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王爷!王爷啊,王妃她……王妃她薨了啊!”管家哭喊着跪在刚出宫的莫璃轩面前,“小的们根本拦不住她啊!” “轰!”听到消息的莫璃轩,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一下子变得面如死灰,他想从管家脸上看出一丝丝玩笑的成分,勉强扯着嘴角,拉着管家,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在雪地里,“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秦子萱给她下毒她都没舍得死,为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她是嫌我离开得久了,想要我回去,对不对?我这就回去陪她,我这就回去陪她!我还欠她一个孩子,我得去陪她!她这是在恼我,绝对不可能……” 说着甩开管家,踉踉跄跄地向着宫门外跑去,一不留神还滑倒在了雪地上,尖锐有棱角的青石板划破了他的手掌,滴滴鲜血洒在洁白的雪上,像极了盛开的梅花。 但是莫璃轩此时并不在乎这些,只是麻木地起身,继续向前跑着,就连打湿的衣袍都不管了,立即向着王府奔去。 “驾!”莫璃轩在人烟稀少的街上疾驰着,眼睛通红,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的孤狼一样发出着嘶吼,“秦明昭!你若是敢,我就让整个东凌国给你陪葬!” 莫璃轩疾驰在街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街上的百姓哭哭啼啼地在准备灵幡和纸钱。“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啦!这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陛下驾崩是好事一桩,总归陛下早登极乐,不用在那些禽兽不如的手下生不如死了!” “陛下,呜呜呜……” 等他赶回去后,王府上哭声一片。他目光呆滞地跪在那具被白布盖着的身躯前,多希望这是一场闹剧,而不是真实的现实。 莫璃轩用膝盖快速移动到那个白布盖着的台子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而又缓慢地拉下了那块白布。看见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莫璃轩内心此刻的悔恨到达了极点,他不知所措地张着手,想要去抚摸一下秦明昭的脸,却又不敢触碰到一点。 “啊……啊、啊……”莫璃轩张大嘴,却发不出一个字的音来,只有短促而又嘶哑的啊声,泪水不断滴落在秦明昭紧闭的眼上,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只是像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像极了精致的艺术品。 “啊啊啊!”莫璃轩终于是哭出了声,撕心裂肺地朝着天空嘶嚎着,伸出手将秦明昭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下颌紧紧地抵着她早已失去温度的额头,“啊啊啊……” 莫璃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权力,只能痛哭失声地抱着怀中早已冰冷的人,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企图用自己的双手唤回自己爱人的体温,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凌幽帝五年冬月廿四,先帝武昭帝秦明昭于摄政王府自刎,年仅二十有五。帝死时,摄政王莫璃轩大悲,肝肠寸断,几欲昏死,幸得太医相救,才得以活命。 凌幽帝五年冬月廿五,前国师顾寒渊被发现咬舌自尽,死于摄政王府地牢,年岁不详。 摄政王府中挂满了缟素,莫璃轩也亲自披麻戴孝,跪在了秦明昭的灵碑前,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火盆,望着眼前不断焚烧的纸钱,听着耳边悲戚的哭声,以及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来吊唁的人的劝慰,心死如寂。 “阿昭啊……”莫璃轩紧紧抱着秦明昭仅存的几件衣物,将自己的脸颊靠在了那几个凝固了的鲜血印记之上,“若有来生,你可还愿与我结为夫妻,来世我定不会为了权势江山置你于不顾,你可还愿信我如初?陛下啊……子轩,知错了……” 管家垂着头,听着自家主子自从秦明昭走后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整天抱着那件衣物的絮絮叨叨,心里五味杂陈。他是主子身边的亲信,自然有资格参观当年那场盛世典礼,当年的主子和秦明昭站在一起,那叫一个郎才女貌,但…… 管家也不好评价这些事情,毕竟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一个奴仆怎么有资格评论呢? 只能说,对错参半吧,主子为了北霖国那位的皇位,放弃了帝姬,也算是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吧。 秦明昭只是感觉自己在浑浑噩噩地向下沉着,就像是到达了大海深处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睁不开眼。 “秦明昭。” 谁在喊我,是黑白无常来带我投胎了? “秦明昭。” 叫魂叫一次就行了,不嫌烦吗! “秦明昭!”又惊又急的声音终究是唤醒了秦明昭,迫使她睁开了眼,看向了周围。 “这是哪?”秦明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像是海底一样的环境,四处寻找着到底是那个不负责的鬼差把自己带到了这种鬼地方。 “回头!”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在了秦明昭眼前,吓得秦明昭连忙做出防御姿势,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白光,“你是……何方妖孽?”白光没有废话,直接钻进了秦明昭的脑海中,“行了,别废话,我知道你想回去,有人帮你付了价钱,你回去就可以了。” 秦明昭蒙了:“回去?回什么……噗唔!” 紧接着,秦明昭只觉得腹部传来一股大力,像是哪个人隔空给了她一拳一样,逼迫她将毒血吐了出来,“噗!”黑色的血迹瞬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收了回去,“好了,力到病除,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个毒会蔓延了,啧,这帮人真是心黑啊,连这种毒药都拿得出来,啧啧,这是让你死后都不得安宁啊,心真黑啊,没事啊,以后你就知道是谁给的毒了,走你!” 秦明昭顿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气浪想着自己席卷而来,强劲的风的袭击让秦明昭不得不闭上了眼,选择躲避。但是那股飓风似乎是认人的,随后就卷起了秦明昭,开始高速旋转。秦明昭在这奇异的旋风中渐渐睡了过去,逐渐地进入到了一个沉睡的状态,任由这股飓风将她带向不知名的去处。 “殿下,殿下你醒醒!” 谁啊,我不应该是陛下吗? “殿下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啊!” 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谷雨? 秦明昭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两人,“……谷雨?清明?你们不是……”清明一把抱住秦明昭,“我的殿下啊,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呜……” 第2章 重生(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谷雨也扑过来抱住了秦明昭,“殿下,呜呜呜……你怎么就能起烧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只是去见了夏贵妃,就变成这样了呢?呜呜呜……” 秦明昭大脑有些宕机,但是还是从她们的话语中抽丝剥茧地分析出了些东西:现在的她,还是那个帝姬,凌昭帝姬,这次醒来应该是之前见了夏音莲后,回来突然病倒了,然后…… 虽然那次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吃了夏音莲那里不干净的饭菜,导致腹泻,然后起烧,可是……她记得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啊,正好是…… 秦明昭猛地推开清明和谷雨,努力压制住自己惊恐和兴奋并存的心情,“现在是什么时候?” “午时啊……”谷雨抽着鼻子说道。 “不是!”秦明昭着急地说道,“今年是何人执政,又是何年何月?” “文穆帝三十三年五月初三,”虽然清明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甚至伸出了手替秦明昭探着体温,很是疑惑,“这也退烧了呀,怎么还能说胡话呢?” 秦明昭这才记起来那个声音在自己昏迷前说过的话。 ——我知道你想回去,有人帮你付了价钱,你回去就可以了。 到底是谁,知道自己想要重来一次,又是谁,替自己付出了的代价,之后又是何方神圣将自己送了回来,还是十年前的时候? 疑团重重,头疼。秦明昭不愿意多想,然后又躺了回去,打算继续睡,结果却被谷雨拦住了,“殿下,您得起来走走了,要不然晚上容易梦魇,明日您还要上早朝呢!” 早朝?近五年没有上过早朝的秦明昭反应过来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朝堂上看见莫璃轩的日子,也是第一次登上朝堂议事的日子。本来被封帝姬就已经是文穆帝秦弘安破例了,现在上朝更是破例了,毕竟秦明昭是东凌国建朝以来,第三位登上朝堂的帝姬。 至于明日,秦明昭想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有些老家伙就在给自己找茬,还说什么不合礼数之类的。啧,当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后来一想,那些老家伙全是秦明海那个废物身边的幕僚,但是那个时候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太过单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还被莫璃轩那个祸害夺了家产不说,连人也没了!秦明昭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行,朕……孤上街去转转行了吧?” 谷雨连忙拿过秦明昭的衣服,“那您也得穿厚一点!虽说现在是夏日,但是您的身体还没好利落,不能着凉!” 秦明昭:……还是这管家婆的脾气。 前世谷雨为了保护她,死在了莫璃轩的刀下,自己当时已经被废了武功,只能眼睁睁地哭着看着谷雨死去,却无能为力。秦明昭又看了看清明,这个前世为了给边防的亲兵送信而被莫璃轩的人杀死在了半道上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泛起了酸,一把抱住了抱住了比她稍微高出一点的两个女孩,有些哽咽地说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孤,知道吗?曾经的孤,就只有你们了……” 谷雨和清明是皇后赫连玥亲自挑选的良家子女,身手了的,还善解人意,是自秦明昭跟随越凌寒学武就跟在身边的人。她们以为自家主子只是做了噩梦,相视一笑,反手抱住了秦明昭,“好,我们一定会对您不离不弃的,承蒙您不嫌弃!” “好,一言为定。”秦明昭泪眼婆娑地看着曾经为了她自己而付出生命的人,笑意不减。 秦明昭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依旧稚气未脱的自己,熟悉的容貌让秦明昭有了太多的感慨。秦明昭对着镜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墨色的鬓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 谷雨正在给秦明昭挽发髻,不知道自家主子又是想到了什么,“殿下,您笑得好心酸啊。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您连笑都是这么难过?奴婢细想着,难道是因为夏贵妃?” 秦明昭拿起首饰盒中的一支玉簪递给谷雨,“今日戴些素色的吧,那些华丽的看着眼睛疼。”谷雨接过玉簪,无意间看见了玉簪上的字,“殿下,这个是丞相大人送您的生辰礼啊。” “……是吗?”秦明昭微微一愣,“他送的?他何时送来的?”秦明昭顿时觉得这簪子烫手了。清明这个时候端着热茶走了进来,“您忘了?您及笄礼的时候丞相大人拜托自家小厮送来的,您当时还挺高兴了很久,毕竟丞相大人年少有为,又是那般英俊潇洒……” “够了!”秦明昭怒喝一声,打断了清明的话语。清明愣了一下,继而和一众侍女太监跪倒在地,“殿下息怒。”谷雨刚要跪,却被秦明昭拦住了,“都起来吧,是孤的错,与你们无关,起来吧。清明。” 清明起身走了过去,“殿下,”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在您面前提起丞相大人了。”秦明昭深深叹了一息,“无妨,与你们无关。把这只簪子拿去让工匠打磨一下,给四公主送过去。” 前世秦明昭就是因为听信了秦子萱的教唆,才跟那些贵女们为了抢夺莫璃轩的一眼青睐而大打出手,现在想来,到底是自己糊涂,没能看清楚恶人的嘴脸。既然她也喜欢莫璃轩,那就给她好了,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到时候把身边这两个管家婆给骂哭了。莫璃轩自己造的孽,怎么能波及到旁人呢?秦明昭冷笑着,心中对于莫璃轩的仇恨那是只增不减。 既然老天开眼,不让朕随着黑白无常魂到地府,那就准备接下来承受来自一方帝王的怒火吧!看着镜中专心对付自己发髻的谷雨,秦明昭到底还是收敛了脸上的怒气。 秦明昭伸出手摸了摸清明的脸,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好了,孤知道了,一会上街,有什么喜欢的买就是了,孤给你们掏钱。”清明和谷雨兴奋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秦明昭,“殿下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秦明昭好笑地拍了拍她们的手臂,“好了,我们走吧。” 随后秦明昭带着两个女官,还有两个侍卫,穿着一身墨蓝色宫装,便去了东凌国天都最为繁华的长锦街。那里的小玩意儿应有尽有,还有不少西域和北狄,甚至是远洋来的稀罕物件,不过价格不低就是了。 第3章 偶遇(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片名唤鲲鹏的大陆,相传这片大陆是鲲鹏死后留下的遗体化成的。鲲鹏大陆上大体上有四个大国,分别是东凌国,南耀国,北霖国和西海国,其中属东凌国和北霖国军事力量最为强大,当然纷争也是少不了的。在这四个国家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国家和部落,总体来说,一共十来个左右,部落中最出名的便是北狄和匈奴,一个是以牧群数量大而出名,另一个则是以凶残出了名,经常和北霖国狼狈为奸,打劫一些小国家。 而秦明昭则是东凌国的帝姬,封号凌昭,这是东凌国历史上第三个登上朝堂的帝姬。在东凌国,男女皆可做官,虽然还是偏向男子入仕,但是女子也可以入仕做官,只是偏向宫廷内部罢了。在东凌国皇室里,能够在朝堂议事的公主成为帝姬,并且有资格成为皇位候选人。 大体上来看,东凌国的国风还是偏向平等的。人们可以晚上出来游街玩耍,既有烟柳巷又有勾栏院,不必担心晚上会有宵禁,除非是特殊时刻。东凌国可以说是海商比较发达的地方,这里的商品不仅只有国内的,还有一些远洋来的新鲜玩意,像什么羊毛波斯毯之类的,这里也是很常见的。 秦明昭带着谷雨和清明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大秦商人面前摆放着的新鲜玩意,黄铜制成的摆件、厚厚的羊毛地毯、珍珠项链之类的,应有尽有。清明眼馋地看着那串珍珠项链,然后将渴望的目光看向了秦明昭,意味很是明显。 秦明昭无奈一笑,看向了那个早就摩拳擦掌准备给她大肆介绍这些东西的大秦商人,“这串珍珠项链,包起来吧。”商人听得懂汉话,当即高兴地拿出了首饰盒子,将那条项链小心地包了起来,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小姐好眼光!这条项链的珍珠产自我们家乡深海海域,世间独有的!” “怎么卖?”秦明昭没心听他瞎鼓吹,直截了当地问道。 “三十两银子。” 秦明昭眼也不眨地将三十两银子递了出去,接过那个盒子塞进了高兴得快要找不到北的清明怀中,“好了,归你了。”之后便带着他们继续向前逛着。 商人呆滞地看着手里的银子,咕哝道:“有钱人……都不带讲价的。” 秦明昭此时不知道的是,自从她来到这个集市,就有人的眼睛离不开她了,即使是身处茶楼,也能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四处逛游的女孩。 “殿下你搁那看什么呢!”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男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就看见自家殿下一眨不眨地看着楼下,仿佛下面有什么黄金财宝。 “我妹妹,”太子秦明岚笑了笑,端着茶杯继续看着这个活力四射的小丫头挥金如土,“这丫头估计是之前被坑惨了,出来发泄怨气来了。” 韩麟很是不解,“谁能给她气受……好吧,”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脸上,“夏贵妃一伙人。” 秦明岚端着茶杯,迎风享受着茶香,“小家伙自是不肯咽下这口气,有仇就当场报了,除非……” 韩麟很是好奇地凑了过去,和秦明岚一起看着那个四处挥霍的帝姬,“除非什么……嗷!殿下你干什么你!”秦明岚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拍在韩麟脸上的手,浑身散发着森然的冷气,咬牙切齿地看着韩麟说道:“那是我妹妹,把你那个目光收一下不行吗?!小丫头当场不发作,除非是在酝酿什么坏水。小猫是可爱,可是若是急了,咬起人那可是相当疼。怎么,你想试试大猫给你一爪子?” 韩麟瞬间怂地缩回了脑袋,“行行行,我不看了。”谁又能想到面前这个平日里看着温和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个白切黑,还自带妹控属性。韩麟曾经见过某位大皇子因为抢了帝姬殿下的糕点,而被太子殿下狂揍一顿的场景,那画面,美得不敢再想象。 秦明岚看着秦明昭身后仆从手中越来越多的东西,皱起了眉,“怎么不多些人来帮着拿物件?韩麟,把账算在太子府上。”之后便迅速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韩麟万分无奈地看着那个风风火火跑下去的太子,叫自己身边身手了得的几个护卫帮忙搬走了秦明昭侍卫手里的东西,还伸手摸了摸秦明昭的脑袋,俩兄妹愉快地分享着刚买到的糕点和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谈论着走远了。 独留韩麟一个人在茶楼上吹凉风,略显凄凉。 韩麟:……有妹妹了不起啊!我……没有。 秦明岚用手帕擦去秦明昭嘴边的糕点渣子,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亭亭玉立的妹妹,“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多带点人?这两个人帮你拿东西,那要是你遇险了怎么办,谁来保护你?”秦明昭伸出了拳头晃了晃,“哥,你忘了?” 秦明岚愣了一会,失笑连连,不由得伸出手拍了一把秦明昭的脑袋,“小丫头你……你这花拳绣腿的,还不够打上几个回合的。”秦明昭没有反驳,而是瞅准机会,迅速出手! “嘭!” 秦明岚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咬着牙忍着痛看着自家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只是说了一句,“……好得很,力道很足。”然后就强撑着走到一边,扶着自己的侍卫,吐出了嘴里刚刚才喝下去的茶水,“噗……” 秦明昭有些心虚地拿过随身携带的水壶递了过去,“哥,没事吧?”秦明岚嘴角抽搐地接过水壶,望着自己的妹妹,心中有些后怕:这小家伙力道还真是可怕,谁他母亲的知道越凌寒这个不靠谱的是怎么教的,力气这么大! 秦明昭仔细看了看秦明岚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迅速在那几个侍卫手中扒拉出几包天都最大糕点铺——瑞祥阁的点心,塞给秦明岚,“哥……” 秦明岚拍了拍秦明昭的脑袋,“没事,以后,悠着点用力,明白吗?”我真怕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你了,被你一拳打死在街头。 秦明昭听出了秦明岚的画外音,尬笑着摸着鼻子走远了,向着下一个小摊子前进,“老板,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包起来,要两份!” 秦明岚缓过劲后,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嘴角又在抽搐。烟熏鱼、烤羊肉、炸丸子、糖糕……“你府上,”秦明岚不由得有些怀疑秦明昭府上的管家是不是在故意克扣她的膳食,还以什么“纤瘦唯美”的理念给自家小妹洗脑,“那个管家是不是在克扣你的膳食?” 第4章 偶遇(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这才记起来自己府上的那个管家实际上是夏音莲偷偷安插进来的细作,专门向夏音莲报告自己动向的人,自己还被蒙在鼓中。要不然,夏音莲怎么能知道自己具体的出征时间,然后在自己出征前的一个月就开始给自己母亲下毒,最后还让莫璃轩这个混账东西故意将皇后殡天的消息传给自己,还差点将自己留在了北境关隘那里。 “那倒没有,”秦明昭暗下了眼眸,但是表面上却是笑容不减,“就是这个管家与夏音莲身边一个太监的容貌相似,看不惯而已。”秦明岚可不傻,立刻就明白了是为什么,皱起了眉头,“湛卢。” “在。”这是秦明岚身边的一个亲信,身手了的,忠心耿耿。 “去孤的府上,”秦明岚冷下了脸,面若寒霜,“把巨阙带过去,给帝姬当管家,顺带保护帝姬的安全,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秦明昭乐呵呵地拿出了自己的令牌,递给湛卢,“这个给你,方便你替换管家。谷雨,随他去,看看管家长什么样。”湛卢恭敬地接过令牌,带着谷雨离开了。 之后秦明岚带着秦明昭举着零食包,继续逛街。 然而转了没多久,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破口大骂,甚至还有孩童和妇人哭泣的声音。秦明昭和秦明岚对视一眼,走上前去查看,“大娘,这是怎么了?”秦明昭好奇地拉了拉一个看热闹妇人的袖子问道。 “小娘子你是不知道啊,”妇人见有人围了过来,就当起了解说,“这个男人啊,是夏力源,听说是贵妃娘娘本家的一个侄儿,不过是庶出的啊,现在贵妃娘娘得了宠,就在这当街撒泼,说什么那个小娘子是他的小妾,跟人私通生了孩子,自己要抓回去审问。这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明摆着是强抢民女,但是报了官,官府也没辙,你看那几个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就是被他打倒在地的官兵。哎,皇上眼皮底下还敢闹出这种事情,真是……哎哎哎,小娘子你干什么去?!” 秦明昭没有理会大娘的呼喊和秦明岚的阻拦,向后微微退了一步,然后便像是离弦的羽箭一样冲了过去,“咻!” “嘭!” 秦明昭狠狠出拳,打在了夏力源的腹部侧面,直接将夏力源打飞了出去,吓得众人纷纷四散开来,让出了位置,正好让夏力源重重跌在了一堆被他打烂的石头上,痛的像是待宰的猪一般嚎叫不止,“啊……哪个天杀的敢打小爷!不知道小爷是夏家人吗?!” 随行的几个仆从赶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夏力源。夏力源猛地甩开小厮的搀扶,那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面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墨兰宫装的女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秦明昭想起来了,这个夏力源当时靠着夏音莲的耳边风成了天都的一个吏部的从五品主事,为人嚣张跋扈,就喜欢欺压百姓。在秦明昭上朝一年后,才被免职。貌似这次的事情,是被他的父亲,也就是夏音莲的哥哥,夏博源给压了下来。而夏博源本身此人也是吏部尚书,平时就喜欢给秦明岚和秦明昭一派下绊子。 讨厌至极。 秦明昭拍了拍手,眼中满是寒光,冷嘲一笑,“朝廷命官是吧,你应当见过孤这张脸吧,嗯?你要是连孤都没见过,那孤就有理由怀疑你,是仗着家族威风来这里鱼肉百姓,冒充朝廷命官的骗子,你要知道,按我东凌律法,你这样的,”秦明昭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是要家族连坐的。” 这下,夏力源彻底清醒了过来,眯着眼看了看面前的人的容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磕头认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下官知错了!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放了下官吧!下官知错了!下官一定改!一定……” “行了,”秦明岚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走了过来,“不知道帝姬殿下听不得你这些废话吗?”夏力源颤抖着身躯,颤巍巍地抬起头,小心地打量了说话之人一眼,顿时吓得就像是鹌鹑一样缩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这下可不得了了,周围人闻言,下意识也跟着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帝姬殿下。”秦明岚摆了摆手,将其中一个老者扶了起来,而秦明昭则将那个哭泣的妇人和她的孩童扶了起来,“好啦,不怕,姐姐在这,不害怕。”秦明昭看着那个哭得像只小兔子的孩子,心中不由得恍惚了起来:若是当年自己的那个孩子没死的话,是不是在她死的时候,也有这般大了,说不定自己还会因为他而不舍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已经重生,而过去的事情早就灰飞烟灭了,只有自己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其他人应该都不会有之前的记忆了。 小男孩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姐姐,那个坏叔叔欺负我娘,他说我娘是他小妾,还说我娘是和别人勾搭生的我,姐姐这是不是真的啊?” 秦明昭回之以温暖笑容,“当然不是,你是你娘和你爹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是这个人的孩子呢?”然后又看向跪倒在地的妇人,“起来吧,孤今日帮你们讨回公道,但是你要和孤说实话,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讲给了秦明昭,还不忘抱紧自家的孩子。原来妇人是礼部正五品员外郎林苑的妻子,六年前随着丈夫考中进士后,入住天都,这些年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什么夏力源,今天只是没带侍卫出来和孩子买点心来了,谁知道…… 秦明昭算是听明白了,夏力源就是看中了人家的美貌,想要霸占为己有,才故意在大街上编排妇人和她的孩子。秦明昭深吸一口气,然后……“清明,去找独孤邺!”清明接过秦明昭递过来的令牌后,小跑着去找了正在巡街的独孤邺。 不多时,一个身穿锁子甲的将军带着军队阔步赶来,“末将来迟,还请帝姬责罚。”秦明昭护着那个妇人和她的孩子,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夏力源,“把这个,还有他身边的家仆,全部给孤押送地牢,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为其辩解!” 第5章 偶遇(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遵帝姬令!”独孤邺一挥手,众将士纷纷上前,将夏力源等人架了起来,“起来!走!” “快点!惹了帝姬和太子还想着逃?做梦!” “全部带走!”独孤邺沉着声音吼道,“一个不留!” 秦明昭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土,回头望着那对母子,“独孤邺,找人把他们送回去。回头去礼部找一个名叫林苑的,如实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 “是,殿下。”独孤邺领命,在得到秦明昭的允许后,留下了几个卫兵保护秦明昭和秦明岚的安全,之后便带着大部队赶往了地牢。秦明岚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散了。轩辕,”秦明岚身后的一个带刀护卫走了出来,“去找京兆尹李大人,让他准备接驾,孤一会去一趟京兆尹府上。” “是,殿下。” 秦明岚本打算回过头去安慰安慰妹妹别害怕,然而等他回头的时候,就看见心大的秦明昭已经捧着点心准备开吃了。秦明岚恨铁不成钢地一指骨敲在了秦明昭的脑袋上,“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刺客混在里面你怎么办!啊!你你你……气死我了你!” 秦明昭讪笑着,举高了点心包,讨好地说道:“哥你尝尝看,很好吃的。”秦明岚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不吃!你啊!”说完还要伸手去戳秦明昭的脑袋,但是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躲开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秦明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无语地望着眼里只有点心的妹妹,“行吧行吧,你吃吧,我去趟京兆尹府上,天色不早了,啊,别在外面晃悠,别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了,不好防备。” “知道了,”秦明昭心里暖暖的,也格外酸涩,“就属你啰嗦。”若是自己当时能听进去哪怕是秦明岚的半句劝,最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痛的下场。 随后秦明昭就带着今天收获的战利品准备返回帝姬府,却不成想,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殿下,”一个笑眯眯且英俊到妖孽地步的白发男子拦下了她,“算卦吗?” 秦明昭看见那张脸,有些恍惚,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好在清明在旁边及时地提醒了她一句,“殿下,这是当今国师顾寒渊,您见过的。”秦明昭这才记起这号人物来。 顾寒渊,当今东凌国国师,当然,要说这家伙是以前的国师也没问题。据东凌国史料记载,这家伙出现那会儿,始祖帝还在为东凌国的建立而南征北战,而这家伙就恰好出现在始祖帝最需要人手出谋划策的时候,在他出现后不久,大概是四年时间,始祖帝建立了东凌国,之后便开始了东凌国的辉煌。 相传,顾寒渊是鲛人一族的皇子,因为某种原因被赶到了陆地上,为了生存按照天意找到了即将登临大统的始祖帝,开始当起了军师兼钦天监,最后东凌国建立后,成了国师,在皇宫东南角还专门为他建立一座国师塔,用于修炼和观测星象。始祖帝后,景惠帝即位,又在天都城内修建了一座国师府,正好和秦明昭的帝姬府隔了半条街。 据史料记载,顾寒渊来到始祖帝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有九百多岁了,根据时间推算下来,这家伙目前应该是一千三百四十岁左右。秦明昭内心腹诽:啧,妥妥的老妖怪。“国师大人可是有要事?”秦明昭波澜不惊地看着顾寒渊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若是国师大人只是为了与孤开玩笑,那还是烦请国师大人让条路出来,孤还有急事要办,想要回府了。” 说着就要带着自己的人绕开顾寒渊,回到帝姬府内,但是却再次被顾寒渊拦了下来,“帝姬大人,赏个面子,别这么绝情么,都是同僚,何必呢?”秦明昭前世跟顾寒渊是没有多大的交集,倒是后来听说国师失踪了,具体是怎么失踪的谁也不知道。 秦明昭本着和同僚和平共处的心态,“好,那孤就依你。想要给孤看什么,手相还是面相?”顾寒渊笑得纯良无害,“若是帝姬大人愿意,臣可以都看。殿下想要先看什么?” 秦明昭想了想,“面相吧,孤比较在意脸。” 不知道是不是秦明昭看错了,顾寒渊脸上竟有些隐隐约约的宠溺?秦明昭没有在意,只是径直坐在了顾寒渊的算命摊子面前,“劳烦国师大人了。” 顾寒渊仔细地看着秦明昭的脸,心中感慨万千:还好,你回来了,你还是依旧那般美得不可方物,令我着迷。“殿下的面相中显示殿下曾有一劫难,”顾寒渊看了一会,缓缓说道,“只不过现在这个劫难被人用物什挡掉了,殿下的劫难从此销声匿迹了。” 秦明昭挑了挑眉,“什么劫难?国师不妨说来看看。” “情劫,”顾寒渊笑容不减,用手边的折扇点了点桌子,“殿下命中注定要遇见一个不能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而那个人表面上看似无害,是则对殿下伤害极大。不仅会破坏殿下本该拥有的一切,还会让殿下如坠地狱,不得超生。但是现在有人帮殿下挡住了劫难,殿下此生便不必担忧那个人会出现殿下的姻缘当中了。” 秦明昭在听见“不能与之共度一生”的时候,就暗中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但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那个帮我挡了劫难的人,是何人?” 顾寒渊面不改色,笑意不减,“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掩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当然是区区在下,殿下,可要记得感谢臣啊。”秦明昭暗中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莫名其妙,”之后其身便大踏步离开了这个算命摊子,“国师大人若是觉得无聊,大可以陪本帝姬去兵营练练手,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寒渊笑意盈盈地在后面喊,“殿下!你忘了给钱了……”话音刚落,一柄金钗猛地向着顾寒渊袭来,最后狠狠地扎在了顾寒渊面前的桌子上,钗尾还在犹自晃动,显示了其主人的不耐烦和下手之狠。顾寒渊拔下那根金钗,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将那枚金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怀中,“阿昭,还好,你回来了……” 秦明昭没看见的是,顾寒渊虔诚地吻在了那根金钗上,满眼皆是欢喜。 第6章 朝堂(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回到帝姬府后,连夜写了一份奏折,用来阐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然后弹劾夏力源虽为官却是一个鱼肉百姓的恶官,最后建议将其贬为庶人,逐出天都。 秦明昭停下笔墨的时候,已是三更,打更人的锣声已经绕过了帝姬府,向着前方行进了。秦明昭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回头便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以前的自己啊,性格洒脱开朗,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到自己,唯一有的就是那个有些碍眼的姐姐和贵妃,其他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就连嚣张到敢打到他们边关的北霖军,都觉得没那么烦人。 可自从遇见莫璃轩后,烦心事一天比一天多,甚至自己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焦虑一天重过一天,不愉快的情绪直线上升,最后不得不去找自己为最信任的人——莫璃轩去倾诉,从而在无意间将许多他不知道、但这很重要的信息透漏了出去,才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有了可乘之机,才会…… 秦明昭闭上了眼,猛地转过身,不愿意再去细想这件事情,只是收拾好笔墨,将折子藏在了自己玄色的朝服中。“叩叩叩。”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秦明昭下意识书案旁边小几上的长刀抽了出来,厉声喝道,“何人!” “殿下,属下巨阙,是太子殿下派来的,”门外的人声音低沉,恭敬明了,“负责打理殿下府上的事务,此时过来拜见殿下,有所叨扰。” 秦明昭这才记起来自己一回来就将书房门锁了起来,声称谁也不见,想来便是错过了此人的拜见。秦明昭并没有收起长刀,反而是提着刀坐回了太师椅上,“进来吧。” “是,殿下。” 不多时,一个年轻人垂着头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殿下,这是您的令牌。”秦明昭瞥了一眼,“你收着吧,这枚令牌日后你用的到,但是有一点孤要提醒你,你若胆敢用这物件为非作歹或者,”秦明昭面色沉着地甩了甩手腕,“噌!”的一声,长刀深深嵌在了桌面上,“用来和一些孤不并待见的人通风报信,你应该知道会招来什么。” “是,属下定当谨记。” 秦明昭细细打量着面前跪着的这英俊青年,“你这名字,是太子赐的?” “回殿下,正是。”巨阙依旧低着头,不肯抬眼对视秦明昭。秦明昭知道,这应该是个忠义之士,“头抬起来,孤看看。”只见巨阙抬起脸的那一刻,秦明昭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心头震惊不已,连握着刀的手也缓缓松了开来,垂在身侧。 这是……当年拼死护着她的人啊!她怎么可以怀疑他! 当年秦明岚身死后,留给了秦明昭几个护卫,虽然还没来得及告知名字,但是秦明昭却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们赐予了名字,而她面前的此人,当年的名字唤作夏至。 当年莫璃轩和秦明海带着人谋反的时候,是夏至带着人拼死拦下了即将闯进大殿的叛军,才得以让秦明昭和谷雨等人有机逃生,虽然后来被叛徒出卖又回到了宫里,但是不得不说,面前此人虽为秦明岚的护卫,却是对她衷心到底。 “……你的名字,有些过分凶煞了,”秦明昭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忍着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勉强平定了声音和内心的悸动,“以后就叫夏至吧。” 巨阙,不,现在应该名唤夏至了,“谢殿下,这名字,正好与属下生辰之日相对,谢殿下赐名。”秦明昭挥了挥手,“以后你就叫夏至了,这府中有什么不懂事的或者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来问孤。还有,以后不管遇见何事,不准让莫璃轩进入府内,谁都不可私自放其进入府内,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人!” 夏至有些迷惑,但是对上秦明昭坚定甚至过于冷冰的眼神,他消除了内心的疑惑,反正自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遵守就可以了,“是,殿下,属下谨记殿下教诲。” “下去吧,孤乏了,让谷雨和清明来一趟寝室。” 说着,便收起长刀,迈开脚步走出了书房。 “恭送殿下。” 回到寝室后的秦明昭泡在了谷雨准备好的浴桶中,看着氤氲升起的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谷雨和清明对视一眼,觉得自家主子自从醒来之后就有些许怪异,但是却看不出来有什么很不正常的地方,就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发问。直到秦明昭起身躺在床榻上,都没问一句,生怕自家主子觉得她们疑神疑鬼。 秦明昭躺倒床榻上,吩咐谷雨剪灭了烛火,就抱着被子翻身睡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了,首先就是这个重生的问题,秦明昭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何方神圣肯花精力来救自己,此人到底是神是鬼,又或者是仙是妖?秦明昭想不明白,想了半天,最后烦躁得不行,将被子一卷,沉沉睡去。 却不曾注意,左手的手腕上冒出了一丝丝温和的蓝光,在漆黑的夜中闪耀着,不肯熄灭。 翌日卯时。 秦明昭只觉得自己还没睡够,就被从像春卷一样的被子里给挖了出来,然后强行拉起来洗漱穿衣。“……别管孤,孤要就寝,”被强行拉起来的秦明昭起床气都快溢出这间屋子了,死赖着不愿意放弃被窝,“告假吧,不去了……” 谷雨和清明见惯了赖床的凌昭帝姬,此人明明在战场上叱诧风云,却在自己府上像寻常人家的的小孩一样喜欢赖床。谷雨憋着笑,和清明将秦明昭扶了起来,穿好了里衣,开始穿外衫,“殿下今日可不能赖床,今日是殿下初登朝堂的日子,可不能迟到呢。” 清明也在一旁帮腔,“是呢,殿下今日若是去迟了,皇上指不定会大发脾气呢。”秦明昭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对哦,要挨骂的。算了算了……晌午见过母后回来睡。”之后便伸开手,任由清明她们服侍着穿戴好了上朝时的朝服和玉冠,端起夏至备好的茶水,涮掉口中的薄荷味,便坐上了候在帝姬府门口的马车,驶往了宫殿。 坐在车上准备小憩一会的秦明昭却猛地想起了什么,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这是哪条街?”坐在前面驾车的夏至看了看,“回殿下,是隆安街。” 第7章 朝堂(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记得前世的时候就是在这碰上了同行的莫璃轩,然后出于好心带了他一程。秦明昭沉思了一会,“换一条最近的路,绕过这里。”夏至顿了顿,“是,殿下。”之后掉头转向了隆盛街,从那里驾着马块而不急地赶往了皇宫。 就在快要驶出隆盛街的时候,突然马车一晃,竟停了下来。秦明昭坐在马车里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隔板上,“怎么回事?” “殿下,”夏至在外面传来疑惑的声音,“是……国师大人拦下了马车?您这是……” 秦明昭想到昨天差点被看穿的事情,还有现在在自己还未完全清醒时就差点让自己撞上隔板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眯着眼看见了站在马车前依旧笑意浅浅的国师顾寒渊,“顾寒渊你祖宗!孤招你惹你了?!” 顾寒渊笑意不减,走到了秦明昭马车旁边,对于秦明昭的怒火视若无睹,径直走了过来,“殿下,可否允许臣搭个便车?臣的马车在半路上坏了轴承,正恐被陛下责罚,却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殿下,殿下可否行个方便?” 秦明昭冷哼了一声,上辈子就因为自己载了莫璃轩一程,朝堂上就有人说自己闲话,说一些酸言酸语之类的。虽然避过了莫璃轩,但是秦明昭可不想再经历之前那种像是被癞蛤蟆舔过全身一般的目光了,“孤觉得不可。”顾寒渊似是知道秦明昭在顾虑什么,便很是自觉地坐在了夏至身边,“这样殿下就不用害怕那些人说什么了,就算那些人要说什么,臣一定帮您讨回去,您看如何?再说了,您可欠臣一份人情呢。” 秦明昭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昨天的报酬不是给你了吗?”然后示意夏至驾车前进,算是默许了顾寒渊这种行为。“非也非也,殿下不若看看臣这张脸,”顾寒渊故意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好让秦明昭看看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一条不长但是绝对醒目的较细伤疤出现在秦明昭眼前,这伤疤看着蛮新,貌似就是昨天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而留下的,“不得不说,殿下的手劲是臣见过的人之中最为强劲的。” “……孤不是故意的。”秦明昭看这伤疤,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便转过了脸不去看顾寒渊,还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用来阻挡顾寒渊炯炯的目光。 “殿下虽是无意,”顾寒渊似是预料到了秦明昭的举动,无所谓地笑了笑,“但是对臣来说,伤害巨大啊……你看看臣这张俊颜,您舍得在上面留下一道哪怕是细小的疤痕吗?臣平日里在长锦街上摆摊,可都是靠这张脸吃饭的。您这么一划,今天臣的收益绝对比不上昨日了……”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举起衣袖抹了抹眼角。 秦明昭:“……孤赔给你。”再说了,她怎么知道一代传奇国师为什么会有上街摆摊算命赚钱的批癖好!您老人家的俸禄积攒起来早就富可敌国了成吗! “不行,这嗟来之食臣要不得,”顾寒渊很是硬气地拒绝了秦明昭的赔偿,“臣哪里是钱财可以随便收买的!不成不成。” 夏至觉得自家主子脑袋上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但是这里是皇宫重地,主子也不好展开拳脚,只好硬忍着怒火,看国师大人不停作妖。夏至觉着,自家主子有那么点可怜。 确实,马车里的秦明昭都快将马车里放置的茶杯给捏碎了,但因为自身良好的修养和环境的重要性一直提醒着她不能发火,所以现在就算是有天大的火,也只能硬咬着牙憋回肚子里了,“国师大人到底想要怎样?” 顾寒渊知道在逗下去,小猫迟早会炸着毛伸出爪子,奶声奶气地嚎叫着给他一巴掌,便见好就收,笑嘻嘻地说道:“不如殿下今天下朝之后带着臣去环翠阁请一顿早膳,这不过分吧?” 秦明昭听见“环翠阁”的时候心疼了一瞬,毕竟这家店可是天都有名的茶楼,不但有名在它的餐点上,还有名在它的价钱上,一顿环翠阁的早膳,上不封顶,下至十两银子,这可比昨天街上买的那些小吃贵多了! “还有呢?”按照顾寒渊这个尿性,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秦明昭索性想问清楚是否还有别的要求,免得到时候又掉进了他挖的坑里面爬不出来,还白让人寻开心! “那便请殿下带着臣去您的太医那里讨要一瓶玉颜膏,”顾寒渊腆着脸凑到秦明昭的马车车帘那里,笑嘻嘻地说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秦明昭:……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玉颜膏!但是由于秦明昭确实犯错在先,只好强压着内心喷涌的怒火,从牙齿缝里面蹦出几个字,“当、然、不、过、分!” 夏至觉着,如果这里准许动用兵械和武力,那么国师大人一定会被帝姬殿下摁在地上来回摩擦,保准很惨的那种。但是主子之间的斗争他可不敢参与,生怕一不小心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神仙打架,扯上他一个凡人做什么?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了明政殿侧殿殿门阶下,按照东凌律规定,不管是皇族还是贵族,抑或是官宦,上朝时的马车只准停在明政殿侧殿阶下。 顾寒渊知道秦明昭的顾虑,只好先行下车,手腕中晃悠着一柄折扇,踏在了明政殿左侧的台阶上,等候着秦明昭。秦明昭之后便在夏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你且回去吧,下朝后孤去趟鸾凤阁,前些日子病了吓坏了母后,孤去宽慰宽慰她,免得她日后因为此事操之过急,怒急攻心,反倒坏了身体。” “是,殿下。” 之后秦明昭故意绕过顾寒渊,走上了右边的台阶,刚准备抬脚往明政殿走时,却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到让秦明昭恨之入骨的身影踏着坚实的步子缓缓走来,似乎目标就是秦明昭脚下的右侧台阶。秦明昭看着逐渐接近的莫璃轩愣了一秒后,果断收回了脚步,转身下台阶,走向了左侧,正好撞见似笑非笑且莫名在等她的顾寒渊,“殿下这是做什么,后面有狼追着您啊?” 秦明昭不着痕迹地想着右侧看了一眼,“狼倒没有,狗有一条。走吧,别误了时辰。”狗男人也算狗!而且比狗还狗! 第8章 朝堂(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远处的莫璃轩也是一脸疑惑,为何这帝姬只是远远地看了自己一眼,就要逃也似地离开?难道是因为害羞?莫璃轩值千金的大脑此刻正在考虑一个无聊的问题:这凌昭帝姬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半天最后的出了一个实际上脱离现实很远的答案:她害羞了。莫璃轩听闻这帝姬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所以春心萌动也是正常,自己倒可以利用一下这位帝姬的情窦初开,来完成自己的大业。莫璃轩想到这,心情也莫名变得美好了,便快步走上明政殿,位列大臣之中准备上朝了。 秦明昭到达大殿后,被文穆帝身边的大太监安排着站在了自家亲哥秦明岚身边。“昨日的事情,”秦明岚看了一眼秦明昭的袖子,就知道她在里面藏了什么,“我查过了,那个夏力源,是有人花大价钱送上去的。”说着还瞅了瞅一旁不远处正在整理衣领的大皇子。 秦明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交给父皇,这趟浑水我们掺和也就罢了,但是不能太深,免得父皇怀疑你别有用心。” 二人的声音细若蚊蝇,但这交头接耳的模样还是引来了秦明海等人的侧目。“他们在说什么?”秦明海看着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两人,不免有些心烦,总觉得这两人凑在一起没什么好事,即使秦明昭是第一天上朝,可是他和妹妹秦子萱小的时候可没少被这两人联合起来坑。 “殿下不必忧心,”秦明海身边的男人看着那边嘀嘀咕咕的两人,甚是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介莽夫和一介女流,不必放在心上。”此人乃是秦明海的二舅夏博源,也是当朝吏部尚书。 秦明海冷哼一声,“舅舅怕不是忘了,就在昨日,这两个在你眼中不成气候的,抓了你的庶子,关进了大理寺的地牢。到时候若是这两人参你一本,你倒如何?”说完还不忘瞥了秦明昭几眼,尽显蔑视。 秦明昭感受到了秦明海鄙夷的目光,但并不急着发作,只是在想自己上朝开始后,如何隐晦地能将秦明海拉下水。秦明岚用余光瞥了一眼妹妹,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开始酝酿坏水了。 “等会上朝的时候别急着上奏折,”秦明岚在一旁提醒道,“先找几个老家伙给你垫背,先让父皇朝着他们撒气去。”秦明昭不由得失笑,“皇兄,心黑的还得是你。” 秦明岚腹黑一笑,“谁敢给你挖坑,我就给谁挖坑!” 还没等秦明昭说什么,便听上方传来大太监高亢尖利的声音:“上朝!!!”紧接着,一道玄黑的身影出现在了朝堂上方的龙椅之上,稳稳地坐在了那里,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微微不妙啊。 这便是文穆帝秦弘安,也就是秦明昭的亲爹。 