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呢，杨沫说不清楚。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家里的空气变了。 这半年来，王轩还是每晚回家都睡觉（比以前晚一些时间），周末也总空出一天，一家三口去动物园或者科技馆度过半天，然后再一起在外面吃晚饭，往往兼顾三个人的口味，有宁宁喜欢的意面和水果布丁，有王轩喜欢的龙虾和牛肉，自己也会点一些烤得有些焦的五花肉或者三文鱼。 然而，他整个人的气息却变了，身体也下意识避免跟杨沫多接触。睡觉时，两人背对背，杨沫对着宁宁的小床，王轩则远远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人半的距离。被子被拉扯着，终究有些冷，杨沫干脆多拿了一条被褥，一人一床。 两个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除了宁宁的事，几乎没什么实质性的交谈。 杨沫起来做早饭的时候，往往看到昨晚留给王轩的一盘切好的水果，往往是他爱吃的橙子或者白玉瓜，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饭桌上。恰逢深秋，也不至于坏掉，她却直接扔进垃圾桶，听到很响的“咚”的一声，心里才算舒服了。 杨沫不再打扫房间，一切由钟点工代劳，不再研究新的菜式，也不再帮王轩熨衬衫。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衬衫是免熨的，只要不烘干，在晾衣架上风干后，第二天就能直接穿出去，熨烫之事本来就是多余，就像如今的自己也一样。 这也无所谓，自己的人生早就是被蛀虫一点点蛀烂、蛀空的苹果。曾经，王轩的爱与温柔，用十年的时间，将她一点点唤醒、唤活，如今，不过是重新堕入那个死气沉沉的深渊而已……急速地下坠，堕入那个熟悉的深渊，很疼。 至于宁宁，自己唯一的孩子，杨沫并不是不爱她。只不过，她，这么一个缺损的人，这么一个无法正视自己，自卑自怨的人，又怎么能给孩子完美的爱呢。 那天晚上，宁宁正好不在，睡在外公外婆家，王轩接了个电话，说公司临时有应酬，拿着车钥匙出了门。犹豫了两秒钟后，杨沫也拿起了手机，运气很好，一分钟不到，就叫到了一辆专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杨沫迅疾出了门，上了车，很快看到王轩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她让司机不远不近地跟着，跟着王轩驶入某个高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从旁边的电梯上了楼。 杨沫没勇气跟上去，只得在车里等。专车司机大概也能猜出这位女乘客跟车的意图，有些同情，却也有点尴尬，在不知道多久的等待里，只得打开了广播，播放郭德纲的相声，缓解下气氛。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期间，司机已经听广播听得十分起劲，忍不住笑出声，杨沫却浑身冰冷，越来越冷。终于，又看到了王轩的身影，后面却跟着一名女子，似乎是不舍与他分开，硬跟过来送王轩。 在王轩的车前，两人紧紧深情拥吻，王轩温柔地抚摸着女子的头发，光洁的脸、脖子，非常温柔，吻得停不下来。 司机早就把广播关掉了，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这俩人，又几次从后视镜里看看杨沫的脸色，忧虑道，“大妹子，既然是抓……你怎么没多带几个人？” 杨沫根本没听到他在说话，她紧紧盯着那名女子，这女子算不上十分美貌，也不比自己年轻多少，可是，她的脸、脖子都十分光滑，一看皮肤就很好。她狠狠盯着王轩的手，那一只不断温柔抚摸、眷恋不舍的手…… 等到王轩的车子早已不见踪影，杨沫还在愣愣出神，专车司机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兼职做生意而已，生怕搅进麻烦里），却又好心安慰道：“大妹子，男人嘛，没有不偷腥的，只要红旗不倒，对家庭负责，不就行了么！这事，你可得看开点！对了，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啊？……” 次日，杨沫打印好了离婚协议书，并签好了字，王轩十分震惊。 杨沫说：“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无论王轩怎么挽回、承诺，杨沫只冷冷道：“我怕闹到法庭去，宁宁以后在外人前抬不起头来。” 离婚协议书上，杨沫要求，把房产证上改成宁宁的名字。然而，她放弃了宁宁的抚养权，这个决定，让父母极为不满。父母先是震惊，然后也执意反对离婚，无奈接受后，发现女儿居然不要宁宁的抚养权，杨沫的母亲哭得稀里哗啦，父亲甚至想冲过来对杨沫动手。 家里一片混乱，杨沫面无波澜，心如死灰。 ## 可是，从什么时候，自己的人生开始崩坏的呢？大概就是高一的时候吧，就在那个时候，自己一帆风顺的人生开始偏离了轨道。 小时候，自己是个挺害羞的小女孩，母亲总爱把自己的头发编成精致的两个小辫子，笑起来自己的眼睛弯成一道缝，再微微露出两个小酒窝，乖巧恬静，几乎是人见人爱。父母也非常疼爱自己，母亲性格温柔，讲话轻声轻气，照顾家庭细致体贴，会陪着自己一起看叮当猫的动画片，会在为自己购买衣物文具时征询喜欢粉色还是蓝色，令自己的好朋友们非常羡慕。父亲虽然工作忙碌，偶尔也凶巴巴的，却记得清楚女儿喜欢的食物，每次出差也一定会给自己带礼物。 杨沫自小学开始，书包就经常被塞进去皱巴巴的情书和各色小礼物，然而，她比较晚熟，也不太放在心上，甚至会把把情书带给母亲分享，直到遇到了周子凯。 周子凯的长相，在杨沫的记忆已经模糊，当初动心的理由，也已经无迹可寻。短短一场恋爱，很快的被分手，心痛早已消逝，留下来的，就是自己这一张坑坑洼洼的痘痕脸。 杨沫记得很清楚：分手后，自己心情抑郁，几夜都睡不好，过不几天，自己脸上的许多小红点点冒出来，她只是以为是天气太干燥了，有点过敏，后来几乎是一夜之间，小红点点全都变成了小痘痘，起初并不大，但是数量很多；随后，痘痘还在越长越大。她的肤色属于比较白得透明的那种，眉色也淡淡的，就犹如清澈河床上扩张出来了色彩鲜艳的水草一样，效果无疑是惊人的。 周子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与杨沫恋爱、分手，在班级里更是人人皆知，是女生们课间课后的茶余话题。又过了一周，班级里的同学又在讨论杨沫的变化：满脸痘包，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对于当时的杨沫而言，她可以默默一个人消化失恋的心痛，却无法忍受所有人对她的脸的关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杨沫的小世界被这些痘痘吞噬侵蚀，全都染上了痘痘的阴影，没有一件事豁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腐朽。她不敢照镜子，不敢面对同学，无心听课写作业，从一个乖乖女直接变成了学渣。她在学校的座位一排排后移，终于，定格在了教室的一个角落。 她戴上了一幅黑框眼镜，剪了个刘海，遮住大半张脸，大多数的时间，耳朵里塞着一幅耳机，整个人无精打采，十分孤僻。 两年后，高考的失利已在意料之中，复读一年后，勉强考上了一所大学。 毕业后，因工作缘故，重新邂逅了高中邻班同学王轩。王轩主动邀请杨沫晚饭，杨沫虽然赴约，期间一直自顾自看手机，态度一贯的冷淡。即便如此，王轩还是非常坚持，他声称高中时就注意到了杨沫，对她非常有感觉，这种感情是非比寻常的。 王轩用两年的时间，每天打电话，经常接送，非常温柔体贴，慢慢融化了杨沫心中的坚冰，之后，两人恋爱了四年，顺利结婚生子。 ## 在这六年时间里，杨沫日渐开朗，她觉得是王轩用爱拯救了自己，拯救了那个因为满脸痘痕而自卑阴暗的自己。 即便如此，脸上的痘痘，仍旧是杨沫的执念。每次见王轩的家人、朋友，杨沫总是要涂上厚厚的粉底遮掩痘痕。她买最贵的护肤品，定期去美容院，寻觅各种护肤办法，痘痘得到了控制，坑坑洼洼的痘痕，却像时光带来的伤疤，能够遮掩，没办法完全去除。 因此，每天晚上，杨沫总要等到王轩睡觉后，再去卸妆。然而，她知道，脸庞摸上去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再加上，生了宁宁后，身材有所走形。因为照顾宁宁的缘故，杨沫也辞去了工作。而结婚年数一长，王轩对自己也越来越冷淡。 杨沫一颗一颗地吞着安眠药，没想到，小小的半罐，竟有这么多……过去的画面在不断的闪回，闪烁着光芒。 学业一塌糊涂，没有工作，丈夫的爱更是一场笑话，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第2章 第2章 杨沫感觉身体漂浮了很久很久，她慢慢得一点点恢复了意识，只不过，头痛欲裂，眼皮也十分沉重，根本睁不开眼睛。她想再睡一会，或者睡很久，只不过外面太吵闹，有一个频率很人难受的声音在一直讲个不停！ 实在是太吵闹了！杨沫揉了一会眼睛，猛地睁开，映入眼睛的，竟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四面都是有些刷得白白的墙壁，还贴着一些毛笔写的字句，一排排的课桌椅，上面堆得都是各色课本试卷，这竟是一间教室，自己趴在上面的，也是一个有些简陋的课桌。 而那个哇拉哇啦讲个不停的声音，竟来自十五年前，自己读高一时候的数学老师朱小仙！ 别的老师也就罢了，杨沫差不多都没了印象，唯独这个朱小仙，哪怕再过二十年，杨沫还是认得出来。想当年，杨沫作为本班内让朱小仙最讨厌的头一号女生，三年内，被朱小仙折磨得死去活来！譬如每一节课都要叫起来提问，然后冷嘲热讽一边之类的。最后，还是杨沫的父母出面，通过班主任，跟朱小仙婉转求情，杨沫的日子才好过了一点。 杨沫顿时抖了起来，这可真是一场噩梦啊！她琢磨着赶紧把眼睛闭上还是再睁开，赶紧把这场梦做完了事！ 孰知，下个瞬间，她的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不由得“哎呦”了一声，回过神来，往眼前的课桌上一看，竟是半截粉笔头！ 摸着自己的脑袋，实打实的痛！杨沫彻底懵住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这边，讲台上，朱小仙根本不看杨沫，又拿起了半截粉笔头，继续往黑板上写字，一边道：“打扮得花里胡哨，却一肚子草包，某位女同学啊，我都替你脸红！” 顿时，全班都笑了，而杨沫则是彻头彻尾的懵逼了！ ## 杨沫的脑袋还在痛，又咬了咬手指和舌头，还是痛……毕竟相隔了十五年，杨沫觉得一切非常恍惚！ 她随手翻开眼前的数学书，书页崭新，里面都是不认识的符号，翻到最后两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周子凯”的三个字，杨沫瞬间对自己无语了…… 她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大概还是和周子凯在一起的，不过，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跟自己分手了。 由于谈了恋爱，自己满心里都是周子凯，成绩已经下滑到中档偏下了，数学更是一塌糊涂，经常抄作业，朱小仙老师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对自己的学习态度有所不满的。 失恋后，自己整夜、整夜地失眠，外加没有胃口，没去过食堂，实在觉得饿了，就乱买一些汉堡炸鸡之类的填饱肚子，几乎是一夜之间，痘痘长满了脸庞……哪怕多年之后，还是满脸痘痕，用尽所有办法也无济于事，彻底毁掉了自己的自信和生活。 想到这里，杨沫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是一片光滑细腻！一时间，她差点热泪盈眶。 杨沫抬起眼睛，视线投射到四周，同桌是个很瘦削的女生，正在奋笔疾书，杨沫已经想不起她的名字……而前面是一个肤色有点黑的女生，假装看课本，其实也在神游，杨沫与她并不熟悉，却记得她叫苏小睿，苏小睿长相普通，行事低调，成绩一贯也不是特别优异，却是她们那一届高考冲出来的一匹黑马…… 杨沫按照回忆，向右转头，果然在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看到了自己高中时代的好朋友胡小玫。胡小玫长得非常漂亮，身形窈窕，声音甜美，性格活泼，经常作为学校大型晚会的主持人，是一号校园风云人物。 杨沫与胡小玫早在幼儿园就同班，两人一动一静，关系却很友好。当年杨沫“沉寂”之后，胡小玫也曾跑去找周子凯讨个说法，还费心劝过杨沫，几次之后，毫无效果，杨沫态度也是冷冷的，两人才渐渐疏远……此刻，胡小玫注意到杨沫的视线，询问地望着她，杨沫摇了摇头，冲她微微一笑，胡小玫却有些冷淡。 杨沫这才想起，似乎这段时间，自己太投入在与周子凯的恋爱中，不仅重色轻友，对待周子凯也太过殷勤了些，把胡小玫气得不轻，两人产生了一些小矛盾。 杨沫正胡思乱想着，朱小仙让大家齐声背诵数学课本上的正弦余弦定理，杨沫记得，这一点当年一直被大家吐槽，觉得小学生才要齐声朗读、背诵之类的……何况，又是数学科目。所以，每一次齐声背诵，大家都故意拖长了音调，制造一种滑稽效果。 如今的杨沫，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是余弦正弦，只得张着嘴巴不发出声音，在大家的声音中间混……她看着讲台上闭着眼睛、仰着头，似乎听得很陶醉的朱小仙，望着周围有些傻气却又风华正茂的高中学生，感受着教室里熟悉又陌生的氛围与空气…… 自卑、阴暗、恐惧、背叛……在那一刻，全都远离了她，杨沫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能够重新来一次，真是上天给她的优待。 摸着光滑的脸庞，杨沫暗下决心：重活一次，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在一片少女少男故意拖长的背书声音中，杨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出了眼泪。 ## 偷偷擦掉了幸福的眼泪，杨沫开始面对新的人生。 杨沫初中成绩不错，中考也一帆风顺，她目前就读的星海高中，是省重点高中，也是l市最好的示范性高中，高考频传佳吉，自然对学生的学习要求很高，学业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杨沫这一届，又恰逢学校扩招，高一年级，便有20个班级，总计一千多名学生。在这一千多人中，排在前一百名的，就进入了两个理科班，又称竞赛班，其余的随机分配，进入普通班。而杨沫所在的，是高一14班，是一个普通班。 星海高中校风正派上进，校规严格，却又注重学生的个性培养。譬如说，周一到周三，规定学生在校只能穿校服、配校徽，周四、周五却允许学生穿上便服。 这日正好是周四，杨沫看看自己现在这一身，甚是无语：白色的t恤，胸口印了一只红红的大苹果，下身是一条堆堆叠叠的粉色蛋糕裙，还配上了过膝的粉色袜子，脚上是一双厚底鞋，怪不得朱小仙要说自己穿的花里胡哨……幸好，自己皮肤白得透明，又正好是豆蔻年华，穿得这般“车祸现场”，也不至于太吓人，反而有几分少女的俏皮可爱。 下一节课是地理课，作为副科，大家都不太重视，新来的地理老师比较年轻，也压不住场子。同学们睡觉的睡觉，写作业的写作业，传纸条的传纸条…… 杨沫便低调地把课桌和书包收拾了一遍，正好了解下目前的各科进度。她做过几年家庭主妇，点亮了收拾技能，与高中时的自己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她先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暂时放在书桌上，又轻轻倒出书包里的纸屑，再用纸巾简单擦了一下；再把桌洞里的凌乱的书本、试卷，一本本、一张张抽出来，按照科目类别重新放好、放回去；再把课桌上的书本、笔袋里的笔整理了一遍。 高一时尚未分科，学的科目最多，光数要参加考试的科目，语数外物化政历生地，外加计算机，一共是10门科目……因此，即便是收拾妥当，杨沫的桌洞里、课桌上也堆得满满当当，大多数的课本、练习册，都崭新，没怎么翻过的样子。 除此之外，杨沫还翻出一支枚红色的劣质唇蜜，两大张谢霆锋的贴纸，三颗阿尔卑斯的草莓味棒棒糖，一只放得干瘪的苹果，一盒没喝完的伊利牛奶……还有一个y的半旧钱包，除去硬币，里面有一张一百、一张五十，这便是她此时的全部积蓄。 刚简单整理了下，下课铃便响了起来，不待地理老师离开教室，高一14班的同学们飞速奔出了教室，往食堂跑去。 杨沫根本不饿，却想着总要吃一点，才有力气做点什么，也才能保持健康。 她一个人落在后面，跟着人群，慢慢往食堂走去，等到走进食堂，里面已经人山人海，然而，在队伍的最后，杨沫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王轩。他们班似乎刚上完体育课，几个男生头冒热汗，拿着刚从小卖部买来的可乐，穿着一件鲜红的球服背心，甚是显眼。 杨沫的感觉，真是很复杂、很复杂。她不容自己多想，赶紧扭头走开，排到远远的另一条队伍后头。 不好意思，姐的新生活刚刚开始，先屏蔽你吧…… 第3章 第3章 排到杨沫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选择，杨沫点了两个菜，一个是青菜豆腐，一个是西红柿鸡蛋，饭卡拿出来，一共打了一块两毛钱。食堂的饭钱算不是味道好，一个菜太淡，一个菜太甜，然而，毕竟是十五年前，自然环境好得多，蔬菜等食材都新鲜无污染，竟也能跟杨沫之前为宁宁购买的有机蔬菜之类的抗衡。 杨沫一个人坐着，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干干净净，竟觉得很满足。出了食堂，路过小卖部，卖零食的柜台排着一条长龙，卖文具的那个还好，杨沫想了想，花两块钱买了四个最简单款式的蓝色文件夹，准备用来收纳各科试卷。 食堂旁边是一栋栋六层小楼，是学生宿舍。星海高中的生源，来自l市的各个区县，甚至还有跨市来就读的学生，不少学生选择住宿。杨沫的家距离学校不远，骑个自行车上学，大概也就一刻钟，但是周子凯是住校的，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杨沫硬是找理由说服父母，也申请了住宿。 这样下了晚自修，在宿舍熄灯前，两人可以在校园里多待一会，或者偷偷跑到天台上看星星之类的。 自己当时住的是最南边的那一栋楼，这个倒有印象。可是，究竟是哪个房间，302还是303？303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女生的说笑声，杨沫硬着头皮，推开门：没错吧？ 房间里一共有三位女生，高矮胖瘦各不同，有人半靠在上铺的床上，有的坐在书桌前，还有的站在那里拧毛巾，看到杨沫进来，齐刷刷地住了嘴。 杨沫不知是进是退：……一个人也不认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早了，咱们回教室吧！”瞬间，303便空了，都没人跟杨沫说拜拜！ 杨沫记得：自己当年只住宿了三个月，跟室友关系算不上很好，也没想到自己这人缘差成这样……但，至少证明自己没走错！ 303房间不大，每位同学一个上下的组合空间，上铺是铁架床，下面放着各自的书桌和衣柜。杨沫不费力地找出了自己那一个，被褥全是少女粉……她打开衣柜，里面被塞得满满的，却很凌乱。杨沫拿起最外面的校服黑色裤子，又翻出一件样式简单的格子衬衫，快手快脚地换上。 星海高中的午休时间很短，换好衣服，杨沫便回了教室。一进教室门口，许多目光盯着她，还有女生在窃窃私语。是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朴素了？杨沫毫不在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 下午是一节物理课和两节英语课。 物理课大家都听得很认真，杨沫也开始听课，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听不懂……当年，高考她选了文科，理化生三门现在根本一点印象、基础也没有，而现在已经高一下学期，物理老师本堂课讲的内容都跟以前的知识点有联系。 杨沫只能傻抄着笔记……期间，物理老师让他们做几道题目，还抽了几名学生到黑板上去做，幸亏没叫到自己，杨沫手心都在冒汗。她翻了翻自己之前抄的物理笔记，也是字迹潦草、非常混乱……用来自学，根本指望不上。杨沫估计：自己的化学、数学差不多都面临这样的窘境。 还好，总有一门可以轻松应对的英语学科。杨沫读大学时，随大流选了个英语专业，虽然也没有多么刻苦学习，但是考不过专业英语八级，就拿不到学位证书……被逼拼死拼活得学了两年英语，终于考过，顺利毕业。毕业后，又做了一段时间的翻译工作。听说读写，跟高中学生相比，还是有很大优势。 两节英语课，杨沫先把英语课本通读了一遍，果然soeasy！放轻松后，她拿出新买的文件夹，把各科试卷整理进去，除了平时测验的试卷，还有上次月考的试卷，各门分数，实在是考得不好看，化学、物理、地理都没及格……杨沫实在有些好奇，上次月考，自己到底考了多少名啊？ 期间，英语老师提问到杨沫，是个语法问题，她自然回答地毫不费力，不过，同桌马上投来一个狐疑的眼光…… 而杨沫鼓起勇气，在这节课的课间，跑到教室的后黑板那里，她隐约记得，以前考试的排名都在贴在这里的。还好，全班54位同学，她上次月考的排名是43名……不过，上学期的期末考，她排到了19名，成绩是直线下降。 上完下午三节课，还有一节自修，语文老师又跑到教室进行默写，据说是昨天布置下来的《孔雀东南飞》，反复强调过一定要背出来。 这是什么鬼？杨沫真想吐血，毕竟相隔了十五年，她一时间难以适应高中生的节奏，一天下来，上了五六节课，坐了这么久，已经觉得有些疲惫。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找出语文默写本（幸亏今天都收拾过了），拿出笔，然后……往同桌那里凑了凑、又凑了凑，同桌反应也快，马上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偷看……杨沫无语凝噎，一个字都默写不出，只能交了白卷…… ## 星海中学实行的是全员晚自修制度，不管住宿与否，都要参加晚自修。三节晚自修课结束后，要收齐当天的各科作业。 杨沫抄好英语单词，写好英语作文，一共用了十分钟；地理作业全靠蒙，反正都是填空选择……语文是写一篇题为“绿色生活”的作文，环保吗？杨沫瞎编了一通；生物作业，翻出生物课本，勉强找到几道题的答案；物理跟数学，每一门都是一页a4纸的小试卷，这么多题目要做，她更是两眼一抹黑！ 杨沫非常怀念以后的智能机时代，无数可以拍题目找答案的app，可是，眼前，该怎么办呢？ 晚自修中间有一节20分钟的大课间，杨沫磨蹭到了胡小玫那里，胡小玫正与几个男生说笑，见杨沫过来，便把他们赶走，却也不理杨沫，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杨沫听了这么一声，心里竟有些暖。杨沫的性格温和恬静，骨子里却有些执拗，之前轻易不肯低头，现在，她才有所明白，短短一辈子，面对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实在不用拘泥于这些小节。 杨沫主动推了推胡小玫的肩膀，“还生气？是我不好。”她灵光一闪，又想起了什么，又说“明天我早点起来，给你买食堂的鸡蛋灌饼怎么样？” 胡小玫的脸终于绷不住了，“还算你有良心！” 再之后，胡小玫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便没杨沫什么事了：“我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不过，周子凯这人，复杂得很，靠不住，有你不了解的一面，中午在食堂，我还看见他和那谁……再说，你对他这么好，每天等他，给他买早饭，他呢，为你做过些什么……” 眼看着自修铃又要响了，胡小玫还在滔滔不绝，杨沫赶紧拽一拽她，“那个，数学、物理作业做完了没？借我参考下！” 胡小玫愣住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抄作业呢！哎哎，我们现在已经和好了，你可千万别忘了！” 杨沫简直一口血要喷出来，她怎么忘了胡小玫也是个不爱学习的主。 实在是犯愁啊，杨沫又磨蹭了一会，距离晚自修结束只有半个小时了……杨沫酝酿了一会，盯着同桌放在桌上的做完了的数学作业，注意到她的眼光，同桌赶紧把作业收到了桌洞里……正在此时，坐在前排的那个苏小睿，忽然转手递了一摞作业给自己。 杨沫愣住了，苏小睿也愣了一下，补了一句：“我提前写完了，先交给你。” 原来自己是收作业的小组长！ 官不在大，有用就行！杨沫简直心花怒放，迅速抄完了数学、物理作业，还参考苏小睿的作业，把其他科目的作业答案给修正了一遍，又给胡小玫送了福利。 下了晚自修，挥别走读的胡小玫，杨沫直接到操场去了。她想做一件，之前一直想做，却因为犯懒而没有坚持的事，那就是跑步。 为了皮肤，为了健康，也为了一种把前尘往事抛到脑后的感觉。 操场上空无一人，远远看到教室、宿舍的亮光，非常安静。 杨沫跑着跑着，不断地告诉自己，过去的那些，真的过去了，现在，没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跑了一圈半的时候，杨沫感觉跑不动了，她浑身无力，腿打弯，脚步沉重，然而，熬过了最难过的那一阵，感觉体力又慢慢恢复过来，又坚持慢跑了几圈，最后数了数，一共跑了六圈总共2400米。 擦了擦汗，杨沫慢慢向宿舍走去，她觉得身体非常舒畅，心情也非常舒畅。 回到303，房间里还是中午的那三位女生，继续把杨沫当空气。 小女生的把戏……杨沫不以为意，找了毛巾和换洗衣物，去走廊里的公共浴室冲澡去了。 等到洗好，杨沫爬到上铺，还未躺下，又有一位女生拎着一个红色暖水瓶进了宿舍，竟是自己的那位“抠门”的同桌，杨沫终于想起来了：她的名字叫周大芬！ 第4章 第4章 与班级里的绝大多数同学不同，周大芬是从l市郊区某一村庄初中考入星海高中的，而且是这几年来这个初中唯一考入星海的学生。她的家庭经济条件不怎么好，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收到星海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她的母校初中在门口拉了一个红色条幅给她祝贺，左邻右舍纷纷向她父母贺喜，简直是周大芬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然而，等到真正来了星海，她才发现，这一切只是人生艰难的一个开始。进入14班的第一天，周大芬就发现，她与同班同学相比，肤色都黑得多，而且粗糙，发型也土气，穿衣举止之类更不提了，因此，她开始没来由的自卑，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她本想寄希望于学习，然而，她的母校与市区初中的教学水平存在很多差距，英语更是差距突出，周大芬的学习基础不够牢靠，学习方法也不够灵活，她拼命学习，在班级里也只是一个中游水平。 周大芬觉得很痛苦，面对这个状况，她改变不了，只得忍受，或者凭借不间断的努力，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于是，她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周末也留在学校里学习，谢绝一切娱乐活动，这样，可以节约开支。 周大芬这么不声不响、小心翼翼，本该是让老师很放心的学生，但是，她却在高一的第一个学期还连换了两个同桌，都是由对方提出的，令班主任十分头痛。 原因在于她为人太过刻板，拘泥于细节琐事，卫生习惯又不好。班主任找她谈过两次，又不能往深处讲，只得把她同桌的性格越调越文静。 于是，轮到了文静的杨沫。可是，这个时候，杨沫与周子凯已经开始恋爱，衣着打扮、行为举止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周大芬眼里，穿着粉红蛋糕裙、在课本上写满周子凯名字的杨沫，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外星人！ 没等杨沫失恋，两人便爆发了一次矛盾，大概是周大芬放在桌洞里的一袋子咸菜，弄脏了杨沫的书包之类的……座位便被班主任调开了。 ## 这一日的清晨，六点不到，根本不用借助闹钟，周大芬已经起了床，不过她手脚有些重，弄出了点动静，不免惊扰了其他人，收到了一两句抱怨。 杨沫也早就醒了，她刚回高一，本能地一夜没有睡得很熟。她收起回忆，也起了床，不过手脚轻巧很多。 周大芬在公共盥洗室看到杨沫，不由得一惊，不过招呼没打，就走了，杨沫赶紧刷了个牙，紧随其后。两人在食堂里又再度相遇。 来的早还是很有好处的，几乎不用排队，杨沫买了白粥、茶叶蛋还有肉包，又帮胡小玫买了鸡蛋灌饼，端着盘子坐到了周大芬对面。周大芬没有看杨沫，倒是看了她买的早饭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馒头稀饭。 吃完后，两人又一前一后把餐盘送到指定地点，出了食堂，一前一后继续走，到了教室，门还没开，周大芬犹豫了一会，还是从窗户里爬了进去，然后开了后门，杨沫也走了进去。 两人各看各的书，没讲一句话，过了很久，才有第三位同学进教室来。 杨沫觉得，当年的自己，对待周大芬不够宽容，有可能还伤过她的自尊。出于些许内疚，或者别的什么，重回高一，杨沫愿意与周大芬建立良好的关系。她直觉：周大芬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 七点四十分，上课铃响起，第一节课便是朱小仙的数学课，上课不到五分钟，她又把杨沫拎起来提问，杨沫迟疑了下，想试着回答，朱小仙就打断说，“你会吗？肯定不会吧，我就知道你不会。为了你，我也够头痛的，因为找不到更简单的题目，提问你，因为你数学太差，都不会啊……” 杨沫干脆直接闭了嘴，因为，她的高中学习才刚开始呢，刚看了几页数学，她的确也不确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对。 昨晚经由胡小玫提醒，她想起来：有一次，朱小仙在学校走廊里撞到她和周子凯勾肩搭背……古板的老教师见到这一幕，直接把杨沫定位成那一类不正经的女生，数学成绩又差，难怪对着她一直没有好脸色，处处针对！ 好不容易熬完数学课，第二节是语文课，又是一场噩梦，因为，昨天交了白卷啊。 果然，语文老师怒气冲冲，一上来就点了杨沫的大名，他也没想到，三令五申之下，居然有学生这么大胆，一句话也背不出来，除了题目，一个字也没有默写出来。 杨沫赶紧站起来道歉，表示前一天肚子痛得不行（男老师请自行联想），根本无法坚持学习，无奈没完成背诵，只得交了白卷……昨日内疚无比、痛定思痛，已经把课文背得滚瓜烂熟，立刻就可以默写给老师看之类的云云。 周大芬听得眼睛都直了，前座的苏小睿肩膀也抖了一抖。 见惯了学生各种借口的语文老师，也不是吃素的。一边对着其他同学开始讲新课，一边让杨沫拿着纸笔，坐到教师最后一排的空座位上，默写出来。 不到十分钟，杨沫就交了上来：默写工整，没有一个错误，字，还写得十分好看！ 他挥了挥手，让杨沫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杨沫内心大松了一口气：时间用在哪里，果然是看得出成果的。不枉自己，用了一整节早读课，把一篇《孔雀东南飞》背得了无数遍…… ## 下课铃响了，这是一个大课间。杨沫随着同班同学们，去操场上做操，她内心也在打鼓：课间操是什么鬼，有几节？动作早就忘光了，不过在人群中随着混一混，应该问题不大吧？ 不想，竟被人一把拉住，竟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 杨沫“啊”了一声，疑惑地望着对方，下意识想要把胳膊甩开。 对方见她这副反应，立马怒气上脸，“你装什么装？” 杨沫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大概是周子凯吧，自己曾经深刻喜欢的那一个？这时，还没分手呢……不过，怎么跟记忆里的那个人对不上啊？！ 当年，周子凯一进星海高中，便是公认的帅气逼人，男神级的人物。杨沫第一次看到他，也觉得他长得特别像自己的偶像谢霆锋，顿时就喜欢上了他，毕竟，自家里，可是收藏了谢霆锋的全部卡带。 当时，大家去选择社团课，周子凯毫不犹豫报了篮球社，消息一出来，这个社团马上被爆满，大半是女生来报名，不会打篮球，可以当拉拉队嘛……杨沫当然也报了名。 篮球社社长既兴奋又无奈，人数众多，他只得随机删了一些女生，留下一小半的女生，做做后勤工作。 杨沫运气不错，没有被删掉，如愿进了篮球社，相比其他女生，只有在周子凯打比赛时才在场，杨沫要卖力得多，她搞清楚了篮球比赛的规则，做了很多后勤工作。 而周子凯的每一场比赛，杨沫都会到场，还为他准备矿泉水，当然，往往是送不出去，因为为周子凯送水的女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半年下来，周子凯竟然也注意到了杨沫。 一场篮球比赛结束后，他主动走到杨沫身边，接过矿泉水瓶，还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拍了个合照。 幸福来得太突然，空气中全都是粉红泡泡！杨沫幸福得一夜没睡着，当然，失恋后，更是痛苦地夜夜睡不着…… 后来，杨沫才知道，自己是周子凯在星海高中的第四个女朋友…… 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男生嘛，还挺幼稚的，也很青涩的。身上穿的，是美特斯邦威的最新款？不知道为什么，杨沫瞬间跳了戏，想到了那个湖南台翻拍的那个流星花园，叫什么一起去看流星雨…… 关键是，曾经所有深刻的感受，都褪了色，甚至无迹可寻。 她有点想笑，却不是时候。 听着做操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杨沫急了！这重回高一，初来乍到，脚跟还未站稳，她可不想闹出什么违反校规，缺席课间操的事情来…… 不管了，先解决了再说！ 杨沫说：“我考虑过了，咱俩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为了以绝后患，她还补了一句，“分手了就是一刀两断，以后别来找我了啊！” 后来，杨沫才想起来，十五年前，周子凯在某个课间操的时间，来找自己，干脆利落地提了分手，似乎就说了这两句，她怎么把当年周子凯的台词给抢了呢？！ 第5章 第5章 直到杨沫走远了，周子凯还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走过来揽住他的胳膊说，“怎么样，跟她说了吗？” 周子凯胡乱点了下头，继续出神。 女生注意到他心不在焉，有些不满，轻轻拧了他一把，撒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舍不得她？” 正好预备铃响了，周子凯丢下一句“胡说什么！”，转身就走。 那女生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又忍不住追问：“哎，她有没有纠缠你啊？” 周子凯头也不回，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 那个女生却痴缠地望着他许久，等到上课铃都响了，才赶紧跑回自己的教室。 ## 许是就因为这一幅冷峻的做派，从小到大，周子凯身边从来不乏主动示好的女生。当然，他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篮球打得极好，也都是很受女生欢迎的特质。 而对于周子凯来说，进入校篮球队、成为主力队员，身边有一群好哥们，再混个不上不下的学习成绩，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三件事。除此之外，多个女朋友来嘘寒问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怀着这样的心态，初中就交了两个女朋友，到了高中，又换了两个。他的女朋友们，大多相貌姣好、性格开朗，看上去赏心悦目，带出去也有面子，相处起来也不是特别费劲。而不同的女朋友，可以避免审美疲劳，也可以带给他不同的感受。 新鲜感没了，或者女生闹起来很烦人，都可以成为换女朋友的理由。分手时，女生必定要哭哭啼啼几场，不过，坚持不再理睬她们，过段时间，也就不会再来找他了。这几年，他都是这样与女生相处，基本没什么心理负担。 杨沫在他的女朋友们中，属于异数，她长相没那么出众，性格也比较内向。她明明也是为了他，加入到篮球社来，却从来不敢主动过来搭讪，而每场篮球赛结束后，却会留下来清理垃圾，有些傻乎乎的。 慢慢留意到杨沫，周子凯看着她个头小小的，整个人乖乖的，像小兔子一样可爱，那一天，忍不住想去抱一抱，这样，杨沫就成了他的新女朋友。 在一起之后，杨沫对他的确很投入，一心一意，温柔体贴，很听话，也能听他说话，然而，有时候，周子凯对着杨沫又会觉得烦躁，觉得她有些无聊，每天还对着自己傻笑…… 他忍不住还会注意其他女生。 有一次，周子凯下了晚自修，有个也爱打篮球的女生过来与他搭讪，两人聊nba聊得火热，他便忘了杨沫，不远处，望着他们俩，杨沫红了眼圈，第二天早上，还是给他带了早饭，还是他最爱吃的鸡蛋灌饼，需要排很久的队。 又过了半个月，下了晚自修，周子凯与杨沫走在校园树丛里，天色很黑，难得周遭也没什么人，周子凯拥住杨沫，慢条斯理地亲吻她的面颊，顺势把手伸进她的t恤里，杨沫直接吓到了，挣脱了两下，整个人明显僵住了！ 周子凯觉得好没劲，没再继续，本来对她就兴趣不大，一看就是个飞机场好吗…… 这时，那个前挺后翘的篮球女生，已经三天两头，找借口主动来找周子凯了。 周子凯便晾了杨沫三天，等她一来找自己，便提出分手。 然而，杨沫却没了踪影，没有主动来找他，也没送过早饭。 这三天中，有两天，周子凯都饿着肚子上了一上午课……后来，他找哥们暗示了那个篮球女生，第二天早上收到一包零食，奥利奥、菜园小饼之类的，还有一个叠起来的爱心…… 妈蛋！光会聊篮球有个鬼用，品味不行啊，周子凯不由得怀念热腾腾的鸡蛋灌饼了！ 当天中午，他与篮球女生一起在食堂吃过午饭，篮球女生又要给他买零食，硬是拉着他到小卖部去排长龙，孰知竟看到了不远处看到了杨沫。 那女生自然知道杨沫姓甚名谁，立马对准方向，揽住了他的头，扑进他怀里，妈蛋！险些把他给勒死。 而杨沫就在一米之隔的隔壁柜台，似乎在买什么文具，完全无视了他们俩（没认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初，她不是爱自己爱的要死要活的嘛！周子凯实在有些想不通，出操时看到杨沫，不自觉就走了过来，孰知…… ## 回到了教室，杨沫也在神思不属，因为她从教室后门进来，发现后面黑板右上角写着一行红字：距离期中考试，还有14天！ 杨沫一口血想要喷出来：这初来乍到，以目前的学习水平，去考期中考试，杨沫真不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42名这个宝贵的月考名次啊！ 她赶紧盘算着：如果拼命突击一下，在两周时间内，哪些科目比较容易有成果？哪些科目干脆放弃算了…… 正想着，胡小玫却跑到了自己的课桌前，问道：“刚才，我看到周子凯跟你在一起……” 胡小玫是个移动的焦点，她这么一过来，周遭同学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杨沫想赶紧结束这一话题，一挥手，低声道，“已经分手了！” 胡小玫愣住了，马上惊呼：“分手了？！” 瞬时，周遭“唰”地安静了下来，人人都望着杨沫，神色精彩！ 幸好，上课铃响了。 又是一节英语课，杨沫手捧教材，兀自出神：继续盘算着各个科目的复习计划，真是犯愁啊…… 不妨，周大芬碰了碰自己的胳膊，小小声说，“你也别太难过了。” 杨沫愕然，随即，低声问：“我现在，看上去很难过？” 周大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小声地嗫嚅了一番。 杨沫听不清楚，周大芬又重复了两次，杨沫贴得很近、很久，都闻到了周大芬头发上的油味，才听清楚周大芬在说： 有一次，周大芬担心第二日的英语默写，半夜跑到宿舍阳台看单词，撞到杨沫一个人在阳台上，对着月亮默念周子凯的名字，据说这样可以让周子凯不再注意其他女生，回心转意……她当时还告诉周大芬，默念一个人的名字一千遍，就能感动上天，让他成为你这辈子不会再分离的真爱…… 面对回忆往事，表情仍旧奇异的周大芬，杨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啥，人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怎么才能让周大芬你明白，我当时……病得不轻，药不能停！ 之后的每一节下课时间，胡小玫都跑来安慰杨沫，她充满爱怜地抚摸着杨沫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杨沫感觉自己的头发都静电得要竖起来了！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特别是女生们，就望着她俩（绝对教室焦点），在那里窃窃私语。 趁胡小玫又说完了一堆安慰的话，喝口水喘息的空挡，杨沫赶紧把话题转移到自己关心的主题：“小玫，眼看要期中考试了，我很多科目都跟不上，你能不能帮我补习一下啊？” 胡小玫惊呆了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她说：“那个，你见过有人找比自己成绩差的人补习的吗？” 杨沫懊悔没有去看胡小玫上次月考的名次，原来比自己还差…… 胡小玫继续说，“再说，对于我们艺考生，学习也没那么重要。我家除了我爸，也没人盯着我的成绩……” 杨沫这才想起来胡小玫原来是艺术考生，怪不得，她之前的记忆里，胡小玫似乎高考考到了不错的大学，原来人家凭的是才艺…… 这一厢，胡小玫一转念，“你，你不是被分手刺激得脑子坏了吧！” 她一伸胳膊，搂住了杨沫，“乖乖，小可怜，别再难过了啊……周子凯就是个渣男！……” 杨沫被她搂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 等到放了学，胡小玫又怕杨沫想不开，一定要陪杨沫回宿舍收拾东西，再一起回家。 这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修，住宿生也可以回家两天度周末，杨沫昨晚把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打了包，正好带回家，再换一些正常款回来。 两人一同走到303门口，却听到里面聊得正欢呢！ “我说得没错吧，就知道她早晚会被周子凯给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她不知要哭哭啼啼多久，咱们晚上可没什么安宁咯！” “管她呢，要哭就到阳台上去哭，干嘛影响别人休息，又不是没在阳台上哭过。” 杨沫还没什么反应，胡小玫气愤极了，一脚把门踢开！ 宿舍里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胡小玫冷哼一声，“自己长得丑，找不到男朋友，就心理阴暗，盼着别人分手！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 三人脸色齐齐变了，僵在那里，但是谁也不肯率先出面，跟著名的胡“公主”展开辩驳！ 杨沫见状，赶紧从衣柜里抽出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包，拉着气呼呼的胡小玫走了……回家路上，杨沫请胡小玫吃了草莓味的冰淇淋，最贵的那一种。 第6章 第6章 两人举着冰淇淋，坐了两站公交车，下了车，挥别了胡小玫，杨沫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走着、看着。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一切都笼罩着瑰丽的色彩。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下班后赶着回家做饭的中年人，有刚放学的嬉笑打闹的小学生，有牵着手兴奋聊天的小情侣……五金店里跑出来一只小黑猫，小超市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打折促销的广播，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摊贩，有的卖衣服，摆出了一个长长的竹竿，挂满了各色长裙；有的卖盗版碟片，小小一个铁架，碟片摆得密密麻麻，令人眼花缭乱；还有的卖水果，红艳艳的草莓，黄橙橙的菠萝，水灵灵的香梨，都散发着新鲜好闻的香气…… 明明是最平凡的世俗场景，在这个小城市的各个角落日夜不停得上演。过去的熟视无睹，如今的目不转睛，杨沫觉得这一切都充满着生气，那么鲜活，令人留恋。 进了自家的小区，几个邻居向杨沫热情地打招呼，有的人杨沫认得出，有的人杨沫没什么印象，她有些不安，却一一乖巧地回应。 等到爬上四楼，站在熟悉的家门口，门上贴着一副有些褪色的对联，上面写着：世盛千般好，家和万事兴。杨沫既忐忑，又心酸，她突然觉得：当初选择吞下安眠药，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按了门铃，妈妈来开的门，“又没带钥匙？”她笑眯眯的，还那么年轻，看上去一根白发也没有，穿着一身藕荷色的家居服，系着围裙。 杨沫“嗯”了一声，又看到爸爸坐在饭桌前看报纸，又赶紧打了个招呼。 爸爸看了她一眼，却没什么好脸色，杨沫才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己成绩大幅下降，又因为跟周子凯高调恋爱，父母早就被班主任约谈过两次，爸爸严厉训诫过她，妈妈也劝过两次，可是她满眼满心只有周子凯，什么都听不进。 现在想来，那时，父母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不过，后来又发生了很多更令他们失望的事。 杨沫觉得非常内疚，幸好，她还有弥补的机会。 再看饭桌上，摆得满满的：盐煎鸡翅，油炸大虾，都是这个时候杨沫最爱吃的，每每能扒掉大半盘，不过等到脸上开始长痘痘，她便再也不敢吃了。还有妈妈一直劝自己多吃的木耳胡萝卜、西芹百合、绿色蔬菜，还有清蒸桂鱼，山药排骨汤……还有洗得干干净净的草莓和切好的甜瓜。 杨沫去洗手，吃完了满满一碗饭，还吃了很多蔬菜和鱼，把妈妈盛的汤喝得干干净净。吃完饭，又钻到厨房去帮妈妈洗碗，妈妈自然是不让她洗的，杨沫就陪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学校琐事，妈妈听得很开心。 妈妈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没什么太多*，一直那么温柔耐心，对杨沫也没什么要求，凡事只要女儿喜欢就好。即便杨沫做了什么错事，她也只是深深担心，从不忍心苛责一句。睡觉前，杨沫忍不住抱了抱妈妈。 妈妈笑了，忍不住说：“要不还是住回家里来吧？吃住都有人照顾。“ 杨沫回答：“让我考虑一下。“ 至于爸爸，就没那么好哄了。在学习成绩没有明显提高之前，杨沫还是不敢主动去接近他。想想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杨沫忍不住又开始犯愁了…… ## 回到自己房间，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打开台灯，一切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下，感觉很温馨。 书桌上东西很少，除了台灯，只摆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相框，都是杨沫不同年龄阶段的好看照片。杨沫把书包打开，把辛苦背回家的各科教材试卷堆在了书桌上。 书桌旁是一个很大的书架。即便杨沫不爱看书，书架上也堆得满满当当，有父母买给她的世界名著、各类教辅书。当然，也堆了一些她自己买的少女杂志之类的。还有一本带锁的日记，杨沫不记得钥匙放在哪里，不过，这种小玩意，她现在用力一掰，日记本上的小锁就开了。她翻了两页，发现，日记里写满了周子凯的名字……杨沫懒得再看，直接把这本弄坏了的日记本扔进了垃圾桶。 杨沫又打开了衣柜，简单翻看了下，松了一口气。幸亏妈妈有着好品味，衣柜里除了几条不同颜色的蛋糕裙和裤袜，几件图案幼稚的t恤，还有一些款式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 而床上的被褥十分舒适，旁边还放着一直陪她睡觉的那只棕色大熊，杨沫换了睡衣，一头栽到床上，嗯，好满足。 ## 周末两天，杨沫都宅在家里，拒绝了妈妈要带她看电影的提议。 她把所有的教材、试卷又仔细整理了一遍，还试着自学一部分数学和物理。 不得不说，星海高中的考试还是非常难的，杨沫学习了数学课本中的函数部分，做了课后习题，又把写得潦草的数学笔记看了两遍，翻出上次月考的试卷，还是有很多题目不会做。物理也是如此，想要短时间内把数学、物理分数突破上去，基本不可能。 化学相对难度低一点，但杨沫心里也没底。 相比而言，文科科目容易得多。英语考试，杨沫只要注意不要把作文写得太高级就可以了……语文考试，除了要背熟所有的指定篇目外，文言文阅读是个大难题，面对古文字句，杨沫同样是两眼一抹黑，幸亏她在书架上找到一本文言文词典，准备周一带到学校去。 政治考试，主要考察政治经济学的应用，考题也是很灵活的；历史、地理和生物这三门考试，虽然基础题占了70%的比例，但是需要进行记忆的知识量庞大，同时非常琐碎，连补充阅读中的地图、备注里的小字都有可能考到…… 就连总分只有50分的计算机考试，考题只有五道，却都是vb编程题，杨沫也是忘得一干二净…… 两天下来，杨沫划完了两支荧光笔，却始终制定不出一个完美的复习计划。 只有短短的两周，除了上课、写作业，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可以用来复习。杨沫可不愿意熬夜，绝对不能熬夜，当初，她的痘痘就是因为熬夜而来的，难得又拥有了光滑的皮肤，她可不能作死……于是，面对期中考试，杨沫觉得自己在精卫填海啊！ 同时，除了数学课本，杨沫还发现：生物、计算机课本上也各有两页写满了周子凯的名字，擦也才擦不掉！关键是，这些写满了周子凯名字的课本，她还要继续用半个学期呢！真是传说中的自己恶心自己啊…… ## 新的一周开始了，一大清早到学校，教室里只有周大芬一个人，杨沫先找了个角落放行李包，回到座位，拿出个大苹果递给她。 周大芬推辞半天，最后还是接了，过了一会，她望着杨沫说，“我觉得你变了！“ 周日傍晚，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杨沫顺便去小区门口的理发店，剪了头发。只留到肩膀的长度，扎成一条小辫子，露出光洁的额头，一颗痘也没有。 于是，她以为周大芬说的是她的发型，解释道：“这样清爽点，好打理。” 周大芬摇摇头，却没再继续说什么，她开始背英语单词，杨沫也开始背诵古文课文。 ## 因为是周一，上课前，还有个升旗仪式，之后要么是校长讲话，要么是同学进行国旗下的主题演讲。 印象中，过去，同学们似乎没人会认真听这种国旗下的讲话，都在下面窃窃私语。 不过，今天这个女生讲得真的不错，口齿清楚，稿子也写得有趣。 她演讲的主题是生物多样性，正好马上要到五月份了，有一个生物多样性国际日，也算应景。大意是生物多样性急需人们保护，只有这样，人类才会拥有平衡、丰腴的未来。 要在放在十五年前，杨沫觉得自己根本听不懂。 远远望去，也看得出那个女生头发很长，眼睛大大的，长相甜美，站姿什么的也很优美。 杨沫跟胡小玫随意评价道：“那个女生讲得不错啊！” 胡小玫说：“可不是嘛，那可是跟我一起竞争校庆晚会女主持的吉明明！还是1班的。” 杨沫好奇了，“然后呢？” 胡小玫白了她一眼，“然后，你不是知道的嘛！校领导们觉得她比较有脑子，讲话比较睿智，而我仪态、音调更好，各有优势，正犹豫不决呢！后来，人家理科班的大小姐觉得主持晚会太浪费学习时间，就主动退出了……“ 升旗仪式结束了，同学们纷纷向各自班级走去，人群中，身材高大的周子凯搂着一个个子也很高的女生慢慢走着，非常显眼。 连杨沫都看到了，不过，随即，她发现，周遭人都同情地望着自己…… 第7章 第7章 周一上午，杨沫还被英语老师叫了出去，原因在于，她周末一时疏忽，把英语作业给做得太好了。 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喜欢穿天鹅绒质地的长裙，人也很优雅。她即便怀疑杨沫抄袭，也没有当着同学们的面直讲，而是下课后把杨沫叫了出去。 杨沫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周末她一边写英语作业一边研究怎么搞好数学，不知不觉就把以“lifeinthefuture”为题的英语作文写得鸡血奋进了点，还用了很多六级词汇……那几篇英语阅读，也忘了故意做错几道。 如今只得瞎编一通，说自己半个月前，突然对英语产生了深刻的兴趣，通过持续不断的努力，也终于开了窍、摸到了学好英语的一点门路之类的云云。 英语老师半信半疑地走了，杨沫擦了一把汗。 不过，之后，杨沫的英语作业一直保持了较高水准，英语老师很快相信了杨沫，还挺为她感到高兴，在课堂上进行了表扬，号召大家向杨沫学习…… 别人也就罢了，周大芬的眼睛瞬间亮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中午休息时，杨沫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拿回宿舍。 除了换洗衣物、水果，妈妈还给她装了一大盒饼干，还有许多牛肉干和果脯，让杨沫分给宿舍同学吃。 杨沫拿了一些给胡小玫和周大芬，还剩下许多。她根本不想分给那三个室友，到目前为止，杨沫对她们连名字也叫不出来。 不过，她倒是渐渐想起来，似乎十五年前，这三位女生，加上周大芬，似乎也是她的室友，一起住在303。 杨沫当初选择住校，完全是为了周子凯，因为可以多一些相处时间。早上，她来得及给周子凯到食堂买早饭，晚自修下了之后，两人可以一起待一会，再各自回宿舍。 搬进303的第一天，妈妈还带了蜂蜜蛋糕，送给各位室友，帮女儿营造良好的宿舍关系。但是杨沫对于她们基本不理不睬，早上最晚一个起来，神色匆匆地冲进食堂，晚上最晚一个回来，冲个澡就睡了，心情不好了半夜还要到阳台上发呆，影响室友们休息。 宿舍的卫生，扫地、拖地之类的，杨沫也按照贴在门后面的排班表打扫了，但是根本不用心，有时宿舍阿姨来检查，就会被扣掉很多分数，惹得室友们不满。 杨沫性格其实不错，温和又爱助人为乐，从小到大在班级里人缘都挺好（胡小玫可以证明）。只不过，之前一段时间，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周子凯身上，从未想过与室友们做朋友。 她本来就是半路□□303里来的，又是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状态，想让人对她有好印象也难。至于有些过分的言论嘛，身为女生，本来就爱看八卦，背后说点风凉话、刻薄话，也是挺正常的。 胡小玫上周五那么一骂，杨沫也不知道她们三人是什么心态，不过，她愿意主动跨出第一步。 303正好没人，杨沫挨个桌子上转了一圈，堆了些零食上去，顺便看看各自放在书桌上的书本，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分别叫做：蒋玲，孙兰兰，于美慧。 不一会，三个人回来了，很快发现了桌上的零食。 杨沫背对着她们，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说：“拿人手软，吃人最短，吃了我的零食，以后可不要背后议论我了！”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杨沫笑了，“有什么话，到我面前说吧，反正我们是室友，白天在一起上课，晚上也睡在一起。” ## 以后的每一天，杨沫都在有条不紊地度过。 早上，跟着周大芬一起起床，两人一起到食堂吃早饭，杨沫发现，除了鸡蛋灌饼，食堂的油条、炸馒头片还有紫米粥，味道也都还不错，对此，胡小玫表示认同。随即，再到教室里进行早读，周大芬背英语，杨沫背语文或者历史。 白天，每一节课，杨沫还是认真去听，实在听不懂了，就自己翻看课本。 晚自修，杨沫先做作业，再按照她制定的计划进行复习，作业由于实在跟不上进度，还是抄了一些。 另外，每晚坚持跑步，天气暖了，操场上跑步的人也多了起来，每晚上总有那么五六个。 每节数学课，朱小仙仍旧把杨沫叫起来提问，看了三遍数学课本，杨沫开始尝试回答，也回答对过两次，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要被朱小仙讽刺一通。慢慢的，杨沫也习惯了，有一天朱小仙忘记提问她，杨沫觉得整节课都感觉怪怪的…… 之前的许多年，小学、初中时期，杨沫平时成绩都不上不下，考试之前，她会疯狂用功，每天学到很晚，拼到个中上水平，就这样，升学也是顺利的，还考到了星海高中。 然而，杨沫觉得，那些只是应试，还是不怎么聪明的应试，她始终没有摸到学习的门道。 而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杨沫第一次有了在学习的感觉。 她第一次仔仔细细地阅读各科课本，尝试去理解、记住课本上的知识点；做题时，也开始积极思考；许是因为这一缘故，也许期中考试成绩会不如人意，但是对于长远的高中学习，杨沫开始有了一点点信心。 周子凯跟他的新女友，仍旧是星海校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胡小玫每天都会带来新的消息，什么在篮球场上拥吻、买蛋糕到教室里大过生日之类的云云。 杨沫听得漫不经心，周子凯这个人，已经彻底与她无关了。 半个月时间，竟然很快就过去了。 ## 期中考试终于开始了，为期三天，要考十门科目，每天都要考三到四门，强度不是一般的大。 高一全年级有二十个班，总共排了35个考场，所有的同学按照上次月考的名次就座，也就是说，年级第一的同学就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个座位上，依次类推。越往前的考场，集中的越是令人敬仰的学霸，同理，最后几个考场，则是公认的学渣…… 学校用这种残酷的方式，让学生们对自己学习成绩水平，一目了然。 杨沫在29考场……胡小玫在32考场，周大芬在23考场，303里成绩最好的蒋玲，在第10考场，而杨沫所在的14班里的第一名，也不过是在第5考场。据说，前面三个考场，基本全是理科班的学生。 由于高一、高二的期中考试基本同时进行的，作为考场的教室不够用，所以高一、高二的同学进同一批考场，交叉就座，一行高一学生，一行高二学生，从而避免抄袭作弊。 对于杨沫而言，英语考得轻松，语文的作文题目是“假如我可以改变生命里的一件事”，这个题目，杨沫很有心得……于是洋洋洒洒写了一篇。 数学、物理考试，杨沫把要求放得很低。她好歹把课本的角角落落都认真看过三遍，课后习题也都做会了，求个及格不过份吧…… 政治科目，考试前两天，杨沫终于看懂了大多数知识点，题目做得很顺；历史也背得还可以；生物蒙中一道大题；计算机背了一些编程套路，有三道大题都在套路里，以上运气还不错！ 最后一天下午，化学和地理两门，则有点悲惨。 化学的三道大题，杨沫基本只会做第一小问，选择、填空也做得云里雾里，她放在化学科目上的复习时间本来就不多。 而最后一门地理，更是杨沫本来就准备放弃的学科……实在没时间，基本没怎么背过。 果然，地理试卷一发下来，杨沫就傻了眼。 明明昨晚，她也是认真翻过了地理书，为什么每道题目都感觉那么陌生呢？！ 蒙完选择题；填空题，一个空也填不出；简单题和讨论题，请问题目是什么意思涅…… 考试刚进行了不到半小时，杨沫就无事可做了，要编也编不出一个字的感觉！只能哭了…… 而高二年级比高一晚考一天，考试顺序也不同，这一门似乎考的是物理。杨沫同桌的那个高二男生，半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蹭蹭蹭写满了答题纸，剩下的时间，就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一直在各种转笔，花式转笔…… 杨沫本来就做不出题目，看他转笔更是晃得头晕眼花！ 本想让他停一停，结果，杨沫灵光一闪，干脆给他点事情做吧，助人为乐怎么样？ 于是，她心下一横，凑近这个同桌一点，压低了声音道：“哎，学长，你要是做完了卷子，能帮我看看这几道地理题目吗？” 那男生一愣，杨沫以为他要拒绝自己。 孰知，他视力不错，身体都没往杨沫这里移动，眼睛瞄了一会，就在草稿纸上快速写起了答案，继续瞄一会，写一会，做完这一面卷子，还示意杨沫把卷子翻一翻，再做另一面…… 这竟是个热心人士？或许是实在没事做…… 写完了答案，转笔男把草稿纸往杨沫那里一推，就提前把他的考卷给交了，杨沫连句“谢谢”也没来得及讲…… 既然也排到了29考场，估计学习成绩好不到哪里去，杨沫很放心地抄了，总比交白卷好吧，再说，他这答案，编得还挺像样的！ 铃声响了，终于交了地理卷子，杨沫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么个期中考试，实在是累死姐了！重回高一，一切也不容易啊…… 第8章 第8章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周末，杨沫在家里好好歇了两天，每天睡到自然醒。 知道女儿刚考完期中考试，累得不轻，妈妈变着法子做好吃的菜肴，还有甜品，炖了银耳莲子羹，蒸了双皮奶；杨沫注意荤素搭配，吃的开心，妈妈看着也开心。 其余的时间，杨沫就看看电视（各大电视台都在热播“还珠格格”和“方世玉”，好怀旧）……然后，夏天快到了，一家人进行换季大扫除，换好轻薄的被褥、窗帘，还有清理家里不用的物品，扔的扔、捐的捐。 杨沫也把自己的一些衣物诸如蓬蓬裙之类的，还有一摞少女杂志，装进了纸箱。 最后，整理出四五个要捐掉、扔掉的大纸箱，杨沫和爸爸一起一趟趟搬到小区门口的废品站，父女俩仍旧没什么话。 终于，最后一趟，爸爸开了口：“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杨沫言简意赅（不想惹事）：“挺好的。” 爸爸皱着眉头，又说，“违反校规的事情不要做。”大概指与周子凯恋爱的事。 杨沫连忙诚恳点头。 爸爸却“哼”一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傍晚，妈妈逛街回来，又给杨沫带来了两件衬衫、三条连衣裙。妈妈觉得：杨沫把衣橱这么一理，基本只剩下黑白灰三色，简直是太素净了，一点也没有青春少女的样子。 她哪里知道，如今，杨沫的少女身体里住着一个老灵魂…… 于是，妈妈买来的都是衣物，都是清新的水蓝色、柔和的鹅黄色、雅致的嫩粉色…… 按照妈妈的指示，杨沫一件件地试穿，心想这些衣服大概又要压箱底了…… 杨沫也考虑过住回家，不过，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住校还是能够给她很大的自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可以去做真实的自己。 ## 周末两天，星海高中的老师们加班加点，期中考试卷子全部批完，分数也统计出来的。 周一一早，杨沫她们到了学校，各科卷子陆续发了下来，上课的时候，各科老师还会读一遍每位同学的分数和单科名次，一上午，紧张的心都松不下来，教室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还有女生趴在课桌上偷偷地哭。 杨沫的英语考了第3名，语文、政历的分数都不错。 第二军团是数学和物理，刚好达到预期目标，都刚过了及格线。 最惨的是化学、生物，还有计算机，都没及格，化学还考了全班倒数第3名…… 上午几节主课，都在讲评试卷。 朱小仙把全班骂了一遍又一遍，据说14班的数学没考到年级平均分，满分150分的试卷，超过120分的一个同学也没有……简直是全军覆没！相比之下，杨沫至少及格了，朱小仙就没有指名批评了。 语文老师反而夸了杨沫，说她这次作文写得不错，看得出经过了自己的思考，言之有物，很有深度。不过短短一节课，讲评古文还来不及，作文就没展开来具体讲。 下了课，语文学渣胡小玫就好奇地扑了过来，“快告诉我，改变生命中的一件事，你要改变的是什么？” 杨沫卖关子，“你要改变的是什么？” 胡小玫说：“相貌啊，虽然我已经很美了，可是我要更美貌，倾国倾城、绝世美貌！” 杨沫跟周大芬双双绝倒。 说完这几句，美貌的胡小玫似乎已经美梦成真，笑着走了，早忘了当初跑来干嘛。周大芬却没忘重点，轻轻推一推杨沫，“你作文到底怎么写的？要改变什么。” 杨沫说：“心态。” 周大芬怔住：“心态？” 杨沫解释道：“我希望自己能变得淡定，不管生命中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淡然处之。” 见杨沫一脸的淡定，似乎很有见地的样子，周大芬虽没有完全听懂，也不由得连连点头。 ## 然而，一个小时不到，杨沫就完全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课下课，大家刚要往食堂奔，只见地理老师从走廊走了过来，从教室后窗把卷子递了进来，加上这一门，这次期中考试所有的分数都揭晓了。 地理老师站在窗外，还不走：“哪位同学是杨沫？” 众目睽睽之下，杨沫走到了教室外。 地理老师激动了，“这次地理考题太超纲了，不过，你考得不错！考了89分，全年级这么多人，只有两位同学超过了90分，还都在理科班……” 教室里，地理课代表一边发卷子，一边竖着耳朵听，赶紧大声问了一句，“这么难，那我们班地理平均分是多少啊？” 地理老师做了个悲伤的表情，举起两只手做手势，一个是三，一个是七。 不是73，而是37…… 全班看杨沫的眼神都不对了，杨沫内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 没有人，包括地理老师和班主任，都不怀疑杨沫考试作弊……因为想抄也没地方抄啊。 因为这次地理考卷是全市统考，考题保密系数也高，据说是请了个大学地理教授出的考题，所以这么不接地气、考察能力……有一半的题目是超纲的，另一半的题目需要对知识非常灵活和综合的应用。 班主任对此这么解释：反正杨沫的英语都开窍了，地理也一起开窍也很正常…… 总评下来，本次期中考试，杨沫考了班级第30名，前进了十几名，不过，一个“偏科”的标签也跑不了，数理化全都不行…… 而跟杨沫一样进步神速的是她前座的苏小睿。 苏小睿考到了班级第15名。不过，她脑袋上，也挂着一个大写的“偏科”，数理化都拔尖，英语历史政治全都垫底…… 于是，当天班会，班主任号召大家向这两位同学“有选择”的学习：学习她们的“进步”，避免她们的“偏科”…… ## 晚自修时，周大芬羡慕地望着杨沫，把她的英语卷子摸了又摸，欲言又止，想要讨教学习经验。 然而，杨沫完全处于神游中，根本没注意到同桌的动静。 她非常非常的焦虑：因为明天上午第三节课就是地理课，地理老师就要讲评期中试卷了！ 整个晚自修，杨沫都没顾得上写作业，把地理课本对照试卷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然而，课本是课本，考卷是考卷，两者感觉没啥关联。试卷上的一些题目在课本上的确找不到答案；另外，一些应用性的题目，即便试卷上已经写出了答案，杨沫也不知道是怎么算出来的。 她简直要疯了！ 明天，地理老师若是提问自己这位新晋的地理学霸：做这道题、那道题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杨沫觉得自己就直接可以去死一死了！ 难道要说她已经对地理知识失忆？还是说，她地理考试时候开了天眼、见了鬼？ 真是见了鬼！那个“转笔男”究竟是个什么鬼？ ## 眼看晚自修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杨沫心下一横，折好地理卷子放进口袋，跟班长打了声招呼，借口要上厕所，溜出了教室。 不管怎么样，总比明天让地理老师发疯好…… 她跑到对面那一栋教学楼，里面都是高二年级的教室。她爬上了四楼，从第一个教室开始，低调地趴在后门那里，在教室的众多人头里逡巡…… 运气太好了！第一个教室，高二（1）班，杨沫就看到了那个转笔男，还坐在靠窗位置，教室里还没有老师在。 杨沫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转笔男”身旁的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来。 “转笔男”显然已经忘了杨沫是谁，一脸的疑惑，还有不耐，不过，还是起身出了教室。 他前后左右几个男生，嬉笑地交换了个眼神，盯着他们的身影。 等到再看到杨沫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这些男生“轰”地就炸锅了，一个男生脸都快贴在窗户上了。 杨沫却高度紧张，什么也没注意。她爬楼梯时已经打了几遍腹稿，赶紧三两句就说清楚了来意。 然后，就是不断央求：“学长，请你一定要帮我，要不明天我就惨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转笔男”直接打断了她，“我叫梁珏，你明天早上上课前来拿卷子吧，我会把解题步骤和相关知识点写清楚的。” 说罢，转身就要走。 杨沫喜出望外，拼命道谢。 不过，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赶紧追问一句：“那个，学长，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还坐在29考场呢？” 梁珏头也不回，漫不经心说，“上次月考，我参加计算机竞赛，少考了两门……” 杨沫：“……” 第9章 第9章 杨沫冲回教室，晚自修的铃声正好响了，同学们都在收拾书包，教室里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她进来。杨沫赶紧坐了下来，快速地抄着各科作业，心里却很放松。 同学们一个个走了，胡小玫却跑过来问：“你刚才晚自修跑出去，是不是找周子凯了？” 杨沫“啊？”了一声，继续手速不减的抄作业，没理睬她。 胡小玫又在那里对着她说教了一番。等到杨沫抄完了，两人一起把这一组的作业收了起来，跟全班的作业放在一起，各科课代表都回家了，她们还得把作业送到办公室门口。 一边忙活着，一边杨沫就把地理考试的始末告诉了胡小玫，同时，拜托她千万别说出去。 别的无所谓，杨沫生怕：下次期末考试时，学校兴起一股子高一同学向学长们“请教”的蔚然风气……然后，星海高中持续了几年的考试形式就毁在自己手里。 而胡小玫暂时还没想到这个，她的关注焦点永远先是人。 胡小玫在口中念叨着“梁珏”这个名字，猛地跳了起来，“原来就是那个梁珏，很厉害的那一个！” 杨沫不得不佩服，胡小玫的技能之一，就是心中有丘壑，随身自带校园风云榜……不过，她对大神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充满了好奇。 胡小玫说：梁珏是出了名的智商高，因计算机特长保送进了星海高中，都没参加中考。据说，当年暑假，各校初三学生还在苦苦等着中考成绩放榜，他却早就来了星海，跟学校的计算机老师们打成一片，一边准备计算机竞赛，一边参加计算机课题。