时间浪费感情,她擦两下眼角的泪痕独自转身往回走,“请你不要神经病老是找人给我带口信啥的,我今晚返回到宿舍以后,哪怕你死在学校大门口我也不会出来见你的人。” 慌了神的吴联记,岂能允许杏花随便走,他从后面抓住恳求道:“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相信呢?” “整个事情都明摆着,那远不是相信不相信你的问题好吗?而是无法接受你与别的女人做出那种事情。” 杏花争辩着用力拉扯吴联记不愿意松开的手,可她力气不够大挣不脱人,最后是个气急败坏不由得又要厉声凶,“放手,你要是敢与我耍蛮的话,千万别怪我不给你脸面喊学校里安保了的。” 吴联记耳朵听不见威胁似的,一门心思苦苦哀求,“你让我多说两句,我被人设计陷害的,你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我想办法把害我的凶手找出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刚才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吗?我此时刻内心里不能接受的,纯粹是你与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情,这与对错完全无关,与陷害不陷害更加没有任何的关系。” 瞬息间,吴联记彻底绝望,他浑身脱力松开手里抓住不放的杏花,一下子站不稳硬生生的跌坐在地,“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这个人,我都要用事实向你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死得冤枉。” 108 女人声音 - 重兴 - 临摹枫 乘私人飞机火速赶往郎杏坳的孟振华,身边还带着好友白橡木及陈东云。 大清早的,他与白橡木,及陈东云,在专门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的带领下,几人顺利抵达七绝山入口。 而始终走在前面的白橡木,他站在山路的尽头,忽然发现丛林当中冒出一条犹如乡间的笔直马路,一阵阵惊讶惊叹之余,手指那条刚看到的马路,不由得先要开口询问:“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山了吧?” “没错。”紧随其后,抬着孟振华的老伍,他赶忙应了声。 像跟屁虫走在后面的陈东云,他几大步快速跑前去,一看到那条笔直马路就不停不止的摇头,“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竟冒出如此高规格的路,真不敢想象,简直太过不寻常了。” 末了,他不由得补充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看还是不要贸然闯进去的好。” “你心里害怕了?”孟振华坐在轮椅上,是副不屑一顾的冷漠神情。 不知不觉的,他开始怀疑此次行动是不是犯了个决策性错误?是不是不应该带白橡木与陈东云? 乘坐私人飞机从燕京驻地出发,他脑海里拥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真正进入七绝山以后,不再由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跟随着,让白橡木与陈东云协同护送前往即可,因他有理由相信,两位好友的智慧,在见到贾仁的那个关键时刻里,或许能够迸发出超乎想象的莫大帮助。 毕竟彼此了解,他对两位好友不会存在精神负担,一个人智慧,始终无法与三人拥有的智慧相提并论。 自始至终对两位好友的绝对信任,他让两位好友跟了来,但这时刻才真正意识到事先忽略掉的大问题,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两个人儿,一旦心里存在着害怕,形成的各种后患注定无穷无尽。 确实是的,他的脚还不能够正常行走,在近乎原始的森林,没两个胆量大的抬着,那是万万不可。 可现在,陈东云偏偏自己暴露平日里不为人知的胆小,这不就是变数? 再加两人本身体力不算好,接下来能轻松自如的勇闯七绝山,那恐怕只是个假设的幻想。 好在从燕京出发之前,他们托彼此拥有的关系,每人身上揣了把麻醉枪,还各自擦了防止虫蛇靠近的药物。 一切的一切可以说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三人真正的踏入到七绝山。 而作为燕京城多年来有头有脸的大玩家,陈东云听了孟振华的话,哪里愿意轻而易举认怂,更加没法承认自己内心里有怕的想法,“你开玩笑,我从不知道怕是怎么写的,我真要害怕就不会跑来。” 确实有几分道理,大凡事业绝对成功的人士,天生就具有反骨和冒险精神。 只是,在场几人都没有搭腔。 特别是性子急的白橡木,不想在此多说废话耽误宝贵的时间,他转身对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做个歉意的微笑说:“你们两个先在此等着我们回来,我们进去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嘴里刚说完,他冲着旁边陈东云做出个请的手势,立马准备接手抬临时改装后的轮椅。 陈东云没啥好说的,直接有模有样站到孟振华身后去,一下抓住可以调的轮椅,“抬就抬嘛!谁怕谁。” 孟振华赶忙向两人摆摆手,算是阻止走的动作,“先不要着急,让我好好看下再说。” 在日常生活中,他属于头脑比较冷静的人,遇到事情总喜欢先弄个明白,不想自己给自己留下糊涂。 一行人紧赶慢赶都走到入口来了,先了解清楚再走也不迟。 倘若非要认真了说来,他认为他们几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早已算得是进入七绝山的腹地,却因为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在这个地方连续转几天不仅没有丝毫进展,还在此被贾仁多次警告,所以这里成了入口。 不得不说,一路摸黑着匆匆走过来,沿途山路虽说走的辛苦,但远不算特别难走。 此时刻,孟振华要仔细留意的,不是想着收获什么?而是想心中有数,不至于到头来啥也不清楚。他因腿脚不方便自始至终坐在轮椅里被抬着走,两只眼睛不用时刻盯着脚下的路,不仅摸清沿途的地形,还有他自己的发现,今天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与吴联记嘴里描述的那条路完全不同。 单看郎杏坳进山的地方,又与吴联记说的话完全吻合,这中间潜藏的变化是些什么? 摸不透的大疑问,他眼目前找不到人帮忙解答,只能依靠自己思维去做判断。 一个从没有人走动的鬼地方,却隐隐约约有条简易的山路,这就是令他想不通的问题。 在他独自暗地里反复分析过后看起来,他们几人已经进入到贾仁的最佳势力范围,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们只要稍稍令对方感觉不开心,立马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知不觉的想到这层意思,他内心里为自己捏了两把汗。 随即,他迫不及待向同行的几人交代道:“我给你们几个先说下,从现在开始,一些杂七杂八的废话,千万忌嘴,不要再胡乱讲了,都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吧?” 陈东云看下孟振华,不由得要反问:“这是为什么?我们几个不是还没进七绝山吗?” 同个时间里,他两只眼睛望向旁边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似乎在寻找他想要获得的答案。 两人没做解释,因他们两人也解释不清楚。 到最后,那被喊着老伍的家伙,还是给出个他自认为的说法,“这地方在我们嘴里算得是入口,但要讲到整座七绝山,涉及的地理范围就很广泛,从郎杏坳出来,也可以称呼为七绝山。” “你这样子对我解释,我算是彻底弄明白了。”陈东云是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几秒钟,扭过头去又望向丛林当中那条像乡间的笔直马路,一直向前无限制延伸出去,不知通向何方。 白橡木不自觉的又在旁边催促道:“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现在耽误了时间,返回来麻烦大。” “好吧!” 孟振华感觉白橡木的说话确确实实有几分道理,立马表示认可,“我全听你的。” 只是,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突然间从丛林里冒出来,“不必要兴师动众了,孟振华,你独自前来即可。” “我腿脚不方便,” 孟振华听闻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忙解释,“我不能走山路,眼目前需要人抬着才能走的。” “你没有看到那条路吗?那么平坦,坐轮椅怎就不能走了呢?” 一时间里,几个人你望向我,我望向你,彼此间惊得张大嘴巴忘了说话。 109 无距水 - 重兴 - 临摹枫 不敢违背贾仁的意思,孟振华与同行到此的几人先交代下,再自己用力两手搬动轮椅轮子。他意气风发,独自朝着那条丛林当中恰似乡间的笔直马路走去。 分把钟时间,他真正进入到恰似乡间的笔直马路,不自觉的松口气,扭过头来。他向身后站着默默注视他的几人挥挥手,“你们在此安心等着,我应该很快就会返回来。” 白橡木还是那副急性子,“别啰嗦啦!你不回来我们不会提前擅自离开的。” 冲着白橡木笑笑,孟振华嘴里不再多说废话,他两只手同时用力搬动身下轮椅轮子,正式上路。 很快的,他发现他两只手无需用力,轮椅的两个轮子会自动向前滚去,速度还不算缓慢。 不自觉的,他内心里有了些害怕,但心态尽可能保持平和没有表露出来。他尝试着几次想轮椅减速,几次努力都没能获得成功,最后迫于无奈不得不自行选择放弃,任由轮椅轮子越转越快。 沿途两边的风景看不清了,肆无忌惮迎面吹来的风,呼啦啦的响。 两只眼睛胀痛眯起来睁不开,他干脆闭上啥也不用看,两只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他是否好受了很多,却感觉整个人飞起来,遨游在太空不能动弹似的,又有几分难得的惬意。 搞不清飞行时间持续多长多久,突然间就冒出个急刹车,他身下坐的轮椅眨眼间停住,一动不动。 一阵阵惊奇惊讶中,他睁开紧闭着的眼睛,视线里却是郁郁葱葱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天地相连,而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几个帐篷搭在小河边的草地,白色的帐,金黄色的顶,还有几只欢快奔跑的小绵羊,在啃食青草…… 仰头向前望去,他看到高高悬挂的太阳,在蔚蓝色的碧空当中,一首古诗里的荣光。 我还是身在先前的那座七绝山吗? 这到底是在哪个角落呢? 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却有种穿越时空进入到梦幻的感觉,他摸摸轮椅的扶手,不由得要大声喊:“我这是在哪里?你贾小姐的人此时此刻又在哪里?” 大半天时间,始终未能等待期待里想拥有的回音,他转动目光四处看,周围附近依然看不见半个人影儿。 如今该怎么办呢?他在心底下反复询问自己,却拿不出自认为满意的好主意。 先坐在轮椅里耐心等待吧! 现在,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采取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因存有的思维不糊涂还保持清醒,明白他的到来,对方肯定了如指掌,偏偏不要现身露面,这其中原因足以说明情况有变动,于他而言急也不起丝毫作用。 几分钟时间不急不缓的过去,他实在有些等不住了,便有了跑去帐篷那边看下的意思。 两只手使力搬动身下轮椅轮子,可拼尽全力始终是个搬不动,他郁闷不解变得有些慌了神,这又是怎么搞起的呢?不会是存心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吧? 胡乱想着,他轮椅前几十米远的地方,突然间升起白茫茫的浓雾,紧跟着,一女孩子从浓雾中冒出来,两只秀手端着个似同玻璃做的钵,里面恰似些果汁类的黄色液体,旁边放支像吸管的东西。 女孩子的穿戴简单,准确说应该是个乞丐样儿,衣服裤子不仅破了好多大大小小的洞,很明显的还少了两个袖子和大半截裤管,但看模样清丽脱俗非常漂亮,犹如眼前的浓雾幻化而成,浑身上下又特别干净,一眨一眨的两只大眼睛,中间是湖水般清澈剔透的眸子,无需尘世雕琢的纯净。 清水出芙蓉,这或许是孟振华对女孩子最真实的感受,他呆愣住了,时间也是否停止下来。 女孩子迈动莲步向前走着,虽说衣不遮体,但脸庞属于天使般美丽纯洁的笑,近乎于不食人间烟火。 几秒钟的功夫,孟振华凝望的目光,不同程度的清醒过来,却惊讶的发现女孩子衣服裤子破洞处,可以清晰看见身上缠着许多像绷带样的东西。他不敢妄自猜测,不由得先要开口试探性的询问:“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下,你是传说之中的贾小姐吗?” 女孩子轻轻地摇摇头,她停下向孟振华迈动的莲步,没选择开口说话。 不死心,孟振华继续前面话题改口追问:“你说不是贾小姐,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庄湘纯吧!”女孩子犹豫着迟疑两下,最后如实做了个准确的回答。 听着普通不起眼的名字,孟振华的心又受到了莫名震惊,不由得低声喃喃自语,“庄湘纯!” 却不受控制,他反反复复接连不断唠叨好几遍,因这次负责帮忙调查吴联记的两人,早已在电话连线中多次提到关于庄湘纯的存在,未曾想在郎杏坳的消失,今儿个会在此地碰头,还由原先的胖妞变成绝世美人。 人生中的来来去去,奇迹真是个无处不在。 最后,他在心底下暗自感叹之余,不忘借题发挥先套近乎,“潘溪霞与吴联记还在到处找你呢?” 庄湘纯的眼眶顿时多了些泪花,她仰头努力强制忍着,身体却因情绪波动在微微颤抖。 半天时间,她略显激动的心缓和过来,一张俏脸尽是无可奈何,“我身上这个病还没有好,麻烦你返回时顺便替我向霞姐和联记哥说下,讲我平安无事,很想他们两人,很快会回郎杏坳的。” “你只管安心在此养病吧!我绝对不负所托准时帮你带回今天说过的话。” 孟振华讨巧大献殷勤积极充当好人,全因私心作祟,想凭借嘴里面长的三寸不烂之舌,从庄湘纯身上找到个突破口,并达成心愿能见到贾仁,看吴联记讲的贾仁到底算何方神圣。 锁定目标的方向,他说完不等庄湘纯开口接话,又改口询问:“你知道吴联记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师傅没提过联记哥,我到时候找时间再询问下。” “呃,对了的。” 孟振华突然间意识到他内心深处所期待的机会已经降临,立马问自己事情,“你师傅带话让我前来拜访,为何偏偏躲着又不要与我见面呢?难不成是派你出面代表你师傅传话?” 一时间,庄湘纯想起现身出来的主要任务,几步快速靠近孟振华的人儿,说:“我刚才光顾着讲话,差点儿忘记做正事情,快喝下我端的无距水,不然等下恐怕没时间喝无距水了。” “不会这么夸张吧?”孟振华看向庄湘纯满脸的疑惑,愣半天才伸手接过递来的所谓无距水,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顿觉整个人是个神清气爽,像突然间年轻几十岁,浑身上下特别的有精神。 看孟振华端在手里不急着喝,庄湘纯急得不得了,她迫不及待的催促,“你快些先喝呀?干了的。” 确实,沁人心扉的无距水,一端在孟振华的手掌心,立马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急剧挥发。 天生谨慎又胆大妄为的孟振华,这时刻却没了喝下无距水的勇气,但他的脖子不受控制扬起来,紧跟着似同玻璃做的钵脱离掌控,悬浮到空中倒过来,钵里盛装的黄色液体,一下倒成弧线流入他微微张开的嘴巴。 当他如梦幻般缓过神来,发现空中的钵不见了,前面站的庄湘纯也没了影儿。 两个耳朵却响起女子甜美的声音,“回去吧!今后有啥事情我会随时随地找你的,因喝了无距水,便等于我与你之间已架起沟通桥梁,从此以后不管你藏身在哪个角落,对于我们都可以无障碍正常交流。” 110 千变万化 - 重兴 - 临摹枫 仰身坐在两棵歪脖子树当中,陈东云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扭过头去望了望专门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一时间无聊至极不由得要说:“两位好伙计,先抽的烟呢?也给我来支试试,这等法真是煎熬。” 确实是的,他们在此长达八九个钟的等候,不仅没有看到孟振华返回来,还打不通对方用的手机。 这种超乎想象的反常状况,远不是大家想要的,也不在预案当中。 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在七绝山没遇到不能打电话的情形,现如今自然是个无计可施。 但叫老伍的家伙,他听过陈东云的话,明知对方不会抽烟,还是把口袋里的好烟赶忙摸出来,“我先给您陈总郑重申明两句,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今后要是出现健康问题千万不能怪我的。” “你嘴里的废话真多。”陈东云不耐烦,几下从两棵歪脖子树跳过去,不由分说抢了老伍手里拿着的烟。 旁边,白橡木倒是显得很安静,他没参与到陈东云的抢烟行动中去,依旧独自坐立在原地发呆。 不过礼貌还在,老伍手里即使没了可以用来待客的好烟,还是向白橡木转身去,一脸极度夸张的难为情掺杂歉意,自个儿摊开双手是些不好意思的努力笑了笑,“对不起,白总,我没有了。” 醒过神,白橡木冲老伍也报以微笑,“不用客气。” 对于没烟抽的问题,他内心确实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他原本就不要抽烟,也没想着在这个时间抽烟。 从孟振华独自坐着轮椅离开以后,他看似比陈东云要沉得住气,但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总感觉不踏实。这其中有在此等太长太久的缘故,再则是他对周围附近不停歇的仔细观察。 前前后后差不多能算个整天,他总认为周围附近的环境在变化着,又讲不出具体变化在哪个地方。 犹如置身在虚无缥缈的幻觉中,他坐立在这片原始森林,没听到过虫鸣鸟叫,也没看到过野生动物,哪怕是只最为常见的老鼠,全都绝迹到不见半个影儿。 一直八九个钟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算短,可他自始至终没感受到有风的存在。 陈东云拿着香烟,他走到白橡木身侧旁边去,用香烟碰下对方的手臂问:“老兄,要来支解闷不?” “算了吧!” 白橡木神情不佳没接递过来的香烟,同时讲出不抽烟的原因,“我没有抽烟人的福气,一抽就头晕目眩。” 不再浪费口舌多劝说,陈东云从烟盒里有模有样给他自己抽支出来,一衔在嘴里就打打火机。 显而易见的,他手里打火机也是找老伍讨要的。 这时,那位负责调查吴联记,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冷不丁的喊叫起来,“看,孟总,好大的水。” 几个早已等得极度不安极度不耐烦的男人,突然间听闻到孟振华的人有了消息,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个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两只眼睛看到的事实。 在孟振华搬动轮椅轮子独自进七绝山的那个大方向,孟振华真从恰似乡间的笔直马路那头冒出来,现如今光是个净人儿,迈动双脚咬牙切齿在拼死拼活的往外面狂奔猛跑。 而他身后,洪水混合着泥石流滚滚向前,咆哮怒吼不停不止。 那些恣意嚣张的滔天巨浪,让铺天盖地奔涌在最前面的浑浊浪花,瞬息间里越过他的人,在头顶上几十几百丈的高空像瀑布般呼啸着纷纷坠落而下。 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笔直马路两边的丛林被冲毁,大山也在坍塌。 眨眼睛的功夫,孟振华整个人是否被快速坠落下来的洪水活活吞并掩埋。 陈东云他们看得是心惊肉跳彻底乱了心神,一意识到自家生命马上将要面临到威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不敢多耽误扭头就要往来路逃命去。 白橡木显得尤其冷静,他赶忙堵住想逃跑的几人凶道:“我们所在位置为最高点,你们还想往哪里跑呀?” 对呀!往回头跑,那不是死得更快吗? 一时间,几人僵立在原地不敢挪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自觉的忘了说话。 “先想办法营救孟振华!”白橡木不容置疑的替几人快速做出个决定。 陈东云不愿意听白橡木的指挥,他几下掏出口袋里手机,火急火燎的只顾着向飞机驾驶员拨打电话。他担心自己生命会出现危险,希望飞机驾驶员立马对他们实施空中营救。 专门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在白橡木的吩咐下站到最高处,那刚才喊话发现孟振华的男子,手取出背后随身携带的射绳枪,一按动旁边机关朝着对面滔天洪水闪电般射出去。 与死神算得是已经亲密握手的孟振华,没注意到射向他的绳索,依旧只管亡命的狂奔猛跑。 白橡木与老伍看得很着急,两人冲着看不到的孟振华声嘶力竭的喊:“快些抓住射绳枪的绳索。” 一心只顾逃命的孟振华,哪听得见两人焦急的呼喊,他与白橡木他们就像置身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好在射枪绳的绳索不遇障碍物始终是个去势不尽,始终在半空中不停的微微抖动着。 无意之中,孟振华前后摆动的手,最终还是碰到那条停在半空的射绳枪绳索。 而那条射绳枪的绳索,一受到外力的碰撞,最前端通电振动着的坠子,立马闪电般的反转回来,孟振华在瞬息间里变换成轴线圆心,不过三两下功夫整个儿就被紧紧缠住。 手握射绳枪的男子,他通过坠子末端传送回来的显示情况,得知大局已定,不犹豫几步快速挪到树背后,依靠树干枝丫充当射绳枪的支点,一下启动收回按钮,那洪水淹没掉的孟振华立马被拉了出来。 可此时此刻,孟振华不仅狼狈不堪,还不同程度的出现虚脱有了些眩晕。 几人顾不及眼前有的危险,他们争先恐后向孟振华快速围拢去。 “孟总,这到底怎么回事情?” “孟总,你今儿个见到那位贾仁了吗?” “你们不要吵,先让孟振华坐着休息调理下。” …… 也是孟振华获救脱离危险之时,先前的洪水啥都消失,一切恢复成原先有的模样。 白橡木最先发现这个可喜可贺的大变化,他抑制住内心喜悦,大声提醒几人,“不要废话,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七绝山远不是我们这些闲杂人员可以久呆的地方。” 一连串的怪事情,的确是个说不清道不明,不用去想就属于毛骨悚然。 刚刚亲眼目睹过的滔天巨浪,还有快速冲毁的森林,坍塌掉的大山,一切的一切就在他们眼前发生,又似乎与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存在于不同的两个大世界。 目前现在,他们所在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了大变化,原先茂密的森林不见,取而代之是深不见底的大峡谷,孟振华返回来的方向,属于大峡谷靠边沿地带的悬崖峭壁,正对面是山涧溪水形成大瀑布,一条宽约十几米的水带似乎从天上银河系掉落下来…… 再是他们此时此刻活动的位置,变成光滑平整的大石头,旁边光秃秃的是个万丈深渊,先前陈东云坐的两棵歪脖子树没发生任何变化,只不过生长在石缝当中的万丈悬崖边沿,山风吹着摇来晃去。 在西边的山头,一轮眼看着就要下山去的夕阳还剩下些淡淡红光。 111 大红包 - 重兴 - 临摹枫 返回燕京,返回天海国际办公楼。 孟振华没敢打电话找吴联记讲七绝山,他独自待在办公室,背靠着座椅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如鲠在喉就像给贾仁硬生生的掐住脖子,不光感觉里特别难受,随时随地还有种面临无法提前预知的灾难似的。 讲句心里话,他如今很后悔自己莽莽撞撞跑了趟七绝山。 在他既敏锐又危机感极强的意识看起来,他今后的命运已经受制于贾仁,不再属于曾经的自由人。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可他,与贾仁不存在任何的联系,却偏偏成为贾仁选中的人,硬逼着喝下无距水。 这类怪事情皆因为什么? 微微闭着眼睛,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七绝山的点点滴滴。 转身去,他双手搬动身下轮椅轮子,不觉间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准备欣赏周围附近拥有的美,一眼望出去发现庄湘纯站的那头,先前的大草原不见影儿,取而代之却是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大海,几米高的浪花,汇集成惊天地泣鬼神的浑浊洪流,向他身下轮椅所在的位置猛冲而来。 而他身下泥土在快速的坍塌,眨眼之间变成泥石流,像烧沸腾的水,无限制越涨越高。 一时间吓得半死,他搬动轮椅轮子赶紧逃命,全然没了曾拥有的绅士风度。 那泥石坍塌的速度简直是个快如闪电,他拼死拼活不要老命的跑到最后,还是遭遇灭顶之灾,轮椅轮子深陷泥泞中。他走不动瞬息间吓慌了神,一下子忘记掉受伤未愈合的脚,丢弃轮椅蹦出去…… 两个耳朵响起贾仁甜美的声音,“你放心大胆只管竭尽全力往回跑吧!我已治好你的脚,今天这场面算是给你敲下警钟,今后务必要遵照我的意思做些小事情,不然后面肯定是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儿……” 事先预约好的莫殇音,准时准点跑去孟振华办公室汇报工作,她在外面门口,先伸手习惯性敲敲。 大半天时间,孟振华才从恐怖的记忆中醒过神来,睁开眼睛摇头,一下子看到办公室外面站着的莫殇音。他用手轻轻拍两下脑门子,不自觉的吐出两口浊气,心不在焉的喊:“你进来吧!” 正着急呢!忽然获得允许收到邀请声音,莫殇音立马放弃再准备敲门的心思迈动脚步先走进去。 不过,今天没啥事情好要汇报的,她站好,看下精神状态不算好的孟振华,最后怯怯的说:“孟总,最近两天里,吴联记啥事情都没做,我这边暂时没工作要汇报。” 很明显,她内心拥有苦衷藏着掖着没敢向孟振华讲实话,至少那晚床铺上发生的事情,现如今就算拿根鞭子抽她几下也是个说不出口,再是吴联记整天忙着寻找背后下药的人,这连带着更加没法透露出来。 事实不可否认,对于眼前不具备实质内容太过简单的工作汇报,孟振华表示不满,他用手指头随意敲敲办公桌没显露出来,却延缓半天说:“我不是同你讲过吗?只要与吴联记沾边的,不管大小事情都必须做汇报。” 两天时间看着虽说很短暂,但初来乍到满身好奇的吴联记,他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一旦真正置身在这个繁华热闹的燕京城,不太可能啥动静都没有留下来。 考察吴联记的品性,他舍得下功夫,也舍得去投入,关键因素是为股民负责,为自己的投资负责。 面对孟振华持有的质疑语气,莫殇音照样没有勇气实话实说,思来想去只能继续撒谎。 看了看坐在办公桌里的孟振华,她考虑再三,最后硬着头皮皱眉说:“这两天,吴联记可能出现不同程度的水土不服,他身体不舒服没精打采的,整天除开吃饭就睡觉,哪也没有去。” “这样子?”孟振华无话反驳只好先选择默认。 但他看到莫殇音两只明显红肿的眼睛,一下挺直腰板动了动电脑前鼠标,是副若有所思不理解的样儿,他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你那两只眼睛咋搞起的?好像刚刚才哭过的呢?谁欺负你啦?” 这件事情还用多讲吗?当然是吴联记呀! 只不过此时此刻,莫殇音内心里就算有千般痛苦,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现在,她恨吴联记,更恨那个躲在暗处要遭千刀万剐让她跟着受罪的人。 眼下真不愿意再提起来,因她整个感觉特别特别受伤,她拿手指头摸下严重红肿的大眼睛,却有些害怕孟振华关心似的,极力掩饰着继续违心的强颜撒谎道:“孟总也是的,我天天待在公司里上班,谁还敢欺负我呢?不过是我自己做事不小心,两只眼睛进了灰,自己把自己眼睛擦伤了。” “你咋搞起的不小心点儿?”孟振华除开满满当当的关爱,还夹杂少些责备。 随后,他寻思着正准备让莫殇音先忙自己的事情去,两个耳朵冷不丁响起了贾仁的甜美声音,“你面前站的女孩子看着感觉还算不错,你就让她跟吴联记好吧!必须尽快给我生个小孩子。” “什么?”孟振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忽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转身向身后看去。 这种时候,满以为贾仁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办公桌后面,可他身后空空荡荡的啥鬼影儿也没有个。 怎么搞起的?我不会出现幻觉吧?我的办公室与七绝山相隔几千公里,贾仁真有能力对着我隔空说话…… 狐疑着,他稀里糊涂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莫殇音。 莫殇音自然而然被刚才的动静吓傻眼,她呆站着,两只秀手紧紧捂住自己胸口,半天时间才算缓过神来。她心有余悸望着孟振华,嘴里是不太利索的询问:“孟总,您刚才没事吧?” “没事没事。”孟振华不想解释那么多,自顾自坐回到椅子上。 但整个人有的状态,与先前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大变化,他眼睛再看莫殇音,不由自主的就按照贾仁刚才意思笑着说:“对了的,你感觉吴联记怎么样?” “您孟总是啥意思吗?咋的突然间想到问这个话题了呢?” 是显而易见的,莫殇音不想正面回答孟振华的提问,因她与吴联记之间已发生质的变化。 两人现在的关系啥都变味儿,还有她那颗受伤未愈合的心也彻底变味儿,总觉得吴联记无情无义,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只要真正占有了她这个人,那就应该对她这个人负责。 可现在的吴联记,不仅不愿意对她承担负责,还整天想着杏花,始终对她不闻不问。 孟振华不敢太过于仓促,他采取迂回战术玩个旁敲侧击的小游戏,又笑着说:“莫殇音,我今天才突然发现你与吴联记两个很般配的,将来要是能组成个家庭,那感觉真是太完美了。” “孟总,您这种玩笑话不能够随便乱开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孟振华倒是懂得适可而止,却没有忘记最终目的抿嘴自个儿无声笑笑,“莫殇音,你将来要是把吴联记追到手,你与吴联记举行盛大婚礼请客那天,我保证送个大红包,一千万肯定不会再少。” 112 感应门 - 重兴 - 临摹枫 漫步返回别墅,莫殇音满脑子想着孟振华的话,一时间竟忘掉与吴联记发生的不愉快。 爬上楼,看见吴联记坐在茶几前的沙发,手拿签字笔在全神贯注的研究图纸,她半天时间弄不明白,在旁边忍不住张口询问:“你看的图纸,好像是些修房子的图,没事做研究这些有的没的想干什么?” 快速立起大拇指,吴联记放在嘴唇边接连轻轻的嘘几下,不允许随随便便乱打扰。 随即,懒得理会莫殇音的存在,他低下头去又专心致志的继续研究图纸。 可那些身前摆的图纸,全是孟振华儿子孟良峰所住别墅的平面图,从监控室后面的储物柜偷偷翻找出来。 自从那晚上他与莫殇音发生过男女关系以后,他找杏花回来,便开始努力寻找设计陷害他的人。 首先钻进监控室查录像,结果啥也没能够查出来,主要原因在于近期有的录像全被事先恶意删除,再是整个监控室没开电,这令他想从监控摄像头里面寻找可疑人的打算彻底泡汤。 但他不是傻子呆子,一联想到能够自由删除监控录像,还神不知鬼不觉进出他居住的别墅,并敢明目张胆擅自拿出天海国际的新产品动脑筋做手脚,那绝对不是随便哪个普通人干得了的。 思来想去,他最后有了自己的观点,认定那个设计陷害他的人肯定与孟振华有关系。 利用饭后收拾厨房的时间,他留在厨房里和做饭阿姨聊天,从旁找理由打听孟振华的家庭人员及组成,自称不认识孟振华家里人,又特别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认识孟振华家里人。 做饭阿姨对他这个人不设防,自告奋勇从手机里翻出孟振华最近拍摄的全家福。 不看不知道,一看倒是把他吓一大跳。 那张收藏在手机内存卡的全家福,孟振华的儿子孟良峰,恰好是他与杏花在天海国际电梯里碰到过的人,看杏花漂亮,厚颜无耻非要找杏花索取联系方式,全然不把身边手牵着手的女朋友放在眼里。 尴尬无处不在,杏花板着脸不仅不搭理,还打脸孟良峰直接主动揽住他的人,冲他羞羞的笑,又目中无人出其不意玩个蜻蜓点水似的吻,撒娇,“先不该打你的人,现在给你献个香吻,不会再羡慕别的情侣了吧?” “会。” 当时他张口就得寸进尺,“你再抱着我亲吻两下就不会了的。” 杏花搞怪吐舌头,却如温顺的小绵羊捏他肉肉,最后双手挂他脖子上,又是温馨甜蜜香艳十足的长吻。 现如今返回去想那时刻的高兴,对于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孟良峰,肯定刺激无以复加,伤害无以复加。 但他推敲来推敲去,总觉孟良峰为那晚电梯中的摩擦,小心眼报复未免太过于牵强附会。 只不过,直接告诉他的人,孟良峰肯定是设计陷害他的关键性人物,因孟良峰现有的身份地位,足够支撑孟良峰完成看似简单却需要多人配合的事情,换成其他人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根本没办法。 而今,在私底下悄悄研究孟良峰居住的那栋别墅,单纯是想半夜里钻进去寻找设计陷害他的证据。 旁边站着没有离开的莫殇音,看吴联记把她当成空气不予与理睬,内心里情绪低落到极点,却又找不出理想中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她暗自神伤,自认倒霉,谁叫自己是个可以任凭别人免费享受的小女子…… 俗话里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作为姿色不错的女孩,她偏偏被吴联记夺去最宝贵的东西,如今成了女人,还有啥好的资本苛求人家? 不允许说话,她满是委屈乖乖坐在旁边的沙发,啥事也不做,只管睁大两只眼睛心无旁骛静看吴联记的人儿。 半天时间,吴联记有了些察觉,不自在不由得抗议,“你眼睛老盯着我干嘛呀?” “不转眼看下有啥烦躁的,一整晚的折腾,弄得我下半身现在都有些疼,若不趁现在记住你的人,今后要是把你忘记了,当我未来婚姻不幸福吵架闹矛盾的时候,你叫我去恨谁呀?” 莫殇音情绪激动又有些语无伦次,她纯粹是心里不顺畅想借题发泄自己的苦,讲她下半身痛,那不过是瞎编乱造忽悠吴联记的人,归根结底还是想获得对方对她这个人的关注。 最终结果自然达到预期,吴联记不仅当了真,还萌生出许许多多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愧疚。 放下手里拿着的那支签字笔,他嘴里好不容才迸出句,“对不起,莫殇音,我真不是存心想要伤害你的。” “我不想听你讲那些没用作用的废话。”莫殇音抑制不住内心里痛苦,她叫嚣起来,两只手快速握捏成绣花拳头,对准吴联记得了失心疯似的不停不止捶打着。 到最后,她整个儿倒进吴联记怀里,抱住吴联记失声哭了起来。“我如今不再是女孩子,我被你弄成了货真价实的小女人,你多看我两眼行不?我今生今世不会苛求你给我美好的未来……” 一时之间心慌意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吴联记端坐在中间的沙发,像木偶雕像,一动也不动,任凭莫殇音倒在怀里面没有原则的大哭大闹。 大约几分钟的功夫,他似乎停止运转的短路脑子,才缓慢的恢复过来。他抚摸下莫殇音的黑头发,在极度不安中好言好语的轻声安慰,“我们之间的开始是个错误,我不想我们两个都在错误中继续走下去。” “曾经算错误,怎么能说现在也是错误呢?” 莫殇音坚决不承认吴联记的观点,她此时此刻近乎崩溃的情绪又是个歇斯底里,不允许任何人胡乱质疑她捍卫的道理,“依我看你才是活在错误中不想让自己走出来,如今杏花离你而去,不接纳你的人,你难道不可以换位思考尝试着接纳我吗?反正我们两个人已经拥有过男女关系。” 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儿。 而她能在这个时间里讲出这样子的话,全源于吴联记不顾阻拦跑出去找杏花,当时无法面对杏花的拒绝晕倒在地,是她藏身在背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了起来,可她同样是千疮百孔受到伤害的人。 吴联记不自觉的沉默了,他看怀里梨花带雨的可怜人,最后说:“你给我时间好不好?内心里有些东西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一些东西需要漫长的时间沉淀演化而成。” 莫殇音不再吭声,她安安静静仰躺在吴联记的怀里,嘴角有了些不易看见的笑意。 一分一秒,时间在不停不止的慢慢流失。 吴联记想到他刚刚在做的事情,不自觉的把莫殇音从怀里面掀起来,说:“你自己看电视吧?我忙事情,我最近这几天必须想办法找出设计陷害我们两个的卑鄙小人。” “你找凶手?”莫殇音感觉里不适应,她睁大两只大眼睛。 显然,她内心深处也是特别憎恨那个躲藏在暗处设计陷害他们的卑鄙小人,但同样清楚,那晚上能够自由进出他们所在别墅的家伙,也肯定是个得罪不起的人,如今事已至此,不如忍气吞声的好。 可吴联记忍不下这口窝囊气,他今晚务必要有实质性的进展,一想到有求助于莫殇音帮忙的事情说:“我今晚打算正式开始找设计陷害我们的卑鄙小人,你到时候给我负责开下车,行不?” “还要车?”莫殇音有些不敢置信,她惊诧不已。 在她现有分析看起来,那晚设计陷害他们的卑鄙小人,理应隔得不远,何至于要用车? 但她没想明白,吴联记是要去拜访孟良峰居住的那栋豪华别墅,周围附近全被监控锁死,只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立马会出现报警,若想顺利进入,唯有办法就是开孟振华的专车,电子感应门,应该会自动打开。 113 赖床 - 重兴 - 临摹枫 时间刚好走到凌晨零点,吴联记穿好衣服裤子,他从卧室里钻出来,听不见对面房间里有任何细小动静,立马伸手去敲门,“莫殇音,你睡醒了没?” 莫殇音早已醒来,只是躺在床铺佯装睡着,死个人也不要吭声。 站在房门口,吴联记看下时间,没有多想用手去推门。 原来房门没有反锁,一推顺利的打开来。 不管那些礼不礼貌的事情,他按亮房间里的灯径直走进去,隔着棉被子轻轻推几下仰躺着的人,一张嘴不忘配合着喊:“莫殇音,你咋搞起的还没有睡醒呢?我们白天不是早商量好了吗?现在该行动了的。” 确实,按照两人约定,莫殇音只负责凌晨帮忙给他开车,其他任何事情都无需参与。 而他自己,利用掌握的资料,自行想办法潜入到睡觉的卧室,首先翻孟良峰使用的手机,其次是电脑,一切行动能否有收获,全看最近几天里所做努力有没有犯下方向性错误。 迟迟的,莫殇音睁开两只漂亮的眼睛,她翻动身子骨向床前看去,“你真心想好了吗?” “怎就没想好呢?”吴联记不解反问句,他着急,因事情牵涉自己未来,岂能半途而废不了了之。 莫殇音担心行动失败会受到牵连,又萌生出不愿查明事实真相的心理,开始想要打退堂鼓。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要是啥也查不出来,中途反而被孟良峰发现的话,岂不自己给自己惹来麻烦。” “这个问题,我心中有数。”卢尚飞显得自信满满,不愿浪费时间在此多说废话。 依旧顾虑重重的莫殇音,一不留神注意到吴联记无以复加的自信心,她躺在被窝里越发不愿意挪动,一只秀手磨磨蹭蹭还反复去揉搓自己眼睛,“这两只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我感觉没有睡醒。” 潜意识里私心作祟竟冒出阻止查下去的想法,因她自认为找不出背后躲着搞设计陷害的卑鄙小人,吴联记这辈子就得背出轨的黑锅,那吴联记与杏花的关系自然而然没有办法再好起来。 未来生活中,吴联记始终还是要找个女人,那她不就是摆好的现成女人吗?反正两人木已成舟。 这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大世界,像杏花那样的女孩子,她敢打赌吴联记绝对没那种好运气遇到第二个。 可吴联记接受不了拖延耍赖,他郁闷着屏蔽掉所有杂念头,一甩手就去拉赖床不动的人儿。 莫殇音急坏了,不自觉的哇哇大叫,“我裸.睡的。” 的确没错,她浑身上下真的是脱个精光,连同平日里不爱脱的内裤也脱下来丢在了床头柜上。 一时间是个束手无策,吴联记只好继续做工作,“你内心里难道不想要找出设计陷害你的卑鄙小人?” “我咋的不想呢?” 莫殇音冒出火星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做个十分肯定的回答,“可你偏偏怀疑孟良峰,那哪是我们现有身份能随便招惹的人吗?依我看应该理清孰轻孰重尽可能还是躲着走比较妥当。” “你助纣为虐明显不对头,再说你光开下车,又不需要钻进别墅里面去。” 吴联记对莫殇音的推三阻四严重不满,他转过身去向外面走,却丢下几句话,“麻烦你配合下,快些起床穿好衣服裤子,我在外面客厅等你的人,千万不要令我对你感到失望。” 你那携带着强硬的威胁口气想要吓唬谁呀? 莫殇音撇撇嘴没有半分畏惧心理,不过还是听话的先从被窝里面钻了出来,发脾气打棉被子坐床铺中央,满嘴夹杂严重的不满,“都和我做过了的人,还不敢动手拉我呢!真有意思。” 嘀咕完,她心里极度不爽快,又歪斜着倒回到床铺,一动也不动。 今儿个你不动手亲自拉我起来,我偏不犯贱自己起来…… 在外面转悠着的吴联记,一等不见莫殇音走出来,二等还是不见莫殇音走出来。 最后,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有了些牛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声不响迈开脚步径直往睡觉的卧室钻。 莫殇音没盖棉被子整个人露在外面,她看吴联记不要敲门直接闯了进来,立马趴着身子躺在床铺上,故意提高调门是些不太友好的大声抗议,“你话不说屁不放钻进来干嘛呀?我身上啥都没有穿的。” 可她心底下却在得意,刚才不是还忌讳男女有别不敢拉我吗?现在咋就不怕了呢?不想想我们两个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吗?反正我是回不去了,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今生今世偏要赖着你这个假正人君子…… 吴联记整张脸黑着,全当两个耳朵里啥也听不见似的,几步走过去,直接伸手拉裸美人,“你还想弄些啥玩意儿?快些穿好衣服裤子走先,已经没时间耽误了的。” 自身力气不够大,也没想到硬要反抗,莫殇音像沙地里的萝卜,一拉扯就坐了起来。她没有羞涩摆出个脑充血的姿势,手指揉揉眼睛,挺胸收腹伸个懒腰,“都还没有真正睡醒,你这搞法不是强人所难吗?” 嘴里面装模作样的埋怨完毕,她拿眼睛偷偷查看吴联记,我不相信你今晚会是柳下惠,我偏要利用这副比较受看的身体征服你人儿,反正被你弄过了的,一辈子都坚持送给你弄下去,不离不弃。 吴联记的耳朵不管莫殇音说什么,也懒得费神揣摩对方潜藏的歪心思,因他心里头只顾着急事情。 但事实摆着又不可以否认,在这种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房间,他眼里面对赤身露体极具挑逗性的人儿,显而易见会有些不自在,属于男人想霸占女人的不自在。 可理智终归还是彻底占了上风,他扭头往卧室外走,“我在外面等候着,你要懂事好不?” 莫殇音顿时像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她不管吴联记留下来的说话,嘟嘴嘻嘻的笑,当我眼睛瞎没有看见,你忍,我看你忍,不就是生理刚起反应了吗?急着跑啥跑呢? 我不相信我明天征服不了你的人! 在她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她现如今再怎么出格,吴联记内心里也应该明白,那都是针对人而言,不会把她想成滥情的烂女人,因那晚她破身子彻底脱变成女人的时候见了血,流在床铺床单清晰可见。 一会儿功夫,她忘记先前有的种种想法,几下麻利的穿好衣服裤子,一下床穿好鞋就跑出去。她看独自坐在客厅沙发里的吴联记,脸湿湿的,两只手也是湿湿的,不由得笑说:“走吧!” “走。”吴联记应声站起来,脸庞突然间多了些不易看得见的小激动。 114 遇上女人 - 重兴 - 临摹枫 与最初拥有的推测没出现任何偏差,莫殇音开车抵达孟良峰单独居住的那栋别墅,挡在外面由高科技组合而成的电子感应大门,一下子不声不响快速打开来。 吴联记坐在副驾位,他看着兴奋,并向莫殇音立起大拇指,“你好样的。” 莫殇音沉默着不出声,一张俏脸要下雨似的阴着,极度不高兴。 当车停靠在便于进入别墅的隐蔽角落,吴联记的嘴忍不住又说起来,“莫殇音,按照我先前讲的方案,我下车离开后,你马上把车开出去,倘若事情败露,不至于因为我影响你现有工作。” 看着吴联记,莫殇音不搭腔,也不要打开关着的车门。 半天时间,她张不开的嘴终于发出声音,“你行动前可以先亲下我吗?” 这时候,她知道她不该提些与行动无关的事情,可她没有办法自行控制自己的行为。 或许应征了某些人说法,一旦女孩失身于某个男人,多半会爱上某个男人吧?她想她的现在,早已算是无可救药的爱上眼前男人,一辈子只想做眼前男人专属的那个女人。 受吴联记影响,她脑子里似乎弄懂了孟良峰设计陷害他们的目的,却又害怕查出真是孟良峰的人儿。 今晚,她特别想在行动前与吴联记拥有些实质性的进展,哪怕是象征性的,因她不敢面对结果,一旦找到孟良峰那晚作案的相关证据,于她而言还可以拿啥与杏花争抢男人? 一切美好的爱情都靠信心支撑,而她整个人就在丢失信心的边沿徘徊着。 吴联记不是女人,却注意到许多隐藏的东西,致使他没敢贸然拒绝对方提出的无理要求,因他自认为太过绝情不利于此时此刻行动,一怕莫殇音想不开整出个幺蛾子,二怕伤害到莫殇音自尊心。 不知不觉的伸出手去,他双手捧起莫殇音的头,对准额头礼节性的轻轻吻下去。 莫殇音顿时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两只秀手闪电般抱住吴联记的人,反过去疯了似的胡乱亲吻着。 吴联记整颗心犹如山涧磐石,他用力推开莫殇音,“你冷静点儿。” “我不是那天晚上,我神智清醒,我知道我现在做的是什么?”莫殇音紧紧抱住吴联记不愿意松手。 吴联记沉着应对没想强制性挣脱出来,他再次用力捧起胸面前的俏脸,那充满深情的眼睛紧盯着莫殇音,一字一顿的轻声说:“莫殇音,你今晚上的做法还是不够冷静。” 到末了,他沉默半响又郑重其事的补充,“我不想看到你将来后悔,更不想看到你将来恨我的人。” 两手无力的松开吴联记,莫殇音快速反身去,一下趴在方向盘抽噎着哭起来。 吴联记没心慌,他现有身份转变成有担当有主见的大哥哥,一手伸过去轻轻抚摸莫殇音秀发,嘴里尽是些情真意切的安慰,“你想哭就使劲儿哭吧!心中苦闷发泄完就好受了的。” 确实,前后不过分把钟的时间,莫殇音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揩揩眼泪,又自个儿笑了。她咬咬牙,眼睛转向车窗外不远处光芒四射的两盏节能路灯,“吴联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呀?”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突然间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呢?” 不可避免的,吴联记有所警惕变得慌了神,他意识到某种严重性,理应及时疏导莫殇音内心魔障,倘若任其发展,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隐患,只怕闹到最后是个不堪设想。 莫殇音并不觉得当前的情感状态有啥不太对头,她不过是讲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那晚与吴联记拥有的疯狂还是个记忆犹新,先前床铺上没原则的各种引诱更加历历在目。 目前现在,她两手空空对吴联记没啥廉耻不廉耻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没办法再返回到过去,又天天睡在相同的别墅,一些话真应该先讲明白。 那望着车窗外节能路灯的目光收回来,她盯着吴联记说:“我只想告诉你我那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自己,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犯贱,而是我这颗心想俘获你的温暖和关爱,在近乎绝望崩溃时的垂死挣扎。” 一口气说不下去,她停下来,喘口气接着说,“我想用我的方式挽救爱情,做法或许可笑,但出发点始终源于舍不得失去你的人儿,脑子里总希望拉长彼此有的交往永远不离不弃。” “爱情哪是随便就可以强求来的吗?” 吴联记听过莫殇音敞开心扉没丝毫遮拦说出的话,他没感觉到不适,反而多了放心,“你哪些想法全都不对头,我正因为你是难得的好女孩子,我才努力控制自己不想与你再发生关系。” “不说了,你先下车吧!” 莫殇音在刹那间里彻底变成另外个人似的恢复以往惯有样儿,“你不要爬窗户,直接走正门即可。” 很明显,她前不久与同事来过这栋别墅,还从旁获知许多关于孟良峰的过去。 据说,孟良峰曾经也是个纯情的人,一次追求女孩子被伤害拒绝以后,受刺激立马变成个新人似的,渐渐学会游戏人生不再谈感情,只要是漂亮的女人就抱到床铺上享受,从而成为不折不扣有钱的花花公子。 那次来孟良峰居住的这栋别墅,她进天海国际才上班几天,由刚认识的女同事带前来,当时是娱乐派对,全都是些俊男靓女,喝喝唱唱没个忌讳特别热闹放纵,演变发展到最后,一家伙喝醉酒东倒西歪,嘴里叫嚣着大喊不过瘾,两只大手就去胡乱扯女人穿的裙子。周围男女不仅不禁止,还扯开喉咙吆喝着助威呐喊…… 那场景那画面,她无法接受看不下去,偷偷摸摸提前先跑了人。 吴联记自然而然不知晓莫殇音曾有过的那些私生活,但他选择相信莫殇音的说话,一下车去,凭借着事先对别墅的充分了解及种种深入分析,不看两边情况,径直走向别墅进出的门。 竟然没出任何小意外,大门不仅自动打开来,还自动亮了头顶装的照明灯。 凌晨时间点,只管大摇大摆的走,他坚信卧室外面不会遇到任何人。 可他走到大厅旁边的楼梯,在迎面二楼楼梯口,一位身穿白色睡衣的漂亮女人,从楼上漫步走下来。 女人留着乌黑长发,模样慵懒却掩盖不住婀娜多姿的好身段,那两条裸露在外如葱般的大白腿,配合高跟鞋不紧不慢的向前向下挪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挪动着…… 115 慢半拍 - 重兴 - 临摹枫 从楼梯上漫步走下来的性感女人,叫孟珏,属于孟良峰同父异母的大姐。 看一眼,吴联记就认了出来,因他仔细看过做饭阿姨手机内存卡里收藏的全家福,并和做饭阿姨在私底下聊过孟珏这个女人,当时内心非常羡慕对方,不仅学问好,还特别受孟振华器重。 但他有些不理解,这女人不是在国外读书深造吗?咋搞起的突然间就回来了呢? 自己询问着自己的人,他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同时间里,他不失机智,快递躲进楼梯下面的隐蔽旮旯。 事情明摆着的,孟珏也是刚从国外回来,由于时差因素没能适应,白天睡觉,一到晚上反而睡不着。 眼下,她起床往一楼跑不是有需求,而是种习惯使然,进餐厅里想倒杯红酒喝着打发时间,好让睡不着躺在床铺上难熬的漫漫长夜,不会显得太过于寂寞空虚,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一楼门口路灯亮着,她瞧见后,不觉间就有了些小小纳闷,“大门口路灯为何亮了呢?又没个人影儿?” 自个儿发神经似的唠叨下,向四周转了转,她没看出任何异常状况,也就放任不管没往心里去,因她清楚所居住的环境,外面物业管理者不仅全天候在轮流值班,还有责任赔偿居家住户遭遇小偷光顾之后的经济损失,这使得整个别墅群的管理非常到位,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根本进不来。 或许源于多年国外生活因素,她比常人拥有较强的防范意识,最后鬼使神差的还是想到外面查看下。 一走出别墅,她两只眼睛的视线,立马发现大门左边不远处靠围墙停着的黑色小车。 先前脑海萌生的疑问是否找到个答案,她迈动莲步径直向停车的位置走去。难怪大门口这盏路灯亮着,原来外面多停了一辆车,看样子应该是刚开进来的吧?那开车子的人呢? 刚刚从楼上卧室出来,我为何啥也没碰见个呢?搞不好应该是走错开了…… 思考着,她慢条斯理靠近那辆黑色小车,并伸出右手轻轻敲外面车门,这动作两层意思,一看来者是不是坐在车里;二是触碰小车引发报警器,好让开车的人自己冒出来。 莫殇音坐在驾驶位等候吴联记归来,当她看到孟珏的人,顿时吓得半死不活,不仅不敢搭腔,还憋住气息不敢动,生怕自己稍不小心弄出个细微的动静来。 好在前后车窗玻璃全贴了层膜,外面光凭眼睛没办法看见里面情况。 可车内的莫殇音,她还是后悔没有听信吴联记的话,现如今弄得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旦事情因为她彻底败露出来,岂不是变成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罪人? 害怕归害怕,担心也只能是个莫须有的担心。 孟珏自始至终没发现车内坐着个丢魂失魄的人儿,她伸手敲下车门不见任何反应,正准备返回屋去,一下注意到非常熟悉的车牌号码,京.BA000012。 顿时,她犯糊涂有些不理解,最近几天里,这辆车不是说给那个叫吴联记的在使用吗?咋搞的突然间跑到孟良峰所住别墅来了呢?今儿个这件事情感觉里真是奇了怪了…… 不自觉的,她记起昨天返回家里,一进屋就偷听到孟良峰与郑银宇的对话。 紧跟着与眼面前停的这辆车联系起来,她抿嘴无声的偷偷笑了,孟良峰,你死定了,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暗地里得意着,她懒得再去理会眼面前停的车,一转身先钻进餐厅里,自顾自拿出杯子倒杯红酒,随即端着杯子漫步到大厅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她摸黑着没选择开灯,因算定吴联记是跑去找孟良峰了,于是脑子发热忽然想要做笔大生意,自认为最好办法就是在此坐等上楼的人自己走下来。 只不过,吴联记顺利躲过孟珏的人,根据事先对这栋别墅的研究直接爬上二楼,一下子找到里面的卧室。 蹑手蹑脚钻进去,透过窗户玻璃从外照进来的微弱亮光,他见孟良峰四仰八叉躺在床铺上,穿着睡衣,侧面抱着同样穿睡衣的年轻女人,头发遮住俏脸,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子,大部分掉落在床头的地板。 时间紧迫没空闲管摆在床铺中的两个狗男女,他憋住呼吸靠近脱的衣服裤子,神不知鬼不觉翻找出孟良峰所使用的手机。他赶忙藏身在床前趴着查看,一按手机的启动键,开机竟然提示需要指纹。 操.他妈弄这么复杂。吴联记急,不由得要在心底下骂句脏话。 几乎同时间,他起身大着胆子望了望床头的狗男女,立马注意到孟良峰的两只手,一只依旧老样子抱着年轻女人,一只盖在棉被子底下不知道是何种状态。 妈的,这操蛋动作该如何破解呢? 寻思半天时间,他总算想到个可以尝试的歪主意,决定趴在床边上用手轻轻拖掉落在地板的棉被子。 这种烂招数还算不错,年轻女人在稀里糊涂中先翻动两下身子,一条大白腿向外张开来。 孟良峰受到影响跟着挪两下,随即松开那条抱着年轻女人的右手,手掌朝下靠在年轻女人身上。 吴联记感觉郁闷到极点,他忍不住又在心里骂,狗日杂皮,不快些给我把指纹乖乖的露出来,你是想我借此机会下手揍你狗日的?还是想让我欣赏你狗日的丑样儿? 耍脾气,他无声的叫骂着,脑子里几转又冒出个自认为行得通的全新方案,一只手按下手机启动键,一只手用最快最轻的动作抓起孟良峰右手食指,按在手机屏指纹识别处。 运气不错,刚需要指纹识别的手机瞬间打开。 吴联记满心欢喜,一时间只顾着查看手里开启的手机,不小心竟让孟良峰的右手滑落掉下去。 “啪。”孟良峰的手打在年轻女人肚皮上,在这绝对安静的卧室显得有些响。 吴联记为自己的疏忽吓个半死,他赶忙又趴在床前地板。 孟良峰如同死猪似的躺着再没新动静。 那个年轻女人,似乎被弄醒过来,却是些有气无力的呢喃,“峰峰,你睡得好好的,干嘛突然间要打我呀?” 吴联记趴着,不由得暗自撇嘴吐吐舌头,为他自己刚刚的麻痹大意捏了两把汗,“好危险!” 而那呢喃着的年轻女人,自个儿嘀咕几句以后,随意翻下身子,收回张开的两条大白腿,又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身边啥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吴联记的动作麻利,他没用多久翻完孟良峰的手机,却没找到直接的证据,但他依旧信心满满,悄悄弄走手机里最近几天的通讯记录,再是复制出QQ及微信里的全部聊天记录。 在他现有的分析看来,孟良峰应该是幕后指使者,真正到现场的作案者,还有待挖掘。 最后,他想到那个孟珏女人,从孟良峰卧室里面钻出去,直接翻窗户没有走楼梯。 莫殇音等在车里早已是急得不得了,一看见吴联记的人顺利跑出来,立马伸出手去帮忙先打开车门,问话前免不了埋怨,“你怎么搞起的进去这么久时间呢?” “我好像没有进去多久啊?”吴联记压低声音应答着,不敢耽误快速钻进车,并顺手关好车门。 莫殇音不要吩咐,立马启动引擎把身下坐的小车开了起来。 依旧摸黑守候在大厅靠近楼梯口的孟珏,一听见外面响起的声音,立马丢掉手里端着的杯子起身追出去。 可速度终归是慢了半拍,她顿时气个半死不活,“我这笨脑子,做事情怎么尽是些想当然呢?” 116 内存卡 - 重兴 - 临摹枫 上午八点多的那些样儿,莫殇音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前往天海国际。 迎面,一辆小车紧挨大门口停靠着,车门打开,孟珏手提LV包,独自从驾驶室走出来。 莫殇音看见冒出的人,她有些不敢置信,先是个极度的惊讶,继而快速镇定下来。她装糊涂走过去,一脸微笑礼貌的询问:“你好!你有何贵干?需要我帮忙吗?” 凌晨的时候,她独自坐在小车驾驶室被吓得花容失色,但同样清楚明白,现如今早已算得是时过境迁,于她而言没必要心存负担有任何的害怕。她主动打听孟珏的来意,纯属于这栋别墅,目前只住着她与吴联记两人。 在她眼里看来,孟珏登门拜访,不找她的人,那肯定就是找吴联记。 只不过,她那还算平静的心犯了嘀咕,这女人突然间跑来我们别墅到底想干些什么? 眼目前这个时候,她耳朵里早已听吴联记讲过孟珏,致使她有种天然的畏惧心,再是各种羡慕。 作为孟珏,自然不认识身前站着主动问话的女人,不过不影响整个思维判断,因开车来之前,对吴联记,及吴联记身边人都有过充分了解。她冲莫殇音很友好的抿嘴笑笑,不回答反问:“你是上班去吗?” 反问意思尤其明显,你不认识我这个人,我却认识你的人。 这也算是喧宾夺主扭转交流模式。 莫殇音不敢去计较自身得失,她只好如实回答:“这时候出门,肯定上班啦?” “那……” 孟珏不想在此制造混乱耽误对方前去上班,她自报家门直截了当的说,“我叫孟珏,孟振华女儿,今天专门跑前来找吴联记的,一件与天海国际没任何关系的私事情。” 为消除莫殇音内心可能存在的疑惑,到最后,她赶忙又补充,“这栋别墅,我不受限制可以自由进出。” 然而,也正是这个时间点,吴联记经过几个小时的分析研究以后,他抽丝剥茧层层筛选,最终根据孟良峰手机里复制出来的诸多内容,挑选出可疑的几个电话号码,外加两个微信账号。 按照原定步骤及想法,他现在急需做的就是请牟森帮忙,为他破解微信与电话隐藏的信息,从而找出两者的联系,因微信账号里的聊天记录,不光含沙射影涉及了莫殇音隐私,还严重牵涉到他的人。 牟森属于江湖奇人异士,再加弟弟牟林黑客高手,只要乐意解决他提出的问题,还有些啥搞不定呢? 漫不经心端起身前茶杯放嘴边喝两口,吴联记又看下那几个电话号码及微信账号,不知不觉的掏出手机。 先点开通讯录,再开始寻找牟森用的手机号码。 冷不丁的,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过来,“吴联记,你好啊!” 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吴联记视线里走动着风姿绰约的女人,吊带衫,灯笼裙,一只秀手提着LV包,那热情似火的微笑,恰像三月盛开的桃花,美出渴望被各种勾搭的微妙景观。 “你是?” 大半天时间,他佯装个不认识反口询问。 毕竟两人没有见过面,他非要摆出副认识孟珏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可他的内心深处,不可避免的类似于莫殇音,不自觉的竟犯起了嘀咕,这个漂亮女人,突然间跑来找我想干些什么?从没交接过的两个人,曾经的日子不是八竿子打不着吗? 很明显,孟珏对吴联记装模作样的问话表示不满,她翘起性感的嘴唇不做自我介绍,反而取笑,“你不要和我装好不好呢?我看你脸庞流露的神情,立马猜中你不光认识我这个人,还对我目前的存在非常了解。” 话里话外虽说有些自满,但绝对拿捏好尺寸没信口开河,因她来之前与做饭阿姨有过交流。 不想在中途时间随便乱改口,也不能够随便乱改口。 吴联记始终坚持原先持有的观点,他表示冤枉,“不好意思,相对于其他人我记忆力特别差,也许如你所说我曾经对你非常了解,可事实是全都成了过去,现如今真不知道你是谁了的。” 几句不痛不痒胡编乱造的谎话,一下子把所有问题推个干干净净。 孟珏懒得计较可以随口去抵赖的事情,她不要对方请自行坐进旁边沙发,随即拿眼睛看了看摆放在桌面没来得及收的几张纸,不由得抿嘴笑,“今日凌晨的收获怎么样呢?还需要我为你帮忙不?” 不自觉的,吴联记心头猛的“咯噔”两下,他扭头打量下孟珏,看不懂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些啥药。 但他计上心来,不声不响先沉住气,寻思几下反问道:“你啥意思?我脑子愚钝听不懂。” 只是,在看似云淡风轻的言行举止背后,他整个脑子却是快速的转动起来,这突然登门拜访的漂亮女人,肯定是根据孟振华开的小车,在擅自怀疑我的人吧?应该还没有最终确定我这个人,不然不会这么客气。 孟珏不想浪费时间打哑谜,她捏两下手指头直截了当的说:“今日凌晨的时候,某人潜入孟良峰卧室,应该还没找到真正需要的东西吧?我们何不在此先做个交易?肯定互利共赢。” 这下子功夫,她绝对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直接直言不讳讲出此行的终极目标。 吴联记由衷佩服对方的魄力,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更加不敢沾沾自喜。