皇帝出现的一瞬间,所有朝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谁也不能触霉头,谁碰谁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明昭和秦明岚随着周围的朝臣一并跪了下去,请着安。 “众爱卿平身。”秦弘安脸色不是很好,但依旧温温和和地抬了抬手,语调平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大太监喊完之后,便有几个老臣提出了几点建议,但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比如现在这位陈尚书提出来的,便是最近礼部新晋官员林苑勤政思敏,应当嘉奖。 秦弘安也没直接答应,而是说了要考察一番。之后秦弘安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秦明昭身上,“阿昭,今日头天上朝,可有本启奏?” 秦明昭被点名后,不慌不忙站了出来,“臣有本启奏,臣要弹劾吏部从五品主事夏力源,鱼肉百姓,欺压纯良,当街掠夺人妻,实为可恶,此人已被臣昨日押收至大理寺,等候皇上发落。”之后便将手里的折子通过大太监递了上去。秦弘安闻言,沉下了脸,悄然无声地冷冷瞥了此时身体浑然僵硬的秦明海和夏博源一眼,冷哼一声后翻开了折子,上面的字确实赏心悦目,但是书写的事实却是历历在目,字字泣血。 “阿昭,”秦弘安望着座下的女儿,“那妇人是何人?” “回皇上的话,是礼部正五品员外郎林苑之妻。”此言一出,第一个站出来谴责夏力源的便是刚才那位吏部尚书陈宣,“皇上!此等庸官不可留啊!林苑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让士人们心寒啊皇上!臣恳请皇上,严惩夏力源此辈,以儆效尤!” “臣附议!”这个时候秦明昭的外公——翰国公赫连钰站出来附议道,“此人不除,必将是我朝一大心腹之患!若此人不惩治,必定会使我朝士人寒心啊皇上!” “臣附议!人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官宦之妻!” “臣附议!彻查此人官职来历,我朝科举制度虽为开明,但也决不允许此等人物进入朝堂,臣恳请皇上彻查!” 秦弘安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够了,朕知道了。秦明海。”秦明海忙不迭站了出来,“臣在。” “朕命你和大理寺卿彻查此事,若有人敢从中阻拦,张铮,你大可以上报凌昭帝姬,交由帝姬处置。”大理寺卿连忙跪谢皇帝,“是!臣定当不辱皇上嘱托!”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秦弘安抬手揉了揉眉心,“众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发言。 秦弘安抬了抬手,示意大太监可以喊退朝了,于是,“退朝!”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明昭等人跪倒在地,等候着皇帝的离开。直到皇帝离开后,才缓缓起身,向着门外走去,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论着国事或者是文章。 秦明昭在踏出大殿门后,便被人拦了下来,正是礼部主事林苑,“下官跪谢帝姬殿下救妻之恩!”秦明昭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林大人不必如此,既是本朝子民,孤便有义务出手相助,夫人可还好?” 林苑低着头不敢去看秦明昭,但是态度很是恭敬,“回帝姬的话,内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需要静养,下官代内子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说着又要跪,但是被一旁的人轻轻扶了起来,“你若是再跪,可就是折煞我们帝姬了。” 秦明昭闻言,下意识向旁边闪了几步,“国师也不用心急成这样吧?孤一言既出……” 第9章 太医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驷马难追,”顾寒渊耸了耸肩,温和地笑笑,“臣知道。殿下,不是说要去看望皇后娘娘吗,可否带臣一道前去?最近后宫不是很太平,皇上下令要臣尽快查明真相。” 不提还好,一提秦明昭才记起来,前世后宫最轰动坊间的一桩奇案,说是后宫内出现了流血的神像,只要神像出现的地方,便会莫名消失一些宫人,第二天被发现在了前朝皇贵妃,也就是秦弘安生母自缢的宫殿里,人们都说是凌贵妃来向太后索命了。 现在的太后并不是秦弘安的生母,而是嫡母。她膝下也有两个儿子,只不过现在全部被秦弘安派放到了天都城外,非有诏不得回。就因为此时,太后并不是很待见秦弘安和赫连玥,也就是亲秦明昭的生母,当朝皇后,反倒是格外喜欢夏音莲这个女人。 这两个喜欢使心机的人凑到一起,能有什么正经事情?反正秦明昭不相信她们之间没有鬼,要知道,太后此人心机深沉,城府颇深,一般人还玩不过她。 后宫,鸾凤阁。 “儿臣拜见……”秦明昭还没跪下去,就被皇后赫连玥连忙抱起了起来,仔细地瞧着,伸出手来抚摸着秦明昭的脸庞,“几日不见,怎得消瘦了不少?你吓死为娘了!你说你……“赫连玥关心则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叹息着将秦明昭抱在了怀中,细细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你个孩子,怎么生病了都不跟为娘说一声!” 秦明昭撒娇地说道:“这不是怕您忧心么,就没敢说,再说了就只是吃了些不净的东西,没什么。”赫连玥皱起了眉头,“不净的东西?你府上的管家就是这么怠慢你的?来人……” 秦明昭连忙拦下了赫连玥身边即将行动的女官兰溪,“哎兰姨!不用阿娘,就是上次去过夏音莲那里用了膳食,许是那天的梅子不是很好,没事的阿娘。” 赫连玥闻言,顿时了然于心,知道又是那个女人开始作妖了,“以后那里少去!”说罢,芊芊玉指戳在了秦明昭的额头上,宠溺地数落道,“你不知道危险的啊!” 秦明昭一笑而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着赫连玥说了些家常话,之后便提出要去太医院。“去太医院作甚?”赫连玥有些慌张地看着秦明昭,准备招太医过来看看。但是被秦明昭拦下了,说明了缘由。 “……你啊!”颇为无语的赫连玥只能没好气地一指头戳在了秦明昭的额头上,“就是不长记性!知道自己力气异于常人就不能收敛着点?赶紧去吧,别落得国师不悦。” “是,”秦明昭嬉皮笑脸地告退了,“儿臣告退。”走出宫门的一瞬间,秦明昭迅速拉下了脸,很是不情愿地瞥向了一旁似笑非笑的顾寒渊,“走吧,事精国师大人。” “殿下,臣乃顾寒渊,并非事精。” “……天底下就找不出来第二个比你事还多的人,你不是事精谁是?” “耶……殿下怎么可以如此说臣,臣一向……” “噤声,孤嫌烦。” “是,殿下。” 太医院。 秦明昭找到了经常为自己诊病的太医——赫连安,也就是赫连玥的叛逆二哥,当年不考科举非要来太医院当值,气得他老爹、秦明昭的外祖父赫连钰吹胡子瞪眼,但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家夫人和这个叛逆儿子,只得同意,但是条件就是保证秦明昭和秦明岚,以及赫连玥的安全。 赫连安一脸不解地看着被自家一脸怨气外甥女拽过来的国师大人,“不是,国师大人,您老……还用得着玉颜膏?这东西是专门给帝姬和皇后用的,您……” 秦明昭哀怨地看着顾寒渊,“谁知道他老人家今日是什么雅兴,非要来用玉颜膏摆平脸上的疤痕。”赫连安看了看秦明昭,又看了看一脸宠溺看着秦明昭的顾寒渊,顿时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总怀疑这老牛是不是要啃嫩草,“国师大人,您先坐过来,下官为您去取玉颜膏来。殿下您且先坐着,等下官为您诊脉。” 秦明昭也不嫌弃,找了个摇椅坐了下来,开始盘算怎么能把夏音莲和她那个没脑子的女儿拉下水,好解心头之恨。赫连安取来玉颜膏后,在顾寒渊脸上敷衍了事地抹了抹,“好了,国师大人明日再来,这药不能断,几天后便可恢复如初。” 之后便拿着箱子走到了秦明昭旁边坐了下来,“伸手,”赫连安将脉枕拿了出来,“我看看薛太医开的药是否合你的病。”秦明昭乖乖伸手,让赫连安诊脉。 赫连安诊了一会,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收回手,严肃地看着秦明昭,“阿昭,你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寒凉之物?”秦明昭记起来之前在夏音莲那里吃过螃蟹,便说了出来。赫连安冷哼一声,“还真是贼心不死!” 秦明昭立即警惕了起来,“怎么了?” “螃蟹寒凉,正好和你之前吃的梨膏相冲,腹泻多半也是这个原因,还有,我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脉象有时微弱不已,像是中毒的迹象……” “中毒?!”这下顾寒渊瞬间不淡定了,绷着脸迅速凑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秦明昭很是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寒渊,“国师大人,您惊讶什么,此事跟您好像没有什么吧?” 顾寒渊来不及听秦明昭阴阳怪气,眼中的担忧不似伪造,赫连安全都看在眼里,哀叹女大不中里,还没见识到世间的美好就被人盯上了。 “没什么大事,”赫连安收起了脉枕,拿起笔开着药方,“现在只是慢性毒初期,最近可有身体不适?” “有些体虚,感到心中不安,还有……”秦明昭一股脑地将自己之前的异状说了出来。赫连安一边听,脸色逐渐加重,良久,才说道:“曼陀罗,不过用量不大,喝些药排出去就好。回府后去看看你的膳房和膳食,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敢对你用毒。” 秦明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前世秦子萱就说过,慢性毒药确实一时不能要了她的命,但是奈何她体内之前就存了慢性毒药,再加上那次秦子萱加进去的那种不知名的毒药,让秦明昭当场毒发,疼得死去活来,还被迫失去了那个惟一能拥有的孩子! 第10章 环翠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孤知道了,他们,孤一个也不会放过!”赫连安又拿出一包银针,“这个你收好,带在身上,能保你一命。” 秦明昭也没有推辞,“等孤有空闲了,便着人去师父那里拿些药材来,有什么需要的,便让下人送来府上。”赫连安高兴极了,“这个好,你师父那里的药材可是世间难得,也就是你敢明目张胆地伸手问他要,啊对了,你师父那里的药酒……” “也可,”秦明昭自然知道赫连安是什么意思,“孤应下了。”之后便带着顾寒渊走出了太医院。 “你的身子……” 还没等顾寒渊问什么,便迎面撞上了正要去往御花园的皇帝和莫璃轩,“参见陛下。”秦明昭和顾寒渊一前一后地行礼问安。“起来吧,”秦弘安很是好奇地看着秦明昭手中的药包,“阿昭,这是……难道是薛城林……” “父皇多虑了,这只是赫连大人开的补药,前些日子儿臣身体不适,有些体虚,便找赫连大人开了些补药,回去滋补身体。”丝毫没有提及为何会与顾寒渊在一处。 “那国师大人这是……”莫璃轩看见顾寒渊身处秦明昭身侧,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利,开口询问道,声音中多少带上了些不满,“国师大人还是要与殿下保持些距离,免得被有心人说三道四。” 秦明昭眼中瞬间激起层层杀意,“孤不过是偶遇国师,丞相大人这是何意?污蔑孤和国师?”莫璃轩后背猛地窜起一阵冷意,连忙躬身行礼赔罪,“臣失言,还请陛下、殿下恕罪。” 秦明昭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寒渊扯了扯袖子,制止了。秦明昭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儿臣失礼。”秦弘安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秦明昭的脑袋,“阿昭,你年岁尚小,朕不会怪罪于你,以后注意就是了。身体一定要注意啊,这时局风云变幻,前几日西海国突然间换了国君,虽说没什么大事,但是朕始终不得安心,北霖国还在对我东凌虎视眈眈,保不准会联合西海、南耀又或者是匈奴来一场酣战。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免得阿玥又要数落朕了。” “是,”秦明昭低眉顺眼,“儿臣知晓。”之后,秦弘安便带着莫璃轩走远了。秦明昭看着远去的莫璃轩,不由得冷哼一声,“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殿下似乎对丞相有些不喜?”和秦明昭向着宫外行进的顾寒渊想着刚才秦明昭对待莫璃轩的态度,声音莫名有些雀跃。 “何止不喜,”秦明昭睨了一眼顾寒渊,“孤恨他入骨,恨不得断其骨抽其血啖其肉,将他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奇怪的是,顾寒渊并没有询问秦明昭为何如此仇恨莫璃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殿下还真是爱恨分明,那么殿下对于臣,是何种看法?” “很烦人,”秦明昭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顾寒渊,“孤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国师大人,非要如此戏耍孤?” 顾寒渊收敛了唇边的微笑,郑重其事地说道:“殿下多虑了,臣不会随意戏耍一个人,更何况是您,臣只是觉得殿下有趣极了,想要与殿下结交,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出此下策,纠缠这殿下了。若是殿下觉得厌烦了,臣即刻消失。”说罢,就板着脸,等待着秦明昭的回答。那样子,倒像是受到了委屈还不能说的大狗。 这下轮到秦明昭哑口无言了,说厌烦,其实这个人也并不怎么烦着自己,“也……不必如此,孤只是不理解罢了,国师大人不必如此折煞自己……”之后,便有些别扭地避开了顾寒渊温文尔雅的笑容,“好了,再不走快些,环翠阁该上午膳了。” 顾寒渊笑得一贯宠溺,“好,听殿下的。” 好一招以退为进,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环翠阁。 秦明昭点了一碗小馄饨后,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望着街上发呆的顾寒渊,“国师大人,回神了。”顾寒渊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殿下,方才臣只觉得街上有些景象十分有趣,一时间失了神,还望殿下勿怪。” 秦明昭只是将店小二递来的菜品单递了过去,“孤掏钱。”顾寒渊有些腹黑地笑了笑,“那臣便自便了。”说完,就点了一堆秦明昭爱吃的糕点,还有一壶暖胃的红茶。 秦明昭愣了一瞬,“你点的这些……”顾寒渊依旧笑意不减,“殿下怎么了,可是要臣换些菜品?”秦明昭摇了摇头,“算了,随你。”等点心端上来后,眼神却不自主地瞄上了顾寒渊面前的桃花酥。这个时节桃花早败了,也不知道环翠阁哪里来的桃花。 顾寒渊感受到了某些小家伙灼灼的目光,好笑地将桃花酥推到了秦明昭面前,“殿下,想吃就吃吧,不用顾虑,臣食量不是很大。” 秦明昭闻言,迅速朝着桃花酥出手了,就这小馄饨的汤汁将它送下了肚,然后又将小馄饨挨个送了进去。吃完后,秦明昭还觉得有些不满足,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多要一点,反倒是顾寒渊要了一堆点心,堆在面前基本上没动几块。 然后,秦明昭就开始盯着面前的点心,那模样像极了盯着主人手里吃食的小奶猫,可爱而不自知。“你……”还没等秦明昭说什么,顾寒渊便将自己面前的几类点心分出一大半,放在了秦明昭面前,还贴心地倒了一杯热茶,“殿下慢用。”之后拿起自己面前的点心,慢慢吃了起来。 秦明昭笑弯了眼,拿起点心就塞进了自己嘴里,像极了冬日屯粮的小松鼠,脸颊鼓鼓的,看起来肉乎乎的,让人禁不住诱惑想要捏上一把。但是顾寒渊知道此时秦明昭心中尚有芥蒂,便只能压下心中旖旎的念头,装作满不在意。 “殿下,”秦明昭听到呼唤抬起了头,满眼疑惑,“可否对臣换个称呼?” “……你不愿意叫你国师大人?”秦明昭咽下口中的点心渣子,好奇地问道,“那你想让孤怎么称呼你?” “臣姓顾名寒渊,字子夙,因是生在夙夜之交,故起字为子夙。殿下不若唤臣子夙?”顾寒渊笑眯眯地说道。 “孤觉得不妥,”秦明昭想了想,“孤尚且还未熟识国师大人,等孤何时与国师大人相识较为了解后,再做此打算也不迟。”顾寒渊愣了片刻,继而反应了过来,“是臣唐突了,殿下恕罪。” “无妨。” 第11章 镇国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等秦明昭用完早膳后,顾寒渊陪着秦明昭上街四处看着,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秦明昭却不自觉地被一股香味吸引了,抬头望去,却见一个正在卖油炸糖糕的小铺,摊主正在卖力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油炸糖糕咯,油炸糖糕!新鲜出炉的油炸糖糕!” 秦明昭摸向自己的荷包,准备拿钱去买几个,却被顾寒渊拦了下来,“殿下,你这身子刚好,莫要贪嘴了,忌油腻。”秦明昭可怜巴巴地望向顾寒渊,惹得顾寒渊顿时脸红心跳,小鹿乱撞,恨不得当场自己掏腰包给她买回来,但是就是因为知道秦明昭的身体状况,才不能惯着她。 “殿下莫不是忘了,刚才在环翠阁殿下也是吃了不少,现在若是再吃这油炸糖糕,怕不是要旧疾复发?”秦明昭到底还是顾忌自己的身体,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好吧,孤就闻闻味道。”说着还伸手将那股热气朝着自己扇了几下,小巧的鼻子耸着,不舍地闻着那香甜。 黄金酥脆的表皮里面裹着香甜滚烫的糖汁,一口咬下去,别提有多甜腻了!可是现在秦明昭只能想想,垂涎三尺了。顾寒渊看不下去了,温和但是强硬地拦住了秦明昭望向油炸糖糕的目光,“走吧殿下,您再怎么垂涎,臣也不会放任您去买上几个。” 秦明昭扁了扁嘴,“要你管!”但还是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魂不守舍地向前走着,还要时不时回头看几眼,表达自己的不舍。顾寒渊不由得失笑连连,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说的话老气横秋,但到底内心还是个稚子,喜欢一切新鲜的东西,吃喝玩乐样样不觉得厌烦。 典型的小孩心性。 顾寒渊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一世不用她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极好的。尤其是不用再和那个狼子野心的罪臣产生什么联系,能护着她保持这样的心性,也是一桩好事。 就在两人走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阵檀香包围的镇国寺。镇国寺自始祖帝建朝的时候就存在了,那个时候镇国寺隶属前朝姬氏皇族,始祖帝拿下天都的时候,特地吩咐手下不要惊扰寺中僧人,却不曾想寺中方丈却主动打开庙门恭迎始祖帝驾临,说始祖帝是上天龙子转世的帝皇星,理应取代姬氏。 虽然这说法多多少少有些投机取巧,但是这并不妨碍人们相信这庙中的僧人可以禅破前缘,还可以预知未来。这件事情要是放在以前,秦明昭只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自己连重生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秦明昭看着镇国寺的大门,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抬起脚跨进了寺庙的大门,“孤去问问前缘,国师大人可要同行?”顾寒渊有些不解,“殿下可是不信臣,偏生要来找这些和尚来问前缘?” 秦明昭笑而不语,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主持,“参见殿下!参见国师大人!” 秦明昭抬了抬手,“免礼,起来吧。听闻镇国寺有一圣僧,名曰轮生,可参破前缘,孤特此来问问。”主持诚惶诚恐地弯下了腰,“圣僧早就算到殿下即将登门,便特派小僧前来迎接,殿下这边请。国师大人……” 秦明昭回首望了一眼有些不耐烦的顾寒渊,“你找个亭子,让他过去喝些茶,赏着花,等候着就好了。”主持忙不迭地招来几个弟子,带着顾寒渊前往寺中的待客亭,赏芍药去了。 “国师大人,这边请。”顾寒渊不满地盯着主持,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跟着走了。秦明昭不甚在意,只是想见到这传闻中厉害到不行的圣僧轮生。 “圣僧,殿下到了。” 一个温和敦厚的声音传来,声音年轻得倒是出乎秦明昭的意外,“下去吧,殿下,请。” “那便叨饶了,”秦明昭心下警惕地推开了门,看见了那个坐在蒲团上面向着佛祖的僧人,“可是轮生大师?”轮生闻言转过了身,柔和地笑着,“正是小僧,殿下,又或者,称为陛下也可。” 秦明昭虎躯一震,但是很快便压下了内心的震惊,“圣僧如此说来,就不怕有心人听后,造谣生事?”轮生一笑而过,摇了摇头,“殿下应当知道小僧在说什么,小僧看得出来殿下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殿下也不必刻意隐藏。想问什么,殿下大可以大大方方地问就是了。殿下,不如先坐下来,如何?” “好,”秦明昭也不忸怩,爽快地坐在了轮生的对面,“孤想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孤明明……” “殿下是想问,明明自己已成阴曹地府的魂魄,怎么一睁眼却到了这里?”轮生端起茶盏,缓缓饮下一口,“殿下,只是有人不想让您死不瞑目罢了,您本该是遨游天地间的凤凰,却被人囚禁在笼中成了鸟雀,怎能甘心?又是枕边人背叛,小僧可不信您能咽下这口恶气。大抵是什么人,不忍心您就这么满腔怨恨离去,便以某样物什为代价换您重生,但是这是何人,小僧却看不破,毕竟窥破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 “小僧只能提醒殿下,莫要重蹈覆辙。殿下,可否让小僧一观您的左手手腕。”秦明昭不明所以,将手腕伸了出来,下一刻自己却愣在了原地,“这是……” 轮生叹了口气,“代价极大啊……殿下可要好好待他,此人付出了永生难以泯灭的代价,来换取殿下重活一世,这便是证据,”轮生指了指秦明昭手腕上那道海蓝色的环印,“小僧不可说那人是何人,但殿下日后便可知道了,虽然小僧说不准时日,但是当你们心意相通之时,此人必会和殿下一样,手腕上方出现此类印记。” 秦明昭不懂,“你说的心意相通,是何意?” 轮生神秘地笑了笑,“佛曰,不可言。殿下自己慢慢领悟便好,小僧不便多言。只是殿下谨记,务必远离那位上一世让您如坠地狱的人了,不可再重蹈覆辙。要不然,那位付出的代价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到时就算您有天大的怨气,也不能逆转乾坤了。小僧该说的也就说完了,殿下,请回吧。” “孤知晓,”秦明昭听出了轮生的意思,“那人今生休想再靠近孤半步!多谢圣僧指点迷津,来日必定奉上香火钱,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这间静室。 第12章 反击开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愿殿下,”轮生敲起了木鱼,“今生圆满,再无殇离,也愿那位,得偿所愿。”随后诵起了佛经,继续潜心修行。 秦明昭走出镇国寺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的护城河石桥上来来往往的百姓,欢声笑语,忍不住自嘲道:“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盛世依旧,只是,重新来过了罢了。” 顾寒渊看着秦明昭萧索的背影,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才能安慰到这个曾经心上千疮百孔的帝姬,“殿下……”秦明昭自嘲着摇了摇头,“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些许这只是一场庄周梦蝶,南柯一梦罢了。孤有些乏了,今日就此别过吧,国师大人。” 随后,秦明昭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向着帝姬府的方向走去了,“国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今日不宜晚归。”顾寒渊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明昭远去的背影,“殿下,你何时才能真正放下对前世自己的怨念,这本就不是你的错,何苦强加于自己呢?” 顾寒渊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殿下若是执意强加于自己罪过,那,这份罪过,也算臣一份,是臣无能,没能及时阻止那人怀着不轨接近你。” 但是顾寒渊的悔恨,只有清风听闻,拂过湛蓝色的衣角,似是在叹息,又似在回应。 帝姬府。 秦明昭如愿以偿地抱着被子睡起了回笼觉,来补足精神。谷雨和清明见状,只好放下帷帐,放下窗边的卷帘,让秦明昭能睡得更舒服一点,之后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室,关上了门。 “殿下正在歇息,”夏至严肃地盯着面前的仆从们,“谁也不准打扰殿下。” “是。” 于是众人四散而去,各司其职去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秦明昭这一觉睡得,其实并不怎么安稳。 秦明昭看着惨死在她面前的夏至,惊恐悲哀到说不出半个字,张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跪在黎安殿前,颤着手伸向那双还带着坚定忠诚的眼眸,抖如筛糠般地合上了寒露的双眼,还他死后安宁。 漫野的血色刺痛了秦明昭的神经,她缓缓闭上眼,不敢去看这人间惨剧,沙哑不堪的声音苦笑着出口:“莫璃轩,你赢了,朕……给你玉玺,给你皇位,今日就拟旨,只求你……放过我白虎营,还有清明,谷雨已死于你手,寒露和独孤邺的尸身就在这里,求你,”秦明昭转过身,面无人色地跪在了莫璃轩面前,低着头,“放他们一条生路,朕求你,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只求你,放过他们……逝者且留全尸,生者,放他去吧……” 莫璃轩面无表情地睥睨着跪在他面前的秦明昭,看了良久,突然伸出手抱起了秦明昭,“地上凉,别跪坏了身子,我答应就是了,何必这般折辱自己?陛下可还记得,自己是这东凌国的陛下?为了些不相干的下人,何必如此?” 听到这,秦明昭再也忍不住了,聚所有力气于一掌,“啪!” “你没有心,”秦明昭冷冷地瞪着面前温柔似水的人,“你若是有心,朕何至于此!咳咳咳……” 莫璃轩并没有理会秦明昭的这一掌,只是望着死后依旧站立在门口的独孤邺,“你若是不想要你的白虎营变成独孤邺,那就乖乖听话,可好?我不逼你了,你安心养身体。”说着,就要去碰秦明昭的小腹。 秦明昭哪里肯,抓起枕边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脖颈,血液顿时喷溅了莫璃轩一脸,“下辈子,”秦明昭嘶哑地笑着,“你别再想能控制住朕,朕就是死,也不会再像这般愚蠢!” “来人!快来人啊……” 紧接着,白光一闪,秦明昭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呼……噩梦啊……”秦明昭伸手拂去额上冷汗,坐着喘了几口气后,接着又狠狠躺了回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呵。” 晌午过后,秦明昭便坐在书房里,看着边关呈上来的战报文书,又拿出了兵书和地图,细细想着一年时候北霖国来犯时的对策,之后一一提笔写下。整理好思路后,秦明昭粗略看了一眼,将大概了然于胸后,将纸笺放在了烛火之上,随后焚之殆尽。 “莫璃轩,咱们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随后半个多月的早朝,秦明昭开始有意无意地看向莫璃轩,虽说是微小的举动,但是却被秦明海全看在眼里,连莫璃轩也注意到了这股看似热切的目光。 当他侧过脸细细看去时,却见秦明昭猛地回过头去,似是害羞地躲避开了自己的凝视,低笑一声,心中却已经有了对策。那边的秦明海冷冷一笑,也想到了什么,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顾寒渊依旧时不时地出现在秦明昭眼前,依旧带着那副招牌的微笑,不断地与秦明昭找些话题谈论,一来二去,秦明昭也不怎么反感了,有的时候还能和顾寒渊戏谑上几句。 军营。 下朝后的秦明昭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演武场上的比拼,“夏至,”夏至闻言走了过来,“你的身手我还没见过,”秦明昭把玩着衣袖上的流苏,“去和独孤邺过过招?” 夏至闻言一愣,“殿下,独孤将军身手了的,属下只是一介暗影卫,恐怕是……” “你要是打赢了,”秦明昭嘴角挂着招牌的狐狸微笑,“孤多给你半个月的俸禄,拿去买酒,如何?”夏至好酒,她是知道的,以往越凌寒那里拿过来的好酒,七成进了她的肚子,剩下的大部分归于夏至所有了,只是,最后那坛越凌寒酿了十年的好酒,夏至到死都没能喝上一口。 秦明昭压下内心的悸动,眼见夏至动摇,又增加了一个条件,“这样,你若是撑过三招,孤那里的藏酒可不少……” “是,属下领命。”之后,夏至卷起袖子,就朝着台下的独孤邺走了过去,然后和独孤邺说明了来意后,就摆出了架势,准备开打。 独孤邺在台下很是无语地望着台上看戏劲头十足的帝姬殿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后,也摆出了迎战的架势,“一言为定。” “得罪了。”夏至话音未落,脚尖一点就冲向了独孤邺,独孤邺也不甘示弱地迎战,两人瞬间打斗在一处,拳脚相加,虎虎生风。 秦明昭……自然在看台上坐着看热闹,还是不是和身边的谷雨点评两句,“……你看看夏至这一拳的力道,啧,足以打透太子府的那堵影照墙了……” 第13章 白虎营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谷雨:……您这么拱火,太子殿下知道吗? 秦明昭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独孤邺居然逐渐呈现了下风!顿时来了兴致,“独孤邺,让孤来!”说着,一个翻身跳下了高台,看得谷雨那叫一个心惊肉跳,“殿下当心您的身子骨!!” 秦明昭却没有在乎,趁着独孤邺转身撤离之际,对上了夏至,眼眸中闪着好战一般的兴奋,“来,在孤手下过三招,孤的那些藏酒以后随你挑!” 夏至的眼睛瞬间又亮了一个高度,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攻向了秦明昭,“殿下,得罪了!”秦明昭闪身躲过夏至带风的拳,反手握住了夏至的手腕,向后扯一步,顺着夏至的力度,直接将夏至摔在了地上,但很快就被夏至翻身逃脱了。 “有点意思,”秦明昭体内的好战因子瞬间苏醒,兴致勃勃地盯着夏至,“再来!”夏至沉着脸,迅速出手,“呼!”秦明昭却闪过身,借势抓住夏至的拳头,一记肘腹击,成功将夏至摔在了地上,“第二招了,还差一招。” 夏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抹掉脸上的尘土,眼神一横,又是打了过来。秦明昭收起玩笑的心思,也迎了上去,拳脚生风,丝毫不带有半点防水的迹象,“嘭!” 秦明昭一闪身,一拳砸在了攻来的夏至肩膀上,而自己也受到了夏氏打在肩膀上的一掌。二人各退半步,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和惺惺相惜,“继续。”秦明昭揉了揉肩膀,继续朝着夏至发起进攻,快速朝着夏至袭去。 趁着夏至防守的功夫,一个鹞子翻身顺势盘在了夏至肩上,来了一记膝锁喉,紧接着整个人向后倒去,将夏至重重甩在了自己背后的场地上,扬起一阵沙尘,自己则迅速起身,做出防备。 夏至痛苦地揉着腰翻身起来,摆了摆手,“殿下不打了,属下认输,承让承让。”然后龇牙咧嘴地一瘸一拐走下练武场。 “好!”不知是何人叫了一声好,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叫好声,“殿下好样的!”“不愧是东凌国的女武神,好!” …… 秦明昭这才发现,自己的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围过来看热闹来了,脸上还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奸笑。“……挺闲啊你们,”秦明昭接过谷雨递来的毛巾拍了拍身上的浮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群糙汉子,“既然有空看热闹……独孤邺。” “在。”独孤邺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偷看着顿时笑容僵在脸上的同僚和下属们。 “让他们带着行军狼去后山,”秦明昭面不改色地吩咐着,极力忽略掉了面前一群大老爷们苦大仇深的样子,“绕山跑十个来回,回来见孤,哪个没跑完,孤让行军狼追着他跑。” “是!” 行军狼,是白虎营中的一大杀器,这是由草原的野狼训练出来的一只狼军队,专门在战场上和铁骑厮杀用的。铁骑防御太高,跟普通骑兵相比,战斗力简直翻了两倍,为了破除北霖国铁骑,高祖特地请教了国师顾寒渊,才得到了这个办法,打退了北霖国铁骑的无数次冲锋。 适合做行军狼的只能是草原上还保留野性的灰狼,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第五代狼群了,它们依旧还保留着草原上的野性,杀伤力只高不低,虽然较第一代亲近人类许多,但终归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被咬伤的将士也不在少数。而训练行军狼的将士也有自己的番号,名为狼骑。 秦明昭看着带着行军狼们垂统丧气离开的将士们,嘴角笑意不减,“好好训练,头先回来的,孤请他喝酒。”这下,将士们瞬间撒丫子朝着后山跑去,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在了别人后面。 “酒鬼转世吗?”秦明昭嬉笑怒骂着这一群“酒囊饭袋”。 就在这时,谷雨却带过来一则让秦明昭不得开心颜的消息。 “殿下,清明在府中传来消息,”谷雨抱着秦明昭饲养的海东青走了过来,“四公主今日要前来访。” 秦明昭记起前世差不多就是在自己委婉表达对莫璃轩的爱意后,秦明海示意秦子萱前来诱导自己,说什么莫璃轩其实对她也有好感,但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明说之类的云云,当时的自己还真能是被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就相信了这些鬼话,不仅如此,这还导致秦明岚和她之间的关系被有心人挑拨离间,最终导致了自己选择和秦明岚离心,然后…… 秦明昭不敢再去想那是见到的哥哥,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储君被屠,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北霖国不仅将这一巴掌狠狠打向了东凌国,也打向了她,将她从“等哥哥凯旋归来便去和好”的梦境中彻底敲醒。 秦明昭招了招手,望着壮硕的海冬青乖觉地飞到了自己手边,“明雨,你说,若是有人自己上门找死,你会怎么处理?”明雨不愧是秦明昭养了良久的猛禽,通人性,尖利的喙敲了敲秦明昭放置在腰间的长刀,一柄可在阳光之下泛着蓝色幽光的乌金长刀,名唤青魅。 它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杀就是了,何必多言? 秦明昭满意地摸了摸明雨的脑袋,“行啊,回去后让清明多加些小牛肉。”明雨高兴地长鸣一声,“戾!”之后,秦明昭将谷雨留在了军营中,自己则带着夏至驾车先行回去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秦明昭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来来往往、一片祥和的百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殿下,”不一会儿,夏至的声音传了过来,“帝姬府到了。”秦明昭掀开马车的门帘,拂开了夏至的手,“无妨,孤自己来。”然后轻松跳下了马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杀气重重地走进了帝姬府,夏至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一旁的小厮后,自己紧跟着秦明昭走进了帝姬府。 “这帝姬府上好东西就是多啊,你看看这些珊瑚,屏风,还有这桌案,”还未进门,便闻其声,带着柔媚的嗓音传到了秦明昭的耳中,“比我那萱兰殿可豪华多了。”表面上是在夸赞帝姬府,实则是在贬低秦明昭大肆挥霍,不知节俭。 “皇姐若是喜欢,”秦明昭前世看不惯秦子萱,今生照样不喜欢这个捧高踩低的姐姐,“那边去求父皇为你置办一座公主府如何,免得皇姐看到孤这里恢宏大气,心生妒忌。” 第14章 请柬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子萱脸上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看着远道而来、逐渐接近的秦明昭,尴尬得直打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姐姐只是心直口快罢了……”之后掩面喝茶,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在东凌国连小孩都知道,能够在宫外有自己府邸的皇族,都是因为有赫赫战功或者政绩的,就连大皇子秦明海现在还住在皇宫内,而秦明昭和秦明岚则是因为前些年抵抗北霖军入侵立下汗马功劳而被赏赐外宅的,秦明昭的封号也是因为那次战役救下了自己的二皇兄秦明谦而得来的。 在东凌国皇族中,没有外宅的皇子和公主,则会被私下耻笑,嘲笑他们无能。虽然公主需要成为帝姬后才能登临朝政,但是登临朝政后的表现丝毫不逊于男儿,因此,比起公主,帝姬才是更令人敬佩的人。 秦子萱自然知道自己和秦明昭的差距在哪,但是她根本不去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一味地羡慕着秦明昭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皇帝的偏爱和宠溺。虽然内里蛇蝎心肠,但是外表却是裹着糖皮外衣,花言巧语骗取了秦明昭前世的信任,开始灌输一些“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吧“的观念。可悲的是,前世的秦明昭居然听信了这人的所有谎言,任由他们毁掉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秦明昭想到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语气也略显生硬,“四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孤今日还有些要事,若是皇姐只是来唠些家常话,那还是请回吧。” 秦子萱脸色瞬间扭曲,“孤”这个称呼她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而面前这个却在不停地说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和地位,惹得她妒火中烧,嫉妒成性,“妹妹说笑了,”秦子萱极力绷住自己内心的妒火和阴毒,“姐姐这次来,是有要事。妹妹觉得丞相大人如何?”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秦明昭假心假意地赞叹着莫璃轩,心中却将莫璃轩骂了个狗血淋头,“皇姐怎么看?”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英年才俊,”秦子萱饮着茶,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妹妹可想结识?七月初七可是乞巧节,妹妹可别错过机会啊。” “那……皇姐何意?”秦明昭假装听不出来秦子萱话中有话,便出声询问道。 “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这事,”秦子萱娇笑着,“七月初七母妃要在汀兰殿举办诗会,”说着便将手里的请柬放在了秦明昭的手边,“妹妹可不要要迟到啊。这可是妹妹结识丞相大人不可多得的机会了,妹妹可要把握住啊。” 之后又和秦明昭客套了几句,似有意无意地提及着丞相莫璃轩,秦明昭面上表露出几分感兴趣,实则内心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好笑。但是秦明昭不仅没有表现出来,还因为秦子萱提供的消息将自己府上的几样珍宝拿了出来,“皇姐看看,可有喜欢的?” 红玛瑙手串,翡翠佛像吊坠,珍珠项链……秦子萱看的是满眼欢喜,恨不得全部归为己有,但是面上还是矜持着说:“这怎么好意思!妹妹这是折煞姐姐了……”然而眼神却不自主的瞄着那些奇珍异宝。 “皇姐若是喜欢,”秦明昭面不改色地笑着,“不用在意孤,倒是不甚喜欢这些,给皇姐戴去,也算是为它们添彩了。”秦子萱一边客套着,一边却又招呼自己身边的婢女全部将那些盒子扣了起来,准备带走。 “改日姐姐定送妹妹一些更好的,”秦子萱达到了目的,还捞到不少好处,自然高兴地合不拢嘴,“那姐姐就先行告辞了。”说着福了福身,登上马车,回宫里去了。 秦明昭回了一礼后,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去,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讽刺万分,“还是一样蠢的可爱。”站在秦明昭身边的清明不理解,“殿下,那些东西虽说您不甚喜爱,但是就这么便宜了四公主,是不是有些……” 秦明昭知道自家小管家婆害怕自己吃亏,当下掩唇笑了起来,“清明啊,你可知道那些孤让夏至他们找来的,都是谁送来的吗?”清明摇了摇头,毕竟库房这一块一直是谷雨在管,自从夏至来了之后就归于夏至手下了,自己和谷雨负责打理秦明昭的日常生活以及膳房的一切事务,保证秦明昭的膳食安全和日常安全。 “去问问夏至吧,”秦明昭故作高深地端起了茶杯,慢慢饮着茶,“那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清明满腹狐疑地找到了夏至,“哎,刚才殿下让你拿给四公主的那些玩意儿……” “哦,你说那些珠宝啊,”夏至嗤笑一声,“你可知道那些珠宝上面有什么?” 清明听到这里,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果断摇了摇头,还不满地抱怨道:“怎么你们都在打哑谜,一个两个的,神神秘秘的,殿下这样也就算了,你也这样!” 经过一个月左右的相处,清明和谷雨也知道了眼前这位看似敦厚老实,实则和殿下是一路人——不动声色间,杀人于无形。殿下看着是个小白兔,外表温和软糯,实则动起真格来,上可弑神下可灭鬼。而夏至也正是这样的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在不动声色间取人性命。 “那些珠宝里面,”夏至知道眼前这位打起人来,他貌似招架不住,于是还是决定不逗她了,实话实说,“参着慢性毒药,那些看似光鲜靓丽的珍珠,实则浸泡过寒冰花,长期佩戴可使女子在不知不觉间滑胎,太医诊脉也只能说是身体过寒导致的。你刚才看见的那些红玛瑙,实则浸泡过曼陀罗,长期佩戴,轻则可致人重病卧床不起,重则生不如死,你说那些东西,殿下要不要留着?” “……那这些东西,”清明越听越心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到底是谁送来的,心思这么歹毒!这完全是要……唔!”清明还未说完,便被夏至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嘘,不要打草惊蛇,你只要知道有人对殿下不利就好了,殿下吩咐过,此事不宜声张,她不想把我们全部牵扯进来,你我安心且看殿下如何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即可。” 清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把拉下夏至的手掌,“也就是说这是……唔!”夏至连忙又把手掌放了回去,“好了好了,知道就好,晚些时候殿下要外出,记得保护好殿下。” 第15章 三生阁(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不用你提醒,”清明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将夏至的手拉了下来,却在一瞬间察觉到夏至手掌上厚厚的老茧,像是常年握剑的人,“你……善使剑?” 夏至也不避讳,“算是吧,好了,殿下那边还有要事处理,我去候着了。”说完,便不慌不忙地走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望着夏至背影的清明,“……为啥不让我说,奇奇怪怪。” 回到书房中的秦明昭用只有秦明岚和她能看懂的符号写了一封密信,装在明雨利爪上边的小信筒,“去太子府。”然后将一个小铃铛挂在了明雨的另一只脚上,然后拍了拍它,目送着它从小窗户离开,飞向了远方。 “好戏,”秦明昭腹黑且神秘一笑,“这才即将开始。这戏台子才刚刚搭起来啊……” 到了黄昏,谷雨带着独孤邺来到了帝姬府,“殿下,独孤将军求见。”秦明昭在书房听见谷雨的传报,停下了手中的笔,“让他进来吧,八成是那帮酒罐子来找孤讨赏了。”谷雨掩唇小声笑了出来,“殿下不知,今日这后山着实热闹,那些狐子兔孙们今日可是遭了大罪,被那些行军狼抓了不少,他们可都嚷嚷着要去三生阁伶仃大醉一番。” 三生阁算得上是天都有头有脸的酒楼,不仅菜品精美价廉,酒水上乘,还有不少美人美男陪伴,甚至在护城河上还有几条画舫,专供达官贵人们在此花天酒地。 秦明昭上一世忙着追捧莫璃轩,那些地方都不曾涉足,倒是听说独孤邺和白虎营的人是天都各大酒楼的常客,甚至连夏至也涉足过那里。重活一世,秦明昭也想去看看那个能被豪门贵族们一夜掷千金的地方。 “殿下,臣此番是来请殿下赴宴的。”独孤邺还是那张厌世脸,虽然长得是令无数女子为之疯狂,但是配上那一脸“你敢过来我就砍死你”的表情,让无数女子为之却步,此表情成功让独孤邺在上一世寡到了秦明昭被逼退位,也就是二十有九的年纪。 不过现在的独孤邺还只是秦明昭身边的副将,不是那个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的青年。“赴宴啊……”秦明昭打趣道,戏谑地看着坐在下方的独孤邺,“是来请孤去付钱的吧?”独孤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殿下说笑了,臣等哪敢问殿下伸手?殿下,今夜的三生阁可是热闹满满,聚集了不少对殿下感兴趣的,殿下可愿去见识见识这些人真正的嘴脸?” “你就不怕孤一个不满意,”秦明昭似笑非笑着看向独孤邺,“砸了人家三生阁?”三生阁表面上是和朝堂无甚联系,但是实际上它的幕后老板却是秦明昭的表哥,也就是当朝太常卿赫连卿。 “额……”独孤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秦明昭歇了打趣独孤邺的心思,“行了,孤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若真是砸了三生阁,怕是第二天早朝赫连卿要与孤大吵一场。谷雨,清明,更衣,去三生阁。” “是,殿下。” 秦明昭换了一身清雅淡素的蓝色广袖,将及腰的长发只用一根同色发带松散的系着,缓缓地随着独孤邺往三生阁走去,身边还跟着清明和谷雨,还有几个暗卫。 就在秦明昭等人即将到达三生阁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拦下了秦明昭,正如他们见面时那样,笑嘻嘻地问道:“殿下,可是要卜卦?” 秦明昭斜眼瞪着面前的人,“顾寒渊,你又要干什么?”语气颇为无奈,甚至还有点熟悉到亲昵的味道。毕竟这半个多月,顾寒渊总是以一样的套路出现在秦明昭眼前,每天必问候的一句话便是:“殿下,今日可要算卦?”在那之后便是开始正经八百开始给秦明昭算卦,算卦完毕后,再拉着秦明昭东扯西扯,就这样算是成功吸引了秦明昭的注意力。 最后更绝的是,顾寒渊会亲自送秦明昭回到府中,哪怕是秦明昭乘坐着马车,他也会厚着脸皮坐在夏至身边,继续和秦明昭聊一些自己几百年前知道的消息,但是在秦明昭到达府邸后,便会自动离去,不会入府。分寸感把握得极好,久而久之,秦明昭也就不怎么警惕这位突然凑上来的国师了。 只是秦明昭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寒渊看向她的目光,总是有浓稠的哀伤和浓重的悔恨,还有秦明昭从来没在莫璃轩眼中看到过的宠溺?秦明昭对此很是不解,难道这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臣卜卦得知,”顾寒渊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殿下今夜会破财,所以臣特地赶来蹭吃蹭喝,殿下可会介意?”秦明昭对于此人的厚脸皮已经见怪不怪了,“孤怎会介意?毕竟国师大人饭量可是孤见证过的。” 毕竟那天环翠阁的早点,一大半就是秦明昭吃掉的,顾寒渊只是吃了一小部分。秦明昭只是以为顾寒渊是吃得少,但是在后来熟知顾寒渊后,秦明昭才知道顾寒渊实际上是看她吃饭看得入了迷,只是喜欢看着秦明昭像只花栗鼠一样吃东西的样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秦明昭正带着独孤邺和顾寒渊等人踏进了三生阁,走向了三生阁的码头,登上了早就备好的画舫。其他将士们在画舫上面早就开始相互劝酒了,只是喝的还比较收敛。当看到秦明昭来的那一刻,将士们都开始暗戳戳准备端起酒碟子,要敬秦明昭了。 “参见殿下!” 秦明昭挥了挥手,端起酒碟子,“孤来晚了,自罚三杯,”说着就往嘴里灌了三碟子,“行了,独孤邺,让底下的人上菜吧。” “是,殿下。”独孤邺陪着秦明昭喝下三碟酒后,起身去找了店店小二,准备上菜。随后,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将所有菜品摆在了画舫之上,然后退了下去,画舫这才开始缓缓驶向河中心。 顾寒渊本着“初来乍到,不喝酒不合适”的心态,端起秦明昭手边满着的酒碟子喝了下去,“噗咳咳咳……”却不曾想,一股辛辣直袭向他的喉头,瞬间呛得咳出了眼泪。秦明昭闻声不由得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顾寒渊,“顾寒渊,你这是有多不能喝?一碟子酒而已,怎么就给你呛成这样了?” 第16章 三生阁(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有些绷不住脸上的淡定,颤着手放下了手中尚有残余的碟子,“殿下,这酒太烈了,臣这几百年里并未碰过如此浓烈的酒,殿下见笑了。” 秦明昭嗤笑一声,不由分说地嘲讽道:“谷雨都比你能喝。”但是还是拿出了习惯备好的梅花酒,这酒也是越凌寒酿的,味道清醇但不浓烈,比起秦明昭手边十年酿的竹叶青,算得上是白水了。 顾寒渊心安理得地看着秦明昭为他斟酒,丝毫不理会白虎营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小白脸谁啊!”秦明昭的一个副将不满地死死瞪着顾寒渊,“怎么敢让殿下为他倒酒!” “八成是殿下的相好,”另一个校尉酸溜溜地说着,“我还没有媳妇,殿下就已经有了相好,这世道怎能如此造化弄人!呜……” 好在有个将军眼睛好使,还没酒精上头,“哎!这不是国师大人么!哟,今天什么风给您吹来了!”说着晃晃悠悠地拎着酒碟子走了过来,“国师大人,下官听闻殿下初次出征就是您卜的卦,当时您说殿下虽会大获全胜,但是小有创伤,下官那叫一个不服气,我们殿下什么时候怕过那些黄毛小子!但是后来,殿下真的受伤了!虽然伤口微小,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您的崇拜!您!料事如神!我……敬您!”说着就率先端起酒碟子喝了个干净。 顾寒渊也随之喝掉了碟子中的酒,“将军谬赞了,本尊不过是察言观色罢了。” 秦明昭听着那将军看似没头没尾的讲述,这才记起来自己十三岁第一次出征的时候确实收到了顾寒渊的卜卦结果,但是当时年少气盛,完全没放在心上,结果就在救走二哥秦明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冷箭一下子擦伤了秦明昭的脸颊,留下了不小的疤痕。 