连星海高中的学校网站设计，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然而，梁珏本人却很低调，至少胡小玫就没怎么见过他。上课、课外，与其他同学并无区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和行为，以供粉丝们风传。 说到这里，胡小玫问杨沫：“他长得帅吗？” 杨沫想了想，胡乱点了下头，“还行吧，我也没仔细看。” 胡小玫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一连串追问，“高吗？”、“眼睛大吗？”、“有肌肉吗？”，最后，她想到一个好设问，“比起周子凯呢，你觉得哪个更帅？” 说实话，杨沫都不太记得周子凯的长相了……此刻，坚定地回答，“那，还是大神比较帅！”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杨沫又是最后一个冲进宿舍，蒋玲正在为期中考试哭呢，考得略好的于美慧在安慰她，孙兰兰也在哀声叹气。 杨沫撕开一包鱿鱼丝，递了过去；见周大芬进了门，又翻出一包芒果干，跟她分着吃。 多亏妈妈买的这些零食，最近，杨沫跟室友们的关系好了不少。女生们嘛，一起吃着零食，讲着八卦，骂着考试，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彼此的感情也渐渐好了。 孙兰兰一边吃，一边问：“杨沫，你这次怎么考得这么好？快来教教我。难道，你夜里去阳台偷偷用了功？” 杨沫嘴巴里塞满了芒果干，还来不及回应，只摆了摆手。 周大芬却眼睛一亮，“难道对着月亮许愿一千遍，期中考试能考得好？！” 杨沫：“……” 有这种黑历史，怎么破…… ## 次日，一大清早，杨沫就等在高二（1）班门口，人家班级的同学们进门，纷纷向她行注目礼，杨沫也顾不上了。 等到高二（1）班的教室差不多坐满了人，梁大神才慢悠悠地来了。 杨沫赶紧激动地扑了过去。 梁珏从书包里翻了翻，找出一张皱巴巴的试卷，和一本本子，扔给了她。 然后，丢下一句：“好了，以后别来找我了。” 杨沫发现那本子是本地理笔记，简直如获至宝！不管梁珏说什么，她都配合点拼命点头。 直到梁珏奇怪地望着她，杨沫才反应过来，人家的意思是：你赶紧消失吧！ 她狼狈地又道了一声谢，赶紧跑了。 下了楼梯，杨沫才展开来看：试卷上，除了一道计算题，写清楚了计算步骤；其他地方，根本没写多少字，只是用蓝笔标出了页码，就是那本笔记本上的页码。 感情梁大神把地理笔记给自己，是嫌写字太麻烦啊…… ## 未雨绸缪之下，杨沫在地理课大获全胜，出色扮演了一个新晋地理学霸的角色。 短短一节地理课，地理老师叫她起来了三次，两次回答试卷上的问题，一次还让她把计算题的详细验算步骤写到黑板上……从头到尾，对杨沫更是赞不绝口。 说实话，杨沫一点也没有志得意满，而是心虚得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地理学好！凭借着梁珏那本“地理法宝”。 梁珏那本地理笔记，并不是一本对于老师上课的听课笔记，而是他自己学习地理的总结笔记。 扉页上龙飞凤舞写着梁珏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个日期。 杨沫查了一下，这个日期，距离梁珏他们高一时的期末考试时间，只有半个月时间。也就是说，他半个月内就写完了这本笔记，当然，也有可能，人家大神依靠自己的能力，半个月内就复习好了整学年的地理知识。 笔记本里的第一页，写了个日期，写了一行任务：要做识记中国地图、了解世界地图、记住气候的分布。 杨沫照做了，不过相比梁大神一天时间就搞定了，她足足用了五天时间才完成。 后来，她发现，这些正是学好的地理的前提。学习地理根本不能离开地图，应该把地图作为重点及难点把握，心中有图，做题才顺利。 而笔记的前半部分，总结了地理课本的知识点，先从主干知识开始，构建最基本的框架；其次，是对于一些重要知识点的理解和补充；再次，记了一些可能会考到的阅读注释和地图，相对来说比较偏僻；最后，大神写了一些他觉得有意思的地理现象和最新发现，还进行了分析……正好就是杨沫这次期中考试两道大题。 杨沫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学习、消化了整本地理笔记。 笔记本空白的地方，还用红笔写了两个词，一个是“空间”，一个是“发散”。 这时候，杨沫已经能够理解大神的意思：在面对一个经度和纬度，首先应该确定它在哪个大洲、哪个国家，然后可以展开来联想这个国家的一些特征如自然条件（气候、地形等）、经济水平、文化等。如果平时注意发散思维和空间思维，那么考试时遇到应用型的题目就容易入手。 笔记的后半本，记录了一些习题类型，还总结了一些做题技巧。 例如，在做自然地理题目时，运用一些基本规律，比如晨昏线和赤道的交点所在的经线地方时为6时或者18时……在做人文地理题目时，可以掌握一般的思路，就按照这思路分析，比如分析一个地区可以按照另一个相似地区推导，“照葫芦画瓢”。 时间花在哪里，成果绝对是看得到的。更何况，梁珏的这本地理笔记，就像一把精妙的钥匙，帮助杨沫打开了地理世界的大门。 杨沫看笔记看得兴致勃勃，喜欢上了学地理，自然就学得进去，学得投入。 这么一个月下来，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理学霸，至少在高一（14）班，无人能够超越。 杨沫早就把地理笔记复印了一遍，却犹豫了很久，也没把笔记原件还给大神，因为，人家大神说过，“以后别来找我了”…… 另外，杨沫也认识到，在学习上，有人能够引导一下，是多么重要！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她多么想把大神的所有高一学科笔记，都抱回家啊！ 可是，这个白日梦，也做得太美了…… ## 大神遥不可及，于是，杨沫调转目标，瞄准了近在咫尺的前座苏小睿。杨沫想着：既然苏小睿能在高考一鸣惊人，现在至少也是个超级潜力股，找她补习数理化，抄抄笔记什么的准没错！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期中考试结束后，班主任重新调整了座位，把胡小玫调了过来，坐在苏小睿旁边，距离杨沫也近了许多，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胡小玫与苏小睿却十分不合，天天斗嘴斗个不停…… 照理说，两个女生平时都挺好相处的，胡小玫开朗大方，苏小睿低调内敛，然而，两人却谁也看不惯谁！ 苏小睿大概觉得胡小玫太活跃、高调？嘴巴一直动个不停，身体也动个不停……刚搬来那天，还什么事也不做，一直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 这么近距离对着胡小玫，苏小睿有点无可适从。 胡小玫对于苏小睿也不满意，座位刚搬了过来，她就盯着苏小睿看了半天，最后得出个结论，还讲给杨沫听：表面文静的苏小睿，其实骨子里狡猾奸诈得很！ 杨沫正想劝上几句。 胡小玫又接着说：聪明如她，正好可以把苏小睿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杨沫：“……” 于是，之后几天，杨沫天天听着胡小玫念苏小睿经。 第一天，胡小玫发现：苏小睿脸长得小小的，却有些胖，特别是腿很粗，至少比她的腿粗了一圈…… 第二天，胡小玫发现：苏小睿上课经常走神，课本永远翻在一页上不动，听课一点也不认真…… 第三天，胡小玫还发现：苏小睿视力不好，坐在教室前几排，数学课被朱小仙提问到，却看不清左边黑板的数学题，自己也懒得帮助她，苏小睿就只能连蒙带猜…… 第四天，胡小玫发现：苏小睿有暗恋的对象，出早操的时候经常东张西望，还固定同一方向…… 胡小玫不断发现、总结，也许只对着杨沫念叨不过瘾，有一天没忍住，直接对着苏小睿讲出声了！ 胡小玫此举只是小小的恶趣味，却在苏小睿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苏小睿明显是有些自卑的，知道自己有着种种缺点。她像蜗牛一样，只想埋着头，不怨天、不尤人地过小日子，偏偏有人在外面敲敲打打，还拿了个放大镜对着自己，追在后面不依不饶…… 苏小睿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胡小玫这种娇小姐，玩个两三天也就算了……孰知，坐稳了星海高中美女宝座的胡小玫，也必有过人之处，比如说对非常之事挺坚韧…… 胡小玫足足坚持了一周，于是，苏小睿忍无可忍，直接炸毛，开始反唇相讥！ 比如，苏小睿告诉胡小玫：没人会注意她马尾上每天不同蝴蝶结的变化…… 比如，苏小睿还会告诉胡小玫：上次她主持学校晚会，用错了两个成语…… 再比如，苏小睿会毫不留情地戳穿胡小玫讲的大多数见闻…… 她俩吵了一架又一架，斗嘴斗个不停，因要避着老师，纸条、手势也通通连番上阵！ 于是，杨沫和周大芬，天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前座这俩人花式拌嘴！ 周大芬表示奇怪：苏小睿上次语文考试为什么没考好…… 杨沫也发现：看似木讷的苏小睿，口才其实不错，辩驳起来一套接一套，脑子转得极快，只不过其他场合，她又恢复了缄默，不怎么说话。 胡小玫根本不是对手，斗了一天，还要被气得不行。杨沫身为好闺蜜，除了必要的安慰、开解，也不好意思跟苏小睿走得太近……数理化补习之类的，只能算了。 第10章 第10章 过不几天，星海高中的一大盛事，体育节到了！在这一周内，除了周四、周五两天的运动会，周一到周三的下午也会有体育赛事或者表演，整个校园里十分热闹。 男生们只穿校服外套，里面是颜色鲜亮的篮球服、足球服；女生们虽然还穿着校服衬衫，下面配的却是各式各样的短裙……年轻的孩子们，青春洋溢，活力四射，是校园里的一道道风景线。 风云人物胡小玫，终于暂时放过了苏小睿，全面投入到体育盛事里去了……既要在全校广播里主持，又要担任开幕式里的举班级牌子的礼仪，还要参加她擅长的跳高项目。 周一下午是足球比赛，周二下午是篮球比赛，据说，周子凯领衔的球队输得很惨。 周三下午则是教工健美操表扬，除了朱小仙这把年纪的，其余的老师齐齐上阵，学生颇有兴趣地围观、点评，场面十分热烈！ 高一（14）班的任课老师中，英语老师难得不穿天鹅绒长裙，露出了大长腿，健美操也跳得不错！语文老师，在里面属于年纪比较大的男性，他比较放得开，笑容满面，动作幅度很大，十分搞笑；而地理老师看着挺漂亮的，肢体动作则一点也不协调，没什么美感…… 周四运动会的开幕式，各班的进场方式，更筹备了很久，各显神通。 没有辜负同学们的期待，到了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14班无论男女，都统一穿篮球服，路过主席台前，展示一个“14”的造型，这是胡小玫设计的，她自己更是千挑万选，穿了一条宝蓝色的无袖礼服裙，在队伍前面举着牌子，非常漂亮、显眼。 然而，胡小玫还是输给了吉明明，人家穿了件剪裁合身、质地上乘的紫色旗袍，更显气质。 也输给了1班，到底是理科班，不知道怎么开的脑洞，借来了一群训练有素的信鸽，每人手拿一只，路过主席台时，一起放飞，场面很震撼！ ## 开幕式结束后，运动会的比赛项目正式开始了。 热门项目，自然有擅长体育的同学主动来报名，剩下一些棘手的，体育委员甚是头疼。在班级里拉了几天的壮丁无果后，只得强制分派，不知是谁告诉他杨沫每晚在跑步，就直接帮她报了个女子长跑。 蒋玲、周大芬她们，也纷纷派到了参赛项目，蒋玲是三级跳，周大芬是扔实心球和铁饼……唯独低调如苏小睿，连体育项目也想不到她，杨沫实在是羡慕。 周四上午就是女子长跑比赛，杨沫只得换好运动t恤、运动裤，在那里做热身运动。 毕竟已经在操场跑了二十天，她倒不担心运动强度，肯定能跑完；只不过，以前，她从未参加过学校的运动会，不知道自己上了场，究竟是什么样的表现。 不待她多想，参赛者开始检录，随即，发令枪响了，女子长跑2000米比赛开始！ 起跑时，身边的女生一冲，杨沫被这么一挤，就落到了后面；随即，“唰唰”两声，几个女生又超了过去；跑了半圈，又落后了几名。 反正已经落后了，杨沫也不急了，把握好节奏，一个人不紧不慢跑了三圈。 渐渐的，却赶上了几个人，中途，还有两个女生体力不支，被扶了下去。 还剩一圈半时，跑得还挺省力的，杨沫有些犹豫：要不要冲一冲呢！ 心里没想好，脚步却已经加快了速度。 不知不觉，杨沫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参赛者。 等到前面只剩一个女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杨沫突然有了一点斗志，她开始加速，拼命地往前跑，非常想要超过她……疯狂跑了两分钟后，却还是差了一点，跑了个第二名。 不过，终于冲过了终点线，她还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周大芬比了个“赞”的手势！ 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居然是周子凯，手里还拎着一瓶矿泉水…… ## 这是什么鬼？眼见已经有同学注意到这里，杨沫为了避免麻烦，走为上计，赶紧找了个借口，拉着粗线条的周大芬往相反方向跑去。 周子凯本想等着杨沫自己走过来，这下落了个空，表情有点愕然。 下一秒钟，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人接了过去，正是如今的女朋友。两人早上刚吵了一架，此刻，周子凯懒得理她。 篮球女生恨恨地望了望杨沫的背影，显然也不是好脾气，她“哼”了一声，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就重重扔进了垃圾桶，还是没忍住，又拉着周子凯质问了起来。 杨沫已经回到了看台上，在14班的区域落座，远远还看到这两人在操场上拉扯，没办法，篮球女生今天穿了件阿迪的彩色t恤，下身穿了一条很短的牛仔短裤，露出又长又直的腿，站在哪里都非常醒目。 ## 不需要参加运动会项目了，杨沫拿出生物书，看了起来，周大芬有样学样，拿出英语单词，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苏小睿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手里也拿着一本地理书，整个人却在发呆。 这种场合看书，班级里总有人说些风凉话，“这么爱学习，也没看到成绩进步啊”、“新晋学霸，果然用功啊……”之类的，周大芬拿着英语书的手伸伸缩缩，一会打开书一会又合上，杨沫却丝毫不以为意，周大芬就更佩服她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也许是体育节的缘故，食堂的伙食也比往日丰富，有咖喱牛肉汤，有扬州炒饭，还有原味酸奶卖。 这一天，正好是蒋玲的生日，也没人知道，她主动说出来，还要请宿舍成员喝酸奶。于是，吃完了饭，303的女生还在食堂的长条桌上排排坐，等着蒋玲排队买酸奶回来。 场面有点傻，杨沫却有点珍惜，她想了个主意，等到蒋玲一回来，女生们就齐声祝她生日快乐，还有考试行大运之类的，在食堂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注目，然后，大家一起喝完了袋装酸奶，喝得干干净净，每个袋子最后压得扁扁的再扔掉。 下午有周大芬的实心球比赛，杨沫帮她拿外套，一路跟着她。脱下了校服外套，周大芬里面竟是一件红底白花的短袖衬衫，肩膀很窄，还有点土气，周围就有女生轻轻的笑声。周大芬讪讪得跟杨沫解释说，“这是我妈帮我做的。”杨沫赶紧安慰她说颜色还挺好看的。 可惜，周大芬虽然力气大，动作却不得要领，没有取得什么好名次。周大芬有些懊恼，杨沫就陪她在操场上乱转悠，不想竟看到了梁大神，他跟几个男生一边说笑着，一边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似乎想要提前撤退。 杨沫顾不上周大芬，一边掏书包（拿地理笔记），一边跑过去（高难度）。 本想假装偶遇，恰好可以把地理笔记还了，然而，等到跑到大神身后时，杨沫已经气喘吁吁了，追得太明显了…… 杨沫先喊了两声“学长”，她人矮声音小，又在身后，几个男生谁也没注意到；她喘了口气，不得不大喊了声“梁珏！” 大神回头一看，面色不耐，“怎么又是你？” 旁边一个男生大笑：“哦！我认出来了，这个就是17号。” 梁珏直接捶了他一下，顿时，几个男生哄堂大笑。 杨沫一片愕然：17号是什么鬼？ 不过，她神智还在，赶紧把笔记递过去，“我是来还笔记的，谢谢你！” 梁珏还没伸手，早有男生嬉笑着把笔记接了过去，“我来看看，日记本里都写了什么，有新意没？” 另一个人赶紧凑上去看，一边又说，“妹子，你这就不懂了，写给梁哥的东西，应该提前找我指导下的……” 杨沫赶紧澄清：“不是日记，是地理笔记。” “咦，还真是地理！” “这字，怎么这么像梁哥的字？” 梁珏拦不住他们，自己率先走了，呼的一下，几个男生也跟着走了。 混乱中，笔记又再度塞回给杨沫，杨沫“喂”了两声，再没人理睬她。 ## 杨沫跑了回来，周大芬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你新喜欢的男生？” 杨沫摇摇头，两人一起慢慢往14班的区域走去。 周大芬清了清嗓子，好像鼓足了勇气，认真问道：“杨沫，你告诉我，喜欢一个男生，是一种什么感觉？” 杨沫有点被难住了，她想了一会，还是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周大芬不解。 杨沫试图解释：“我虽然有很多经历，跟男生也有一些交往。但是如今看来，也不是很纯粹地去喜欢一个人啊……” 第11章 第11章 杨沫原以为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运动会的第二日，周大芬又神秘兮兮地跟她说：“苏小睿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她地理书打开了半天，却一页也没翻过去，头还一直往东南方向看个不停。” 东南方向是高三座位区域，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全都低着，都在做卷子，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杨沫放下生物书，笑嘻嘻说，“是你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吧？这两天一直提这个。” 周大芬急了，连续摇头，“我跟你们不一样，不能恋爱，得好好学习！我们家还指望我能考上大学，再找个好工作，以后供我弟弟读大学呢。” 今天太阳很大，很快就热起来了，周大芬仍旧是一身校服，里面是昨天那件红布短袖，头发都汗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黝黑的额头上。 杨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周大芬又说：“我就是注意到，运动会这两天，大家都双双对对的出来了……” 经她提醒，杨沫才注意到，的确是这样：看台上，不只是自己班级，附近的两个班级里，没有运动会比赛项目的同学们，多的是男生女生坐在一起，有的一起做作业，有的在窃窃私语，胆子大的，还偷偷在背后拉着手。 今日是吉明明负责运动会的广播。胡小玫也坐回看台上，正在跟一个杨沫不认识的外班男生共用耳机，听着同一个mp3。胡小玫一向追求者甚多，也经常换男朋友，杨沫倒不觉得奇怪。 只不过，胡小玫穿了件白色t恤和牛仔背带裤，长发飘飘的，显得很清纯，那个男生长得不错，两人靠在一起，挺像电视里反复播的那个mp3广告…… 运动场地上，也是如此。此刻，进行的是男生四百米的比赛，终点线上，除了裁判，还簇拥着一堆女生，有的尖叫参赛者的名字，有的在双手合十、放在心上祈祷，还有的蹦着跳着，比自己参赛还激动！ 另一侧则是女生的跳远比赛，仍旧有一堆男生围观者，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笑声、叫声。 整个运动场，都散发着甜蜜的青春荷尔蒙，难怪周大芬会问喜不喜欢这种问题。可惜，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杨沫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广播里，吉明明充满感情地念着：“青春的脚步，青春的速度，青春的活力，青春的激情，将会在你们的身上尽情体现。迎接自我，挑战自我，战胜自我！我们相信你们一定能行，加油吧，运动员！终点就在眼前！” ## 运动会终于结束了，闭幕式上，杨沫还到主席台上领了张奖状，女子长跑第二名。 之前，杨沫从未参加过运动会的比赛项目，等到广播里准确念出她的名字时，这种感觉有点奇异。 杨沫赶紧跑上主席台，在胡小玫的带领下，高一（14）班的同学们发出了一阵欢呼，303的女生们，更是其中主力，叫得很大声！ 等到运动会散场，同学们回到教室，讲台上早已堆满了各科卷子。体育节持续一周，学生的心思早散了，各科老师表面不说，心里都有点急了。 各个课代表赶紧发起来，教室里一片纷飞，同学们阵阵哀嚎，也乖乖把一张张卷子折起来、收进书包里。 胡小玫最后一个冲进教室，有些气急败坏，然后，就趴在课桌上不起来，卷子也不折，书包也不理。 苏小睿看了她一眼，理了书包走人了，杨沫赶紧过去问，原来胡小玫是被人惹毛了！ 散场时，胡小玫才发现她的紫色水杯不见了，猜想应该是昨天忘在了主席台上，便趁桌子什么的还没搬走，赶紧过去找。 孰知，心爱的水杯还在，孤零零放在广播旁边的桌子上，里面还有昨天喝剩的半杯水，然而，水里不知被谁丢进去一只金鱼，还是只死金鱼…… 看到这一幕，胡小玫整个人都不好了！！ 凭胡小玫在星海高中的人脉，一刻钟不到，她很快通过两个目击证人，找到这事的始作俑者，是高一（3）班的孟飞。 这个人胡小玫有点认识，他个子不高，脑门还特别亮，是学校辩论队的队长，在校园活动里也挺活跃。 胡小玫直接跑到高一（3）班门口，把孟飞叫出来质问。 她直奔主题，来势汹汹：“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想追我，为了引起我注意，也不用用这么恶心的方式吧？” 孟飞不慌不忙，大笑一声，“追你？我的女神可是吉明明！”然后，他又补了一句，“我喜欢有内涵的！” 窗开着，孟飞的声音又大，三班教室里顿时一片哄堂大笑。 胡小玫差点气晕。 孟飞又说：“这金鱼死了，挺可怜的。我总得帮它找个地方安置吧，那杯子挺好看，又没人认领，正好！谁知道是你胡大小姐的杯子啊……” 胡小玫脸色铁青，直接从陪自己过来的男生手里，把杯子抢了过来，扔向孟飞。 孟飞的身手灵活，躲得挺快，杯子重重摔在地上，死掉的金鱼慢慢滑了出来…… 他“啧啧”两声，又说：“只听说胡大小姐你没内涵，不知道你也连爱心也没有！这金鱼都死了一天了，你还是不放过，让它不留全尸、不得安宁……” 杨沫无语，这人也真够毒舌的，难怪能把胡小玫气成这样！ 杨沫赶紧骂他两句，胡小玫嫌弃骂得不够到位，又破口大骂了一会。杨沫陪在旁边，不住地点头，又说待会请胡小玫吃点东西，她才稍微好点。 杨沫想了想，借口运动会比赛拿了名次，让周大芬再叫上303全体一起，大家背着书包，手挽着手出了校门，走到了卖羊肉串的新疆人摊子上，长长的烤炉烧得很旺，黑炭里火星在不断地乱窜，油汪汪的羊肉串在上面滋滋地烤着，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味！ 早就想来回味下了！杨沫赶紧掏出那个y的钱包，拿出唯一的一张百元大钞，豪气地要了五十串烤羊肉串，加上胡小玫，六个女生吃了个爽！ ## 等到回了家，天色已有点暗。 照旧是满满一桌菜，爸爸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却还是忍耐着。 杨沫洗了手，给爸妈、自己都盛好了饭，坐在饭桌前，开吃。 爸爸妈妈对望了一眼，似乎在催促对方先开口询问。僵持了三秒，爸爸叹了口气，举起筷子，下了定论：吃完饭再说。 杨沫是故意的，吃多了羊肉串，她先夹了一些凉拌木耳清清火，然后才开口：“忘了说了，这次期中考试，虽然也没有考好，还有点偏科，但是前进了十几名，回到了上学期期末的水平。” 爸爸明显松了一口气，妈妈笑着开始给杨沫盛鸡汤。 杨沫又说：“你们放心吧，我现在知道努力了，以后会继续进步的。” 爸爸没在意这种表决心的话，反而抓住了一个重点：“偏科？你是理科不行，还是文科不行？” 杨沫故作轻描淡写：“理科。” 爸爸皱了眉头，“要是文科还好，多背背，理科就……有时候，学习也是要看脑子的。” 杨沫：“……”这是嫌弃她笨？老爹，智商是遗传的好嘛…… 妈妈赶紧打圆场：“女孩子嘛，理科不好也正常，反正到了高二就分科了，选文科就好了。” 爸爸想了个主意：“要不要请家教？数学家教。” 杨沫说：“我先自己试试吧，不行，再请家教。” 吃完饭，杨沫想起来，还给妈妈看了那张长跑比赛的奖状。没想到，妈妈还挺激动的，要把奖状贴在墙上，杨沫赶紧劝阻了她。 回到了自己房间，杨沫灵机一动，书橱里、书桌抽屉里，都翻了一通，果然一无所获！ 杨沫发现：除了幼儿园，她还真没获过什么奖，不管是竞赛、课业，还是业余比赛，一张奖状也没有，连个鼓励奖都没有！ 难怪妈妈这么激动！ 一方面，是杨沫确实学习成绩不拔尖，没资格参加学科竞赛，又没什么特长；另一方面，她也懒于参加老师布置的任何一个比赛，在学校里，哪怕在进入高中之前，虽然表现乖巧，但只求平庸度日。 这也太没有上进心了吧！回过头来，杨沫不禁有点羞愧：之前那三十多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 还好，她能有第二次机会。 抓紧活在当下，杨沫收起思绪，珍惜时间，把书包里的今天发的卷子拿了出来，开始计划完成作业的先后顺序。 她还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数学参考书，是龙门函数专题，还有点厚度，是回来路上在新华书店里买的。 未来两年多，数学当前，无法逃避，杨沫只能面对。 函数是高中数学的基础，她既然想学好数学，就要把上学期的函数知识补上，一步一步来，打好基础。 第12章 第12章 那一日，胡小玫与孟飞针锋相对，她的新任男友虽然人高马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拎着水杯，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完全插不进嘴……胡小玫一气之下，当天晚上就跟他分了手，收到的礼物也打了个包，完整地还了回去。新任男友当场泫然欲泣，之后连续给胡小玫写了半个月的挽回信，也无济于事…… 当然，这是后话，整个周末，胡小玫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都在琢磨怎么对付孟飞。 于是，新的一周，孟飞同学连连遭遇倒霉事。 周一，自行车的车轱辘被扎了两个洞；周二，英语作业不翼而飞；周三，交到团委的团员证下发到班级，孟飞的证件上，头像被涂得乱七八糟；周四，社团课上，辩论社的活动教室被换了把锁，孟飞作为社长，保管着钥匙，怎么也开不了教室的门…… 对此，孟飞的反应非常淡定，没怎么生气，甚至没什么焦虑，而是第一时间对问题进行处理：自行车坏了推到对面车摊子上去修；英语作业不见了就去买本新的；团员证反正可以补办，那本旧的直接被他扔进了垃圾桶；至于教室的锁，他直接去学校木工师傅那里，借了把螺丝刀，三下两下撬开了锁，赢得了辩论社的一片惊呼！ 哪怕感觉到肇事者呼之欲出、近在咫尺，他也怀着一种轻蔑的态度，完全不理睬她。 对于这种心理战术，胡小玫更是惨败，她精心琢磨了这些招数，一拳、拳打过去，孟飞却是零反应，她实在是难受得很！ ## 不过，许是转移了斗争对象，这一周，胡小玫跟苏小睿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起来。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人这么些天胡搅蛮缠，整天忙于斗嘴，不管上课、下课都停不下来，听不了课、写不了作业，只有等到晚自修快结束时，凭着杨沫收作业的便利，两个人一起狂抄当天要交的各门作业。 于是，这周二的英语测试，苏小睿没有及格，胡小玫则是全班倒数第2名，杨沫却考了全班第2名，她还是故意做错了两道完形填空。 周三的物理测试，苏小睿勉强及格，胡小玫又是班级倒数，杨沫跟苏小睿考得差不多。 这两人成绩大幅下滑，英语老师和物理老师都非常吃惊，赶紧告知了班主任。 于是，两人被班主任轮流叫去谈话，却难得一致地、旗帜鲜明地抵抗了班主任想要调开两人座位的决定。 苏小睿的理由是：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这么直白地说过话，还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么跟胡小玫斗嘴，说说实话，感觉还蛮痛快的！ 胡小玫的理由是：苏小睿虽然腹黑了点，不过，通过这些天的斗嘴，基本了解了苏小睿的真实性格，两人直来直往，有啥说啥，挺好。再说，现在与孟飞的斗争强度太大，需要休养生息，她可不想换什么新同桌了！ 于是，胡小玫送给苏小睿一个蝴蝶结发夹，率先表示了友好；苏小睿忍住鄙视，收了这个她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带的发夹，两人开始建立友谊。 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友谊不断升温，再加上杨沫、周大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女生小团体，可以分享心事，讨论八卦，诉说彼此的烦恼。 她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团体，竟然持续了很久很久。 ## 这一周，杨沫开始啃那本《龙门函数专题》，她用一周的时间，记住第一章的知识点，再磕磕绊绊独立完成第一章所有的习题，一对答案，不到六成的正确率，好想死…… 趁着胡小玫跟苏小睿关系升温，她赶紧拿着这本数学参考书，向苏小睿请教错题。 苏小睿拿着这本龙门专题，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表示：这本书编排合理，知识点详略有致，重难点突出，习题包罗万象，有一定难度……杨沫选的不错！ 听此评价，尽管贵，周大芬也赶紧去买了一本。胡小玫也想买，被苏小睿拦住，说她一定不会看，不要浪费钱…… 苏小睿自己也不买，见大家不解，便解释说：作为应试型选手，能省力就省力，这么费劲地背公式、做题目、打基础，不是她的风格……她连期中考试，都是提前一周才进行复习，快速记忆，等到考完试，就忘了个精光！ 之后，杨沫向苏小睿请教数学题，发现人家果然是忘得精光，不管是什么题目，都要先翻一会数学书，读两遍知识点，然后想一会，再给杨沫讲题。 杨沫不得不猜想：苏小睿文科不好，是不是人家懒得背啊…… 同时，苏小睿看出来杨沫是真心想学好数学，就建议她：遇到不会做的题目，还是要坚持独立思考，这一次想不出，重新看看知识点，再想一次，换个角度想，自己想出来的，才是数学思维的提高。做错的题目也是一样，同时，不管是知识点，还是题型，都需要总结和回顾。 苏小睿还鼓励杨沫：参考书选得对，方法也对，她只要坚持学下去，数学成绩的提高，只需要假以时日！ 然而，杨沫摸一摸这么厚的一本书，心里却在流泪：道路是正确的，却是无比漫长的…… ## 苏小睿说的没错，杨沫咬牙坚持做完了龙门专题的前三章，经过这种地毯式的碾压和独立思考，基本上涉及到知识点，再出题目，无论是作业上还是测验中，杨沫都完全不会出错了。 同时，杨沫开始认真听数学课，哪怕年老的朱小仙，讲话不太清楚，板书也有些凌乱；晚自修的时候，杨沫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独立完成数学作业，然后交上去，不对答案。哪怕错了也不要紧，她会整理错题，并研究是在思维的哪一步出了错，并进行总结。 这样下来，连续一周，数学课上，针对朱小仙的提问，杨沫都准确说出了答案。 朱小仙非常意外！ 一时没了杨沫可以批评，朱小仙反而有点不适应：难道题目太简单？ 她迟疑地点了其他几个同学，都回答不出，赶紧骂了两句…… 不光如此，杨沫的数学测验成绩也在逐渐提高。果然，时间放在哪里，是可以看得到成果的。她开始顺利摆脱“数学学渣”的称号。 ## 一天，杨沫整理书包时，翻出了梁珏的那本地理笔记，忽然想起了那天起哄的“17号”。 17号到底是什么鬼？她琢磨了一会，无果，忍了三天，终于向胡小玫讲了这件事，故作无意地说，如果胡小玫认识高二（1）班的男生，如果对方提到梁珏，可以顺口打听下…… 一个中午的时间，胡小玫就打听出来了。 不过，她的表情有点复杂，又有点歉意，对着杨沫，欲言又止了半天。 什么原因？能让见过世面的胡小玫欲言又止，杨沫不得不心里发毛。 催了半天，胡小玫终于说，“他们说，你是梁珏的第17个追求者……” 杨沫：“……” 周大芬一口水喷了出来，只有苏小睿还保持淡定。 胡小玫继续说，“他们还说，你的追求方式怎么这么土，写情书、送日记这种招数，早就被用烂了！” 反正是一场误会，杨沫也不是很在意，随便评论：“我排17号？大神这么风采绝世，追求者也不是很多嘛！” 胡小玫面色微妙，“17个的确不是很多，但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这下，连苏小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胡小玫深深吸了口气，一股脑说了出来，“本来，这些男生只知道你是高一的，对你印象不深。我这么一问，没过一会，你就被人肉了出来，姓名、长相、成绩什么的。另外，还有个女生认识周子凯，她告诉大家，17号就是周子凯的那个前女友，刚被他甩了……” 杨沫：“……” 有这么一段“黑历史”怎么破？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生活……幸好还没长出满脸的痘痘，皮肤还光滑，杨沫摸着自己的脸聊以安慰。 自此，杨沫再不想看到那本地理笔记，直接扔在了课桌最深处；从不出现在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最怕在食堂、操场碰到梁大神本人，远远瞥见相似的身影，就赶紧退避三舍…… 杨沫生怕自己再度成为一场场闹剧的主角，又浅薄又尴尬，从而埋没了这一场重生的意义。 第13章 第13章 又过了两天，星海高中针对期中考试的成绩，对学生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表彰。 这种针对优秀同学的表彰，学校一直有的，不过都是放在每个学期的期末，针对的是期末成绩。这一次，因为星海高中新来了一个校长，又主管教学，想让学生认识一下，再好好动员下学生们的学习，想不出新意，只能临时进行个表彰。 因为体育节的缘故，这个表彰又硬生生推后了一周，拖到大家都快忘了期中考试的时候…… 表彰活动放在了周五下午，放在全体学生大会、进行消防安全教育的前面，仪式也很简单，就是副校长宣读下期中考试三个年级前十名的同学，校长发个奖状奖品，然后副校长进行发言，给大家打打鸡血。 不过，表彰仪式虽然简单，能登上台的同学还是出尽风头，令人折服。 毕竟，星海高中作为l市最好的高中，历来最重视学习，高考成绩在s省一向名列前茅；而对于学生们，别的爱好、特长都是其次，唯有拔尖的学习成绩，最有说服力，能以一纸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形式，给高中生活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保证你通向光明的未来。 表彰仪式上，即便是年级前十，登上台的高三学生都有点灰头土脸的，没什么笑容，毕竟高考在即，又是一考定终身，即便现在成绩拔尖，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而高二年级里，杨沫只认得梁珏，他这次考了高二年级的理科第二名，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学霸。 不过，轮到梁珏上台时，杨沫不自觉地往座位下面缩了缩……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除了自家那三位，没人觉得她能跟梁大神有什么关联。 胡小玫评论说：“那个就是梁珏？果然挺帅的！” 周大芬瞪大了眼睛，趴在前排椅背上使劲看着。 苏小睿则是同情地望了眼杨沫。 而轮到高一年级是，前十名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个女生又矮又胖，另外一个就是吉明明，她考了年级第7名，因为人又长得漂亮，所以格外引人注目，她姿势优美地接过校长颁发的奖状时，还有高年级男生在下面吹口哨。 胡小玫不知脑子抽了什么风，问道：“你们说，如果我拼命学习，会不会也考到年级前十，站在领奖台上？” 杨沫与周大芬对视一眼，有些同情地望着胡小玫，说不出一句话。 苏小睿说：“绝对没可能！考到年级前一百，还有可能靠勤奋，前十绝对是要智商了！你的智商是硬伤。” 胡小玫：“……” 周大芬来了兴趣，小声问，“那我呢那我呢？” 苏小睿噎住，看看周大芬，不忍打击，想了想，慢慢说：“这样吧，高二分科，你一定要选文科，再让杨沫给你补英语，我给你补数学，算了，杨沫也把数学给你补了吧，她基础牢靠……然后，咱们再碰碰运气，搞不好哪一次卷子特别简单，你也就考到了！” 周大芬：“……” 她又好奇地问：“那杨沫呢？” 苏小睿笑了：“……都让杨沫给你补英语、补数学了！” 周大芬便无比崇拜地望着未来的年级前十（杨沫同学），杨沫禁不住笑了，“别听苏小睿乱说，我这种学渣，连班级前十都还没考过呢！……对了，苏小睿，那你自己呢？” 苏小睿淡淡一笑，不知道眼睛望向那里：“我可没你在学习那么拼命，多半没可能！不过，如果能有一点动力…” 胡小玫和周大芬听了便笑了，杨沫倒是心下一动，想追着苏小睿再多问两句。 孰知，这时候，除了年级前十名，副校长又宣读起了三个年级期中考试李，各个单科第一名的同学名单。 高一年级语文第一名，居然是高一（3）班的孟飞。 胡小玫忍不住又暴怒，不过她后来说：“孟飞这人，我都说不过他，可见他口才有多好了，难怪语文第一名！” 所谓的表彰，台上站一站，接过一张极其简单的奖状，奖品则是一些烂大街的各科教辅书。 然而，能够站在台上，就是星海高中的焦点与光芒所在。坐在台下的众多同学们，望着台上的光芒们，不管自己成绩好坏，不管自己是否真心喜欢学习，不管是学霸、学渣，无一例外的，都十分的羡慕。 ## 在这一场主题为孟飞的战役里，胡小玫节节败退，却从来没有放弃。 她在学校活动里十分活跃，还是团学联组织部的干事，组织部有一项重要的常规工作，就是给各班的行为规范进行打分：教室的卫生情况，同学们是否穿着校服、佩戴校徽，眼保健操、课间操的纪律之类的。 胡小玫负责打分的，正是高一、高二年级的眼保健操纪律。 一开始是下意识的，胡小玫路过高一（3）班，哪怕看不到孟飞本人，她总是恨恨地扣点分，后来，就变成故意的了。 眼保健操时，各班都有些混乱。因为，下课铃响了，学生们还待在教室里，总有一些学科老师走到教室，递进来一些测验卷子什么的，虽然有眼保健操的音乐，但是课代表忍不住就发试卷了，大家都着急知道自己的测验成绩，谁还有心做眼保健操啊…… 再加上，还有一些体育课、计算机课什么的，需要转换教室，往往不是走的早了，就是回来的迟了，眼保健操有人缺席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胡小玫针对高一（3）班的扣分都是有依据的，只不过面对这个班，她格外严格罢了，谁也说不出不是。 何况，胡小玫自己觉得：孟飞不是个东西，她为民除害，连累高一（3）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 行为规范的分数连续两周垫底，高一（3）班的班主任也坐不住了，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班级的同学们年岁相差不大，平时称兄道弟，关系不错，三言两句问出了缘由。 毕竟胡小玫是校园名人，她跟孟飞在教室外吵了那么一架，大家印象深刻。之后，天天眼保健操时，胡小玫又脸色阴沉地在高一（3）班的教室外面晃悠，想不注意也难。 班主任不愁了，他笑着把孟飞叫了出来，去搞定胡小玫，搞定班级的行规分数。他还拍了拍孟飞的肩膀，表示信任孟飞一定能最短时间搞定。 ## 班主任这么一说，要去面对胡小玫，孟飞其实挺头疼的。 一条死金鱼引发的风波，惹怒了胡小玫，后来她搞出这么多事，他也始料未及。 懒得理会胡小玫，因为一眼就看得清楚她的性格，想要平息事件，不理睬她，才是上计。不过，胡小玫能坚持这么久，他又是第二个始料未及。 虽然没那么受影响，他也挺厌烦她的，毕竟每天要修个自行车什么的，多了很多事，浪费时间。 不过，连累班级被扣分，班主任可能还会被年级组长批评，他也有点过意不去，这个问题总归要解决。 孟飞行动力挺强，想通了之后，下一节课课间，他就跑到高一（14）班门口去找胡小玫了。 盼望了许久的画面，孟飞往那里一站，即便看上去不怒不气，胡小玫也觉得自己赢了。 她禁不住有些得意，一得意就忘形了…… 于是，她慢悠悠走了出去，还要假装一下：“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怎么不太认识你啊！” 孟飞一开始还挺平静，被这么一问，瞬间就怒了。 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遇到了这样一个女生，纠缠不休不说，还这么做作！尼玛你搞出这么多事，居然还假装不认识！ 孟飞决定直接去找组织部的部长沟通行规分数的事了，他根本懒得再理会胡小玫。 不过，临走前，他也要恶心她一把，于是孟飞盯着胡小玫的眼睛，一字一顿说，“这位同学，你不认识我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坏事做得这么多，不怕遭报应啊？” 然后，转脸就走了。 胡小玫直接愣在了当场，回到座位上还红了眼眶。 好的不灵坏的灵，也许真是小坏事做多了，只隔了两天，胡小玫上体育课的时候，忽然觉得腹部疼痛难忍，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结果，她被诊断出来阑尾炎，打了半天点滴也没有消炎，只能动手术割掉阑尾了。 第14章 第14章 阑尾炎不能耽误，胡小玫直接请假一周，动了手术。 周末，杨沫去看她时，胡小玫已经出院回家了。 三年前，胡小玫搬了家，已经不是杨沫小学时写过作业的那个地方。杨沫拎着一兜水果，按照电话里胡小玫妈妈说的地址，坐了三站公交，很快找到了，在一个设施齐全、绿化也不错的小区里。 杨沫进了门，胡小玫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只有一个保姆阿姨在家。 胡小玫半躺在粉色床上，身后垫着两个枕头，旁边堆着一摞漫画书，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不错。 见杨沫来了，她开心地要跳起来。 杨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按在床上，胡小玫还在说：“我没事，已经可以下床了。” 杨沫问：“现在还痛吗？” 胡小玫摸摸腹部，“现在已经不痛了，只有用手按上去才痛。” 然后，胡小玫绘声绘色讲起了动手术的过程：换手术服的时候，自己的腿都在抖；打麻醉时，整个背都凉凉的；而最难过的时候，是做完手术，要躺在台子上，不吃不喝几个小时，动不了、也没人陪，这个时候，麻药也慢慢过去，痛感一点点加剧，绝对是生不如死…… 虽然知道胡小玫肯定夸张了点，杨沫还是听得心里发毛。 杨沫还给胡小玫带来了这一周的各科作业，还有自己已经做好的作业，反正胡小玫也不会做，能看看答案也好。 还有周大芬和苏小睿写的祝福卡。周大芬写得满满的字，哪怕她跟胡小玫其实也没有多熟；苏小睿只有一句：早日康复，有了你虽然比较吵，没了你也有点无聊！ 两人又一起看了会电视，播的是张卫健演的方世玉，他是胡小玫最喜欢的男明星。胡小玫还买过很多贴纸和海报，不过房间的墙上却没挂张卫健的海报，只挂了两幅风景画，还有她自己的艺术照。 不过，杨沫觉得，胡小玫自己的房间里居然有一台电视，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胡小玫的父母太开明，相信她的自我管理能力？还是放养型的教养方式，让女儿随心所欲。 看完了一整集连续剧，胡小玫又神秘兮兮从枕头旁拿起一小摞卡片，都是这一周寄到她家里来的。她在学校人缘很不错，这次生病动手术，很多同学寄来祝福卡。 胡小玫抽出其中一张，拿给杨沫看。 这张卡片跟周大芬那张一模一样，素淡风格，唯一印的两支花还有点土，是直接从学校的小外部里买的。 卡片上写的字也不多，字迹也潦草，写着：经过此劫，你已经少了一块（阑尾），但是我对灯起誓，一定不会歧视你！胡小玫同志，早日康复。 下面还没有署名。 杨沫问：“谁寄来的啊？” 胡小玫忍着兴奋，故作严肃说：“一定是孟飞！” 杨沫不解：“你怎么知道？” 胡小玫不知从哪里又抽出一本作业，还是本英语作业，上面写着孟飞的大名，就是她之前搞恶作剧时藏起来的那本。 她说，“我反复比对过了，字迹一模一样，绝对没错！” 杨沫：“……” 英文写法跟中文字迹能对得上吗…… 不过，望着胡小玫亮闪闪的眼睛，杨沫觉得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差不多快到晚饭时间，阿姨送进来粥，杨沫想到爸爸妈妈还在等自己吃饭，便起身告辞了。不知道为什么，杨沫觉得：胡小玫的家虽然装修得很现代、艺术，却感觉不到什么温暖。何况，如果换成自己，动完手术在家里休养，爸爸妈妈一定会陪在身边。 ## 那天，孟飞怒气冲冲，跑到团学联找到组织部的部长，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部长笑了，“这些我都知道啊！” 这下，孟飞有点愣住了。 部长解释说：胡小玫扣分扣得起劲，却是跟他打过招呼的，还解释过原因。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坏事，胡小玫都挺坦荡的，不虚伪、不阴私，对谁都是这样。 他本想着，等到胡小玫这阵脾气过去了，再给高一（3）班补上几分。不过他相信，即便自己不提，胡小玫也会自动补上的，她脾气一向来的快去的坏，另外，在工作上，态度还是挺公允的。 最后，部长怕了拍孟飞的肩膀，笑着表示安慰，“小兄弟，这段时间，被胡小玫折腾得不轻吧！我们都很关心你们的战况啊，你还是可以的，到现在也略胜一筹，别这么多怨气啊……再怎么着，也是你先得罪她的啊……” 孟飞不语，心中有点乱，同时也出乎意料：他平生最讨厌做作虚伪的女生，本以为胡小玫属于这一类，所以对她恶语相向，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没想到她这个人原来是坦荡性格…… 过了两天，孟飞又发现：组织部换了个同学来检查眼保健操纪律，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胡小玫病倒了，据说还做了手术……他不由得联想到了，那一天自己对胡小玫的“诅咒”。 还是有点不安的，于是，孟飞通过团学联的一些关系，要到了胡小玫的家庭地址，寄了张祝福卡过去，不过，他到底没写上自己的名字。 ## 一节数学课后，朱小仙把杨沫叫了出来，说要找她谈一谈。正好下面一节课是体育课，朱小仙的意思就是杨沫不必去上了。 杨沫不由得心里发毛。 到了办公室，里面的老师不是很多，朱小仙坐下来，又拉了张椅子过来，示意杨沫坐下。 然后，朱小仙一言不发地看了杨沫半晌。 被这样盯着，杨沫心里越来越毛，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终于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朱小仙这才反应过来，她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年纪大了，一想事情容易回不了神。 她开口说：“我教了几十年的书，带过这么多的学生，没想到，自己对学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就忽然转了性子？” 原来，朱小仙是觉得杨沫的改变太蹊跷了。 之前，她也不是故意针对杨沫。一天早上，朱小仙去教室上课，半路看到一个女生提着一袋早饭，还挺丰富，蛋饼豆浆什么的，送给一个男生。男生拿了早饭就想走，女生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问东问西，似乎在嘘寒问暖。 这个时候，预备铃响了，女生仍旧站着不动，拉着男生的胳膊，还要讲几句话。出于老师的职责，朱小仙在身后喊了两声“上课了”，这个女生却完全置如罔闻。 等到了教室，朱小仙已经上了五分钟课，看到这个女生从教室后门溜进来，居然还是自己教的这个班级里的。 于是，朱小仙心里冒火，就当着全班的面，把这个名叫杨沫的女生狠狠数落了一番。 然而，杨沫并没有改变，上课不是神游，就趴在课桌上睡觉；数学作业要么一塌糊涂，要么一看就是抄别人的。朱小仙上课提问，她自然回答不出，最初还有点羞窘，后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这种女生，也是朱小仙最讨厌的学生类型，爱情至上，自轻自贱，一点也没有自我价值感。朱小仙非常看不起她。 于是，朱小仙每节课都会提问杨沫，哪怕确定杨沫回答不出来，也不会因为被骂而努力学数学，她还是持续这样做。 因为，骂完人之后，朱小仙自己也会舒服很多。最近，朱小仙也挺不顺利的，高一（14）班的数学成绩垫底，自己退休在即，家里婆媳关系还不和。 ## 杨沫不由得暗叹朱小仙的眼神毒辣，的确，以自己当年的状态，年纪小、阅历少，沉溺于失恋、长痘的痛苦中，身心状态都一塌糊涂，根本没可能一时间调整过来。 不过，面对朱小仙，她也不敢胡乱编一通，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简单应付了一句，说自己想通了。 朱小仙等了半天，只得到了这么一句，只好说：“好吧，既然愿意学习了，也是好事。” 然后，朱小仙说她发现杨沫一些知识点的题目没问题，另外一些则完全没学好。如果杨沫愿意的话，可以到晚自修到她办公室待一会，她愿意来辅导一下。 杨沫犹豫了一秒，答应了。 ## 以前的杨沫，很怕朱小仙，甚至害怕任何一位老师。 即便是高一之前，杨沫在老师面前只是乖巧听话、遵守纪律，从未跟任何一位老师很熟悉过。她从来不是老师会喜欢的学生，因为，她觉得老师是大人、权威者，在他们面前，只有听话的份，没什么自信，也不会表达自己的主见。 朱小仙毕竟是老教师，即便如今有些口齿不清……杨沫跟她补习了两个晚上，听得用心，课后习题也跟着做，数学成绩很快又提高了不少，非常受益。 同时，这么近距离地跟朱小仙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恐惧感与抵触感不自觉地就降低了，慢慢的，杨沫也敢于跟朱小仙讲讲自己学数学方面的困惑了。 杨沫有一个发现：就像没有完美的学生一样，也没有完美的老师。但是任何一个老师，哪怕性格、学识上有种种缺陷，能够站上讲台，仍旧有学生值得学习的地方。 于是，杨沫以后听课更加认真了，也愿意举手回答问题。 后来，杨沫还发现：老师是一个人，学生也是一个人，人与人之间，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建立深厚的友好关系的。当然，这是很久之后，她帮朱小仙一起，研讨过婆媳关系之后…… 近期的事是，朱小仙突发奇想，让杨沫当了数学课代表，杨沫顿觉压力山大！ 第15章 第15章 朱小仙的话音刚落，高一（14）班就炸了锅！全班同学们都看着杨沫，有人好奇，有人不解，有人不平……一时间议论纷纷。 毕竟，前不久，朱小仙每节课提问杨沫、再骂她一顿的画面，大家还记忆犹新。 怎么几天不到，就翻了篇呢？！何况，杨沫一向在班级不声不响，除了期中考试进步了一些之外，实在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周大芬也有些担忧，望着杨沫说，“这不会是朱大仙针对你的新招吧？” 苏小睿转回头一笑，对周大芬，也对杨沫说：“想那么多干嘛！” 不管别人怎么样，杨沫只能坐得直直的，装作聚精会神在听课，输人不能输阵…… 然后，朱小仙就对全班说：“吵什么！还不向数学课代表学习，好好听课！” 杨沫：“……” ##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下课铃响了后，杨沫就坐不住了。 因为门口来了个高大身影，对着门口同学说，“我找杨沫，你帮我叫一声！” 杨沫距离门也不远，听到了这一句，抬头一看，竟是周子凯！这时候，朱小仙还在收拾教案，没离开教室呢…… 杨沫心里一抖，但她又不能不出来，于是，她迎着全班大多数目光，走了出去，神情严肃地问周子凯有什么事。 这时，朱小仙扶着老花镜，从他们身边走过，杨沫不禁又抖了抖。 周子凯神色竟有些踌躇，他望着杨沫，又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她近了一些。 杨沫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被周子凯一把拉住。 未及挣脱，他又从背后伸出来另一只手，手中是一张谢霆锋的海报。 周子凯说：“沫沫，我们和好吧！” 什！么！鬼？ 杨沫懵逼了！ 两秒钟之后，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赶紧找了借口溜了，也不管周子凯是什么表情…… ## 这个上午，杨沫当之无愧地成为高一（14）班的焦点。她硬撑着听课，然而，面临这么多打量的目光和讨论，心情自然不好。 苏小睿还说：“如果胡小玫在，一定会夸你人生赢家！” 杨沫：“……” 由于最近苏小睿频出金句，在周大芬眼中简直是智慧之光了，于是，她赶紧问：“那你觉得呢？” 苏小睿说：“杨沫是焦点体质，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 中午食堂吃饭时，杨沫也胃口不好，不过想到下午还有那么多课，也慢慢吃完了一碗荠菜肉馅的馄钝，吃完后，居然，心情也好了一些。 随即，杨沫她们三人站起来，一边收盘子，一边要往门口走去。 孰知，背后冲过来一个高个子女生，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汤，竟想泼在杨沫身上…… 幸亏，还有几个男生过来放盘子，就在旁边。一位男生见状，顺势助人为乐，推了杨沫一把，结果，汤就泼到了他身上…… 足有大半碗热汤，洒在这个男生身上，肩膀上还有两块番茄，一片蛋花…… 杨沫一看，竟是自己的前夫，王轩！ 顿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太受刺激了…… 泼汤的女生自然就是周子凯现在的女朋友，那个篮球女生。她见没泼到杨沫身上，杨沫身边的人还不少，就红着眼睛骂了两句“不要脸”之类的，怒气冲冲走了。 见杨沫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一会红一会青。 苏小睿她们以为她受刺激太大，一时反应不过来，赶紧帮着跟王轩不住地道谢，然后推着杨沫走了。 尽管没有泼到身上，也溅到一点汤汁，杨沫先到食堂旁边的宿舍去换件衣服，顺便缓一下神。 苏小睿第一次到女生宿舍来，还挺新鲜，里外转悠了一圈，说：“要不我也住到宿舍里来吧！” 周大芬马上举双手表示欢迎，表示303还有一张空床。 多一个人来住，公共空间更小，宿舍里会更挤，蒋玲她们脸色瞬时变了。 苏小睿马上对周大芬说，“我开玩笑的，高一都快结束了，哪能申请啊，要住也是高二分科后了。” 换好了衣服，杨沫差不多也想通了：周子凯反正要解决掉；泼汤什么的反正就是个小挑衅；王轩嘛，继续屏蔽……不至于挡个汤，就喜欢上自己的，何况旁边一个女生在骂自己不要脸呢！ 最近，杨沫跟蒋玲她们也相处得不错，便把食堂的悲惨经历讲了一遍，顿时得到了很多安慰，大家一起骂了会篮球女生…… 同时，蒋玲她们也很好奇杨沫会不会跟周子凯复合，杨沫赶紧摇头。 周大芬还嫌不够乱，在那里补充，“杨沫都有新的喜欢的人了！” 杨沫：“……” 蒋玲她们三个异口同声：“谁啊？” 杨沫赶紧堵住她们的嘴，拿出零食盒，把零食一袋袋拆开，张罗大家一起吃。 苏小睿笑，“你调节心情的方式，是吃东西？” 杨沫一本正经学着苏小睿的腹黑，“不是，是给你们吃，看你们吃胖了，我就高兴了……” 大家：“……” ## 杨沫本想着安静两天，好好写会数学作业。然而，傍晚时，周子凯又来了高一（14）班门口，不过，这一次，他没叫杨沫出来，只是扔了一大包零食进来，说给杨沫，然后，他就走了。 这包零食从门口递进来，一个个同学传到杨沫手里。 14班又被轰动了！ 杨沫看都没看，直接把零食给周大芬了。周大芬拆开袋子，里面有薯片话梅巧克力饼干什么的，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两颗心，写了几句话，说分手后一直不能忘记杨沫，还喜欢她，求复合之类的。 周大芬看了卡片都脸红了，说：“周子凯好深情噢！怪不得当初你对着月亮念他的名字一千遍……” 杨沫：“……” 她安慰自己：这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需要马上解决一下。 需要找周子凯谈一谈。 ## 杨沫让周大芬去传话，约了周子凯晚自修的课间，在操场东北角见，这个课间足有25分钟，应该可以说清楚了。 周子凯如约来了，一见面就要来拉她的手，感情人家以为杨沫已经接受了复合。 杨沫赶紧把手放在背后，又推后一步说：“我想跟你谈谈。” 然后，她赶紧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两个人真的不适合，还是分手比较好，你以后千万别来找我了，也别提什么复合了……” 周子凯根本不相信，他以为杨沫还在为当初的分手而生气，立刻打断她，“之前是我不对，你也别因爱生恨了！当时也是梁冰冰主动找我的，我还没想好呢，她就逼我分手了……” 杨沫：“……”因爱生恨是什么鬼！ 篮球女生原来名叫梁冰冰。 周子凯继续说：“我是真心求复合的，你也就别考验我了！我虽然交了这么多女朋友，跟你相处最舒服了，你没那么烦，能听我说话，还会给我买好吃的早饭……咱们还是和好吧！” 怕杨沫不相信，他还补了一句，“梁冰冰没你好，真的！” 杨沫：“……” 遇到这种自恋体，应该怎么破？！ ## 周子凯还在滔滔不绝，又讲起了最近的生活：篮球比赛的失意，篮球队人际不合，梁冰冰有多烦人…… 可是，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剩十分钟就上课了，事情一点也没有解决，杨沫有些急了！ 她能够理解周子凯：听上去，周子凯遇到了一些挫折，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迷茫期。他可能觉得无助，又不愿意承认和面对，不过也希望有人陪他度过。相比梁冰冰，她是个更好的选择而已。周子凯也没多少喜欢她，无非是相处舒服罢了…… 然而，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她连自己的路都尚未走好，自然没办法助人为乐，在这个时间点陪伴周子凯，再说，他们本来就三观不合。 又看了一眼手表，杨沫下了决心，大声打断周子凯：“你停下，听我说！” 周子凯吓了一跳，瞪着杨沫。 杨沫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真的！我发誓！” “你也不是喜欢我，而是对生活迷茫……不过，你迷茫你的，别找我了。我也帮不了你……还是要靠你自己。” 杨沫后面说的话，周子凯半懂不懂，有点触动，但也需要时间消化。 同时，他虽然被震住了，仍旧有点半信半疑。 于是，杨沫决定下下狠药：对待周子凯这种自恋体，还是得讲点通俗易懂的！既然已经被排成17号了是哇…… 她说：“主要原因是，我喜欢上别人了，就是高二的那个梁珏……他脑子聪明，学习成绩又好。我现在觉得，男生有内涵比较重要……” 周子凯：“……” 见他脸色变了，杨沫见好就收：“你虽然比不上他，也是有很多优点。一时失败别放弃，加油吧！” 说到这个份上，杨沫觉得差不多了，转身要走。 周子凯在背后说：“杨沫，我觉得你成熟了很多，是因为跟我分手刺激的吗？” 杨沫：“……”不自恋你会死吗…… 她随便搪塞两句，赶紧跑远了：周同学，以后不见…… 第16章 第16章 杨沫跟周子凯“通俗易懂”的谈话收到良好效果，自此，他再没去找过杨沫。然而，周子凯显然也受够了梁冰冰，她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周子凯的前任。 对此，梁冰冰非常不能接受，据说，每天都要到周子凯的教室、打球的场地上围堵他，然而，不管她如何哭哭啼啼、撒泼打滚，周子凯都是一张坚贞不屈的冷俊脸…… 梁冰冰也非常恨杨沫。 不过，自从食堂泼汤之后，许是因为效果不佳，她也再无激进的报复举动，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到处讲杨沫的坏话。 第一天，周大芬焦急万分地告诉杨沫，梁冰冰就在不远的走廊上，跟隔壁班的女生大声宣传杨沫多么心机重，报复心强，使出浑身解数，抢了自己的男朋友…… 第二天，蒋玲玲吞吞吐吐地跟杨沫说，买早饭的时候，听到后面排队的女生在议论，14班有个杨沫，恋爱经验如何丰富，对待男生可有一招了…… 第三天，苏小睿强忍着笑通知杨沫，如今她已经声名鹊起到什么地步！连去小卖部买瓶饮料，都能听到几位女生在议论杨沫虽貌不惊人，但脸皮厚得惊人，千辛万苦追到了周子凯，又甩了他，妄想再去追梁珏……真是懒□□想吃天鹅肉！ 杨沫：“……” 她本来不在意这种谣言，但是按照这个速度传播下去，传到班主任或者朱小仙耳朵中，造成什么误会就不好了；何况，万一再传到爸爸妈妈那里，让他们误解伤心，就更不好了。 上个周末，吃完晚饭，爸爸还破天荒约杨沫，出去散了会步，爸爸问了会学习，又问了会宿舍生活，杨沫挺放松的，有什么就回答了什么，两人聊得挺愉快，路上还买了束香喷喷的栀子花，带回家给妈妈，家庭气氛非常好。 父女关系刚刚缓和，可不能被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梁冰冰给搞砸了！ ## 杨沫正想着怎么办呢……胡小玫的身体差不多养好了，这一日正好返校上课，现成的一个救火队员！ 这么久没来学校，胡小玫心里也痒着呢！一个上午，除了朱小仙的数学课，不管是上课还是课间，四个女生都用来明着暗着聊八卦了，小纸条都写了几十张。 胡小玫一会激动惊呼，连连夸赞杨沫令她刮目相看，简直人生赢家！一会又义愤填膺，还未等杨沫开口，中午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跑到团学联的办公室，帮杨沫“洗刷清白”去了！ 在星海高中里，比起梁冰冰，胡小玫显然人脉更广，人缘也更好！ 何况，胡小玫很讲义气，帮杨沫也帮得非常拼，号称：用她胡小玫的人品，保证杨沫的人品！还说，杨沫是她看着长大的，小白兔一样的女生，单纯地不能再单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 单纯到傻乎乎地当了渣男周子凯的女朋友，还每天早上给他买最难排的鸡蛋灌饼呢！如今，周子凯想甩了梁冰冰，只不过用杨沫当借口罢了！ 除此之外，只要有女生敢反驳、敢质疑，胡小玫就要冲上去跟人家摆事实、讲道理……用苏小睿的话就是，拼得就差在校园里挂个横幅，上书“杨沫同学是清白的”了…… 这么搞了两天，效果就出来了！碍于胡小玫这尊公主，也没什么人敢在校园里明目张胆地议论杨沫了！ 对此，杨沫十分感激，胡小玫刚康复，冰淇淋什么的都不能吃，只能等她生日时再送份大礼。同时，杨沫发现：这一趟生病回来，胡小玫不仅清瘦了些，人也改变了一些，譬如每次去检查眼保健操时都兴高采烈，语文课也听得十分认真……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午活动课的时候，杨沫她们三个还纹丝不动，趴在课桌上，继续写作业。 胡小玫却拉起她们，大手一挥，说，“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知恩图报，杨沫立刻停了笔，站起身；周大芬随大流，也不写了；最难搞的是苏小睿，后来还是杨沫出奇制胜，挠了挠她的脖子，苏小睿痒得受不了，才从了胡小玫…… 然而，胡小玫带她们，去看了辩论社的比赛…… 进门时，胡小玫还难得地有些羞涩，硬是从打头的那一个，缩到了杨沫她们身后，最后一个走进小阶梯教室。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胡小玫又主动解释：“我们四个，除了周大芬，语文都是短板！我给你们想了个招，看辩论比赛啊！以后写作文就不愁了，既有效，又省力，迅速提高成绩！” 大家：“……” 那一场辩论比赛的主题是“成功是否可以复制”，孟飞作为反方二辩，当仁不让是场上主角。他紧紧抓住“复制”这个词，向大家明确一点：“复制”，就是全盘拷贝，一成不变地照抄；如果根据自己的自身情况进行了调整，就不是“复制”，而是“借鉴”、“学习”了。 孟飞还举了个例子，正好是历史书上的，大家都知道：想要在中国“复制”苏联的十月革命，就注定获得不了成功；而*同志吸取了苏联的经验教训，结合中国当时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就取得了成功。 最后，他总结说：为什么“成功不可以复制”呢？因为，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情况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不会有条件完全相同的两次事件的……太多的事情，看似相似的条件，但仅因为几点小小的不同，成功与失败就发生了完全的逆转。所以，想要依靠完全的“复制”来取得成功，而不考虑不同因素的差异，是完全不可取的教条主义。 非常精彩的辩论，场下都在拼命鼓掌，杨沫更是对其中内涵感同身受，她觉得孟飞真是个聪明又有才华的男生。才华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可是，这样的一个男生，胡小玫哪怕吸引了他，能一直驾驭得了吗？ 杨沫情不自禁望了望身边的胡小玫，胡小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的孟飞，注意到杨沫的眼神，冲她一笑，还挺得意的！ ## 辩论赛散场了，胡小玫还不走，她想要找孟飞说几句话，杨沫她们只能等她。胡小玫找就找吧，还非要等人走得少点的时候，单独与跟孟飞讲几句话，苏小睿忍不住又要打趣她，周大芬在一旁笑呵呵听着。 杨沫正低头出神呢，不妨有个人走到了这边，“喂”了一声。 她抬起头：居然是梁珏！……大神也看辩论比赛？ 一旁，周大芬的嘴巴已经变成一个o型。 梁大神说：“本来也懒得去找你，既然碰上了……我就说了吧。” 大家：“说什么？快说！” 杨沫：“……” 梁大神：“就是拒绝你啊！” 大家：“……” 梁大神略尴尬：“我也懒得解释，反正，就这样。” 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 ## 梁珏声音不大，来的快、去的快，讲话也快……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然而，四个女生都回不了神：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吗…… 过了一会，周大芬率先开口，她同情地望着杨沫，却又忍不住说：“大神连拒绝人的姿势也好帅啊！” 苏小睿接上，对着周大芬：“要不，你排个十八号？” 周大芬作势要把手放在她脖子上，两人笑闹了起来。 胡小玫本想帮杨沫骂两句梁珏，无奈孟飞在场，她要保持形象；另外，眼见，终于等到孟飞旁边没了人，这个时机，胡小玫不想错过，一时顾不上杨沫，冲了上去。 大家的视线立刻转移到了她身上，杨沫松了一口气。 其实，杨沫好奇的是：难道前面的十六号，他都是一个一个去拒绝的吗？ 大神，您可真是体贴又有空啊！ 第17章 第17章 下了晚自修，杨沫照例去跑步。除了她以外，操场上还有四五个学生在跑。 杨沫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有一个穿一身红色运动短装的女生，从她身旁“嗖”地一声超了过去，速度很快地往前冲。 跑到第三圈的时候，这个女生又以更快的速度超过了她。杨沫愣住了：这速度，姐姐你是要百米冲刺吗…… 不过，也只是随便一想而已，杨沫不太在意别人，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慌不忙跑完了五圈，一边擦汗，一边慢慢走向操场出口，准备回宿舍洗澡休息。却有人挡在了前面的跑道上，就是刚才那个红运动衣女生。 走近了，杨沫才发现：这个女生就是周子凯的前任女友梁冰冰…… 有完没完啊，杨沫有些烦！她不想理睬梁冰冰，惹不起躲还不行么…… 杨沫主动绕开，梁冰冰却不依不饶：杨沫走到哪里，她堵到哪里……还一幅盛气凌人的表情！ 杨沫忽然跳线想到：听说梁冰冰一直各种堵周子凯，不小心，自己也感同身受了这一回……周子凯，你可真不容易啊…… 这么一想，她倒是轻松了，干脆停下脚步：“梁冰冰，你到底要干嘛？” 梁冰冰讽刺一笑：“我来慰问你啊，听说你失恋了！” 杨沫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她说的是周子凯，“我跟周子凯早没什么瓜葛了，你找错人了。” 梁冰冰一听变了脸色，有些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如今连周子凯也看不上了！得了，你也别炫耀了！” 杨沫：“……” 梁冰冰骂了一会，回过神，忽然又诡异一笑，“我说的是今天！听说，你被人当面狠狠拒绝了！这滋味感觉怎么样？” 原来说的是梁珏。 杨沫愣住了，她记得：昨天下午辩论赛散场时，她们陪胡小玫等了一会，等到小阶梯教室几乎空了；梁珏过来说话时，周遭除了周大芬她们，更加没有人…… 这是怎么传出去的？！ ## 见杨沫一脸迷惑。 梁冰冰大笑起来，讽刺道：“杨沫，我就是看不惯你！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能得到？既然得到了，凭什么还不要……这下好了，我们都失恋了！我得不到周子凯，你也得不到你喜欢的人……” 杨沫：“……”这位姐姐，你港台连续剧看多了吧，这是什么鬼台词啊…… 由于刚跑了步，出了很多汗，黏着后背上很不舒服，眼前还有梁冰冰这个冒充的言情连续剧女主角……杨沫懒得管心中疑问，迈腿就往外走。 这下，轮到梁冰冰愣住了，按照之前的设想，现在不应该是轮到杨沫逼问自己，直到苦苦哀求嘛…… 她赶紧“喂”了一声，大声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被梁珏拒绝了吗？” 杨沫头也不回地走。 梁冰冰急了，喊道：“你回来，我告诉你，绝对吓你一跳！” 杨沫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梁冰冰彻底急了，跑过去扯住杨沫，她个子高，力气也大，杨沫被这么一扯，迈不开步子，“是我让梁珏拒绝你的！” 杨沫：“啊？” 梁冰冰得意了，她比杨沫几乎高一个头，此刻，近距离俯视着对手，说：“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大名鼎鼎的、你的心上人梁珏同学，是我梁冰冰的堂哥，他什么听我的！” 杨沫：“是吗……” 梁冰冰一激动，一股脑都倒出来了：“这下你栽在我手里了吧！他根本不喜欢你，本来懒都懒得看你一眼，更别提主动来拒绝你了！是我硬是让他出马，一定要当面狠狠拒绝你，让你难堪，让你死心，让你绝望，让你伤心！” 杨沫：“哦……” 梁冰冰亢奋地连声音都变了，“杨沫，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哭？