他必须想出办法多试探几下,不然反被孟珏咬两口栽了跟斗,那岂不是彻底亏大? 看向满脸期待的孟珏,他组织下语言轻描淡写的说:“不要枉费心机总想诈我的人儿,今日凌晨我真钻进孟良峰卧室,你还用傻乎乎的跑来这里找人?直接逮住我岂不啥问题都解决了吗?” 一时间,孟珏变得是个哑口无言,她瞪大眼睛彻底被问住了。 几秒钟的功夫,她发现她不够稳妥,对方怀疑她动机不纯也很正常。 不看旁边坐着的吴联记,她打开刚提的LV包,几下麻利的翻出张内存卡,随即放到沙发前茶几。她满脸严肃的说,“我这内存卡里有段录音,几乎全是孟良峰与郑银宇两个在私底下的悄悄对话,中间隐私涉及你和莫殇音刚有的关系,希望我提供的这些内容能令你感兴趣。” 117 耍脾气 - 重兴 - 临摹枫 不可以否认,吴联记瞬间里变得不再淡定,他伸手过去想先拿来听下。 可是,孟珏不允许早有防备,一只秀手闪电般的压在内存卡上,“不好意思,你真心想听里面内容,先必须和我做个交易,不然的话,还是不要轻易动这张内存卡。” 从没有过交往,又彼此不了解对方,一见面就谈交易,谁敢保证不是圈套陷阱? 只要不是傻子呆子,一想到孟珏与孟良峰两人存在的关系,太多因素制约了合作的欲望。 吴联记沉思片刻兴趣缺缺,因主观意识很快认定这笔交易可有可无,关键在于郑银宇这个人,早已进入到刚收录的名单,现如今要做的无非是给牟森打电话,紧随其后就能够获取所需的详细信息。 如此局面对孟珏感觉的胜券在握,他不着急,主动缩回手是副生活当中惯有的无所谓,“不给听算了,我原本属于穷乡僻壤出来的老实人不擅于交易,你还是快些先回去吧!宝贵时间浪费在我头上不划算的。” 竟然敢下逐客令。孟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两个耳朵,难不成我的说话没表达清楚? 到最后,她找出其中原因似的满脸尽是些鄙视,“你这种不要脸皮的好色之徒,从里到外都没有羞耻心,和莫殇音发生不正当关系,又哪里会在乎?搞不好午夜梦中还在想别人给你下次机会享受美色呢!” “不管你怎么讲都成,我是小人物生活在最底层,打击话对我不起作用。”吴联记对于眼前不留余地的冷嘲热讽,他油盐不进如同绝缘体似的,始终是副云淡风轻的潇洒样儿。 可整个人远不是表面看着的轻松自在,他偷偷摸摸在观察身边坐的漂亮女人,想看到对方的失望,从而抛弃幻想认为那张内存卡含金量不大,自动放弃用内存卡做筹码谋取利益。 一句实话,他必须以退为进占据主导地位,尽可能做到无需付出就能获取最想要的东西。 孟珏不知晓吴联记心理情况,自认为从开始的时候就犯下方向性错误,不应该没考虑周全先自降身份莽莽撞撞跑前来,弄得现在不仅闹出大笑话,还自讨无趣白白瞎忙活。 不知不觉的,她脑海里冒出个全新声音,凌晨亲眼目睹发现的那辆车多半与吴联记不存在联系,虽说最近几天看似归吴联记使用,但谁又敢保证负责开车的司机,没在睡觉时间把车送给其他人? 一旦孟良峰私下打电话找司机要车,单凭司机现有身份敢理直气壮拒绝吗? 事实摆着无需论证,她内心对吴联记除开严重失望以外,还在瞬间里萌生出瞧不起的念头。她手提LV包气冲冲的站起身来,直言不讳的厉声指责道:“你这种人还不如找个地方死掉干净,自己名誉都不要关心,猪模狗样该算什么?今天务必抽出时间先前去同父亲聊下,像你这类人不值得投资,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积压胸腔的怒火发泄完,她彻底忘记刚放在茶几的内存卡,一转身径直向旁边楼梯走去。 吴联记坐在沙发不要出声静看着,两个耳朵啥也没听见似的,一张脸始终保持微笑。当孟珏匆匆忙快步走到楼梯口,他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很友好的说:“慢些走,你下次有空了记得来玩。” “玩你个死人头,我将来就算变成痴呆走错门,也不会钻进你这种人居住过的鬼地方。”孟珏叫嚣着,不要回头赶紧迈动莲步跑起来,看神情样子,一秒钟时间也不愿在此多呆下去。 吴联记看着自然高兴,却不敢把内心喜悦表露出来。 当他的眼睛目光见女人消失在楼梯口,顿时抑制不住满脑子欢喜蹦起身来,也不要客气啥的,直接弯腰拿起放在茶几的内存卡,几下功夫插进手机卡槽,再还原迫不及待的点击下播放软件。 几乎同时间里,不忘打开手机上的录音功能,在播放时选择备份录音。 前前后后大约有四五分钟,他整个人听得是个七窍生烟,火冒三丈。他控制不住心头燃起的愤怒,一脚向前面猛的伸出去,脑子发昏犯糊涂没去考虑后果不后果的,只管踢向大致半米远有些无辜的茶几。 “砰!” 茶几长脚似的顿时向前跑出去,摆放上面的茶杯紧跟着凑热闹,一时间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到处乱飞。 依然不解心头之恨,吴联记抓起沙发旁边的角几,一咬紧牙胡乱掷出去,“狗日杂种,老子和你们两个无冤无仇,竟然胆大包天敢躲在背后偷偷摸摸设计陷害老子的人儿,那老子就让你们两个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刚刚匆匆忙离开的孟珏,她气急败坏跑到楼底下门口,立马意识到自己做事太过于情绪化,不仅不长脑子思考彼此间存在的各类问题,还没个原则乱耍脾气,将来哪是成就大事之人? 单凭我与孟良峰的特殊关系,人家内心胆子就算拥有天大,也未必敢贸然交易,更何况两者初次见面,自认为聪明啥都能想明白,谁料事到临头啥也没想明白。 那张内存卡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人家两个耳朵从头到尾没听过,凭啥敢去相信我说话呢?一个人闯燕京,防范意识相对于其他普通人肯定多出几个档次,不显山不露水硬把我气走,这才是交际当中的超级高手…… 想着,她逐渐变得没了脾气又自觉倒回来,一个人悄悄摸到楼梯的墙背后,看见吴联记为内存卡保存的录音对话气晕头,顿时吓得傻了眼,一动不动傻乎乎的站着愣着,大半天时间缓不过神来。 紧随其后,又看见吴联记要拿身前名贵的沙发出气,她紧绷着的神经,在心疼中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几大步不要命蹦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两只秀手从后面紧紧抱住吴联记的人儿,“你在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我父亲花钱买回来的,岂能任由你耍脾气随随便便搞破坏?” 到末了,她不忘意有所指的做个补充,“你内心里真要是不好受,你应该跑去找孟良峰与郑银宇。” 挑拨离间的言辞虽说得有些露骨,但她确实占着道理,冤有头债有主,这栋别墅摆放的所有家具和你吴联记无冤无仇,不能因为心里头不好过拿别人的东西发泄,那结果只会更令人瞧不起。 118 相安无事 - 重兴 - 临摹枫 一时间的失态,并不代表丧失理智。 吴联记虽说气晕头,但遭遇孟珏强势阻止以后,立马意识到正在犯错误,立马松开手里紧抓着的沙发。 转身去,用眼睛余光瞄几下依旧老样子抱住他不敢放手的女人,一下子变得心平气和,他满脸惭愧不由得轻声询问:“你咋的又倒回来了呢?” “怎么吗?不可以吗?”孟珏说着松开手,她盯住吴联记尽是些气焰嚣张的挑衅。 前后几秒功夫,她感觉不舒服发现身上所穿吊带衫,因剧烈运动挪移开位置,一个胸几乎暴露出来。她不让曝光的尴尬事情在此持续下去,赶紧调整姿势不慌不忙用手去反复拉扯。 吴联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觉有些难为情不太好意思,便识趣的转移目光往旁边窗户看过去。 只是,孟珏不领情非要找茬斤斤计较,她改头换面迅速变成无所畏惧,这源于天生无与伦比的强大自信,再加国外养成的价值观。她撇撇嘴呛声,“和我装模作样的玩不好意思,真是恶心死人的矫情。” 看似简简单单的赌气话,却携带着隐形杀伤力。 又恰如两种思想观念的碰撞,在某种程度上显示不尽相同吧? 吴联记在窘迫中被弄得无言以对,他默默站立着,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憋出几句,“做个男人真难,倘若盯着你看,肯定会挨骂讲好色,选择回避又成为虚伪,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做才能功德圆满两全其美?” 懒得搭理,孟珏摆脸色找位置坐进中间沙发,她看乱糟糟不堪入目的客厅,又显得难以平静,“我看你就是虚伪的人儿,前面和我装怂货啥也不在乎,可现在情形呢?真他妈像疯狗弄出的烂摊子。” 口无遮拦教训完毕,她伸手去拿内存卡,“我还是先把内存卡拿走,免得你发癫发疯真变成个神经病。” 这如何使得呢?早已算得是拿在手里可以真正拥有的东西,哪有轻易归还回去的道理。 吴联记自然不肯答应,他快速抓住向前移动的秀手,坚决不允许擅自拿走内存卡,“眼看着保存里面的内容已播放完,你现在即使拿走也没有多少价值和意义。” “在你嘴巴里既然失去价值和意义,那我拿走又有何不可呢?” 孟珏不乐意中途妥协退让,她据理力争存心故意刁难吴联记的人,一只秀手被控制住以后,那能自由活动的秀手配合着非要伸前去抢夺内存卡。她两只眼睛睁大,弄到最后没能如愿以偿,立马不怀好意耍脾气凶,“你抓住我不肯放手,你真正有的企图是想要占便宜?还是想要干些别的什么?” “不好意思。”吴联记自知理亏赶忙放低姿态先道歉,随即有些不太情愿的松开手。 孟珏自鸣得意的笑起来,似乎在炫耀刚才机智本领强大,眼睛还不忘看下秀手用嘴吹吹,却没有特意针对吴联记过多的去计较得失,也没有想到再去抢夺手机里播放的内存卡。 坐着,两人相安无事的坐着。 最后,内存卡里的录音播放完毕,吴联记充满感激率先开了口,“谢谢你的内存卡,你自己说吧!目前现在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讲出来,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扑汤蹈火绝对不辱使命。” “你这话,我听着倒是特别顺耳特别喜欢。”孟珏不吝啬由衷的赞叹下。 紧跟着,她扭动下婀娜多姿的火辣身材站起来,几步挪过去捡起没摔坏的茶具,想泡杯茶水喝。 在她此时此刻拥有的内心深处,最初想法已经改变,至少开始渴望达成的交易不复存在。 从刚才吴联记怒火冲天的情绪看起来,她只要坐在家里安心等候着,无需挑拨离间交代什么?自然而然会收获梦寐以求的消息。她算定吴联记会主动跑前去找孟良峰麻烦,而她内心恨死孟良峰,不过是住在她别墅里不搬走不说,还总是带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去,弄得整栋别墅乌烟瘴气,惨不忍睹。 关键是孟良峰名下早已有栋大别墅,相比她眼下住的大出好几倍。 吴联记终究不知对方想法,他看孟珏无关痛痒随口讲出句赞叹话以后,半天时间都没有了下文,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未免有些急起来,“你前面不是想我帮你做事情吗?你讲啊!我手头有些事情不能在此陪你的。” 的确没乱说,现在手里已有洗脱罪名的录音,最要紧的任务自然是跑学校,他必须找杏花当面讲述心中最近几天生不如死的委屈,力争获得原谅重归昔日甜蜜的爱情。 此时此刻的他,内心除开迫不及待以外,更多的却是心急如焚,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往后继续拖延下去。 再是可恶的郑银宇和孟良峰,他肯定要找两个鸟人算总账,并讨回应该有的公道。 孟珏能理解吴联记流露出的迫切,但她不动声色非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拖后腿,一下子摆出既泼辣又撩人的姿势,“我模样是特别丑陋?还是很令你讨厌?一句话迸出来赶我走人,这哪叫待客之道。” 吴联记内心里憋屈,“我刚从穷乡僻壤跑出来,我不过是个粗人,哪懂你们城市里面的待客之道?” “哼。” 孟珏表示严重不爽不服气,“你给我少来,看我不顺眼可以直接说。” “你硬要栽赃我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和你多去做解释。” 吴联记无计可施唯有放弃原则豁了出去选择耍赖,并利用谎言应对前面的话,“昨天早已预约好的,我手头今天确实拥有两件很急的事情待办,我在此陪你岂不失信于人?” 摇头晃脑,孟珏两个耳朵硬撑着自然是坚决不相信,“预约,燕京城谁认识你这号人?谁没事预约你呢?这里除开老爸以外,哪里还有其他人与你存在瓜葛,说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末了,她又像神经错乱的妇人在唠叨,“不好好留意下现有的时间点,这时才想到去找人,你找鬼呀?” 很明显,吴联记火急火燎想往外跑,她理解成是出去找郑银宇和孟良峰的麻烦。 在她目前持有观点看来,这时候跑出去找郑银宇和孟良峰,若不是同路人,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作为吴联记的人,对于火药味十足的贬损话倒是没能听见脑海里去,却偏偏对孟珏嘴里时间特别敏感,一下子意识到现在匆匆忙的跑去学校门口,学生都坐在教室听课,于他而言又哪有办法顺利见到杏花? 一想到整个问题存在的纠结点,他那颗骚动的心快速安定下来,又寻思着想打听郑银宇和孟良峰。 因刚刚播放的录音,郑银宇和孟良峰的对话,彼此间从头到尾都没提过名字,孟珏偏偏知道两人,这足以说明孟珏对两人很熟悉,此时顺便问问的收获,只怕远比找几千里之外的牟森更加靠谱。 放弃掉想往外跑面的念头,吴联记决定收拾房间,并尝试着开始和泡茶的孟珏说话,“今天多亏你手里面的内存卡,一下子就让我得知在背后设计陷害我的人,今后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119 许诺 - 重兴 - 临摹枫 不动声色的,吴联记聊天的时候多个心眼,很快就套出郑银宇当前信息。 只是,作为孟珏的人,也没想着隐瞒,还故意为之。 吴联记心底下高兴,而更为高兴的还是孟珏乐意做好人好事主动请缨当说客,许诺到学校里做思想工作,让杏花心无芥蒂重新返回他身边来,恢复以前那些快快乐乐的日子。 很显然,他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给别人,几次无法拨通杏花用的手机号码,不气馁不妥协发短信。 关于孟良峰和郑银宇那两个鸟人,他头脑清晰没选择意气用事,首先想到报警立案,一旦警察按照程序真正介入到整个事件中,自然而然会帮忙挖出作案动机及终极目的。 目前现在,他尤其想搞清两个不相识的鸟人,为何处心积虑非要算计他的人儿? 莫殇音下班返回到别墅,她看吴联记的神情是否不错,不由得开口问:“今天找你的那个女人,一大早手提名贵的LV包匆匆跑来,不会私底下给你很多好处吧?一脸快乐就像抽中了头等大彩票似的。” “我有吗?”吴联记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承认。 但他抑制不住心头拥有的欢喜,一打响指自觉自愿讲出了大实话,“今天确实算是好日子,那晚设计陷害我们的坏蛋,现如今全找了出来,我要他们接受法律制裁,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 几乎同时间里,两只手在不知不觉中攥紧拳头,他浑身上下似乎充满正义的力量。 莫殇音听过以后满脸都是些不高兴,一反常态扭头就走,“现如今找出来又怎么样呢?我又回不到过去。” 呆愣着站几秒钟,吴联记变得是不知所措,理不清东南西北。 这都是哪跟哪了吗? 弄不明白又有所明悟似的,他转动下刚刚有的站姿,立马迈开脚步不要犹豫在后面追着快速跑起来,“你咋搞的呢?你难道不希望看到伤害我们的坏人都接受惩罚吗?” 莫殇音捂着脸没理会,她钻入卧室里,一下子横身趴在床铺当中抽噎着独自悄悄哭起来。 吴联记延迟几秒钟追到卧室门口,他停下脚步做个深呼吸,再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走进去,站床沿边满是关心的轻声询问:“咋搞的今天又哭鼻子呢?” “我喜欢哭咋的?你管得着吗?” 莫殇音叫嚣着抹两下眼泪从床铺上坐起身来,她满心浓浓的恨意不允许吴联记继续待在卧室里面碍眼睛,伸出秀手凶神恶煞的往外拼命掀去,“你是个自私自利的垃圾男人,你给我快些滚出去,从今以后不想再看见你的人儿,一天到晚整个脑子里光想着自己,一点儿也不考虑下我的感受。” “我是哪里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呢?”吴联记心里是否有些糊涂显得特别委屈。 莫殇音反而更委屈,她使力掀不走吴联记的人儿,扯开喉咙凶:“你是男人,你把自己洗刷干净,可我始终变不回女孩子,不值钱了,没人要了,还偏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使用过的二手货。” 吼着,她反身过去又趴回到床铺当中去,两只秀手拼命捶打棉被子。 旁边坐着,吴联记心在流血,却迷茫不知该如何抉择,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竭力安慰,“你放宽心态先听我说,你要是这怕那怕不敢主动为自己声张正义,今后的日子,流氓地痞肯定会冒出来欺负你这个人。” “不要给我灌输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以后没人要了,我这个女人会遭好男人嫌弃。” “怎么会呢?” 吴联记没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否认道,“你这种既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子,看着心疼都来不及呢!哪会嫌弃。” “不会被嫌弃?” 迎着吴联记的目光接连冷笑两声,莫殇音又迅速爬起来,“你自己说,我算是你破的身子,现在就不要我嫌弃我的人儿,别的好男人还会要吗?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们男人心理,二手货永远都属于不值钱的破烂货。” 一时间,吴联记被弄得是个哑口无言尴尬不已,内心恨不得眼面前冒出个底洞可以消失。 愣半天时间,他看向莫殇音是个理不直气不壮的自我辩护道:“为何乱讲我呢?我不敢随便对你动心,这远不是你生得不够优秀,而是我心目中早已有了个女人,法律限制我对你有念头。” 莫殇音情绪失控两个耳朵听不进去,“你心目中早已有了个女人?你是讲大学校园里读书的那位吗?那位几时里亲口答应过要做你女人的?早已有女人?哪个女人?” 吴联记无言以对,丢魂似的痴痴傻傻坐着。 按照莫殇音的逻辑观点看起来,话里话外确实没有质问错,杏花只是他想娶的女人,而不是他有的女人。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一颗心目前现在只容得下杏花。 这或许就是常人挂嘴上的命,不想挣脱,也挣脱不了,至少短时间以内。 眼睛目光转向窗户外,一片浅灰色的天空巴掌大,他看不到往日火辣明媚的阳光。 莫殇音刚有的状态是否得到明显缓和,她向前挪下身子抱住吴联记祈求道:“算我求你好不?千万不要为我们的事情报警,你稍有不慎会彻底摧毁掉我整个美好的未来。” 用心想真像那么回事儿,从表面看伤害最大莫过于她这个人,吴联记占完便宜又没有损失掉什么?在背后设计陷害的两个坏人呢?如今受再多惩罚,充其量也不过是翻出法律法规找几条理由抓去关押,对她而言已经失去实际意义,那原本掩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痕敞开来,岂不啥都彻底毁了…… 吴联记不出声,明显是左右为难。 若不捍卫自身享有的正当权益,若不走完当前法律法规的相关程序,杏花那里怎么可能会相信? 该咋办呢?他思来想去找不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唯有低下头去。 莫殇音内心管不了那么多,她得不到明确答复立马认为自己孤立无援楚楚可怜,一着急双手捏成绣花拳头使力拼命捶打吴联记的人,“你是个大男人又没吃亏,你存心想要逼死我呀?” 那梨花带雨近似于绝望的苦苦哀求,只怕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在瞬间里动容。 吴联记整颗心不由得软下来,他抓住莫殇音的两只秀手,所有不甘与委屈全吞进肚子,“你不要再哭了,我听你的,不报警,从今以后永远也不要报警。” 可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又暗自悄悄盘算起来,接下来先应该如何找郑银宇算账。 毕竟,现场作案者是从未有过任何交往的郑银宇,只要能想到个万全之策揪出来,自然而然无需害怕孟良峰到时候耍赖不认账,那些该有的惩罚警察肯定会替他出面量化。 这时候,最高兴莫过于莫殇音的人儿,她如愿以偿彻底解脱似的,在瞬息间里瘫软在吴联记的怀中,喃喃自语,“吴联记,我知道你内心深处还是有个我的,我现在唯有奢望就是守候在你身边默默的活着,倘若你有需要也愿意做你临时性的小女人,真心话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吴联记像个木偶,一动不动僵立在床头,忽然间丢失生命似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莫殇音抿嘴在微笑,“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强迫你爱我这个人,当某月某日发现杏花真不要你了,我才会努力想办法把你捡回来做自己男人,每日每夜当王子伺候,直至海枯石烂天老地荒。” 120 无奈 - 重兴 - 临摹枫 晚饭以后,休闲娱乐时间,吴联记横躺在沙发,整个人毛毛躁躁心上心下。 不管怎么说,今天既然亲口承诺了不报警,他只能说到做到不食言,但有关于孟良峰的作案动机,仍旧没有办法随便放弃不管不追究,那事情像扎进心头的刺必须马上拨出来。 在他感觉当中,特别是心怀憧憬初到燕京城的天海国际,双脚迈出宴会大厅进入电梯,偶遇孟良峰竟然当他不存在,当身边的女朋友不存在,直接厚颜无耻纠缠着找杏花讨联系电话,那搞法事后想来总觉不太正常…… 弄不好杏花和孟良峰早已认识呢?若非如此孟良峰的作案动机怎么可能那么快萌生出来? 只要思维稍微正常的人,一想下就应该明白,没有任何目的,孟良峰不可能绞尽脑汁针对他耍阴谋诡计,更加不可能第一时间把他和莫殇音的视频偷拍出来在背后悄悄发送给杏花…… 孟良峰与杏花搞不好是没了联系以后的意外碰头?说不定还是昨日的旧情复燃呢? 对!只要想办法搞臭我的名誉,让杏花与我彻底分手,接下来的故事岂不任由孟良峰继续自导自演? 一有钱有势又有大把时间的花花公子,在孟良峰眼睛里面,身边还有啥问题不能够轻松解决? …… 眨眼间,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真正危机,不能拖延,必须马上开始行动。他无法容忍孟良峰染指胡来,杏花是个圣洁的好女孩子,倘若给品德败坏的家伙玷污,岂不带坏现有社会风气扰乱天理纲常? 今晚先找那个陌生的郑银宇,采用迂回战术搞定孟良峰,让杏花提前知晓孟良峰的阴谋诡计及真正用心…… 脑海里快速旋转着,他不管那么多,立马从沙发上翻身爬了起来,迫不及待跑去寻找莫殇音开车。 莫殇音刚冲好凉,在试衣镜前站着偷偷摸摸欣赏自己的人儿。 今天,几名同事当面夸奖她变得更漂亮了,还询问她最近怎么保养的,都购买了哪些品牌的护肤品,也想要虚心学习下保养的方式方法,好让自己原本短暂的青春时光能多美出几个年头。 站在几名好奇的同事当中,她是个尴尬不已,因她与吴联记总是闹不愉快,早忘掉护肤品,更别说保养。 弄到最后,她别无选择实话实说,几名同事却是个打死也愿意相信,一个个不欢而散。 一名同事还在背后咬紧牙齿羡慕嫉妒恨悄悄嘀咕,“莫殇音要不是天天上班,我真怀疑跑去整容了的。” 真叫说者无心,反而是个听者有了意。 莫殇音回到别墅为能好好确认几名同事的说话没骗人,冲好凉特意卸掉包裹的浴巾,赤身露体对准试衣镜翻来覆去打量自己,一时间真有种感觉身材模样比以前漂亮不少,不光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有体态玲珑的曲线。她看来瞄去总觉更加协调的美变得超级赏心悦目,一身嫩嫩的白肉能够捏出水。 不知不觉的得意起来,她拿秀手乱掐自己肉肉,嘴边同时间浮现出许多无声的幸福甜蜜的笑。 “莫殇音!”卧室门外,吴联记隔着门板喊了起来。 向旁边高高翘起性感的嘴唇,莫殇音流淌在血液里的快乐,迅速转换成各种不爽不舒服。没事做在外面大呼小叫干什么?看不得我心里面稍有些高兴么?今天真是个郁闷死人…… 瞎想着,她不着急对准试衣镜转来挪去又反复照照自己,又忍不住掐捏下自己。这胸,这屁股都变得越来越性感,我看着真心喜欢,希望到时候吴联记尝过几次甜头以后也同样喜欢…… 在卧室门外站着的吴联记,半天时间过去仍不见莫殇音吭声,他在烦躁中等不及又开口大声喊:“你话不说屁不放躲里面干嘛呀?我现在有事情想要出去下,麻烦你帮忙开下车子。” “我听到了。” 莫殇音透露出不耐烦顺口先应答下,她挪两步赶忙打开壁柜找出新买的裙子,一边打量着摊开比试下准备往身上套去,一边心不在焉的嘀咕,“你催,你催个毛线啊!” 吴联记没管对方话中折射出的弦外之音,也懒得花费精力去斤斤计较,只要吭声有了回音,于他而言那颗悬起的心就算变踏实。他不要再去等卧室里莫殇音的人,一转过身先快步返回到客厅,拿过上午收拾坏角几特意留在旁边没有丢出去的木头,握在手中感觉不太合适,又溜进仓库翻半天找了根短钢管。 今晚跑出去找人家算账,手里不拿个好使用的武器,只怕到时候会吃大亏。 莫殇音费九牛二虎之力收拾妥当,她从卧室里漫步走出来,刚想开口询问下吴联记漂不漂亮,立马发现外面客厅空空荡荡早已没了人影儿。“竟然不等我自己前面单独跑人,可你没我开车能先走吗?” 自个儿撇嘴啰嗦两句,她拿过放在客厅电视柜的钥匙直接下楼去。 在别墅外面郁郁葱葱的草坪,她看吴联记肩靠车库铁门斜站着,一抖下身上穿的新裙子,双手叉腰摆出个自认为很有时尚感的火辣姿势。她微笑着扭动水蛇腰显摆,“看下我今晚上的样儿,这身打扮好看不?” “好看。”吴联记望向暗下来的天色,他不回头心事重重的随口应付句。 莫殇音眼看着,她不满意疾跑几步走过去,一扬拳头捶打着发脾气,“感觉好过分,看也不看就说好,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啊?全天下忽悠人都不可能像你这样子瞎忽悠的。” 同时间里,一股股被忽略抛弃的酸楚从心底下喷涌而出,她伤心难过,眼泪稀里哗啦。 吴联记倍感惭愧,他不敢吭声,恰像犯下严重错误的大孩子,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规规矩矩站着,“不要为我伤心,我就是这种不受待见的烂性格,早已烙印在骨髓里改不了了。” 而内心更多的却是些无奈,他憋着讲不出口,最后转化成无数粒仇恨的种子。今晚务必铲除那两个鸟人,我到时候非要把他们碎尸万段喂猪喂狗,也非要让他们从今以后臭名远扬…… 很快,莫殇音悲愤交加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揩下眼泪打开车库不声不响爬上小车。 吴联记自然不会拖后腿,他转身抓起铁门旁边摆放的钢管,拿手里左右挥舞下,也默不作声快速钻进小车。 大半天时间,莫殇音神情落寞有气无力的询问:“你想要我往哪里开呀?” 一下子,吴联记脑海里才突然意识到刚刚忘记讲去处,他伸手赶忙拿出事先写好的地址递过去,“今天任务简单,只要把车开到我写给你的地址即可,你想选择走哪条道自己做决定。” 看了看纸上的地址,莫殇音殷红性感的嘴唇情不自禁翘了起来,“那么远,你跑去干什么?” “你的职责是帮忙负责开车,无关紧要的闲话少问两句好不好呢?” 121 妥协 - 重兴 - 临摹枫 顺子胡同,那是吴联记写在纸上递给莫殇音的地址,相对于整个燕京城说来,眼目前现在属于不发达落后的代名词,这全因为发展时间比较早,谈不上规划,一些基础建设是个乱七八糟随心所欲。 不过,早已失去光环的顺子胡同,却是孟振华当年发迹崛起之地。 这使得天海国际职员,大部分都熟悉默默无闻的顺子胡同,也包括莫殇音。 几小时的车程,莫殇音好不容易找到记忆中的顺子胡同,她找个位置把车停下来,不说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望向副驾位,想看吴联记到底想干些什么? 吴联记对燕京城不熟悉,对顺子胡同更加不熟悉。 但这个时候,他内心意识非常清楚,所坐车辆已经抵达目的地,现如今就看接下来应该如何发挥表演了。 一股热血在胸腔里涌动翻滚,他不急不躁弯腰取出放在座位底下的钢管,扭头望向车窗玻璃外的夜空,星星与霓虹灯交相辉映,点亮整个看上去不会发光的大千世界。 眼前陌生的夜很美,却没有丝毫心情欣赏,他无话可说伸出手去开紧关的车门。 莫殇音终究没能憋住殷红性感的嘴唇,她没好气的问:“你大老远跑这里来到底想要干嘛呀?” 很明显,她眼睛目光先前早已注意到那根收收藏藏时隐时现的钢管,满脑子感觉害怕总是发慌发毛,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没节操火急火燎的心彻底爆发出来。 在这繁华热闹的都市燕京,她的存在对吴联记而言,几乎可以说成吃喝拉撒睡全在掌控之中,今晚情况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太对劲儿,潜在的种种担心自然是个不可避免。 不为吴联记的人生安全去考虑,她也要为自己拥有的工作性质去考虑,不询问哪里能行嘛! 此时此刻,从吴联记持有的思维观点看起来,肯定不会老实坦白讲出真话,他看了看伫立在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又看了看排列有序的节能路灯,最后愣半天是所答非所问,“你安心在车里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 紧随其后没废话,他全当莫殇音不存在,一只手又拿回去开旁边紧关的车门。 莫殇音锁住车门坚决不打开,她不满吴联记的刻意隐瞒,那原本烦躁的心越发怒火中烧,“今晚不给我老实讲干嘛去,我肯定是个说到做到死也不会开门,当我天天跟着你属于摆设么?真心受够了服了你了。” “一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有关系吗?”吴联记努力半天打不开车门,向莫殇音转身去,盯着莫殇音做出个凶样子,是满脸浓浓的火药味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恐怖。 莫殇音没丝毫胆怯,她不甘示弱睁大睁圆两只眼睛看回去,一言不发。 沉默,一阵相安无事的大沉默。 最后,吴联记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宣布恐吓彻底失败,他改变策略换种语气又开口说:“不要再胡闹了,快些帮忙开下门,算我低声下气求你咋样呢?我尿急,稍延迟下会尿裤子的。” 几乎同时间里,他不忘自导自演迅速夹紧原本分开的两条腿,真弄出个尿急的窘迫样子。 莫殇音懒得去理会事情背后存在的真与假,思维意识自始至终没想到过要开车门。 伸手拿过中途喝空的矿泉水瓶子,她当吴联记此时此刻真尿急,一下拧开上面盖子笑着说:“你想要尿,你将就着先尿在矿泉水瓶子吧!这办法不仅省去找厕所,还可以少走路,多么划算的好买卖。” “你还真是想得出来,开口那么小的瓶子叫我怎么尿吗?”吴联记顿觉有些头疼脑大,很是无语。 莫殇音更加无语,“怎么就不能尿吗?我不相信你那个放不到瓶口去。” 瞪眼凶完,她脑海里浮现出黑不黑白不白的奇丑东西,自个儿趴在方向盘忍不住紧抿嘴唇消无声息的偷偷的笑开来,心底下又有个声音在说,你想要欺骗谁呀?别以为我搞不清楚长短大小…… 只不过,吴联记没有伸手接递过来的矿泉水瓶子,他愣半天憋出句,“旁边坐个人,哪里尿得出来。” 莫殇音火大,两个耳朵不想听废话,一使力把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子丢过去,“不要屁话太多,今晚反正不会随便乱开门,矿泉水瓶子丢给你爱要不要,别给我叽叽歪歪瞎讲尿不出来。” 这下算是没了商量余地,吴联记很有些无奈,他稍犹豫下,立马启动不想采用的杀手锏,“你莫殇音也真是的,何必非要死脑筋硬和我较真呢?今晚不讲有我今晚不讲的道理。” 在此,他停下来看了看莫殇音,又接着继续说,“前面有次不是和你提到过的嘛!讲小时候,我在燕京呆过几年,现在有机会回来,自然想偷偷拜访下曾经的养父母,毕竟养我几年也是不容易的,再是多年没有联系,一份若有若无的牵挂总是令我良心感到不安,总不由自主的想要了解些养父母现有生活状况。” 话里话外都是个情真意切,由不得莫殇音胡乱怀疑。 但他内心里此时此刻真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不是因为撒谎引发的种种愧疚,而是想到自身充满坎坷的命运。 曾经多少魂牵梦绕般的日日夜夜,做梦都能想到养父母,想到其他相关联的诸多人儿,可两手空空始终不成器没赚到钱,于他而言又有何颜面贸然站到那些牵挂着的亲人身前去呢? 今晚不得已拿出有过关联的养父母撒谎,他感觉自己胆大妄为罪孽深重,简直是个不可饶恕。 只是莫殇音两个耳朵听起来,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选择相信,又有疑惑难以抹不去。 这事真心不能怪别人,毕竟钢管长达几十公分谁看到都会往坏处想的,不过没纠结,她最后用手指头拢下秀发柔情似水的说:“你为何不早些给我老实讲呢?” “开始不坦白纯属顾虑,关键是怕你跟在我身边硬要跑前去,自然而然想要竭尽全力隐瞒事情的真相。” 吴联记讲出个自认为非常合理的解释,他面色沉重整个人变得绝对严肃起来,“我养父母条件差,家中贫穷用言辞难以准确形容,一般人生在其中肯定是不适应,希望你能理解我内心里拥有的苦衷。” 莫殇音没再说话,她保持沉默,迟迟的还是选择开了车门。 122 背信弃义 - 重兴 - 临摹枫 利用孟珏提供的地址,吴联记没花费多少功夫,很快找到郑银宇居住的家。 那是栋修建几十年的旧平房,在七楼,没修电梯全靠脚走。 这个时候,郑银宇恰好在家里面看电视喝酒,他听到外面响起的门铃声,一愣神,半天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千万不要怪罪反应迟钝,因很长时间以来,他属于孤家寡人被社会抛弃似的,从没有过亲朋好友拜访。 原本,他生活过得也算有声有色,在直播间有份收入不错的主持工作,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借网络平台博眼球恶意调侃建国伟人,一时间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仅葬送饭碗,还弄得至今都不好找事情做。 好单位不敢乱接手,差单位工资又不高,这令他总是高不成低不就,一直飘着,啃着老本混日子。 乐意偷拍吴联记与莫殇音,单纯是丰厚的佣金在诱惑没法拒绝。 最近这几天,他银行卡里如约收到孟良峰转过来的钱,生活档次瞬间提高几倍过得有滋有味。 房门口的吴联记,在外面守候半天时间不见有人走出来开门,不由得伸出手去又按下门铃,内心里暗骂狗日杂种,明明房间里几个灯全都亮着,为何不跑出来开下门呢?不会有所察觉吧? 很显然,一切担心纯粹是多余。 郑银宇做梦也没料到偷拍事件会中途露出马脚来,他两只眼睛望向第二次响起的门铃,一阵阵郁闷不解,竟然是些恍恍惚惚不太适应,“妈个巴子的,谁没事做这时候来找我呢?” 无意识嘀咕着,他打个酒嗝很是不情愿的站起身来,顺势扯几张餐巾纸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指头,又才慢悠悠的前去打开门,一下子看到外面静站着的男人,立马撞见鬼似的,几分醉意顷刻间瓦解消失。 惊讶恐惧中是否站不稳身子,他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两下,胡乱摇摇头才算镇定下来,脑子里几转佯装不认识吴联记。他眯起眼睛问,“你找谁呀?你不会搞错方向走错楼层按错门铃吧?” 此时此刻,吴联记显得尤其冷静,不仅第一时间已认出眼前站着有些落魄、有些秃废的男人,还敢确认和孟珏相片当中的男人没丝毫误差,特别是额头边留下的疤痕,简直太过显目,太过好辨认。 竭力挤出两个笑容,他紧盯着严重心虚的男人不回答反口质问:“这才几天时间,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我看你应该是找错了人。”郑银宇终归做贼心虚不想废话,他不要客气直接动手关门。 吴联记早已做好防备,立马不动声色抢占先机顶住门,并把自己整个身体快速塞进门框中间去,强制堵住门口,“今晚若不把你对我干的坏事情全部交代明白,你想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的。” 看事情成为僵局没法善始善终,郑银宇顿时露出凶残本性是个怒不可遏的莫名火大,“妈个巴子的,一条野狗也敢撒野,真当我们燕京人好欺负呢?今天若是不用拳头揍死你个王八蛋就不配再做燕京人。” 歇斯底里咆哮着横眉立目不讲道理,他松开关不上的门先下手为强,一只脚猛的朝吴联记踢过去。 吴联记在心底下无声的笑了,狗日的竟敢先动手,那我还有必要和你假客气?今晚先让你心服口服彻底明白做坏人不会有好结果,再让你慢慢享受终身忘不了的皮肉之苦…… 事先收藏在背后衣服里的钢管闪电般抽出来,他不闻不问挥舞着使力向郑银宇打下去。 看似没有跟来的莫殇音,这时携带着警察从楼下爬上来,一指楼道里打得正欢的两个男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哇哇叫:“快,我刚报警说的就是这两个人。” 几名身强力壮的年轻警察,一个个厉声吆喝着,一个个犹如老鹰抓小鸡似的瞄准目标火速扑向两个男人。 明摆着无需否认,莫殇音能不早不迟这么快携带着几名警察出现于此,全源于她对吴联记存有的担心,特别是那根惹人眼球的钢管,总令她心上心下始终抹不去怀疑的目光。 当时,她肩靠方向盘嘟嘴坐在驾驶室里面,静看着吴联记下车快步离去,那衣服里藏着的钢管,又偏偏露出来不小心晃动几下。她焦虑不安,便收回目光随意观赏手中拿的纸片,一不留神翻个面,一行笔迹与地址完全相同的小字出现在纸片背后,七八七九四五三B栋七楼三零一。 不知不觉中,全属于某种潜意识,她在脑海里琢磨下,立马发觉不对劲儿,首先吴联记曾讲过养父母不是燕京人,再是刚在车里才讲养父母条件不好,手头地址算是十几年前的租房,那时候有七层楼肯定套房,对于底层薪资不高的打工族根本付不起租金,也舍不得掏出辛苦钱租昂贵的房子。 吴联记养父母很明显是燕京城最早最底层的打工族,实情与地址之间是否相差个十万八千里? 想到此,莫殇音偷摸着赶忙下车去,当她看到吴联记真钻进地址上的楼房以后,整个人顿时没办法淡定了。 站在楼房前的街道,她心神不宁徘徊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犹豫再三,她唯有选项就是义无反顾的报警。 当她摸出LV包里的手机,先注意到前面有辆巡逻警车正缓缓的匀速开过来。 不用过脑子思考,她心头冒出个主意,不顾自身安危站进街道里,张开手臂拦截迎面开过来的巡逻警车,同时间是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大声求援,“不好了,不好了,我朋友看样子和人打架了。” 巡逻警车快速停止下来,一名年轻警察率先跳下街道询问:“你那个朋友现在身处何地?” 向旁边不算高的楼房快速指两下,莫殇音赶忙回答道:“这栋七楼,我现在带你们全部上去好不好?” “行。”问话的年轻警察倒是爽快没任何犹豫,他干脆利落做了个回答。 几名还没有下巡逻警车的年轻警察,全都是手脚麻利训练有素,一个个手持警棍分两边先后跳下来,不要任何人吩咐紧跟前面同事的步伐,迈动脚步朝楼里面狂奔猛跑。 到得最后,吴联记的双手让警察铐了起来,他面带微笑的神情没有丝毫沮丧,只是看到旁边呆如木鸡仿佛刚丢掉魂魄的莫殇音,一脸惭愧忍不住要说:“莫殇音,千万不要怪罪我的人,我如今也是找不到别的好办法。” 忽的,莫殇音恍然醒悟似的拥有了几丝明白,她不管旁边警察双手握捏成绣花拳头,几步蹦前去就拼命捶打吴联记的人儿,“你去死吧!狗东西背信弃义,让我打死你算啦……” 123 不可以 - 重兴 - 临摹枫 忽然获知吴联记与人打架被抓进警局,孟振华尤其火大,他顺手拿过旁边电话,几下拨通个手机号,直接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你给我听着,立马滚来我的办公室。” 凶完,懒得理会对方是些啥反应,他不要客气匆匆忙强制性挂断了连线。 显而易见,他这个时候只顾着发泄怒火以外,从没想到过静下心来聆听莫殇音会说些什么? 可现在,莫殇音背靠墙壁坐在警局拘留室门外无人行走的地板,眼望着手里面断掉连线的手机,一阵恍恍惚惚丢魂落魄的糟糕样儿,整个感觉除开身心疲惫就剩下绝望头顶欲哭无泪。 半天时间过去,她转动下严重乏力的身子,面向铁门那边轻声说:“你在这里安心呆着,我先走了的。” “你尽管忙自己的正事情,我不会存在大问题无需太过操心。” 坐在拘留室的吴联记,他吩咐完不忘表示下歉意,“昨晚事情令你担惊受怕,请担待下我的自私。” 如今回头再去看昨晚所走的路,他费尽心思为了捍卫自己曾经许下不报警的诺言,另辟蹊径上门找说法,却充分考虑到自身体质比起常人天生不好,一旦发生肢体冲突害怕控制不住场面难以真正占到便宜。 为找回劣势,他说话故意留下几个看似不起眼的破绽,全程收收藏藏的钢管也在有意无意中配合着露几下。 最终效果毋庸置疑,莫殇音担心他的人身安危,一发现不对头自然是义无反顾报了警。 弄得警察不要他请介入到整个事件中来,他似乎看见杏花已经原谅他这个人儿,在不远处招手微笑。 而今变得几乎是万念俱灰的莫殇音,她后知后觉明白吴联记的真正用意,又能讲些什么?一切的一切全变成事实不可挽回。她努力站起身来向拘留室望了望,最后却说:“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真没啥好要多说的。” 看似在竭尽全力安慰人,可她内心深处却是些难以言喻的翻江倒海的苦涩,一阵阵窒息般的疼痛属于吐不出吞不下。她捂住殷红性感的嘴唇,一想哭泣低下头去就往外面拼命跑。 俗话里说,不是你的莫强求。 此时此刻,她算是真正理解了那句话所存有的含义。 几个小时以后,她返回天海国际,整理下有些脏的新裙子,又风风火火前往董事长办公室。 孟振华端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在仔细研读律师与财务合伙撰写出的投资协议,不注意抬起头来,一下子发现伸手准备敲门的莫殇音,先前没能发泄完的怒火,顿时恰似海啸般喷涌而出,“你咋的这么久才跑回来?自己好好算下我打你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近似于癫狂的质问声,莫殇音听完战战兢兢的低头走进办公室,她万般委屈的解释,“对不起,孟总,您前面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在顺子胡同的警局,一直开车没耽误赶了回来,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莫殇音似同蚊子般嗡嗡的声音,孟振华听得是越发不满,越发火大。 从身下坐的椅子上站起来,一拍办公桌,他厉声叫嚣:“你不能及时赶回来,难道不知道先打个电话吗?” “孟总,都怪我当时只懂着急没能想周全,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责罚。”莫殇音虽怕到极点,但终归是个神智清醒临危不乱,敢于主动及时认错,并希望获得原谅。 只是孟振华的现在哪里愿意善罢甘休,他拿起刚看的投资协议向莫殇音掷打过去,“你在天海国际才上多少天班?单凭你现有身份及学识能承担些什么?” 发出的训责确实没有错,他现在最恼火的莫过于孟良峰出问题被牵连进去,不光自身难堪颜面扫地,还倍感苦恼找不到办法向孟良峰母亲交代,那女人袒护儿子简直没个底线。 可事情摆着迟早都会大白于天下,倘若到时候非要逼着跑关系捞人,一张老脸岂不彻底丢失干净? 近几天,看样子应该撒谎出差不要回家去了的。 作为莫殇音,目前思维及状态可以说完全不相同,自然难以真正理解孟振华有的那种苦,她站着闭嘴不敢吭声,也不敢往旁边躲闪,任凭几张迎面飞舞而来的投资协议胡乱打在身上,再往下滑落。 孟振华瞪大两只眼睛,他紧盯着莫殇音有的熊样子,一时间看不顺眼又是些不满意的莫名火大,“你傻站着干些什么?文件掉落在地板上,还不快些给我全部捡拾起来。” “呃。”莫殇音如履薄冰似的,她应答着赶忙弯腰捡回投资协议,再小心翼翼放回办公桌上。 孟振华心底下熊熊燃烧的怒火还远没有熄灭,一根食指戳在莫殇音的脑门之上,又是个厉声询问起来,“你自己先给我老实坦白,这段时间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人?为何不如实汇报?” 关于汇报问题,莫殇音似乎心无亏欠突然间有了底气,她不害怕抬起头大声回答道:“除开我和吴联记被设计陷害的事情,我每天事无大小全部向您孟总准时准点汇报了的。” “你是真的全部汇报了吗?” 孟振华看着稍有些显小的火气立马又变大起来,他质问着又拍两下身前办公桌瞪眼凶,“孟珏最近不是刚去过你和吴联记居住的别墅吗?你几时里向我提到过孟珏这个人?” 真是个疏忽大意,莫殇音没法反驳,她哑口无言迅速低下头去,默默的站着。 这个时候,孟珏双手抱着几份文件独自火急火燎的跑来,她通过开着的门看见莫殇音在挨训,稍犹豫两下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轻手轻脚走进办公室。 孟振华正在气头上哪看得惯随便进出,他转向孟珏劈头盖脸开口就是个吼:“你跑进来想干嘛呀?” 嘟嘟嘴,孟珏没有丝毫畏惧心理,“我来放个文件,立马走,不碍你们的正事情。” “瞧你说话的态度,立马靠边给我先站好。” 直面孟珏不严肃的懒散样儿,孟振华作为父亲眼中尽是些恨铁不成钢,“我现在正有个问题想找你的人,老实说说,与孟良峰有关的事情,最近这几天参与没?” 早已预料到会有今天,孟珏自然不会随便承认私底下曾有过的活动,因她与吴联记早约定好彼此保密,这时候被问起来佯装糊涂才刚听到似的,一副神情惊讶不已,“爸,孟良峰又犯了事情?我咋不知道呢?” “办公室里说话没有爸。”孟振华板着面孔,坚决不允许办公区域变成类似于茶前饭后的聊天之地。 吐了吐舌头,孟珏做个怕怕的搞笑样儿,立马改口更正:“孟总,我刚回来没几天,目前现在啥都不知道。” “我就看着你继续给我装下去。”孟振华的食指在虚空里点点,一时间变得似乎没了脾气。 只是,他两个耳朵这时刻却响起了贾仁甜美的声音,“你眼前女孩子看着不错,原先那位女孩子要是不能与吴联记生出可爱的宝宝,再让你眼前这位女孩子与吴联记试试吧?时间急迫不能无故乱拖延。” “不可以!” 124 王丹美 - 重兴 - 临摹枫 一声否定无缘无故歇斯底里冒出来,犹如炮弹投掷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整个空间炸得震耳欲聋。 莫殇音与孟珏不明就里,一时之间吓得花容失色。 特别是莫殇音,搞不清东南西北,两只秀手紧紧捂住胸前胸口,晕晕乎乎弄丢自己似的,痴痴呆呆傻站着。 孟珏的情况稍好点儿,瞪圆两只大眼睛,目光静看父亲在极度愤怒与恐惧当中,整个人顷刻间散架似的,一软的坍塌,浑身乏力跌回到椅子里,刹那间似乎没了生命该有的种种迹象。 几秒钟功夫,她面对眼里既熟悉又突显陌生的父亲,一份惶恐是些不太利索的声音,“爸,你怎么啦?” 同时间,无数担忧与焦虑从脑海深处滋生出来,她变得无所畏惧向父亲快跑过去。 莫殇音紧随其后恢复正常,她追着孟珏的脚步围拢过去,屏蔽心有余悸询问:“孟总,您没有事吧?” 对于两人的关心,孟振华不仅没领情,还怒火中烧大发雷霆,一拍打办公桌又忽的站起身来,横眉立目是凶神恶煞咬牙切齿的嘶吼,“你们两个想要干嘛呀?都通通给我滚出去,别老在我办公室碍眼睛。” 只是他的面目可憎,从旁边看去和平时模样完全判若两人,最特别莫过于两只眼睛都严重充血,这时刻似乎释放出淡蓝色的火,紧紧围绕着眼眶在持续不断恣意焚烧。 莫殇音的畏惧又在意识中疯长,整个状态施了魔法似的僵在半途像根木头,一动也不动。 孟珏不同,她那颗悬起的心唯有父亲安危,两个耳朵听见阻止话也不过暂缓往前快速迈动的步伐,却没有掺杂任何怕的因素。她稍稍停留下,看父亲神情是否有所缓和,又我行我素试着靠前去,“爸,你刚才到底是咋的了吗?需要叫医生吗?单凭我有的直觉,不用讲身体健康肯定存在很大毛病。” 孟振华不搭腔笔笔直直站着,刚显示略正常的思维不仅停止运转,还严重缺乏以往有的呵护与疼爱。他紧盯着女儿,一等靠近蹦前去甩手就是两耳光,“当我讲话放屁么?全部给我滚出去。” 做梦也没预料到的遭遇。 孟珏防备不严结结实实连挨两下,嘴角唇边是些红艳艳的鲜血,伴随恐怖的脆响荡漾开去。她双手赶忙捂住被打的俏脸,一时间晕头转向站不稳身体摔倒在地,两只迷茫的大眼睛,不知几时里竟流下委屈无辜的泪水。 旁边僵立着的莫殇音,她诚惶诚恐苏醒过来,不敢再在办公室多做停留。她挪移脚步扶起孟珏的人儿,眼睛在慌乱当中瞄准大大开着可以随便进出的门,一心一意只管向外面快速的仓皇逃窜。 背后,孟振华犹如丧钟的叫嚣声又是个此起彼伏,“关好办公室的门。” 不敢出声回答,一只秀手竭力扶着孟珏,一只秀手反转过来,莫殇音费好大劲儿才关好办公室进出的门。 这一下,孟振华才像个彻底泄了气的皮球,一软又坐回到椅子里,一动不动。 可整个脑袋里面,突然间像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在咬,他承受不住深入骨髓令人发指的剧痛,在不知不觉中用两只手拼命捶打自己的头,不见效果,又卯足劲儿拿自己的头去胡乱撞击身边办公桌。 那被千万蚂蚁啃咬的剧痛,不仅没出现丝毫缓解的迹象,还痛得越发厉害。 到最后实在是个承受不了了,他满地翻来滚去,意识控制不住嘴巴在喃喃自语,“先饶了我吧!今后绝对不敢无视尊严随便违抗命运,从今起全凭你的吩咐做事情,从今起全凭你的吩咐做事情……” 刚从办公室里落荒而逃的两个可怜人,她们停留在通道尽头电梯口,并排站着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 前方紧挨窗台的富贵竹,先悄无声息进入到莫殇音的视线,她静看着脑海里浮现出孟振华前次有的反常,那神情与刚有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成是如出一辙完全相似,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搞不好孟总真染了某种不可控的怪毛病呢? 想到此环节,她望向近身前泪眼婆娑的孟珏忍不住先要开导两句,“不要只顾着你自己难过伤心,孟总身体多半真是生出某种不易被检查到的病,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冲你我胡乱发脾气,并动手打人,单凭我的接触敢肯定不是有意为之,所以我想和你说,千万不能够记在心里去。” 孟珏擦两下眼睛静站着没吭声。 莫殇音懒得管效果,她紧跟前面的说话重新做个补充,“我前几天在孟总办公室汇报工作,也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当时有的气氛算是把我彻底吓懵了,半天时间站在那里都不敢出口大气。” “我父亲前面也出现过类似的问题?”孟珏瞬间里又起波澜,她停止伤心,迫切想要获得进一步证实。 莫殇音自然而然极力肯定,“这是当然的啦!我哪敢撒谎欺骗你的人,我清楚记得孟总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忽的就站起身来,不知对谁无头无尾说出句‘什么’,令我整个人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吓够呛。” 是否真有问题?孟珏耿耿于怀的心振作起来不要再哭泣,她伸出秀手去摸自己手机,“我现在亲自给王医生打个电话去,必须要王医生马上前来先给父亲做个全方面的大检查,不能有丝毫耽误。” 很显然,她嘴里面讲到的王医生,平日里专门负责检查孟振华的身体健康状况,每个月至少要专程开车到天海国际帮忙检查两次,倘若出现其他意外情况,再做特殊处理临时性调整。 王医生叫王丹美,一位都市里非常知性的漂亮女人,也可以说成孟振华当前的红颜知己,对孟振华身体健康状况的掌控与认真程度,远比她对自己的身体看得重要千百倍。 今天上午,恰好又是她前来给孟振华检查身体健康的日子,若不是沿途堵车耽误掉太多的时间,现在只怕早已抵达天海国际豪华气派的办公楼,正置身在董事长休息室展开忙碌而有序的工作。 不过,对她自己而言,也不能算太迟,因她已经赶到天海国际的大门口。 由于每个月份都要定期前来,又持有天海国际出入证,在职保安不用麻烦她停下车子登记,一见她的车从远处开来,立马是个非常标注的军人军礼,立马抢先打开公司大门。 但她开的车今天停在了公司大门口,并打开关着的车窗玻璃,看下行军礼的保安,拿过装满药的盒子递出去说:“这是你们保安部王队委托我帮忙带的药品,我刚刚给他本人已打过电话,马上会来找你拿的。” “没事,只要交代清楚,在我们保安室不会丢的。”行军礼的保安,对王丹美又是个非常标准的军人军礼。 王丹美对保安的服务表示满意,她不再多说话,直接把身下坐的车开进停车场。 这个时间里,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孟珏打过来的,满以为是迟到了,又催促她的人。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按下接听键抢先开口,“先稍稍等会儿,我已经抵达天海国际停车场。” 125 警局 - 重兴 - 临摹枫 在手机里聊完孟振华的情况,王丹美倒是有了些着急,她拿上携带的东西,赶紧下车上办公楼。 前面,她听说孟振华车祸摔伤的腿突然间变好,特意抽时间专门开车跑到天海国际,认真而详细的重新做个全方位体能检查,其结果各项指数都比以前好,这令她不仅怀疑人生,还萌生许多解释不通的概念难以置信。 到最后,两人坦诚交流,好不容易才获知几千里之外七绝山发生过的奇闻奇事,她当时虽惊讶不已,但并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未曾想问题到现在才算得是真正冒出来。 现如今该如何对付采用常规办法摆不平的事情呢? 于她而言,想破整个大脑都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方案,只能竭尽全力去边看边摸索。 作为有多年临床经验的行医者,她为自己面临的现状感到无奈。 从电梯里走出来,撞见两个焦急的人儿,她不由得抢先问:“你们还专门站在这里等我呀?” “没有啊!我们原先就站在这里的。”孟珏见期盼的救星及时赶来,一高兴实话实说。 显而易见的,她身上此时此刻早已淡去难过伤心的痕迹,一切基本恢复正常,和曾经以往没多少差别,一份与众不同的开朗加靓丽,瞬间里承担起眼前该有的种种青春活力。 在旁边站着的莫殇音,她显得尤其懂礼貌,不用说赶紧伸手过去,主动帮忙要给王丹美提东西。 随意的摆摆手,王丹美没有接受好意,也没有分散注意力畅想其他事情。她满脑子孟振华,在不知不觉中又把目光转向孟珏的人,一个问题又忍不住问出来,“孟总办公室里,现在应该没其他人吧?” “没有。”孟珏不解其意,她回答着赶忙转过身去走在前面负责带路。 其实无需在此多话,对于天海国际工龄比较长的中高层职员,心目中几乎都有个数,今天属于王丹美给孟振华检查身体健康状况的日子,大家有不成文的习惯,不是太重要的问题,谁也不会轻易跑董事长办公室。 再则,王丹美也不喜欢打扰,特别是全身心投入到手头工作当中去的时候。 这直接导致眼目前现在,一经确认孟振华办公室没有人,她开口立马向身边两人交代道:“孟总办公室既然没有其他人员,你们两个也就不需要跟在我身边跑进去,先在外面通道等候着,一旦到时候有啥情况,我可以及时求助,却不希望旁边有你们两个打扰分心。” “一切全听从您王医生的安排。”孟珏不懂任何医术技能,自然是极力配合,立马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前走。 莫殇音没啥想法,别人讲应该做些什么?无条件服从遵照执行就好,无需自己拿主意。 只不过,她等王丹美单独离开以后,一阵莫名的担心,令整颗心悬挂着情不自禁的轻声说:“依我看来,王医生独自贸贸然的跑进去,孟总要还是刚才那种情况,会不会被孟总吓到呀?” “应该不会吧?” 孟珏倒是没有任何顾虑存在大放心小放心,“王医生的医术非常精湛,更何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整个推测确实没有出现大的差错。 王丹美在手机里面与孟珏沟通那么久,一些事先该熟知的情况早已了解个七七八八,还有啥问题好去担心好去害怕的呢?再说,医者父母心,她身为职场里的专业保健医生,即使刀山火海也不应该临阵退缩。 几十年以来,她还有啥疑难杂症没见识过呢? 像孟振华出现的这类情况,她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但远不至于产生怕的心理。 走到孟振华办公室外,她准备伸手敲门,一看门竟然虚掩着的。 透过缝隙,立马看见孟振华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两只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认真办公,她高度悬起的心,一刹那间落地变踏实变安稳。 没啥好要讲礼节的,她直接伸出手推开身前的门,一脸昔日微笑,“孟总,我可以进来吗?” 抬起两只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视线里是门口站的人,孟振华显得尤其惊讶,“王医生,你怎么又来啦?” “怎么?嫌我来得太勤?”王丹美神情语气和以往没两样,总不忘记见缝插针开玩笑。 可眼镜镜片背后算是稍有隐藏的两只眼睛,却是个不动神色,在偷偷摸摸观察孟振华的各种细微变化,只是结果除开失望外,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整个感觉从气色里分析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刚刚那些孟振华又撞墙又撞办公桌的疯狂画面,她若是有过亲眼目睹,只怕立马会改变现有观点。 说起来也是奇怪,先前孟振华受不了的时候,完全有颗撞死自己的决心,却啥事也没发生。 这显然是贾仁制造出的奇迹,全因为孟振华曾喝过她的无距水,生死权由她掌控可以遥控支配,现如今就算想死想自残也绝对是件很不容易的大事情。 一句话的买卖,不听从贾仁指挥立马变得是生不如死,在旁人眼里还永远看不出来。 今天,孟振华算是真正领教到了贾仁的残忍手段,也瞬间里弄明白,一切反抗都属于徒劳无功自讨苦吃。 这使他突然看破红尘似的,比从前多了些豁达与玩世不恭。 当他听完王丹美的话,立马报以微笑,立马变成有别于以往的油嘴滑舌调侃道:“哪里话哪里话,你要是不找我多加工资,你天天跑过来找我都没有意见。” 外面通道里站的莫殇音,见警察又给她打来个电话,向孟珏打声招呼赶忙跑到旁边位置接听。 孟珏依旧呆在原地,内心或多或少有些忐忑莫名的不安。 很快的,莫殇音接完电话跑回来,她看没个消停在原地走来动去的孟珏说:“看样子,孟总现在的情况,应该没啥大问题了吧?王医生独自进去都没见出异常。” “但愿如此!”孟珏没啥好多说的,只能够自找安慰随口先应付下。 但她的内心深处,除开希望父亲能真正获得平安以外,并没忘记莫殇音刚刚跑开接的电话,致使最后忍不住多嘴询问下,“刚才警察给你打来电话,应该不是要你去警局吧?” 对她而言,目前现在也很想了解下有关于吴联记的诸多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孟良峰的存在。 昨晚二十二点钟的那些样子,孟良峰已被几名警察连夜带走调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是真正的获利者。 莫殇音不知道对方拥有的想法,一看孟珏先主动问起来,正愁没有办法开口说的话,立马实话实说,“警察要我前去做笔录,毕竟整个事情都与我存在莫大的联系,不抽时间前去还真是不行的。” “那,你还不快些去警局?”孟珏站在旁边着急,一时之间不自觉的瞪圆了两只大眼睛。 126 畅想园 - 重兴 - 临摹枫 肩靠墙壁独自在通道里站立着,孟珏耐着性子等候几小时,她感觉吃不消,好几次都想要钻进父亲办公室看看的冲动,最终还是强制忍住没敢贸然闯进去。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傻傻的等下去,她向父亲办公室漫步走去,却意外的看到王丹美推开门走了出来。 不自觉的有了些高兴,她加快脚步赶忙跑前去,先迫不及待的开口问:“王医生,您在父亲办公室里那么久时间,父亲现在情况到底咋样呢?应该没啥大问题吧?” 在她分析看来,她在外等候的时间越长,整个情况应该越不容乐观,至少比想象中的糟糕。 确实是的,在王丹美眼里看起来,腰缠万贯的孟振华,现如今真可谓是撞着了大事儿,一句两句光凭现有学识真难说清楚道明白。她看了看满怀期待的人儿,不由得说:“你先跟我走,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 “那——” 孟珏在脑海里稍迟疑犹豫下,最后做个提议,“我们去畅想园吧!” 一个可以恣意畅想无尽世界的好地方,在天海国际前面不远处的小山谷当中,开车几分钟的路程,属于孟振华控股的休闲会所,目前深受那些喜欢江南情调的都市男女所追捧和垂青。 相隔不算远,王丹美看看时间没有提出反对的意思,她算得是个乐意前往。 孟珏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前面带路先往楼下停车场漫步走去。 畅想园,花费巨资建造在寸金寸土的燕京,不仅仅只拥有浓郁的江南情调色彩,还在严重缺水的北方,立马看到既美丽又漂亮的湖泊,成群结队的各色水鸟在草丛里翻飞…… 这种超乎想象的旖旎风光,远不是浪费水资源人为制造的风景,而是自然环境鬼斧神工弄出的杰作,在建造畅想园的位置有股天然泉水,一年四季让泉水永远不枯竭。 畅想园的服务员,大多都认识孟珏,一注意到孟珏带着王丹美.脚踩莲步款款而来,不要言语说,直接盛情邀请两位到个三面临水的小亭子,并热情的打开窗户,让湖泊里凉爽的风吹来,一个季节的美。 孟珏喜欢接触这种大自然的美,她靠近湖水坐在窗户底下,扭头轻声问:“王医生,您需要来点儿什么?” 看了看身前服务员刚刚准备好的美容茶,王丹美没想到要吃什么?也没想到要喝点儿什么? 最初设想,她单纯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谈事情,那就先谈正事情吧!因这时候吃饭的话确实有点儿早,又隔吃饭时间不远。她四处望下很歉意的说:“先等下吧!目前现在,我就喝美容茶,不需要其他东西。” 孟珏倒是无需多客气,她直接吩咐服务员,“你去给我冲杯咖啡来。” “好的。”旁边服务员领命而去。 王丹美端起美容茶,她不自觉的稍稍抿两口,眼看亭子外面美轮美奂清澈见底的湖水,大小鱼儿游出不尽相同的心情在戏谑水草与各色石头。她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就是资本的庞大力量。 孟珏见碍事的服务员走开后,她远眺的目光收回来,“王医生,这地方还不错吧?一坐进这亭子立马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犹如置身在江南油画里,一下子令整个心情变得惬意舒畅。” 只是,她嘴里虽在说无关紧要的闲话,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早些知道有关于父亲身体的健康信息。 