后来回朝后,赫连安连夜研制了玉颜膏,才使得秦明昭的脸恢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确有此事,”秦明昭戏谑道,“当时孤还是年少气盛,完全没把国师的卦象放在眼里,上去就是冲锋陷阵,结果却不慎伤了脸,幸得太医赫连安相助,才得以恢复今日的相貌。国师功不可没,”秦明昭端起酒碟子,“孤敬你。” “臣惶恐,”但是顾寒渊脸上却是没有一丁点惶恐的表情,“谢殿下信任。” 酒过三巡,那些人才开始真正闹腾起来,摇骰子的,打马吊的,投壶的,应有尽有。秦明昭看着马吊觉得手痒,当即拉过独孤邺上了牌桌,开始大杀四方。 顾寒渊则坐在原地,宠溺地看着秦明昭在那里笑得开心不已。 就在这时,另一只画舫大摇大摆地靠了过来,还传来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你们的画舫挡路了,让路!”将士们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的画舫已经快要对上秦明昭这里画舫的船侧了,这样下去,必将会撞在一起,而且秦明昭这里的画舫极有可能翻下去。 秦明昭蓦然间冷下了脸,抓着手边的九萬就直接打向了那只画舫的船头,让那只画舫瞬间猛地晃了几下,避开了秦明昭的画舫。而那只画舫上面的人也开始惊叫连连,看样子,人还不少。不一会儿,那边便传来几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扬言要和这里出手的人理论理论。 不多时,那只画舫便和秦明昭在护城河中心平行了,只不过人家的船尾对着秦明昭这里的船头,相隔有些远罢了,“哪位大侠身手如此了的,可否出来一见?”秦明昭只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何人。 秦明昭没有回话,那边的人倒是先忍不住了,“我们公子问话呢,你们这边都是哑巴吗!”一听就是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秦明昭二话不说继续将手里的白板打了出去,直击那人脸颊。 只听对面哀嚎一声,传来落水的声音。“叫你嚣张!”其中一个将军放肆大笑了起来,“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这里的人是你能惹得起的吗!将士们,给这帮孙子看看,我们是何人!” 瞬间,画舫中的将士们全部露出了身形,齐刷刷的黑色军甲无不彰显着他们的身份——白虎营的将士。这下对面被吓得连呼吸都摒住了,一瞬间,江面上的歌声和笑声都下去了不少,其余画舫上的和岸上的人都聚在一处,看着江面中心的那只载有白虎营的画舫。 “原来是白虎营的将士们,”声音的主人倒是先服了软,“在下失礼在先,就在此赔个不是了。诸位不必理会在下,你们且继续。” 说着就要开走画舫,然而…… “等会,”独孤邺冷着脸起身盯着那只画舫上面站立的人,“我们主上尚未发话,小钱大人怎敢先行离去啊?”这么一说,秦明昭算是记起来这人是何人了。 先帝共有四儿三女,其中一儿因叛乱被杀,一女年幼夭折,剩下的还有两个女儿,分别是文穆帝秦弘安的胞妹秦梓楚和现任太后所出的公主秦梓怜。后来秦梓楚因战功被封为岚胜帝姬,嫁与当朝摄政王沈淮安为妻,秦梓怜则嫁给了当朝状元郎,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傅——钱林洪。 而这个嚣张至极的便是秦梓怜的独子,因为身份显赫,又深得母亲和父亲宠爱,所以行事极其嚣张,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吏部主事,但有着公主之子的名头,向来横行霸道。最后则是因为冲撞了莫璃轩而被剥夺官职,赶出了天都,之后便被秦子萱安排的杀手拦在了半路,死无葬身之地。 秦明昭想着,正准备起身去看看这位钱公子,哪知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独孤将军?那就是说,”莫璃轩看向了独孤邺的身后那个始终稳坐如泰山的人,轻松一笑,“参见帝姬殿下!” 这一下,秦明昭是不得不出现了,“还是你看得清啊。”说着起身来到了画舫边上,“小钱大人,孤的画舫,好拦吗?”钱荣和吓得脸色瞬间白了几个色调,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帝姬殿下恕罪!下官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下官一马!” 秦明昭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纨绔子弟孤又不是没见过,犯不着跟你这般见识,倒是你,丞相大人,”秦明昭似笑非笑地看着莫璃轩,“你怎会在此?” 第17章 一个“故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璃轩倒也是不瞒着,“臣此番前来,是应邀前来,小钱大人今日生辰,特来此祝贺。”秦明昭挑了挑眉,“原来如此,难怪看着歌舞升平的。” 顾寒渊此时也缓缓走了过来,笑意吟吟,“丞相大人,这厢有礼了,”眼中却带着对莫璃轩莫名的敌意,“想必丞相还有的事要忙,殿下,我们便不到叨饶了,如何?”秦明昭听出了顾寒渊语气中的排斥与不满,不知道这两人何时有了矛盾,但是理智告诉秦明昭,现下还是不要理会莫璃轩为好,“莫大人,孤便告辞了。” 之后,便朝着白虎营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了下来,“小钱大人,”还没等钱荣和脸色缓和,便听到秦明昭淡淡开口道,“今日孤看在莫大人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之后若敢再犯,”秦明昭脸上的表情看得钱荣和那是冷汗一茬接一茬,“休要怪孤不顾你母亲的脸面!” “是!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秦明昭瞥了一眼表情不明的莫璃轩,转身回到了船舱,将自己手里的牌交给了谷雨,“你来吧,孤乏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靠着软垫,不声不响地看着一处发呆,一个人喝着闷酒。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这个时候,顾寒渊端着酒碟子缓缓坐在了秦明昭的身边,见她只是微微别过脸,并不排斥自己的靠近后,微微一笑,“若是殿下愿意,大可以将臣当作废纸篓。” 秦明昭哼笑一声,“堂堂皇一品大国师,为何甘愿当个废纸篓,听孤讲述一些你根本不想听的事情?”顾寒渊反问道:“殿下何以见得,臣不愿意洗耳恭听呢?” 秦明昭微微一噎,冷哼一声喝干净了碟子中的酒液,沉默了半晌,就在顾寒渊以为秦明昭不会开口的时候,秦明昭有些哽咽地说道:“顾寒渊,你可信,人能知晓前世之事,并起死回生?” 顾寒渊愣住了,他没想过他的殿下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臣不知,也许世间真有人可以知晓,殿下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孤不知,这件事究竟是否只是孤的一场梦,”秦明昭借着酒劲,缓缓讲述起了自己的“梦境”,“还是说,这真的是孤的前世记忆……算了,就当是,给你讲个故事好了,故事的开始是一场错误的相遇……” 秦明昭的故事里,也有一个叫秦明昭的帝姬,只是这个帝姬脑子被门夹了,喜欢上了一个只是利用她却对她没有半点真心的人,那人位高权重,深得皇帝器重,也深得帝姬之心。帝姬听从了姐姐的怂恿,在官宦小姐面前和她们大打出手,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和那人游湖的权利。后来皇帝听说后,罚帝姬去府中抄写经书一年,面壁思过。在此期间,那人时不时地回来看望帝姬,陪她说说话,抄一抄经书。 任谁也没想到,帝姬在此期间将自己哥哥即将在一年后的出征说漏了嘴,最终导致哥哥惨死边疆。帝姬暴怒,带兵报仇,回朝后得到了那人假心假意的安慰,却还将此当做了真心,与他私定终生。然而就在帝姬第二次奉命出征后,他伙同贵妃杀了帝姬的母亲——也就是皇后,导致帝姬差点命丧黄泉,但帝姬到底是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回朝后由那人的“帮助”除掉了贵妃,将自己的皇兄和皇姐发配到了边境, 最后帝姬登基为帝,那人顺理成章成为了皇夫,手握重权,却在帝姬登基后一年,联合她的皇兄和皇姐发动叛乱,将帝姬囚禁在了皇宫中,任由皇姐折磨,因此失掉了只有四个月大的孩子,皇姐也因此被那人砍掉了左手,那人善心大发,将已经成为废帝的帝姬接到了府中,继续囚禁。但不同的是,他召集天下名医,为帝姬解毒,每天以卑微的方式企图换回帝姬内心对他的那微存的爱意,帝姬表面上答应着,配合治疗,但是背地里却又将那些药一一吐了出来,最后在得知自己还有几个月的事件后,趁着那人被他扶植的新帝诏到宫中的时间,自己放火烧毁了囚禁自己的地方,被活生生闷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她太蠢了,”秦明昭苦笑着,摇晃着手中清澈的酒,“又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一个人,又太容易决绝。本来,没有那个人,她会成为一代明君,名垂千古,愿得一人心,从此白首不相离,可是啊……呵呵,”秦明昭仰头继续灌着酒,“世事无常。” 顾寒渊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这个看似只是讲故事的凌昭帝姬,只能默默地端起秦明昭手边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碟子烈酒,缓缓咽了下去,“殿下,人活着,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殿下要看开些,过去的,那就过去吧。” 秦明昭端起酒碟子和顾寒渊轻轻碰了碰,“英雄所见略同,只是,依旧便宜了那些人,可不好啊……”秦明昭意味深长地望着不远处即将远行的画舫,冷笑一声,“国师可知如何对付毒蛇么?” 顾寒渊不知道为何秦明昭提起了毒蛇,“臣不知,还请殿下明示。” “一条毒蛇,无非就是靠着嘴里的毒牙和自身的毒囊猎杀猎物,等到拔了它的毒牙,摘了毒囊,它就什么都不是了,连一条菜花蛇都不如。”秦明昭若有所思地说着,一口闷了碟子里的酒。 就在顾寒渊还在奇怪为何秦明昭要提起毒蛇之事的时候,只听船尾传来一声不小的落地声,“咚!”紧接着,便是传来那些将士的一阵吵嚷,“哎!你谁啊,怎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瞎跳!不怕我们殿下给你一脚……哎?丞相大人?!” “这目测怎么着也得有几丈了吧,丞相大人你就这么……跳过来了?!” “哎……我是高了吗,怎么就这么……嗖的一声,过来了?” “我滴亲娘嘞,这武功,令人羡慕……” “殿下!丞相大人……嗝,过来了!嗝……” “别喊了,殿下估计被那小子搅得心情甚是不爽,你看殿下的脸,这会儿都是黑的……” 秦明昭循声抬眼望去,只见莫璃轩身着月白色长衫,踏着不轻不重的步子,缓缓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看着秦明昭,“殿下,臣来赔罪,还望殿下,海涵一二。” 第18章 试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要验证,当即起身,准备走向船头的那间小屋子,“过来吧,孤有事要问你。”却不料在起身的空挡,一阵眼冒金星,差点摔倒在地,莫璃轩连忙伸手去扶,但…… “殿下当心!”顾寒渊眼疾手快地起身,将秦明昭抱在了怀中,仔细放在了一边,“殿下赎罪,臣谕矩了。” 秦明昭扶着顾寒渊的手,一手撑着头缓缓站了起来,“无妨,清明,去里间备酒。” “是,殿下。” 秦明昭转身便要离开,却被顾寒渊轻轻扯住了衣袖,“殿下,少喝为上。”秦明昭不耐烦地挥开了顾寒渊的手,“顾寒渊你怎么比秦明岚还罗里吧嗦!像个管家婆!” 顾寒渊也不恼,一笑过之,继续坐在原位上,为自己斟酒。 莫璃轩眼见此场景,心中莫名泛起一种像是自己的宝物被抢夺了的烦躁感,眼神犀利地瞪了一眼顾寒渊,便随着秦明昭进入了里间。 里间。 秦明昭有意试探莫璃轩,便吩咐清明将自己喝的烈酒倒给了莫璃轩。毕竟前世的时候,莫璃轩的酒量不是很好,有好几次就被秦明昭喝趴在了桌子上,但也因此得知了不少莫璃轩幼年时的往事,还为此心疼了很久。 但现在细细想来,这家伙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自己幼年时受尽了苦楚,反过头来,就可以来折磨自己?呵呵,谁给他的讲的歪理! 秦明昭脸色不变,端起酒碟子,“丞相大人何至于此,孤说了不会追究,便不会追究,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孤还是可以网开一面。” 莫璃轩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那是臣唐突殿下了,臣自罚三杯。”说话间,三碟烈酒下肚,莫璃轩的脸颊瞬间泛起潮红,反观秦明昭,除了眼中有些迷离之外,面上并无改色,甚至还能稳当地端起酒碟子,“丞相大人……” “殿下还是唤臣的名吧,”莫璃轩不知道哪里来的怨气,觉得秦明昭能呼唤顾寒渊的名字,自然也可以唤自己一声“莫璃轩”,“您这么唤,臣觉得别扭。” “……成,”秦明昭为了套出点什么,觉得小小牺牲一下也没什么不合适,冷淡地道,“莫璃轩。”在名字出口的那一刹那,莫璃轩却仿佛听到了另一道声音,那声音也是秦明昭的声音,只是多了几分眷恋和依赖,“阿轩!” 莫璃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自己见到这个起初连对视都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帝姬,自己就像是心中空了一块似的,只想着靠近她,得到她的所有关注,甚至心里有一股邪念,一直在告诉他,这个帝姬是属于自己的,是本该属于他的。但凡升起一丝有利用的念头,就被那个声音狠狠压了下去,“不要妄图她的单纯!你不该!” 莫璃轩皱着眉头努力摒除了杂念,专心致志地欣赏着面前的微醺美人,“殿下可有什么要事与臣商议?” “没什么,”秦明昭放下手中的酒碟子,“就是想要问问莫大人,可知蓝色妖姬?” 莫璃轩明显愣住了,“殿下,这是人……还是物?”秦明昭挑了挑眉,蓝色妖姬是她登基后,西海国送来的贺礼之一,她很喜欢那种妖冶的蓝色,所以专门在御花园中开辟出了一处地,种植这种异花。若非西海国进献,她和莫璃轩还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颜色非比寻常的花朵。 这也是莫璃轩在成为皇夫后才知道的事情,目前看来,似乎是没有记忆的。秦明昭不放心,只是挑了挑眉,“没什么,只是从一本话本上看来的人名罢了。那……莫大人可知莫昭黎?” 莫璃轩更是一头雾水,“可是殿下的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很真实,秦明昭内心的石头降了一半。莫昭黎,实际上就是秦明昭素未问世的孩子,秦明昭后来被囚禁在王府的时候,莫璃轩为了纪念那个孩子,亲手为他刻了一块灵位,放置在王府中的祠堂,接受供奉,还将她和这个孩子的名字加在了北霖国的族谱中。若是带有记忆,不可能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也是个话本中的人物,”秦明昭随便编了个谎言,圆了过去,“那莫大人可知道寒露?” 莫璃轩彻底傻眼了,“寒露……不是节气么?” 其实寒露是秦明昭身边和夏至齐名的死士,身手了的,却在那次随着独孤邺一同死在了莫璃轩面前,这也是莫璃轩后来才知道的事情,才知道那天就算身中数箭也要挥刀杀敌的勇士,其实是秦明昭身边的二十四死士之一。 秦明昭现在可以盖棺定论了,这家伙压根就没有之前的记忆, 就算再怎么试探,他也不可能有之前的记忆了。秦明昭心情尚好地端起酒碟子,“莫大人,最近孤只是看话本有些魔怔了,勿怪,勿怪。” 随后,哼起了一支小曲,曲调偏向南边的风格,但是又格外好听。虽然莫璃轩一个字都没听懂,却不妨碍他欣赏美人时,看迷了眼。 突然间就记起了从前看过的一本诗文,其中有首诗写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句用来形容眼前的佳人,再合适不过了。莫璃轩盯着秦明昭看了半晌,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连忙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既然殿下无碍,那,臣便告辞了。”说着踉跄着起身慌张走了出去,,离开了画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但实际上只有莫璃轩自己知道,他才是迷了眼。 殿下对他动没动心他不知都,但是他知道的是,殿下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单纯,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那双狡黠的双眸,怎么看怎么像几年前上林苑遇见的小赤狐,狡黠灵动,可爱分明。 莫璃轩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带着利用的目的想要接近这个可爱的殿下,但是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不愿意利用了。他面前的殿下太美好了,美好到不忍让人破坏她眼中的那份灵动。 只缘感君一回顾,让我思君朝与暮。 莫璃轩怅然地走在街上,不时地回头看着护城河上那艘画舫,饶是莫璃轩视线再好,也不能够看见画舫上的那位,倒是看见了那个身着蓝衣,挡在殿下面前的那位。 那道身影,着实有些碍眼啊…… 第19章 醉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画舫之上。 顾寒渊看着心情大好的秦明昭,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谈论了什么,会让秦明昭如此开心。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介臣子,不是他家殿下的谁,所以还是不好开口询问,只能现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笔,低头喝着闷酒,却一时不察,喝得有些上头了。 酒醉的鲛人国师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悄摸摸地将自己喝干净的酒坛子拿了过来,然后…… “顾寒渊,”秦明昭回过神后,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摞起来的酒坛子,“你这是……喝了多少?”紧接着顾寒渊酡红的脸颊便告诉了秦明昭真相——这条咸鱼,喝大发了。 “啊……”顾寒渊呆呆地看着眼前有些恍惚但是美得不可方物的秦明昭,笑嘻嘻地起身,步履蹒跚着靠近秦明昭,像个大型犬一样凑到了秦明昭眼前,“殿下……我没有闹事,很乖吧?” 秦明昭一脸问号:“你打算闹什么事?” “莫璃轩嗝……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殿下一定要远离这个……这个衣冠禽兽,啊,对,禽兽!” 秦明昭内心:……喝大了归喝大了,你这对于一个素来不曾有过交集的人进行人身攻击是什么情况?酒后吐真言? “啊对,”秦明昭为了抚慰顾寒渊的情绪,将赖在眼前的力度四两拨千斤,将他放在了自己身边的软垫上面躺着,拿过了里间放着的毯子,“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孤知道。” “殿下知道?”顾寒渊睁开迷蒙的眼,呆滞地望了半天,“可你不应该知道啊……还没到时候呢……”声音断断续续,再加上周围吵成一片,有些微醺的秦明昭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看见他的嘴唇在嚅动。 “……不能喝就别喝,”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醉到不省人事的顾寒渊,伸手捏着顾寒渊脸上软乎乎的肉肉,来回团,“逞什么英雄啊国师大人!” 好在那些将士也不是酒量都像秦明昭那般结实,最后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在了画舫之上。秦明昭叫过艄公,将他们送回到了三生阁那边。恰巧,听闻秦明昭来到三生阁却因公事繁忙未曾来过的赫连卿正站在码头,等候着秦明昭。 “殿下这是喝了多少?”赫连卿皱着眉将秦明昭抱了下来,闻着她身上熏天的酒气,不由得担忧地问道,“您这身子骨还没结实到能在护城河上吹风饮酒!杜松!拿披风来!” 秦明昭嘲笑着赫连卿,“卿哥,这立夏还未过,用不着这么小心,行了,叫你的人帮个忙,把他们弄下来,让他们暂且安睡一晚,”说着就将随身的荷包拿了出来,交给了赫连卿,“你若敢拒绝,孤罚你抄书!” 赫连卿头疼地望着眼前的小酒鬼,“行行行……来人,把他们扶下来,送到三楼的厢房里去。”之后便将秦明昭交给了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秦明岚手里。“怎么喝成这样了?”秦明岚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相信这小酒鬼是她的妹妹,“这酒还挺烈,估计是军营里拿过来直接喝了。” 秦明昭不满于秦明岚的桎梏,“你撒开!孤自己回去,你且把那条咸鱼送回他府上去。”说着,就抬脚走向了自己的马车,进了马车的车厢,倒头就睡。“咸鱼?”秦明岚一脸疑问,“哪来的咸鱼……你还真敢啊。” 当然在看见顾寒渊的那一刹那,秦明岚知道了妹妹口中的咸鱼究竟是何方神圣,不由得一阵头大。人家堂堂皇一品的国师,在你口中,就成了咸鱼?人家是鲛人不假,活得久也不假,来自深海更不假,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 秦明岚不打算跟一个酒鬼计较,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护卫们将顾寒渊带到自己的马车上,送回到国师府去。哪知就在护卫们准备扶着顾寒渊去往马车上的时候,顾寒渊突然站直了身体,却依旧闭着眼睛,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秦明昭的马车那边,坐在了夏至身边,抱着双臂靠着马车便开始酣睡。 夏至:…… 秦明岚:……这是什么操作? 赫连卿:我什么也没看到……溜了溜了。 最后,顾寒渊还真是让夏至给送回国师府的。好在国师府就和帝姬府隔了半条街,夏至先将秦明昭送回府中后,将顾寒渊送到了国师府。 帝姬府。 秦明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回到寝室后便开始大吐特吐。清明和谷雨心疼地看着脸色煞白的秦明昭,伸手替秦明昭拍背顺着气,生怕秦明昭呛着自己。 “没事了,”秦明昭摆了摆手,接过茶水漱了漱口,躺回了床榻上,但也彻底醒了酒,“谷雨,派大寒和小寒去查查莫璃轩出现在天都前后的行动轨迹,查查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记得,不要打草惊蛇,一旦察觉有危险就让他们自行撤回来。” “殿下这是……”谷雨不明白。 “我总觉着,”秦明昭只好找了个谎话,眯起了眼,“他像是我在北霖国见过的一个人,虽然并不是八成相像,但是眉眼却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是,属下领命。” 秦明昭虽然在上辈子被莫璃轩亲口告知自己是北霖国的细作,虽然是个贵族,但是身世惨痛,半生坎坷。但是现在秦明昭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个人像是前世与她交过手,最后被她斩首了的北霖国二皇子,难不成…… 秦明昭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先派人着手调查,最后再慢慢顺藤摸瓜,找出莫璃轩究竟是何方神圣。至于现在要做的事情……秦明昭拉过被子将自己卷了起来,团进被子中,闭上了眼,借助着残余的酒精成分,很快进入了沉睡。 想什么想,睡觉!天塌下来也阻拦不了孤蒙头就睡! 梦里的秦明昭也不是很安宁,还是能梦见一个叫莫璃轩的混蛋玩意儿。这次,地点变了,不再是她的黎安殿,而是莫璃轩的摄政王府中的紫金阁。 “今日的汤药,”莫璃轩脸上挂着温和宠溺的笑容,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我特意嘱咐太医多加了两钱蜂蜜,不会很苦的,你尝尝看,可好?” 秦明昭一言不发地避开了莫璃轩伸过来的药匙,浑身写满了抗拒的情绪,拒绝配合莫璃轩一切讨好行为。莫璃轩被拒了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拿过了米粥和糕点,“那……多多少少吃一点,好不好?你恨我,我知道,但是你要报复,得先填饱肚子不是么?阿昭,多少吃一口,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第20章 梦境(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还是麻木着脸,不肯给一丝回应,甚至还闭上了眼,不去看莫璃轩,以示抗拒。莫璃轩讪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碗,神情哀戚地看着秦明昭,深情款款地握紧了秦明昭骨瘦如柴的双手,放在唇边,企图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那双冰凉如水的手。 “阿昭,过几日天都会过来一些名医,他们会为你解毒去毒,会为你调理身体,到时候,你就可以像以前一般习武练武,可以像以前一样千杯不醉,到那时,你还愿不愿意接纳我,重新给我一个家?阿昭,三个月了,你和那些婢女说的话,都超过了这三个月来你和我说过的话,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阿昭,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朕在想,”秦明昭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莫璃轩的深情款款,“那个时候,朕为何没能下狠手,杀了自己,反倒是为了那个留不住的孩子,留下了这条本该被老天爷收走的烂命?莫璃轩,若是朕能预料到今日,岂能留你至今,还放任你成为皇夫?呵,痴心妄想,朕这条烂命,日后你也休想留得住!咳咳咳……” 莫璃轩默默地放下了秦明昭的双手,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秦明昭的脸色之后,还是决定暂且歇了这些心思,叹了一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将满屋子的侍女也带走了。 秦明昭等待着那些人全部远离了自己后,缓缓睁开了眼,嗤笑一声,透过加着栏杆的窗户看向远方湛蓝的天空,“……如果此生未曾遇见你,该有多好?”说着,就拿出了前几日偷偷藏在怀中的火折子,在关紧门窗后,点燃了整座紫金阁。 “看过故人终场戏,淡抹最适宜,怕是看破落幕曲,君啊江湖从此离……”秦明昭轻声哼唱着,心情愉悦地将火折子洒在了屋内的各个角落,看着火蛇渐渐四起。 火舌吞没了囚禁着秦明昭的这座牢笼,也吞没了秦明昭的意识,最后任由自己倒在火海中,渐渐失去了所有意识…… “噗呼!”秦明昭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冷汗地坐了起来,双目失神地望着被黑夜笼罩的床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并没有身处火海,“呼……”秦明昭抹去额上的冷汗。 这已经是重生回来之后第十次梦见以前的事情了,差不多将她脑海中对于莫璃轩的记忆全部重演了一遍,像是有谁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过去。 “呵,”秦明昭冷嘲热讽道,“用得着你来教孤做事?刻骨铭心的仇恨该怎么处理,也用不着你来插手!你若是胆敢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在孤的梦境,管你是哪路神仙,孤都要弑神!” 说完,戾气重重地又躺了回去,这次倒是一夜好梦,再无半点干扰。 看来适当的威胁,还是可以获得不错效果的,秦明昭心想。 然而,今晚微醺的秦明昭还没有意识到,喝酒这个决定将是她做过最糟糕的决定。 翌日。 秦明昭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地靠在软枕上喝着清明端来的姜糖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明昭自嘲道,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却不得不将冬日里取暖用到的手炉拿了出来,煨在被子中,暖着坠痛的小腹。 “殿下您还是少说两句吧!”谷雨又气又急,看着一脸憔悴的秦明昭,“要不是昨夜丞相大人突然造访,您也就不会……” “好了谷雨,”秦明昭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不是他,是孤自己忘了时日,那边还有太医开的药,交给立春去熬了。”所幸因为暑气过高,连着休沐三日,倒是可以避过这段日子。 谷雨只好叹着气告退了,“婢子告退,殿下也该注意着身体啊,您前些年受的伤还没好呢……” 秦明昭闻言后气笑了,“小管家婆……”清明低头小声笑了笑,却换来秦明昭一记白眼,“你也是,笑什么?!日后哪位公子娶了你们,还不得被你们给唠叨死?” “殿下……” “好了,孤晓得,孤老实躺着就是了。”秦明昭郁闷万分,这一次没防住,居然连自己来月事的日子都忘了。看来还是这重生带来的影响太大了,一个多月了都没能缓过来。 于是,躺着躺着,秦明昭再次进入了梦乡,沉沉睡去。等到谷雨端着熬好的药来到寝室后,才发现秦明昭早已睡得沉沉,不知所以了。 “殿下也该还好歇息几日了,”谷雨轻手轻脚地将药放在了桌上,看着随后走来的清明,“这一个多月殿下就没能睡过几个安稳觉,经常半夜惊醒,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能让殿下哭着惊醒。” “说不定是前些年北霖国那边的战场给殿下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之前也劝过殿下找太医来看看,可殿下……”清明担忧地看着沉沉睡去的秦明昭,“也不知道殿下究竟梦见了什么,哭得那般绝望。” 谷雨摇了摇头,转身拉着清明离开了寝室,随后端走了本来要留给秦明昭的药,准备先让厨房温着,等她醒了之后再服用。 休沐三天,秦明昭整整废了三天,每日的日常不是躺在床上看暗线传来的情报,就是在研究行军图。虽然清明觉得殿下都要把那些东西看出花来了,但是秦明昭还是仔细的看着那些东西,生怕漏下一丁点细节,从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经过前世记忆再一次的洗礼,秦明昭始终还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现在做出的任何一种决定,都会回归到以前那种结局。为了避免前世任何一个自己不愿意看见的结果,秦明昭反复研究着那副行军图,以及手里所有的兵书。因为从她的记忆来看,所有事情的下坡路,正是从她哥哥秦明岚战死沙场开始的,虽说距离那场北境之战还有一年之久,但秦明昭坚持早日防范也不为过。 秦明昭紧紧盯着北境的几个关隘,细细思考着前世最先被破除的是哪一个,“山林关……寒镜关……还有这个,枫火关和云崖关,四关关隘,尤以云崖关最为坚实,可为何第一个被破除的,就是云崖关呢?”秦明昭想来想去,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秦明岚出征的时候身边有细作,而且再加上自己当时多了一嘴,才会给他们里应外合的机会;第二,秦明岚被云崖关中的城主出卖了,导致了云崖关不战而破。 第21章 怒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是以上种种只是秦明昭的猜测,根本不切实际。秦明昭思来想去,找来了自己的暗影卫,也是赫连玥交给她用来保护自己的、一支由三十个杀手组成的卫队。 “你们现在赶去云崖关,山林关,寒镜关还有枫火关,”秦明昭从中挑了二十人,“潜伏在城中就好,查查当任城主以及身边的亲信,虽说那里有驻军扎营安寨,但到底不是自己人,用着不放心。” “殿下,那驻军是否也需要盯梢?”为首的弑杀低着头恭敬地问道。 “主要盯着城主那边,”秦明昭看着眼前的兵书若有所思,毕竟当时的云崖关的驻军被秦明岚调去了防守最弱的枫火关,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云崖关那里,“驻军那边不是紧要的,观察一段时间就好,如果遇到什么人胆敢难暗中阻拦,摸清对方底细,”秦明昭随手将自己桌上的信笺放在了火烛之上,看着它消失殆尽,“若是大皇子一派或者丞相手下的人,那就杀了了事。” 秦明昭轻描淡写的吩咐震惊了众影卫,面面相觑着,“殿下您这是……”秦明昭睨了一眼弑杀,“怎么,是想说孤和以前不同了是吗?弑杀,若你为鱼肉,人为刀俎,你会如何?” “那就变鱼肉为刀俎,杀了便是。”弑杀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那便是了,”秦明昭懒洋洋地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书案上,“我不杀人,人便杀我。秦明海和夏贵妃一党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不是个傻子的人自然都能看得懂。你们下去吧,孤乏了,记得孤所说的话,胆敢有人阻拦,查清后,交由你们处置,不必上报。” “是!遵令!” 秦明昭在那些影卫走后,依旧坐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中,低头不语地看着手中的兵书,良久,“……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孤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孤看不见的暗处,干了什么腌臜之事!” “劈里啪啦!” 秦明昭书案上那个青瓷笔筒瞬间粉身碎骨,散落一地,哀鸣着倾诉它的苦楚,可惜无人应答,众生只管冷眼旁观。 翌日,依旧是照例上朝之时,秦明昭冷着脸,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怨念登上了马车,去往了皇宫。 府中的谷雨和清明,还有另几个兼任女官的死士——白露、小满和芒种担忧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殿下今日怕是有没能睡足。” 谷雨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再加上殿下最近又是月事,脾气简直翻了一番。” “虽说殿下自然不会拿我们撒气,”白露有些幸灾乐祸,“但是那些不长眼凑上去找骂的可就不好受了。” “你还说呢,”芒种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一次殿下来月事的时候,正巧碰上殿下没能睡足,听说那个什么阁老……” “霍阁老。”小满连忙补充道。 “对,就是那个说什么‘牝鸡司晨’之类的,我是不懂,不过立秋说意思是女人只要掌权治国,国家就会灭亡之类的,反正那个霍阁老的意思就是,咱家殿下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安心做一个待嫁娘子,还说‘帝姬上战场已是破格之礼,又何苦在朝堂上有建树呢’,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殿下就冒火了。 “殿下即刻反驳道:‘若是女子掌权能使国家灭亡,那么为何世祖同为女子,彼时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你又作何解释!’这下霍阁老开始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世祖那是被迫无奈之类的,结果殿下冷笑一声,继续骂道:‘为人臣子,不想着怎么为国家、君主分忧,却要揪着这些本为功臣之人说些污蔑之语!枉为人臣!如果孤记得不错,你霍家往上数三代皆为女臣!难道你霍家就此败落了还是就此绝迹了?!你也是女臣之后,怎能说出如此背弃祖宗,有辱门楣的话语!枉你身为霍家之后,名门之子,说出来的净是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要你何用!’你听听,咱家殿下就是这么霸气侧漏!”芒种一脸崇拜地道。 小满又补充道:“后来那霍阁老据说是被殿下一番言辞说的羞愧不已,主动请辞阁老之位,告老还乡了。这霍阁老本就看咱家殿下不顺眼,千方百计阻挠殿下登朝,当年陛下封殿下帝姬封号的时候,这老家伙也是千方百计阻挠陛下, 结果陛下一气之下罚了霍阁老禁足一月反省自身。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还说呢,”谷雨是跟在秦明昭身边的,自然知道的更多,“那霍阁老的小孙子是青龙营的校尉,当年随着二皇子出征,结果却因为擅自带兵追赶北霖国的残兵余将,被活捉了去,就差杀头了,要不是殿下及时带兵赶到,哪有他们霍家今日的风光……嗷!” 寒露目不斜视地走了开来,“有些话谨言慎行,要是被殿下知道了,你怕是又要挨收拾了。” 谷雨不满地撇了撇嘴,“那也用不着这么狠吧!你看你给我敲得都红了!” “谁让你不长记性,”寒露欠揍的声音逐渐飘远了,“不狠一些你如何记得住?小矮子还是先研究研究如何再长高些吧。”谷雨严重怀疑,现在的自己身材比较娇小,就是由于寒露每次下手不轻的脑瓜嘣儿。 “……天塌下来先砸的是你!“谷雨气冲冲地吼了一句后,拂袖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一脸看热闹表情的女官。 明政殿。 秦明岚瞄了一眼脸色沉得像是锅底一般的妹妹,就知道这些天秦明昭的情绪只好不坏,便甚至乖觉地没有凑上去,反而是站在了一旁,等着看好戏。 莫璃轩看着不远处的秦明昭黑着脸站在那里,就知道今日的帝姬殿下心情十分不美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骂的体无完肤,狗血淋头,自己还是不要去触那个霉头好了。 众朝臣皆不是那三岁小儿,都知道今日帝姬殿下周身气压极低,都不愿意去触霉头,中规中矩地上奏了自己手里的奏章,之后便等待着退朝回家吃饭。然而就在大太监快要宣布退朝的时候,一个户部侍郎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秦弘安挥了挥手,“准奏。” 紧接着众朝臣就见了一场什么叫“拿起砖头拍自己脸”的戏码。那侍郎说道:“经臣数夜翻阅文献查阅得知,军费开支已超平常预算,近些年国泰民安,无甚战事,此举属是浪费,臣提议,减少军费拨款!” 第22章 怒火(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此言一出,连户部尚书都惊呆了,连忙想要将侍郎拉回来,正准备告罪将侍郎拉回拉的时候,却听前方一阵冷笑,“减少军费拨款?好啊,”秦明昭冷着脸看了过去,“那正好将北境边关的将士们换回天都,让黄大人你过去守着城门,可好?” 秦明昭周身的朝臣下意识将秦明昭的位置让了处理,好让秦明昭不要殃及池鱼。那侍郎愣了一瞬,“……臣是文臣,怎可能……” “你也知道你是文臣,不是武臣啊,”秦明昭嗤笑道,眼中寒冰更甚,“黄大人乃是当朝正四品朝官,每月能有五十五两的俸禄,我白虎营正四品中郎将每月发俸三十两,将近两倍的差距。俗话说,文官朝内论天下,武将关外镇江山,若是没了武将,你又当如何?若是没了武将替你,还有你们这些满朝文臣镇守边关,替陛下分忧,你们如今还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满口都是‘重文轻武’的言论?!” “可是国库有限啊……”黄侍郎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准备继续说道,“天下还有吃不饱的人啊……” “那便要削了粮草、兵器,还有武将的俸禄,”秦明昭冷笑连连,“给你们文官补窟窿?百姓不得安居乐业为何不去考察当地父母官,反倒要从武将这里削减军费!你们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黄潜,孤告诉你,别看现在天都正值酷暑,北境边关可是依旧大雪封山!你不拿粮草,不拿兵器,不给俸禄,不给补给!你让边关将士们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北境边关苦寒之地,试问天下哪个父母能狠得下心让自己的儿郎受苦受累!可若是没有那些受苦受累的东凌儿郎,你黄潜,”秦明昭冷笑着,“只怕早就是敌军座下的亡命魂!还是说,你黄潜,就盼着我东凌国就此灭亡,你好做你的富贵官?!” 此言一出,黄潜立即吓得跪伏在地,浑身哆嗦,“陛下!臣绝非是此等之意啊!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 秦弘安看着怒气冲天的女儿,只是叹了口气,“阿昭,暂且歇歇怒气,朕来处理。来人,将黄潜贬为盛京游牧副尉,即可出京前往北境边关任职!既然文臣不知武将寒苦,那便去体会一番!什么时候体会彻底了,再回来任职。来人!拉下去,脱去官服,即刻出行!” “是!” 一时间黄潜的哭喊求饶声遍布整个明政殿,“饶命啊陛下!北境边关常年严寒,大雪封山,苦寒之际,岂能是臣这等瘦弱之人可以承受的啊陛下!殿下!殿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求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殿下!殿下……” 一时间,朝堂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开口,生怕得罪了正在气头上的秦明昭和秦弘安,落得一个黄潜一样的下场,那就得不偿失了,就此来看,帝姬殿下还是颇得陛下喜爱的。 就连殿下的名字也是按照皇家男子才能有的“明”字辈来取的名,可见帝姬殿下受宠之深!更别说是让殿下掌管着东凌国四大顶级战力之一的白虎营了。这下,对于削减军费还抱有幻想的人是彻底死心了。 试问:天都气候不好还是天都生活得不好,让他们非得上赶着去北境边关体验生不如死的感受? 都说是人怕死,文官当然也怕,可若是连武将都怕死,那么这个朝政,也算是玩完了。就算这个朝政有着令人艳羡的国库财政,无人打仗,照样步步走向灭亡。 “如果众爱卿无事启奏,”秦弘安看出来了女儿的愤懑,叹了一息,挥了挥手,“若是没有那边退朝吧。”说着,大太监高亢尖利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明政殿,“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明岚看着迟迟站在原地不肯离开还紧紧攥着拳头的妹妹,皱起了眉头,上前握住了秦明昭的手,“阿昭,怎么了?可是……” “应该给他两拳,”秦明昭追悔莫及地说道,“孤怎么没趁着他离开的时候上去给他两拳!这般不识大局,早该罢官辞职回家种田去吧!让人查查最近几年户部这些新官的底细,若是孤记得没错,那黄潜是三年前的进士,虽然文采不及状元郎,但好歹还是能看过去的。但凡有点见识学问,怎可能问出如此蠢笨的问题!” 秦明岚知道今日这人的举动着实惹到了自家小祖宗,哭笑不得地拍着秦明昭的肩膀,“好啦,人已经被发配到边疆了,再说了,你还信不过北境那些大老爷们儿弄不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啦,今日哥带你散散心,可好?不气不气……” 说话间,秦明岚带着秦明昭走出了大殿,向着宫门外走去。意料之中的,依旧有人等待在明政殿的大门处。 “殿下,”顾寒渊依旧笑意满满,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消消气,这是东临巷口的那家糖坊新出的桂糖。臣知晓您喜欢那家糖坊的糖果,昨日闲来无事,听闻有了新品,便逛去买了一些,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秦明昭愣了半晌,迟疑地伸出手接过那包糖,“……国师大人费心了。”当即拆开往嘴里放了一颗,瞬间桂花的味道在口腔中绽放开来,甜腻得仿佛要直入心间,逐渐地抚平了秦明昭心间的怒火和不满,只留下对于糖的喜爱。 “好好吃……”秦明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极了看见小鱼干的猫猫。而大猫则在一旁郁闷地看着,“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有点戒心,就这么吃了?” 秦明昭不解,“要不然要怎样?”其实不是秦明昭没有戒心,只是秦明昭早就知道这包糖其实没什么问题。经过夏音莲的事情之后,秦明昭找到能工巧匠,为自己打造了一枚戒指,戴在经常用于拿放物品右手的食指上,用来检测拿到的东西是否含有毒物,而且戒指的材质还是拜托越凌寒找来的,据说这材料之前是一些炼金师用来测试材料是否含有毒物的,名唤铟岚。一旦有毒物靠近,即使再过微小,也可以使原本海蓝色的戒指立即变成翡翠色,不过,在外人,看来也只是一枚会变色的琉璃戒指而已,无甚稀奇。 就在刚才秦明昭手上的戒指根本没有变色,所以那些糖根本就没有问题,秦明昭才敢放心地直接扔进嘴里。 第23章 对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是顾寒渊却是不知这些事情,只是以为秦明昭是因为信任他,才会这么做,便内心开心得像是得了奖励的大型犬,笑嘻嘻地凑在秦明昭眼前,之后又冷眼看着质疑自己的秦明岚。 他知道秦明岚不信任自己,但是没关系,自己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伤害眼前此人,“臣不会伤害她的,殿下大可放心,”顾寒渊微微摇了摇头,“臣以性命担保,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做出对于帝姬殿下和您不利的事情,但是如果您的行为危害到了帝姬殿下,”顾寒渊的眼神顿时一冷,原本含笑的海蓝色眼眸瞬间充满寒冰,声音低沉地道,“那么臣就是搭上这条命,也会让您付出代价!” 秦明岚冷下了脸,“这世间,唯一不可能对阿昭不利的人,便是孤,国师不觉得你这番话语,有挑拨离间的意味?” “不觉得,”顾寒渊丝毫不畏惧秦明岚的审视,“但凡对于帝姬殿下不利的,臣管你是谁!臣这一辈子,只是为了守护帝姬殿下!” “你!” “行了!”秦明昭低声喝道。 所幸三人已经离开了明政殿,正朝着北侧的朱雀门走去,准备像往常一样出宫回家。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足,秦明昭不得不干预起了两人的言语纷争,“现在有些话还为时尚早,国师大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秦明昭捏了捏眉心,赶在顾寒渊露出委屈之前赶紧补充道,“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是孤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 “……是,殿下。”顾寒渊别过脸,隐去了脸上伪装的伤心和真实的窃喜。这一举动却让秦明昭误以为顾寒渊是受了委屈,只能强行咽下这份不甘,心虚地伸手刮了刮脸颊,“呐,这个给你,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委屈了。”秦明昭寻思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将腰间挂着的一个玉坠给了顾寒渊,作为赔礼。 对于秦明昭递过来的东西,顾寒渊自然都喜欢,当下一改“悲伤”,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接过秦明昭递来的玉坠,欢喜地挂在了腰间,“谢殿下!今日臣便免费送殿下一卦。” 秦明昭闻言瞬间失笑,“你啊……好,孤洗耳恭听。” “殿下今日,”顾寒渊笑得神秘莫测,“会遇见一位意想不到的故人。臣掐指一算,此人今日会在辰时与殿下会见。” “好啊,”秦明昭笑着看着顾寒渊,“若是卦象不准,你就自己去军营加练吧,为期一月。” “臣领命。” 秦明岚看着二人的举动,摸起了下颌思索着,总觉得哪里变得不对了起来,总感觉自己有一种会丢了妹妹的感觉……好奇怪。 秦明岚:难道是我这一个多月没能好好陪着阿昭,才会觉得国师此番是对阿昭图谋不轨?国师乃是正人君子,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怀疑!但是这国师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很久之后,秦明岚才发现自己的预感一点也没错,只是自己当时还是太年轻,错过了阻拦的机会。 秦明岚:……一失足成千古恨!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秦明岚带着秦明昭出宫后,顾寒渊识趣地离开了他们,去往了长锦街,摆摊算命去了,依旧还是一卦十文的价格,不准不收钱。 “真不明白为何万贯家财的国师,”秦明岚看着面前门庭若市的卜卦摊子,很是不理解,“非要来此等闹市街头摆摊算命?” “许是因为活得够久,”秦明昭轻松笑笑,“才想将人心和人性看的更透彻一些吧。” “也许吧,”秦明岚叹了口气,“据史料记载,四百年间,国师不是在闹市上替人卜卦求卦,就是将自己关在皇宫东南边的国师塔潜心修炼,国师府都是闲置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在你获封帝姬后便搬到了国师府中,住了下来,连国师塔都很少光顾了。” “四百年……”秦明昭突然很好奇,“国师有没有什么知心之人之类的,又或者红颜知己?” “没有,”秦明岚摇了摇头,啧了几声,“说来也怪,像他这般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知心之人?但事实就是,除了始祖能和他彻夜长谈之外,其余的几任皇帝在位时,他就没有上过朝堂议过朝事,甚至是连高宗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虽说国师掌管钦天监时日已久,却是在始祖驾崩后,父皇登基前的这段时日,三百多年的日子中没有去过一次。别说红颜知己了,他身边连侍女都没有,府上只有几个据说是四百年前带来的妖精仆从,还都是男子。 “有的时候,真替国师难过,不过百年的时间,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那些个仆从,继续行走在这世间。那般漫长的寿命,却换不来几个知心之人,他该是有多难过?” “是啊,”秦明昭看着眼前什么时候都是对她满脸笑意的银发男子,“冥灵有时亦羡蟪蛄,大椿有时亦慕朝菌,活得再长,终究不还是孤家寡人。” “走吧,”秦明岚伸手揉了揉秦明昭的小脑袋,“你个小孩子家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走,哥带你去京郊跑马。” “好。” 两人离开后,街道上的一些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后,从原地迅速走了开来。 不远处的茶楼。 莫璃轩端着茶杯,默默望着远去的兄妹俩,细细嗅着茶香,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阿昭,”莫璃轩慢慢唤着,“阿昭?为何唤起这个名字时,总有种浓重的伤感和愧疚,这究竟是怎么了……” 莫璃轩看着茶楼之下忙碌的顾寒渊,有了思量,不一会儿便出现在了楼下,顾寒渊的算命摊前,“国师大人,可否替在下算上一卦?价钱无所谓,只求国师出手卜卦。” 顾寒渊连眼都没有抬,“丞相大人请回吧,今日不宜为您卜卦,不然是要遭雷劈的。”语气何等敷衍了事,而且自从他感觉到莫璃轩接近后,脸色就没有之前遇见秦明昭那般好看了。 “国师大人可是在开玩笑,晴空万里,”莫璃轩打定主意不会离开,便说到做到,“何来雷云?大人可真是会说笑啊。” 顾寒渊不堪其扰,终是抬了眼,眼中寒冰不减,“莫璃轩,你想干什么?”莫璃轩笑意吟吟,“我只是想卜卦而已,怎么,这也不可以?” 第24章 散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瞥了一眼,“想问什么?”然后伸手整理着自己的签筒和铜钱,“要问就快点,过期不候。” “我想问,帝姬殿下和我是否是前生的夫妻,为何我在看见殿下的时候,心中莫名喜悦,还有些愧疚?”莫璃轩也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前世的夫妻?”顾寒渊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呵呵,莫璃轩,你还真敢想象啊,恕我直言,这卦我算不了,言硕!” “大人!”一个在他身后忙活的小厮慌张跑了过来,“有何吩咐?” 顾寒渊冷着脸,目不斜视地瞪着莫璃轩,“收摊,今日生意不做了,打道回府。” “啊……是,大人。”