这个就叫恶有恶报！对了，被心上人当面拒绝，你是什么感觉？” ## 杨沫无语了，她想了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就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为了周子凯，都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我都替你觉得累，你累吗？” 梁冰冰愣住了，然后，红了眼圈，然后……哭了起来。 杨沫：“……”这位姐姐，你的画风也转得太快了吧！ 梁冰冰一边哭，还有一边骂：“连杨沫这个坏女生都知道，周子凯你为什么不知道？看不到？……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杨沫：“……”她连鼻涕都哭出来，还是递包纸巾吧。 梁冰冰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哭就哭了半小时，根本停不下来！杨沫不好意思走，只得站着陪她，孰知，她越陪越久，根本看不到尽头…… 于是，杨沫为了自己早点回宿舍，早点洗澡，早点睡觉……要知道，她真的好困啊！只得找出各种招来哄梁冰冰，比当初哄女儿还拼命…… 说了一箩筐甜言蜜语，夸梁冰冰美啊，夸她腿长，夸她眼睛大，夸她打篮球好看！杨沫都没看过她打篮球…… 骂周子凯瞎了眼，有眼不识天命女，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不过，也有可能他后悔在心里，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梁冰冰，所以才没有回头来找她…… 还有各种灌情感鸡汤！这种书，在十年后都是论斤卖的，网络上更是泛滥，所以杨沫随口一侃，就说得一套、一套的，梁冰冰还挺受用的！杨沫刚说了个什么pu、mv理论，梁冰冰就听得五体投地、十分钦佩…… 最后画面变成了：梁冰冰依赖地倒在杨沫肩膀上，杨沫轻轻拍着梁冰冰的后背…… 梁冰冰感慨了一句：“杨沫，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懂我的人，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杨沫：“……”终于折腾完了，咱能回去睡觉了吗？ ## 终于踏上了去睡觉的征途，在校园小路上走着，杨沫忍不住好奇问：“你跟梁珏真的是堂兄妹吗？你们这个基因……差距有点大吧！” 梁冰冰一边理头发，一边不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珏他智商是高，成绩是好，我也不差好哇？我可是篮球女队队长！足球、网球样样在行，几乎没有不擅长的运动项目。对了，我跑步也可快了，上次运动会，要不是我参加了太多项目，没有报名女子长跑，要不然，肯定把你甩在后面远远的……” 杨沫了然了：上帝是公平的，梁冰冰四肢发达，头脑就简单；这么看，梁大神的体育肯定不行！ 她又问：“你用了什么招，把梁珏逼到来拒绝我了？” 梁冰冰惊了：“你怎么知道我逼他了？” 杨沫：“……”这不是很明显吗？难道我白痴到会相信，大神会听一个头脑简单的堂妹的差遣…… 梁冰冰见骗不了杨沫，还是回答说：“堂哥这么有主见的人，等闲肯定搞不定他……跟伯父伯母说了都没用，我只能跟奶奶哭了一下午，说了一百遍，我难受得不想活了！奶奶才去劝他的……他还说我无脑又无聊呢！” 杨沫：“……”大神，您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啊。 梁冰冰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不过，堂哥他……是真的不喜欢你。我都问他了，他根本不知道谁是杨沫……还可不耐烦了！……昨天要不是我把他拖进小阶梯教室，又指了指你，估计他都会认错……” 见杨沫不语，梁冰冰赶紧补道：“不过，你也别伤心了！他一向对女生没兴趣，从没交过女朋友，我还没听说他主动提过哪个女生呢，你好好努力，又有我这个好朋友帮你，还是有机会的！” 杨沫：“……”你怎么成了我的好朋友了？！ ## 回到宿舍楼时，宿舍阿姨把门都给锁了，杨沫跟梁冰冰敲了半天窗，还被阿姨骂了一顿，记了俩人名字，才进了宿舍大门。 到了303，周大芬她们已经睡着了，公共浴室的热水也停了，杨沫只能用凉水擦澡，等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最后一丝清明是：总算可以消停会了吧，宝宝想好好学习好么…… 毕竟，接下来又是一场月考，虽说，学校配合教育局文件精神，号称减轻学生的学业负担，只考语数外三科主科。 然而，作为新晋的数学课代表，杨沫还是压力很大的！！ 第18章 第18章 杨沫日夜赶工，终于把那本《龙门函数专题》啃完了，她整理出满满一本错题集，另外，朱小仙给她补的几次课，她也做了详细的笔记，反复看着。 杨沫还把笔记借给周大芬去抄了一遍，苏小睿也拿去翻了翻，做了一些摘抄。这次月考，在杨沫的带动下，她们都复习得挺认真。 至于成绩最差的胡小玫，三人经过商量，一致决定：为了督促她复习月考，三门主科的作业，暂且不借她抄了……胡小玫气得跺脚，好歹也开始自己独立做一部分作业了。 这一日课间，数学课下课了，杨沫还在算一道难题，周大芬想出去上厕所，远远看着梁冰冰走来，她赶紧跑进教室给杨沫报信。 杨沫头也不抬，“没事！”算完了这道题，才放下笔出了教室，周大芬拉着苏小睿紧跟着，生怕梁冰冰对杨沫动起手来。 14班的同学中，不少人也认得个子高挑的梁冰冰，看见梁冰冰来找杨沫，许多女生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八卦地望向窗外，等着看一场好戏。 梁冰冰的脸色果然不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见了杨沫，差点要扑上来了，她拖长了话音，怨气十足，“杨沫，我又想周子凯了……心里好难受啊！” 杨沫：“没事啊，乖乖，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或者更好的新欢！” 大家：“……” 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嘛……这是什么神转折剧情？周大芬都嘴巴又成了一个o型，着急赶来的胡小玫也懵住了！ ## 梁冰冰找杨沫显然是求安慰的，她各种挽回周子凯都没用，也认清了他的渣本质，然而，心里又一时放不下……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操场那一晚，杨沫的开导还挺有效果，就又来找她了。 杨沫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顺势安抚一会，梁冰冰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不过，她又想起了一事，赶紧未雨绸缪下，“杨沫，后天我们女子篮球队要去省会参加比赛，不参加月考了！不过，也见不到你了。” 杨沫松了一口气，她不是讨厌梁冰冰，而是真的想不受打扰地好好学习啊！ 梁冰冰继续说：“但是，见不到你，万一我又想周子凯了，谁来安慰我呢？难道我要给你打长途电话吗……不如，你告诉我，你想梁珏的时候，是怎么办的？” 刚松了半口气，杨沫又直接噎住了！她喜欢梁珏都传出名声了，又用这个借口拒绝了周子凯；反正大神对她无感、都当面拒绝自己了，她也懒得解释这来龙去脉了…… 不过，想到还要接梁冰冰的长途电话……杨沫不禁抖了抖！她在脑中搜罗了一会，不知怎么，想到几句歌词，觉得这招挺适合梁冰冰：通俗易懂，她可以理解；又不会干扰别人。 于是，杨沫忍着肉麻支招：“我就把自己想象成梁珏啊，这样，我跟他就在一起啊！” 梁冰冰愣住了，过了一会，感慨道：“杨沫，没想到，你对堂哥这么深情噢！” 杨沫：“……” ## 辩论社的比赛，杨沫她们也继续充当热心观众。 只不过，本着最初提升语文成绩的口号，除了胡小玫，另外三人看辩论赛时，手中多了一本语文课本，顺便背背古诗词啥的…… 这一次的辩论社是校际联赛，l市的三所重点高中都参加了。星海高中作为承办方，提供场地什么的；比赛是循环赛制，一共有四场比赛，正好持续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使人脉满校园的胡小玫，破格进入了辩论社，还跟辩论社的上上下下都搞好了关系。胡小玫虽不擅长辩论，做做其他工作还是很靠谱的，她该做事就做事，遇到孟飞就跟他聊几句话，态度十分自然。 大家对胡小玫的来意也基本心知肚明，孟飞也差不多。最初，他对于胡小玫的入社还是很吃惊的，不过接受之后，他对胡小玫算不上十分热络，也不主动，但是也从未排斥过她。 有孟飞才子坐镇，星海高中辩论队在比赛中节节胜利，在决赛中，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台下，星海高中的观众们手掌都拍红了，热情很高涨。 而此时的胡小玫，俨然是辩论队的御用摄影师，在阶梯教室后面咔咔咔地拍着照片，不过，她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孟飞。 之后的庆功宴，众人起哄这两人，孟飞难免有点尴尬，都不好意思看胡小玫了；而胡小玫却只是笑笑，也没怎么说话。 ## 又过了三天，胡小玫主动去孟飞，把他约在了傍晚的学校小河边。 孟飞先到了，胡小玫迟到了五分钟，她不慌不忙，笑吟吟地向孟飞慢慢走近，从背后拿出一卷纸轴来，竟是一幅画。 展开来，画的正是辩论赛场上的孟飞：侧身站立的他，滔滔不绝地辩论着，整个人充满自信，风采绝伦！ 整幅画像可以说是十分传神，感觉画得十分用心，充满感情！孟飞不由得震住了。 等到注意到，画右下角的印章上是“胡小玫”三个小字时，他简直说不出话来！ 孟飞实在想不到：外向大方、擅长表演的胡小玫，居然还有这样内秀的一面！ 其实这个并不奇怪，胡小玫的妈妈本来是一位出色的美术老师，只不过，现在早已转行去做艺术设计。胡小玫自小学画，又受到妈妈的耳濡目染，虽然进入高中，画得渐渐少了，但画作水平还是可以甩普通人十条街的！ 胡小玫本来作为美术特长生入校，但是主持、表扬方面都很有水准，所以除了杨沫这种知根知底的，其他老师同学都以为胡小玫是表演类的特长生，除此之外，评价她公关能力还很强，根本不知道胡小玫还会画画…… 尽管孟飞的反应，在胡小玫的意料之中，然而，此刻，她的心里一片柔软……他怔怔地看着画，她怔怔地看着他。 胡小玫终于开口了:“那张贺卡，我很喜欢。” “你，我也很喜欢。” “你，喜欢我吗？” 声音甜糯悦耳，孟飞吃惊地抬起头，却更移不开眼睛。 傍晚的阳光如碎金般，通过树木的叶缝洒落在地上、河水中，平添了几分静谧。胡小玫穿着一件橙红的连衣裙，目光清澈黑亮，却带着盈盈的笑意，红红的脸颊更像是盛开的玫瑰，娇艳至极！ 孟飞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也没有一丝力量，去拒绝这样的胡小玫。 两人便在一起了。 ## 月考的三门考试安排在同一天进行，考场就放在本班教室。老师们保持了敬业的精神，晚上都在赶工，次日上午，三科分数名次以及总分名次就都出来了。 杨沫凭借着英语的先天优势，和数学的飞速提高，本次月考总分名列全班第五，成绩进步跨度之大，令全班刮目相看！ 她的英语分数是第一名，数学分数是第三名，不过，语文考试的作文题目是看图说话，一堆小孩啥的，杨沫实在写不出……勉强凑满了800字，成绩自然不好看。 苏小睿的作文写得比杨沫还要烂，文言文更是解读的一塌糊涂……不过她的其他两门考得不错，数学比杨沫还高了两分，名次也继续有所提升。 周大芬本来就擅长语文，此次语文考了第三名，数学和英语也有不同程度的进步，看到分数，心里乐开了花！ 就连胡小玫，总分也在班级进步了五名。不过，胡小玫根本不在乎这个，自从有了孟飞这个男朋友，胡小玫简直容光焕发，三句话中必提孟飞，欣赏、崇拜得不行，整个人徜徉于爱河之中，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 总体上，杨沫对本次月考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基本上跟自己的努力成正比。同时，她觉得数学方面自己还有潜力的，期末考试前可以拼一拼。毕竟，龙门函数专题虽然扫完了一遍，却没有完全吃透。 关键是，以这个数学月考成绩，她总算对朱小仙有个交代了。朱小仙主动给她补课什么的，杨沫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数学课讲完了卷子，下课了，朱小仙果然把杨沫叫了出来，然而，并非是什么肯定和表扬。 朱小仙说：“杨沫，你的数学成绩进步很快，我很高兴。不过，你作为数学课代表，不止要自己一个人成绩好，更重要的是感染其他同学，带动整个班级，引发全体同学拼命学习数学的热潮！…… 杨沫：“……” 重回高一，做人怎么这么难，要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挑战…… 第19章 第19章 那一日，朱小仙随着年级组大部队，在学校改月考卷子改到很晚，然后，又顶着月黑风高，一路骑车回家，不免受了点风寒。次日早上起来，就开始咳嗽了，她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该上课就上课，该批作业就批作业，连感冒冲剂都有一顿没一顿地喝着。没想到，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弱了，没过几天，她便高烧不退，感冒发展成了肺炎，直接住院了…… 高一（14）班的数学课，朱小仙自然不能上了，谁来代课也是一个困难。 星海高中的数学老师人数众多，却一直处于紧缺状态。老师们都想教高三啊，还只想教一个班，这样容易出成绩。愿意来代课的数学老师几乎没有，杨沫她们又是高一，不是面临高考，学校也不够重视，于是，最后派了个实习老师来替朱小仙带一个月的课。 实习老师是个年轻小伙子，大学四年级在读，长得眉清目秀。一开始，杨沫她们还很期待，结果，第一节课，实习老师站上讲台就红了脸，紧张地根本不敢看台下的同学……适应了一周后，勉强可以在课上把知识点都讲完了，然而，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实习老师科班出身，数学专业性不错，口齿也比朱小仙清楚，连字迹也工整很多，但是由于缺乏教学实战经验，数学题目根本讲不清楚……往往是他一个人很懂，也很竭力地想让大家懂，无奈，台下的同学们就是听不懂啊！ 杨沫作为数学课代表，又想想朱小仙病前说的那番话，简直傻了眼！同时，她也觉得责任重大，不能眼睁睁看着高一（14）班的数学成绩再继续下滑、垫底…… 她苦思冥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实习老师恰逢毕业季，每天晚上还要赶回大学写毕业论文，因此，数学作业也改得十分勉强，只求速度，从未点过交作业的人数，于是，许多人也借此偷懒钻空子，杨沫每天能收到的数学作业越来越少…… 杨沫干脆就从作业入手，她鼓起勇气，去找实习老师沟通，毛遂自荐，包揽了批改作业的活。 实习老师没想到，文静的数学课代表挺有主见，还挺有奉献精神。他面上讪讪的，心里却十分愿意，甩下批改作业这个负担，每天又可以多一个小时写毕业论文了…… ## 杨沫自然不会傻到自己批改全班作业。 当初还是苏小睿无意中的提议，让杨沫独立完成数学习题，独立思考，在学好数学的初级阶段，她曾非常受益。 所以，杨沫的想法是：干脆别交了，也别改了！ 晚自修抽出一节课，让大家独立完成数学作业，做不好也不要紧，做不完也不要紧。这节自修课结束后，她就直接在黑板上写出作业答案，大家对着自己批改，或者前后座交换批改也可以。 杨沫站在讲台的时候，人也是有点抖的，之前，她从未做过什么班干部，也从未当着众人的面主动讲过什么话…… 面对台下这么多双眼睛、还有神色各异的脸，杨沫一开口就结巴了，不过，她想法清晰，出发点也是为了大家，哪怕多管闲事了一些，底气还是十足的，所以，一番话越讲越顺。 杨沫讲完后，胡小玫、303她们还率先鼓了掌，奠定了全班同意的主基调。 星海高中的强项科目就是数学，数学作业一向很有难度，许多同学有畏难情绪，反而造成了数学作业的拖延、迟交，杨沫想出的做作业方式，正好可以克服这种心理。 同时，能进星海高中的学生，也是l市最好的一批学生，并不缺乏学习上的上进心，数学又是这么重要的学科，完全不做作业的学生，也根本没有的。总归是要学数学、做作业的，不如按照杨沫的提议，全班统一时间去做了。 所以，一开始，在杨沫规定的时间里，还有一些同学做其他科目的作业，对此嗤之以鼻，可是，渐渐的，大家相互感染，愿意同一时间做数学作业的同学越来越多，学习氛围真的好了起来。 对好答案，自批自改后，杨沫还要求大家整理出一本错题本，交上来，有什么对题目的疑问也可以写在上面。杨沫把这些进行整理、解答，能解答的就直接写上去，不会的则求助实习老师或者其他数学成绩好的同学。 过了一周，杨沫整理书桌时，无意看到了那本地理笔记。她受到启发，自己动起手来，用五天的时间整合了函数专题、朱小仙的补课，整理出一本数学笔记，里面有自己总结的，也有朱小仙给自己讲的。 她按照全班人数，复印好了，发给14班的同学，也算是多了一本数学教辅材料了。 尚未进行数学考试，而数学小测验，各班并不进行成绩比较。高一（14）班的数学，毕竟有许多劣势，杨沫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效果，她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放不下心来…… 不过，只要是付出，就不会完全白费。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杨沫为人低调和善，不知不觉，她在14班的人缘好了起来，很多同学愿意跟她讨论题目什么的，议论她是非的同学也越来越少。 ## 六一儿童节到了。 孟飞送给胡小玫一对兔子玩偶，一个穿着小西装，一个穿着连衣裙，非常可爱。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盒五颜六色的棒棒糖，让胡小玫分给好朋友吃，14班的女生几乎人人有份，大家对胡小玫都是羡慕嫉妒恨。 孟飞本人虽没太多恋爱经验，然而跟胡小玫在一起后，还是把男朋友这个角色完成得十分完美，各种照顾胡小玫。 两人约着一起上学、放学什么的，每个节日，孟飞都不会忘记给胡小玫送点小礼物，并且，这些小礼物都挺别出心裁，从不白目。 譬如说，他们最初是因为杯子、金鱼结缘的……两人成为男女朋友一整个月后，孟飞送给胡小玫一个杯子，紫色的，上面印着几条金鱼图案！也不知道他从哪里买到的，胡小玫自然又惊又喜！ 而胡小玫在这段感情中，也前所未有的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在孟飞面前，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周大芬天天看着这一对各种花式秀恩爱，不由得对未来自己的恋爱浮想联翩！ 有一天下了雨，孟飞不忍女朋友溅湿衣角，干脆从食堂给胡小玫买回了午饭，两人趁午休，一起坐在14班的最后一排，一边吃饭一边“你侬我侬”，胡小玫眼神、声音温柔地要滴下水来…… 周大芬终于忍不住，悄悄向杨沫她们表示：以后，她也要找一个像孟飞一样的男朋友，再像胡小玫一样对待他！ 她自己畅想完了，又想知道杨沫和苏小睿对于恋爱的想法，胡小玫甜蜜幸福成这样，这两人难道是木头吗？没有一点想法吗…… 然而，这两人只顾着低头写作业，完全无视了周大芬的问题…… 周大芬就忽然想起：杨沫似乎刚被梁珏拒绝，可是她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好奇怪……还有那个梁冰冰，怎么就跟杨沫好上了呢！ 她想着就顺口把疑问都给说了，苏小睿终于停了笔，表示也愿意听听这个话题。 正好算完一道题，杨沫呵呵一笑，组织了下语言，说了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杨沫说：“可能是我感情挫折比较多吧，如今，觉得喜欢男人，容易被辜负，不如喜欢学习，这就靠谱多了！徜徉在知识、作业的海洋里，那叫一个酸爽！比起学习的魅力，周子凯、梁珏、孟飞什么的弱爆了……” 周大芬：“……” 苏小睿继续八卦：“那篮球女生呢？她被你感染，也爱上了学习？” 杨沫已经继续做下道题了，头也不抬：“各花入各眼，她爱上学习，估计有点困难……要么爱上篮球，要么爱上我……” 苏小睿：“……” 第20章 第20章 周五放学时，校门口贴出了一张醒目的大红喜报：祝贺我校梁珏同学荣获s省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 星海高中设置理科班的目的之一，就是培养竞赛人才，每年都有不少尖子生去冲击各科奥林匹克竞赛。不过，梁珏才高二年级，就获了难度最高的信息学一等奖，还是非常难得的！一堆同学围着看喜报，热闹地议论着。 原来，梁珏这段时间也不在l市，跟梁冰冰一样，也去省会城市参加比赛了。杨沫不得不承认：梁家这基因真还不错…… 旁边，苏小睿笑着说：“周大芬，如今你肯定排不上十八号了，怎么着也得二十号开外了……” 周大芬忿忿道：“上次考试，我信息技术成绩几乎垫底，最没兴趣了，我还不一定排梁大神呢！现在我喜欢孟飞这一款的……对了，杨沫说的也对，要不我也努努力，爱上学习……杨沫，你说呢？” 杨沫回头一笑，没加入调侃，反而加快了脚步。 她心中有事，急着回家呢！ 这个周末，她想去医院看看朱小仙老师，不过在学校，从班主任那里打听出来的家庭电话号码，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只能让妈妈托关系，去l市最大的两个医院问问，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朱小仙在哪里住院。 ## 妈妈果然不负所托，于是，周六一大早，杨沫就起了床，带着妈妈前一天准备好的果篮，忙不迭出发了。 朱小仙住的是一个六人病房，病房不大，弥漫着一股子强烈的消毒水味道，每个床前都挂着吊瓶、仪器，围绕着家属，还有医生、护士在病房里穿梭，有些喧嚣杂乱。 杨沫站在病房门口，一眼就望见，朱小仙在东北角的那张病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在打吊瓶，许是平躺的缘故，整个人显得十分瘦小，也没有人陪伴。不知道为什么，杨沫远远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酸。 朱小仙看到杨沫，连忙用另一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周末不在家里好好写作业！”再看到她还提了果篮，脸色就更不好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不管她说什么，杨沫却始终笑嘻嘻的，朱小仙也绷不住脸了。 两人聊起了学校的事，基本上是朱小仙问，杨沫回答。 朱小仙很关心14班的数学进度，她这么突然病倒，不能去上课，心中也十分焦虑。 杨沫赶紧汇报了实习老师来代课的事，还找出了实习老师的两个优点，夸了一通，让朱小仙放心；又把握尺度，不能夸太狠，免得朱小仙心里不舒服。 紧接着，杨沫说了自己想出的全班一起做作业的法子。 朱小仙听了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你这样自作主张，还不让那个老师亲自改作业，他没意见？” 杨沫就说，她跟实习老师沟通得挺好的，他表示不介意。 同时，她也不由的感慨：还是老一辈的老师，更有责任心啊！ 不知不觉，一老一少竟聊了很久，期间，杨沫还喊护士来给朱小仙换过两次吊瓶。 中午时分，来了一个护工，给朱小仙送了个饭盒，放下就走了。杨沫便告辞了，临走前，她看了一眼朱小仙的饭菜，白米饭，两个菜，茄子烧肉、白菜豆腐，卖相不佳，一看就是食堂里买的。 ## 回家路上，杨沫老是放心不下，朱小仙看着精神还可以，但是明显瘦了很多，不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怎么能恢复体力呢。 正琢摸着呢，路过一家菜市场，杨沫就直接走了进去，买了半斤猪肺，还买了配料，南杏仁和霸王花干，可以煮一个滋养肺部的汤。 妈妈一开口，看到自家女儿手里居然拎了食材，直接笑了！ 杨沫这才想起，之前，她结婚前根本没做过饭呢，更没去过什么菜市场……有点尴尬！ 这汤煮起来有点复杂，妈妈没做过，杨沫只说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把做法、步骤讲了，具体操作就由心灵手巧的妈妈代劳了。 听说女儿是给喜欢的数学老师煮汤，妈妈还挺高兴，十分卖力。不仅煮了汤，顺便又做了点饭菜，都是容易消化、适合病人的。 ## 傍晚时，看到杨沫去而复返，手中还拎着一个保温桶，朱小仙简直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杨沫笑着解释：“都是我妈做的，硬是让我送来！我难得当个一官半职，数学课代表，我妈激动着呢！” 见朱小仙脸色都发红了，估计是不好意思接受。杨沫又换了个角度，继续解释：“朱老师，我妈跟我也是有私心的，您多喝点滋补的汤，身体早点康复了，也可以早点回去给我们上课啊！” 朱小仙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杨沫，以前我对你挺不好的，上课老是针对你，批评你……现在想来，实在……” 杨沫愣住了，她没想到，骄傲如朱小仙，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赶紧打断了朱小仙，“朱老师，没事的，您也是为了我好，督促我学数学呢！再说，我以前挺不懂事的，多被批评批评挺好的……” 正说着呢，病房里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也拎着一个保温桶，往朱小仙病床来了。 两人停住说话，朱小仙介绍了一声，但是态度很冷淡，“这是我的儿媳妇。” 杨沫连忙问好，对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朱小仙又说：“今天我有晚饭了，你回去吧！” 儿媳妇说：“好的，那我去给您打瓶热水就走。” 气氛变了，杨沫觉得尴尬，借此机会，也告辞了。 朱小仙家里的婆媳关系明显不好，但是，看朱小仙儿媳妇的长相、言行，并不像人品不好的人，更大的可能是两人性格不合。 朱小仙性格执拗，冷淡又骄傲，并不好相处。 早年，王轩的妈妈就有几分像朱小仙。杨沫花了很多心思，去讨婆婆喜欢，但是也活得很憋屈的。不过，对婆媳关系，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婆媳关系基本是人际关系中最复杂的一种。以朱小仙的性格，必然会精心培养儿子，然而，儿子结婚后，自然也会远离这么强势的妈妈，十有*，朱小仙对儿媳妇有先天敌意。 儿媳妇已经来送饭了，还去打热水，已经够到位了。即便有矛盾，在外人面前，朱小仙也不至于这么把冷淡挂在脸上吧……如果有个合适机会，杨沫想找个法子，迂回地提醒下朱小仙。毕竟，营造温馨和谐的家庭，每个家庭成员都有责任。 不过，都管到朱小仙的婆媳关系了……这助人为乐的程度，杨沫想想也醉了！ ## 周末晚上，杨沫还接到了梁冰冰的电话。临走前，梁冰冰硬是要了杨沫家里的电话，以防万一她伤心…… 梁冰冰打电话却是来报喜的，周日下午，星海高中的女子篮球队在全省高中生女子篮球联赛中也获得了亚军。 梁冰冰激动的声音，通过电话线，几乎把杨沫的耳朵给震聋了，杨沫连忙说了几句恭喜。然而，梁冰冰的热度却降不下来，她开始讲篮球比赛的来龙去脉了…… 杨沫：“……” 这一讲就讲了二十分钟……杨沫听得都困了！她都不太懂篮球比赛的规则好么…… 终于等到梁冰冰讲完了篮球比赛，杨沫正琢磨着找个借口挂电话。 梁冰冰却说：“对了，光顾着激动比赛，忘了跟你说重点了！等我这次回来，你可要请我吃大餐啊，告诉你啊，我这一回可是在堂哥面前，帮你说好话了……” 杨沫心中咯噔一声。 她连忙说：“别！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梁……” 梁冰冰大声打断了她，“那怎么行！” 杨沫愣了：为啥不行？ 梁冰冰继续说：“我不仅跟堂哥说了，还跟伯父伯母说了，还跟我奶奶说了，她们正好都在省城玩呢！” 杨沫：“……” 于是，梁冰冰又开始讲来龙去脉了。按照她流水账的叙事方式，杨沫先听了梁家一大家子怎么想去省城玩的，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又去了哪些地方，这些地方好不好玩……终于，这些老老少少终于汇合了，坐下来吃这一顿关键的团圆饭。 上菜太慢，大家都百无聊赖，梁冰冰灵光一闪，开始跟梁珏推销杨沫。 众目睽睽之下，据说，梁珏头也没抬，原话是：不记得你说的是谁了…… 梁冰冰气愤了，她马上站起来戳穿了他！ 梁冰冰义愤填膺：“别装了！你肯定记得的，就是你当面拒绝的那一个！就是我前男友的那个前女友……” 只听到这里，杨沫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她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个人来怪罪，那就是，那个杨沫都不记得长相的周子凯…… 周子凯，你不仅坑了我上辈子，还坑了我这辈子…… 你交的这个前女友，怎么这么二缺？！ 第21章 第21章 据说，顾及梁家其他人，梁冰冰又按照时间顺序，把来龙去脉给流水账了一遍，重点是跟杨沫的“不抢男人不相识”…… 讲完后，正好一顿饭吃完，趁梁珏去结账，大家赶紧小声议论起来。 梁奶奶打了个饱嗝，反应过来：“咦？不就是上次你非要你哥去拒绝的那一个！这先拒绝、再去追，你哥多没面子啊！” 梁妈妈正在打包饭菜：“性格挺好的，就是这个小姑娘恋爱谈太多了，有点不好！” 梁爸爸两手一摊，“凡事都有利有弊！小姑娘有经验也不错，咱们儿子没经验啊……” 正说着，梁珏回来了，梁冰冰还要纠缠他，讨个说法。 于是，梁珏说：“给我一半的饭钱，说好是我们俩请客的！” 梁冰冰“嗷”得哀嚎了一声，抱紧了钱包，不响了。 最后，梁奶奶代表全体，笑着狠狠拍了记孙女的脑袋，“别烦你哥！那姑娘要真的不错，你又喜欢，就先帮你哥跟那姑娘处着……” 梁冰冰：“……” 杨沫：“……” 梁冰冰的电话简直像个噩梦，杨沫本来计划晚上多做几道数学题，终于挂了电话后，差不多就只能洗洗去睡了…… 家里的电话放在客厅，杨沫打电话的功夫，爸爸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完了一整集连续剧。 见杨沫有些怏怏的，妈妈赶快关心一下，“这是你的新朋友？感觉比胡小玫还活泼！” 爸爸也讲起了道理：“再好的朋友，也难免有些小摩擦。做人啊，要心宽，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啊，还要友善，不能忘恩负义……” 杨沫：“……”什么鬼？！ ## 周一，杨沫很早到了学校，先去宿舍放好衣物零食，再回高一（14）班的教室。 清晨的阳光洒落有静谧的校园里，空气中满是初夏独有的清新，杨沫心情愉悦地走在校园的道路上，然而，远远的有个男生迎面走来，她立刻认出了是梁珏！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杨沫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想到梁家老少的讨论……此时，杨沫觉得自己面对梁大神，绝对是挑战心理素质！ 两人根本不熟悉，算不上朋友，却搞得这么尴尬…… 不过，装作不认识也太傻了吧？ 但是，要是太热情主动，大神会不会怀疑自己别有居心？ 眼见梁珏越走越近，杨沫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最后，她想到了那本地理笔记，不管是否情愿，大神好歹帮助过自己。做人啊，要友善，不能忘恩负义…… 于是，下一秒钟，交叉而过的瞬间，杨沫赶紧微笑一下，“恭喜你啊！” 梁珏一边走路，一边在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被打断，下意识回了句：“谢谢！”不过，他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杨沫，有些醒了，似乎认出了她来，也有些迷惑。 杨沫赶紧解释：“是信息学竞赛获奖。” 梁珏说：“噢，谢谢。” 然而，两人就各走各的路了…… 杨沫顿时平静了，还挺鄙视自己之前的纠结：看起来，人家大神根本没当回事呢！ 想想也是，既然已成神，自然不会把凡间俗事放在心上，什么八卦、尴尬、绯闻，在梁大神面前，绝对都是浮云…… 重活一次，杨沫也想成神…… 她要向大神学习！学会淡定，藐视一切，才能自己成为大神！ ## 杨沫正畅想着呢，下午班主任开了个主题班会，让她一下子就回到了俗世里…… 班会主题很简单：班主任像打了鸡血一样，动员高一（14）班的同学们，在本学期的最后一个月里，好好学习，认真准备期末考试！ 因为，对学校而言，会根据这次考试的成绩，对全年级同学的分科选择进行分班、排班；而对每个同学而言，这次考试成绩，对于选科，也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同时，班主任也说，希望大家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听取家长及各科老师的意见，好好思考下到底选文科还是理科。 提到分文理科，感觉距离神圣的高三又近了一步！班主任刚一说完，同学们就激动又紧张，小声讨论了起来…… 苏小睿率先吐出两个字：“理科。”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基本不用考虑。上次期中考试，苏小睿偏科偏得厉害，政史地都碎成渣…… 周大芬谨记苏小睿的金玉良言，深情并茂地表示：“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站在星海高中的领奖台上……那啥，报文科！” 胡小玫轻描淡写：“这个简单，孟飞报哪个，我就报哪个。”不过，她又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像我这种学渣，数理化在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还是背背政史地吧……希望孟飞能报文科！” 杨沫则很犹豫，“我还没想好。” 以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看来，她跟苏小睿一样，偏科偏得厉害，应该报文科。 报文科，对杨沫来说也是轻松的。毕竟之前学过两年，还高考过两次……再这么把知识忘了个精光，也有点潜意识底子吧，还能回想下高考试题呢！ 杨沫拼命回忆了半天，可惜发现：她的确高考过两次，但第一次考了什么题目完全不记得，复读那一年反而还有点印象，完全派不上用场…… 但是，杨沫内心底对于选文科，却十分的抗拒。 重回高一，她不想走上一次的老路。选了文科，说不定还要分到高二（16）班，还要遇到之前的那一帮子老师、同学……说不定，还要跟前夫王轩邻班呢…… 她不想要这些重合，也不想冒可能的风险。 重回一次，杨沫想活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不成神，也要做一个精彩的凡人。 第22章 第22章 杨沫还做了一个决定，升入高二后，她准备住回家里去。回顾上一世，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父母，所以想趁现在，还未离家读大学前，多陪陪爸爸妈妈。 另外，虽然303的室友目前相处的不错，然而，杨沫跟她们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她更想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不受打扰，好好学习，好好规划，做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杨沫这么一说，周大芬马上表示不舍，杨沫安慰她说：“反正分了科，我们不太可能在一个班里，更不可能住一个宿舍。” 这么一说，四个女生才发现：居然还有一个月，高一生活就要结束。到了高二，她们就要分散在不同班级里，不能再一起抄作业，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朝夕相处、嬉笑陪伴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有些落寞。 杨沫提议道：“不如，暑假里我们好好一起玩玩吧。” 其他三人都雀跃赞成，然而，暑假这个时间却行不通。 放了暑假，周大芬要回郊区的家中，还得帮家里承担一些家务，出来不是很方便；而胡小玫作为艺术生，星海高中的艺术课程多半安排在暑假，她也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不过，高考即将到来，星海高中作为高考考场，高一高二的学生都会放假三天，于是，这次集体游玩，就提前安排，放在了这三天假期中。 ## l市并不大，高考那天，几个高考考场附近都封了路，每一个高考考生几乎都全家出动，家长们焦虑地等在考场外头，连空气中也有几分紧张。 避开了这些紧张，杨沫她们，把游玩的地点选在了河边的一个水上乐园。 这一天，天气不算好，天有些阴，还有点闷热。 胡小玫拖着孟飞率先到了，胡小玫穿了条牛仔裙，青春靓丽，孟飞配合女友，穿了件牛仔衬衫，两个人走在路上十分醒目。 苏小睿和周大芬也到了。 最后，杨沫来了，后面却跟着一个人，竟然是梁冰冰！ 一时间，周大芬她们都傻了眼。 杨沫也是没办法，昨晚她在家里，又接到了梁冰冰的电话……篮球比赛获奖的喜报都在学校门口贴出来两天了，梁冰冰她们才刚回来，据说一直在省城玩呢！ 梁冰冰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要见杨沫，还要吃大餐！ 杨沫赶紧说，没空！约了朋友去水上乐园玩。 梁冰冰一听就兴奋了：“哇！水上乐园，我也好久没去了……” 杨沫当然是拒绝，可是，梁冰冰在那里好说歹说半天，怎么也不肯挂电话……拖了半个小时，杨沫感觉到爸妈一边看电视，一边频频往她这里瞟过来……只好答应了。 不过，杨沫跟她打了预防针：今天千万别提她堂哥…… 梁冰冰若有所思，表示自己懂了！ 杨沫也不知道她懂了啥……反正不提就行！ 现在，梁冰冰站在那里，比杨沫她们都高了大半个头，看上去像个大姐姐带了一堆小女孩……其实，杨沫知道，搞不好是她们一群高中生带了个小学生！ 关键是，周大芬她们都跟梁冰冰不熟，气氛一下子怪怪的！ 胡小玫也不愿意跟梁冰冰站在一块，她本来身材挺好，很匀称，可是，往梁冰冰跟前一站，就显得腿短……主要只有她们两个女生穿了裙子，对比太明显！ 杨沫也感觉到了，她也没办法，先解释下：“那个，我们是跑步认识的，跑熟了……” 后来干脆说：“你们就当我带了一只宠物吧！”猫？黏人！鹦鹉？话多！长颈鹿？个子高、脑子小…… 梁冰冰在她身后赶紧“瞄瞄瞄”了两声。 大家：“……” 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男生，跟孟飞一个班的，名叫夏安。大概是孟飞觉得，只有自己一个男生有点尴尬，赶紧再拉来一个。 夏安个子不高，很瘦，还有些黑黑的，但是性格很好，很自然地跟大家讲话，还会说笑话，但也没有过分热络。 这下，梁冰冰也不显得突兀了。 ## 人到齐了，大家一起买了门票，每个人只要五毛钱，是一张印着铅字的薄纸片。 进去后，不免先是一阵失望：经历了几年风吹雨打，里面的游乐实施已有些破旧，铁制滑滑梯掉了漆，一摸手中就有铁锈的味道，橡皮碰碰车虽然五颜六色，但样子都有些黯淡；旋转木马远远看着不错，走进了才发现有些损坏，两匹马没有尾巴，一匹马断了条腿…… 不过，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来玩的小孩子也少，他们一行六个人，简直包了个场。气氛一下子变得自由自在起来，大家都放开了！ 先去玩那个最醒目的铁制滑滑梯，从高高的地方一口气滑下来，觉得很爽快！每个人都玩了两次，梁冰冰玩了五次…… 旁边还有一个低龄儿童玩的大象滑滑梯，不知是谁开的头，他们也排着队去玩，走上几级台阶，一个个弓腰钻进“大象肚子”，再钻出去滑下来，几乎是坐着挪下来……简直笑疯了！ 紧接着，坐了碰碰车，孟飞、胡小玫坐一辆，苏小睿、周大芬坐一辆，杨沫、梁冰冰坐一辆，夏安自己开一辆，开得出汗，疯狂撞撞撞！ 还做了小火车、小飞船什么的。 最后，一行人上了海盗船。海盗船看着不怎么样，却比想象中好玩，游荡起来幅度很大，很刺激！周大芬在上面直哆嗦，苏小睿只能牢牢抓住她；杨沫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梁冰冰赶紧说：“乖乖，别怕！” 杨沫：“……” 玩了一上午，直到大家肚子都饿了，才出来。 水上乐园旁边有个小饭馆，孟飞把菜单递给胡小玫，胡小玫又递给了杨沫。杨沫翻开泛黄的菜单，点了凉拌黄瓜、西红柿炒蛋、木须肉，辣子鸡，小青菜豆腐汤，四菜一汤，都是实惠简单的菜，刚好够吃，桌上的盘子都干干净净，肚子也是饱饱的。 饭钱本来说要aa制，孟飞却抢着把钱付了，夏安后来给了他一半的钱。 ## 吃完饭，出了门，她们发现，对面有一家新开的旱冰场。胡小玫欢呼着，拉着孟飞跑了过去，梁冰冰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欢呼，回头一看，已经把杨沫落了很远……再跑回来拉她。 苏小睿不声不响，进了旱冰场，去付了押金，也拎回来一双旱冰鞋，原来她也是会溜旱冰的。 周大芬却找了个位子坐下，根本不准备滑。 杨沫觉得，周大芬家境不佳，多半是考虑经济问题，于是说：“我陪你，我也不会滑。” 梁冰冰马上说：“我来教你啊，我滑得可好了！”又对周大芬说，“你也一起来，我可以你们两个一起教！” 周大芬赶紧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 梁冰冰还要纠缠，杨沫赶紧拉着她走了。可是杨沫真的不会滑啊，硬被梁冰冰带到旱冰场上，套上重重的旱冰鞋，动作笨拙，东倒西歪，屡屡摔倒…… 还说能两个人一起教呢！梁冰冰根本扶不住她…… 反而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还忘不了鼓励（打击）她：“以前，堂哥教我滑旱冰时，说我比猪还笨……就是你现在这样！不过，你看，只要努力，我现在滑得多好！” 杨沫：“……” 她摔得浑身有些酸痛，只想下场休息，无奈梁冰冰不放手啊，杨沫真是怕了她了…… 然而，折腾了一下午，杨沫竟也渐渐滑出点门道，虽然滑起来还歪歪扭扭，起码不怎么摔跤了。 旱冰场上，孟飞跟胡小玫都很会滑，两人距离很近，嬉笑着、愉快地滑着，一看就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但是，滑得更好的却是苏小睿！她一直保持着较好的平衡，一脚稍稍提起放在另一脚前方，膝盖弯曲，姿势很优美！速度也控制自如，一会快，一会慢，偶尔也能上s型陡坡顺利地滑一圈！ 苏小睿滑冰时，整个人非常的舒展，根本不像平时的她。 而夏安上场玩了一会，觉得鞋子有些不舒服，就下场休息了，他坐在了周大芬旁边。 上午玩得有些疯，周大芬知道自己容易出汗，此刻身上满是汗酸味，所以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坐得十分拘谨。 夏安却丝毫不以为意。 坐了一会，他说：“太热了，我去买支冰淇淋！” 他买了两支回来，把草莓味的那一支递给了周大芬。 一时间，周大芬都反应不过来，见夏安已经开始吃他那一支，周大芬只得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 她又说：“多少钱，我给你。”夏安连忙摆了摆手。 周大芬无法，只得小口、小口地吃着，草莓味在口腔里溢开，很冰凉，非常甜。 ## 玩了一整天，每个人都觉得很过瘾。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回家的时间到了。 出了旱冰场，大家发现，傍晚时分，天气竟然转了晴，冒出了一抹夕阳，在隐没于天际之前，最后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们一起在河边走着，过了这条路，再四散开来，走向不同的方向。 许是这一天实在是太开心，不知谁起的头，竟唱起了还珠格格里的那首主题曲，后来，大家都加入进来，反正都会唱嘛！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一边唱，一边笑！ 夕阳的余光照在他们的身影上，留下斑斓的色彩。 第23章 第23章 杨沫毕竟上辈子没有学过理科，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是否有天赋和能力学好。何况，星海高中进行分科，除了总分排名，主科加三门理科或者三门文科，会分别排名，再进行分班。 目前，物理、化学及生物三门，杨沫都是及格水平上下的水平……月考成绩好，是因为只考了三门主科。要想在期末考试取得个不错的成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觉得压力非常大。 同时，她还要继续用功夫在数学上，把优势提高，再巩固住。 所以，时间非常紧，杨沫不由得焦虑了起来，她反复做着学习计划，却怎么也不满意！ 杨沫正在计划本上涂涂改改，梁冰冰又站在了14班的门口，来的多了，14班的同学们也见怪不怪了……反正就是情敌变朋友了呗，这也能理解，有共同语言啊，可以一起骂渣男！ 梁冰冰兴高采烈的，她是来约杨沫去水上乐园，或者溜旱冰的。最好，胡小玫她们的也一起，人多热闹啊！ 杨沫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真的没时间啊…… 梁冰冰有点泫然欲泣，悻悻地走了。 ## 晚自修结束后，杨沫去操场跑步，梁冰冰也来了，还特意放慢了速度，陪杨沫一起跑了六圈，跑完后，两人一起去小卖部买了矿泉水。 梁冰冰抓着矿泉水瓶子，捏来捏去，难得的欲言又止。 杨沫以为还是白天的事，解释道：“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没什么时间去玩，要不，暑假我再陪你去水上乐园玩？” 梁冰冰摇摇头，终于小声说：“杨沫，你说实话，跟胡小玫她们相比，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你其实并不想跟我做朋友？” 杨沫：“……” 梁冰冰这小心肝，还挺脆弱敏感！ 的确，相比胡小玫、周大芬她们，梁冰冰就像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外星宠物！她们没有任何相处经验、感情基础，谈不上互相了解，更谈不上什么朋友之间的信任与忠诚……三观更是差别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梁冰冰非常纯真，对自己又这么热情，杨沫不由得开始喜欢她了。 她刚要解释，梁冰冰又小小声说：“还有，你是不是因为我是梁珏的堂妹，才愿意跟我做朋友的？” 杨沫：“……”这是什么鬼？ 她赶紧否认，并想出一大堆说辞来证明。 然而，听到了一句“不是”，梁冰冰马上就高兴起来！ 她立刻打断杨沫的解释，追问道：“那你喜欢我哪一点？为什么愿意跟我做朋友！” 这个嘛……杨沫脱口而出：“你腿长……”这是第一印象！ 梁冰冰：“……” 虽然是夸自己，总感觉怪怪的…… 杨沫赶紧补一句：“还有跑步快！”这是显著优点！ 梁冰冰：“……杨沫，你果然喜欢跑步啊！”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她们就约好了每天晚自修结束后，一起到操场跑步。 ## 高考假期结束后，回到学校。第一天，课间操时，周大芬跟胡小玫闲聊半天，问了3班的各科老师怎么样，作业多不多，孟飞好不好，最后终于追问到了孟飞跟夏安的友情……第二天又拐弯抹角地问到了夏安身上；第三天，课间做完操，她又挽起了胡小玫的胳膊，刚要开口。 胡小玫笑了：“大芬，今天你又想知道夏安什么事啊？” 周大芬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摆手否认。 胡小玫继续笑：“哪个少女不怀春，喜欢就喜欢了呗！那天滑旱冰时，我看到你们俩一起吃冰激凌了！” 周大芬还是死不承认。 胡小玫故意说：“那行，既然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不提夏安这个人了！” 周大芬立刻就萎顿了。 苏小睿和杨沫都笑了。 周大芬又羞了半天，最后声若蚊蚋说：“也不是喜欢啊……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她望着胡小玫，想说什么，又有点说不出口。 杨沫看出来了，帮忙开口：“那夏安，有没有女朋友啊？或者在追的女生。” 胡小玫立刻转了个方向，“我现在就去问问！” 周大芬马上冲出来拖住她，去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把她这个秘密给说出来。周大芬要胡小玫发誓不说后才准去…… 胡小玫无语，只得答应，又说：“你这人真是的！你看杨沫多大方啊，我们都知道她喜欢过周子凯和梁珏……” 杨沫：“……” 周大芬还在辩驳，“我跟杨沫能一样嘛！我还看过她对着月亮念周子凯名字呢……” 杨沫：“……” 怕杨沫听了这话不高兴，胡小玫走了后，周大芬又小声解释：“我毕竟是郊区来的，没恋爱经验，又长得不好看……” 杨沫安慰了她两句。 不到一会功夫，胡小玫就回来了，她笑嘻嘻地告诉大家：夏安还没有女朋友，也没听说在追谁。 周大芬大松了一口气，表示，可以放心地喜欢夏安了！ 胡小玫却说她没出息！ 虽然胡小玫也觉得周大芬配夏安有点勉强，但是周大芬的目标定的太低，既然夏安正好没有女朋友，还是可以努力下的！ 还未努力，怎么就放弃了呢。 胡小玫恋爱经验丰富，跟孟飞这一段又谈得无比甜蜜！她面对青涩土气的周大芬，自我感觉就是一个“感情经历丰富、深谙男生心理”的知心姐姐！ 不对，是仙女婆婆！仙女婆婆可以帮灰姑娘周大芬实现梦想啊！ ## 于是，怀着一种神圣的心情，胡小玫开始认真琢磨：如何让灰姑娘周大芬打动夏安的心…… 胡小玫自然不会妄想到，让周大芬主动向夏安表白，自家的灰姑娘她还是了解的……虽然这个主意既干脆又好用！于是，她只能想出各种点子曲线救国。 第一天，胡小玫鼓动周大芬补写一本日志，主体内容为：跟夏安相识相知，以及她对夏安深沉的感情……写得越感人越好，最好写得感天地、泣鬼神！ 然后，再找个机会送到夏安面前，保管他感动不已，不顾长相、成绩等各种差异，爱上周大芬，此为痴情路线！ 周大芬：“我们才认识三天啊……” 苏小睿：“写作量太大，肯定耽误学习，周大芬，你就等着考全班倒数几名吧！” 杨沫：“这也太肉麻了吧……” 第二天，胡小玫建议周大芬撞上夏安回家的自行车，越严重越好，起码撞成骨折，造成夏安深厚的内疚感、责任感、什么感一堆，不得不照顾她下半生，起码照顾她半学期，接送什么的之类，感情自然就培养出来了，此为英雄救美路线！ 周大芬：“我不敢，我怕疼！” 苏小睿笑嘻嘻地举了一堆车祸致残毁容的例子……周大芬脸色都青了！ 杨沫：“你们是不是脑残……” 第三天，胡小玫劝说周大芬制造一切机会，找夏安的岔，没有矛盾也要制造矛盾，让夏安讨厌她，她也要装作讨厌夏安，然后慢慢在对上眼，此为欢喜冤家路线！ 周大芬：“我不敢，我怕他讨厌我……” 苏小睿：“那当然，肯定会被夏安一直讨厌下去吧……” 杨沫：“胡小玫，你是不是最近看连续剧看得比较多……” 第四天，胡小玫说…… 此时，苏小睿她们已经懒得听胡小玫了，周大芬听了这个更加离奇的主意后，也直接摇摇头，继续写作业去了…… 一周下来，仙女婆婆彻底对周大芬恨铁不成钢！ 此事只能就此搁下。 其实，周大芬内心还是非常感谢胡小玫的，她只是羞于表达，羞于说这些感谢的话。 从未有人陪她一起做梦，还这么仔细描绘，仿佛像某一天会成真一样……这些梦真的很美！ ## 之后呢？ 周大芬会在午间操时，迅速瞥过高一（3）班的队伍，试图捕捉到夏安的身影；会在食堂、校园的人潮中试图寻找他；走在校园的路上，会忽快忽慢，只因为有一阵感觉到某个身影像他……会一反内向的常态，跟3班认识不认识的同学搭讪、聊天，只为了不经意问到他…… 而她最幸福的时刻，是杨沫送给她的。 自从实习老师不改数学作业了，杨沫只一周送一次错题本和疑问本给他，再拿回来。数学办公室在四楼，正好路过高一（3）班。 这个一来一回的任务，杨沫就交给周大芬了。 每一次，周大芬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总是认真地一级、一级踏着台阶，心跳不断加速。快到3班窗口的时候，她挺直腰板，微微用余光扫一扫周边，脸上努力保持早已是设想好的，矜持、和煦而又很明亮的微笑。 可是，如果有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周大芬就可以发现：因为太紧张，她的走路姿态真是谈不上矜持，只能说是僵硬……因为太忐忑，不能够保持内心平衡，笑容谈不上和煦。 然而，明亮却是真的。 那十六七岁的脸庞，因内心激动，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光亮，照亮了周大芬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面容！ 仅此而已，周大芬就很满足。 第24章 第24章 杨沫经过考虑，决定还是放弃政治、历史两门文科，哪怕考不及格她也认了，把所有时间用来全力冲刺理科。另外，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不肯放弃睡眠时间，就只能提高学习效率了。 于是，上课时，杨沫全神贯注得听课；自修时，她聚精会神地计算题目。 表面上，杨沫看不出怎么拼命，只是每天的生活更加规律，跑步什么的也在继续。然而，苏小睿、胡小玫都被她的专注气场给震住了！ 胡小玫有些疑问：“不就是分科而已，又不是高三，干嘛这么拼命？” 苏小睿开始神预测：“看杨沫的样子，估计是要报理科了……” 与杨沫的专注形成鲜明对比，是周大芬的心不在焉。 毕竟，周大芬从未这么挂念过这么一个男生，又跟着胡小玫折腾了一通，更加浮想联翩了。她的心情也像坐了过山车一样，时而高兴，时而低落，都取决于偶遇夏安，以及听到他消息的频率…… 于是，本周的英语测验，周大芬的成绩几乎垫底，她为此哭了一场，却一时无法改善自己的状态。 杨沫百忙之中，也挺为她担心。杨沫怕周大芬走上自己当年的老路，感情、学业双重打击下，彻底一蹶不振。何况，周大芬身上背负了她弟弟、甚至全家的未来…… 本着对症下药的原则，一个课间，杨沫跟胡小玫打听夏安，问着他的各种琐事，希望找到一个突破口，将周大芬的感情跟学习结合一下，激发下学习斗志！ 问着问着，胡小玫却焦虑了：“杨沫，难道你也喜欢上了夏安？” 杨沫：“……” 她赶紧解释，生怕自己再跟第三个男生的名字挂上钩。 经过八卦，杨沫知道：夏安并不是独生子女，他有个姐姐，考上了s省一所非常好的大学；另外，夏安本人虽然学习成绩也平平，初中时却是英语课代表…… ## 信息不用多，够用就行，然后，就是给周大芬灌鸡血了！ 这天晚上，打了两个哈欠的杨沫，非说自己有些睡不着，拉着周大芬在阳台小声聊天。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随身听，分给周大芬一个耳机，一按播放键，就响起了孙燕姿的《爱情证书》这首歌。 “寂寞当然有一点，你不在我身边，总是特别想念你的脸……我们为爱还在学，学着不流泪……等到我们学会飞，飞越黑夜和考验，日子就要从孤单里毕业。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来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 旋律很悦耳，歌词也很清楚，周大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这首歌本来是写给异地的恋人们，非常励志。然而，也同样适用于一时在爱情里无法满足的人。然而，因为它让你等待，让你忍受寂寞，让你努力，让你变得更好！ 它告诉你：等你变得更好的时候，幸福也就到来了。 在这个氛围里，杨沫不经意提起了夏安。信息来源赖在胡小玫身上，说是胡小玫今天打听出来的，让她来转告周大芬。 夏安曾当过英语课代表，英语肯定非常好吧……姐姐又是名校大学生，估计他也是目标高远的，现在没有女朋友，估计也是不想在学习上分心吧…… 杨沫还说，若是周大芬真的喜欢他，不如好好努力，学好英语，培养共同的爱好特长；再考到同一所大学，肯定更有机会在一起…… 周大芬频频点头，越听越激动！立马拿出一本英语书，大半夜的准备开始背了！ 鸡血打过头了……杨沫无语，实在困死了，强拉着周大芬去睡了…… 最后一丝清明里，杨沫不由得感慨：三个人里，还是周大芬最好弄；胡小玫放不下形象，有点执拗；而苏小睿呢……根本摸不透！ 次日，周大芬比往常，还提前了半个小时起床，一起来就开始背英语了。 她也学杨沫做了一个复习计划表，规定自己每天背n个单词，完成n张作业，完成n个订正。计划表上写得密密麻麻，每完成一项就用笔划去一项…… 周大芬跟杨沫一起在拼、拼、拼！ 胡小玫在孟飞的影响下，也开始复习！ 而苏小睿保持着自己的学习、生活节奏，一点也不急。 ## 又是一个星期一，胡小玫却迟到了，她一反笑容满面的常态，脸色铁青。 杨沫她们交换了个眼神，以为胡小玫和孟飞产生了什么冲突……刚要关心询问，升旗的时间却到了，她们也只得拉着胡小玫，赶紧去操场整队。 升完国旗，唱完国歌，校长介绍说：学校新调来了一位化学特级教师，担任教导主任，今天由他进行国旗下讲话。 新来的教导主任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出头，整个人精神奕奕的，讲起话非常有条理，不喧宾夺主，但也有感染力。 教导主任主管教学，很大程度决定了学生们的作业量、考试频率难度什么的，跟学生们的利益非常息息相关。 同学们在下面不由得议论起来：“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特级教师了！太厉害了！” “他看起来好和善，估计咱们不会再加作业量了！最好连月考也取消吧……” 胡小玫忿忿的：“切，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小睿笑着接上：“你说的有理，不过，你怎么能确定？” 胡小玫说：“因为，他是我爸，亲爸……”她一字一顿说着，简直恨恨的！ 大家：“……” 特别是周大芬，简直傻了眼！胡小玫这么不爱学习、乱抄作业的人，居然有个特级教师的爸爸！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而杨沫隐约记得，胡小玫的爸爸是个老师，没想到居然是个化学特级教师，还调到星海高中来了…… ## 对胡小玫来说，这绝对是晴天霹雳！ 大概没人能想象得到：如今光鲜亮丽的胡小玫，是在一个小镇的卫生所里出生的。 只不过，之后的数年里，她的爸爸妈妈凭借踏实精明，以乡村教师为起点，不断地实现着事业的晋升。等到胡小玫到l市读初中时，胡爸爸已是l市另外一所高中的化学教研组长了；胡妈妈也凭借画画上的才华，成功转行，做起了平面设计，双方的事业都发展的非常好。 而在数次的转学之中，各色陌生环境里，来自男生们的好奇、女生们的孤立、各种难堪的人际处境，复杂敌意的眼神，教会了胡小玫在人前的悠游世故，这与日渐出类拔萃的长相身材、表演才华一起，渐渐给了胡小玫非常大的自信。 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进入星海高中不到半年，胡小玫就坐上了校园美女主持的宝座，还拥有一般美女少见的良好人缘！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胡小玫，性格活泼灵巧，略有一点点骄纵的小脾气，却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她更加直率可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胡爸爸和胡妈妈的关系出现了第一道裂缝，吵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同时，彼此都太有上进心，事业太忙碌，双方待在家里的时间都越来越少。每天放学后，胡小玫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家里没人，反而会松上一口气，不过，往往这个时候，她平日里几乎是长在脸上的微笑，也消失无踪。 就连胡小玫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胡小玫长得很像她妈妈，也继承了妈妈的一些画画、艺术上的天赋，在妈妈的鼓励下，初中时就走上了艺考生的道路；胡爸爸对于女儿的发展显然有不一样的见解，不过他工作繁忙，胡小玫从小在学习上也不够用心，学习习惯一时难以纠正，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管了。 上次，胡小玫急性阑尾炎发作，她痛得死去活来，被送到医院动手术时已经有些危险了，她心里还是挺受冲击的。手术结束后，又一个人在家里躺了一周，只有阿姨照顾，爸爸和妈妈仍旧去上班了…… 这么多年来，胡小玫从未这么脆弱，她觉得家里好冷清，止不住要掉眼泪，反正挺难过的…… 不过，她被孟飞的那张康复卡给治愈了！ 拿着那张康复卡，看到什么对着灯起誓、不会歧视的滑稽话语……胡小玫忍不住笑了出来，拉扯着伤口猛地硬生生地痛，抹掉了眼角的最后两滴泪。她觉得生活不过如此，心态转好了起来。 更好的是，她跟孟飞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彼此相爱，胡小玫从未感觉这么幸福过。 然而，周末在家，听到爸爸居然调到星海高中执教的消息……胡小玫整个人都不好了！ 即便这些年有些疏远，自家亲爹的性格，她还是十分了解的。 胡小玫预感到，自己的美好生活已经岌岌可危了…… ## 晚上跑步时，梁冰冰还问杨沫来着，“听说，新来的教导主任，是胡小玫的爸爸？” 杨沫奇了：“你怎么知道？” 梁冰冰两手一摊，“他自己跟我们班主任说，说他女儿就在星海高中读高一，还在14班，14班的女生里，姓胡的就只有胡小玫一个啊。于是，就这么传开了！” 杨沫：“……”她突然有些同情胡小玫！ 没过两天，这个消息传遍了星海高中，大家看胡小玫的眼光都变了！ 第25章 第25章 胡爸爸是突然收到的职务调令，不过，他行事很有条理，仅用一周时间，就在前一个学校完成了交接工作，又搜集了很多关于星海高中教学、人事方面的信息。 周末，他给家中的阿姨放了假，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营造出良好氛围之后，跟自家太太及女儿分别谈了话。 跟太太沟通的大意是：这些年，你管着女儿也辛苦了。正好，我调到她学校工作，以后女儿的学习、生活就交给我吧，你专心忙工作吧。 年轻时候，胡爸爸、胡妈妈感情还蛮好的，一起努力拼事业，不断提升家庭生活品质。可惜，他们性格不合，等到事业又奔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矛盾越来越多。一开始就天天吵架，如今已经接受了心理距离渐行渐远的现实。 胡妈妈正在整理画册，听了这话，想了想说，“那也行，不过小玫习惯了自由自在，将来又要走艺考道路的，你对她学习要求不要太高，平时在学校里，也别干涉她生活。” 胡爸爸听了有些不悦，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 胡爸爸跟胡小玫的谈话，花费的时间则长很多。 胡小玫挺了这个消息，先是懵了，然后坐立不宁，显然不太能接受。 胡爸爸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女儿，性格、爱好都像妈妈，他之前管的也少，底气也不足。 胡爸爸开一辆大众车，提议以后父女俩一起上下学，胡小玫直接拒绝了。 胡爸爸要看看胡小玫的化学作业，胡小玫吓得跳了起来！ 胡爸爸打听胡小玫的各科老师的情况，她也不怎么情愿讲，问两句，回一句，还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等到胡妈妈做好了晚饭，饭桌上，气氛也很僵硬。 胡爸爸放下筷子，对着女儿，严肃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调到你们学校，你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胡小玫低头扒饭，但是，点了点头。 胡爸爸又说：“我不指望你成绩能有多好，但是，起码要学习态度认真，行为举止规范，否则，我们父女俩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胡小玫又点点头，父女俩各自后退了一步。 ## 胡主任一向能力很强，来了星海高中不到半个月，领导对他满意，下属对他信赖，教导处的工作被梳理得井井有条，在高三的教学也受到学生们的肯定。 一切都很好，只不过，他发现：自己女儿居然在谈恋爱！还谈得十分高调。 教导主任的女儿在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第一次在校园路上撞到时，他简直不可置信！ 然而，面对他直视的目光，女儿缩了下肩膀，旁边的男生脸色也变了，两人握着的手却没松开来！ 胡主任跟同事走在一起，正交谈着，面色不变，然而，转了身，他就拨了个电话给太太，问她知不知道？ 胡妈妈正在公司搞活动，电话里听起来很嘈杂，她听了胡爸爸的话，直接笑了出来，然后告诉他：自家女儿长得漂亮，从小学开始，收到的情书从未断过，现在已经高中了，有个男朋友什么的很正常！ 胡主任怒气难消：“可是，谈恋爱是违反学校规定的。” 胡妈妈大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学校规定早该改一改了。胡主任，你不信去调查下，贵校应该有不少学生在违反学校规定吧？” 然后，就懒得再跟他纠缠了，直接挂了电话。 中午时，胡主任去二楼的教工食堂吃饭，路过一楼大厅，随便一看，又发现了自己女儿和男朋友一起吃饭的身影……晚饭时，也是一样的。 胡主任彻底坐不住了，晚自修时，把胡小玫的班主任给找了过来。 ## 对孟飞来说，女朋友就像开心果一样，每天相处时，胡小玫吱吱喳喳说着班级、团学联趣事，浑身洋溢着快乐，他也觉得非常快乐，学习、社团工作中带来的疲惫顿时消失无踪。 然而，自从胡爸爸调到星海高中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首先是，两人的相处时间少了很多，胡小玫再也不敢翘自修课、课间操什么的，辩论社的比赛，也不能保证每一场都去看。胡爸爸熟知星海高中的作息时间表，她也不敢提早出门、也不能回家太晚。 其次，在有限的相处时间里，胡小玫的心情抑郁，一直在抱怨各种琐事。起初，孟飞努力开导过她几次，然而，她还是很烦恼，没什么改善。孟飞每天听着她的抱怨，负能量爆棚，觉得好疲倦。 胡小玫也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的烦恼是源源不断的。 胡小玫才艺出挑，校园活动活跃，本来就是校园名人，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挺高兴的。 如今，她更加出名了，不过，全都跟爸爸挂上了联系，她简直避而不及！ 班级里，几乎每个老师都认识了她，上课被提问的频率明显高了很多，偶尔缺交作业也会被发现，还会被叫到办公室补习一下…… 胡小玫连趴在课桌上睡觉都不敢，生怕被老师再关心一下。 团学联工作也遇到了问题。大家都笃定：胡小玫肯定是未来的组织部长，甚至团学联主席，有她爸爸在嘛！这样一来，组织部的其他高一同学，明显丧失了工作热情，有两个已经写了退出申请…… 校园住持工作也是一样的，似乎再也不存在什么胡小玫、吉明明之间二选一的问题了……然而，胡小玫心里却很不爽，偶尔遇到吉明明也很心虚，可是，她明明靠的是实力！ 最恐怖的是，在校园里，胡小玫随时随地都有遇到爸爸的可能性，她不能穿醒目的裙子，不能放松地大笑，更不敢搞出什么恶作剧…… 简直是一场彻头彻尾、源源不绝的噩梦！ ## 实际上，孟飞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教导主任对全校的教学工作负责，胡主任经常在各个班级外面巡查、晃悠。 只要路过高一（3）班，同学们都会取笑他：“孟飞，你的岳父来了！” 一节化学公开课，胡主任作为特级教师，也来听课。他一进门，高一（3）班的氛围就不对了，碍于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同学们不敢出声造次，只能隐隐地兴奋，望向孟飞。 孟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随即，更悲催的是：胡主任选了个座位坐下，就在孟飞身后不远处。一整节课，孟飞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心里七上八下的，还隐隐觉得后脑勺被人盯得发烫……被化学老师叫起来，回答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也回答不出，十分尴尬。 当晚，放学路上，胡小玫跟孟飞双双心情不佳，就一件小事，大吵了一架。 孟飞觉着：如今，红着眼睛发脾气的胡小玫，根本不复之前的温柔样子，整个人蛮不讲理。他望着她，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胡小玫也觉着：如今，她处境这么悲催，孟飞身为男朋友，却完全不理解、不体贴，说起来话来咄咄逼人，一点也不相让。 他们吵了一路，突然之间，好像不认识了对方。 破天荒的，孟飞没有把胡小玫送到家门口，在一个路口转弯处，找了个借口，径直离去了。 胡小玫望着他骑车离去的背影，哭了出来。 ## 杨沫去看朱小仙时，虽然夸了实习老师一堆。然而，朱小仙眼光多么老辣，还是发现这个代课老师根本不称职。 如今，朱小仙已经出院了，不过，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在家写了一会教案，她就觉得头晕眼花，只得放弃了回学校上课的念头。不过，朱小仙琢磨了一会，往外打了几个电话，又亲自去学校，跟数学教研组长谈了谈，推荐了一个新的实习老师过去。 新的实习老师也是一个男生，学历很高，据说是数学系的研究生，多半能留在星海高中工作。起码在教学态度上，更让人放心。 这个消息，还是原来那个实习老师告诉大家的，他站在讲台上，跟高一（14）班的同学们告别，似乎很不舍的样子，抒情个不停。 然而，同学们跟他实在太不熟了，也没什么感情，继续在下面嗡嗡地讲话。 实习老师抒情了半天，毫无回应，怔了一会，简直泫然欲泣了。 下了课，他认真地问杨沫：“我是不是很不适合做老师？上不好课，你们也不喜欢我……” 杨沫：“……” 这种时候，怎么也不能说实话吧，幸亏她之前见朱小仙，编过一通说辞，直接拿过来再用一遍，把实习老师夸得心花怒放，开心地走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对于新老师，杨沫他们也没那么期待了…… 新来的老师姓杨，他身材瘦小，人也黑黑的，不声不响的，看起来有点闷，但是，一站上讲台，整个人就精神了！讲课十分清晰，板书也非常清楚。 杨沫松了口气：终于能好好听一节数学课了！ 还有，批改数学作业这活，终于可以扔出去了。 