在她潜意识里,王丹美先前想找个地方与她单独坐着聊,那就充分说明父亲身体有大问题。 目前现在,她显得很洒脱,无外乎是想运用其他方式告诉王丹美,不管多大问题都能够坦然面对。 王丹美没去瞎琢磨对方的心思,但脑子里所想的,自然是关于孟振华的事情,也属于孟珏想知道的事情。 今天专程前来检查身体,她只能说孟振华的健康本身没问题,却有个远比健康更加糟糕的麻烦。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全因为了解到整个事件的无奈,也涉及获得信任以后所担负的责任。 想想也是的,孟振华能透露真相,对她信任可以说成远胜家里日夜陪伴的老婆。 这种殊荣不是谁想拥有就能拥有的。 不知是在几时里,她自认为是孟振华红颜知己,不过今天算是真正信了曾有过的感觉。 两只眼睛肆无忌惮仔细打量下孟珏的人,突然间发现对方确实属于生活中不可多得的美人,她不去接前面的话头,小心翼翼的轻声询问:“孟珏,你的模样应该像母亲吧?” “差不多!”孟珏不懂话里藏了几个意思,也没有心思去琢磨,却流露出些许看似不适的迷惑。 懒得理会对方的反应,王丹美没有继续讨论相貌问题,她把话题快速切换到孟振华,眼望身前的湖水,沉思片刻按照最初的打算又开始询问:“呃,对了的,你平日里怎么看待你的父亲?” 这件事情还用得着多去说吗?谁不认为自己父亲是全天下最伟大的父亲? 但孟珏没实说,“或许是父亲平日里太忙的缘故,我对于父亲的理解,内心里认可父亲是位好父亲,不过具体好在哪里又肯定讲不太清楚,这源于从小到大彼此缺少相处的时间。” “我算是弄明白你的意思。”王丹美又端起身前美容茶,自个儿做样子抿两口,暗自沉思起来。 一切远不是想象之中拥有的糟糕样儿,今天应该能够达到预期效果,不辱孟振华的信任。 孟珏很明显变得有些沉不住气,她看王丹美今儿个说话自始至终都是怪怪的,一改先前的交流方式忍不住抢着询问:“王医生,您绕来绕去始终避而不谈父亲有的身体状况,难道父亲的身体健康真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你父亲的身体健康状况没有问题。”王丹美不再逃避抬起头来,她实话实说。 但是,她紧跟着又是个反口质问:“假如某天,你父亲遇到个生死攸关的大事情,你能做出多大牺牲?” 这属于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的敏感问题。 只不过,在孟珏从小养成的思维价值观看来,她这俱身体原本受之父母,那就有责任和义务,全力承担父母所不能承担的生活之重,哪怕用自身性命作为交换条件,也绝对在所不惜。 对于王丹美突然询问的话题,她除开倍感疑惑之外,还是认真的做了回答,“我作为父亲的女儿,将来真要是遇到绕不过去的坎,哪怕要我放弃眼前年轻的生命,也应该毫不犹豫痛痛快快贡献出来。” 两个耳朵里听过孟珏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王丹美感到欣慰,她仰望天空由衷笑了,“我今天能听你讲出这样子的话,我真为孟总有你这样子的女儿感到高兴,感到自豪。” 到了最后,一改话锋说:“突然发现我对你没了话说,你最近若有空余时间,一定记得把莫殇音带到我的丹美诊所里来,不要告诉身边任何人,最好选择工作不算忙的晚上或周末。” 127 夜色中 - 重兴 - 临摹枫 与王丹美在畅想园分开以后。 一连好几天,孟珏翻来覆去未能理清那些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话,这使得她没把王丹美的交代放在心上,快速忘记抽出时间带莫殇音前往丹美诊所,整日里只顾着忙天海国际刚刚接手的新工作。 在她潜意识里,只想早些承担理应承担的责任,尽可能多为父亲减负。 今儿个,她忙完手头应该做的所有工作,在天海国际吃过晚饭,独自返回别墅,先冲好凉,再放松心情护好面膜端坐客厅,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悠闲自在的喝着红酒,是个有一下没一下。 忽的,旁边角几放的手机响起来。 炫酷的电子音乐,令她不用脑子思考,一种本能伸手拿过来,一看竟是王丹美打过来的,不明所以赶忙按下接听键接听,“王医生,您好啊!今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呢?” 可她心底下却属于另外的声音,这王医生从古以来都没有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今晚突然间打过来,不会是父亲的健康问题有了新发现吧?看父亲最近几天的样子,一直都是个郁郁寡欢…… 不知不觉的,她那颗相对平静的心紧张起来,顿时萌生出许许多多不安。 电话那头的王丹美,不仅没有搭理孟珏的热情询问,还是个非常不满的各种恼怒,她加重语气质问:“你在畅想园答应替我办的事呢?都过了这么多天,咋的还没动静?不会整天就知道玩忘了吧?” 这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话? 孟珏自然而然不要承认扣在头顶上的罪名,她赶忙诉苦找理由解释,“王医生,您讲哪里去了?我答应您的事情始终记在心里,这几天莫殇音在警局跑来跑去,是我看到对方太过于劳累,没急着带去您的诊所。” 听过满嘴谎言的借口,王丹美刚才拥有的恼怒似乎全部销声匿迹。 事实相反,她只是不想去深究而已,却没忘记要堵下漏洞,“希望你没有欺骗我的人,但我必须郑重其事的对你说,你带莫殇音来我诊所的事情不能老拖着,我没有空余时间等你们的。” “这样子?” 孟珏内心里表示理解的同时,先赶忙主动表下态,“我马上与莫殇音联系,我马上让莫殇音去您诊所。” 不过此时此刻的莫殇音,她刚好在路边摊吃了个炒米饭。 最近几天时间,她整个人早已累得够呛,但自身状态却越变越开朗起来,最特别莫过于神情举止总会偷乐着沾沾自喜,午夜做梦也能听到甜美的笑声,这些都源于担心的杏花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警局。 关于吴联记的案子已经明确定性,警局警察先后几次前往大学,可最终结果却是跌破眼镜大出意外,不仅没录到杏花的证言证词,还无缘无故断掉原有通讯玩消失不知道跑去了何方。 只要是不傻不呆的正常人,一看杏花搞法无需猜就明白意思。 这对于处在焦虑中总渴望着得到认可的莫殇音,自然而然是个喜闻乐见的大好消息。 守得云开见月明,自个儿能不悄悄的高兴?她爬上停在旁边不远处的车,准备开车回去睡觉,脑子里不知不觉的竟去瞎歪歪,吴联记还有几天时间就要从拘留所放出来,先得养足精神等着好好做吴联记女人…… 与吴联记之间啥都是熟门熟路,她相信自己能给予对方全新的欢乐。 驾驶室前面摆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心里高兴,看也不看伸手就拿过来接听,“喂,找我啥事情?” 不具备对方存有的大好心情,孟珏耳朵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问话,哪想得到先要做回答,一开口就是个不客气的直接反问:“你现在是不是在别墅里休息呀?” “没有。” 莫殇音听不出声音,先收敛下心情赶忙做出个简短的回应,紧跟着又补充,“我还在外面,马上回去。” 只是整个感觉都怪怪的很郁闷很不解,一直隐瞒在别墅短住从没向任何同事讲出来,又是哪位没事情做在背后悄悄把我挖掘出来的呢?这平日里八婆的嘴,真心是个防不胜防。 然而,这时刻身心里严重不爽不舒服的孟珏,不仅仅是个郁闷,还萌生出许多不太耐烦的小情绪。 懒得浪费口舌多讲废话,她直截了当的大声下命令,“你既然在外面,那就不要返回别墅去了,快到三环路立交桥入口等我的人,不得有误。” 这下子功夫,莫殇音总算听出不太友好的声音,一颗原本逍遥悠闲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起来。这都是哪跟哪了吗?前两天刚有过交往的两个人先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现如今惹孟珏不高兴了怎么办?她自个儿在脑子里质问自己的不是,感觉里倒霉透顶。 却没有影响嘴里的反应速度,她调整状态赶忙回答示好,“三环路立交桥入口,我眼下就在你讲的地方。” “那,你不要动,我马上开车过来。”孟珏倒是个干脆利落,一讲完立马挂掉手机连线。 莫殇音不要动呆坐着,她看手里拿的手机,一回想到最近发生过的大小事情,立马有种危机感四处蔓延,总是感觉在天海国际呆不久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努力延长在天海国际的寿命。 吴联记属于她目前不能随意割舍的情感,也是她放不下天海国际最为根本的原因。 孟珏拥有的动作非常麻利,她没花多久时间就抵达三环路立交桥入口,为赶时间没有选择乱停车,她打开车窗玻璃,在经过莫殇音旁边时大声喊道:“走,紧跟着我开的这辆车。” 莫殇音满脑子是些可能被炒鱿鱼,她提心吊胆精神状态难以集中晕晕乎乎,只见孟珏开车从旁边过去,却搞不明白对方刚喊了些什么?一着急几下启动车的引擎,立马把身下坐的车开出去。 夜,突然间似乎有别于以往的那些平淡日子,不仅瞬间里变得美丽起来,还令闪烁的霓虹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在驱赶着周围黑暗,让整个燕京处在无限光明当中,向着豪华与文明不停不止扩散开去。 一辆车连着另一辆车,一个人紧挨着另一个人。 燕京城很大,又似乎很小很小。 128 丹美诊所 - 重兴 - 临摹枫 丹美诊所设在繁华路段的富人居民区,主要服务于周围附近的市民,却因优质的服务、精湛的医术,外加医疗器械全方位硬件设备的投入合理,一下子整合出强大的医疗团队。 平日里,尤其女性患者,最喜欢在丹美诊所就诊。 这使得丹美诊所口牌特别好,即使到半夜,也会有患者羡名而来。 大约九点钟的样儿,莫殇音紧跟着孟珏走进丹美诊所,她感觉里有些疑惑,又没能问出个所以然。 很快,两人各怀心思找到了王丹美。 那位置在二楼走廊靠左边尽头,相对于底楼主治医师的门诊不仅显得非常偏僻,还不起眼。 办公室敞开着,里面只有王丹美坐在办公桌前,没有患者。 见此情景赶忙走进去,孟珏满脸热情笑着说:“王医生,我抽空把莫殇音带来了,不会打扰您的工作吧?” 转过身去,一下子看见刚打招呼的人儿,王丹美也不失热情,她快速从身下坐的椅子上站起来,一边拿凳子给两人坐,一边不忘说客气话,“你都讲哪里去了嘛!这种时候还能打扰啥工作?” 的确没撒谎,她要不是专门留在此地等候两人到来,早已离开丹美诊所,并返回自家安乐窝。 孟珏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过意不去,她挪两步坐在递过来的凳子,又不忘继续客气下,“今晚就算不打扰您的工作,也打扰您正常休息呀!倘若我们不前来,在家里只怕都做好了美容护理。” “没讲的那么好。”王丹美不要认可竭力否认着,可她整个心思却落在旁边莫殇音的身上。 用拇指与食指扶正戴的眼镜,她先打量下莫殇音的人,再思考几秒钟是副看不透的表情往前稍稍走出两步。 莫殇音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迟迟的,还是努力憋出句,“王医生好!” “好。” 王丹美不动神色轻言细语顺口应付下以后,又把两只眼睛的视线快速转回孟珏身上去,“你现在忙不?” “不忙啊!”孟珏看向王丹美,一时间搞不懂对方问话的真实用意,无需隐瞒实话实说。 但脑海里并不想存有疑团,她不等对方往下说,先没心没肺的抢着反问道:“您现在想我协助做些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找理由推诿,百分之百帮忙。” 很显然,她的承诺绝对不是随便应付下,更加不是心血来潮忽悠几句话假充好人,而是想到父亲身体健康还需要仰仗王丹美,自然有必要尽可能维护好两者间的关系,只要对方敢开口,鼎力相助没啥大不了的。 只是,王丹美心里面从没想过要帮忙的意思,她笑下赞美道:“真是热心肠的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 紧随其后看下办公室,她很有耐心的又做个解释,“我问你忙不,不是有事情想找你帮忙,而是想事先告诉你的人,不忙的话就在我办公室玩,忙的话可以先行独自离去,因接下来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下算是弄明白了,孟珏无言以对自个儿吐吐舌头,她闭嘴不再吭声。 王丹美又向莫殇音快速转过身去,一指旁边房间率先在前面走,“你跟着我来,我帮你做个检查。” 莫殇音看下孟珏,一时间变得是进退两难,因她心里清楚,在医院里不管做何种检查,那结果都是要产生杂七杂八的费用,这对她目前说来,感觉里又没毛病,哪愿意白白的花钱,更何况两手空空没有钱。 孟珏瞬间里悟出其中有的意思,她笑着赶忙开口解围,“你只管先进去吧!一切费用与你无关。” 获得承诺,莫殇音算是彻底放了心,她冲孟珏不好意思的笑两下,不再多话紧随前面脚步进了旁边的房间。 那是个全封闭式的单间,进门的这边摆张办公桌,一边放了把椅子,一边放了个圆凳子。另一边位置,用块浅绿色的大屏风遮个严严实实,那边到底是什么?站在门口这边啥也看不见。 先进入到房间里的王丹美,她选择坐在椅子上,并对站在身后的莫殇音轻声细说:“坐我对面吧!我在替你做检查之前,我想和你聊几个小问题,希望你不要隐瞒实话实说。” “王医生,您不用和我客气,您是医生,我就算对全天下说谎,也不敢对您乱说谎呀?” 莫殇音倒是没有乱说,她此时此刻确实不折不扣讲了实话,平日里再荒唐的人,一旦与医生谈到自身健康的问题,谁还敢拿自身健康不负责随便乱去开玩笑呢? 对于患者心理,王丹美不认为患者敢对医生乱撒谎,但刚才有意识的非要提前提出来,不过是想给莫殇音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让对方更加不敢在医生面前胡乱讲话而已。 毕竟,她接下来要询问的话题,与身体健康的关系不是很大,所以私底下免不了会担心诚信。 暗地里组织下语言,她看了看对面已经坐好的莫殇音,用长辈的语气问:“都讲你最近突然变漂亮,你是不是也感觉最近变得漂亮了?又是怎么变漂亮的?可以同我分享下吗?” 一时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开口,莫殇音不是不想拿来说,而是真说不好。 犹豫大半天时间,她最后是个很不好意思的说:“您讲的这件事情,我讲不清楚,总之我没吃药什么的,更加没有多余的钱购买护肤品,反正自己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比以前漂亮不少,找不出原因。” “那?” 王丹美不忘循序渐进从旁做两个提醒,“你最近有没吃过特殊的食物?或者说干过特殊事情?” 莫殇音开始搜肠刮肚的去努力回忆,她想不出近些日子有吃比较特别的东西,再说事情,最特别莫过于和吴联记放纵滚了床单,可从她的思维观点看来,与自身的漂亮不存在半毛钱关系。 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这天底下何其多漂亮女人,却从没有听说过是与男人做出来的靓丽。 到最后,她很是无奈的说:“不要多询问了,我近些日子啥特别的事情都没做,也没乱吃过东西。” 王丹美若有所思是个计上心来,她紧跟着又做出个提醒,“你与吴联记发生的那事情,对你目前来说应该算特别了吧?再回忆下,还有更加特别的不?” 一下子低下头去,莫殇音像犯了错误的大孩子,一脸绯红。 不过,她嘴里还是蚊子嗡嗡似的说:“与吴联记的事情就够难以启齿了,哪还有更加特别的。” 王丹美算是啥也弄明白,她不再费时间询问这个话题,又拿吴联记做文章,“目测,你爱上吴联记了吧?”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吴联记不要爱我呀! 莫殇音顿时像霜打茄子焉了,一时间是个莫大委屈,“吴联记纯粹是个大坏蛋没有良心,我明明是被他破掉身子的,还偏偏耍赖皮不认可我这个人,一点儿也不具备男人的责任心……” “今晚不讲题外话。” 王丹美赶忙控制下节奏打断说话,却没有忘记在后面帮忙拿主意,“今后只要听信我的话,我包吴联记会把你爱的死去活来,一辈子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不肯放手。” 在情不自禁中受宠若惊似的瞪大两只眼睛,莫殇音不敢置信,“不会这么厉害吧?您王医生要是让吴联记愿意娶我的人,那我这辈子就给您王医生做牛做马,一辈子都不反悔。” “你给我记住啊?这些话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哟。” “我说的,我决不食言。” 129 决定 - 重兴 - 临摹枫 从双脚踏入丹美诊所,莫殇音做梦都没想到的问题,竟然是七弯八拐以后,变着法子替她检查受孕情况。 这对她而言,在短时间的极度尴尬之后,又有了些释然与莫名的欢喜。 毕竟,王丹美的出现足以说明,孟振华很重视她与吴联记的事情。 再是个现实问题,自从她与吴联记发生了关系,每月那几天该准时来的大姨妈,却迟迟的没有出来,这令她平静的心总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是妇科病,还是意外的怀了孕。 好几次,她想到医院检查,却始终鼓不起那勇气。 现如今啥都搞好了,只要手里握有王丹美的检查结果,一切理应是个大放心小放心,无需担心再是生了病。 按照王丹美给出的说法,她目前并没有因前面事情意外怀孕,也没有感染妇科病之类的。 多日悬起的心,总算是彻底落了地。 同时间里,她是否又收获到无数满满的失望,因潜意识里有几分期待想怀孕生子。 可结果偏偏事与愿违没怀孕,再加上与吴联记的纠葛早已不是秘密,她没顾忌想找出其中原因,竟厚着脸皮向王丹美积极调教男女之间受孕的那些事儿。 王丹美没做任何隐瞒,不光讲她现有身体没问题,还讲要真正弄清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必须让吴联记接受正规检查,最终才能够准确判断出来,不然光凭想象啥都是空口说白话,起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临床医学上,男女双方就算都没问题,也存在不孕不育的情况。 暗地里牢记王丹美的说话,她扳手指悄悄核算日子,总算得偿所愿盼到吴联记被放了出来。 外面的天还没亮,她睡不着老早的爬起来,独自坐在梳妆台打扮好以后,不管时间早没吃东西的问题,立马迫不及待开着车就跑出去拘留所里接人。 现在,她当仁不让自认为是吴联记的正式女人,这源于杏花始终没半个人影儿。 十四点的那些样子,吴联记从拘留所很顺利的释放出来,整个外部形象倒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皮肤黑了,衣服裤子和头发都比以前脏了,还有脚上穿的鞋子,竟然破了个洞。 倘若不注意贸然望过去,恰像街道上捡垃圾的拾荒者,不光是些落魄,还略显狼狈。 拘留所大门口,莫殇音突然看到个与想象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男人,一阵阵酸楚涌动不是个滋味儿。 呆愣着站几秒钟时间,她不管旁边有没有其他人,更加没心思管对方浑身上下拥有的肮脏,几大步疯也似的向前快跑过去,一个旁若无人忘我的拦腰熊抱,“吴联记,你总算被放出来了,你让我担心死了。” 紧随其后,她两只大眼睛不争气,竟然偷偷摸摸掉落几滴泪水,印在吴联记胸膛。 吴联记恰像根木桩僵硬的立着,整个感觉丢失掉生命似的,不过思维绝对正常没事儿,因两只眼睛转动着望向通往拘留所的柏油马路,自始至终没有寻找到想要寻找的那个美人儿。 一阵阵失望袭来,他免不了要暗自神伤,又只能面对现实全盘接受。 那僵硬着的身躯逐渐变柔软,他低头看下胸前怀里面的女人,佯装欢喜是没轻没重的用力推开去,强制努力笑笑,“我目前现在好像没死翘翘呢!你为啥又要哭鼻子?” 拿手指头胡乱揩两下眼睛,莫殇音心头有了恨,她不再多说话,板着脸转身返回车里去。 这到底几个意思呢?刚刚应该没有得罪你呀? 吴联记有些不明就里的暗自摇下头,一脸无奈没检查到自己存有的不妥,只好在后面追着脚步快速爬上车。 莫殇音依旧有气不说话,却耍魔术般几下拿出事先买的牛奶饼干,一声不吭使力往副驾位乱丢。 吴联记的手法还不错,一下子就接在手里,也不客气,直接撕开外面包装盒子没形象开始大吃起来,中间抽空不忘问:“我被拘留的这段时间,孟良峰母亲有没找你麻烦?” 首先想到询问这种看似不存在的事情,全源于关在拘留所的那些日子,一直遭遇到孟良峰母亲的找茬,好在莫殇音经常给他送东西,他不吃独食与狱头搞好关系,致使很快称兄道弟没人敢招惹。 到最后,在他出谋划策的设计下,狱头阳奉阴违明着拿孟良峰母亲递的好处,对方不知情被骗得团团转。 莫殇音没理会,自顾自启动引擎把身下坐的车开动起来。 内心深处存储的不满已经到了无以复加,她憋不住开口凶:“你就知道自己吃,我买的,我不要吃么?” 确实如此,吴联记是个恍然大悟的搞笑样子,立马拿手里的牛奶饼干朝驾驶室递过去。 莫殇音越发火大,“明明知道我两手不空在开车,你存心的吧?” “那,我应该怎么给你吃?”吴联记没能醒悟,他很是不解的反口询问。 莫殇音只差气晕头,这时候要是条件允许,一脚尖真想把旁边人踢死眼不见心不烦,“你傻呀!你长两只手难道不可以喂吗?今天为了跑来接你的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 末了,她宣泄出内心所有不满,“一点儿也不懂得好好心疼下爱你的女人。” 吴联记缩脖子吐舌头,顿时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是好。 因整个脑子里明镜似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莫殇音的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孟良峰造成,事到如今说啥都失去意义。他的良心唯有愧疚和不安,又能够做些什么?人家付出太多东西,遭那么多罪也不容易…… 尴尬犹豫再三,他勉为其难选择妥协,手拿着牛奶饼干喂过去,“开车时千万要小心点儿。” 这下子功夫,莫殇音微笑了,为刚吃到的两块牛奶饼干,“我现在带你去酒店,先让你好好泡个热水澡,并换身干净的衣服裤子,丢掉所有晦气,再安安心心跟随我开车去天海国际见孟总先生。” 吴联记不想中途那么麻烦,“我有啥晦气不晦气的呢?这次进拘留所,也是我自己把自己弄进去的,哪里还需要跑去酒店花费冤枉钱,再说我身上穿的衣服裤子,洗干净以后还可以继续穿个两三年,丢掉岂不太可惜。” 没讲错,他不是像孟振华那样的有钱人,太多东西不能刻意讲究。 在他内心里持有的观点看起来,他这次被关进拘留所完全不能算着晦气,更加不叫倒霉,因为整个事件利用警察巧妙的向杏花道出真相,这种自我满足与欣慰没啥好遗憾的。 目前现在,杏花虽没有原谅他的人,但他充分证明了自己,目的达到即是完美。 作为莫殇音的人,她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只管拿起孟振华这张王牌打出来,“你别再想着和我推三阻四的,我在你面前不过是执行孟总的决定而已,千万要懂得换位思考多多替我想两下难处吧?” 130 恐怖 - 重兴 - 临摹枫 对于莫殇音的坚持,吴联记不好太过于拒绝,最后选择顺其自然去了附近酒店。 那酒店的硬件设施不错,又或许时间有些早的缘故,收费也不算贵。 进入开的客房,莫殇音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过自带的消毒液,先风风火火的帮忙清洗浴室浴缸。 吴联记没有那么多讲究的东西,他看浴室浴缸干干净净,在后面微笑着忍不住打趣道:“哪需要你麻烦,像我这类洁癖人看着都是干净的,你消毒干嘛呢?” 自顾自趴在浴缸边沿忙碌着,莫殇音懒得回头,却有无数浓浓的责备之意,“这不讲究那不讲究,前面要是恰好有名艾滋病患者刚使用过这浴缸,你紧接着马上泡澡的话,一不小心把你传染了怎么办?” 是否有道理?自己身体归自己顾惜,必须懂得时时刻刻自我保护。 吴联记没再多话,他静看着站几秒钟不想麻烦人打算自己动手,感觉里又说不出口,先只好退出浴室,独自歪斜着紧靠在梳妆台开始打量整个客房里拥有的摆设。 那红棕色的落地窗帘,那精致的壁灯,那柔软的被子,那洁白的床单…… 装饰简单,又不失都市奢华生活的韵味儿。 莫殇音帮整个浴缸消完毒,她从里面走出来,用手向后拢了拢脸庞秀发,让开道路抿嘴微笑,“你现在可以进浴室去泡澡了,虽说没有外面的澡堂子泡澡舒服,但可以将就着用下。” 没搭腔,吴联记看下莫殇音近似于天真的清纯样儿,没预兆的竟出现几秒钟恍惚。 莫殇音没有再说话,但两只大眼睛已经注意到吴联记不容易察觉的神情变化。 是不知不觉的,她思维意识里乐开了花,一个人嘟嘴偷偷笑起来,随即举起双手在客房里跳来蹦去,最后倒在床铺得意忘形翻来滚去,并在心底下对自己大声喊:莫殇音,你好样的,我看好你的明天,加油! 只是,吴联记的恍惚与情爱无关,再则进入浴室已把刚有的插曲通通忘记,一门心思泡澡冲凉。 自从被关在拘留所以来,今天算是他真正心无牵挂拥有的彻底放松,一份惬意深入到毛孔,竟在不知不觉当中闭上眼睛,开始享受久违的感觉,做个遵纪守法没心理负担的公民就是好。 满心欢喜亢奋过后的莫殇音,突然意识到吴联记等着穿的衣服裤子还存放在楼下车里,她赶忙翻身从床铺上爬起来,立马屁颠屁颠跑到楼下停车场,打开车门钻进车里面拿取。 手里拿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孟振华打过来的,她不敢怠慢火速接听,“孟总,下午好!” “你应该把吴联记接出来了吧?”孟振华在电话那头,不去管前面热情洋溢的问候,先问想知道的事情。 这种身心舒畅高兴到骨子里的时候,莫殇音自然是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她实话实说,“刚接出来,目前正好在酒店,不用多久时间,我会带着吴联记去您办公室里找您的。” “先不用找我了,我有件急事情必须马上出趟差,这次任务需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话讲到此处,孟振华不自觉的停下来,他喘两口气以后,又接着吩咐道:“关于吴联记,由你全权负责带着在天海国际多走走,一旦我出差回来,我会及时主动打电话通知你的人。” “孟总,我全知道了,一切听从您的安排。”莫殇音顿时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这对今天的她说来,无疑是个最为振奋人心的天大好消息,因孟振华在此节骨眼里出差办公,其结果只能导致吴联记继续待下去,那她岂不是真正获利成为受益者吗? 认真了说,这时候的她哪里愿意让吴联记离开燕京,两人相处的模式远不能算着情侣,一旦分开以后,隔山隔水彼此望断天涯无法朝夕相处,只怕到头来命运拥抱的故事注定了是个无疾而终。 不觉间爬到驾驶室坐好,她内心里没了急着返回楼上客房去的打算及想法,反正吴联记忙着泡澡,一个人上去也无聊,还不如待在下面安安静静的听歌舒服…… 想着,她打开车里的音乐,独自悠闲的坐在车里闭目听起来。 在浴室浴缸里躺着泡澡的吴联记,很快把多日里没认真清洗过的身子收拾利索,他裹着浴巾从里面出来,空空的不见人影儿,也不见所穿的衣服裤子。 目睹此情此景,他不用过脑子多做思考,自然而然猜到莫殇音是下楼帮忙拿衣服裤子去了。 于是乎,他伸两个懒腰放宽心,先横身倒在床铺当中,“暂时性没衣服裤子,我要瞄准时间睡会儿,近些日子关在拘留所总是提心吊胆从没踏踏实实睡过安稳觉,揪住眼前空隙先补补。” 致使他没要几分钟时间真正睡过去,与周公搭讪玩了个乐不思蜀。 再次醒过来,两只闭着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来,首先感觉怀里躺个人,他不明就里赶忙睁开眼睛,一看竟是莫殇音,向内歪着脑袋瓜子,那微微晃动下的睫毛挂着几丝笑…… 一时间吓得不得了,他用手使力胡乱推下,“你私底下刚对我偷摸着做了些什么?” 在旁边躺着原本就没能入睡,莫殇音突然间遭遇不友好的质问和推离,她睁开眼睛整个神情里显示出的都是些不太满意,“我不过趴你身边而已,你又是怎么了吗?” 此时此刻,她满以为自己动作让对方没睡舒服,最终导致睡醒后故意找茬乱发脾气。 问题是个显而易见的,吴联记心思和莫殇音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裹进被子没个好气的训责,“看下你现在那副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在我面前啥都不要才凸显出自己很有吸引力?” 这下,莫殇音算是弄明白过来,她鄙视下伸手就打过去,“你王八蛋讲些什么?这还不是你整的杰作。” “什么?” 吴联记用力控制住两只不老实拼命乱捶打的秀手,一脸惊诧与不敢置信,“你不可以随便诬赖人。” “仔细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想要否认?” 莫殇音顿时有股冲动很想要持刀杀人,她全身心是些解不开的恨,“别以为自始至终闭着狗眼睛,我会当成你啥也不知道,对着我做下那么多事情,那哪里是平日里熟睡之人能干得出来的?” 想想也是的,事情刚发生还没过去多长多久,竟然厚颜无耻佯装不知道耍赖皮,那嘴脸谁敢相信谁敢接受? 而她整个脑海里,不觉间浮现出上楼进客房的场景,吴联记横躺在床铺脚悬吊在床外,却睡得格外香甜。 为让吴联记睡得更舒服,她挪几步过去俯身帮忙脱掉鞋子放床铺中,还不忘记给脑袋垫个枕头。最后,她看几眼情不自禁趴旁边去,一张温润殷红的香唇竟忍不住偷偷摸摸亲吻在了额头。 也是这个时间,吴联记有了反应,伸出两只大手抱住她这个人。 一时间是满脸的错愕与惊讶,她傻乎乎的丢失掉自己,半天后又要笑,“你醒啦?你好坏!” 随即嘟嘴佯装不满,一边不配合试着用力阻止,一边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欢喜,她整个人如花儿迎风绽放,那沾满糖的内心世界紧跟着长出无数桃树桃花,喜鹊追逐打闹着叽叽喳喳的叫…… 很明显,吴联记真的是个啥也不知道,他不仅倍感郁闷,还萌生出更多的莫名害怕。 不自觉的,他想到七绝山,想到至今没向任何人提起的那些日子。 那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昨天未曾想到过的大问题冒了出来。 一个个都是找不到答案的恐怖。 131 老司机 - 重兴 - 临摹枫 半天时间,吴联记无力的先松开手,他默默躺回床铺中,眼睛望向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莫殇音重获自由,整个状态从表面看去无悲无喜,可内心里有种疼痛叫做说不出口。到最后,她不出声也躺回床铺去,犹如初生婴儿不会思考剩下纯真与无邪乖乖的。 微风吹动靠边的窗帘,她拿眼睛查看下吴联记拥有的秃废,一阵苦涩沮丧无限,“其实嘛!我知道你很愧疚很矛盾,不过请你千万记住我的话,杏花是你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一时半刻不能够忘记才是个正常。” 末后,她暗自叹息下改口,“别再自寻苦恼,我没想过替代杏花的人儿。” 仔细想想不过是没办法的退而求其次,她悄悄骂自己窝囊废受气包,现如今整个案子已明摆着,杏花与孟良峰曾属于恋爱过的两个人儿,杏花无缘无故玩消失,这足以说明对方不想回头彻底变了心。 很显然,吴联记有的想法与坚持始终截然不同,不仅不相信杏花变心,还认定对方遇到从未有过的大麻烦。 致使到现在,前后听过莫殇音的几句开导,开初不敢去面对的现实似乎得以解脱,他从床铺上坐起身来,瞬间里是个迫不及待,“快穿衣服裤子,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单纯是想到孟珏曾有过的许诺,他觉得有必要赶回去先问问杏花最近的情况。 莫殇音是副有气无力的慵懒样儿,却没骨气没底线努力坐起身来。 对吴联记有别于先前的大反应,她终归不喜欢不适应,竟稀里糊涂不明白似的反问道:“你想要回去?” “应该没问题吧?”吴联记在不自觉中反口质问。 紧随其后配合眼睛目光快速转过去,一不留神又才记起来莫殇音浑身上下赤裸裸的,他内心存有亏欠,不敢坦然正视立马把头转向旁边位置,佯装欣赏壁灯造型啥也没有看见似的。 莫殇音顿时是不爽不舒服的抓狂疯掉了,她如葱般修长的大白腿使力张开来,全算着此时刻无声的抗议。 狗日混账的烂吴联记,一天到晚光知道装腔作势玩虚情假意,前后与我发生过几次关系,现如今爽完裤子都还没有提就扭扭捏捏开始嫌弃我讨厌我呢!普天之下哪有你这种不要脸没良心的鸟人,除开懂索取以外,总喜欢拿把刀子捅人,老娘忍气吞声即使再怂再贱也是拥有尊严的…… 在心底下骂着,她脑海里浮现出杏花人影儿,一切祸端始于那个小贱人,凭空消失也阴魂不散…… 乱七八糟的想归想,骂归骂,却没有丝毫影响嘴边的正常说话,她看向找衣服裤子的吴联记,最后心思平静是关爱有加的说:“我看先还是不要想着回去,我们两个都没有吃饭,先吃过饭再说吧!” 这个提议确实在点子上,一睡几个钟,两人除开入住酒店前吃过几块牛奶饼干,中途从没吃东西,如今时间早已走到晚饭过后的午夜,不急着先吃饭饿坏身体咋办呢? 事先没感觉到有任何预兆,吴联记听说吃饭整个变了样子,特别是肚子前心贴后背饿得慌。 刚在进行的所有动作全停下来,他向四周围看几眼,忍不住询问:“现在有几点钟了呀?” “还问几点,马上要到凌晨了的。” 莫殇音心无城府撇撇嘴没好气的数落下,随即不声不响挪动身体几下功夫离开刚睡过的床铺爬起去,在旁边桌子拿过前面吃剩的牛奶饼干,用力甩回床铺中,“你自己拿去先接个饿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吴联记没要客气,他接在手中忘记自身形象只管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就吃,同时间觉得奇怪是含糊不清的询问:“你自己为何干看着不要伸手拿起吃呢?” “我不饿。”莫殇音在旁边趴着是个双手托腮,神情模样却有些痴呆。 明摆着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吴联记即使是傻瓜也不敢相信对方的话,他主动拿出几块牛奶饼干反手喂过去,“别和我说不饿,先陪着我多少吃点儿。” 无需多言语,他算准莫殇音讲不饿是在撒谎,又怎么忍得下心只顾自己吃独食呢? 这种时候的莫殇音,自然是没再推辞,立马张口衔住喂到嘴边上的牛奶饼干津津有味吃起来,两只秀手忽然变得不自在,没个消停老是要去敲打吴联记裸露在外的腿和脚,动作有一下没一下。 吴联记意识到不妥赶忙把剩下的牛奶饼干递回去,“你自己拿着吃,我穿好衣服裤子再说。” 显而易见,他思维回归正常有些东西真心无法坦然接受。 莫殇音倒是很享受这种隐私退却后彼此零距离紧挨着的时光,她接过递来的牛奶饼干,忽的起身笑说:“光顾着要穿衣服裤子,你等下再返回来,这些饼干只怕早已被我消灭干净了。” “没有关系呀!” 吴联记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却没忘记做个解释,“我不是刚有吃吗?肚子里垫着不会闹得慌。” “好吧!我算你有良心。” 莫殇音也不要继续再去吃牛奶饼干,她蹦蹦跳跳绕到远处梳妆台,两只秀手耍魔术般端出个小铁锅,几步返回来摇头晃脑挡住吴联记的路,“当当当,你看,正中的麻辣火锅,保温热着呢!” “你是几时里买来的?”吴联记站在原地惊得不敢挪动,生怕不小心撞上小铁锅惹出个大灾祸。 莫殇音得意洋洋偏偏不要说,她炫耀完毕,立马把小铁锅放在不远处的圆凳之上,又快速转回身来从背后抱住吴联记的人儿,“我们现在都不用跑出去吃饭了,你不要穿衣服裤子好不好?” 用力向两边扯开拦腰抱住的两只秀手,吴联记转过身去避重就轻的说:“光溜溜的感觉不太习惯啊!” 但他灵魂深处却是个另外的声音,非要把你我两个逼到死角何苦呢?选择胡搅蛮缠将来哪里去获取幸福?像我这种心思不能停留在你身上的人,今后日子里只会给予你漫漫长夜无穷无尽的寂寞和忧伤…… 莫殇音没去想以后,只要此时此刻所追求的美好,两只秀手不管不顾抱回去,整个脑袋涂满浆糊似的贴在吴联记胸膛。她听闻到胸腔里面心在跳动,一脸羞涩的红光,“我就喜欢你现在有的样子,今天满足下我好吗?” 这种原本只有两个人存在的私密场所里,一时间真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拒绝提出的要求,吴联记左右为难无话可说,他闭上眼睛暗地里摇摇头,一切的一切全都随风消散去吧! 到最后,他妥协退让轻声细说:“好啦好啦,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吃饭。” 一下子高兴起来,莫殇音闪电般的松开两只秀手张牙舞爪,她在吴联记身前往返旋转几圈,几个飘溢的舞步携带着欢笑与疯癫多姿多彩,“专门跳给你的,清水出芙蓉的大美人,没掺假没水分,看着喜欢不?” “好啦好啦,吃饭啦。”吴联记肚子饿着不想耽误,一转身过去揭小铁锅的锅盖。 莫殇音嘻嘻笑,“你就是个深藏不露的老司机。” 132 大误会 - 重兴 - 临摹枫 从酒店回来,吴联记惦记着前面背后干的事情,没急着往天海国际跑,首先登录网络平台里账号,翻出那天找郑银宇麻烦之前所发帖子,目的自然是想查看下讲述辞去郎杏坳村长职务在虚拟世界有何反响。 一切全在预料之中,乱七八糟的的言论,想到与没想到的都有存在。 对他目前而言,基本属于价值不大的东西,默默浏览完以后,再提不起丝毫兴趣,他无聊准备关闭电脑,一不留神竟发现旁边位置有杏花账号刚路过留下的痕迹。 顿时,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火速进入杏花账号,用最快速度敲击键盘留言:你即使不原谅我的人,我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你无情无义,只是这个时间点,希望你能站出来,讲声我的生活很幸福很快乐…… 这之后,他背靠沙发坐着,满怀期待能等到杏花发出来的回音。 其结果可想而知,盼星星盼月亮啥也没等来。 晚七八点钟,莫殇音从天海国际下班返回别墅,她看床铺上躺着的吴联记已睡过去,没敢打扰。 今天上班跑几圈忙下来,两条腿跑断似的疼得异常厉害,她对吴联记没了心思,直接扭动小蛮腰走人。她感觉剩下的半条老命,只想早些冲凉,早些躺在床铺抱着棉被子睡大觉。 这令她丧失太多念头,一离开卧室拿着新浴巾径直往宽大舒适的浴室里钻。 佯装熟睡着的吴联记瞄准机会,他轻手轻脚做贼似的悄悄爬起身来,先把睡觉的卧室门反锁好,再钻进客厅神不知鬼不觉找出放在电视柜的车钥匙,再在心里欢呼着迫不及待的跑到楼下停车场。 如今有个进入拘留所关押的护身符,今晚就算最后被发现偷开车也注定无所谓没啥大不了,他到时候有大把理由可以乱讲是在拘留所学的,更加不用担心凤城那边那个身份会因此曝光。 此时此刻,无需再求助于莫殇音,他可以随心所欲自驾车跑出去拜访人,那种感觉因祸得福似的。 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他启动引擎试几下,手艺没丢顺顺利利把身下坐的车径直开了出去。 这时候的孟珏已经护好面膜,没事可做腿搭沙发边沿躺着喝红酒,她打发时间有一下没一下,那音箱里浑然天成恰似山涧流水若有若无的圆舞曲,却在她柔嫩光滑的肌肤中与每个毛孔舞蹈,一朵鲜花恣意绽放的生活。 近段时间以来,她有的私生活不仅非常清静简单,还逍遥自在,这源于罪该万死的孟良峰被拘留所强制关押以后,现如今整栋别墅里面就她独自居住,每天进进出出无需再去看乱七八糟的男人女人。 如此惬意潇洒的舒适日子,她下班享受几天尝到甜头,立马萌生捍卫自身权益的想法,在几天前已经把孟良峰开的那辆车,从进出别墅外面大门的程序设置里彻底删除。 致使,现在返回到别墅很随意,她不用担心会有外来人突然间闯入到私生活。 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有贵客无需邀请登门拜访。 恍惚中,孟珏两个耳朵似乎真听闻到轻微的车响声,她没有太过在意,只顾着伸手端过旁边酒杯,一下放到殷红性感的嘴唇边沿,又自顾自倾斜成45℃很是随意的轻轻抿口。 但她犹如星子般的眼睛,不知不觉中转向外面进入别墅的门。 在视线最末端的那头,她竟然真看到个男人,一惊诧之下的讶异,先忍不住开腔炮轰道:“三更半夜的,你这种大男人无缘无故跑来我别墅想干嘛呀?” “不欢迎?”吴联记没把对方的过度反应当事儿。 毕竟事情特殊才贸然打扰,他不在乎对方有的反感厚着脸皮走进去,眼睛视线里沙发斜面边沿搭着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那架势像混社会的妹子,几乎丢失掉淑女该有的样儿。 为避免撞见不雅观的睡姿弄出尴尬和误会,他迅速把眼睛目光往旁边位置挪开去。 自然而然的,孟珏已经注意到吴联记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她误以为自己走了光,弄得整张俏脸绯红,一时间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不是滋味儿。她胸腔里的恼火,恨不得眼面前能有个底洞可以消失。 同时间闪电般放下翘起的两条美腿,她蜷缩着快速坐起身来。 回头看吴联记模样神色自若,她越想越火大越想越不甘心,一脚就踢过去,“你个乌龟王八蛋,今晚专门跑前来占我便宜讨打的么?老娘真想钻进厨房找把刀子捅瞎你的狗眼睛。” 向旁边位置挪去,吴联记意识到被误会,自然是坚决不要承认,“你在说些什么?我咋听不懂呢?” 显而易见,这种事情难以论证,他唯有选择打马虎眼表示委屈和冤枉。 确实,孟珏也只是猜测没办法做到真正确认,不过强势性格所凝聚出的火气依然不小。 “你就给老娘装吧!”她不友善凶神恶煞的叫嚣着丢下句话,懒得再理会眼前吴联记的人,一转过身去就准备开溜,但千万不要产生错觉认为两人闹的误会已结束。她思路清晰不糊涂,首先算准自己身上裹条浴巾,若没脑子硬计较得失,其结果不仅很容易再次走光,还是严重的腿脚不方便。 在她眼里看来,应该返回卧室穿好衣服裤子再跑出来,那时候收拾吴联记才不至于吃亏,才能够随心所欲。 然而天底下大小事情,永远难以事事称心如意。 由于转身跑得太过于仓促,那身上包裹着的浴巾,一处边角不知道怎么搞起的,竟卡在茶几下面开关抽屉的柄上,她右脚刚迈出大半步,立马受拉扯力影响丢失掉重心,整个人也顺着沙发与茶几的空隙摔倒在地。 吴联记的位置紧靠沙发,他抛开世俗礼节生出怜悯之心,一边俯身下去整理好快脱掉的浴巾,一边用力小心翼翼的拉起来,“你咋的不小心点儿?刚刚应该没有摔着你吧?” 对于搀扶和关心,孟珏没有丝毫感恩戴德,她生活中曾有的理智丧失殆尽,胸腔里唯有熊熊燃烧的怒火。她恰似受伤的母老虎不要性命只管乱锤乱打,“今晚全是你招惹的祸端,你去死吧!” 不设防,吴联记差点儿遭受无妄之灾接连挨两拳头,他懒得再管闲事赶忙向旁边退着挪移开去。 孟珏越烧越旺的怒火哪愿善罢甘休,一手提着紧紧裹住身子的浴巾,一手捏成绣花拳头在后面满屋追。 吴联记在前面跑着不敢离去,“你不嫌累穷追猛打的搞法又是个何苦呢?我们的开始纯属于误会,今晚的你真心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火,特别是你们这类平时缺乏锻炼的女孩子千万不要轻易生气,对自身健康有严重影响先暂且不说,两张俏脸因为爱胡乱发脾气很容易落下隐疾未老先衰的……” 早已气疯癫的孟珏,两个耳朵哪里听得进吴联记在讲述些什么?她只想着某时某刻能逮住人拳打脚踢,直至最后四肢抽搐口鼻出血哀嚎几天几夜慢慢的断气,方能解心头燃起的浓浓恨意。 大半天时间,吴联记往返着跑来躲去总算是钻进厨房拴好门,心说这八婆好野蛮,我在前面跑几圈都不见消气,现如今隔着门板看你玩出啥花样来?真是个烦死先人。 的确,孟珏没辙推几下门,她不解心头之恨猛踢几脚,从卫生间拿出胶盆子接些冷水泼没效果,最后才匆匆忙转身走人,只是嘴里面狠毒骂骂咧咧的凶,“老娘天生就不是吃素的角色,老娘等下返回来再收拾你的人,真当老娘是随便哪个狗屁男人钻出来都可以乱占便宜的么……” 133 赞美话的魅力 - 重兴 - 临摹枫 眼睛透过窗户玻璃寻望出去,吴联记目睹视线里快速消失掉的美人儿,一动也不动。 显而易见的,他不是因为完美的婀娜身段丢失掉自己,更加不是失常吓懵吓傻,而是感觉不可思议。 大企业老板家的千金,他做梦也没料到孟珏会有如此野蛮的行径,从小到大受过多少教育?现如今身份和地位何其尊贵,可耍泼发飙起来,与市井无赖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始至终,孟珏的闹法很凶很恐怖。 但对他说起来,真心不算什么?单凭借农村人身份,自身体质方面,在房间里跑几圈犹如漫步走,从头到尾浑身上下都没冒汗水,而孟珏作为养尊处优的人,今晚收获到的不过是丢丑闹得好看而已。 四五分钟时间过去,他不由得在心底下问自己,现在该咋办呢?一切还没有正式开始是否已经彻底结束。 扭头收拾下乱丢的靠垫,他跌坐在沙发,又自己回答自己,不管怎么说,我既然已跑来,哪可以轻易言败想要放弃呢?关键问题是今晚离开这栋别墅,只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能闯进来…… 气急败坏返回楼上卧室去的孟珏,她反手关好门,又抬起大腿胡乱蹬两脚,“妈的,今晚真心倒霉,老娘天生丽质竟让个乡巴佬儿占尽便宜,这世道还有天理存在么?” 恼怒着,她走几步挪移着站到衣柜旁边去,对准试衣镜用眼睛反复去打量自己赤裸裸的身子。 眼下,她骨子里虽说恨死吴联记的人,但同样在乎自身展现的美。 从脸蛋看到眉毛看到脖子,再看到暗地里曾经引以为傲的胸,再看到盈盈可握的小蛮腰…… 一路走走停停欣赏着,她百般挑剔的目光始终没找到任何瑕疵与缺陷,刚有的不平衡又多了几分恨意,又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凶,“老娘如此中看的大美人,竟然让乡巴佬儿的狗眼睛玷污,吴联记,你不得好死。” 紧随其后转回床铺中间坐好,她拿起冲凉前找出来丢在床头准备明天穿的连衣裙,立马意识到不太对头,快速松开手丢回去,用力咬咬殷红性感的嘴唇,重新站起身来迈动莲步朝衣柜漫步走。 大厅的沙发,吴联记没事情可做独自老老实实的坐着。 只不过时间太久,几次扭头看上楼的人没下来,他不耐烦,便习惯性掏出裤兜里手机开始上网,一下看到童铁在线,首先发两个问候表情过去,再加上两句问候话,“童铁,还没睡?时间很晚了的。” 很明显,他积极的抢着发信息,单纯是消磨眼面前难以打发的无聊,并没想过和对方聊天,因现有时间点在极度缺乏夜生活的乡村小镇,早已经算得是很晚很晚。 这时在网络里撞见童铁,他的认知判断压根儿没当对方真在线。 结果出乎预料,今晚上童铁不仅在线,还不管前面的问候话开始诉说苦恼,“你几时里回来?我看样子已经顶不住庄湘纯父母亲了的,那两口子整天上蹿下跳就差把郎杏坳掀翻,讲你不露面纯属心虚想躲他们的人。” 目前现在事情已过去很久,此时刻要不是童铁先提出来,吴联记算是早已忘记。 现如今该怎么办呢?他不能丢掉这头即可返回去,整个感觉很是头大。 思来想去,全归结于运气不够好,刚踏入燕京就遇到像孟良峰那种心怀不轨的卑鄙小人,弄得他焦头烂额处处受制于人耽误大把时间先不说,还害他不管做啥都显得异常被动,显得尤其不顺利。 庄湘纯父母亲偏偏瞄准风头回家凑热闹,哪来的勇气? 几年时间对庄湘纯的死活不闻不问,这种无耻的冷血之人,争抢郎大爷吴奶奶的房子不怕遭报应遭天谴吗? 若骂有效果,他真想扯开喉咙大骂庄心强、杏腊月,你们两口子都不要脸不要皮,咋不早死? 庄心强是郎大爷招的干儿子,按照郎杏坳风俗虽有权利继承房产,但平日里所作所为真心没那个资格,再说现在,郎大爷吴奶奶都是个生死未卜,一些不动产岂能允许随便擅自乱分割? 最后,他不徇私义正言辞的说:“你想办法再多顶几天,我很快回来,坚持就是胜利。” 孟珏穿戴好衣服裤子,这时候恰好跑下楼来,一下子看到如想象那般坐着没有离去的男人,内心蠢蠢欲动的怒火瞬间里又冒出来。她怒不可遏的咆哮,“还坐在这里干嘛呀?快给我滚出去。” 全当童铁不存在已消失,吴联记和颜悦色的笑,“你冲着我大发脾气有那个必要吗?” 回头细想前面发生的事情,虽说整个过程有些尴尬有些难堪,但若追根究底该由谁负主要责任?彼此间既然没实质性冲突,不小心眼存心计较过去了就算彻底过去了,真心没啥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无意之中瞄目看了两下,又没心存猥琐有意为之。 孟珏不那么认为,她偏要斤斤计较捏紧两个拳头,又厉声驱赶,“你走不走的?” “我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询问,现在都还没问怎么走吗?”吴联记脸庞很明显的流露出几丝为难之色。 话里意思没错,今晚特意为咨询杏花最近消息跑前来,岂能够半途而废?更何况孟珏曾经答应帮忙,他记忆犹新从没有过丝毫忘记,也不敢随便选择忘记。 可在当前环境妄想开启关于杏花的问题,看样子纯粹是病急乱投医。 吴联记的如愿算盘是否注定要落空,孟珏不懂换位思考只知道自己遭罪丢了人,她听完不乐意离开的答复扬起两个拳头,一只脚没有任何预兆卯足劲儿就踢了过去,“这栋别墅属于老娘独有的地盘,今晚不管你想要询问些什么?老娘心里面不高兴,一个字,滚,马上,立刻消失。” 只是面对着恶劣态度与暴力,吴联记并没生出畏惧想要退缩,他往旁边稍让下打趣,“你是我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可你的那颗心怎么就不能与容颜同步呢?” 这时候,他看似在极力讲贬损话,实则是变着法子在猛夸赞孟珏生得漂亮。 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千世界都需要各种赞美,特别是平日里把美当成生命的女人。 然而,预期想要达到的整体效果似乎不大,孟珏虽停止继续使用暴力,却依旧板着脸气焰嚣张,“我耐着性子迟迟不想真动手纯粹是怕脏了我的手,你自己识相点儿快些滚吧!毕竟是个人都有张脸皮。” 到得最后,她鼻子里连哼两声补充,“父母赐予我的美,从你的狗嘴里面讲出来,纯属于奇耻大辱。” “按照你的逻辑,我在你面前只配昧着良心讲假话?” 吴联记见前面的赞美已经起到作用高兴得不得了,他抓住对方言辞中存有的明显漏洞调侃,“从今以后不管周围附近有没有其他闲杂人,我都要反着去讲你像个巫婆丑八怪,这样不侮辱你吧?” “少给我咬文嚼字。” 孟珏不喜欢听如同泼妇般大声吼叫起来,一脚又向吴联记踢去,“快转过身去不要对着老娘的人讲话,老娘看见你那狗眼睛,一感觉恶心就想把你两个狗眼睛全部挖出来。” 几乎同时间里,那些不堪入目有关于她的画面又浮出脑海,如今整个人变得无地自容窘迫死。 吴联记反倒是悄悄的乐开了花,心说这八婆的臭嘴总算有了些松动,不再讲狠耍泼非要强行赶我走人了。他顺着提的要求规范赶紧往旁边方向转过身去,“这样子面壁背对你坐着可以了吗?” 孟珏自然是懒得理睬,她为自己做出的让步非常恼火,又给自己极力去寻找下的台阶。 无意识的拢了拢额前秀发,她携带着恨意望下吴联记后脑勺,又出声警告道:“我给你两分钟时间,你有屁就快放,放完就给我快些滚蛋消失,不要老是待在我别墅里污染环境。” 134 态度 - 重兴 - 临摹枫 从外面出差归来,孟振华进入到自己办公室,首先把白橡木、陈东云叫来商讨郎杏坳的投资事宜。 很明显的,天海国际内部的几位大股东,远不是前面没商量好投资办法,而是他想法有变,急需两位好友从旁帮忙重新找出个可行性的替代方案,让协议的签署继续拖着,时间自然是越久越好。 其实,想拖的理由非常简单,因从王丹美口中得知,莫殇音还没怀孕,这迫使他不得不重新考虑问题,借助签署协议的名义,先把吴联记硬留在燕京,尽最大努力去满足令他寝食难安得罪不起的人。 现实生活中,他认为莫殇音和吴联记非常般配,两人结婚或许会成为将来最美的谈资。 白橡木与陈东云自然不知对方的真实想法,也难以摸透对方脑海深处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私心。 抚摸几下沙发扶手,白橡木首先讲出内心持有的疑虑来,“依我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关于郎杏坳的投资项目不能总拖着,吴联记要是等不耐烦,突然歪打正着找到其他的机构融资,那我们岂不前功尽弃了吗?” “老兄讲的很有道理,燕京属于藏龙卧虎的地方,啥事都要防着,再加吴联记的头脑原本就不简单,一旦在燕京呆久了摸清门道,丢开我们重新找融资对象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陈东云在后面添油加醋,讲出他的某些担忧,并附和着不忘记做个补充,“现在大环境,想找好的投资项目真心不太容易,倘若再犹豫不决,三两天后啥都变了样儿,还投毛的资呀?” 到最后,他言语激动显得不太友善,全源于对悬而未决的投资不满,对几人在此坐着商讨的情形更不满。 是个不动声色,孟振华扭动下手指看了看对面坐的两位好友,感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说。 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他最终是个很无奈的说:“你们刚刚表达的意思,我听清楚弄明白,但找你们来的目的,单纯是想你们开动脑筋帮忙出主意,在不丢掉郎杏坳投资项目的情况之下,尽量拖几天的办法。” 看下与曾经有些小差异的孟振华,白橡木脑海里突然间似乎有了主意,他赶忙先询问:“你与吴联记的接触最多,他道德品质怎么样?他身边那些人又怎么样?” “这还用多说吗?那自然是杠杠的呀!”孟振华毫不犹豫做出个肯定回答,还不用过脑子先立起大拇指。 获得肯定,白橡木心中有了底,他讲出个自认为很冒险的主意,“你意识里既然认为杠杠的,那你应该用你私人的名义先主动给吴联记支付几个钱,先让我们天海国际准备投资的项目运转起来。” 在此看下孟振华的脸部反应,他接着继续往下面说去,“只要联溪集团在郎杏坳开始了正常运行,吴联记自然而然不会再发慌,那时候找理由随便搪塞几句,讲天海国际董事会某某人出国旅游没有回来,目前暂时无法完成投资协议的相关签署,这样往后拖着理应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老兄的想法很不错,我赞成这个办法。”陈东云忽然间发现新大陆似的跟风满口应承。 孟振华保持沉默没吭声,因刚讲的那法子早已经想到过了,对他而言没任何新意,现在需要的是比那法子更好的法子。他看两位好友的脑袋在短时间里也想不出来,最后只好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先不要再讨论了,你们回家若有空闲时间再替我多想想吧!明天上班前要想出好点子,千万记得先给我电话。” 末了,考虑到天海国际最近所取得的骄人业绩,不想在此过多的去耽误时间,他改换话题微笑着说:“这个月天海国际的业绩有显著回升,多亏你们两位的共同努力,希望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白橡木实在,一听提到了销售业绩,立马想到还有两件大事情有待处理,立马站起来向外跑,“讲到日常生活中天天面对的工作,我倒是忘记个急需办理的差事,我必须走先。” 陈东云手头事务虽不算多,但看到白橡木匆匆忙的先走了人,又发现莫殇音不知几时里站在外面的门口,也佯装业务繁忙赶忙站起身来告辞,“我也该回去了,不打扰你正常工作。” 自顾自忙着整理下文件没理睬,随即看向办公室的门口,孟振华满脸热忱客气,“来来来,我这边坐。” 从没遇到过像今天这般态度的董事长,莫殇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惶恐不适应,呆站着没敢动。 或许因为孟良峰吧?一时间感到愧疚萌生和蔼可亲…… 想到此,她释然,内心刚有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先看下从身边走过去的背影子,再扭头转回来,最后不迟疑快步踏入办公室坐在孟振华旁边椅子,“孟总,据说您这次出差特别的辛苦,刚回来也不休息?” 孟振华没有发现莫殇音刚流露出异样似的,换个姿势坐好,一副慈眉善目样报以微笑,“我今天坐高铁返回天海国际来,一直都在高铁上睡大觉,这比起你们多休息了几个小时,这哪里还会累吗?” 解释虽有道理,但人多势众的公共场所,哪里能真正做到安安稳稳睡觉?更何况太阳高悬着明晃晃的白天。 莫殇音持怀疑态度不愿认可,但她的秀手还是迅速配合着立起大拇指,“您孟总与众不同就是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厉害千百倍,我读大学那会儿坐车从来都是个睡不着。” “你那是睡眠太过充足,和我们这些踏入社会的人士有着本质区别。” 孟振华解析两者之间存在的不尽相同,眼睛目光却去反复打量莫殇音的人,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紧跟着前面的话立马赞美起来,“我感觉你的模样越来越漂亮了呢!是不是吴联记的功劳?” 低下头去,莫殇音是个不敢出声,一脸绯红。 孟振华看着顿时乐开了花,他不愿罢休饶有兴致的追着询问:“你和吴联记的关系还不错吧?” “一直都那样子。”莫殇音是个越发扭捏越发抬不起头,她蚊子嗡嗡似的做了回答。 似乎有了几丝莫名触动萦绕于心头,孟振华在不自觉中改口问:“你内心深处现在还在恨孟良峰吗?”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始终是孟良峰无法无天惹的祸,他作为凶手的父亲,理应多些不同的关心,至少要让受害者时时感受到释放出的强大善意,这才有利于两者之间的和平相处。 莫殇音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神情褪去刚才的窘态,“孟良峰都受到了法律的惩罚,我还恨他干什么?” “我非常欣赏你提得起放得下的良好心态。” 为整件事情没继续往坏的方面发展下去,孟振华在表示欣慰时也很钦佩莫殇音的宽宏大量,“孟良峰这家伙虽说是我儿子,但绝对不会护短,我要让他多关几天,不然将来肯定会害人害己。” 莫殇音不知该说什么?她只管保持沉默,一个劲儿搬弄自己的手指头。 孟振华看在眼里面,他似有所悟闭口不再提烦死人的儿子,并迅速转换话题,“吴联记近几天咋样?” “还好!” 莫殇音停止掉刚搬弄着的手指头,很认真的说,“吴联记最近都在瞎忙自己事情。” 听不懂没能够理解明白,孟振华追问:“吴联记眼下有啥事情好要忙的?” “好像是有关于联溪集团吧!” 中间具体情况,莫殇音弄不太清楚也是个不敢完全确认,“最近这几天时间里,吴联记的电话特别多,深更半夜不要睡觉经常起床跑到外面去独自接听电话,一副业务很忙碌的样子。” 是个若有所思的不动神色,孟振华把得来的信息全记在心里,说:“明天叫吴联记来我的办公室。” 135 达成心愿 - 重兴 - 临摹枫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莫殇音忙完手里面工作,她下班吃过饭返回别墅,又死缠烂打道:“吴联记,我们两个今晚去丹美诊所吧?不然从今以后只怕对你彻底没了机会。” 确实是的,今天孟振华特意交代明天要在办公室见吴联记,那自然是叫前去签署投资协议啊! 现如今时间拖这么久,再不签,是否早已变得没理由没道理说不过去似的。 但她心里清楚,一旦投资协议签署完,吴联记就算正式离开燕京,这对吴联记而言,今后想要再次拥有免费检查身体的好机会注定没戏,因丹美诊所永远也不可能开到几千里之外的郎杏坳去。 几次抽空单独跑去丹美诊所,她荣获王丹美承诺愿意做次免费检查,可吴联记的倔脾气,一直不理不睬。 今儿个,吴联记依旧老样子只顾忙活手头正在做的事情,依旧懒得理睬莫殇音的唠唠叨叨。 问题存在的关键,他对自己现有身体不感兴趣,主要因素取决于不想伤害莫殇音,害怕将来彼此会有牵扯。 毕竟,他整个心思没再莫殇音身上,私下里又拿对方没办法,这源于睡着以后身体意识不能自控节奏。 前几天夜里,他上床睡觉前特意写张谢绝进入的纸条贴在外面反锁住卧室门,未曾想没起任何效果,弄得他半夜睡醒尤其恼怒火大,双手使力猛掀莫殇音的人儿,“你怎么老这样子?自己睡不好吗?” 这事情对他而言真心有火,明明卧室门反锁着的,还偏仗着有钥匙悄悄钻进来,简直没了体统? 莫殇音耍赖皮死活都不想要离去,“我现如今不和你睡觉的话,一人躺着睡不好嘛!” 纯粹是个莫须有的借口,吴联记两个耳朵不要听解释,只管用力拼命把莫殇音往床铺底下掀去,嘴里讲话更加难听,“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样子的厚脸皮女人,一到半夜就钻进男人的床,真不觉得害臊有丢父母脸吗?” 刹那间,莫殇音的怒火冒出来,她松开吴联记的人,一丝不挂跳下床铺转身向卧室外走去,“说的不错,我就是个贱女人,离不开你们男人,现在就跑到街头上找男人去,找全天下的男人……” 这下功夫,吴联记反倒吓得半死不活没了脾气,他赶忙下床扑前去抓住莫殇音的人,又使力拖拉回来,立即改口没好气的说:“不就讲了几句气头话,你干嘛当真非要和我置气瞎胡闹呢?” 莫殇音不要说话,她只是很委屈很伤心的哭,眼泪稀里哗啦,不停不止。 一时间找不出好办法,吴联记只能用手指头在旁边揩流出来的眼泪,并轻声安慰,“你乖些,不哭……” 可越是好言好语极力去安慰,莫殇音哭得越是更加的厉害。 最后,她坐不稳倒进吴联记怀里面,竟是个上气不接下气似的抽噎着抱头痛哭。 吴联记轻轻抚摸莫殇音的背脊以示关心,“你不要伤心,我又不是有意的,今后再也不会这样子对你了。” …… 也是那晚闹过以后,两个人从此相安无事。 但莫殇音并没有因此得到满足,她目前现在最大的渴望是想要个小孩子,又因为自己身体没问题,总打主意想吴联记去丹美诊所接受检查,不过前后几次努力都没有获得成功。 按照她内心想法看起来,早已判定吴联记现有的身体存在大问题,她急着想带去诊所检查,无非是想看看有没有药物挽救的办法,好心中有个数,将来应该怎么做。 今晚算得是免费检查的最后机会,她无论如何都要极力争取不能够轻易放弃,毕竟检查不光是花钱不划算的问题,更为关键的还是不敢保证以后能遇到好医生。 半天时间,她看吴联记始终是不理不睬没个反应,又不厌其烦的说:“你怎么听不进我的话呢?你明天去孟总办公室,一旦双方有的协议签署完毕,再返回你的郎杏坳,免费检查身体的机会就没了。” 一句话,眼面前有机会不占白不占,你头铁不答应是在担心拒绝啥呢? 吴联记偏偏忙手头事务仍旧无动于衷。 莫殇音坚持着,她口若悬河又叽叽喳喳的大声讲起来,“我先必须给你讲明白,你就算不心疼花钱,可王医生拥有的医术,那肯定不属于钱多就容易随随便便请到的好医生……” “好啦好啦,我全知道啦,我等下同你去丹美诊所。”吴联记感觉两个耳朵全都听出了茧子,他不耐烦选择妥协勉强答应接受检查,归根结底还是事先无法准确判断的医术有些打动人心。 在他整个记忆里,从小到大身体看似很健康,但从没有天真的认为他是个正常人,因他这具身体普通医生检查起来基本上挑不出毛病,哪怕日常生活当中最为普遍的感冒,也与常人存在很大差别。 对于今晚的王丹美,他内心深处潜藏的希望真没给予多大。 莫殇音终归搞不清对方持有的真实想法,一看功夫不负有心人,立马俯身欢天喜地亲吻下吴联记的额头,随即跳跃着率先往楼下停车场跑去,“你快些下来,我前去先帮忙负责弄好车。” 静看着眼面前欢欢喜喜彻底消失的人影儿,吴联记没再多去耽误,几下功夫收拾好刚摆放出的烂摊子,站起身来伸两个懒腰,吐口浊气不紧不慢的下楼走进停车场,再坐进前往丹美诊所的车。 大约四五十分钟时间,一路畅通无阻两人非常顺利的抵达丹美诊所。 与想象中的状况没丝毫差错,王丹美不仅事先专门等候在办公室里面,还特意谢绝了其他患者。 莫殇音不知情,不过她和王丹美早已算老熟人,一只风尘仆仆的脚才刚踏进办公室,立马抢先开口热情的打声招呼,“王医生好,今晚真不好意思,又好端端的没事找事跑前来打扰您休息,惭愧惭愧。” “哪里话!”王丹美不失礼貌应付着,眼睛却肆无忌惮停留在吴联记身上。 吴联记感觉里很有些窘迫,不是那种脸小的害羞,而是为自己不太正常的身体略感到忧心。 