言硕不敢有他言,只好战战兢兢地收拾起了东西,装上了马车,准备离开。顾寒渊冷哼一声,起身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莫璃轩,“奉劝丞相大人一句,以后少做白日梦来迷惑自己,告辞!”说罢拂袖边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留给莫璃轩。 莫璃轩暗中嗤笑不已,“远离帝姬,留给你一个人?呵,做梦!”之后也拂袖转身便走,丝毫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天都西郊。 秦明昭和秦明岚两人带着些许暗卫,骑着马懒散地走在官道上散着步,“话说,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大皇子那边……”秦明昭看向秦明岚,嗤笑着,“要不明日早朝……” “就你坏心眼多,”秦明岚也笑了,“秦明海那边怕是没有什么动静了,毕竟这事情他自己也有参与,还怎么查?要是查,就算把自己撇清楚,还有夏尚书在其中掺和,不仅如此,据龙泉所查,夏御史也掺了一脚。” 夏博源是吏部尚书,他的哥哥,也就是夏音莲的大哥,夏博岳便是当朝御史。“他们夏家蛇鼠一窝,你又不是没听说过,”秦明昭嗤之以鼻,“一帮废物毒瘤,要他们何用?” “夏家也算是三朝老臣了,”秦明岚叹息着,“但却从皇爷爷那一辈开始,子孙骄奢跋扈,嫡子无能庶子掌权,再加上庶子背后的又是个厉害的人物,能使得当时的霖国公宠妾灭妻,闹得夏家一时间口碑急速下滑,惹得皇爷爷不满,贬斥了霖国公,免其职退其位,让他回家赋田去了。” “所以,现在的夏家才会一代不如一代,”秦明昭冷笑着,“出了个女儿也是阴险毒辣之人,成日想着如何荣华富贵一生,用尽手段!” 秦明岚很是好奇为何自家小妹对于夏音莲的态度突然转变了这么多,毕竟在此之前自家妹妹对于夏音莲可是不冷不淡的,连理会的欲望都没有,现在这是怎么了? 秦明岚也没为难自己,当场便问了出来,“到底怎么了?” “前些年帝姬府设立的时候,”秦明昭也不瞒着,毕竟现在的秦明岚对于她来说,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自己定不会再像前世一般蠢笨,什么事情都瞒着这个亲哥哥,“夏音莲派人送过来一些首饰和珠宝。那一日想拿出来看看,你猜怎么着,”秦明昭冷笑着看着远方,“珠宝周围聚集了不少已经死去多时的鼠辈,身体僵硬,帛布上已经干了的血渍呈现褐色,我心下生疑,便请来了赫连安和天都出了名的珠宝大师来鉴定。 “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我的意料,”秦明昭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你可是夏音莲的心思究竟歹毒到了何种地步!那些珠宝和首饰上面布满了各种能致人于死地但是却会被当作是各种病症发作的毒药,虽说一时半刻无法致人于死地,但是天长地久必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心思歹毒之人,教我如何不恨?” 秦明岚闻言,彻底呆在了当场,“……回帝姬府,赶紧把那些东西处理掉,快!虽然如今不能声张,但是不代表我们便可当作什么都不知晓!”说着就要掉头回城去处理那些东西,“那些东西留下一日,便对你不利一分!快!掉头……” “没事的哥哥,”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言出行随的哥哥,秦明昭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能好好理解秦明岚的心意,“我已经处理了,真的处理掉了。” “真的?”秦明岚狐疑万分,虽然得到了秦明昭的保证,但是还是放心不下,“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回头将赫连安请过来,将你府中那些陈年堆积的东西挨个检查一番,看看都是哪些人送的,有没有问题。一旦有问题立即着手处理查验……” 秦明昭看着护犊子的秦明岚,心中既好笑又觉得心酸不已,当时的自己怎就那般倔强,那般心思愚钝,看不到秦明岚言辞背后的心疼和爱护,反倒是认为哥哥是在阻挠自己,甚至是妨碍自己。 蠢,当真蠢得连现在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没事哥,”秦明昭伸手拦下了急躁的秦明岚,“左右一时半刻那些东西伤不到我,不如好好散散心,将那些烦心事散一散,回去才能更好的处理那些事情,你说呢?” 秦明岚看着胸有成竹的妹妹,再想想这些天妹妹闷声发大财的行为,只好按下了急躁的心情,平复了自己焦急的内心,“也好,那便听你的。” 两人策马来到郊外,欣赏着夏日不多见的美景——高耸的悬崖和飞悬的瀑布,以及漫山遍野的小野花和青嫩的绿草。正值和风轻抚,阳光熹微,正是清晨不可多得的美景。“忙里偷闲,”秦明昭戏谑道,“也就是我们才能干得出来。” 秦明岚拿出随身携带的烟斗,点上一些竹烟——主要有竹叶制成的“烟叶”,虽然比起旱烟叶来讲味道清淡了些,但是对于肺部的危害还是较小的。“是啊……”秦明岚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笑着看着秦明昭,“这和北境边关的风雪比起来,可是亮眼了许多。” “北境啊……”秦明昭迎着缓缓明亮的太阳光芒闭上了眼,轻声地笑了起来,“生平第一次前往北境,一呆就是一年,十三岁到边关,在那里守了一年,也看厌了雪山高原,如今远离边关,不知怎得,竟怀念起北境寒镜关的雪山景色了。” 的确,那里才是最纯净的地方,在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算计构陷,有的只有一群真性情的将士,还有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雪山峰顶,还有浓烈的烧酒和略带焦味的山鸡和兔子。 第25章 永乐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也难怪你那个时候每次写信来,都要骂上几句北霖军,说什么像只缩头乌龟,被打怕了就不敢出来了,等过段时间伤疤好了忘了疼,就又过来了,言辞精确,句句控诉,搞得我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情,”秦明岚像是记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淡笑道,“母后看了都替你着急,说什么都要给你去寄些点心话本,生怕你在那边无聊透顶后,掀了人家边关城。你小时候可没少掀翻秦明海和二哥,也没少掀翻你哥我的书案。” 说到书案秦明昭倒是记起来了,小时候秦明昭总喜欢和自己二哥玩捉迷藏,为了不被发现,就老躲到秦明岚的书案下面,将自己藏在藏得严严实实,等二哥走之后再出来。 只是自己出来的方式有些奇葩,每次等自己起来的时候就忘了自己躲在哥哥的书案下面,然后……“噗!”秦明昭也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得很是开心。 秦明岚看着秦明昭也笑了,笑得更是开心了,“那个时候,母后总是能从我后面拽出一只脸上满是墨的小花猫来,知晓的便明白你是又掀翻墨盒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在墨池里打了个滚,弄得满身狼狈。” “你不是也没好到哪去吗,”秦明昭哼了一声,止住了笑声,“那个时候你怕被母后责罚,就慌里慌张的用你的衣袖给我擦脸,搞得兰姨她们以为我与你打架了一般,到头来还是少不了一顿责备。” 秦明岚愣了一瞬,继而开怀大笑起来,连手里的烟斗中的竹烟叶都抖掉了不少,“你啊……记仇记得到底是有些可爱了。行了,走吧,等太阳完全升上来,就该回去了,免得将你变成霍阁老家中的那个跋扈小姐,哈哈哈……” “行了啊你,边关的寒风可不小,那里虽说时常不见阳光,照样能变成霍家小姐那样的黑炭。”秦明昭的皮肤就算是在天都保养了一年之多,虽然皮肤看着白皙了不少,脸颊上却还是泛着一些小麦色,倒是比那些京中闺中小姐看着耀眼了不少。 毕竟那些看着故作柔弱、病病歪歪的女子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这个文武双全、康健平安的妹妹呢?秦明岚打心眼里不喜欢那些官家小姐,总是喜欢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说穿了,就是嫉妒这个没有自己好看却被谁谁家的公子瞧了正眼,正巧那家公子还是自己心喜的人。 简直无聊透顶了。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各自的暗卫,在悬崖边上溜起了马,边走边闲聊着小时的事情。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山脚下,那里有一个小村子,虽说规模不大,但是过的其乐融融,民风淳朴。 “永乐村……”秦明昭看着村口的牌匾陷入了回忆。前世这里可不像此时这般平静,毕竟…… ——来人!将所有人带出来!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那个女人带着陛下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陛下快走!他们来了,来找人了!这是我家老爷的马匹,您和谷女官从西边走,那里只有一条吊桥,过去之后砍断它就好! ——那你们…… ——快走啊!快啊! ——大胆刁民,居然敢窝藏王爷要找的人,来人!就地格杀! ——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他们,不要啊…… ——陛下快走,他们追上来了,快走!从西面跑,西面! ——谷雨!!! …… 那时的永乐村,已经被血色所覆盖了。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将逃出来的秦明昭和谷雨等人轮流藏在了自己的家中,为了躲避莫璃轩手下那些狗官的搜索,他们轮流将秦明昭一行人藏在自己家里的地窖中,躲过了多次搜查。 然而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秦明昭在此期间将自己的玉佩、一封写好的信件和长刀交给了清明,又将自己的战马给了她,让她前往北境边关去给大寒和小寒他们报信,离开北境边关,前往南耀国越凌寒那里避难。 就是这一举动,让心血来潮出来亲自搜查的莫璃轩看了个正着,派人在半路上截杀了清明。甚至不惜破坏名誉带着人屠了整个永乐村来找她,只可惜因为谷雨和一众影卫的阻拦才没能让莫璃轩得逞。 虽然最后自己因为他人的出卖,让莫璃轩找到了自己,还被他废去了武功,被押回到了宫中,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囚禁之路。 想到这,秦明昭对于莫璃轩的恨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正打算深呼吸几口气离开这里,却不曾想……“哟,您二位这是……二位可是天都来的贵客?”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巧走了出来,拄着拐杖佝偻着腰,仰起头看着他们问道。 秦明岚连忙和秦明昭翻身下马,“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若有叨扰还请您见谅。”秦明岚拱了拱手说道。老人笑着摆了摆手,“哪有哪有,只是老朽见二位气宇不凡,面相富贵,想必是天都中来的贵人,便冒昧出口打扰了。” 秦明昭记得这位老人,他是永乐村中的长老,辈分不低,至少收留自己的那家人的顶梁柱喊他太公。当年坚持要收留秦明昭一行人的,也是他。据说这位老人是前朝的进士,只是因为倦了官场黑暗,才辞官回到了这里,继续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 “老朽姓张,”老人行了一礼,“二位看着倒是相似,可是兄妹二人?”秦明昭拱了拱手,行了一礼,“老先生好眼力,这位正是小女的兄长,与小女相差了些年岁。”眼前这位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着都值得这个礼。 张老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二位可要来村中坐一坐,正巧今日村中林长老八十大寿,林家的长媳一大早就在烧鱼了,可要来尝尝?” “也好,”秦明昭按下了秦明岚刚要拒绝的手,“但我兄妹二人今日没能那些好礼庆寿,且等我们打些野物来。”说着就拽着秦明岚来到了山林中,准备打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回去。 山林之中。 “……你也是心大,”秦明岚叹了口气,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弹弓递给了秦明昭,“你就不怕那些人对你不利?” 秦明昭将地上的石子捡了起来,放在弹弓之上,拉开了弹弓,对准了一头出现在不远处、正在悠闲散步的山鸡,“嗖!” “咯!”山鸡应声而倒。 第26章 寿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们不会,”秦明站放下了手臂,只是紧紧盯着远方,搜寻猎物,“我信他们。”要是这些人会害她,早在前世就将自己和谷雨清明等人交给了莫璃轩换赏钱了。当时秦明昭的赏钱可是三百万两黄金,谷雨清明等人则是五百两白银,相比之下,这些钱足够他们富足到后三代。 但是他们没有,只是严严实实地护着他们,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搜查。“你看人还是比较准的,”秦明岚泄气了,伸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今日随你,本来就是带着你出来散心的。” 秦明昭笑着回头看着自家哥哥,“哥,多谢了。” “谁叫孤是你哥哥呢?”秦明岚指挥着自己的暗卫下河摸鱼,上树掏蛋,甚至是围猎了一只体型不小的鹿。自己和秦明昭也抓到了几只野兔,山鸡,甚至还有一只体型不小的野猪。 半个时辰后,秦明昭和秦明岚带着不菲的贺礼来到了永乐村,迎接他们的依旧是张老,还有一些小孩子和年轻人。 “他们长得好好看啊……”一个扎着冲天揪揪的小女孩痴痴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秦明昭和秦明岚,“太公,他们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他们是什么人呐?” “天都城来的客人,”张老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可记得要对人家好一些。”小丫头似懂非懂,之后将自己怀中的莲子递给了秦明昭,“姐姐,吃莲子吗?”秦明昭笑着接过,“吃啊。”自己小的时候可没少祸害父皇的那池莲花,花瓣凋谢后,便会和秦明岚秦明谦一起,坐着小船到湖中心去摘莲蓬,剥莲子吃。 秦明岚也伸手拿了一颗莲子吃了起来,“挺好吃的!” 小丫头甜甜地笑了,“这个是东边池塘摘得,可甜了呢!”秦明昭也不白吃人家的莲子,随手将一只不小的兔子送到了女孩怀中,“这是姐姐给你的谢礼,谢谢你的莲子,很甜。” 小丫头愣了几秒,然后高兴地跑了回去,眼睛都是亮的,“娘!娘!有肉啦!娘!” “你小幼时也便是如此,”秦明岚见秦明昭望着那个蹦蹦跳跳抱着兔子走远了的小孩,不由地笑出了声,“二哥那时给了你一小包桂糖,你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二哥给你买糖了。” “……咱能不提了吗,怪丢人的。若非你比我早生了几年,能有你今日揭人旧账的日子?” “行行行,你说了算,走吧,张老还在等着呢。” 之后一行人来到了永乐村中,前往林家,帮着林家一家人准备着林老八十大寿的宴席。 林家后厨。 林家长媳和孙媳吃惊地看着处理起野兔丝毫不生疏的秦明昭,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了,“大人您这……” 秦明昭笑了笑,“幼时曾随家师外出游学历练,学会了不少事情。”秦明昭熟练地将整个兔子处理干净,之后配置酱汁,伴着米饭塞进了兔子的肚中,之后将外围刷上了一层蜜,随后便放在了火上开始烤制,这番操作熟练得就连前来帮忙劈柴的暗卫都看傻眼了。 林家孙媳看的一脸艳羡,“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秦明昭挥了挥手,“没什么,你若想学我也可教与你。”之后便是真的认真教了她如何制作叫花鸡和烤蛋。 要说为何秦明昭对她如此这般,还得追朔到前世,那个告诉秦明昭西面有吊桥,甚至是将自家的马匹留给他们的妇人身上,那位便是现在的林家孙媳,也就是现在这位看着不过二八年华的新妇。 要是没有她,秦明昭估计早就已经落入莫璃轩的魔爪了。今日这番举动,也算是来报恩了吧。日后若是永乐村有难,她也不介意搭把手来帮忙。 后院空地上劈柴的暗卫们瞪着眼看着那里动作熟练到令人惊异的秦明昭。立冬:“……所以,咱们殿下是什么时候学会进庖厨的?” 立秋:“别看我,咱们可是自殿下游历回京以来才到的王府。” 春分:“这事吧,估计得去问寒霜,他可是跟着殿下出生入死。从北境边关回来的。” 血影:“殿下这些事,应该是和越凌寒越大人学的。” 立冬/立秋/春分:“嗯?!” 血影看着凑过来的三人,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盯着我干什么?早些年随着殿下外出游历的可是谷雨和清明,她们说的。” 春分想了想,“也对,寒露毕竟是殿下在北征之前从大皇子手下救出来的死囚,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也难怪。” 立冬:“……哈?!这怎么……唔!”立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家弟弟的嘴,“你少说几句,回头给你讲,劈柴!赶紧的。” “哦。”委委屈屈的立冬。 立秋和立冬是一对兄弟,早些年因为被奸人陷害家道中落,被江湖中人带走做了刺客,然而却因为一次任务失败而被卖到了奴隶市场,最后是秦明昭和秦明岚带着人掀了那人的摊子,将他们带回来交给大内侍卫培养,最后成为了秦明昭身边的二十四死士。 虽然现在还没能凑够二十四节气…… 村子中由于秦明昭等人的加入,变得热闹非凡。宴席上,众人觥筹交错,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每个人举着酒杯或者茶杯四处游走,互相搭话闲聊,好生热闹。 秦明昭默默地端着茶杯,和秦明岚端坐在一起,看着那些人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自己也不知不觉笑出了声,“这样的日子,才是百姓们该有的。” “嗯?”秦明岚很不理解为何秦明昭此时会来这么一句,“你莫不是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话本吧?说什么哪哪年间,天下动荡不安之类的,我可是也很多次在你的书房搜到了那些不正经的话本,以后少看,免得日后倒是将你伤心伤得彻底。” 毕竟自家妹妹看着那些话本哭成泪人的事情没少干,动不动就抱着话本哭着来找他或者二哥了,还说什么“为何不能在一起”“为何他们不能和解”之类的蠢话,曾经尴尬得秦明岚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妹妹塞进去,让她冷静冷静再出来。 秦明昭冷哼一声,“若非晚生了些时候,你以为你有旧账可以翻?”秦明岚依旧不知道何为求生欲,在秦明昭的底线四周来回蹦跶,反复横跳,“可是你哥我就是比你早生些时日啊,要不然怎么会记得你许多你都不记得的事情呢?我跟你说啊,你小时候的事情我还记着不少呢,比如BALABALA……” 第27章 遇袭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叔不可忍,婶更不能忍! “……秦明岚!!!爷揍死你!!!” “嗷!阿昭!你敢……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嗷!别打腿!你这小丫头怎么就专踹人的腿!嘶……阿昭,阿昭咱们有事情好商量,你把手里那个……那个,这叫啥?哦哟哟……阿昭我错了!” 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望着这个凶巴巴的女孩子拿着他们的烧火棍追赶着这个耍嘴皮子的青年,皆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公子这是俺们的烧火棍,打人可疼咧!你以后可得仔细着些,莫要再惹恼了你家姑娘。” 秦明岚讪笑着拦下了继续要打的秦明昭,悄悄凑了过去,“阿昭啊,你给哥留点面子哈,哥回府之后买糖糕给你,如何?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大好,你说是吧……我错了错了错了……” 秦明昭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烧火棍,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吃起了烤制好的兔子和山鸡,“叫你惹我,该。” 秦明岚:“是是是……您大人有大量。” 于是,在这般轻松欢乐的氛围中,秦明昭和秦明岚愉快地度过了自己的午膳,还收获了不少孩童送的小玩意。 晌午过后,秦明岚便带着秦明昭等人告辞了,随后便朝着天都方向快马加鞭赶了回去。 永乐村,厅堂。 “那两个孩子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啊,”林老端着茶盏,缓缓喝了一口,淡笑着说道,“你小子眼光不错,老夫年少时曾有幸见过先帝和当今皇上,虽说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是终身难忘,刚才那两个孩子,颇有当今皇上的风姿,莫非……” “确实是,”张老摸着胡子,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一看就知道是皇上的孩子,当今皇上膝下唯一能文能武的女儿,当属凌昭帝姬秦明昭,另一个说是同胞哥哥,那便是东宫太子,秦明岚。虽说这二位位高权重,却一点架子没有,实属难得啊。” “那你为何没有说破呢?”另一个老人很是迷惑,“见着皇族不行礼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不敬之罪!”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说,”林老放下茶盏,“我们又何必让他们为难呢?殿下们不愿意说出来,就是怕惊扰到了我们,既然不愿说,我们又何苦说破呢?你啊,还是太过迂腐,你老小子眼光太浅,怪不得你壮年时总是被你家夫人耳提面命,啧,搓衣板都不晓得跪坏了多少。” “你!你你你……欺人太甚,这等事情也要拿出来乱讲!” “哈哈哈哈……” 厅堂内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但厅堂内的人却不曾察觉,有几道黑影从他们上方掠了过去,悄无声息。 再说秦明昭和秦明岚此时正在带着自己的一众暗卫朝着天都城赶去,座下马蹄不停,奔驰向前。哪知就在即将走出近郊深林的那一刹那,“咻!” “趴下!”秦明岚连忙伸手将秦明昭的脑袋按了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拔出了身侧的长剑,狠狠砍在了袭来的利箭上,“钉!”火花四起,最终羽箭还是被迫改变了方向,之后狠狠钉在了秦明昭身后的树干上,箭尾犹自晃动不已。 “什么人!”血影等人拉住了前进的马匹,抽出了随身佩戴的长剑防御着,厉声喝道,“有贼心没贼胆出来见人是吧!”秦明昭连忙扒开秦明岚的手掌,将自己的长刀拔了出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霎时间,本来被阳光普照的深林一瞬间充满了杀气,无数黑衣人手持长弯刀出现在了秦明岚一行人面前,“奉天主之命,杀了他们(匈奴语)!”随着领头人的一声令下,刺客们纷纷袭来,杀向秦明岚和秦明昭。 立秋等人没有多言,提着兵器将两位皇族护在了身后,严阵以待。一时间两方人马厮杀在一起,秦明岚和秦明昭迅速翻身下马,杀向了袭来的刺客,“听得出来是哪的人吗?!” 秦明昭混迹边关的时间长于秦明岚,自然对于边关那些语言种类了然于胸,“是匈奴语!”秦明昭随手放到一个刺客,眼也不眨地将长刀直接送进那人喉头,当场毙命,“但是拿的不是匈奴人惯用的直刀,他们用的是……嘶!弯刀!” 秦明昭的右臂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这绝对不是匈奴人,”之后愤起将那个刺客贯穿心脏,踢到了一旁,“此时正值水草丰茂之际,他们还忙着牧羊呢,哪有空来此送死!滚开!” 秦明岚一记苏秦负剑拦下了身后袭来的弯刀,“龙泉!轩辕!抓活口!”秦明昭转手将青魅划过一个朝她刺来弯刀的刺客,“哧!”大量血液瞬时飞溅,落在了秦明昭温润的脸上和衣襟上,但她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更加兴奋地挥起了长刀,“找死!” 秦明岚也随后将自己的长剑狠狠扎进另一个刺客腹部,眼神冰冷得和平时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爷判若两人,“你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下手之狠更是和平日里温温柔柔抚摸自家妹妹脑袋的举动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眼前一个个被一剑穿透心脏或者被长刀贯穿喉咙的同伴,一时间刺客们都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心生胆怯了起来,手上的刀更是拿的晃晃悠悠。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渐渐减少,再看看眼前这几个杀得眼红的几人,他们的内心更是像有一万头羊驼奔过去一般: MD,这两人带着区区八个人怎么这么能打!谁能告诉他们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东凌国的皇族?! 就在秦明昭专心于眼前厮杀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已经倒地的刺客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弯刀狠狠扎进了秦明昭的后背,“哧!”秦明昭没有防备,当即痛意顺着脊骨传至全身,下意识半跪在地,倒抽着冷气,“嘶……竖子!” 立秋眼疾手快地将那人首级砍了下来,和血影就地保护着秦明昭,对付着袭来的刺客。 “阿昭!”秦明岚眼见妹妹受了伤,顿时杀意暴起,当场扔下手中的长剑,双拳紧握,直击领头刺客的面部,“嘭!”那人应声倒地,面部血流不止,秦明岚手上也沾染上了鲜血,然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快步跑到秦明昭身边,抱起了半跪在地上的秦明昭。 “阿昭,”秦明岚紧张地看着秦明昭,双手小心地抱着她,“阿昭你怎么样?” 第28章 救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没事,哥,”秦明昭暗自忍住疼痛,望着守护在她身旁的人吼道,“血影,给孤拔下来!” “可是殿下……” “给孤拔下来……嘶!”秦明昭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弯刀已经被血影一把给拔了下来,“……你还真是不手软啊,”秦明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地靠在了秦明岚怀中,看着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血影,戏谑道,“孤有理由怀疑,你在公报私仇……” “承影,”秦明岚眼神冰冷地看着残余的刺客,语气冰冷森然,“杀!”一声令下,本来互在秦明岚身侧的刺客闻令而动,和血影等人一起杀向了残留的刺客,霎时间,手起剑落,本来就已经吓破胆的刺客们纷纷变成了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很快被处理赶紧,只留下了之前被秦明岚打得半死不活的首领和几个苟延残喘的刺客。 秦明岚冷着脸抱起秦明昭,“龙泉,彻查永乐村和这些刺客,查查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秦明昭本想制止,但是一想到此次刺杀出现的时间和他们离开永乐村的时间相差无几,就很值得怀疑,那些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咽了下去,没有再出口。 “……我以为你要拦我,”秦明岚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后扯了开来,将衣服紧紧地系在了秦明昭的身上,止血,“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彻查,”之后小心翼翼地将秦明昭抱在了自己的马背上,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马匹,“但是为了你,我……” “我知道,”秦明昭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忍住了想要鞭打那些死去刺客的冲动,“但此事太过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暗中调查吧,别伤了他们,查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暗自处理了便是。” 秦明岚叹了一息,“你还真是……我不晓得那些人对你来说是怎样的,但是既然你说了重要,那便听你的。这里距离白虎营最近,我们先回去,让龙泉他们带着人去白虎营,你意下如何?” “尚可,”秦明昭此时却觉着身上有些冷了,“我们先回去吧,我有些冷。”秦明岚闻言愣住了,自己明明热的满头大汗,阿昭为何说……此时秦明岚才发现自己妹妹居然此时脸色煞白,唇色依然没了正常人所有的红润,当即慌了神,立即驱马赶往天都,“你们将这些人送往白虎营!立秋立冬,你们随孤来!” “是!” 几人催动座下马蹄,快速向着天都城赶去,直奔皇宫太医院。 天都。 秦明岚进城后,正巧遇上韩麟当值巡街,“韩麟!韩麟!韩麟你给孤过来!吁……”韩麟闻言,连忙迎上去,“参见……” “给孤开道,”秦明岚此时也已经是狼狈不堪,韩麟这才发现自家殿下不知为何满身尘土,还混杂着鲜血,“快!要不然阿昭要撑不住了!!” 韩麟下意识朝着秦明岚怀中看去,这才看见了同样狼狈且脸上溅了不少鲜血的帝姬,瞪大了双眼,立即吩咐随行的御林军从长盛街开道,直通皇宫。 “开道!快给太子殿下开道!帝姬殿下重伤!!!开道!!!” “别睡,别睡!”秦明岚看着怀中意识逐渐模糊起了的秦明昭,内心慌乱不知,暗骂自己没用,“阿昭别睡!驾!阿昭!!!” 几匹快马顺着御林军开辟出的街道快速奔向皇宫,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围在一起讨论着这阵仗。突然有个眼尖的发现了秦明岚怀中满脸鲜血的秦明昭,大吼起来:“是帝姬殿下!帝姬殿下重伤!” “天哪!究竟是何人胆敢如此妄为!竟然连帝姬殿下都敢去刺杀!” “看殿下的样子,伤得不轻……” “你没听人家说是重伤吗!可怜的殿下,这才多大就要经受这些苦难!可怜啊……” “该死的刺客!一定要将之绳之以法!然后乱棍打死!” “就是!殿下对我们如此之好!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 …… 国师府。 “……额!”顾寒渊靠在池边抵着自己的后背,疼的满身冷汗,抱着自己长约两米的湛蓝鱼尾,蜷缩在自己后院的浴池中,“阿什,阿什!” 小鱼妖听闻自家主上的召唤,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大人您有何吩咐!” 顾寒渊惨白着一张脸,原本冰蓝的瞳孔变得血红不已,“升温!继续升温!”原本正常的双手也变成了利爪,死死地扣住池边。 “可是您会受不了的!” “继续……”顾寒渊喘着粗气,蜷在池边,咬着牙忍者痛苦,“升温!!!” “是!” 小鱼妖不知道自家大人究竟是怎么了,只是知道从大约半个时辰前,大人突然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跌倒在地,直喊背疼,然后便吩咐他们开始给后院的浴池升温,越热越好。 但是大人是鲛人,如何受得了炽热的池水,只好缓慢地烧着柴火,开始慢慢加温,却不料大人疼的更厉害了,要求继续加温。小鱼妖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返回锅炉房,继续加热起了池水。 随着池水温度的上升,顾寒渊的痛苦似乎也得到了缓解,渐渐平复了下来,利爪也缓缓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双手,“……这样,你便能没事了……” 快马疾驰进入皇宫的秦明岚此时发现自己妹妹的体温居然渐渐恢复了过来,也没有之前那般寒凉了!他不敢停歇,进入午门后直奔太医院,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太医院,将秦明昭递到了赫连安手中。 赫连安没有询问,而是急忙将自己院子里的所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几个医女作为助手,之后便在秦明岚面前拉上了黑色纱帐,开始给秦明昭治伤。 秦明岚看着面前的纱帐,呆滞地望了几秒,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嘭。”却被闻讯赶来的皇帝紧紧护在怀中,“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明岚见是自家父亲,哭丧着脸看着他,“阿爹……阿昭她……是我没能保护好阿昭……是我的错啊……” “慢慢说,慢慢说,”秦弘安安抚着自家儿子,满眼担忧,“阿昭到底怎么了?” “儿臣和阿昭在回来的路上遇袭,阿昭被贼人偷袭,伤势危急,可不知为何……不知为何阿昭身体逐渐寒凉,儿臣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阿昭她……” 第29章 各路人马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无事无事,”秦弘安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只能尽力安抚着自家儿子,“无事,阿岚,你做得很好,来人,将徐太医给朕传唤来,给太子殿下治伤!” “是!” 秦明岚望着自家父皇,眼前逐渐出现星星点点,但依旧抓着秦弘安的衣袖,喃喃道:“父皇,一定要保住阿昭,一定要……”话音未落,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来人!快宣徐太医!快!!” “是!”这一天的太医院格外喧闹匆忙…… 丞相府。 “什么!”莫璃轩惊得连手上的茶杯都顾不上了,直接扔下茶杯就要冲进宫中,“来人!备马!我要面圣!!”但被管家好说歹说拦了下来,“大人!您这是要做甚啊,殿下此刻还身处太医院,您去了又有何意义?再者说,您就算去了,殿下也不能如有神助一般迅速恢复,您听属下一句劝,莫急,莫急。” “可是她……”莫璃轩急得语言都表达不清楚了,“她此刻……算了,”随后颓废地甩开了管家,“我还是不能静下心来,来人!备马!前往镇国寺!我亲自为殿下祈福!” 管家:……前段时间不还是说自己只对殿下的势力感兴趣吗? 国师府。 顾寒渊缓解了身上的疼痛感后,便询问起了宫内有何大事发生。小蟹妖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宫内传来消息,帝姬殿下和太子殿下……遇刺了。听闻是伤势极重,两位殿下此时依旧身处太医院,还没有新的消息……” 饶是算到秦明昭有难的顾寒渊,此时心脏也狠狠地颤抖了几下,苦涩、担忧、悔恨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早知如此,”顾寒渊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刺进肉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溅起朵朵血梅,“我就该缠着她……阿布!” “在!”小蟹妖一个激灵,“大人有何吩咐?” “备车,我要去看她。” “是……”小蟹妖不理解,为何自家殿下对于一个人类如此上心,明明前几百年那些公主想要凑上来的时候自家大人连见都不想见,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算了,大人的事情又岂能使我等虾兵蟹将能想明白的? 傍晚时分,紧闭的房门终于在眼眶红肿的赫连玥和急躁的秦弘安面前打开了,赫连安满脸疲惫地搀扶着徐太医走了出来,“皇上,娘娘,两位殿下已无大碍了。”之后便被仆从扶着去往了另一个院房,稍事休息去了。 赫连玥闻言,松了一口气跌回到了座位上,哭得不能自已,“我的孩儿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秦弘安也松了口气,伸手抱紧了自己泣成泪人的妻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好啦,无事了阿玥,莫哭,莫哭啊,朕看着心疼啊……哎呦!” 赫连玥红着眼不轻不重地给秦弘安心口锤了一拳,美目中含着怒火和后怕,“你是如何作为人父的!阿岚和阿昭出这么大事情你居然还想瞒我?秦弘安!你究竟如何想的!!” 二人身后的众人闻言,顿时汗颜。全天下敢这么直呼陛下名讳的,可能只有这个曾经的文武状元现在的皇后娘娘赫连玥了吧?毕竟当年可是听说陛下被皇后娘娘揍得连跪了三天搓衣板,此事还被朝臣当作饭后茶余聊了许久,可见自家娘娘的战斗力是如何强悍了。 顾寒渊站在队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能看着那房门出着神,“……如此看来,还是……” 云莲殿。 “听说太子和帝姬同时遇刺”夏音莲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你不去探望探望,对你的父皇表示一下你与太子兄弟情深,跑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夏力源府上那些东西不见了,”秦明海愁苦地看着面前的地板砖,“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不知去了何处,要是这些东西落在他们手里,那……” “莫慌,”夏音莲闻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那些物什你又不曾碰过半点,何来恐慌之说?再者说,那些物什中间的书信在夏力源出事后,本宫便打点过了大理寺,二哥已经看着他们处理了个干净,你又何苦慌张?阿海,你还是稳不住啊,你要学学那个丫头,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色的稳定世上可没几个人能有啊,你若是没能有那份稳定之气,将来的帝王之位,你又如何坐得稳?” “知晓了母妃,那现在?”秦明海闻言,终于定下了心绪,困扰了自己多日的问题终是有了答案,便松了一口气。 “现在?去看看可怜的太子吧,”夏音莲笑了笑,“也不知如何了呢。切记,莫要轻举妄动,此时若是太子和帝姬出现半点差池,皇上最先怀疑的可就是我们了。” “儿臣知晓,那儿臣告退了,”秦明海起身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你且去吧。” 镇国寺。 莫璃轩虔诚地跪在佛像面前,喃喃着什么。轮生则坐在佛像旁侧的蒲团上,带着一众僧人口中念念有词,诵读着《往生咒》。莫璃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蒲团上三叩九拜,以此来祈求佛祖能保佑秦明昭平安度过此次劫难。 轮生观察了一番莫璃轩,叹着气摇了摇头,“大人若是早些明白这些道理,她何至于此呢?”声音很轻,但是莫璃轩却捕捉到了,“圣僧,您说什么?”他很是不解。紧接着,他便记起了天都坊间流传着镇国寺圣僧可窥破众生前世今生,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前世发生的事情。 “圣僧,我和帝姬殿下前世……”莫璃轩刚想问出口,却被轮生抬手制止了,“佛祖前面还是莫要谈论此事为好,大人若是想问,便随小僧来吧。” 之后莫璃轩便随着轮生离开了大殿,来到了一间屋子面前,让底下的僧人奉上了两杯香茶。“小僧知晓大人想询问何事,”轮生目光平淡无波地望向莫璃轩,“但此事小僧却是不能细讲,还望大人谅解。” “无妨,”莫璃轩摆了摆手,“你只需告诉我,我和帝姬殿下前生究竟是何种关系便好。” “大人为何如此在意和帝姬殿下前生的关系?”轮生很是不解,“看大人的面相,不该如此有过多疑虑啊?” “或许是执念缠身,”莫璃轩苦笑连连,“自从面见殿下第一眼起,心中仿佛一直有人在呐喊,‘莫要再伤了她’。在见到殿下与其他人处在一处时,内心酸涩不易,总想着殿下此时应该与我一道,而不是旁人,圣僧,这可是心病?” 第30章 梦境(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轮生叹着气摇了摇头,“缘分已尽,红线既断,大人还是莫要再强求了。阿弥陀佛,大人又何苦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莫璃轩先是一愣,继而不解地问道,“圣僧这是何意?难道说我和帝姬殿下前生真的是……”轮生眼中泛着慈悲和无奈,“大人不必如此咄咄逼问小僧,只需静候一段时日,自会心有答案,到时您再来问询,也不迟。”说罢,便道一声“失礼”,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莫璃轩一人。 “难道,真的是……前尘未了,前缘未尽?” 太医院内。 秦明昭昏昏沉沉间,仿佛又看见了过去的自己,还有…… “殿下,可是喜欢这珍宝斋的桃花酥?”好熟悉的声音,可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庞,记不起来是何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货绝对不是莫璃轩,他才不知道自己喜欢桃花酥,只觉得自己应该喜欢绿豆饼,倒是买了不少这小玩意,前期买的用于下毒,后期自己做的才是用来要讨好自己。 “你怎么知道孤喜欢这里的桃花酥?”这是为哥哥报仇后却听到母后死讯的自己,哭得像是只被人欺负了的小兔子,那时的自己日日以泪洗面,刚给哥哥报完仇,却又失去了母后,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还是算了吧,孤,不想吃东西了。” “殿下这是想要饿死自己来赎罪吗?” “……” “殿下,有些事情并不是您的错啊殿下,您何苦用此等方式来惩罚自己呢?” “怎么不是!要不是因为孤一时不查被有心人离间,哥哥他也不会……”话还未完,秦明昭就要抱着自己开始哭,那人哀叹一声走了过来,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殿下又是何苦为难自己?殿下,您没错啊,有错的,是他莫璃轩,与您何干?” 可是在那人怀中哭成一团的秦明昭并没能听见他的那一番话,而是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啊啊啊……” 秦明昭只觉得在他怀中自己可以发泄有史以来的所有情绪,却始终未曾看清楚那人的正脸,“他们都是因我而死……都是因为我啊啊啊……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我秦明昭可曾做错什么要如此对待我啊!为何啊啊……” 秦明昭崩溃大哭的同时,还在不停抽打着自己的脸,“殿下,殿下!”那人连忙制住她的手,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无事了殿下,无事了,终将都会过去的殿下,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你且听臣说,莫璃轩贼心不小,他……” “阿昭!”莫璃轩发狠抢过那人怀中依然哭成泪人的秦明昭,紧紧抱在怀中,“阿昭没事了,我在呢,子轩在呢,昂?你给我离她远点!这本不是你该触碰的!” 秦明昭想推开莫璃轩,却发现自己突然被猛地推出了体外,看着莫璃轩抱着哭累的自己渐行渐远,对自己说着那些那些曾认为是铮铮誓言甜言蜜语,然而就她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些不过是曾经的一场笑话,一场葬送了自己所有的笑话! 秦明昭冷笑着看着莫璃轩渐行渐远,“伪君子倒是只会捡些好听的说!不像你啊……”说着便要转过身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就在转身的那一刹,就像是有千万只手死死地缠住了秦明昭,不让他回头去看那人究竟是何等样貌,“放开孤!放开!” “殿下,”似乎又有何人在呼唤自己,“殿下醒醒!殿下!!” 一声戾喝,终究是将秦明昭唤醒了过来,秦明昭猛地睁开眼,正要起身时,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按了回去,“殿下,您不可!您的伤……”秦明昭这才回忆起了今日发生的一起,才找回了自己被刺的记忆,只好郁闷地叹了口气,“知晓了。” 唤醒秦明昭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个整日唠叨着“殿下可要算卦”的国师顾寒渊。“你怎么来了?”秦明昭缓过神后,很是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 “臣来赔罪,”顾寒渊脸上隐隐露出了难过和心疼,声音也隐隐沾染上了几分颤抖,“臣今日测算到了殿下会有如此遭遇,却没能即使拦住殿下,罪该万死!”说着就要跪下去,但却被秦明昭止住了动作,“不怪你,”秦明昭皱了皱眉,“若是万事都能提前预知,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孤记得,父皇来过?” 得到肯定后,秦明昭倒是记起来自己隐约间倒是听到了自家父皇卑微祈求母后原谅的声音,秦明昭如是想着,自家父皇倒是越来越知晓怎么让母后迅速消火了。“几时了……我去!”秦明昭此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孤的衣服……” “谷女官来过,”顾寒渊就很迷惑自家殿下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自己身为外臣,能进来试探就已是格外开恩了,怎么还会为您更衣呢?“殿下大可放心。” “谷雨呢?”秦明昭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放松了下来,望着身侧的顾寒渊问道。 “谷女官就在外间,可要臣……”顾寒渊刚要起身,却被秦明昭伸手拦了下来,“罢了,她看见我这样,约莫又要嚎上几嗓子了。” 顾寒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未醒时分,谷女官和清女官已经来哭过了,但却被皇后娘娘喝止了。此时正是戌时三刻,殿下可是要起身?” 秦明昭愣了三秒,感受到了不妙的感觉,“你……还是把谷雨唤来吧。”顾寒渊眼瞅着秦明昭纠结的小表情,就晓得到底是何事了,忍着笑意,“是,殿下。” 噗,当真可爱,小猫儿一样,奶凶奶凶的。 “不许笑!嘶……” “好好好,臣不笑便是了,殿下当心自己的伤口。” “殿下!!您怎会……”不一会儿,谷雨便嚎着嗓子闯了进来,被秦明昭一个眼神制止了,“婢子知晓了,婢子噤声就是了。”说完还委屈巴巴地看了秦明昭一眼。 “扶孤起来,”秦明昭咬牙忍着背上的伤痛,从牙缝中小声地挤出了几个字,“孤要如厕。” “什么?”谷雨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是,殿下,哎您的鞋穿好啊!”之后谷雨小心翼翼地扶着秦明昭朝外走着,顾寒渊则擎着一支蜡烛随行,生怕谷雨笨手笨脚摔伤了他家本来伤势较重的殿下。 第31章 谋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用余光瞥见顾寒渊的那一瞬间,脸色瞬间尴尬得红如煮熟的蟹子,“国师大人你……”顾寒渊只是回之以微笑,“殿下当心脚下,太医院地面不如府内平滑,殿下可千万要注意。” “用你说……嗷!”谁知刚说完,秦明昭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物什,脚下一滑就要向前摔去,谷雨大惊,“殿下!” “殿下!”顾寒渊脸色大变,顿时丢下手里的烛火,上前从正面轻轻地抱住了秦明昭,“殿下可还好?”秦明昭此刻内心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让自己进去,支支吾吾地不敢看顾寒渊,“孤,孤没事,孤只是……只是天黑眼盲,不曾瞧见罢了……” 顾寒渊只觉得面前的秦明昭此刻很是可爱,便虚环着手,让秦明昭站稳后,自己才去捡起了被自己扔在地上后熄灭了的蜡烛,“哧!”顾寒渊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亮了蜡烛,“殿下,可还好?” “尚可。”秦明昭别过脸,小声哼了哼。 谷雨这边便不能理解了,“殿下,您不是有夜视能……唔!” “给孤住口!”恼羞成怒而炸毛的小猫,倒也是憨态可掬。顾寒渊如此想着,内心只觉得充实不已。“殿下,可还是要去西厢房?” 秦明昭内心哀叹一声:老脸都丢没了……但面上还是佯装镇定,“去。”最终秦明昭还是举步维艰地到达了西厢房,轻松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在一旁备好的水池中借着水泵净了手。 “殿下,那些刺客……”谷雨心中有万般疑惑,但是看自家殿下这种状态,还是暂且将疑问装在心里好了。 “放心,”秦明昭冷笑一声,“他们自有人料理,无需忧心。今夜孤便歇在太医院了,明日早朝怕是……”顾寒渊适时地冒了出来,“殿下大可放心,皇上已然准您与太子殿下待伤势好转过后入朝议事。” “那便好,”秦明昭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谷雨,“谷雨,府上还有些奏折,记得明日送来太医院。”秦明海查案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如再放任他这么隐瞒下去,恐怕,会对秦明岚和自己不利。 虽说秦明海在他们这里一直是“大皇子”之类的称呼,但实际上,秦明海却是和秦明昭一样的等级——正一品亲王,虽然没有封号,但却是实打实存在的亲王。要是真正起了冲突,还是很不好收拾的。这么一想,秦明昭确实头疼不已。 如今自己和秦明岚同时重伤修养,朝堂上不能时时刻刻紧盯着大皇子一党,总觉得不安。秦明昭叹了口气,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父皇知晓夏力源案件背后的真正主谋。 “是,殿下。” 翌日,巳时。 秦弘安带着赫连玥再次来到了太医院看望两兄妹,只见两个孩子面色凝重地凑在一起,望着桌上的奏折和信笺在说些什么。看见秦弘安他们的时候,秦明昭和秦明岚刚想起身行礼,却被秦弘安立即制止,“免了免了,你们伤还未好完全。你们这是……” “父皇,”秦明岚暗中拦下了即将开口的秦明昭,“儿臣和阿昭在查案子。” “查案子?”秦弘安好奇地皱起了眉头,带着赫连玥也坐在了旁边,“查何案子?”秦明岚作揖赔罪道:“还请父皇恕罪,儿臣只是觉得夏力源此案太过蹊跷,所以……” 秦弘安摆了摆手,笑得明了,像是提前知道一般,“朕就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按耐不住,明知道夏力源身为秦明海的母族,朕却还将此案交给秦明海去办,你们心中肯定不安,生怕秦明海借此搞什么幺蛾子。朕知晓,只是你们可知晓,朕让他负责此案,对于他来说何尝不知一种考验?” 秦明昭闻言,脑子微微一转,瞬间就明白过来了:父皇这是在测试秦明海的忠诚程度!夏力源的案子指定有很大的问题,毕竟身在天都的官员在国法和百姓的桎梏之下,是大概率做不出来此等龌龊事情的,除非此人的官位来之可疑! 假如秦明海查出了什么证据,前提是这些证据与他无关,而是和夏家有牵连,虽然此举赢得了秦弘安的信任,但是却是给了夏家那边敲响了一记警钟,不会再对大皇子像以前一般忠心,多少都会有些防备了,在朝中就会明里暗里便可能会安分下来,不再与太子一党为难;若是秦明海没能查到什么,那些忠心耿耿的朝臣就定会觉得是大皇子在暗中私营舞弊,肯定会都会颇有怨言,甚至猜忌秦明海是否是在暗中做了什么见不得光彩的事情。 那么,那些老臣一定会向秦弘安死谏要彻查此事,难保不准夏家和秦明海要出什么岔子,到时候那可真就是回天无力的地步了。轻则驱逐,重则丧命! 所以,这一招一石二鸟,不,是一石三鸟的计策打得还真是厉害!既考验了秦明海,又给夏家灌了一剂猛药,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作妖,甚至是能维持朝堂稳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明岚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和秦明昭暗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赞叹,还有一丝丝警惕。 