周大芬学着杨沫，也十分专注地听课；胡小玫刚跟孟飞又吵了一架，整个人心烦意乱，在笔记上乱涂着。 于是，她们谁也没发现，苏小睿有些不对劲！ 自从杨老师走进教室，她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双肩不断颤抖……苏小睿用很大力气控制住自己，然而，眼圈却红了…… 第26章 第26章 曾几何时，平凡乏味的苏小睿也有过一段流金时光，不过要追溯到幼儿园了。 那个时候，苏爸爸还在外地工作，会寄给妈妈小贺卡，给苏小睿买漂亮的小裙子；苏妈妈留有青春余韵，还能控制坏脾气，对待女儿还算有耐心。 早慧的苏小睿，身穿带蕾丝边的蓝色裙子，画着受到老师赞叹的水彩画，在小伙伴里出着各种小主意，在幼儿园的一堆萝卜头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然而，好景不够长，七年转瞬即逝。 苏小睿已经就读初二，她个头不高，不声不响，架一副度数不轻的近视眼镜，相貌、衣着、表情、动作都很寡淡，不管往哪里一站，都像一粒尘埃滚落到泥土里，再也找不出来……与之前完全不能划等号！ 在过去的七年里，苏爸爸为了便于照顾妻女，回l市工作，却几乎面临下岗，收入锐减，更谈不上有什么发展，本来就性格内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 而心高气傲的苏妈妈，面临丈夫的窘境，一边要工作补贴家用，一边还要照顾家庭。原本的急性子更加暴躁，骂骂咧咧拿苏小睿出气，便成了常事。 于是，在家里，苏小睿经常遭遇各种无妄之灾，心惊胆战便成了一种习惯。 早上，她接过妈妈买的胡萝卜、白菜，放在地上会错，放在厨房桌上会错，放在冰箱里会错，放在水池里也会错…… 做什么都会错，苏小睿就越发缩手缩脚，什么都不敢做。 傍晚，苏妈妈给她买了一件运动服，问她怎么样。说好看，妈妈说她“就知道吃穿”；说难看，妈妈说她“不知足，没良心”；说一般，妈妈还会骂一句“对自己的事也不上心”…… 说什么也会错，苏小睿越发不声不响，宁愿做个隐形人！ ## 白天里过得不好，苏小睿就开始晚上找点小乐子。她喜欢看儿童文学之类的杂志，怕被妈妈发现，半夜里，她只能打着手电筒，偷偷在被窝里看，往往一看就忘记时间…… 半年过去了，苏小睿的视力开始急剧下降，害怕被父母责骂，她死撑着不配新的眼镜，眯眯着眼睛看一切，却慢慢演化成了高度近视，再也看不清黑板…… 同时，也许是看多了儿童文学，有一阵，苏小睿觉得穿白色就像公主一样高贵纯洁。一天清晨，趁苏妈妈不在家，苏小睿换上了白衬衫白裤子白色小球鞋出门玩耍。 回家时，却正好被苏妈妈看到，狠骂了一顿，直称“丧气”之后，苏小睿连最后一点对自己的想法和实践，也抛弃了…… 一连很多年，冬天里，苏小睿穿得鼓鼓的，像个方形的面包（这个生动描述来源于后来胡小玫对她的描述）；夏天里，苏小睿的处境更加窘迫，过早发育的她，在那个敏感的年龄里，害怕引起莫名的关注，始终不敢站得太笔直，总是微微佝偻着背…… 这些种种，几乎磨去了苏小睿所有的灵气。 初中时期的苏小睿，连在校门口小摊子上买羊肉串不敢。 她怕被不熟不生的同学遇到，怕看不清楚同学引起误会，她还怕不知道该怎么和同学微笑开□□谈，她害怕自己太木讷被耻笑…… 这也不怪谁，人生总是千回百转对不对…… 至少，苏妈妈依旧对苏小睿很尽责，尽责地管着苏小睿，虽然她经常用责骂来行使管理的职责，直接粗暴地对待女儿，以至于，很久之后，苏小睿见到了杨沫的妈妈，才知道温柔的母爱为何物…… 至少，苏爸爸依旧对苏小睿很疼爱，虽然，这种疼爱表现为对她很宽容，不会要求她取得什么很好的学习成绩。 这一点也不错，让她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都很受用。那就是，苏小睿从不会太久地为难自己，心态绝对淡定！ ## 在学校里，苏小睿的成绩绝对不上不下，没有一门功课可以考到90分以上，也绝对不会出现不及格。这样的学习成绩，最不引人注目。 同时，苏小睿非常沉默寡言，老师、同学们都对她没有太多印象，更不用说熟悉她……她存在感不强，也就是说，在班里，根本没人在意她的存在。 即便是这样，苏小睿还是迎来了她最倒霉的初三。 一个平凡的夏日，正上着课，苏小睿突然觉得肚子很痛，随后，隐约感觉到身体有一些分泌物流出来，她想起，生理课上学到的知识，还有班里女生们脸红着的私语，大概猜到了自己发生了什么…… 然而，苏小睿没有任何准备，又不敢向他人求助，整个上午，只能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感受裤子上的湿意，越来越焦虑害怕，迫切等待放学后赶快回家解决。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英语课，英语老师却安排大家“开火车”，即：同学们按照座位顺序轮番到黑板前，抽取单词在黑板上造句。 苏小睿惊恐得脸都发白了！希望前面的同学多拖拖时间，写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不用轮到自己……她数着分钟秒钟，死盯着上前的每位同学，算着时间，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放学铃拨响！ 然而，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还是轮到了苏小睿，如果能稍微平静一点，脑子好使的她，还是能想个法子解决。 然而，苏小睿已经濒临崩溃，脑子一片空白，不晓得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停顿三秒钟后，她下意识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黑板前，迅速写完一个句子…… 当然，全班也很讶异，在一片安静之中，盯着她身后染红了的裤子看…… ……这真是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惨剧。 苏小睿才刚刚进入最美好的年龄，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她守着自己黯然的生活，小心翼翼害怕什么倒霉事再降临到自己身上。而班里的女生们却一天天变得更漂亮更开朗更阳光，就像花朵们将要开了一样！ 苏小睿想要这个学期快点结束，可是她也不想要寒假、暑假，不想要下个学期、下下个学期快点到来。 换言之，她对于现在和未来都毫无期待。 ## 又过了半个月，初三的班主任在苏小睿他们班，要上一节全省公开课，由于开课规格太高，听课老师太多，教室坐不下，都挪到了学校的阶梯教室去上。 班主任为此准备了好久，在班里已经试上了好几次。 那时上课还是用幻灯片，用黑色钢笔预先写的一张张，班主任往往会喊个前排的学生读一下，公开课时无意中指到了苏小睿。 当时，幻灯片在阶梯教室的最左边，苏小睿坐在教室最左边第三排，她难得没有走神，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因为相比普通教室，阶梯教室要大上很多，特别是讲台周遭的空间。苏小睿坐在第三排，却相当于第五、六排的效果，自然看不清楚。 苏小睿站了起来，赶紧说自己看不太清楚。但是，班主任显然是不能理解，让她试着读读看。 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只读出半句话，继续嗫嚅重复说看不清……要是平时，这一小段插曲也是无所谓的。 可是，这是公开课啊！这么一来二往了这两三句，听课老师们众目睽睽下，上课节奏被打断，还浪费了两分钟。 班主任深觉苏小睿是故意与他作对，简直不可理喻！ 平时脾气就火爆的他，简直气疯了，勉强压下怒火，却装不出和蔼状了，粗声粗气地喊了另一个女生来读，把课程继续下去…… 坐下后，苏小睿的眼泪唰地就出来了！ 她惊恐极了：一向循规蹈矩的自己，居然得罪了脾气火爆的班主任！这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啊…… 她真是觉得人生好绝望，根本没意义。 同时，苏小睿尚存有理智，她低着头，整个人半伏在课桌上，拼命掩盖着，生怕被老师、同学们看出什么端倪……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苏小睿坐在最左边的座位上，旁边的过道里，坐满了听课老师。她旁边坐的那个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大男生。 看到这个小女生，遇到挫折，坐下来就崩溃地哭了，他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他从自己的听课本上撕下来一页，写了一句：“同学，不要紧的，继续听课吧。” 然后，轻轻放在苏小睿桌上。 泪眼朦胧的苏小睿瞥了一眼，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特别的感受。 然而，一向不擅于与别人打交道的她，却不知对这个陌生老师如何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更想哭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就继续趴在课桌上。 许是因为这个女生毫无起色，继续无声地抽泣着，连肩膀也抖得厉害；许是这节数学课仿佛表演一样、无聊地没什么看头……这个年轻的男老师就一句句在纸上继续写着。 “好好学数学，你的老师不会介意的。” “去配一幅适合的眼镜，近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近视。不过看得清，才能好好学习。” “别难过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 竟这么写了七八条！ 下了课，临走时，他还把随身带的一本数学教辅书，留在了苏小睿的课桌上。 ## 那页纸，和那本教辅书，苏小睿放在自己抽屉的最底层，每个月都会翻出来再看看。 对于苏小睿，这是许久以来，第一个主动为她提供的温柔安慰。她苦了太久，以至于得到时，有些想哭…… 这个安慰深深印在了她心里。 因为这个安慰，苏小睿第一次想突破自己的坚硬外壳，跟这个世界有一些融合。 当晚，她在这种迷离而又兴奋的气氛中，久久不能入睡，期待第二天的上学，起码，她可以看看那本教辅书，把数学学好。 班主任的确讨厌上了苏小睿，初三这一年，不管苏小睿成绩好坏，他完全把她当成透明人。 苏小睿继续沉默寡言，但她的成绩却在逐渐进步，特别是数学学科，中考更是考到了全班第二名，考入了l市最好的星海高中。 第27章 第27章 下了课，杨老师还跟数学课代表杨沫沟通了一会，提了一些问题，他想更多了解14班的数学学习情况，这样可以针对性地进行教学。 杨沫对这个新老师印象挺好，提到作业时，就实话实说，说了14班集体做数学作业的现状，问他要不要把作业收起来。 杨老师笑了，说这个办法不错，可以延用，不必收了。 到了晚自修时间，杨老师却来了14班，望着同学们，笑着解释说：“你们别紧张，我不是来补课的……你们节省了我批改作业的时间，我就来转一圈，看看你们怎么做作业。不过，还是老规矩，先独立做题，对好答案，有疑问再问我。” 他笑嘻嘻的，在教室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在讲台上坐下了，自己看一本数学教材。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代替杨沫，把答案抄在了黑板上，字写得非常好看，随即，继续自顾自看书。 杨沫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走上讲台问了一道数学难题。杨老师很会讲题，不是把思路告诉杨沫，而是启发她去想，为什么卡在这里，解不下去了。 解完题目，杨沫高兴地回到座位上：这个新老师真不错，有教学水平，还有亲和力！ 后来，又有四五个同学上去问了问题，其中还有苏小睿。 ## 下了晚自修，苏小睿叫住了杨沫，“杨沫，你是不是要去跑步，我跟你一起吧。” 杨沫看了看苏小睿脚上穿的凉鞋：这位姐姐，你这是一时兴起？ 苏小睿注意到杨沫的眼光，立马解释：“那个……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所以想去跑步，促进睡眠，要不然今晚又睡不着了了。” 最近是假的，然而，今夜睡不着，倒是很有可能…… 对于杨老师的到来，苏小睿不可置信了一节课，迷离了一下午，又亢奋了整个晚上！ 在这几年里，虽然她反复设想过各种邂逅的可能，可是，从未想过，它会真的发生…… 他真的回到了她的世界里，还这么的近！ 刚才在讲台上，站在杨老师身旁，苏小睿整个人都是蒙的！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题目…… 她心中无比柔软，而全世界忽然间都安静了起来。 ## 梁冰冰拎着书包，在高一（14）班门口，等着杨沫一起去跑步，然而，她发现多了苏小睿这个插足的。 顿时，梁冰冰有些不悦：杨沫是我的！ 她主动揽起了杨沫（有身高差，揽起来挺容易）……杨沫愣了一下，她有点不习惯这种亲热举动，不过，考虑到梁冰冰的玻璃心，也没有挣脱开来。 梁冰冰还吱吱喳喳说着今日趣事，故意冷落苏小睿。 虽然上次一起去过了水上乐园，然而，梁冰冰最不熟悉苏小睿，话都没说过两句。相比活泼的胡小玫，老实的周大芬，苏小睿实在太不友好了，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苏小睿走在旁边，看了梁冰冰一眼，说：“你要是不高兴我过来，就当我不存在吧！反正我就是来一门心思跑步的！” 今天心理压力实在有点大，需要说点实话来发泄下…… 梁冰冰：“……” 三个人走到操场，热身动作还没做完，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梁冰冰翻了翻书包，杨沫也看了看书包，都没带伞。 一时间，她们三人只能赶紧跑到操场旁边的小亭子里，暂时避一会雨。 梁冰冰跟杨沫说起了篮球队趣事，还越说越起劲，严格按照苏小睿之前的指示，完全忽略她！ 杨沫则有些不好意思，还会跟苏小睿搭上几句。不过，对方多半没反应，最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看来，苏小睿真的想一个人静静。 初识时，苏小睿冷峻寡言；熟悉后，苏小睿犀利腹黑，但是，从未出现过这种心事重重的状态…… 杨沫不由得暗自称奇。 ## 不过一会，下着滂沱大雨的操场，竟多了两个打着伞的身影，竟然是孟飞和胡小玫。 他们站在亭子前面不远的跑道上，剑拔弩张，似乎在激烈的争吵。 杨沫吓了一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有些担忧，不过，如若被胡小玫发现她们，肯定会很尴尬吧？ 梁冰冰也停止了讲话，好奇地望着她们。 苏小睿也像醒了一样，皱起了眉头。 幸亏，夜色笼罩，还下着雨，很难发现她们。 ## 晚自修的时候，孟飞和胡小玫分别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14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女老师，教政治的，能说会道，性格不错，就是有些刻板。 办公室里，她搬了把椅子，招呼胡小玫坐在自己对面，就这么促膝谈了一个晚上…… 为了说服胡小玫，班主任历数了早恋的各种危害： 首先，会影响学习！ 胡小玫解释道：只要两个人志同道合，不会影响学习的；说不定，还会互相促进呢！譬如，孟飞就借过她语文笔记，给她讲过文言文；还有，听了这么多辩论赛，她写作文都不愁没素材了。 班主任严肃批评了胡小玫的观点，她表示：经过观察，自从胡小玫谈了恋爱，就以恋爱为中心了！情感为对方所牵制，加上年纪尚小，不影响学习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摞各科周测卷，都是胡小玫最近两周做的，用实际证据证明了：胡小玫的学习成绩是在不断下滑的！ 胡小玫：“……” 其次，会受到伤害！ 班主任表示：凡是恋爱，总是容易产生矛盾，胡小玫这个年龄，心理尚不成熟，更容易吵架，一吵架再分个手，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 这还不是最悲惨的，万一因为早恋受挫而怀疑人生，给自己的感情生活投下阴影，甚至影响今后婚姻生活，那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胡小玫：“……” 最后，早恋极难成功！ 班主任在纸上写了个0.7%，卖关子让胡小玫猜这是什么意思…… 胡小玫都要吐血了，沉默着不理她。 班主任才说：这是美国心理学家做的研究，结论就是高中恋爱能走到底、成就婚姻的比例为0.7%…… 胡小玫：“……” 班主任总结说：因为早恋的盲目性、不成熟性以及升学、转校、工作等太多因素使之极难成功。现在胡小玫都是白费功夫！ 此时，胡小玫都快爆炸了！ 不过，考虑到爸爸是教导主任，不能让人指指点点……虽然，他就是自己吐血的肇事者！ 她拼命管住自己，免得站起来大声反驳：姐姐就是要跟孟飞谈恋爱，关你们什么事？！ ## 高一3班的班主任则是个年轻男老师，教英语，和学生年岁相差不大，跟班里男生们一向称兄道弟，与孟飞的关系也不错。 他看着孟飞和校园美女胡小玫一路吵吵闹闹，恶作剧不断，然后，作为一对欢喜冤家，成为了爱侣，还挺好玩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beauty却有个当教导主任的爸比…… 想到刚才胡主任对自己的亲切嘱托，班主任不禁也抖了抖…… 班主任跟孟飞站在走廊里，先聊了一会辩论赛。 然后，转了个话题，从化学课的遭遇开始，慰问了孟飞，各种表示同情。 最后，他表示：不准谈恋爱，还是明明白白写在校规里面的。 以孟飞的处境、立场，能做的并不多。 如若孟飞还想继续跟胡小玫相处下去，要么干脆转成地下情，要么让胡小玫跟她爸爸好好沟通下…… 否则，以后的日子还是挺难过的。 万一惹恼了胡主任，这违反校规，被记个过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班主任说，自己只能为孟飞表示哀悼了…… 孟飞：“……” ## 下了晚自修，孟飞跟胡小玫见面时，两人都挺疲惫的。 之前，胡爸爸还去班级里找胡小玫，说要下雨了，要不要一起回家？吓得同样来找胡小玫的孟飞赶紧闪到一边。 因为晚自修那一茬，胡小玫看也不看爸爸一眼，直接拒绝，胡爸爸就留下了一把伞。 两人又等了一会，确定胡爸爸已经离开学校，才斗胆来了操场。 孟飞想跟胡小玫好好谈一谈：从小，他就熟读了很多圣贤书，觉得做人就要坦坦荡荡，光明正大！他不太能接受地下情，希望胡小玫能跟爸爸好好沟通下。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胡小玫就生气了，“你是不是在怪我？” 然后，一叠声地开始抱怨，“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没办法！我都快崩溃了……” 孟飞就忍着脾气，引导她，“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怎么就能说没办法！那毕竟是你爸……” 胡小玫打断他，“就是因为是我爸，我了解他！他这人，表面和善，实际上利害得很，根本没有沟通余地……” 又转了个弯，回到原地，“我都这么难受了，你也不来安慰我……还非要逼我！” 孟飞彻底无语了，他也是一肚子的憋屈。 他这么不说话了，胡小玫又急了，追着问他在想什么，又说他一定在怪她……还让他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一句一句，没有停歇，让孟飞觉得很咄咄逼人。 孟飞虽然喜欢辩论，在日常生活里，却最不耐烦跟人吵架，何况是跟女朋友的争执。 他整个人觉得很不舒服，只得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胡小玫先是赌气，说了几句狠话！ 然而，看到孟飞真的走了，胡小玫又扔掉了伞，哭着追了过去。 孟飞心中叹了口气，抱了抱她，但是，知道这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松开了怀抱，还是走了…… 胡小玫不可置信，望着孟飞远去的身影，慢慢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 杨沫还没反应过来，苏小睿飞速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跑了过去。 梁冰冰与杨沫都愣住了：搞什么，这家伙原来带了伞？ 只见，苏小睿跑到那里，蹲在泪如雨下的胡小玫身边，扶住她，把伞遮在了她头上…… 第28章 第28章 胡小玫淋过雨后，第二天起来，直接重感冒。她狂流着鼻涕，喉咙也哑了。艺术节开幕式就在一周后，女主持人只能换成了吉明明。 对此，胡小玫毫无感觉，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令胡小玫失望的是：孟飞只送了包感冒冲剂，写了张字条，嘱咐她好好休息。 自此，并没有其他关心的举动，感觉态度上冷了不少。 那天晚上，浑身淋湿了的胡小玫，回到家后，顾不上擦干头发、换好干衣服，就情绪激动的，跟爸爸大吵了一架。 妈妈先是从中打圆场，最后也跟爸爸吵了起来，至今，夫妻两人还保持着冷战状态。 胡爸爸起初也不是不理睬胡小玫的，然而，女儿一生病，他还是很关心的，早上提前半个小时起来，做好各种花样的早饭，让阿姨前一晚上炖好雪梨汤，放在保温壶里，让胡小玫带到学校里喝。 爸爸做的早饭，胡小玫最初是不吃的，宁愿在路上买个面包或者包子。 然而，随着父母冷战的持续，她心里也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不太敢再加剧矛盾，早饭，她就乖乖地吃了。 然而，为了孟飞，她还是勉强自己，心平气和地跟爸爸沟通过两次：让他不要干涉。 胡爸爸的态度，也随着升级了。 胡主任更加心平气和地表示：他可没出面去拆散他们，也没给他俩记过！但是，早恋违反校规，被班主任过问再正常不过……再说，既然是早恋，就要准备好面对各种压力和挫折啊！ 胡小玫无语了。 不过，这些话不无启发，她就再回头去找孟飞，想要一起应对这些压力。她相信，只要他们的爱够坚定，一定能够抗住压力，继续下去。 为此，她还检讨了，在这段关系里，自己不对的地方，准备好好改正一下。 然而，孟飞冷淡的态度，让她整个人很挫败。 除此之外，之前一段时间，由于爸爸调动来星海，产生的各种郁闷，再加上身体不适，胡小玫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打倒了…… ## 与胡小玫的失意，产生鲜明对比的是，苏小睿整个人活得很奋进！ 一开始，对苏小睿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自从跟胡小玫同桌，天天吵吵闹闹，苏小睿倒放松了许多，露出了一些随意散漫、腹黑犀利的真性情；然而，如今，她却整个人状态都变了，对学习百分百专注，难得一笑，也笑得很真！ 对此，杨沫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让她一夜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然而，苏小睿专注学习绝对是好事，她与杨沫、周大芬一起，组成了三人学习小组，营造出了浓厚的学习氛围，积极准备着期末考试。 同时，自从那晚开始，苏小睿就换了双运动鞋，开始跟杨沫她们一起跑步，只不过，她仍旧很缄默，一心一意只跑步，梁冰冰经常忘了苏小睿的存在…… 周遭的人都在跑步，周大芬自然产生了兴趣，也跟着跑了一次。 然而，跑了不到一圈，她就跑不动了，整个背都汗湿了，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休息了一刻钟，又去尝试，勉强跑完了两圈，感觉半条命都快没了，累得头昏眼花！ 第二天起来，周大芬腰酸背痛，后悔不及……果断罢跑！ 明明是这么苦的差事，偏偏她们却跑得这么起劲？周大芬好奇地去问原因。 杨沫实话实说：“为了脸上不长痘痘！” 跑步促进新陈代谢，帮助皮肤排毒，汗水能带走毛孔里的污物，比什么护肤品、药膏都有用。 周大芬盯着杨沫光洁的脸庞，“……”这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她又去问梁冰冰：“你为什么要跑步呢？” 梁冰冰回答：“因为可以露长腿啊，杨沫最喜欢看我的腿了！” 周大芬：“……” 杨沫：“……”自己是这么说的没错…… 傍晚时，周大芬跟苏小睿一起去上厕所，也问她：“你突然怎么跑起了步？” 苏小睿说：“跑步能让我平静，最近活得有点激动！” 周大芬不解：“你激动个啥呢？” 苏小睿想了一会，说：“可能是，我觉得人生突然有意思了起来！” 周大芬：“……” 不过，她想了想，忽然懂了：“噢！就像我遇到夏安一样啊！” 苏小睿猛地整个脸涨红了！ ## 这一次数学的周测验，杨沫信心满满，却以一分之差，落在了苏小睿的后面，杨老师还在班里点名表扬了苏小睿。 除了第一天晚自修，苏小睿再没主动请教过杨老师什么数学题，虽然也是认真听课，但是绝对不热络。 对于苏小睿的成绩，杨沫也是意料之中，自己是很努力没错，然而，自己的动力却持久而稳定。怎么也比不上突然打了一吨鸡血的苏小睿啊…… 杨沫好想知道这一吨鸡血是什么啊？ 同时，更令杨沫高兴的是，杨老师把这次周测验的成绩，跟其他几个班级进行了比较，14班居然是考得最高的一个班级，可见，朱小仙不在的这段时间，14班的数学也没有落下来了。 如今又有了给力的杨老师，看样子，在不久后的期末考试中，14班的数学成绩终于不用垫底了。 杨沫准备周末再去看望下朱小仙老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免得她挂心。 ## 一次早读课，苏小睿竟然背起了历史。 胡小玫去拿餐巾纸擦鼻子，一看吓了一跳！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她从来没看到过苏小睿背书！何况是历史政治之流，这些文科科目，苏小睿从来都是发呆走神着过去的…… 周大芬也好奇：“你不是说要报理科？” 苏小睿说：“还是报理科啊。不过，也得准备下文科，万一报了呢？” 大家：“……” 杨沫尝试去理解苏小睿的逻辑：“你的意思是还是看期末成绩？如果文科分数考的高，就报文科？” 苏小睿摇摇头：“不是看成绩，而是看天意！” 大家：“……” ## 又过了两周，一个周五放学后，高一（14）班进行了大扫除，胡小玫清理了很久自己的课桌，整理出两大包东西，问杨沫可不可以帮她保管。 杨沫当然答应了，她背起书包，把东西接了过去，拎在手里，似乎是信笺之类的，还有一些小物品……不对，她看到了那个紫色杯子！ 她心中一惊，迟疑地问：“……那个，你跟孟飞分手了？” 胡小玫摇摇头，“还没有，但是……” 她没有说下去，杨沫也不敢问了。 然而，杨沫拎着小玫的两包各□□书、信物摇摇晃晃地回了家，随便抽出一张，扔给妈妈看下不是自己的名字，就把剩下的整整齐齐摞在书房里。 杨沫摞的很认真，在她看来，那是胡小玫的活生生的青春啊！ ## 在杨沫眼里，胡小玫比那个不认识的吉明明好看一百倍！ 胡小玫的五官虽无出挑之处，都拼在一起就是好看！ 初中时，胡小玫转学到杨沫她们班，杨沫当时对她的印象是：小脸像玫瑰般焕发着神采，眼神像小鹿一般澄澈，身形窈窕，动作轻灵，实在是一个令人无法不注意的青春美少女啊！ 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胡小玫都是当仁不让的校园美女，不管是晚会主持，还是运动会开幕式的礼仪，似乎有了她的出现，这些活动便添了更多的光彩。 与大多数漂亮女生所不同，胡小玫或许有些骄傲，但总得来说，还是非常友好和善、乐于助人。她从来不给人难堪，虽然走起路来也算目不斜视，然而，如若你恰好对上她的眼睛，她也会毫不吝啬地绽开一朵笑颜。 除了相对平庸的学习成绩，胡小玫真是没有什么缺点。 如果硬要再说一个的话，那就是谈了很多个男朋友吧！胡小玫的男朋友似乎没有断过，不过分手之后，却没有一个男生讲过胡小玫一句坏话。 这些男朋友，胡小玫曾毫不避讳地牵着他们的手穿过操场、走出校门、坐在食堂……然而，却没有一个男生，像孟飞一样，让胡小玫这么喜欢，这么投入，这么愿意为了他而忍耐、改变…… 哪怕没有结果，哪怕知道结果不好，她仍旧愿意去经历整个过程。 如果去一个想去的地方拜访，有两条路径：一条简单直接，一条弯曲而布满美景。杨沫肯定会选择第一条，她觉得苏小睿他们也是，但是，胡小玫不一样！ 这是她独有的珍贵地方。 杨沫记得那个雨夜：一向骄傲的胡小玫，在下着滂沱大雨的操场中，哭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苏小睿没有打扰她，静静撑着伞；杨沫拉着梁冰冰，等了很久很久，才走了过去。 她们都知道：胡小玫大概并不愿意被人看到这么一面…… 杨沫觉得做胡小玫这种又美又性情好、亮眼得不行的女生，真是不容易。 她第一次庆幸自己只是自己。 第29章 第29章 天气越来越热，艺术节也开始了，这是星海高中校园四大节日里最为盛大的一个。在短短的一周内，紧锣密鼓的，分别有英语剧验出、合唱展演、辩论展示赛，还有一场文艺联欢会，广大师生都非常期待和兴奋，整个校园更是热闹非凡！ 可惜，这场艺术节跟杨沫她们几个都关系不大，连唯一的文艺分子胡小玫，由于重感冒哑了喉咙，也退出了艺术节主持工作。 两耳不闻窗外事，她们更看重两周后的期末考试，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听课、做作业，复习功课，胡小玫也跟着一起复习功课，比之前认真了一些。 对于这种转变，胡小玫无精打采地解释过：“做作业可以转移注意力……”还有，避免再被各科老师约谈、关心…… 这一周来，胡小玫和孟飞似乎已经无声地分手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流行，联络什么的比较困难，只能靠见面。孟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高一（14）班的门口了，胡小玫吃饭回家什么的也都是跟杨沫、苏小睿她们一起，也再也没提过孟飞的名字。 ## 本周的物理测验，杨沫的成绩仍旧不如意，努力了这么久，也就是个中等水平，她不免有些沮丧。 而学校门口又贴出一张喜报：恭喜梁珏同学荣获s省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二等奖！ 晚自修跑步时，杨沫不由得问梁冰冰问道：“那个，梁珏，你堂哥，他学习很努力吗？” 梁冰冰摇摇头，“我每次去他家，他都在打游戏什么的……估计，也就比我用功点吧！” 杨沫奇了：“那他为什么成绩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吗？” 梁冰冰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关心学习这事……对了，我告诉你啊，他记忆力特别好！” 梁冰冰回忆道：大概是梁珏读小学时，当时的班主任语文老师要开一节重要的公开课，规模挺大的。上课前，班主任简单调试了下幻灯片，拿了一张黑笔写好的玻璃纸，放在幻灯上一秒钟，看看没有歪就拿下去了。 那节课，语文老师上得挺顺利的，直到她提问了一个挺难的问题，归纳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什么的。正好提问到梁珏，他也没怎么听课，听了问题，就脱口而出了一长段…… 跟语文老师马上要展示的答案，一个字也不差！ 语文老师：“……” 听课老师们马上议论纷纷：原来这课以前都上过了，不过是再演一遍，好假啊……也有说这学生真实诚什么的…… 语文老师就很羞愤，心里一急，为了证明清白，也顾不上在上课了。 她直接当众质问梁珏，“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是不是看了什么参考书？” 梁珏一脸无辜：“就是你课前放的啊……” 回忆起堂哥的糗事，梁冰冰笑得前仰后合。 笑完了，梁冰冰还劝杨沫来着：“除了记忆力，堂哥好像做题目也挺好的，竞赛老是获奖……你要是想学习上拼过他，引起他注意，好像……希望不是很大！” 杨沫：“……”想也不敢想！ ## 不知不觉，艺术节已经过半，到了周四下午的辩论展示赛。 既然是展示赛，每年都要安排了不同的亮点。这次的亮点，是邀请了几位如今在读大学、以前担任星海高中辩论社社长的学长学姐们，作为反方。 辩题尺度也前所未有的大，是高中生是否可以谈恋爱？据说也是临时替换的辩题，是学长学姐的各种努力，才使辩题通过了学校德育处的审查。 既然是辩论赛，孟飞自然会在场。如今，杨沫她们也绝对不会去看的…… 不过，梁冰冰却来拉杨沫，缠着她要一起去看辩论赛，还说绝对有惊喜！ 杨沫挣扎无果，只能背着胡小玫，被梁冰冰拖着走了…… 结果到了阶梯教室，杨沫发现：台上辩论席上，不仅有孟飞，梁大神居然也在场。 梁大神坐在正方一辩的位置上，一身西装革履，俊朗的都无法直视了！然而，却是一张黑脸…… 杨沫简直惊叹了：“你堂哥还擅长辩论？” 梁冰冰马上狂摇头：“不是不是，他是一辩的同桌，经常被拉来看辩论。一辩选手忽然拉肚子不停，实在无法站着说话，就把堂哥给拉上来了！” 杨沫仔细一看，怪不得梁珏这西装不怎么合身呢！ 她也笑了：“为什么要找他啊？” 梁冰冰哈哈大笑，“因为他记忆力好，背辩词快啊……” ## 学长们都是辩论爱好者，在大学里也继续参加比赛什么的。相比已经在大学里历练过几年的他们，如今辩论社的几位辩手就显得有些弱了。 相比胡小玫的班主任，学长们反对早恋的理由显然精彩多了！即便，当年他们在星海高中读书时，恋爱也谈得如火如荼的…… 作为反对早恋的一方，其实难度高得多，毕竟，支持早恋更能引起在场学生们的共鸣啊！ 学长们的立论很简单，只有三条，所有的辩论，都是围绕这个展开。 首先，早恋的高中生到底懂不懂爱情？虽然也有很多例子，有人高中、初中甚至小学开始谈恋爱，最终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是，大多数早恋的人，最终还是分开了。这并不是说早恋的高中生一定不懂爱情，然而也并不是爱情就能决定一切的。地域、家庭、志向、生活态度都可能阻碍了一个人追求爱情的脚步，这些是高中生无法考虑到的。 一位学长激动地辩驳：“你们所谓的爱情，或许只是笑靥上一对迷人的眼睛、篮球场上的一抹剪影甚至是有意无意的一个眼神所引起的冲动，这冲动本也无可厚非，但是以此来说明爱情，未免太早了些！” 其次，早恋到底会不会影响正常的学习生活？ 这次换了一位学姐，她娓娓地问大家：“刚刚跟男女朋友手牵手漫步校园小路，你敢保证下一秒你就能全神贯注地投入紧张地学习中？回家路上要不要聊聊今天的趣事并且互诉衷肠一不留神就晚了很久？” 因为，仅仅是这些单纯美好的小幸福，也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不能保证在完成了课业的基础上，时间充裕同时还精力过剩，那就要好好思考一下，究竟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小幸福，稍稍往后推一推的好？如果保证了自己能够处理好学习与恋爱之间的关系，也应该考虑一下，对方是否跟你一样也能够在这两者间游刃有余。 最后，是否值得为了早恋而牺牲掉包括学习在内的很多东西？论证了前两点后，学长们没有再正面强攻早恋，而是举了两个例子，说明高考的意义。 他们以过来人的经验证明，对于绝大多数的人，高考都是掌握自己命运的最好的机会。在这个机会面前，任何其他的牺牲都是不值得的，包括为了爱情。毕竟，爱情不能没有面包，而没有面包的爱情是可悲的。 台下的高中生们，甚至许多老师，都听得聚精会神，非常入迷！喝彩声、响亮的掌声几乎没有停过！ ## 梁珏作为一辩，背完了最开始的正方辩词，就一直坐着，再没起来过。 梁冰冰还特意借了个相机，要给他拍照呢，梁珏背辩词时，她正忙着调试相机，等到他坐下了，才举起相机，然后就…… 反方辩词如此精彩，正方自然节节败退，自由辩论环节，更是有一边倒的趋势。 这时，梁珏终于站起来，慢悠悠道：“我来随便举一个例子：我大堂哥高中谈恋爱，他和那个女生感情特别好，但是家里极力反对，严令分手。结果，他现在30多岁，怎么都不肯谈恋爱结婚，家里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如今，我二堂哥早恋的时候，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反对…… 这么一说，场上场下都笑了！ 梁珏总结一下：“所以，不恋爱的人锻炼不到爱人的能力，我想，没有人会真正介意爱情来得过早，而如何处置这份感情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杨沫对着梁冰冰感慨：“你们家原来兄弟姐妹这么多？” 梁冰冰笑瘫了：“当然是编的了，这你也信！” 杨沫：“……” 梁珏帮正方拉回了一点场面，旁边的二辩选手受到感染，也站了起来，也许有点紧张，她结结巴巴说：“不恋爱，不一定学习就能好；恋爱了，也不一定学习就会差。你看我们的正方一辩梁珏同学，他有十几个追求者，学习还是非常好！还获了很多竞赛大奖……” 梁珏：“……” 终于到了总结陈词的阶段，孟飞站了起来。 这一场辩论，孟飞一反作为二辩、三辩的常态，而是作为四辩出场，自由辩论环节站起来的次数也不多，整个人神情有些滞涩凝重。 他站起来说：“我以亲身经验来总结，恋爱是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过程……” 听完这一句，杨沫就冲出了阶梯教室，她要去找胡小玫来看啊！ 第30章 第30章 杨沫在校园里疯狂地跑着，四处寻觅着胡小玫的踪影，因此错过了辩论赛最精彩的一段辩词，同时，那也是孟飞自己的心声。 幸亏，在场的梁冰冰，带的相机终于派上了用场，咔咔咔地拍了很多孟飞的照片，后来还洗出来送给了胡小玫。照片里，孟飞的表情上既执着又真诚，正是这段青春恋情里最好的纪念品。 据说，当时孟飞的辩论陈词，也分为三个角度进行，他一条条展开来论述： 首先，最重要的是，爱情是美好的。而把它当作对未来的动力，还是如今放纵的理由，皆在于自身的选择。我们的很多长辈，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正是由于没在少年时好好谈过恋爱，于是许多人会走一个极端，在没谈恋爱结婚前，觉得爱情很神圣，结婚后，又觉得爱情不就那么回事……同时，对待自己的子女，还会觉得谈恋爱不是好事，会影响学业，这些人从未深切体验过：其实，爱情是美好的！ 于是，许多父母草木皆兵，不仅要严格限制儿女早恋，还要一直灌输恋爱的坏处，这样，一来二去，许多少年男女就此都不相信爱情，甚至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这是非常致命的，因为不相信爱情，从未经历过爱情的美好，绝对是人生一大缺憾！ 其次，谈一场恋爱，能够锻炼爱的能力。早恋并不一定是坏事，更有可能可以帮助我们的成长。恋爱的一个很重要作用，是加强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的能力，它能教给自己如何去关心他人，并把这个关心延伸至父母，朋友等。这一代的高中生，本来就因为独生子女容易自我中心，不懂得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这一点也可以在恋爱中得到学习和弥补。 同时，学会爱真的重要，因为我们可以看到处处是不会爱而导致的挫折。有时明明很喜欢却不会去爱，而把喜欢的人走赶跑了，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紧，无限制的付出自己也很累。若早点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可以避免错过一个其实很喜欢的人，不用到时候再追悔莫及。 第三，如若学校禁止恋爱，恋爱的人只能转战地下，却因没人教育引导，更容易犯错。学校与家长的禁止恋爱的原因，主要在于为了保证升学率与面子等等，并不关心学生是否开心，心理是否健康等。这样的理由对于恋爱的高中生往往缺乏说服力，容易让他们碍于压力，把恋情转为地下。然而，恋爱的确也需要加以引导，没有让其树立正确的观念，承担责任感等，更容易犯错和受到伤害。 最后，孟飞表示自己要“多说一句”，讲讲自己的恋爱经历，台下马上一片欢呼！ 孟飞说：他从未怎么留心过女生，也未想到在高中就谈一场恋爱。然而，这个人就这么出现了，爱情不知不觉来到了自己身边！她那么一笑，我记了好多天。送她回家，到她家后，不说再见，说了晚安之后，还想说一句晚安，再说一句晚安。 可是，喜欢的时候还不懂感情，在一起时，也会自我中心，产生矛盾吵架，也让她很伤心。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事，就是没有错过她。 孟飞说：我觉得并不存在早恋这个概念，因为各人有各人萌发感情的年份。而年纪小的高中生谈恋爱，比已经三观成型的大人们，更容易：为了对方，尝试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尝试变成一个懂得爱的人。 孟飞的班主任率先站起来鼓掌，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 ## 孟飞的发言虽然精彩，毕竟已经到了结辩陈词阶段，鉴于之前一边倒的状况，这场辩论赛正方还是输了，然而，孟飞拿到了最佳辩手的奖杯。 不少人埋怨，也有人奇怪，为什么大半场辩论赛中，孟飞一直保持沉默。 其实，孟飞挺想专注于辩论比赛，却无法控制自己。他一直在等胡小玫出现，他那些话，虽然也想对学校的规章制度说，但是更想对她说，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却一点点失望了…… 放学后，他手捧着最佳辩手的奖杯，忐忑不安地来到高一（14）班的门口，想把奖杯送给胡小玫，14班的同学们看到他来了，就吹起了口哨，表示善意的欢迎。 众目睽睽之下，胡小玫不躲不闪，走了出来。 前一天，她收到了辩论展示赛的请柬，还是孟飞亲手制作的，是她最喜欢淡粉色，上面写着“邀请最最特别最最爱的嘉宾胡小玫”。 胡小玫看到这一行字就哭了，辗转了大半夜也没睡着。 然而，挣扎了这么久，难过了那么久，胡小玫还是想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所以，早在辩论赛开始之前，她就做出了选择…… 等到杨沫跑到教室，拉她去看辩论赛时，胡小玫红了眼睛，却坚决摇头。 这是一段很美好的爱情，却并不是一场很如意的恋爱。 孟飞并不了解真正的她，他只了解最好的那个她。她之前太喜欢孟飞，在他面前，总是收敛脾气，要自己展现出他喜欢的一面，所以，这几个月的相处，虽然是非常开心的，但是并不自由，也不轻松。 其次，现实的压力、障碍也还存在着，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而消失，他们如果还继续在一起，就势必要接受一个个考验，也容易引起冲突和矛盾。 最后，经过了之前的折腾，以前围绕在他们之间的那种快乐、轻松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一切重头再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从前…… 胡小玫还是很喜欢孟飞，但是她觉得很累。分手是疼痛的，然而，她宁愿忍受痛苦，因为她更想做真实的自己，过上快乐简单的生活。 面对孟飞，胡小玫有些不敢直视，不过她还是开口了：“孟飞，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我认真想过了，对不起，我们还是做比普通朋友更好的一点的朋友吧……” 她率先伸出了手，就像当初也是她主动告白一样。 握了握孟飞的手，然后松开了…… ……孟飞整个人懵在那里，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 ## 胡主任也看了这场辩论赛，他虽然个人讲演能力也不错，但是有个硬伤，一定要事先准备，写好稿子，临场发挥绝对不行。所以，他特别佩服那些搞辩论的人，临场可以说得这么有条理、这么精彩！ 一进阶梯教室，他就发现：嘿，辩手里居然还有跟女儿早恋的那小子啊！ 胡主任的立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还挺会掰的，怪不得把女儿给忽悠到手了……这么一想，他心里又不舒服了！ 回到家，太太居然已经到了，还煮了他喜欢的鱼汤，趁胡小玫还未回来，胡主任赶紧也上路得慰问几句辛苦啦之类的，两夫妻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一些。 等到胡小玫下了晚自修，趁着气氛好，胡爸爸状似无意，提起了今天看了辩论赛，星海高中的学生能力是强，把几个辩手夸了一遍，还单独提了提孟飞。 胡妈妈当然知道孟飞是谁，一听就高兴，“小玫的眼光不错！” 胡爸爸酝酿了一会，强迫自己肯定道：“嗯，第一次找男朋友就没出大错！不过，高中生早恋终究不好，还是做普通朋友更好。” 胡小玫淡定说：“对的，我觉得也是。所以，今天我跟他分手了！” 胡爸爸&胡妈妈：“啊？” 胡小玫又补了一句，“对了，爸爸，孟飞不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他是我第四个……” 胡爸爸：“……” ## 辩论赛上，梁珏终于站起来发言时，梁冰冰赶紧兴奋地一通狂拍，第二天就洗出来，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张他堂哥最难看的…… 不知道怎么找的角度，拍的鼻孔超大，神似尔康！ 周末一起到梁奶奶家里吃饭时，梁冰冰拿着这张照片，在她堂哥面前晃了无数遍！ 梁珏面不改色，“这一回你要什么？” 梁冰冰得意了：“那个，你有没有高一的物理复习资料？” 梁珏也就算了，梁珏的妈妈&梁奶奶都吓了一跳！ 一秒钟之后，梁奶奶想通了，“你难道交了个爱学习的男朋友？” 梁冰冰大笑：“差不多吧！挺爱学习……” 梁奶奶好奇：“那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梁冰冰“切”了一声，说：“爱学习的人，就不能爱运动啦？” 梁奶奶“哦”了一声，又说，“那你这回会不会又被甩啊？” 梁冰冰正色道：“被甩了也不要紧，关键是恋爱可以锻炼人爱的能力。没有人会真正介意爱情来得过早或被甩，如何处置这份感情才是更重要的问题！” 梁珏：“……” 梁奶奶“哇”了一声，梁妈妈也夸：冰冰真有见地！ 梁珏：“……” 第31章 第31章 这一场辩论展示赛结束了，没想到的是，对星海高中的整个校园文化却产生了影响。 因为有校友参与进来，这一次的辩论赛，从校长到老师，都有出席观看，他们的共同感受就是：如今的高中生，远比他们想象中成熟，他们不光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经过了认真思考，结合了切身生活的体验，是值得尊重的。 毕竟，学生们才是校园的主力军，也是校园的活力所在，要给他们更多的途径发声！而像辩论赛这种活动，就是学生为自己发声的一个良好途径。校长还开了一个脑洞，干脆明年让老师也组一支辩论队，跟学生去辩论，辩题则向全体师生征集…… 至于早恋这个问题，校方也更加宽容了。本来，星海高中就是自由而求真的风气，大多数班主任在这个问题上，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这场辩论赛基本讲尽了早恋的利弊，对于广大的高中生还是很有启发的。同时，学校给每个年级排了两节心理健康课，主要以异□□往为主题，能够给学生一些指导。 辩论赛结束当晚，辩论社集体聚餐，去吃了夜宵。孟飞拿到了“最佳辩手”的奖杯，还是跟胡小玫分了手，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 当初，胡小玫为了孟飞，加入了辩论社，忙前忙后做了不少琐事，赢得辩论社上下一片好评；和孟飞在一起后，更是社里的模范甜蜜情侣，羡煞一帮单身狗；如今，大家多少有些感慨……只能轮番各种安慰孟飞。 孟飞看上去难免沮丧，心态却很快调整过来，他表示：不管怎么样，这一段恋爱经历非常美好，他永远忘不了。同时，在这段关系中，他的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会努力变得更成熟。 有同学八卦问道：“那你还会去把胡小玫追回来吗？” 孟飞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谁知道呢……” ## 胡小玫和孟飞分手了，同样沮丧的还有周大芬。 首先，夏安动态的更新频率明显慢了不少。实际上，周大芬不好意思天天问夏安今天怎么样……以前胡小玫随意告诉她的，并不是夏安怎么样，更多的是高一3班怎么样了：哪一科老师布置了怎么变态的作业，哪个同学做了件奇葩的事情……而这些，就是周大芬心目中关于夏安的动态了。 其次，周大芬对于自己跟夏安的关系定位是，朋友的朋友。自从孟飞和胡小玫分手，这个关系就直接没了！对于此，周大芬有点不能接受，现在她跟夏安是陌路人了吗？然而，她一时又无法建立其他关系，非常犯愁，只能寄希望于：分科后，她跟夏安能分到同一个班级里。 最近，周大芬在犹豫，要不要对着月亮，默念这个愿望一千遍……不过，想想杨沫念完一千遍后，跟周子凯很快分手了，好像是反向作用比较明显……还是算了吧。 同时，她也加倍珍惜，帮杨沫交数学作业时，路经高一（3）班的机会。可惜，14班一周才交一次作业，机会实在太少了！ 周大芬想了个法子，她把数学作业拆成了几摞，上午送一摞，下午送一摞，晚自修前再送一摞……直接导致杨老师误会了！ 晚自修做数学作业时，杨老师照例来高一14班，转了一圈后，说：大家交数学错题本怎么这么分散，是否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他，一起解决。 大家奇怪地望着杨沫：明明都按时交了啊？ 杨沫也就算了，周大芬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她紧张不安地望着杨沫，想要解释两句。 杨沫差不多猜到了原因，为了打消周大芬的顾虑，小声说：“没事，杨老师就关心我们的学习，没别的意思。” 为了转移杨老师的注意力，杨沫还走上讲台，问了他一道数学难题，杨老师拿出一张草稿纸，给杨沫推演了起来。 杨沫回到座位上，苏小睿马上回过头来，“那道题的解题过程，给我看一下，我也不太会做。” 杨沫连忙把草稿纸递了过去，可是，她一想不对：“喂喂，苏小睿，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哪道题？” 苏小睿继续看草稿纸：“是不知道啊，不过，数学课代表杨沫不会的数学题，我也一定不会啊！” 杨沫：“……” 苏小睿又问：“讲完后，你现在会做这道题了吗？” 杨沫：“会做了，杨老师讲得可清楚了……” 苏小睿打断她，“那好，我还是不会，这个验算过程需要多看看，这张草稿纸就送我吧！” 杨沫：“……” 这两周下来，杨老师亲和力不错，数学又教得好，14班的同学们都挺喜欢他，学数学的劲头又足了几分！ 以前横亘在数学方面的学习障碍一个个得到解决：数学基础太差，不怕，可以慢慢补，没什么心理压力，杨老师也不会为难；数学题目太难，不担心，可以慢慢思考，杨老师还会告诉你学习方法；努力了很久，成绩还是没有进步，别急，量变总能引起质变，数学课代表杨沫也是一样…… 以前，同学们都是迫于考试压力，不得不去学数学，内心多少有点抵抗和厌烦；如今，在好老师、好氛围的帮助下，慢慢对数学产生了兴趣，也就有了更多学习的动力。 ##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周，四个女生在紧张地复习迎考，早起、上课、吃饭，复习……无限循环。 挥别孟飞，胡小玫也没了选科的方向，她选择把力气用在语数外主科上，除了背课文背单词，就是让苏小睿辅导学数学，难免抱怨生活无聊……周大芬即便下了晚自修，还要在阳台上背英语单词到深夜，杨沫还给她归纳了几页纸的英语语法；苏小睿精神奕奕，每天都保持了很高的学习效率，丝毫没有厌倦的时候，简直是个怪胎！ 杨沫也很专注，同时也很快乐，因为她深深知道：这样简单而有单一目标的生活，是最宝贵的！ 除此之外，她们一起上课，一起到食堂吃饭，一起抱怨学习的压力、复习的枯燥……这种在一起的感觉，真的特别好。 ## 一天跑步前，梁冰冰从书包里掏出两本书，献宝似地递给杨沫。 杨沫一看，居然是两本物理参考书，扉页上还有龙飞凤舞地签名：梁珏！ 简直像圣诞老人从天而降，送来了最梦寐以求的礼物，杨沫不禁又惊又喜！ 她连忙翻了几页，感觉最犯难的物理，终于有希望了！ 不过，面对圣诞老人梁冰冰，杨沫却挺不好意思的。因为她知道，梁冰冰并不是特别细致的人，她只有特别关注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杨沫问：“你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梁冰冰哈哈一笑：“你不是说过，我是你带的宠物吗？宠物对主人贴心啊……” 这是溜冰那天说的话，杨沫当时就觉得不是特别合适，此刻更加不好意思了，刚要解释。 梁冰冰却打断她说，笑嘻嘻的：“我挺喜欢当你的宠物的！” 杨沫：“……为什么啊？” 梁冰冰回答说：“因为你肯听我说话，又会认真跟我说话！我家里人、过去的男朋友、篮球队他们，都不是这样的，所以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啊……” 杨沫有些奇怪：“怎么可能，他们从不听你说话吗？” 梁冰冰抓耳挠腮，解释不清，“听也是听的，就是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苏小睿插了一句：“因为你说话没内容啊！所以，听你说话，不是听内容，而是要听感情……” 梁冰冰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只有杨沫听得懂我……至于做宠物嘛，更是好处多多了！” “什么好处啊？” 梁冰冰说：“因为你得对宠物负责啊，我也不担心你会不理我！” 杨沫：“……” ## 梁冰冰又说：“我送你参考书，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条件是，等考完试了，咱们一起去滑旱冰吧！去两次！” 杨沫想到上次自己滑旱冰的惨状，心里一抖，还是点点头，表示热烈支持。 梁冰冰又看了苏小睿一眼说，“也带上这个不说话的！她虽然不说话、运动能力也不行，可是旱冰滑得好！” 苏小睿微微一笑，倒没拒绝，她做了下热身运动，率先地跑起步来……杨沫、梁冰冰也跑着跟了上去。 苏小睿的“跑龄”最短，姿势也最难看。然而，她胜在非常有毅力，一开始只能每晚跑三圈，慢慢一圈圈加了上去，跟杨沫她们一样是六圈，速度也追了上来。 三人都跑完了六圈，浑身都是汗，却感觉很爽，再灌一瓶橘子饮料下去，整个身体都舒坦了！ 继续上一个话题，梁冰冰好奇地问苏小睿：“对了，你为什么旱冰滑得这么好啊！”不过，她也做好了没有回答的心理准备…… 杨沫也好奇，苏小睿肢体这么不协调，还滑得这么好，肯定练习的次数特别多，可见是真心喜欢玩这个。 苏小睿把空了的饮料瓶扔进了垃圾桶，“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一本书上的一个公主，她穿着一件白色裙子，脚下是一双旱冰鞋……” 杨沫和梁冰冰都笑了。 这是一个很开心的话题，她们不禁聊了起来。 梁冰冰说她小时候喜欢猫，喜欢当美少女战士，喜欢吃巧克力和葡萄，喜欢跟堂哥一起恶作剧，虽然出主意的都是堂哥，执行的都是她，所以老是被骂…… 杨沫也说了一堆小时候喜欢的事，她本来就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 想到这里，她不禁想骂自己：自己曾经多么的愚蠢和软弱，以至于经历了一些挫折，就想放弃整个人生。 如今看来，简直不可理喻！明明已经拥有了太多，却不懂得珍惜和努力。 苏小睿则说不出别的什么了，不过她说：“我喜欢的东西很少，但是每一样都很坚持，会喜欢很久很久……” 第32章 第32章 天气已经很热了，烈日当头，教室里的风扇转啊转，期末考试终于开始了。 这一次，由于高三已经高考结束，空出了很多教室，高一不用和高二共用考场了。 杨沫穿着简单的白色t、牛仔裙，还是热得要命，她按照准考证上的号码，到了考场，又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望着空荡荡的两张课桌，不由得还是挺怀念梁珏的。 有了梁大神在，不管考得怎么样，起码有安全感啊！ 她把黑色笔袋拿出来，把书包放在考场指定的最后一排，转过身来，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冲进教室，竟然是王轩！ 杨沫不由得懵了！ 更要命的是，王轩拿着准考证，左顾右盼地找了半天座位，径直走向了杨沫那里，在她的后座，坐了下来。 杨沫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个后背都僵住了！ 过了一会，她感觉背后被人用笔轻轻戳了下。 她僵硬得转过头，王轩一张笑脸，“你好！” 杨沫：“……” 看到杨沫愣住的眼神，王轩解释说：“你大概不记得我了，我们以前见过面的，在食堂里……” 食堂？原来是梁冰冰泼汤的那一回，估计泼汤画面太美……令他印象深刻！杨沫机械地道了个谢。 王轩又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沫摒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回答了。 很快，第一场考试开始了，不过，杨沫有些神思不属，无法集中注意力。幸亏第一场是考语文，不需要高强度的密集思考，不停地强迫自己写写写，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上一次期中考试，王轩竟和自己差不多的分数和年级排名。不过，王轩在整个学生时代，学习成绩只能算中游水平，高考也不过是考了个普通本科。不过，等到踏入职场，他身上的优势就显示了出来。 王轩是典型的摩羯座性格，外表温和老实，却极富野心，坚强隐忍。大学毕业后，原本学林业的他，自己应聘进入了一家计算机公司，做的是最辛苦的销售，工作三年后，出来自主创业，做的也是计算机相关，公司规模不算大，但是比起其他同龄人，已经算是事业小成了。 现在回想起来，杨沫倒是有很多不解，王轩的条件不差，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丑小鸭般的自己？婚礼上，主婚人介绍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恋情……当时，杨沫低了低头、有点心虚，王轩却笑得一脸开怀。 尽管做过一场夫妻，杨沫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王轩。她看到少年时代的他，有些熟悉，更多的是陌生，她突然也有一点好奇，这么多年的相处，在他心里，究竟怎么看待她？ 重活一次，不知不觉，那些伤害、背叛，也没有那么深刻了。因为重新活过，发现了当初自己的愚蠢和软弱，在所有的关系中，她都有失职的地方，没有孝顺好父母，没抚养好宁宁，与王轩的关系，应该也不例外吧。 这么想想，杨沫觉得释然了不少。这一次考试的作文题是《虚拟与现实》，她一边乱想着，一边刷刷下笔，想到哪写到哪，又不敢写得太真实，最后写出了一篇二次元…… ## 调整好了心态，下一场数学考试，考题还是挺难的，杨沫让自己全力沉下心来，努力思考，按部就班地做题，考完了感觉还不错。 英语、地理简直就是小case，政治历史就是呵呵了……化学生物前段时间用了不少功夫，做题做得也很顺；最后一门物理，虽然只来得及把两本参考书里划了线的题目做了一遍，但感觉也提高不少，连最后一道题也会做一部分了…… 考试期间，王轩也会转过头来搭几句话，问问“你是哪个班级的”、“数学好难，你考得怎么样？”之类的。 不过，杨沫惜字如金的态度，他也感受到了，收敛了热情，但仍旧挺友好的。 这么热的夏天，教室里又没有空调，考试一坐就坐两三个小时，还挺难受的。不过，发下卷子，全心全意地做题，不时擦擦汗，时间也过得飞快；考完一天的考试，吃两根娃娃雪糕，继续晚自修的复习……不知不觉，为期三天的期末考试就这么结束了。 ## 熬完了期末考试，居然是个周四，想到各科老师们批卷的高效速度，周末前期末成绩一定会揭晓，然后就是回家跟父母商量选科的事了。 趁着成绩未出来的短暂时间，大家都想着赶紧玩玩！正好周大芬过生日，303就在学校食堂里搞了个聚餐，杨沫也拉了胡小玫和苏小睿一起。 当然要吃炒菜，相对校外的饭店，食堂的小炒也实惠多了，提前占好了桌子，大家一人点一个爱吃的，辣子鸡、糖醋排条、糟溜鱼片、鱼香茄子煲、木耳山药、清炒毛豆、鱼头豆腐汤……把食堂小炒的招牌菜点了个遍，小小的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感觉很丰盛。 周大芬家里经济条件不大好，303她们都心照不宣，几个人拼着先付了饭钱，苏小睿和胡小玫还拎来了蛋糕和水果。 每个人吃得肚子撑得很圆，胡小玫又打开了蛋糕盒子，蛋糕是新做的，非常精致，也非常新鲜，一股子鲜奶的香气扑面而来，大家顿时又有了食欲！ 周大芬简直高兴得语无伦次了！ 插好了五颜六色的蜡烛，胡小玫起身关了她们头顶的这盏吊灯，苏小睿把刀递给了周大芬，说先许愿然后再切。 周大芬想了一会，开始许愿了：“我要像胡小玫一样漂亮，苏小睿一样聪明，杨沫一样全面发展！” 大家起哄地笑了，七嘴八舌告诉周大芬，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 闹了一场，周大芬的小脸红通通的，又兴奋，又不好意思，她只好重新许了一遍，声音轻到没有一个人听得到，而且简短多了，也不知道许了什么…… 吃着蛋糕，胡小玫猛然一拍脑袋：“应该再找夏安给你写张生日卡的！” 周大芬吓死了！赶紧摆手！央求胡小玫千万不要做，差点就要急哭了！ 大家不由得都哈哈大笑！又开玩笑说，原来周大芬这么贪心，又想漂亮又想聪明！ 周大芬无奈一摊双手：“以前都没许过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是幻想下！难道我还能重新投一次胎变个模样？” 杨沫笑了：“胡小玫是漂亮，苏小睿也聪明，可是，我哪里全面发展啦？还值得你幻想！” 大家都说，挺全面的，你就别谦虚了！ 杨沫：“……” 不得不说，如今，高一（14）班的同学们对于杨沫还挺服气的，学习好，人也挺好的，还挺有能力，带领全班一起学数学，简直像半个老师一样！ ## 老师们效率惊人！到了周五上午，期末考试所有的成绩出来了。 杨沫考了班级总分第十名，英语和地理第一名，数学第二名，物理第三名，不过14班的物理成绩一向都不太好，也没太多的参考意义，政治历史都刚及格。但是，除掉政史地信息四门，杨沫的理科总分，名列全班第一，毫无疑问可以去选理科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杨沫就这么从文科彻底偏向了理科，唯一不变的是，还是偏科得厉害……班主任念分数时，不得不奇异地望了她一眼！ 苏小睿则是全班总分第二名，数学第一名，其他所有科目都在班级前五，包括她以前考不太及格的语文……这种进步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班主任对苏小睿简直赞不绝口！杨沫心想，也不知为啥，这匹黑马提前两年就跑出来了！ 周大芬的成绩也进步了不少，英语和数学成绩都有突破性进展，文科总分排进全班前十。她简直开心死了，托着下巴陶醉展望：按照这个进步幅度，剩下两年拼一拼，拼进个文科年纪前十说不定真有可能…… 胡小玫更是历史性地跌出全班倒数十五名，不过，她的各科分数比较平均，甚至理科三门还略好一点，面对下周的选科填报，她非常迷茫，彻底没了方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是：14班的期末数学平均分在18个平行班里排到了第二名，与第一名只差一分！ 进步幅度之大，令人震惊！同时，数学这么给力，直接拉得14班的总分排名上升了四五名，班主任笑容满面，对着全班同学说话都温柔了许多！ 学校对于杨老师也满意的不行，还从未有过一位实习老师这么给力，不仅完全适应学校的教学，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成绩提高了这么多！ 这个话是从胡小玫这里传出来的！周四晚上她一到家，胡主任都没来得评价她的期末成绩，就拉着她打听杨老师的各方面情况，问了半天，等到她哈欠连天，才赶紧说一句，你这次考得还行，进步挺大…… 搞得胡小玫心里忐忑半天，难道自己期末考试成绩太差，爸爸彻底放弃了……根本懒得提了！ 胡小玫还说，听爸爸的意思是，学校觉得，杨老师既然教得这么好，可以直升高二看看，同时，他为人处事都挺靠谱的，也可能让他做个班主任什么的，年轻人，精力好嘛！ 别人也就罢了，苏小睿在一边默默听着，闻言不由得一震。 下了晚自修，苏小睿跑步也不跑了，直接把胡小玫拉到一边，说有事相求。 第33章 第33章 走在漆黑的校园小道上，眼见周遭都没什么同学了，苏小睿开口说：“我的要求很简单的。” 难得听到苏小睿主动求助，还这么郑重，胡小玫十分兴奋，不等知道是什么便一口答应，“放心！不管什么事，姐妹一场，我都帮你给办了！” 苏小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想分到杨老师那个班，拜托你去打听下他是高二哪个班级的班主任，我会选相应的科目，然后，还要你爸爸帮忙，把我分到他那个班级！至于说服你爸爸的理由什么的，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下！现在，拜托你一定要答应我！” 胡小玫“啊？”了一声，听了这么一长串，她都没反应过来，“你慢点，什么意思？是想跟谁一个班……” 苏小睿解释道：“不是跟谁一个班，是分到数学杨老师当班主任的班级。” 胡小玫觉得脑子有点转不动了，这算什么要求啊！还这么郑重。她不由得问：“为什么啊？你喜欢听杨老师上课，我也是啊，大家都是啊，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分到他的班级啊？” 还没等苏小睿回答，胡小玫又想到一个新的问题，“还有，如果杨老师不做班主任呢？” “那就分到他教数学的班级。” “万一杨老师被分到教高一年级呢？” 这下，苏小睿不响了，过了一会，她说：“现在期末考试都考完了，留级到高一年级有点困难，等再过两个月，想个办法办个休学，再复学到高一去吧……” 胡小玫简直傻了眼！ 她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不太敢问苏小睿，又憋得难受……后来，胡小玫想想，既然苏小睿托她办事，她总有权利问个清楚吧！ 然而，胡小玫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可是，你、你这么做，想干什么呢！” 苏小睿鄙视地望了她一眼，“当然是想天天看到他啊……” 胡小玫：“……” 她直接蹲在了地上，腿都有点哆嗦了，完全不可置信啊：“你，你喜欢杨老师？你们，不对，是你，想要师生恋？！……” 苏小睿还是保持平静，“差不多吧。” 胡小玫蹲了一会，又站了起来，不停地踱来踱去，终于平静了一些，不过，她得出一个结论，“苏小睿，你口味好重啊！” 苏小睿：“……” 胡小玫放松了些，就开始乱评论了：“杨老师上课还可以，可是他长得这么瘦小，还这么黑，根本就不帅啊，我爸都比他长得帅点！你要是喜欢年长的老师，怎么不喜欢我爸呢？” 苏小睿：“……” “还有，杨老师才教了我们多久啊？两个月都不到，你就被迷成这样……难道你对他是一见钟情？果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 苏小睿：“……” “这两个月，我没看过你请教杨老师数学题啊？你跟杨老师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啊！苏小睿，你怎么隐藏得这么深啊……” 无论胡小玫怎么评价、反问，苏小睿只说，“这个我不想解释，也没法解释……” 胡小玫终于听出来：苏小睿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四个女生中，胡小玫自认为自己一向是最前卫个性的……为什么一不小心就被苏小睿甩了十条街呢？！ ## 面对苏小睿这么认真诚恳的请求，胡小玫尽管被震得回不了神，还是得两肋插刀了，不过，她还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这究竟是什么鬼？！ 苏小睿选科的唯一标准，就是杨老师，怪不得她连政治历史都一通狂背，真是做好了两手准备……真是太拼了！ 不过，想当初，孟飞不也是自己选科的唯一标准嘛，这么想想，胡小玫倒也能理解了。不过，想到杨老师居然和孟飞属于同一个类别，被她们这些女生喜欢的类别……胡小玫还是觉得很怪异，有点不能接受。 这边，苏小睿也关心了下胡小玫，“那你想好选什么科了吗？” 胡小玫摇摇头：“一点方向也没有。” 苏小睿又问，“那你更喜欢理科还是文科啊？” 胡小玫想了想：“都没什么感觉，可能因为都没认真学过，所以不知道。” 苏小睿皱着眉头，帮胡小玫想办法，想了一会，她说：“不如你来进行自由联想吧，把跟选科相关的一切想法都说出来，搞不好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个法子挺新鲜，也容易，胡小玫开始想了，掰着手指，一条条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爸当然希望我选理科了，他可以辅导我化学。可是，我不想跟他打交道啊，想想就头痛！” “不过，我爸有一点说的我挺心动，他说他是化学名师，数理化都挺好的，我应该也有点理科基因，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学上手了，一定比学文科轻松，也容易有突破！” “我周围的艺术特长生，她们都不怎么犹豫，都准备选文科了。大家还跟我说，没什么好想的，文科肯定更简单啊，适合艺考生……” “不过，这次期末考试，我倒没觉得文科轻松，好多内容全都要记下来，背起来也挺费劲的！” “期末考试，我的文科理科分数都差不多，不过，好像理科复习用的时间更少一些。” “文科需要背书，理科需要做题，依我看，最好一个都不要选！” “还有，不是我主动打听的，是团学联的人告诉我的……孟飞准备选文科。当然，这个现在对我也没什么参考意义了……” 苏小睿打断了胡小玫，“如果排除你爸的因素，你会选什么？” 胡小玫脱口而出：“理科吧，我感觉，好好学一下，理科分数能更高点……” 苏小睿继续追问：“那对你来说，考一个好的大学和面对你爸，哪个更重要？” 胡小玫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她说：“我爸真的挺烦的，但是，未来应该更重要吧！” ## 胡小玫最后选了理科，唯一的理科艺考生，对此，胡主任表示很满意。 周末，杨沫回到家。面对她的期末成绩，爸爸妈妈都挺满意的。 饭桌上仍旧十分丰富，妈妈亲手包了小笼包，有丝瓜虾仁和荠菜猪肉两种馅，还煮了红枣白粥，蒸了桂鱼，蒸了玉米山药紫薯等粗粮，还有一道白切鸡和一道凉拌木耳，非常适合夏天。 狼吞虎咽了一会，杨沫插了一句：“下周一要填选科志愿了，按照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我应该会选理科的。” 话音刚落，妈妈已经在畅想：女儿以后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女工程师……训练有素，能干神气！ 