不过,思维意识很快就适应过来,他冲王丹美微笑,算得是主动打招呼。 王丹美直接忽视没理会,她从身下坐的办公椅上站起来,两只眼睛的视线快速转回到莫殇音身上,用征求意见的方式询问:“你们是要坐着先休息会儿,还是马上检查了回去?” “这个问题呀?”莫殇音不想随便乱做决定,她应答着拿眼睛征询吴联记意见。 吴联记在打量办公室张贴的画,一颗心胡乱转动着根本没有听见两个人刚在说些什么? 到最后,莫殇音等不到期待中想要的答案,只好自己拿主意,微笑着柔声说:“今晚前来是求医的,一切安排全由您王医生做主吧!我们两个哪里敢多占您王医生宝贵的休息时间。” “那我就不和你们两个多客气了的。” 王丹美嘴里笑说完,一转过身去拍下吴联记的肩膀子,“先不要只顾着光看那些图画了,随我检查去。” 136 电梯口 - 重兴 - 临摹枫 一路走着,王丹美在前面没有说话。 吴联记紧随其后,也没有吭声。 从二楼到顶层的检测室,再经过七弯八拐之后,进入几间连通着,全封闭式的小房间。 当然,讲到房间的小,那只是相对而言。 对于常年在此进出的王丹美,她早已没了比较中的大小,只管忙着打开工作灯,再站在靠门边的办公桌,一只秀手伸过去拿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一只秀手拿贴有标示的药水。 吴联记没事做,他站在后面几十公分的门口,不停打量陌生的全新环境,门对面有台不知名的机器,再是很窄的铁架床,紧挨着还有个没拉开收拢的淡蓝色屏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 王丹美调配好药水,她转身用命令口气喊:“先把你的左手递过来。” “检查身体前还要先打针?”吴联记看下眼前这架势,单纯没话找话随口问了句。 王丹美神情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要给我问东问西的,全程按照我话里的意思做即可。” 讨了个没趣,吴联记不由得要在心底下偷偷的嘀咕:这古板女人不光看上去非常知性,还绝对属于拥有几分独特姿色的漂亮女人,一副冷冰冰的嘴脸针对谁呀?倘若我们两个不是初次见面,这般对待我的人,只怕弄到最后,让我无缘无故会产生错觉曾欠你八百万似的…… 瞎想着,闭嘴不再言语,他直接把自己手臂摆放在办公桌上。 王丹美也不要多说话,她几下功夫先帮忙打完针,再把使用过的注射器和钳子放回到办公桌,随即拿笔写些潦草的字,一转身朝门对面慢走去,“你自己跟着我过来。” 稀里糊涂不知晓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吴联记没心思多去了解只管紧跟在后面走。 几十秒钟,一前一后两个人靠近摆放那台不知名的机器,王丹美走在前面先行停下脚步,手指机器旁边那张很窄小的铁架床,脸部没表情冷冰冰的吩咐道:“先脱光外面衣服裤子,再仰身给我躺在上面。” “还要脱衣服裤子?”吴联记不解似的反问句,他脸庞流露出为难之色,明显有些抗拒是个不太愿意。 王丹美板着脸,一脸不近人情,“一个大男人又是在怕些什么?这房间里只有医生,没有你看到的女人。” 紧随其后没再废话多啰嗦,她懒得理会吴联记出现的反应,自个儿转身向旁边靠墙位置疾走几步。她站立在收拢的屏风前,一伸手立马把屏风拉开来,稀里哗啦的声音在房间拉开来。 吴联记无言以对,一边没动静默默站着,直至王丹美拉开屏风不声不响离去。 顿时,他变成个孤零零的人,脑海里又回响起刚刚听过的那几句话。他无比惭愧,一二十几岁的男人,今晚特意跑前来检查身体的问题,这怕那怕还要检查些什么? 医生全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不能随意亵渎,不能心存顾忌…… 责备完自己,内心魔障似乎啥也消除,他不再犹豫直接脱掉衣服裤子,直接仰躺在铁架床。 可半天时间转眼过去,他没有等来任何医生,一颗心不由得又犯起了嘀咕:刚才不会把王医生得罪了吧?一进来就把我晾在这张铁架子床上,还好现在天气不算冷,换成冬天脱掉衣服裤子不冻死才叫怪事情!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他竟然有了几丝困意,不来就不来,我躺着睡会儿。 很明显,王丹美前面独自离开以后,并没有擅自走人,而是坐在外面办公桌前的椅子,打开电脑忙着查找各种资料,手里面还拿着笔,在便签纸上时不时记录着搜出来的信息。 当她忙完自认为应该忙的事情,反复看下自己开出的处方,感觉找不出毛病后,又放在办公桌,她舒口气丢开手里面拿的笔,一推身下坐的椅子快速站起身来,并向吴联记躺的那张铁架床走过去。 二楼办公室里,莫殇音玩手机玩太久时间也是无聊,却又搞不清王丹美把吴联记带去那层楼那间房。她郁闷至极准备收好拿在手里的手机,从身下坐的椅子上站起来,又想跑去门口,看下出去的两人返回来没? 这个时候,一位穿戴雍容华贵的贵妇出现在办公室外面门口,她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莫殇音,往里望几眼开口询问:“请问小妹,你有没见过王医生的人?” 情不自禁向四周围望下,莫殇音没有发现其他人,她忍不住反问:“大姐,您刚才是在问我吗?” “这里就你这个人,我当然是在问你呀?”贵妇应答着笑了笑,她不要任何人邀请自个儿走进办公室。 打消掉起身跑去外面查看的想法,莫殇音看下手机时间,一掐指计算意识到两人真走了很久,想必也应该快要返回来了吧?于是,她冲贵妇抿嘴笑,“王医生多半会马上倒回来的,从这里出去前后差不多四五十分钟。” “离开这么久的时间?”贵妇表示很惊讶,同时间也认为离去的人该回来了。 这使得浮躁的心思全静下来,她瞄准空椅子走两步坐上去,拿手做扇子不停的扇风,一副热得受不了似的。 旁边,莫殇音静静的看着,搞半天忍不住好奇的询问:“大姐,在我眼里看起来您现有身体状况,感觉里完全不像个在生病的病人,这么晚了还找王医生做些什么?” 循声扭过头,贵妇迟疑着在心里头犹豫两下,最后是个很大度的说:“我确实没生病,我跑来找王医生,单纯是想找王医生帮我做个试管婴儿,因我老公的身体天生不行,只好求助医生给我们送小孩子。” “这样子!”莫殇音不知怎么继续把话说下去,她低头自顾自的玩手机。 贵妇人LV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跑去外面接完,立马又返回来打招呼,“小妹,王医生等下回来,麻烦你帮忙给我同王医生说下,我今晚来过了的。” “没有问题。”莫殇音倒是乐意做这个顺手人情,而她心底下却在想人工受孕的事情。 又过去差不多四五十分钟的时间,王丹美总算迟迟的返回来,秀发稍稍有些凌乱,那风韵犹存的脸,好像刚被滋润似的,看上去比平日里又多出了几丝另类的动人风采。 莫殇音没注意到那些不易察觉的变化,她眼睛见到渴望已久的人,只知道起身快速迎过去,同时间里迫不及待的询问:“王医生,吴联记应该没有问题吧?” 先没有做回答,王丹美进入办公室,顺势端坐在办公椅上,半天后说:“总体说来没大问题,但有几个小问题必须熬中草药试着去解决,我在此帮忙想法开了个处方,希望过段时间又回来看下吧!” 自顾自讲解完毕,她赶忙把事先写好处方的纸递前去,又接着说道:“吴联记在顶层快下来了,你去电梯口等吧!我今晚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先顾不上你们必须提前走人。” 137 啥也不知道 - 重兴 - 临摹枫 “谢谢王医生,我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这就先出去。” 莫殇音反而显得更加迫切,她两个耳朵听闻到今晚检查已经彻底结束,并且有了结果,自然害怕吴联记因为自身问题出现心理负担,立马火急火燎的向外疯跑。 只是,抵达电梯口,她没看到吴联记,却看到王丹美从顶层下来的电梯还停在二楼。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钻进电梯,直接按下电梯电钮上顶层。 当她顺利到达顶层的电梯口,一走出电梯,立马看到吴联记朝电梯这边走来,与以往平日里没啥两样。她顿时满心欢喜,先抢着询问:“王医生都已下到二楼办公室,你咋搞起的还走在王医生后面去了呢?” 想想也是的,王丹美作为专门负责检查身体的医生,按照常识常规进行推理真不该走在前面。 对于疑惑,吴联记是个不以为然,“怎么吗?我晚了很久么?” 这时回过头去,他虽搞不清楚王丹美做了哪方面的检查,一共花费掉多少时间,但可以明确肯定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至少在刚才所知道的这些时间里。 从迷迷糊糊当中醒过来,这小段时间不算特别长,他啥都记得明明白白。 目前短时间以内至少不会忘记,他刚睡醒过来,两只眼睛睁开不见身边站有任何闲杂人,耳朵里却听到些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他不自觉的偏过头查看,只见王丹美背对他的人,站在靠墙位置,前面是台从没见过的超大仪器,一只秀手在不停按着仪器上的各色按钮,标志灯时亮时灭。 静看着,他弄不懂王丹美忙的事情,先忍不住要询问:“王医生,我检查好了没?” 王丹美没有回头,却直接说:“好了,你可以穿衣服裤子了。” 几乎算得是同时间里,她自行向后退出大约两三步距离,先前刚操作过的那台大仪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变成最初看到的墙,像科幻大片里面充满神奇的特写镜头。 不知不觉的看呆了,吴联记忘记掉应该穿衣服裤子,还要穿衣服裤子。 王丹美冲他的人转过身来,对他流露出的呆愣神情视而不见,“我先要下二楼去了,你后面离开的时候千万记得帮我把外面那道门关上,灯倒是可以不用帮忙关,因过不了多久会自动断电。” “好的,您自己尽管先下去忙吧!”吴联记迟迟缓过神来,没理会还在不远处的人儿,开始穿衣服裤子。 王丹美忙完事情倒是没有做太多的停留,直接转身不声不响的匆匆忙的先走人。 吴联记穿戴好衣服裤子,不自觉的要用目光向四周围打量几下,立马发现所站位置不像先前进入的房间,因最初眼里看到的那台不知名机器已经不在,感觉整个房间比原先似乎大了几分。 很快,他眼睛又注意到旁边的淡蓝色屏风,一时之间又为刚萌生出的判断产生莫大怀疑。 到得最后,懒得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他跑到王丹美曾站过的位置,一仔细辨认之后发现个问题 ,那看似和墙没有任何区别的墙,原来不过是滑门上贴了墙纸。 突然想起刚看到的超大仪器,他试着用手推滑门,几次没能获得成功,最后放弃心中的好奇出了门。 一到电梯口,直接遇到莫殇音。 算算前后占用的时间,自我感觉相对于王丹美并没有滞后多久。 确实也是没滞后多长多久。 但莫殇音的真实意图并不是想要在此责怪拖延了时间,而是不能理解吴联记为何会平白无故走在后面。 只不过,她目前现在就算是不能理解,也是随便询问下,没想着要找出个答案来。 这使得她听闻到反过来的质问话,不作回答反而改口催促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下楼回去睡觉吧!免得睡太晚明天早上起不来,那才是个最大的麻烦。” 为明天开始担心,她抢先返回到电梯里,一副迫不及待争分夺秒,先把手指放在电梯关门的按钮上。 孟振华提出在办公室里约见吴联记,事情确实重大,不仅不能耽误,还必须尽可能提前跑去。 是显而易见的,吴联记没把明天见面放在心上,这取决于对整件事的判断,从旁认定孟振华不是签约,因签约的最佳场所肯定不是董事长办公室,再是签约的好消息哪需要轮到找人帮忙传话? 明天到底算个什么?他想该是彼此的分水岭,成与不成都会有个非常明确的答案冒出来。 莫殇音难以接受慢吞吞丝毫不着急的样子,她跺跺脚在电梯里又忍不住催促,“花儿都等谢了,快点儿!” “你还给我讲夸奖些呀?”吴联记嘴上有所抵触,不过腿上的动作加快,闪电般几下钻进电梯里。 几分钟时间,两人下到停车场,再先后爬上停在旁边的车。 莫殇音不甘沉默又开始说话,她首先开口询问:“今天晚上,王医生帮你做了哪些功能检查?” 前后总共花费将近两小时,在她内心持有的观点看起来,不用过脑子去想都应该做了很多功能检查,不然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害她等到最后是心慌意乱急得不得了。 吴联记自始至终是个啥也不知晓,还满以为王丹美早已单独同莫殇音谈论过呢! 扭过头去,他神情有些不解的反问道:“你今晚带我前来做检查,王医生事先没讲我该检查哪些问题?” 两人在私下里交流哪有功夫询问那么详细吗? 莫殇音看吴联记的表情只差郁闷死,她心底下不由得埋怨起来,真有你的,和我摆啥谱嘛!王医生刚检查过你哪些地方,你作为当事人没有不清楚的道理,还藏着掖着不想讲出来,瞧你那副德行…… 不知不觉中瞪眼睛鄙视两下,她拿过王丹美刚开出的处方,一负气说:“王医生给我的,你自己看下吧!讲你有些小毛病,先吃药,过段时间再返回来做检查。” 半天时间伸手接过递来的处方,吴联记看也不看又用力直接丢在车子前面去。 莫殇音看到后很不满意,“瞧你那态度,行不行抓副药熬来喝后看效果,你丢啥丢嘛!” 最后启动车子开起来,她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不会看到是中药,你怕麻烦就不想熬来喝吧?这对你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情,周围附近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你的,即使我拥有千百个意愿付出也没办法代替你的人。” 138 黄花菜 - 重兴 - 临摹枫 将近八点的样子,孟振华刚上班就跑到各部门去视察下,他返回办公室,看到吴联记首先问:“来啦?” “来啦!”吴联记拥有的声音不够大,传递的感觉似乎提不起精神。 眼前事态的发展已经明摆着,真没有办法乐观起来,一早风风火火赶到天海国际,孟振华竟然有空闲去忙其他工作,这足以说明对方并没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那等待他的还会有好结果吗? 不过,他并没萌生出绝望的念头,还在说话的同时间,率先转过身去,很有礼貌的让座。不管今天两人的谈话最终将以何种形式收场,一些日常生活中基本的礼节永远不能丢失。 彼此间就算不能够好好的合作,作为男人,必须具备提得起放得下的风范。 更何况,前不久的日子,孟振华不求回报曾无私帮助过他的人,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忘记曾有的好? 作为孟振华,早已遗忘掉曾经做过的某些小事情,却知晓最近时间里对吴联记的刻意冷落,他藏在心里寻思着不接受让座,直接以主人身份谢绝,“这是我的地盘,你无需和我多客气。” 吴联记笑,“这是哪里话?你是我大哥,不管在哪里都应该以你为尊。” “你既然要这么讲,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的。” 孟振华借事一歪真就不再多加礼让,立马心安理得率先坐进特意让出来的位置,想到孟良峰给吴联记造成的种种伤害,又满是歉意的先开口,“孟良峰这次给你造成的伤害,希望你不要记在心上。”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不提了就没了。” 讲话看似洒脱,吴联记内心深处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他受到的伤害无法用金钱弥补,特别是关于杏花义无反顾的离去,早已注定会成为今生今世永远无法愈合的大伤疤。 在眼前这种时间与场所,他真不希望听到孟振华随随便便提出来。 孟振华似乎很清楚吴联记所承受的伤与痛,却依旧按照他心中意图说下去,“其实,我大致明白孟良峰给你造成的伤害有多严重,远不是所谓的罪孽深重就能概括过来,不管我现在采用何种方法弥补过错,也无法挽回你情感上的所有损失,但作为凶手的父亲,不能够始终保持沉默话也不说屁也不放。” 存在的道理讲起来非常之简单,他没有亲口对吴联记做过任何表示,今日得以真正遇见,必须摆正姿势,必须在口头上要积极主动承认儿子所犯下的严重错误,力争获得原谅。 吴联记还是那句不变的老话,“事情已经过去,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彻底忘记。” 孟振华没话好说,却突然联想到自己拥有的两段失败婚姻,顿时是无限感慨,不由得喃喃自语,“现实生活中越是优秀的漂亮女人,眼睛里越是融不进沙子。” 很明显的,他话里内容有拿自身经历专门去针对杏花的意思。 的确,如今回过头去遥想当年的时光,他与孟珏母亲胡艺卜特别恩爱,可鬼迷心窍总是想要有个儿子,便偷偷摸摸在外面养了个曹景玲,未曾想没用多久时间歪打正着真生出个白白胖胖的乖儿子。 胡艺卜不知从哪里获知情况以后,立马不吵不闹提出强制离婚,一时间走得没有丝毫牵挂。 吴联记不怎么了解孟振华曾拥有的那些过去,更加不了解所经历的两段曲折婚姻,但他清楚,生活中远不是漂亮女人的眼睛里融不进沙子,而是融不进沙子的那些漂亮女人,原本就是圣洁无暇的存在。 在他眼睛里面,杏花就属于圣洁无暇的漂亮女人,未来的日子也应该简单快乐。 而他目前有的现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人儿,整个情感不配拥有杏花的未来。 这或许是他自己给自己找出的放弃理由? 又或许,他现在不想放弃也只能够选择理智的放手! 不管两人是那种分手,孟振华眼睛里面自然不希望老看到吴联记纠缠杏花,但他不会傻傻的问出来,更懂旁敲侧击的重要性,适当做些提点是完全可以存在的。 大半天时间,看吴联记不搭腔,他暗地里组织下语言又试探着改口询问:“对了的,你与莫殇音之间因为孟良峰作孽不清不楚发生关系以后,你与莫殇音没有因为关系变化尴尬吧?” 看似非常简单的小问题,却参透着非同凡响的智慧哲学。 吴联记倒是没有丝毫含糊,立马如实做了回答,“我们都是成年人,彼此间有啥好尴尬的。” 话讲得虽显洒脱,但心底下却是些另外的不想明言的声音,你还是省省心吧!别总是有意为之,老想着要撮合我与莫殇音,一切顺其自然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弄得你难堪我难堪大家都很难堪…… 孟振华没去细究话里所包含的想法,不过他的憧憬没有变化,“莫殇音各方面都还不错,你将来要是能与莫殇音凑合着过日子,也算是减轻孟良峰犯下的罪孽吧!” “将来还是看看老天爷的意思吧!成与不成都是彼此间的缘分,但我不想你孟大哥讲话总是牵扯孟良峰,因目前孟良峰已经受到了法律的惩罚,我与莫殇音的事情同孟良峰没有任何关系。” 吴联记不愿意承诺,也不愿意胡乱随便表态,更加不愿意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哪怕是他当前恨之入骨的孟良峰。他内心又很不满,你孟大哥绕老绕去总想当说客,不会觉得多管闲事瞎操心吗? 孟振华没能探出想要的口风,他倒是懂得见好就收,不再继续原先话题,一下改口笑着说:“先不谈那些伤脑筋的问题,我们还是谈谈合作赚钱的事吧!因好的生活离不开金钱。” 顿时,吴联记整个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知不觉中挺直腰板接连换两个坐姿,属于意味深长的笑,“我们的合作耽误掉太多时间,确实不该往下继续拖了,免得到时候好好的黄花菜都拖凉了的。” 139 陪葬品 - 重兴 - 临摹枫 天海国际,前面那条笔笔直直延伸出去的路,一辆豪华跑车从遥远处驶来。 几分钟时间,豪华跑车停在进出天海国际的大门外。 按照制度与工作习惯,值班保安拿着登记簿快步走过去,手指头敲下车窗玻璃,告诉驾车女士,先登记,再注明要拜访天海国际的哪位职员,并讲明事由,一经确认,外来陌生车辆才能允许放入。 驾车女士嫌麻烦,她对值班保安的做法颇有微词,却强忍着内心的不爽打开车窗玻璃,没好气的说:“我叫曹景玲,我这种身份应该不用登记了吧?” 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我是当今天海国际董事长的老婆,日常生活中虽说没出现在此,但身份与地位摆在那里可以不用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必须区别对待特殊处理。 小小值班保安,他目前还真不知道曹景玲是谁? 更何况,前面因孟良峰身份与地位特殊,让其随便进出闹出几件大事情,几名保安受处罚后,决策层已用通告形式做了声明,谁值班时间里没有严格执行门禁制度,一经查实不仅要付相关责任,还必须无条件解约。 试想,当前这形势,值班保安就算认识曹景玲这个人,也不敢随便乱放人,何况不认识。 值班保安有苦衷没时间多废话,他避开身份问题直言不讳的回答道:“不大好意思,不管您是谁?进入天海国际之前必须先登记,不然就是我的失职,那我就得面临重新找工作,请多多理解,多多配合。” 看下不通融非要坚持的值班保安,曹景玲顿时气得要命,“怕丢掉手里饭碗,那我现在告诉你的人,快把你们领导叫过来,我让你们领导马上砸掉你的饭碗。” 端坐在保安室里的保安,一发现同事与来宾无预兆的争执起来,赶忙跑出来了解情况。 当获知整个事情的原委以后,他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做解释,“我们都是漂泊在外的打工族,我们拿了天海国际的工资,自然要替天海国际看好这道大门,一丝不苟认真执行门禁制度,请理解我们所做工作,只要讲明来访目的,及所找职员,一旦确认,立马可以放您进去,前后最多不过耽误几十秒钟时间。” 多年生活中,曹景玲总是高高在上,她岂能轻易向无名小卒低下高昂的头,整个感觉里,还自认为今儿个是被两名值班保安存心找茬故意刁难,一副气呼呼的嚣张跋扈样子,咬紧牙关指手画脚凶:“先算你们狠,但别想高兴得太早,我马上要你们两个在天海国际彻底消失。” 今天确实有些丢面子,她以往的日子虽待在家里没有来天海国际,但知晓自己儿子不受任何制度约束,而她作为儿子母亲孟振华的老婆,一跑前来立马这规矩那规矩,这搞法岂不是存心让人难堪下不了台吗? 恼怒中,她拿出手机气势汹汹的拨通电话,“孟珏,你看你管的人,我开车来到天海国际的门口,两名值班保安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卡主我不让进去,这到底是个啥意思?” 这时刻打电话找孟珏投诉,全源于孟珏刚接手天海国际行政方面的工作。 真是恶人先告状,还无中生有倒打一耙。 不过,孟珏在接听投诉电话中,没骂值班保安,只管安慰道:“阿姨,不要生气,我马上出来。” 此时此刻,她内心深处别提有多高兴,因她比谁都清楚,曹景玲与父亲曾经有过约定,在父亲有生之年绝对不可以踏入到天海国际,可今天不但违背诺言擅自跑来,还与值班保安发生了冲突。 对她目前有的现在,自然乐意看到类似事情不断上演。 不知不觉当中,仿佛又替母亲私底下出了口恶气,一阵阵的轻松、惬意。 天海国际原本就是母亲当年和父亲呕心沥血共同创建而来,现在偏偏换个不讨喜的女主人。 放下手里工作赶忙跑到外面门口,她先进入保安室,一手拿过摆放在旁边的登记簿,边登记边笑着说:“你们先把阿姨快些放进来吧!这种老女人身处更年期不讲道理,今天由我负责帮忙先登下记,从此以后行不通的。” 值班保安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无需承担责任自然而然很好说话,立马按动按钮打开外面进出的大门。 曹景玲心头火气还在,她凶神恶煞瞪几眼值班保安后,嘀咕几句直接把驾驶的跑车开进停车场。 快速登好记,孟珏没与值班保安多废话,一转身加足马力直接跑到旁边停车场,看准停的车爬上去,先满是诚意的道歉,“阿姨,今天把您委屈啦,我在此替保安先给您赔个不是吧!” 恰似加入了蜂蜜的言辞很受用,曹景玲那颗心突然好受了些,但浑身上下怒火依旧没消失,“你等下帮我把那两个值班保安炒鱿鱼算了,一点儿也不懂规矩,今天只差把我活活的气死在大门口。” “没问题,您阿姨吩咐我做的事情,我等下有空绝对出面帮忙搞定。”孟珏是鬼精灵,她玩文字游戏。 而后呢?她心下潜藏的期盼暴露出来,又不忘试探着问:“阿姨,您今天来天海国际干什么?” “这还用我多说吗?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我们天海国际与那个吴联记合作呀?害我峰儿被关起来,一想起这件事情,立马让我整日整夜都睡不着觉,现如今整个感觉都老了好几十岁似的。” 孟珏生怕后面事情闹不大,赶忙在旁边扇风点火,“您阿姨的话很对,我感觉孟良峰被关押特别冤枉,因前不久刚听同事说,莫殇音与那个狗屁吴联记好上了,两人现在不光天天同床睡觉,还打算过段时间就结婚呢!” 这下,曹景玲只差五脏俱焚当场倒地身亡,她不由得破口大骂,“两个情投意合不要脸的狗东西,明明早已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偏偏还拿我峰儿做祭品,今天非要让那个狗屁吴联记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趁热打铁,孟珏表示出同情,又佯装无能为力的样子,“我当时听了非常生气,只是多年来生活在国外,如今返回燕京没人脉关系,在旁边看着真是个有心无力只能干着急。” “你有那份心意就好了。”曹景玲不以为然,气冲冲的打开车门先下了车。 孟珏不甘于落后也赶紧下车去,神情举止尽是些不好意思,“阿姨,您去找吴联记麻烦,我送您到电梯口就不送了的,因身边还有其他事情忙着急需处理,目前现在真抽不出空闲时间帮您说两句公道话。” 可她心里却在想,真是猪头猪脑子,自己想去送死,千万别把我带着,我有母亲要孝敬不能做你陪葬品…… 140 栽赃陷害 - 重兴 - 临摹枫 根据孟珏提供的信息,曹景玲没遇到任何麻烦,很快找到孟振华所在楼层办公室。 一进门口,看见拿笔准备签字的吴联记,她接连冷笑两声没好气的大声咆哮,“你害我峰儿也就算了,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拐骗天海国际的钱,真当我们天海国际都是些没有用的傻子么?” 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办公室里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扭头望过去。 吴联记对突如其来的恶意指责,一时之间保持沉默显得异常冷静没急着乱开口为自己辩护些什么? 但是,他两只眼睛的视线瞬间里辨认出来人,不由得要在心底下嘀咕,这个女人怎么跑来了?竟然指桑骂槐讲我是骗子?这话从何说起呢?看样子纯粹是找麻烦搞破坏捣乱来的…… 孟振华的反应完全不相同,他怒不可遏厉声叫嚣道:“谁给你胆量跑来天海国际的?立马给我滚回去。” 曹景玲没有丝毫被恐怖的声音吓唬住,反而是满脸的刚毅,催生出无所畏惧与大义凛然。 紧跟着,她用鄙夷的目光紧盯吴联记的人,一张嘴却对孟振华说:“不要总是对我凶神恶煞的,今天没有心情和你吵架斗气,我为天海国际的明天而来,讲完该讲的话就走,一秒钟也不多停留。” 旁边坐着吴联记,孟振华不想拿自家有的私事情,在此扯开喉咙闹个天翻地覆。 今天碍于面子人情世故,先忍着不要去认真计较也罢,但心存怒火还是不愿意轻易饶恕掉违背诺言的人,他板着脸,双手撑在办公桌的桌面又凶道:“那,你快些讲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出些什么?” 几十年时间里,他不允许曹景玲踏进天海国际,主要还是放不下胡艺卜,放不下曾经拥有的点点滴滴。 作为曹景玲,她自然知晓孟振华内心深处存有的那些可怕想法,也明白自己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过为自家受委屈遭罪的儿子,如今算是啥也豁了出去。她手指气定神闲的吴联记,立马又变得情绪激昂,“这臭小子昧着良心蒙蔽住所有人眼睛,大老远跑来燕京找天海国际融资,纯粹是想骗钱。” 孟振华顿时又冒了火,“你知道你嘴里刚刚在讲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嘴里在讲什么?” 迎上看过来的目光不要退缩,曹景玲整个人都没有流露出过往的恐慌与害怕,还理直气壮。几乎是在同时间里,她右手几下功夫从LV包摸出张内存卡,一下子丢掷在办公桌上,“你先听听这卡里都藏了些什么?” 完全看不懂眼前出现的系列操作,又碍于身在办公环境里面,孟振华耐着性子冷静下来,他不置可否拿过摆放办公桌的内存卡,再端详着不出声反复看了又看,最后打开使用的手机插入卡槽播放。 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曹景玲无声的笑起来,得意洋洋,并针对吴联记扭头时不时展露出挑衅目光藐视几下。 今天有你臭小子好受了的,不长眼睛敢欺负我儿子,却不事先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当证据播放出来,最终命运早注定吃不了兜着走,从此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离燕京,重回你那个郎杏坳惹是生非去…… 一颗心还不忘对自己悄悄臭美几句,好儿子,老娘今天又帮你扳回一局,老娘儿子永远都不能吃亏! 插在手机卡槽的内存卡开始了正式播放,先是听不清的嚓嚓盲音,紧跟着冒出莫殇音的说话,在轻言细语柔声说:“吴联记,我助你骗融资,你得手以后打算用何种方式感谢我呢?” “无需多说,只要耐心等着我拿到全额的融资款,立马带你离开天海国际不就得了吗?” “可总是觉得吃了大亏,天海国际各方面的条件那么好,真要决定跟你走的话,岂不是傻瓜白痴硬生生的让自己直接从天堂空降到地狱里生活吗?你必须给出最为直观的筹码,不然不再帮你了。” “我对你有种感觉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现在纯粹是打工,一转身变成老板级人物哪里算吃亏?” …… 这时候,曹景玲犹如凯旋而归的将军得意忘形,眼睛目光恰似铁钉般盯住孟振华,很快发现对方脸庞神色在不停止的变化以后,立马扇风点火,“现在,你都听到了吧?你还要继续投资吗?” 孟振华没有吭声,却把目光转向旁边坐着也没吭声的吴联记,期待对方能及时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吴联记神情显得异常的冷静,因他和莫殇音之间从没有过内存卡里的那些对话内容。 先拿眼睛瞟两下幸灾乐祸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曹景玲,再把两眼目光快速转回到近身前的孟振华,“这件事情无需着急,我最多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还原真相,立马找出藏在背后的搞鬼之人。” 承诺话讲完,他懒得关心孟振华有何种反应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径直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曹景玲看到这种局面,她是个严重的不满意,一抬手用食指指向快速消失在办公室的背影子,犹如受伤的母老虎咆哮起来,“我天海国际就这样子轻轻松松的放他走人吗?” “你还想要怎么样?”孟振华气急败坏的瞪大两只眼睛,一副凶狠样子就差张开大嘴活活吞人似的。 曹景玲在心里不由得打个寒颤,随即又没了刚萌生出的害怕,因她自认为今天占足了道理无需先低头,“我们应该报警把那臭小子抓起来,让公安机关审判他的人,竟然敢诈骗我天海国际,一辈子吃牢饭都算轻微的。” “你天生就是个猪脑子。” 孟振华气得忽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一指办公室门是个暴跳如雷的大声怒吼道:“滚,从今以后要是再敢违背我们当初有的约定,再敢私闯天海国际,那我们还是不要过日子了。”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个显摆的机会,未曾想到头来竟然是个使力不讨好的可悲下场。 曹景玲心底下很是不服气,她不甘于永久示弱大声凶回去,“这些年来,我不光为你生出儿子,还帮忙给你养儿子,一大半辈子下来没功劳也有些苦劳,为何事事不管对与错总是先责骂教训我的人呢?” “你与胡艺卜离婚差不多都二十年了,可你心里始终把胡艺卜当成自己人,却偏偏我把当成个外人,不想想现在的日子,每天陪在你身边的又是哪个女人?” 孟振华气得半死不活浑身发抖,“你给我住嘴。” “我偏不住嘴,我偏要正大光明的继续说。” 几十年憋屈是否得到了激发,曹景玲显得是越发有道理似的,“胡艺卜当年吵着和你离婚,那件事情能怪我吗?这些年隐忍着走过来,一直都当我是个什么?当我泄.欲的工具?天生有副上好皮囊,你生理有需要时不声不响的凭空冒出来,不需要时跑的连个鬼影儿也找不到半个,讲来讲去哪有我半分尊严存在……” 气的是彻底晕了头,孟振华咬紧牙齿几大步走过去,一甩手两耳光,“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的人儿。” 141 音效 - 重兴 - 临摹枫 从办公室里大步流星的快速走出来,吴联记利用楼梯间靠门墙壁张贴的平面图,及各楼层分布图,没花费多少时间与功夫,很快找到天海国际人力资源部的所在办公场地。 事情明摆着,首先想到在人力资源部的孟珏,他绝对不是能掐会算天赋神通,而是刚拿出的那张内存卡,一下子令整件事情彻底败露出来,简直是个无处可循。 曾经,录孟良峰罪证的内存卡,靠边沿位置不仅有破损,还有条非常清晰的裂痕。 而今天,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曹景玲从LV包摸出来的内存卡,恰好与曾经熟悉的内存卡没任何区别,这使得他不用过脑子思考,立马算准躲藏在背后的始作俑者肯定是孟珏毫无疑问。 站在办公室外面门口,他用最快速度往各个角落扫视两圈,却不见想要寻找的人儿。 哪去了呢?他脑海里暗自思考着,几秒钟,瞄准坐在最前面紧靠门右边的长发女孩子,挪两步走过去很礼貌的轻声问:“你好!知道孟珏去哪里了吗?我想要找她帮忙办件事情。” 条件反射般抬起头,长发女孩子嘟嘟嘴有些糊涂,又疑惑不解的嘀咕:“刚还看见人的,不会又走了吧?” 办公桌紧靠孟珏的女孩,她听到吴联记与长发女孩子的对话,立马停下手里正在忙碌的工作,一下子抬起头望过去,一份自来热不过脑子中途插嘴,“刚跑去厕所了,很快就应该会返回来。” “谢谢!”吴联记倒是不吝啬嘴里有的客气话,赶忙用最大的诚意表示谢意。 孟珏确实在厕所,却不是尿急需要排泄,而是极度心虚害怕所做的事情露出马脚来,一个人尽量独自躲藏着消磨难捱的时光,其目的自然是想平衡略显慌乱的心收获某种宁静。 前面送曹景玲走到电梯口,她耍手腕利用甜言蜜语获取信任以后,听到前来找父亲的牵强理由,顿觉光凭借私心替孟良峰搞事情跑去报复吴联记胡搅蛮缠,不仅阻止不了眼看就成的合作,还很有可能助长合作加速。 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发生的种种尴尬,她整个人恨天恨地气得是浑身不自在,一冰清玉洁的大美人,竟然让土里土气的讨厌鬼白占便宜,这种可以说成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务必要借人之手加倍偿还回去…… 为整盘报复计划不至于到最后会失败,她佯装好人,主动拿出正愁无法发威的音效合成对话,送给曹景玲帮忙完成心愿,企图从中作梗玩计谋借刀杀人,让吴联记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名。 在她眼里看来,利用科技手段冥思苦想出的阴谋能否达到预期,对她而言总归是个看客,无伤大雅。 即使失败了,前面有替死鬼顶着,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她绝对有理由相信,曹景玲不会把她供出来,这其中关键源于父亲面前丢不起那张老脸。 生活中,曹景玲做啥都不聪明,又没个自知之明,还偏偏自以为是又聪明又能干,倘若真是失败了的话,中途不忌嘴硬把她供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脸承认自己没脑子愚蠢吗? 考虑到牵扯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略显忐忑的焦虑之心,一时间似乎有了些安慰,没了前面的害怕。 不想老在厕所里面站着,她推开门走出去,很意外看见个吴联记,一皱眉头不自觉的问:“你在这里干嘛?” “我干嘛?我专门在此等候你的人啊!”吴联记没个丝毫收藏似笑非笑。 孟珏没反应过来,她接连鄙视两眼转身向办公室漫步走,却是个不指名道姓的咒骂,“变态!” 无需用脑子去猜测,吴联记自然而然知晓对方是故意在咒骂他的人,他全当没有听见不放在心坎上,而是没半分迟疑的几大步快速蹿前去,强行堵住离去的通道,“你这是想要往哪里走呀?” “我想去哪里还需要向你做汇报吗?” 孟珏隐隐约约已察觉到眼前将要发生的事情,反而惹恼神经是狗急跳墙,一股怒火直接从胸腔冒出来,两只漂亮的眼睛瞪大,一副恐怖模样只想活活吞掉吴联记似的,“你个乡巴佬儿算哪根葱?” 末了,她又快速补充两句,“给我滚开,好狗不挡道。” 没丝毫畏惧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但吴联记内心里同样明白,与他有关的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从理性角度思考,在天海国际自然是知道的人员越少越好。 因牵涉的人毕竟特殊,一旦最后弄得世人皆知,今后的日子还怎么在天海国际继续混下去? 为避免出岔子,他不要让路,直接拿出个孟振华镇场子,“不要大呼小叫,孟总让我请你去楼上的办公室。” “瞎讲什么?”孟珏刚有的嚣张气焰变得销声敛迹,取而代之是些不敢置信。 看到前后拥有的大变化,吴联记不由得要在心底下悄悄的感慨,这么快就甘愿认输认怂,真是个一物降一物啊!不过没敢掉以轻心,“孟总刚有件事情想找你上办公室去当面商谈下。” 在脑海里暗自偷摸着计算两下前后有的时间,孟珏脸庞流露出的神色,顿时是有别于先前的紧张,竟在不知不觉中生出试探性的询问:“我父亲找我到底有啥事情?为何让你跑来传话?” “你先不用着急,我们边走边聊怎么样?”吴联记哪敢轻易亮出底牌做出正面回答,他玩拖延战术。 孟珏站着不置可否。 吴联记没急着催促,他抿嘴是些善解人意的微笑,最后不管对方有没有采纳他提出的意见,一转身率先往楼梯边的电梯走,纯属于平日里很少有的步伐轻盈身心洒脱。 孟珏在后面无奈的看着没话好说,她拖延几秒钟只能有气无力的挪动步伐慢慢走,可脑海里无来由的又生出些许害怕。我今儿个绝对不可以稀里糊涂莽莽撞撞的跑上楼去,我必须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情不自禁向前快走几大步,她越过吴联记转过身来,大大张开两条美腿,伸出双臂尽可能的拦住通道,“你必须老实给我交代,我父亲无缘无故的叫我上楼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看像泼妇摆出的野蛮架势,吴联记算得是有了些明白,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只怕到头来真请不动人了的。 既然不能拖,那就先讲明白再说吧!他不再去收藏直截了当的说:“你让人栽赃陷害的事情,你自己上楼去当面向孟总坦白解释两下吧!免得到时候弄得你我矛盾加深都不好继续过日子。” 真是那件事情。孟珏内心里稍微挣扎几下,继而是啥也不怕,因坚定认为曹景玲不会轻易把她出卖。她瞬间里变脸,“没有搞错,啥事情都想着往我身上套,我凭啥设计陷害你呢?当我饭吃多了不消化是吧?” 愤愤不平的讲完,她不再犹豫,立马转身迈开脚步朝自己办公室疾走。 早已预料到会有现在这样子的臭把戏,吴联记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先给我老实点儿,千万不要自以为聪明就治不了你的人,你不跟我走可以,只要我把你整治孟良峰的事情全部捅出来,恐怕你拥有的小日子就不好过了的,那是我和你两人之间的真实录音,而不是你把玩的音效合成。” 142 乡巴佬儿 - 重兴 - 临摹枫 真有些心虚怕了,孟珏情不自禁停下脚步,又显得不服气特别窝火,一时之间反倒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惯有的坏脾气岂能轻易屈服,她暗自快速思考起来,该如何化解眼前困局呢? 毕竟,她前面偷偷摸摸提供出来的录音,完全可以说成是借吴联记之手,在背后使巧劲儿整治孟良峰,倘若给猪脑子曹景玲获知其真相,今天在电梯口的所有说话,弄到最后岂不统统都会暴露出来…… 收拾曹景玲相对容易,若想摆平眼前吴联记,还真有些棘手。 可不远处站着心如明镜似的吴联记,哪愿意给出太多时间思考,他看孟珏怕了计上心来,立马趁热打铁紧追着说:“走吧?孟总还坐在楼上办公室等候我们呢!” “走就走,你以为我怕你呀?”孟珏瞪圆两只眼睛不服输,一脚过去踢吴联记的人。 往旁边闪躲让开去,吴联记懒得在小问题上太过计较,他独自转身迈步先朝通道尽头的电梯走,一摇头,一张嘴对准身前空气不痛不痒抛出句,“真是本性难改。” 确实没讲错,两人现有接触虽说不多,但评价和看法基本上到位。 在他当前的观念看起来,孟珏拥有最大资本不过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女,日常生活中能把自私自利玩得溜溜转以外,认真做起其他正事情来,可以负责任的说啥也不会。 孟珏却不会那么认为自己,也没有兴趣和精力破解专门针对她量身打造的“本性难改”是何具体意思? 实属不情不愿的,她在后面漫步走到电梯口,静看吴联记从楼上把电梯按下来,一直闭嘴不开腔,只是脑子里没闲着,在翻来覆去想摆在眼面前的难题,应该如何扭转看似改变了的劣势。 电梯门打开来,吴联记不要多说废话率先钻进去。 迟疑下,孟珏依旧没找到对策只能跟着走,她满眼仇恨,不由自主的骂:“你咋不去死呢?” 吴联记靠角落站着佯装听不见,却目睹对方拿他无可奈何的憋屈样儿,沾沾自喜。 很明显的,他远不是阿Q精神自我陶醉,而是真真实实已经清晰感觉到频临崩溃边沿的爆炸,总觉得在电梯里只要稍与孟珏耍嘴皮子,其结果便会演变成狗急跳墙,试想下那局面难以预测还是不去随便招惹为好。 孟珏毕竟属于孟振华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总该有几分担当,最起码的不能够因小失大。 追究出事情真相即可,他没必要考虑自身有的得与失,更加不怕临时背个新身份胆小。 未能招惹出战火,孟珏哪愿意罢休,她使性子跺跺脚接连哼两声,几下挪到电梯门边安装按钮板的位置。 电梯开始向楼上快速提升,她浑身的烦躁与不安,顿时变得是个无以复加,一只秀手反过去不停不止乱按电梯按钮,“我倒要看你能爬到几层楼里去,快些给老娘停下来。” “嘀!”一轻不可闻的响动过后,那匀速往上攀升的电梯真出现程序故障硬卡停在楼与楼层当中。 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了种如愿以偿的兴奋劲儿,感觉老天爷都在帮忙找下的台阶,她冲吴联记嘿嘿笑,“老天爷就不希望你拿上次的事情威胁我这个人儿,你反复想想我与曹景玲面和心不合的敌对关系,我怎么可能与曹景玲合伙算计你的人呢?请不要死脑筋凭借猜测硬怀疑我好不好呢?” 最后,她没能收获应有的反应,又觍着脸赶忙做个补充,“你看到了吧?老天爷都可怜我不允许我上楼去。” 吴联记懒得去浪费口舌,他当孟珏不存在,直接走出两步伸手按电梯的按钮。 目的非常简单,他想自己先碰碰运气看能否让电梯恢复正常,面部整个神情异常严肃,“真要没有做坏事情肯定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跟着我前往孟总办公室呢?常言道清者自清。” 孟珏自然是不乐意,她用自己背脊紧紧贴住按钮板,胸腔里自始至终未曾熄灭的怒火冲天而起,“明明对你啥都没做很友好,偏偏拿出陈谷八年的事情搞威胁,你纯粹是找茬刁难想要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我看你真是会乱取名字。” 吴联记表示无地自容鼻子里硬哼出声来,还忍不住在心底下取笑对方太过于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总认为天生聪明能干,谁料到脑袋考虑问题老是个不周全,非要拿前些日子录孟良峰罪证的内存卡祸害人,那不是想要大声炫耀懂高科技有本事吗?可以音效合成慢慢弄出以假乱真的东西。” 这下子,孟珏肠子都悔青了,妈的,我事先为何没有想到乡巴佬儿曾见过那张内存卡呢? 但她嘴里面却是些与前者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话,“我和曹景玲有仇平日里很少往来,我哪里会把自己手头内存卡递给对方使用呢?看情形我有八层把握敢肯定你搞错了。” 解释的语言苍白无力,吴联记摇摇头不理会,他只管使力把孟珏掀开去。 孟珏没辙,她不由分说反转回来,两只秀手出其不意强制挂在吴联记脖子上,“吴联记,你不能够随便拿我开玩笑的,你心里头真要是喜欢我这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同我直说,其实我心里对你也蛮有好感,倘若耍手段让我屈服于你的话真心不太好。我天生就肾虚,不对头,应该是叫贫血,禁不住恐吓的。” 几乎是说话的同个时间里,她从旁看过去妖艳十足的羞涩容颜透出娇滴滴,却没有顾忌紧紧贴着吴联记,那佯装急促略凌乱的呼吸,让媚态千姿百态如同山花般次第绽放,一缕体香在电梯里向四处弥漫…… 从古以来都没猜到会在今天遭遇这种露骨的龌蹉把戏,吴联记出现几秒钟不自然的难以适应及慌乱,又迅速稳住心神镇定下来,两手使力猛推孟珏的人,“你这搞法想要玩些什么?” 孟珏不出声,她是个媚态万千吐气如兰,却紧紧抱住吴联记的脖子不肯轻易松手。 这也叫美人计?吴联记心头顿时有了股莫名的大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扳开不肯放的秀手,再使力往旁边丢开去,“千万不要指望牺牲色相就想掩盖你的罪行,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孟珏摔倒在电梯角落里,不知不觉中竟抽噎着痛苦起来,瞬间变回嚣张跋扈破口骂:“乡巴佬儿,你王八蛋专门欺负我这种缺少母亲疼爱的人,将来要遭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你生活当中不过是缺少母爱,我从小到大连父母亲都没有呢!” 吴联记没怜悯之心,他的嫌弃与不屑懒得计较,先整理下穿的衣服裤子,再伸手按电梯的按钮。他现在最迫切的事情是离开电梯出去,并向孟振华正式交人,让孟珏自己讲述自己的犯罪过程。 只是,还没按动电梯,电梯里突然间停电,应急灯亮起来。 又哭又骂的孟珏,突然间又了事情,她没个预兆的向吴联记冲过去,扬起两个拳头就打,“你乌龟王八蛋龟孙子,老娘今儿个就算立马去死,也非要拉着你这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儿给老娘陪葬。” 143 自取其辱 - 重兴 - 临摹枫 半个小时以后,程序坏掉的电梯,在电工的努力下很快恢复正常。 这时,孟珏早已没了脾气,一走出电梯,立马自觉自愿跟着吴联记乖乖的进走父亲办公室。 孟振华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当他抬头看见从外面进入办公室的两个人,整个人顿时气晕了头。他抑制不住心头怒火忽的站起身来,手指孟珏不由自主的厉声大喝道:“你给我跪下。” 不敢出声,也不敢心存侥幸出言反抗,孟珏规规矩矩跪了下去,并老老实实低垂着头,两只漂亮的大眼睛不要看父亲,只管紧盯着身前贴的大理石防滑地板砖。 但她心里面,并没有生出太多恐慌与胆怯。 作为吴联记的人,真没料到剧情旋转这么快,他快速退回办公室门口,赶紧伸手关上进出的门。他不允许再有人闯入的想法很简单,今天孟振华收拾孟珏属于家务事,自然是不要公之于众的好。 可在孟振华的眼眸当中,早忘记自身之外杂七杂八的存在,他气势汹汹从办公桌那边走出来,几大步火急火燎到得孟珏跟前去,一阵阵痛切心扉的声音又吼出来:“自己老实坦白,对方没招惹你的人,为何用音效合成的手段在背后偷偷摸摸找人家麻烦?你是不是饭吃多了没地方消化?” 孟珏依旧低垂着头,却是副佯装出的义愤填膺,还配合着愤愤不平公然撒谎,“吴联记何德何能可以随便欺负人?我看不习惯想替孟良峰出手帮忙教训下,全当着孟家人的警告,今后不可以再对孟家人恣意妄为。” 此时刻,她内心深处比谁都要明白,今天若想顺顺利利逃过眼面前劫难,在她身前摆着的出路唯有撒谎,不然的话,一旦顺藤摸瓜问下去,最近这段时间与她有关联的私密事肯定会彻底曝光大白于天下。 私心作祟报复吴联记,利用其他人做局算计孟良峰母子…… 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些不能乱分享的秘密,也是她最为害怕被揭穿的东西。 在旁边看表演的吴联记保持沉默,他知道孟珏满嘴跑火车没指出来,这绝对不是心存仁慈,而是懂得做任何事情都讲究点到为止,并适当的留有余地。 孟振华与孟珏终归是父女关系,非要弄得两人闹个你死我活,当时看着确实解气,但事后肯定各种不爽。 目前现在,他内心持有的态度非常简单,只要问题解决无需背锅,一切都可以不用太过于计较。 日常生活中,一个将来想要有所作为的男人,首先要懂和稀泥的哲学。 孟振华就是会玩和稀泥的人,但他面对今天这件事情,还是很想三言两语问个水落石出,最少要让孟珏感受到切肤之痛,从此以后汲取教训不敢胡作非为,并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人。 那无人知晓的内心世界里,他即使相信太阳从西方升起来,也绝不相信孟珏会为孟良峰冒险搞事情,致使做出的判断已有了先入为主,一听过谎言先破口大骂:“荒唐!” 末了,他又要厉声质问:“你和孟良峰的关系从来都不怎么好,偏拿家族混淆视听,想蒙混欺骗谁呀?” “我和孟良峰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太好,这不妨碍我躲藏在背后想要悄悄帮忙啊?” 孟珏先前找出应对之策自然是逻辑清晰振振有词,首先阐明持有观点毫无愧意的讲事实摆道理,“与孟良峰闹始终是家务事,这与吴联记整治欺负孟良峰纯粹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情,两个新概念。” “你还认为有理?还敢和我嘴硬?” 孟振华气得晕头转向浑身发抖早没了昔日里惯有的分辨能力,一脚踢在孟珏的手臂上,“给我跪好点儿。” 吴联记没办法置身事外只好站出来,他向前走两步阻挡在两人中间,坚决不允许体罚找出个理由阻止,“孟大哥,先还是让孟珏站起来坐在沙发说话吧?毕竟办公室,完全有别于家的环境。” 心存怒火不置可否,孟振华快速挪移下身子,一脚朝孟珏又踢去,“你滚那边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吭声,孟珏双手撑地爬起来,立马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按照父亲吩咐沮丧着脸走到窗户位置,眼睛目光抢先看下平日里用以招待客户的沙发,一转方向正准备规规矩矩坐上去。 孟振华紧盯着,立马不客气大声训责道:“谁让你坐的?先紧靠窗户站着给我说话。” 咬了咬殷红性感的唇,孟珏脑子里尽是些不满意,却不敢存有丝毫的反抗。她慢吞吞的离开沙发,往旁边稍稍挪两步,一个人背靠窗户玻璃笔笔直直规规矩矩独自站立着。 那颗几乎气炸的玻璃心,不光把吴联记祖宗十八代先人全问候了好几遍,还想挨个鞭尸。她瞪大两只眼睛不由得在心底下悄悄凶:狗杂种,千万不要忘记老娘刚刚为你遭受的惩罚,今后肯定要连本带利全额讨回来…… 但现在的吴联记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关注未来,他只关心眼前自己是否被冤枉。 如今,应该算沉冤昭雪彻底洗脱罪名,他内心里自然而然高兴,为显示自身性格有的宽宏大量,赶紧真心实意为旁边孟珏竭力求情,“孟大哥,只要是人都会犯错误,依我看来今天还是算了吧!体罚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这个时候,孟振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先要做回应,伸手摸出口袋里面放置的手机,一看是昨天预约好的客户打过来的,立马猜测到那位客户已在样品室等候他的人。 顾不及接听电话,他赶忙向办公室门外快步跑出去。 吴联记静静的看着没吭声。 孟珏有的神情状态倒是乐开了花,她虽猜不准父亲将要离开多长多久,但凭借多年来对父亲的了解,肯定是遇到很急的事情,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走得那么匆忙,一时半刻很有可能注定了是个回不来。 当眼睛看到父亲背影子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刚有的乖乖模样瞬息间里改变,她像幽灵,不声不响几步靠近吴联记的人,不闻不问就开始了拳打脚踢,“不要脸皮的狗东西,你的嘴巴臭死了,现在给我去死吧!” “我嘴巴臭,我又没有要你天天和我亲嘴。”吴联记气不过竭力躲闪着,他不留情面顶回去。 话不错,先前两人在电梯里面,不知道两人是咋搞起的,他在制止对方使用暴力耍泼的过程当中,不留意竟然把孟珏摔倒在身下的电梯,不仅压扁了整个人儿,还不小心亲了下那张殷红性感的唇。 当时的孟珏气晕头,一个劲儿不停不止的冲他胡乱吐口水。 却偏偏不知道汲取前面教训又要玩狠毒,这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吗? 144 不辞而别 - 重兴 - 临摹枫 仰躺在车的驾驶室,莫殇音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吴联记出来,她感觉里特别郁闷,眼看着快吃饭了的,还不给我快些死出来,不是说最多几十分钟吗?如今过去都已经好几个几十分钟了…… 没个头绪抱怨着,她向头顶竭力伸出两只秀手,自个儿打个哈欠,从仰躺的座椅上坐起身来,扭头看了看从办公楼那边延伸过来的林荫小道,零零星星总是有人进出,可始终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影儿。 死哪里去了呢?先还是不要管了,先还是躺着休息比较实在。 想着,她倒回座椅上,又闭目开始养神。 “咚咚咚……” 一连串敲车窗玻璃的声音,两个耳朵听闻到以后,又条件反射似的赶忙坐起身来,她不明所以扭过头向外面望去,视线里是名保洁阿姨紧靠车门旁边站着,一时间看不懂抢先开了口:“您找我有些什么事情?” 举起手里捡来的LV包,保洁阿姨满脸父母般的慈祥,她不作回答反口询问:“这应该是你掉的包包吧?” “是我掉的。”莫殇音满脸不好意思,更多却是些无以言表的感激。 几乎天天随身携带着的东西,她无需拿在手里仔细辨认,一看过那LV包所用的材料及新旧成色,立马就能认出是自己不知几时里不小心弄丢的。她冲着保洁阿姨抿嘴微笑,“您哪里帮我捡到的,谢谢啦!” “这有啥好谢的?”保洁阿姨是个不以为然。 吴联记从楼里神色匆匆走出来,他没去注意车旁边站的保洁阿姨,直接打开车门爬上车去,一开口先迫不及待的说:“先送我去火车站,越快越好。” 整个心思忙碌着只顾和人聊天说话,莫殇音脑子里不够灵光没能反应过来,她顺势把接过手来的LV包丢到车子前面去,不由得扭头询问坐上车就开始系安全带的吴联记,“你刚刚同我说了些什么?” 眼睛目光向莫殇音看过去,吴联记停下在系的安全带,神情略显烦躁,“我叫你马上送我前往火车站啊!” “都快要吃饭了的,你不吃饭吗?”莫殇音感觉里有些不理解产生莫大的困惑。 这源于昨晚上床睡觉以前两人已通气有过商量,今天吴联记就算与天海国际完成签署融资协议,也要抽时间陪她在燕京走走,即使临时性出现个新情况,退而求其次必须结伴着出去吃个中午饭。 这时候,吴联记内深处早已急得不得了,哪里还记得昨晚曾有过的约定,也没有心情吃饭。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不光孟珏接二连三在后面找麻烦事情,刚刚还接到潘溪霞从郎杏坳打来的电话,讲庄心强和杏腊月又在胡闹,两口子不知从何处偷偷摸摸弄些雷.管和炸药,各自绑在身上不分白日昼夜轮班守候着村头路口,坚决不允许帮联溪集团运送材料的货车进出。 只要稍微用心想想这件事儿,立马会发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纯属于贪得无厌想钱想疯掉了。 前面吵吵闹闹非要抢夺郎大爷吴奶奶的房子,潘溪霞情愿吃亏刚刚做出让步,答应把新房子折算成钱,一半全分给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不曾想事情平息下来还没消停两天,又不要脸不要皮拿出庄湘纯说事儿。 理由简单,庄湘纯凭空不见了,而他又刚好在庄湘纯丢失的那天冒出来。 按照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逻辑推理,几年时间人都活得好好的,唯独他重新出现以后庄湘纯转眼间就变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不是他在背后搞鬼杀了人,一个大活人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 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满嘴里的谎言,在郎杏坳有板有眼,首先讲他天生拥有不能治愈的怪毛病,现如今还能生龙活虎的跑来走去,那自然而然是偷偷利用邪术拿庄湘纯的命续了命,不然哪里还有机会继续存活于世。 现在,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诉求非常简单,除开找他赔女儿偿命以外,还必须赔偿精神折磨费,十几年以来的抚养费,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一下加起来总共几十上百万。 一想那么多钱,在稻桶镇抢银行恐怖凑出来也没那么多的现金。 最可气的还是前后几年时间丢下庄湘纯没个人影儿,现如今竟然对人就讲每年每月按时寄了钱。 事情已闹成眼下不可收拾的地步,吴联记急着回郎杏坳解决问题哪里还会把约定记在心上,当听过莫殇音的话以后,立马毫不犹豫的说:“不要吃了,我必须抢时间先返回到郎杏坳去。” “你回郎杏坳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呀?吃顿饭又花不了多久的时间。”莫殇音不理解找出理由竭力辩解着。 因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远在燕京的吴联记,一直都在遥控指挥郎杏坳的事情,回去与不回去,两者间存在的区别其实不算大,至少不会出现某种不可控的颠覆性大变化。 很快的,她的意识有了反转,立马猜测郎杏坳应该是出了某件大事情。 一想到刚成立不久的公司,哪里经得起乱七八糟的瞎折腾,她不自觉的又为吴联记暗自着急起来。 懒得等回答,她几下启动引擎,直接把身下坐车飞也似的向前猛开出去。 吴联记看着如同想象那般往前快速跑动起来的车,他顾不上管莫殇音的话扭过头去,先自顾自交代道:“我今天走得比较匆忙,你等下帮忙给孟总说下,讲我有事先回去了,未完之事过几天再回头处理。” 刚才确实是的,他拨打电话竟然关机,这令他倍感无奈的同时只能选择不辞而别。 莫殇音倒是很乐意帮忙做些传话类的闲杂事情,她说:“你只管先走好了,我人在这里,肯定不会在孟总面前讲你坏话,希望你回到家以后,千万记得主动与我保持联络,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把我忘记了的。” 最后,她深情的扭头望两眼吴联记,又说:“不管我们的开始多么荒唐可笑,但现在,我早已是真心实意不可救药的深爱着你这个人,一生一世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吴联记保持沉默,他呆愣着硬是坐了大半天时间到最后才开腔,“莫殇音,你平时多注意下孟珏,最好要适当保持些距离,那女人不仅仅自私自利胡搅蛮缠,还是小肚鸡肠的女汉子特别擅于折腾。” 刚刚在孟振华办公室门外的通道,孟珏的声音又在他脑海浮现出来,“吴联记,你有种你别跑,在我老爸办公室里,不敢再采用电梯里的卑鄙手段对付我了吧?瞧你那德行和我现在应该差不多,肯定没夹那个东西……” 145 大排档 - 重兴 - 临摹枫 窗外天色还没有亮,潘溪霞看了看手机,立马掀开被子翻身爬起来。 今天,吴联记要从燕京回来,童铁恰好临时公干出差不在,前往火车站接人的任务就落到她头上,她手头没其他好的交通工具,唯有骑刚买回没多久的电瓶车。 从郎杏坳到县城的火车站,一个单面大致需要几小时,她必须天亮前出发,不然接不到人。 没顾得及吃东西,她起床梳妆完毕,几下功夫推出房间摆放的电瓶车骑着就上了路。 在郎杏坳村头的路口,她看到公路中间用几块红木板支撑的床铺之上,庄心强与杏腊月都在呼呼大睡。她五味陈杂没出声,直接骑着电瓶车绕开公路,从旁边草丛里悄悄穿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她算是彻底服了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一个怕字没办法概括当前心情。 几年时间里,为照顾庄湘纯吃了那么多苦,未曾想到头来不仅没有获得半句感激之类的好听话,还成为白眼狼的口实非要找麻烦堵公路,弄得现在她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看淡社会,开始怀疑既有人生,可她眼面前又有好事不断上演。 咋说呢?前面按照吴联记提出的规划方案拉材料正式启动联溪集团以后,虽提前得知吴联记有段时间不与她联系,但遇到事情急需处理突然联系不上人,立马萌生出无限焦虑是些莫名的害怕和担心。 在那些寝食难安的日子,到最后,她思来想去决定打电话找孟振华了解情况。 当时的吴联记已被拘留关押在拘留所,孟振华自然而然没讲出实情,却意外获知联溪集团已启动的消息,于是义无反顾乘专机到郎杏坳协助,不仅无条件带来大量的资金,还带来相关的技术人员。 两人私下里经过沟通与协商,还达成个口头上的初步协议,只要吴联记没有真正返回郎杏坳,她不可以擅自向吴联记乱透露有关于联溪集团的各类真实情况。 一句话释疑的买卖,全部按照吴联记既有步调走。 显然,她难以理解孟振华的想法与做法,只是没去认真探究,因获知到吴联记最新消息,手里又掌控着大笔资金可以随意支配,前面有的惶惶不可终日自然而然消失,一门心思只管努力去经营联溪集团。 短短几十天时间,联溪集团有孟振华在背后的大力支持,目前算得是初见成效。 单从人员数量核算联溪集团的规模,不算那些帮忙盖房子搞建筑的人,现在总共有将近五六十个人,不仅猪与鸡全部正式饲养起来,几类果树的种植也在有条不紊推进中…… 原有的郎杏坳变成个起点,北面临近几个村庄的耕地也被孟振华大手笔全部弄了过来。 早上九点多钟,从燕京方向开过来的火车,准时进入县城火车站。 吴联记身边没有携带任何东西老早等候在门口,一看火车停稳以后打开门,立马率先跑出去。 差不多分把钟的时间,他跑在前面火急火燎的最先抵达火车站出口。 隔老远的,潘溪霞停下吃刚买的饼干,她看见吴联记出来,迎过去不停的乱挥手。 事先没预料到潘溪霞会跑前来,吴联记稍稍愣下神,几秒钟又迈开两条腿向外快速跑去,“霞姐,你今儿个怎么来了呢?我以为童铁抽不出时间就没人接我了呢?” 