就目前来看,他们还是乖乖地比较好,什么幺蛾子都不要有,有他老人家在,哪个不长眼的龟孙敢闹出半点浪花?!这不是成心往枪口上撞吗!但凡长个心眼的应该能看出来吧……不愧是俩白切黑的老爹啊,更胜一筹! “无妨,”看见两个孩子眼中的警惕和紧张,老父亲心中一滞,很是疼痛难过和不安,连忙柔声安抚道,“无妨,你们这也是在为朕分忧,朕知晓,朕知晓。” 相比于秦明海和秦子萱,秦弘安还是更喜爱秦明岚和秦明昭,毕竟都是自己发妻的孩子,怎么不喜欢?当年若不是因为后宫那位老给他找茬逼迫他不得不娶了她的外甥女夏音莲,这两个孩子指不定会有多幸福,也不用如此过早地明白那些朝堂权术! 该死的老太婆,关键是,居然还敢给他的阿玥下毒,还得阿玥差点失去生育的能力!还差点失去了阿岚!!但秦弘安又不得不碍于朝臣的言论,只能将此事忍耐下来,将那老妖婆手里的政权全部收了回来,给了一个“太后”的头衔让她在慈莲宫中安度晚年。 当然,这是在她不给他的家人找麻烦或者自己作妖找死的前提之下。 第32章 一家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所以你们查到了什么?”秦弘安慈祥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完全忽略了自家娘子已然开始释放严重的杀气,甚至杀气已经影响到了窗边啄食的小雀鸟,吓得它急忙飞离这等是非之地,“不要紧,查到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为父定不会责怪你们……” “秦弘安!”突然的一声戾喝,吓得秦家三父子差点因此掉下座来,秦明昭被秦明岚立即拉着躲到了一旁,秦弘安更是下意识白了脸,讪笑着看向身边的妻子,“娘子有何吩咐啊啊……疼疼疼……阿玥,阿玥有话好好说,饶了朕的耳朵!你看孩子们还在,是不是啊啊啊……疼疼疼……阿玥为夫错了!!” 赫连玥眯起眼,似笑非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手上则是在暗中使着劲,“夫君,您是没瞧见我的阿岚此时头上还缠着绷带,还是没瞧见我的阿昭此时脸色依旧惨白?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如何查案,夫君可是想念本宫放在御书房的那块黄金搓衣板了?!” “娘子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朕还没享受够软香温玉在怀的感受呢!“朕只是……只是例行闻讯,对,例行闻讯,娘子可否高抬贵手,放了为夫一马?” 赫连玥冷哼一声,好歹是看在秦明岚和秦明昭的面子上松开了手,然后立即换上慈母的面孔,宠溺和蔼地看着两个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孩子,“阿岚,阿昭,母后熬了些乌骨鸡汤,帮助补身子的,可是要喝些?” “阿娘,”秦明昭眼中立即泛起了小星星,满眼期待地看着赫连玥,“可以在鸡汤里放些你做的小馄饨吗?”秦明岚闻言,也连忙看向了赫连玥,“阿娘我也要!”眼神无比迫切。 “伤还没好,不许吃!”秦弘安闻言,立即冷下脸来,早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这么得寸进尺,就不让阿玥给他们煲鸡汤了!自己都没得喝他们居然还敢肖想自家娘子亲手做的鸡汤小馄饨?!过分! “自然是可以的,阿娘这就去包,”赫连玥依旧笑意不减,一抬手将秦弘安扒拉到了一边,然后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秦弘安,“过来!和面!” 秦弘安:……我还是这么没有面子,真就是家庭“弟”位。 最终秦弘安还是没有跟去和面,而是留下来跟着秦明岚和秦明昭讨论起了夏力源的案件,毕竟此案牵涉到一个皇子和一个大家世族,不得不慎重对待。 秦弘安:“阿岚可有建议?” 秦明岚:“降爵以示办事不力之惩罚,已然半月有余却依旧毫无进展,确实该罚。” 秦弘安:“如此说来也是,自夏力源之案已有半月有余,若是再拖下去,不能给予林苑一个答复,怕是要寒了天下士人的心啊。” 秦明昭:“既然证据在手,明面上可说是办事不力,私下却可警示处置,降级爵位意思意思就行了。现在还不是和夏家与秦明海正面决裂的时候,还需再观察观察,若是夏家此后能安分守己,以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倒是这一次可以暂且放过他们。不过,在您这里给夏家记上一笔,倒也不错。” 秦弘安:“阿昭说的极是,且看明日秦明海可否给出答案,可若是秦明海明日早朝拿出所谓的证据,又当如何?” 秦明昭和秦明岚对视一眼,双双摊手,异口同声地道:“那您看着处理就是了,何苦为难我们呢?” 秦弘安:……朕给自己真是找了两个冤家! “不过,”秦明岚腹黑一笑,装似无意地提着建议,“按照他这个查案速度,若是真遇上了什么出人命的案子,凶手此时或许早已逃之夭夭了。所以,”秦明岚端起苦涩的药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开始疯狂喝茶,好一会才停止这种猛灌的行为,“效率所在,还是有问题的,父皇何不借此机会,边赏边罚了呢?赏罚分明,这不就是您常说的?” 秦明昭:……好一招借刀杀人!哥你够狠,真狠! 秦弘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秦弘安之子,此法与朕无甚出入!好,那为父便按照你说的来做,如何?” “但凭父皇吩咐。”秦明岚笑了笑,还伸手摸了摸在一旁有些呆滞的妹妹的脑袋,以示安抚。 秦明昭:我们家这都是什么玩意啊……风好大,我好害怕…… 一个时辰后,赫连玥亲自端着四碗小馄饨走了进来,将两碗大的放在了两个孩子面前,将两碗小的给了自己和秦弘安。秦弘安有些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孩子面前的大碗馄饨,又有些苦涩地看了看自己,正打算哀叹一声动筷子的时候…… “阿爹,给你几个,”秦明昭将碗里的几个小馄饨舀了出来,放进了秦弘安的碗里,“我一个人吃不完的。”秦弘安立即笑得像个得了蜜糖的孩童,“嘿嘿,还是我家阿昭好。”然后又状似无意地看向了秦明岚,但是秦明岚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碗往怀中送了送,生怕秦弘安的筷子伸过来和他抢似的。 秦弘安:……为父要你何用?! 一家人坐在太医院吃完了午膳,又聊了些闲话,还聊了聊过段时日六月廿四的赏荷日,那日正巧是荷花诞辰。传说这荷花本是天庭瑶池边上的侍女,一心想来人间游玩,于是便趁着七月初七下凡游玩,却不料错过了南天门闭门的时日,从此被贬为地仙,只能留在人间化为一株荷花,守着一方百姓了。 “到时宫内定会有一场宴席,”赫连玥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望向身旁的两个孩子,“你们可不能缺席。” “这我还是知道的,”秦明岚深知秦弘安是何意,叹着气点了点头,“身为太子和帝姬,必是不能缺席,一旦缺席,那可是给了有心人落下口舌的机会。” “来时朝服就免了,”秦弘安放下手中的筷子,优雅地用手帕抹去了嘴角的油渍,“阿昭你可不能再穿男装入宴席了,虽说我东凌国百姓知你身为帝姬必为女儿身,可那些外来使臣可不知你是帝姬啊,你可还记得之前楼兰使臣来时带来的公主乌缇娜?那便是男装闹出来的乌龙啊,为了两国和顺,保险起见,还是换一身吧。” 第33章 后续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闻言,这才记起了半年多之前楼兰使臣觐见时,错把她认做了皇子,人家公主还死乞白赖地要嫁给她,吓得她连忙逃离了宴席,还让秦明海好一顿嘲讽,甚至还伤了人家小公主的心。造孽啊! 可话又说回来,宫裙到底不如男装来的便利,可以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秦明昭此时也只能暂且答应下来,随后再商议。 秦弘安/赫连玥:我只是想看见一个穿着小裙裙的女儿,怎么就这么难! 等秦弘安夫妇两离开后,秦明昭感觉一只大手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轻轻揉了揉,“吓到你了?”秦明昭回过身去,对上的依旧是自家哥哥温和的眼神,刻在了骨子里的慈爱在此刻全部展露给了秦明昭,“哥说过,谁给你挖坑,我便挖坑埋了谁。” “我懂,”秦明昭无意识地直起身蹭了蹭秦明岚的手掌,“所以我不怕啊,”秦明昭笑得开心,“我见你这般维护我,自然是开心的啊,感激你都来不及,又怎会怕你?” “别害怕我,”秦明岚叹着气,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我永远都不可能害你的,相信我,嗯?” “嗯。” 在你不知道的时日里,你的失去,是我那一生中最大的痛楚,重活一世,又怎能不信任你? 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秦明昭小心翼翼地在清明的扶持之下站起了身,“我去走走,一直坐着反倒是不利于养伤。” “你且小心,”秦明岚也被搀扶着起了身,颤颤巍巍地跟在秦明昭身后,“别把伤口绷着了。” “知晓了,你也小心。” 于是两个史诗级别的病号在太医院的这座院子里中相互搀扶着散起了步,“早知会有今日,那日便不会带你去近郊游玩了。”秦明岚颇为自责地说道。 “他们迟早会下手,”伤残一号·秦明昭倒是看得透彻,咬着牙缓缓地散着步,“与你有何干?就算没有此次近郊游玩,他们也会在下一个时刻对我们动手,你又何苦埋怨自己?” “……也有道理,”伤残二号·秦明岚想了想,“不过以后还是防范点的好,就算带的人多一些那也没什么,能保障你的安全也可。” “尚可……”秦明昭话音还未落,就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殿下!殿下是我!” 随着匆忙的脚步和豪迈的嗓门传来,小院紧闭的门“嘭”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殿下那些小瘪犊……嗷!”秦明岚想也没想直接将手边的玉佩扯下来砸了过去,“韩麟!少在帝姬面前说粗话!!!” “是是是……”韩麟这才看见院落中还站着一位病美人(?),连忙躬身赔罪道,“帝姬殿下勿怪,帝姬殿下勿怪,末将一时嘴快,唐突了殿下的耳朵。”说着将手中的玉佩双手奉还给了秦明岚,赔笑着看着自家殿下。 秦明岚冷哼一声,“赏你了,孤回头再去备几件好的,省得到时候砸你的时候手边没有东西!” “是是是,殿下骂的对,殿下说的是……” 说话间,独孤邺依旧迈着自己那种笔挺的步伐走了过来,“殿下赎罪,臣救驾来迟!”说着就要跪下去,给秦明昭磕头赔罪,幸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扶了起来,“这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对了,那些刺客可有吐露什么?” 独孤邺冷着脸起了身,“臣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此事。”秦明昭周身气氛顿时变得莫名寒冷,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温和和、纯良无害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韩麟就瞥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心想:不愧是一家人,连生气的时候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怕…… “说说吧,”秦明昭让清明找来了两把藤椅放在了一起,和秦明岚一起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下属,“那些人从嘴里吐出了象牙还是吐出了什么?” 韩麟疑惑地看向独孤邺:……你家殿下说的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骂人? 一脸习以为常的独孤邺回以眼神:就是骂人,你没听错,我家殿下向来含蓄,哪像你,满嘴粗话。 韩麟:……躺着也中枪啊! “那些人与永乐村并无甚关联,”独孤邺拱了拱手,率先说道,“只是恰巧从天都跟着殿下到了永乐村,在殿下即将回程时动手只是为了迷惑殿下查询的方向,引导殿下犯错罢了。这些人也并非是匈奴那边派来的刺客,手里的也并非是匈奴人常用的直刀,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衣服材质却是匈奴人常有的羊毛制衣物。所以属下当时也搞不懂他们是从何方而来的,但后来国师大人亲自到了白虎营解释了一番,臣等才明白。” “国师?!”秦明昭惊了,“顾寒渊他又来凑什么热闹!”秦明岚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和不解,“莫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当然是臣算到殿下此番必有劫难,”顾寒渊依旧笑得温柔地走进了小院子,手中还是拿着那把桐木折扇,晃悠地很是不耐烦,“那些刺客大抵是来自北霖国边境一带,虽说与东凌国相差较远,又经过特殊训练,装扮得像是匈奴人一般,但是臣掐指一算,便算出了他们的来历。” “……真有这么神?”秦明岚眼中写满了不置信,死死盯着面前依旧逍遥自在的顾寒渊,“你叫孤如何信得这并非是你杜撰?”顾寒渊却笑着看向了秦明昭,“殿下曾居边关,应该对于北霖人的习性略知一二吧?” “这倒不假,”秦明昭低着头仔细思索了一番,“北霖人敬仰雪山神,所以对于雪莲花极为推崇,甚至是以此作为护身符带在身上,更有甚者便是将雪莲花纹在了身上。在北霖国甚至还有在婴孩出生后满月时,将雪莲花纹印作为赐福纹在身上的习俗。传闻北霖国的皇室便会在每一个新生的皇族身上纹下一种特殊的雪莲花纹印,便于识别。每一位皇族身上的雪莲花纹印,都是用至亲的鲜血和朱砂混合制成的,所以极为独有,一般人模仿不来。” “所以,这才是我要说的,”顾寒渊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色,“那些杀手虽说身上各处看不出有任何纹印,但是在韩麟韩大人无意间将烈酒当作白水喂给其中一个刺客时,那刺客背后竟是显现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色雪莲花。之后臣根据此人的面相和手相,算出了此人原本来自北霖国。殿下您说,”顾寒渊“唰”的一声打开了扇面,显露出了扇面上几个大字——神机妙算,“这算不算臣卜卦得知的结果?” 第34章 商议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和秦明昭眼角抽搐地看着顾寒渊扇面上的几个大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人夸赞自己还真是不吝啬啊…… “确实,”秦明昭伸手揉起了自己青筋直冒太阳穴,“所以独孤邺,你们是挨个给他们灌酒了?” “是,殿下,经查验,此纹印乃是由鸽子血混合着朱砂等物制成的,在被纹者饮酒或出汗时便会显现。”独孤邺恭敬地说出了后来的结果。 “那这些人……”秦明岚低头摸着下巴思索着,“是北霖国派来谋杀我们的,但是早在一年前阿昭便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怎么还敢来找死呢?” “殿下您怕不是忘了,”韩麟摊了摊手,“他们寻死的方式,只有挑衅一种。不断骚扰边关,做出这些下三滥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他们的强项吗?” “有没有这种可能,”秦明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肃穆地看着眼前诸位,“他们派出刺客截杀我们,如若他们成功得手,那么东凌国损失的便是储君和一员猛将……” “不是一位储君,”秦明岚打断了她的话,平静地看着她,“是两位。阿昭,你应当记得,你也有继承皇位的权力,所以,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造成恐慌,动摇民心军心,造成恐慌。你别忘了,正因为边关那一年有你镇守,他们那些北霖军才一丁点便宜都没占到。很难说此举并非打击报复,所以……” “太子殿下,话虽如此,”在秦明昭出事后,一直守在秦明昭身侧的寒露说出了疑惑的地方,“可两位殿下那日的出行行踪完全是出于临时起意,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的?首先立秋他们不可能叛变,他们的命都是帝姬殿下给予的,所以属下可以排除背叛的可能。” “当然,”秦明岚迎着秦明昭的目光坦然看去,“龙泉和轩辕他们是父皇指派给我的,他们是父皇暗影卫之后,没缘由背叛,我这里,背叛这条也可以排除。” “那就是说……”秦明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独孤邺,请示父皇封城,同时彻查整个天都,尤其是驿站客栈等地。寒露,告诉夏至,派人暗中盯梢客栈和各大世家,让三生阁也参与其内,但凡有人在不合时宜之时逃离,一律送进大理寺审问!” “是!” 秦明岚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天都进来了不少不该里的人?” “不止如此,”顾寒渊摇着折扇望着秦明昭,双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致的想法,“殿下的意思是,应该还有人暗中勾连其中,否则没人指认现在的帝姬殿下是什么样子。” 确实,此时的秦明昭与以前身处边关的秦明昭相比,根本就是判若两人,一个像是边关男儿一般,皮肤黝黑粗糙,个子较矮,一个是绝世倾城美人,皮肤细腻白皙,身材较为修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就算北霖军再怎么熟悉秦明昭,熟悉的也只是一年前身处边关,奋勇杀敌抗敌的秦明昭,而不是现在作为帝姬养尊处优的秦明昭。 “……乍一看,”秦明岚摩挲着下颌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妹妹,“确实和前些年有所不同,若非时常伴你身旁的人,他人一时半会还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对,想来一定是有人暗中帮着那些家伙指认你了。” “世家大族见我的人每日虽不及几百几千,但几十人是有了,”秦明昭神色肃穆地看着院落中已然翠绿飘扬的柳树,“他们大多都会些画的功夫,所以……”秦明昭只觉得闷气,不由得抬手揉起了再一次被青筋覆盖的太阳穴,“孤以后出门得记得带个面具遮一下脸,免得到时候又被哪个混球给认出来当街刺杀了。” “噗……不至于不至于,”秦明岚拼命忍着笑意劝说道,“你安心做好你自己便好,其余的事,交给你皇兄我。” 就在这时,有人慌慌张张推门而入,“阿昭!阿昭!完了完了完了……怎得一个没注意睡过了!!!阿昭!”来人一身绛紫色的长袍,长发披散在脑后,一看就是起的晚了没空打理,手上还提着两个食盒,慌慌张张就跑了过来。 “……二哥?”秦明昭看清来人面孔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不是前些时日被父皇派往淮南治理蝗灾了吗?!”秦明谦顾不得解释,只是匆匆冲了过来,一下子挤开了站在秦明昭和秦明岚身侧的韩麟,“阿昭你是想急死我啊!!父皇同我说了,你又是出游没带够人手啊你!上次就是这样,人都没带够就一个劲地向前冲,都不晓得好好护着自己啊!你……” 秦明昭有些汗颜,有些尴尬地伸手挠了挠脸颊,别开了她二哥灼灼逼问的目光,“那啥,此乃意外之事,并非是我……”自从那次救下二哥却被敌军伤到了后,她二哥对于自己受伤这件事就变得十分偏激,一旦听说她受伤了或者她没防护好把自己伤了,就会像现在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顾寒渊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尴尬外加无辜的秦明昭好言相劝着自己的二哥消消气,望着望着便不由得笑出了声,“噗……” 却不料被寒露一个眼刀甩了过去,顾寒渊只得悻悻地藏起了自己的笑意,安静地看着眼前拽着二皇子撒娇的秦明昭,心中却早已激动不已: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啊!好像带回去藏起来!!! 秦明谦望着面前脸色苍白了不少的妹妹和弟弟,终是不忍得再多说几句,将手中提来的食盒放在了秦明昭面前的石桌上,“这是我去三生阁带回来的桃花酥和栗子糕,特意让他们少用了半勺油,尝尝看是否味道如一?哥记着你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 秦明昭顿时眼睛一亮,当即毫不客气地掀开盖子,拿了一块出来,塞进了嘴中,迅速咀嚼起来,“好次!谢谢二锅!”秦明岚很是惊诧,“你刚刚才吃下一大碗鸡汤小馄饨!你这会还吃的进去?” “为何吃不下?”秦明昭端起清明倒来的茶,将嘴里的点心渣子咽了下去,继续朝着下一块点心发起攻击,“孤的胃口分为四格,点心独占一格,馄饨占一格,所以吃得下啊。” 秦明岚不晓得自家妹妹哪里来的歪理,“所以,”他扶着额,甚是无语,“你另外两格是作何用处?” 第35章 二皇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用来装果茶的,”秦明昭不知从何时起,迷上了谷雨自制的果茶,喝上去酸酸甜甜的,深受秦明昭喜爱,但是由于这些天受伤,被赫连安禁止了,所以很是不开心,“还有用来装其他的。” “……你胃口还是挺好的,”秦明岚只能捂脸,“挺好。” 秦明谦看着如此惹人爱的妹妹,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啊,”然后如同秦明岚一般伸手揉了揉秦明昭的发心,“慢点吃,这里没人同你抢,你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秦明昭“哦”了一声,将自己的脸从点心盘子里抬了出来,细细地用目光摩挲着她二哥那张时时刻刻充满温柔的脸颊,忆及着往事。前世的他为了帮秦明昭逃脱,带着自己的暗卫和夏至他们一起为秦明昭打开了一道逃生的口子。虽说最后并未同夏至一般战死,却还是因为参与莫璃轩口中所谓的叛乱被抓进了诏狱,因伤势过重不慎身亡。 想到这,秦明昭眼中不由得聚集起了悔恨的泪,一边吃一边默不作声地哭了出来。“阿昭,”秦明谦很害怕看见妹妹的眼泪,毕竟她一哭自己就会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了,“阿昭怎么了这是,这点心不好吃就别吃了,昂?等你伤好了二哥给你去买新的可好?你别哭,啊……” 秦明岚也凑了过来,轻轻揽着秦明昭的肩膀,拍了几下,“有这么难吃吗,难吃得你都哭出来了。来,别吃了,看你哭的,像个小花猫。”说着还用自己的袖子替秦明昭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不要,”秦明昭含着泪赌气地将所有的点心抱在了怀中,“二哥给我的!”秦明谦松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秦明昭的脑袋,“小丫头,若是不合胃口了,等你伤好后二哥再给你买,乖。” “……我只是记起了秦明海抢我点心,所以难过……”秦明昭只好找了个谎话圆了过去,听的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都过去许久了,还惦记着呢?”秦明岚笑得伤口都在发疼,连忙制住笑意,眼底却依旧含笑,“你啊,说你喜好记仇你还要与我争,小气猫。” “好了阿岚,”秦明谦也乐不可支,“这足以见得大哥当时的行为有多恶劣,才惹得阿昭至今都还在记仇。”秦明谦可不敢随着他们一起说秦明海的名讳,毕竟他的出身远不及秦明海尊贵。秦明海的生母是当朝皇贵妃,而自己的母亲却因生他时难产离开了人世,生前只是一介昭仪,死后也只是被追封为贵妃罢了,虽然此后被养在了皇后膝下,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弟弟妹妹还是有些差距的。可这并不妨碍他宠爱这个活泼灵动,天性直率的妹妹。 “乖,”秦明谦此时见到依旧生龙活虎的秦明昭,心道阿昭定是没有大碍了,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由自主又上手揉了揉秦明昭的软发,“你若是不喜,待到你伤好了,二哥亲自带你去环翠阁买点心。” “……看不出来,”秦明岚此时也顺手摸出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嘴中,“赫连卿还是有点本是在身上的,居然连环翠阁的桃花酥秘方都能搞到手,虽然说比起环翠阁相差甚远……” 此时秦明昭看见顾寒渊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点心(实际是在看秦明昭吃东西),内心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将一块桃花酥递到了顾寒渊面前,“孤也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你若是想吃,那就分你一块。” 顾寒渊闻言,在原地呆滞了半晌,随后才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秦明昭递来的桃花酥,“……谢殿下赏赐!”能够让喜欢吃独食的猫猫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自己,这该得有多幸运! 顾寒渊满心欢喜地将点心送进了口中,细细地咀嚼着,浑身都是可以看得见的喜悦,更别提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了。秦明岚和秦明谦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间,都仔细瞧见了对方眼中对于这位老妖怪国师的戒备,随后便是动作出奇一致地从侧面和正面挡住了顾寒渊看向秦明昭的目光,将那道灼灼的目光死死地挡在了自己身后。 秦明谦:“阿昭快吃,若是凉了会坏肚子的,这些点心只是小份的,你若是分给他人,你自己便不够了。” 秦明岚:“就是,阿昭快些吃,你自己都还不够,怎得还有留给他人的份呢?” 明里暗里提醒秦明昭不要理会不相干的人,就比如眼前这个刚刚分走你糕点的国师。 顾寒渊周身的欢愉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委屈和不开心,委屈巴巴地望着被两个哥哥包围住的帝姬殿下。 寒露和独孤邺对视一眼,果断动作整齐划一地向后撤退半步,凑在一起小声地彼此交流着自己的发现。 寒露:“总觉着,刚才国师大人的那番表情,像极了白虎营以前那只很亲近殿下的大型犬只,我记得那家伙是只狼狗来着,生性凶悍,但在面对殿下的时候,倒像是只家犬。” 独孤邺:“我见国师大人方才接过殿下递来的点心的时候,和那只本该被称为恶犬的狼狗很是相像啊,就差给大人上一条尾巴用来晃了。” 寒露:“……总觉着大人对于殿下图谋不轨,你看此时的国师大人,像极了那只当时想要扑过来却被殿下推开的恶犬呢……” 独孤邺:“深有同感。不过话说回来,两位殿下应该是有此察觉,故而将帝姬殿下护了起来,你瞧,像极了街角巷口护犊子的大猫。” 寒露:“是呢,看着真像啊。” 此时面前的四人在他们的眼中应该是这样的:一只小奶猫在专心吃东西,两只大猫左右护驾,将小猫保护在自己的包围圈内,而不远处则站着一只想要与小猫愉快玩耍、却被大猫狠狠瞪了过去、正站在原地伤心的大狗。 当然,还漏了一个,那就是一脸状况外、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傻狗。“怎么了这是?”韩麟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这二殿下怎得和太子殿下将帝姬殿下围了起来?” 寒露:“没什么,只是怕殿下吃点心呛着自己。” 独孤邺:“正是如此。” 韩麟:“哦,我说呢。” 寒露/独孤邺:……怕不是个傻子。 第36章 勘察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过看着此情此景如此和睦温馨,秦明昭只觉得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有再过滔天的恨意,只要家人们围坐在一起,完好无损,就是上天赐予她最大的恩赐了。“二哥,我还想吃。” “等你伤好了二哥随你一起,今日先这样可好?” “也好。” 没什么是比家人陪伴更令人感觉美好的事了。 因为此次遇刺,秦明昭和秦明岚在太医院养伤的七天里,全程由禁卫军和御林军看护,外加他们各自的暗卫和守卫全程守护。而在这七天里,也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是秦明海虽说在第三日上朝时上奏折声称找到了为夏力源卖出官位的人,但是并未能找到为夏力源买下官位的人,于是遭到了秦弘安的一顿痛批,说什么“时日之长竟连一个小小蟊贼都抓不到,实属可耻”“朕将重任托付于你,你竟然还不如一介下官”之类的。 反正秦弘安属实火了好一阵,直接当着众臣的面将秦明海骂得狗血喷头,只能跪在地上缄默不语,冷汗直冒。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秦明海办事不力,拖延至极,被当场削去亲王爵位,降为正四品郡王,外加禁朝一月,抄写道经,加以反思。 之后秦弘安将此事顺水推舟交予廷尉,继续和大理寺卿追查下去,并且严令彻查,若有人暗中阻拦,一律按照当朝律法处置。秦明岚闻说这则消息的时候正在太医院和秦明昭两人下着……五子棋,主要是谁都不会,只能瞎玩。“这下应当不会再有人暗中阻拦了,”秦明昭心情尚好地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望着对面连输五局的秦明岚,“哥,对不住了。” 秦明岚沉着脸扰乱了棋盘,“还是算了,咳,今日气运不顺,不适宜下棋,咳咳。”然后心虚万分地别过脸,不敢去看自己的妹妹,“话说,你可别小看了那些人暗中出手的能力,若有计划,必定出手,他们向来如此,正所谓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秦明昭也不恼,只是将自己手边的茶盏端了起来,“老祖宗说这些并无道理,还是小心为上。对了,前些日子我让人着手查了查莫璃轩。” “怎么,你也觉着此人来历过于蹊跷了?” “那是,”秦明昭心中暗自冷笑:蹊跷得我想直接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虽说此人家境困苦,七岁丧母八岁丧父,属是可怜,但奇怪的是,大寒他们并未查到任何有关莫璃轩祖籍的记载,反倒是听闻老宅那里有百姓出面作证说莫璃轩是跟着父母逃难来的,也无人知晓他们是从何处而来,祖籍何处。” “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一件事。天境四年,江东曾有过一场大涝灾,许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想来应该是那个时候随着父母逃荒而来的,”秦明岚想起了那时的一桩旧事,“彼时你我尚且均还未出世,你若是不说,我还真记不起来有此事。” “可如今已是天境二十五年,短短二十载之间,”秦明昭总觉得不可思议,“竟是连祖籍都无法查询了。虽说此人天赋异禀,于天境十二年间考中状元,彼时不过十四有余。”秦明昭心中暗骂莫璃轩老牛吃嫩草,仗着自己面貌俊俏,却有着和自己相差一轮的年纪,还不停地撩拨前世涉世未深的自己,当真怎么看怎么不爽! 呸!狗男人! 秦明昭越想气越不顺,当下将手边的一枚棋子狠狠拍了一掌,“嘭!”巨响过后,棋子惨兮兮地被嵌进了桌子中,相当亮眼。 “噗……”秦明岚瞥了一眼,下意识将自己刚喝的茶全部喷了出去,“咳咳咳……你就算是嫉妒他人才华,也不能……如此暴躁吧,这好歹是上好的黄梨花木,你就忍心这么糟践?” “嫉妒?”秦明昭不怒反笑,“我用得着嫉妒一个伪君子?呵,孤十三岁提刀纵马,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十四岁驻守边关,打退敌军数百次,同年一篇《论军策》拔得武举文试头筹,我不如他?笑话!”没由来的怨气着实让秦明岚见了害怕,无意识地拖着竹椅向后缩了缩,生怕此时的无差别怒火伤到自己。 “呼……”秦明昭发了一通无名火后觉得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言归正传,管他作甚?总之,此人来历蹊跷,虽说从吏部记载中看不出半点问题,但我暗中总觉得此人过于诡异。” “我此前也派人查验过,”秦明岚默默地又将竹椅挪了回来,“甚至是将他的老宅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有蹊跷之处的物证。” “巧了不是?我也查过了,但还是没有,只是林林总总收到一些乡里乡亲说过莫璃轩身世可怜,虽然做了大官,但家中却是只剩下他独自一人,还未弱冠便成了赫赫有名的丞相。” “他的府上你可曾去过?” “……不曾,”秦明昭饮茶的动作微微一滞,继而又恢复了正常,“也不愿。”那个地方,她此生再也不愿踏入半步!因为就在那里,自己度过了生命当中的最后三年,最终将自己葬送在了那场浓烟滚滚的大火中。 秦明岚察觉到秦明昭的情绪变化无常,虽说内心无比好奇,想问一句“为何”,但是看到秦明昭有些惨白的脸色,便打消了即将出口询问的念头,“……也是,私闯住宅并非君子做法,此事暂且放下吧,日后再议,现下最要紧的,是要把你的伤养好了,你伤势较重,且得好好生养。” “嗯。” 有关莫璃轩的话题,就这么被轻巧地避了过去,一个不愿提起,一个就算有心,也是不忍提起。至此,秦明岚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来,日后再做问询的打算。 鎏金殿。 “哐啷!” “劈里啪啦!” “轰!” 回到自己殿中后,大皇子秦明海怒不可竭地将自己殿中的瓷瓶玉器挨个砸碎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凭什么,凭什么!”一边扔一边怒吼着,“凭什么秦明昭一介女流都可登临朝事,就算当朝辱骂文官都可以被免责,而我只是因为此等小事就被降爵禁朝!凭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出身吗?!啊!父皇如此偏心,究竟是为何!为何!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哪里做得不如秦明岚了!您事事要求我做到最好,却对那两个毛孩子如此松懈!就连那个贱婢所出的秦明谦您都是如此宠爱!凭什么!” 第37章 大皇子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海发泄怒气的同时,宫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不远处悄悄听闻着店内的动静,就连平日里秦明海最宠爱的姬妾都不敢上前安慰,更别说是被夏贵妃强塞给他的皇子妃。 “殿下!”皇子妃看着满目疮痍的大殿,深吸一口气,伴随着宫人们的惊呼冲了进去,“您这是干什么!” “劝人,都不许跟过来!”皇子妃冷静地说道,踏入殿内后,还随手关上了殿门,“去找太医来,一会给殿下包扎伤口。” “……是。” 大皇子妃进入宫殿后,秦明海便察觉到了有外人进入,但是没能抬眼去看,而是恶语相向:“孤不是说了不许进来吗!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搅孤!” 一抬头却瞧见是自己很不待见的妻子,秦明海直接冷哼一声,“滚,孤不想瞧见你的假惺惺。”大皇子妃也不惯着他,快步走上前朝着秦明海的脸颊就是狠狠一耳光,“啪!!” 这一巴掌彻底把秦明海打蒙了,连生气都忘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被母妃安排来的妻子根本就是没什么存在感,还很懦弱胆小,就连自己的姬妾去说上几句闲话都不会反驳,“……你打我?!司马薇,你敢打我?!” “打你如何,”司马薇眯起了眼,语气森然地看向秦明海,“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你就要把整个宫殿砸个稀巴烂?!秦明海,你的气度何在,你的谋略何在,目光何在?!” “一件事?”秦明海闻言直接笑了出来,随即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一件事?!他秦弘安何时不曾偏心过!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他就要禁朝孤一个月!他秦明岚敢保证他和赫连家族没有权钱交易?!为何单单只罚我一人!他秦明岚说不定私下做的事情比我更过分百倍千倍!却只是因为他是嫡子,嗯?就是因为此竖子是嫡子,就如此宽放!” “那是因为你蠢!”司马薇毫不客气地呵斥道,“蠢到无可救药!若我换做是你,现下根本不敢在此大吵大闹。你是生怕他人看不出你的不满是吗?你难道还想让他们参你一本说你骄横任性,根本不服从管教,还甚至胆敢违抗皇命!如若这顶帽子扣下来,你又要如何,光靠这你这一身蛮牛脾气去和满朝文武大臣争个是非黑白?!秦明海,若是你还不想就此放弃,那就静下心来,仔细听听那些谋士的建议,收敛你的性子!父皇可不会惯着你,你应当知晓。” 此番言论一出,就像是又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秦明海的脸上,将他生生疼醒了。是啊,若是此时一味地发泄情绪,那些宫人又怎么看,又会如何评头论足地说他,最后传到那些士族耳中,又会是另一番说辞。如此一来,不正是给了秦明岚那些人机会来扳倒自己? 司马薇一番话彻底打醒了秦明海,他瘫坐在一堆废墟之上,用手撑着头,缓缓地吐着气息,“原来如此……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司马薇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我司马一门想来善于谋算精通政术,这就是为何你母妃要我嫁过来,”司马薇俯身望向略微颓败的秦明海,“虽说,先生出爱慕的是我……” “你说什么?”秦明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便下意识地追问道。 “没什么,”司马薇别过脸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总而言之,你现在应当速写一封请罪书,呈于父皇,这般才不至于让父皇生出你是在忤逆的念头。你此时大吵大闹的事,八成已经传到父皇耳朵中了,因此得尽快补救才是。” “也好……嘶!”秦明海本想着撑住地面起身,却忘记了自己周身早已是一片狼藉,碎瓷遍布殿内,一不小心便让那些棱角划破了手掌,血流不止,“孤倒是忘了,此处早已是狼藉一片。” 司马薇此时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丈夫,当下掩唇小声笑了起来,“噗……殿下还是快些起身,太医已候在门外多时了。” “……扶都不扶一把,就只是在一旁看戏?司马薇,你是想让孤把你休了,让你也做一回下堂妇?” “也可,”司马薇居然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总比每天听你那些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来得轻松,殿下以为呢?” 秦明海:……牙尖嘴利! 最后秦明海还是挣扎着自力更生起了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碎瓷片,“孤知晓了,往后,你便不只是孤的妻子,更是孤的谋士。孤自会将那些曾经妨碍过你的鸟雀一一拔除,就当是孤前来诚招你入幕僚之列的诚礼,还望你可以谅解孤以往的鲁莽和冲撞。司马薇,孤生性多疑,此刻便暂且信你一回。” 司马薇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妾身多谢殿下信任。”虽然语气何其敷衍,但眼角还是掩不住自己的开心,瞬时弯成了月牙。司马薇尚未及笄时,便已对秦明海芳心暗许,虽说那是校场上的秦明海被秦明昭打的是满地找牙,但依旧不妨碍司马薇对这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皇子暗许芳心,即使知晓此人有五房姬妾,但是在夏贵妃派人前来求亲的那一刹那,还是答应了下来。 司马薇看着逆光站在殿门那处的丈夫,哀叹一声,她司马一族可不只是精通权术善于谋算,还能窥人命格,看人面向。虽然这等门道比不得那个上可问天下可询地的国师顾寒渊,但是窥探命格这种门道,他们司马家还是可以做到的。 从生辰八字以及出生时的星相来算,秦明海对应的命格仅仅只是一只蛟龙,虽身绕龙气,但依旧不是一只真龙,一旦对上真龙,那便只有俯首称臣的下场。可偏生这只蛟龙并非是寻常蛟龙,而是一只黑蛟龙,天生具有反骨,于真龙命格相冲。换而言之,便是蛟龙与真龙一旦相撞,必有一死。虽说与其他蛟龙相比龙气更胜一筹,但到底并非真龙,因此蛟龙丧生的可能性要高于真龙。 然而这不是说这只黑蛟并非没有登临皇位化为龙的可能,因为司马薇看得出来,这只黑蛟曾有过被他人相助即将化龙的迹象,但最终被真龙的气势所阻拦,未能成功。 只要自己能够测算出这他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司马薇暗中觉着,拉拢此人来逆风翻盘的几率,可从以往的三成到达六成。 现下重要的是要劝秦明海沉心静气,平静下来好好思考今后的对策,如今已是输掉一局,但并不很影响日后翻盘,只要潜心研究,定可助他登临朝堂,成为万人之上! 第38章 首次交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国师府。 顾寒渊坐在星象盘前,仔细端详着巨大的星象盘,“嘶……这恐怕是有何变数啊……也对,殿下回来便是最大变数,其余变数如若不相干,便可不用理会,但……秦明海身后怎么突然多了一位……相术师?如此看来,殿下回归之路,也并非是一帆风顺啊……” 秦明海被禁足在自己的宫殿内没过两天,秦明昭和秦明岚就顶着还没完全好的伤势上了朝堂,开始议事。没了秦明海,大皇子一党的人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在朝堂上也不敢和太子一党产生什么口角或者意见分歧了。 倒是莫璃轩已经按照秦明昭记忆中的方向开始发展了。先是在朝堂上对着陛下提出了因百姓生活富裕而开始增加官税的意见,虽然这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问题,而且貌似是增收国库,但实际上后患无穷。尤其是到了后来,先是江淮地区连年洪涝,秦弘安特派秦明海去处理,但是这家伙却在中饱私囊,私吞了不少赈灾的银两,还和当地的知州共同联合起来继续增收官税,明明秦弘安已然下令免去三年税收,但这几个家伙依旧还在以当地税收的标准征收关官税,而收缴的税却是全部进了秦明海的口袋,导致江淮地区哀鸿遍野,饿殍遍地,一时间有不少人落草为寇四处打家劫舍,干起了自称绿林好汉的勾当。 这也为后来朝廷出兵镇压埋下了不小的隐患,毕竟人多势众,再加上为官府所迫,反抗情绪很激烈。而秦弘安身体的恶化,有一部分也与此有关,虽然后来秦明昭查证了这一切与秦明海有很大关系,也派人抄家查封了。 但是由于莫璃轩私下通风报信,秦明海一早就开始转移财产,因此,秦明海在自己被流放到岭南一带的时候依旧过着奢华风靡的生活,仗着山高皇帝远,依旧我行我素。但那个时候朝廷那个已经因为两次北境之战亏了国库,再加上秦明昭彼时忙于政务,也没时间管理那些破事,所以就派了几个官员过去盯着,倒也没闹出什么大的风浪,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平静的表象才瞒过了忙碌得莫名其妙的秦明昭。 因为那些钱财存在的关系,秦明海背着秦明昭开始私下培养驻军,甚至是还有了几个营的规模!然而如果不是莫璃轩在秦明昭面前帮着秦明海隐瞒,自己也不会在军队上吃亏! 就在秦弘安询问其他官员关于增税的意见时,有几位老臣本着长远发展提出了抗议,但是户部尚书却觉得此事可行,便力劝秦弘安颁布敕令。 但是就是因为这道增税令,秦明昭深刻地记得,在前世就有一些地方小官吏打着增税的名头开始私受税务,底下百姓怨声载道,但是又由于告状无门,只能被迫忍受,再到后来只能被迫反抗,这也是秦明昭前世为何忙碌的事情。 虽然秦明昭那个时候已经派自己的心腹深入实处降低税收,但是就在已有起色的时候,莫璃轩联合秦明海提前开始准备,最后逼宫,随后导致了那一系列悲剧。 秦明昭忆及此,顿时怒由心生,在几个大臣表示赞成后,直接出列恭请上奏道:“儿臣以为,增税之事绝对不可实施!”此言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赞同有的反对,有的却保有己见,没有出声。 “为何?”秦弘安很是好奇为何自己女儿要提出这等意见。 “回陛下,臣以为增税是给了那些小人机会,借此扰乱民心,他们定会见风使舵,趁机搜刮民脂民膏。前朝高祖曾有过增税之事,但后期江北之地却因土地贫瘠未能按时上税,被人参奏一本,加罚半年税收,却因此激怒百姓,导致盗贼一时间泛滥不易,民不聊生,臣恳请陛下,”秦明昭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就此作废此事!” 朝堂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秦弘安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儿,心中哀叹一声:这妮子,到底是朕亲手教出来的,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啊,“那你说说,你有何想法啊?” “臣以为,应当降低海商官税,借此打开国门,引进海外商户,以此壮大我东凌海上商贸,宣传我东凌国国威,借此举充盈国库,胜过增税充盈!还请陛下定夺!” 秦弘安一听,来了兴趣,“阿昭你且说说如何。” “回陛下,”秦明昭站在阶下,恭敬地道,“海商贸易繁多,定有利益无数,虽说短期内不能见此成效,但从长远来看,我东凌国应当靠海用海,凭此优势加强国力,既可以充盈国库,还可远扬我国名威,震慑远海,岂不美哉!” 秦弘安闻言,先是愣了三秒,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朕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真有胆有谋,好!阿岚,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秦明岚连忙出列,接着秦明昭的话语说了下去,“回陛下,儿臣以为此事可行,增设港口海岸,减少赋税,定可为日后充盈国库增强实力做出不小的贡献。若是还能借此机会继续加强海兵建设,将来东凌便可将版图扩展至海外远洋,以此震慑北霖、匈奴等常年与我东凌敌对之势力!至此,我东凌必定为鲲鹏第一强国,再无人胆敢侵犯骚扰,哪怕是北霖,也可毫无畏惧!” “好!说得好!”秦弘安高兴地直拍掌,“好啊,我东凌国有你们二人,当是我朝福分!好,不愧是朕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然不错!甚好,丞相。” “臣在。”莫璃轩方才望着英姿焕发的秦明昭看迷了眼,此时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躬身行礼。 “这两个孩子说的,”秦弘安满意地看着秦明岚与秦明昭,“你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大可以提出来。” “臣……”莫璃轩闻说自己的计策被打断,只觉得心中有些窝火,但是看到如此英姿的秦明昭,心中又觉得好受了些,只得低下头,承认了他们两兄妹的计划,“无甚异议。” “那好,此事便交由你们二人处理,朝堂六部任由你们差遣,协助你二人,务必要办好此事!” “是!”圣旨一出,此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秦明岚私下与秦明昭相对一眼,皆从双方眼中看到了对于对方的赞赏和夸奖,还有不可言说的默契。 第39章 暗潮汹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站在不远处,看着犹如赤狐一般狡黠灵动的帝姬殿下,不由自主弯了弯唇角,笑了起来,“殿下,您还真是,变了良多啊……” 退朝后,秦明昭和秦明岚照常朝着大殿之外走去,准备登上马车前往海衙府司翻查近些年的海商来往著录,但是就在两人即将走出殿外的时候,大太监却从从赶来,拦下了即将离开的秦明岚,“太子殿下,陛下在御书房有请。” 兄妹二人齐齐怔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御书房?!”大太监忙不迭点了点头,“是,陛下请太子殿下去御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请殿下速速随老奴移步御书房。”秦明岚和秦明昭对视一眼后,抬起手拍了拍秦明昭的脑袋,顺便挡住了秦明昭眼底的疑问和困惑,还有些许戒备,“我去去便回,明日再陪你前往海衙府司。” “嗯。” 随后秦明岚便随着大太监离开了明政殿前,去往了御书房。秦明昭刚准备离开石阶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殿下请留步。” 秦明昭疑惑地回过头去,却看见了满眼温和的莫璃轩快步朝她走来,“殿下,臣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殿……” “殿下!”一道焦急万分的声音从莫璃轩身后传了过来,甚至伴随着那人的脚步,来到了秦明昭身侧,“殿下留步!” 莫璃轩从没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他人打断未完成的话语,还被人莫名其妙截了胡。顾寒渊一脸寒霜的大踏步从莫璃轩身侧掠过,直奔秦明昭,“殿下,臣有要事相商,烦请借殿下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般,急不可耐地就要带走秦明昭,压根没有理会脸色已经黑成锅底的莫璃轩。 秦明昭从未见过如此满面寒霜的顾寒渊,眼底不带一丝笑意,甚至连平日里脸上常挂着的公式化微笑也不见了踪影,瞬间意识到是出了什么不得了却不能广而告之的事情,“好,且随孤来三生阁。丞相大人,就此别过,失陪了。” 顾寒渊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冷冷瞥了一眼秦明昭身后表情阴晴不定的莫璃轩,做了个口型:休想!随后便要随着秦明昭离开,却见秦明昭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莫璃轩,“丞相大人,孤知晓你想询问何事,但此事关乎国运,孤也不敢妄言,只能尽力做到最好,所以,”秦明昭随后便恢复了冷酷的面部表情,“还请丞相大人见谅,孤先走一步。” 最后就带着顾寒渊乘坐自己的马车——顾寒渊依旧和夏至坐在一处,离开了皇宫,直奔三生阁去了。 莫璃轩面色阴沉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身侧的拳头却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了起来,“好一个休想啊……顾寒渊,你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三番五次对我施展敌意,究竟是想干什么!” 三生阁。 掌柜见有人来,立马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客官是来……”看清来人后,瞬间笑容僵在了脸上,反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阿虎,天字号左侧上阁!” 小二手脚麻利地接过掌柜递来的钥匙,带着秦明昭和顾寒渊径直走上了三楼,身后还跟着几个暗卫——夏至,寒露,小寒,大寒,立秋和冬至。 秦明昭和顾寒渊进入房间后,只带上了夏至,其余几人则镇守在门口,以防有什么胆大包天的人敢来偷听主子们谈话。 “究竟是何事,”秦明昭看着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的顾寒渊,心中疑惑不断,“竟让你今日如此失态?” “殿下恕罪,”顾寒渊伸手接过夏至递来的茶盏,仰头猛地灌了下去,“只是臣昨夜瞧见了星象变数,心下有些慌张,再加上今日下朝后,臣见殿下命中那道劫难再次凑了上来,顿时慌张了不少,生怕殿下的命格因其靠近而被影响,所以抢先岔开了话题,想将殿下保护起来罢了,殿下勿怪,殿下勿怪。” 秦明昭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顾寒渊那时火急火燎得就像是被什么不祥之物在后追赶一样,执意要带着她离开,甚至不惜将自己发现的星象变数这种可能遭天谴的事都说了出来。可见莫璃轩对于她来说,有多洪水猛兽,不堪一提了。 随后,顾寒渊又提起了今日秦明昭在朝堂上提出的那番有关进一步开辟海上商路的言论,颇为感慨:“今日臣听闻殿下要开通海上商路,便记起了一些往事。臣早些年游历各国时,倒是存了不少各国,甚至是已然覆灭的王朝有关海上商路的文献记载,是关于他们如何开通海上商路,与他国交换商品的文献,上面还有些是关于那些商人在路途中遇到的奇闻轶事。