爸爸听听也笑了，不过，他还是表示担心：女孩子学理科有劣势，怕是拼不过男孩子啊……女儿虽然不笨，但是智商也不是特别突出，到了高三也不知道会不会吃力？ 不过，爸爸也只是随便说说，这三个月以来，女儿成绩进步这么大，选科就完全她自己做主吧，看她自己的想法！ 杨沫还安慰爸爸说：智商不是问题…… 不过，过了一周，她就对这句话表示深深怀疑了！ 选好了理科，分班时，杨沫却进了理科班。 星海高中一向设有理科班，又称尖子班，宗旨是培养创新人才，通俗点就是培养尖子生和竞赛生，课程设置与平行班不同，作业难度也远超一般的平行班，考试成绩更是甩了平行班十条街…… 高一年级也有理科班，是按照中考成绩选出的，由中考总分前120名的同学们组成，分成两个班，就是高一（1）班和高一（2）班，吉明明就是理科班的，所以被称为才女。当时，杨沫还是学渣，和理科班半点关系也没有…… 高二、高三年级则是理科前120名同学组成，梁珏就是理科班的，文科班级不设特殊班。相比之下，星海高中的学生选文科的就比较少。成绩特别好的同学们，高一就集中在理科班，经过了数理化的强化训练，分科时一般也不会选文科。 所有选择理科的同学，按照主科加理化生三门的总分排序，杨沫正好排到了120名，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进入了理科班，跟传说中的吉明明成为了同学…… 杨沫心中是郁卒的：努力了大半个学期，虽然是理科班，也是班级里倒数第一啊，还要重新开始，一点点进步，搞不好还进步不了……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不过，对此，14班的班主任却与有荣焉，可自豪了！到处宣传，她们班出了一个能进理科班的学生……同时，无比惋惜地望着苏小睿，本来能出两个！ 这周以来，班主任对着苏小睿苦口婆心劝说了两次，试图改变她的想法，可惜完全没成果，只得悻悻放弃…… 14班的同学们看杨沫的眼神，也是羡慕嫉妒加崇拜，把她尊为班级里的绝对学霸。 杨沫：“……”理科班最后一名哎…… 胡小玫还告诉杨沫：跟高一年级相比，只有8位新同学进入了理科班，其中，杨沫还是唯一的女生……对了，理科班的男女比例，大概是六比一吧，作为理科班的女生，杨沫应该会感觉不错！ 听到这个消息，梁冰冰更是“哇”了半天，对杨沫崇拜得不行，“沫沫，你好棒！学习成绩跟堂哥一样好了哎！你们都是理科班的！绝对门当户对！我要告诉奶奶她们……” 杨沫：“……”理科班最后一名哎！ 第34章 第34章 胡主任作为星海高中教导主任，把一位同学分到指定班级，绝对是职能范围之内的小菜一碟。关键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愿意举手之劳一下。 既然决定选理科，胡小玫自己也不犯愁了，她花了一个晚上琢磨说词。 次日清晨，做好了营养早饭，胡妈妈加班去了，胡主任待在书房里忙碌，过了一个小时，胡小玫送了一盘洗好的葡萄进去。 她还跟爸爸说：“我决定报理科了。” 胡主任一听挺高兴，父女俩所见略同啊！ 一高兴，胡主任就放下手中工作，跟胡小玫聊了一会，指导下她学习方法什么的，还说自己已经把胡小玫高一全学年的大考成绩调了出来，做了个折线图，等有空了再详细分析下…… 胡小玫心中想吐血，为了苏小睿，还得忍耐着，脸上挤出笑容。 说了一会，趁着胡主任说得口干、剥两颗葡萄解渴的功夫，胡小玫赶紧开口：“爸爸，我还有一件小事，想找你帮忙。” 胡主任吃掉葡萄，抽出一张餐巾纸，吐了颗葡萄籽，不慌不忙“哦？”了一声。不过，他脸上挺平静，心中却挺兴奋！ 自从他调到星海高中，女儿就像躲瘟疫一样……特别排斥！餐桌上，他但凡说了学校什么事，就看到对面女儿的脸色直接下来了……没多久，女儿又跟……第四任男朋友分手了，他总有点心虚吧，只能在餐桌上不提学校的事，可憋死他了…… 慢慢的，总算好点了。现在，居然还找他帮忙来了！ 胡小玫这边已经开始介绍了：“爸爸你也知道的，我们班数学杨老师教得挺好的，大家数学成绩都提高不少。其中进步最快的，就是我同桌了。” “我同桌本来是学渣级别的，成绩比我好不了多少。不过，自从杨老师来了，讲课讲得挺有趣，我同桌就从讨厌数学，变成喜欢数学了，天天拼命做数学题……她也特别聪明，努力了两个月，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一！连我们班主任都挺震惊！” “不过，想到要分班了，上周她一直在那里唉声叹气，犯愁得不行！她说自己成绩特别受老师影响，万一，高二遇上个不喜欢的数学老师，一切又白搭了……” “同桌她人也特别好，这半年来，对我帮助挺大的。我这次学习成绩能进步，多亏了她平时辅导我功课，所以我就想偷偷帮她一个忙，希望她能分到杨老师的班级。这样，她高考肯定没问题了，搞不好还能冲进一流名校！” 望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好久没看到过了）……说实话，胡主任挺想一口答应的！ 不过，毕竟涉及到学校事务，他还得再调查一下，不能听信女儿一面之词。所以，胡主任只表态：他知道了，会考虑的。 下午，胡主任正好也要去学校加班，直接翻了下数据：这位名叫苏小睿的同学，她原本的成绩没有女儿说的那么差，差不多中游水平吧。不过，短短两个月里，学习成绩的进步确实是惊人的！尤其是数学。 胡主任毕竟从教多年，教过无数茬的学生，他也一眼看出来：这位苏小睿同学的确是一匹黑马，需要好好栽培！他立刻把下个学年的班主任安排表给翻了出来…… 一回到家，胡主任就问胡小玫：“你说的那个苏小睿，选理科吗？” 胡小玫不好回答，迟疑着说，“她还没完全决定，杨老师是教理科班？” 胡主任摇摇头，“杨老师估计是给文科班当班主任。不过，苏小睿要是选理科的话，按照排名，可以进理科班，挺难得的机会！” 胡小玫赶紧说，“好像苏小睿要选文科的，她记忆力特别好……她还说，自己……”找了个理由，她赶紧继续编，“耐挫力不行，理科班竞争太激烈，不太适合……” 胡主任听了后，就说：“那行，如果苏小睿选文科班的话，就把她分到杨老师班级吧。” ## 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胡小玫挺有成就感，迫不及待拨打苏小睿家里的电话，想要报告这个好消息，可惜没人接。 然而，兴奋了一会后，胡小玫开始忐忑不安了，到了晚上，辗转反侧的，半天才睡着。 这一夜，胡小玫一会梦到：杨老师原来是女朋友的，还长得特别漂亮，他们婚礼那天，苏小睿一个人跑到婚礼上大哭大闹：我不要啊我不要啊……过了一会，她又梦到：苏小睿真的跟杨老师在一起了，还结婚了，生了一个又小又黑的娃娃，一生下来就会讲话，对着胡小玫伸手双手喊道，干妈抱抱！…… 胡小玫直接被吓醒了！ 就像仙女婆婆一样，她帮助苏小睿实现了愿望。可是，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呢？ 胡小玫自问谈过几段恋爱，评估得出苏小睿的状态。如果是一般性的好感也就罢了，苏小睿对于杨老师的感情，明显要深的多……学生这么喜欢老师，想要跟老师在一起，还是挺惊世骇俗的。 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最后害了苏小睿呢……胡小玫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个风险和压力。 顶着两个黑眼圈，胡小玫终于熬到了早上八点，继续给苏小睿家里打电话，这一次，电话通了。 想了想，胡小玫还是先汇报好消息：“这件事情，有眉目了。” 她听到苏小睿在电话那头，轻轻叹息了一声。 胡小玫心里又软了。 她本想：无论如何，都要劝说苏小睿放弃这个想法。如今只能折中一下，胡小玫想到了杨沫。 胡小玫感觉，杨沫自从跟周子凯分手后，变化很大，整个人成熟了很多，在她身边挺有安全感的。苏小睿这事，胡小玫想听听杨沫的意见，搞不好还可以一起劝劝苏小睿…… 胡小玫这么想，就这么跟苏小睿说了。 苏小睿几乎没犹豫，“好呀！要不下午我们三个人一吃冰淇淋吧，街心公园那里有辆冰淇淋车，我来请。” ## 周日下午，杨沫原本想看望朱小仙老师的，她要连带去的滋补汤都烧好了。 但是，听到胡小玫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执着，杨沫只得改变出行计划。同时，熬好的汤给爸妈作为晚饭，也不错。 这一日，倒不是特别热，街心公园里树荫合地，满耳蝉鸣，坐在长椅上还挺舒服的。 白色的冰淇淋车那里排了长龙，大多数是小朋友们，苏小睿排在其中，看上去挺高兴，她露出天真笑容，前后顾盼着，讲讲笑话，逗得小朋友一阵笑声。 终于，苏小睿笑容满脸地捧着三支冰淇淋回来了，杨沫忙上去接过去：白色是香草味，红色是草莓味，绿色是薄荷味。这个时候的冰淇淋，纯鲜奶做成，添加剂很少，虽没有那么丰富的口感，味道却真的不错，一下子能甜到心底。 等待的时候，胡小玫已经把事情大概经过跟杨沫说了。杨沫也挺震惊的，不过，她觉得发生在苏小睿身上的事情，一下子说得通了……好像揭开了一个谜底！ 苏小睿又说：“我以前是见过杨老师的，不过，估计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她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把初中公开课那件事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苏小睿的语调是轻松的，杨沫听着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她觉着：愿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苏小睿内心肯定经过了很多挣扎…… 苏小睿说：“可能因为那段时间太倒霉了，杨老师是唯一亮点……我挺感谢他的，他对我来说很特殊。” 即便如此，胡小玫也不太懂：不过是一些安慰的话，为何对苏小睿就这么重要，值得她记住这么多年？ 杨沫却挺能理解的：苏小睿估计一直活得挺憋屈的，从未被谁温柔对待过，也没被好好爱过，所以心中总有一个黑洞……同时，她敏感又聪明，以至于无法忽视这种痛苦…… 也以至于，那么一些暖，一些抚慰，就可以刻骨铭心…… 胡小玫还在劝说，胡乱出着主意，“要不，你找个男朋友吧？” 苏小睿摇摇头，“我跟人建立关系似乎有点难，跟老师、同学们都走不近……交男朋友什么的，我一听就本能很厌恶……” 胡小玫、杨沫回头一想，还真是！以前的苏小睿，真的挺孤僻的，在班级里没什么朋友。当初，她跟胡小玫也是被迫同桌，需要近距离接触，又不吵不相识……阴差阳错才成为了朋友，连带着跟杨沫、周大芬也熟悉了！ 她们望着苏小睿，有点同情，又有点为她担心。 苏小睿又慢慢说：“还有，我这人吧，跟你们不同，对于未来没什么期待，对生活也没什么想法……” “不过，自从杨老师来了，我每天连起床都有动力了，盼望着上数学课，盼望着早点见到他。也想考试考得好一点，这样他也能够看得见我，微不足道的我……” “其实，我连主动跟他说话也不太敢，天天看到他，我就满足了！所以，小玫的那些担心，是没必要的……” 杨沫跟胡小玫对视了一眼，还是问出口：“可是，我们早晚要毕业的啊！你不可能一辈子做杨老师的学生啊？” 苏小睿沉默了一会，“我没想过……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第35章 第35章 周一上午，大家递交了选科志愿书，然后，各科老师开始讲评期末考试的卷子。 分别在即，大多数任课老师都会进行调整，跟高一（14）班的同学们说拜拜。说是讲评卷子，老师们也不时问着大家选科的情况，讲一些高二年级学习该科目的经验方法，还会讲一些煽情的话，师生关系前所未有的亲热和睦。 杨老师拿回了一摞错题本，发给大家。每位同学的错题本上，都写了一些他发现的薄弱环节，以及针对性的数学学习建议，真是非常敬业的一位老师。 不过，自从有了苏小睿这一茬……胡小玫跟杨沫面对杨老师，都有些无法直视！同时，她俩还会暗暗地观察苏小睿，当然，当事人还是一贯的淡定…… 地理老师听说杨沫选了理科，非常惋惜，不过，她邀请杨沫，给她下一届的学生介绍一下地理学习经验。 班主任更是见缝插针，每天都要开一场班会，一定要讲讲：她这一年来，是怎么样的心路历程！从刚带班时，对大家学习成绩的灰心失望、一蹶不振；到用尽各种办法、鼓舞士气；再到充满信心，带领大家迈过一个个进步的阶梯！ 同学们：“……”无非是14班学习成绩一向垫底，这次期末考试大幅进步了呗！ ## 两天后，分班结果出来了。 杨沫进了理科班，分在了高一（2）班，班主任姓陈，据说是全校最雷厉风行的一位女老师，以往的学生们私底下称她为“纳粹”…… 胡小玫也选了理科，分在了高二（3）班，就在尖子班的隔壁。 苏小睿和周大芬都选了文科，还分到了同一个班，高二（16）班，班主任自然是杨老师。 高一（14）班里，很多选文科的同学，都分到了16班，大家都觉得挺幸运，表示：有了杨老师，高二的数学，宝宝们不用愁了！ 胡小玫心知，这绝对不是偶然，估计因为苏小睿这事，胡主任又开了个什么相关脑洞…… 她又出去打听了一圈，小声宣布：夏安也在这个班！ 瞬时间，周大芬激动得小脸通红！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差点跳了起来！ 胡小玫哈哈大笑：“至于吗？” 苏小睿随口接一句：“心想事成嘛！以后，周大芬想见他的时候，他就能出现。” ## 按照学校规定，下个学期开学时，才需要到新的班级报道。 所以，清理好教室、个人物品，拍好原班级合照，课代表们去办公室领全年级统一的暑假作业，发给同学们，暑假就正式开始了！ 食堂吃好午饭，大家回到教室，都在整理书本物品，住宿的同学还要回去收拾被褥衣物什么的，下个学期，宿舍也要重新调整了。 等到收拾打扫完毕，傍晚四点半时，全班还要拍一张大合照。 这一日，胡小玫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像一朵玫瑰一样娇艳，说不出的好看，她望着杨沫她们身上朴素的校服短袖，表示不可思议：“你们是怎么回事？下午不是要拍合照嘛，难道你们想二十年后，看到这张合照，发现自己当年这么不修边幅、丑得吓人吗？” 杨沫她们：“……” 正好，杨沫和周大芬要回去收拾宿舍，胡小玫赶紧拽上苏小睿：一起去！顺便换个衣服啊！ 回到宿舍，杨沫拉出箱子，开始打包，她一打开衣柜，胡小玫就把头探了过去，“哇”了一声，“杨沫，原来你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啊！” 小小的衣柜里，居然装得满满当当。摞在上面的，都是简单的纯色t恤和牛仔裤、裙，下面的则是色彩缤纷，有文艺范的各色连衣裙，有条纹简洁款，还有卡通萌系列…… 要知道，杨妈妈的爱好之一，就是打扮女儿啊。周末回家，杨妈妈总是把衣服装进背包，让杨沫带到学校去穿，可是，一番心意全被辜负，全被压箱底的命运…… 可怜这些衣物，终于遇到了胡小玫！她恨恨地对杨沫说：“你可太暴殄天物了！” 同时，胡小玫立刻兴奋了：“正好，让我来打扮一下你们！” 周大芬偏胖，只能塞得进宽松款的，胡小玫给她找了件一字领的条纹上衣，下面配了一条宽松的牛仔短裤，立刻，整个人洋气了不少。 苏小睿有点黑，胡小玫想了想，翻出了一条款式简单的白色运动款连衣裙。 苏小睿直接拒绝：“我不穿白色……” 若是以前，胡小玫肯定就悻悻罢手了。 然而，自从苏小睿说了心底最大的秘密，两人关系亲密不少。对于苏小睿对杨老师的执着，胡小玫多少还有点生气，于是，不由分说，喊了正照镜子臭美的周大芬搭把手帮忙，直接给她套了上去。 苏小睿：“……” 不得不说，胡小玫的穿衣眼光是极好的，苏小睿这么一穿，偏黑的肤色反而成了加分项，整个人显得很健康干净，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特别青春洋溢。 胡小玫不由得开始自我夸赞，姐姐我才华横溢有没有？不仅会打扮自己，还会打扮别人！ 而苏小睿套上了久别的一身白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想：时间真是有魔力，有些心结，终究还是不知不觉过去了…… 而杨沫的皮肤真是好极了，白得都快透明了，胡小玫让她穿那条淡蓝色的裙子，领口、裙摆上都绣着白色蕾丝花边，换上后，非常好看！ 胡小玫的三个“作品”，一起对着镜子：好看是好看，只不过，不像平时的自己，一时之间，真的挺别扭的…… 不过，分别在即，看着得意洋洋、特别高兴的胡小玫，这一刻，谁也不想反对她了。 随后，胡小玫又帮303的其他女生出了出主意，还教起了她们平时怎么穿衣打扮。 等到回到了教室，同学们“哇哇”惊叹声不断，还有男生吹起了口哨，不过，都是善意的赞美！ 周大芬又羞赧了，连走路步伐都小了许多，苏小睿其实也不太习惯，面上看不出来；最淡定的是杨沫，反正已经被认定为全面发展了，既然全面，也当得了美女吧…… 拍完了全班大合照，同学们各种组合、各种拗姿势拍照留念。 这时，梁冰冰的班级也拍好了合照，她也跑过来乱入，望着杨沫两眼放光，两人拍了一堆合照。梁冰冰又拉着周大芬拍一张，她还想跟胡小玫拍，胡小玫不答应，说是站在梁冰冰旁边，显得人矮腿又短…… 最后，梁冰冰帮她们四个女生拍了两张合照。 大家拥在一起，用力大笑。 “咔嚓”一声，这一刻就被定格了。 她们身后的14班教室，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黑板报擦掉了，墙上挂的字画、贴的成绩排名，都被一一拆除，跟旁边其他教室，变得一模一样……就像从未有过痕迹一样。 而杨沫的高一学年，也就此结束了。 望着空荡荡的教室，大家心中总有些怅然若失。 杨沫安慰大家说：生活中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人生中更是充满着各种曲终人散。 曲终的时候、散场的时候，肯定会伤感，然而，更重要的是：要记住和感恩，毕竟，那个旋律最好的时候，大家是在一起的！ 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 随后，各科课代表去办公室领回了一摞摞暑假作业。 作业是年级组统一布置，选理科的是一套作业，选文科的是另外一套，理科的略厚一些，胡小玫只得唉声叹气……如今要写的作业，都是选科时脑子进的水！ 杨沫作为唯一的一个理科班的，竟没找到自己的作业。 她收到了一张补课通知单，通知她三天后，来校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补课，上的是数理化信息四门竞赛课…… 班主任跟杨沫解释说：星海高中作为s省名校，理科又是强项，素有竞赛传统，每一年都有学生通过竞赛获奖，得到高考加分。这是专门针对尖子班设计的竞赛课程，两个尖子班的同学已经上了高一一学年了，等到上完这半个月，就会进行考试。 根据考试成绩，结合个人意愿，每位同学专攻一门竞赛，当然，如果你觉得学有余力，跟老师主动申请攻两门、三门也没问题，就像高二年级的梁珏一样。 还发了四本预习材料，杨沫一边听班主任讲，一边随手翻了翻：这绝对是天书啊…… 杨沫觉着：正常的高中学习，主要靠努力，其次靠智商；但是，要搞竞赛的话，就是主要靠智商了…… 实事求是，面对自己，她的智商，可真的不够用啊！ 看着杨沫表情不佳，班主任还安慰了两句：“毕竟，尖子班的同学已经都学了一年了，你靠半个月突击，也没什么希望……反正，主要还是要高考，竞赛之类的，你就是去打个酱油，感受一下好了！” 杨沫：“……” 好吧，就去感受下！ 杨沫感觉自己上一秒还徜徉在离愁别绪中，下一秒钟，新的生活一下子来到了面前！节奏直接就被打乱了…… 她还答应了梁冰冰要一起去溜冰，两次！还要去看朱小仙老师，剩下的三天假期也有的忙了…… 第36章 第36章 杨沫左手拎着一个大包，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一下出租车，爸爸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直接接过行李。回到家，饭桌上也就摆好了晚饭：羊肉冷面、凉拌莴笋、醋腌小萝卜、小炒肉、酱爆虾等，都是杨沫爱吃的。 吃好饭、洗好碗，爸爸妈妈帮杨沫一起整理东西。 理到一半，杨沫突然想起来：“对了，我选了理科，还进了尖子班，不过按照期末成绩，是班级的最后一名……” 杨爸爸、杨妈妈停下手中的活，对视一眼，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星海高中作为l市第一名校，素有培养竞赛人才的传统。杨家父母自然也知道学校设有尖子班。但是在他们心里，尖子班的学生，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家女儿绝对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大概半年前，两人还要担心女儿学习成绩一路下滑、搞不好就班级垫底了；一转眼，女儿一懂事，就奋进到尖子班里去了……这真是生活变化太快，想象都跟不上啊！ 等到反应过来，杨爸爸高兴得大笑：“尖子班的最后一名，也比普通班强！爸爸之前说错了，女儿你还是有智商的！” 杨妈妈也赶紧连声附和，“对对！千万别有压力，最后一名的进步空间大！哪怕一直保持最后一名，也没有退步嘛！……” 杨沫：“……” 杨妈妈一转念，又想到：升了高二，又进了理科班，以后的女儿学习压力得多大啊！做父母的，别的帮不上，后勤工作得做好。于是，帮杨沫收拾完东西，杨妈妈又列起了食谱，要给女儿好好补一补！ 杨爸爸也把杨沫叫了过去，拿出三百块，说是奖励给她的零用钱，等用完了再向他拿…… ## 晚上，杨沫给梁冰冰打电话，梁冰冰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她所在的女子篮球队又要去外地比赛，这几天被关在学校进行集训，根本出不来，所以，溜冰这事只能暂时搁置……不过，在梁冰冰的强烈要求下，溜冰从两次又变成了三次。 次日一早，杨沫很早起床，跟妈妈去了菜场，回来后熬了很久的奶白鮸鱼薏仁汤，这个汤适合夏天，可以祛湿补身。赶在饭点之前，杨沫拎着汤，按照班主任给的地址，到了朱小仙老师家。 朱小仙打开门，看到杨沫，有些吃惊，倒也在意料之中。 她似乎也正要吃饭，饭桌上摆着两个菜：一个是凉拌菠菜，一个是糖醋藕片，加上这个鱼汤，正好荤素结合。 朱小仙让杨沫一起吃午饭，杨沫也没客气，坐在了饭桌旁。 其实，她跟朱小仙之前也算不上多熟，除了单独补补课，私下的交往根本没有。然而，就这么坐在一张小桌上一起吃饭，竟没有想象中那么违和，感觉心理距离拉近不少。 鮸鱼汤烧得很鲜美，朱小仙忍不住夸赞两句。 杨沫赶紧说：“这是我妈妈烧的！” 她壮着胆子，又补了一句，“以前，我妈妈也经常烧给我奶奶喝，说是可以补身体。” 实际上，杨沫出生没多久，杨奶奶就去世了。就算杨妈妈是个好媳妇，当年给奶奶烧过汤，杨沫也根本不得而知……但是，杨沫考虑过了，她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用故事旁敲侧击，来触动朱小仙，然后再改变她的想法。 过去，和王轩的妈妈相处多年，杨沫觉着：婆媳矛盾的第一个原因，是婆婆没有界限感，喜欢干涉儿子一家的内政，大多数婆婆理直气壮地认为，她和儿子是一家人，媳妇是外人，这就是婆媳矛盾的起点。家庭琐事什么的，以朱小仙的性格，估计也没什么兴趣管，但是朱小仙至今也没抱上孙子，对小俩口迟迟不要孩子，多半心存不满…… 婆媳矛盾的第二个原因，很多婆婆都眼中双标，特别心疼儿子，却把媳妇当外人。比如朱小仙生病住院，儿子上一天班，再来照顾，她估计会觉得心疼，但是媳妇上一天班，不来照顾，她估计就觉得不孝顺……其实这也是没想通，儿子和媳妇是一体的，对媳妇好，也是对女儿好，媳妇开心，儿子就会开心。 ## 果然，朱小仙愣了一下，顺势夸了几句杨妈妈贤惠、杨奶奶有福气什么的。 按照之前心里预演的剧情，杨沫立刻表现出迟疑，停顿了两秒说：“也不都是这样的，我记得小时候，她俩也经常吵架什么的……” 然而，这两句话，没有想象中说得那么顺溜……杨沫毕竟一贯为人老实温和，从未骗过人……不过，戏已经开场了，就得咬着牙演完，她一边心中打鼓，一边鼓励自己继续发挥！ 不知道为什么，灵光一闪，杨沫突然想起，辩论公开赛那天，梁大神一本正经编故事的样子，还什么大表哥二表哥呢……就当这一刻，自己被梁大神上了身吧！ 好像，她也说过，要把自己当成他…… 于是，她回忆当天大神的状态，模仿着，越讲越顺，讲得比真金还真！ “以前，我奶奶挺喜欢管我们家的事：什么买菜去哪里买，我生病了要去哪个医院啊……我妈听了还好，有些事我妈不听，我奶奶就跟我妈冷战……另外，我奶奶还特别看不惯我爸对我妈好，一看到我爸给我妈买东西，就不高兴！” “我妈妈就觉得很委屈，也很生气，跟我奶奶冷战了好久呢！不过，我妈人还是很好的，虽然是冷战，我奶奶生病了，还是会去送饭什么的。” “后来，还是我奶奶自己想通了，对我妈说：以后就把他们当邻居了，需要帮助时，也会帮忙，但是不能对邻居做的事，也不对我爸妈做了，就是不干扰他们怎么生活！对我妈也好了起来，我妈心里挺感激，更是加倍地对她好，婆媳关系就可和睦了，跟亲母女似的，我爸也高兴得不得了！” 朱小仙狐疑地望着杨沫，杨沫赶紧装一脸无辜…… 朱小仙拿着筷子，整个人却陷入了思索……杨沫偷偷地笑了。 ## 吃完了饭，帮朱小仙洗好了碗，杨沫就提出告辞了。 朱小仙从卧室拎出一包东西来，显然是早就收拾好的，杨沫本能地就要拒绝。 朱小仙笑了：“你可别后悔！” 杨沫赶紧一看，原来是一包数学资料！有打印出来的教案、有试卷，还有教辅书什么的。她立刻惊喜了！ 朱小仙解释说：“别看只有这么一摞，却是我这几十年教数学的精华了！全给你了……” 一时间，杨沫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望着朱老师，已经不是感激可以形容的了。 朱小仙叹了口气说：“本来想趁退休前，给你们多上几节数学课，站好最后一班岗。可惜，天不遂人愿，到底老了，身体不允许啊。不过，换成了杨老师也好，年轻人的教法，更适合你们。” 杨沫刚想说两句什么，朱小仙摆摆手，阻止了她。 “我这人啊，还挺多缺点的，又固执，又自私，说话也难听！不过，我总算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眼光好！” “杨沫，加油啊！你是个好苗子，别埋没了自己……到了尖子班，一时比不上别的同学不要紧，坚持下去就是胜利，坚持下去，你一定会考上一流大学，也会过上好的生活！我看好你！” 被朱小仙这么鼓励，杨沫有点激动，也有点心酸，只能连连点头。 拎着沉甸甸的一包数学资料，走在回家路上，杨沫超级开心，她感觉自己得到了一座宝藏！起码，高二的数学不用愁了…… 不过，想到尖子班，她还是有点愁的。 ## 剩下的两天，杨沫就在家里预习发的竞赛材料，她从最擅长的数学入手，其次看物理，化学和信息学直接放弃。 一遍不懂看两遍，两遍不懂看三遍，好歹看懂了一些，但是真是没什么效率…… 毕竟，竞赛跟一般的高中学习差异很大。一般的课业难度，做题什么的还可以套套公式；而竞赛则需要更多的思考，也没有通过一步思考就可以解出来的题目，都是一环扣一环，做出一道题目，需要思考很多，花费很多时间。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竞赛班开课了。 这一日，杨沫特意起了个早，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指定教室，然而，教室里也已经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了，还都是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尖子班有高二（1）班和高二（2）班两个班级，竞赛课是两个班的同学拼在一起上课，所以教室也是小的阶梯教室，正好可以容纳120位同学。 这么多同学之中，女生寥寥，大概也就十几位，全都集中在一处就座，看上去挺醒目，杨沫赶紧走过去，在附近找了个位子坐下。 杨沫还一眼看到了吉明明，一堆女生之中，她长得最好看，特别好找。也许是夏天天热的缘故，吉明明把一头过腰长发，编成了一个松松的长辫子，垂了下来，穿了件素格子连衣裙，挺像连续剧里的女主角，跟胡小玫相比，又是另外一种婉约动人的美。 并没有班主任维持纪律，但是有一半同学在自觉低头做题，另一半同学在小声讲话，似乎在讨论题目。 过了一会，有一位杨沫不认识的老师准时进了教室，同学们自觉就安静了，开始听课…… 这位老师是位物理老师，跟许多同学都挺熟的，一个上午上的都是物理竞赛。他讲得飞快，光黑板就擦了三次，同学们在下面翻资料、记笔记，都是翻的飞快、记得飞快！ 杨沫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 第37章 第37章 起初，杨沫的听课态度很端正，两只眼睛灼灼盯着物理老师，然而，她听不太懂，也不适应这么快的节奏，很快，就开始困了……杨沫当然不敢睡，强撑着精神，手中的笔一刻也不停地记着，结果搞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 一上午，她没听懂几道题，笔记也写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课。 这一天还特别热，阶梯教室放着一台很旧的立式空调，上课时并不觉得热，然而，一出教室，一股子热气迎面而来，杨沫没走几步，鼻尖就沁出了汗。 放了暑假，食堂运营也进行了调整，只开了两个打饭窗口，一百多号学生吃饭，还是排了两条长龙，伙食也简单的多，没什么可选择的：红烧鸡块、清炒鸡毛菜，紫菜蛋汤。 杨沫打好了饭菜，回头一看：差不多全部女生都已经坐下吃饭，她们正好坐满了两排桌子，这么一数，除了自己，两个尖子班，一共十六个女生。 杨沫只能落了单，她找了张桌子，一个人坐下，不由得有点苦闷。 对着饭菜，也没什么胃口，不过想想还有一下午的竞赛课，为了撑下去，怎么也得塞点饭菜下去。 杨沫刚拿起筷子，桌位旁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居然是胡小玫！ ## 胡小玫放下手里的托盘，笑着说：“看到我惊喜吧！你怎么一个人吃饭？” 家里的扫描仪坏了，胡小玫今天是来爸爸办公室，用扫描仪的，帮妈妈扫描点图片。 她的托盘里是一碗朝鲜冷面，里面居然还有新鲜的黄瓜丝和生梨，一看就是胡小玫从教工食堂里捞来的，杨沫赶紧找来一个空碗，分了一半过去。 冷面做好后就放在冰箱里冰着，吃到嘴巴里，舒服极了！杨沫苦熬了一上午，此刻简直要眼泪汪汪了。 她一边吃一边跟胡小玫吐槽：“这竞赛课，实在是太难了！尖子班的学生，也太拼了！我觉得好累啊……” 看着杨沫才上了半天竞赛课，吐槽技能就自动被点亮了，胡小玫不由得大笑！ 杨沫继续抱怨，“上课累也就算了，关键累成这样，基本什么都没听懂，真是太沮丧了……坐在教室里，相比其他尖子班的同学，感觉自己是从外星球来的！” “我有种预感，我就是智商不够，肯定搞不好竞赛的。小玫，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胡小玫莞尔一笑，“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因为我平时就是这样的，学习成绩从未好过，听课也基本不懂，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 这下，换杨沫愣住了！ 胡小玫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一圈，然后说，“这样吧，我以亲身经验，给你出个主意吧！” 杨沫兴奋了，“你快说！” 胡小玫说：“你也别追求什么竞赛了，反正尖子班的女生少，又长得歪瓜裂枣的……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有这么多漂亮衣服，干脆每天打扮得漂亮点，做尖子班的胡小玫吧！当个美女，也挺开心的！我就靠你打败吉明明了……” 杨沫：“……” ## 下午的竞赛课是数学科目，不过，不是杨沫她们的班主任上的，而是1班的数学老师。 杨沫本来还期待见到新班主任，结果，期待落空……1班这位数学老师，上课风格特别亢奋，他嗓门特别大，声音特别洪亮，绕着教室转来转去，本来就教了1班一年数学了，跟熟悉的学生互动得不行，课堂氛围真活泼！ 在这种氛围下，杨沫不困了，然而，她悲催发现：过去两天里，自己预习时做过的数学竞赛题，大概十道里错八道吧……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上完了一天竞赛课，杨沫印证出一个道理：她不是梁珏，甚至连苏小睿也不是……之前，她努力了大半个学期的数学：做完了一整本龙门专题，加上朱小仙开过几次小灶，然而，苏小睿用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赶上来了…… 面对人与人之间的先天差距，杨沫只能内伤到不行，最后，无奈接受！ ## 第二天上午，上的是化学竞赛，也是差不多的情景，杨沫反正就是跟不上。 课堂没有效率，听与不听没什么太大差别，不管杨沫愿不愿意，她就是在打酱油，同时，也没什么好的对策。 杨沫干脆想，要不转移下重点，先交交朋友吧，跟未来的同学们建立好关系。 于是，中午去食堂，她特意加快速度，早点打了饭，终于跟同班女生坐在了一起。 尖子班的女生们本来是霸占两长排饭桌，被杨沫这么一参与，就变成了三四位女生坐在一个桌上，分散了开来。 杨沫对面有两位女生，旁边还有一位女生，都是短头发。她印象中，这三位女生都是2班的。 一边吃饭，杨沫一边开始搭讪，“我叫杨沫，是新进2班的。我想问一下，发下来的预习材料，你们都做完了吗？这么多题目，怎么可能三天内完成呢！” 对面两个女生，对视一眼，保持沉默。旁边那个女生，似乎迟疑了下，最后吐出两个字，“没有。” 杨沫：“……” 她继续努力，“那个，上午的化学竞赛，我笔记没记完，你们有人记完了吗，可以借我抄一下吗？” 然而，这次彻底没人搭腔了。对面的两位，埋头一心一意吃饭，旁边的女生，似乎也打定了主意，要跟她们保持一致，沉默到底…… 杨沫：“……”好尴尬！ 难道是性格原因？成绩好的女生，会相对内向一点？出了食堂，回教室的路上，杨沫看到了吉明明跟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吉明明作为校园主持人，总能开朗些吧！ 杨沫加快脚步，过去跟她们主动打了个招呼。 吉明明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路，吉明明跟那个女生一直在谈论她们高一班级的事，其实也主要是吉明明讲，那个女生积极配合狂点头，而杨沫一句也插不上！ 真是处处碰壁啊！ 想到未来两年要生存在这种环境下，杨沫心中有点抖，她会不会在2班里憋死啊……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转班的冲动，不知道现在找胡小玫爸爸，还来不来得及？！ ## 下午是信息学竞赛，要到机房去上课。距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同学们都默契地拿上鞋套和教材，准备往机房去。 杨沫直接傻了：根本没人通知她带鞋套啊！她环顾四周，面对惜字如金的女生同学们，估计也借不到…… 杨沫赶紧奔出学校，在对面小店买了一双，又奔回去，在机房两那层楼里兜来兜去，找了半天教室，等跑到正确的教室门口时，已经大汗淋漓了。 然而，她一抬眼，站在讲台上的，居然是梁珏！太不可思议了！ 他还正在讲着什么……难道是来介绍信息学竞赛经验的？ 杨沫愣在教室门口，不知道是喊“报告”呢，还是直接进去……毕竟是梁珏，不是老师，还有点认识，喊“报告”太傻了；然而，直接进去似乎没有礼貌。 直到梁珏都注意到她，他皱着眉，向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杨沫才如初梦醒，赶紧跑了进去。 进去后，杨沫才知道，负责信息学竞赛的卓老师出差去了，这半个月，暂时由梁珏来代课。梁珏虽然只是比他们高一级的学长，然而，却是去年s省信息学竞赛一等奖的获得者，来代课既有说服力，又挺有针对性的。 机房里，同学们都有点兴奋：一来不是老师，没那么敬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二来，梁大神名声在外，竞赛屡屡拿奖，尖子班的同学们们，都很崇拜他，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梁珏站在讲台上，绝对淡定，介绍完代课缘由。 他说：“我不了解大家的信息学基础，不知道未来几次竞赛课要上到什么程度。所以，今天下午，我们先安排一场考试，不安排其他上课内容了。但是，大家别紧张，考题还是很简单的。考试时间为两个小时，交卷的同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梁珏顺手操作了下：同学们各自面前的电脑，就切换进了考试界面，计时正式开始！ 同学们一开始还反应不过来，大神话还没说几句，怎么就突然考试了？ 不过，好歹都是尖子班的学生，突击性的考试经历过很多了，很快，大家都进入了状态，机房里瞬时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一道道做着题目。 杨沫按着鼠标，把题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从尾到头，又重新看了一遍！ 她彻底心慌了！ 因为，她一道题目也不会做啊……不仅如此，甚至连题目难易，也判断不出！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重回高一以后，不得不说，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杨沫认真学过地理、数学、物理，应付性地背过政治、历史、生物，却一点也没学过计算机啊！都是考试前天晚上，看一个小时，把重中之重背一遍，考完就忘得精光！ 于是，期中考试，杨沫的计算机就没及格，期末考试，计算机更是考了全班倒数第二…… 杨沫还觉得，自己这决策挺成功的！ 毕竟，不管选文科还是理科，都不加计算机分数计算总分，同时，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总要有舍有得啊…… ## 一开始，杨沫挺恐惧的，也十分尴尬：竞赛考试考不好也就算了，然而，在大神心中，她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然而，瞪了半天题目，她确实不会做啊……只能接受这一现实。杨沫有了一种壮士牺牲的悲壮感！ 过了一会，做不出题目，杨沫又开始百无聊赖了，但是，她不敢交卷，太过高调了……只能上上厕所，略微调节下…… 她去了两趟厕所，于是，从梁珏身后路过了两回。 杨沫发现：大神居然在打游戏！ 以前，王轩偶尔也会打游戏，于是，杨沫认出来梁珏打的是星际争霸……还正在浩方平台上打对战！ 一个多小时内，梁珏打了三场对战，速度还是很快的，并且，他一会用神族、一会用虫族，一会用人族，各种切换，打得挺花哨！ 面上淡定平静，手上的操作却一刻不停，从手速判断，打得挺尽兴…… 杨沫不由得进行发散性联想：那个，大神让大家下午考试，不会是因为自己想打游戏吧…… 第38章 第38章 次日，杨沫继续在竞赛班里度日如年，抄着天书般的笔记，听着做不出的题目……下午数学竞赛课时，老师临时发了一张课堂测验卷，她只能乱做一气。 收了卷子，杨沫不由得胆战心惊，然而，数学老师根本没有批改卷子的意思，站在讲台上，直接把一摞卷子随手翻了一遍，表扬了几位同学，然后，针对性地讲起了题目。对于考不好的同学，一句批评的话也没有。 杨沫的座位，距离讲台不远，于是，趁老师翻卷子的机会，她发现：除了自己以外，空了大半张数学卷子不会做的同学，也大有人在。 于是，她渐渐领悟到：学校把竞赛辅导的目标设置得很高，绝对不是要全体同学听懂课程，而是只针对能在各科竞赛中获奖的潜在对象。于是，教室里，也有很多同学，跟她一样，是混日子的。 杨沫觉得很有趣，反正笔记记了也没用，她干脆放下笔，观察了一个小时，总结一下：此刻坐在阶梯教室里的同学，大概可以分为四类。 第一类，就是她这种新进尖子班的；一共有八位同学，分布在教室各处，然而，辨识度还挺高的：眼中充满迷茫，脸上挂着沉痛，手中抄笔记还一刻也不停！ 第二类，大概是尖子班里相对成绩较差的；在过去一年的竞赛课里，屡屡受到了挫败，此刻早已彻底放弃，按照学校的规定，他们不得不来上竞赛课，然而，根本没准备听课，他们带了很多高二年级的数理化参考书，刷着题目，也有人看英语，背单词什么的。 第三类，可能比第二类的成绩好一些，能够听懂一些竞赛课程，同时，他们已经选好了竞赛方向，并不是所有的竞赛课都会认真听讲，而是选择其中一到两门听课、做题、与老师互动，其他时间也在预习高二年级的课程。 第四类则是年级里特别拔尖的学生，也就不到二十位同学。他们学习基础扎实，竞赛也学得挺好，不管什么竞赛科目，都会认真听讲。毕竟，哪怕竞赛不获奖，这些高深的学科知识，对于解出试卷上最困难的题目、取得高分，也有帮助。 可能由于成绩好，他们一般很有信心，跟各科竞赛老师关系也不错，上课时有疑问会直接提问，老师对于他们的关照也比较多，这些竞赛课，对于他们来说，既有效率，过得也挺愉快。 杨沫好羡慕他们！ 同时，竞赛老师们也心里有数，无论台下的同学们做什么，哪怕是睡觉，讲台上的老师们都安之若素。 反正，最终能在竞赛中获奖的学生寥寥可数，绝大多数都是要放弃的，不是自己放弃，就是被老师放弃，最后，还要被层层的竞赛刷掉…… 于是，杨沫认真在考虑：明天要不要也带点高二教辅书过来看？自己主动放弃竞赛算了…… ## 吉明明属于第四类学生，似乎最擅长化学，作为一个校园美女，真的挺难得的！ 杨沫的座位，距离吉明明在同一排，只隔着一条过道，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吉明明气质挺好，笑起来眉眼弯弯，最引人注目是一头长发，差不多到腰的位置了，非常顺滑，扎得松松的，或者后面用发卡别一缕，挺有味道！她挺爱穿长裙，格子或者小碎花什么的，颜色也素淡，走的是文艺小清新路线。 不得不说，尖子班里，有吉明明这么当仁不让，其他的女生们都感觉平庸了很多。她们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头发短短的，性格内向，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只爱学习，有学习挺好的，也有学习一般的；另外一类，就是跟吉明明关系不错，性格稍微开朗点，以她为首，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平日里一起说说笑笑，在班级里形成一个焦点。 吉明明在男生那里也挺受欢迎的。正像公主得配备骑士一样，班花也有一堆追求者、暗恋者、守护者！ 吉明明作为2班的团支书，挺有责任感，看到黑板没擦，会主动走上讲台，然而，她一拿起板擦，马上有男生主动来帮忙，并且不止一个……开关灯、空调也是一样，倒垃圾也是一样，吉明明走到哪里，都会被助人为乐！ 在食堂里也是一样，吉明明一出现，会有男生让出排队的位置……也许是习以为常了，她推辞两句，就带着小团体排过去。于是，下了课，尽管吉明明走得不紧不慢，却能很早吃上饭菜。 如若是吉明明主动寻求帮助，借个笔记，或者请教个题目，更会是一呼百应的效果！有一次，杨沫看到，吉明明不知向谁请教一道题目，竟引得一堆男生在那里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提供答案和解题思路…… 也有不少男生，会主动给吉明明带个早饭，买个零食，送个日记本……吉明明都会推辞一番，如若对方是在太热情太坚持，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了。 不过，吉明明似乎还没有男朋友，平时，多数时间也跟女生玩在一起。 尽管有很多男生来搭腔，但是，她基本上一视同仁，没见她对哪个男生特别热络，或者特别冷漠。 或许因为此，男同学们还挺平衡的，反正，一起喜欢她呗！ 杨沫总结：在尖子班里，吉明明今日穿了什么，考了多少分，做了什么事，大概都是一则不大不小的新闻吧，这就叫人人都爱吉明明！ 在这种氛围下，……连杨沫也会多看吉明明两眼了。 ## 自从那一日，胡小玫为杨沫“雪藏”的衣服打抱不平后，杨沫也开始穿妈妈买的衣服了。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自从她住回家，每天早上，妈妈都会起床，为杨沫做早饭，然后搭配好衣服，看杨沫换上出门。 杨妈妈挖空心思，为女儿做着早饭：油条配皮蛋瘦肉粥、自制煎饼果子配南瓜百合粥、烧麦配牛奶，还有水果……杨沫吃得十分满足，也不好意思跟妈妈在衣服上较劲，穿就穿吧…… 不过，她这么每天换着衣服，显得挺爱打扮……到底有些肤浅了，还爱慕虚荣？ 也挺引人注意的！ 杨沫感觉女同学们会小声地议论自己。 另外，她的座位在第一排，距离教室门口也不远。杨沫长得不错，又穿的这么好看，下意识的，进门的男生们总会瞥她一眼…… 杨沫有一种自己是迎宾花瓶的感觉！ 以前，因为满脸都是痘坑，后来又发胖，杨沫基本是一身黑白灰，从不打扮，尽量降低存在感，谁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现在，她的皮肤光滑白嫩，因为跑步的关系，人也挺瘦的，穿上妈妈买的衣服，也算是个美女吧！ 就这么不巧的，实现了胡小玫的建议…… 至于为啥是花瓶呢……杨沫到底是普通班进来的，或许只是期末考试运气好，竞赛水平一看就知，就是零水平……大家估计都觉得她是个草包。 等到明天信息课，再公布一下那个零分的成绩……杨沫觉得，自己还是别想下去了…… ## 尖子班的男女比例实在悬殊得厉害，杨沫这种类型华而不实的美女，更是绝无仅有。于是，不管杨沫愿不愿意，她在班级的存在感在提升，不少男同学注意到了她。 有一天，还有一个高个子男生主动来搭讪，问杨沫从前是哪个班级的。 杨沫回答了。 这个男生又问她上竞赛课是否适应了，需不需要帮助什么的。 杨沫正犹豫，她的确需要帮助，然而…… 正在这时，吉明明进了门，路过他俩，瞥了一眼，这位男生马上噤声了，停顿了一秒，再也不理睬杨沫了，迅速位移到吉明明面前，说等了她半天了，有个化学题要请教她……似乎在自证清白！ 杨沫：“……”至于嘛！ 她都能脑补出这个男生的心底话：作为尖子班的优秀男生，自然要追求吉明明这种才貌双全的女生，对于杨沫这种花瓶，只不过是多看两眼罢了…… 经过这件事，再有男生来搭讪，杨沫都礼貌地保持着距离。 杨沫不跟男生玩，也找不到女生一起玩，说实话，在班级里还挺孤单的。这一点，她倒是始料未及，刚回高一时，她挺独立的，一个人感觉不错，然而，等到交到了那些真心的朋友们后，反而越来越不适应一个人。 暑假期间，周大芬、胡小玫她们都不在学校，放了学，杨沫连跑步也是一个人。 其实，杨沫挺想呼吁尖子班的女生们，多来跑跑步啊，有助于消痘啊，亲们！ 因为，十几位女生中有半数以上，脸上冒青春痘，满脸是痘痘的也大有人在！或许是学习压力太大、过于焦虑的缘故…… 第39章 第39章 杨沫惴惴不安了一天半，等到了信息竞赛课时间，她提前二十分钟跑到机房，找了最后面的一台计算机前坐下。 过了一会，同学们陆续都来了，梁珏也来了，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风度翩翩，显得有点成熟，有几分老师的感觉了。 然而，梁珏绝口不提上次的考试，直接开始上课了。 他先从上次参加全省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经验讲起，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梁珏说：信息学竞赛，简单来说，就是要学通一门计算机高级语言，掌握各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即算法设计；然后，灵活使用各种算法，通过计算机编程解决现实中的问题。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断断续续学了一年竞赛知识了，c语言也差不多会编的，然而还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竞赛要干嘛…… 梁珏又说：不过，不管是省级还是全国的比赛，初赛以通用和实用的计算机知识为考试内容，重在考察基础与实用的知识，以笔试为主，复赛才是程序设计。所以，现在学好相对枯燥的知识，要不然根本冲不进复赛。 然而，到了复赛，就是对编程的整体构想了，所以在学习过程中，一定要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能够“举一反三”，多上机实践。说白了，信息学竞赛，最后考察的是数学和逻辑思维能力，所以，数学不好的同学，还是考虑其他竞赛吧！ 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然后，梁珏操作了一下，大家的计算机屏幕上显示出一道上机编程题，就是上次他参加竞赛的试题。题目很难，不过，梁珏问的是：看到这道题，你从哪里开始思考？ 由于是在机房，也不用站起来什么的，气氛轻松很多。有几位同学举了手，坐在位子上，开始回答问题。 梁珏逐一评价，指出他们在思考过程中的问题，他说话风趣幽默，大家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然而，杨沫还是听天书啊……幸好，她缩在教室后头，感觉很安全。今天下午，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试图模仿其他同学，斗胆带了一本高二数学教辅书来机房…… 然而，竞赛课的画风似乎又变了！同学们兴致勃勃的，几乎都在听课！ 杨沫也奇了怪了：为啥自己到了尖子班，总是融入困难，捕捉不到正确的画风呢…… ## 两个半小时的竞赛课，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中，竟然很快度过（除了杨沫）！ 本来，尖子班里，准备选信息学竞赛的同学，真是少之又少。因为四门竞赛里，编程什么的最枯燥，也最困难，实在没什么兴趣。更重要的原因是，高考不考信息学，如果竞赛拿不了奖，获得不了高考保送资格，完全就是白学了！ 然而，一下午的课下来，被梁大神这么忽悠半天，感觉编程还挺好玩的，又有用……忽然之间，好像同学们都有点兴趣了！ 快下课了，吉明明代表全班同学，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梁学长，你各门学科成绩都很好，为什么在四门竞赛学科里，会选信息学呢？” 梁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闻言愣了一下，回答说：“没有啊，除了化学竞赛要背诵的材料太多，放弃了，其他三门竞赛，我都参加了。” 大家：“……” 吉明明又说：“学长你太厉害了！那参加三门学科竞赛，那你的时间精力是平均分配的吗？还有，竞赛获奖有什么秘籍吗？” 台下一众期待的小眼神！ 梁珏一边低头关电脑，一边说：“兴趣啊，学好编程对打游戏有帮助，可以编个外挂什么的，自然用的时间最多了……” 大家：“……” ## 梁珏走到机房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住脚步，回头问到：“有个叫杨沫的，今天来了吗？” 杨沫心中一抖，慢慢站了起来，梁珏到她了，说“杨同学，跟我来下办公室吧！” 杨沫无奈，只得把数学书塞进书包里，往教室外走去……一路都是各种复杂的眼神啊，幸好她之前在14班已经习惯了…… 计算机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里面摆着四五张办公桌，却有六七台式机，配置了很大的显示屏，比机房还机房…… 梁珏放下手中材料，返身按了一下，一个显示屏亮了，展示出一张试卷的计分项，反正都是零零零，右上角的名字是高二（2）班杨沫…… 杨沫：“……”好窘！ 梁珏说：“这张就是计算机期末考试的备用卷，稍微难了点，但是一点也没超纲……你是故意考零分的吗？” 杨沫：“……”冤枉，我是真笨！ 梁珏见杨沫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又问：“那你计算机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杨沫努力回忆：“32，还是23？”记不清楚了！总之，计算机拖了不少总分，所以，她期末考试总分才排到班级第十名…… 梁珏：“……” ## 梁珏不再理睬杨沫，找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开始喝，讲了一下午课，喉咙实在很干。 杨沫杵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实在尴尬。 喝完了一整瓶，梁珏本想让杨沫走了，然而，想想，到底他也是代课老师，面对这位超级学困生……还是要关心下。 梁珏问：“你是因为高考不考，所以干脆放弃了计算机吗？” 杨沫实事求是，点点头。 梁珏耐心说：“可是，参加高考只是一个阶段性任务，你未来还是要生活、工作的。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信息社会，信息技术已经在不断深入到社会的每个方面，改变着人的生产方式，社会活动方式甚至家庭生活方式。” “未来，不懂得计算机，将处于半文盲的境地。计算机，不仅要作为工具使用，而且会成为文化普及的要求。说不定，十年之后，借助计算机，人们可以由按时定点上班变为可以在家上班，通过计算机操作电器，通过网络上课、看病、购物……到时候，你怎么办啊？作为学生，不能这么短视，学习不是为了高考，而是为了一辈子的发展……” 杨沫理解了梁珏的意思，同时，感慨他的预见性。 不过，她心想：这个我比你知道更多啊……姐姐就从信息时代回来的呢！ 于是，杨沫打断梁珏的话，“这个方面我也思考过！我觉得，未来人人都会持有一个智能机，就像微型电脑一样，不仅能打电话发消息，还可以语音视频，查找资料，甚至办公……这样，生活、工作的效率就大大提高了！” 梁珏愣住了！ 杨沫扳回一城，可以说一扫之前的窘迫，她得意地继续发挥，“购物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可以通过互联网检索商品信息，查看物品细节，并通过电子订购单发出购物请求，厂商通过邮购的方式发货，或是通过快递公司送货上门……” “付钱可以通过网上支付，就是网上银行，用网络将家庭电脑连接到银行网站，实现将银行的金融服务直接送到办公室、家中和手中的金融系统，这样，大家通过网络就可以开户、转账，投资什么的……” 梁珏居然真的在听她讲，还说，“虽然细节有出入，但你想的挺对，基本跟行业内预测的计算机及网络发展趋势差不多。” 这下轮到杨沫愣住了：大神是在夸我？ 跟大神一起展望了计算机及互联网的光辉未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累了一天，杨沫斗胆问：“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梁珏点点头，不过，他说：“既然你认同我的想法，就更不能学不好计算机了。” 他打开打印机，又在电脑里检索了一会，打印出两大张试卷，递给杨沫说：“一张是前天考的，你既然考了零分，就带回去再做一遍吧，这次放宽条件，可以看书！另外一张，是给你加的作业……” 最后，梁珏笑着说：“相信我，杨沫同学，学好计算机，你会有光明的前途的！” 杨沫：“……”光明你妹，泪奔…… ## 杨沫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真是欲哭无泪啊。熬完一天竞赛课，虽然啥也没学到，也已经疲惫不堪了，还要多做两张卷子？！ 结果，一回家，就接到了梁冰冰的电话，喊她出来吃饭。 杨沫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实在累死了，一点也不想动啊！ 梁冰冰马上在电话那头发嗲了：“不行，你出来嘛！我都被关了这么多天了，好容易才放一晚上假，明天又要去外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沫沫，我这么喜欢你，又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了，都快得相思病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伤我心呢？呜呜呜呜……” 实在扛不住梁冰冰……杨沫只能去！ 梁冰冰马上高兴了，又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一般人我绝对不带她去，保管你吃得满意……” 挂了电话，杨沫努力提起点精神，刚要跟妈妈解释不在家里吃晚饭。妈妈早就听到了电话，表示万分理解女儿每天上竞赛课的压力太大，想要放松一下的心情！同时，妈妈又搭配好她出门的衣服了…… 杨沫：“……” 她又想到，去见梁冰冰也好，正好可以抱怨一下她堂哥的虐待…… 第40章 第40章 一见面，还未等杨沫开口抱怨呢，梁冰冰就开始叫苦不迭：这段时间，她的篮球训练，也苦着呢！ 原来，上个月女子篮球队在省里拿了大奖，获得了进入全国高中生篮球联赛的资格，这也是星海高中前所未有的佳绩，校长挺重视，花了重金，外聘了个专家，指导篮球队积极备战，在全国取得好名次！ 梁冰冰一向是女子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不过，她篮球打得好，是因为她个人有体能天赋，对打篮球又有兴趣，她的团队协作本来就一般，战术什么的，懂的也不多。新来的篮球教练一眼看出她这毛病，针对性训练了起来，同时，对她严格要求，做的不好的地方，也会当众指责！ 梁冰冰一向是教练的宠儿，一开始当然不服气，明里暗里对抗过新教练两次，教练也不是吃素的，晚上把她留下来加课，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对着杨沫，梁冰冰一张脸可怜兮兮的，各种求安慰，不过，她咽下没说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魔鬼集训，她与其他队员的配合默契了许多，对整个篮球场的掌控能力也好了很多！ 一边安慰梁冰冰，杨沫一边内诽：咱俩果然是难姐难妹啊……不过，折磨我的，可是你的亲堂哥啊！待会等我跟你慢慢道来…… ## 梁冰冰嘴巴在不停哭诉，脚步也一刻不停。她带着杨沫，走街串巷，左拐右拐，拐到一座偏僻的天桥下面，那里有一排不起眼的小店……洗头店、五金店、杂货店，终于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招牌：君临家常菜。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几声狗叫，又就听到一阵热闹的讲话声。 这声音很熟悉！梁冰冰立刻两眼放光了：“是堂哥他们！” 杨沫心里一抖：不会这么巧吧！她赶紧拉住梁冰冰，“等一下！” 梁冰冰先是不解，然后恍然大悟，笑着推她，“沫沫，是不是要见到堂哥，你害羞了？” 杨沫一听要吐血：我可正要抱怨你堂哥呢，难道当着他的面抱怨？ “我有话对你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梁冰冰拒绝：“别！这里的菜可好吃了，我都念叨了半个月了……” 杨沫还想再劝她，两人站在小饭店门口，正好听到里面男生的讲话声。 “前两天咱们打的那场决赛，三比零，绝对速战速决！啧啧！老大那是横扫千军，特别是第一场，我基地还没建完呢，对方已经被老大灭了两家了！” “绝对是！老大三场还换了三个兵种，各种战术，看得我眼花缭乱，真是分神啊，才这么早被敌人给灭了……” “对啊，我起先还担心呢！这么重要的比赛，老大还不跟我们在网吧一起打，都不知道人在哪，还这么晚才上线，没想到……” “对了，老大，感觉你这星际水平又进步了？有什么秘诀吗？” 有一个声音悠悠道：“进步倒没有，可能上次打的地方比较好。”正是梁珏。 “什么地方啊？” 梁珏说：“不告诉你们。不过，好像在不能打游戏的地方，我都会打得比较好……” 大家：“……” 在外面听着的杨沫：什么不能打的地方？难道是那天上课的教室么…… ## 梁冰冰被杨沫拉着，在外面听了几句，忽然闻到一声香味。 她激动地叫了一声“哎呦，地锅鸡！”顿时，什么也拦不住她了，杨沫也直接被拖了进去…… 进去一看，这个饭店很小，还很简陋，没什么装修，就一个大间，里面摆着三张桌子，后面一个冰柜，放着酒水饮料。三张桌子连材质、大小也不一样，感觉像是老板一时兴起，拼凑出来几张饭桌，随便做起了家常菜的生意……角落里，一只小狗还在叫。 梁冰冰先冲小狗打招呼，“嗨，阳阳，好久不见了！” 看到她俩这么冒出来，众人瞬间愣住了。 杨沫一看：加上梁珏，正好八个男生，挤挤挨挨，正好坐满中间的一张圆桌，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已经吃了一半了。 其余两张小桌还空着。 梁珏也就算了，其他男生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有点像……见了鬼！ 杨沫看看自己：没穿错衣服，不至于啊……她顺着眼神的方向，望到了梁冰冰……哦！ 梁冰冰却根本不在意，她一屁股坐了下来，根本不用看菜单，忙不迭地报菜名：“老板娘，我来了！我要吃地锅鸡、双色鱼头、盐水牛肉、干锅牛蛙……对了，都算在他们账上！” ## 去年暑假，差不多同一段时间，竞赛课结束那天，一伙人高呼解放，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以庆祝暑假的到来！然而，下课后，梁珏急匆匆先出去一趟，等菜差不多上齐了才到，关键还带了个女生过来！ 大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激动地交换了个眼神，刚要叫大嫂！ 梁珏不耐烦打断，“这是我妹！” 梁冰冰跟在后面，笑眯眯补充，“亲堂妹！” 妹妹更好！男生们赶紧“哦”一声，表示恍然大悟，对梁冰冰更加热情，吃饭氛围也更加热烈！ 吃完了饭，梁珏逡巡全场，然后说：“堂妹她爸妈出差，住在奶奶家，老人家白天怕吵，她只能出去玩。下学期，她也要到星海来上高一了，想熟悉一下学校什么的。不过，我这里，虽然竞赛课结束了，卓老师还让我帮忙做网页，脱不开身。要不，你们带她玩一周吧？” 梁冰冰貌美腿长，声音还这么娇嗲！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场，难得有些害羞，又得了堂哥之前的嘱咐，话比平时少了一半，挺活泼的，又不失分寸。 男生们对她的印象简直好极了！听梁珏这么一说，态度十分积极踊跃，还在相互竞争呢！ 梁珏不由得咳了一声，“要不，你们分个工吧！一周嘛，正好一人一天，不用每天都一起陪着她，这样太辛苦了！” 男生们一听眼睛发亮：那不就成独处了？行啊！老大英明！ 当下，他们开始对着梁冰冰介绍姓名，交换电话号码，还有约时间地方什么的。 梁冰冰一向脑容量小，哪记得住这么多男生的名字，她想了想，甜甜笑着说：“众位学长，我记忆力有点差，最记不住人名了，不如给你们起个外号，记起来方便，叫起来也亲切！我最喜欢看葫芦娃的动画片了，你们正好七个人，我就叫你们大娃、二娃……” 众人：“……” 梁珏悠悠地评价：“太没礼貌！” 梁冰冰歪着脑袋，“那就在娃后面加上学长两个字吧！大娃学长、二娃学长……” 大家都觉得有点雷！然而，梁冰冰笑得一脸可爱，难道她们女生就喜欢这种……卡通？ 有人斗胆问，“我们是葫芦娃，那老大是什么呢？” 梁冰冰一脸严肃：“娃都分完了，他就只能当种葫芦的老爷爷了……” 众人：“……” 还有人问，“我们是葫芦娃，那冰冰你是什么？” 梁冰冰笑而不语。 一周后，从惨痛经验中，他们才知道：梁冰冰就是那个蛇精病啊…… 那天吃完饭，老爷爷梁珏还主动把饭钱给付了。 过了很多天后，葫芦娃们才反应过来：老大那天付饭钱，是挖了个坑，让他们跳进去，所以有点于心不忍啊…… ## “陪冰冰玩”的葫芦娃活动很快开始了！ 第一天，刚启动，梁冰冰还有些羞涩，她提出要来星海高中，想要熟悉一下未来三年的校园环境，半天就足够了。 大娃一听，有些不情愿，与美眉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啊！活动内容还不怎么浪漫……不过，前天晚上，他还是翻出了一本星海高中的校史，想要承担好校园讲解员的工作。 一进校门，梁冰冰就哇哇不停，来了新学校很激动。大娃也当仁不让，介绍起了学校的校训是什么，校门上的大字是谁题写的……梁冰冰听得频频点头，很感兴趣。 昨晚的功课没白做，都派上了用场！大娃心中得意。 然而，半个小时不到，他就跟不上梁冰冰的脚步了！ 他发现，梁冰冰的目标是：踏遍星海的每一处！ 她要看教学楼……每一栋！ 她要去宿舍楼……每一栋！ 她还想去操场……体育馆……图书馆……食堂……天文台……校史馆……甚至每一个厕所…… 很多地方，在学校待了一年的大娃都未去过……这绝逼是任何一个旮旯也不放过啊！ 大娃劝阻无效，只能跟着……梁冰冰走得飞快，体力无限！大娃就这么跟了整整三个小时，腿都麻了…… 正在这时，梁冰冰回头激动一笑，指着体育馆门前的雕塑说，“这个是哪个校友捐的？有什么意义，大娃学长，你快来给我讲一讲！” 大娃：“……” ## 第二天，梁冰冰还想去学校，不过，这一次，她想去打篮球。 毕竟是作为篮球特长生，被招进学校，梁冰冰要去熟悉下篮球场地，顺便练练球。 二娃也挺喜欢运动，常常打篮球，一听很兴奋。前天晚上，他还看了场篮球比赛，想学点技术，在美眉的面前秀上两手。 梁冰冰还带了篮球过来，到了篮球场上，一抬手扔给了二娃，二娃顺利接住了，退后了一步，看看位置不错，动作潇洒地投了过去，进了！ 梁冰冰马上一声欢呼，好像很崇拜的样子！ 就这么多了个女粉丝，二娃心中挺得意！ 然而，女粉丝转手接过篮球，砰砰砰连投了三次，百发百中！ 二娃：“……” 然后，梁冰冰打了一上午篮球，还不过瘾，又打了一下午…… 大夏天啊，37度，篮球场上大概超过40度了，二娃就这么生生地跟着晒了一天，上午还能陪着打一会，然后站着看她打，过了中午，他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蔫了，感觉要被烤焦了！一直在神思恍惚地犹豫着：要不要装作晕过去呢…… ## 第三天，梁冰冰终于腻歪了星海高中，拉着三娃去滑旱冰。 旱冰也算是个新生事物，所幸，三娃以前去玩过两次，感觉滑得不错，挺有兴趣，也挺有信心的。 换好了旱冰鞋，三娃体贴得说：“冰冰，你别怕，我来教你！” 梁冰冰主动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怕，堂哥以前教过我一次，一起滑！” 三娃都没听清楚冰冰在说啥，只注意抓手了，进展太快！从未谈过恋爱的三娃有点激动！ 两人下了旱冰场，三娃试图引领梁冰冰，按照他的步伐滑…… 然而，他发现：冰冰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很多！骨架也大，密度也大，他只能被她拖着来转去…… 并且，最恐怖的是，梁冰冰滑冰的兴趣就是转圈…… 就这样，两人旋转……跳跃……不停地转！转啊转啊转！ 当晚，三娃躺在自家床上，还觉得天旋地转啊……第二天，完全下不了床！ ## 第四天，梁冰冰觉得身体有点累，想搞点相对安静的活动，就是去看电影，星海高中附近就有个电影院。 四娃刚刚跟女朋友分了手，心情不太好，愿意陪梁冰冰一天，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省得天天闷在家里难过。 到了电影院，四娃去买电影票，他也没问梁冰冰意见，自顾自选了一部文艺片，正好抒发下离愁别绪。 于是，看电影时，梁冰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四娃一个人沉浸在剧情中，想到自己逝去的感情，默默流了眼泪。电影结束后，四娃擦干眼泪，情感得到了宣泄，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推醒了梁冰冰，心里有点感谢她来看电影的提议。 然而，睡完了一场，梁冰冰整个人却精神了！ 只看一场，怎么能够过瘾呢？她算了算剩下的时间，差不多还能看三场吧，赶紧去买了票！还塞给傻了眼的四娃三张票。 下面一场是个恐怖片，著名的午夜凶铃，四娃还算胆子大，也挺害怕的，整个人缩在座位里面。 正当剧情发转，贞子从电视机里一点点爬出来之际，梁冰冰从旁边探过脑袋，忽然伸出一只爪子，在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四娃脸上挠了两下，然后，四娃被直接吓哭了…… 安慰完四娃，接下来的两部电影，都是喜羊羊灰太狼之类的动画片，梁冰冰看得又哭又笑，全情投入！ 四娃：“……” ## 第五天，梁冰冰说前几天玩得有点累，只约个午饭就好，还表示由她来做东，请五娃学长吃饭。 五娃一听很激动：不亏是梁大神的亲堂妹，怎么这么体贴呢！ 他们来到了l市著名的小吃一条街，两边都是各色小吃店和摊铺。 梁冰冰一看就激动了：哇，都好好吃的样子，每一样都想买！ 五娃笑了：冰冰好可爱！ 然而，梁冰冰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每一样都买…… 她执意付钱，五娃只能帮她拿吃的。很快，五娃的两只手里就被占满了：果汁、栗子、竹筒棕、葱油饼、海棠糕、鸡翅、鸭爪…… 幸好，梁冰冰一边买，一边也在快速地吃，吃掉旧的，买来新的，五娃的双只手永远被占满，却又不至于拿不下，十分守恒！ 两人逛了一路，吃了一路，走到了一家饭馆门口，梁冰冰又两眼放光：“哇，终于到了吃正餐的地方了！” 五娃：“……” 这是一家面店，主打特色口味的面。 梁冰冰直接点了个变态辣的面，五娃本想想点别的，但是禁不住梁冰冰劝啊，让他一定要尝尝这家店的特色，要不然会遗憾后悔什么的…… 面上来了，五娃先尝了一口，虽然也有点辣，但还在接受范围。 这么逛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他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 然而，过不多时，他浑身发抖，感觉身体里进去了一个大火球，嘴巴里、胃里，全部火辣火辣的，他直接被辣得泪如雨下！ 梁冰冰也在狂喝冰水，见状好心地递上纸巾，“忘了说了，五娃学长，这个变态辣的特点是后劲比较足，刺激吧？” ## 第六天，梁冰冰想去网吧见识一下，主要是去学打星际，她看堂哥一直打这个游戏，早就万分好奇了！ 六娃听了一阵激动：他的人生理想，也不过就是找个会打星际的女朋友，两人一起天天打星际，这眼瞅着居然就要实现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梁冰冰不满十八岁，还不能进网吧，六娃跟老板好说歹说了半天，才把她带了进去。 开了两台电脑，六娃当起了星际老师，不过，梁冰冰拒绝了六娃让她打人族、神族的提议，选择了看上去有点恶心的虫族…… 六娃建了个基地，开始出小狗，梁冰冰惊叹了：“哇，好好玩！”，赶紧要六娃教她！ 梁冰冰很快就学会了建基地、出小狗，六娃就让她跟电脑对战，练练手。 看到她练得差不多，快捷键什么的都用熟了，六娃准备教她下一步。然而，六娃发现：梁冰冰学得挺满意的，表示不愿意继续学了…… 六娃：“……” 随后，他用整整一天，见识到了星际的一种新式玩法：网吧里，梁冰冰一直跟电脑对打，她不停地出小狗，一局接一局，盛产各种颜色的小狗……然后，再看小狗被电脑全部灭掉！ ## 第七天，前夜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梁冰冰表示想去河边走一走。 七娃心思缜密，事先给其他兄弟打过一圈电话，做了个关于冰冰的调查，感觉到大家有点支支吾吾……他不由得有些紧张，听到这个简单提议，松了口气！ 两人相约河边见，梁冰冰穿了一条碎花长裙，好清新好文艺！ 咦！她还带了个竹筐，这是派什么用场？ 梁冰冰解释道：“我最喜欢小动物了，特别是昆虫和爬行类，总是要穿的美美的，来见它们！” 七娃点头：“你好有爱心哦！” 正说着，梁冰冰套上个手套，从地上捡起一条蚯蚓，扔进竹筐里，“我还喜欢养他们！” 七娃：“……”开始冒鸡皮疙瘩了！ 梁冰冰又拎起了一只很小的癞□□，举到七娃面前，“你看，它们好可爱！” 七娃：“……”好像吐怎么破！ ## 这么一周下来……欲哭无泪的葫芦娃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梁家的基因真……奇怪！他们光辉万丈的老大就算了，遇到他家其他人，咱们等闲凡人，最好还是绕道走吧……惹不起躲得起！ 他们也深深理解了：有这么多女生追求，老大为啥不交女朋友，这是在大发仁慈啊！ 相比梁冰冰这种虐在体力上的，估计老大要虐精神了吧…… ## 另外，此后，梁冰冰在校园里，碰到他们还是很热情！“大娃学长好，二娃学长好，三娃……” 不约而同，大家腿一抖……基本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梁冰冰伤了心，见了他们也有点冷淡…… 后来，听说，梁冰冰还有了男朋友……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七个娃深深同情，同时，开启了一盘赌注：这个男生能够在冰冰手下撑过几天呢？梁珏听说后，也压了点钱…… 还有，他们去省城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其实是陪梁珏去的，打一趟酱油，主要为了玩…… 结果，梁珏他爸妈、他奶奶也去了，号称给梁珏加油鼓劲，其实也是为了玩…… 中间，梁珏的家人们想请同学们吃顿大餐，慰劳一下参加竞赛的辛苦。 葫芦娃们咽着口水，却谁也没胆子去啊…… 被冰冰造成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谁知道，他们梁家其他人，是什么鬼呢…… 第41章 第41章 梁冰冰点好了菜，又问：“地锅鸡在哪里？” 大娃眼疾手快地把整盘菜端了过来，一点也不心疼：堵住冰冰的嘴要紧！ 看到梁冰冰还带了个女生一起，葫芦娃们也觉得挺稀奇：以冰冰的性子，居然找到了个好朋友，还是受上一段失恋打击太大，干脆转了方向？ 殊不知，梁冰冰的确不谙世事，另一方面，性格顽劣淘气，对他们有故意作弄的成分。然而，她认识杨沫的时候，本身处于挣扎不出的情绪低谷，被杨沫抚慰好了后，产生了一种依恋心理。于是，冰冰从心底认定了杨沫，在杨沫面前，从来不会很任性。所以，杨沫顶多觉得冰冰活力四射，外加幼稚了点……两人倒是真成了好朋友。 二娃斗胆代表大家问道：“这位是谁啊，也是你们篮球队的？” 梁冰冰一边吃，一边抽空回答，“不是啊，沫沫是我的主人！” 众人：“……”你们口味好重！ 感受到男生们暧昧奇异的眼光，杨沫心中一抖，刚要解释。 梁冰冰又说：“沫沫也挺喜欢堂哥的！你们要帮她！” 杨沫：“……” 男生们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老大！这女生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为了追老大，也够忍辱负重的……都跟冰冰混一起了…… 他们便小声讨论起来：这个沫沫是排42号呢？还是43号，或者50号开外？自从老大物理、信息竞赛都奖之后，追求者人数暴涨，学妹们后来居上，如今已经算不清楚了……有点烦恼！ 杨沫本想否认，不过她看到梁珏神色自如地吃饭，一点也不尴尬，任他们一通瞎讨论，不由得有些无语。 于是，她心一横，干脆说：“别算了，我以前拿过号，是17号！” 众人：“哦！”这姑娘实诚，连他们瞎编的号码也记得住！ 梁冰冰鼓励道：“沫沫，不错，你排得挺靠前！” 梁珏：“……” 梁冰冰又想起一事，兴高采烈地说：“对了，杨沫被分到尖子班了，厉害吧？堂哥，她如今跟你可是门当户对！” 杨沫：“……” 与杨沫门当户对的众男生：“……” ## 正说着，三娃想了起来：“对了，老大，你不是正替卓老师给尖子班上计算机竞赛课吗，正在教17号？” 梁珏跟杨沫同时点了点头。 梁冰冰又激动了：“真的？沫沫，那你跟堂哥一样，要竞赛获奖了哎！你们相同点可真多！” 杨沫差点呛到，赶紧否认，“不是！竞赛难度还是太高，以我的水平，这辈子应该没啥希望获奖！” 几个葫芦娃也深有同感…… 梁冰冰根本不相信，“沫沫，你别谦虚了，堂哥，沫沫的竞赛学得怎么样啊？” 杨沫心中一抖：这么多人在，梁珏不会把她上次计算机考零分的事情抖出来吧？ 梁珏一停筷子，“别的不知道，信息学竞赛上，她还是挺有进步空间的！” 杨沫：“……” ## 这家饭店门面虽小，老板娘手脚倒很快，不一会，梁冰冰点的菜很快就上齐了，还有两碗白米饭，小方桌上堆得满满的，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那边，男生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付了钱，准备离开。 眼看梁珏就走了，预感到梁冰冰也靠不住……杨沫抓住最后的时机，鼓起勇气开口：“梁珏学长，我有话跟你说！” 男生们哄得一声激动了！这个17号，胆子大，有前途！他们走出店门，让出空间，一边还忘不了回头笑着看。 梁冰冰不舍得跑开，赶紧装出一副专心吃菜的样子。 杨沫说的是：“学长，那个信息学的卷子，我能不能不做啊？” 这两张卷子，杨沫回家已经粗略看过一遍了。题目又多，难度又大，密密麻麻的，光看就觉得脑袋痛！她还算了算，自己基础这么差，要做这么多题目，估计要翻很多书，先学知识，再练应用，没个两天是做不完的，白天还要上竞赛课呢，难道她要熬夜吗？ 这根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还完不成的任务啊！杨沫觉得大不了放弃信息学竞赛，不用这么逼自己吧？所以最好就是不做了！本来就是梁珏随意给她加的功课啊。 梁珏看了她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还有五天，你们就要竞赛分科测试了。你应该也没选好竞赛方向吧？” 杨沫：“嗯……” 梁珏：“你不怕四门学科的成绩都太难看？这个成绩，最后是要交到你们班主任手里的。” 杨沫一听，顿时坐不住了…… 梁珏又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信息学还是有潜力的，这两张卷子你真的不做了？” 杨沫：“……”从哪里看出来有潜力？ 梁珏有点不耐烦了，准备要走：“既然是冰冰的朋友，如果你肯努力，我可以勉强指导下你的信息学竞赛，这两张卷子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吧！” ## 这家家常菜味道真不错，尽管神思不属，杨沫还是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吃完了饭，挥别梁冰冰，杨沫一路散步回家，不停地思付，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之前看了本梁珏的地理笔记，她就成了地理学霸。在学习方面，跟着大神走，准没错！如果梁珏真的愿意带她学信息学竞赛，绝对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并且，面对不久后的竞赛分科考试，杨沫也挺焦虑的，刚进尖子班，她不可能不在乎。杨沫本打算：从明天开始，其他三门就不听了，专攻数学，再把朱小仙老师给的数学资料拿出来，狂抱一通佛脚，希望能够冲进数学竞赛！不过，朱小仙从未辅导过数学竞赛，也不知道那些资料对于竞赛考试，有没有用…… 再有，考虑的长远一点，既然现在选了理科，大学专业估计也要学个理工科的。杨沫想到，未来十几年信息技术的大热，大学学个计算机专业也不是不可以…… 想来想去，似乎最好的选择，就是好好做梁珏布置的计算机卷子。 既然枕头都递了过来……就顺势睡了吧！ 一路遇到大神，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霉运？这信息学竞赛，就跟着大神学吧！ 拿定了主意，当晚，杨沫回到家，就开始伏案做卷子，搞到11点睡觉，可惜，才做完了四分之一不到…… 次日上午，杨沫放弃了听课，自己研究着信息学卷子，中午，她还顶着炎炎烈日，出了趟校门，去书店买了两本信息学竞赛的参考书。 就这么花了一整天时间，终于才做完了一张卷子，晚上回到家，熬到十点半，外加上第二天的一上午，做完了另外一张卷子。 ## 信息学竞赛课，梁珏照样教的不错，节奏把握得好，讲得也深入浅出，两个小时讲了不少知识点，台上台下也持续良好互动，大家收获满满。杨沫也开始专心听讲，虽然一开始困难了些，也终究听懂了一些。 等到下课铃响，同学们的学习热情继续不减，围着梁珏问问题的人不少。 杨沫只能远远站着等：做完了的卷子，总得拿给大神过目吧…… 不时有男生、女生瞥她两眼，议论两句，她也只能装作不在意。 终于等到同学全部走光了，杨沫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看梁珏开始整理书包了，杨沫赶紧走上讲台，递上两张卷子，梁珏看也没看，翻了翻，又还给她两张空白卷子，“继续做吧，后天上课给我。” 杨沫：“……” 梁珏拎起书包，又说了句：“对了，信息学竞赛，光纸上练兵可不行。你家还没买电脑吧？给你特殊待遇，留下来上机练习两个小时吧，临走时，别忘了关窗关电源。” 杨沫：“……” 只得乖乖听命，谁让她一时心动，选择上了贼船呢…… 等到杨沫出了机房、再走出校门时，大夏天的，天都快黑了！ ## 这次的两张卷子比上次的还要难，杨沫花了一晚上时间，就没做出几道题，十分发愁！ 可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不想被困难打倒，也不想被梁珏鄙视…… 次日中午，杨沫再度冲进书店，把跟信息技术相关的参考书，都买了一遍……正好爸爸刚给了零花钱。 鉴于下午还有竞赛课，她只能拎着一大袋参考书回了学校。 气喘吁吁地开始放书，吉明明隔着一条过道，对杨沫笑着说：“买了这么多书啊，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杨沫只能递给她。 吉明明惊呼：“都是计算机参考书啊，原来你要选信息学竞赛？你好认真啊，买了这么多书，我一本也没有呢！” 听到这一声，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这么拼地要学好计算机，难道出于兴趣？估计为了追求男神吧，大家都懂得！ 对了，昨天还看到她在那里等了半天，要跟学长搭话呢！……作为女生，还真是肤浅又不矜持啊！到底是普通班转来的…… 当即，杨沫就感到了很多充满着鄙视的小眼神…… 于是，杨沫在女生中日渐被孤立了起来！ 不过，班级里学计算机的氛围却一天比一天热烈了起来！ 其中大半是梁珏的功劳，上课精彩，又会忽悠！不过，也有杨沫的功劳，自从她买了那一堆信息学竞赛参考书后，总能看到同学们抱着各色信息学参考书进门…… 特别是吉明明，书桌上摞着的信息学参考书，简直有一尺高！ ## 剩下的五天时间，杨沫过得昏天黑地，备战期末考试，都没这么煎熬过…… 首先是体能的考验，天气炎热，一大清早出门，上一整天的竞赛课，还要对抗上课声，自顾自做着计算机题目，好不容易熬到课程结束，还要到机房练两个小时，等到她出校门时，整个人已经累得奄奄一息…… 其次是心理的考验，听梁珏上课还好，做卷子就十分崩溃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计算机卷子，简直像天书一般，字还密密麻麻，多看一会就头晕眼花，解题过程也充满挫败……尽管十分努力，杨沫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成就感！ 最后是环境的考验，整个班级里，没什么朋友，还有很多不友善的眼光……一天待下来，不仅孤独无趣，浑身充满了负能量……想想未来还要跟这一群人一起待两年，杨沫不由得毛骨悚然！ 幸亏妈妈给力，每天变着花样做早饭、晚饭，色香味俱全，成为杨沫每天最大的期待。要不然，她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竞赛分科测试。 第42章 第42章 竞赛分科考试前，学校安排了一天的自修时间，给同学们消化这段时间的课程，补差补缺，争取在考试中发挥出最好水平。 杨沫第一次感受到尖子班的备考气氛，跟高一（14）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整间阶梯教室鸦雀无声，只听到沙沙翻书和笔划在纸上的声音……大家似乎很有规划，过去一年竞赛辅导的资料都拿了出来，一本接一本换来换去，红笔、荧光笔轮流上阵。 课间、午休时间，同学们也在讨论题目，食堂吃饭时，也是一样。按照水平和选科差异，自然地划分成不同的小团体进行讨论。当然，都没杨沫的份。 其余七个新进尖子班的男生倒是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似乎还达成一致的目标，冲击的是物理竞赛。杨沫曾也想参与一下，她刚走过去，男生们就停止了讨论，疑惑地望着她和她的花裙子，似乎询问她有什么事…… 杨沫只能悻悻然算了，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外太空来到这里，不由得开始怀念：前不久，胡小玫一边背书一边叹气，周大芬一直念念有词，还有苏小睿时不时走神的样子…… 可惜，时间它，一旦走过去，就永不回头了…… ## 次日，一早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位同学迟到。 第一场是数学考试，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老师发下了密密麻麻的四张卷子，原来，竞赛题量也比一般考试大很多，考察质量，又要考察速度。 发下试卷，铃声一响，杨沫还没反应过来，周遭的同学就有条不紊地做起了题目。她深深吸了口气：反正已经是个破罐子了，也别紧张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 出乎意料的是，30道选择题，杨沫竟然会做出一多半，剩下不会的，也能二选一猜一下。 毕竟，扎扎实实做过一本龙门专题，杨沫高一的数学基础打得挺牢靠，外加，杨老师上课时，也会照顾成绩好的同学，抽出时间讲了一些难度很高的题目，启发她们怎么思考，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建立了一点信心，心态又平稳，杨沫的填空题也做的不错，剩下的八道大题，她每道题都认真审题，起码把前一两问解答出来，最后，还完整解答出来两道计算题，编出来两道证明题。 数学考试结束，杨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吃惊地发现：自从进了尖子班，她整个人活得挺压抑，这竟然是她难得放松的一个时刻。 ## 休息了二十分钟，物理竞赛考试开始了，几乎都是超纲的知识点，杨沫没好好听竞赛课，自然会的不多，她大概只做出了五道选择题，一道填空，一道大题…… 草草吃过午饭，化学竞赛考试又开始了，这次杨沫直接傻了眼：她本来就不擅长化学，把每张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试图寻觅出会做的题目，最后也不过是找到了一两道，也不确定做正确了没…… 杨沫决定：暑假要多在化学上用点功夫，分科后，毕竟只有六门学科算总分，任何一门的落后，都是挺致命的。 也许来回翻卷子的声响大了点，搞得对面的吉明明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杨沫赶紧把手放下，立刻不翻了！主要是翻不翻，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结果…… 杨沫瞥了下吉明明的试卷，写得密密麻麻的，好像题目都会做的样子！而看吉明明的肢体语言，也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 结束了化学考试，其实已经很累了，不过，大多数同学，还是翻出信息学资料，赶在考试之前，再快速翻一遍。 一刻钟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拿出鞋套，纷纷往机房走去，去进行信息学考试。 之前的一天，很多天，杨沫根本没顾上其他三门考试，都在做信息学试卷，看信息学资料。昨天放学后，她又去机房上机练习了两个小时，反正，梁珏说过，备用钥匙在机房旁的花盆底下。 昨晚熬到十一点，杨沫又把错题看了两遍，自己用红笔划过的知识点也看了两遍。 杨沫也没指望自己这次能考多好，未来在竞赛中考出什么成绩。她只想证明自己不是个花瓶，不是靠一时运气分进了尖子班，而是有同样的学习能力。 面对零基础的竞赛考验，经过努力，她也没有差得一塌糊涂，还是在个别学科竞赛上有较大进步，当然，这个个别学科就寄希望于梁大神天外飞来的信息学了…… 考试开始，机房里安静异常，所有的电脑都进入了考试界面，开始倒计时。 区别于其他三门竞赛考试，梁大神的出题方式也非常个性，考试时间也是一个半小时，题目却只有五道编程题，每道20分。 看到电脑屏幕展现的四道题目，杨沫直接傻了眼！ 说起来，这段时间，杨沫毕竟是高强度的学习，看过、做过的编程题目很多，编程套路也看了不少、总结了很多，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比较一下同学们上课的反应，杨沫绝对有把握：自己的编程水平，不能说是很拔尖，起码也应该是在班级里也是中等偏上的！ 然而，梁珏出的这五道题，巧妙地避开了这段时间，她做过的任何一道题目！ 巧妙避开了她所知道的每一个编程套路？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看着题目，杨沫完全没有思路！完全找不到入手的地方！ 五道题目，一点也做不出的话，那还是零分？跟上次一样！ 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 感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快速流逝，听着周遭间或响起了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把五道题目看了五十遍，杨沫终于放弃了…… 她回望讲台后面的梁珏，他在专心盯着屏幕，手也在快速操纵着，或许是打星际游戏？ 这肯定是梁珏故意的！！ 这不是玩她么？！！！ 而且是故意玩她？！！！ 这些天的努力，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怎么可以这样？！！ 杨沫感觉自己在这些时日里积攒的怒气快速集聚上升了起来，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快步向讲台走过去，怒气冲冲地瞪着梁珏。 全班都被惊动了，同学们手指不停，灼灼的眼光都盯了过来！ 梁珏正专心着呢，似乎被杨沫吓了一跳，赶紧切换了下屏幕。杨沫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 众目睽睽之下，梁珏说：“这位同学，你这就交卷了？”瞪了杨沫一眼，又降低了声音说，“有事的话，你先到办公室等我吧……” ## 梁珏找了个人帮他监考，随即，也来了办公室。 一进去，还不待杨沫开口，他就问：“五道题目，一道也不会做？你这学习能力……” 杨沫彻底无语，刚要开口质问他，却被梁珏打断。 梁珏话不多，说出口却很强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确给了你一些学习资料，却不是给你考试题目。” “这一套卷子一共十张，给你做了八张。我用了最后两张卷子的五道大题，作为考题。这些卷子是考察不同的知识重点，所以，你之前做过的题目，全部没有考到。这对于其他同学，也比较公平。” “从动机上，我没有故意为难你，从程序上讲，我的出卷流程也没什么错。” “你既然选择了信息学竞赛，除了我布置的卷子，也应该自己多做点别的题目。更要有大局观，在考试之前，好好想一想这次考试，会考察哪些知识点。” “由于做了我的卷子，你自恃比别的同学有点优势，应该考得更好一些，这本来就是无稽推理！你的眼睛被自己蒙蔽，才会火气这么大！” “另外，你对我也不够尊重。也正因为我只是学长，不是老师，你才敢在考场里跑上讲台，刚才也想跟我理论一番……” 这么一席话，有理有据，杨沫只能哑口无言，内心还十分羞愧。 她唯一想反驳的就是：梁珏作为学霸，学得灵活又轻松，根本不了解芸芸众生譬如她，怎么在学习中苦苦挣扎……还大局观呢，梁珏根本不知道，她弄懂一道编程题就要花费很长时间啊！哪有时间做更多题目啊…… 杨沫本想跟梁珏道个歉，就离开办公室，赶紧就走！ 然而，她心里还是憋闷极了，这段时间过得太苦闷了！ 信息学考试，就像一个情绪出口一样，此刻，杨沫完全控制不住，她的眼圈红了，眼泪就掉了下来……根本止不住！ 面对女生哭泣，梁珏反应十分平淡，他指了指办公桌一侧，示意那里有一盒纸巾，就自顾自开了一台电脑，开始打游戏。 而杨沫在另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也很想解释一下：她哭的不是他，也不是信息学考试，而是自己的悲催与倒霉…… 到后面，哭的也不是悲催与倒霉……就是单纯地停不下来！ 停不下来啊，停不下来！！！ 这是杨沫从小的哭泣方式，她极少哭泣，大概这辈子就哭过两三回，然而，一旦开启，就完全停不下来……奇特的泪腺！ 后来，打游戏的梁珏也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哭得太响！ ## 正当杨沫哭得昏天黑地之际，吉明明带领几个女生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学长，那个监考老师让我跟你说一声，考试已经结束了……” 她们看到脸哭得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沫，不由得一愣！ 杨沫虽然泪腺坏了，脑子还在……趁大家都在愣神的功夫，她赶紧夺门而出！走的时候，顺手把纸巾拎了出去…… 杨沫在操场上整整走了五圈，用完了一整包纸巾，才止住了哭泣。 虽然不想面对，她还是恹恹地回到阶梯教室，在万众瞩目的尖刻眼光中，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尖子班的暑假作业也发了下来，各科都是厚厚的一叠试卷…… 这时候，她连抱怨作业的心情也没有了。 此刻，杨沫羞耻感爆棚，完全无法直视自己：这算什么？一哭成名嘛……估计这事还会被疯传一段时间……在尖子班，自己这形象……估计彻底翻不了身了！ 并且，完全是一时冲动，不经大脑，自作自受！ 把跟梁珏的关系，也彻底搞僵了…… 更别提还要面对各科竞赛成绩了……让她死一死吧！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暑假终于开始了，她可以躲上一段时间，也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第43章 第43章 杨沫本想去跟梁珏解释两句，然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半天，磨蹭到机房那里时，已经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而放在走廊最右边的花盆底下的备用钥匙，也消失无踪…… 回到家，潦草吃过晚饭，杨沫就上了床，也许是这些天真是太辛苦了，又哭累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 次日，杨沫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一下，发现已经十点整了。不过，好在暑假终于开始了！ 厨房里，妈妈留了皮蛋瘦肉粥和油条，给她当早饭。粥碗底下还压了张纸条，写着：沫沫，冰箱里有妈妈包好的馄钝，有牛肉芹菜和虾仁荠菜两种馅，煮了当午饭。 桌子上，还有洗好的杏子和葡萄。 杨沫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吃早饭，之后把碗盘放进水池。开着电视，放着连续剧，吃着杏子，她发了会呆，醒过神来，居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拖延了一会，吃完午饭，洗完两顿饭的碗筷，已经两点多了。杨沫觉得有些疲累，又去躺了一会，醒了后，把书包中昨天发的暑假作业，全部拿出来堆在书桌上，分门别类放好，整理了一遍后……爸爸妈妈已经都下班了！ 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 爸爸买回了麻辣小龙虾和烤羊肉串，庆祝女儿放暑假！妈妈也买了新鲜的荔枝，杨沫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了冰镇的啤酒和可乐……一顿晚饭吃得酣畅淋漓，十分痛快！ 也许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躺在床上，杨沫又有点睡不着了，她跳下床，在书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本《傲慢与偏见》，还是爸爸买的世界名著系列里的……杨沫翻了几页，觉得还挺有意思，不知不觉看完了才睡觉…… 第二天起来时，已经十点半了！ 望着书桌上厚厚的作业，这样过暑假似乎不行，好歹要规划一下…… 杨沫回忆了一下，以前学生时代，自己是怎么过暑假的？…… 就是一个字：宅！特别是高中脸上长满痘痘后，她性格更加孤僻，暑假几乎闭门不出。 每天都睡到将近中午，早饭、午饭一起吃了，下午就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吃零食，几部炙手可热的电视剧，什么还珠格格、方世玉、金粉世家等看了一遍又一遍……台词都可以背出来！ 不过，家务什么的，从来都不会伸手做的，连碗筷也要堆到水池里，留给妈妈洗。 早上起得晚，晚上自然没那么容易睡着了……那么，时间怎么打发呢？正好，小区门口开了一家租书店，杨沫就一本本漫画租着，一本本台湾言情小开本租着……每天看到半夜。 很多时候，看着言情小说里的分分合合，杨沫也会不知不觉跟着流下眼泪……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眼泪，思念着周子凯…… 现在回想起来，杨沫被自己雷得不轻！ 等到快开学一周，再没日没夜地赶着或者抄着作业！ 每每暑假结束后，体重至少上涨个五六斤，另外，吃多了零食，肤色更加黯淡，痘痘冒得更厉害…… 而周遭同学们的暑假生活，虽然有不同，却也没有太多的借鉴意义！男生天天出去打球、打游戏，女生们更喜欢在一起逛街、聊八卦什么的……大家一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仔细回想，每一天又过得差不多！ ## 重回高一，杨沫也想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 然而，她被分到了尖子班，如果不趁暑假努力一点，开学后会不会重蹈之前的覆辙呢，杨沫不敢冒险…… 总结之前竞赛分科考试的惨败，除了智商上的硬伤之外，对于学习的确也没什么良好规划。努力是努力了，却没努力到点子上，换言之，就是努力得有点傻……用梁珏的话就是，缺乏大局意识。 杨沫想了很久，她决定利用好暑假的时间，从时间管理入手，提升自我管理能力水平，曲线救国…… 首先是管理好每一天的时间，把时间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杨沫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要做的事情记下来，不用写那些忘不掉的，吃饭睡觉洗澡什么的，只记那些明天必须做的事情，或者想做的事情，以及脑子中一闪而过的灵感。 写完后，再按照重要程度和紧急程度，给这些事情排序，进行时间分配。完成后，杨沫觉得内心平静、思维也清晰……尽管暑假作业还是那么多，然而，知道明天要做什么，以后也会一天天继续做，她就不再焦虑。 同时，杨沫还想到：管理时间也有一个前提，就是有良好的身体，有良好的精力。精力是学习之本，没有它，其他全是浮云。所以，还是要锻炼身体，坚持跑步，提升精力。 其他就没什么重点了，杨沫认为，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时间管理虽然有技巧，却没有捷径，只有孜孜不倦一条道路。毕竟，只要愿意每天花一点时间，做同样一件事情，不知不觉间，就会走得很远。 ## 次日，杨沫定好了闹钟，决定六点半就起床，喝过一杯温水，就出门去跑步。 闹钟响的时候，杨沫挺痛苦的，本来嘛，放暑假最大的好处就是睡懒觉……不过，目标大过一切，她咬咬牙，数到五，就坐起身，刷牙洗脸，换了身衣服，就清醒了不少。 夏日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阳光也明媚而不刺眼，杨沫绕着小区跑了三圈，出门右转第二个巷子，在众多的早餐铺中挑选了一番，最后买了煎饺、豆浆和一笼小笼包回家，心情大好！ 跟爸爸妈妈一起吃完了早饭，她又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十分钟搞定，坐到了书桌前。 开始写暑假作业，杨沫决定从最不喜欢的化学作业入手，做25分钟，休息5分钟，再做25分钟，休息10分钟，再换成数学作业……这样思维不间断，一鼓作气，效率非常高！ 午休的时候，杨沫开了电视，转到电影频道，里面在放一部日本电影，叫做东京物语，她一开始觉得挺沉闷，慢慢竟被深深吸引……期间，她喝完了一盒酸奶。 看完了电影，她小憩了二十分钟后，又精力充沛地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又完成了两门作业之后，杨沫还来得及晃到菜场，买好菜，做几个快手菜：蒸一条鱼、青椒炒肉丝、炒个苋菜，凉拌个莴笋，等爸爸妈妈回到家时，就吃上现成的饭菜，他们心情也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上，气温也降了下来，洗好碗，杨沫陪妈妈去逛了夜市，一整条街两侧都是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十分热闹，杨沫以前没怎么逛过，觉得挺有趣。只不过，妈妈给她又买了两条波西米亚风长裙，说这个风格的衣服，女儿还没有…… 还真是美好又充实的一天啊！ ## 次日，杨沫早起，然而，她洗脸刷牙时，抬头看看镜子，竟发现自己左脸上冒出了三颗痘痘，也许是前几天吃多了荔枝和小龙虾、有些上火的缘故。 也许过两天就会消下去。然而，联系过去的经历，杨沫无法淡定。 当年，也不过是耽误了一周，等到她到医院时，已经晚了，不管用什么药物，激素类、中药类、口服外涂……痘痘都不能完全消除，无法恢复如初。即便后来痘痘消了，疤痕还在，脸上坑坑洼洼的，很难看。 然后，她就变成别人口中那个“长痘的女孩”…… 路上偶遇到了熟人，总要关心一下她的脸；出门逛街，连不认识的店员也会提及：哎，这位姑娘，你的脸…… 刚从大学毕业时，拿着英语专业八级的证书，杨沫觉得自己也许能找份好工作。当时，投出去的简历，得到了一家心仪的公司的回应。 杨沫积极准备了很久，笔试考得不错，面试前，她给自己打了很久的气，还在家人的帮助下，练习了很久，面试的几个问题都回答得很出彩。 她以为十拿九稳了，结果，一周后收到通知，自己被淘汰了…… 杨沫想不通，也不甘心，执拗地一遍遍打电话就询问。 对方实在烦了，干脆说了实话：公司的老板觉得她脸上痘痕太多，发型也难看……面对着她，老是注意她的长相，左看右看总有点嫌弃，根本没在意她在讲什么。 杨沫本来就挺自闭自卑的，受了打击，更加一蹶不振了…… 痘痘是她人生的一大障碍！ ## 长得美一定能过得好吗？不一定。 但是，长得美，总是一种优势。 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杨沫也知道：未来十几年后，是个更加看脸的世界…… 更何况，多活了十几年，看过了一些美女的生活。杨沫觉得：有时候，美貌是一种运气，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能力，随着年岁渐长，保持美丽绝对一种自我管理！ 同时，变好看，和努力学习也并不冲突，实现两者的方法是想通的，需要的都是自律能力和执行能力。 于是，杨沫的暑假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管理自己的长相…… 第44章 第44章 以前杨沫去看皮肤科，医生的要求是绝对不能吃海鲜和辣椒，这两样偏偏是她最爱的。当初，禁了一段时间，然而，木已成舟，痘已成痕……皮肤无法恢复如初，杨沫没了效能感，半年后，也就不再注意饮食了。 如今，趁还有机会，杨沫还是决定咬牙戒了！小龙虾们，拜拜…… 还有，就是绝对不能熬夜！把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点半睡觉的作息形成习惯，固定下来。 穿衣方面，妈妈帮她买一堆衣服的心理，杨沫能了解：要把女儿打扮得好看，最好风格多样，毕竟年轻无极限，什么都可以尝试！ 然而，她的心却没那么年轻了……杨沫主动找妈妈沟通了下。 妈妈很快接受了，虚心提问：“那你想要打扮成什么风格呢？” 杨沫想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反正，简单一点！昨天那个波西米亚的花裙子就不行……粉嫩的公主裙什么的也不行！” 杨妈妈：“噢，懂了！就是有气质？” 杨沫：“……”差不多吧！ 另外，就是要平时搜集护肤和穿衣打扮的方法，目标是建立一个资料库。只要有执行力，过个一两年也成了专家了！ 之前多活了十几年，有两个美容的办法，杨沫觉得还挺适合自己，操作起来也十分简单。 一个是护肤的，用化妆水加上蜂蜜，一比一的比例，直接用手涂抹在脸上和脖子上，可以每天做，八成干时用温水洗去，皮肤会变的非常滋润又有光泽。 另一个就是养头发，将合适的发膜，均匀涂抹在头发中段和尾段，避开头顶和发根，保持15-20分钟后洗去，坚持每周做一到两次，头发会变得又垂又顺，很有光泽，发质远比一般人好得多。 如今，趁暑假相对空闲，也开始用了起来。 ## 就这样坚持了差不多十天，跑步、写作业、做饭，管理身体，虽然每一天都过得规律又充实，到底有些枯燥了！ 杨沫想找个伴，可以一起写作业什么的。想到胡小玫在学校艺术加课，周大芬家在郊外，来往不便，她只能找苏小睿，不过，苏小睿看起来也不像会去别人家里串门的样子，她心里有点没底…… 电话很快打通，许久未见，两个人的声音都挺兴奋，借着这股兴奋劲，杨沫直接邀请苏小睿来家里。 停顿了一秒，苏小睿就答应了：“好呀，正好我爸妈今明两天都不在家。” 杨沫奇了：“那你今晚一个人在家里？”你爸妈不担心吗…… 苏小睿“嗯”了一声，杨沫突发奇想：“那你干脆今晚住我家吧，我们可以聊整晚哎！” 苏小睿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吃过午饭，苏小睿就来了，背着一个书包，但是看上去没什么分量。 苏小睿说：“咦，你好像变好看了！”她眼中的杨沫，皮肤白得透明，笑容更加阳光，眼睛也挺有灵气的，绝对是美女！ 杨沫莞尔，“你也瘦了！对了，你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苏小睿说：“都做完了。” 杨沫：“……” 以前对苏小睿的印象，总有些懒散，对什么都挺无所谓，以此推测，她做暑假作业，肯定慢吞吞的……然而，自从杨老师来了后……苏小睿的频率直接被拨快了十倍，马力全开，执行力满格！ 杨沫说：“我还想邀请你一起做暑假作业呢！“ 苏小睿想了想：“也行，反正我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可以陪你，你做作业，我看书什么的……” 两人聊了一会，杨沫不由得讲起了上竞赛课的经历，还有最后考试的挫败……中间不得不提起了n次梁珏的大名…… 苏小睿笑着听杨沫抱怨，最后评价一句：“你跟梁大神的故事，好像我前天看的那部电影哦，什么欢喜冤家之类的……” 杨沫：“……” 她想起梁珏那一张冷俊的脸，如若有那么一天，他无比温柔地望着她……那也挺吓人的！ 她不禁抖了抖…… ## 杨妈妈下班回到家，听说女儿来了同学，问了问苏小睿的喜好，直接去菜场又兜了一圈。 所以，晚饭又是一桌菜摆得满满当当：盐水鸭，玉带丝瓜，清炒螺丝，牛肉粉丝汤……杨妈妈还不断地给苏小睿夹菜。 吃完晚饭，杨沫带着苏小睿出去散步，在附近看到一家租借录音带的店面，正好家里也有录影机，她们进去选了半天，翻出来那部由裴勇俊演的那个《冬季恋歌》。 怕苏小睿不自在，杨爸爸早早去了卧房看新闻，杨沫便在客厅里放起了这部韩剧。杨妈妈本来是陪她们，结果，看得最入迷，一直说男主角好帅，这风衣配围巾的打扮可真是迷死了！ 杨沫笑死了，一连看了四集，看到妈妈还要再放新的一集，赶紧去关了录音机，催着她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洗过澡，两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后迷迷糊糊之际，杨沫好像听到苏小睿在说：“杨沫，你妈妈好温柔啊，还会陪你一起看韩剧，你好幸福……”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天，苏小睿上午九点来杨沫家，晚饭前再离开。 两个人互相陪伴，也互相监督。怕苏小睿无聊，杨沫还无私地奉献出了自家的所有藏书以及朱小仙给她的数学资料。 就这样，短短一周，杨沫的暑假作业就差不多解决了，苏小睿也把杨沫书橱里的世界名著读完了，还做了许许多多数学题！ ## 毕竟，宅了一段时间，两人都想活动一下手脚。不知是谁先提议，干脆去郊区找周大芬玩吧！ 放暑假前，周大芬曾给过她们一个电话号码，可是，打过去都没人接。具体地址不详，然而，是哪个村庄却是清楚的，应该可以打听得出来周大芬的家在哪。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当成一场纯粹的郊游…… 看两人在那里热火朝天地研究路线：转两趟公交，下来再坐个小三轮……杨妈妈实在不放心，提议找辆车让杨爸爸送他们去。 有车送，就方便多了。一个半小时，她们就到了郊外的一个村庄。 而杨爸爸送她们过去，本想让她们自己回来，然而，看看村庄周遭的环境，杨爸爸说，“要不，下午我还是来接你们吧！” 站在村口，踩在土地上，望着家家户户敞着的大门和门前谷垛，杨沫跟苏小睿觉得新奇又兴奋。 她们随便打听了下，便发现：周大芬在村里居然很有名，大家都称她为那个考上星海的女娃！ 问清楚路线，走了一会，杨沫她们就远远看到：周大芬扎着一个头巾，穿着一件深色罩衣，正在门口猪圈喂猪，一边喂，嘴里还发出各种逗弄猪的声音！ 杨沫她们禁不住笑了！听到声响，周大芬抬头看，先是惊诧，看看自己的衣着还很不好意思，最后也是高兴的。 周大芬带着她们进了院子，走进堂屋，搬了几个木头板凳，让她们坐下。她又打开头顶的吊扇，倒了两杯水过来，杯子用的都是洗干净的玻璃罐。 家里并没有别人，周大芬主动解释了下：“我爸平时在县城打工，周末才回来；我妈也在县城，帮人家带小孩，半个月放一天假。好在，我跟我弟都大了……弟弟他，大概出去玩了！” 杨沫与苏小睿不禁有些吃惊：家中有未成年的子女，周大芬的妈妈不能照顾，反而要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然而，她们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周大芬又要张罗她们一起吃午饭。她们便转移到了灶间，那里破旧黯淡，用得还是最老式的灶台，周大芬一边熟练地生着火，一边跟她俩说着话。 夏天本来就热，灶间更是感觉像个大蒸笼一样，不一会，杨沫她们就汗流浃背了……中间，杨沫去上了个厕所，也是最老式的旱坑，苍蝇蚊虫很多，她发现周大芬家里并没有浴间，平时怎么洗澡？她却不敢问。 也许为了待客，周大芬杀了一条鱼，她快手刮好了鱼鳞，一甩手将鱼扔进油锅，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即，一股子香气窜了出来。 她又去摘了两根茄子，院子里自家种的。 很快，饭菜做好了，周大芬不知从哪里又抬出一张小方桌，放在了堂屋里。 到了饭点，周弟弟也回来了，他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却有点害羞，看姐姐有客人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拿了个碗，挑了点菜，跑到里屋去吃了。 杨沫她们坐了下来，开始吃：米饭煮的香软，鱼和茄子都很新鲜！ 一面吃着，周大芬还一面熟练地剥开几瓣打算，放入碗中，吃得比糖还香甜，说，“也是自家种的，甜得很！以前也带到学校过，就是吃了嘴巴里有味道，有同学会嫌弃……以后就不带了。” 杨沫跟苏小睿交换了个眼神，也拿了几瓣，剥了开来，塞进嘴巴：奇怪，味道真的不冲，细细嚼了几下，真的涌现出了清甜的味道。 第45章 第45章 正吃着饭，忽然见一只黑白花的小猪，从猪圈里拱了出来，就要往门外跑。周大芬直接把碗一扔，追了过去，“安安，安安！……” 杨沫她们愣住了：安安？不会是因为夏安起的名儿吧…… 听到动静，周弟弟也从内屋奔出来，姐弟俩好一折腾，才捉住小猪，又送进猪圈，顿时大汗淋漓！ 回来坐下，周大芬不由得讪讪的…… 周弟弟一边拿毛巾擦脸，一边终于找到个话题，“我姐可宝贝这头猪崽了，亲自起的名字，每天都要跟它说很多话呢！要是真跑了，肯定得哭鼻子……” 杨沫她们禁不住笑了！周大芬的脸涨红更厉害了，赶紧把弟弟赶回里屋吃饭。 杨沫看她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问周大芬暑假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周大芬表示：每天都会抽两个小时做作业，已经做完一多半了。另外，她一边做饭、洗衣服的时候，也会拿本单词书背。 怪不得，杨沫以前发现，周大芬的单词书有些黑呢，原来是在灶间熏的…… 苏小睿伸出了个大拇指：“大芬，你可以的，坚持下去，必能成为英语学霸！” 周大芬一听兴奋了，又说：“你们两个学霸可得帮我！告诉你们，我就想考上l市的师范大学，最好是英语专业，不要学费，离家还近，方便照顾……” 杨沫跟苏小睿一听都愣住了，没想到，周大芬看着大大咧咧，却把未来都规划好了，还这么详细具体！ 俩人正发愣呢，周大芬问：“你们呢，未来想干嘛？” 苏小睿率先“啊？”了一声，停顿了两秒，她说：“说实话，以前，我都不考虑今天干嘛，何况未来！反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生活没啥好期待的，也没什么意义。最近……才略好了点。” 这下，换周大芬“啊？”了！为什么她不是很听得懂？ 不知道为什么，杨沫却觉得这几句话挺熟悉，她猛然发现：苏小睿所表达的状态，不是正像当年自己高中时发痘后的颓废状态吗… 她想要跟苏小睿聊聊，但一时又不知怎么说，不禁开始神思不属…… 一年后，直到遇到一个叫做颜蜜蜜的神奇女生，杨沫才知道：原来她跟苏小睿曾共有过的这个颓废状态，有个专业名称，叫做抑郁心境…… ## 杨沫正愣神呢，感觉到胳膊被轻轻撞了一下，抬头是周大芬故作不满的表情：“我都你们说大实话了，你们可别忽悠我！未来到底想干嘛？” 杨沫禁不住笑了，提到未来的职业，她忽然想起，自己工作的那段短暂时间，曾翻译过一个职业兴趣测试，因为是刚工作时接的第一个翻译，所以印象格外深刻，现在还能说得出来。 这个测试是这样的：假设世界上有六个岛，你必须在其中选一个岛，生活一辈子，成为岛民的一员，按照直觉，你会选哪个岛？ 第一个岛叫浪漫岛，这个岛上到处是美术馆、音乐厅，弥漫着浓厚的艺术文化气息。岛民们保留着传统的舞蹈、音乐与绘画，许多文艺界人士都喜欢来到这里，沙龙派对，寻找灵感。 第二个岛叫现代岛，岛上处处耸立着现代建筑，标志着这是一个进步的、都市形态的岛屿。岛上的户政管理、物业管理及金融管理都十分完善。岛民们个性冷静保守，办事井井有条。 第三个岛是富裕岛，岛上的居民热情豪爽，善于企业经营和贸易。岛上的经济高度发达，处处是高级饭店、俱乐部、高尔夫球场。岛上往来者多是企业家、经理人、政治家、律师等等，这些商界名流与上等阶层人士在岛上享受着高品质的生活。 第四个岛是深思岛，这个岛平畴绿野，人少僻静，适合夜观星象。岛上有很多天文馆、科技博物馆、科学图书馆。岛上居民喜好沉思、钻研学问、探究真知，喜欢和来自各地的哲学家、科学家讨论学术问题，交流思想。 第五个岛是自然岛，岛上保留有热带的原始植物，自然生态保持得很好，也有相当规模的动物园、植物园、水族馆。岛上居民以手工见长，自己种植花果蔬菜、修缮房屋、打造器物、制作工具。 最后一个岛是友善岛，岛上居民性情温和、十分友善、乐于助人，社区均自成一个密切互动的服务网络，人们多互助合作，重视教育，弦歌不辍，处处充满着人文关怀气息。 周大芬几乎不假思索：“当然是友善岛了！”这么看来，周大芬重视合作，重视友谊，还挺适合做老师的！ 苏小睿想了想，说：“现代岛吧，感觉很有安全感。”杨沫心想：苏小睿看着不声不响，搞不好最后成就了一番大事业！ 杨沫之前选的是自然岛，如今却想选深思岛了！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可不能白来一趟，总得深入学习一番，研究些什么，为社会做些贡献…… 想起胡小玫，她们异口同声说：“浪漫岛！”期待有一天在电视上看到胡小玫！ 杨沫又给她们解释了一番，另外两位觉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又互相调侃，嬉笑成一团…… 未来，她们到底会走向什么样的人生呢？现在一定要好好加油啊！ ## 周大芬居然还记得，杨沫上过竞赛辅导班，问了两句。 杨沫又是一堆吐槽，然而，周大芬却充满羡慕之情，“能坐到尖子班里，周围都是学校最拔尖的学生，还听着高级的竞赛课，哪怕什么也听不懂，也好幸福啊！” 杨沫：“……”真没觉得！ 周大芬还给杨沫打气：“你一定行的！我记得你还考过四十几名呢，一转眼，现在已经到尖子班了！我相信你，假以时日，一定能考到年级前十，说不定还竞赛获奖！”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热血沸腾！ 正说着，听到一阵车的声响，随后，有人进了院子，是杨爸爸接她们来了。 杨爸爸也打听到了周大芬家的地址，车都开到门口了，手里还拎着东西，一兜水果，一兜营养品什么的。 这时，杨沫迟疑地望着周大芬：她挺想邀请周大芬，到自己家里一起过暑假，写作业、洗澡什么的也方便，爸爸妈妈肯定也同意。 可是，周大芬家里的一堆家务怎么办呢？谁做饭给周弟弟吃啊，还有那头跟夏安重名的猪……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杨沫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爸爸带来的东西硬塞给周大芬，然后跟她告别，约好了八月份再见一次。 上了车，杨爸爸也说：“你们这个同学，能考上星海高中，可真不容易！” ## 回来路上，也许是感受过了周大芬的生活，杨沫对前段时间在尖子班的遭遇，忽然释然了。 说到底，这半年来，在学习上，她各方面已经有质的飞跃，而在上竞赛课时感受不好，因为要跟尖子班的其他同学比较；她在梁珏面前感受不好，也是要跟梁珏比较。 重回高一，杨沫格外珍惜，难免拼着一股劲，见贤就要思齐！她之前没当过学霸，又特别想当学霸，所以要拼命学习学霸身上的优点和方法，力图有一天能跟学霸们齐肩…… 这没什么不好，只不过，过了度，她就难免被干扰。 所以，现阶段，对于杨沫来说，更重要的是：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不为外界所困扰，做好自己的事，提升自我能力，变得比以前的自己更优秀，而不是在与他人相比的烦恼中惶惶不可终日，碌碌无为…… 接受现实，哪怕是尖子班的最后一名，哪怕竞赛考试完全垫底，只要自己不断努力，不断有进步，就行了呗…… 杨沫终于释然，忍不住在车上把这个发现跟苏小睿分享。 苏小睿来了兴趣：“跟别人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从来没跟别人比过……” 杨沫：“……” 第46章 第46章 杨沫有了苏小睿为伴，暑假过得充实又愉快，除了一起写作业、一起看书，她们也会去溜旱冰，没办法，苏小睿的最爱。 然而，溜冰时，苏小睿又是一个人全神贯注、畅游全场……最初，她也想带着杨沫一起滑，不过，杨沫滑得跌跌撞撞，学起来很慢。幸好，旱冰场的冷气打得足，很舒服，很多时候，杨沫干脆坐在一边吃着冰淇淋，再拿那本书，不时看着苏小睿的潇洒身姿，就度过了一个凉爽轻松的下午。 等到梁冰冰打完篮球比赛，凯旋归来，杨沫的旱冰水平才有了一些进展，她终于不再摔跤，一个人可以慢腾腾滑完整个旱冰场，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自由驰骋的感觉。 梁冰冰也不时地提起她堂哥，当然还有她全家男女老少……不过，杨沫这次打定主意，不管冰冰说什么，她就只听着，不提问、不回应。 听起来，梁大神的暑假，过得也是挺规律的。大多数时间宅在家，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书房里看书、写作业，毕竟高三了嘛…… 杨沫不由得感叹：最怕学霸过暑假，这样你跟学霸之间又差了整整一个暑假！ ##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中旬，杨沫她们即将返校参加军训。一年前的暑假，星海高中的操场进行维修，高一年级的军训就延期一年，跟新一届的高一一起进行。为期十天的军训结束后，就正式开学了。 杨沫又把头发剪短了一些，还跟着妈妈去超市大采购：防晒霜、花露水……军训期间，要求全体学生住校，她又把铺盖什么的收拾了一番，整整齐齐放在行李箱里。杨妈妈不由得笑着夸女儿越来越能干了！ 那一天，星海高中校园里非常热闹，到处是拉着行李箱的学生以及家长。特别是高一的新生，兴高采烈地挤在张贴出来的分班板前，脸上满满的期待。 杨沫不由得感慨：有一个新的开始，还是挺好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接接下来的高中两年！ 杨沫按照临时住宿的分配方案，找到了房间，放好了行李。然后，回到高二（2）班的教室，各科课代表已经在收暑假作业了，毕竟一个多月没见，教室里还挺热闹的，还有男生在追逐打闹。 一个中年女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她个子很矮（还没杨沫高呢），也挺胖的，齐耳短发，皮肤很黑，却很光滑，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走起路来很稳，所以显得很威严。 她往那里一站，扫视了教室一圈，大家越来越安静，最后没声了：这是新班主任？ 新班主任讲话言简意赅：“我姓陈，是大家未来两年的班主任。” “既然是尖子班，我对大家的要求很高，不仅是学习方面。” “我的风格是对事不对人，这一点，大家以后慢慢就会感受到了。” 然后，她就开始交代军训事宜了，绝对清晰利落不废话，杨沫赶紧翻开笔记本快速记了一遍，估计这位陈老师不会说第二遍！ 果然，陈老师说完，有个男同学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举手，就在底下嚷嚷着问……陈氏停顿了一秒后，“我做班主任，第一个原则就是话不说第二遍。我话不多，每一句都有用，说了就希望被听到，请你们不要再问第二遍。” 那个男生顿时就面红耳赤，大家都在底下瞠目结舌：新班主任真是有个性啊！ 杨沫还挺好奇：既然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那陈老师的其他原则是什么呢？ 讲完军训事宜，陈老师就让大家回去宿舍整理内务，下午军训就正式开始了。 到了高二，班干部什么的都要重新选举，然而，以前2班的班长、团支书，也主动走上讲台，问问有什么需要做的，主动跟陈老师建立好关系；还有两三个同学，根据父母的嘱托，带了点礼物给班主任，都是小东西，并不贵重。 陈老师笑了，又说：“你们做好份内事就行，其他的一律不需要多考虑，这也是我的原则……”说罢，就离开了教室。 下午1点，军训正式拉开帷幕，大家都换上了迷彩服、戴上迷彩帽，操场上黑压压一片迷彩色。校长慷慨激昂地进行完军训动员后，各班就分散开来，在指定场地开始练军姿。 这站军姿，学会动作要领，一开始还好，挺轻松；五分钟之后，膝盖沉重，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啊……十分钟之后，简直分分钟要跪了…… 好不容易熬到一刻钟结束，教官喊了休息，大家终于得到了解放，赶紧松一松筋骨，还有半个下午要熬呢！ 陈老师全程都在操场上陪2班的同学，正好，休息时，有个同学的迷彩帽不知道放哪了，等到教官吹哨子集合了，还找不到，只得跑去求助陈老师。 陈老师说：“遇到什么问题，先自己动脑筋解决，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再找我。你已经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同学：“……”这可怎么接？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后来想到上午领迷彩服的后勤处，赶紧跑过去补买一个。 然而，下午的训练终于结束，教官刚要喊解散，陈老师跟教官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把大家留在了操场上。她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下午训练时2班同学们出现的问题，希望大家今晚回去后，反思一下如何改正，明天不希望看到大家还犯同样的错误。 陈老师最后说：“既然是尖子班，各方面都要做到最好。同时，要做最好的尖子班，超过1班。” ## 2班的训练场地跟1班相邻，彼此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1班这次也换了个新班主任，也是一位女老师，跟陈老师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1班班主任姓杨，烫着小卷发，笑脸盈盈的，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她是一位英语老师，说起话来，动不动就冒出俩英文单词。但是，她也会事无巨细地叮嘱1班的同学们，时刻不放松要求。 难得，两个尖子班的班主任都是女老师……据说，还是同时到星海高中来的，一直是竞争对手……大家预感到：未来两年内，两个尖子班之间肯定要硝烟弥漫了！ ## 队伍终于解散了，杨沫连迷彩服的外套都来不及脱，快跑向食堂，她跟苏小睿她们约了一起吃晚饭，等了一下午，有点迫不及待！ 傍晚时分，热度还没完全降下来，跑进食堂，杨沫整个后背都汗湿了，然而，苏小睿她们早就在食堂一角占好了桌子，菜都打好了，米线、炒饭什么的一应俱全，摆得满满的。胡小玫还从教工食堂又挖了个冷馄钝和两个炒菜出来，趁暑假来上艺术补习课的功夫，她跟食堂阿姨混得超级熟，都能提前预定菜了…… 胡小玫戴了个玫红色发网，把乌黑的头发都拢了起来，好看是极好看的，就是在一堆迷彩服里面太醒目了，尽管食堂里乌压压都是同学，也一眼就可以把她捕捉到！ 一样是到了新班级里，胡小玫所在的3班，男多女少，美女在众多的男生中绝对很受欢迎的，同时，胡小玫性格活泼友善，一上午的时间就跟班里的其他女生打得火热，简直堪比吉明明在尖子班的待遇！外加，她还有个教导主任的老爸，班主任对她也另眼相看…… 各种因素综合下来，胡小玫简直成了3班班宠，可以预见到，未来日子不要过得太爽！ 而苏小睿她们所在的16班，由于是文科班，男女比例达到1比四，男生少得可怜。并且，16班不仅女生多，美女也不少，据说，除了胡小玫跟吉明明，高二年级的美女都集中到这个班级去了……当然，是随机分配的巧合。 杨老师也可谓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了！……这话还是胡小玫的爸爸提起的。 电脑随机分好班后，几个中层领导把名单看了一遍，有个对这一届学生熟的老师发现了这个现象，笑着告诉大家。然后，胡主任吃晚饭时就顺嘴溜了出来：杨老师这个小伙子那么年轻，跟女学生岁数也相差不大，得预先教育一下，免得出事…… 胡小玫当时就想到苏小睿了，半口饭直接噎住了！ 杨老师虽然是新班主任，带班却挺有一套，效率也很高。一个上午，班干部什么都预先安排好了，根据工作情况，一个月后再进行调整。 军训成绩什么的，他也不是很在乎，跟同学们讲，就是感受一下更有纪律和命令的生活。于是，下午的训练，16班结束得最早，同学们都在欢呼，杨老师一下子就很得“民心”！ 他还让苏小睿还当了团支书，于是，这顿晚饭，是苏小睿掏的饭钱…… 杨沫忍不住打趣了苏小睿两句，她还发现，苏小睿居然不戴眼镜了，正想要问呢，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还有教官到各班宿舍里，教她们内务整理。 于是，杨沫快速扒完了饭，赶紧走了！ 想想那么有原则的班主任陈老师，她可不敢迟到啊！！ 第47章 第47章 听到杨老师对自己的任命，苏小睿也是挺吃惊的。按照分班成绩，她是16班第一名，当个学习委员挺正常，团支书什么的就有点奇怪了！当初在14班，她与杨老师几乎是零交流，他从哪里笃定的出，看上去内向的她就能管理好班级？ 而周大芬的政治成绩不错，被杨老师任命为政治课代表，她挺沾沾自喜的。然而，半个小时后，排好了座位，夏安座位就在她的斜后方，周大芬简直要大喜过望了，连走路都一颠一颠的…… 苏小睿新官上任，已经着手班级工作了，正在做同学信息表什么的……远远的，她瞥了周大芬一眼，还抽出五分钟，把她拎到教室外面，耳提面命一番，才没让她丢脸…… 要是放在以前，以苏小睿的视力，根本看不清周大芬在干嘛……幸亏前一天，苏小睿在胡小玫的陪伴下，去配了副隐形眼镜，此刻，看同学什么的，都无比清晰，做着班级工作来也麻利不少。 ### 前两天，胡小玫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艺术辅导，难得在家歇着，却接到苏小睿的电话，说有事要她帮忙，鉴于上一次的教训，胡小玫这次先询问：原来苏小睿想去配一幅隐形眼镜。 这时候，隐形眼镜还是个新生事物，l市经营这个的眼镜店并不多，敢戴的学生更是寥寥无几，总之，是一个挺新潮的举动！ 胡小玫一听挺激动，暗想：苏小睿肯定是为了好看，这绝对是为了杨老师拼了啊！不过，这么想想，胡小玫又有点犯愁和担忧…… 胡小玫并不近视，然而，她们艺术生里面，很多艺术生是专攻主持或者跳舞，为了好看，也为了方便，也有两个近视的女生戴隐形眼镜，于是，胡小玫就去打听了下，次日，按照地址，带着苏小睿奔过去…… 配镜过程还挺顺利，验光、选镜、试戴、付钱，苏小睿几乎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得配好了隐形。 然而，出了门，苏小睿却走不动了，她脸涨得通红，最后居然哭了！ 胡小玫直接懵了！一来，没想到孤僻腹黑的苏小睿也会哭……二来，不知道配个隐形眼镜有什么好哭的……三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小睿…… ## 苏小睿的近视由来已久，这些年还在不断加深，她对于配眼镜这件事有着天然的恐惧，生怕哪天发现已经超过了1000度，已经达到了弱视标准，这样，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妈妈，都无法接受！ 事实上，每次都随便找一家小眼镜店，敷衍地验个光，也要保守地增加个一两百度，免不了被妈妈骂一顿…… 配隐形的眼镜店非常先进，验光是用一台新的仪器，据说非常精准。苏小睿心里很紧张，拿到数据时，手都有点抖，果不其然，两只眼睛都近视超过了一千度……她心里一沉，还没反应过来，验光师已经拿了隐形眼镜要她试戴。 由于，隐形眼镜距离眼球距离较近，度数要比框架低个一两百度，验光师拿来了800度的隐形眼镜，跟苏小睿现在所带的框架眼镜度数一致。 然而，却清晰得多！苏小睿拿下框架眼镜，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在验光师的帮助下，顺利地戴上了两只隐形，眼前的世界直接提升了两个亮度！ 她可以看到验光师脸上的痣，胡小玫发网上的每根网线，眼镜店墙上的风景画！ 苏小睿随意眺望了一下门外，街道上树木的枝桠不再绿成一团，而是分开可辨！远处马路上的行人的衣服和脸也依稀可见！ 彷佛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这些年以来，苏小睿第一次配对了眼镜度数，她的世界却因此褪去了它那长久而模糊的磨砂皮，在她眼前清晰明亮起来。 初中时，妈妈教苏小睿做家务，让她打扫浴室。苏妈妈示范了下，苏小睿就开始打扫，一遍不行，苏小睿打扫了第二遍，最后，苏妈妈检查时，浴室角落里还是遗漏了一小团头发，苏妈妈那天心情本来不好，便揪着苏小睿的耳朵，骂出了一些难听的话。 苏小睿并非没认真打扫，在光照并不好的浴室里，她只是看不清楚而已，那个时候，苏小睿还不知道原来还可以看到更多、更清晰…… 时光变迁，这一切，终于过去了…… 苏小睿戴了十几年眼镜，眼睛难免变形，摘掉了眼镜，也在一点点恢复过来。慢慢的，有同学发现，苏小睿的眼睛其实很黑，她长得有些美…… ## 杨沫那里，人到齐了。教官先演示了一遍内务整理：十分钟的时间，被子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床铺铺得极其平整，洗漱架上，八只漱口杯摆得整齐，牙刷都对着同一个方向……桌台上要干干净净，除了台灯，其余所有的物品，都要收起来。 军训期间，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进行内务检查。 演示完了，杨沫她们就开始练习叠被子，只这么一项，就折腾了许久，怎么叠也达不到要求。后来，还是教官发现，她们从家里带来的铺盖太软，根本叠不成豆腐块……于是，想了个主意，让她们把被子先平摊在床上，爬上去踩半天，把被子都压平了，再重新开始叠。 果然，效果好了很多。然而，这一晚上，反反复复，叠了无数次被子，终于叠成了个豆腐块，最后，拆开来睡觉了……真是无语！ 军训太辛苦，没有任何卧聊，大家都累得直接睡了。 次日，按照陈老师的通知，在训练前，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居然是公布竞赛分科的成绩和名次！ 陈老师还说：基于前两届的情况，尖子班全员参与竞赛太浪费时间精力，并不合理，于是，今年学校进行了改革，大大缩减了参与学科竞赛的同学人数。 具体方案是：根据这次竞赛分科考试的成绩，再加上老师推荐和个人意愿，填报竞赛志愿，最后确定名单。每科考试的前50名，以及老师特别推荐的个别同学，可以填报本学科竞赛志愿；结合考试成绩以及平时表现，每门学科最终留下25名同学，继续参与竞赛辅导。 符合条件的同学，今天放学前，就要把竞赛志愿表格上交给班主任。 说罢，陈老师将一纸成绩单贴在了教室后面的墙上，同学们赶紧一拥而上！ 杨沫一听新方案，心里一松，终于可以随大流，摆脱学科竞赛了……她本来想连考试成绩都不用看了，然而，实在好奇自己是不是各科都垫底……于是，等到全班差不多看完了，开始往军训场地走了，才跑到教室后头。 那张成绩单上，只公布了每科前50名的同学名单，第一列的数学栏目里，居然有杨沫的名字，她考了35名，获得了填报志愿的资格，如果排在她前面的同学，能有十位选了其他竞赛，她也是有机会继续进行竞赛辅导的！ 竞赛什么的无所谓，杨沫对于数学学习，一下子又是信心大增！ 她刚想离开，不自觉又瞥了一眼，居然是最后一行里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刚才，杨沫听陈老师的话听的很认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老师推荐名单。然而，这一行只有两个名字，数学那列对应的是吉明明，而信息学对应的是杨沫…… 杨沫：“……”怪不得吉明明看完成绩，走回座位，神色复杂地瞥了自己一眼！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鬼？！ ## 这一天，军训训练的休息间歇，两个尖子班的同学们，都在讨论竞赛成绩的事！ 相比2班有两个老师推荐的同学，1班则是一个都没有。于是，杨沫和吉明明，就成了同学们关注的焦点！ 吉明明是数学竞赛老师加上去的，他已经教了这些学生一年，本来就特别喜欢吉明明，觉得小姑娘伶俐聪明，又够勤奋，虽然数学成绩算不上拔尖，还是挺有潜力的，所以，这次特意把她名字加了上去…… 人群中的焦点，吉明明表示了各种纠结，然而，整个人却是沾沾自喜的！她本来把重点放在了化学上，这次化学考了第9名，参加化学竞赛一点问题也没有，再加一门数学也挺好……毕竟，有梁珏这种学霸在前，人家也是同时冲击几门竞赛的！ 大家也挺羡慕她！ 杨沫这里，待遇则差多了！那天她在计算机办公室哭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全班无人不知，说什么的都有！毕竟，作为尖子生，大家都很在乎学习，也讲究公平竞赛，最讨厌这种不明情况的走捷径了！ 还有女同学向陈老师反应情况，申诉学校学科竞赛选拔不公，可惜，被陈老师毫不留情地挡了回来：这位同学，你考进前五十名了吗？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幸亏，杨沫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全然没听见周遭同学在讲什么……她翻来覆去就在想：梁珏到底怎么行动？这究竟是为什么！ 午休时，杨沫实在忍不住了，冲到机房办公室里。梁珏并不在，但是，杨沫认出了里面那个老师，就是之前给尖子班辅导计算机竞赛的卓老师。 杨沫犹豫了一会，还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卓老师一听她的名字就很热情：“你就是杨沫啊！梁珏特意向我推荐的你，我还想找你来着，跟你谈一谈计算机学习进度什么的……” 杨沫：“……” 她差点把计算机竞赛资料都丢垃圾桶了！之前做过的题目也忘了大半……老师，咱们还是改日再聊吧…… ## 杨沫找了借口，赶紧逃离了办公室！ 她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梁珏要推荐她呢，难道……因为她哭了么？！ 杨沫又晃到了梁冰冰她们班，把她给叫了出来，小声问道：“那个，你在你堂哥面前哭过吗？有成效吗？” 梁冰冰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点咬牙切齿：“只要在他面前哭，都是反效果……” 杨沫不解。 梁冰冰解释说：“堂哥说我哭起来像杀猪似的，太难听了！所以只要我哭了，绝对不会满足我的要求，一定不能鼓励我下次再哭……” 杨沫：“……” 梁冰冰说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沫沫，你在我堂哥面前哭了？他欺负你了？还是你想通过哭逼他就范？！” 杨沫：“……” 第48章 第48章 如若想知道谜底，估计还是要问梁大神本人，既然一只脚跨进了计算机竞赛，杨沫也不愁见不到他。杨沫倒是从未想过拒绝：一来她一向性格温顺，很少拒绝别人的好意；二来，既然是大神的决定，总有个理由吧…… 然而，重新参加竞赛，也意味着要投入时间精力，放在正式课业上的时间会相对减少，对于此，杨沫还是很有压力，毕竟，她可是班级最后一名啊…… 杨沫压根没考虑过填报两门竞赛，她根本搞不定！从理性上，她应该填报数学，至少从分科考试来看，她还是有潜力的；然而，却有一种力量叫做直觉，让她在填表的最后一刻，还是涂改成了计算机……算了，就让直觉牵着她走吧！ 出人意料的是，吉明明也没有选两门竞赛，她放弃了化学，只填了数学，居然一门心思转去搞数学竞赛了！ 暑假竞赛辅导时，吉明明对于化学竞赛的喜爱和投入，连杨沫都注意到了……交完表格，吉明明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对于前来关心她的同学们，也不怎么解释，话比平时少很多。不过，好在吉明明看上去挺会调整心态，过了一会，又笑逐颜开了。 ## 军训继续进行，每天，队列练习是重头戏，立正、稍息、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踏步、整理着装、敬礼等样样来过，像军姿、走正步这样的简单动作，每天都会机械地重复几百次，强度很大！ 还要早起，清晨六点，就要集合，训练完军体拳，才能去食堂吃早饭。再加上每天都要内务评比，杨沫她们五点一刻就要起来，洗漱完了，要叠豆腐块被子，各种整理…… 一开始，同学们还充满了各种吐槽，然而，每一天真的很累啊，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管，短短六七天过去，大家的纪律意识和礼仪意识都好了很多！ 相比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和拖沓，现在的每一次集合都快了很多，同学们都自觉遵守纪律，哪怕排着队伍，在校园里行进到会场听报告，也没什么人会随意讲话；在校园里，碰到教官和老师，自觉就会打招呼！ 不得不说，相比其他高中，星海高中花这么大力气进行严格的军训，还是挺有道理和成果的！ 当然，也有副作用，同学们都胖了……每天训练太辛苦了啊，体力消耗那么大，到了食堂就不住地吃啊吃啊，食量大增！小卖部的零食也买啊买，见缝插针也要塞点零食下去！ 女生们本来寄希望于军训能够减肥，结果发现全是白搭…… 也晒黑了！天天在夏日的大太阳下面晒着，能不黑么…… 于是，就把杨沫给格外显了出来，她本来就属于晒不黑的类型，只会晒红，睡一晚上觉，红又变成白了。再加上，杨妈妈买了spf指数高的防晒霜，杨沫每天涂涂，下午再补上一次，也挺有效果，还白着呢！ 同学们晒黑的脸，配上绿色迷彩服，就更显黑了。这么一黑，显得每张脸长得差不多……过了两天，胡小玫的玫红发网也不敢戴了，显黑啊！ 唯有杨沫，一张小脸白嫩，配上绿的迷彩服，水灵灵、脆生生……人群里，一眼就望到她了，格外引人注目！ 连老师们都知道，尖子班除了吉明明，还有一个晒不黑的美女，还是新进尖子班的！还有老师开玩笑说，两个美女怎么都放在2班呢，分一个到1班去啊，免得运动会举牌子这种事，1班没人可选，2班还要竞争…… 这话也是胡小玫中午吃饭时转达的，她兴高采烈的，夸奖杨沫完美完成任务，不能说压倒性胜利吧，起码给吉明明添了不少堵…… 杨沫：“……” ## 这样一来，杨沫在2班，想没有存在感都难……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烦心小事一件件来了！ 相比吉明明的班宠地位，杨沫大概就是令人讨厌了……女生们一多半都是吉明明的拥护者，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还有一些男同学怀疑她在竞赛上不正当竞争…… 军训前，各科暑假作业就交上去了，尖子班的各科老师绝对敬业，还没正式开学呢！作业已经加班加点地批改起来，有一些科目还批完了。 这一天午休时，杨沫从食堂回来，改好的生物作业就发下来了，她翻看着，看看自己做得怎么样，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居然画了个大大的桃心，里面写着周子凯的名字…… 杨沫：“……”太幼稚了吧！ 估计是谁哪位同学打听出来，她跟周子凯谈过恋爱吧……故意来恶心她！ 她有点无语，不过，想到自己也写过满本的周子凯名字，外加对着月亮还念过一千遍呢……黑历史也是发展史的一部分，如今，杨沫挺心平气和。 周子凯作为篮球队队员，学校奶油小生的代表人物，身高出众，还是挺有辨识度的。