想想也是的,啥车都不会开的人,他哪里可能想得到潘溪霞会跑出来嘛! 但潘溪霞偏偏不辞辛苦骑着电瓶车准时赶来,她满脸的得意,“我来接你很奇怪吗?” 不搭腔,吴联记抿嘴笑,两只眼睛突然就注意到潘溪霞身上穿的裤子有灰尘,不管旁边走的人,一弯腰赶忙伸手帮忙拍两下,“霞姐,你看你裤子不知在哪里都弄脏了的。” “我才不要管它呢!脏了就脏了吧!反正最后的结局都是个洗。” 依旧老样子笔笔直直的站着,潘溪霞没有乱挪动,脑子里也少根筋似的没想到乱挪动。她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开始反复打量吴联记这个人,半天时间以后说:“吴联记,你好像瘦了呢?” “有吗?”吴联记瞪圆眼睛表示很惊讶,他显而易见是个百分之百的不敢相信,并站直身子看了看自己,又用右手反复摸自己脸,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哪里瘦了。 潘溪霞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取笑,“你瘦几斤能摸出来就成怪事了的。” 几乎同个时间里,她拿在手中才没吃几块的饼干向吴联记递过去,那是无声的语言在询问要不要吃? 早已饿坏了的吴联记,一发现有饼干可以填充肚子,自然是不会客气,立马抢过来拿几块先塞进自己嘴巴。 先前在火车上,一个不像样的快餐盒饭都要好几十块钱,作为口袋里没闲钱想干大事的人,又长年累月过惯贫困日子,理所当然舍不得花费冤枉钱,掏出高于市场好几倍的钱买那个盒饭吃。 此时此刻,他算是从昨天饿过来,他边忙着吃边提出建议,“霞姐,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显然,他不是饿坏肚子自私自利首先想到应该要吃饭,而是根据彼此平时的接触与了解,认准这个时候对方肯定和他存有相同的症状在挨饿,致使他不考虑自己,也必须多多考虑潘溪霞身体所具备的承受能力。 女人体质普遍不好,平日里吃饭又吃得少,体内能量存储不多,哪里忍受得了长时间的饥饿折磨。 潘溪霞不那么认为自己,她对于提议不置可否先是反口询问:“你在火车上没有吃?” 在她目前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只要吴联记吃了,那就没必要跑去乱花钱,一顿两顿在当今社会上不吃又不算大事儿,最为关键的还是饿不出个什么来,她认为几小时随便熬熬很快会过去,现如今是创业阶段,做啥都应该先想到个省吃俭用,能不开支的尽量不开支,一旦养成铺张浪费的坏习惯哪能成就大事业。 再则说,吃饭要耽误很多时间,她不放心家里几十人铺开的摊子,自然而然存有牵挂不想老在外面待着。 今天天不亮偷跑出来,她虽提前安排好所有事务,但还是想早些返回家里去,倘若耽误尽量少些耽误,因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没闲着在搞破坏,一些突发性矛盾真的很难事先把控。 眼目前现在,吴联记相比燕京时想法反倒有所改变,至少没有前面那种感觉火烧眉毛的着急,这源于潘溪霞能丢下家里面事情出来接人,也源于潘溪霞在挨饿空着肚子。他面对询问实话实说:“一个看着很垃圾的盒饭需要好几十块钱,哪舍得花那个冤枉钱买过来吃。” “猪,你挣钱来做些什么?” 潘溪霞为吴联记情愿饿肚子也不花钱骂了句,随即快步走起来,“前面有大排档,我们还是吃饭先。” 吴联记不要争辩,却先要关心家里事情,“庄心强两口子现如今又做了些什么?” “真心不想和你开口提那两个人,一切等吃了饭再慢慢说。”潘溪霞的感觉里特别头大。 146 初入新家 - 重兴 - 临摹枫 随便找个面馆坐着吃了碗面条,吴联记与潘溪霞就骑着电瓶车回了郎杏坳。 只是,在村头路口,吴联记没再骑电瓶车,而是离开公路独自绕着田地边沿走羊肠小道,没惊动任何人。 前往燕京时正在修的房子,现如今里里外外算得是基本修建完毕,外墙贴了白色瓷砖,窗户为铝合金,在目前的郎杏坳显得特别气派。房屋前面,那片橘子树全部移植到其他地方,留下的空地,全被挖掘机整出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坝子,已经用砂浆混泥土浇灌,边沿还晒了很多辣椒。 站在砂浆混泥土浇灌的坝子,他飘飘然,一种感觉恍如穿越时空而来。 郎杏坳!你已经有了不小的大变化,但我相信,明天的你会变得更加有魅力、更加有名气…… 潘溪霞骑着电瓶车回来,她手里拿着新房子的钥匙,嘴里笑说:“你今儿个回家来,那我们今晚就搬到这新房子住吧!这地方,天快黑的时候,不像以前很难看到人影儿,现如今小孩子最喜欢来玩。” 言辞间充满愉悦,更多的却是幸福无与伦比。 不难去想象,一村落忽然冒出个又干净又平整的坝子,小孩子不喜欢跑来玩那不成了怪事情吗? 吴联记在不同程度中受到些感染,他原地站立着单脚往返快速旋转两圈,又为目前潘溪霞没搬进新房子居住感到特别的不解与惊讶,“你还没从童铁家里搬出来?” 潘溪霞反倒显得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她停好骑的电瓶车,手拿钥匙前去开门。她似乎忘记吴联记的话,自顾自的边走边说:“日常生活中所需东西全部购置好搬进新房子,现如今只等着住人。” 到得最后,脑海里回想起吴联记问话似的,她赶忙笑着做出个补充,“你没回来,我哪敢住新房子。” “霞姐,你最后两句话不对头。” 吴联记持有的观点不认可,立马不留情面旗帜鲜明的做出个纠正,“这栋新房子倘若认真说起来,我现在应该是依靠你霞姐享福,今天没你霞姐这个好人存在,哪里会轮得到我的人。” 道理的确没掺杂水分,他前后长达几年时间不在郎杏坳,房子就算他的肯定早被人霸占。 两人说着走着,很快进入房间里面。 不想内部各类装修的设计,完全超乎吴联记既有想象与认知,迎面装饰柜的实用性及艺术性,两者的结合简直天衣无缝,那些吊顶造型、那些墙纸花纹,还有灯具、中式沙发、液晶电视…… 只要是眼睛能够看到的装饰,虽说没有办法与孟振华那栋别墅的豪华大气相提并论,但绝对属于另外的精致风格,让人看了顿时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愿永远置身其中不离不弃。 从师傅动土正式开工修建房子的那天算起来,他没能想到过如此装修,真是太漂亮了,美得不要不要的。 是个情不自禁的,他兴奋着张开两只手转过身去,一使劲儿拦腰抱住潘溪霞,在房间的空地转圈圈,一副忘乎所以没遮没拦的在乱喊乱叫,“霞姐,你好聪明好能干,我爱死你了,房子弄得这么漂亮。” 瞬间里,潘溪霞的俏脸红透了,她出不过气来,两只秀手使力去胡乱推,“快些松开我的人儿,今儿个你是疯了吗?转圈圈转晕头摔倒地上该怎么办呢?一旦受伤有个好歹谁帮我们付医疗费?” 在欢喜中的吴联记,两个耳朵不好使唤哪里听得见抗议声,一连自顾自转动好几圈才慢慢的停留下来。 最后,他嬉笑着不忘记大声赞美,“霞姐,今天我才发现我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简直没了话说。” 潘溪霞扯下打皱的衣服,又反复拢了拢额前的秀发,一时间给吴联记乱七八糟没原则的夸奖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她扭头看室内的喷涂,不敢乱占功劳忙解释,“事情都没搞清楚就乱夸人,这房子装修不是我设计的,都是你那个孟大哥找师傅来帮忙弄的,不想想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哪里能想得出好的设计来。” 没有虚伪,很实在的说话,她长年累月生活在郎杏坳,平日里哪看得到刚装修过的新房子,更加别提有机会接触搞装修的行业,就算她天资聪明也拿不出好的设计方案来。 再有个问题,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她闯狗屎运想到应该怎么装修,也找不到师傅,也买不到材料。 吴联记却不那么认为,整个装修虽说不是潘溪霞弄出的设计,但享有的功劳明摆着始终都逃不掉。房子主体结构能这么快修建起来,并装修好,一切进度肯定离不开主人的积极参与。 一回想起这段时间不在郎杏坳,一个女人在家忙前忙后多不容易,他忍不住由衷的说:“霞姐,你就不要自己贬低自己啦,这装修即使不是你设计的,在装修之前至少有过你的参考意见吧?倘若你没有好的眼光,又怎么可能挑选出这种超时代感的新颖方案来,简直是美轮美奂无与伦比。” 这下子算得是有了些认可,潘溪霞不要再去找理由反驳,因几位装修师傅踏入郎杏坳的时候,首先提供几个图案样板,由她全权负责挑选了现在这种装修设计,不但整个价钱不算昂贵,还显得特别精致。 但她仍旧忘不了要去极力的谦虚,“家里装修之时,老是想征求下你的意见,老是打不通你那个破手机,害我心上心下总睡不好,生怕你回家来看不起嫌弃说三道四,现在算是可以把心放下了,勉强进入你的法眼。” 紧随其后抿嘴,她眼看着吴联记莞尔一笑,万物生辉,闭月羞花。 只是,吴联记整个注意力早已转移到其它地方,他仰头正在仔细欣赏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别具特色的灯,那酷酷的造型犹如仙女在向红尘抛撒鲜花,似有丝丝缕缕的光芒向四周次第散开去。 一张嘴却没有忘记回答潘溪霞的说话,“我说你霞姐也真是的,啥都好,咋搞的特别爱和我谦虚呢?这个坏毛病必须改,不然永远行不通的……” 而这时候,纯属于不设防的,一个恐怖声音从房间外面的水泥坝传了进来,“吴联记,你快给我死出来!” 147 钦佩 - 重兴 - 临摹枫 两个耳朵没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吴联记向旁边位置看过去,一脸的询问之色。 不可以否认,潘溪霞自然听了出来,小声说:“庄心强。” 末了,她不忘吩咐道:“你在里面躲着,我先替你出门去看下,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咋个搞起的,一回家来都没出去走动过的人,这件事情又如何凭空泄露的呢?” 吴联记同样郁闷死,因他单独走羊肠小道回家来,沿途始终没遇见人影儿。 按照两人回来途中商量好的办法,他先待在家里休息,先养足精神。 而潘溪霞,利用他在家中休息的时间,专门负责联系那些曾帮联溪集团送材料的司机,与司机们约定时间各自提前做好准备,提前悄悄把材料拉到离郎杏坳不远的地方停着。 当手头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他再露面跑前去找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并根据情况想办法引开两人,让最近几天有可能出现短缺的材料,适当获得些补充以后,再处理有关于庄湘纯闹起的事情。 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能弄出这么大动静,足以说明两者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搞鬼出烂点子,一天两天想摆平肯定有困难,为不至于影响到联溪集团现有的建设速度,只能先考虑进材料,其次才是处理纠纷。 未曾想竟是个人算不如天算,一切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变换了套路。 现如今应该如何与庄心强玩把戏周旋呢? 听潘溪霞的话,先竭力沉住气,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傻乎乎的主动站出来。 看了看迈开脚步往外走去的潘溪霞,他不由得小声喊道:“霞姐,你是最棒的。” 很明显,他在后面喊话的目的原本不是真想着赞美,而是想临阵指挥出主意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可话冒出来刚到嘴边又迅速改了口,因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没待在郎杏坳,联溪集团照样经营的有声有色,这已经充分证明潘溪霞是精明能干的女人,即使没他同样可以干大事情。 潘溪霞转过身来,一张俏脸尽是些强大的自信,还立起右手大拇指,为她自己加油,为吴联记加油。 分开不过短短几十天,在此时此刻里,吴联记眼睛里才算真正发现潘溪霞有了巨大变化,早已不是原先那个女人,只有美,浑身上下看不到丝毫的睿智。 不知不觉的,他对于潘溪霞发自内心流露出几丝钦佩神色,为表示回应也赶忙立起个大拇指。 今天真没必要管庄心强的找麻烦,我既然算着没回郎杏坳的人,那就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想着,他不要说话,更加不要管潘溪霞的人,一门心思只管继续欣赏眼前新家。他为了把自己隔绝开来,一转身疾走几步推开卧室门钻进去,感觉里面拥有的设计布局又是个无比震撼。 进门左边设计独特的壁柜,全部用仿实木装饰板做成,充满科技时代的气息;再是靠墙的三面床,正中的实木家具,铺着崭新的床单、崭新的被子;还有美轮美奂的小壁灯,颜色与图案都凸显出大气的落地窗帘…… 整个卧室里全都是新的,又全都是干干净净的。 一时之间,他真正忘记掉庄心强的存在,直接横身倒在床铺当中,四仰八叉不思不想的开始睡大觉。 慢条斯理朝室外走的潘溪霞,她脚底下向前匀速迈动的步子显得轻松自在,临到门口,生出些许警觉不忘回头先看两下,见吴联记已钻进卧室,立马心无顾忌伸出右手大胆去开门。 外面水泥坝上,庄心强凶神恶煞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吴联记,你快给我死出来!” “你叽叽呱呱的在外面鬼叫些什么?”潘溪霞打开房门,瞪大两只眼睛窝火着是个恶言相向。 这段时间似乎真心受够欺负没法继续容忍,今儿个不仅没了以往的胆怯,还缺乏耐心丢失掉客气,一出口劈头盖脸先凶起来,她身后有了吴联记,瞬间里获得莫大底气似的,全然不把庄心强放在眼里。 平日里横行霸道早已凶习惯的庄心强,一时间适应不了眼面前截然不同的大变化,反被弄得愣住似的,他双手叉腰面对潘溪霞傻傻的站着,前后几秒钟功夫,又恢复成跋扈凶狠不讲道理的野蛮样子,“今天要不是看你照顾过庄湘纯的几年情分,单凭你刚才对我的不敬脾气,一手真想活活捏死你的人。” 狠毒话讲完,他想压住潘溪霞不懂规矩的狂妄气焰又怒吼:“吴联记人呢?” 反手几下子锁好房门,潘溪霞不再有丝毫畏惧犹如厉鬼的恐怖声音,她径直向不远处停的电瓶车走过去。 此时刻,她真心不想和庄心强浪费口舌,更加怕平白无故的耽误时间,今天跑去火车站接人,一整天都没到联溪集团踩个脚印,一些事情免不了会担心请的乡亲没能按她意图顺利做好。 今天吴联记返回到家里来,她的琐事会变得更多,不仅等下要洗菜做饭,先还要把锅碗瓢盆全搬进新房子。 庄心强板着脸反倒是个头脑简单,他看对方对他不理不睬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立马几步过去不允许骑电瓶车,那凶巴巴的鬼样子要强行活吞潘溪霞似的。他声嘶力竭的叫嚣,“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吗?” “你耳朵才聋了呢!” 潘溪霞不甘于往日里曾有过的示弱争锋相对,寸步不让,“你自己想找吴联记的人,你问我干嘛呀?” “你今天不是跑出去接吴联记了吗?你如今回家来不问你问谁呀?” 庄心强气得是瞪圆眼睛咬牙切齿捏紧两个拳头,他喉咙里释放出的声音相比潘溪霞更大,更加阴森恐怖,“不想讲是吧?那我今天守候在这里就不走人,我倒要看吴联记最终出不出来。” 顿时,潘溪霞算是彻底明白,当前庄心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根据她现有行踪在胡乱猜测,这使得她瞬间里多出几分底气更胆大起来,不由得先讽刺道:“你还是先去守公路吧?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哪里靠谱。” “你以为我想睡公路啊?” 庄心强恼怒着加重语气凶回去,却没忘记为他自己硬搬出个理由的至高点,“我要是不努力把吴联记强行逼出来,我怎么为我家庄湘纯报仇雪恨?又怎么对得起只活了十几岁就冤死的庄湘纯呢?” 潘溪霞为庄湘纯的下落不明难过伤心,但从庄心强嘴里说出来,又感觉无比愤怒,无比抓狂。 不想和庄心强多废话,她瞄准对方只顾着凶的机会,立马玩个出其不意启动骑着的电瓶车就朝前面疯跑。 庄心强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电瓶车,不曾想情急之下身体严重失去平衡,一下硬生生的栽倒在水泥坝。 148 餐厅里 - 重兴 - 临摹枫 一倒在床铺上,吴联记心无牵挂真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早已经是三更半夜,他向旁边翻下身子,不知不觉中睁开闭着的眼睛。 房间里不算特别的黑,模模糊糊能看些距离。 很快,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棉被子,不像记忆的模样横身倒在床铺,而是顺着床铺睡着,还枕着枕头。 不用脑子去思考,便可以确认潘溪霞前面已进过睡觉的卧室,并在私底下替他做了很多事情,他内心深处顿时温馨弥漫充满无限量的感激,同时间里又发现卧室外面传入几丝微弱的亮光。 这时候,外面还有盏灯亮着,霞姐不会忙着事情没睡觉吧? 暗自在心里猜测着,他不犹豫爬起身来,几下找到脱在床前地板的鞋子,一趿拉着急冲冲走了出去。 那灯光是从餐厅出来的,属于装饰灯,释放的光不算强。 而紧靠在那盏装饰灯下的餐椅上,潘溪霞独自低头默默的坐着,左手拿着手机,右手食指尖时不时在手机屏幕上点两下,似乎忙着在网络里查找急需使用的资料,一副废寝忘食的状态。 先不要出声,几步走过去,他不自觉的轻声关心道:“霞姐,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可他嘴里关心的询问刚刚出口,那语气似乎变了味儿竟夹杂不满,还拥有些许责备之意。想想也是的,时间都差不多到了凌晨,天亮后还得继续做事情,不早些上床睡觉身体如何能坚持住? 两个耳朵都没有听见身后问话似的,潘溪霞收起拿的手机,迟迟的抬起头,不回答反而问:“醒啦?” 几乎算是差不多时间,先反手打开中间照明灯,再关掉墙壁装饰灯,她属于无拘无束的慵懒样儿,问过之后不紧不慢又自顾自的说:“你肚子现在应该早就坏饿了吧?我帮忙先给你煮碗面条吃。” “霞姐,你还是先去睡觉吧!煮面条的事情,半夜三更哪需要你帮忙。”吴联记面对实际情况赶忙出言阻止。 潘溪霞早有安排自然是不要听信废话,还不忘找个理由借此机会硬生生的挤兑下,“一张嘴光是会说话,啥也不知道?你打算跑到哪里去找材料给你自己煮面条吃?” 话虽是那么在说,但事实远非嘴里所讲的那样子,今晚就算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也能顺利煮出面条吃,因之前应该准备的东西全都早已准备好了的,不光电池炉锅里的水已经烧开,还有面条、青菜及调料,全部摆在厨房。 吴联记不知晓厨房情况,他没有办法理论,只好选择听话乖乖坐在餐厅,老老实实等候着吃面条。 几分钟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香葱面端上餐厅餐桌。 不要讲客气话,吴联记立马拿过筷子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他看潘溪霞在旁边坐着没个动静,不由得询问:“霞姐,你不饿么?多少吃点儿呀?” 摇摇头,潘溪霞没心没肺的样子抿嘴笑,“我还是算了吧!肚子要吃个圆圆的,那叫我如何能睡觉?” 显然,目前实情并不是嘴里所讲到的那个状态,因最近都是和联溪集团的乡亲在同个锅里吃饭,她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开过锅火,这新家更加谈不上有东西可以煮来吃,刚刚煮的面条、肉之类食物,全是从外面的食堂拿回来。她现在若是突然想吃面条,其结果只能是吴联记少吃或不吃。 一句大实话,没有准备多余的。 吴联记没进厨房弄不清里面有的状况,一听潘溪霞讲不要吃,立马改口催促对方先去睡觉,“你既然自称不饿不吃面条,你就先去睡觉吧!收拾碗筷的事情,由我自己完成即可。” 潘溪霞坐着没有挪动,她看手机,“今晚想要睡觉,只怕还得等些时间再说。” 话里表达出的那个意思,自然是今晚想要睡觉,还不成,还得继续坐着等等再看。 这源于三小时以前童铁已给她打了个电话,并私底下向她透露个暂时还不为人知的消息,讲县里要紧急派出几名防爆警察来郎杏坳,要秘密拘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 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不能够再往后拖下去,因吴联记已经返回到郎杏坳,各级领导都害怕事情闹大,生怕处理欠妥弄出条人命不好交差,最后只好积极主动实施个强制抓捕的方案。 大家心里很清楚,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主要针对的是吴联记,双方碰头,谁也猜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关键问题是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衣服裤子里面都藏着雷.管和炸药。 实施抓捕行动存在不小的难度,但出了问题总要设法解决,而童铁事先急着打电话,其目的是希望吴联记多加小心,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自觉乖乖的躲在屋里不要冒头。 可走到目前的现在,吴联记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他不理解潘溪霞的话,忍不住又要反问:“不能睡觉,你我之间还会有些啥事情呢?” “你等下就应该知道了的。”潘溪霞口风较紧,依旧不愿意事先轻易透露出来。 吴联记不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计上心来不再出声,一门心思只管加紧吃面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儿。 不难看出,他心底下始终持怀疑态度不敢完全相信,总有个声音认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避免因他的关系熬夜受苦,唯有选择就是加快速度开始吃面条。 在她眼里看来,只要他快些吃完了,收拾过碗筷没事可做了,一切露出原型自然无话辩驳只能睡觉。 霞姐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杏卫偏偏大傻瓜不识宝…… 潘溪霞倒是心细,一看吴联记狼吞虎咽起来,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没话找话说:“你慢些吃啊?又没人和你抢,吃那么快不怕烫了你的嘴巴。” 很显然,她不是真指望着吴联记能听话,而是想借说话的方式分散部分注意力,从而影响到吃面条的速度在不知不觉当中放慢下来,暂时忘记掉那些不该拥有的杂七杂八的念头。 “咚咚咚……”一连串的敲门声,从外面门口传了进来。 吴联记搞不清状况先停下正忙碌着在吃的面条,他抬起头来向外面望出去。 潘溪霞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却没出声,直接不言不语站起身朝外疾走。 一出餐厅的那道门,她不忘驻足转过身来,赶忙顺手快速关上进出餐厅的门。 149 拜访 - 重兴 - 临摹枫 先平息下略显紧张的心,再轻手轻脚打开房门。 一看门口站着童铁,旁边还有个陈浩天,潘溪霞那颗悬起的不安之心,立马回归到踏实,“深更半夜的,真没想到竟是你们两位稀客在敲门,快些进屋里坐,这时候房子外面湿气特别重。” 嘴里热情招呼着,她赶忙转身点下房间里照明灯的开关,并让开门,让两人先进屋。 童铁没客气,他迈开脚步边往屋里走,边微笑着问:“刚才没有把你吓着吧?” “内心或多或少有些害怕,还不至于被你们两个真正吓着的。”潘溪霞倒是不怕丢丑没做丝毫隐瞒,如实讲述自己刚有的心理,一切事情变得似乎与她早已不再相干。 陈浩天率先坐在沙发,他向四周围看了看,不见吴联记忍不住问:“吴联记呢?睡觉了吗?” 来之前,他早已获知童铁私底下躲在背后悄悄打过了电话,依照他眼目前拥有的信息做分析判断,吴联记理应知晓警方要来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此时此刻不见人影儿,猜测肯定在睡觉。 潘溪霞忙碌着在拿纸杯子泡茶,一张嘴闲玩着,自然不会影响正常交流,“吴联记呀?刚睡醒,在吃面条。” 不过,独自坐在餐厅里的吴联记,两个耳朵隐隐约约虽听到外面几人的说话,但始终保持沉默没理睬,他只管埋头先吃面条,最后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拖延下去,不要喝碗里面剩下的酸辣汤站起身来,顺手扯过几张餐巾纸边抹嘴唇,边转身慢吞吞的走进外面客厅里。 当眼睛看见客厅坐着陈浩天与童铁,潜意识里才发现有所怠慢,他赶忙打招呼,“真没想到,一返回到郎杏坳来,首先碰到你们两个人,我这里正有很多事情想跑去找你们两个呢!” 确实没错,他的联溪集团在郎杏坳已经正式运行起来,一些税务方面的问题还急需多了解,再是杂七杂八的其他事情,也有必要同政府里的相关人员保持正常沟通,免得到时候啥都不知道吃闷亏。 再则是有关于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必须同政府默契配合,必须妥善解决。 陈浩天放下手里正在喝的茶,他看过去迎合着自献殷勤,“你还别说,我们就是得知你回家来,所以不辞辛苦特意三更半夜跑前来,还真是想帮你解决些日常生活中的实际困难。” 碰巧不是吹牛,他们协助警方半夜里跑来郎杏坳,单看今晚办理的案子,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掺杂水分。 童铁因陈浩天在此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顾自喝茶,不开口乱说话,却懂得往旁边上让下座位。 吴联记自然而然注意到童铁做出的动作,几步走过去看准空出来的位置坐在沙发,却没有因此而忘记正在说的话继续客气,“您陈镇长这么好,那我该怎么感谢您陈镇长呢?” 但脑海里有了谱子,八九不离十已经猜到陈浩天与童铁两人突然出现的某种可能性,搞不好就是为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而来,只不过没敢莽莽撞撞胡乱询问,因他脑子里有自知之明不糊涂,还清楚他的身份及地位,一些政府内部涉及到的大小案子,运不是他这类平民百姓想知道就可以随便知道的。 佯装糊涂啥也不询问,他纯属于避免彼此间闹出不必要的尴尬。 童铁内心里自然敞亮着明镜似的,他与吴联记毕竟是从小玩到大,一听对方嘴里面的话,立马算定潘溪霞还没有把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事情讲出来。他不愿浪费时间兜圈子,直截了当的插话问:“吴联记,你还不知道防爆警察今晚要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吗?” 摇摇头,吴联记情不自禁的瞪大两只眼睛,一脸的惊诧与不敢置信,刚刚脑海里虽说存有强烈预感,但真正听闻到动手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令他整个思维里确实有种始料未及。 潘溪霞放下手里拿的茶具,她插嘴赶紧做出个解释,“吴联记回家里来,一直在睡觉,我没来得及讲呢!” “不知道也还好,免得到时候弄得心里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陈浩天在悠然自得中端起刚刚喝过的茶又接连喝两口,他在旁边忍不住取笑,“不知怎么搞起的,老天爷好像存心在帮助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似的,今晚这时候都没有睡着,天亮之前若是还不能实施抓捕行动,恐怕时间又要往后推了,几名防爆警察在行动过程中太过小心翼翼了。” 从旁听着似乎有股淡淡的牢骚.味儿,吴联记不觉得自个儿先兴奋起来,喃喃自语,“闹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政府终于对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动了手,理应属于天大的好消息。” 而他心底下又在说,这下总算是搞好,不再需要我劳心费神动脑筋想法子,一切可以坐享其成。 在他看起来,只要政府不想积极处理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对他眼目前所置身的环境而言,那绝对属于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引爆的定时炸弹,破坏力及社会影响力都不允许被低估。 但他脑海里又非常清楚,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两人终极目标不过是想要敲诈些钱。 前面没被政府相关领导重视,那是闹不大,现如今又是强行堵路,又是携带雷.管和炸药,一下子把郎杏坳弄得鸡犬不宁,这恰好应征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网络用语。 为能够了解最新情况,他不等客厅里坐的其他几个人接话,自己说完又要抢着询问:“你们来我这里,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哪里不再需要你们协助了吗?哪里情况怎么样?还要帮忙不?” 一连迫不及待问几个想了解的问题,他纯粹是想参与到事情当中去,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童铁倒是理解吴联记心理,他忙解释说:“我和陈镇长今晚前来只是负责带路,一切行动都由县里防爆警察在做,这个时候选择跑到你这里来,纯粹是担心你获知情况以后,胡乱闯入现场影响大家办案子。” “这样子!” 吴联记暗地里寻思着很明显的有了些坐不住,他脑海里不管影不影响案子自告奋勇的询问道,“我可不可以同你们两位前去看下,也许还能帮防爆警察出个点子呢?” 童铁自然是个乐见其成不会阻止,但他目前做不了主,一双眼睛转向陈浩天,全算着征求对方的意思。 碍于面子人情世故,再加风险原本就不大,陈浩天不好直接性明言拒绝,最后勉为其难的笑说:“你想前去看看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一切行动全部要听从县里防爆警察的指挥。” “这么说起来,您陈镇长是允许我前去看下了?” 吴联记变得有了些迫不及待兴奋无比,他站起身来向斜面角落里的潘溪霞转过去,“霞姐,你在家里先自己睡觉吧!我等下跑去看看就回来,今晚不再需要麻烦你的人儿。” 150 名誉 - 重兴 - 临摹枫 这次县里派防爆警察专程到郎杏坳实施抓捕行动,负责带队执行任务的是刘队副刘警官,他倒是悠闲自在沉得住气,不仅懒得直接参与,还无所事事独自坐在警车驾驶室看报纸,纯属于没把抓捕行动当成事儿。 陈浩天、童铁、吴联记他们几人,从田地里悄悄绕过去,一下看到刘队副刘警官拥有的状态,各怀心思是否有些不能够正常理解。陈浩天率先开口询问:“刘警官,现在情况怎么样?又有进展没?” “看这动静,应该还没有吧?”刘队副刘警官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的报纸,他慢悠悠的转过头去,还是那副悠闲的懒散样儿,好像今晚的行动不是行动,而是没事做跑出来散心。 陈浩天有了些许的不满意,内心里不由得暗自想开来,你作为执行抓捕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不直接参与到抓捕当中去也就算了,而手里紧握指挥权,啥也不知道这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最后,他强行抑制住越发想冒火的不满情绪,又试探着问:“你们今晚行动能否成功?” 仰头看了看夜空天色,刘队副刘警官不太忌讳他们的行动失败,“看现在情形,今晚行动很有可能会以失败告终,不成就明晚继续,反正前后耽误不算大,又没搞砸事情打草惊蛇。” 今晚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行动,事先制定出的方案确实有些太过于保守,并在执行过程中,一层不变没个变化,这未免有些死板硬套,似乎严重缺乏现场实际运用的可操作性。 可在他观点看来,这次执行抓捕行动,不同于抓捕真正的犯罪分子,不能有意外与损伤,不然就是失败。 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必须把伤情降底到千万分之一。 陈浩天看了看手里佩戴的时间,确实不要多久,这个天就要亮了,前面负责守点的几名防爆警察,不再传回消息的话,那只能是个毫无悬念的宣告行动彻底失败。他明显是心有不甘,自言自语的说:“一个不能算着犯罪分子的犯罪分子,一晚竟然抓不走人,这是否有些不符合常理。” “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还多做呢!” 刘队副刘警官随意的应付着,脸庞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太耐烦,主要原因还是不希望遭受怀疑被说三道四。他目光从陈浩天身上移开去,立马看到没有吭声的吴联记,一惊讶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你也来啦?” 吴联记也报以微笑,“没有想到吧?刘警官,我们这么快又在此见面了。” “妈的,你头顶上咋搞起的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情呢?” 瞬间里忘记现有身份似的变得粗鲁起来,刘队副刘警官的模样相比先前多了些高兴,却没忘记抱怨,“你自己先看下你现在拥有的情形,我们这些警察都快变成你看家护院的卫士了。” 想想也是的,刚离开县城没过多久的时间,又是与吴联记有关的事情出警,这还要不要警察办其他案子? 陈浩天没料到平时很难遇见的两人竟然彼此熟悉,他转身看吴联记,似在询问曾经拥有的过去。 这时候,吴联记哪有多余精力管陈浩天萌生的好奇心,他对刘队副刘警官笑笑,表示歉意,“或许是我平日里人品不太好,真是个没办法,我害你们辛苦了,结束任务后,由我负责请客吃饭怎么样?” 客气的同时间里,他向前径直走两步,主动向刘队副刘警官热情友好的伸出手去。 刘队副刘警官也赶忙伸出手去,对吴联记算是礼貌有加。 毕竟,一接这个案子,他对吴联记这个人又多出几分新的了解,从偏僻小山村默默无闻的穷小子,突然间华丽转身变成管理庞大资产的公司老板,那份充满传奇的精彩人生,岂能不令他平添羡慕之情? 日常生活当中,不管谁,内心深处都十分崇拜英雄。 而他始终视自己为警察中的英雄,致使他自认为与吴联记之间,便顺理成章变为英雄惜英雄。 内心深处,他对吴联记这家伙拥有的礼貌程度,远比作为镇长的陈浩天来得更为强烈,这使得他不仅不要拒绝盛情邀请,还多份心思非要加固承诺害怕对方到时候突然耍赖皮反悔似的,“你讲话要算数的。” 紧紧握住刘队副刘警官的手,吴联记倒是没有丝毫的含糊,“你尽管大放心小放心,农村别的好东西我不敢乱保证,一讲到吃的那绝对是个没有任何问题。” “听你这么说,今儿个应该算我口福来了吧!” 刘队副刘警官拍拍吴联记的肩膀,他恰像中了头等彩票似的抿嘴笑下先松开手,随即兴奋着扭过头去看向旁边站的陈浩天与童铁,“你们到时候千万记得给我做证人,吴老板要是耍赖皮,大家直接坐在他家里不走。” 陈浩天与童铁配合着笑笑,并随声附和道:“好的,全听从你的指示。” 只是彼此客气完毕,吴联记整个心思全落在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事件上来,他积极向刘队副刘警官建议,“我看你们防爆警察的行动不算太顺利,可不可以让我前去试两下,搞不好还能弄成呢?” 很显然,此时此刻,他对于刘队副刘警官不过是在讲谦虚话。 按照来之前路途当中与陈浩天,童铁两人商量出的对策,由他充当防爆警察实施抓捕行动,肯定能代替防爆警察出色完成任务,因他靠近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即使被发现也能降低对方对他的警觉与防范。 这源于自身力量单薄,他对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构不成任何实质性威胁。 第一时间里,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肯定很凶很霸道,不仅想着要控制住他这个人,还会张口讨钱。 于是,他完全可以佯装胆怯害怕,在退让过程中巧妙的把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引开去,让两人真正离开用以睡觉的床铺,周围埋伏好的防爆警察,立马钻出来直接抓捕就成。 夜晚睡觉的时候,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不可能把雷.管和炸药绑在身上。 从逻辑推理看确实值得尝试,可刘队副刘警官若有所思没答应请求,因内心深处比谁都清楚,今晚这场抓捕行动,远不是他搞不定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而是想不要他出面的情况之下,让其他警察多多锻炼,并磨练出身为警察能够快速应对现场任何变化解决任何问题。 在他持有的观点看起来,他现在不能啥事情都冲在最前面,需要为这个社会培养出接班人。 致使延迟些时间到得最后,他表示礼貌笑笑说:“你心里好意,我领了,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还是由我们防爆警察自己来吧!不要弄得我们防爆警察整天就吃干饭似的,传出去名誉不太好听。” 151 毒气 - 重兴 - 临摹枫 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杏腊月浑身上下显得不自在,她又同身边睡的庄心强嘀咕,“不知怎么搞的,今晚眼睛皮老是乱在跳,老感觉有事情发生似的,看样子吴联记是真回来了呢!” 前后讲了好几遍,还在纠结不着边际的问题,更年期降临的女人真是烦死人。 唠唠叨叨发神经似的没个完,还要不要人安心睡觉啊? 庄心强内心里特别的烦躁,他摸下今天追潘溪霞摔伤的伤疤,不由得凶:“一天屁话就是多,总罗里吧嗦的不肯闭嘴还有完没完啊?再神经兮兮的,我直接下狠手弄死你个欠揍的老女人。” 目前现在,他真心受够了烦透了,不想再拿吴联记说事情。 可他心底下又截然相反,又在默默算计该如何恰到好处的把吴联记快速逼出来。 今儿个,为了确认吴联记真没有返回家来,也为了发泄阻拦潘溪霞离去不成摔倒在地的强大怒火,他不愿善罢甘休独自坐在水泥坝边沿守候着,最后越想越气大,一个人悄悄溜到屋后面准备砸窗户玻璃,未曾想不小心掉进废弃多年的沼气池,半天时间没从里面顺利爬出来先不说,还只差少许功夫被活活臭死。 结果弄得啥也没做,他憋着气灰头土脸回家换衣服裤子,冲洗浑身上下去不掉的恶臭味儿。 在当时那会儿,他恨自己傻不拉几的孬种货没听信怂恿炸掉房子,这源于前面从外地打工回家来的时候,先跑去监狱拜访过郎家俊的人儿。郎家俊在背后大放厥词出了几条丧尽天良的缺德主意,其中有条就是趁着人没回家先偷偷摸摸炸掉正在修建的新房子,再等事件平息几天回家看笑话要钱…… 只是,对于郎家俊有奖励的主意除开心动以外,一直没敢采纳,这不能说他眼里对金钱缺乏兴趣和爱,而是瞻前顾后胆子还不够强大,总担心事情败露落个两手空空啥也得不到的下场。 一切都为了达到稳妥,他现有心态其实非常简单,平日里时不时跑去找潘溪霞纯属于形式主义,真正目的反而是逼吴联记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再伺机抓住人,利用手里雷.管和炸药搞死亡威胁…… 杏腊月哪管那么多弯弯拐拐的东西,只知道此时此刻被欺负不好受,一恼火天塌掉似的,不甘示弱和庄心强直接抬杠顶起嘴来,“你快些过来弄死我呀?老娘就躺在你旁边位置,老娘正愁浑身上下皮痒得厉害。” 庄心强闭紧嘴巴不再开口吭声,他装死又向外面躺着睡觉。 这种用红木板铺就的床到底比不上真床,一换姿势不仅显得拥挤更难入睡外,还硬硬的特别不舒服,他又转过身来,紧靠着杏腊月睡着,一只手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伸出去顺势抱住近身前的水桶腰。 杏腊月窝火着还在为前面的话生闷气,坚决不允许庄心强擅自乱触碰她这个人儿,一只手摸黑着就要使力去扳扯对方的手,“不是刚夸下海口要活活弄死老娘的吗?快些趁着天没亮动手弄死老娘呀?外面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妹子在等你娶回家做老婆呢?你心里难道没有半分着急?” 庄心强的凶性瞬间里冒出来,他不仅不要松开抱住的水桶腰,一只原本闲着没事可做的手,生出牛脾气借势攥紧拳头。他不信邪硬顶在杏腊月的背脊背心,“你少给老子耍泼耍狠,你真当老子不敢动你是吧?” 突然暴起转身去,杏腊月气急败坏的凶道:“我知道你狼心狗肺六亲不认,你快些动手打呀?老娘活过大半辈子没了继续活的劲头,今天让老娘好好见识两下你的黑心肠,好好看下你如何打死老娘的。” 庄心强的兽性彻底被激发,一来事儿直接翻动身子企图真正控制住杏腊月的人。 杏腊月虽说是个女人力气不够大,但偏不认怂,偏要自不量力往旁边退让着竭力反抗。她憋着火,几下功夫抢先抓捏住用以引爆雷.管和炸药的按钮,“你有本事再动老娘试下,老娘让你今晚变得尸骨无存。” “死就死,老子不是你想象中贪生怕死的孬种货。”庄心强是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没有收手让步。 在警车旁边站着的几人,从监听器里面听闻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对话,一个个似乎憋住呼吸紧张起来。 唯独刘队副刘警官是满脸轻松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又笑,最后扭头看向吴联记说:“我刚刚同你讲过的话没有错吧?我们现在等来的就是个机会,这下抓捕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岂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拿?” 童铁有些搞不太懂,他不由得插嘴先要询问:“杏腊月出言威胁,随时会引爆装置,眼看着很有可能擦枪走火弄出人命案子,这种状况又怎么能说成抓捕人的好机会呢?” 刘队副刘警官没有直接性做出回答,他看吴联记又抿嘴笑下,“你知道不?” 明摆着又简单又明了的逻辑推理问题,还有啥不会知道呢? 吴联记看下旁边童铁,最后勉为其难的说:“如果我今晚上没猜错的话,庄心强敢无视死亡威胁非要我行我素收拾教训人,这足以说明杏腊月拿在手里的那个按钮,多半情况是假的,最少可以确定没办法引爆装置,也间接表明两人睡觉的地方即使存有雷.管和炸药,启动装置肯定没摆放在睡的床铺之上。” “聪明!” 刘队副刘警官立起右手大拇指,他不吝啬下大力气夸奖,“真厉害,你要入职当警察肯定非常棒。” “过奖了。” 吴联记哪敢随便接受谬赞,他不认为自己真有多大能耐赶忙放低姿态谦虚道,“我这叫瞎子抓住死老鼠,纯属于碰到了好运气,一牵扯到其他东西就明显过了。” 刘队副刘警官没再多讲废话,他扭过头去面对陈浩天和童铁微笑着说:“我们都走吧?这时候从我们所在位置走过去,一直守候着等待机会的几名防爆警察,理应顺利拿下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了的。” 吴联记没有挪动,因情感里不希望看着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被防爆警察铐起来,这完全无关于两人本身的好与坏,而在于杏花像根刺扎进他的心无法真正释怀。 这个时候,一枚毒气弹跃过夜空闪电般撞在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睡的红木板,发出个“砰”的轻响。 庄心强骑在杏腊月身体上双手不空,一颗心根本没注意突然冒出的声音。 杏腊月反倒是有所注意,却是个动弹不得没往心里去。 很快的,她鼻孔里隐隐约约似乎闻到些不太好闻的臭味儿,不知是防爆警察射出毒气弹释放的毒气,还以为庄心强吃多了在放臭屁,不由得开口大骂:“庄心强狗日的,快些放开我的人,老娘要被臭死了的。” 152 回家 - 重兴 - 临摹枫 大约分把钟的功夫,几名藏身在四周围的防爆警察,一看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没了动静,各自戴上挂在胸前早已准备好的防毒面具站起身来,不要指挥直接向公路中间的床铺围拢过去。 这个时候,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两人已经在毒气弹释放出的毒气中昏迷不醒。 那条通往郎杏坳的公路之上,刘队副刘警官、陈浩天及童铁,他们三人并排不紧不慢向前走。陈浩天嘴里在微笑着说:“刘警官,你们警察的思维判断真是与众不同,今晚算是领教了,佩服佩服。” “让你陈镇长见笑了吧?” 刘队副刘警官对于由衷的奉承话不以为意,却不忘做出自认为比较准确而合理的纠正,“陈镇长,我们的思维判断倘若较真了概括说,应该叫做有耐心,平时遇到事情比较沉得住气,或者说比周围普通人略显冷静。” “不管怎么说,你们警察所从事的这份神圣职业,不可避免的要时常经受考验。”陈浩天没用太多的花言巧语,直接讲出话里面急需表达的内涵。 童铁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与庄心强闹出的纠纷,他在旁边走着,自始至终没有插嘴说话。 很快,一名防爆警察迎面向刘队副刘警官快步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先汇报道:“刘队副刘警官,我们已经把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铐起来,刚刚清理完现场的所有可疑点,不仅没找到传闻当中私藏的雷.管和炸药,还发现平时用以威胁人的爆炸装置,全部是些粗制滥造吓唬人的假东西。” “妈的,这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我们竟然被两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彻底耍了。” 刘队副刘警官听过汇报首先自嘲几句,他压住内心略感不适的窝火,静站着闭目沉思几秒钟功夫以后,立马恢复工作时的常态,一副急迫在前面率先跑起来,“走,我们先到现场再用心仔细找两下。” 而另一边公路上,吴联记离开公路走进暗黑色杂草中,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从旁边快速开过去。 不用语言说,那辆冒出来疾驰而过的警车,肯定是去装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但他始终没办法高兴,因他走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事情远不是当前表面上摆着的简单。 按照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的能耐,这种近似于闹剧的事情又如何想得出来? 倘若背后是郎家俊出的主意,或者说杏卫出的主意,又有些讲不过去。 单凭郎家俊与杏卫,两人智慧不至于弄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这结果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不远处的公路当中,童铁手拿手机忙碌着在与杏明远通电话,“幺叔,天亮以后想要麻烦下您呢?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在村头路口搭的床铺,千万记得到时候抽个空余时间前来帮忙搬走,免得碍事挡车。” 杏明远还在被窝里睡觉,他认真听完吩咐以后,自然猜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被抓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开口确认,“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应该被警察抓起来直接性押走了吧?” “呃,都押走了。”童铁不愿多加细说。 杏明远紧跟着赶忙补充句,“抓了好。” 的确,他现在是郎杏坳的村长,全权负责郎杏坳发生的大小事情,自然不希望出现任何乱子,可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不仅不听从别人调停做思想工作,还见到人就咒骂。 在心底下,他对于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早已怀恨在心,早已严重不满。 旁边睡着始终没有挪动的兰慧娟,她不吭声等杏明远接完电话提议道:“依我看起来,我们还是趁天没亮先起床把那些红木板搬掉吧?一旦天亮明以后,大家过路上下的看着不好。” 想想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最好不让其他人知道好,毕竟人多嘴杂各有各的想法。 再则说,杏花属于杏腊月的干女儿,沾些关系不露面最妥当,免得到时候平白无故的遭人口舌,非要胡乱讲事先知晓情况不提前通风报信,那岂不是彻底冤枉死吗? 这次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被强制抓了起来,不知道到时候要不要判刑坐牢?不知天高地厚自找麻烦…… 杏明远在脑海里暗自瞎想着,他面对兰慧娟不置可否,几下子功夫从被窝里快速爬了出来,不管身上穿的是睡衣,先下床趿拉着昨晚穿的鞋子就向外快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很是不开心的样子。 兰慧娟不敢怠慢,她紧跟着爬起床来,也紧跟着向外面疾走去。 外面天色差不多亮了,东方山头的天不仅出现几丝乳白色,房前檐下种的半院子蔬菜也清晰可见。 隔老远距离,兰慧娟看到还站在公路旁边的吴联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伸手扯两下杏明远穿的睡衣,“你刚看到没?吴联记好像回家来了呢?” 顺着兰慧娟手指的方向,杏明远望过去,一下子真看到好长日子不见行踪的人影儿,“现在回家来又怎么样呢?我应该如何过日子还得如何过日子,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嘴里话虽如此在说,可他心底下却是五味陈杂,顿时感觉里不是个滋味儿。 兰慧娟哪管得了那些有的没的,她想起这几天杏花老是给她打电话,老是询问吴联记回家来没? 不用思考,单凭她从小到大对杏花的了解,立马猜到杏花心里有鬼还惦记着吴联记这个人。 一想上次回来,杏花用的手机明明被杏明远强行没收了,现在不仅有了手机,还有钱天天打电话,再联想到每月家里汇出的那几个钱,买手机的钱和打电话的钱,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憋出来的? 今天借吴联记回到郎杏坳的事情,真有必要好好审下杏花的人,不然将来心思变坏家里还不知情况呢? 不要再帮杏明远搬红木板了,她扭头快速返回家里,拿出放在床头的手机,几下子迫不及待的拨通杏花的手机号码,一开口就问:“杏花,你起床没?” “这么早,我哪里起得来。”杏花语气明显是个没真正睡醒。 不过,她嘴里面刚回答完母亲的话,立马兴奋起来是个迫不及待的反问:“妈,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不会是联记哥回郎杏坳了吧?你自己承诺过看到联记哥就要给我打电话的。” 这架势已摆明着,她在母亲面前敢随便乱讲吴联记的存在,骨子里自然是不怕自己母亲。 很明显,兰慧娟也不希望杏花总是怕她的人,她听了杏花的话很不满,“一打电话联记哥联记哥的,我这个妈就是摆设吗?你心里面还有我这个曾把你养大成人的妈吗?” “妈,你咋的多心了呢?我是有事情找联记哥才要问联记哥的。” 杏花自有几套哄骗母亲开心的歪理邪说,她自顾自在手机那头很随意的撒娇狡辩,“当真了说,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联记哥自然是没有资格和你相提并论啦。” “懒得和你多计较。” 兰慧娟装模作样恼怒着依旧是前面流露出的不满,“你现在就剩张没用的嘴。” 杏花对母亲的话笑几下不置可否,却不怕挨骂又迫不及待的询问:“妈,你这么早打电话,按照常规说,应该联记哥回家了吧?不然不会有这么早的呀?” “回家了回家了。” 兰慧娟这下子功夫是真有些不高兴生气了,“自己先给我老实交代下,你买手机哪里来的钱?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又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钱?你天天追着询问吴联记又是为什么?” 不想正面回答母亲提出的问题,杏花自个儿嬉笑着说:“妈,我先不和你说了,我明天回家和你慢慢说。” 153 露马脚 - 重兴 - 临摹枫 吃过早饭,天空稀里哗啦开始下起了雨。 潘溪霞收拾完碗筷,她从厨房出来,看到吴联记问:“今天下雨了,你应该不出去了吧?” 对准窗户玻璃,吴联记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没有做任何思考,“先等下看吧!不下雨了还是要去周围附近走走,孟大哥背后帮我太多,不先去瞧下这个心哪里能踏实。” 很显然,在他被关进拘留所后,孟振华携带大量资金跑到郎杏坳瞒着真正帮忙启动了联溪集团,现如今理所当然被潘溪霞如实讲出来,对他心灵造成的震撼尤其不小,自然想要先睹为快。 不管怎么说,一位功成名就的企业家,这段时间以来都给他留下些什么?他应该去见证,更应该去学习。 潘溪霞早已预料到似的,她没有反对意思,却拿起旁边雨伞说:“我先去村委会看下,雨小了就返回来,由我到时候负责带你转转,或许显得更为合适些的。” 现在,她想忙着前去村委会,无非是想安排两个没啥事情可做的工人,拿锄头掏下房子后面泥土。昨天庄心强不长眼睛掉进废弃的沼气池遭了罪,不想爬起来缺心眼儿把旁边地下水引向房子,害得下雨到处都是水。 关于庄心强干出的坏事情,她没敢同吴联记乱说。 目前这个时间点,那些帮忙给联溪集团做工的乡亲应该在食堂里刚吃过早饭,应该还没离去,因下雨天在外面没法做事情,回家也做不了什么?她必须抓紧时间赶前去,理应能叫到几个闲玩的人。 此时此刻,吴联记自然是做梦也没有预料到自家新修的房子,后面会出现不小问题有地下水流过来。 看潘溪霞拿起雨伞忙碌着想要单独跑出去,自认为对方是去处理有关于工作上的闲杂事情,他目前不太了解联溪集团的情况,自然而然不想胡乱插手过问事务的管理。 但他不想潘溪霞等下跟着出去受罪,他赶忙去阻止对方拥有的好意,不紧不慢的说:“你只管忙你自己的事情去,我没事做随便走走的,哪需要你带着,不要以为我属于今天才跑来郎杏坳的人。” 几乎同时间里,他拿起茶几放的遥控板,自个儿打开前面电视机,自个儿看起新闻来。 潘溪霞没再多说什么,一下撑开雨伞,立马准备先出门去。 在她内心持有的观点看起来,现在与吴联记讲再多也都是废话,只要快些出去快些回来,一旦到时候没事在家里坐着,非要坚持己见跟后面跑出去,那种局面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买卖? 突然间,看电视的吴联记,他又想到个问题,又不自觉的要开口询问:“对了的,我们联溪集团刚从外面招聘的那几名技术员,今天这种天气要不要来郎杏坳啊?” 不必要累赘多去说,他已经从潘溪霞嘴里获知,孟振华在燕京为联溪集团招聘了几名技术人员,目前暂时居住在稻桶镇,一人住套新买的房子,还专门给几人买了辆二三十万的私家车,方便平时到郎杏坳上下班。 郎杏坳地方偏僻,为能留住最稀缺的人才,孟振华真是舍得下赌注花大钱。 不知不觉的又转过头来,潘溪霞放下手中的雨伞回答说:“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在我们这里工作,又没个星期六和星期天什么的,现在唯有不需要出勤的日子,那就是下雨天。” 末了,她赶忙又重新做出个补充,“其实也没法确定,他们自己要是想到还有事情没做,还是会跑来的。” 与几名技术员接触不算久的这段日子,总体感觉彼此年轻都充满活力拥有非凡梦想,不仅能够卖力干,还不吝啬老喜欢帮助旁边弱小的人,令她因此而学到很多不会的东西。 事情明摆着,吴联记远不是心血来潮随便开口问问,而是内心深处藏着没言说的目的及想法,联溪集团的将来能否正常盈利赚钱,最大因素取决于几名技术员,倘若现在不加以重视另眼相看,出纰漏岂不彻底完蛋? 当他听完潘溪霞的话,他对几名技术员算得是有个初步了解以后,不失时机赶紧趁热打铁提议,“霞姐,你看这样子好不好,我从外面刚返回家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在家招待下几名技术员?一起混个脸熟,大家坐着喝酒吃饭,彼此间先交流下感情,算着相互了解了解。” 在此停下,他看两眼潘溪霞脸庞的反应,又接着继续往下说去,“彼此喝酒吃饭,主要目的还是想最大限度调动几名技术员在此的工作积极性,让他们能在我们这里安心的干下去,内心里有指望有盼头。” 潘溪霞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你提出的这个想法很不错,可家里啥都没有买回来,让我拿啥东西招待你想要宴请的几名技术员?依我看不用急于非要今天了吧?” 一想也有道理,吴联记不要坚持,他用脑子稍稍思索下,立马改口说:“霞姐,我看这样子吧,明天,明天在家抽时间招待那几名技术员,简简单单炒几个家常菜,大家坐着吃得开心就好。” “全照你的意思来,完全没有问题。”潘溪霞自然是没有任何怨言乐意百分之百配合,她兴高采烈的满口应承下来,又撑起手里拿着的雨伞,先径直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时间以后,她独自到达村委会,看到那些平日里帮忙干活的乡亲,大家吃过饭没啥事情可做,三五成群围着在打牌下棋忙得是个不亦乐乎,吵吵嚷嚷闹翻了天。 旁边不算起眼的小角落,几个女人并排坐着,那些吵吵闹闹的喧嚣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私底下却在有一句没一句偷偷摸摸闲聊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讲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而那些人中,一个不注意发现行走在雨中的人,立马乱喊了起来,“潘溪霞来了,还在玩,做事情去。” 一个个循着声音扭过头去看了看房前的路,不出声又回头各玩各的。 突然下暴雨的鬼天气,大家都知道没办法做事情,自然不会当真停下手里正在玩的游戏。 这时刻,王大妈倒是冒雨快步跑了出去,几下功夫犹如闪电般靠近潘溪霞,先不要说话躲进撑起的雨伞,再故作神秘似的悄悄询问:“吴联记昨天应该是从燕京回来了吧?” 对于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潘溪霞听后并没觉得奇怪和惊讶,因她昨晚没回童铁家的旧房子睡觉,再加昨天几乎整个白天都没在郎杏坳,单凭王大妈喜欢每晚钻进她房间坐坐的习惯,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内心里没有丝毫隐瞒,她直接微笑着回答说:“回来了,您有啥事情可以趁空闲前去,今天下雨天没啥事情可做,独自在家里坐着看电视呢!” “我没啥事情,只是没话和你说随便问问的。”王大妈鬼精鬼精的,不愿意擅自讲出实话。 最后还是自露马脚,她笑几下,又赶忙补充实话实说:“我还真想起个小事情要前去找下吴联记呢!” 154 勒索 - 重兴 - 临摹枫 看完华夏早上的新闻联播,吴联记没继续看电视剧,而是起身赶忙先关掉电视机,因内心里比谁都明白,只要是不怕苦不怕累,依照眼目前摆着的情况来说,自然拥有大把做不完的杂事情。 对他而言,时间早已算得是浪费太多,再要耽误哪还像个干事业的样子? 先拿把潘溪霞放的雨伞,他向门口走去,不管现在雨大雨小,始终都有必要先四处转转。 这么久没回郎杏坳来,一些事情必须先摸个底,不然今后怎么开展各式各样的工作? 孟大哥为联溪集团花费那么多精力和心血,虽说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但那份吃苦耐劳的拼搏精神,及与生俱来的睿智,永远是我寻求进步自我提升的学习楷模,永远都值得我效仿并铭记于心…… 一个人想要获得成就拥有崇高地位,首先要懂得为人付出,其次才是索取。 拉开房间门,他看到迎面水泥坝王大妈手拿锄头,头戴塑胶帽子,身披薄膜胶纸,一个人冒着雨正朝房子这边走过来。他搞不清大雨天的要干些什么?不由得先要开口询问:“王大妈,这么大的雨,拿锄头干啥去呀?” “干啥去?” 王大妈嘀咕着有些不太理解没能够反应过来,两只脚向前快速迈动的步子也明显有所放缓,最后竟在不自觉中反问:“难道你自家发生的事情,你还弄不清楚搞不明白?” 吴联记越发糊涂,“我家的事情?我家能有个啥事情呢?” 这下,王大妈算得是彻彻底底明白过来,她几大步走前去微笑着说:“你家房子后面进了水,你不知道?” “竟然有这种倒霉的事情?”吴联记有些不敢置信,他撑着雨伞赶忙跑去房子后面查看实际情况。 未曾想真实的情景,远比脑海想象的状况严重千百倍都不止,那股地下出水不仅没有向旁边沟里流去,还全部朝新房子这边哗哗冲过来,大半个屋基均泡在浑浊的泥水中。 再是从他站的位置走过去几米,靠着墙壁还放了把沾满湿泥浆的旧锄头,看那摆的架势,潘溪霞在下雨之前早已动手掏过的。目前屋后的积水虽多,在短时间里却不至于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因现在新修建的房子,整个基础属于浇灌的砂浆混泥土,在水里稍泡些时间可以说没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仰头看了看还在下的雨,他心里面倒是不着急,还使力跺跺双脚转身回过头来,对紧跟着站立在身后的王大妈说:“真没必要急着管这些流到屋基的泥水,雨小了再清理也不迟。” 在他仔细观察现场后的分析看来,他已经发现出问题的真正原因,那块挡地下出水的大石头,不知被谁搞破坏挪开了位置,单凭眼下两人的力气肯定没办法摆平。 王大妈也注意到问题出在那块挪动的大石头,她没有理会吴联记说过的话,情不自禁大声感慨,“难怪潘溪霞刚刚不要我来的,原来我跑过来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么大块石头,哪是我们女流之辈搬得动的呀?” 一听闻事情涉及到潘溪霞,吴联记冲王大妈笑了笑,不知不觉的顺口询问下,“霞姐刚跑您哪里去啦?” “没有,我是在村委会碰到潘溪霞的。” 