殿下若是需要,臣现在就吩咐府中的下人们将它们全部搬去帝姬府,任您阅览。” 秦明昭摆了摆手,“不急,现下要紧的,是要摸清现在已然开放的海衙府司是否存在问题,现存的这些港口海岸是否需要休整处理之类的,目前尚未到达开辟新海岸港口的地步,顾寒渊,多谢你有这份心了,据你描述,那些文献哪怕只有上一部分,也够我们受益匪浅了。孤替太子殿下和东凌国先谢过你!”说着就要起身行礼,但被顾寒渊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只是这力道或许有些过头了,“殿下不必如此,”顾寒渊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忍住内心的冲动,接着扶起他家殿下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两世眷恋已久的人儿,然而仅仅却只有一瞬的时间,顾寒渊便主动放开了连耳朵尖都是红透的秦明昭,“……殿下赎罪,臣唐突了……” “无妨,咳,无妨,孤不在意,”秦明昭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别过脸去,颤抖着手端起了桌上夏至早已备好的茶杯,一口闷了里面还有些滚烫的茶水,“略略略……”很显然,秦明昭被自己蠢到了——不仅烫到了舌头,还在顾寒渊面前出了一回糗。 “殿下!”夏至和顾寒渊都被吓到了,连忙要凑上去查看,却被秦明昭恼羞成怒地挥开了,“不许过来!夏至,去找些冰块来,孤记得前些时日赫连卿说是在地窖里镇了些冰块,略略略……好疼好疼好疼……你去找一些来就好。” “是。”夏至正要动身,却听顾寒渊开口,将自己拦了下来,“无妨,我来便好。” 第40章 变数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之后顾寒渊便抬起手掌,掌心朝上,只见顾寒渊缓缓闭上了眼,低语了一句什么,顿时一团柔和的蓝光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然后走到秦明昭身边,趁着秦明昭还在对那团蓝光发愣的时候,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了秦明昭的唇上,“殿下,感觉可好了一些?” 随着顾寒渊微微冰凉的大掌覆来,秦明昭只觉得一丝丝凉意顺着他的手掌转移到了自己尚有滚烫刺痛感的舌,逐渐地,那股刺痛感被缓缓平息了下来,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秦明昭感觉到了这股神奇的力量,惊讶地都忘了顾寒渊的手掌还覆在自己的唇上,下意识便是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好神奇!居然不疼了……” 然而就在秦明昭说话的空挡,秦明昭不小心用自己的舌尖扫过了顾寒渊的手掌,顾寒渊瞬间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边,这次轮到他别过视线了,“殿下客气了,哈哈、哈哈,臣……本为鲛人,会些雕虫小技罢了,殿下不必客气,哈哈、哈哈……” 那尴尬的小模样,夏至看了都忍不住要发笑,更何况是想来不喜欢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秦明昭,“噗……顾寒渊,你好纯情啊。” 这下顾寒渊不自觉红了脸,“臣自上岸以来,便是独身一人,已然有四百多年了,殿下见笑了。” “不,这很好,”秦明昭笑得很温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真的很好,日后那个能被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定然很幸福,”秦明昭暗想:若是当年莫璃轩也是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有另一个结局?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是莫璃轩一心一意又能如何,到底还是乱臣贼子,总有一天是要反水的,还不如今生不见较好,“因为她的男人一心只有她一人,旁人与他来讲又怎能比得上心上人?此女,必然好过那些后宅中整日勾心斗角的大家小姐、侯门夫人。” 顾寒渊闻言,侧过脸偷偷看着站在阳光中美艳不可方物的秦明昭,低声地道:“是啊,今生,我必定不会再让她受苦半分了。” 该尴尬的尴尬后,秦明昭还是和顾寒渊坐了下来,准备商讨商讨顾寒渊口中的星象变数是什么。 “所以,你是说,秦明海身后,出现了一介高人?”秦明昭听后,只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毕竟按照前世记忆,此人身边那些谋士虽说是有些本事,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莫璃轩那般帮着秦明海逆转,有的甚至还只是些酒囊饭袋,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殿下,”顾寒渊“唰”的一声打开了手边的折扇,为秦明昭轻轻扇风解暑,但秦明昭此时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但而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起了前世和现实的变化,“据臣卜卦得知,此人虽为女儿身,但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世间术士,精通算计不说,还有一定逆转秦明海气运的能力。” “女子?!”秦明昭这下更惊了,前世秦明海身边女子可是不少,但是秦明海被发配到岭南后那些姬妾望风而逃,还卷走了秦明海在天都为数不多的家产。 可当时秦明海身边还真有一位女子一直陪着,据说是大皇子妃,但是姓甚名谁秦明昭并没有可以打听过。现在想来,确实形迹可疑,“夏至,大皇子妃出身何家?” “回殿下,大皇子妃出身源城司马氏。”夏至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位平时鲜少露面的大皇子妃出身何处,说真的,如果不是秦明昭提起,他还真就忘了秦明海那个花心大萝北、绝世大渣男居然是个有家室的。 当真是白瞎了很早传闻过温柔贤惠的大皇子妃。 “源城司马氏……”秦明昭记起来了,源城司马氏,虽说身处的地带不算很豪华,跟天都相比逊色了不少,但是不能忘记的是,司马氏的祖先,可是整个鲲鹏大陆赫赫有名的权术师司马翎。 相传,在四大国还未形成之前,有一个名叫南周的大朝,曾经横霸天下,盛世八百年不衰,但是在四百年前,由于最后一个皇帝沅哀帝——昏庸无能,残暴苛政,残害百姓,各路贵族纷纷起兵,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战争,群雄割据,其中最有实力拿下天都的当属秦氏家族,也就是后来的东凌国皇族,秦明昭的先祖。 虽然前朝皇帝姬氏气数已尽,但是并不妨碍他的谋士——司马翎出手狠辣,阻挠秦氏家族带兵攻打天都。起初没有顾寒渊支持的秦氏家族一直很难拿下天都,不仅损失惨重,还遭到了其他贵族的攻击,一时间就要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但就在这时,顾寒渊来到了秦氏一边,使出连环计成功使得司马翎失去了沅哀帝的信任,死在了沅哀帝的刀下。最终失去谋士的沅哀帝成功丢掉了天都,失去了性命。自此,南周朝覆灭,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崛起的强国,以及不少趁火打劫的小朝廷。 司马翎死后,司马氏没了依靠,只能在秦氏家族登临朝政的时候投靠东凌国,也算是成为了开国贵族,但是由于司马翎曾经对抗过国师顾寒渊,一直不怎么受人待见,就搬出了天都,来到了源城定居。 不可否认的是,司马氏虽然迁出天都,但是善于权术,精通命格气运的看家本事还是在的。所以依照现在来看,这个大皇子妃,很有可能就是司马氏的嫡系子孙,因为只有司马氏嫡系的子孙才可以习得逆天改命之术,虽然运用此术后折寿二十余年,但是逆天改命后的结果却不容小觑,只要他们寻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看来,这个大皇子妃,”秦明昭无意识地用手指扣着桌沿,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就是现如今存在的最大变数啊,孤就说依照秦明海那个性子,怎么着也会在被贬斥后大发雷霆,去父皇那里闹一场,但现在却是如此安静,只是听说了他被贬斥后在自己的宫殿里大闹了一场之事,其他的一点动静都了无踪影,可见应该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迷津了。” “此等高人,属实臣没想到啊,”顾寒渊有些挫败,“看来臣还是需要多加修习,竟是没能算得此人,属实惭愧,亏于殿下的信任。”说着就要请罪,但被秦明昭迅速出手拦下了。 第41章 题字之谜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国师何至于此?”秦明昭实在不理解顾寒渊怎么对于她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甚至还要将不属于自己的错往自己身上揽,真是个怪人,“这样也好,既然明了了问题所在,那就好办了。夏至!” “属下在。” “想办法将懂得易容的人手安插在大皇子府,盯着大皇子妃。” “是!” 虽说此法有些卑鄙,但是他们又何尝不曾在自己的院落中按照眼线,自己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秦明昭想到此,便继续心安理得地饮着茶。 顾寒渊看着不甚急于处理的秦明昭,莫名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陪着秦明昭聊着家常,顺便问了问秦明昭的伤势。得到正在好转的答案后,顾寒渊明显地松了口气,继而又谈论着其他琐事,时不时地和秦明昭一同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在一点点地积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进一步改善,秦明昭对于顾寒渊的排斥也一点点地在减少。顾寒渊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有一天也和上一世的莫璃轩一般,与他的殿下坐在微风吹拂的窗前,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猜忌,没有其他利益纠缠地坐在一起聊着闲天。 时而是奇闻轶事,时而是游历经历,时而又是对于一些人不切实际的看法,总之,想怎么说,随他们高兴,在这里他们不像是国师和帝姬,反倒像是一对相识已久的朋友,彼此之间毫无芥蒂。 要知道早在一个月前,他们还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仅仅在一个月后,便可如此舒适地坐在一起聊着天喝着茶,无不惬意。 夏至看着顾寒渊手中从开始就没能停下、为自家殿下扇风的扇子,很是怀疑地皱起了眉头。他怎么瞧着,国师大人这副折扇上面的字迹,很像是他家殿下的?难不成,是殿下帮忙题的字?不对啊,以前跟随太子殿下见国师大人的时候,手中一直就是这柄折扇,并未有过什么变化。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未曾见识过帝姬殿下的笔迹,所以不曾怀疑过国师大人折扇扇面上的字究竟是何人所题。但是现下一看,这不就是殿下平日里的笔迹么!只是那几个大字看着略带几分威严谨慎和束缚,并未像如今殿下的字迹一般,潇洒恢弘,却又不失威严杀气,阔气十足。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夏至内心深刻地自我怀疑着,但是碍于现在殿下和国师大人之间美好的气氛,又不忍打乱,只好在一旁看着,默默思索着一会要如何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可就算夏至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几个大字的由来,其实很有来头。虽然“神机妙算”确实是秦明昭亲手所题,但里面的故事,他是打死也不会知道的。 晌午过后,秦明昭和顾寒渊自三生阁分别后,各自赶往了自己需要工作的地点——天都海衙府司和长盛街的街口算命摊。 顾寒渊看着不断远去的马车,笑容始终未减半分,“夏侍卫,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本尊可是早就注意到了你那充满疑问的眼神了,很是强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顾寒渊含笑转过身,注视着尴尬挠头企图蒙混过关的夏至,“本尊说的,可对?” “属下有一事不明,”夏至见瞒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您这折扇上的字,可是殿下亲手所题?” “正是,”令夏至意外的是,顾寒渊竟然丝毫没有想要隐瞒的心思,反倒是……觉得很值得炫耀?夏至看不明白顾寒渊浑身散发出来的炫耀气息和自豪气息,究竟是从何而来,“这四字‘神机妙算’正是殿下亲手所赐,夏侍卫好眼力,不亏是殿下身边的得力干将,派你来保护本尊,本尊心中也能安稳了。” 由于秦明昭此前遭遇过刺杀,封城查验后又没能查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所以她还是担心此前那些刺客的余党依旧潜伏在天都城内,只不过是有一些人庇护,才使得独孤邺他们难觅影踪。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寒露和血影他们还在暗中追查此事,不必太过担心这些人能够逃脱,让他们高枕无忧。但是说到底,敌暗我明,终究还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明昭不能预测下一个遇刺的是不是顾寒渊或者赫连卿,又或者是赫连钰,但是总归提前防范,还是没坏处的。 所以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秦明昭将自己现有的二十死士和暗影卫分批次安排在了这些人的身边,以放备不时之需。顾寒渊则是最后一个得知秦明昭意图的人,但是接受的倒是不一般的快。 夏至很是迷惑,为何国师大人在听到殿下说还是在意他的时候,国师大人会如此高兴,甚至是……有了几丝兴奋?夏至不理解,立秋也不是很理解。两人只能对视一眼,相顾无言,陪着顾寒渊走到长盛街,开始摆摊算命。 不得不说的是,顾寒渊的生意,今日那叫一个红火。可能是由于他身边多了两尊门神,一左一右,长的都十分俊美,所以前来求问桃花签的闺中女子较多。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路过此处的时候,都要停下来先驻足一番三人的美貌,然后再扭捏着上前,低声细语地求问着姻缘,或者桃花运势。 顾寒渊向来对于钱,那是来者不拒。但是如果这钱来路不净,就算是送到他手边,他一个子儿也不会碰,不仅如此,还会免费送那人一卦,算得此人何时倒霉,何时见血之类的。顾寒渊望着面前箱子中不断堆积的铜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夏至和立秋见此景,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赫连卿经常手持的扇子上那只笑眯眯的招财猫,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财迷样。 顾寒渊收钱正收的手软时,一锭银子伴随着一个比较急切的声音出现在了他面前,“大师,一锭银子,烦劳您帮我算算,我师妹身在何方,这是她的生辰八字和物件。” 顾寒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灰头土脸,身上透着风尘仆仆之意的青年,此刻正急切且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大师,我求求您了,我一路问来,身上已然没了多少盘缠钱财,这是我仅剩的一点盘缠,您……” 第42章 春花与二狗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急莫急,本尊暂且先看看。”顾寒渊及时出声打断了他,仔细地端详着来人的面向,心中逐渐有了思量,之后又低头看了看青年递来的生辰八字,仔细掐指一算,这八字的主人竟是身处帝姬府! 顾寒渊顿感虎躯一震,又连忙更深入地算了算。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生辰八字的主人,竟是他家殿下身边的小满女官,这可不得了啊。他怎么记得,这小满女官的师兄也是…… 顾寒渊像是猛地记起了什么一般,突然抬头死死地望着面前灰头土脸的青年,“夏侍卫,烦劳您拿条沾了水的毛巾来,给这位公子净净脸。” “是,大人。”没一会儿,夏至就拿来了一条沾着水的毛巾,递给了青年,“擦擦吧。” 青年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瞬间红透了脸,准备行礼,却被顾寒渊抬手拦了下来,“不必,你此刻便当我是风水先生就好。” “谢大人!”青年连忙将脸上的尘土拭了个干净,露出了自己原本清秀的面庞。这一下子便看呆了顾寒渊,瞬间一个记忆中的名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并且迅速脱口而出:“惊蛰?!” 这下不光是青年愣住了,就连夏至和立秋也呆住了。顾寒渊却是笑得更欢了,连忙将青年的一锭银子还了回去,“无事无事,就当是自言自语,不必理会。那什么,夏侍卫,烦劳你跑趟帝姬府,且寻小满女官来一趟。” “小满?”夏至有些疑惑不解,“可是有要事?” “这位公子所寻得的师妹,”顾寒渊摇着折扇,将自己的笑容藏在折扇之后,心中满是替秦明昭欢喜的欢喜,“正是帝姬殿下府上的小满女官。” 这下就连夏至也惊了,立秋……他本来就情绪正常,比起夏至这个较为面瘫的老前辈,在听到顾寒渊要寻小满的那一刻就惊了,所以可以不予理会。 青年听闻顾寒渊吩咐夏至要去找的是小满,顿时慌张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大师,不,大人,我家师妹名唤春花,不是小满!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顾寒渊嘴角抽了抽,春花,还真是贴地气啊,果然还是自家殿下起名更是完美,比起什么春花秋花,小满还是更好听些,“无妨,这位公子先别着急,等小满女官来了,您再做决定也不迟。” 青年只好讪笑着继续等了下来。 没过一会,夏至带着小满匆匆赶来,“大人,小满到了。”小满一脸懵地朝着顾寒渊行着礼,“小满见过国师大人。”随后抬头不经意间,看见了青年惊讶万分的脸,顿时欢喜地惊呼道:“二狗师兄!你怎么在这!” 这下不说是顾寒渊了,就连夏至和立秋也抽了抽嘴角,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开始偷笑,“噗……”顾寒渊嘴角抽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师兄妹,一个是春花,一个叫二狗,现在取名字都是这么随意的吗?难道是应了那句话,名字越贱的越好养活? 兄妹俩见面就开始抱头痛哭,越说越兴奋。当青年问及小满为何会身处帝姬府后,小满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就淡了下来,缓缓别过了对视的眼神。就在青年要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夏至及时制止了他,“这位……二狗兄弟,咱们可否换一处说话,顺便将你身上的尘土也去一去。” 青年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欲言又止满脸不情愿的师妹,也只好同意,“好,烦劳几位大人寻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 三生阁门前。 青年瞪大了眼,望着面前豪华恢弘的建筑,只觉得惊奇,“这这这……这是我等能进入的吗?”立秋看着他一脸没见识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走吧,不愧是师兄妹啊,来到三生阁前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请吧。” 于是乎,青年颤颤巍巍地被立秋扶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在青年三番五次地询问下,小满终于是哭了出来,躲在师兄怀中嚎啕大哭,怎么劝都劝不好的那种。青年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立秋。 立秋叹了口气,虽然他是来得比小满要晚,但是却也是知道些事情,毕竟小满在成为秦明昭身边的女官之前,是秦子萱身边的一个下等侍女。 “小曼三年前接到了自己母亲的信笺,说是要回家照顾母亲,师父同意后就连夜赶回了巴陵的家中,怎么会来天都?”青年很是疑惑,一边安抚着哭哭啼啼的小满,一边询问着坐在对面的立秋。 “那是因为小满回家后,不只是奔丧,”立秋摩挲着茶杯,缓缓道出了原因,“这是殿下查到的,小满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询问,经过小满许可后才调查了她的过去。 “小满本是巴陵郡下香村的人,家中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弟弟,生活也算过去的。在八岁后,一次偶然机会拜在江湖人称‘白老怪’的剑客门下,传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三年前,小满家中来信,说是小满母亲病重,想要见女儿最后一眼。小满彼时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对,便揣着盘缠赶回家了。 “但是迎接小满的不是病重的母亲,而是早已躺在黄土当中的母亲。后来经过我们打听才知道,原来小满的母亲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病逝了,但是由于小满父亲早已另觅新欢,便没有理会。但就在两个月前,小满父亲的家财所剩无几,很快便打上了小满的注意,一边给小满写信说她母亲病重,一边用五十两银子将小满卖给了当地的富绅做小妾。 “随后小满的父亲才勉强给小满的母亲换了一块风水好一些的墓地。小满回去后还没来得及哭丧,就被父亲一顿花言巧语骗得饮下了蒙汗药,着了道,被送到了那个富绅家中,准备完婚。 “所幸小满习得武功,还有些抵抗力,所以趁着夜色逃了出来,却碰上了人伢子,又被捉了起来带到了天都,卖给了宫中的四公主,做了下等丫鬟,整日受尽折磨。 “后来帝姬殿下偶然间发现四公主在欺压小满,便将小满从宫中带了出来,带到了府上,交给了谷女官和清女官照顾。后来殿下才发现了小满会武功的事情,便在征得小满许可后,殿下赐名小满,和我们一样,成为了守护帝姬府的死士。” 青年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抽噎的女孩,“春花,原来你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怪师兄没能早点发现不对,早一点找到你啊……” 第43章 海衙府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小满呜咽着摇了摇头,“师兄不怪你,不怪你……呜呜呜……是我太傻了,那般轻易便相信了那家人,呜哇哇……” “师妹,呜呜呜……”两人又是抱头痛哭了好一阵。立秋看着据说是身手完全不输于小满的青年,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此时天都海衙府司。 秦明昭正蹙着眉头翻查着近些年来海衙府司与海商打交道的账本记录,以及来往记录。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秦明昭就查出了许多问题。一些海商带来的货物根本没经过官府的手查验,或者明码标价,就直接被人在港口截胡了,而且数量还不小。 秦明昭不由得伸出手指一一核验起来,大概是从三年前开始,东凌国对于海商的重视程度逐渐没有以前那般强烈了,一些任职在海衙府司的,官虽不大但胆子却不小的官员就开始明里暗里地截胡,将那些自己看上眼的或者对自己升官升迁有利可图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地搬到了自己的兜里,甚至是对朝廷瞒报。 这一查可给秦明昭气坏了,“谷雨,笔墨伺候。” “是!”谷雨眼疾手快地找来了纸墨笔砚,放在了秦明昭面前,一边给秦明昭磨墨,一边偷偷打量着秦明昭的脸色。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殿下真的很生气。 其实在东凌国对于贪官污吏的惩罚很是严重,轻则抄家罢官,重则满门抄斩,惩罚力度还是很严厉的。许是近些年皇上将目光转移到了北境边关,时时刻刻提防着北霖国再次来犯,所以便很少关注海商这方面了,这才给了那些贪官污吏新的思路,以此来贪墨敛财。 可偏偏今日殿下重提开拓海上贸易,给他们来了一记措手不及的回马枪,引得他们自己乱了阵脚,所以才会在销毁证据的时候被秦明昭抓了个正着,仔细地查看起了账本。 “独孤邺。”独孤邺是秦明昭来到海衙府司之后,为了镇场子特意找过来的,现在正好派上了大用场 “臣在。” 秦明昭指着现在此时跪在外面、被白虎营将士控制住的那些个官吏,“把他们给孤送到大理寺,让他们将该说的全都说明白,孤大可保他们一家平安,但前提是将自己这些年吞掉的全部吐出来,送于何人,又是收了何人赠礼,全部问出来!” “是!”独孤邺穿着白虎营的黑玄甲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执行秦明昭的命令去了。 没一会,院子中央便传来数声撕心裂肺的求饶声,还有不少的咒骂声,秦明昭统统没有理会,只是专心写着自己的奏折。 但是显然吵闹声出乎了秦明昭的忍受程度,在秦明昭捏断了第三只笔后,彻底爆发了自己忍了许久以来的怒气,“噌!”顺手拔出自己卸下放在身侧的青魅,直接冲了出去。 “来人!”秦明昭沉着脸冷喝道,“如若他们再在这里大吵大闹,便将他们押往诏狱,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为其求情!” 这下那些官吏下意识乖乖地闭上了嘴,被压着前往了大理寺,但是并没有用以往的囚车押送,而是徒步走到大理寺,游街示众。 这比坐上囚车还能压垮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能将自己的罪行全部交代。 秦明昭看着满院只留下了几个还在跪着的小官,这些都是目前暂时清廉的官吏,虽然才华不及状元郎,但是依旧算得上是才华横溢,但是因为不愿意同那些蛀虫同流合污,才被排挤在外,幸而躲过一劫。 “你,”秦明昭执着长刀指了指那个正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身影,“过来,叙述这些人是从何时开始私吞海商带来的货物的,看你这样子,入职应该也有五六年了。” “是,”那个小官得到赦令后站起了身,恭敬地回答道,“下官来此已有五年有余,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还是略知一二的。” “那就写下来,”秦明昭带着小官进入之前待的那所房子,将自己手边的纸张分给了他一半,让他坐在内室中, “把你略知的一二,全部写下来,等孤奏请皇帝,便将他们其中一位的官职赋予你。” “可是殿下……”小官惊了,刚想分辨什么,却被秦明昭一个眼神制止了。随后秦明昭便赶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自己的事情。 “别问为何,”秦明昭拿起新的毛笔,沾了沾墨,开始书写她的信笺,“你一个文人在这淤泥地里边儿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已是珍贵难得,再加上孤方才见识过你的文笔了,虽说不及同年状元郎惊艳世人,但坐上那几个泼皮无赖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明昭头也不抬地解释道,“相比于那几个蛀虫,孤更是信任你能够但此大任,将来东凌国的海商商贸,也是国库收入的一大部分,又怎能容忍这些蛀虫在此啃噬国之经济命脉?” “是,谢殿下栽培,也谢殿下信任。”小官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激动地两眼泪汪汪,说着就要跪下来谢恩,但被秦明昭以眼神制止了。 “你若是想要谢恩,就把你手头的工作给孤做好了,那才叫报恩于国,不愧国家。” “是!”小官中气十足地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提笔便开始诉讼那几人的贪赃枉法行为,下笔如有神,连停顿都不带停顿的。估计是那几人的罪行罄竹难书,才会让这个小官干劲十足,埋头就是写。 秦明昭让谷雨拉上了内室的隔音帘后,便继续着手于自己的事情,将之前查到的和现在查到的一一上报给秦弘安,甚至是边查边写,把能查到的基本上都写了进去,甚至有的还做了特殊记号,想让秦弘安注意到这几人的行为实属是可以满门抄斩了。 不过最后的判定还要看秦弘安是个什么心情,如果心情好了,顶多是个发配南疆,与边民为伍,永不得入京;如果心情不好,那就是所谓的“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想想都觉得不是很好受。 但如果这些人考虑将自己和背后的那些人供出来,她倒是可以视情况求情。虽说罪以致死,但是由于及时地交代,说不定秦弘安还会看在她求情的份上,换他们免于一死。 不过现在,秦明昭可不想去想那么多,毕竟自己手上还有案子要查,所以没有闲工夫去想以后如何。 第44章 海衙府司(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将手边的这一本账本翻完后,手上积累的、赘述罪行的纸张就超过了十几张!可见这些人这几年来究竟是有多嚣张,在天子脚下,就敢如此。那么可想而知,远离皇城根儿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况。 秦明昭停下笔,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决意提笔再写一封奏折上书皇帝,请求他派遣朝中最是刚正不阿的几个户部官员和大理寺官员查处剩余现存的六个海衙府司,分别位于淮北,淮南,江南,南疆海域,泰和城,东辽海域六个地点,这几个地点虽说不如天都看管严苛,但是照此来看,天都的管辖之下都有如此猖狂之徒,可想而知那六个海衙府司得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这是,”秦明昭还在思索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以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来的路上,看见了许多被押送大理寺的官员?” 秦明昭侧过身看了看刚从御书房赶过来的秦明岚,微不可闻地叹着气,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秦明岚,“你看看吧,这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处理掉的账本,上面记载着他们是何时开始扣押货物和私藏货物的。你且看完就晓得为何他们被押送大理寺了。” 秦明岚不明所以地接过秦明昭递来的一大沓纸张,但是在看过几张后,秦明岚皱起了眉头,加速了阅读的速度,最终脸色阴云密布,“嘭”的一拳砸向了身边的门框,上面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这帮无耻之徒,蛀虫!”秦明岚的脸色变得很是可怕,如同暴风降临一般,“他们胆敢!此乃天子脚下,他们便敢如此放肆,可想而知其他六个海衙府司的腐败程度!不行阿昭,此事必须我们亲自去解决,否则根本根除不了。” “不可,”秦明昭迅速出声反对,“如若他们其他等人收到风声,提前销毁证据,你又当如何?我已经写了奏折,请求父皇派遣能人志士前往其他六个海衙府司,处理这些事宜。我们现在若是贸然出天都,大概天都才会真的不平静起来。” 秦明岚瞬间想到了之前那桩刺杀案,悻悻地闭上了嘴,但是心头却是由衷地佩服起了自己的妹妹,深思熟虑,能提前考虑到各种情况,看来,自己和父皇想的也不无道理。 “……这位是?”秦明岚叹了口气,抬眼时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埋头奋笔疾书的小官,“他没有参与那些事情?” “并未,”秦明昭指了指自己手边的账本和官吏志,“我翻过了,此人是六年前的进士,虽说文采值得人品味,但是由于为人过于正直,再来的时候得罪了不少蛀虫,再加上又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一直被排挤在外,这些年没能升过一官半职,总的来说,还是靠得住的。” “可还有笔墨纸砚?”秦明岚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了秦明昭手边,随后一撩衣摆,坐在了秦明昭的对面,准备帮着秦明昭翻查账本。 “有,”秦明昭虽然不晓得哥哥要干什么,还是吩咐谷雨再拿一沓纸过来,递给了秦明岚,又将自己手边一支狼毫递给了他,“你要作甚?” “上书父皇,暗中彻查百官,既然海衙府司是这个德行,他们中间应该也是可以揪出来不少这般无耻之徒。”秦明岚想了想,还是沾了沾墨,打算提笔,但是被秦明昭突然出手拦了下来。 “别写,”秦明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容我想想。”紧接着秦明昭开始回忆起前世,前世的时候貌似秦明岚也写过类似的奏折,虽说不是现在,但是距离现在也差不了多久。 奏折呈上去没多久,秦弘安便答应了秦明岚的要求,开始彻查百官,但是不知道为何,居然只是查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官职贪污案,就连他们最为怀疑的夏家居然安全地撇了过去。 这让秦明岚感到恼火,便上书请求搜查夏家,但是当时由于自己不在朝堂,被罚在镇国寺抄书,所以大皇子一党便开始攻讦秦明岚居心叵测,甚至还被安上了公报私仇的名声。 虽然秦弘安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并不妨碍秦弘安产生怀疑。毕竟是一国之君,有多疑之心当然是必不可免的,所以秦弘安对于秦明岚的宠爱在那段时间确实有所下降。 后来,秦明岚又因为扯上一桩通敌案,百口莫辩。正巧在此时,北霖国举兵侵犯北境,莫璃轩上书请求皇帝要太子出征,虽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偏偏要挑选太子,但是秦明岚当时急于求证自己的清白,便应下了,带兵前往北境抗敌。 后来……后来的事情,便是秦明昭人生的一大转折点。秦明岚战死沙场,虽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是尸体却被北霖国那帮杂碎分了尸,挂在城门上炫耀战绩!该死的,如若此次能够陪着秦明岚上战场,她一定砍下他们主帅的头做花瓮! 秦明昭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黑暗的记忆,便使劲摇了摇头,将前世的记忆暂且驱逐出了字迹的脑海,“此时要紧的是海衙府司,其余的暂且先放一放。”秦明昭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闭着眼叙说着自己的理由。 秦明岚不是很理解,还是想问为何,但是被秦明昭抬手制止了,“出来说。”随后看了一眼内室,秦明岚会意,用眼神吩咐了轩辕,让他仔细着那个小官,自己便随着秦明昭来到了室外。 秦明昭带着秦明岚寻到了海衙府司的小花园里,那里僻静,适合说一些秘密。秦明昭看着秦明岚,心中纠结了许久,还是没能将自己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说出来,只是另捡了一些理由说与秦明岚。 “父皇身边的人不能完全信任,”秦明昭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烟斗,点了些竹烟,缓缓地抽起了来,“所以断然不敢冒此风险。” “你是怕……”秦明岚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妹妹为何要阻拦自己了,“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处理证据?” “是,”秦明昭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靠在假山上,放松着自己,但是右手始终放在青魅的刀柄上,左手持着烟斗,嘴中缓缓吐着烟圈,看似慵懒实则警惕万分,眼中波光运转,警惕十足,“说不上那些人中就有夏家或者其他家族的人,那些贵族的手段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想想之前被你处理掉的那个管家,那就是个例子。” 第45章 隐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沉默地看着秦明昭,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事了,懂事得让他心疼。明明只是还不过二八的年华,操的心却比他还多,事事都能为他考虑清楚,分清楚利害。 “……阿昭啊,”秦明岚心疼地伸出手抚摸上秦明昭的发心,“你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要为我这个废柴哥哥考虑良多,我真的……” 秦明昭顿了顿,拿下嘴边的细长烟斗,“哥,我曾经做过一场梦,很真实的梦,”秦明昭将自己的前世,当作一场偶然的梦,讲给了秦明岚,“就在一个多月前我病着的时候,我梦见了你被人诬陷,为自证清白上了战场,却是再也没能回来了……” 随后,秦明昭一边吞吐着云雾,一边给将自己的“梦境”讲给了秦明岚,当然省去了莫璃轩的那一部分。她不想再让这个名字玷污了秦明岚的耳朵,所以故意隐去了莫璃轩的那一部分。 “……梦是反的,阿昭,”秦明岚听后,只是心疼地抱紧了自己的傻妹妹,“真的是反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秦明昭只是默默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秦明岚怀中,一言不发。她倒是希望那些只是自己做过的梦境,但是轮生的答案,还有那些时不时地提醒自己的梦境,以及因为下雨还在隐隐作痛的琵琶骨,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所谓的“梦境”曾经存在过,根本不是梦境。 但同时,她又产生了些许疑问:到底是什么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打着什么目的,才让自己得以重生,去改变自己原本的命运轨迹? 秦明昭想不通,也不愿意多想,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腕,反正到时候这个人会自己出来的,不是吗?那自己还纠结个什么劲,管他。 秦明岚虽然劝说自己的妹妹不要信那些歪门邪道,但还是听从了妹妹的意见,没有再将那份奏折写下去,反倒是存起了这个心思,等海衙府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解决那些人也不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吗? 不出所料,秦明昭早上呈递的奏折,下午就被秦弘安连带着秦明岚叫道了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内,气氛很是低压。 父子三人团团坐,但是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目光神色严肃地盯着桌上的那三份奏折和一沓账本。秦明昭顶着低气压暗中坐直了身体,顺便拉了拉秦明岚的袖子,暗示他也坐好。秦明岚不敢此时造次,便也之前了身体,坐得板直。 秦弘安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账本,只是问了一句,“人呢?” “大理寺,”秦明昭乖巧地说道,丝毫没有平日里那份杀意和威严,“单独关着,没有任何人接触。” “嗯,甚好,”秦弘安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一些,“他们怎么处理了?” “让他们自己招供,”秦明岚在秦明昭的示意之下接了话,“儿臣去看过了,他们被单独隔开,互相不可能串通。由于大理寺卿承诺过了,写满一张纸给一杯茶,写满十张便给饭吃,有不少人已经在老实交代了,还有些在互相告发。此事正在查。” “也好,”秦弘安点了点头,彻底缓和了脸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能及时止损,也算是大功一件,不愧是阿玥和朕亲自教导出来的。那么,阿昭可是想着让人去查查其他的六个海衙府司?” “是,”秦明昭认真地说道,“如若要展开海商,必定得先处理掉这些蛀虫,否则如若放任他们啃噬,定会招来祸患,不如提早防范,引以为戒,也好让刑部照此颁布法令,以防再犯。” “阿岚怎么看?” “杀鸡儆猴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秦明岚拿起了秦明昭书写的罪证,“这些就是最好的例子,正好那他们开刀,既能起到杀鸡儆猴的目的,也能敲山震虎。” “也对,”秦弘安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些证据,“如若身后没有人给他们掌台子,他们也不敢如此在天子脚下放肆。算了,这些杂七八糟的事情暂且不提,朕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们且看看。”随后便翻出了一本折子,递给了秦明岚。 秦明岚接过后,将另一头递给了秦明昭,二人异口同声读出了奏折上的字,“请罪折?”秦明岚和秦明昭迅速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份折子是哪里来的了。 “秦明海?!”秦明昭惊了,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吗?现在居然连请罪折都能写得出来了?!按照以往秦明海的性子,不应该是要闹到父皇面前质问的吗? 毕竟秦明海可是比谁都要在意父皇对于自己的评价,正是因为他是庶出,再加上又是夏音莲的孩子,性格和夏音莲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如出一辙,幼时经常为了自己口中所谓的利益和秦明岚他们大打出手,再加上做事急躁,不考虑后果,所以得到的正面评价可以说是比秦明谦还要少得可怜。 虽然如此,但是他依然很是在意父皇的评价,甚至是不惜让夏音莲背后操纵,让自己至少可以做出一件在父皇眼中可以称得上是“比秦明岚还要出色”的事情。 就比如,眼前这个。秦明昭记得,自己在前世被罚抄佛经的时候,母后求过情,但是自己那个时候死鸭子嘴硬,始终坚持自己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使用手段很正常,所以就没写过请罪折,直到后来被放出来的时候也没有。 秦明昭现在想起来这些事,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真的是蠢到让人当枪使都不知道,还傻乐呵呵地凑上去,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所以,这本折子,真是自己写的?”秦明岚提出了疑惑,他怎么看怎么觉着这本折子上的言语措辞根本就不像是秦明海那个脑袋能想出来的。 “儿臣也觉得过于蹊跷,”秦明昭仔细浏览着那份奏折,并将上面一些措辞指了出来,“这个,于心有愧,倒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话。毕竟这件事情与他逃不了干系。” “据夏力源亲口招供,”秦明岚看着秦明昭撇开了眼,不愿再看,便将那份奏折起身双手奉还给了秦弘安,“此事确与大皇子有关,出银子的夏博源,给出谋划策的可是大皇子,拿钱办事的是吏部的侍郎,大皇子已经将侍郎推了出去定罪,父皇,让大理寺卿他们绕开大皇子吧。” 第46章 惊蛰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此话怎讲?”秦弘安很是不解。 “不让开大皇子,”秦明昭接着解释道,“怎么能将他背后的势力逐渐分离呢?大皇子现在风光是靠着母族,虽然夏家现如今不如以前那般风光,但依旧还是错综复杂,树大根深,不好动摇,只有将他们一点点和大皇子分离,才好处置。夏家毒瘤朝廷已久,不能再拖了,父皇。” “确实是这般,”秦弘安仔细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绕开大皇子秦明海,专门查处夏家,“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海衙府司的事情,朕明日便会给你们答复。” “谢父皇,儿臣告退!”两人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咣当。”御书房的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了,秦明昭和秦明岚的脸色不算轻松,同时叹了口气,以最快速度走出了宫门。 长盛街上,两人带着侍卫和暗卫缓缓散着步。 秦明昭:“得给外祖他们敲警钟了,赫连家有些子弟看着也不怎么省心。君心难测,先为君后为父,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秦明岚:“说起来,赫连家其实最容易招猜忌,毕竟一门之内出了一个国公,两个大将军,一个状元皇后,外加咱们两个,足以说得上是树大招风了。” “所以才要提醒外祖他们,专心那些不省心的玩意儿。” “嗯,这件事情我来说,你专心海衙府司那边,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我们还是需要出远门。” “晓得了。” 走着走着,两人便来到了长盛街北口的一个摊子那里,依旧还是传来了熟悉的问询声,“殿下,可是要来算上一卦?”依旧还是那个笑眯眯的国师顾寒渊,熟悉的银发,熟悉的语气,还有熟悉的…… “小满怎么在这?!”秦明昭定睛一看,自家女官什么时候坐在隔壁的茶铺子里面喝茶来了?!随后立即看向站在顾寒渊身后不经意别过视线不敢对视的夏至,“夏至,老实交代。” “……殿下,”夏至尬笑着挠了挠脸颊,“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秦明岚不知道夏至怎么到了帝姬府上,反而话变多了起来,明明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就是个闷罐子,问三句答一句的那种,“孤倒不晓得原来你如此多言。” “……”夏至:莫名被两任主子给嫌弃了是什么感受? 隔壁茶铺。 秦明昭瞪大了双眼,不置信地看着小满身边坐着的那位据夏至交代说名唤二狗的青年,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哪里是二狗啊,这分明是前世后期和寒露死扛莫璃轩火力的惊蛰啊!人如其名,别看长得清秀阳光,实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惊蛰给秦明昭留下印象的时候是在前世第二次与北霖国的战争,当时秦明昭满腔愤怒,誓要砍下对面主帅的头来祭奠秦明岚,于是在那段时间秦明昭周身围绕着众人皆避的低气压,除了谷雨和清明,就连夏至也是极难靠近。 随后,就在秦明昭第二日准备出发征讨的时候,受伤的惊蛰和立秋相互搀扶着出现在了军营门前,手上还提着一个不断滴血的布袋子,虽说狼狈不已,但眼神中依旧充满了阵阵杀气。 秦明昭看那个形状,就知道里面装着的一定是谁的首级,还未来得及打开这个布袋子,就听探子来报,说昨夜北霖军军营被袭,主帅莫名被摘了脑袋,北霖军大乱不已,今日闭门不战。众人这才意识到,那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的,便是敌军主帅的头颅。 当时秦明昭以为是立秋和惊蛰一起拿下的,但是后来经过仔细询问后才得知,那个主帅,是惊蛰一个人拿下的,而立秋只是负责外围警戒,虽然最后还是惊动了守卫,但是不妨碍惊蛰和立秋机敏,逃了出来。 至此,秦明昭对于惊蛰的印象便不再是路人模样,而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震惊的奇葩。秦明昭看着眼前还略微青涩的惊蛰,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么,这位……二狗公子,此番前来,可是要带着小满回师门?” 青年被问及的时候,眼神黯淡了下来,“师门已经不在了,师父和青城派掌门比剑,结果丢掉了性命,还被他抢走了尸体和剑谱;大师兄前往青城派要讨个公道,结果也没能平安回来,反倒是被废了武功,打成了重伤。 “我们师兄弟四人自觉没有能力为师父报仇,索性关了山门谢绝他人来访,最后各自散去了。临走前,三师弟特意嘱托我要找到春花……小满师妹,所以……” “所以你便一路寻到了天都?”秦明岚惊奇地瞪大了眼,“公子师承何处?” “澄山白老怪门下第二弟子,取名二狗,”青年拱了拱手说道,“让殿下见笑了。” “澄山……”秦明昭在心中默默比划了一下东凌国的地形图,大概想了一下澄山和天都之间的距离,“到天都,少说也得一千八百里,你就这么一路问过来的?” 青年有些羞涩,憨憨地挠了挠头,“殿下,其实不止这些距离,为了寻小满,还特意赶去了一趟巴陵郡,结果确实得到了小满已经不在那里的消息,索性就找些靠谱的算命先生,一路测算,才找到了这里。” 算命先生……秦明昭听后直捂脸,还是和前世一样的老实啊,怎得如此单纯呢这孩子?毕竟不是每个算命先生和风水先生都像是顾寒渊那般神通广大,童叟无欺,你这到底是花了多少冤枉钱啊! 青年觉察到了秦明昭有些担忧和幽怨的眼神,仿佛知道秦明昭在想什么,便连连摆手,“殿下,我只找了三次算命先生就找到这里了!” 秦明昭:……果然是傻孩子啊。 秦明岚:是的,傻孩子。 秦明昭叹了一息,揭过了这个话题:“这暂且不提,接下来的时日你如何打算?” “本来打算这找到师妹了,就带着她先回去祭拜师父的,”提起往后,青年有些蔫巴了,很明显地有些局促不安,“至于以后,小的还真没想过要怎么办才好。原想着是带着师妹浪迹天涯,惩恶扬善,在江湖上闯荡一番,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去报仇。但是现如今……” 青年有些沉默了,看着小满的眼神有些犹豫。 “怎么着?”秦明岚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公子不是已然寻到了师妹么,接下来打算如何?是要浪迹天涯,等时机报仇,还是……” 第47章 小心思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现如今,小满已是殿下身边的死士,”青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笑了笑,略微有些心酸,但却透漏着些许欣慰和羡慕,“不可随意离开,再说了,她现在好歹还有个家,若是随了我,那就真的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 “小满幼年时父亲纳妾,妾室一直挤兑她们母女,过的不算如意,所以小满一直都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家,只有她和母亲的家。可现在母亲已不在人世,她又好不容易再找到了一个家,我又何苦再将小满的家破坏呢?” “师兄……”这番话说得小满眼泪满眶,紧紧地握住了青年的手臂,眼中满是哀求和期待,“你就不能也留下来吗?” “可殿下……”青年刚想说殿下不会同意,便听那边的秦明昭慢慢悠悠来了一句,“好啊,留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师出同门,那武功也不会差咯?” “……不敢当不敢当,”青年连忙红着脸摆手,“殿下谬赞了,小的这武功还不如师妹精湛。”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秦明昭又笑得像只赤狐一般,秦明岚觉着要是自己妹妹身后有一条尾巴,此时定会晃悠个不停,“要不,孤找个人给你试试水?” “……啊?”这下轮到青年呆滞了。 长盛街一家武馆。 秦明昭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面前场地上站着的几人——青年和夏至,还有立秋和寒露。一旁坐着的秦明岚疑惑地问道:“寒露和夏至算是府上身手上好的,用他们来试水,会不会大材小用?” “不会,”秦明昭目光坚定,眼中精光闪过,“我信他可以。”