很快，2班的全部女同学，都能准确得认出他来！ 恰好，周子凯所在的班级，军训训练场地距离2班不远，只要两个班级的队伍一靠近，全体女生都会集体向杨沫行注目礼，还有人会起哄地调侃两句。不过，杨沫保持淡定，对于眼光和起哄，没有任何反应，该干嘛就干嘛！由于军姿站得标准、正步迈得到位，还被教官屡屡表扬！ 久而久之，女同学们觉得没趣，也就算了：反正，杨沫这人冷漠无情呗，对于前男友，都能视若无睹…… 有一天，2班正训练中途休息，远远看到，梁珏跟几个男生一起，似乎要穿过操场，到篮球场打篮球。 经过了计算机竞赛课程，梁大神已经成为2班全体同学的大神！大家一下子挺兴奋，不少同学挥着手，热情地喊着梁珏的名字！ 杨沫看到梁珏，心也一下子提了下来，不过，想到黑压压一片迷彩服中，又隔着一段距离，梁珏根本辨认不出她来……另外，杨沫还发现，听到他们的呼喊，梁珏旁边的男生们，顿时就笑得不成样子……有点不怀好意？ 杨沫灵光一闪，忽然有点奇怪……她在梁珏面前大哭的事，也传得2班里人人皆知，再加上竞赛推荐一事，很多同学猜测她跟梁珏关系不一般，怎么就没在她本子上，写梁大神的名字呢？ ## 又过了一天，午休时，杨沫发现课桌里多了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一根是草莓味的，一根是巧克力味的。 她本来以为是哪位同学放错了，特意把棒棒糖拿到了桌面上，结果，到了晚上，还是无人领取。 这难道是送她的？ 包装完整，应该没什么投毒的可能性……杨沫自己不吃，又不想浪费，干脆塞给了周大芬。 自此开始，杨沫的课桌里，每一天都会有两根棒棒糖如期报道，通常味道还会换一换……不过，也只有棒棒糖而已，没有增加什么别的。 她这是有了……暗恋者？ 杨沫不想张扬出去，也懒得去侦察是谁……她毕竟不是真的少女，对于时下流行的棒棒糖也没什么热情，往往是棒棒糖攒成一把后，直接送给周大芬或者梁冰冰，她俩倒是非常喜欢吃。 至于是谁送的？谜底总会揭晓……到时候再应对吧！ 这等小事，如今，还构不成杨沫的困扰。 ## 最初，同学们还掰着手指，希望早日熬过艰苦的军训十天，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军训尾声，竟又有些不舍了。毕竟，这样纯粹简单的集体生活也是挺少的！ 军训的日程表上，最后一天安排了一场文艺汇演，由于高一、高二班级众多，所以，每两个班级一起出一个节目，即便如此，也有二十几个节目，预计汇演时长在三个半小时左右……杨沫准备到时带上计算机竞赛资料！ 吉明明毛遂自荐，想表演个二胡曲目，她的二胡是专业十级水平。陈老师却不同意，觉得既然是表演，参与的同学面要广。她还说，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们，总有一个误解，觉得尖子班的同学只会学习，事实上，既然是精英学生，其实样样拿得出手！ 于是，陈老师难得的，主动去跟杨老师沟通了下，把1班、2班会民乐的同学汇总了起来，居然人数还不少，搞了一个“群英荟萃”，有人拉二胡，有人弹琵琶，有人吹笛子……特意给他们放了两个小时假，回家里去把乐器什么都扛到学校来…… 16班那里，苏小睿作为团支书，跟文艺委员，一起负责节目排演。不过，16班女生众多，会跳舞的女生也多，还有几个舞蹈特长生，就联合隔壁的17班一起，排演了个时下最流行的街舞。苏小睿只管全心全意做好后勤工作就行，落了个轻松！ 只不过，周大芬也想试试跳舞，被苏小睿死命劝阻，还得不伤她的自尊心，花费了下力气…… ## 到了那一天，学校领导和军训团的教官们与师生们一起观看了文艺演出。 伴随着一段吉他声，轻柔的歌声拉开了文艺汇演的序幕，整场演出一共二十个节目，既有展现阳刚之气的武术表演，又有展现阴柔之美的歌舞表演，其间，合唱、小品等节目轮番登场，一个个精彩纷呈的节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将同学们的热情引向了一波又一波的*……居然还搞得像模像样！ 杨沫她们的主要看点是：胡小玫这次喉咙挺好，终于当上了主持人啊！ 胡小玫虽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她干脆也不擦粉掩饰了，穿着一件迷彩t恤，站在舞台上，声音甜美清亮，富有活力，要多青春有多青春！立刻把旁边的男主持人给比下去了…… 胡小玫一出场，杨沫她们就拼命鼓掌，然而，再激动也激动不过3班同学啊，整场演出，就数给主持人的掌声最热烈了！胡小玫的班宠地位可见一斑…… 高一的同学还精心排演了个小品《军训那点事》，将大家每天的军训生活搬上了舞台，表演者用夸张的肢体动作，一个个有趣的包袱配合上旁白的解说，轻松欢快、笑料不断！ 随后，两个理科班的全体同学系数登场，吼出来一曲《保卫黄河》，由于男生人数众多，唱得惊天动地，简直要震破墙壁…… 最后，教官们还进行了军体拳表演，他们昂首挺胸、纹丝不动地立于舞台之上，一板一眼的动作，挺拔有力的姿势，干净利落的模拟对战……都向同学们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军人风采，同学们纷纷被感染，用一阵阵激烈的掌声为他们打着节拍！ 军训终于结束了！同学们有些不舍，特别是对陪伴了他们十天的教官们依依惜别！ 同时，也忍不住真心实意地欢呼！连续十天，天天闷在学校吃食堂，已经憋坏了……好馋啊！ 只不过，放学前，陈老师郑重提醒了一句:三天假期结束后，就正式开学，新的学期开始了。 ## 胡小玫跟她们早就说好了，上周l市新开了第一家肯德基，军训结束那天，就一起去吃，她来请客！ 胡小玫只在跟爸妈去省会旅游时，吃过肯德基，觉得美味极了，一直惦记着；苏小睿则是只听过没吃过；周大芬更是听也没听说，胡小玫还跟她解释半天…… 杨沫其实知道：再过五年，l市的肯德基、麦当劳就遍地开花了，根本不稀奇……不过，她看她们的反应觉得挺可爱，不知不觉也期待了起来！ 终于站在了红色柜台前，她们连怎么点什么也没想法，胡小玫只记得可乐和麦辣鸡翅了，周大芬望着头上的五光十色的菜单，直接懵了！ 第49章 第49章 三天假期，杨沫吃吃睡睡，养好身体，蓄足精力……另外，她还去买了个新书包笔袋什么的，就像小学时一样！面临困难，仪式感还是挺重要的。 开学后，就像杨沫预料的一样，尖子班的上课节奏非常快。不过，不得不说，尖子班配备的各科老师都非常优秀，虽然个人风格各不相同，有人娓娓道来，有人雷厉风行，但是一致的思路清晰、效率高超，每一节课都设置得科学合理、深入浅出。 这时候，听课就变成了第一选择，几乎全班同学都在上课时聚精会神，手中的笔也几乎不停。一天下来，这样的学习强度，已经很大了。食堂吃完晚饭，回教室上晚自修时，杨沫坐在座位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而她的同桌还是精神奕奕，已经利用零碎时间，写完一半作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杨沫的同桌名叫韩秀，是个瘦瘦的女生，黑黑的头发有点自来卷，眼睛细长而有神，初看很平淡，细看却很聪明的样子。她是班级里有名的拼命三郎，也是尖子班里成绩比吉明明还好大一截的女生。 韩秀学习起来绝对专注，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刚排好座位时，领好课本什么的，大半个下午，她都没跟杨沫说一句话，杨沫以为这个同桌挺文静的，决定慢慢来，跟她处好关系。 结果，第二天，正式上课了，韩秀踊跃举手回答问题，比任何一个同学都积极！她学习基础牢靠，反应特别快，老师抛出一个问题，很快算出答案；主要胆子还大，不怕说错，敢于说出口，很快，给各科老师留下了印象，记住了她的名字。 韩秀在陈老师那里却碰了点钉子，不过也不是陈老师故意的。陈老师是教数学的，毕竟十几年教龄了，上课比当初14班的杨老师还清楚几分，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就是得按照她的节奏来，怎么学、学什么，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行了，所以互动机会不多。 也许是提问机会少，又是班主任，所以韩秀格外积极，不放过任何一个课堂发言的机会，没两天，就被陈老师讲了几句……不过，就像她之前说的，就事论事，不针对人。 陈老师真是一位个性的班主任，把强势和自由结合得特别好。凡是她主张的，就得听她的，一丝一毫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不过，跟隔壁1班班主任的事无巨细相比，陈老师管的事特别少，同学们还是很自由的。 就像开学第一天下午的班会课，隔壁1班，杨老师讲足一个半小时，学校的学习设置、学习方法、对于未来的规划、如何避免焦虑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谈不到……班会课结束，还要求每人上交一篇不少于800字的心得体会和学习规划…… 而陈老师就说了一句：这是你们的起跑线，也是你们的竞技场，两年后，你们将何去何从，就看你们的了…… 余下时间，就给同学们写作业了。也好，开学第一天，作业就特别多…… 一周的学习结束，周五下午，尖子班不排课，进行小周测：六科联考，每科考半个小时。考察本周内各科学习情况，这也是尖子班独享的，普通班不安排。 周一一早回来，卷子已经发下来了，成绩和排名也贴在了墙上。杨沫除了数学、英语两科成绩在班级中上游，其他四门都在倒数15名……即便如此，她已经是新进尖子班的八个同学里，成绩最好的那一位了！引起了一些关注。 杨沫还发现：班级里，寥寥几个，平时不爱听课、埋头写作业的，周测一考，成绩还特别好，原来人家是特别拔尖的学生…… ## 杨沫在班级里，学习成绩不行，人缘也不行，不过，她却活得挺有存在感。 主要是她作为美女的存在，还破格选进了计算机竞赛，难免被同学们看两眼；同桌又是最积极举手的韩秀，难免也被各科老师看两眼…… 又过两天，一节晚自修，陈老师来了教室看班，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专注批改作业，而是趴在讲台上，把全班同学一个个看过来！就这么看了一个小时…… 很快，这个蹊跷的现象被同学们发现了，他们互相交换眼神，却不敢议论出声……只能继续写着作业。 终于到了晚自修结束，陈老师念了一串人名，让他们留下来开个小会，其中就有杨沫。 被留下来的，差不多有□□位同学，不过，只有两个女生。杨沫难免有点紧张，幸好，另一个被留下来的女生是吉明明，班宠在此，总不至于是坏事吧！ 后来才知道，她们幸运地被陈老师看上，成为班委了……陈老师还把职位什么都差不多分好了。 同学们都惊呆了！ 陈老师却不以为意，她赶着回家呢！先分男生，你是班长……你是体育委员……你是生活委员…… 轮到两位女生了，陈老师问：“你们俩谁会才艺？” 吉明明立刻点点头，说：“我会二胡，专业十级，还会跳舞和主持。”说完，还看了杨沫一眼，杨沫就摇摇头。 陈老师便说：“会才艺的那个，就当文艺委员吧！另一个当团支部书记。” 两个女生：“……” 出了教室的门，吉明明神色复杂地望了杨沫一眼。 杨沫才反应过来：她的官已经比吉明明大了！对了，好像吉明明一直想当团支书来着…… 第二天一早，正式上课前，陈老师向全班公布了班委任命，让同学们配合班委做好班级工作。 全班同学又惊呆了！ 不过，男生们对于当不当班委无所谓，被任命的同学被起哄一通也就算了。 女同学这里，新来的杨沫居然抢了团支书的位置，很多女生都为吉明明鸣不平。 韩秀直接瞪了杨沫一眼，接下来一整天，跟杨沫一句话也没有讲…… 杨沫：“……” 韩秀不是吉明明粉丝团的，平时跟吉明明关系很一般。这么生气，估计是她自己想当团支书！杨沫也奇了怪了：韩秀不是全心全意专注于学习嘛，班委工作这么分散时间、精力，她这么感兴趣，有点说不通…… ## 杨沫当了团支书，不可避免要跟全班同学们打起了交道，先收了一圈团费、团员证，不少同学的团员证都丢了，要补办；还有两位同学根本没入过共青团，要跟学校团委沟通，看看怎么办…… 杨沫为人温和，说话清楚，有什么误会及时沟通，对谁都不会不耐烦。 班级工作热心负责，也不会耽误大家时间，不知不觉，很多同学，特别是男同学们，就放下了成见，对杨沫友好了起来。 杨沫又和宣传委员一起出了一期黑板报，两人讨论好、买好材料，花了一顿晚饭的时间，一个画画、一个写字，就全部搞定！杨沫前世无事，花了很多时间练字，粉笔字也写得十分漂亮，语文老师上课时也注意到了，大加夸奖了一通。 尖子班里，学习绝对是第一位的，同学们对于班级事务没那么热心。作为班委，真的要有点奉献精神，事必躬亲。从这个角度来讲，陈老师的班委选得很成功，一周下来，新上任的各位班委，班级工作都兢兢业业，遇到困难，也会动脑筋、想办法，既搞的定，又不抱怨，还挺有成就感。 陈老师落得轻松，还培养了学生的能力！ ## 宣传委员是个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生，名叫刘志。一起出了一期黑板报，他跟杨沫就熟悉了起来，还对她特别热情。 有一次，刘志还说：竞赛辅导时，他就对杨沫印象深刻。有一天，杨沫穿了一条条纹裙子，特别有气质什么的……话音刚落，杨沫座位后面的两个男生开始起哄，韩秀直接翻了个白眼！ 刘志也脸涨得通红，杨沫却心中打鼓：他……不会就是那个送棒棒糖吧？ 她赶紧翻出一本化学参考书，翻出两道最难的题目，像模像样地请教起了刘志，转移了话题，连韩秀也被吸引了过来，三人一起做起了题目…… 刘志的学习成绩不错，在尖子班里也能考到五六名，尤其擅长化学，吉明明也经常找他讨论题目。 不过，刘志最大的优点是有亲和力。尖子班里，性格奇怪的同学挺多，但是无论是谁，刘志都能打成一片，而且毫无刻意，特别自然……天生，他就是男生们的好兄弟，女生们的好闺蜜！ 他优点挺多，可是，不是杨沫喜欢的类型啊！ 第50章 第50章 又过了几天，学校团委老师召开团支书会议，杨沫踏进会议室，不出意外看到了苏小睿，还看到了胡小玫。3班的女生也很少，胡小玫身兼两职，既当文艺委员，又当团支书。 杨沫一向低调，当了团支书也没跟苏小睿她们宣传……于是，胡小玫看到她，一下子就激动了！她赶紧推了推旁边根本不认识的男生，让他向外挪一个位子，挥手让杨沫坐过去。 杨沫刚坐下来，胡小玫就抱了她的肩膀，兴奋得念叨：咱们几个都太优秀了有没有！杨沫你也太争气了吧，果然不负我所望，这么短的时间，就直接干掉了吉明明…… 苏小睿噗嗤一声笑了，杨沫简直哭笑不得。 这一周，大家各有各的忙碌，都没怎么聚齐在食堂吃饭，趁着团委老师还没来，三个人正好可以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团委老师来了，刚要开始开会。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女生，正是梁冰冰！还穿着一身运动短衫，手上抱着个篮球！ 胡小玫感慨地向杨沫发问：“你的小宠物分在哪个班级？她们班主任选她当团支书，也太有勇气了吧……” 杨沫：“……” 梁冰冰来开会也挺兴奋，她向团委老师解释说：她是体育委员，团支书请病假了，她替他来开会……正说着，她一眼瞄到了杨沫坐在下面，就直接奔了过来，用力拍一拍杨沫旁边男生的肩膀，让他向外挪个位子出来…… 于是，对于杨沫来说，这个团支书会已经变了画风，她们一帮人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感觉像坐着巴士去郊游……间或小声地说着两句，各种眼神交流，肢体语言…… 这次开会，主题是征集学校十月份的读书节方案。读书节也是星海高中的四大节日之一，然而却是同学们最不热衷的一个……这倒不是学生们都不爱读书，不过，的确也有一半学生不怎么爱读书，平时作业多嘛，语文背诵篇目也多，能写完、背完就不错了…… 方案保守也是读书节不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每年读书节，学校都是安排什么读书心得评比、诗歌朗诵、演讲比赛……年年这么搞下来，大家都有些腻味，师生们都没什么热情！ 学期初，学校班子开会时，有领导提出了这个问题，团委老师压力很大啊！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出彩的方案，于是，丢给学生干部们去想吧……哪怕有个像样的灵感也好！ 于是，团委老师激情高扬地做了一番动员，底下的团支书们却毫无反应……一半的人呆愣愣地望着她；另一半各做各的事情，不知道在干嘛……团委老师又问了两遍，底下还是零回应…… 团委老师不由得泄气了……不过，她没那么快放弃，于是，抓起了桌子上的签到名单，先看了看尖子班的两个团支书！ 1班的团支书正是挪了两次位子的内向男生……他已经对其他班级团支书的素质感到很失望了！再加上团委老师讲话声音又响又没内容，比上课的老师差远了，更加失望……于是，他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单词本，背了起来，此刻，自己被老师看了半天，都没发现…… 团委老师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学生，自然不用指望了…… 她又看向了2班的团支书，倒是个长得不错的小美女，正是杨沫。此刻，杨沫正跟旁边几个女生乱比划着，精神奕奕的样子。等等，她旁边那个好像是胡小玫？就是胡主任的闺女，再旁边那两个，看着也不错。她们一帮子女生，看起来挺熟悉的，也挺有活力的，应该是校园活跃分子吧，要不，就让她们想一想吧…… 于是，团委老师直接散了会，不过，点名把杨沫几个留了下来，直接把任务操作化了一下：让她们一周后交一份读书节设计方案过来。 团委老师看了看杨沫，又加了一句：设计的活动，最好能把不同群体的学生，都吸引过来！ 等团委老师走了，出了会议室，四个女生面面相觑。 梁冰冰全程只顾着黏杨沫，根本一句也没有听，此刻在问：“是什么节来着？” 没人回答她，反正梁冰冰也记不住…… 苏小睿抱怨一句，“很多时间又要白白搭进去了！” 杨沫也有点不懂：“为什么是我们？” 胡小玫白了杨沫一眼：“当然是我们啦！你没注意到，开会过程中，我们几个人最醒目嘛！其他班的团支书都会多看我们两眼……我们长得美，又能干！吉明明什么的根本比不上……我要是团委老师，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啊！” 杨沫&苏小睿：“……” 梁冰冰两眼放光：“团支书好厉害，我也要当团支书！” 众人：“……”这货永远抓不住重点怎么破…… ## 回到教室，新学期的竞赛辅导资料也发了下来，杨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事还真是多啊！ 她翻开资料扉页，发现卓老师还亲笔写了两行字，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相信杨沫会有收获的，要像梁珏学习，好好加油之类的！ 杨沫不由得觉得挺感动的，同时，压力山大…… 于是，一下午加晚自修，杨沫向韩秀学习，加班加点写着作业，挤出了一个小时看信息学竞赛资料。不得不说，虽然她分科考试考了零分，然而，做完了梁珏给她的大半套卷子，又补充了相应的知识点，杨沫的信息学水平还是提高不少，打了个不深不浅的基础，资料看起来不会再一头雾水了…… 她看出了点兴趣，回家后，又看了一个小时……入睡前，大脑还挺兴奋，晚上做的梦都是在编程…… 次日上午，杨沫上课时就开始哈欠连天了，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课和写作业，一天熬下来，十分痛苦。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兼顾课业和竞赛，竟会是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并且，对于任何一条道路，她都没什么信心能走好！ 于是，杨沫再次十分好奇：究竟是为什么，梁珏会选自己去信息学竞赛呢？是捉弄她，还是看她哭了可怜？还是真觉得她有那所谓的信息学潜力…… 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她越想越不能释怀，简直如同百爪挠心一般，连作业和竞赛资料，都看不进去了……好不容易熬完了一节晚自修，杨沫跑到教室外，看到机房那里亮着灯，直接奔了过去。 这次，杨沫的运气不错，梁珏在机房，当然，还在打游戏…… 她不由得腹诽：为什么同样是尖子班，都高三年级了，梁珏却永远有时间打游戏？！ 感觉到有人进了机房，都没看清楚是谁，梁珏赶紧大喊一声：“别过来，战况紧张着呢！不能受干扰……” 杨沫：“……”只能退回到机房门口等…… 好在大神只让她等了五分钟，就结束了所谓紧张激烈的战况。 杨沫这次毫不怯场，直接说了她的疑问。 梁珏笑容满面，估计是因为刚才打赢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说：“星海的竞赛选拔，特别是信息学竞赛，一点水分也没有。选中了你，自然是因为你有潜力，不是别的其他原因。” 杨沫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所谓的潜力，看不到摸不着，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还得再问问……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有潜力呢？” 梁珏望向她，说：“因为你对信息技术发展前景的预想，跟我一样啊。” 杨沫：“……”不好意思，不是预想，姐是真的感受过…… 梁珏继续说：“有视野，有大局观，才能望得远，才有动力学好……就像打游戏一样。毕竟，技术可以练习，思路可以培养，视野这个东西，却很难讲。” “我学信息学，从来不是为了竞赛获奖，我喜欢这个，也知道它有用，未来会更有用，所以，学习的时候，会觉得很有动力，很有希望。” 杨沫感觉很复杂，毕竟，她是沾了重生的光，并不像梁珏想的那样，有视野还有大局观……然而，梁珏说的那一番话，她却被深深触动了。 此刻，杨沫站在机房里，眼前一台台计算机彷佛被镀上了光，这些技术代表了生机和希望，将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一股强大动力，推动了人类社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向新的历史高度。 她正静静出神呢！ 却听到梁珏说了一句“还有，你哭的时候这么难看，跟梁冰冰有的一拼，为什么会以为因为在我这里哭了，才获得了竞赛名额啊……” 杨沫：“……” 如果说，之前，梁珏在她心目中，绝对是学神，绝对的崇拜。经历了这些尴尬的相处，此刻，杨沫实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鬼了…… 第51章 第51章 杨沫她们这些“优秀”的团支书，用了两个食堂午饭的时间，对读书节活动集中开脑洞……而编外人员梁冰冰，始终也没搞清楚读书节要干嘛……但是她很有其中一份子的自觉性，贡献不了想法，就排队买饭、买饮料、雪糕什么的，十分勤快！ 苏小睿一贯的思维方式是简单高效，要利用现有校园资源，不增加同学们的负担，最好还能减轻负担……于是，她的想法是：把过去一年学校图书馆的借阅信息统计出来，借助于计算机进行统计，应该是一件很方便的小事；根据这个数据，借阅书目最多的同学和班级，评选为“读书之星”、“书香班级”什么的，再发发书籍作为奖品，对于阅读习惯大加鼓励！ 同时，在读书节那一周，再搞一个师生共读时间，就利用早读课的时间，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书目，在全班面前进行诵读！要知道，每天读语文、背英语什么的，早就腻味了…… 反正，星海高中举办读书节的目的，就是培养学生“爱读书、读好书”的良好习惯，同时，营造书香校园，提升校园文化氛围……这两个活动一搞，习惯也鼓励了，氛围也营造了，完美！ 胡小玫的想法则盛大丰富很多！不过，在杨沫和苏小睿一致的反对下，无奈毙掉了很多浮夸的想法，最后，胡小玫想搞一个“书籍漂流”活动，就是愿意参加的同学，可以捐献出自己喜欢的书籍，在全校班级中进行“漂流”，大家可以在书上随便写想法、寄语什么的，再署上姓名，非常浪漫！ 杨沫苦恼的是：按照团委老师的嘱托，要怎么把尖子班的学生也调动起来！要知道，哪怕是课间，尖子班教室旁边的走廊也空荡荡，出来活动的同学很少，大家都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地刷题呢！谁有空读闲书啊…… 晚自修时，对着全班全神贯注写作业的同学们……杨沫苦思冥想了半天，冒出来几个想法，只要想到本班同学嗤之以鼻的反应，完全白搭，她就自己先毙掉了…… 杨沫有些沮丧，干脆不想了，拿出上周周测的卷子进行错题整理。虽然，总体成绩都在进步，但是，进了尖子班，她连数学、英语都考不到前十了，杨沫不得不承认：她的成绩提高进入了瓶颈，有点不知从哪里下手…… 想到这里，她灵光一闪，从自己的学习需求出发，看看能跟读书节进行哪些结合？反正，所谓读书是广泛意义的概念，只要有文字，就是在 杨沫觉着，她现在最渴望的是拥有梁珏的全套学习笔记……最好，再加上各科作业、卷子什么的！看看大神是怎么学习的！ 这样的愿望可以实现吗？想想梁珏那张脸，杨沫在心里摇摇头：绝对不能…… 不过，估计尖子班的大多数同学也有这样的渴望吧，都想借鉴下学神们的学习想法什么的。也许，读书节可以帮这样一个忙！ 于是，杨沫对于读书节的提议是：举办学生学习成果展，每班选送最优秀的作业、试卷和学习笔记，通过橱窗进行展示，让同学们通过观摩优秀作业、试卷、笔记，吸取其他同学的学习经验，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营造一种寓教于乐、严谨认真的学习氛围，提高全体学生的学习能力和鉴赏能力，升华人格陶冶情操…… 三个人的想法拼拼凑凑，居然也完成了一个像样的读书节方案设计，内容还挺丰富的……梁冰冰在一旁鼓掌赞美！胡小玫提议，让梁冰冰去找她堂哥，设计个程序，统计一下图书馆的借阅信息，那个梁珏不是获过什么信息学竞赛的大奖嘛！ 杨沫立刻打断了胡小玫，给梁冰冰换了任务。不枉看过这么多信息学资料，统计借阅信息这样的小程序，她如今已经能设计了……她给梁冰冰的任务是：搞定梁珏，让他积极参与读书节活动，搬来点笔记、作业什么的！ 不过，她们兴奋完了，又有点担心：如果团委老师真的采纳了她们的方案，开展了这样一个读书节，在实际实施中得不到同学们的认可，参与度太低怎么办？ 对于此，苏小睿淡定道：“不要紧，有我呢！” ## 同样是团支书，胡小玫当得春风得意，杨沫当的兢兢业业，苏小睿却当出了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画风……那就是一呼百应！ 16班的男女比例实在悬殊，大多数女生因为不擅长数理化，选择了文科。同时，这个班级还有很多娇滴滴的美女，课间操时实在吸引眼球！ 美女们没有那么爱学习，然而，为了在班级、学校里刷刷存在感，对于班级事务可热心了！ 开学半个月后，应广大女生的积极要求，号称为了让更多同学投身班级工作，能力得到锻炼……班主任杨老师对于班委进行了正式的民主选举。 这一场班委选举，用时两个多小时，直接冲掉了晚饭时间……全班女生几乎悉数登场，各种天花乱坠的宣讲，感觉如若她们当选，16班的班级工作水平，简直要冲出星海，问鼎全国！ 周大芬也参加了，不过她的演讲说辞平实朴素，站在讲台上，还有几分忸怩不安，自然落选了…… 然而，苏小睿以远远超过第二名的高票数，几乎是全票通过，再度当选了16班的团支书！ 原因很简单：在过去半个月里，苏小睿作为临时的团支书，许多工作要做，已经跟班里的美女们打尽了交道，掌握了诀窍。 记得开学初，16班出第一期黑板报时，不管跟自身职责有没有关系，全班的临时班委悉数到场，还有几个热心的女同学……大家齐聚教室后面的黑板前，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运动风、科幻风、浪漫风、清新风……反正没有正经风格！画画脑洞从柯南、哆啦a梦开到法国薰衣草、南极冰山，环宇宙绕了一圈，还是着陆不了…… 一开始还算集思广益，半个小时后，进入了激烈争论的阶段；争执了半个小时后，大家终于有点累了…… 苏小睿刚开始觉得挺有趣，感觉像十个胡小玫的替身在一起吵！后来，听得实在无聊，早就在一旁翻起了数学书……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怕耽误回家时间，才跳出来打了个圆场，照顾各方情绪，对于各种观点都进行鼓励赞扬！ 然后，各方都采纳了一点精神！真的只有精神……再次，把刚才顺耳听到的，一些相对有用的想法，具体操作化了下，糅合在一起，设计了一起板报；最后，根据美女们各自的特点，进行了分工，还规定好了要完成的时间截点。 这一番言语和行为，清楚利落、行云流水，美女们都看呆了：这么干脆的女生没见过……居然没一个人出声反对！最后，这期莫名大杂烩的黑板报居然还不错，得到了杨老师的表扬…… 另外，开学初，苏小睿还去剪了个短发，显得整个人清爽精神了不少，碎碎的刘海，衬得一双眼睛非常漂亮，同时，整个人也有了一些中性气质！ 苏小睿想去剪短发，还是为了杨老师。她怕班级里的长发女生太多，杨老师根本认不清楚自己，太没有辨识度…… 然而，她这么一剪，跟长发美女们有了明显区别，避免了长相上的竞争，在一堆女生里显得特别man……获得了她们的天然好感。 还有，之前跟胡小玫毕竟相处过半年，苏小睿挺了解美女的想法，也知道怎么去哄她们…… 于是，在班级事务上，苏小睿充分给她们舞台，让她们自由发挥，让她们面对矛盾，让她们直面冲突……等吵得差不多，再跳出来干脆利落地收拾场子…… 在日常相处上，面对美女们感兴趣的话题，什么逛街打扮偶像剧……苏小睿经常卡壳！于是，凡是没话说的时候，她就夸她们美……衣服美、发型美，反正各种都美…… 这个倒不是她虚伪，自从跟胡小玫做了朋友，苏小睿开始愿意欣赏这样的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堆美女在身侧，绝对赏心悦目啊！ 同时，作为班级的团支书，如果有女同学前来求助，苏小睿也会尽责地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及肩膀…… 短短一个月，苏小睿成为了16班众多女生中的男生……绝对深得民心，一呼百应！ 所以，关于读书节的同学参与度，苏小睿一点也不担心，至少以她在班级的号召力，16班的积极参与一点问题也没有！搞不好，美女们还能带动周边几个班级…… 想当年，苏小睿在初中班级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孤僻……转眼间，画风变化太快，她实在始料不及…… 连美女们之间的小吵闹、小争执，都经常要找苏小睿评评理……苏小睿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左右安慰一番，好醉！ 最初，班级里有这么多美女，杨老师作为班主任，不可避免要跟她们天天打交道。苏小睿看着，心里难免有点不舒服…… 现在，苏小睿已经彻底想开了：杨老师，没事，美女们有难，咱们一起来！…… 连杨老师也夸苏小睿学习好、人缘好，作为团支书，群众基础牢靠，在同学们心中树立了模范形象，起到了带头作用…… 对于此，苏小睿彻底醉了：姐是为了你，才来你们班的好吗…… 第52章 第52章 世界总是守恒的，一段时间得意，一段时间失意；有人得意，就会有人失意。 杨沫她们设计的读书节方案被学校团委通过，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团委老师本想把杨沫和苏小睿也拉进来一起筹备，这两人找了不同的理由赶紧拒绝……胡小玫作为团学联骨干，对于学校工作也一向热心，当仁不让地陪着团委老师一起，为了读书节忙碌不已。 读书节持续一周，事无巨细要准备，胡小玫不免压力有点大，脸色都不太好看。早上起床，对着镜子，她觉得自己都变丑了，实在很需要放松和减压…… 于是，她找了个新的男友……不是说，爱情能让人滋润嘛！ 胡小玫的追求者一向众多，横跨三个年级，学长、同学，甚至连高一的学弟都有……隔三差五，总会收到几封情书或者小礼物什么的……找男朋友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于是，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挑了一个长得最帅的男生，答应了他的追求。原因就是：看着赏心悦目啊，暗暗跟他走在一起也十分拉风！ 她这么一找不要紧，惹毛了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胡小玫的亲爹，胡主任。经过进校一段时间的磨合，特别是胡小玫选了理科之后，父女二人基本达成默契，不在学校同框出现，同时，胡主任也不会主动干涉胡小玫的行为……然而，胡小玫在校的一举一动，胡主任也难免睁只眼闭只眼地盯着……作为父亲，这是天性啊！ 胡小玫是个挺有想法的女生，她对自己一向的定位是：艺术生中学习成绩最好的，学习成绩好的中长得最美的…… 升入高二年级，进入了3班，胡小玫圆满实现了这个目标：众多艺术生中，她是唯一选理科的，成绩还过得去，起码按照分班成绩，没有进入倒数十五名：在3班众多同学中，她当仁不让是最美的！ 胡小玫在这两个群体中都风光无限，她对自己、对现状都满意着呢！简直完美！ 但是，胡主任不这么想：学习成绩肯定比美美哒重要吧？！当然，找老婆时他也不是这么想的…… 他已经暗暗观察了胡小玫一段时间，发现：进入高二以后，女儿对学习仍旧不怎么上心，作业写得马马虎虎、周测只求考个及格……不过，学生活动倒是搞得热火朝天，美美的裙子也一套接一套的换……这几天，居然又开始跟男生一起在食堂吃午饭了！ 胡主任有些忍不住了！ 正好这一周，胡小玫光顾着忙读书节了，功课什么的退了一射之地。对于小测验什么的，根本没有时间准备，随便考考吧，反正不是大考，也不排名次，考得差一点不要紧…… 于是，当晚下了晚自修，胡小玫又多留了半个小时，跟其他几个团学联部长敲定了一些读书节活动细节。等回到家里，饭桌上没有准备好的水果，而是摊着一张她今天刚考完的化学测验试卷，上面都是红色叉叉，写着一个42分…… 顿时，胡小玫整个人都不好了！ 趁女儿还懵着，胡主任赶紧敲打几句，顺道又暗示：这两天，又看到她跟一个男生在一起在食堂吃饭，这是什么意思？ 胡小玫立刻就怒了！ 她讨厌在家里看到学校的试卷，还这么□□裸地摊在饭桌上……感觉生活被她爸捏在手里，一点透不过来气！ 她爸这绝对是边界不清！！侵犯她的*权，破坏她的安全感…… 于是，胡小玫冲了过去，把试卷扯了过来，表示：她考多少分，不关胡主任的事，另外，别猜了，她又有了新男朋友，还要把爱情进行到底！ 说罢，就进了自己卧室，还重重摔了门！ 女儿居然是这种叛逆反应！胡主任也气死了，正要追过去狂敲门，被胡妈妈一把拦住！ 像往常一样，胡妈妈这次又站在胡小玫这边：“这么晚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声音，小心邻居们投诉！你也是活该，好歹也是个教导主任，知不知道什么是人权啊……” 胡主任：“……”迟早被你们娘俩气死！ ## 另外一个被惹毛的是孟飞。胡小玫作为校园风云人物，恋情一向传千里，她有了新男友的事，很快传到了孟飞耳中。 孟飞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在食堂里，看到胡小玫跟一个男生一起吃饭，那个男生帮她端饭夹菜、给饮料插上吸管，再送到她面前，十分体贴，一看就是男朋友在照顾女友；而胡小玫对他也微笑不已，两人感情很好的样子…… 孟飞顿时整个人不好了，一顿饭没吃几口，完全食之无味，怎么走出的食堂也不知道…… 他原本以为：胡小玫跟他分手，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多少顾忌她爸爸胡主任，不敢在校园里名目张胆地谈恋爱，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真的想分手…… 还是怪当初自己没做好，不够有担当，乃至伤害了她的感情，破坏了两个人原本美好的恋情。 孟飞追悔莫及！虽然分了手，他一直在默默关注胡小玫，胡小玫当军训支持人，他坐在台下眼睛一刻也挪不开，手掌都拍红了；听说胡小玫搞艺术节，身为班长，也一直动员他们班里的同学积极参与…… 他希望，时间能够冲淡那些不开心的过往，他也能够变得更加成熟，会有那么一天，他会重新站在胡小玫面前，用实际的行动，让她可以重新接受自己。没想到，这一切却真的来不及了！ 孟飞痛苦纠结了一整天，根本放不下，不管怎么样，心里有一些话，他得说给胡小玫听。 于是，晚自修的大课间，孟飞去高二3班去找胡小玫，胡小玫看到他也是一愣。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这么久没见，难得这么近距离的，站在胡小玫面前，孟飞不由得心跳加速，心中一阵激动，又一阵心酸，声音不由得低哑了起来。 “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过去的一切我会努力弥补的，小玫，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胡小玫也挺震惊的！望着表情艰难又真诚的孟飞，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为人挺实在的，哪怕此刻心里的感受很复杂，也选择实话实说，不会逃避：“那个，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我们这样，对他不太好……还有，我这人呢，一向奉行不吃回头草，毕竟，既然当初选了分手，必然有迈不过去的坎，即使重新开始，双方心里也有疙瘩什么的，至少，我心中会有……” 孟飞听了，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默默走了…… 胡小玫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挺难过的。 ## 但是，有了这么一打岔，胡小玫总是会无端地想起孟飞，再跟新男友相处，总觉得不太对劲……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反正不是爱情的感觉…… 胡小玫一向不会勉强自己的感受，过了一周，干脆跟新男友分手了…… 她虽然谈过很多段恋爱，却没有一段恋爱像这次这么短、这么草率，她心里觉得挺愧疚，对着这个前任男友不停地道歉；分手后，还因为内疚，哭了一场…… 然而，胡主任很快发现了女儿的动静，觉察出她已经跟那个男生说拜拜！他顿时欣慰极了：女儿表面上叛逆不羁，实际上还挺听他这个爸爸的话：为他分了两次手，还选了理科，这都是重大决定啊！不容易啊！ 反正，胡主任挺高兴的，决定尊重那个什么劳什子人权，再也不去高二年级组办公室翻看女儿的试卷了……在家里也轻声细语的，又开始给胡小玫做花式早饭了！ 不过，胡小玫挺惆怅的：她还是很渴望爱情的，对于每段恋爱也算真诚，可是，为啥自己总是谈不好恋爱呢？ 梁冰冰在一旁积极安慰她：“没事，我也谈不好！被周子凯甩了！杨沫也一样，也被周子凯甩过，堂哥她也还没追到……” 杨沫：“……” 胡小玫：“……”你跟姐的情商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嘛，干嘛放在一起比啊…… 苏小睿也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正在积极争取……” 胡小玫听了这一句，险些又被噎住…… 周大芬看上去比胡小玫还抑郁，“我也没谈过恋爱，而且，还没什么希望……”说着说着，她都要哭了，问同班的苏小睿说，“你说，夏安有没有一点可能，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苏小睿有点说不出话来，只得轻轻拍了拍周大芬的肩膀，再揉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希望她能感觉好一点…… 第53章 第53章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人的*也是如此。最初，周大芬的愿望只是每天都看到夏安，能看到他就已经很开心了。然而，真正到了同一个班级，她又开始渴望能和夏安有一些交流。 然而，周大芬是胆怯的，她天花乱坠地想了很多招数，然而，又一个个把它们在心里毙掉……开学一个月了，她跟夏安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实际上，他们的座位并不远，周大芬坐在第二排，夏安坐在第四排，中间只隔着一排，再加上之前一起滑过冰，算是原本就认识。苏小睿劝周大芬说：找个理由，找夏安搭搭话什么的并不难…… 被苏小睿劝了两次，周大芬也有点心动了。 一次晚自修，当天发下的数学测验卷，夏安考了全班前几名，周大芬有一道错题怎么也算不出来，她问苏小睿，苏小睿笑而不语，向后比划了个手势，周大芬的脸瞬间红了。 下了晚自修，苏小睿背着书包先走了，周大芬磨磨蹭蹭，终于捧着试卷，挪到了夏安面前请教。 夏安正站在座位上，书包收拾到一半。他数学成绩不错，又乐于助人，向他请教题目的同学很多，这事挺正常。他接过题目，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笔，专注地开始在草稿纸上列算式。 周大芬连站在他旁边也不敢，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转身站着，拿出一本单词书详装在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留意着夏安埋头做题的身影轮廓。 十分钟过去了，夏安抬起头冲周大芬一笑，“这道题目有点复杂，我要想想怎么写，你才会明白，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如果急得话可以先回宿舍，不急的话，也可以等我”，周大芬愣愣地点点头，夏安低下头继续做题。 又过了十分钟，夏安把写满了最详细步骤的草稿纸递给周大芬，怕她不明白，还简单讲解了一番时，周大芬简直不知应该作何表情，以掩盖内心的翻腾…… 教室里，其他同学已经走光，他们锁好了门，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那一天，已经过了月中，虽然有月亮，却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 夏安也住校，两人一路往宿舍走去。夏安随意地跟周大芬聊着班里的事情，他对于一直不大起眼的周大芬并不熟悉，只是表示一种友好。 到了宿舍区域，分开两个方向，各自回男女宿舍。 分开走了二十米，周大芬才敢转头，以一种她从未有过的迷离深情眼神，送走了夏安的模糊背影。 ## 夏安的乐于助人当然不只针对周大芬，他在整个班级人缘都特别好，班委选举时，得票数仅次于苏小睿，所以当选了班长。 他长得谈不上帅，胜在性格好，还挺有幽默感。气场虽然压不过路数奇特的苏小睿，但是，还是很有担当的，作为一班之长，负责协调方方面面的班级工作，跟16班的女同学们都很熟悉，平时交流挺多，关系也挺好。 周大芬天天看着，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班里这么多女生，夏安根本不关注毫不起眼的自己。这是一个无奈的事实，周大芬只能接受。 然而，更残酷的事实还在后面。 又过了半个月，夏安跟班里的一个女生走得很近，经常给她讲解题目，还帮她买水，两人在食堂还一个桌子吃过饭……许多同学都发现了，有一次还善意地起了哄。对于同学们的起哄，夏安笑笑，也没否认。 又过了一周，夏安申请了退宿，这样，下了晚自修，他可以送这个女生回家。退完宿的第二天，夏安骑来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晚上，那个女生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一对青春洋溢的男生女生，一路讲着话，笑声不断，画面很美，两人的恋情做实！ 一路上，发现他们的同学不少，第二天，又有几个女同学起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夏安笑着承认，还主动牵了手，那个女生羞红了脸，两人笑得都很甜蜜。 巧的是，这个女生就坐在周大芬的正前方。 那一天，晚自修时，整整六十分钟，周大芬一直盯着夏安女朋友的背影，心里好酸好酸…… 这个女生的头发比周大芬的头发长很多，简单扎成一束，穿着一件浅绿色荷叶边的麻质收腰连衣裙，上面缀有一个洋娃娃的装饰，显得又清新又可爱。这样打扮，周大芬没有，也不敢穿…… 周大芬的眼睛犹如一台扫描仪，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视线凝聚到她白皙的耳朵，还有后面散着的一缕很软很干净的头发，似有清香飘来…… 周大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生，夏安怎么会不喜欢呢？ 再看看自己，羞怯不安的脸庞，有些肥胖的身躯，穿着乡土气的短袖衬衫，似乎身上还有一股子汗味，周大芬难过的想哭…… 这个女生好看是好看的，走的是小清新的路线……但是，公平来讲，她没有胡小玫漂亮，没有杨沫有气质，也没有苏小睿聪明……然而，周大芬却最想成为她，好想好想成为她！因为，她拥有夏安的爱啊…… 周大芬有种自己渺小到悲哀的感觉：夏安都不知道，她这么喜欢他吧！ 不过，即使夏安知道，周大芬也肯定自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是加倍的惶恐不安。因为，自己这么难看，这么不起眼，这么怯懦，怎么配坐在夏安的自行车后座上呢？！ 消沉的周大芬第一次开始思索人生，并总结了一下这一年来的所思所感，她的结论是：自己跟夏安、夏安的女朋友，甚至还有胡小玫杨沫她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这种，就像熄灭的灯光，从来只隐匿在后台，而夏安他们则不一样，他们闪烁、明媚，只有他们，才是被造物主浓墨重彩勾勒的。 ## 周大芬这么消沉难过，最后还红了眼圈……苏小睿自然注意到了。 下了晚自修，她半拉半扯，把周大芬带到操场上，她们本来就要跑步来着！还让杨沫叫来了胡小玫。 早在周大芬开始喜欢夏安，她们已经预感到有这么一天……连周大芬和夏安分在同一班，杨沫都觉得不一定是好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周大芬，出着各种各样的主意！ 梁冰冰完全插不进话，就去买了一打冰淇淋，一人拿一个，其他的八个都给周大芬，每个口味吃一口，心情应该能好点吧？ 事实上，一向非常节俭的周大芬，从未看过这样的大手笔，面对着这么多的冰淇淋，觉得异常浪费，吓得都哆嗦了！ 苏小睿的想法最实际简单，她思考的是：有些什么事情，可以让周大芬转移下注意力，毕竟她还要跟夏安小俩口在一个班级里相处，天天看着人家打情骂俏，天天这么受刺激，会不会出问题啊？ 杨沫则更担心：这一次，周大芬能不能克服这个心结？毕竟，感情失败，是对于一个人的否定。周大芬本来就有点自卑，这次被否定，会不会彻底一蹶不振？其实，人生并非只有一块阵地，只要周大芬愿意，完全可以换块地方，耕耘开花结出果实。但是，一旦人在心里卡住，就再也疏解不开了……当初的自己就是这样。 而胡小玫的情绪最激动！就像梁冰冰自觉为杨沫的小宠物，天天打滚求腻歪一样……胡小玫一直有一种她是周大芬亲妈的错觉，没办法，这孩子太傻，总要为她操心…… 胡小玫根据自己的感情经验，为周大芬提着各种建议，主题只有一个：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没什么不可能！ 但是，不管她怎么拼命出主意，周大芬都低头不语，一幅恹恹的样子。 胡小玫最初还忍着，渐渐的，忍不住就怒了，她就是看不惯周大芬这幅不争气的样子！ 情绪一旦上来，她也顾不上周大芬的难过情绪，直接对着她开炮了，毕竟，有时候，鞭策才是最有效的办法：“大芬，不是我说你……你知道自己配不上夏安，却一点也不努力！你不跑步，就永远不会变瘦！不打扮，就不会变美！不努力，就不会有男朋友……我要是夏安，也会喜欢其他女生，永远注意不到你周大芬！……” 从未见过胡小玫发这么大的火，居然还是为了周大芬的暗恋失败…… 杨沫跟苏小睿面面相觑，梁冰冰直接吓懵了！ 周大芬先是愣住了，随即，她的眼泪开始掉了下来，根本停不下来，都哭出声了…… 其实，杨沫并不同意胡小玫的说法：如若可能，人人都想成为强者，可是，人的出身经历各有不同，人性本来也有弱点，一切哪有那么容易？ 周大芬成长在落后的农村，为人朴素老师，经历简单，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在一个不熟悉的城市校园环境，周遭是一群跟她差异很大的老师同学们，已经活得很吃力了…… 每天还有那么多繁重的学习任务，还需要跟周围人努力维持基本交流，甚至需要在脑中精打细算着生活费……周大芬已经应接不暇了！ 还有，进了星海高中后，她应该经受过很多挫折吧？一切都很新奇，却没那么友善！还有，各色打量排斥的眼神，被不少同学嘲笑过衣着、口音，还换过很多位同桌…… 杨沫回忆她刚见到周大芬时，她的行为言语都很刻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整个人惊惶如同小动物一般，非常没有安全感。所谓的沉默和不作为只是一种对于自己的保护…… 处于这样的处境，她哪还有什么精力、心力去变美变瘦？去努力争取一个男生、一段恋情…… 这样的处境，是美貌自信、充满活力的胡小玫没法理解的啊…… 杨沫叹了口气，她抬起眼睛，正好苏小睿也看了过来，两人不禁交换了个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苏小睿一定也吃过很多苦吧……什么事情都是双刃剑，有时候，痛苦的经历会给人最大的滋养，不知不觉就成熟睿智了！ 这么一想，人生还是挺有趣的…… 第54章 第54章 那一晚，看看时间已晚，苏小睿就让杨沫她们先回去了，胡小玫后悔不已，连连回头……苏小睿还向她比了个手势，让她放心。 她陪着周大芬慢慢走回宿舍，帮她倒水，又推着她到浴室，简单洗一下；等到周大芬出来，苏小睿又找来一个吹风机，帮她吹干头发，催着她睡了。 要是平时，周大芬肯定要惊惶不安、连连推辞，不过，她这次哭得有些脱力，神情也有些呆滞，便任由苏小睿做着做那…… 次日，周大芬的眼睛红肿了，却还是按时起床，仍旧是宿舍里最早的一个。感觉到下铺有动静，苏小睿也不赖床了，连忙跟着起了床，陪她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有时候，无声的陪伴就是最大的支持。 清晨的阳光正好，空气也很清新。食堂刚开了门，阿姨们在紧张做着早饭，买饭的窗口还关闭着。苏小睿跟周大芬找了个位子坐下，周遭的同学寥寥无几。 周大芬不开口，苏小睿也没说话，她翻翻书包，找出两本英语书，递了一本给周大芬。 周大芬伸手接了，表情却很尴尬，她艰难地咽了口水，说：“昨晚……我出丑了。其实，不是为了夏安，我就是为自己感到难过……” 苏小睿点点头：“我懂的。” 周大芬一下放松不少，表情仍有些颓废：“还有，谢谢你们。” 苏小睿笑了，她想了想，又说：“大芬，慢慢来吧。我们才高一呢，别的没有，时间还是有很多……什么事情都能过去，一切也都来得及。” 周大芬愣愣听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最初几天，在教室里，看到夏安，周大芬的表情还是很僵硬的。 可是，慢慢的，居然也改善不少！前座的女生，偶尔转过头讲几句话，请教一道题目，周大芬也能礼貌回应。 她并没有伤春悲秋，也没有任何矫情…… 也许她的内心远没有平复……然而，她努力听讲，认真做着作业，踏踏本份地度过每一天。 苏小睿甚至觉得，之前有些小看了周大芬：她其实像野草一般，也许开不出来美丽的花，但是，拥有最顽强的生命力，不管什么样的处境，她都可以接受，并生存下去。 不过，谁也不知道，对于夏安，周大芬到底放下了吗…… ## 对待杨沫布置的任务，梁冰冰绝对放在心上。然而，借她堂哥笔记这事，她实在是搞不定啊……于是，她跑来哭诉抱怨！ 原因竟是她堂哥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不愿意别人碰，不小心被碰过了，就不太想要了…… 梁珏的原话是：“我的笔记原本就不多……都要拿去橱窗展览了……拿回来我怎么看呀，好歹没半年就高考了，不能指望我再全部自学一遍整理笔记吧？” 梁珏又说：他的笔记、作业，并不是适合全体学生，只适合少部分有自学能力的学生，还得跟得上他的逻辑……不信，等到他高考结束，全送梁冰冰了，到时她就知道了，她肯定完全用不上…… 梁冰冰：“……”不嘲笑我的智商，你会死吗？！ 听到大神的这个怪癖，杨沫她们马上转移重点，挺感兴趣的：为什么啊？ 梁冰冰解释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家，都是一帮奇葩怪人……除了我自己以外，唉，我也不容易……” 大家：“……” 而梁珏的妈妈是个医生，大概显微镜下看多了细菌，奇葩之处在于超级洁癖，他们家阳台上有一个架子，挂着十几块不同颜色、质地的抹布，用来擦拭家里不同的地方，绝对、绝对不能混用和用错…… 据说，梁珏已经比她好多了，唯有一条神圣不可侵犯，就是：自己的东西不允许被别人乱摸、乱翻，所以，他的房间，事无巨细，书本、衣物什么的，都是他自己整理的。 当年，梁冰冰还小，有一次她亲妈有事，把她放在梁珏家里住两天。正好梁珏不在，她斗胆跑到梁珏房间撒野，把书橱、衣橱、抽屉什么的都翻了个底朝天，各色物品摊了一地…… 等到梁珏回来，脸色大变，直接把梁冰冰从房间里拎了出来！真的是脚不着地的拎在手中，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在了客厅里……然后，回房间整理了起来。 梁冰冰嚎啕大哭，梁珏根本不理睬她，之后的一个月，都不理睬她……梁冰冰无聊死了！这真是莫大的折磨啊…… 那时，梁珏也就上小学二年级吧。 惨痛的经验，让梁冰冰树立了一个意识：堂哥，偶尔还是可以欺负的，堂哥的东西，那就算了吧…… 是故，她一般都是狐假虎威、软磨硬泡地向梁珏讨东西，却万万不敢自作主张去翻……她已经这么高了，如若再被拎起来扔掉，画面实在太…… 搞不好，奶奶还会在一边欢呼……她真是想也不敢想！ 杨沫这才明白：怪不得当年，梁珏把那本地理笔记送她了，她还以为大神有爱心呢！原来是，地理笔记被她翻过了，大神已经不想要了…… ## 开学第五周，竞赛辅导也正式开始了，时间放在周六下午，连上三节课。 杨沫态度非常端正，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机房，不过，她刻意低调，还是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翻翻已经看了无数遍的资料，打开计算机进行编程练习。 差不多同学们都到齐了，卓老师才神色匆匆地赶到机房。他刚放下手里的资料，一眼就瞥见了杨沫，直接招呼她说：“杨沫，怎么坐的这么后面啊，来来来，坐到前边这个位子上！” 一下子，杨沫又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了。 她心中郁卒……表面上还要笑得灿烂，赶紧挪了过去，不能耽误同学们的上课时间啊…… 坐下一看，旁边竟然坐着梁珏！ 她掩饰不住的惊奇，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还来上竞赛课啊？” 梁珏没什么好气：“卓老师让我来的，他说需要个助教……万一他有事，我还知道进度，直接能帮他代课……” 杨沫“哦”了一声。 不得不说，自从她在梁珏面前哭过、质问过，反正最坏的一面都暴露了，感觉两人的心理距离近了不少。于是，如今，哪怕坐得这么近，杨沫还是放松的，说话很自如。 于是，她到底没忍住，评论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听老师话的……” 梁珏：“……不听话，他能让我每时每刻都机房打游戏吗！” 接下来的时间，杨沫就专心听讲了，梁珏那边，也堆着不少竞赛资料，不过，他翻来覆去只看一本复印资料。 课间休息时，杨沫难免好奇瞥上两眼，封面上写着：星际争霸自由巅峰战场强化战术实用攻略…… “谁起的名啊？这太自恋了吧……”她这么想着，就脱口而出了！ 梁珏：“……我起的。”不仅是我起的，还是我写的呢，没看到正在校对嘛…… 杨沫：“……”怪不得看得这么陶醉…… ## 不过，一下午，梁珏的自恋之旅，经常被打断。卓老师显然没准备让他来闲着，屡屡喊梁珏起来，讲几个知识点，再示范两道编程题…… 相比梁珏的水平，这帮子高二学生基本是菜鸟水平，自然又获得全场掌声……不过，梁珏全然不在乎这个，下了讲台就继续专心星际……显然，他的自恋是分领域的…… 卓老师也没让杨沫闲着，提问了她三次，幸好，杨沫之前下了苦工，辅导资料看了无数遍，都回答出来了，没丢脸！ 卓老师又不遗余力地夸了她几句……付出得到了回报，杨沫心中美美哒！ 这么一下午，竞赛课上的很顺利，又跟梁大神是同桌，杨沫不由得回想起当初考试时，觉得还挺有趣！ 不过，她老是感觉卓老师有点热情过度，眼光还有意无意地扫过梁珏和自己……嘴角噙着一丝八卦的笑意！ 杨沫不禁心里抖了抖：不会吧？这都能误解！ 您好歹是个教竞赛的老师，智商应该不低吧……怎么能跟梁冰冰一样捏！ 她不禁瞥了梁珏一眼，好在对方研究星际十分专注，似乎并没有察觉异样。 终于下课了，出了机房，梁珏突然转头来了一句，“如今，在卓老师眼里，我们也算绑在一块了……在我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之前，以他的智商，估计是想不开了……你还是要在竞赛上努力一些，别丢我的脸……” 杨沫差点跌倒…… 梁珏无语地望着她，停顿了两秒，解释说：“卓老师是直男中的直男，我推荐你参加竞赛，你又是女的，他立刻就兴奋地答应了，显然只有一种理解方式……所以，我牺牲很大！你还是努力吧……” 杨沫：“……” 她内心充满了吐槽……直到感觉梁珏像看傻瓜似的看了她一会了……这才打了激灵，反应过来，赶紧做出承诺：“我会努力的！” ## 不过，光发誓承诺没用啊！借着这个契机，杨沫赶紧抓住梁珏请教竞赛方法什么的。 梁珏说：“四个字，勤学苦练！” 杨沫：“什么意思？详细点！” “多做题，把所得的题库都做一遍，按类写题解，这是苦练。” “多看书，有针对的去学习相关算法及数学知识，这是勤学。” 杨沫赶紧“哦”了一声，这回听懂了！ 梁珏又问：“对了，你高二、高三的数学知识自学完了吗？” 杨沫：“啊？” 梁珏又无语了，既然都开始传授了，索性彻底一点吧：“你毕竟刚升入高二，数学知识不够全面，这样极大的限制了算法能力，所以，先把高中三年的数学自学完吧，最好再自学一点大学的线性代数什么的。” 杨沫：“……”你说得也太轻松了吧…… “还有，逻辑要好，要看一些逻辑的书，锻炼思维。我再高度提炼一下：说白了，信息学竞赛解决的是封闭领域，也就是人为设计的情况下的算法复杂性，追求在一个或者多个维度上的最优解，四个关键字：思路、逻辑、输入、输出……” ”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还有一点很重要，关于怎么能在竞赛中获奖。正式上了赛场，编程代码要写得晦涩一点，最好能让阅卷老师看得云里雾里，心生崇拜之情！这一点，估计你做起来比较困难，最后从平时就练习起来……不过，如果是解决现实问题，你代码写晦涩，别人就要打你了……” 杨沫：“……” ## 说了这么多话，梁珏有点累了，准备回家了，他开始总结陈词：“我说的这些都是要点，你记住了吧？” 杨沫点点头，不过，她也实事求是：“记是记住了，不过，以我的实际情况，智商很低，效率也不够高，要做到这些，估计得积累个两、三年……” 梁珏又被噎住了：“两、三年？你都高中毕业了吧……你，你……”她还说自己智商低……台词都被抢了！ 杨沫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她心中没把握，说得差一点比较好！ 她怀着一丝希望，又问：“有没有什么快一点的办法？” 梁珏无语地望着她，过了半晌，才回答说：“要不你学打星际游戏吧！又练手速又练意识，疯狂打个半年，潜移默化之下，估计会有挺大帮助。” 杨沫：“……”你是认真的吗？ 第55章 第55章 回家后，吃过晚饭，杨沫复习了下下午竞赛课上讲的内容。这也是她自己总结出来的记忆办法：当天学习的内容，一定要当天回顾一遍，最好次日再巩固一遍，要不然，至少忘了一大半……然而，她看着资料，头脑却不时想起梁珏那个让她学打星际游戏的提议…… 于是，夜里睡觉时，杨沫做了一个梦：场景就是星海高中的机房，然而，偌大的机房里只有她跟梁珏两个人，一个人一台大屏幕电脑，正在厮杀着星际争霸，战况十分激烈……好在，俩人显然都是各中高手，虽然危机四伏，却屡屡在关键关头，同舟共济，转败为胜！ 等到局面差不多明朗，梁珏扭头冲杨沫，想要心有灵犀一笑，却大吃一惊，大喊道：“你，你的脸？！” 杨沫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不是高中校服，竟是一套非常老气的女士套裙……此时，她的手里也多了一面镜子，拿起来一照：镜中的那个她，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皱纹，满脸痘痘，眼神黯淡，整个人抑郁迷茫…… 竟是那个已经结婚生子、不堪回首的自己…… 杨沫不由得吓得惊叫！ 此时，却有一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正是梁珏！ 他放低了语速，一字一顿地安慰杨沫：“没事，哪怕你是个妖怪，我们也是一对打游戏的好战友！” 杨沫：“……”好感人，有点热泪盈眶怎么破…… 于是，他俩就继续一同轰轰烈烈，继续厮杀下一盘星际游戏去了…… ## 梦醒了，杨沫心有余悸，同时，也被雷得不轻！ 心有余悸在于：既然她是特殊体质，一觉醒来，能够重回高一，从逻辑上讲，也的确存在其他的可能，说不定，被什么事情触发，又回到其他时间点了！是嗷嗷待哺，还是白发苍苍……就全凭老天爷的心意了！ 想到这个，杨沫还真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哆哆嗦嗦吃完了早饭，又跟妈妈一起刷完了碗，她的心情却平复了不少：毕竟，重回高一后，经历了这半年来前所未有的努力，杨沫对自己有了更多了解，也验证了自己的能力。 所以，哪怕不幸的，回到那个最糟糕的自己，如今，她也有勇气面对！ 根本就没到绝境啊！她会和王轩进行沟通，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平静地结束婚姻，为了孩子，好聚好散；同时，孝顺好父母，照顾好孩子；最重要的是，一切重头开始，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 ## 雷的不轻在于：跟梁珏一起打游戏的画风……实在是风中凌乱！ 杨沫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重回高一，不是高中生，都这把心理年龄了，真的要跟梁珏学打游戏，天天沉迷于这么二次元的东西吗？ 然而，道理是道理，鄙视归鄙视……感受，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杨沫纠结了一上午，还是想知道：这星际游戏是什名堂？为什么会对竞赛有帮助呢……这个梦，搞不好是个启发呢，就得学打游戏！…… 于是，在家吃完了午饭，反正周末作业也写完了，杨沫背了书包，晃到了学校，想把作业提前放回教室，再拿几本参考书晚上看……关键是，到机房碰碰运气！ 运气不错，梁珏果然在，还超级专注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移动。 他看到杨沫，动作也不停，问了句：“有事吗，来编程？对了，机房周日不对外开放。” 杨沫深深吸了口气：“学长，我想好了，听你的，跟你学打游戏。” 梁珏似乎停顿了一秒，不过，眼睛也没从屏幕挪开：“哦，还真学啊？” 杨沫赶紧抓住机会，免得他找理由拒绝：“对啊，你有空吗？我今天就想学。” 梁珏瞥了她一眼，简短回了一句：“那行，你等一下。” 五分钟后，他出了机房，很快又回来了，继续专注地坐在电脑前，一刻不停，这次居然不是在打游戏，而是在编程，似乎是竞赛题。 杨沫也不急，找了个位子坐下，打开了一台电脑，也开始做竞赛编程题…… 二十分钟后，一个男生兴冲冲地冲进机房，“老大，你找我，有什么好事？”正是那个教过梁冰冰打星际游戏的六娃！ 机房里一片安静，除了他们家梁大神，还有一个女生，长得还不错；不过，俩人都神情肃穆地对着电脑，一言不发，手指不停，居然在做题？……他不由得愣住了！ 梁珏见他来了，指了一下，丢了一句：“又给你找了个学打星际的学生，就在那里。” 那个男生：“呃……”惨痛的经历不想回首…… 杨沫：“……”原来，是要把她扔给别人……不过，也行！跟谁学不是学啊，她认出了这个男生就是老跟梁珏在一起的几个之一，被梁冰冰称为葫芦娃的那一群…… 于是，她热情地跟“葫芦娃老师”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杨沫！” 无奈，这个葫芦娃根本不领情，他尴尬地对着杨沫笑了下，靠近梁珏说：“老大，我现在怕了这个了，您老行行好吧……” 梁珏：“……” 机房很安静，杨沫也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大窘！ 葫芦娃又说：“再说，学什么打游戏啊，一看就是跟你套近乎来的，我要是傻啦吧唧教了她，人家还得恨我呢！” 杨沫：“……” 梁珏白了他一眼，想要说几句什么……杨沫赶紧站起来发言，表明立场，“这位师兄，你别多想，我是真的想学打星际，你来教我吧，我不会恨你的，我会爱……戴你的！” 杨沫这番话说得太急了，“爱”字那卡了一下，葫芦娃脸色都变了……好不容易听完整了，才松了一口气…… 梁珏也嫌他烦，催促道：“听见没！快去教，正好你今天没事。” 于是，葫芦娃只能听命，他不情不愿坐在了杨沫旁边，开始开机，一边普及知识道：“星际有虫族、人族、神族三种角色，你先选一个。” 杨沫想着：既然学了，都感受，全都学一遍！但是，怕这么一说，工作量太大，又把老师吓跑了……于是，按照他说的顺序，就报说一个：“虫族吧！” 葫芦娃闻言又一抖，他哆嗦着打开游戏，犹豫了两秒，似乎是心一横，反手又把游戏给关了，站了起来宣布：“不行不行，我有心理阴影……不好意思啊，反正，不能教你！” 说罢，人已经快速溜出机房了…… 杨沫&梁珏：“……”这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于是，杨沫又目光灼灼地望向梁珏，越坎坷越激发斗志啊：都等了这么久了，姐今天学定了！要不，还是得你来教吧！ 不料，梁珏写了个网址给她，简称为playsc，是一个星际论坛，说里面有最简单的视频教程，游戏里也有自带视频，让她自己干脆自学吧…… 他还轻飘飘加了一句：“当初，我也是自学的。” 杨沫：“……” 第56章 第56章 杨沫打开网站，这是一个星际游戏论坛，里面的栏目居然不少：有游戏讨论区、比赛直播区，还有水友交流区……她随意点开了一个视频，看得云里雾里；再打开一个，还是如堕五里雾中…… 略无聊！她不由得瞥了梁珏一眼，难道这人用这种方式来逼退她吗…… 可是，都浪费了大半个下午了，好歹也要体验一把！ 杨沫打开电脑里的游戏，按照提示的快捷键，尝试着一步步操作下去，慢慢摸索，她学会了怎么建基地、怎么造农民，怎么去采矿，怎么造兵…… 杨沫是跟电脑模拟对战，选的还是1v1模式，easy级别……可是，按照她的手速和操作水平，等到造出来第一队兵，差不多电脑就派来很多兵，正好把她歼灭……差不多一局打完，也就不到十分钟时间。 反正是草鸟，杨沫不在乎，还产生了点乐趣！一局被灭亡，再来一局……几局下来，手上的操作熟悉了很多，还发现了其他功能：譬如派个兵去查探敌人的位置在哪里啊，预先把敌人的道路封住啊之类的…… 于是，她被歼灭的时间，也拖长了一些！ 杨沫觉得自己进步挺大，很有天赋，正乐着呢！冷不防，梁珏在身后说了一句：“你也真难得，跟电脑对战，还一波流就被打死了……”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看了多久…… 杨沫也无所谓，就好奇地问了句：“我是菜了点，那你初学时是什么水平啊？” 梁珏没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好玩吗？” 杨沫点点头：“挺好玩的！没想到，看起来打打杀杀，却是个运营游戏。我虽然还菜的很，但是也能感觉到，有很多战术选择、战术变化之类的，再加上运营细节的变化，没想到一个游戏，却有无限空间。” 梁珏看着她，点了点头。 不过，对着电脑久了，杨沫觉得眼睛有点酸，再考虑到还有皮肤问题……游戏虽好玩，她还是控制自己，主动关了电脑，跟梁珏告了别。 ## 毕竟是打着放作业的旗号，才来的学校，出了机房，杨沫便回了一趟教室，顺便再拿几本参考书。 周日傍晚，在教室里自修的同学并不多，只有两三个男生，零零星星地坐在教室后排。 不过，从教室的后窗望过去，教室里有一个同学，是杨沫很熟悉的，就是刘志。然而，奇怪的是，刘志正在她的座位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快的一闪而过…… 杨沫的脸色，立刻凝重了下来。 开学之后，桌洞里的棒棒糖也没断过，只不过，也许怕引人瞩目，不方便天天送。棒棒糖变成了一周一送，一次一小盒，搭配好的，七支不同的味道。 来源不明，杨沫只能先收着，老觉得有点心理负担。 她回到座位上，果然，一盒棒棒糖已经静静躺在了桌洞里…… 其实，杨沫平时跟刘志的交流还是挺愉快的，他有点小憨厚，大智若愚的样子，说话也很有趣，算是杨沫在班级里最熟悉的男生了……可是，转过身去，偶尔，杨沫也能感觉到，他会温情脉脉地望向自己…… 真是受不了！既然棒棒糖是刘志送的，要不要干脆摊开来，说清楚？起码，以后不用再收到这令人头痛的棒棒糖了……可是，又怕他以后尴尬，从此失去了一个朋友…… 杨沫坐在位子上，犹豫不决，正出神呢！不妨，刘志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数学参考书，竟搭讪来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 正好，她座位附近，没什么同学，刻意压低声音，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听到。 于是，杨沫就把棒棒糖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轻声说：“刘志，那个，我不爱吃棒棒糖，以后别送了！还有，你是我的朋友，也是学习的伙伴，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考虑的……” 刘志直接愣住了！ 过了两秒，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指着坐在教室后面的一个男生说：“杨沫，刚才我在你座位附近，被你看到了？也是我不好，我看他放了点东西在你桌洞，也是想关心你……所以，就晃过来看了下……” 正说着，也许为了自证清白，或者其他原因？他喊了一声那个男生的名字，把他叫了过来。 杨沫也愣住了：是另外一个？原来她搞错了，这下窘了…… 那个坐在后排的男生……杨沫连名字也叫不出，平时一句话也没说话！但是，看他的脸，杨沫认出来，他也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从普通班□□尖子班的…… 反正，已经误会重重了，杨沫只得强撑着，破罐子破摔了…… 她质问那个男生说：“是你送的棒棒糖？” 孰知，那个男生个子虽高，性格却很内向，此刻，整张脸都羞红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拼命解释，手也摆得厉害：“是我送的，不不不，我也是帮别人送的……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一心只想学习，对女生没兴趣……” 杨沫：“……” 刘志问：“那你帮谁送的啊？” 