几乎同时间,王大妈突然回忆起自己跑前来的主要目的,她下意识向四周看了又看,不见有任何其他人,立马神秘兮兮的鬼头鬼脑的轻声说:“吴联记,你已经知道了不?杏家那几户,现在集体反悔,不想承认曾经和你签下的合同,意思是每年得到的钱太少,还想加钱,不然的话就要回自家田地,不打算再出租了的。” “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吴联记不动神色,他不要扭头看是个漫不经心的随口反问道。 此时此刻,他没有为王大妈的话感到奇怪和惊讶,因郎杏坳各家各户田地的转包租借合同,全部都是他前往燕京以后才签署下来,由潘溪霞在家里负责全权帮忙落实。 听潘溪霞在私底下的多次反映,当初最积极莫过于杏家那几户人,其目的就是想讹诈他手里面钱财,因郎杏坳人做梦都不敢相信他有那个能耐在燕京融资过程中弄到钱。 在杏家几户人私下打好的算盘看起来,他到时候只要弄不来钱,那些承包到手的田地就没法正常经营,不过事先签好的合同,还必须承担合同里的相关责任。 按照谋略里想象的步骤,一旦等到想要的结果发生,不仅田地可以继续种庄稼,还可以收违约金。 一想就是件非常美妙的事儿! 可真正到头来呢?却是个事与愿违。 眼目前,他不仅手握大把可以随意摧毁的资金,还干得是个风生水起,买了挖掘机,买了货车…… 现在想回头敲竹竿,这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便宜买卖? 王大妈所知道的内情并不算太多,她乐意做好人却不想随便得罪人,这使得她靠前半步又说:“昨晚半夜三更有两人跑过来找我商量,希望我参与到他们行动当中去,讲受骗才签下的合同,可以反悔。” 最后,她不失时机又赶忙额外做个补充,“今天要是不下雨的话,那几家人很可能已经找上门来了的。” 吴联记是个不以为然,他并不认为遇到这类事情就属于倒霉,反而觉得早闹总比迟闹的好,一些异想天开找麻烦者,现在剔除去还来得及,倘若时间过久了再三天两头的冒出来捣乱,那种状况才叫难以应付。 稻桶镇现有闲置土地还多着呢!想收回去全收回去好了,没啥好要稀罕的。 再有个问题,他若答应给杏家几户人多加钱,其他家庭岂不都跑过来找他要钱吗?傻子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事情做呢?手里即使再多的钱,加钱先例也不能随随便便乱打开。 内心打定主意,他抿嘴笑笑,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说:“想咋弄就咋弄,不愿把田地拿出来的人,自己把田地拿回去岂不帮我减轻负担,我现在正愁钱不够开支呢!买卖终归讲究你情我愿的原则,不勉强。” 顺着竹竿往前爬,王大妈对杏家几户人的做法表示不认同,紧跟着来了事儿,不忘随声附和指责道:“我就瞧不起那些平时说话不算数的垃圾人,当初想钱抢着把手里田地租出来,一看人家钱多又得红眼病,又想方设法搞敲诈。这样的家伙就不能依着来,不事先想想整个稻桶镇还有多少土地,谁怕谁勒索呀?” 155 敲诈落空 - 重兴 - 临摹枫 中午,刚刚还在下雨的天空,突然间又变得晴朗起来。 吴联记从自家里走出来,没有做事情,又准备独自到村头村尾四处胡乱走走。 迎面视线里,他首先注意到杏海家旁边的那条路,杏家几户人聚集着,背对他的方向站在几棵树下,相互之间似乎正在谈论什么?声音不算特别大,却聊的是个异常火热。 不自觉的,他脑海里浮现出王大妈今上午刚对他讲过的那些话,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前后分把钟的功夫,他到得那几人所在位置,一个个突然哑声似的闭着嘴巴,不仅不再继续聊天,还有意无意故意挡在路中间不要让开去。他没傻傻的先喊几人让路,而是很友好的问:“你们都闲啦啊!竟然有空站在这个地方聊天,从古以来都没得见过的大阵仗,都吃中饭了没?” 很显然,他嘴里大阵仗有些夸张,也算得言过其实。 但内容是啥关系不大,因他只想把话里意思准确无误的传递给几人,他现在要过路。 杏海闻声转过来,他装模作样事先不知道似的,一看到是吴联记,立马露出个不太敢置信的搞笑样子,自动过滤掉前面有的话,不失热情是客气的惊呼道:“哎呀妈呀,居住在你家前面的门口,你都回来了,我咋就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几时里回来的?” “算得是昨天下午返回家里来的吧!” 吴联记不是弱智青年人,他知道进退回答完毕以后,自然不会自找麻烦非要揭穿对方的演戏,还顺着帮忙找理由圆话,“这有啥好去奇怪的呢?您白天在外忙着帮人家修房子,没看见我回家里来,很正常的事情。” 紧随其后不忘记客气两下,他看迎面站着的众人,又反过去不解的询问:“您今天没出去帮人家修房子?看样子,这个下午天又正式晴了起来的。” “是啊!下午天又晴了起来,可我们这些在家里搞建筑的人,由于工程比较小,只要休息半天,剩下半天基本就是放假休息,因两地相隔路程比较远跑前去耽误大也做不了什么?” 杏海嘴里说着仰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他换种思维方式冲吴联记笑,“老天爷都在真心帮你呀!” 看似在开玩笑,但他内心深处还真是些少有的羡慕嫉妒恨,因近段时间以来,不仅少雨水,天气比起往年这个季节还不算特别的热,非常适合在野外露天之下做事情。 只是,吴联记坚决不认可对方持有的观点,他微笑着大声反驳,“您海叔真会讲笑话,您从哪方面看出老天爷在帮助我吗?一天天还是以前那样子在过着日子,老天爷又没有掉个馅饼砸我的人。” 在场其他人,一时间给吴联记讲话的语气弄得笑了起来。 不曾想杏海堂弟、杏财贵弟弟杏财富,他不仅没被吴联记的话逗笑,还不留情面立马出声驳斥道:“你真是没良心的人,你手里面突然之间有那么多的钱,那不比天上掉馅饼更加划算吗?” 竟然不要脸不要皮开始惦记别人投资的那些钱,那能算老天爷功劳吗?那可以没原则的拿出来乱花吗? 贪婪无耻之人讲话就是与众不同! 吴联记算是彻底服了,他撇嘴摇头,最后不得不说:“你脑子有没搞错呀?投资者拿钱不是给我享受的。” 杏财富不以为然的竟冷笑两声,他满脸不屑,反而认为吴联记是吃独食的虚伪之人,纯属于敢做不敢当的那类家伙。他直言不讳的回敬道:“不要只想着装高尚,更不要天真的以为我们大老粗就是些傻子,一旦投资的钱落入到你手掌当中,亏了全部都是投资者的,赚了大家的,我这样子理解没有错吧?” 到末了,他看向吴联记,不忘趾高气昂的加上句,“钱装在你的口袋里,还不是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杏海听在耳朵里认为有道理,紧跟着附和:“我话粗理不粗,杏财富的意思我算理解了,应该和我们郎杏坳娶媳妇有些类似,只要正式娶过门后,自己晚上想怎么弄自己媳妇,别人还管得了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又全部被逗得歪来倒去哄笑起来。 吴联记没有笑,只能讲他是个笑不出来,一群无知无畏愚昧之人,对他而言除开悲哀,没其他感觉。 生活真要变成几人想的那么简单,谁手里拿钱敢搞投资? 不想再和这群只知道索取的无用之人浪费时间,也不主动提田地租借转包的事情,他懒得逗留,直接向几人无形中让开来的路向前走,“不和你们扯闲条了,我有事情走先。” 杏家几户人站在此的目的,原本就是冲着自家田地加钱而跑来,一听对方急着要走,杏财富先憋不住,先要提出来说,“对了的,我们还有个事情至今都弄不明白,你如今回来了,顺便找你咨询下行不?” “问吧!只要涉及到我的事情,不论大小,全部给你们讲清楚讲明白。”吴联记不含糊紧跟着答应下来。 在他的观点看来,生活中真正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平日里必定是勤于疏通,而不是勤于堵。 杏海显得有些心急,他抢在前面先说:“其实是这样子的,我们这几家转包租借给你的那些田地,在我们郎杏坳属于相对比较好的田地,现在回头仔细想起来,当时稀里糊涂的还没弄清情况,大家急急忙忙签了合同,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必须先讲出来,因大家心里总觉吃了大亏,不想要再租了,打算收回继续种庄稼。” “没问题呀!” 吴联记神情里没出现哪怕半秒钟的犹豫,立马爽快的做出了应承,“你们回家把签的那份合同拿来,彼此当面销毁合同,从此以后就算互不相干,各求各的发展。” 杏海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真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吴联记看着杏海,一脸的气定神闲。 杏家几户人没想到吴联记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下来,一个个站着没了声音,似乎都傻了眼。 吴联记不自觉的在心里好笑,敲诈勒索跑出来找我的麻烦事,不想想我从没有亏待你们的人,还不讲良心敲竹竿,让我不爽,现在立马轮到你们自己不爽了吧?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他没把心中的喜悦表露出来,他看下众人站着不吭声,立马又开始向前走,不忘特别交代道:“各自回家把曾经签的合同找出来,再拿到这里等我的人,我出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杏财富不由得又要询问:“我家田地都被你们的挖掘机挖过了,叫我今后怎么好种庄稼呢?是不是应该给我想办法补几个损失费?像我这种小户人家,亏不起的。” “想我补钱,你是怎么讲出口的?我挖掘机帮你做了那么多义务工,我还没找你收钱呢?” 吴联记的眼睛目光转向杏财富不由得接连冷笑两声,他不再维护先前的表面客气,而是直接挑明问题的内涵讲出现有实际情况,“你以为我今上午窝在家里没跑出去看呀!现如今的田地,那里面不仅没了石头,还帮忙在靠山的位置挖了引水沟,还把土质较薄的地方进行深层次的松土,这些做法对种庄稼不是看得见的好处吗?” 杏财富顿时是个无言以对彻底哑了口,他过了半天时间才改口说:“我最近没跑去自家田地里看过的,搞不清状况,倘若真是你嘴里面所讲的那种样子,于我而言确实没有理由再找你的麻烦。” 吴联记没再说话,一生气加快脚步直接先行匆匆走人。 杏家几户人站在原地,一个个变得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真如他们心愿把田地收回来,那岂不是啥都得不到了吗? 不用脑子想,大家都能算租与不租的两本账目,田地留在他们自己手里面经营,一年到头劳作下来,不仅赚不回吴联记开出的那笔不菲租金钱,还必须整年耗在家里种庄稼才基本行得通。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希望别人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到最后,杏海倒是先开口说了话,“我们去找杏明远吧!不仅当村长,还是同族人,应该能拿出个主意。” 156 恍然大悟 - 重兴 - 临摹枫 几户人火急火燎跑回去找杏明远,一进屋发现在家里观看电视连续剧,一小字辈后生杏建红走在前面,不由得先要开口笑说:“幺叔,在家看电视呀?您这日子过得蛮清闲嘛!” 顺着声音扭过头去,杏明远看到杏家几户人,不知不觉的愣下神。 目前现在,他作为郎杏坳村长,一旦平时遇到无缘无故往他家里跑的左邻右舍,无需用语言多说,立马是个条件反射般首先想到民事纠纷,还会暗自抱怨,没拿几个钱,鸡毛蒜皮的麻烦偏偏多如牛毛。 今天又这么多人,郎杏坳又发生啥大的事情吗?他不由得心上心下悄悄猜测起来。 同个时间里,他的人快速站起身来,一边手忙脚乱赶紧收拾有些凌乱的客厅,一边佯装热情,弄出笑逐颜开的模样同大家故作客气,“来来来,先都过我这边来,自己找个位置随便坐。” 最后,他不忘待客礼遇,竟转过身去面向旁边虚掩的门大声喊:“兰慧娟,快些出来帮我泡下茶水。” “好的。”兰慧娟在屋里热情的应答着,却没有马上放下手里正忙着在做的针线活。 因眼前有的问题已经明摆着,杏花非要坚持回家来,她必须趁着现在还有空余时间赶工,几下功夫想把鞋垫弄好,不然拖来拖去又不知道会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够顺利完工。 在如今的大都市里面,据说手工做的鞋垫,远比机器加工做出来的鞋垫要吃香千百倍,她属于当今乡村里没钱之人,唯有办法利用从小练出的手艺,让杏花穿着能挽回些做人的面子。 先端详下手里快要完成的鞋垫子,再埋头加紧扎起来,直至最后几针彻底扎结束,她赶忙放下沾满她整个心血的鞋垫子,坐直腰杆双手叉着左右胡乱的摇几下,随即吐两口浊气站起身来。 不觉间望了望窗户玻璃外晴朗的天空,她从屋里快步钻出来,一看全部是自家族里的熟人,没多说什么?她几步走到泡茶的位置,坐在替她泡茶的杏建红旁边笑说:“你坐过去,让我泡茶吧!” “不用啊!我泡茶还行的。”杏建红非要自讨苦吃客气。 兰慧娟没坚持,她两个耳朵很快听到些事情,发现几户人都在小声商讨有关于田地租借转包的问题,不由得在旁边插上句,“田地既然早已租了出去,都是些早不看见晚看见的人,闹来闹去没意思。” 想想现在这种日子,相对于以前还算是很不错的,每月无需种田刨地,不仅或多或少拿几个钱,还可以自寻门路跑出去重新找事情做,实在不行,前去给联溪集团做事情,工资钱比起在自家里种庄稼多了去了。 可杏明远听后非常不爽,他扭头大声骂:“妇人家啥都没听见,你插啥嘴嘛!” 确实,兰慧娟才进入到客厅来,哪里会知道他们前面谈了些什么? 按照几人嘴里刚刚描述的情况判断,他眼下还真有些不好替各位拿主意,现在的吴联记,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宰割的穷小子,平时所摆架势弄出的氛围,只怕在郎杏坳人眼里看来比稻桶镇镇长都牛逼。 前后才几天功夫,吴联记就算没在村子里待着,各级领导不仅跑前来考察过了,特别是那些嗅觉敏锐不害怕事大的媒体记者,几乎把通往郎杏坳的路全跑大,报道来报道去从没有过停息。 作为新上任的郎杏坳村长,在背后自然而然占了些光,倘若不识时务还想着和吴联记斗下去,其结果等待他的命运只怕真是个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想再给自己找些麻烦事情做,选择见风使舵的说:“你们看着办吧!不想和吴联记存在任何关系,可以按照对方意思,全部把签的合同拿出来,双方撕掉合同,从此各不相干。” 在他内心阴暗的角落,还真心渴望杏家几户人不泄气继续找麻烦胡闹下去,不为别的,只想看看吴联记是不是嘴上讲的那么洒脱,是不是发自内心不畏惧几户人的集体反水。 几户人所获田地不是挨着的,东一块西一块,对目前的吴联记而言,不包到手里肯定不利于种植,更加不利于今后日子里整个养殖业的全面飞速发展,其中损失绝对远大于加几个钱。 杏家几户人的脑袋哪比得上村长,特别是杏财富,他很是失望,“摸着良心说话,我们内心深处不是不想把家里田地租借转包给吴联记,而是感觉吃亏大,今天跑过来找你的主要目的,纯属于指望你帮我们说下,看能不能再加几个钱,可你最后说话,对我们几户人说了等于没说。” 此时此刻的他,不仅内心非常的憋屈,还有种感觉绝对是个悔不当初,回想签合同的那些日子,若不是把杏明远当成自家族里的人,哪会不长脑子尽听杏明远瞎忽悠,哪会那么快签下合同。 当初,杏明远见人就瞎吹吴联记跑去燕京也弄不到钱,不提前尽早签下合同,后面想签也没得签了的。 这使得杏家几户人想占便宜能拿违约金,一个个争先恐后都找杏明远把合同签了下来。 走到现在,杏明远早已不记得那些过去了的破事儿,他听过满壶牢骚近似抱怨的话,摇摇头若有所思,“你们省省吧!我从古以来与吴联记的关系都不算好,打我主意那不是彻底搞错了方向?” 在此停下来,端起茶杯先喝两口茶,他继续说:“先看看我们郎杏坳目前出现的大变化,最多不过明年开春时节,在此地居住的家庭,差不多全都要搬家,一想弄出如此动静的人,哪是我这类小虾米能左右的?” “还要我们搬家?搬到哪里去?”杏建红完全不知晓情况,他单抓住搬家的事情插嘴询问。 拿眼睛看下杏建红,杏明远懒得浪费口舌多废话,他用手指指杏海的人,“杏海知道,你问杏海吧!” 讲到底,杏海最近这段时间在郎杏坳与稻桶镇的交接处,靠郎杏坳这头的和苑坝修建新房子,而那些刚刚在新修建的房子,全是联溪集团的仓库及住房,还有各类型实验室及办公楼。 今后全村要搬家的事情,在郎杏坳已形成暗流悄悄传播开来。 讲要充分利用郎杏坳现有的土地资源,拆掉原本分散的没有规则的旧房子。 究其原因则是和苑坝紧靠着省与省之间的高速公路,哪里到时候要建个进出口,据说不久的将来,稻桶镇都要搬到郎杏坳的和苑坝来,让偏僻的郎杏坳不再像以前那样子偏僻。 那些有的没的,杏海早已听说了,却不敢随便乱相信。 这种时候,他也没心情讲那些不沾边的事情,他不管杏建红的期待,直接对杏明远说:“你要是替我们拿不出主意,我还是先回家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忙着呢?” 一看杏海真想着走人,杏明远赶忙丢掉吝啬不拖拖拉拉,稍沉思下提出建议,“你们这件事情,依我的观点看起来可以再测试下,先按照吴联记意思拿出合同,看对方到底怎么个弄法。你们田地东一块西一块的,倘若与你们真毁约,这地方插块田地是你们的,那地方插块田地是你们的,今后还怎么去搞养殖业和种植业?” “对呀?我们咋没想到这问题。”杏财富顿时是个恍然大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157 撕掉合同 - 重兴 - 临摹枫 大清早的,杏家几户人,吃过饭纷纷拿着自家签署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根据昨天下午达成的口头协议,彼此不要联系直接聚集在杏海家房子旁边的路口。 今天,杏海要出门修建房子,只好选择让他老婆顶替他的人。 昨天杏财贵家没人,今天由吴嘉凤负责参与,她不仅指望不劳而获赚取想要的钱,还满肚子坏水,企图使出浑身解数找准机会整垮吴联记看似风光的联溪集团,为自家的杏卫出两口恶气。 在她眼里看来,现在弄不垮联溪集团,将来若要指望潘溪霞踏入自家的房门,不会再有任何的希望。 只不过,因利益再次聚拢的几户人,没让她做代表,而是认准杏财富,希望杏财富带来好运。 大家内心里防范着吴嘉凤,生怕不小心被带进阴沟里去。 这件事情尤其好理解,杏卫没能够顺利的把潘溪霞正式娶过门去,原因在于吴联记不早不迟的冒出来,不管对与错,两者成为死对头终归是不可避免的现实问题。 不过吴嘉凤来了,要不要她带头,其效果没任何本质不同。 眼目前局势,只要大家想讹诈吴联记的心态不能摆正,谁也左右不了最终会出现的结果。 而杏家几户人在杏海房子旁边的路口聚集,早被窗户玻璃后面的吴联记看见了,他不觉得奇怪,一切算是心中有数在暗地里筹划着。他转过身去对准厨房门慢条斯理的笑说:“霞姐,我们原本打算今晚请那几名技术员吃饭的事情,先还是不要准备了吧!只怕到时候情况有变,腾不出空余时间陪客。” 手里面拿着清洗掉的碗筷刚放进消毒柜,潘溪霞耳朵里突然听见取消邀请几名技术员吃饭,不需要麻烦自然而然是个求之不得。她不用脑子思考,立马欢欢喜喜的答应,“全部听你的,不请就不请,反正等下东西买回来以后,咱家里面有大把空间可以储存起来。” 确实不错,为了今晚能很好的招待几名技术员,她昨天已提前安排厨师上街帮忙负责购买各类食材,现如今再打电话通知厨师不购买的话,只怕早已是个来不及了的。 吴联记倒是能够准确无误听懂那些话的意思,但管不了太多有的没的。 懒得接潘溪霞话头,他收回刚看向厨房门的目光,望下客厅里现有的小摆设,直接改口询问:“郎杏坳每家每户与我们联溪集团签署的合同呢?你都放在哪个角落里的呀?” 直到当前现在,他还没透露杏家几户人狮子大张口想加钱的事情,一是不想额外增加潘溪霞的心理负担;二是相信自身才智应付的过来,不用事先自乱阵脚畏惧外界无中生有强加的任何麻烦。 昨天,他生气独自匆匆忙的先走人,却算定杏家几户人会在背后商量对策,不会在当天下午找他的人,这使得他出去以后就没把彼此约定的事情放在心上,一直忙着考察郎杏坳的现有情况没及时赶回来。 但他并没天真的认为事情会草草结束。 致使今天面对杏家几户人,不仅没流露出不适症状,还觉得属于他的机会终于降临。 生活中,他坚信,今天要是想不出办法彻底征服杏家几户人,从此以后只怕隔三差五就会冒出来,采用人多势众及莫须有的玩法算计着敲打他拖他后腿,那他岂不是随时随地都得准备着被讹诈? 只要想真正解决眼前存在的问题,必须施行快刀斩乱麻,必须对自己选择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潘溪霞自然搞不懂拿那些合同要做什么?但她清楚各家各户所签合同全都是吴联记写的,现在要看多半是不放心想检查下。她没啥好犹豫的,边忙事情边说:“在电脑房靠左边的柜子,你自己去拿出来看吧!” 而她内心里不由得嘀咕,前面正准备拿去放在村委会设立的办公室,还好没有急着拿过去。 吴联记不再多说什么?他直接钻进设在旁边的电脑房,几下功夫翻出摆放整齐的合同,再快速将杏家几户人所签合同分出来,拿在手里潇潇洒洒的走到外面门口。 看几眼心不在焉的伸出手去轻轻拉开房门,迎面视线全是些找他的几户杏家人,不由得抿嘴笑,“今天真是巧啊哈!刚想跑前去找你们几户人,你们自己就先找上门来,真省了我多跑路。” 几户人当中,杏财富在最前面,他看吴联记手拿合同从房子里走出来,内心里“咯噔”两下,一颗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这家伙不会真想着和我们撕破脸销毁合同吧? 但想到销毁签署的合同对吴联记的损失也不小,他内心胆气立马又快速调升起来。 硬着头皮,他作为代表只能先回答,“昨天交代我们的事情,我们哪敢随便轻易忘记呢!你吩咐我们找来的合同,全部拿来了,今儿个应该如何抉择都看你是啥意思。” 末后,他不忘加重语气又说:“我们原本是些早不看见晚看见的人,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绝,但对于我们这种拖儿带女的小户型家庭,吃亏永远吃不起,倘若我们几户人真把田地收回来的话,东一块西一块不成片,无形中害你今后搞种植业与养殖业都不方便,那困扰年复年的存在着,远不是加几个钱就能解决的损失。” 话里意思已明摆着,你吴联记若想自身利益不打折扣,唯有接受眼前加钱的可行之路。 今天吴嘉凤内心五味陈杂,却显得尤其嚣张,尤其强硬,她紧跟着在后面抢先说:“一家公司那么多钱,磨磨唧唧不乐意加几个小钱,我们还在此费口舌说啥呢?一拍两散最为合适。” 背后真藏着个高人在悄悄指点呢?不仅替我找出经济损失的地方,还帮你们找到加钱的好理由。 不想想我是谁呀?我能接受你们的威胁吗? 你们背后那位狗头军师纯粹是害你们的,不先多多思考谁亏得起谁亏不起? 吴联记看了看杏财富与吴嘉凤,最后放眼望了又望在场其他人,不要回答两人的话,先笑笑,再是个人畜无害简单粗暴的问:“你们各自都应该把曾经签署的合同拿来了吧?” “拿来了!”今天在场的杏家几户人,几乎是个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吴联记表示非常满意,他不再给对方说闲话的机会,又紧跟着几户人声音说:“你们既然各自都把签署的合同拿来了,那你们就把手里拿的合同先向我给来吧!” 杏家几户人搞不清吴联记收合同的具体意思,一个个都原地站着你看我,我看你不挪动。 吴嘉凤不信邪,几大步快速靠前去,先把手里面拿的合同递给吴联记,满脸不服气在小声嘀咕着,“当初若不看在潘溪霞是我媳妇儿的面子,我那时候就绝对不会随便乱签这份吃大亏的合同……” 顺势先接在手里面,吴联记放到眼前看了看合同,不见后面的几人把合同递过来,又大声询问:“你们不是还想找我加钱吗?原先的旧合同拿在你们手里,那说明你们认可原先的价格了?” 认可,认可屁呀!我认可我还跑来这里干什么? 听了吴联记说话时携带的口气,杏财富不由得在内心里沾沾自喜,自认为加钱有希望。他转过身去对身后几个人说:“吴联记的话不错,这合同对于我们拿着就是废纸,不如交出来再听如何答复我们吧?” 这下子功夫,杏家几户剩下的人,立马把手里拿着不愿放的合同纷纷递前去。 吴联记看所有合同落入自己手中以后,不再多说废话,立马把手里原先拿的那份合同递给在场几户人,随即挥动双手不留情面开始用力撕扯收回的合同,同时间里不忘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田地已经从我手里正式收了回去,我们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各过各的日子。” 现如今对他的情况来说,不再是处处被动受制于人,因为留底保存的合同,还没有盖章签字,杏家几户人即使拿在手里也不会具备任何的法律效力,纯粹是起不了作用的废纸。 杏家几户人见吴联记的做法,一个个傻了眼,赶忙阻止,“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没谈好撕啥合同吗?” “我不撕留着干嘛呀?”吴联记嘴里说着,两只手撕得越发起劲儿。 158 敲门声 - 重兴 - 临摹枫 自个儿强行撕掉合同以后,不与杏家几户人多说什么?吴联记直接转身返回自家去。 在砂浆混泥土浇灌而成的水泥坝,几户杏家人,留那里站着彼此间看不顺眼,立马相互埋怨起来,杏建红神情显得尤为恼怒,“满脑子只想得到吴联记不给我们几户人加钱,其结果会亏会怎样,可你们从不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一旦给我们这些少数加钱,整个郎杏坳都要加钱怎么办?” 连锁反应,那是有着何种威胁力的可怕字眼? 不怕闹大事情的吴嘉凤,她顿时获得某种灵感有了新发现似的,一拍脑袋情不自禁抿嘴笑,“对呀的,我们何不联系郎杏坳其他人,一起与我们吵,一起与我们闹,那加钱不是水到渠成了吗?” 想想也是的,只要在郎杏坳汇集足够多人,只要认准死理硬讲田地租的太过于便宜,啥事情还不能解决? 联溪集团想发展经营,总不至于和整个郎杏坳人为敌吧? 一言不合像今天被撕掉合同的尴尬局面,那绝对不可能再会发生。 关键是几闹几不闹的折腾下去,直接导致所有投资者丢失继续投资的信心,联溪集团资金断裂岂不垮掉?对于管工程的杏卫而言,今后注定了会有彻底大翻身的日子…… 债务缠身的吴联记,那时候肯定会遭遇郎杏坳人唾弃和遗忘。 只是,杏建红并不看好找村里人继续吵闹的骚主意,他连连泼冷水,“不要以为就您大娘脑子聪明,前两晚都有人试过了,谁愿意当傻子同我们胡闹?现在除开我们杏家几户人在做异想天开的白日梦,郎杏坳其他人全在联溪集团,每天拿着工资啥不用操心,脑袋就算是被驴踢了也不会和我们瞎起哄。” 几句话愤愤不平发泄以后,他不管杏家在场的几户人,一转身朝他自家的那个方向走回去。 走到目前现在,他对自家族人算是彻底死了心,不想再与他们勾勾搭搭纠缠不清,彼此间利益分开对他现有状况或许是最大的自我营救。他原本在外面打工赚钱,这次中途辛辛苦苦请长假跑回家来,全为自家里田地租借转包的事情,因他父母亲早已在多年之前就先后离开了人世间。 现如今弄成不可收拾的样子,他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说,唯有先行离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杏家几户人虽不够聪明,但也不能算傻子,他们看着杏建红生气走了人,一个个不敢心存怠慢,立马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赶忙追了前去,生怕中途追丢找不到人似的。 大家回想起私底下商讨时的不同意见,突然意识到杏建红才是年轻辈后生当中,最具思想头脑之人。 为着挽回田地租不出去的巨大损失,大家希望杏建红能帮忙再出个好主意。 返回屋的吴联记,他站在自家窗户玻璃背后,两眼看着杏家几户人不吵不闹的先后离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因他刚刚最担心的不讲道理的吵闹并没如期发生,这使得他没啥好要再去顾忌。 眼目前,一切都还处在预料之中,他不由得彻底松了口气,搓搓手随意拍拍,几步转身返回到客厅里,独自端坐在靠落地窗的沙发,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放松心情开始闭目养神。 潘溪霞从卧室里面漫步走出来,她像往常那样坐在侧面的沙发,却没有开口说话。 刚刚,房前水泥坝上有关于合同的纠纷,她自然是早已看见,却没敢擅自跑出去参与,因她清楚不管最终结果有没有参与都改变不了什么?还很有可能在无形中拖吴联记的后退,令吴联记不能自由发挥。 事情明明白白摆着的,吴联记只要敢没原则松口,今后大把的问题肯定会接踵而来,那等待联溪集团的命运还能够干些什么?每天应付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人,只怕时间都不够使用的。 想终归想,但真要像吴联记那样拿起合同噼噼啪啪的撕,她目前现在还真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半天时间后,她打破沉默,先忍不住轻声询问:“你眼下打算出去不?我先要走了的。” 对她当前有的现状,确实不宜没原则的继续待在家里,像昔日正常情况下,她早已安排好乡亲们今天要做的所有事情,可今儿个偏偏还坐在家里的沙发,还没有正式出门去。 吴联记微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来,他扭头无意识的向侧面看去,没正面做回答,却转个话题笑说:“你先想办法挑选几个比较得力的管理吧?不要啥事情都由你来操心,一个人累死累活始终都是忙不过来。” “先慢慢来吧!现在啥都抓在手里亲自管,我完全是想把握住机会学习新东西。” 潘溪霞话里观点没说错,她有太多东西不懂,必须不停不止的努力学习,不然会成为花瓶,除开摆着供人欣赏外,注定啥都不是,可在她心目中,偏偏又不自认为是这天底下少有的大美女。 对现状不满力求上进的想法,吴联记自然乐见其成,没再多说什么? 潘溪霞保持沉默也没再多说话,她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一个人转身向客厅外走去。 吴联记静望着从近身前走出去的背影子,不由得要做个交代,“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吧?关于杏家几户人的那些田地,千万记得先要绕着走不能乱动。” “我明白该怎么做的。”潘溪霞打开进出的门,她笑着回头答复完毕,又迈动莲步直接走出门去。 吴联记坐着依旧没有挪动,一只手却拿起前面茶几放的遥控器,独自把玩几下顺势打开电视机。他随随便便选个电视台,企图混时间打发眼下拥有的无聊,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起电视剧来。 但千万不要搞错,他显然不是没事情做要在家里玩耍,而是在此等候个人,一个自己主动找上门的人。 单凭脑海里的直觉,他坚信自己判断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昨天遇到杏家几户人找麻烦以后,他白天两脚不停不仅把郎杏坳四处转了个遍,还在晚上空闲时间里,专门悄悄询问过关系比较好的人,一下子就了解到许多原本不算是秘密的小秘密。 特别是拖家带口还在外打工的杏建红,眼看请假时间马上要到期了,那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咚咚咚……” 是个冷不丁的,外面进出房间的门,突然间响起来了敲门声。 159 乐开了花 - 重兴 - 临摹枫 无需浪费时间扭头查看,吴联记不用过脑子就能够准确无误的猜测到是谁在敲门,因正常情况,外面房门没关着,潘溪霞返回到家不会敲门,其他乡亲只会大着嗓门询问。 敲门习惯,那全是从外面传回来的礼数,与郎杏坳原生态略有冲突。 郎杏坳人即使生活拮据没存多少钱,家里房子却不会少,敲门容易让里面居住的人听不见,反而误事情。 鉴于这种不怕误事的情况,他脑海深处浮现出的首先是杏建红,随即笑,“不用敲门,直接进即可。” 突然间前来拜访的人,果不其然是猜测中杏建红,一进入客厅里,几大步靠近吴联记所坐的沙发,一副不好意思略显尴尬的样子是自个儿厚着脸皮说:“没想到我吧?又要前来打扰你休息了的。” 真是个不会讲话,我要是没想到你会前来,我哪有时间守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但是,吴联记嘴上却没那么讲话,他表示热情欢迎,一指旁边摆放的沙发客气,“你随便坐。” 没遭遇到想象当中的故意刁难,杏建红理所当然是倍感庆幸松了口气,他没拒绝吴联记释放出的善意,直接挪几步坐在旁边空着的沙发,一时之间浑身上下整个感觉都放松了不少。 凭借好的开头,他不犹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的说:“一踏进你的房子,你应该早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猜测到又怎么样呢?你是你,我还是那个我,彼此之间永远属于不搭界的两路人。 只不过,吴联记平日里属于喜欢低调的那类人,他不愿意随便透露自身有的聪明才智,佯装糊涂抿嘴笑,最后自然是个坚决不承认对方判断谦虚,“不要给我乱戴高帽子,我要能未卜先知,我前面绝对不会浪费纸张与你们签署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前来找我有啥事情直接说吧?不太喜欢转弯抹角。” 观点摆出来,一切态度尽在语言中。 杏建红听后,原本悬起的不安之心稍有了些踏实,没啥好再顾虑的,直接先说:“我实话同你说吧!我这次专门请长假跑回来,主要目的当然是落实与你们联溪集团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现如今遗憾的是假期结束,却没能如愿落实好有关于田地租借转包的合同……” “没落实好怕些什么?” 吴联记故作无法理解插嘴强行打断杏建红正在往下面说的话,他调侃道:“田地都在哪里摆着,当今这种安定繁荣的社会,又不会有人敢强行霸占政府分给你家的田地,更加不会凭空长脚与陌生人私奔。” 一时间里,几句听着简单的话弄得杏建红有些难为情很不自在,却不得不厚着脸皮解释,“家里那些田地是不会跑路,但回家签署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事情,我媳妇从头到尾都清楚,我这次回家来若因我弄黄了,媳妇每年非要找我拿几千块钱,叫我到哪里去弄呢?那到时候不被我媳妇活活吃掉才叫怪事情。” 吴联记自然听懂话里藏的意思,但偏偏要装下糊涂,故作惊讶的样子摊开手,自个儿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实属没有任何办法的爱莫能助,“你同我讲的问题,我表示全听见了,但我终归还是帮不了你的人儿,因你们杏家几户人硬逼着加钱,这对我而言实在想不出办法满足你们提出的条件。” 最后,他不忘记转弯抹角又暗自调戏下,“不用太过担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不愿意把田地租借转包给联溪集团,搞不好几天过去以后,其他人跑来,一下子就满足你们所有想法,那不瞬间赚大钱了吗?” “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这里要不因你的人,谁会知道这地球上还有个郎杏坳的存在啊?” 杏建红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他无路可走唯有挽救办法只能竭力示好,不然自家田地租不出去怎么办? 现如今事情明摆着,郎杏坳这种既偏僻又落后的地方,倘若不是冒出个联溪集团,谁脑子里会想到田地可以租呢?退一万步说真有人租,几块田地全夹在别人田地中间,大型机器进不去,一年到头忙下来光依靠人力,只怕弄到最后当掉衣服裤子都不够赔亏欠的本钱…… 不敢真去幻想吴联记的嘲讽,也没办法像吴联记那般沉得住气,他紧接着前面说话首先阐明内心观点,“不想多浪费你的时间,还是同你直话直说吧!我特意跑来找你的人,最大希望自然是想把我家的田地依旧租借转包给联溪集团,相比之前少钱无所谓,毕竟是我不识好歹,一些经济损失理应接受。” 一听没收藏亮出底牌,吴联记放弃掉原有矜持,他不动神色立马改口说:“你既然阐明了观点,那我也不和你忽悠来忽悠去尽讲些没有用的废话,更不想抓住这件事存心刁难你的人,关于钱的问题,都是同个村子里的人可以不少,但前面那份合同肯定不适合再递给你拿去重新签了。” 同个时间里,他配合着拿出早准备好,并于昨晚熬夜刚刚修改过的合同继续说:“先看下这份合同吧!里面添加了违约处罚条款,你今天要是决定签字,今后觉得不合适再反悔,那时候要支付违约金的。” 杏建红伸手接过递来的新合同,大致看了下,很快发现整个内容基本上没动,只是在末尾添加了彼此中途违约的处罚规则,这对他现在来说,诚心诚意想出租田地,反而觉得手里拿的合同比旧合同好。 合同违约是双向的约束,他常年在外面打工挣钱,更怕中途添乱子。 到最后,他手里拿着新合同晃了晃,无声的悄悄笑了下,“这份新合同才是最标准的,不管谁中途违约都需要付出相对高昂的代价,这样子才能令双方真心去维护合同的存在。” 吴联记也是个无声的笑下,整个心思敞亮,“依照你的观点,我还应该感谢你们呢!” 顿时有些难为情,杏建红为化去尴尬赶忙伸出手讨笔,“先给支签字笔,我马上和你签下合同。” 老样子坐着没有挪动,吴联记抿嘴又笑,“你认可这合同,你拿去递给村长看下,让村长做见证人,当你和村长都签好了字,再拿回我这里来,由联溪集团最后帮忙给你盖章签字,一份保留在联溪集团,一份你保存。” “还是按照原先有的章程做?”杏建红不自觉的随口追问了句。 不过,刚来时那颗悬起的不安之心已彻底变得踏实,他满是感慨的说:“现在给你讲句心里话,我最开始是不想跟着族人站出来吵闹的,可我要是不与族人同心,今后又怕族人说七说八的……”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你的处境。” 吴联记不想事后再听那些没用的废话,他不客气强行打断杏建红的说话直接性选择赶人,“你先去找村长签合同吧!我突然想起个急事情,现在务必抓紧时间出去办理。” 走到现在,他能不知道杏建红心里是些啥吗?前面有人帮助闹事情,当然想要捡便宜,只是玩砸了而已,不想想能把联溪集团搞起来,脑子里没或多或少装些东西哪里能成,一些小聪明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杏建红没要走,他冲吴联记又露出个不好意思,又笑说:“我要是签了合同,不帮忙拿几份回去,只怕到头来那几户人同样会怪罪我的人儿,干脆你就好人做到底,再把那几户的合同给我拿回去让他们签吧?” 犹豫着稍稍考虑下,吴联记佯装是个勉为其难的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份合同,一顺手快速递过去,“大家都是郎杏坳人,我也不想和你们过多的去计较,先拿去给他们签吧!” 可他此时此刻的内心里,早已变得是个乐开了花。 160 干泥巴 - 重兴 - 临摹枫 杏花真从学校请假独自跑回来,却没有先进家门,而是提前在距离郎杏坳不远的地方下了车。 很明显,她选择如此行事,归根结底还是经过和苑坝的时候,不注意看见了吴联记的人儿,这使得她脑海里迅速改变最初计划萌生出要在半路上堵截的想法。 其中道理简单,倘若不加思考只顾莽莽撞撞的往家里跑,一进家门自然需要抽出些时间与父母亲周旋,如此折腾下来,精力用错地方会演变成她与吴联记的接触减少,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细想此次返家的目的,终极目标是想解除与吴联记形成的隔阂,她岂能主次不分? 关于时间,眼下能随意支配的原本就不多,她必须尽最大努力充分的利用起来,一分一秒都不能胡乱浪费。 还没进入家门先碰见吴联记,她感觉自己运气不错,至少生出观点自认为已摆脱前段时间的霉运。 几下功夫爬上公路边光秃秃的山包,丢开手里提的服装袋,她不辞辛苦从四周快速捡来几坨干泥巴,因手中算盘已打好,只要等下吴联记从前面公路上走过去,那肯定是不客气直接先利用捡的干泥巴打招呼。 两眼面对公路席地而坐,她仰头望下天空飘过的白云,一搞笑糗大了的童年趣事又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是个半下午,她和吴联记三两下功夫做完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两人没啥事可做,又不约而同偷偷摸摸从家里跑出来,顶着夏日季节红艳艳的太阳,疯疯癫癫跑到这里来采摘不知名的野花。 也不知怎么搞起的,两人在爬个坡坎时,她没能够顺利爬上去摔了下来,一条新裤子撕两个洞,顿时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竟放声大哭起来,顷刻间天昏地暗啥都毁灭似的。 吴联记不声不响从上面跳了下来,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哭,我这条裤子脱给你穿就是了。” “那,你还不快些脱?”她停止哭泣,用两只小手胡乱揩揩脸庞留下的泪水,害怕对方说话不算数变卦,立马催促吴联记的人,还没丝毫羞耻心非要动手先扯两下。 吴联记身上穿的那条裤子,也是她母亲前些日子赶集时花钱买回来的,和她的一模一样。 扭头看下四周围,吴联记没急着脱,他说:“这个地方怎么脱呀?别人要是偷偷看见了怎么办呢?” “你是个男的你怕什么?”她不依不饶自私自利的催促道。 吴联记在不知不觉中翘起嘴巴,他赶忙解释,“我在这个地方脱当然不用怕呀!可你身上穿的那条破裤子总归还是要脱下来给我穿吧?难不成你让我不穿裤子走回去?” 一想对头,她两只小手撑地不吭声快速站起身来,伸手拉着吴联记疯也似的跑到旁边岩洞里。 可是,两人刚脱下穿的裤子,正准备交换了再穿上。 不曾想这时候,旁边不远处差不多长有半人高的草丛中,杏呆忽的从里面冒了出来,一张臭嘴不要命的大声喊叫:“大家快来看咯,大家快些来看咯,吴联记与杏花要躲在这岩洞里日.B……” 那时候,杏呆身体还算比较正常,还不像现在呆头呆脑的痴傻状态,再加上岁数比两人大出太多,一阵没顾忌的大声疾呼后,弄得十里八里劳作的人都能够清晰听见。 吴联记和她彻底吓傻了眼,又是个羞死,最后不要命扭头疯跑,而她在万分委屈中忍不住又哭了鼻子。 …… 现如今回过头去细想那些陈年旧事,她为当初充满童真的自己抿嘴笑起来,可最近这些日子,又令自身特别郁闷特别无奈,又在瞬间里坠入冰窟郁郁寡欢,一颗心似有千千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生活中人啊!还是永享童年时光不要长大的好。 记忆尤其是痛苦,自从前面大清早醒来看到不该看的视频,整个天空在顷刻间坍塌似的,她满目怨恨有过悄悄策划杀死吴联记的歪念头,然后殉情自杀,一了百了。 即使后来从旁获知事情真相,她内心耿耿于怀始终还是存有疙瘩,阴影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好在多了些冷静没了脾气。她尝试着学习原谅,又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吴联记会被别的女人拐跑了,特别是莫殇音。 当她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到吴联记从拘留所里释放出来。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她准备独自前去接人,却在学校旁边不远处的路口,偏偏遇到个似同魔鬼的男人,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再搭配宽边口罩,外加头顶戴个不知用啥做成的黑色遮阳帽,黑衣黑裤子…… 那恐怖模样恰似地狱世界冒出的恶鬼,大热天的两只手竟戴着黑手套,一不留神闪电般靠近她的人。 由于时间相对比较早,周围附近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不仅所有店家没起床开门营业,前前后后还见不到走动的人影儿,她内心忐忑怕得尤其厉害,却只能硬着头皮依旧老样子向前疾走。 可陌生男人并没有因为她佯装出的勇敢收敛恶行,反而是变本加厉直接挡住她需要行走的道路,一冷冰冰似同幽灵般的声音从十八层地狱底下凭空冒了出来,“快些滚回学校里去,再往前走半步,别怪我手段阴狠毒辣。” “你刚是在和我说话吗?” 杏花竭尽全力压制住脑海里浮现出的害怕故作镇定,一时间嘴上显得更从容,“我没招惹过你的人,印象里从没你这号人物,看样子你今儿个应该是认错人了。” “废话!” 陌生男人顿时变得是个火气冲天,一下玩魔术般掏出把手枪,直指杏花小蛮腰,“再敢啰嗦毙了你的人。” 终于禁受不住恐吓先哆嗦起来,杏花整个人瞬间里变得浑身冰寒不敢出声。 陌生男人像根木桩站着凭借肉眼看不出任何细微的变化,半天时间,那冷冰冰似同幽灵般的声音又快速发出个警告,“你在燕京不能和吴联记有任何往来,倘若敢违抗我今天说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令你消失。” 同时间里,陌生男人手里拿的手枪,一枪硬生生打在旁边风景树的树干,一个黑洞冒了青烟。 这下,杏花反倒豁出去没了先前的害怕,她忍不住开口问:“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偏偏找我麻烦?” “废话不要太多,这座城市叫做燕京,只要你敢触犯我的意志,不仅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还直接连累到吴联记及你的亲人,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至少比你惨千百倍。” 陌生男人越发嚣张越发霸道,他不管杏花反应,一枪又打在近身前地板与地板之间的缝隙,一股烟夹杂少许尘土,“给我好好听着,我不喜欢你嘴里有的那份好奇心。” 杏花懵掉了张口结舌,她努力半天讲出话来。 陌生男人远去,一眨眼功夫恰似闪电那般消失在依旧空荡荡的街头。 到最后,杏花越想越害怕,不光为她自己,还为吴联记及远方所有的亲人。 经过再三权衡之后,她没敢贸然选择跑去拘留所接吴联记的人儿,而是乖乖的返回学校宿舍里躺着睡觉,一种鸵鸟心态企图睡个觉再次醒过来,啥都烟消云散,啥都变成莫须有的过去不存发生。 天空不知几时里又飘来几朵白云,她仰头望几眼依旧静静默默的坐着。 只是这时候,吴联记骑着电瓶车从和苑坝返回家来。 一下子激动万分,立马抓起旁边放的几坨干泥巴快速翻爬起来,叉腿站在高处,她卯足劲儿只管把手里拿的几坨干泥巴朝公路上掷去,前后整个拥有的速度犹如雷鸣闪电。 161 无上柔情 - 重兴 - 临摹枫 骑着电瓶车,吴联记脑海里推算着和苑坝几栋房子的进度,并注意到潘溪霞父亲潘瑞最近有的变化,前些年犹如窝囊废糟老头,如今没了郎家俊简直判若两人,不仅看上去年轻几岁,还浑身上下充满活力。 这段不算特别长的日子,郎杏坳整个改变确实蛮大,不过令他最欣慰的还是潘溪霞与父母亲搞好了关系,潘瑞愿意替他管理和苑坝几栋房子的质量,对他而言真心减少不小负担。 潘瑞原本就是搞建筑的好手,一门心思帮他打理那几栋房子,比他亲自监管还放心几百倍。 内心里,他想着该如何改善潘瑞两口子在和苑坝的住宿,前面不远处的公路就落下几坨干泥巴。 不明所以,一个紧急刹车,他停住骑着的电瓶车,不自觉的扭头查看旁边实际情况,立马发现光秃秃的山包站着杏花,身穿淡黄色的短袖T恤衫,浅灰色短裤不愿遮住如葱般的大白腿,一头秀发在运动之中晃动着。 一颗倾于平静的心,立马躁动兴奋起来,他对准光秃秃的山包忍不住大声喊:“杏花!” 几乎同时间里,他丢开身下刚刚骑的电瓶车,不管三七二十一,迈开两条腿径直朝旁边光秃秃的山包火急火燎跑去,那是曾经最为熟悉的乐园,承载着童年懵懂时光,也承载着此时此刻重新焕发生机的爱情之花。 杏花所流露出的反应截然不同,一听闻到传来的喊声,顿时像老鼠遇见猫似的,丢掉泥巴不搭腔转身疯跑。 几分钟时间,吴联记跑到光秃秃的山包上,左看右看却找不到半个人影儿。 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呢?不过延迟几分钟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在心底下暗自寻思着,他自己询问自己,脑海里就浮现出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无需言语,他欢天喜地又赶忙向旁边不远处的岩洞快步跑去,眼里似乎看到许许多多青涩的过去。 那地方确实有过太多乱七八糟的记忆,他与杏花闹的丑事,他与杏花并排坐着寻找男女之间的不同…… 也许,消失了很多很多。 也许,人人都经历了长大以后不能随意启齿的相似时光。 但对于他和杏花,却是拉近彼此沉淀过的美。 很快的,追到曾经喜欢玩耍的岩洞,那个位置大山石头凹进去并排站着可以容纳三四人,他真看到杏花背对入口面朝斜坡随意端坐着,手里握捏两根茅草,不停的挽来绕去,全然不知有人来似的。 憋住呼吸先不要出声说话,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临近了才突然大声问:“杏花,你回来啦?” 明明早已感知到背后已来人,可杏花还是给超大的声音吓了个哆嗦,她气得半死,一转身过来,两只秀手快速捏成绣花拳头,只管乱锤乱打拼命叫嚣:“你想要找死啊?你那个莫殇音呢?” 为表示至今记恨在心无法真正做到释怀,她任性耍蛮发泄完以后,几下功夫站起身来立马准备走人。 这种时候,吴联记再傻也肯定是不允许先行擅自离去,他不客气直接伸出手去拦腰抱住,“杏花,你今儿个务必要听我好好解释下,我全是被孟良峰设计陷害的,警局备案能够为我做出证明。” 倘若非要追究,完全是你杏花先惹到孟良峰的人,紧随其后才有我的遭殃,这叫做你种了因我得了果。 但他不敢随便乱怪罪人,因他相信杏花从没答应孟良峰的追求。 确实有道理,当初要是杏花真接受过孟良峰释放出的爱,那晚在天海国际电梯的几人,略显尴尬的场景,肯定会在瞬间里演变成另外的新画风,多半属于为女人争风吃醋的大打出手。 内心无愧是个天地宽,杏花懒得管有的没的,她两个耳朵不仅不听解释,还摆出凶神恶煞厉声威胁,“快些放开我的人,倘若不听的话,立马向周围附近求助喊你非礼了的。” 吴联记内心里没有生出丝毫害怕,他近乎得意的大声回敬道:“敢乱喊的话,直接堵你嘴巴,看你怎么喊得出来,我如今不再是从前样儿,肯定不会任凭你随心所欲胡乱摆布了的。” 不自觉的冷笑两声,杏花好像听到个天大的国际笑话,她又出声警告,“快些放手,我真开口喊人了的。” “你喊吧!”吴联记突然来了劲头,他出其不意先松开自己双手,再闪电般捧起杏花的头,一张嘴无所顾忌火速落下去堵住温润而柔软的唇,开始大胆的恣意亲吻起来。 大半天时间才真正反应过来,杏花意识到自己被欺负已经吃了大亏,她卯足劲儿想要挣脱开来,还不忘含含糊糊的要破口大骂,“你是个死流氓烂流氓,你后面有人。” 吴联记两个耳朵都失聪啥也听不见似的,一味地只知道找杏花索取香吻。 很快,杏花骂声消失没了挣扎,她整个人似乎被强大攻势攻陷,任由吴联记随意摆布。 只不过,她两只秀手开始掐捏吴联记身上肉肉,心底下在暗地里悄悄得意,我让你不要脸尽情的亲吧!只要不怕痛,老娘今儿个绝对会让你亲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到得最后,她竟然违背自己内心誓言,不仅不使坏,还敞开心扉努力回应着与吴联记疯狂亲吻起来。 无需多言语,吴联记已明显感觉到杏花前后出现的大变化,他不过瘾顿时变得有些亢奋。 一个大胆的想要捉弄人的念头便从脑海里冒出来,他双手突然松开杏花的头,匆匆算计好前后所有动作,直接用力强制抱起对方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做样子不顾自身安危向背后光滑平整的石板上坐下去。 看不懂忽如其来的臭把戏,杏花瞬间里吓得是花容失色,一害怕赶紧用力抱住吴联记的脖子,那嘴里的恐惧还没喊出来,两个耳朵先听闻到跌坐石板的声音,及“哎哟哟”的惨叫声。 可她整个屁股坐在吴联记大腿上啥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她兴奋起来不由得张口骂,“自己不小心,你活该!” 只是刚刚责怪完,她看到吴联记满脸尽是些难以忍受的痛苦之色,内心里不知不觉中又变得慌了神,又要心疼赶忙改口询问:“你摔到哪里了吗?快把你的屁股翻过来给我先看看。” 也是这爱意满满的时刻,她弯下腰去双手快速撑在石头上,企图借助外力先站起身来。 几秒之前还是极度痛苦的吴联记,顿时“噗嗤”两下笑了起来,一下子又抱住杏花,又亲个天昏地暗。 立马意识到刚被调戏,杏花瞬间里冒了火,一咬银牙使劲儿,又去掐吴联记身上的肉肉。 这下,吴联记痛的是眼泪在眼眶打转,不由得“哇哇哇”的叫起来,“杏花,你个黑心子,你掐死我啦?” “谁叫你耍我的人?活该!”杏花大声骂着,一下子挣脱掉吴联记的人儿。 162 石场打工 - 重兴 - 临摹枫 自个儿撇撇嘴,懒得开腔继续说话,吴联记依旧坐在光滑平整的石板,他没有挪动,反而伸长四肢仰身躺在石板之上,两只眼睛望向头顶蔚蓝色的天空,“杏花,你回到家来,天都变蓝了。” 没心没肺看向旁边的天,还是先前所看到的那个样子,几朵白云点缀着,停留在远处的山头,阳光明媚。 自认为又被欺负受骗上了当,杏花略显出不满,嘟嘴鄙视,“瞧你那副油嘴滑舌的德行,真心不想理你的人。” 同时间里,她心不在焉的转身去,一份洒脱没心思再欣赏周围景色,迈开脚步试图先行独自返回家去。 吴联记出其不意从身下躺的石板上蹦了起来,瞄准位置,一下子不声不响又拦腰抱住杏花,又闪电般坐回到原先的光滑石板,“杏花,你给我老实交代下,这次又为啥事情中途跑了回来?” 整个人倒在吴联记怀里面,杏花不仅没有沉醉在倍感舒适的拥抱,还转过身去用两个绣花拳头胡乱捶打对方胸膛,“请你摆正心态别废话太多,今天反正不是为你跑回来的。” 越否认越令人疑心,吴联记计上心来无声的笑了笑,他不松手抓住话题追着问:“那,你为啥回来?” 闭紧嘴巴不要说,杏花始终不想撒谎不想讲实话,今天就算为吴联记回家来,嘴上肯定死个人都不会承认。 关键是很多问题不敢老老实实坦白出来,那街头无缘无故凭空冒出的陌生男人如今不提也罢,但学校辅导老师抽时间专门找她单独聊天,所谈内容不得不令她心存顾忌是个三思而后行。 不想做郎杏坳的罪人,更加不愿意成为吴联记事业中的掘墓者。 辅导老师语重心长的话又从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在我们这个燕京城,你和吴联记断了就是断了,千万不要试图再次改变现状,倘若非要瞒天过海强行继续偷偷交往下去,只怕结果早已注定是场大悲剧。” “一旦吴联记在天海国际的融资因你受阻,不光毁掉吴联记该拥有的未来,还彻底断送整个郎杏坳人改变命运的大好机会,你想想这事情因你发生,一辈子都遭受到精神与良心的双重折磨,对你而言将是何等悲哀?” 在她内心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她目前现在是被孟良峰的家人威胁了,一心想着反抗,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本,她冷静下来想利用警察找出搞威胁的陌生男人,自从辅导老师私下找她谈话以后,立马忍气吞声不敢存有任何的轻举妄动规规矩矩。因她清楚,一明一暗对她做出截然不同的两种警告,那只能表明孟良峰家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远不是依靠几名警察就能够彻底解决。 真是命运多舛,她唯有暗自感叹自己运气差,在生命旅途中碰到孟良峰,使她原本美丽的爱情多了磨难。 吴联记自然不知晓两人背后发生的事儿,他看杏花傻了似的大半天时间都是不理不睬,立马恶作剧把手伸到对方腋下去,两手不停的胡乱搔痒痒,“杏花,我刚刚问你话呢?你没个反应耳朵打蚊子去了吗?” “你耳朵才打蚊子去了呢!” 曾经总强势惯了的杏花,她挣扎翻滚着没好气的吼回去,又害怕搔痒痒连连求饶,“你想死啊?我可是你女朋友的,你狗.娘养的黑心肠整治我就等于整治你自己……” 吴联记没过细追究话里的骂选择手下不留情收手,整个人却乐开了花,“现如今不再是小时候了的,我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老被欺负?这应该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当耳朵啥都没听见,杏花为自己不再被恶意搔痒痒接连松两口气,她起身收腿整理下T恤,再利用手指向后拢了拢额前秀发。她想到要紧事情,不去计较刚有的得失先问:“对了的,你在天海国际的融资情况怎么样?” 目前现在,满怀期待首先关心融资,她自然是想早些摆脱掉孟良峰家人制造的威胁,因融资协议签署后,资金只要注入联溪集团不是想撤走就能随便撤走的,那对她而言还有啥好害怕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子憋屈受制于人,弄得她偷偷摸摸都不敢与吴联记往来。 一旦因她真毁掉吴联记的事业,对她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永远得不到超生。 作为吴联记,理所当然搞不清楚杏花问话的真正目的,更猜不到杏花会在事件背后承受巨大压力,遭受莫须有的委屈,还单纯以为只是对现有融资情况的关心,对他事业进展是否顺利的关心。 假如说,当初要是获知杏花做出太多牺牲,单凭他拥有的性格,肯定是个立马决定不要融资,立马返回郎杏坳重新想其它办法,大不了掀翻既有方案全部从头再来。 但他终归是蒙在鼓里啥也不知晓,这使得他不想有任何的隐瞒选择实话实说,“真是好事多磨,我眼看着与天海国际正准备签署协议,不想关键时刻竟然闹出用假雷.管假炸药堵郎杏坳公路的恶作剧,讲来讲去都怪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贪得无厌整死人,害我直接从燕京跑了回来,不知真正落实融资会拖到几时里去,郁闷死。” 今天再次提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他感觉到的唯有叹气,再是无奈。 而他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没把杏腊月是杏花干妈的现实当成事儿。 对于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弄出的闹剧,杏花不仅只是完全知道前因后果,还间接的参与到了其中。 当初,她从母亲嘴里得知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在郎杏坳利用雷.管和炸药无法无天强制堵公路的事情,顿时害怕闹到最后酿成不可收拾的大悲剧,凭空打乱吴联记事业发展的未来。 凭借是杏腊月的干女儿,她私底下悄悄给杏腊月拨打电话,讲私藏雷.管和炸药就已经违反法律要坐牢,还目无法纪拿雷.管和炸药强行堵郎杏坳的公路,那种犯罪就是严重违法,很可能会被执法警察当场枪毙的…… 最后还说,若真怀疑吴联记前些日子陷害了庄湘纯,可以跑去找稻桶镇治安办报案。 依照她的判断看来,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手里说不定真藏有雷.管和炸药,因她前面在电话里曾听到母亲有说,庄心强最近几年都在外面的石场里打工,据说在工地上负责掌握机器打.炮眼。 为了谨慎起见,她权衡再三讲出自己内心担忧,“我干爸干妈的闹事情,你还是要小心点儿,这次警察没搜到雷.管和炸药,不等于没有那个东西,电话里听我妈讲话的意思,干爸最近几年都在石场打工赚钱。” 163 十九点钟 - 重兴 - 临摹枫 眼看着天色快要黑了下来,却始终不见吴联记的人影儿。 今儿个跑哪去了呢?前去和苑坝不是早回来了吗? 若有所思的,潘溪霞想不太明白,她独自从厨房漫步走出来,几步到得外面门口,两只眼睛望向房子前面回家的路,依旧看不见半个人影儿,不由得收回目光又看了看手腕戴的时间,时针已指在了十九点种。 这个时间真心不早了的,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 拿定主意,她三两下摸出口袋里手机,几下翻找出号码拨打过去,开口就问:“你在哪里呀?吃晚饭啦!” 确实,电饭锅里煮的米饭早已蒸熟,现在就等着吴联记返回家来好炒菜,可她左等右等偏偏不见回来,倘若提前老早把菜炒出来摆在餐厅餐桌,自然是不如新鲜出锅的菜好吃。 为了能让吴联记吃到好的饭菜,她别无选择只能先打电话了解下具体情况,方便掐准炒菜的时间。 这时候,事情明摆着,吴联记忘记时间还腻在岩洞里,他耳朵里听到满是关心的询问,一看远处的天色,依偎山头的太阳早已不在,取而代之是灰蒙蒙的天,令青山绿水模模糊糊变得有些看不太明白。 意识到早该回家,他赶忙在电话里面微笑着轻声回答道:“你先吃,不要管我的人。” 旁边紧紧依偎着闲玩的杏花,耳朵听过吴联记说话,她不用花费心思猜测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不过心里并没有因此而吃醋,这源于潘溪霞与杏卫是合法夫妻,两人的关系虽名存实亡,但郎杏坳现有的乡规习俗,暂时还属于郎杏坳人无法摆脱的枷锁,特别是上了年纪很少出门的老人。 一般前往民政局拿了结婚证的青年男女,只要男方不同意离婚,女方很难分手,除非选择离开独自远走他乡。 其中缘由简单,郎杏坳人都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也就是说男方不同意和女方正式离婚,正常情况没其他男人敢与女方搞相亲之类的活动? 只是外在因素对她的影响不算大,她从吴联记的言行举止里,早已感受到有别于小时候的浓浓的爱。 懒得靠在旁边偷听两人的对话,她整个人无事做显得尤其不自在,一只秀手顺势扯两根狗尾巴草,没个忌讳仰躺在地,感觉里不太舒服,又稍稍往边上挪移两三下,不安分翻动身子侧卧着,找块石头捉弄吴联记人儿。 不管怎么说,她内心里还是生出几丝不平衡,不可避免要去嫉妒潘溪霞与吴联记的相处模式。 但她坚信,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能顺顺利利取代潘溪霞现有的特殊职位,并成为天天守候在吴联记身边时间最长最幸福的那个小女人,铸就郎杏坳有历史以来最为美丽的爱情故事。 现在,她最担心的反而是自己父亲,那种与生俱来的固执死要面子活受罪,按照常理推测肯定不会允许两人再有任何形式的往来,倘若明天想要获得真正意义的彻底改变,唯有途径经营的联溪集团迅速发展壮大。 吴联记用最为简短的话,先耐着性子匆匆忙忙接完电话,再俯身亲吻下杏花额头说:“杏花,我们两个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知不觉的在岩洞里呆了这么久,倘若再要赖着不想走的话,只怕等下看不见路了的。” “看不见,不是还有手机吗?”杏花存心找茬子故意唱下反调,可身体翻动着还是赶忙离地爬了起来。 吴联记没急着搭腔,他倒是特别的眼尖,一下注意到杏花短裤上沾有少许灰尘,不自觉的要伸手帮着拍打。 反手扯开拍过来的手,杏花心头毛毛躁躁坚决不允许乱触碰,“一边给我滚开去,光知道占便宜。” 竟然敢不领情,还把我对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真不知天高地厚…… 吴联记计上心头抿嘴自个儿笑了起来,又在心底下说,不懂事的小妮子,人家诚心诚意帮你拍打灰尘,偏偏讲我想占便宜,瞎话连篇不害怕最后闪了舌头么?女人内心世界流露出的话到底藏有几个意思? 哼!我才不怕被捉弄玩鬼把戏呢! 瞬间里想到送杏花去读书,在小溪沟发生的事儿,伴随先前岩洞相依相偎的幸福快乐,整个人飘了起来。 