一个可以悄无声息潜进敌军大帐,还能将武功不俗的主帅给摘了脑袋,拿下他的脑袋,这实力虽说不及越凌寒,但是对付夏至足够了。 “殿下,要来点冰糕么?”顾寒渊依旧笑着,手中端着一个装有几块散发着丝丝凉气的糕点的盘子,将它递在秦明昭眼下,“这是珍宝斋的冰糕,可要来一块?” “好……”秦明昭伸手去拿,但下一秒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在了原地。前些时日,自己的梦里就曾出现过一个给过自己珍宝斋桃花酥的男人,那人的面容她始终没能看清楚过,但是声音…… “你在说一遍珍宝斋,孤想听听。“面对秦明昭提出来的奇怪要求,顾寒渊并未觉着为难,依照秦明昭的吩咐重复了一遍,“珍宝斋。殿下为何执着于臣所念的珍宝斋呢?” “……没什么,”秦明昭听后并未觉出几分熟悉,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先压在心底,叹了一息,将目光转回了场地,看着打得不分上下的夏至和青年,“只是想起了些不知名的梦境罢了。” “是么?”顾寒渊低声反问道,轻声笑了笑,继而恢复了原本音量,“殿下,吃点冰糕。” “好,劳烦国师了。” “殿下不是说过不再叫我国师了?” “……多谢顾大人体恤。” 秦明岚翻着死鱼眼,死死地瞪着秦明昭左侧的顾寒渊,语气恶劣,“顾大国师今日是不打算做生意了,时日还这般早,便这般急着收摊,究竟是为何?” “殿下说笑了,”顾寒渊笑着将秦明岚的敌意四两拨千斤拨了过去,“臣只是今日赚够了钱数,提早收摊而已,没有什么原因,正巧赶上帝姬殿下路过,说要来此地,臣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秦明岚不死心,继续问道:“为何要来凑热闹?” “喜欢凑热闹罢了。”尤其喜欢有帝姬殿下作陪的热闹。顾寒渊在一旁照旧给秦明昭扇着风,笑容不减。 “你……”秦明岚只觉得自己狠狠的出拳打在了一坨棉花上,丝毫不起什么作用,反倒是下了自己面子。 “哥,”秦明昭看得正起劲,只觉得身边的人像是两只嗡嗡不停的小蜜蜂,当即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拿起顾寒渊递过来的冰糕就塞在了秦明岚还要说什么的嘴里,“噤声。” 秦明岚:……妹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胳膊肘朝外拐啊!这咸鱼,不是,这家伙对你那叫一个别有用心,你现在居然还敢来说我吵?! 秦明昭此时只在注意场地上打得已经渐渐分出输赢的两人,完全忽略了秦明岚略带哀怨的目光,以及顾寒渊计谋得逞的小得意。顾寒渊眼见他家殿下丝毫不在意秦明岚的目光,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不由得轻声笑了笑,嗫嚅道:“有些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殿下……” 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后,习惯性上挑的眉毛;提到桃花酥眼里会放出亮光;吃完点心后拍掉手上的点心渣……这些小动作,她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是现在,也依旧还保留着。 顾寒渊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扇风的那只手扇的更起劲了,用余光瞥着他的殿下满心欢喜地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吃着冰糕,像是只屯粮的小花栗鼠,憨态可掬,可爱万分。 当然,这些小心思要藏好,至少在他家殿下正式认可自己之前,要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不可让殿下心存惧意,从而疏远自己,给了那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忆及此,顾寒渊不由得记起了今日早朝后叫住了帝姬殿下的莫璃轩,眼中不由得带上了点点杀气。今日的丞相大人格外招人讨厌,不,应该说每日的丞相大人都格外招人讨厌。 尤其是那在大殿上偷看他家殿下的眼神,气得顾寒渊恨不得当场抛弃什么劳什子礼数教义,冲过去将莫璃轩的那双眼睛给扣出来扔在地上踩几脚。 当初就是摆出这副深情不已的模样,才骗得他家殿下交心又交肺,很不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他看看。这等竖子,殿下何曾亏待过他,他却那般回报自己心里念念不忘的殿下!还要在殿下面前装什么好人! 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识抬举! 顾寒渊越想越生气,以至于手中端着的盘子上随即爬上了些许冰霜,瞬间蔓延到了整个盘身,倒是给秦明昭吓了一跳,“哎呀妈呀?盘子结冰了?!” 顾寒渊连忙收回自己散发出来的怨念和被怨念所影响的灵力,“可是伤到殿下了?我看看……”说着,便丢开了布满寒霜的盘子,将秦明昭的手指牵了起来,细细检查着,看是否留有伤痕,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个正在散发怒意的太子。 秦明岚:……你当我,是眼瞎的? 第48章 妒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感触到微量的温度后,顿时红了脸,下意识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别过目光,“你这是……怎得了?” “殿下恕罪,”顾寒渊看到没有伤到秦明昭后,松了口气,万分抱歉地说道,“臣只是想起了过去,有些伤神……”随即便开始自责了起来:自己怎能只顾着散发怨气,而忘了自己身边的殿下呢! 秦明昭不知道顾寒渊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是好不到哪去,心想了半晌,将藏在袖子里的桂糖拿了出来,递给了顾寒渊一颗,“给,这是二哥买的桂糖。” “殿下?”顾寒渊虽说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殿下体恤。” “母后说过,”秦明昭拨弄着手上的纸包,目光定格在前面已然胜利的青年身上,“要是心情难过的时候,就吃点甜的,心情准能好很多。孤见你垂着头,定是记起了不好的回忆。孤虽不晓得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是孤总觉得不该放任你继续难过,就想安慰安慰你。” “殿下……”顾寒渊心中感动得不像样子,刚想热泪盈眶地道谢,却被秦明岚阴恻恻的声音打断了这气氛。 “孤心情也不是很美妙,”秦明岚盯着秦明昭手中的糖包,企图用眼神告诉妹妹自己的想法,“阿昭,要不要……呜!” 秦明昭并没有惯着他,只是面不改色的抄起两块桂糖,直接塞在了秦明岚的嘴中,“秦明岚,孤怀疑,你在没事找事。”随后便将糖纸包收了起来,大步走向不断给夏至和寒露赔礼的青年。 “既然通过考核了,”秦明昭又换上自己往日那副类似于独孤邺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不尽相同的神色,“那便留下来好了。” “谢殿下!”青年激动地跪拜在地,给秦明昭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并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布袋子恭恭敬敬地呈给了秦明昭,“家师有交代,若是遇见贵人,大可将此剑谱送于贵人。今日二狗有幸得殿下的赏识与知遇之恩,二狗无以为报,只有誓死守卫殿下,以报答殿下!” 秦明昭拿过布袋,又将青年扶起身来,“这本剑谱,”秦明昭又将布袋放回了他的手中,“既是你师父留下的,就好好留着便是了,何必送予他人?免得到时连个念想都没有。” “可殿下……” “孤不习剑,”秦明昭露出了自己腰侧的长刀,展示给了青年,“孤,更善使刀。所以你那本剑谱还是留给你和小满更好,说不定什么时间还能研究出新的招式。” “谢殿下!” 就这样,帝姬府中再次多了一位死士,名列二十四死士之一,名唤惊蛰,也就是后来人称“默狼”的将军。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惊蛰,才是个刚进入帝姬府的“侍卫”,还需要经过训练。 于是乎,在确定了青年取名为惊蛰后,秦明昭“毫不客气”地将人丢进了白虎营中,美其名曰:锻炼。 “既然入了我帝姬府,就得先经过训练啊,”秦明昭笑得很是和善,至少在顾寒渊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这位殿下不知为何,背后总是散发这些奇奇怪怪的黑气,“你可以问问小满啊。” 惊蛰僵硬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恳切得到否定答案的眼神,但是只见小满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惊蛰瞬间眼中失去了光亮,被幸灾乐祸的立秋拖走了,“走吧,小满救不了你的。” “立秋哥……” 众人看着那哀怨的惊蛰,顿时笑成了一团。秦明昭站在顾寒渊身边,笑得正是开心。顾寒渊看着他家殿下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也如他人一般,温良清爽,给人一种很是包容宠溺的感觉。 宠溺? 秦明昭心头一惊,自己怎会觉出来这种感觉,可能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吧,毕竟顾寒渊都可以算得上是她祖宗了。 然而在这里欢声笑语一片的人,谁也没能发现,就在不远处的街上,有人透过武馆的窗户,死死地看着秦明昭和她身边的那个银发男子,默默地捏紧了拳头,“顾寒渊……” “主子,”管家胆战心惊地出声提醒道,“这里是长盛街,不是丞相府。” 莫璃轩此时眼内只有秦明昭和顾寒渊的身影,看见他们站在一处的时候顿时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成海,”莫璃轩阴恻恻地说道,“你说,我要是当街杀了顾寒渊,带着帝姬回去,会怎么样?” “主子您……” “闹着玩的,”莫璃轩收回了自己外溢的情绪,笑眯眯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管家成海,将手中的药包和布帛一股脑地丢给了成海,“我去去就回,看个热闹,别等我。” 说罢,便迈开长腿走向了武馆,浑身弥漫着漫天的杀气和凶狠。成海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这叫什么看热闹,分明是去砸场子了!”但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便带着手上的东西急匆匆地赶回了丞相府。 然而就在成海离开之后,房顶上猛地掠过两个黑影,速度快到几乎让人难以识别。“哎!”一个人突然指着房顶说道,“有人刚刚过去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屋顶,“哪有什么人,怕不是眼晕了吧!” “些许是中了暑气,眼晕了吧。” “就是,散了散了,大白天的还能见鬼不成?” 那人依旧不是很服气,“可我明明看见……”有人跑过去了啊。 武馆。 秦明昭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好了,小满,随孤回帝姬府吧。夏至,去找马车,寒露,你送顾大人回府。”随后看向秦明岚,“哥,要走了。” “好,”秦明岚将荷包中的几锭碎银放在掌柜手中,便准备带着秦明昭离开了,“我们回去……” “二位殿下这是要走了?不再多聊一会了?” 伴随着一声轻笑,莫璃轩背着光,似笑非笑着缓缓走进了武馆,望向面前的众人,“殿下好雅兴,看的臣都忍不住想要来掺和一脚了。” 秦明昭望着眼前的人,下意识瞪大了眼,蓦地记起了当时的场景: 前世,莫璃轩也是这般,似笑非笑着,背着光,带着沾满鲜血的长剑闯进了她藏身的客栈,饶有兴致地看着尤如困兽一般缩在床脚的她,他的脚边赫然是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的谷雨,“陛下,别来无恙啊。” 第49章 应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别过来……”秦明昭下意识苍白着脸色,喃喃道,手指无意识地开始蜷缩,连自己的指甲掐进掌心都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也开始不住地颤抖,下意识向后退去,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别过来……朕不准你靠近……你别过来……” “殿下!” 顾寒渊率先发现了秦明昭的异常,瞬间转身挡住了秦明昭的视线,双手急忙捧住秦明昭的脸颊,“殿下,深呼吸,深呼吸!别怕,别怕……” 在微凉温度和温柔语言的安慰下,秦明昭渐渐回过了神,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顾寒渊?”声音还是带着些小颤音,心有余悸。 “臣在……” “你给孤滚!”秦明岚终是忍无可忍,一巴掌将顾寒渊推离了秦明昭,脸色很是难看,“撒开你的爪子!”说着就伸手覆盖上了顾寒渊碰过的地方,轻轻揉了揉,然后温和地问道,“没事吧?” 秦明昭不想被秦明岚瞧出异样,便摇了摇头,努力压下心头的强烈不适,颤着声率先走了出去,“丞相大人,今日孤身体不适,便先告辞了。”秦明昭路过莫璃轩的时候匆匆丢下一句,便紧握着秦明岚的手臂,带着小满和一众暗卫,率先离开了这里。 秦明岚察觉到了秦明昭的异样,但为了不显现出这种异样,便带着秦明昭踏上了她自己的马车,“走,去太子府,孤那里还有些文献要给帝姬殿下过过眼。” “是,殿下。”夏至应道,驾着车驶往了和帝姬府左侧隔着一条街的太子府。 马车走后,顾寒渊和莫璃轩都像是示威般地钉在了原地,冷冰地看着对方,眼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和杀意。 “……她怎么了?”莫璃轩沉默了一瞬,才别过了脸,看向武馆门口,率先开口缓缓问道。 “是因为她看见了你,”顾寒渊脸色不复面对秦明昭时那般温和,而是寒冰满面,语气森然,“你的每次出现,殿下都万分排斥,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感觉?莫璃轩,我说过了,你休想。” “这句话同样还给你,”莫璃轩也是满面寒霜地回瞪着顾寒渊,“你也休想。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就算你近水楼台又如何,近水楼台可未必先得月啊国师大人。” “若是让你近水楼台,”顾寒渊毫不客气地反讽道,“怕是这月终究会因你而黯淡无光,奉劝你一句,切莫试图和我这个老妖怪为敌,”顾寒渊冷笑着靠近莫璃轩,微微弯腰耳语道,“你该知道,我能看透命格,丞、相、大、人。” 随后,顾寒渊只是拍了拍莫璃轩的肩膀,“寒露,我们走。” “是,大人。”寒露右手始终握着剑柄,目不斜视地跟着顾寒渊离开了这家武馆。 莫璃轩转过身,眯起眼望着远去的背影,“寒露……原来殿下口中的寒露,便是你啊。”莫璃轩想不明白,为何秦明昭那晚要在他面前提起来寒露这个名字,还有什么……莫昭黎,这又是何许人物? 不过值得他注意的,只有顾寒渊对待秦明昭的态度:既然这么宝贝,这么爱护,又为何不敢让殿下知道他自己的小心思? 怪人。 离开武馆后,秦明昭一言不发地坐在马车上,蜷缩在秦明岚的怀中,瑟瑟发抖。“阿昭你……”秦明岚不明白为何秦明昭在见到莫璃轩后,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夏至,去太子府,要快,随后派人去趟太医院,找舅父过来看看。” “是,殿下!” 秦明岚坐在马车中抱紧了浑身颤抖的秦明昭,低声细语地安慰道:“没事了阿昭,我们去太子府,没事了,没事了。不怕,哥哥在这呢,啊……” 但秦明昭只是攥紧了秦明岚的衣襟,仍旧抖个不停,口齿不清地喃喃道,“让他不要过来……让他不要过来,不要……我不要见他,我不见……他已经杀了谷雨,还杀了清明,寒露,惊蛰……” 秦明岚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秦明昭身上存在着巨大的秘密,宁肯将自己缩起来,也不肯告诉他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阿昭不怕,哥哥在这呢,阿昭,不要怕,不要怕……” 伴随着秦明岚温暖的怀抱,和不断安慰的言语,秦明昭终究是停下了自言自语,渐渐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将自己埋进秦明岚的怀中,昏昏欲睡。 “没事,”秦明岚看着想睡但又撑着不睡的妹妹,心中如有千万根钢针滚过,酸涩又痛苦,随后便将秦明昭像小时候一般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中,将自己的外衫裹在秦明昭身上,“睡一会就到了,没事,睡吧,哥哥在呢……” 秦明昭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靠着秦明岚的肩膀沉沉睡去,不出十息的时间,秦明岚的耳边传来缓慢悠长的呼吸声,昭示着秦明昭此时已然睡得沉熟。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秦明岚看着怀中脸色依旧煞白的妹妹,心中疑惑万分,“阿昭,究竟是什么,使得你变成了这般模样,又是为何,你宁肯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也不肯告诉我?” 太子府,云岚阁。 “怎么样了?”待赫连安诊脉结束后,秦明岚这才敢开口询问秦明昭的情况,“舅父,阿昭她……”但是刚出口的问题被赫连安伸手打断了。他回首看了看躺在床榻上面熟睡的秦明昭,指了指门外。 秦明岚会意,“好,孤知晓了。”随后便跟着赫连安来到了外室,将内室的门关了起来,并吩咐被调过来的谷雨和清明,还有小满,照顾好秦明昭。 外室。 “阿昭她到底是……”秦明岚此刻最关心的,还是秦明昭的状况,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只是见到了不请自来的莫璃轩,便成了这般模样,甚至是低烧了起来! “如若这真的和莫璃轩有关……”秦明岚默默攥紧了拳头,眉目间染上寒冰,面色冷如寒霜,“孤不介意以他的血为药引,以还阿昭清净!” 赫连安看着一提到和秦明昭有关话题就暴走的秦明岚,嗤笑着叹了口气,“那个时候还说不喜欢妹妹呢,这不也挺在乎的吗?小的时候非要牵着你母后的手,说什么都想要个弟弟。阿昭出生后你还嫌弃阿昭好小来着,现在一看,”赫连安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亲爹。” 第50章 梦魇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这种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做什么?” 赫连安:“自然是为了笑你啊,明明是长兄,却要操着老父亲的心,啧。赫连枫当日要是有你一半上心,怎会看不住偷溜进我家府苑的某位陛下?” 秦明岚依稀记得他家母后提过,自家老爹当年为了一睹美人风姿,不惜翻了人国公府的墙,摔断了腿,还直接压坏了娘养了三年的蝴蝶兰。 但随后的转折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自家娘亲不仅没有嫌弃翻墙摔断腿的亲爹,也没有追究那盆花,反倒是芳心暗许,最后竟然答应了前来提请的父皇!甚至是为了父皇,穿甲披铠,带兵杀向了其前来侵扰边境的南耀国! 这属实是秦明岚没想到的,不过现在的重点似乎已经跑偏了呢…… “说正经的,”秦明岚捏了捏眉心,伸出手敲了敲桌面,“你要是再敢顾左右而言他,孤就将你丢出去喂行军狼。” “喂喂喂,”赫连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我好歹是你舅父,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舅父的?再说了,行军狼好像不归你管哦?” “……你若是再敢多一句嘴,”秦明岚指了指紧关着门的内室,“将那位爷吵醒了你就知道归不归孤管了。” “行行行……”赫连安败下阵来,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真是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你们娘儿三个!阿昭没有大碍,只是受惊了,再加上吹了邪风,发热了而已。” “但为何会如此,”秦明岚不理解,“她就只是看见了一人而已,怎会如此!孤要去见他问个明白!” “我的太子殿下,”赫连安端起茶呷了一小口,“烦劳您冷静一些,我可没说这些惊吓是不是人造成的。据我观察和诊脉,阿昭在看见那人后,许是想起了些什么,才会变成你所描述的那个样子。不过你放心,阿昭这种症状要不了多久便会自愈,不必担忧。” “……真就没事了?” “我开了些安神的药,”赫连安将手中的药单递给了秦明岚,“你且看看。我看阿昭的脉象,近日来怕是没睡过几次安稳觉,喝些药稳一稳心神,说不定能好得更快些。你啊,还是先操心你的事情吧。” “对了,既然你来了,那就先说与你好了,”秦明岚将药方交予夏至,嘱咐他等下随着赫连安去太医院取药,“回头告诉大舅父,让他仔细着些赫连家的那些不安分的主儿,要是让父皇知晓哪个仗势欺了人,那可就不是一句话能够带过的事了。” “……知晓了,”赫连安隐隐能猜到他的大外甥说这话的目的何在,也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确实开始翻涌了起来,估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朝着夏家出手了,“我会说的,你们也要保护好你们自己,你娘那边不用太过操心,她的膳食我每天都让人试过了。” “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秦明岚记起了秦明昭曾说过的那个“梦境”,“你要仔细着些夏音莲,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发起疯来可没人会知晓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行,知晓了,”赫连安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腰肢,“我这就回去了,阿昭那边我施过针了,一时半会儿或许醒不来,你让人注意这些,若是梦魇住了,切记不要唤醒,让她自己醒来就好。” “好,知晓了。舅父,孤送你。” “太子殿下留步吧,等下阿昭要是开闹了,你可得仔细着些。” “知晓了。” 随后,秦明岚将赫连安送出了太子府,目送着他乘上自己的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远去了。 马车上。 “殿下可是有什么大碍?”负责守护赫连安的春分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可是要紧?” “放心,”赫连安叹了口气,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你家殿下福大命大,当年在号称‘北境边关之狱’的枫火关都能毫发无伤,区区梦魇能算得了什么?且看你家殿下如何面对那些宵小就是了。” “是。” 云岚阁,卧房内。 “不准过来……滚……滚!我没有允许你过来,没有!你就该去死……” “我不回去……我不会回去你放开我!” “不要!” 伴随着一声惊叫,秦明昭满身冷汗地从床榻上坐起,粗重地喘息着看着眼前黑黢黢的一片,房间内的燃香并不是她自己所熟悉的沉楠香,也不是自己最近点的鸢尾,倒像是男子常用的……龙涎香。 秦明昭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便听房门口传来熟悉无比的声音,“阿昭,阿昭你醒了没有?我方才听见你的声音了,阿昭,阿昭你没事吧?阿昭你若是无事了,将门打开,哥让小厨房烧了些清淡的,你先垫垫肚子,一会要喝药的。” 秦明昭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虽说自己在太子府建成后,来此住过几个月,但是到底是幼年时的事情了,这么些年过去了,淡忘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哥,”秦明昭发觉自己身上还是冷汗淋漓,便随手拽过了床榻上的薄褥,披裹在了身上,起身去给秦明岚开了房间门,“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秦明岚带着秦明昭贴身的女官走了进来,吩咐他们将屋内重新点上烛火,让整间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随后秦明岚又看着她们将手中的托盘挨个放在了秦明昭面前的小桌案上,“你们先下去吧。” “是,殿下。”女官们鱼贯退出,将门缓缓合上,把空间留给了兄妹俩个。 “方才赫连安来看过了,”秦明岚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灰败和不安,秦明昭眼尖的发现他为自己乘粥时候,手上还有薄薄的一层汗珠,“说你是受了惊,又吹了邪风,所以起烧了。他给你开了些安神的药,我已经吩咐小厨房去熬了,一会就能好,先吃点东西。” “……好。”秦明昭惊诧于秦明岚此时镇定到什么都不打算问的心情,默默接过了秦明岚递来的瓷碗,颤着手缓缓将碗中的清粥咽了下去,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秦明岚问起,而自己又恰好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昭,若是那人……使得你记起了不好的事情,”秦明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吞吞吐吐地说道,“要是你觉得合适的话,哥就上书父皇,请求他将我们的位置调转,这样你就看不见莫璃轩了,你看……” 第51章 问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无事了,哥,”秦明昭心中被秦明岚笨拙表达关心的方式暖的一塌糊涂,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瓷碗,将手搭在了秦明岚快要将手指拧成麻花的手上,一一解开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麻花”,“没必要。” “可你……” “无妨,这些事情……”秦明昭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明岚手上新添的几道伤口,“哥,我倒不晓得你,这么喜欢……自虐?就这么喜欢将自己的指甲掐进肉中,嗯?你说你这事有过多少次了?” “先不说我了,说你,”秦明岚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又给秦明昭面前的瓷碟中夹了几块糕点,“尝尝,你家女官做的。” “谷雨做的?”秦明昭深知自家那几个女官的手艺,除了谷雨这个从小生跟在厨娘身边长大的,其余几个不给她炸庖厨就不错了。 “是,”秦明岚叹了口气,“你可知你今日的举动,差点让我错杀大臣?” “是吗?”秦明昭有些意外,自己印象中的秦明岚虽说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但是这般直白粗暴的举动,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下次可得稳着些自己,还有,莫璃轩跟那些事情没有关系。” 秦明昭口中的那些事情,指的就是自己八岁离宫,到十二岁还家那四年之间,跟随自己的师父越凌寒游历鲲鹏大陆所见到的各种事情,有的温暖人心,有的却黑暗不已,甚至是有段时日让秦明昭对叫花鸡产生了生理反应——一听见就吐。 秦明岚知道,自己妹妹第一次动手杀人不是在十三岁上战场那一年,而是跟着越凌寒游历大陆的时候。那年的秦明昭才仅仅是个十一岁的小毛丫头,连青魅都还是拿不稳,但是就在有一天晚上,秦明昭却稳稳地拿起了青魅,杀掉了企图掳走她的贼人。 “阿昭,”秦明岚虽然很想找到越凌寒,将那人打到半死,但是奈何自己没有这个实力,他伸出手,缓缓地摸了摸秦明昭的发心,“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哥很害怕,生怕哪一日醒过来,就看不到你了。” “……我能去哪?”秦明昭半安慰半开玩笑地说道,“东凌国这么大还不够我呆的?再者说,我又能去哪,东凌国是我家啊,我又不是浪迹天涯的游子,不舍得归家。哥,阿昭我啊,可慵懒呢。” “是啊,”秦明岚见此,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伸手亲昵地刮了刮秦明昭的鼻尖,“我家小懒猫,是个恋家的猫儿,才不舍得离开自己金贵的猫窝呢。” “嘿嘿嘿……” “好了,快吃,一会要凉了。等下清明便会将安神药端过来,记得喝了啊。” “……你先说苦不苦?” “我让他多加了两千蜂蜜,你若是还觉得苦,一会儿我找些梅干来。” “好啊!” …… 太子府这边温馨暖意,而另一边…… 丞相府。 “自己处理。”莫璃轩没好气地将一卷绷带扔给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在男人接过绷带的瞬间,又将药包猛地呼在了男人脸上,惹得男人痛呼一声,“艹……莫璃轩你丫……行行行,我噤声。” 男人见莫璃轩又摆出了平日里那副能冻死人的模样,只好乖乖地将要出口的骂声咽回到了肚子里,“得,大爷啊,今日又是哪家不长眼的惹了你啊?要不要小的出手给您料理了?” “得了吧,”莫璃轩哼笑一声,“是嫌自己活够了,想获得大理寺一日游,顺便在人家大殿的柱子上题字‘淮恩到此一游’?” “哈……这倒不至于,这倒不至于……不是,莫璃轩,你这个小人怎就如此爱翻旧账?!我不过是在人家云荡山庄大殿的柱子上写了大侠到此一游吗,至于记到现在吗!” 莫璃轩淡淡地将自己剑穗上戴着的流苏拆了个稀碎,“若不是江湖上人称‘白狐公子’的越凌寒带着自己的徒弟拆了那座大殿,你的佳作就不会问世。这可是变相让你长了脸,不好吗?” “……好个屁,”男人咬着牙暗骂道,“你还真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将我一纸书信招来,就只为了给她保驾护航!你丫真是……恶劣至极!” “怎得,为未来的主人出点力,”莫璃轩笑着晃了晃手中被拆得稀碎的流苏,“难道不应该?淮恩,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目光短浅啊。” “拜你所赐,”男人没好气地指了指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一道深入骨的刀疤,“只是偶尔打个头阵,你家殿下就差点没给我砍死!日后但凡我听见秦明昭仨字,我就犯憷。” “那是你自己没能耐,”莫璃轩悠哉游哉地扔掉流苏,端起茶盏喝起了茶,甚至还吹了吹茶叶末,“赖她做甚?再者说,让你打头阵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人,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你们一脉相承,”男人没好气地抱怨道,将莫璃轩扔过来的绷带,将自己带来的金创药洒在绷带上,随后换下了自己精壮的腰腹上已然渗血了的绷带,“都是一个鬼样。” “他可以为了江山舍了美人,而我不可……”就在莫璃轩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帧画面。 跪地哭泣的众人,火舌高涨的火盆和火塘,一片缟素的灵堂,还有……一口用上好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椁,而里面躺着的人脸上一片死寂,正是他放在心上的殿下——秦明昭。 “……怎么会……”莫璃轩心下一惊,顿时手上的茶盏翻滚而下,将微烫的茶水全部泼洒在了他的腿上,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只有几张屏风的前方。 男人不明所以,“哎,你不是还有话说,怎得卡壳了?果然,你们还真是一脉相承啊,啧,也不晓得以后倒霉的是哪家女子,啧啧……” “……荒唐至极,”莫璃轩猛地起身大跨步走出了内室,“这件事情简直就是荒唐至极!来人!备马!” “不是夜半三更的,你要作甚!喂!莫璃轩!”男人见叫不住一心想要跑出去的莫璃轩,只好耸了耸肩,继续给自己换药,嘴里还骂骂咧咧,“真不晓得你脖子上顶的是何物!前几个月还叫我盯紧帝姬,这才短短几日,猛然倒戈变卦,说让我去守着帝姬?呵。” 第52章 切磋武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镇国寺。 莫璃轩没来及换衣,便骑着马来到了镇国寺门口,刚欲上前叩门询问,却见寺门缓缓从内打开,迎面走来的竟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轮生不在,回去吧。” “……顾寒渊,”莫璃轩周身顿时爆发出常人难以忍受的阵阵杀气,直逼顾寒渊,“你个老咸鱼,你叫我回去我便回去?你是何人,胆敢命令我!” “东凌国开国国师,这个身份可是足够?”顾寒渊似讥似讽地看着台阶下方杀气四溢的莫璃轩,“再者,这镇国寺,可不是你随意散发杀气的地方,若叨扰了佛祖清净,那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你。” “顾寒渊!”莫璃轩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手已紧紧纂成了拳,“你究竟想作甚你明说!但如若让我离开她,绝不可能!” “呵,”顾寒渊瞬间变了脸色,又换上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还带上了厌恶和不满,“你还有脸说这话?莫璃轩,这个世上谁都有资格靠近殿下,可唯独你!你最没有这等资格,这世上亏欠殿下最重的人,便是你。” “何来如此一说!”莫璃轩不善地眯起了眼,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台阶上方冷冷睥睨他的顾寒渊,“我从未曾做出过伤害殿下的半点事宜!你休要血口喷人!” “呵,”顾寒渊缓缓走下台阶,大掌一挥,将自己身上的墨兰广袖变成了短打,“我血口喷人?莫璃轩,不如咱们打个赌,若是后日你记起了有关的事情,休要在干涉我与殿下之间的事,管好你自己,如何?” “我为何要听从你的意见,”莫璃轩觉察到了顾寒渊释放出来的信号,将自己的马匹拴在镇国寺门口的老桐树下,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早已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的手臂,摆出了架势,“我与你,可还没有那般熟稔!” “你可以不听我的,”顾寒渊当着莫璃轩的面,将自己腰间的玉坠小心翼翼拿了下来,“自然,按照我们鲛人族的惯例,用实力说话便是硬道理。” 眼尖的莫璃轩一眼辨认出了那个玉坠曾经属于何人,毕竟他曾不止一次看见过那人上朝听政无聊时把玩那枚玉坠,“……这物件,似乎不是属于你的。”语气间蓦地充满了不小的戾气,直冲顾寒渊。 顾寒渊淡然一笑,“我晓得,毕竟这是殿下为了抚慰我,特、地赏、赐、的。”此时的顾寒渊,活像是拿到新玩具而向同伴使劲炫耀的小孩,幼稚无比。 但这无疑对于莫璃轩是一场巨大的刺激和挑衅,“顾寒渊,今日,本官必亲自卸下你那惹人厌烦的下颌!”话音刚落,莫璃轩就如同离膛的子弹一般直冲向顾寒渊,拳风直冲顾寒渊的门面。 顾寒渊猛地收敛笑意,两腿成马步,向后弯腰一闪,躲过了莫璃轩的第一拳,反手一击将莫璃轩掀翻在自己的身后,随之迅速转身向后闪去,“莫大人,我劝你还是省省,甭认为我顾寒渊只是一介文臣,无甚实力,但你别忘了,始祖帝开国之初,我便是存在过的,如若没有半点傍身之技,岂能活至如今!” 随后,右脚后撤,蹬地发力,迅速对上起身冲过来的莫璃轩,与他狠狠厮打起来。“嘭!”莫璃轩趁着顾寒渊对着自己门面防御不及之时,狠狠打在了顾寒渊的脸上,但同时,自己的腹部也挨了顾寒渊的一掌,“唔!” 两人同时遭受重创,迅速同时后撤,拉开了距离,继续对峙。 顾寒渊伸手抹去了嘴角渗出的鲜血,死死地盯着对面眼中凶光毕露的莫璃轩,原本冰蓝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莫璃轩,你欠下的债可远远不止殿下一家!” 说话间,顾寒渊调动周身灵力,瞬间闪现出现在了莫璃轩背后,趁着莫璃轩还未缓过神时,一记肘击狠狠袭来,直将莫璃轩打趴在地,口吐鲜血,“噗……” “你给我记住了,”顾寒渊双手显现成爪形,单手将莫璃轩拎了起来,面对着自己,逼迫他直视自己猩红的眼瞳,“以后莫要再接近我的殿下,你啊,就算是死在殿下眼前,殿下也绝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莫璃轩喉头发出窒息的嗬嗬声,发出嘶哑断续的声音,“顾寒渊……你以为,即使没了我……你……又能如何!”伴随着最后一声戾喝,莫璃轩猛然出拳,狠狠一脚踹在了在了顾寒渊的心口,痛的顾寒渊下意识松开了手,并迅速向后闪去,躲开了莫璃轩接下来的攻击。 “咳咳咳……老咸鱼还挺灵活,”莫璃轩毫不客气地嘲讽着,“也不知晓这几百年究竟是吸了多少女儿家的精气!咳咳咳……” “构陷诬赖很有意思啊莫大人,”顾寒渊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神情,双手结印,开始聚集灵气,“莫不是大人嫉妒我可伴殿下左右,妄图用此等低劣之语离间我与殿下?呵,果然,莫大人还是这等幼儿之心,区区流言,你以为殿下真会听信?” 莫璃轩的脸色骤然再降一个温度,“老咸鱼,今日若不能打烂你那张只讲非人言的嘴,我莫璃轩仨字就此倒着写一月!”说着,带着伤势的莫璃轩再次朝着顾寒渊发动了进攻,招招毙命,拳拳生风。 顾寒渊冷笑一声,提拳对上疯了一般的莫璃轩,“好啊,我可等着莫大人倒写这三字!相对的,”顾寒渊接下莫璃轩的一掌,“如若我今日没能将你卸你一只手臂,他日我定登门谢罪!” 两人瞬间打作一团,一个目标在脸,一个目标在手,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难以辨认谁是处于下风,谁是暂居上风。 镇国寺内。 “大师,两位大人他们又打起来了,”前来报告战况的小僧满脸愁容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佛门面前可见不得血啊。这两位大人已经打了近半个时辰了,这这这……” “让他们打,”轮生只是淡淡地重复着此前的话语,“等他们打够了,自会离开。解悟,你可知两位大人为何大打出手?” “小僧听着,似乎是为了某位女子,”小僧脸色蓦地一红,尴尬地挠着头汇报道,“小僧也不知……究竟是何等风采的女子,能引得这两位天之骄子大打出手?难不成,是这天都第一美人,桓国公府上的大千金宁安然?” 第53章 不算偶遇的偶遇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难不成没能听清,他们二位共同提起之人?”轮生眼含笑意地仰望着佛祖,虔诚地拜了三拜,随后起身转向小僧,“三墙之隔,我尚能听明了。啊,佛祖勿怪,佛祖勿怪,弟子也只是好奇罢了,并未有何等心思。” 小僧很是好奇自家大师是如何听见的,但是瞧见轮生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又打消了这等念头,说了一声告退,便离开了轮生所在的隔间,回到大殿诵经去了。 轮生静默了许久,突然笑出了声,笑得很是开心,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你等到今日才离开,便是为了看这等热闹?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为了看热闹,等了有少说十日了吧?” 突然,空荡的室内响起一道慵懒戏谑的声音,“看热闹怎得了,本尊还不能来看看了?本尊只是好奇,究竟是何等女子值得他上心至今,甚至是付出如此代价,换来她的重生。啧,痴情种。 “如今一见那女子,倒是别有性子,是本尊赏识的性格,敢爱敢恨,潇洒自如,偶尔带着些腹黑,也是蛮好的。至少能在这诡谲云涌的地方活得自在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况且这丫头气运加身,叠加两世国运,当真是……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本尊且要看看,这小子要怎得才能抱得美人归,哈哈哈……” “……顽劣如你,”轮生摇着头叹息道,双手合十在佛像面前鞠了一躬,“行了,快些启程吧,要是被门外那人识破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放心,”那声音顿了顿,“他顶多就是将本尊揍一顿罢了,又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可他上次差点掀了你那本就不富裕的洞府,还卷走了好些东西,你不担心?” “……得得得,上辈子欠他的,走了,往后你也要小心,北霖国那帮杂碎准备前往苗疆寻黑蛊师了,难保不准要对着她下手,一旦察觉什么不对,就立即去找那小子,他鬼点子一箩筐。” “好,快些走吧,我听着就要散了,”轮生重新坐回了佛像前的蒲团,翻开了诵读到一半的经书,又开始翻阅起来,“若是被发现了,你保不准还要挨一顿。” “得,就数你啰嗦,”声音很是没好气地抱怨道,“真不晓得你当初是怎么想的,非要等着那件事完成才肯还俗。呵,当真无趣。” 猛然间,室内的温度回升了几点,轮生便知晓,那人已经离开了,露出了丁点笑意,“顽劣如你啊……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般喜好看热闹,哪天倒真是将你自个儿搭进去了,你还笑得出来?” 秦明昭因为受惊加上应激,当晚便住在了太子府,便于秦明岚照看,也能让他放下心来。 翌日,太子府。 秦明昭收拾整齐后,又穿上了从帝姬府专门拿过来的朝服,“哥,你这屏风倒是好看,”秦明昭站在屏风内侧,观察着面前的几扇屏风,“像是天都那个画师出手的《松鹤祥瑞图》。” “是啊,”秦明岚的声音从外侧传来,带着些许愉悦和欢欣,“这幅屏风是他在生辰宴上送来的,别看此人画技高超,但实际上却是个酒鬼,嗜酒成性,也难得他有这心了。” “这倒是不错的,你若是有喜欢的了,大可以找他去作画了,”秦明昭戏谑道,“说实在的,你觉得今日上朝,父皇会说些什么?” “十有八九离不开海衙府司,”秦明岚在外不停地拨弄着刚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的几碟小笼包,“弄好了没有,弄好了就过来把早膳用了,省得你到时下朝了又不愿意吃饭了。” 秦明岚深知自己的妹妹有这个毛病,一旦错过早膳时间,如非特殊情况,一定会草草了事,回府后啃几口点心,喝一杯热茶就算是了事了,从来没有正经八百地解决过早膳。 “哦好。”换好朝服的秦明昭从屏风背后绕了出来,端坐在了秦明岚身侧,净过手后便开始用早膳了,“……谷雨做的汤包?”秦明昭咬了一口,便察觉出来这是谁的手艺了,“难为她起这么早还要忙活早膳了。” “这么一相比较,”秦明岚打趣道,“你家女官可是比轩辕他们贤惠多了。” “谷雨和清明手艺再好,也没有你身边那几位杀人手稳,”秦明昭面不改色地说道,“她们几个首先是女官,必要的时候,才会成为死士,夏至他们也是同样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秦明昭饮着热茶缓缓说道,“我不会动用他们每一位。” “……好了,”秦明岚眼见气氛低沉,便开口插过了话题,“先用早膳吧,不然早朝赶不上了。” “好。” 等用过早膳,秦明昭便和秦明岚乘坐上自己的马车,快而不急地前往了皇宫。就在两辆马车路过昌隆街的时候,突然秦明昭的马车停了下来,而正坐在马车中打瞌睡的秦明昭差点被惯性甩得一头磕在马车壁上。 “怎么回事?”被惊醒的秦明昭此刻很是不高兴地问道。 “殿下……”夏至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您还是自己来看吧,属下……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您交代了。” 秦明昭没好气地掀开马车帘子,“究竟是……顾寒渊?!”秦明昭惊异地瞪大了眼,上下打量着拦住她马车的那个人,“你这是……被谁给揍了?!来人……” “殿下,”顾寒渊的嘴角挂着淤青,所以原本看起来暖意融融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倒是那么滑稽和难堪,“臣无事,就……只是当时没能看清,跌倒了罢了。” “……你跌到什么地方了,”很显然,秦明昭并不相信顾寒渊这番说辞,“能将你脸上的青紫均匀分布?还有,你的嘴角是跌倒在他人的拳头上了?” 顾寒渊愣住了,听到秦明昭这么一问,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秦明昭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殿下,可否允许臣搭个便车先,臣的马车昨夜留在了镇国寺,今日又为时过早,不便叨扰,所以今日臣测算到殿下将由此经过,便厚着脸皮前来请求殿下,行个方便了。” 秦明昭看着鼻青脸肿的顾寒渊,一时间居然有些怜悯和愤懑,“上来吧。“随后便放下了门帘,等待着顾寒渊。顾寒渊连忙喜滋滋地凑了上去,坐在了夏至身边,刚想开口道谢,却听马车中传出秦明昭冷淡的声音。 第54章 误打误撞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觉得你顶着这般容貌坐在那里,是想昭示众臣,你这脸是我秦明昭打得?” 顾寒渊微微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就见秦明昭无可奈何地将门帘掀了起来,“过来坐吧,省得那些个老臣认为你这脸,是我秦明昭下狠手,才成了这般模样。” “……谢殿下体恤!”顾寒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和自己的殿下坐在一起,听着殿下对他的关心和询问。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坐在夏至身边,已经算是秦明昭最大的让步了,哪承想,居然还有这等待遇! 看来,日后得时不时地当着殿下的面,卖个惨了…… 打定主意的顾寒渊并不打算直接告诉秦明昭自己的脸是被谁揍成这样的,而是选择别过脸,美其名曰:“这样不会吓到殿下,臣也能心安理得些。” “……”对于此等歪理,秦明昭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得叹息一声,开始在自己手边的小箱子中不停的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秦明昭便找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顾寒渊。 “这是赫连安重新研制的玉颜膏,”秦明昭对上顾寒渊不解的眼神,淡淡地解释道,“不仅能祛除疤痕,还能以最快速度平复你脸上的淤青,早晚各一次,能好得快些。对了,这药膏,还可止疼,你若是忍不了了,大可以涂上一层。” 秦明昭对上顾寒渊炽热的眼神,不由自主别过脸,以此来掩饰自己红透的耳尖和微红的脸颊,“别多想了,孤只是觉着,你为孤卜卦良久,除了首次问孤讨要了卦钱之外,孤好像没在给过你卦钱,所以,这是补偿,也是出于好心的赏赐……” “殿下……”顾寒渊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在殿下心中占据着如此的地位,突然感动得一塌糊涂,“谢殿下赐药!”说着就要在动荡的马车中行大礼。 秦明昭慌乱地挥手示意顾寒渊不必行此大礼,“行了,你这是想再给自己磕出个好歹,好让自己的额角看上去更对称?”确实,顾寒渊的左额角已然布满青紫淤血,望上去绝不像是单纯跌倒造成的。 但是秦明昭并不打算询问,毕竟这是顾寒渊自己的私事,如若自己愿意,岂能随便闻讯,这岂不是显得她秦明昭很没有礼数?所以,处于礼数,秦明昭也只是提醒了一句:“顾寒渊,以后走路看路。” “谨遵殿下指教,”顾寒渊笑嘻嘻地将玉颜膏用小木板挖出来抹在脸上,火辣的刺痛感顿时被安抚了下去,顾寒渊不由得再次感叹赫连安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奇才,“臣谨记在心。” 毕竟他现在脸上的这些伤大可以拿自己的灵气去修补,虽说修补的速度并没有以前一般立竿见影,但是“一日不见如变模样”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为了日后能够及时救下秦明昭,他不愿意动用自己现在已是来之不易的灵气。 昨日换装已然是破例动用,毕竟那套衣服,是他前世唯一和秦明昭有联系的证据,他不想破坏那唯一可以证明他和秦明昭曾经有过交集的证物。 那件衣服上面曾经沾满了秦明昭悔恨的泪水,和他不甘和仇恨的血液。顾寒渊用余光望着一旁不住打盹的秦明昭,面色温柔,眼中带着不住的宠溺和后怕,用鲛语喃喃道,“阿昭,我终于,是把你找回来了。” 驶入皇宫后,秦明昭猛然醒了过来,掀开马车的门帘查看了一下马车外的情景,“夏至,停车。” “是,殿下。”夏至缓缓将马车停了下来,正好停在了距离明政殿偏殿不远处的宫墙下。 “下来吧,”秦明昭率先走下了马车,深呼吸一阵,转身望向被夏至扶下马车的顾寒渊,“走几步便到了。夏至,随后去明政殿侧殿等候。” “是,殿下。” 顾寒渊随着秦明昭快而不急地行走在宫墙之下,伴随着响起的第一声铜钟声,秦明昭和顾寒渊来到了石阶之下,遇到了对着顾寒渊直释放冷气的秦明岚,“走吧。”秦明岚只是冷冷地看了顾寒渊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随后便带着秦明昭朝着明政殿走去,顾寒渊紧随其后。本来秦明岚还在好奇顾寒渊这一脸狼狈相是谁弄的,但是在行进到半途中,瞧见了一人,立即明白过来了。 “丞相大人您这是……”一群文官随着莫璃轩的移动而移动着,不停地问询着莫璃轩的伤势。莫璃轩此时的模样与他平日里风度翩翩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鼻青脸肿,嘴角淤青不说,就连一只眼睛都变成了熊猫眼。 “您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啊!如此大胆!” “何人敢打当朝正一品大官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丞相大人可是需要去太医院瞧瞧,您这脸色可不太好啊。” …… 莫璃轩又不能说实话,只好讪笑着应对,“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我这没事,纯属是自己没小心跌了一跤罢了,无妨无妨。” 当秦明岚三人悄然路过他们的时候,所有官员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瞧见了跟在秦明昭身后同样鼻青脸肿的顾寒渊,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纷纷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乖乖闭起嘴,默默跟在秦明昭等人身后,鱼贯而入地进入了明政殿,按照位置站好。 丞相大人和国师大人脸上的伤是哪来的,这还用问吗,答案已经很显然了不是吗? 明显得,明政殿的氛围诡异地寂静凝滞,百官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还时不时地用自己的余光去瞥着站在两边前排的两位重量级大臣,此刻这两位的脸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不忍直视。 就连随后赶来上朝的秦弘安在见到自己的两位重臣的时候也都吓了一大跳,幸有身旁的大太监扶着,才不至于跌下龙椅。秦弘安也识趣地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照例开始早朝。 得到秦弘安的许可后,大太监打开了手中明黄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海衙府司贪污一案,为祸朝廷足足三年之久,幸得太子与帝姬明察秋毫,将贼人全数拿下,以还朝堂清净,今日特此上次黄金万两,海绸帛布五十匹,钦此!” “儿臣接旨。”秦明岚带着秦明昭出列接了旨意,随后叩首谢恩,接过圣旨后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第55章 互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大太监又拿出另一道旨意,高盛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五品主事林苑品行兼优,勤恳为国,加之刚正不阿,特此封为三品礼部右侍郎,钦此!” 林苑诚惶诚恐上前谢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便是有事启奏的大臣们慷慨激昂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或多或少都避开了党派之争,毕竟皇帝现在正值壮年,若是言论过于激烈或者有什么倾向,那迟早是要被打入诏狱吃牢饭的。 