那个男生犹豫了：“他让我别说出来……” 于是，刘志激将他：“根本没这人吧！就是你送的！” 男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表情哭丧，内耗了半天，只得招了：“唉，还是告诉你们吧，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是10班的，叫王轩……要不是我俩从小就是铁哥们，我才不帮他这么麻烦的忙呢……” 听到名字，刘志还在继续追问，而杨沫整个人都不好了！ ## 正好天色已近黄昏，杨沫找了个借口，直接回家了。刘志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也收拾了书包，陪她一起往外走。 出校门时，还遇到了梁珏。不过，杨沫根本没心情看他一眼，点个头算完……还是刘志主动打了声招呼，毕竟，教过他们竞赛课呢。 杨沫懒懒的不想说话，刘志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宽慰她几句，也不用她费劲回答。 刘志问：“你认识这个男生？” 杨沫赶紧摇摇头。 刘志就说：“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刚才拒绝我那段，说得挺好的，再跟他重复一遍就行了，不愿意见面说，写个纸条也行。绝对有效果，保准以后再也没有棒棒糖了！” 杨沫：“……” ## 回到家，杨沫吃了两口饭，借口太累，很早就躺到了床上，却根本睡不着。 她是真的，真的不想面对王轩。 然而，棒棒糖一事曝光，搞不好，王轩会主动来找自己…… 重回高一，一切的事情都改变了。然而，没想到的是，王轩的追求，竟然也早了这么多年！杨沫仔细回想，两人总共只碰过两次面，一次食堂，一次监考，她当时的形象都有点狼狈，话更没说几句……他怎么就对自己有了印象？还心生好感？甚至于，都要每天送棒棒糖了…… 还是，以前原本就在高中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工作后的相遇，根本不是偶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次日，杨沫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学校，刘志不免讶异，连陈老师也多看了她两眼…… 中午在食堂吃饭，难得苏小睿她们也在，就坐了一桌。 苏小睿问：“杨沫，你怎么看起来比周大芬还颓废，遇到什么事了？” 周大芬：“……” 杨沫有气无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大家等待了三秒，杨沫还是低头不语。于是，胡小玫接过话茬：“我也颓废着呢，也不知道怎么说！自从孟飞来找过我……明明一切都好着呢，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躁得很……” 重点就被偏移了…… ## 刚回到教室，昨天那个男生又挪了过来，杨沫立刻紧张了！ 那个男生跟杨沫一样紧张，话也说得结结巴巴：“那个，王轩说他以后不送棒棒糖了……不过，约你今晚大课间时，在操场东北角，见面说清楚……你会去吗？还是去吧！……谢天谢地，终于没我什么事了，也不用像做贼一样，偷偷送糖了……” 说罢，男生赶紧跑了。 剩下杨沫在那里，彻底焦虑了！ 一下午的课听得马马虎虎，作业写得乱七八糟……不过，这样糟糕的状态，倒让她下定了决心：直面刀锋，赶紧解决，总好过天天这么纠结，这么受影响…… 话虽如此，晚自修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杨沫拖着沉重的脚步，恨不得永远走不到操场…… 路灯下，已经有一个身影了，王轩到了。 杨沫几乎是颤抖着，强迫自己一步步走了过去。 然而，凑近了，看到王轩，晒得黑黑的，很瘦，剃了个很短的平头，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色t恤，很标准的高中男生模样。 杨沫觉得很陌生…… 他的眼神，他的衣着，他的表情，跟她熟悉的那个丈夫，实在是差别巨大！ 猛然间，她就放松下来了！ 眼前这个男生，都没满十八岁，根本是个青涩的高中生……她怕什么怕啊？！ 于是，杨沫的关注焦点，变成了：王轩，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啊？ 她决心一定要问出来，因为，她一定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萌芽啊…… 第57章 第57章 近距离面对杨沫，王轩也是紧张的，脸部肌肉在微微抽动，然而，他仍旧有一种坚毅的神情。 他说：“杨沫，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候是认识的。” 这下，轮到杨沫愣住了。 小时候，杨沫随父母居住在单位的福利房中，福利房有两三排，跟单位在一个大院子里，于是，也有一群年龄相近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不过，未及杨沫上小学，单位搬迁，福利房就被拆迁，如今的那里，是一条商业街。 在这群小朋友中，竟有王轩，他们竟是最初的玩伴。 王轩的父母并不在那个事业单位工作，只不过，他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带大，爷爷奶奶的住所就在那里附近，跟大院子的门卫也是相熟的，所以常带他到那玩耍，久而久之，就跟其他小朋友玩在了一起。只不过，小孩子们也挺敏感，对于他这个不属于他们群体的异类，偶尔会嘲笑或者欺负一番。 杨沫显然不记得王轩了，而王轩却深深记得杨沫。 在王轩的印象里，杨沫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小朋友们在一起要玩各种游戏，抓坏人，治病人，总有人跳出来分配游戏角色，角色分配不公，常引发小朋友无休无止的争执吵闹，但杨沫是最乖乖配合的那一个。文静的她头发编成精致的两个小辫子，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微微露出两个小酒窝，像当时某个经常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小童星，非常讨人喜欢。 王轩也很喜欢。 还有一件事情让王轩印象深刻。 有一次玩游戏，大概是初春季节，温度升高，厚厚的外套还未脱掉，小朋友们跑得太热，纷纷脱掉了外套，杨沫脱掉了粉色的小羽绒服，只穿红色小毛衣，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王轩也脱掉了黑色的羽绒外套，可是他忘了，自己里面穿的却是一件红花绿叶的夹袄背心，那是妈妈拿来的表姐穿过的衣服。 这是多么违和搞笑的画面！几近光头的小男娃，不仅穿了件女装，还穿得这么乡土喜庆！ 小朋友们盯着王轩看来看去，大笑了起来，在场的大人也忍俊不禁，王轩窘迫得不行，强忍着眼泪，小脸涨得通通红。 唯有杨沫没有，或许太一根筋了吧，此时，她在扮演一个抱着娃娃去打针的妈妈，正聚精会神地哄着娃娃，根本没察觉到周边发生了什么，于是，连打量王轩的一丝奇怪眼光也没有。 王轩觉得，杨沫真是个心地不错的小姑娘，他想跟她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 正如童年的时光非常短暂，随着单位搬迁，大院拆除，那群天天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几乎是一哄而散，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许多年，王轩都没有见过杨沫，然而，在星海的校园里，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相比童年时代的乖巧文静，现在的杨沫有很多变化，尤其是气质变得厉害，然而，依稀是当年弯弯的眉眼，还有柔顺的头发。 远远望着她，王轩除了惊讶、怔忡，心里也浮上一种久违的暖。 在成长的过程中，王轩也有自己的风波和挫折。 由于父亲早早下岗，三年待业在家，家庭经济状况很窘迫，后来，在母亲的逼迫下，外公舅舅他们借出了多年的积蓄，父亲承包了一家很小的皮具工厂，四处找人喝酒拉关系，工厂生意有了点起色，开始赢利，改善了家庭经济状况。 同时，母亲的要强与父亲的懦弱，让他的家庭氛围，总是不那么舒服。偶尔，父亲喝醉了壮胆，借机发泄郁闷，发发酒疯，跟母亲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每每惹得邻居们围观调节什么的。 王轩觉得很痛苦，年纪小，也不知道怎么排解，他只能逃避。平时，从学校回家后，吃过晚饭，他赶紧躲到房屋里做功课，周末就多跟朋友混在一起。他最讨厌的寒暑假，为了不和闷闷不乐的父亲待在一起，干脆躲到居委会进行所谓的志愿服务，一边写作业，一边给小学生们补补课。 酷热的天气里，他躲在居委会的一间空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破旧的吊扇在转啊转啊，发出噪音，而周遭都是各个年级的小学生，由于父母是双职工，没人看管，集中在了这里，打打闹闹，叽叽喳喳。 王轩坐在最后面，后背都湿透了，正演算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旁边是一摞小学生的作业，其中做错的部分已经被他用铅笔划了出来。他计算了一会，还不忘抬头看看，如若看到小学生打闹得厉害，就大喝两句，或者起来把他们扯开。 这样过了两年的寒暑假，在整个居委街道，几乎人人都知道王轩，对他赞不绝口，居委会还找了个名目，发给他一笔奖学金。有人获知他的家庭经济情况，还介绍他到其他地方打过短时间的零工，报酬不少，但体力上非常辛苦，他也能够坚持。 王轩由一所普通的初中，考入星海高中，也是非常不容易。他不够聪明，学习底子也不好，然而，他吃得起苦，不怕挫折，所有的题目一遍遍做过来，英语课文都背得滚瓜烂熟，靠的无非是这样一种毅力而已。 ## 来到星海之后，王轩也有些不适应，不过，他都撑了下来，学习上了轨道，也交了不少好朋友。但是，他渐渐发现，自己跟一批尖子生存在智力上的天赋差距，难以逾越，不由得心中有些丧气。 重逢杨沫之后，她就是这里唯一的光。 他打听了杨沫的很多事情，她夸张的穿着，怎么高调的恋爱、分手，再到剧情反转，开始努力学习，进步斐然，甚至考进理科班。 件件都让他吃惊，却也能无条件接纳。 路上偶遇，杨沫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然而，王轩辗转反侧，还是想跟杨沫联络。 他反复在信纸上写下“沫沫”两个字，还是会揉成一团扔掉，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迟疑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最后，送出的，也只是棒棒糖而已。 棒棒糖的事，被几个知情的哥们调侃！不过，这个细水流长的追求方式，他们也觉得不错。 王轩也不知道：难道他是在追求杨沫吗？ 每次见到杨沫，他都非常开心，也因为她，突然萌生出一种更强的动力，要更努力，也要更出色啊。 自始至终，王轩抱着这样一种希冀：或许，她也是记得他的，正如他记得她一样。或许，昨天不记得，今天不记得，说不定哪一天就想来了呢！ 他要做的，只是唤醒这一份记忆而已。 他什么也没有，只能凭着这一份坚持的毅力，打动她。 ## 听完了这段过去，杨沫愣住了。 就像多了一张全景图，她终于明白了：王轩当年为什么会看上平凡无奇的她，在恋爱那几年，一直无微不至地对她付出，直到打动她……哪怕王轩母亲反对，不惜母子之间大闹一场，也要坚持娶她。 原来，他是真的喜欢过她，绝不仅仅选择她作为婚姻的对象。 这一点茅塞顿开之后，许多画面也慢慢浮上来： 婚礼上，主持人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杨沫抱怨是硬凑词，王轩笑而不语…… 在长辈们面前，王轩总称赞她乖巧温顺；其实，那时的杨沫，只谈得上沉默，与乖巧实在是相差太远…… 每每回到l市，王轩总喜欢在那条商业街上晃悠，还总要拉着她一起；那其实是当年大院的旧址…… 而他送她的礼物，大多是粉色系的；杨沫并不喜欢，几乎都收起来不用…… 他还记得她小时候爱吃棒棒糖…… 其实，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线索，可是，以前，心灵闭塞的她，都选择了无视。 王轩在屡屡失望之后，终于放弃了她吧…… 因为真的爱过，所以在长久的没有回应之后，会深深失望，于是，反而会彻底放弃。 在责任之外，王轩也渴望被爱。毕竟，人的本能，总会不自觉循着让你感动温暖的东西而去。 ## 路灯下，杨沫怔怔地望着王轩。 她有很多话想跟王轩说，却又无法开口，或许，不说是更好的选择。 现在她已经明白：当年的自己，也许能维持着各种社会功能，能读完大学，能出去工作，也能做好一介家庭主妇。然而，内心却是一塌糊涂，没有自我成长的能力，也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 哪怕察觉了王轩的爱与付出，她无非只是更多的感激，也许会有更多的付出，更多的关注，但并不会真正意义地爱他。 或许正因为此，她潜意识里，就自发屏蔽掉了对这种爱的察觉。 所以，他们只能错过。 第58章 第58章 起伏了一会，杨沫渐渐平静了下来。如今的她，经过最初的震动，已经不会卡在这种层面的事上，这就是这一年里，她心智上的成长。如果是刚回到高一，王轩忽然跑到她面前，讲出这一切，肯定要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怕又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杨沫越来越觉得：不同的人给生活赋予不同的意义，而她所赋予的意义，指向活着就是心智的不断成长，境界的提升。从这一眼光来看，前世的她，内心退缩枯萎，不亚于已经死去了…… 两人沉默许久，王轩并不着急，静静凝视着她。相比同龄人，王轩已经算很成熟了，而且，非常有毅力。 杨沫不禁又有一丝烦躁：怎么才能让他明白呢？她很想把一切和盘而出，却又心知根本不可能做到。 如果他不屈不挠得再送上两年棒棒糖，也真够头痛的…… 杨沫迅速想到几个要点：她要看到他的坚持，还要告诉他，方向比坚持重要得多，还有，结合前世的教训，她希望告诉王轩，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突破底线，放弃责任…… 她定定心，终于开口说：“过去的事情，我真的记不清楚了，不过，能遇到童年的玩伴，我也很高兴，毕竟在星海校园里，又多了一个朋友。” “说实话，收了这么多的棒棒糖，我既敬佩，又很苦恼。一件事情能坚持这么久，真的不容易，我很佩服你。苦恼的是，我真的不爱吃棒棒糖，之前的那些，全部转送给了别人，真的对不起。” “所以，请不要再送我棒棒糖，如果这是一种追求，那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很适合我。我喜欢本性上活得轻松一点的人，你并不符合。” “如果这只是一种示好，那么，我们的确可以做朋友。但是，你没必要把时间过多的放在我身上，毕竟，高中阶段，大家都有学习任务和高考目标，也有更重要的责任要承担。责任，是做人的底线。” 见杨沫之前，王轩反复思量，准备了各种说辞，此刻，想张口辩解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却说不出口。 因为，眼前这个女孩子，非常淡定，也非常犀利，一点看不出当年的影子……她真的是当年的沫沫吗？ 一犹豫的功夫，杨沫便转身走了。 不过，她那几番话，口齿清楚，意思明白，掷地有声，还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根本无法停止地去想，去想…… ## 晚上跑步的时候，杨沫尝试多跑了三圈，出了很多汗，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最后，停下来，猛灌了一瓶运动饮料，然后，深深松了口气。 梁冰冰陪着多跑了两圈，经过前段时间的排球魔鬼训练，跑得很轻松，越跑越兴高采烈。 跑完后，三人一同走出操场，苏小睿难得发问：“杨沫，我觉得我们已经挺熟了，可是，今天晚上，我看不出来，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杨沫想了想，回答说：“有些事，不是高兴，也不是不高兴。” 苏小睿会意，两人相视一笑。 唯有梁冰冰满脸疑问：“什么高兴，不高兴，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 与此同时，改革一新的星海高中读书节也轰轰烈烈地拉开帷幕。 周一中午，教学楼中间的广场挨肩接踵，人声鼎沸，挤满了同学，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教导处胡主任带领一批不同学科的老师，各自拿着纸笔，笑容满面地穿梭其中，不时地写着什么。 不知情的实习老师以为是什么新奇物品在售卖，凑过来一看，原来是琳琅满目的作业、笔记及试卷在进行展览，各个年级、学科的都有，有的写得龙飞凤舞，有的写得板正整齐。同一门学科，甚至是同一个老师授课，组织笔记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放在一起呈现出来，很有意思。 围观的同学们很多，动机却各有不同，有人研究着期末要借谁的笔记来抄，有人统计着跟别人进度上的差距，还有人只是来看看玩玩，毕竟，这么多试卷笔记，平时真的难得一见啊！ 校长们也笑眯眯得远远看着，自我陶醉在星海热气蓬勃的学习气氛之中。 难得这么一个活动，得到了古板的校长们的认可，算得上皆大欢喜，收获了领导与师生们发自内心的同乐…… 不过，这个活动在高二（2）班还遇到了一点障碍。毕竟，很多尖子生视笔记作业什么的为个人*……起初，杨沫在班级里，组织参与这个活动时，遭到了以吉明明为首的女生们的集体抵制，许多男生也不太愿意。 刘志拿出了化学笔记，想要安慰几句，杨沫却毫不沮丧，她准备写完作业，再动脑筋想想办法。 没想到的是，傍晚班会时，收到风声的陈老师却主动提起了这个活动，打消了同学们的顾虑，提倡大家要积极参与。 陈老师的想法很接地气，她说：身为2班的班主任，也有压力，因为要跟1班竞争，想赢怕输。不过，她希望，这种竞争是一种正大光明的竞争，同学们把作业、笔记大大方方地摆出来，正好是一个互相了解水平的机会。 于是，等到笔记作业展览时，陈老师与1班的班主任抢在最前面，首先把对方班级的全部展示，翻看了一通，然后，双双无语…… 两班各有特点，辨认度极高。1班的特点是，笔记作业，无一不详尽认真；2班的特点是，笔记作业，无一不花枝招展，张扬个性。 最后，还是陈老师咕哝了句：“一届不如一届，不行，不行……” # 图书漂流活动也很受欢迎，毕竟，活动形式新颖，又很有趣。 图书馆大堂里特意摆出的两排空书架，在周一早上就被塞上了满满当当的书，都是同学们带来的心爱书籍。等到午休时，没那么爱看试卷笔记的同学们，都涌到这里来了，特别是16班的美女们。 美女们在哪里，人群就在那里，于是，整个图书馆热闹非凡，比菜市场还菜市场。 积极配合苏小睿的号召，美女们人人捐书，趁周末的时间，她们还在书里夹上了香香的书签，写下了一些心得和祝福的话，光16班一早拿来的书，就塞满了一整个书架。 趁中午的功夫，美女们又来关注，谁拿走了她们的爱书，顺便挑挑书。因为凡是捐书的同学，也可以相应地拿走一本书。不过，也不急，还会有更多的好书漂流进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书架上的书都塞不下了，临时也搬来了几台空书架。之后的每一天中午，图书馆大堂都是热闹非凡。 ## 周四下午，又迎来了读书节的重头戏，课本剧的演出。经过周三各个年级的初选，共有10个班级进行决赛的角逐。 胡小玫、杨沫、苏小睿、梁冰冰的班级都在其中。 杨沫最轻松，这事归吉明明管，彻底让贤。全程不用参与，正好可以把时间用来打星际，打了一段时间，她打出点意思，越来越有兴趣，每天必定要挤出时间冲去机房。 梁冰冰她们班排的是创世纪的一幕，亚当夏娃什么的，她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去演那棵苹果树……事实证明，导演选角不太明智，舞台一侧，硕大的苹果树根本立不住，总要扭来扭去……“树枝”上用胶带黏住的苹果，不时被抖下来一个，还飞得好远，打到亚当头上，惹得观众们哈哈大笑，根本静不下心来关注深邃的剧情…… 胡小玫演的是朱丽叶，她在感情路上自认悲催，对这个角色演的全情投入，诠释得非常精彩，赢得了最热烈的掌声，甚至有同学看得哭了。学校的老师们也啧啧称赞，肯定胡小玫作为艺术生的天赋与优秀，不得不说，胡主任十分有面子！ 最崩溃的是苏小睿。语文课上，16班正学到济慈的诗歌，浪漫不已，很受美女们的欢迎。于是，16班很快选定了出演济慈的故事。 这个故事也简单：富家女芬妮被隔壁穷小子济慈并不畅销的诗集所吸引，她开始学习和欣赏诗歌，在相处过程中两人深陷情网，并在各种各样反对的声音中继续坚守着爱情。不久，济慈的新作终于问世，可是此时他却患上了严重的肺病，直至在芬妮的陪伴下死去。 芬妮的人选争执了半天，迟迟定不下来，很多女生都想出演。然而，有人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谁来演男主角济慈？ 16班的男生本来就少，美女们眼光又高，跳来跳去，挑不出什么像样的人选。不知谁灵光一闪，演变成美女们的一致同意：干脆让苏小睿反串济慈…… 她们觉得，苏小睿随性潇洒，外加偶尔有一种落寞的气质，简直是出演诗人济慈的不二人选！ 第59章 第59章 在过去的很多年，苏小睿最讨厌的就是体育课，除了滑冰，她讨厌一切体育运动。她肢体僵硬，不够协调，更不愿意在人前摆弄身体，演戏这种事情，哪怕只是一出课本剧，对她来说也是天方夜谭。 苏小睿本能地想拒绝，却抵挡不住美女们的热情，杨老师在旁边也鼓励她参加，他这么一笑，她就说不出半个不字。 晚自修结束回到家，爸爸妈妈都睡了，苏小睿在昏暗的卫生间，对着镜子，摆出一个动作，不断默念：我是济慈，我是济慈……感觉自己手足无措如同僵尸，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苏小睿生怕在杨老师和全校面前丢脸，只能硬着头皮，白天晚上不断地琢磨剧情，还虚心向胡小玫请教了两次，把一周后的期中考试都彻底搁置到一边。 台词什么的都是小事，关键是脸上尴尬的表情，和不知道怎么安放的身体。这也没什么捷径，只能一遍遍来过，熟练之上生自如。 主角只有一个，美女们经过漫长投票，终于定下了人选。这之后，没选上的女生也很热心，一起帮忙做了很多背景和道具，借到了专业的服装。 第一次彩排，还挺顺利。下了台，苏小睿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汗，却是很兴奋，想想也没那么紧张了。 课本剧正式演出那天，星海高中礼堂外面贴出了各个参赛剧目的海报，《夜莺》的那一张是湖水绿色调，格外夺人眼目。 终于，济慈死在了芬妮的怀里，弥留时，恍惚间彷佛见“芬妮”身影，淡绿色长裙的轻盈身影，舞动隐没在林间，噫，这是个幻觉，还是梦寐？ 并不是我嫉妒你的好运， 而是你的快乐使我太欢欣－－ 因为在林间嘹亮的天地里， 你呵，轻翅的仙灵， 你躲进山毛榉的葱绿和荫影， 放开歌喉，歌唱着夏季。 《夜莺》剧组演绎出死亡悲悯中的恋人之间的无限柔情，赢得了满堂师生的喝彩。 苏小睿一直自认与浪漫无缘，然而，这两周，她一直在琢磨这一出课本剧，理解到位，审美得当，入戏太深，最后一幕，竟演的流下泪来。 这是一种对于纯粹艺术美感的震惊，使她不知不觉地进入和受到感染。 苏小睿不仅感慨：世界太大，也太丰富，自己真是一只井底之蛙啊，未来的岁月里，她想多去经历感受。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她才愿意跨出这么一步一步。 下了台，杨老师向她们走来，笑呵呵地夸赞几句，一只手还比了个赞。他看着她们，却也没有特别望向苏小睿。 苏小睿不由得心中叹气：欲壑难填，即便已经距离很近，这一切还远远不够啊…… ## 杨沫她们班出演的是《人间四月天》，吉明明出演的是林徽因，跟三个男主角对戏。理科班的男生人数众多，也能选出几个长相不错的，不过他们没那么放得开手脚。再加上期中考试在即，视分数为生命的尖子生们，自然没那么多时间投入进来。 是故，身穿旗袍的吉明明美则美矣，这出课本剧却不怎么好看，排了个最后一名…… ## 这一周，星海高中呈现出别样的生态，有人气，有书香，有经典，有艺术。全新改革过的读书节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最后的颁奖典礼，胡小玫他们班以课本剧演出比赛的第一名，外加其他几项活动的优异表现拿到了“星海读书之星”。 胡小玫作为班级代表上台领奖，她漂亮明朗，落落大方，姿势优美地从校长手中接过奖杯，再转身过来，向台下的师生鞠躬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胡主任既有点骄傲，又有点心酸：作为教导主任，接触了无数的学习成绩很优异学生，对于学生的认可，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种固定的模式。 可是，站在颁奖台上的女儿，有艺术天赋，愿意在喜欢的事情上不断努力，谁又能说她不优秀呢！ ## 那天看完课本剧，杨沫心满意足，连晚饭也来不及吃，想冲去机房玩两局。期中考试在即，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越来越多，想抽空打个星际，真的要争分夺秒了。 不过，肚子到底有点饿，她去校门口转了一圈，买了一个手抓饼，又被一阵香味所吸引，买了两个烤红薯，天气冷了，还可以暖暖手。 回到机房，没想到梁珏也在。杨沫就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按照机房规定，食物饮料都不能带进去。 这半个月来，虽然经常一起在机房打游戏和练习竞赛，两人交流并不多，杨沫生怕打扰到大神，为避免讨嫌，她选了机房里最偏僻的座位，主动降低存在感。基本上，两人都是各做各的题目，各打各的游戏。 同时，杨沫的星际之路并不顺利，毕竟，她之前没怎么接触过游戏，即便与电脑对战，屡战屡败都是泪……不过，遇到想不通的地方或者技术的卡壳，她一般去论坛提问或者自己慢慢摸索，不敢向大神提问。 可是，即便交流寥寥得可怜，在一个物理空间下共处的时间多了，两人的关系也逐渐有些变化，不知不觉，就感觉熟悉了很多…… ## 此时，梁珏也没怎么注意到她，聚精会神在电脑上，激战正酣。杨沫挪了两步，差不多能看到电脑屏幕了，一下子就被战局所吸引，不由得也跟着看了起来。 五分钟之后，大神精彩迅猛地赢得了胜利，杨沫还忍不住叫了声好。 梁珏回头：“什么东西这么香？” 杨沫愣住了，把红薯递了出来。 梁珏说：“再不吃就凉了吧！” 杨沫：“啊？” 于是，梁珏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个垃圾桶，拿起一个红薯，蹲下来，开始剥皮，然后，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红薯的香气很甜，杨沫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下来，她干脆也蹲了下来，开始剥手中剩下的那一个。 不过，两个人围着垃圾桶，一起剥着红薯……这个画面实在太诡异！ 杨沫好想拍一张照，送与梁冰冰共赏啊！ 吃完红薯后，大神又问：“还有么？” 杨沫默默又递上了手抓饼，梁珏闻了闻，表示接受，把饼掰开，分回了一半给她。 不过，他还嫌不够，又去隔壁办公室转了一圈，拿回两盒牛奶，一包牛肉干，正好可以搭配一下。 梁珏评级道：“这个手抓饼不错，没有很咸。” 得到了领导的肯定，杨沫连忙积极补充：“校门口左边第二个摊子，以后想吃别买错了。” 两人就这样一起亲密地吃完了一顿晚饭……还蹲着……简便高效，肚子也挺饱。 杨沫还有时间再打两局游戏，经过两周的积累，她进步很快，居然第一次打过了两台困难级别的电脑，正好在晚自修铃声响起前。 难道是红薯的功劳？杨沫非常兴奋，想要再战一局。可惜晚自修已经开始，想想期中考试，她连忙关上电脑，准备回教室。 踏出机房之前，大神说：“别光顾着高兴，记得把垃圾带走！” 杨沫：“……” ## 有别于其他几个，这段时间，周大芬有些落寞。 杨沫忙着去机房打游戏，胡小玫忙着搞读书节，都没时间碰面一起吃饭；在班级里，大多数同学都积极参与读书节各项活动，更别提，苏小睿全心全意演着课本剧的主角，周大芬不是班委，性格也不够活络，根本插不进去。 好在期中考试就要到了，她自我安慰：不忙也好，正好把时间都用来复习。 每天看到夏安和他的女朋友，周大芬还是避免不了心酸，好在，她已经熟悉了这一发作机制，深呼吸几次，努力调整一下心态，又能把注意力拉回到学习上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令她十分焦虑，就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 进入星海高中后，周大芬便申请了学费减免和国家助学金，再加上考上星海时，村政府奖励她，一次性给的一笔补贴，平均下来，每个月的生活费差不多够了。 这样，就不需要父母再给她钱了，毕竟，家里的弟弟也在读书，用钱的地方挺多的。 于是，精打细算地过日子是避免不了的，除了生活必需品，周大芬极少买衣服，食堂吃饭都是拣最便宜的买，早饭顿顿都是白粥配馒头，午饭也经常是吃面，零食什么的，更是与她无缘。 但是，到了16班后，也许受周遭美女争奇斗艳的影响，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有时候，周大芬忍不住会买一些女生喜欢的小东西，什么好看的发卡，还有卡通文具盒之类的，不一定用得着，可是买了就挺开心的，还能让坏心情变好。 虽然都不贵，可是，开销也渐渐增长了…… 第60章 第60章 读书节展出了众多笔记，各种风格都有，从最有利于学习的角度，令人印象最深的笔记，来自高二2班的韩秀同学，正是杨沫的同桌。 她拿出了三本理科笔记，完全不是照抄老师的板书和上课内容，而是重新进行了知识整合，知识脉络梳理得非常合理整齐，还有大量的知识点和易错题的扩充，简直堪称一本本学习宝典。 在学习上，尖子班的同学都是识货的。于是，读书节结束之后，不管是2班，1班也有很多同学来向韩秀借理科笔记，想去摘抄、复印什么的，然而，都被韩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也符合韩秀的性格特征，学习上执着的拼命三郎嘛！所以，同学们虽有不满，但也予以理解。 然而，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时，韩秀的数学及物理笔记却不翼而飞了，正是她最擅长的两门学科。 发现笔记失踪后，韩秀立刻大声叫嚷了出来，引起了全班的注意！ 那时候，学校班级里还没装有摄像头，查找了一番，没什么收获，一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陈老师只得表示：这事她会处理的，让韩秀先复习着，免得耽误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在即，遇到这种事，想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于是，整整一下午，上课时，韩秀都趴在桌上，不声不响的。 旁边一下子这么安静，没有人抢着回答问题和提问，杨沫倒有些不习惯了。 晚自修时，本着一颗同理心，杨沫把自己的两本笔记推了过去，跟韩秀说：“如果你复习有需要的话，先将就地看看我的笔记。” 停顿了一秒钟，韩秀接了过去，她先拿起一本物理笔记，快速翻了一遍，叹了口气，反手递了回来，“还是你留着看吧。”又补刀了一句，“看了这本笔记，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物理那么差了！” 杨沫：“……” 若是一般的小姑娘，一番好心换来这么刻薄的一句话，估计再也不会理韩秀了。不过，杨沫觉得，韩秀说话虽然直接了点，倒也不是什么坏心。 实事求是的说，韩秀物理成绩的确比自己好得多，于是，杨沫认真追问了一句：“那差在哪里呢？” 韩秀没想到杨沫还有这么一问，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指出笔记的两点不足，杨沫赶紧拿笔挤了下来，这次考试虽然来不及补救了，以后总要注意…… 看杨沫记得认真，韩秀想了想，又展开来评论了几句，同时，她不抱希望地翻起了另外一本数学笔记，起初轻佻的眼神却越看越认真，研究了一节课后，在征得杨沫的同意之后，当晚就去影印了一本。 韩秀也不忘向杨沫道谢，还夸奖她学习数学挺有思路方法的。 杨沫心知，其中也有朱小仙老师的重要功劳，只不过，不便向韩秀说出，只得含糊应着，微微有点脸红。 ## 期中考试折磨了大家两天，很快，成绩排名什么的就公布了出来。 杨沫排到了2班第20名，数学和英语都在前五名，拖后腿的仍旧是物理化学。 不过，按照进班名次来看，进步还是挺大的，对于这个成绩，杨沫还挺满意的。 在期中考试结束的后一天，信息竞赛课也进行了阶段性测试，她居然成绩很不错，排在了前五名。对于信息竞赛考试，杨沫的焦虑程度甚至超过了期中考试，因为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丢大神的脸啊…… 好在结果也不错，她终于放松了下来，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韩秀又忍不住说道：“才第20名哎，你怎么就这么高兴，比我还高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经过借笔记这么一茬，两人到底熟悉了起来，说话也更直接了！ 韩秀在期中考试更是大放异彩，丢了两本笔记，反而是受了刺激，她卯足了一口劲，居然考到了班级第1名，年级第4名。当然，这也是陈老师对期中考试1班成绩最大的不满，总分比2班还高了1分，但是前三名全被人家包揽…… 不过，她还惦记着那两本笔记呢，每天总要骂骂咧咧两句，心情自然没那么好了。 不受韩秀影响，杨沫还是美滋滋的：“我等贫农实现温饱的心情，你这个大学霸当然不会懂！” 韩秀说：“你好歹有个超级学神男朋友，不能差距太大吧，学习目标就这么低啊？” 杨沫顿时有点卡壳，连忙摆手说：“别误会，大神可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过，她跟韩秀做同桌也两个多月了，除了学习，还真没听韩秀说过什么闲事，更别提八卦了……难道，韩秀也对大神有点意思，曾经也拿过号？这是来试探她？ 杨沫正浮想联翩着呢！ 韩秀犀利地打断了她：“你别担心，我可没对你未来的男朋友没意思……我就想知道，哎呀，算了……”她放弃了这个话题，又问：“刘志是不是跟你关系挺好的？” 杨沫回答道：“还行吧。”这又是什么问题？ 韩秀说：“那就好！你也发现了吧，我们班挺多同学有学习小组的，不过，限于他们的水平，估计都没什么用……我提议，我们三个人建个学习互助小组吧，正好，你擅长数学，我擅长物理，刘志擅长化学，这样至少理科三门可以称霸2班了！” 杨沫想了一想，这个主意还真不错，点点头表示赞同。 韩秀又说：“那你去搞定刘志吧，他现在还在别的组里的呢，不管怎么软磨硬泡，都要让他退出别的组，加入我们组……毕竟，我们三个里面，你学习最差，算是占了最大的便宜了！” 杨沫：“……” ## 相比分科排名，胡小玫的期中考试成绩，在班里下降了六七个名次，庆幸的是，还没跌进倒数十五名。她自己也知道，由于组织读书节和排练课本剧，牵扯了太多的精力。 当晚回家，胡小玫难免有些胆战心惊，不过，有了胡主任的思想转变这么一茬，她居然没挨什么骂。 爸爸反而提醒她：如果确定要走艺术生这一条路，就赶紧把加试方向给定下来。妈妈在一旁也表示赞同。 胡小玫点点头，不过，她一向有选择障碍症，这一次也不例外。 自小开始学画，胡小玫算不上用心，不过即使有一搭没一搭的学着，有天赋在，外加多年累积了很多技术和经验，她随手画上两笔，也看得出来时半个行家。但是，在学校的艺术课程里，胡小玫报名的却是主持和表演，这些，她倒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特别喜欢站在舞台上的那种感觉，也许别人会感到怯场和紧张，可是，胡小玫完全不会有这个问题，哪怕在生活里有很多烦恼，状态不佳，一站在舞台，她便什么都忘记了，能全情地投入进来，在舞台上奕奕发出光芒。 ## 相比胡小玫，苏小睿投入在课本剧里的时间只有更多……于是，对于期中考试，她简直有一种在裸考的感觉…… 特别是选了文科，大量的政史地内容都是靠背诵记忆的，苏小睿也就认真背诵了两个晚自修，很多内容都没复习到，也根本复习不完……临近考试的最有一个晚自修，面对现实，她干脆开始押题猜题，选了一部分重点背背碰碰运气。 她的运气真的不错，押中了不少题目，外加数学和英语的巨大优势，成绩统计出来，还是文科班里的第一名。 对此，因为经常一起排练，最了解苏小睿时间分配状况的胡小玫简直无语了……她终于开始第一次承认自己智商上的硬伤…… 期中考试结束后，苏小睿又向胡小玫提了个要求：她要加入学生自管会，参与住宿生事务的管理。 胡小玫不问也知道理由：杨老师并不是l市人，也尚未在这里买房，一直住在星海高中的宿舍里，于是，学校就让他顺便管理一下住宿生事务。 苏小睿就是想去给杨老师当助手呗…… 胡小玫已经不想评价什么了，反正她影响不了苏小睿，只得闭嘴。同时，她还获得了一些安慰：自己虽然笨了点，人生导向上至少还算正常…… 管理住宿生事务是个苦差，团学联里，本来也没什么同学真正乐意去做。胡小玫都不用动什么脑筋，在团学联例会中，直接把苏小睿的申请给说了。 苏小睿这么优秀，学习好，又是高二年级的团支书，又是主动请缨，还是杨老师班级的，方便与负责老师进行沟通……简直没有更好的人选！团学联主席非常高兴，还算提拔了苏小睿一下，直接让她负责这件事情了…… 这么一来，苏小睿就会更忙了。 周大芬不禁有些失落：本来，她们俩一个班级，又住一间宿舍，很多时间都能在一起，有自信又厉害的苏小睿做伴，周大芬一直挺有安全感的。这下，很多事，都必须她一个人去面对了。 不过，这次期中考试，周大芬的成绩也有进步：进入星海高中以来，第一次冲进了班级的前15名，考了第14名。不过，她自己也知道：一半是环境的原因，毕竟，相比高一的那个班级，文科班的美女们，不管是努力程度和学习基础，都差了很多。 第61章 第61章 星海高中的学生自管会承担了学校的许多管理事务，住宿生管理是其中重要的一块，也是最繁重的一块，非常辛苦。出于这个原因，每个学期末，学校都会给负责住宿生管理的学生干事发放一些补贴，以资鼓励。 不知道周大芬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拉着苏小睿，又去央求胡小玫，也想加入自管会：好歹也算团学联的一员，还能赚点零花钱。 刚推荐了苏小睿，还要再推荐一个，胡小玫有点犹豫不决。苏小睿想了想，婉言拒绝了周大芬。 周大芬想出这个念头，明显出于经济考虑。对于自管会学生，学校虽有补贴，只是鼓励性质的，并不多，同时，负责一些住宿管理事务，每天都要花费时间，需要牵扯不少精力进来。目前，周大芬的首要任务是学习，把成绩稳定下来，何必舍本逐末呢！ 苏小睿把道理讲给周大芬听，周大芬也是认同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有点怏怏不乐。 胡小玫与苏小睿不禁交换了个眼神。 自从暑假里，苏小睿与杨沫去过周大芬家里后，她们都很想帮助周大芬。然而，助人之心是好的，如若方式不对，伤了她的自尊心就不好了。胡小玫早就向胡主任提出：对于经济困难学生，国家助学减免只能保证他们不失学，想要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学校还需要有一些其他举措。 胡小玫也想过给周大芬找找勤学助学岗位，然而，被胡爸爸一口否定，他说：寒门学子最大的机会就在于高考，高中三年的时间是最宝贵的，要好好用在学习上。这一点跟苏小睿的观点倒是一致。 同时，胡主任也表示，他会留心这事，看看能不能开发其他助学金，增加补助力度。 等了大半个学期，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 一位星海高中的校友，在l市创业成功，想要回馈母校，经过跟学校商议，决定设置一项助学金，资助经济困难的学生。但是，要学生品德过关，学习努力，还要进行面试。 按照经济情况和学习成绩排序，周大芬顺利获得了面试资格。自从进了星海，她一直处于经济焦虑之中，这个助学金不亚于雪中送炭，她简直大喜过望。 面试前几天，她既兴奋又紧张。杨沫帮她一起准备自我介绍，未雨绸缪，还准备了英语版……苏小睿帮她模拟面试场景，各种提问。 胡小玫则帮她选衣服，可惜，周大芬的衣服少的可怜，还都很难看……同时，她体格太壮，其他三个人的衣服，她都套不进来。胡小玫拉着周大芬，想去给她买几件运动服，平时也实用好穿，周大芬自然是不肯的。 拉拉扯扯之际，苏小睿决定周大芬穿校服去面试。 面试在一个周日下午进行，其他几个女生都在学校等她。周大芬回来后，满脸兴奋。 面试比她想象的容易得多，没问几个问题就顺利过关。出人意料的是，提供助学金的公司老板，居然是个女的，姓孙，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就创业了一个公司。 周大芬觉得她简直太厉害了！ 她长得也好看，态度还特别亲切，一直热情地鼓励周大芬好好学习，还提出，要带周大芬她们去参观她的公司。 ## 下了晚自修，走到了操场上，苏小睿根本没想去热身运动，直奔看台，找了个地方，坐着发呆。 杨沫问：“大姨妈来了？”那来操场干嘛？ 苏小睿摇摇头。 杨沫看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自动少跑了两圈，坐到了苏小睿身旁，问：“没事吧？” 苏小睿一向表情很少，此刻，看上去有些严肃，她看了杨沫一眼，说：“今晚，我第一次跟杨老师一起巡查寝室。” 杨沫直接被噎住了：苏小睿这是有些紧张？ 苏小睿又问：“我还在苦恼，晚上巡查时，是否带上手电筒……” 杨沫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她尝试理解一下怪物的思路，“熄灯后，走廊不能开灯，肯定得带手电筒吧，你是怕走廊照得太亮，影响宿舍同学休息？不过，杨老师肯定会带的，你不想带的话，也可以不带。” 苏小睿说：“我担心，不带手电筒话，在杨老师面前，会显得我准备不足，工作不够敬业；可是，不带的话，可以跟杨老师靠得更近啊！” 杨沫：“……”这都是些什么鬼？苏小睿对杨老师，这绝对是真爱啊…… 不过，身为好朋友，她想了想，尝试站在苏小睿的立场上理解：这第一次一起巡查宿舍什么的，在苏小睿眼里，大约等于第一次独处，甚至约会？ 于是，杨沫说：“天气也冷了，你坐在看台上发呆容易受凉，趁还有时间，回宿舍先洗个澡、刷个牙吧，这样的话，待会口气清新，人也精神啊！” 苏小睿马上接受，点点头说：“有道理！”于是，一溜烟地撤了，抓紧时间！ 等到梁冰冰跑完步，还找苏小睿呢，问道：“苏小睿哪去啦？她不跑步，是不是来大姨妈了啊！” 杨沫又被噎住了：“……”来的不是大姨妈，是真爱君啊…… ## 熄灯后的五分钟，在苏小睿住的那栋宿舍楼下集合，杨老师先到了，在等苏小睿。 走出宿舍门，一眼看到杨老师，苏小睿瞬间就愉悦了，心跳开始加速。 她早就准备出门，不过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换套衣服出来，最终还是决定穿了校服。当然，苏小睿也没有带手电筒。 睡前点名的工作，宿舍阿姨已经做好了，他们需要做的是一栋栋宿舍转一圈，如果有哪间寝室还有说话的声音，就扣点一点分数。事情很简单，不过，转上这么一圈，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意味着要推迟这么久睡觉。好在，这个工作是轮岗的，除了杨老师，也有其他老师参与，学生也是。 于是，苏小睿排了半天班，才排出能够跟杨老师一起巡查的两个礼拜。她很珍惜。 不过，跟杨老师真正开始独处了，巡查宿舍全程中，苏小睿的话却很少，她怕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也怕暴露出她对杨老师了解的太多……毕竟，她这么关注他，半年下来，已经很了解他的性格、爱好了，怕一不小心说漏嘴。 另外的原因就是，她紧张嘛…… 在苏小睿看来，杨老师表面性格温和，上课、做事都挺利落的，骨子里也是自由洒脱的个性，对自己和他人都很包容。 杨老师也是习惯了班里这位团支书的性格，话不多，但是挺能干的，不声不响就把事情给做完了，还做得特别好，一点也不需要担心。挺好的一个学生。 正如苏小睿所想，一路上，不讲话，他也挺自在的。 于是，手电筒发出柔和的光，笼罩在前方。 两人静默不语，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默契。一切很静谧，也很安心。 不过，物理距离真是很神奇的东西，这是苏小睿第一次距离杨老师这么近，感受到他身体的气息，看看地上两人靠得那么近的影子，苏小睿觉得自己简直要醉了…… 于是，苏小睿基本上是看了一路的影子……这样，她就已经觉得幸福。 可惜的是，巡视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完成了任务，两人就散了，杨老师嘱咐苏小睿早点休息。 苏小睿难免不舍，不过，一周需要巡视三次宿舍，后天晚上，她还能见到杨老师。 ## 学习互助小组的事，过了两周，在韩秀的催促下，杨沫到底跟刘志提议了。不过，她心知刘志早已参加了其他的学习小组，提出这个建议时，难免不好意思，表情有点讪讪的。 正如韩秀所说，这个学习小组的搭配还是挺有优势的，刘志被吸引住了。 他考虑了一个下午，答应了杨沫。不过，他主动提出，他还有另外一个学习小组，中途退出不太好，于是他想同时兼顾，问杨沫和韩秀是否介意。 不得不说，刘志性格真的挺好的，特别坦荡真诚。 杨沫也挺高兴，她圆满完成了韩秀的任务，赶紧表示不介意。 刘志又去问另一个学习小组，孰知，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小组似乎特别注重“知识产权保护”，他们认为：如若刘志再加入另一个学习小组，会把他们的学习成果直接分享出去，这种行为实在太过分！ 同时，他们这个学习小组主攻化学，刘志化学成绩这么好，损失了他，学习小组也损失重大，也相当于被人撬了墙角！ 是谁这么居心叵测？！ 鉴于刘志人缘这么好，韩秀性格这么强，杨沫就成了当仁不让的幕后黑手，受到了最严厉的谴责！ 一时间，班级里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人说，说不定就是杨沫偷了韩秀的笔记，同桌嘛，最容易下手了，要不然，怎么学习成绩进步这么快呢…… 第62章 第62章 于是，杨沫一进教室，就觉得冷气逼人。以前，同学们反感她时，还有些眼神闪烁，如今，捕捉到她的眼神，都毫不退让地望了过来，有些敌视和不屑，似乎她们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坐到位子上，韩秀也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她，杨沫照旧打开辅导书，开始做题。 韩秀却说：“你都不知道她们怎么议论你的！” 杨沫抬起头，韩秀算是得到回应，情绪更加亢奋，“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嗯，就从你进入我们尖子班里说起吧！” 杨沫：“……” 于是，韩秀洋洋洒洒地讲了大半节课：从她们班女生怎么看不惯杨沫的打扮做派，又听说了杨沫以前那些黑历史，什么倒追打篮球的男生，被甩，跟人家新的女朋友互相撕扯……甚至，连杨沫以前的那些“甜白傻”造型都被翻出来讨论。 说到这里，韩秀停下，认真问：“你真的以前天天穿七八层褶子的粉红色裙子吗？” 杨沫：“……”就是普通的蛋糕裙，很正常的好嘛…… 另外一大黑点，就是杨沫在理科竞赛时跟梁珏的互动。不管怎么样，杨沫在计算机办公室里，扑在梁珏面前哭天抹泪，是几个女同学的真实所见。所以，利用“非法”途径，想谋取利益（竞赛资格），也是杨沫的一大罪名……不得不说，尖子班的学生，因为非常努力，对于机会公平是非常敏感的。 接下来，杨沫被陈老师选为团支书，很多同学都有些愤愤然。班委宣布好的当天，就有同学向陈老师反映不满，举报问题。可惜，陈老师只表示会关注，并没有立刻撤了杨沫的职。 不过，随着时间过去，杨沫在班里为人处事低调踏实，性格还算温和，对于她当初的行径，同学们也逐渐淡忘了……只是，这次的学习小组事件，又把大家当初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刘志解释了几次都没用。 最近，班级里有人又说，杨沫还跟外班的那些校园红人诸如胡小玫什么的，走得特别近，专门跟吉明明过不去，导致班级在课本剧演出比赛中失利…… 听了这些，杨沫既好笑又无语。 好笑的是：在这些描述里，一个扮柔弱、拉关系、谋利益的形象栩栩如生……对了，让她再概括一下自己的特点，嗯，心机女，心术不正！ 而无语的是：没想到，韩秀这么一个学习狂热分子，也这么八卦！ 可见，身为理科班的学生，生活多么无聊，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自己这些八卦都成为他们为数不多的重要娱乐了…… 杨沫一边听一边写作业，手中的笔却一点没放慢速度，效率还有所提升。全部写完了后，感觉韩秀也说得差不多了，及时问一句：“那个，你今晚作业不做了？” 正说得唾沫星飞溅的韩秀，愣住了！停顿了一秒后，飞速翻开一本物理作业，写了起来，再也不理睬杨沫了…… ## 别的都无所谓，杨沫就有点担心：她这般形象，在班级里的团支书工作还能否开展下去…… 特别是，今晚上她还要布置，下周学校爱心义卖的事。 杨沫不想逃避，按照原计划，距离第一节晚自修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她站到讲台上，布置起了工作。 果不其然，看到她，同学们在台下议论纷纷，教室里嗡嗡个不停。混乱之中，还有一位女生在座位上大声说，“我可没时间浪费在这些活动上，毕竟，不像有些人，有现成的笔记可以抄，还可以撬个男同学辅导她学习……” 这么响亮的一句，班级里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人人盯着杨沫脸上的表情。 刘志先尴尬了，他站了起来，想为杨沫在大家面前辩解一句。 幸好，他还没开口，下课铃响了起来，杨沫抢先宣布：“先下课吧！” 不过，同学们都在座位上没动，看看她，又看看刘志，等着继续看好戏…… 杨沫在心中哀嚎了一声，只能自己先出了教室。 ## 杨沫走着走着，就往机房方向去了。 这段时间，她对星际越发上瘾，不过，她还挺自控，都是边角料诸如午休晚饭的时间，才会去机房打游戏。 既然不想面对同学，今晚就奢侈一把，集中打一个小时游戏吧！想到这里，她立刻兴奋了起来，加快了脚步。 到了机房，她熟练地从花盆底下翻出了钥匙，开了电脑，杨沫就全神沉浸在了游戏里面。 过了一会，梁珏也来了，他看到杨沫，还挺讶异：“你怎么在？今天网络维修，游戏连不上网络。” 杨沫手速不停，“没关系，我还在与电脑对战阶段，不用上网。” 可是，没了网，梁珏的游戏明显玩不了了，他开了电脑，却有些百无聊赖，又过了一会，他迟疑地冲杨沫喊了一声：“要不，我们来试试对战？” 杨沫缩在机房角落里，与梁珏的座位很遥远，她还以为自己搞错了，十分讶异：“你……跟我对战？”没搞错吧……大神还有虐菜鸟的爱好？ 梁珏对自己这提议也挺无语的，不过，他实在有点无聊，“也不是真的对战……就是，看看五分钟之内，我能不能赢了你。” 杨沫：“……” 不过，她对大神的作战风格，充满好奇。于是，虐就虐吧，她爽快答应了。 梁珏指了台他附近的电脑，让杨沫坐了过来；又翻出一根网线，把两台电脑给连了起来；设置了一下，两人进入对战模式。 杨沫立刻认真了起来，坐得笔笔直，手速也拼到了最快。可惜，第一局，她还在造基地、屯兵阶段，大神的军队就冲了过来，几乎一瞬之间，就全军覆没…… 她看了看时间，三分钟…… 第二局，杨沫更是拼了，这次她发挥得还不错，基地造了几个，还整出了一支数量不少的军队，探路的兵马也探到了大神基地的位置，雄赳赳地启程狂奔，出门一拐，中了埋伏，大神的千兵万马都在这呢，数量也是多了几倍，瞬间，又是全军覆没…… 第三局，杨沫已经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心态十分轻松，就是好奇她这次的死法而已……这一次，很明显，大神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她探路的兵都是有去无回，偌大一张地图，硬是探不出大神的基地在哪里……累得半死之后，只听梁珏一声，“想玩下一局了吗？” 杨沫：“……” 再看屏幕，不知大神的兵马又从哪里冒了出来，这次，数量更是多得惊人，毕竟前面时间久啊，她又是转瞬全军覆灭…… 大神果然是虐菜鸟的熟练工啊，还是风格迥异的虐法！ 许是全神贯注盯着屏幕太久，一时间，杨沫有些眼花，愣愣的回不了神。 见她这幅样子，梁珏也停了下来，去隔壁办公室翻出两包零食，递了一包给她，“补补！” 杨沫：“……” 她看了看时间，距离晚自修结束还有一刻钟，“多谢，不过，不吃了，班里还有事呢。” ## 回到教室，陈老师也在，站在教室后面。 之前，在2班同学们的要求下，晚自修也允许学习小组去空教室进行讨论或者竞赛同学去准备竞赛，杨沫不算违反班规，她便去向陈老师解释了下。 然后，她又站上了讲台，“我想来重申一下爱心义卖的事。” 这一次，碍于陈老师在，教室里倒是很安静，同学们抬头望着杨沫，表情有点疑问，也很不屑。 杨沫继续淡淡的，“按照学校原则，活动完全自愿，不过，由于爱心义卖的钱，每年都是捐给星海结对的西北贫困学校，所以，还是大力倡导大家，尽量都参与进来。毕竟，拿出一样你不需要的小物品，写上一些话，只花费一点点时间。但是，这么一点点时间和小物品，却能最实际地帮助到别人。” 接下来，杨沫讲了一些活动细则，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大家对我不满，我可以解释，可以改正，也可以不当这个团支书。不过，请不要把情绪带到班级工作上。毕竟，班级活动，关乎在座的每位同学，2班永远是一个整体。” 此时，大家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有同学转头去看教室后面的陈老师，观望下态度。 正好，下课铃响了，陈老师什么也没说，一贯严肃的她，冲杨沫戏谑地笑了一下，出了教室。 杨沫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韩秀嘿嘿一笑，指着后座两位女生，说：“前面你不见了，她们在讨论你是不是找了个地方哭！” 杨沫也不理睬她，动作却放慢了，等到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看着韩秀的眼睛，说：“你熟悉那个学习小组的同学，早就知道，让刘志加入我们小组会引发风波吧！所以让我去说？” 韩秀愣住了。 杨沫不紧不慢地继续：“对了，我可不喜欢刘志，你放心好了。” 瞬间，韩秀的脸红了。 第63章 第63章 韩秀被杨沫勘透了心事，当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小，韩秀就很聪明，也很精明，不曾在谁手上吃过什么亏。她为人有野心，目标坚定，难得的是，行为上也是一贯的努力。 韩秀没什么朋友，也不会为什么事分心，她几乎没真正在乎过什么人，于是，对于周围的大多数同学一贯持有一种藐视戏谑的态度。不想，自己也有被这么狠狠戳一下的时候。 不过，她心理素质不错，调整了一晚上以后，第二天，对着杨沫，神情态度一切照旧。只是，微妙之中，多了一些不可觉察的尊重。 再度提起学习小组的事，韩秀态度也是公允认真的，彷佛她完全从学习考虑，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她向杨沫提出了些建议，怎么把班级风波平息下来，最好这个学习小组还是能成立起来。 杨沫心里觉得好笑，不过，即便是佯装，这位有脑子的韩秀同学，提出的建议，也是符合逻辑，甚至很有想法的，值得听一听。 她们俩这边还在讨论，刘志这里却行动了起来。 本来么，只是个想法，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加入两个学习小组，可是，这么一折腾，被夹在中间，刘志平生各种尴尬，澄清不成，解释无门，觉得莫名的苦恼…… 刘志也不是一个很纠结的人，慎重想过后，他干脆彻底跟以前的学习小组说拜拜了！同时，他还仔细思考了：新的学习小组怎么集合三人之长，弥补各人之短，以怎么样的形式活动，以产生最大化的效益。 他打了两张草稿，提出了一些提议，制定了一些条条框框，拿给韩秀杨沫去看。她俩都还蛮惊喜的，立刻簇拥了刘志当组长。 韩秀激动得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杨沫故意笑呵呵地瞄过去一眼，韩秀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装作看不见…… 于是，两周之后，学校小组正式开始活动。 在刘志的最初规划里，并没有提到学校小组的期限，他们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学习小组在未来持续了很长时间，对于三人的学习有极大助益不说，还为星海高中的学生互助学习模式留下了一个非常优秀的模板。 ## 第二次一起查寝室时，苏小睿拿了个文件夹，递给了杨老师，里面是一份开学之后的班级工作总结，还有未来的班级工作规划，都是整整齐齐的打印稿。 路灯下，杨老师简单翻阅了下，不禁，又大大夸赞了苏小睿一番。从班主任的角度，对于苏小睿这个学生真是没话说，学习特别优异，工作特别优秀，为人低调温和，简直挑不出毛病来！怪不得，开学后，按照16班的民主选举模式，班长已经换过两个了，团支书每次都是稳稳的，全票通过。 查了一会寝室，杨老师忽然又想起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苏小睿：她这两份材料，能不能给他借鉴一下，正好学校要每个班主任，上交班级计划总结什么的。他写也是会写的，不过，作为理科老师，写起东西总没有计算题目那么得心应手，做起遣词造句之类的事，效率有点低。 苏小睿正等着这个呢，爽快地一口答应了。 同时，她也心中感慨：班主任抄班委交的材料，天经地义，胡小玫他们班班主任直接指定了班委来写呢！偏偏眼前这位，还要实诚地说明解释一通，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正是她喜欢的风格！ 想到这里，苏小睿有点脸红，幸亏周遭比较黑，只有手电筒柔和的光芒，为前方照亮一点点道路，然而，随着他们的向前的脚步，又在不断地延伸着。 苏小睿又说：“杨老师，反正，宿舍管理这块事务，也要向学校上交计划总结什么的，我也一起写了吧！” 杨老师一愣，推辞了两句，看苏小睿主观意愿挺强，没什么勉强的，也就答应了。 他笑着对苏小睿说：“你好像特别擅长写东西，我就不行！” 苏小睿本来想说“各有所长，正好搭配干活”，被他这么一笑，有些晃神，连忙回避下眼光，风牛马不相及地回答了几句：“毕竟，选了文科嘛，政史两科，都要写不少论述的东西呢！正好练练笔……” ## 没想到，苏小睿的付出很快得到了微妙的回报。 本来，杨老师作为第一年入职的新教师，不管对于教学还是班级工作，都是兢兢业业，非常投入和认真。半个学期下来，他的教学成绩非常优秀，16班的班级工作也逐渐上了轨道。 等到连班级总结什么的也交好了，他终于觉得有点放松了，应该要对自己好一点，从事一些爱好活动了，譬如说踢踢足球什么的，省得浪费了星海的高质量足球场啊，他已经馋了很久了…… 在学生面前，杨老师一贯挺稳重的，虽然年纪与学生相差不大，平时行事却很像个老师，于是，16班的学生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还都很爱戴他。 如今，他穿了一身足球，笑呵呵地跑到足球场上，号称要在体育课上，跟男生们一起踢球，大家先是愣住，然后都沸腾了！ 女生们对待足球课更属于鸡肋，能偷懒就偷懒，这下，彻底没人踢足球了，全都兴奋地围观杨老师和男生去了！ 幸亏，杨老师平时人缘不错，体育老师也开心地放任她们，顺便自己也加入那边踢足球去了，16班的男生人少啊…… ## 苏小睿的心在砰砰砰跳。 如今的她，顺利到了杨老师的班级，每天都能见到他；作为团支书，还可以跟他有不少交流；加入了自管会，跟他一起检查宿舍，相当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可是，苏小睿心中还是有一种不满足。 她总觉得，杨老师在学生面前，收得太紧，太像一个老师。她很想知道：他在生活里是什么样子。她想多知道他一点。 如今，他穿着一身球服，在绿茵场上用力跑着，跟其他高中男生看上去几乎没有区别，简直像一个梦境。 苏小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身影，根本转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杨老师看着文绉绉的，足球水平却很不错，基本横扫了16班男生一条街，与两个体育老师，也属于水平相当。还有，他体力也相当不错，满场跑了大半节课，还是精神奕奕，没有什么累的样子。 苏小睿不由得叹息：自己除了溜冰，基本属于运动盲，此刻，想培养共同爱好也晚了…… 另外，苏小睿还仔细看了身材…… 杨老师看着挺瘦，没想到，脱了外套，穿上单薄的球服，看得出来还是有精壮的肌肉的。全身黝黑的皮肤看着很健康，小腿非常结实的，很有力量的线条，一看就是踢了足球很多年…… 看着看着，她的脸红了…… ## 胡小玫她们班也正在上体育课呢，不过，这节课是打羽毛球，羽毛球场地与足球场不远。 体育课经常提前下课，胡小玫她们班下课后，她还记得苏小睿、周大芬也同时上体育课，满体育场上找她们班，想一起去食堂吃个午饭。 结果听说，16班那里热闹着呢！下课的铃声都响了，根本没有散场的意思。据说，是班主任跟学生一起在踢足球。 听到班主任，胡小玫心里又是一抖，连忙寻找起苏小睿的身影来。 不出所料，苏小睿正痴痴地望着绿茵草地呢！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胡小玫已经说不出啥话来了…… 幸亏，16班的女生都挺激动的，包括周大芬在内，应该没什么人会注意到苏小睿…… 胡小玫还是不放心，赶紧搭上苏小睿的肩膀，杵在她旁边不走了；苏小睿迅速地看了一眼，发现是胡小玫，又转头全神贯注地看杨老师了…… 胡小玫：…… 对于苏小睿来说，相比杨老师，其他人都是空气嘛…… 不过，胡小玫还是杵着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明明，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选择，在现在，甚至之后的未来，只要有机会，都得盯着苏小睿和杨老师，免得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来…… 胡小玫爱好广泛，体育也还行。对于足球，也看得懂一些。 不得不说，这位黝黑的杨老师水平不错，在足球场上还挺拉风的！ 不知道为什么，胡小玫忽然有个感觉：苏小睿跟杨老师还挺像的，也许属于同一类人。他们极其低调，看着平凡不起眼，然而，若是到了真正属于他们的舞台，他们也会发出最耀眼的光芒！ 第64章 第64章 竞赛考试后，四门竞赛的老师进行了成绩分析，对这一届的学生的竞赛水平进行评估。如预期所料，这一届学生里，没什么天才选手，但还是有一些潜力种子，可以培养看看。 最唉声叹气的是数学竞赛老师，竞赛分数看起来还可以，但都集中在中位数，没什么特别差的，但也没什么特别好的苗子。 四门竞赛中，数学竞赛一向集结了各校成绩最优秀的那批学生，竞争最为激烈，按照这次考试，未来根本没什么戏的样子…… 数学竞赛老师就是1班的数学老师，他身量挺高，精力无限充沛，又不肯认输的个性。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对策，又去教导处看其他班的期中考试成绩，结果发现：期中考试数学前十五名，竟有四五个漏网之鱼，没参加过数学竞赛选拔……这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苏小睿就在此列。 本来，对于文科班的学生，数学竞赛老师不想纳入考虑。不过，如果是杨老师班级的学生，又另当别论了。 杨老师虽然进学校不久，教学成绩却不错。他学历高，研究竞赛有优势，学校让他旁听竞赛辅导课，一起出出竞赛试卷。 杨老师自然是大力推荐苏小睿的。 然而，他怕苏小睿自己不愿意，她不是说她喜欢文科嘛…… 于是，杨老师特意找苏小睿聊了一次，还说他也会全程去听竞赛课，有什么困难，苏小睿可以求助他。 苏小睿肯定是愿意的啊，以后周六也可以见到杨老师了哎哎哎！ 但她想多听杨老师多跟自己唠叨两句。 于是，佯装苦恼，默默深思了半天，才答应，内心早就开成了一朵花！ ## 竞赛老师设置了门槛考试，四五个学生都考得不错，其中，苏小睿是最高分，顺利录取作为数学竞赛学生。她还向杨老师讨了之前的全套竞赛辅导资料，带回去慢慢看。 每周六上午，她上数学竞赛课，一丝不苟地听讲；下午，苏小睿留在教室里自习，继续做竞赛题，总是最晚离开的那一个……竞赛小考的分数蹭蹭蹭不断往上涨！ 不到一个月，理科班都听说了这位拼命的苏小睿同学，据说比韩秀还勤奋努力…… 韩秀似乎并不服气，她听说杨沫与苏小睿是高一同班同学，便让杨沫评价比较。 杨沫觉得难以回答…… 当然，韩秀也很勤奋努力，每天最早来教室，最晚一个离开，上课最积极，做的各科题目也最多。 在她看来，自从进了16班，加入了学生自管会，又参加数学竞赛后，苏小睿的状态……怎么说呢，就像每天过小节，周六过大节，绝对喜气洋洋！ 跟韩秀这种用狠劲学习的上进型相比，完全不同。 于是，她想了想，委婉地表示：“那个，你们两个学习动力都很足，差不多用功，但是，形式不太同，苏小睿比较寓学于乐，学习就是娱乐，学习就是幸福……” 学习就是幸福？这是什么鬼…… 韩秀有点不懂。 ## 杨沫果然是很懂苏小睿的好知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苏小睿把学习、特别是数学，与杨老师进行了成功的结合，过上了每天过小节、周六过大节的幸福生活： 早上一睁眼就好开心，可以见到杨老师，可以学数学。 一想到上学就好期待！教室一坐开始学习就停不下来！上课好喜欢，数学课更喜欢，看着杨老师，做着数学题，等着杨老师的夸奖，良性循环，简直不要太幸福！ 数学竞赛，也有趣！喜欢看竞赛题，但是平时考试不考竞赛题，每天还有各科作业做，只能吃饭午休时看看竞赛题目当消遣，正经时间用来看书做作业。 到了周六，闹钟一响就好兴奋。 竞赛辅导也很棒，杨老师还在教室后面坐着，距离她的座位很近，苏小睿都不舍得离开。 数学竞赛题目做起来就停不下来，忘了喝水忘了上厕所，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中午，舍不得离开题目去吃饭！ 吃完饭，亲爱的数学竞赛，亲爱的杨老师，我又回来了！ 愉快地开始下午的学习，咦，好像又做完了，跟杨老师说一声再讨两道题目做一做，最好题目难一点，可以找杨老师讨论了耶！ 头一抬，啊，下雨了一地树叶，天色暗了，为什么得回家了，好舍不得，多带点数学题目回家去做…… 这样状态的苏小睿，自然很快，就在数学竞赛上名列前茅，把吉明明什么的远远甩在了后面…… ### 这段时间，胡小玫也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她把从小到大的画，小到儿时涂鸦乱画，大到写生国画，都收拾了一遍，放进一个个夹子里，收了起来，装了满满两三个大整理箱，最终放弃了画画。 胡小玫选择加试主攻主持，另外，副修一门才艺，唱歌或者跳舞。 胡妈妈很高兴，除了学校的艺术课程，还为胡小玫另外找了专业老师，在周日加课。她还想再帮女儿找一个形体老师，虽然她的姿态已经很优美了。 胡爸爸也不是不高兴：早些年，他一直发愁女儿会成为艺术生，然而，真的到了星海，目睹了胡小玫是怎么样的一个学生后，他倒也释然了，人各有志，说不定，女儿就真的挺适合这条路呢。 不得不说，胡小玫很有艺术天赋，在喜欢的事情上，也很努力。 经过专业指点，她进步很快，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 另外，她从小舞蹈底子打的不够，韧带情况一般，跳跳街舞还行，挑战民族舞什么的，就只能糊弄业余观众了。 同样都是半个门外汉，胡小玫唱歌的状况则要好得多。 唱歌必须用气，通俗音乐中的气，是由一呼一吸这两个动作交替构成的，决不要有第三个动作产生，例如停顿、重吸、重呼、偷气、漏气等。就一呼一吸而言，唱歌是呼的艺术，要稳定气口，连贯动作。 胡小玫没怎么学过专业发声，但是她的气息状况非常好，主要是她身体非常协调，掌握了呼气技巧后，不多时，呼吸就能与身体运作完美协调。 加上她音色优美，所以，进步很快，于是，胡小玫花了更多精力放在唱歌的练习上，她甚至在考虑跟杨沫她们一起去跑步，提升□□力，呼吸状况会更稳定。 自从选好了方向，胡小玫的每一天也过得很快乐，很有动力。 跟胡爸爸的矛盾彻底解决，平时，在学校，胡小玫认真听课，课后尽量高效地写完作业，剩余的时间就用来唱唱歌，练练主持。 类似于苏小睿的状态，学习就是娱乐，美好的一天天过去，胡小玫在不断进步。 ## 杨沫也过得挺开心的，因为她可以打游戏啊！ 只不过，打星际跟信息学竞赛，她还没有结合得很好……除了手速进步，还没有那么立竿见影地提升竞赛成绩。 然而，有了苏小睿这个成功案例，杨沫选择相信大神：游戏这么打下去，成绩进步是早晚的事！其实她是没有选择……已经对星际上瘾了怎么办！ 每天总要抽空去机房打一会星际，否则就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不得不说，学习小组提升了学习效率，于是，她有更多时间打游戏了…… 杨沫还想着：苏小睿和胡小玫都上了正轨，连梁冰冰也有喜欢的篮球，那周大芬呢？ 于是，她跑去询问周大芬：“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周大芬想了很久说：“我喜欢看小说，浪漫一点的！” 这也行啊！杨沫赶紧鼓励她，多去图书馆借阅小说看，特别是文学类的，看着、看着，搞不好就能成为文学名家了呢！ 在杨沫灌进去的鸡汤下，周大芬赶紧去图书馆借了一摞文学名著。只不过，每一本都很厚，人物也很多，人名也很复杂，记也记不住……开篇还往往有十几页，讲讲城市建筑什么的，她又看不懂。 周大芬平时忙着应付作业，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读一会小说，往往又读得很没有效率，极大地降低了趣味性，于是坚持了一阵也就放弃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周大芬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杨沫以为她读了一本喜欢的小说，特意来问了问，原来是那一笔企业的助学金发放了。 周大芬的经济困境终于缓解了，大家都挺为她感到高兴。 周大芬还对杨沫说：“我终于发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她。 周大芬又羞涩了，不好意思地说：“是钱啊！看到钱，我最开心了！”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