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心存计较,满脸挑衅嘻嘻坏笑,“今天算我不是正经货,没安好心占便宜,却不想下小时候,谁开口闭口不知羞耻总讲要生小孩子?不让我占便宜,看你到时候怎么生出小孩子来。” 一脸满不在乎尽是搞笑的滑稽样子,杏花偏偏不要顺着来,偏偏找个歪理存心挤兑,“天下男人大把的,不会因为差个你天就坍塌了吧?女人想生个小孩子就像吃饭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下子,吴联记瞪眼睛尽是些不乐意不高兴,他伸出手直接逮住杏花,直接搂抱在怀中,“麻烦你把刚才那些话重新给我再讲两三遍?我只顾着看路没有弄明白,整个感觉听漏掉好遗憾好遗憾。” “闹着玩的,哪里能当真啊!”杏花蜷缩着身子不敢轻易挪动。 紧随其后,她是副讨好嘴脸满是柔情的笑,算是知道犯错了,算是求饶,也算是认怂认输害怕了。 最后,依旧老样子不见搂着的手松开,她没有脱身之策只能献媚讨好嘻嘻笑,“我们两个先回去吧?西山的太阳早已没了影儿,这荒山野岭的,弄不好突然间钻出几只野家伙就彻底麻烦死翘翘了的。” 你真心害怕有野兽来吗?我是你的男人,一旦事发肯定大显神威利用降龙十八掌先确保你现有的安全…… 暗自歪歪的瞎想着,吴联记心花怒放成为盖世英雄似的,他用力举起身前美人,“杏花,你无需害怕任何突发状况,我永远都是你身边最强大最有爱的保护神,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杏花憋住呼吸不出声,内心深处却是个郁闷死,还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骂自己这个人,我刚才真是犯了花痴毛病,竟然讲出那么弱智的话来,周围附近明明没有野家伙,偏偏要激发出联记哥的保护欲,弄得现在举高高,这时候光线不太好,稍有不慎踩滑摔倒怎么办呢?脑子应该找个地方先充充电…… 吴联记沉浸在自己有的喜悦之中,他没管杏花的神情变化,直接从半空中放回到地面,又勾头亲吻下去。 杏花想挽回刚丢失的愚蠢,她恰似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快速挣脱开去,“一天到晚光想占便宜,今儿个被你前前后后欺骗好几次了的,真心感觉自己没用受气包。” 几乎同时间里,她笑着往回跑,远后不忘扭过头来,站着趾高气昂的提醒:“你千万要给我牢牢记住今天有过的约定,从今以后绝对不可以乱胡来的哟,明白我话里意思不?” “知道了。”吴联记没把郑重其事的提醒放心上,他呆站着懵几秒钟,立马迈开两条腿拼命的追前去。 164 好消息 - 重兴 - 临摹枫 在厨房里炒好菜,潘溪霞端上旁边餐厅餐桌,她偏来歪去仔细端详甚是满意,随即扭捏围裙揩揩手,一转身发现吴联记已经回到家来,赶忙笑着招呼,“今天时间刚好,吃饭吃饭。” 几秒钟以前,她还在担心吴联记不能像电话中所讲的那样子准时回来呢!现在总算是彻底放了心。 不过,吴联记手里拿着许多未曾签署的新合同,脑子里没丝毫坐下吃晚饭的意思,这时刻进入到餐厅里,单纯是打声招呼,再准备跑去杏花家里,让杏明远抽出空余时间帮忙把新合同发放村民手中,重新签署协议。 一些与郎杏坳村民有关的事情,作为眼下手握大权的在职村长,自然要事先经过杏明远的手。 杏家几户人虽已搞定,但为了不给今后留下隐患,还真有必要全部重签新合同。 倘若认真了说,他反而最担心唐琳这个人,老是害怕到时候突然间冒出来凭空捣乱。 从小到大也不知怎么搞起的,平日里注意着从没招惹过唐琳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是个不受待见,总会无缘无故的看他不顺眼,总会有人无人喜欢找他茬子拿他搞事情,非要他当出气筒下不了台。 而这次,那两篇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他让童铁拿去递给父亲看,一直到现在都没个消息,这足以说明整件事情已经脱离预定的轨道,其结果多半是文章落在了唐琳手中。 仔细想下现在局势,唐琳手握大把可以随意支配的资金,一旦存心想要找麻烦搞破坏,哪天心血来潮拿出他写的方案整治他的人,不计成本在郎杏坳抬高田地租借转包的价格,岂不是打个措手不及异常的被动? 啥事情都要防患于未然,不然玩到最后注定是个功亏一篑面临着失败。 对于潘溪霞欢天喜地的喊吃晚饭,他向前高高举起手中拿着的新合同晃了晃,笑着解释,“我就不要先吃晚饭了,我趁时间比较早把这些合同送到村长家去。” 潘溪霞自然是个不明就里,她紧跟在后面追着询问:“你干嘛送合同呀?” 不想多耽误时间,吴联记没个隐瞒,直接把他拥有的种种想法及其顾虑全讲出来,最后不忘补充说:“这份新合同对我们联溪集团的重要性是个不言而喻,今儿个既然已想到了,那就必须马上完成。” 其中的道理确实是那么回事儿,潘溪霞内心里同样认识到新合同的重要性,却没有想象当中的急,“吃过晚饭送去应该不迟吧?再说就算提前送过去,村长也不可能马上拿去给各家各户签字。” 想想也是的,吴联记不好死脑筋非要坚持己见,他只好说:“还是你霞姐想法对头,我应该先吃晚饭。” 可整颗心都充满失落,似乎夹杂几丝隐隐的疼痛在胸腔里流转,他今晚不想在家吃饭,关键因素还是杏花返回家里来,这个时候急着想要跑前去找杏明远办事情,无非是私心作祟想尽可能多看想看的人儿。 未曾想现实与期待的情节不同步,他放下手里拿着的新合同,只好准备吃饭。 潘溪霞拿过碗筷来,一边揭开旁边的电饭锅,一边自顾自微笑着说:“呃,对了,我忘了个事情,今天天海国际打来电话,请你明天去燕京,讲那份正式的融资协议必须马上签下来,希望新投资弄出来能拉升下股价。” “今儿个竟然会出现这样子的美妙事情!” 很显然,吴联记此时此刻的回答不是为融资高兴,而是庆幸自己拥有的好运气,还抿嘴情不自禁的无声笑开来。他顺势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又自言自语道:“我先订张火车票。” 旁边,潘溪霞看吴联记是副迫不及待的异常兴奋的样儿,自认为是前面融资的事情真正得到落实而欢喜,一时间没放在心上。她淡而无味的笑说:“你急什么?吃过晚饭再慢慢订火车票也不算迟。” “最近不算特别好订火车票。” 吴联记在情急之下啥都不知就信口开河随便找个忽悠借口,先做出利于自己的牵强解释,“为稳妥起见还是提前把火车票订好才安心,不然弄到最后耽误前往燕京签署协议不划算。” 对他而言,确实不敢存有丝毫马虎的心理,杏花这次匆匆忙的独自回家来,在学校里撒了谎,讲身体不舒服请的假,明天天不亮就急着走,整个时间显得尤其紧迫。 鉴于这种情况,他务必要买到同班次的列车,若因为订票不及时买不到火车票,那岂不彻底亏大了吗? 潘溪霞蒙在鼓里自然搞不清楚内情,她看吴联记讲话有道理,没再多说什么? 先帮吴联记添碗米饭端到餐桌,再回头又几勺子给她自己添个大半碗,随即走到餐桌坐在椅子上,自个儿吃起来,却不忘催促几句,“我先在吃了的,你自己搞麻利点儿,炒的几个青菜冷掉了不好吃。” “没事,不用管我的人。”吴联记嘴里面随口应付着,两只眼睛却紧紧盯着明天开往燕京的火车班次,反复经过确认以后,最终如愿以偿预订到迫切需要获得的火车票。 顿觉悬起的心才得以踏实,他松了口气忍不住故弄玄虚撒谎炫耀,“不知怎么搞的,明天到燕京的火车看来看去只有早上六点钟还剩了几张票,其它班次竟然全部卖完了呢?如今的铁老大真是越来越吃香了。” “不会吧?”潘溪霞明显有些不敢置信,她偏过头去想要自己亲眼确认下。 吴联记鬼精鬼精的,立马把旁边筷子弄掉在地板上,立马借势弯下腰去慢吞吞的捡拾起来。 自然而然的,潘溪霞的好奇心没能够得到满足,又自顾自忙着夹菜吃饭。 吴联记重新坐好身子,先把拿的手机放回裤兜里,再端起身前饭碗开始吃饭,一想到明天必须要早,在吃饭空隙不由得笑着说:“我早上要赶时间,刚准备饭后拿去递给村长的合同,今晚看样子只能算了的,明天麻烦霞姐你跑下路,千万记得不能拖,一两天时间签完最好,免得夜长梦多拖久了情况会有变化。”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走,这种小事讲下就成。”潘溪霞完全没把签合同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之前已经找杏明远做过类似工作,早已有了经验,现如今对她而言只能说不足挂齿。 吴联记也没丝毫怀疑能力的想法,他开始专心致志的吃饭,突然间又想起个事情,又要说:“呃,对了,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这次警察虽没有搜到雷.管和炸药,但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因我刚听说,庄心强最近几年都在外面石场打工赚钱,凭偷鸡摸狗的德行,外加平时喜欢占便宜,搞不好真偷偷藏有雷.管和炸药呢?” 一提到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潘溪霞顿时感觉有了些犯难,她不自觉的停下吃饭,两眼望向吴联记延缓大半天说:“防庄心强搞破坏,这事叫我们平时怎么预防吗?” 确实,这是个很伤神的问题,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关键是不能确定庄心强手里到底有没藏雷.管和炸药,再是房产的事情,前面努力很久都没能找到郎大爷吴奶奶留的字句,现如今不仅翻了出来,还送去了警局。 试想现在,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彻底丧失掉继承房产的权利,得不到他们承诺的钱,那又会是啥情况? 今后刑期结束从拘押的拘留所放出来,突然得知原本该拥有的钱全部没了,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肯定跳起八丈高不愿意善罢甘休,真不知到时候会弄出多少出格的大事情? 但事情冒了出来,只能认真面对不能逃避,吴联记不糊涂尤其明白,庄心强与杏腊月两口子目前主要针对的还是他这个人。他放松语气说:“问题应该不大,平时保持警惕多留心就好,一旦两人放出来,遇到上门找茬找麻烦,我没在家的时候不斗力就好了。” 165 出发前 - 重兴 - 临摹枫 凌晨两点钟,杏花瞄准时间起床来,一眼看到母亲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顿时变得不理解,“妈,我们昨晚不是早已商量好了吗?你这么早爬起来干什么?” 确实,昨晚饭后,一家三口人坐在电视机前早已讲好,她今天赶火车走得比较早吃不下东西,自己起床收拾以后直接走人,无需麻烦母亲深更半夜辛辛苦苦摸起来浪费时间做早餐吃。 兰慧娟当时虽满口答应不起来,但哪里能真正说不管就不管了呢? 对于杏花话音里稍稍流露出的责备之意,她听不进心里去,却不忘简单的做个解释,“睡醒后,浑身上下睡着都不舒服,不提前先爬起来岂不自己遭罪吗?” 此时此刻,她作为母亲该有自己的责任及担当,一门心思只想为杏花多做些力所能及的的大小事情。 杏花没再搭腔,她转身漱口刷牙,一副不爽算是潜藏内心懒得表达的意思。 兰慧娟啥也看不见似的,却在旁边厚着脸皮笑说:“我帮你煮了鸡蛋,还有几节香肠,拿在火车上吃。” 杏花装聋作哑满脸是些不屑,她不搭腔只管抢时间忙碌着漱口刷牙。 可她内心里不由得活动开来暗自埋怨,你这个妈也真是做得好,自家好东西啥都想着留给我来吃,存心想把我养成大肥猪么?将来哪天吃成妖婆变着丑八怪赚不了钱,千万别怪我没孝心,这应该叫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商谈好的规矩,我今天不带吃的东西,偏偏要失信于人不遵守承诺。 很显然,兰慧娟对于杏花没啥失信与承诺的问题需要去纠结,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别无选择全权做下去。 为了杏花好,突然间又想到个令她心上心下特别期待弄明白搞清楚的大事情,看杏明远不知身在何处,立马是副贼贼的滑稽模样小声询问:“杏花,今早上吴联记要前去送你不?” 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杏花慌忙中扭头查看外面进出的门,她脸庞神情极度心虚极度害怕,还恨死母亲嘴里没事找事存心制造麻烦,“妈,你问那些有的没的想干什么?老爸要是知道了,岂不弄个鸡犬不宁。” 不过,她心底下很快又为母亲的询问暗自高兴起来,昨晚争取自己骑摩托车虽没有获得许可,但她有理由相信等下抵达稻桶镇,一切活动只要真正摆脱父亲的视线及约束注定是个快乐无边自由自在。 今早上由童铁负责专门送她前往火车站,吴联记帮忙联系的车子自然不会缺席,三人到时候肯定逍遥快活。 只是犹如烟花绽放的美丽憧憬,全不在兰慧娟的想象范围之内。 兰慧娟只知道两个耳朵听到的回答不合胃口,她不服气,因无需畏惧杏明远的人儿,不由得及时反驳道:“你在怕什么?这里不是还有个我在此站立着的吗?” 杏花不想费口舌争长论短,她光顾着瞎忙事情,又开始玩老套路装聋作哑。 兰慧娟手忙脚乱先把锅里炖的腊肉和几只鸡腿捞起来,一张嘴不闲着自顾自小声赞扬道:“依我看,现在的吴联记还是有些出息,你自己好好把握吧!你爸心里有疙瘩不认可这门婚事,先不用着急慢慢来。” 这下功夫,杏花心头算是有了谱子,她高兴快乐就差疯癫手舞足蹈。 漱口洗脸完毕,她转过身去先看下外面进出的门,视线里没发现父亲人影儿,几大步靠近母亲,双手快速抱住肩膀,不由得压低声音没羞涩的问:“妈,凭借你当年经验,我如何做联记哥才会对我死心塌地呀?” “欲擒故纵!”兰慧娟几下忙完手里活计,口无遮拦嬉笑着趣说。 到末了,她不忘记补充交代,“你现在只管在学校安心读书,在我们这个还算相对偏僻的小地方,眼下的吴联记就算想要移情别恋,也注定是个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杏花殷红性感的嘴唇不觉间翘了起来,她心起波澜不想认可母亲的观点顶撞道:“潘溪霞不够漂亮么?两人在同个锅里吃饭,一年四季又居住在同栋房子里面。” “不要胡乱讲话。”兰慧娟赶忙训责道。 事情明摆着不可以否认,她为杏花有意为之的话感觉紧张起来,而那种从心底下冒出的不安,并不是说现在已嗅觉到某些东西的发展不太对头,关键是认为吴联记与潘溪霞有关系的人多了就糟了,这始于原本不存在男女关系的两人,全都去东说西说,只怕弄到最后还真萌生出几丝不可告人的情愫。 目前早已不再风平浪静的郎杏坳,大家嘴里虽没有说,但多数人内心恐怕都有杏花类似的想法。 外来思维观念像些洪水猛兽冲击着旧有习俗,今后的和平演变还真不好过早去做评论。 郎杏坳保存的老规矩,一个个眼看着都要被年轻人抛之脑后不再去认同了的。 丢弃掉原有的话题,她摸出昨晚提前准备好的钱,一下子塞进杏花的裤子口袋里,不说话。 杏花眼尖,自然看清母亲给的是钱,一阵惊讶惊呼,“妈,你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钱的事情,别管那么多,你只管拿着用就好。”兰慧娟说着转过身去朝外走,她打算喊杏明远起床。 忽然有了些钱,还多亏吴联记有本事在郎杏坳弄个联溪集团,令周围附近进进出出的人逐渐多起来,她没事做在路边开了家小店,未曾想生意红红火火,这季节特别是饮料最为畅销。 无形中,她暗自悄悄感谢吴联记的人,一个联溪集团彻底搞活郎杏坳经济,现在做啥都能够赚钱。 其实,杏明远早已经起床来,他在房前屋檐下摆弄那辆烂摩托车,几下收拾干净打着火。他身心畅快在外面大声吆喝着喊:“杏花,收拾好了没?这个时间好像该出门走了呢?” 双脚刚踏出厨房门槛的兰慧娟,她两个耳朵听闻到喊声,立马又快步返回来,也跟在后面催促,“还不搞麻利点儿,你爸不声不响早已悄悄起床来,看样子是准备先送你去稻桶镇。” 杏花手里拿着梳子自顾自的胡乱梳几下头,她迈开两条腿就朝外面疯跑,“我今天光是个人,又不要带任何东西,还不是个说走就走,这有啥麻利不麻利的?” 看灶台旁边摆放的鸡蛋、香肠类的吃食没动,兰慧娟嘀咕两句快步走过去抓在手里,一转身火急火燎的吆喝着追赶出去,“杏花,我特意给你煮了几样喜欢吃的东西,咋不记得带着走呢?火车上买啥都贵不划算。” 166 后备箱 - 重兴 - 临摹枫 骑着摩托车,没有花费多少功夫,杏明远顺利抵达稻桶镇镇政府外面的广场。 还没跑前去找人,先发现童铁的车亮着灯,杏花见此情景,她从摩托车的后座翻下来,开口先说:“爸,你骑摩托车先回去吧!童铁不需要我们喊已经出来,车前两个灯都亮着的。” 三两下停好骑的摩托车,杏明远哪愿意听从安排,他紧跟在后面向童铁的车走去,“急啥呢?我都把你送到镇上来了,还是亲自把你送上车再说吧!反正现在时间早,回家去也是睡觉。” 只是,内心并不是嘴里讲的那么回事儿,他怀疑吴联记在此,自然而然不放心想要事先弄明白。 借助他近些日子对童铁了解,今天时间这么早,提前没人叫自己肯定爬起不来。 可事实是人已经起来,这说明个问题,谁背后替他和杏花跑前去叫的人呢?目前最大嫌疑莫过于吴联记。 富有逻辑,推理也显得很实在。 今儿个,吴联记不仅事先把童铁从床上强行拖下来,此时此刻还满怀期待坐在车的后座。 隔老远看到了杏花,他抑制住兴奋对驾驶位坐着的童铁小声说:“按照讲的计划来,你无需管我的人,只管随你性子大胆的想要咋发挥就咋发挥,全当我这个人在你车里面彻底消失。” 在同个时间里,他翻过座椅倒进事先早已弄空的后备箱,几下扯过准备的纸皮把自己盖住。他深知杏明远的疑心重,倘若给杏明远无意之中发现他的人儿,那种结果注定不堪设想。 童铁打两个哈欠转过头去,他笑了笑没说话,却主动放下身侧的车窗玻璃,看旁边人走近后问:“来啦?” “来啦。”杏花看似热情的回答着,内心却是些忐忑不安。 父亲紧跟在身后,她两只大眼睛自然希望这个时候的吴联记能凭空消失,先故作随意的向车里瞧下,不见心目中曾熟悉的人,又转身向周围附近望了望,依旧老样子没见半个人影儿。 不知不觉的,一阵阵深深的失望涌入到大脑皮层,她感觉里不高兴开始有了些怨气。 联记哥为何不出来送下我的人呢?我在联记哥心里到底算个什么?联记哥怎么可以这样子…… 一些不着边际的烦躁冒出来,瞬息间弄得她格外不舒服不自在,可父亲偏偏站在外面,她憋住不快不敢随便开口乱询问,只好违心的与童铁假装客气,“又要麻烦你了哟,感觉里真心不好意思。” “举手之劳的小事情,老同学,没啥大不了的。”童铁端坐在驾驶室,依旧是副没能真正睡醒的困倦样儿。 杏花大条倒是没去留意,她自顾自打开后面车门抢着爬上车,随即反手关上车门,又找话顺口讲两句,“今天才发现你好厉害,原来不需要别人喊也能够自己起早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佩服佩服。” 为彰显夸奖没掺假,她同时间立起大拇指,因童铁喜欢睡懒觉的劣迹名扬四海,现如今的改变值得表扬。 对于童铁,他浑身上下有的坏毛病事实是啥也没改变,只是面对眼前称赞并没觉得受之有愧,反而是个乐意接受。他不合时宜又打个哈欠,“你是郎杏坳大美女,我能不早些起床等下么?” 车外,杏明远弄半天打不开关着的车门,他用手指敲车窗玻璃,同时间不由得自嘲,“这高科技,我笨手笨脚的忙活半天都打不开呢?童铁,帮忙先开下呐,现在回去也是睡觉,不如坐你的顺风车逛下县城。” “好啊!”童铁的回答倒是蛮快,却迟迟不想打开车门。 现在这情况该如何是好呢?他眼睛视线不觉间转向后视镜,除开杏花的人啥也看不见。吴联记,你后面理应听得明白,你安安心心在后备箱躺着吧!不能怪我不帮忙想办法,若不是故意锁了门,人家早已钻了进来…… 杏明远却不同,他无所事事站几秒钟又开门,依旧先前那般打不开,“童铁,还是开不了呢?” 满脸尽是些不情不愿,童铁只好提醒,“前面,坐我旁边副驾位。” 这下子,立马轮到杏花心里面不爽,她直接性呛声,“一早起来不漱口不洗脸,干嘛跑去县城呀?” 话里所流露出的意思尤其实在,你那副不爱干净的邋遢样儿,不要把脸丢到县城去,免得别人看了笑话。 杏明远的心态是无所谓,他对于抢白听不见似的,自顾自打开前面车门,一爬上车坐好,又不忘找个自我开脱的理由反驳,“一天没有洗脸漱口不算啥的,当年城里捅下水道,那种脏臭飘出好几里地呢!” 童铁无声偷笑下,他闭嘴不参与两父女爆发出的战斗,却不怕吵故意把车里音响音乐开大,随即启动引擎很麻利的把车快速开出去,心底下说:吴联记,我这本事只能帮你到如此地步了,现在就看你自己今天的造化,还算你有先见之明,自己提前整个狗窝,眼下有地方躺着应该不算太难熬吧? 确实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 可吴联记拥有的思维意识照样显得很不甘心,明明有位置坐,偏偏躺在后备箱里,这是何等郁闷之事?不过头脑清晰没有乱胡来,毕竟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与杏花相处,眼前出现的几小时委屈算不了什么? 只是侧躺在后备箱,时间呆久了难免会显得有些不自在,他看前面两父女的争吵声停止下来,立马借助音响播放出的超大歌声小心翼翼靠近中间座椅,一只手偷偷扯杏花穿的衣服,还配合着轻轻叫喊下“杏花”。 车里黑黑的,杏花后知后觉没及时弄明白,她浑身吓得打个哆嗦,嘴里不受控制还“啊”的尖叫了起来。 副驾位坐着的杏明远不知背后发生了何种可怕事情,他扭头问:“你是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这个时候,杏花早已经恢复正常,她深怕出漏子赶忙解释,“没啥的,刚刚车里看不见,手不注意碰到个毛茸茸的玩具,不觉间害怕吓了下,应该不会再闹笑话了的。” “真是个没出息。”杏明远责怪声,一下子转过身去,眼睛又盯着前面公路。 杏花悬着的心总算松了口气,她不再多说什么,为预防再出现某种万一,自觉选择坐在两排座椅的中间,利用身体遮掩向后看的视线,算是挡住随时有可能会暴露的心上人。 吴联记高度防范的心顿时变得无所顾忌兴奋起来,左手努力撑在车的底板,右手找准相应的位置,在杏花背后写字:杏花,我今天决定直接送你到燕京城去。 杏花自然是不会相信,却不敢说话反驳,一只秀手快速反过来也直接向后伸去。她同样希望用写字的方式告诉吴联记: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想着拿近乎于脑贱的话欺骗人。 置身在后备箱的吴联记,感觉到从前面伸后来的手,自然能猜到其中拥有的意思,一手掌便悄悄伸前去。 杏花憋住呼吸,一口气把她脑海里想要说的话全部写了下来。 吴联记用手撑着身子感觉太累太吃亏,他干脆选择最初的样子躺着,一下子瞄准个新目标,在杏花屁股上找到个自认为较合适的写字位置,意气风发的又写道:我没欺骗你的人,我若不送你到燕京城,天打五雷轰。 167 露陷 - 重兴 - 临摹枫 盼星星盼月亮,向前疾驰的车,总算抵达期盼已久的火车站。 外面天色,看来瞧去都还没亮明白,杏花最为高兴,她忍不住大声叫:“终于到了,终于到了……” 看似欢喜有些忘了形,可她实际用意无外乎是想告诉依旧躲在后备箱的吴联记,一路没消停不安分守己,几次整出动静差些暴露,现如今该变老实了吧?要不然等着被发现揪出来,那活该前功尽弃活该自己倒霉。 童铁找个位置停好开的车,他不管杏花的话,偏过头去询问杏明远,“幺叔,您应该进站送杏花吧?” 内心里本意,杏明远自然是想要顺便进火车站亲自送下,但考虑到会耽误返程回家时间,只好违心的选择放弃笑笑说:“一路都送到火车站来了,哪还有必要再钻进火车站晃悠,早些回去休息。” 一想到后备箱还躺着个人没办法顺利脱身离去,童铁不赞同调侃,“幺叔,您都到了火车站,却不进站里送杏花,这件事情感觉始终不妥当,今后传出去肯定有损您作为好父亲的形象。” 大半辈子都在郎杏坳刨地种田的农民,又有啥形象不形象的,杏明远不在乎看不见摸不着的虚东西,脑子里依旧想着不能亏欠童铁太多,“不要管那些有的没的,我弄得清孰轻孰重,回家先。” 这时候,他不算糊涂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深知今儿个占了便宜,必须懂得进退和知足。 童铁心怀鬼胎自然是竭力唱反调,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先把杏明远快快忽悠下车去,一计不成功,又换种方式继续哄骗道:“幺叔,您尽管放心送杏花得了,我还想下车去找地方上厕所呢?” “上厕所又要不了多久时间?”杏明远死脑筋不开窍,依旧老样子害怕因为他耽误掉回家。 杏花终于是个听不下去,她突然间变脸凶:“先不要送偏偏跑前来,现在陪我走几分钟就那么难么?” 质问的不满还在说,她装模作样耍起女儿家脾气来,直接打开旁边车门先独自甩手而去。 杏明远满脸尴尬的自个儿笑笑,随即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过脑海里早没了先前的那些顾虑,立马打开车门紧跟着也下车,却不忘丢下两三句话,“童铁,今天真不好意思,又要给你增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我闲着不忙。”童铁总算松了口气,他眼睛看向后视镜。 吴联记掀开身上盖的遮挡物从后备箱爬前来,他挤眉弄眼先立起右手大拇指,再做贼似的向外看了看,最后全是些埋怨细声细气的说:“童铁,你今天不该带杏明远出来。” “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有其他办法吗?”童铁不知不觉的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可恶样儿。 吴联记不承认,“我看你纯粹是掉链子在瞎扯淡瞎胡闹,你说啥叫没有办法呢?只要你讲送杏花以后还得忙别的事情不能回家去,一切摆在眼前的麻烦不就彻底全解决干净啦。” 确实也是的,杏明远心底下不管疑心多么严重,也绝对不可能坐着童铁的车到处乱跑。 可是,童铁有自己的算盘和理由,他面部神情瞬间里变得是皮笑肉不笑,“真是想得起来,你那不是存心让我做恶人吗?不想想我真如你讲的那样子说,杏明远嘴上不出声,那个心肯定骂死我的祖宗先人。” 临到末了,他咧嘴嘻嘻坏笑,“你在后面躺着也不错,算是提前养好精神睡好觉,只要等下爬上了火车,两人世界岂不是任凭你爽翻天,那时候旁边没有人打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嘴里阴阳怪气描绘着,还不忘配合着整出个猥琐下流的笑。 吴联记两个耳朵烦躁不愿意听,他强行打断童铁还在说的话叫嚣道:“一边凉快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几乎同个时间里,他双手整理几下穿的衣服裤子,立马向车窗玻璃靠过去,其目的是想看外面情况,好准备着抓紧时间进入火车站候车室,毕竟杏花的人已经先行进去,不能让对方长时间单着心里感觉不高兴。 未曾想,杏明远匆匆忙的独自返了回来,一打开车门看到吴联记,愣下神不由得询问:“你怎么在车里?” 真是冤家路窄,吴联记急中生智赶忙解释,“我刚爬上车来的,昨晚在县城。” 杏明远自然是死个人也不愿意相信,却找不到好的处理办法,只好不予理睬先忙自己的事情。他在副驾位拿起刚弄丢的香烟,顺势抽两支出来,一支递给童铁,一支自己用打火机点燃。他瞪眼睛接连吐两三个烟圈,最后指桑骂槐,“别整天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天生的贱人命,这辈子注定没那种好运气。” 吴联记全当听不见,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谁叫杏明远是杏花父亲呢!很可恶的身份,神主牌。 杏明远心高气傲不领情,一看对方认了怂不敢吭声反击,臭不可闻的恶毒话又冒出来,“不事先拉堆稀屎多照照,我家里杏花是你这种无知货色能高攀的吗?今后要让我再看见你跟着杏花,立马打断你两条狗腿子。” 很是明显的,他不想多浪费口舌,几句警告话讲完后立马转身先行走人。 只是,他心底下存有的怨恨显得更加怒不可遏,狗日野杂种,一路几小时跑过来,竟然躲过我的眼睛偷偷摸摸藏身在后备箱里,我他妈的也是个大笨蛋脑子不懂变通转弯,杏花出现几次反常状况不说,还偏偏自讨苦吃总发神经端坐在两座椅之间的位置,这不明摆着是在同我耍诈搞鬼吗? 今天算你狗日野杂种耍滑头,只是今后彼此拥有的日子都还长着呢!一旦轮到我真正抓到了把柄,千万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自以为找到靠山可以耀武扬威很了不起似的,在我面前算个屁,那钱又是你的…… 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他此时此刻为自己能有先见之明,成功粉碎掉杏花与吴联记的约会倍感高兴。 在他内心深处个人持有的观点看起来,吴联记属于没文化没羞耻的大忽悠,一直都是采用江湖骗术在弄钱。 而依旧坐在车里的吴联记,他唉声叹气,自个儿算是彻底郁闷死。 童铁反而乐坏了,他歪管吴联记难堪下不了台先取笑,“你老丈人整天想找你麻烦,你就找杏花麻烦,立马加班加点努力给杏花肚子里装个小人儿,看你老丈人到头来还能把你怎么样?” 168 麦当劳 - 重兴 - 临摹枫 事情已发展到这步田地,吴联记没啥好责怪的,他告别童铁,径直抄近路向候车室入口走去。 凭借经验分析判断,按照多年以来养成的坐车习惯,杏花应该先跑去取票,再才是检票进入候车室,这对他而言就可以钻空子,利用不同的两种方法,提前进站坐在候车室休息。 可想法与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杏花不仅没拿身份证取票,还没在外面停留直接进了站。 这不算什么?更为糟糕的反而是杏明远,无所事事独自守候在外面入口,两只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广场,手里拿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放在鼻子底下像疯狗那般闻来闻去。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一时间,吴联记脑海里想不出有效的对策,他只好选择从背后悄悄的绕过去,在售票大厅取了票,独自走来走去犹豫着逗留大约三四分钟以后,又偷摸着钻进旁边正在营业的麦当劳。 先找个较为隐蔽,又适合监视进站口的位置坐下,他看桌面上菜谱图胡乱要来两份板烧鸡腿堡,一边吃,一边耐心等待属于他期待的机会。他脑子不糊涂比谁都看得清楚,今天硬要从杏明远眼皮底下进去,那无异于抽杏明远耳光,其结果肯定是越闹越僵直至不可收拾。 只要想着找杏花做女朋友做媳妇,与杏明远打交道就只能智取不可以蛮来。 然而,很快临近检票上火车的时间,杏明远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不要走人,我该想个啥法子才能够无声无息的撵走人呢? 暗自寻思着悄悄计上心来,他摸出手机打电话,一开口先是个迫不及待的大声质问:“童铁,你今天是咋搞起的?还不快些打个电话把杏明远的人叫走,火车都到检票的时间了。” 童铁也是副有火没地方发泄的苦瓜脸,他哇哇大叫:“你就拿我出气,我刚刚才给杏明远打过电话,杏明远叫我实在忙的话先自己开车走人,这叫我还能怎么办?” “算了算了。”吴联记没有办法提太多要求,他只好心有不甘的抢先挂掉手机。 眼下没了别的指望,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脑子里苦恼着转两圈后,他是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麦当劳的服务台,看了看闲着在玩手机的服务生,立马微笑着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我能否向你询问个事情?” 服务生赶忙收起拿着玩的手机,立马进入到服务的状态,一脸热情,“找我问啥事情?我乐意为你效劳。” “是这样子的。” 吴联记赶忙抓住眼前有可能彻底改变尴尬处境及命运的机会,他不含糊长话短说,“我和女朋友乘坐火车前往燕京,可女朋友父亲不允许我们同行,为了阻止我和女朋友乘坐同趟列车,一直在进站入口守候着,眼看着都到了检票时间还不离开,在此想询问下你们麦当劳是否有条便捷之路?” 在说话之时,他不忘拿出口袋里放的身份证及火车票,用以证明没有撒谎,讲的全都是实话。 瞄目看两下眼睛前面的身份证及火车票,服务生脸上除开深表同情和歉意以外,他无能为力帮不了忙,“真心是个不好意思,我们麦当劳属于隔开来的个体餐饮店,火车站与我们没有连通。” 原本不带多大希望的想法彻底落空,吴联记丝毫没受到影响,他不死心又微笑着说:“这样好不好,你身上工作服租给我穿下行不行呢?我进站以后就脱下来,在候车室,立马转交清洁阿姨帮忙给你拿出来。” “这个?”服务生是个犹豫不决。 吴联记赶忙掏出张大钞票,一下递给服务生,“麻烦你做下好人好事,相信到时候好人会有好报。” 服务生看到身前的钱,一下子两只眼睛亮了起来,却没伸手拿钱,“这件事情不是钱的问题,我害怕我们老板知道以后炒鱿鱼,我哪敢拿身上穿的这件工作服随便乱来,一旦饭碗弄丢了,麻烦就闹大了。” “不会的,你今天算得是做好人好事,纯粹在替麦当劳打广告。”吴联记真是个没辙,一阵子乱胡说。 服务生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动了些心思,“我先进去帮你找领导询问下。” 同时间,他不要征求服务台前的吴联记是否会同意,一转身就钻进与后面连通的房间去,几秒时间消失。 吴联记心急如焚,一时间又想不出其他可以替代的好办法。 一秒钟时间的等待犹如一万年。 最后,几十万年终于在各种煎熬中平安挨过去,他望穿秋水总算看到刚消失的服务生,又如天神下凡般从里面连通的房间漫步走出来,手里拿了套干净的工作服,一脸灿烂的微笑。 不知不觉中变得高兴起来,他开口询问:“应该没有问题吧?” “肯定没有问题啦!”服务生嘴里积极爽快的回答着,一下把手里拿的工作服丢在服务台。 吴联记自然是个不要多客气,立马迫不及待取来套在穿的衣服外面,再戴好帽子,并拿过准备送杏花吃的板烧鸡腿堡,提在手里转过身去有模有样的向麦当劳外走。 未曾想这时候,服务生在服务台后面又喊了起来,“不要急着走,你等等。” 不由自主停下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吴联记耐着性子回头去,他不明白到底又是个啥大不了的麻烦,两只眼睛好奇的望了望服务生,心说我刚才不是已经把租金放在服务台了吗?还有啥事情要交代呢? 服务生手里拿着个口罩,一脸的笑,“千万不要忘记佩戴这个小东西。” 对呀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细节要是没能够做好,不仅不像麦当劳服务生,还容易被认出来。 情不自禁的,吴联记发自内心感激服务生最后做的提醒,他不说话露出真挚致谢的微笑,随即伸手过去接住递来的口罩,却看到口罩上面有他先前支付工作服的租金。 时间紧迫没啥废话好要去多说,他戴好口罩,一下子把钱又丢给服务生,随即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背后,服务生迈开脚步火速追到门口,不得不乖乖的又停下来,自言自语,“今天这事情咋好意思呢?” 反观此时刻的吴联记,他手里提着板烧鸡腿堡,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向候车室入口,还故意偏过脑袋看了看不远处的杏明远,几份惬意在胸腔里恣意流淌,这美丽人生也不过如此。 先拜拜了杏明远,你今天虽不待见我的人,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存在,因为你使我有了杏花…… 可他脑海里歪歪的瞎想着,却看到杏明远朝他这边快步走来。 不自觉的,一颗跳跃欢喜的心在顷刻间里又绷紧,又摆正姿势令他专心致志的向前走路,憋住了呼吸。 169 送板烧鸡腿堡 - 重兴 - 临摹枫 一切全是场莫须有的虚惊。 杏明远哪里认得出乔装打扮过的人,他迈步朝候车室外面检票口走,单纯想看下自家杏花,老早钻进去现如今顺利爬上火车没?因火车检票进站的时间已经到来,而他再过几分钟应该准备着回家去。 事实摆着不可以否认,他那颗心此时此刻自然是喜滋滋的,别提有多惬意。 不自觉的还要暗地里笑话杏花,耍心眼儿忽悠你老爸,竟然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来到广场就把我抛弃,不是存心想要撇开我的人渴望与吴联记单独私会么?我才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 老爸也是为你将来负责,吴联记属于没读过几天书的大老粗,最终命运注定会被这个社会淘汰,不要目光短浅看着现在骗来几个钱,那终归是耍手段骗的,不仅花着心里不踏实,还不能够长久。 我家天之骄女,那是需要天之骄子才配得上的…… 自鸣得意瞎歪歪着,他没走多远停下来,又返回到原地,不能本末倒置,我在外面专门堵截吴联记,一分心没盯住进去的人,那不是前面付出的所有心血全都白白浪费掉了吗? 意识到存在着明显的大漏洞,他理所当然不会犯傻继续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愚蠢事情。 在他看来,吴联记手里面骗有几个钱,一旦逮住机会为表示深爱单纯的杏花,为杏花偷偷的跑趟燕京,那绝对是收获芳心干得出来的买卖,毕竟花别人的钱又不会感觉心疼。 吴联记卑鄙,令他义愤填膺不由得又要在心底下悄悄的怒骂起来,狗日野杂种,老子养女儿,也不是便宜你狗日野杂种的,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亲双双抛弃的卑贱之人,哪里配得上我家养的漂亮女儿…… 最后,检票进站的时间彻底结束,他向空荡荡的广场回来四处望了望,趾高气昂的准备着走人。 此时刻,先前麦当劳里与吴联记有过接触的服务生,手里面提着板烧鸡腿堡优哉游哉漫步走过去,一站好先向杏明远递提的板烧鸡腿堡,同时间嘴里笑了笑很是客气的说:“您好,大叔,我们客人刚刚给您定制的。” 显而易见的事情,服务生不愿意收取租金,立马换种思维方式想或多或少能够退些回去,再是想利用板烧鸡腿堡,代替吴联记传递出对长辈的孝敬,最终效果搞不好真会化干戈为玉帛。 今天不管杏明远如何反对往来,吴联记作为晚辈该有的孝敬总归不能够随便忘记。 杏明远没敢稀里糊涂的胡乱伸手接板烧鸡腿堡,他稍稍愣下神,整个神情显得尤其不自在,还在不知不觉中望了几眼不远处的麦当劳,笑说:“我看你搞错了吧?我在这里没有熟人,不会有人请我白吃东西的。” 一看客人不敢乱接手,服务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对方还没有讲出来的某些心理活动,他笑笑说:“这是吴联记对您表示孝心,专门给您定制的套餐,我们麦当劳早已经收过钱,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找您再收第二次。” 是自然而然的,杏明远两个耳朵听闻到服务生嘴里讲出的熟悉名字,他瞬间里在心底下把吴联记祖宗十八代先人全骂了个干干净净,但他隐忍着伸手接过板烧鸡腿堡。 狗日野杂种吴联记,竟敢向我炫耀向我示威,我迟早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能了解更多刚才所不知道的真实情况,他表面上依旧老样子不动声色,非要同服务生再次做下确认,“你确定没搞错?要是等我真吃了才发现递错了人,那到时候千万不要责怪我赖账不给钱哟。” “不会错的,吴联记刚刚在我们麦当劳里租了套工作服,临走前特意交代我的,我记得清楚。”服务生倒是会撒谎,一张嘴硬把原本没有的事情讲得是溜溜圆。 无意识的,杏明远脑海里浮现出身穿麦当劳工作服刚从眼皮底下走过的人,越想越不对头慌了神儿。 刚刚还只是气急败坏有些纳闷的心,立马变得高度紧张不安起来,他迫不及待的又询问:“你是讲刚穿你们麦当劳工作服进入到候车室的那个人?” “是啊!”服务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可在杏明远听来,犹如世界末日变得是个天崩地裂,那埋藏心底下隐忍不发的怒火,顿时不受控制忽的山呼海啸般冒了出来,“狗日野杂种,我要你终生后悔你的胆大妄为,我要让你知道锅儿是铁倒的。” 只不过现在,吴联记已经顺顺利利的爬上了火车,他把外面遇到的事情彻底忘记。 沿着火车中间的小通道,他先漫步走进杏花所在车厢,不见有人影儿,又火急火燎跑到他买的那节车厢。 远远的,他看到杏花独自站立在两节车厢中间的接头位置,顿时欢天喜地兴奋了起来。他几步过去,浑身是些抑制不住的畅快愉悦,嘴里轻喊:“杏花,你为何独自站在这里?” 突然听到平时熟悉的声音,杏花循声扭过头去看见似乎从天而降的人影儿,一颗悬起的心落地,那些刚有的问话已忘记。她感叹,“今天真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上不来了呢?” 确实,按照父亲惯有的性格脾气,先前要是在候车室外面的入口位置逮住人,那状况肯定不允许吴联记进站与她同乘这趟开往燕京的列车,搞不好还会弄得是几言不合大打出手,闹到双双被请进火车站警局去,彼此收获个拘留都不能算奇怪的事情。 当时情况,她虽说坐在候车室里面休息,但两只眼睛始终没敢离开父亲,直至携带着失望与无奈检票进站。 没想眼前现在,吴联记竟然又神奇的冒出来,而且不好的事情全没如预期般发生。 吴联记倒是没想过杏花内心里刚经历了怎样的担惊受怕,他得意忘形不忘故弄玄虚炫耀,“我厉害不?你父亲堵在入口处,一看见形势不对头立马变成不起眼的蚊子飞进来。” 虽对吴联记能顺利进来感到很好奇,但没原则过于夸张的瞎胡扯,杏花听了撇撇嘴表示不耻,随即转身很不屑的走人,“真是吹牛不要上税,你有你讲的那么厉害,还坐这个破火车干什么?” “我这不是要陪你吗?”吴联记大献殷勤,他嬉笑着讨好卖乖,紧跟在后面朝买的卧铺漫步走。 突然注意到手上还提着个板烧鸡腿堡,他情不自禁举起了手,又极力显摆,“杏花,你想要吃这个不?这是麦当劳里刚刚新鲜出炉的板烧鸡腿堡,不仅肉嫩多.汁,还特别的酥软爽口。” 看到喜欢吃的东西,杏花不客气自然而然想要吃,她赶忙伸出手去拿取。 吴联记防备着快速收藏到背后去,一张嘴附着在杏花耳朵边鬼头鬼脑的嘀咕,“你亲我下,立马给你吃。” “你想得美。”杏花瞪大两只眼睛凶下,再看了看车厢里其他乘客,一脸绯红往旁边转身先挪开去。 这时候,她放在挎包里的手机没任何预兆竟响了起来,她赶忙做两个禁止出声的手势,不管吴联记存在,几下功夫摸出手机来,眼睛视线看见显示屏显示出的手机号码,一张俏脸立马是些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170 放肆 - 重兴 - 临摹枫 未曾预料到这电话竟然是父亲打过来的,杏花扭头看两眼恰好在正中间位置的卧铺,害怕自己初来乍到打扰车厢里其他床位的乘客,立马转身跑出去外面通道的接头处接听电话。 此时此刻,她萌生出不太好的预感,总认定父亲是为吴联记才会打过来,弄不好会吵架收场。 作为吴联记的人,他虽搞不清楚谁打给杏花的电话,但那神神秘秘的玩法与做派,使他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杏明远离开县城之前没事做打过来问候下的。 毕竟,在这个时间点,不用过脑子认真思考,除开杏明远能令杏花紧张以外,再无其他人。 显而易见的,他没意识到杏明远已经发现他爬上了火车,正气得暴跳如雷。 没把杏明远打来电话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看几眼丢在床铺上的袋子,找个角落放好以后,再摊开检查全是些好吃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当其冲挑选个鸡腿撕开就猛吃。 瞬息间,那酥软可口的鸡汁,令他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旁边连接着的床位,由于两者间隔得太近,那床铺上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扭头看过去,一脸羡慕是个好奇的询问:“兄弟,你在哪里买的鸡腿?我躺在旁边位置,这个鼻子闻起来都是蛮舒服的香喷喷的感觉。” 举手看几下啃过的鸡腿,吴联记没想到应该把袋子里好东西拿来分享,却抿嘴歉意的笑了笑,说:“我这鸡腿是女朋友母亲做的,纯属于自家卤制品不要花钱,市场上没得卖。” 问话的中年男子倒是识趣,一听自带的东西拿钱也买不回来,立马缩回床铺当中继续睡觉休息。 对面床铺上躺的女人,她询问中年男子,“志刚哥,我们是今晚几点钟下火车呀?” “应该是凌晨吧?”女人侧面的老者抢着先做了个回答。 紧随其后,中年男子不忘做个补充,“大叔刚讲的话对头,明早凌晨两点多,我们就要准时下火车了。” 一听闻过几人前后有的简单对话,吴联记算得是彻彻底底弄明白,他目前买的这节车厢里,除开他占的这个床铺以外,其他另外几名乘客都是些同路出门前往相同地方的昨日老熟人。 不过,他没意愿关心几名乘客,啃几口鸡腿以后,又几下拧开矿泉水盖子喝矿泉水。 而这个时候,先前风风火火只顾出去接听电话的杏花,她手里拿着手机有气无力的慢吞吞的走了回来,看几眼吃得满嘴油腻的吴联记,不声不响靠过去紧挨着坐在床沿,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了她似的,板着脸很不高兴。 面对如此状况,吴联记自然能够猜测到其中的症结出现在哪个地方,为调节下有些压抑的气氛,一只手故意把刚刚啃了几口的鸡腿顺势递过去,贼兮兮的笑说:“来,吃我的鸡.吧!” 杏花坐着没理会,她沉浸在父亲强加的苦恼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对面先前问话的女人,一听吴联记的语气及折射意思,顿时憋不住嘴“噗嗤”下笑出了声。 也是那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整节车厢里面的人,不受控制紧跟着笑开去。 后知后觉有了明白,杏花瞬间尴尬死,她恨不得有个洞可以凭空消失,拼命捶打吴联记,“你去死吧!” 吴联记自知理亏不敢在此斗力硬着乱胡来,他赶忙起身躲闪两个绣花拳头,自我辩护,“啥意思?还讲不讲道理呀?你不吃又没强迫你吃,众目睽睽之下动不动打人,这种搞法有损女孩形象的。”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不满和抗议,杏花捏紧拳头打不到人,一跺脚又没好气的凶:“联记哥,我爸刚要你今上午必须滚回去,不然造成的所有后果全由你承担。” “什么?” 吴联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觉瞪大两只眼睛,“你老爸知道我上了这趟列车?怎么可能呢?” “这事有啥不可能的?” 杏花气得喉咙打结是个忍不住满脸嘲讽的取笑,“别以为就你手段高明,麻雀飞过了都还有影子呢!” 吴联记顿时变得无话可说,他若有所思回到床铺歪斜着坐在床沿,脑子里满是浆糊,最后理出个头绪认定是杏明远耍诈,致使杏花中途不小心讲漏嘴把他暴露出来。 可现在,他反正上了这趟列车,其他事情早已变得是无所谓。 关键是杏明远已经没机会乘坐这趟列车,目前只能对他望洋兴叹无计可施,知道与不知道本质上没区别,那不着边际的威胁话,生气的时候讲出来可以平息下心中怒火,不生气的时候自然会忘得干干净净。 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他继续吃手里拿着还没啃完的大半个鸡腿。 杏花看吴联记只顾着啃鸡腿不搭腔,一时之间也感觉到有了些饿意,便拿过放在旁边的板烧鸡腿堡,一边开吃,一边抓住重点断断续续把父亲刚打的电话讲了出来。 吴联记听呆了,一愣一愣的,最后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你爸要我滚回去,这可能吗?” 杏花是副很无奈的样儿,“你自己做决定,反正我该讲的都讲了。” 末了,她不忘郑重其事的提醒道:“我在电话中没有承认碰见你的人,只是答应在火车上找找,按照我爸话里面表达的那个意思,如果你听话规规矩矩下车回去,一切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不会善罢甘休。” 简直赤裸裸的威胁恐吓非要强人所难,吴联记又沉默不搭腔。 杏花吃过板烧鸡腿堡,她没心情管身外事儿,几下爬上床铺自顾自先倒头睡觉,中间尿急起身下床上过几次厕所,外加肚子感觉饿了先后吃过两次东西。 吴联记倒是不闲,一直坐在床沿利用手机查看联溪集团刚建的内部网站,翻看现有账目情况。 凌晨时分,他才和衣躺下休息。 杏花醒来,一看整节车厢里其他乘客都下了火车,顿时抑制不住心底下兴奋生出个念头。她伸出手去试着轻轻推下旁边人儿,“联记哥,我们这节车厢里的乘客全下火车了呢?你去对面那些空着的床铺上睡下好不?” 突然提议分开睡觉,她远不是看见空床铺起贪心想占便宜,而是床铺确实比较窄,两个人硬挤着不仅令她动不了身子,还令她浑身上下感觉特别的热,一心想要挪开又是个挪不开人。 这时候吴联记,他算得是已有两个晚上没睡觉,白天又让杏花在休息,如今睡得正香甜哪能醒过来。 杏花尝试着喊过几次以后,最终没能得偿所愿喊醒人,只好选择无奈的放弃,随即抬起两条大白腿直接摆放在吴联记身上,心想喊你半天不醒来,不舒服也让你感觉不舒服,我是个女孩子哪里可以遭罪…… 几分钟,她两个耳朵听着有规律的呼吸,一时间变得是心痒痒的,便悄悄起身偷偷去亲吻吴联记的额头。 未曾想吴联记整个人彻底醒了似的,不仅开始回应,还伸出手紧紧抱住杏花的人儿。 杏花羞涩着赶忙翻身往后退,同时间里忍不住轻声询问:“联记哥,你为何睡醒了不吭声说话呢?” 可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儿,吴联记依旧没搭腔,却对怀里挣扎着企图离开的杏花越来越放肆…… 171 签约失败 - 重兴 - 临摹枫 从熟睡中苏醒过来,吴联记不见杏花的人,一扭头查看其他床铺也没个人。 这人些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暗地里奇怪着,他不由得犯起糊涂自己询问自己,一下就翻身从床铺上坐起来,刚想到出去看外面情况,又火速发现他的裤子没穿好,不仅裤子拉链拉开来,皮带扣还是松开的…… 咋搞起的,竟弄成这副不伦不类的装束,成何体统? 在内心深处训责下自己,他手忙脚乱赶紧把裤子穿好,再寻找脱的鞋子。 一打扫卫生的乘务员推开门走进来,很意外的看见了吴联记,顿时满脸惊讶不可思议,“先生,火车已经到站好几分钟了的,您为何拖拖拉拉不赶快忙着下火车呢?火车等下开走了怎么办?” 质问话确实没错,火车在此地下乘客,最终停靠点肯定不在这个地方。 几下穿上脱在床铺前的鞋子,吴联记显得也是讶异无比,“妈的,我怎的睡过了头。” 自顾自说着,他表示歉意冲乘务员尴尬的笑笑,随即站起身来,一转身独自向外面快速跑了出去。 站台上,除开零零星星有几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动外,再无其他滞留的乘客,他看着郁闷直摇头,脑海便浮现出与杏花的约定,刚刚萌生出的那些不畅快又烟消云散彻底释然。 杏花的话又在耳朵里响了起来,“联记哥,让岩洞负责给我们两个做见证人,我郑重宣布,从今以后不管在燕京,还是郎杏坳,只要我不主动与你联系,那说明我们两个就是分了手,彼此似同路人,不可以相互联络……” 显然,约定的整个内容对他而言尤其不公平,可当时的他想也没想就毫不犹豫答应了遵守承诺。 这源于理解与尊重,再加上杏花有不得已的苦衷。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杏花要是没收敛继续与我高调的恋爱,岂不又会招惹孟良峰发疯吗? 那?直接导致出的坏结果,孟良峰肯定是不遗余力的四处找我麻烦,拖我后腿。 站在孟良峰背后撑腰的人是曹景玲,破坏力不容小觑。 杏花谋事周全,我该有取舍要懂配合,不能自私自利在后面额外增添负担…… 在脑海里漫无边际的瞎想着,他没多久走出火车站,直接乘坐出租车跑去了天海国际。 孟振华不在,又临时性的有事情出了差。 负责接待他的是孟珏,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讨厌样子。 不可否认,他内心里对孟珏虽有着明显的不爽,但他还是懂得分寸没有表露出来,毕竟有句不好听的话叫做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就是渗析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孟珏对于他永远都是个刺头,其中缘由自然是曾经亲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虽说全程是自找的活该,但孟珏不那么想两人中间存在的问题。 专门负责带他进入孟珏办公室的小姐转身离开后,他再次匆匆忙的打量下新办公室,看对方始终不出声,立马主动打破沉默先说:“刚问过带我前来的那位漂亮小姐,关于天海国际与联溪集团的融资合同,据说孟大哥临出差之前特意交给你在全权处理,我现在坐在你办公室,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谈下呢?” 首先抬出孟振华,他主要目的还是想警告对方搞清楚弄明白,千万不要打错算盘找我麻烦,我和你父亲是兄弟之情,比你高出个辈分,不可以老想着和我乱胡来,从前的过去了就过去了。 孟珏懒得管那套可有可无的臭把戏,她拖延大半天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一下丢在办公桌,“你自己过来先拿去看下吧?感觉合适就签字,不合适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真心是个阿弥陀佛,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刁难,吴联记悬起的心落了地。 虽说听到的几句话不顺耳,但他不是跑来听对方讲话的,他欢喜着起身走过去,快速拿过办公桌边上的合同又坐回沙发,不声不响立马认真的看了起来。 先前脑海里冒出的那些不好想法,全无影无踪的消失。 不过,现在,反而轮到孟珏感觉时间有些难捱,关键是她不想和吴联记单独待在办公室。 莫须有的郁闷与烦躁冒出来,她嘟嘟嘴抬起头望下坐在沙发认真看合同的可恶人,不由得暗自取笑,天海国际有大把的钱,哪像你刚创建的破烂公司,一个摆着啥都没有的空架子,不贪图几个小钱,生怕看漏半个字,你有那个必要小心翼翼的防范着我们吗?单凭我老爸性格就不会占你小便宜,尽耽误老娘办公时间…… 鄙视着,她看吴联记越发看不顺眼,最后站起身来独自走出去,没事可做就上厕所。 大约半个钟时间过去,她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又优哉游哉返回到办公室,一进门没好气的问:“签好没?” 摇晃几下脑袋尽是些不好意思,吴联记表示惭愧,并努力对孟珏尽可能友好的笑了笑,随即拿起身前手中合同指了指最后面的附加部分说:“这合同的附加条款显得有些不合理,我没办法盲目的先签字。” 一下子冒了火,孟珏瞪大眼睛拍桌子凶:“我们律师和财务整出来的东西,哪可能会不合理吗?” 懒得计较缺乏修养所流露出的可恶嘴脸及其不耐烦,吴联记老样子沉住气依旧不急不躁,“你读书多,你自己拿过去好好研究下吧?无需和我在此浪费时间争个面红耳赤。” 很明显的,孟珏事先早已看过递出来准备签字的合同,她装模作样瞟几眼以后,一指最后面那些文字又是个没形象的咆哮道:“你是猪头啊!这有啥不合理吗?” 气急败坏骂完不解心头之恨,她接着又凶,“天海国际投资你们郎杏坳联溪集团,再要你以个人身份加入我们新成立的卓力影业,又不要你出钱,纯粹是让你做兼职赚便宜的大买卖,你有何理由不能签字?” 从表面看确实不错,吴联记却不糊涂,他指着后面条款很有耐心的做出解释,“你仔细看两下吧!每周要我至少在卓力影业的办公区域住三个晚上,一旦贸然签了这个字,那我整个人不等于卖给你们卓力影业了吗?” 的确没搞错,他长年累月生活在既偏僻又落后的山沟沟,未来事业重心也在乡下农村,倘若每周必须在卓力影业住三天,从郎杏坳乘车到燕京,一个来回在路途中耽误几天,那他哪还有多余时间做自己的正事情? 孟珏的火气越发大起来,她不客气又厉声指责,“你真是猪脑子,我们卓力影业将来要建在你们郎杏坳。” 吴联记自然是不肯稀里糊涂的相信,因郎杏坳地理位置不具备卓力影业的成立条件。“你不要讲那么多,我还是见过你父亲以后再讨论讨论吧!” “傻逼!” 孟珏没能把合同签下来又破口骂,“我们卓力影业可以把业务放在燕京,郎杏坳作为培训基地不行?” 没心思继续在此瞎扯,吴联记耐着性子又说:“我们最好免谈,我到时候找你父亲商议。” “你不要签拉倒。” 孟珏使性子独自转身气冲冲的先走开去,却没忘记冷言冷语的嘲笑,“我看你是存心想留在燕京吧?不过我必须提前先讲明白,莫殇音前两天已经出差去了外地,别做梦老想着有人白日昼夜的伺候。” 172 各怀鬼胎 - 重兴 - 临摹枫 与孟珏闹个不欢而散,吴联记独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时间成为孤家寡人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外面天空呈现出少有的蔚蓝色,他望了望没留下任何感觉,又低头看近身前的奇花异草,一颗心依旧无动于衷没生出任何波澜。他不喜欢人工培育的东西,究其原因还是刚才事情严重影响了心情。 一直等候着的电梯降下来,他不犹豫直接钻进去,直接准备着离开天海国际。 前面拥有的那些想法已经不存在,他只是特别不理解特别郁闷,一正式签合同就出现不可告人的岔子。 每次都属于巧合?每次都必须参加更为重要的活动? 显而易见的,今天就算打死他的人,他也不敢去盲目的胡乱相信,一而再再而三拖延的合同问题。 难不成是孟大哥故意耍花招想把我留在燕京,又要在郎杏坳展开新的动作? 仔细想想,他前面待在燕京的那段日子,孟振华隐瞒着在背后做了那么多不可想象的决定,不仅全面推进大刀阔斧完善原有的计划方案,还砸下重金快速聘请几名关键性的技术员。 整个郎杏坳在短时间里出现天翻地覆的大变化,他私底下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也算得是真正弄明白有钱人思维对于没钱人的截然不同,只要是看准目标不倾向于保守,只管大胆的砸钱。 这次,孟振华真要在郎杏坳继续搞大动作,他倒是乐意配合,暂时不回郎杏坳去,只等惊喜。 可事实明摆着,联溪集团已步入正轨,不可能再有原先的那类事情发生。 讲到底,他内心思维定了方向只乐意从好的角度想问题,懒得怀疑孟振华有可能潜藏的不纯动机。他出了电梯出了天海国际,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动着,突然间看到街道旁边有个小亭子,几步过去坐着休息。 现如今摆在眼前的难题,那便是要不要继续留在燕京城里? 按照现有推测看来,孟珏很有可能会打个电话过来,替他安排吃饭和住宿问题,但不敢百分之百确定,倘若啥都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单从经济角度考虑肯定不会在燕京待下去,关键是弄不清楚孟振华几时回来。 不管等到最后是走还是不走,今晚再决定吧! 一个白天又花不了多少钱,夜里坐火车回家也不算迟。 犹豫着暗自打好算盘,他举目望向身前马路上来来去去的大小车辆,整个人很快就变得轻松自在。 孟珏不上班独自偷偷摸摸跑回来,她看到坐在路边小亭子的人,满脸上位者的得意洋洋,当彼此靠近以后不由得停下车,伸出半个脑袋玩味的笑笑,“一个人坐在这里呀?前面大把的旅馆,我现在顺路可以带你前去。” “谢谢你的好意,我眼目前还没有住旅馆的想法。”吴联记依旧坐着没动,却不失做人的原则,先礼节性的配合着摆摆手,尽最大努力表示自己暂时无需麻烦。 但面对孟珏超可恶的幸灾乐祸,他看在眼里没有不适,却在心里面骂,得意个毛线,老子永远都不会求你个臭娘妹儿,一边凉快去,从没女人形象的臭婆娘疯婆子,最好永久性的消失…… 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制的快意幸福中,孟珏哪有时间揣摩对方是否在悄悄骂人,她耳朵里听到回答以后,立马嬉笑着又开动身下驾驶的车,“不要我帮忙,那我还有事情先走了的。” 全当听不见,吴联记站起身来不要理睬,两只眼睛就开始留意前面过往的出租车,在他分析后看来,今儿个只能先行打道回府,孟珏开车跑出来,那做派与搞法分明是存心想看笑话。 可他所站位置,却不是乘坐出租车的地方,致使等来等去都没有出租车经过。 没办法,他只好迈开脚步边往前走,边看有无过往的出租车。 在拐角处,一不留神竟发现孟珏的车停在前面,他感觉里很是意外,不过记在心里没出声。他默默看下周围附近,依旧不紧不慢的继续向前走,全当眼睛没看见路口旁边停的那辆车。 孟珏倒是乐开了花,她从车窗玻璃伸出个脑袋来,又咧嘴取笑,“你打算去哪里呀?要不要我送下呀?” “不必麻烦。” 吴联记不要犹豫笑着拒绝,“我前去火车站,路程比较远。” “什么?” 孟珏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不敢置信,半天反应不过来,“你不要等我爸返回天海国际吗?” 对她而言确实很意外,试想下丢开手里工作专门乘坐火车跑来签署协议,眼下啥也没弄好就要转身走讲不通道理啊?她还故意把车停靠在前面等候着看大笑话,谁料到最后反而是看自己失态闹出个担惊受怕的笑话。 因这次签署协议,孟振华早预料到彼此签署不会成功,临走前特意交代尽最大努力好好款待,倘若她的原因导致吴联记中途返回到郎杏坳,那背负的罪责岂不太大了吗? 身处劣势非常被动的吴联记,看到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蛮横不讲理的人,突然间变了性子,立马生出些许计较似乎在暗中领悟到什么,“不用等了,下次有空再跑来签合同吧!反正现在联溪集团已经正常运转起来,一时半刻不碍事儿,关键账户里钱至少能撑到明年去,不急不急。” 的确没有撒谎,只要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不再盲目扩张,联溪集团肯定不会出现缺钱花的日子。 只是,孟珏内心反倒显得有了些着急,不过嘴上依旧强硬不肯提前承认失败认输,“我看你面临的真实情况应该是没钱在燕京住下去吧?只要你嘴甜叫我两声姐,立马带你进驻原来的别墅。” “先还是算了吧!我哪敢麻烦你呢?再说你这样子的姐高攀不起呀?” 吴联记自认身份低贱不敢在此乱攀关系,不过言语背后却有他始终掩藏着的算计和想法,直到最后才满脸笑容拿出来损人,“你不替我多想想,我今天要是在此喊你两声姐的话,孟大哥知道以后不气死才怪呢?” 孟珏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她整个胸腔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又不敢发泄出来。 吴联记在旁边看着爽到了极点,他故意再刺激下,“你今天要是真有那份好心,送我去下火车站吧?” “好啊!”一反常态,孟珏没个犹豫答应下来。 吴联记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有啥好去奇怪的,一看对方答应下来,不客气走几步爬上车,“今天多谢了啊!” “不用谢。”孟珏启动引擎,立马把身下坐车快速开了出去。 突然间发神经发现个新大陆似的,她冲着后视镜扮鬼脸耻笑两下,“对了,你和那个杏花还有往来不?孟良峰不用过多久时间就会重新获得自由了呢?只怕某人到时候唯有站在旁边看戏的份儿。” 吴联记对于从中作梗故意找茬挑事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他静下心来看车外形形色色的高楼大厦,一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我趁现在空闲先睡下觉觉,你到火车站了再叫下我的人儿。” 不想嘴里话还在说,他真是个心无牵挂自顾自的眯上眼睛开始睡觉。 孟珏气得半死不活只想立马发飙,倘若自己可以完好无损就能摔死有仇恨的人,那她真会开车撞墙坠河。 大半个小时过去,她窝火着总算把车开到火车站,一找到停车位就大声凶:“到了,下车。” 从假睡当中慢悠悠的睁开两只眼睛来,一看真没有受骗,吴联记不要懈怠赶忙几下功夫解开身前腰上系的安全带,他笑着说:“今天口头上先谢下你的帮忙,倘若有机会再请你吃顿饭。” 紧随其后,反手去开车门,他打不开不由得自个儿笑了起来,“喂,这车门开不了呢?” “是吗?” 孟珏装模作样是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样子,也转身尝试着动手胡乱开了两下,“还真是打不开呢!看样子多半是系统程序出现了故障,今天感觉真心不好意思,我先开去4S店找机修。” “你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应该能帮你顺利打开。”吴联记笑说着,立马伸手过去按开门按钮。 一看事情败露,孟珏着急起来,她乱掉方寸赶忙挡在前面,目标明确坚决不允许擅自触碰开门按钮,未曾想阻止时心思不纯秀手用力过猛,一下子整个人竟倒在了吴联记怀里。 173 意外来电 - 重兴 - 临摹枫 丢弃客气和怜香惜玉,吴联记看准倒在怀里面的人儿,几下功夫往旁边猛掀开去,“你啥意思吗?你想要投怀送抱也不能自降身份太过于主动呀?这里算得是公共场合,淑女形象哪里能随随便便丢失。” 临到末了,他抓住痛点继续戏谑调侃,“今天这事情必须先讲明白,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占你便宜,一些关键部位碰到我的人,全是你自己耍脾气造成的,你不能再像前面别墅那样子乱找麻烦,我人品绝对没问题。” 几乎同个时间里,他充满挑衅的两只眼睛,分分秒秒注意着孟珏不转眼。 孟珏气得想要抽筋剥皮,她恰似母老虎遍体鳞伤怒不可遏,也直勾勾的紧盯着吴联记,内心燃烧的仇恨,令整个胸膛不受意识控制急剧起伏着,面部神情携带恐怖更像出鞘的剑。 倘若目光能够杀人,吴联记只怕早已在孟珏的目光之下死过了千百次。 可惜,假设永远都不会成立,吴联记啥也看不见,他不畏惧身前任何威胁,反正彼此看不顺眼,反正彼此的过节早已种下是个根深蒂固,瞧情形这辈子没有办法真正化解和好。他不怕事大自言自语嘀咕,“我这人胆子比较小,千万别针对我有事没事就搞恐吓动作,肾虚之人,平日里需要的是体谅与爱心。” 不用过脑子,孟珏自然听得懂话里指桑骂槐的所有言外之意,她差不多成为绛紫色的脸越来越难看,直至胸腔里愤怒憋不住彻底爆发出来,大声发飙,“屁话真是多,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呀?” “你弄得死吗?” 吴联记不害怕捅了马蜂窝,他火上浇油,“倘若时间允许的话,你听我们乡下农村关于红头将军的故事不?” 防范着哪里会轻而易举上套受骗,孟珏听语气看神情显得越发受不了了,她从身下座椅上蹦起来挥动两个绣花拳头就朝吴联记砸过去,“你个王八蛋下流胚子,你去死吧!” 事前早已预料到会有如此待遇,吴联记气定神闲没出现丝毫心慌意乱,他不屑的藐视两下,随即瞄准朝自己快速临近的拳头,立马起身向前面位置紧贴着竭尽全力解决危机顺顺利利让开去。 耍蛮时再次用力过猛,孟珏半途中收不回打出的拳头,直挺挺的扑倒在副驾位座椅之上,弄疼手臂不知不觉中竟挤出几滴眼泪来,瞬间里变成街头怨妇嘘着“哎哟哟”的哇哇乱叫。 “你在搞啥鬼吗?”吴联记赶忙佯装大好人,充当暖男转过身去扶起孟珏人儿,还帮忙揉捏手臂缓解疼痛。 可嘴里面讲话又属于截然不同的逻辑,他不留情面偏偏变着法子暗自嘲讽自作自受,“你今儿个到底是怎么搞起的嘛!咋的弄得这么狼狈?只要稍稍学温柔点儿,哪至于平白无故毛手毛脚的遭罪弄疼自己。” 紧跟着表示关心扯几张抽纸,他很贴心的伸手向孟珏递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孟珏别无选择只好从旁抢过几张抽纸,拿着揩揩眼睛眼泪,立马变脸恩将仇报,一甩秀手两拳头,“你他妈的垃圾就不是个好人,你处心积虑变作花样吃老娘豆腐,真当老娘傻瓜白痴看不出来么?” 懒得浪费口舌打嘴仗解释,吴联记向旁边挪开去,“我真心不想和你说话,还是快些让我先下车吧!” 此时此刻,他不愿意多纠缠除开极度厌恶以外,还对没羞耻的自恋脾气嗤之以鼻。他估摸着揣测孟珏的真实想法,多半是双方合同没有签署下来,故意找茬不允许擅自先走人,搞不好另藏祸心也有可能…… 自认为严重吃亏的孟珏,哪会有自我检讨意识去发现刚犯下的错误,她没原则变本加厉的又要大声凶:“今天偏不开车门,刚从哪里把你拉来,现在就把你拉回哪里去,反正你我已经彻底变成和不好的大仇人,今生今世我就算做好人好事也不会做到你这种冤家头上来。” “不可理喻。”吴联记对于野蛮行径摇摇头表示彻底无语,只不过心底下反而变得越发踏实,无需再为走与留的事情伤脑筋费精神,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孟珏鼻子里哼两声,刚刚有的凶从旁观看,似乎有所减弱出现些许的缓和迹象,可事实是讲出的话依旧嚣张跋扈似同街头泼妇,“竟然有脸打胡乱说讲我不可理喻,你他妈的才不可理喻,一个大男人非要抓住我性格的缺陷挑拨弱点,纯粹是恬不知耻处心积虑有意识有目的的欺负我这个人。” “我欺负你了吗?” 吴联记感觉里有些莫名其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委屈郁闷到极点,“明明是你存心找我麻烦好不?” “你刚才摸了我的胸。” 孟珏不要害羞直接讲出问题的纠结点,“你臭流氓王八龟孙子,我到时候非要告发你猥琐妇女罪。” 真是岂有此理,吴联记算得是彻底服了横蛮不讲道理的恐怖,这天下竟有如此不要脸的碰瓷法,自己犯贱行凶没能得逞反而责怪别人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肉疙瘩,真是不知羞耻偏偏讲得出口…… 暗地里又情不自禁的摇摇头,他脑海里无缘无故浮现出古人遗留下来的金玉良言,好像是说普天之下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他似有所悟顿觉道理很实在,便丢失争锋相对的兴趣懒得去计较得失,“今天算你厉害,我认输,你想要咋玩就咋玩去吧!一切全都随你的性子来,只要你感觉高兴。” 孟珏板着脸没有搭腔说话,她查看自己刚弄疼的手臂,一弯过来放眼皮底下,立马发现留下条红色血印子。 顿觉心疼心痛炸开锅似的又有了火,她咬牙切齿瞪圆眼睛,一甩手臂凶神恶煞的挥舞过去,又是些愤愤不平歇斯底里的乱吼乱叫:“王八蛋,你睁大狗眼睛好好看两下,我手臂上淤青了,全都是拜你所赐。” 看也不看直接抓起横在身前碍眼睛的手臂往旁边推开去,吴联记不要惯着开口就骂,“你自找的,活该。” “你才是活该。” 孟珏没能讨到便宜把手臂缩回去,她不甘心收场又逞口舌之快加上句,“你个乡巴佬儿。” “疯婆子。”吴联记不再让步直接顶了回去。 这下子,孟珏哑了火,她认怂转过身去,全当两个耳朵出了毛病啥也没有听见。 可她心底下却是另外的狠劲儿,竟然有种敢大言不惭当面挑战我的底线,你够胆你等着,今后迟早都要弄死你龟儿子,不然哪对得起疯婆子这个绰号,认为老娘好欺负是吧?老娘还从没受过这样子的窝囊气…… 吴联记裤兜里手机响了起来,他当着孟珏不存在,一下子收回心思赶紧自顾自的先摸出手机,看下显示屏熟悉的号码接听,“牟森,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个电话呢?” “感觉很奇怪吗?” 在电话那头,牟森咧嘴自个儿乐呵着,“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天几个人刚好全在燕京待着,快些找辆出租车赶过来先彼此认识下,五环路享乐酒店。” 174 赴约 - 重兴 - 临摹枫 接完电话,吴联记放下手机,他忘记前面不愉快似的,冲孟珏扭过头去抿嘴笑笑,“一个朋友非要请我吃饭喝酒,现在想前去拜访下,你能抽出空闲时间送下吗?” 佯装啥也没听见,孟珏老样子坐着,眼望前方的男男女女不吭声。 吴联记没觉得丝毫奇怪与不适,他计上心来,又加重语气直言不讳的趣说:“孟家大小姐,你吭个声呀?我没想过要勉强你的,请看在彼此有缘吵架有缘恶心对方的情分,先帮我开下车门,让我自己滚多好。” 始终闭紧嘴巴,孟珏态度坚决依旧不说话,却突然启动身下驾驶的车,加足马力向前方猛的冲了出去。 一看车最终走了回头路,吴联记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在内心里偷偷坏笑,你臭八婆真是好人,看我经济紧张想替我减少支出,自觉自愿开车送我赴约,这叫我等下应该采用何种方式感谢你的好呢? 讲实话真不好意思,你我两个早已算有仇之人,关键时刻这么友好,让我感觉无地自容受之有愧…… 埋汰着,车很快开回曾经居住过的别墅。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吴联记忍不住在心底下乐开了花,一张嘴偏偏属于另外的调子不显山不露水,“朋友请我吃饭喝酒,你非要自作主张把我强制性送回到这里来干什么?” “滚下去。” 孟珏是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打开车门不近人情直接赶人,“送你返回到别墅,这标志着我已安排好你的食宿问题,今后若敢在我爸面前乱讲话,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原来骨子里面隐藏着有个怕的人,我还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呢? 吴联记身心畅快顿觉有意思,他抬腿慢悠悠下车,却不忘回过头去趴在车窗边得意,“孟珏小姐,你知道我朋友哪请吃饭喝酒吗?五环路享乐酒店,在这附近几分钟路程隔不远的。” 孟珏搬弄手指头端详着反复看来瞄去,她学习玩弄风雅又开始装聋作哑。 可是,吴联记不乐意就此善罢甘休,他看下时间笑着继续说:“眼看马上该要吃饭了的,享乐酒店又恰好在五环路靠我们去的这头,你随我顺便去吃点儿吧?免得回家跑来跑去开车麻烦。” 瞬间里换人似的,孟珏不要搬弄手指头来了莫大劲儿,撇嘴嘲笑,“没本事找不到漂亮的女人,还想我前去帮忙争面子赚些炫耀的资本,你当我是个什么?” 同个时间里,她启动身下座驾开前去转一圈倒回来,在吴联记旁边稍稍做下停留,又是些银铃般没个底线的冷嘲热讽,“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不过站街女和你还蛮配的,一两百块钱就可以谈成的买卖,你到前面转角位置碰碰运气,单凭你的眼光及欣赏水平肯定有惊喜。” 吴联记却是副稳坐钓鱼台的姿态似笑非笑,“你嘴里话讲完没?” “滚!”孟珏没好气的吼叫着,一甩脑袋又开动身下座驾向天海国际绝尘而去。 吴联记没有太多的纠结,他离开别墅独自朝着享乐酒店的方向漫步走,头顶天空全属于明晃晃的浅灰色,太阳偏偏藏在其中不敢露脸,不过心情超好,两只眼睛看啥都充满诗情画意显得格外温馨甜蜜。 两者间相隔的距离确实不算太过于遥远,他步行大约二十分钟不到的样子,迎面视线里就看到享乐酒店的广告牌,镶嵌在商品楼的墙壁之上,特别显眼特别大气。 一颗心有了些莫名的激动,他不自觉的迈动脚步加快速度向前疾走。 享乐酒店,从外面街头看进去是家装饰相对比较简单,却不显俗气的餐饮店,更准确的说法,占有几分别具风格的高雅气息,凸显一叶知秋的内涵,并注释了何为大爱至简。 或许是没有真正到吃饭的时间点,里面餐桌稀稀拉拉坐几位不多的客人。 这时刻,牟森背靠座椅斜坐在门右边窗户位置,紧挨着是两位看上去同样年轻的男子,一个长发,搭配休闲衫;一个少见的光头,还穿更少见的黄马褂,还打耳洞戴金银首饰。 眼下,吴联记要出现在几人坐的桌子,他无需旁人介绍肯定能够分辨出谁是谁来。 前几次在电话里聊天,他曾听牟森全面的做过详细介绍,今天穿休闲衫留着长发的家伙,不用说理应是喜欢编程的程序员牟林,在学生时代拥有过无比辉煌的历史,充当黑客不声不响竟把红旗插遍敌国的虚拟世界;再是穿黄马褂没留半根头发的家伙,自然是隐世家族走出的农业专家陶冶,对果树栽培有非常大的学问。 不过目前现在,他刚好抵达享乐酒店外面的街头。 大厅里坐着闲聊的几人,牟森眼睛有意无意的总盯着门口,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吴联记前来,立马放回握捏手中把玩的茶杯。他起身赶忙往外面边走边笑说:“我们等的人终于赶来,我先出去带路。” 陶冶和牟林,两人与吴联记从没有过碰头,两人不置可否唯有言听计从的份儿,不过眼睛目光全部忙碌着转向门外,紧跟牟森的脚步往前走去,一步几个动作,一步几个看似相同的世界。 牟森没发觉自己有啥大变化,他出门去隔老远先大声吆喝起来,“今天咋搞起的,这么久才赶过来,喝酒的时候请务必要自觉自愿自罚两杯再说,免得往后不管做啥事情都拖拖拉拉的,这成何体统?” “我不是讲过了吗?叫你们先喝酒吃饭不用等我呀!” 吴联记表示不服,他靠近牟森开腔极力辩护,“我从火车站那边跑来,现在就是我到达酒店的最快时间。” “你真当我搞不清楚火车站到享乐酒店具体有多远距离是吧?” 牟森不客气首先交出底子,“你我口袋里都有部手机,一打开地图,啥都摆着骗不了人。” 咧嘴笑笑,吴联记表示无力反驳,因清楚知道前后总共耽误掉的时间及行程。 牟森看自己达成目的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一阵高兴拍下吴联记先返回之前坐的桌子,“来来来,我先给你们几位相互介绍下,免得同张桌子喝酒吃饭彼此不认识不好说话。” 175 盛年果 - 重兴 - 临摹枫 作为中间牵线搭桥的人,牟森介绍完,相互寒暄着彼此重新落座,开始等服务员上菜,好喝酒吃饭。 陶冶沉不住气,先见缝插针阐明自己持有的观点,“我这次乐意接受牟森的邀请匆匆前来,今后能否为联溪集团贡献几项栽培技术,现在还真不敢承诺什么?果树种植取决于气温和土壤,而我研究的方向比较小众,再加族里拥有传承几千年都无法兑现的誓言,一直在跋山涉水竭力寻找种植盛年果的地方。” 到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事先存好的几幅图片,“你们先拿去看看吧!这是盛年果生长需要的外部环境,同样是我到处走动的目的,想碰运气找到祖辈们花费毕生精力都没能找到的这块土地,也就是说我肩头扛着祖辈的遗愿未完成,今生今世有使命加身不能算真正的自由人。” 话里意思很明显,他的精力主要在盛年果,其它工作没办法全身心投入。 吴联记背靠餐椅坐在旁边没搭腔,这取决于早些时候已从牟森嘴里面听过盛年果的奇特故事。 据说,陶冶先祖在秦朝末年随农民起义打天下,一次兵败退进茫茫群山当中,却在夜色里不幸掉下悬崖,未曾想命不该绝中途遇见了仙子,不知运用何种神奇的力量,挥挥手使其捡条性命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 当时情况确实很诡异,陶冶先祖浑身上下摔得是皮开肉绽流血不止,偏偏瞬息间里恢复正常行动自如。 紧随其后,仙子开口先说话了,“你遇见我原本属于缘分使然,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将来还要让你的子子孙孙守护这块土地,直至完成我的心愿找到地心水栽种出盛年果。” 刚获得过救命之恩,陶冶先祖在讲千万句感谢话时自然满口答应效劳,为让仙子能放心,还跪地发了毒誓。 仙子很满意,一挥手凭空冒出几卷天书,几个晃动悬浮在陶冶先祖身前的视线里。 更为神奇的事情跟着发生,陶冶先祖原本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突然间换个人似的变得有了学问,不仅从头到尾把天书彻底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没了时间概念。 致使陶冶先祖看完天书从废寝忘食的状态醒过神来,一连几天跑来跑去费尽体力都没找到仙子影儿。 这让陶冶先祖意识到仙子不想再见他的人儿,便按照天书的提示,顺利找到大山脚下停靠在淡水湖旁边的简易竹筏,再跟着水流穿过洞穴跑到外面去,一看山外猎户真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立马主动前去献礼求婚。 和天书中所讲情况没出现任何误差,陶冶先祖双手捧着礼物刚进入猎户家,那仰卧床头算得是病入膏肓在等死的男主人,突然间病痛折磨竟然奇迹般的消失掉坐起身来,还感觉饥肠辘辘想要吃东西。 陶冶先祖不失时机赶忙把捧在双手的礼物快速送前去,并老老实实讲明此次跑来拜访的真实用意。 男主人没怪罪陶冶先祖唐突,反而认为陶冶先祖是个能居家过日子的实在人。 事实也证明了,男主人的眼睛没有看错人。 陶冶先祖成婚安家以后,为能躲避外面多年以来无休无止的战争与饥荒,立马决定搬家迁移到曾获得仙子救命的福地,那四周围全被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环绕,唯有出路水上洞穴,外面人不熟悉不敢钻不说,一往里钻大半天没个尽头,也属于胆寒的事情。 不过,陶冶先祖并没有忘记所发毒誓,立下家规,和平年代不仅要迁出福地居住,还必须按照图片竭力寻找种植盛年果的地方;战争年代自然无需多说,全搬入福地不参与世事纷争。 现如今,吴联记最感兴趣的自然而然不是陶冶先祖事迹,而是陶冶在果树栽培方面的造诣,毕竟郎杏坳自身有的情况是想通过种植果树赚钱,目的与方向都很明确。 只是现在,牟森与牟林都没有观看手机里图片,先向他递过来。 几人能在燕京城碰头,今天显而易见全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他没有矫情故作客气推辞,立马接在手中,一看整个神情都受惊似的呆愣住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恍惚样儿。 映入眼帘的图片,竟然是压发圈似同芯片从他额头融入大脑以后,在脑海里形成新记忆时常浮现出的昔日郎杏坳地貌山势图,悬崖峭壁形成的寝宫,在晨雾当中被风光旖旎的梨扣湖环绕…… 大半天时间,他从震惊中醒神来,又继续往下翻看其他图片,全是记忆中关于郎杏坳的样子。 这属于高度的巧合?可问题的关键是我脑海中记忆不存在盛年果呀? 充满诡异的事情不敢拿出来随便乱探讨,他只能憋在心里面等候时间给出最终答案,致使最后由衷的发出感叹,“你这些图片几千年前就已出现的话,真令人匪夷所思啊!” “确实有近似相同的感受,按照当时科技发展水平,这么完美的图片根本没法产生出来,却偏偏存在着。” 陶冶不谦让主动把话头接过去,也发出感叹,“现在是信息化的时代,我们这代人与祖辈们的认知已形成不同看法,单凭图片上的风景,那种美丽肯定属于不可多得的旅游景区,可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不见踪迹,这足以说明地壳早已发生变化,当初拥有的地理环境早已消失。” “你话中意思,你们祖祖辈辈想种植盛年果的地方已经没可能找到了吗?”牟林插嘴不由得问了句。 陶冶略微寻思下没选择回避,他郑重其事认真回答道:“在我看来可能性很小,但希望没有因此而熄灭,毕竟许多怪现象即使采用人们现在掌握的科学知识都无法解释清楚。” “我算是弄明白你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害怕吴联记没听懂似的,牟森赶忙在旁边插嘴凑热闹做出解释,“在你的心目中,你祖辈们寻找地心水种植盛年果的事情没有虚假,不过认知总觉得没能力替祖辈们完成曾经的誓言,这种看似很矛盾的心理便催生出预防万一,在做任何大决定之前都喜欢先谈好合作条件以方便中途可以随时随地撤离……” “我们的菜端上来了,你吹嘘等吃饱喝足再慢慢炫耀吧!” 眼睛目光看见两名服务员漫步前来,吴联记不客气打断牟森的说话,他直截了当的笑,“对于陶冶,我哪里没有任何门槛,一切来去自如,全部按照牟森前面讲出的那些条件办理事情。” 176 签字 - 重兴 - 临摹枫 稻桶镇,郎杏坳。 对于新签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重要性,潘溪霞倒是牢记在心,不敢存有丝毫的拖延心理。 一等吴联记出门前往燕京以后,她当天就拿着新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跑去找杏明远,希望早些顺利签回来。 未曾想结果事与愿违,一连跑好几次都没找到人,她看情况有所变化,脑子转个弯立马跟着有了变通,选择打电话让郎明凯帮忙把新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拿过去先给乡亲们签字。在她眼里看来,只要乡亲们都签了名,在杏明远哪里就是个形式问题,不会再有大的麻烦。 近段时间以来,她对郎明凯整个人都有了全新的看法,不仅做事情特别卖力,还丢弃掉曾经养成的坏毛病小偷小摸,不管干啥重活轻活都充满活力非常有经济头脑,成为越变越讨喜的人。 无形之中,她认可郎明凯的改变,一有忙不过来的大小事情总喜欢先找郎明凯协助着处理。 郎明凯也不负潘溪霞所托,他接过新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当晚全部签了回来。 潘溪霞看后满意,她站在门中央忍不住夸奖道:“没看出任何事情到你手里都很有效率,好好干,联溪集团绝对不会亏待像你这种踏实肯干又特别有上进心的人。” 郎明凯羞涩的笑笑,却像个小媳妇似的,不吭声先转身快速的离去。 可是,新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签完好几天,杏明远却是不知所踪没了影子,自始至终没返回郎杏坳的家。 没办法,潘溪霞只好先搁置掉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事情,专心致志忙其它的工作。 又属于周末,她独自吃过饭冲好凉,不想老早的躺在床铺里睡觉,一个人无所事事歪斜着坐在客厅里的沙发收看音乐综艺节目,没心没肺的无聊样子,算是打发眼面前比较难捱的夜晚时光。 也弄不懂到底是如何搞起的,这次吴联记离开郎杏坳前往燕京签署协议,她感觉里总是个心神不宁,不仅平日里做事情喜欢走神,还时不时会闹出些令众人啼笑皆非的尴尬,犯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错误。 在第六感管的潜意识里,她总是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惶惶不安。 这使得她看淡手里做不完的那些工作,并尝试着想法给自己减轻负担,开始努力调整自己当前有的状况,一些大小事全部交给几名技术员、交给郎明凯去处理,而她只负责查看最终的结果,或者说签字确认。她整个人犯懒病似的,只想着呆在办公室里哪也不愿意跑去走动两下。 或许是听信吴联记曾经的话了吧? 不该忙的不要瞎忙活,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依靠自己的脑子…… 墙壁电视机播放的广告已过去,先前唱歌的男子又闪电般跑了出来,略带沧桑的金属音,顿时填满空荡荡的客厅,原有的空气开始悄悄凝固、悄悄汇集,那个用声音营造出的新兴世界,一朵火红的玫瑰在次第绽放,女孩捧在手心里,满脸幸福尽是些甜甜的明媚的微笑,遥远处的蓝天与白云在大山之巅…… 在不知不觉中,她思维触觉被男子所演唱的歌彻底征服,稍稍挪动下身子,伸伸腿。 门口门铃,顿时不受控制响了起来。 问题是个显而易见,那门铃早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已经安装好,这之前从未有过真正使用的人,今天冷不丁持续的冒出声音,令她沉浸在歌声的世界不觉间吓傻了眼,硬是丢掉魂魄似的愣住没能反应过来。 多半是吴联记忘记带钥匙回家来了吧? 大半天时间过去以后,她似有所悟的猜想着,顾不上整理下穿戴的衣服裤子,立马起身直接欢天喜地跑出去开门,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犹如几岁小孩子突然间撞见失散多时的妈妈。 刚按响门铃的人是樊月亮,她笔直的站立在门口,不见潘溪霞跑出来替她开房门,最终等不耐烦又气急败坏胡乱按几下门铃。她淡紫色超短裙,在室内透出的灯光下,那紧跟着时尚的模样显得尤其性感妩媚。 “来啦,来啦!”还走在房间里的潘溪霞,两个耳朵听到门铃声又在响,立马迈动莲步边跑边回应。 樊月亮抿嘴自个儿无声的笑了笑,她不要出声,却停止了按门铃。 半分钟时间,潘溪霞迫不及待总算跑到外面的门口,她快速打开房门,一看是樊月亮,又意外的愣住了神。 这不能怪她的人,自从她家哥哥郎家俊被警察抓进牢房里关押起来,她与樊月亮从没有过碰头,好像彼此间都在刻意回避着彼此似的,平日里总是不会现身在相同的地方。 很显然,这只是她内心深处存有的想法。 樊月亮心态却是个啥也没发生过似的,她看迟迟不见打开的房门终于打开,先前脑海萌生出的那些埋怨话瞬间里忘记,一只秀手不愿遵守平日里的相关规矩,立马伸过去在潘溪霞身上要害部分乱抓捏,“大妹子,你看你浑身上下长得这么漂亮,不会是老天爷存心派你出来勾引我的吧?” 刚刚有的不适状态,在瞬息间消失,潘溪霞反应过来赶忙阻止不懂规矩的秀手,不允许樊月亮再在她身上无休止耍流氓,嘴里不怯场偏偏要顺着往下笑说:“真会夸张,我这丑模怪样的怎么可能让你嫂子受不了了吗?” 樊月亮挤眉弄眼越发显得放肆,她盯着潘溪霞咧嘴“嘿嘿”笑,“妈的,我今晚要是个男人,独自面对你这种姿色恐怕真心控制不了自己,肯定上下其手直接把你按倒在客厅的沙发办事情,真看得我心痒痒的。” 在她向潘溪霞吐苦水时,还做出个很好色的样儿,似乎在寻找机会再次偷偷下手。 可是,潘溪霞心有防备没有丝毫的害怕,她紧跟在后面笑,“嫂子哟,只可惜你是个女人。” “是啊!这么水灵漂亮的大妹子,我干瞪两眼始终是啃不动,不知将来会便宜那个乌龟王八蛋。” 话里话外,樊月亮没敢贸然的胡乱提杏卫这人,因她眼里早已认为被潘溪霞淘汰出局,若没忌讳硬把吴联记抬出来,关键是吴联记心里已有个杏花,目前现在拿出来讲未免显得有些唐突。 这局面不由得令她心里感叹,一段孽缘啊!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潘溪霞终归放不开不敢老是与樊月亮继续乱讲下去,她让开房门不管原有话题改口请客,“嫂子,进屋坐。” 没有多加客气,樊月亮直接漫步进屋。 潘溪霞赶忙跑在前面泡茶。 走动着打量房子室内装修的樊月亮,她看到潘溪霞的动作,不自觉的赶忙出言阻止,“不要给我泡茶,外面还有个人等着我呢!我讲个事情立马就走人,前后最多耽误你两分钟时间。” “外面到底谁呀?怎的不让进来?”潘溪霞嘴里说着,不要泡茶,一转身准备跑去请没进来的客人。 樊月亮堵住往外走的路,坚决不允许潘溪霞擅自跑出去请她车里坐的同伴,“你应该听信我的,不要自找麻烦跑出去请人,刚刚不是我不让那个朋友进来,而是我那个朋友自己不想跟着进来。” 一看樊月亮坚持己见,潘溪霞也不好去强人所难,她不再管外面的朋友,立马转身准备返回去泡茶。 不管怎么说,喝不喝茶全是嫂子的事情,而她作为今晚的主人,感觉里总归还是泡杯茶比较合适,这都是郎杏坳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礼仪规矩,一时之间改变不太习惯。 樊月亮看她无法阻止潘溪霞想要泡茶的行为,她不想逗留立马讲事情,“我今晚特意跑来,纯粹是想告诉你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事儿,一定要签好,最近几天唐琳恐怕要委托人跑回来找吴联记麻烦。” 瞬息间,潘溪霞手里忘了泡茶,她那颗心紧跟着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关于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的事情,看样子先得盯紧杏明远的人,一返回家来务必先要找杏明远赶紧签字才行。 177 按摩服务 - 重兴 - 临摹枫 星期一,大概是下午四五点钟。 杏明远乘坐劳斯莱斯返回到郎杏坳,他趾高气昂的下车来,又毕恭毕敬转身说:“唐总,我今晚开始做您交代的事情,因我回来之前已经提前先打过电话,让老婆通知下郎杏坳村民,今晚开全体村民大会。” 唐琳老样子端坐在副驾位,却不失热忱满脸笑容,“不急不急,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可心底下远不是嘴边上讲的那般轻松,因她从多个渠道入手做过充分调查,对付吴联记能否有所斩获,目前现在还真属于未知数,不过大半辈子商海摸滚打爬仍旧属于资本与信心。 在她看起来,今后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只能够收获成功不允许失败。 杏明远自始至终不知晓未曾讲出口的真实意图,他耳朵里听过客气话立马信誓旦旦,不失时机赶忙表忠心又保证:“唐总,请相信我的实力,未来日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令您遭遇到失望。” 专门负责开车的小李,他不吭声保持沉默,但手和脚没有停下来,几下功夫麻利的倒回车,并开走。 唐琳手腕长特别会收买人心,她从车窗里伸出半个脑袋,一只养尊处优的手装模作样不停挥动着,那份情配合嘴巴不忘大声鼓励下,“杏明远,你尽管大胆的去干,一旦真正付出多少都有收获。” 杏明远顿时像收获极大肯定似的,他站在公路边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不自觉的举在胸前胸口。他望着逐渐变模糊掉的劳斯莱斯,自信满满,“唐总,您大放心小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显然,他不只是嘴边随便说说,而是真心被唐琳彻底征服。 前后好几天时间,唐琳邀请他待在阳城比郎杏坳还大出好几倍的正兴,那种办公条件办公规模,不得不令他整个身心从里到外都遭受到某种颠覆性震撼。他重新再次认识唐琳,远比曾经的道听途说来得更恐怖更强大。 平心而论,在早已寸土寸金的阳城地界之上,从郎杏坳走出去的唐琳与童刚两口子,仅凭借自身实力建立起像正兴那么大的集团公司,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凭空幻想之后所能完成的。 吴联记那种土包子想法,一旦不怕丢丑拿出去做对比,立马成为别人眼里不折不扣的笑话。 阳城作为省会城市,确实是个无法言说的好地方,比起县城,比起郎杏坳,简直属于天与地的差别,不可同日而语。他想到他自家在燕京读书的杏花,今后完成学业至少要居住在四通八达的省会城市。 兰慧娟从自家小店慢悠悠的走出来,嘴里询问:“杏明远,刚刚应该是唐琳把你送回家里来的吧?” 整件事明摆着,刚在家里面坐着看守小店,前面公路与她的位置相隔不算太远,公路上大小动静自然是毫无保留全部落入她睁开来的两只眼睛,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杏明远不要做任何的否认,还像中了头等大彩票似的洋洋得意,并在不知不觉中搞怪下笑话道:“怎么?你也要对我羡慕嫉妒恨?也要眼红我刚刚坐了劳斯莱斯?” 兰慧娟弄不懂市场上的好车坏车,自然而然对劳斯莱斯没有概念不存在所谓的羡慕嫉妒恨,目前的她只知道杏明远跑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一直在外面晃悠着不务正业,不赚钱还到处乱花钱。她内心里很不高兴,“不想想你现在的情况,杏花正是需要花钱读书的日子,你跟着唐琳瞎跑,唐琳赚钱又不会赚进你口袋来。” 讲到钱,杏明远内心突然就有些不平衡,不由得自个儿唉声叹气,“最近这些日子里,我算是见识了有钱与没钱的真正区别,这辈子不可以否认彻彻底底白活。” “天天紧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你就不白活了吗?” 兰慧娟两个耳朵听到牢骚话就感觉不爽起来,那积压几天的怨气顿时是不客气先抢白讽刺下,随即越发憎恨杏明远,越发有了脾气,“你以后再要像这次这样子连续几天不回家里来,你干脆永远不回来好了。” 刚有的好心情瞬间里全部消失,杏明远第一次萌生出无法交流外面世界精彩的地步,他不想费口舌争长论短转身先回家,当看到变大的小店,那颗遭遇唠叨的不快之心立马又是些兴奋。 不自觉的回头去,他看兰慧娟紧跟在屁股后面回家来,一下子想起脑海里的头等大事情,又开口赶紧小声询问:“我叫你通知今晚村民开会的事情,你应该全部通知到位了吧?” 兰慧娟板着脸成了黑线,“当我是个啥呢?我真笨到连个开会的时间都通知不了吗?” 自个儿抿嘴“嘿嘿”的连续笑两下,杏明远刚悬起有些不安的心重新变踏实,他不出声坐进旁边沙发,一时间想到这些日子兰慧娟独自操持家务辛苦了,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阳城享受的按摩服务。 那是门独具特色很有意思的享受,平日里属于有钱人不可或缺的玩意儿。 此时此刻,他总觉得有必要让兰慧娟先见识下城里人生活,也算是换种方式开阔眼界慰劳这些天来的辛苦。 贼兮兮的转过身去,他看兰慧娟就坐在近身前靠边沿的沙发,立马饶有兴致的说:“来来来,今下午让你体验有钱人喜欢享受的新玩意儿,我两只手绝对把你弄得欲罢不能浑身上下都舒服死。” 搞不懂卖弄的是些啥破事儿,兰慧娟两个耳朵佯装听不见懒得去理会,她依旧老样子坐着,一动也不动。 不管三七二十一,杏明远主动献殷勤,不打招呼直接把兰慧娟扳倒在沙发,“你给我好好趴着躺着,我负责给你搞下按摩服务,让你比躺在床铺上叫的那几下还舒服。” “大白天的谁好意思让你在此乱摸?” 兰慧娟无法接受新鲜东西自然是不乐意听从指挥,她不配合气冲冲的又直接翻身爬起来,“你才跑进城里面呆几天?整日里偏偏不学好,尽专研歪门邪道。” 在她现有的认知看起来,那些所谓的按摩服务单纯是些乱摸服务,男女关系出现问题,电视里面多半时候在按摩中发生,弄到最后是个妻离子散,双方都没有好的下场。 仔细想那些不太好的故事情节,她眼目前真心抗拒还弄不太懂的按摩。 欲望有些类似灾难,一旦无限制放大,灾难就会跟随而来。 杏明远自然不要承认兰慧娟嘴里的说法,更无法认可兰慧娟内心那些有的没的,他忍不住要笑,“你是土包子没真正享受过按摩服务,不懂其中拥有的美妙,那简直是升天的享受。” “你按摩过啦?”兰慧娟明知杏明远口袋里没有钱,不可能跑出去搞按摩才故意如此询问。 可是,杏明远这次在阳城,他真是跑去享受了好几次按摩服务,不过是唐琳委托司机小李帮忙付的钱。 这使得现在,他在兰慧娟眼睛里有些得意忘形,不知道啥是个东南西北,“我要是没去享受过按摩服务,哪里能够凭空乱讲舒服,又哪敢在此讲帮你搞下按摩呢?” 所持观点的确有几分含金量,若没亲身经历过几次按摩服务,光凭看电视看电影,那肯定学不来按摩的大致流程,及按摩时要按摩的不同穴位。 一下子,不明真相的兰慧娟多了心,她抓住杏明远就打,“妈的,不学好的狗东西,这才出几天门,一回来啥都享受过了耶,那些城里的年轻妹子是不是弄得你浑身上下很舒服啊?” 178 开大会 - 重兴 - 临摹枫 一群在联溪集团做事情的男人,他们吃过晚饭,却没向前些日子抹抹嘴巴,立马转身往自家里跑,而是三五成群相互围着打牌下棋,在村委会叽叽喳喳的闹得不亦乐乎。 郎明凯不相同,他在最后面钻进食堂里,吃完饭也不管四周围众人,只管往家的方向跑。 张艳秋老早在外面石坝留心注意着,一发现郎明凯急着要回家去,赶忙后面追着喊:“郎明凯,今晚不是通知开会吗?你回家去不要开会啦?” 很明显的,因为近段时间她与郎明凯都在帮联溪集团做事情,天天同个锅里吃饭,两人关系已经搞好。她急着在后面开口问,单纯是害怕等下回家看不见路,事先想要找好搭伙同行的伴儿。 再有个不能逃避的原因,她使用着老人机,手机配置没照明功能的电筒。 回过头向后看两眼,郎明凯不得不停住脚步应付,“今天从早到晚都没看见杏明远回家来,开毛的会呀!八点钟谁给我们开会?还不如早些回家冲凉,早些躺在床铺睡着舒服。” 旁边忙着在打牌的杏伟林,非要硬生生冒出来插下嘴:“一吃晚饭就想着睡觉,你又没讨个媳妇。” 言语中充满戏谑调侃,你属于孤家寡人没个女人陪的光棍,漫漫长夜独自躺在床铺有何意思? 杏海泉不甘寂寞,也要凑下热闹插嘴讲两句,“不要乱讲人家没媳妇,人家年纪轻轻的,家里不是养了头大黄牛吗?肥头大耳的讨喜模样也需要伺候啊!” 在四周坐着打牌下棋的男人,一时之间哄的笑开来。 郎明凯油嘴滑舌没丝毫的怯场子,他看两个人一唱一和自找乐子的搞法,不害羞先拿杏海泉开刀,“我家大黄牛是给老哥准备的,我早些跑回去是看中老哥家幺姨妹。” “你有本事,你去,我家幺姨妹要乐意和你好,那我们做连襟好了。”杏海泉为老不尊偏要放话挤兑两下。 这下,四周打牌下棋的男人笑得更欢了,杂七杂八的笑闹声混杂着口哨声,此起彼伏。 “郎明凯,杏海泉既然当着大家放话出来不反对你泡他幺姨妹,今晚回去就看你表演了的。” “郎明凯,你胆儿真是肥呀啊!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你也敢在众人面前打主意,信不信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让你血溅三尺看不到明天升起的红太阳。” “郎明凯,你小子知道啥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还没有睡着竟开始做白日梦。” “郎明凯,先快些滚吧!俗话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看好你不为人知的强大魅力,今晚务必记得弄两个视频出来,让大家到时候羡慕嫉妒恨自个儿流口水去。” “明天千万要给在场的众人汇报下,首先讲下泡妞的经过和感受,我们没有谈过恋爱需要向你多多讨教。” …… 对于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郎明凯两个耳朵佯装听不见,不理会直接先行走人。 张艳秋为等下考虑紧随其后追赶出去,几下子拦住离去的路,又迫不及待的确认下,“你今晚真不开会?” “当然不开啦!”郎明凯没好气的回答着,神情透露出不耐烦单纯是嫌弃罗里吧嗦重复在询问的话。 事实明摆着不可以否认,张艳秋思维意识里并没有察觉到浓浓的反感情绪,她想改变郎明凯想法,尝试着提醒道:“你还是开下会吧!搞不好是政府里有啥新政策宣布呢?” “我没有多余时间和精力管那些政策不政策的东西。” 郎明凯无动于衷依旧是坚持己见,他只想着回家冲凉睡觉不给张艳秋任何面子,“我现在白日昼夜都帮联溪集团做事情,我每天下班以后只管计算赚了多少钱,其它身外事我才懒得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艳秋还是不愿轻易死心,她利用自身的不方便异想天开获得同情心,不自觉的换种方式说:“你就开下会吧!你那部手机拥有照明功能电筒,我等下跟你返回家去,在后面走不是也沾光看得见路了吗?” 郎明凯对于心心念念非要坚持开会的事情很不解,“你这身份开啥会嘛?生来与杏明远不占任何关系,两人平日里又没有交情,讲个不太好听的大实话,不管政府出.台啥政策,一旦有利益肯定轮不到你的人。” 到末了,他又做个补充完善,“要是每人都拥有的好处,你不开会照样能够拿到手。” 话好像是那个道理,张艳秋顿时变得犹豫不决。 郎明凯瞄准这个机会,一转身不再理会抢先从旁边先行跑人。 迎面岔路口,前面吃过饭急急忙忙回家拿手电筒的王大妈,独自优哉游哉返回来,一看到郎明凯从身前快速飞跑过去,不由得顺口询问下,“你今晚不要准备开会啦?” “不开。”郎明凯的回答异常干脆,也没有停下脚步多废话的意思。 王大妈或多或少知道些郎明凯身上有的脾气,她见怪不怪没去自作多情硬要继续啰嗦,而是几步走近不知如何是好的张艳秋,一张脸满是客气笑着说:“走吧!我们进去等着开大会。” 张艳秋偏着脑袋看了看,她想到自己手里面没有电筒,自家里还有位老人,最后打了退堂鼓,“今晚没有手电筒还是不要开会算了,不然等下黑天摸地的没个月亮哪有办法回家。” 这算啥问题嘛?王大妈热心肠,立马愿意把手里的电筒贡献出来,“不用怕,我的电筒可以借给你用啊!” 确实是个好主意,因等下彼此开完了会,张艳秋回去要经过王大妈家门旁边的路口,只要到时候愿意陪着往前面多走几步,一切看似不可调和的大问题自然而然全部迎刃而解。 只是,张艳秋摇摇头没敢乱选择接受好意,她依旧坚持回家,“算了,我还是自己先回家,你等下就算愿意借我手电筒,一个人走夜路内心里终归是感觉有些害怕。” 这确实是目前没办法解决的矛盾,因两户人家所处位置的中间相隔距离有很长,远不是在此讲两句就能够凭空无缘无故的消失,最为关键的还是沿途有几座坟墓,静静的躺在夜色里显得尤为吓唬人。 长年累月单独生活的女人,王大妈理解隐藏其中的苦衷,“不开会没关系,我明天抽空闲讲给你听。” 杏宽从远处走过来,隔老远距离先看见王大妈,不由得开口就询问:“你先前有没碰见潘溪霞?” “啥事吗?”王大妈循着声音转过去,她不理解话的意思,没个好气的反口质问。 杏宽倒是实心眼不懂得收藏,他按照自己想法直接说:“我今晚没有瞧见潘溪霞在食堂吃饭,不清楚潘溪霞今晚开村民大会的事情晓不晓得呀?现在有空时间打个电话问问就好。” 在他潜意识里看起来,吴联记出门在外没有回家,潘溪霞天天都会在食堂和他们吃饭,可今晚突然间不见人影儿,只怕是出门办事情没能够准时返回来,村里马上要开的会多半不知晓。 目前现在,潘溪霞是联溪集团的主要负责人,一些政府里的新政策肯定要知道才行。 讲到底,他手机没存潘溪霞电话,希望王大妈帮忙打下问问。 王大妈撇嘴鄙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你这种木脑袋,现在的潘溪霞属于我们郎杏坳大老板,你闲得无聊还是操好你自己的那份心吧?竟敢异想天开指望我帮忙打电话问问,亏你想得起来。” 懒得浪费时间搭理杏宽的愚昧,她看张艳秋已走人,也说着话径直往村委会快步疾走去。 杏明远腋下夹个文件夹,他独自从远处走过来,一看到站着没动的杏宽,立马不客气大声叫嚣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些什么?马上开大会啦!” 179 共享喜悦 - 重兴 - 临摹枫 十九点钟差四五分钟的时候,郎杏坳村委会,全体村民临时召开的大会正式开始。 一反前几次的常态,杏明远没有搞任何排场及花哨,他看了又看台下坐的郎杏坳村民,直奔会议主题,“今晚匆匆忙的把大家召集起来,全因为我获知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迫不及待的想与大家共同分享喜悦。” 在此停下来,他用眼睛环视两圈在场开会的村民,立马发现他的开场白已勾起村民好奇心。他不动神色却是暗自兴奋,狗日野杂种吴联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和我作对你还嫩了点儿…… 我要看你狗日野杂种生不如死的下场! 可想归想,他没被眼面前即将诞生出的成功冲昏头脑。 沉住气,他接着前面讲话继续说:“最近,我四处走动下发现大家租借转包给联溪集团的田地亏大,不忍心看着大家做冤大头,特意千挑万选替大家重新设法联系了新公司,每人田地在原先有的基础之上,每年下来可以多获利八百元,一户口本基本都是三四个人,一年账目多出几千块钱,这算不算劲爆的好消息?” “算!”认真在场开会的村民,一听闻到询问话乐开了花,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做了回答。 只是紧随其后,大家为钱炸开了锅,一个个不管杏明远的存在,彼此交头接耳随心所欲的小声议论起来。 贼精着的杏伟林,他搞下怪扭头对旁边坐的杏海泉笑说:“怎么搞吗?今天这个看似劲爆的消失,对我们好像没作用的,我们前面刚刚才签过新合同,那后面写有违约之后的处罚条款,全是些吃不消的天文数字。” 确实拥有类似的感觉,杏海泉遗憾着摇头晃脑,“我看今晚这个会开了等于没开,还不如回家看电视。” 紧挨两人坐不远的杏海,他鼻子里仿佛嗅觉到某种不寻常的气味儿,立马凑过去说:“千万不要先产生悲观情绪,单凭今晚开会的时间点分析看来,肯定不是你我脑子里所想的那么简单,杏明远召开大会之前应该早摸清我们郎杏坳现有的情况,偏偏还要组织大家开会,这说明已有解套的方法。” 一脚似乎真正踢醒了梦中人! 几个人刹那间里是否感受到手数钞票的舒爽.劲儿,不自觉的打起精神来,开始期待着接下来会讲些什么? 仔细想想也的确占着道理,村里以前开会从没有在晚上举行,而今天这个日子,不仅颠倒认知及惯例,还直截了当不扯闲条。杏明远出门好几天没回家来,那肯定是憋了逆天大招,一锤子买卖搞定吴联记的人。 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的郎杏坳,杏明远对吴联记有化解不掉的成见,现如今早已发展成村里村外茶余饭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开事情,大戏即将开始上演,背后获利者自然不怕事情闹大。 杏明远在郎杏坳无缘无故的竟然凭空玩消失,那绝对是想尽办法找到整治吴联记的好点子…… 这个时候的杏财富,他面对杏海坐在背后心有期待显得尤其亢奋,看大家都准备认真听杏明远讲话以后,还不忘显摆对几人摇摇手得意的说:“大家不要讨论,我们应该相信杏村长,毕竟是我们自家族里人。” 一边角落,王大妈背靠柱子斜坐着,为杏明远的话倒是有些慌了神,不知不觉中还站起身来,用眼睛看周围附近有没潘溪霞的人。她自然是担心联溪集团整个未来,认定今晚这个会完全是冲着搞垮联溪集团召开的。 眼睛前前后后忙活着找半天时间,她始终没发现潘溪霞人影儿,这令她不由得有些着急。 现在该如何应对好呢?潘溪霞不在今晚开会的现场,吴联记又跑去几千里之外的燕京…… 情不自禁的,她眼睛目光在人群当中开始寻找起杏宽的人来。 在她多年认知的意识形态里面,虽说心目中看不起杏宽,但始终坚信杏宽在关键时刻不会伤害潘溪霞的人。 未曾想杏宽就坐在柱子背后,她突然间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悄悄细说:“杏宽,今晚潘溪霞没来开会,你这时候快些跑出去先通知下吧?提前获知以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末了,她看自己的提议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又瞪眼义正言辞的补充道:“你是男人,这种负责跑路叫人的事情,理应由你们男人冲在前面,不然就是个妄为男人。” 很明显,她手机里也没有保存潘溪霞使用的手机号码。 可眼面前的杏宽,他坐着依旧是个无动于衷,最后闹半天憋出句,“我早的时候不是提醒过你吗?你就是不理睬我的人,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应该叫人,不觉得早已来不及了吗?” 前面讲台上坐的杏明远,他是副悠闲在装模作样的独自喝茶,当眼睛目光看大家议论差不多后,立马打个手势做出禁止继续讨论的优雅动作,紧接着之前的话又说:“刚才已经讲过了,又有位金主愿意租借我们郎杏坳的田地,大部分人认为我这个消息来晚了,只不过呢?我在此郑重声明下,一点儿也不晚,还是个刚刚好。” 这下子功夫像真正捅了马蜂窝似的,一个个的贪婪不受控制眨眼间沸腾膨胀起来。 “按照村长话里有的逻辑讲起来,那不是个天上掉馅饼吗?” “竟有这么好的买卖?每年下来真要是平白无故能够多收入几千块钱的话,老子首先买个摩托车。” “我要拿那些钱重新买个超大的电视机,现在看的电视机看电视剧真心不过瘾。” “依我看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刚刚签的合同怎么可能说毁掉就毁掉呢?” “一个个傻逼货,你们发神经在高兴个鸡.巴毛啊?先安心听我们村长把话讲完好不?” …… 各自为政简直乱成一锅粥,混乱场面完全超乎预期设想。 杏明远却是个老样子端坐在讲台中央,两个耳朵里静听着台下没顾忌的各类声音,越发显得心花怒放,狗日野杂种吴联记,你这下彻底完蛋了,这就是你惹了老子的下场,老子偏要你死的猪狗不如…… 到得最后,又端起茶杯玩味的稍稍抿两口,他看议论声终于小了下来,才笑着继续往下说:“在我离开郎杏坳的这些时间里面,我已经获知大家又和联溪集团重新签署过田地租借转包合同,不过没太大关系,因新合同我没有签字,这直接导致那份合同还不具备真正的法律效力。” “在我们这个村子,大家签署田地租借转包合同,从开始的时候就设置了第三方证明人,我作为第三方法定意义中当之无愧的证明人代表,光是你们受骗上当糊里糊涂签了字,没有我的签字,哪都是可以反悔的……” 王大妈坐着实在是听不下去,她向柱子背后的杏宽轻声吩咐道:“你在这里继续开会,我先找潘溪霞去。” 嘴里话说完,她不管对方有没听见站起身来,先顺着旁边留的通道偷偷摸出大会堂,再加快脚步径直向潘溪霞家疯跑去,那颗愤愤不平快爆炸的心,前前后后把杏明远骂了千百次。 180 土包子 - 重兴 - 临摹枫 潘溪霞吃过晚饭,站在灶台前面正忙碌着收拾碗筷。 房前的水泥坝,一个急促的声音传进厨房里来,“潘溪霞,你的人在家吗?” 好像是王大妈的声音?她不知不觉中停止手上有的动作,一扭头先大声回应道:“我在家里。” 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她丢下手里碗筷懒得管厨房,立马迈开脚步跑出去开自家房门。这些时间以来,王大妈自始至终属于她身边不可或缺的得力帮手,于情于理都应该热情接待不能够随便怠慢。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王大妈,一看到潘溪霞火急火燎跑出来打开房门,她做贼心虚似的向四周围望了望,随即压低声音迫不及待的询问:“你不知道今晚开村民大会吗?” 轻轻摇摇头,潘溪霞却是副啥也不知晓的茫然样儿,她瞪大了两只眼睛,“谁在负责今晚的会议?” 顿时,王大妈似有所悟彻底弄明白,不由得喃喃自语,“原来杏明远没有让兰慧娟通知你的人。” 试想今晚会议所涉及的内容,不事先通知潘溪霞到场也实属情理之中,毕竟处心积虑找联溪集团的麻烦,杏明远与村民没达成默契之前,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自掘坟墓先贸然引起正面冲突。 只不过,潘溪霞云里雾里完全弄不懂王大妈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却为获知杏明远消息惊讶,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个耳朵,“幺叔今天回家来了吗?我整天注意着咋搞起的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儿?” 仔细回想最近拥有的这些日子,她为手中新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不辞辛劳跑上跑下天天留意,却没料到杏明远真回家来,竟然变成后知后觉没有丝毫的察觉,今后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为左邻右舍的大笑话。 王大妈没那种意识嗅觉,她看潘溪霞始终被杏明远蒙在鼓里是个啥都不知晓,一恼怒没心思回答疑问直奔主题,“我看你现在啥都不知道真是有些着急,刚刚杏明远在会上宣布又来个租田地的老板,一个人的租金价格相比联溪集团整整多出八百块钱,大家听闻到以后,全笑得合不拢嘴高兴死了。” 内心里不知不觉的“咯噔”两下,潘溪霞脑子没能转过弯,“和我们联溪集团已签合同,他们高兴啥呢?” 质疑没错,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签署过后又不能像以往那样子随随便便想毁约就毁约,杏明远就算找再多大老板前来,乐意给村民支付再多钱,也只能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其结果可望而不可即。 王大妈完全明白话里面想要传递出的意思,也因为明白,反而显得是愤愤不平,“不想多说话了,杏明远讲他是郎杏坳村长,讲他至今还没在新合同上签字画押,那份新合同就和废纸差不多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瞬息间有了明白,潘溪霞保持沉默不再说话,大约几秒钟时间以后,意识里才突然发现有失礼数没请王大妈进屋。她丢开关于杏明远的不愉快,又赶忙微笑着趣说,“我真糊涂,在外面站了这么久竟然忘记请您坐。” “我不要坐,我还是先返回去开会。”王大妈说着,不愿在此多做停留立马转身往村委会走。 未曾想刚走出两三步,她停下来满是好奇的回过头又要开口问:“你现在不去开会吗?” 原本就没接到通知,又专门开会针对联溪集团,潘溪霞不想凑热闹自找不快,“幺叔没有通知我这个人,今晚就不去了,关键还是现在跑前去快散会了也听不到什么?” 嘴里面的话虽如此在说,但脑子里明白,她眼目前没能找到好的应对之策,先独自莽莽撞撞的贸然跑前去村委会开会,不仅很有可能会自取其辱,还会落人口实弄得最后不利于扭转被动的局面。 今晚,吴联记刚好回家来,先在私底下应该悄悄商量好明天的策略。 这次吴联记是坐飞机从燕京回家来的,一路忙忙碌碌转好几次车,致使进家门吃过饭就钻进卧室睡觉休息。 可事情远不是看着的那个样子,他躺在床铺并没睡着,因脑子里在反复思考樊月亮特意透露的消息,对于联溪集团存有几分可信度?再是总结这段时间里在燕京做出的成绩。 认真讲来讲去,他认为此次燕京之行没虚度时光,一切问题都没有出乎预料得以完满解决。 曾令他头痛不已的卓力影业,在他坦诚不公与孟振华面对面讨论以后,不仅帮忙及时删掉合同里面缺乏人性化的所有内容,还做了特殊说明与注解,这使得原有的疑惑瞬间里不复存在。 今后要是真如想象那般顺利成立卓力影业,培训基地选址在郎杏坳,他履行签署的职责,每周抽出三晚不在家里睡觉也没什么?倘若培训基地最终选址在燕京,合同里面所有的约束条款自然而然全部作废。 试想往后的日子,卓力影业就算在郎杏坳成功建立起来,对他手头现有工作可以说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内心里,他死也不敢相信卓力影业的选址最后会在郎杏坳,哪怕今后大力开发七绝山搞旅游项目。 卓力影业属于影视公司,纯粹是进军娱乐圈的事情,烧钱的方式应该在大都市,而不是偏远的农村乡下。 漫无边际的瞎想着,他脑子里越发清醒越发没了前面的睡意,便朝外面翻两下身子,眼睛目光望向斜对面窗户玻璃,先前的太阳已经消失,那漂浮在半空的月亮不清不楚朦朦胧胧。 没啥意思,他又扭头查看卧室外面开着的门,不曾想先看到个潘溪霞,立马萌生出几丝兴致坐起身来,抿嘴自个儿笑了又笑,“霞姐,不知怎么搞的,一回家里有地方可以睡觉,又彻底没有了睡意。” 一直以为吴联记舟车劳顿躺在床铺早已进入梦乡睡着了呢!潘溪霞正犹豫要不要喊醒过来,不想先听到叽里呱啦的声音有了动静,顿时是顾忌全无快步钻进卧室里面,“刚刚脑子里还在担心你睡过去了呢!真没想到你醒着,恰好我有件急事情需要马上向你汇报下。” “啥事情?很重要是吗?”吴联记转动身子坐在床沿,没心没肺竭力伸两个懒腰。 几步靠近床铺,潘溪霞不讲客气直接坐在床沿,她看着对面涂料粉刷的墙壁,稍稍组织下语言不由得是个忧心忡忡的说,“刚才王大妈专门跑来找我的人,讲杏明远又在外面找了个想租借郎杏坳田地的大老板,一个人田地的价格相比联溪集团多出八百块钱,这件事情要是真闹起来麻烦可就大了的。” “没事没事。”吴联记反而满脸轻松,因早已预料到杏明远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人,问题早来比迟来好。 可潘溪霞耳朵里远不是听到轻描淡写讲句没事就安慰得了的,她整个神情依旧忧心忡忡,“你还搞不清楚我们新签的那些田地租借转包合同,一直由于杏明远没在家里,一直没替我们签字的。” “那又算不了什么?”吴联记始终是副满不在乎万事大吉的快乐样儿。 不过他在心底下暗地里悄悄较劲儿,杏明远王八蛋没签字算个什么?这种小事情真没啥好要害怕的,倘若家里面没养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立马不留情面先喊出个有多远滚多远…… 只是,卧室里面沉闷的气氛没得到丝毫扭转,他拉起旁边潘溪霞嬉笑着说:“来来来,霞姐,我今晚抽空闲教你跳两支舞,这段时间在燕京城闲着无聊刚刚学会的,文化人都喜欢享受的美好生活。” 潘溪霞思维意识里没料想到会出现这步棋,一不小心扑倒在吴联记胸膛,顿时弄个大红脸,“啥文化人?我属于农村乡下的正宗土包子,我坚决不要学不要学。” 181 炮灰 - 重兴 - 临摹枫 八九点钟的样子,吴联记不情不愿睁开眼睛醒过来,两个耳朵尽是些房前水泥坝传来的说话声。 认真了说,他今天能这么快睡醒来,还多亏外面村民们无休止的叽叽喳喳的瞎吵闹。 昨晚,潘溪霞开始心思放不开不乐意跳舞,当利用花言巧语再三刺激鼓励下,最后不仅产生浓厚兴趣,还乐呵呵的硬跳到后半夜也不提睡觉,他中途不想做扫兴事儿,一直陪伴着跳到鸡叫才算罢了手。 想想这状况,他前面舟车劳顿的瞌睡都没补起来,昨晚又耽误睡觉,外面若不吵闹的话哪能睡得醒。 只不过,听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村民们全都是针对潘溪霞的,因大家还不知晓他已经回家。 但事情明摆着,他的人已经被大家吵醒,那此时此刻就有当仁不让的责任和义务,全权代表潘溪霞站出去与大家展开富有建设性的对话,问题出现以后迟早都得解决,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先揉揉睁不开的两只眼睛,再摇摇头坐起身子,他拿过衣服裤子穿好,在床沿趿拉着鞋子向外走。 在卧室外面的门口,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上与潘溪霞商量好的方案,今天由潘溪霞先拿着村民们新签的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前往稻桶镇找陈浩天,而他专门负责应付前来找联溪集团想撕毁合同的村民。 两者的分工明确到位,不过目前现在,他有必要看下潘溪霞,毕竟两人昨晚睡觉都特别晚,这时候还没睡醒也属于正常事情,对他而言绝对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 倘若事先不特意留心检查下,他与村民们正在进行对话,潘溪霞突然间冒出来,那不坏水了吗? 几步过去,他伸手推开旁边卧室进出的门,一看里面早已没了潘溪霞半个人影儿,顿时大放心小放心。他不管房前水泥坝的村民,先轻手轻脚偷偷摸摸跑去厨房,主要是想找些吃食填充空掉的肚子。 不曾想进入厨房,先看到潘溪霞为他特意留下的纸条:早餐在保温壶里! 一时间是个手舞足蹈兴奋起来,他拿过纸条在嘴唇边反反复复疯狂亲吻几下,在心底下高喊:霞姐,你属于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懂我的漂亮女人,我真心爱死你啦!永远永远…… 房前水泥坝,那些想用自家手里田地获取更多钱的郎杏坳村民,吵吵嚷嚷几次喊门以后,始终不见潘溪霞露面开门,一个个沉不住气变得越发不耐烦急躁起来。 按照昨晚商讨出的策略,今天吃过早饭以后要向联溪集团索取田地的家庭,每家每户必须派个代表前来找潘溪霞,当面用商量的方式沟通应该如何销毁田地租借转包合同,彼此间力争好合好散不伤和气。 人心都是往利边走,更何况所涉及到的数目高达好几千块钱。 家家拖儿带女活着不容易,为了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没啥情面好讲的,一有空子自然要千方百计的钻。 这时刻,田地租借转包合同签完善的杏财富,不该跑来还尽发牢骚,“现如今都快九点钟了的,这样子傻乎乎的等下去哪里能成吗?依我观点看来,潘溪霞只怕是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露面了的。” 显然,他今天算得是跑来最早的那个人,天才刚刚开亮口,吃过饭抢先到房前水泥坝守着。在他持有的思维判断推算起来,今天的潘溪霞肯定还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做事情去。 杏伟林家杏天亮,一名刚刚才升学读高中的高中生,在旁边站着忍不住插嘴取笑道:“我看您三伯那个脑袋瓜子完全是不开窍,现在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集体反悔找霞姐索取田地,又不是霞姐求我们办事情,耐心等呗,不管早迟人都是要钻出来的,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再三天,慢慢尽情耗吧!” 在众人前面遭遇个浑身上下毛都没长全的家伙,杏财富显得尤其不服气,直接厉声吼:“不要以为我像你那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屁孩儿,整天坐在家里玩,我天天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挣钱养家吗?” 杏天亮倒是有几分乖巧懂些事儿,一听闻到杏财富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立马闭嘴走开去。 自以为是很了不起的杏财富,他认为自己所有讲话很牛气很威风,感觉里顿时是个高高在上有了得意,还自不量力非要开始公然清点今早上到场的人数,特别针对像杏天亮那样子的孩子,不想数到最后,竟然发现整个水泥坝有六七个小孩子,外加十几户人家没有派代表前来。 不想钱的暂时先放在旁边不谈,他直接拿隔得近的两个小孩子开刀,“你们两个跑来这里能干些什么?” “三伯,您不会看我人小,首先就想到要欺负我了吧?” 郎河川平日里属于天不怕地不怕撒野惯了的孩子,他歪着脑袋横眉立目满脸不屑,“昨晚在村委会开会的时候不是讲好了,每家每户都派个代表,难道我不痴不傻四肢健全不能代表我父亲?不是我自己瞎吹,我找联溪集团索要自家田地的事情,那本事绝对不会输给在场的其他任何人。” 到得最后,他又是个振振有词的补充,“开会的时候又没有明文规定,十八岁以下不允许做代表。” “就是就是。” 杏尾琴为自身利益考虑懂抱团取暖在旁边竭力帮腔附和,“我爸爸妈妈今天有急事待办不空,不想缺席拖后腿才特地委派我跑前来助阵,若非要较真讲下脑袋里装的知识文化,只怕你们这些没读过几天书的大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我们在场几个小孩子的真正对手。” 真是人小鬼大,一个比一个要张扬,一个比一个更加的狂妄自大。 杏财富原本想照着软的捏显示下个人威风,没曾想尽碰到刺头,不过他算计着记上心来,立马有了主意,你们两个不是逞能有本事吗?那你们两个就替我们站前去把人叫出来吧! 暗地里悄悄打定主意,他不客气冲着两个刺头厉声叫嚣道:“你们两个不是很能说吗?我们这么多人在此等很久了,潘溪霞自始至终缩在家里不敢露面站出来,现在由你们两个负责去门口喊,倘若喊不出来,明天就不要代表你们父母跑来这里丢人现眼,更不要自吹自擂厉害。” 竟然玩激将法呢!杏尾琴是个不以为然,她嘟嘟嘴冲着杏财富扮两个鬼脸,笑说:“今天过去以后,您到时候就算拿八抬轿子请我来也不来的,我明天要返回到学校里读书。” 郎河川鬼精鬼精的倒是比较滑头,他在旁边赶忙偷偷扯两下杏尾琴衣角,又闪电般靠近杏尾琴俯身在杏尾琴耳朵边轻声细说:“先不要乱讲不来的话,你最近两天不来,今后来了怎么办呢?岂不是打自己嘴巴。”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细节性的问题呢? 杏尾琴羞羞的笑两三下,立马挺起个胸膛改口说:“三伯,我才不会害怕您耍诈故意刁难,我现在偏要前去把霞姐给你们叫出来,全都站在这里等着看本姑娘拥有的厉害手段。” “快去快去。”杏财富顿时是个眉开眼笑,小孩子终归还是小孩子,缺乏心机正好拿出来当枪头当炮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