如同往常一样,在那些老臣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和看法后,便安分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经过霍阁老与户部侍郎,已经鲜有不长眼的要去挑战秦明昭的底线了。 就在众臣以为今日早朝就要这么平静结束的时候,便听上方传来了秦弘安关切和疑惑的询问声,“顾爱卿,你这脸……” “回皇上的话,”顾寒渊面不改色地说道,恭敬地行着礼,“臣昨夜无心睡眠,便起身驾车来到了镇国寺,想要与轮生大师探讨一些佛经注论,却未料灯火昏暗不明,臣的眼睛向来对于灯火晦暗的地方不如拥有夜视之人来的便利,所以在跨过镇国寺门槛之时,不慎被绊倒在地,伤了脸,还请陛下莫怪。” 秦弘安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原始如此,那么,”随后秦弘安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莫璃轩,“莫爱卿,你这又是何等状况啊?” “回陛下,”莫璃轩扯着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看得出来是微笑的表情,恭敬地行了一礼,“臣昨夜亦是无心睡眠,在思量一事未果后便策马寻到镇国寺,欲寻轮生大师解惑答疑,却不想遇上了同来询问的顾大人。 “本欲同顾大人一同入内,却不成想与顾大人入门时,顾大人因眼不能夜视磕到了门框,顺便,将臣也一并拉了下去,所以,”莫璃轩大言不惭地扯着谎话,“臣因顾大人一时不查,慌乱中扯中了臣的衣袖,致使臣一并跌到了镇国寺的青石板上,所以……” 秦弘安算是明白了:就是两个睡不着的人,都想去镇国寺找轮生大师,一个想要论经据典,一个想要解惑。没成想两人碰到了一起,然后同时绊倒在了镇国寺的门槛上面。 “看来这镇国寺的四周,”秦弘安摸着下颌思索到,“得安些烛火才是,免得朕的爱卿们想要深夜拜访时,皆被这门槛绊倒在地。如若无人瞧见还好,若是被人瞧见了,岂不是贻笑大方,如若被有心人利用,恐怕是谣言四起,说我东凌国无人了。” “呵……”顾寒渊听完莫璃轩所谓的“解释”后,当众嗤笑,“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率先绊倒的人,可是丞相大人,虽说臣的眼睛向来不适应暗处,但是莫大人扯住臣袖子的那一刹那,臣还是感觉的到的。” “哦?”莫璃轩毫不客气地反讽到,“顾大人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实属正常,怎得还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为了自己开脱,反倒诬陷起我了呢?顾大人莫不是年事已高,记性也不大好了?” 顾寒渊沉了脸,就要开口反讽回去,却被站在右后侧的人扯了扯袖子,“顾大人,方才殿下嘱托下官对您交代两句,殿下说让您少说两句,切莫动气。这件事殿下自会处理,您不必与莫大人一般见识。” 顾寒渊听见身后那人的低语,才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与莫璃轩对抗。秦弘安瞧了一回热闹,也心满意足了,担心下更多的反倒是好奇:明明这两人平日里交谈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怎会在同一时间前往镇国寺,还同时绊倒在了门槛后? 奇怪,属实奇怪。 秦弘安决定下朝后,前去鸾凤阁将这件事说与阿玥听,就当是茶后饭余的谈资罢了。能得美人一笑,坑自己的臣子又有何伤大雅之处呢? 莫璃轩不是没注意到顾寒渊身后的小动作,虽然自己听不清楚他们交谈了什么,但是却瞥到顾寒渊再不与自己争吵后,佯装不刻意地回首瞥了一眼站在他最右侧后边的那人,而顾寒渊脸上委屈和求抚慰的神情瞬时出卖了那人的身份。 帝姬秦明昭,只有秦明昭才可以让顾寒渊露出如此小伏低的表情。 莫璃轩的心口顿时燃起万千妒火,死死地盯着那边尽管落于下风,但是却得到了他想要而得不到的青睐的安抚,心中恼怒不已。尽管莫璃轩的理智警告自己自己不可再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举动和产生不符的想法,但他就是忍不住。 越想积压下自己不满的情绪,莫璃轩越觉着自己心中烦闷不安,总觉得这来自于秦明昭的青睐和安抚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转眼间却是被他人收入囊中,顿时心中烦闷的情绪再度上升一个级别,甚至产生了想要当庭杀了顾寒渊的冲动。 但是,莫璃轩终究是莫璃轩,是东凌国的丞相,也是秦明昭记忆当中的那个无心之人。很快,他便将这种愤怒强行压制了下来,依旧维持着自己清冷不失优雅的人设。 若不是刚才微小的情绪波动被秦明昭和秦明岚等武艺高强的人察觉,还会以为刚才瞬间变脸的丞相大人只是自己的幻觉。 “殿下……”独孤邺低声地提醒道。 “孤知道。”独孤邺按照官品级别,就站在秦明昭身后左侧,所以小声的提醒秦明昭还是可以听见的。但现在秦明昭很是疑惑,明明前世莫璃轩从来不轻易将自己真实的情绪向外宣泄,今日这是怎得了? 秦明昭寻不得答案,只好先将内心的疑问压制了下来,专心想着下朝了要如何安抚方才转过身满眼委屈的大狗狗。秦明昭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得了,竟会如此在意顾寒渊是否吃亏。 许是报复心理作祟,秦明昭不愿意看见莫璃轩好过,但是也不愿意看见这段时日帮了自己不少的人在他手上吃亏。秦明昭哀叹一声,心道:自己怎么越来越喜欢管闲事了呢?明明上辈子…… 算了,上辈子那是被迫不能管闲事,可能这一辈子没有人束着了,便想着管一管这闲事,看看是种什么滋味。啧,秦明昭不由得感到头疼,心中哀叹自己变了。 随后,秦弘安宣布退朝,大臣们纷纷暗中争先恐后地退出了明政殿,生怕自己落于他人身后,尤其害怕落在坠在人群之后、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位重臣之后。那两位发起火来,可不是什么善茬。 第56章 安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大致观察了一下,有些大臣嘴角在莫名地抽动着,许是憋不住笑了,想要找个地方赶紧笑出声来,免得自己憋不住了,在莫璃轩或者顾寒渊面前出了丑。 还有些大臣面露神秘的神色,在退出大殿后便聚在一处开始嘀咕着什么。 “你看顾大人和莫大人这般针锋相对,莫不是有了什么矛盾吧?” “看着也像,你看看两位大人脸上的伤痕,哪像是跌倒所致,分明就是……” “好了好了,出宫再说,没看到方才莫大人那能杀人的眼光都落在顾大人身上了么!” “不过说来也怪,顾大人分明是想反驳,怎得一下子哑了火,还别过了目光?”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走了走了……” “噗……”听到这,秦明昭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趴在前方秦明谦的后背上彻底笑开了,“哈哈哈……二哥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不知为何,看见莫璃轩吃瘪那模样,我就格外开心,哈哈哈……” 秦明谦怕秦明昭笑着笑着不看路,将自己也摔一跤,就连忙停下了脚步,任由秦明昭靠着自己的后背发泄自己的笑意,自己也被秦明昭浑身轻松的气氛感染了,笑着道:“好了,莫大人还在,阿昭收敛些。” “……噗,”正劝说着秦明昭,秦明谦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也忍不住了,也靠在他肩膀上开始哄笑,“哈哈哈哈……不行,二哥,我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瞧见顾寒渊那脸了吗哈哈哈哈……像极了尘寰那家伙家中的色板,哈哈哈哈……” 秦明岚不说还好,一说秦明昭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色板,哈哈哈……哥你别说了,忍不住了哈哈哈……” 三人笑作一团,正有说有笑的时候,秦明昭身后突然传来两道阴森森的声音,刹那间止住了秦明昭翻涌上来的笑意。那声音,对于秦明昭来说,活像是刚从阿鼻地狱杀出来的修罗传来的死亡呼唤。 “殿下,臣的脸好笑吗?” “殿下,臣吃瘪的模样好笑吗?” 秦明昭脸上僵着笑意转过身,讪笑着看向前来秋后算账的两人,“额……孤这是无心之举,还请丞相大人勿怪,勿怪哈……”随后看向一脸委屈瞅着自己的顾寒渊,瞬间收敛起了笑意,将自己的队友卖了出去。 “是太子说的,”秦明昭毫不客气地将罪魁祸首“卖”给了顾寒渊,“他说你的脸色像是色板,煞是好看。”秦明岚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阿昭,你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绝妙啊。” “好了,”秦明谦及时出声打断了自家妹妹打算继续卖队友的行为,“阿昭,别为难你哥哥了,嗯?乖,二哥这里还有些糖糕,要不要来几块?” 许是小时为了哄好时不时就被抢走糕点和玩具的秦明昭,秦明谦养成了总喜欢在身上带些小玩意和点心的习惯,就是为了在阿昭被大哥欺负后,能及时地止住阿昭的金豆豆。 “要的!”秦明昭对于二哥给的糕点想来不会拒绝,毕竟能随时给自己糕点吃的,小时除了母后就是她贤惠的二哥了,“二哥你真好,嘿嘿……” 顾寒渊见有点吃的就忘记了自己的殿下,心中很是不爽,阴恻恻地考虑着自己应该怎样潜移默化地取代二殿下在自家殿下心中的位置。 “好次……”秦明昭心满意足地啃着秦明谦递过来的糖糕,顺手分给了秦明岚几块,“哥,给你,二哥你也吃。” “好,”秦明谦慈爱地摸了摸秦明昭的脑袋,“谢谢阿昭了。”几人漫步着走到了明政殿的偏殿,秦明澜刚想询问顾寒渊如何出宫的时候,就见顾寒渊轻车熟路地跟着秦明昭走到了她的马车里。 这一幕,不仅看呆了秦明岚,还看呆了莫璃轩。 “什么情况啊……”秦明岚惊得差点爆粗口,快步走上前愤懑地掀开门帘,朝着顾寒渊低吼道,“你给孤下来!帝姬殿下的马车是你能坐上去的?!” 顾寒渊刚想辩解什么,却见秦明昭伸手对着秦明岚随意地摆了几下,“行了,你跟伤残计较什么,快去吧,啊,快去,今日轮到你去海衙府司当值了,快去,快去。” 秦明岚:……不是,你是我亲妹妹,怎么还带胳膊肘朝外拐啊!他刚想争辩几句,却见另一个脑袋不置信地凑了过来,“你个老咸鱼你……无耻!” 莫璃轩红着眼低声骂道,指着顾寒渊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你你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你给我下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扯顾寒渊的衣摆,想要将他拽下来。 “啪!” 莫璃轩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道鲜红的印记,痛得他下意识收回了手,还松开了掀着马车门帘的手。秦明昭冷冰冰地将顾寒渊手中的扇子还给了顾寒渊,“丞相大人莫要逾矩了,国师大人是孤带进皇宫的,自然会有孤带出去,大人不必忧心。” 就这样,秦明昭撇下一脸蒙的秦明岚,还有满眼悲哀的莫璃轩,以及始终状况外的秦明谦,带着顾寒渊,乘着马车离开了皇宫,丝毫没有任何解释和留恋。 马车上。 “谢殿下替臣解围。”顾寒渊暖意融融地笑着,朝着秦明昭拱了拱手。 “无妨,”秦明昭心情愉悦地摆了摆手,笑着瞧着顾寒渊,“说起来,孤还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使得你在镇国寺门口和莫璃轩动起了手?” “……殿下看出来啦?”顾寒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想要讪笑几声却不慎扯到了淤青的嘴角,瞬间变成了将笑不笑的表情,那般矛盾的模样惹得秦明昭不禁莞尔一笑。 “孤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秦明昭难得地没有回怼他,“怎得统领白虎营?那些油头滑脑的兵将可比你难猜多了。从见到莫璃轩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如非强制外力所致,怎会留下如此深重的淤青?” 顾寒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殿下,臣昨夜是过激了些,跟莫大人动了手,但臣不后悔,臣绝不会因为对莫大人出手而感到后悔,反倒是后悔没能多揍几拳。” “出了何事?”秦明昭还是很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昨夜不知为何,莫璃轩要找上轮生,正巧那时我正巧见过轮生,轮生与我皆测算出莫璃轩要来拜访,但轮生说为时已晚,便托我将他打发了,谁知我只是扯谎说了轮生不在,他开口便骂我老咸鱼……” 第57章 悸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逐字逐句地将原本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却丝毫没有提及他所说过那些与自家殿下有关的话语,只是曲折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难怪方才莫璃轩张口就来了一句‘老咸鱼’,”秦明昭有些啼笑皆非,“难怪,哈哈哈……噗,孤并未有意取笑你,只是他似乎说的,都是事实。” 确实,这么一看,顾寒渊,性别男,年龄一千三百四十多岁,还是个深海鲛人,所以……叫老咸鱼,好像确实有点侮辱人啊。秦明昭连忙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确实过分了,该打。” “对吧,”顾寒渊有些气鼓鼓,“殿下都未这般折辱过臣,他有什么资格!” 秦明昭笑着望着生闷气的顾寒渊,“那……你想不想听听孤那时大殿上本来让薛大人传的话语?或许说完,你的心情能好些。” “臣洗耳恭听!”顾寒渊立即收起烦闷的表情,换上一副欣喜不已的面孔来,“殿下请讲。” “孤那时说啊,让你少说两句,不要与一只疯狗一般见识,疯狗上前咬过你几口,难不成你还要咬回去,是想和那疯狗互称同类?所以,”秦明昭好整以暇地瞧着脸色有些潮红的顾寒渊,“还生气么?” “谢殿下宽慰,”顾寒渊笑得像是冬日灿烂盛放的梅花,夏日绚丽绽开的夏槐,怎么看怎么觉着很是舒心,“臣只觉得殿下的话语如同冬日暖阳,夏日冰凉,春日好雨,秋日果香一般,沁入人心!” “属你能吹,”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张嘴除了拍马屁,怒怼莫璃轩之外,还会作甚?” “只要殿下需要,”顾寒渊瞧着面前笑靥如花的秦明昭,心情也不由得变得美好了起来,就连脸上的伤痕都可以忽略,“臣可以吹捧殿下一生!” “得了,就是孤埋入黄土了,你这张嘴还是能将人吹的天花乱坠。” 但是这次,顾寒渊并没有接话,只是眼神复杂且欲言又止地看着秦明昭,眼中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是到嘴边的,只有一句,“殿下说笑了。” 直觉告诉秦明昭,顾寒渊在隐瞒什么,他想告诉自己,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明说。但秦明昭不会好奇,毕竟这是顾寒渊的隐私,只有在他愿意且可以的时候,她才愿意倾听,其余的,她不愿意多问。 “好了,”很快,车子来到了长盛街街口,秦明昭吩咐夏至将马车停了下来,“你的算命摊子今日还是先歇业好了,顶着这般的面庞,想来估摸着就连街上的地痞都会畏惧三分。” 秦明昭戏谑道,顺手将自己方才摸出来的几个瓷瓶递给了顾寒渊,“这个给你,你拿着,这是玉颜膏,好好用上一月有余,便会起效。” 顾寒渊攥着那些尚有那人掌心余温的瓷瓶,心中百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殿下,臣……可否抱抱您?” “嗯?为何?” “臣……臣只觉得殿下的一切足以治愈世间一切,”顾寒渊微红着脸颊,“所以,想要厚着脸讨得殿下一方拥抱,以此缓解心中烦闷。” “……好。”秦明昭看在顾寒渊帮了自己良多,又是伤残的份上,张开手,“孤准了。” 秦明昭本以为顾寒渊会让自己抱,没成想,顾寒渊大臂一展,将秦明昭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中,还伸手轻抚着自己的三千青丝。 “殿下,臣愿您远离是非,长乐无忧,一生无病无疾,安然百年……” 顾寒渊压低了声音,用着秦明昭听不懂的鲛语缓缓说道。秦明昭只觉得脸上滚烫万分,像是只煮熟了的螃蟹一般,呆傻地任由顾寒渊抱了个满怀。 “……好了!”等秦明昭缓过神后,慌张地一把推开顾寒渊,连忙将自己红透了的脸颊转到了一边,尽量有着缓和无波澜的语气说道,“你还有伤在身,切莫乱动了,赶紧收拾收拾摊子回去吧……” “好,”秦明昭没有看见,此时的顾寒渊眼中温柔地像是一片广袤的大海,风平浪静,星空点缀,温柔得足以溺死每一个陷入其中的人,“谢殿下,不计较臣的无礼之举。” 也谢殿下,圆了臣从来未曾敢过的念想。 顾寒渊离开后,秦明昭连忙伸出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红烫的脸颊,“啊啊啊……秦明昭你冷静一点!不过是礼节性的拥抱,你脸红个什么劲啊啊啊啊……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随后,秦明昭命令夏至驱车赶回家中,开始研究海衙府司现存的那些海商资料。接下来,就是需要考虑一件事情了: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那些毒瘤一网打尽,一个不留了。 镇国寺。 莫璃轩还是来到了镇国寺,叩响了紧闭的寺门。守门的小僧见是昨晚在门前大打出手的丞相大人,倒是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大人,这边请,大师已在厢房等候。” 轮生是个妙人,这是莫璃轩最清楚的事情,自己每一次的到访他都可以提前知晓,就连自己解不了开的疑问,轮生都能迎刃而解,这不得不让他本来带着的怀疑态度,渐渐烟消云散了。 来到厢房内,轮生还是一如往常一般,诵读着面前的经书,敲打着木鱼。见有人前来,也是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经书和木鱼,虔诚地朝着面前的佛祖叩首三拜,“大人,请。” 轮生转过身,恭敬地用手掌示意了莫璃轩就坐。莫璃轩微微拱了拱手,“大师,叨扰了,还请见谅。” “无妨,”轮生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大人此次前来,定是来询问您昨夜不经意间看见的那几幅画面的吧?” “……不错,”莫璃轩也不打算瞒着轮生,毕竟这个世上可以为他答疑解惑的,无非是那个神级神棍顾寒渊和面前的轮生了。他不想亏欠那个老咸鱼人情,只好前来麻烦轮生了,“还请大师明示。” “没有什么好说的,”轮生叹着气,摇了摇头,“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您又何苦纠结于此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大人不必忧心。” “可是我看见……”莫璃轩不明白,为何会让他看见那般没有生气的秦明昭,就像是……已然魂归故里,驾鹤西去的模样。也对,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怎会轻易地让自己躺在棺材里?还仍由他人将自己摆放在灵堂之上? 第58章 刨根问底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更何况东凌国本就存在着许多乱离怪说,很多东西都是比较讲究的,岂能容认在这些生死攸关的事情上面犯忌讳?当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向来更为在意这些事情的皇家。 “……大人,”轮生也不好再与莫璃轩说些什么了,只能捡了些话语,说与他听了,“您不必忧心,您看见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是幻景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等时候到了,您自然什么都会知晓了。” “可是……我和殿下……”莫璃轩尚不死心,还是想追问。 “殿下前世今生的姻缘线,”轮生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僧也不是很能看得懂,所以,还请大人恕小僧功德微薄,对此事无能为力。” “……那便罢了,”莫璃轩颓废地泄了气,挺直的脊梁微不可察地弯了弯,“让大师苦恼了,得罪了。”说罢,便朝着轮生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轮生只是笑笑,并未做出什么回应。 莫璃轩在镇国寺饮完一杯茶后,提出了别离,随后便拿着轮生递来开过光的佛珠,“这个大人且拿着,这物件能在危急时刻帮大人抵挡一劫,虽小僧道行疏浅,参不破天机,但总归有些防范,还是好的。” “谢过大师!”莫璃轩神情恭敬地拱了拱手,微弓着腰,“恕在下这几日叨扰了,还请大师勿怪。” “无妨,大人莫急,一切皆有定数,只是为时尚早罢了。” “谢大师指点迷津,有劳了,在下就此别过,告辞了。” “大人慢走,小僧暂且不送了。解参,送大人。” “是,师父。” 海衙府司。 “这个拿去大理寺,”秦明岚头也不抬地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身边的龙泉,“让张铮给孤问清楚了,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又到了何处。” “是,殿下!” 秦明昭从对面的案几上扬起了脸,“他们这下,应该是免不了要被满门抄斩了。” “是啊,按照东凌律法,全国上下禁运和禁用这种东西,真不晓得这些海商脖颈上顶的都是些什么,东凌律法在他们进港时就写的明明白白,严禁这些东西运进我东凌国,当真是……” “地方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啊,”秦明昭冷哼一声嘲讽道,“敢把乌石胆带到天都,还真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啊。立冬。” “在,”立冬也是秦明昭身边的死士,“殿下有何吩咐?” “让轩镜司带上太医,去那些还在大理寺中关押的官员家中搜寻乌石胆,一旦查出三斗之上,满门关押。” “是,殿下!”立冬带着秦明昭的手谕前往了轩镜司。 “此事已然上报父皇,就看父皇如何处置了。” “让父皇派人去解决好了,”秦明昭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海衙府司就此牵扯出来的案子数量已然超乎了之前的预料,本以为这些蛀虫再怎么猖狂,也不会明着来这些事,谁知却成了这般情况,嘶……” “你先歇一歇去,”秦明岚看出了妹妹的疲惫,便主动将秦明昭面前的账本和文书都拿了过去,“去院子里走走,也算是暂且放松了。你走后不久,父皇召我去了御书房,说了其他六处海衙府司之事。” “父皇准备如何处理?”秦明昭很好奇这件事情自己父皇会如何处理。 “父皇的意思是,让你留守天都,”秦明岚拿出怀中的一封信来,递给秦明昭,“我和二哥带着几个老臣去处理,这几位老臣你且看看有何不妥。” 秦明昭接过信封,将里面的信笺取了出来,细细地看着,“……赵怀天,许海德,张子谦,容翰乾,再加上你和二哥,”秦明昭抬起脸,望向秦明岚的眼神中含着不解,“可为何父皇宁愿将启用容翰乾,也不愿我随着你们前去?” “毕竟这一去没有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秦明岚扳着手指给秦明昭解释道,“你看,今日已是六月十五,还有几天便是六月廿四了。父皇说,再有几日便有使臣要到访了。”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秦明昭似乎明白了自家父皇的用意,“让我留下来,是为了镇场子?可人家使臣到访,人家不哭不闹不上吊的,要我作甚?” “这便是你最近没能好好打听消息了,你难道不知道么,”秦明岚故意卖了个关子,“有些你熟悉的‘老友’,就要上门拜访了,这时候也就只有你,能镇得住这场子了。” 秦明昭听的一头雾水,“我的老友?哥,你怕不是看了什么坊间话本,真就以为越凌寒那个时候带着我广交友啊?呵,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就他们也配?等等……” 秦明昭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父皇口中的老友,并非是我所理解的那样,那岂不是……”那岂不是证明,这次上门的,怕不是什么善茬了。 “我家阿昭就是天资聪慧,”秦明岚笑得一脸纯良无害,但是在秦明昭看来,这便是默认自己所说的答案了,“有些事,并非要我过多提醒呢。” 秦明昭迅速将那四年之间和越凌寒遇见过的人都统统过了一遍脑,但丝毫没有任何头绪。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凌寒入江湖就如同一滴溅入油锅的水滴,不需要很久便能闹得整个江湖热闹非凡。 据秦明昭粗略估计,在那四年之间,越凌寒便与许多地方结了仇家,其中还包括被他们联手剿灭的云荡山庄。“所以,”秦明昭最终决定放弃思索了,“来者何人?” “柔然和北滇,”秦明岚缓缓说道,眼中神色也不再如同方才那般放松,“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都不简单,所以父皇才欲将你留下来,只因在我们几人当中,唯有你,和他们打过深切的交道。” “行了,我晓得了,”秦明昭此时只觉得烦闷不已,这件事依然超出了她所能知晓的记忆范围了,让她感觉有些捉襟见肘,“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且去吧,这些先交予我。” 秦明昭起身拍了拍酸软的腿,颇为烦躁地拨拉着自己头发,口中喃喃着什么走了出去,顺手还摸出了放在自己怀中的细长烟斗,溜达到了海衙府司的后院,仔细思考着接下来对策。 后院。 “北境边关那边,他们查得如何了?”秦明昭坐在假山上,看着不远处沉在天边的斜阳,缓缓地问着身边一位暗影卫。 第59章 关心则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那边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可是需要属下催促一番?” “不用,区区一月有余,狐狸尚且还晓得藏着掖着,怎会轻易将自己的尾巴露出来?再者父皇近几日有意敦促北境边关加强防范,巡察严厉,他们怎会在此节骨眼上真正闹出事,那不是将自己往人家刀口上送么。” “是,殿下,那……” “让他们盯紧了,一旦有动向了,就八百里加急送来。” “是,殿下!”暗影卫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只留下秦明昭一人坐在假山上,缓慢地吐着烟圈。 秦明昭知晓自己回来后如若改变轨迹,必定会为日后带来变动,又或者能知晓前世被封闭之时的事情,但是她没料到,在自己还未被罚抄佛经之前,会有使团来东凌国拜访。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秦明昭一颗心已然扑到了莫璃轩身上,不断地混迹于天都闺眷之中,只是为了打听到有关莫璃轩的一切。不仅如此,后来在乞巧节前,还为了能和莫璃轩一同游湖,对旁的闺眷大打出手,不仅伤了人,还…… 想起那些糟心的记忆,秦明昭就恨不得将那个自己拉到现在来狠狠打一顿。“按理来说,影响范围不应该这么广啊……”秦明昭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别人推波助澜?” 虽然自己已然知晓,自己重生后,事情定不会顺着自己的记忆来发展,但应该也得和记忆中的是八九不离十才对,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变数?先是大皇子妃,后是古怪的莫璃轩,再接着就是这次的两个使团。 奇怪,当真奇怪。 秦明昭坐在假山上默默吐着烟圈,脑海中的线索混乱如麻。 事情,终究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看来还是自己将后果想的过于简单了啊…… 国师府。 顾寒渊看着面前不停旋转的罗盘,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嘶……柔然和北滇?来得到是迅速,但问题是,镇守天都的,竟然是……帝姬殿下?!” 顾寒渊看着占卜出来的结果大惊失色,“镇守天都的居然是帝姬殿下……果然,客座星相自东北与西南而来,煞气正盛,大凶之兆,以此看来,当真是来者不善,如若与殿下碰上……要遭!寒露!寒露随我去帝姬府!” 顾寒渊匆匆丢下一句,连外衫都没能来得及穿便跑了出去,直奔帝姬府。“大人!大人您的外衫啊大人!”苦了跟在顾寒渊身后不停喊着的小妖。 顾寒渊白着脸一路冲到帝姬府门前,“夏至!夏至!”守门的侍卫不认得顾寒渊,还以为他是什么前来寻仇之人,连忙就要拔剑将他拦在门外,却被赶过来的寒露亮出的身份牌止住了动作,“寒大人。” “这是国师,有要事求见帝姬殿下。”寒露收起身份牌,对着几位侍卫解释道。 还没等侍卫开口说什么,被顾寒渊大声呼喊的夏至闻声赶了过来,“何人在门前……国师大人!”夏至吃惊地看着面前披头散发、脸上依旧淤青未散,甚至是衣衫不整的顾寒渊,“您这是……” “殿下呢?”顾寒渊来不及解释,便匆忙出声询问道,“殿下此时身处何处?” “殿下此时应该尚未离开海衙府司,”夏至看着天边想了想,“大人若是着急……” “快,”顾寒渊白着脸喘着粗气说道,“将殿下带回来,快!” “这是……出什么事了?”夏至被顾寒渊强烈的语气吓得不轻,连忙出声询问道,“难不成是殿下要有血光之灾?” “你说何人有血光之灾?!”一道烦躁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边,“你就不能盼着点孤好?!” 众人循声望去,是秦明昭带着身后抱着许多文献的血影回来了。“……顾寒渊?”秦明昭狠狠剜了夏至一眼后,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甚至狼狈不堪的顾寒渊,“你这是……” “殿下,”顾寒渊惨白着脸猛地上前抓住秦明昭的衣服,眼中带着秦明昭从未在那双眼中看见过的的焦躁和不安,“此番使臣来者不善,您不能……唔!” 秦明昭眼疾手快地将顾寒渊的嘴用手中的栗子糕给堵上了,扯着顾寒渊的衣服来到府内,“有什么事情,进门再说,此处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随后便将顾寒渊带进了府内,还吩咐府中的下人将国师收拾的体面些,免得顾寒渊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会吓到府中那些胆小的人的。 待顾寒渊以最快速度收拾好后,便跟随着谷雨来到了秦明昭的书房,“殿下,国师大人到了。” “行,”秦明昭将手边的文献放了下来,“你们先下去吧。”随后就看顾寒渊急冲冲地走了过来,“殿下,臣观星象盘,发现此次客座星相携带煞气,还未靠近就使得东方紫徽宫已然暗淡了不少,就证明此次使臣前来,天都城内定不会太平。” “所以,你是不想孤留在天都了?”秦明昭挑着眉问道。 “那是必然!殿下乃是万金之躯,怎能任由这些个心怀鬼胎之徒接近殿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啊殿下,且臣发现,那些使臣靠近天都一分,您如今的命格就凶险一分,您……” 顾寒渊对上秦明昭眼神的那一刹,瞬间卡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劝他的殿下不要留守天都了。 “殿下您,”顾寒渊不置信地望着坐在那里、眼中含笑的秦明昭,“真的不打算离开天都,去避开这等风口浪尖么?” “不。你可知,若是孤也随着他们离开了,前往海衙府司查案办事,”秦明昭亲自为顾寒渊斟了一杯茶后,娓娓道来自己的不愿意离开的原因,“那么天都,可真就危险了。 “假若那些使臣当真来者不善,恰巧此时孤不在天都守着,二哥和哥两人出门远任,秦明海那个草包怕不是真的会联合使臣篡权夺位啊。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秦明海不会如此蠢笨,但一旦出现不太平了,又有何人能够安抚得住这天都万万百姓? “父皇显然是知晓的,东凌国能够安稳至今,无非是靠着以几人为中心维持的。首先是父皇,百姓最为依仗;其次便是太子秦明岚,这是储君,不至于东凌国后继无人;再者便是你顾寒渊,预测国势吉凶,还是得靠你;最后,便是孤。” 第60章 敌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说孤手染鲜血无数,封神一战更是座下白骨累累,”秦明昭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可到底,孤是保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当家破人亡之辈首要防线。 “世人皆知,人生来怕死,文臣武将都是如此,可若是连武将都贪生怕死了,你觉着,这国,还有得救么?” 这一番肺腑之言听的顾寒渊振聋发聩,如遭当头棒喝一般瞬间清醒,“原来……殿下竟是如此深明大义!是臣,鼠目寸光,未能考虑如此深远,臣有罪!” 说这便要下跪请罪,但被秦明昭迅速止住了动作,对着他摇了摇头,“此番孤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些使臣,既然你提出来他们来者不善了,不如便帮着孤一同应对,如何?” “臣定当万死不辞,”顾寒渊起身朝着秦明昭深深地行了一礼,“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殿下万无一失,以报殿下之恩情!” “好了,”秦明昭不太适应此时如此赤胆忠诚的顾寒渊,便挥了挥手叫他起身,“过来坐吧,难得你有这份心了。顾寒渊,你可用过晚膳了?” “并未,臣本欲测算星相后再去用膳的,没成想,却看到了那般结果,臣心系殿下安危,便急匆匆地冲了出来。却不成想,让殿下看了一出笑话。”顾寒渊难为情地别过目光,脸色羞赧。 “无妨,”秦明昭倒是挺欣赏这般忠诚之士的,就算是知晓自己为人如何,却还要特地跑来,劝她出城以此保命,“孤倒是很少见到如你这般的人了。” “殿下谬赞了,”顾寒渊此时也松缓了心情,脸上重新带上了笑意,“臣……算了,臣如今说什么,都已然敌不过殿下。殿下放心,臣就是死,也会护殿下周全……” “不至于此,”秦明昭猛地出声打断了他,“顾寒渊,孤要你活着,你和夏至他们都是同样的,哪怕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莫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这本就不值得你们如此为我这般……” 顾寒渊望着眼中莫名出现恐惧的秦明昭,对此只能默默在心中说一句:不可能。但他很敏感地抓住了他家殿下在此时的自称,竟是对着他改变了,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殿下,要朝着自己迈开步伐了? 顾寒渊原本以为,他今晚会和他的殿下共度晚膳,但实际上…… “阿昭解释解释,”秦明岚用一双死鱼眼鄙夷地看着对面端坐着的顾寒渊,“这老……国师大人怎会在此?”原本存在舌尖上的“老咸鱼”三个字,最终还是因自身教养所在,被秦明岚咽了下去。 “阿昭,”秦明谦不动声色地落座在了顾寒渊右侧,将秦明昭平日里用的碗筷摆在了自己的右手边,“来坐着吧,你和阿岚忙活一天了,该歇歇了。” “哦好,”秦明昭将谷雨端来的桂花圆子酿端了过来,“今日暑气有些繁盛,所以我让厨房做了清凉解暑的。” “好,”秦明岚恭敬不如从命,端过一碗放在了秦明谦手边,另一碗端给了秦明昭,随后才是给自己的,“你那碗先放一时半会,前些日子赫连安让我且看着些你,寒凉之物莫要贪吃。” “嗯。” 秦明昭循着自己的碗筷位置,坐在了秦明谦右手边,丝毫没有注意到秦明谦和秦明岚在她看不见的时候狠狠瞪了顾寒渊一眼。顾寒渊很是无辜地摊了摊手,只好拿碗筷,等待晚膳。 不一会儿,谷雨便带着端着托盘的夏至等人来到了房间内,将做好的菜品一一呈了上来,“殿下,今日是糖醋鱼,东坡肘子,还有几位殿下爱吃的毛血旺,以及牛肉羹。” 随后又端来了几碗米饭,放在秦明昭等人的面前,“你们先退下吧。”秦明岚挥了挥手,女官和侍卫们便鱼贯而出,只留下了房中的四人。 “现在,国师大人可以讲讲为何在此了么?”秦明谦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背地里和秦明岚是一类人,表面温文尔雅,叫人怎么都不相信这其实最擅长背后谈笑风生之间致人于死地。 就比如现在,虽然在他人看来,秦明谦只是问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当然,这个时候需要忽略掉秦明谦暗藏在桌下的拳头。 “二哥……”秦明昭很是无奈地叹着气,“顾寒渊只是算到了不太好的事情,过来提醒一声罢了,你们这又是何苦?” “究竟是什么事,能劳烦国师大驾来此?”秦明岚也是阴阳怪气地继续问着问题,“您不是平时除了摆摊就无事可做了么?” 顾寒渊自然也不是痴傻儿,自然可以感知到两位殿下对他的深深防备和敌意。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客座星相携带煞气直奔东方紫徽宫,紫徽宫星相随着客座星相的逼近暗淡了不少,所以,臣斗胆猜测,这些使臣来者不善,如若帝姬殿下留守天都,十有八九会有血光之灾。” “什么!”秦明岚当即拍案而起,“他们胆敢……真是无法无天了,当我东凌国众将士是死的?!” “阿岚,”秦明谦连忙隔着秦明昭伸手将秦明岚拉着坐了下来,“这还有顾大人在呢,你这是做甚?” “可是……” “无妨,”秦明昭夹起一块鱼肉,放在秦明岚的碗中,“哥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东凌国坐拥百万雄师,难不成要怕这几个不轨之徒掀起波澜?放心,他们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招待一番再走,以尽我东凌地主之谊。” 看着秦明昭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秦明岚心中的恐怒也渐渐消褪了下来,将被自己拍进桌中的筷子重新拿了出来,拿过秦明昭递来的手帕细细擦拭了一番。 “若是他们胆敢造次,”秦明谦仔细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方才开口道,“我想,父皇应当不会介意你将白虎营或者青龙营拿出来用一用。” “……也倒是,”秦明昭深知自家父皇护犊子到了什么程度,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对她或者秦明岚他们不利的事情,父皇真的恐怕会当场下令让青龙营就地剿灭那些使团吧,“父皇向来护短。” “你向来警惕,这没什么害处,”秦明谦不着痕迹拦下了顾寒渊夹给秦明昭的血块,放进了自己面前的瓷碟中,“但你不可过度警惕,这反倒会打草惊蛇,适当装装傻,也没什么坏处。” “知晓了二哥。” 第61章 密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其实他们五兄妹当中,论武艺,秦明昭和秦明岚不相上下,而秦明谦则略逊于两人,比起只有三脚猫功夫的秦明海和草包一个的秦子萱,已经算是极好的。 可若是论谋略,就算是重活一世的秦明昭也赶不上只活了一世的秦明谦,虽说秦明谦出身比较特殊,但是却是难得一见的谋略鬼才。虽说被秦明昭解救围困之境纯属意外,但是后来秦明昭在短时间内击溃北霖军的战略,便是秦明谦想出来的。 仅凭着这一场仗,便足以见得秦明谦究竟有多深藏不漏了。 用过晚膳后,秦明昭询问了关于今夜启程的事宜。“二哥要去哪里?”秦明昭一面为秦明谦和秦明岚沏茶,一面询问道,看看是否还有自己可以帮到的地方。 “父皇派遣我前往淮南之境,”秦明谦道谢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茶,“随行的有几个吏部和户部小官,还有阿昭你身边的立春,小暑和处暑,父皇又加派了一支两百人的御林军随行保护。” “哥你呢?”秦明昭又问道。 “我?我被父皇派往东辽海域了,确实我们一个赛一个远。不过我与二哥一般,随行的人中也有一队御林军,应该是林卓彦为首统领的那一支御林军。” “御林军啊……”秦明昭眯起眼点了点桌面,“御林军中眼线众多,难保不准有什么人混迹其中,等下你随我来,我去白虎营为你调一支骑兵随行。” “可这般是否欠妥?”秦明谦很是在意这件事情给秦明昭带来的影响,毕竟白虎营虽说是归于秦明昭掌管,但是真正的主掌者,还得是父皇。 “二哥,白虎营虽说隶属于东凌国,但是掌控权还是属于阿昭的,”秦明岚把玩着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向着秦明谦解释道,“虎符是父皇亲手赐给阿昭的,换句话说,以后阿昭调动白虎营只需与父皇通报一声即可。” 秦明昭对上秦明谦的眼眸点了点头,“哥说的不错,白虎营那边你们不需过多操心,我这就上书启奏父皇。” 随后便快步离开了厢房,前往书房去写奏折了。 这下,厢房中只剩下秦明谦两兄弟和顾寒渊了。三人相顾无言了一阵,你看看他,我看看你的沉默了好一阵。最终还是秦明谦率先开了口,“国师,孤暂且先问问,您……寓意何在?” “殿下指什么?”顾寒渊也不含糊,直接挑明了两位殿下心中的疑惑,“是指我靠近帝姬殿下是何用意,还是指我今日焦急跑来究竟是出于和目的?” “……都有,”秦明岚承认,自己根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跟眼前这个老咸鱼坐下来谈话,只好暂且先压着情绪,不满地道,“如若孤没记错的话,国师大人您似乎之前……就没怎么接触过阿昭,怎会近些时日来不断地要靠近?” “依殿下来看,臣应是怀着何等心思接近帝姬殿下的,殿下不妨说说,”顾寒渊不着痕迹地又将皮球踢回给了兄弟二人,自己则端着秦明昭先前备好的茶水喝了起来,“在您看来,臣究竟是何等心思?” “自然是图谋不轨,心怀鬼胎,”秦明岚承认,在面对每一个企图靠近自己妹妹的男性时,自己总会生成“这人是来拱白菜的”之类的心思,“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护着殿下,保她此生无虞。世间纷繁复杂,各路人马心怀鬼胎,欲要截杀殿下命格。臣身为殿下命格之中的护法星相,”顾寒渊只想将真正的原因解释给自己的帝姬殿下,于是便将秦明昭的命格拉出来做了解释,“怎能不出现在殿下周身,以护殿下无虞?” “这么一说……”秦明谦对于星相周易之说向来沉迷不已,对顾寒渊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倒是也能解释的通。阿岚你说呢?” “顾寒渊,”秦明岚没有在意自家哥哥的说辞,而是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顾寒渊,就如同夜间草原上的野狼一般,死盯着自己对面的对手,只要顾寒渊有任何冒犯阿昭的地方,他定能以最快速度了结了这老咸鱼!“你可敢以性命起誓,终生不会危害阿昭?” “何止是性命,”顾寒渊丝毫没有退缩和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臣还要以臣的命格起誓,终生绝不背叛殿下,若有半句虚言,立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生堕入阿鼻地狱,沦为十方恶鬼,永不得超生!” 见顾寒渊能发得如此毒誓,秦明岚彻底高兴不起来了,虽说他已然知晓这咸鱼确实不会背叛阿昭,但难过的是,自己的妹妹终究还是要接触这条不知活了多久的咸鱼。 怎么看怎么觉着这家伙除了对阿昭的忠心和忠诚之外,还有别的心思在里面…… 秦明谦眼见气氛开始向着尴尬滑去,变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咳咳,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阿岚,”秦明谦暗中伸手拽了拽秦明岚的袖口,示意他说点什么,“你意下如何?” “……既然你都发毒誓到了这等地步,”秦明岚知晓他们这种替人看风水、窥迫天道的人最重视的便是自己的命格,也就半推半就相信了顾寒渊,“那,孤便信你一回。” “承蒙殿下信任,”顾寒渊起身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臣定当拼尽全力,护帝姬殿下此生无虞。”也定会帮着殿下,报仇雪恨,手刃仇敌。 “行了,”秦明谦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既然话都到了这等地步,那孤和太子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方才你也听见了,今夜孤与太子便要启程前往另外的几处海衙府司,所以想要拜托你……” 秦明谦诚恳地望着顾寒渊,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帮我们,照顾好阿昭。那些使臣此时前来拜访,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不怀好意,天都城定不会很太平。但,恳请你,尽量让这些恶意,远离阿昭。 “阿昭与我们不同,东凌国大可无我秦明谦,但是不能缺了阿昭,”秦明谦恳切地请求道,“所以,孤求你,定要护好阿昭。” “臣,谨记殿下之命,”顾寒渊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记大礼,“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排遣万难!” 秦明岚看着眼前的人,终是妥协了,将自己怀中的一块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顾寒渊,“必要的时候,拿着这块令牌去寻韩麟,有些事情若由他出面,便能轻松许多。” “……是,多谢殿下。” 第62章 微妙之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和秦明谦起身,朝着顾寒渊还了一礼。这便相当于是一份契约的生成,即在秦明岚他们不在天都的时候,暗中守护秦明昭的担子,便落在了顾寒渊身上。 于是,在秦明昭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顾寒渊和秦明岚、秦明谦暂时达成了和平协定,而这和平的关键点,便是秦明昭的安危问题。 当秦明昭再次拿着奏折走进来时,意外地发现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然消散得差不多了,就连本该存在在秦明岚和顾寒渊之间的气氛冰点也消失殆尽了。 这令秦明昭很是迷惑:自己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本就剑拔弩张的三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在玩叶子戏?! 秦明昭是越发看不懂这三人之间的氛围了。 “你们这是……转性了?”秦明昭将奏折交予身侧跟随的夏至,要他即刻进宫将奏折呈给皇帝,随后自己坐在了秦明岚身边,观战了起来,“方才不还想着怎么刁难国师,现今又是怎得了?” “没怎得,”秦明岚着急将手中的牌打出去,便随意敷衍了几句,“只是问了些话罢了。顾寒渊你手中那张文钱是我的,拿来!” “哎哎哎……阿岚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这十万贯在这放着呢!” “不是顾寒渊你这……” “殿下,臣承让了。”顾寒渊笑意盈盈地将自己手中的暗牌亮了出来,比在座的两人手中的暗牌都要大上几分。 “……你玩赖的吧!”秦明岚瞪大了眼,不置信地看着面前显露出来的暗牌,“万万贯的牌怎么又在你这!” “上一局便是如此,这局开始之时我还特地多洗了几番……”秦明谦最终还是认命地接受了现实,面前这个,是真的能掐会算,就连打个牌也是完全敌不过。 既然如此,便是说明秦明昭命格的事情确实不是他在开玩笑的,既然身为护法,那护卫周身也是必然的结果,就算多加阻拦,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现在就接受好了。 秦明岚接受不了自己盘盘皆输的现实,当即交出了手中剩余的牌,往那边一瘫,就开始摆烂,“不打了,再打今夜怕是走不了了。日后定不可能与你一同打牌了,欺人太甚!” “承让,承让。”顾寒渊笑意不减,将自己手中的牌交了出去。 “也是,若是我与你今夜一心想着翻盘,哪怕是到了第二日天明,你我二人也没有这等机会,”秦明谦笑笑,并不打算戳破秦明岚的小心思,“毕竟国师大人‘神机妙算’这个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秦明昭很是好奇自家哥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败局,让他现在对与顾寒渊打叶子戏这件事如此抗拒,“你这是……输了多久?” 秦明岚有气无力地举起了自己的食指。 “一局就让你如此颓废?!哥,你这也太废……”还没等秦明昭吐槽完毕,秦明岚便开口打断了秦明昭。 “不,这岂是区区一局便能击垮我秦明岚的事?你猜如何,自打你离开后,我与二哥手有些痒,说要打几局叶子戏,便带上了国师大人,可谁知……” 秦明岚摇头叹着气,不愿意再提起自己的败绩,只能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的手帕,蒙在了自己的脸上。 “谁知,自我二人开局之后,”秦明谦接过了话,脸上露出无奈至极的神情,“便是节节败退,几乎没有赢的地步,若非顾大人手下留情,怕是要输得更难看了。” “……” 顾寒渊还是那副表情,笑着致歉道:“几位殿下客气,客气了,承让啊,承让。” 虽说顾寒渊这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秦明昭总觉得,他这么做,却是有意为之,像是在打击报复一般。 细思极恐。 大约几刻钟头过后,夏至拿着秦明昭的奏折匆匆赶了回来,“殿下,奏折。” 秦明昭连忙接过,与秦明谦等人一同翻了起来。对于自己的提议,秦弘安大笔一挥,写了“准”字,顺带还嘱托了几句秦明昭留守天都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 “看来父皇特意叫我留守天都,”秦明昭将奏折递给了一旁的夏至,示意他将这份奏折拿回到书房中去,“还是颇有深意的。” “此话怎讲?”毕竟秦明岚可是真的没能看懂秦弘安的那几句嘱托,“难不成父皇也知晓此次使团必定是别有目的?” “正是,”秦明昭回想着那几句嘱托,“其一,父皇说尽量让我避免在宫廷之外与他们接触,也就是他写的‘如非宫宴,切莫赴之’。 “其二,那些使臣是带着公主前来的,所以才会调开你们,留我镇守,”秦明昭继续解释道,“正因为你们现在一没有妾室二没有正妃,才会遭人惦记。况且如若到时那些家伙一同算计,迟早要出事,这便是第二句‘有女远来,不予理会即可’。 “总结起来就是这几句话罢了,”秦明昭拿过桌上放着的小点心,一把塞进了嘴中,将小点心全部咽下去后,才开了口,“父皇说路上或许不是很太平,叫你们自己小心。” “殿下,嘴角。”顾寒渊瞧着唇边皆是点心渣的秦明昭,下意识伸出手去,将她唇边的点心渣用自己的拇指抹去了一部分。这一举动着实没让在场的众人想到,尤其是秦明昭,瞬间红着脸愣在了当场。 “啊……你大可不必……”秦明昭红着晚霞一般的脸颊,支支吾吾地说道。然而就在顾寒渊打算继续帮着秦明昭抚去点心渣的时候,秦明岚瞬间出手将秦明昭的脸掰了过来,面向了自己。 “尚可,”秦明岚从怀中拿出手帕,将秦明昭嘴角残留的点心渣擦了个干净,一边擦一边说教道,“多大的人了,还像是只奶猫一般吃的满脸都是,也不晓得被他人瞧见是个什么说头……” 只是……这手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帮忙,倒像是在……清理某些人指尖擦过留下的痕迹? 秦明昭被秦明岚捏住了脸颊,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秦明岚拿着沾了些茶水的帕子将自己遗留在脸上和嘴角边上的点心渣子擦去,“哥你轻些,要被你蹭破了!” “阿岚,”秦明谦也在一旁说道,“你这般用力,阿昭的唇角会破皮的!女儿家哪个不是细皮嫩肉的,你且轻些!”但是秦明岚却恍若未闻,只是一味地清理着秦明昭被顾寒渊触碰过的地方。 第63章 作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果不其然,等秦明岚收回手后,秦明昭只觉得自己唇角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伸手摸去,才发现指尖上似乎出现了点点血丝,似乎是…… “秦、明、岚!!!” 秦明昭怒不可竭地大吼一声,就将腰间的长刀直接拔了出来,朝着感觉大事不妙就要逃走的秦明岚砍去! “劈里啪啦!” 顾寒渊和秦明谦不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梨花木案几被他的殿下一刀直接拦腰斩断,两人都惊得瞬间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相视一眼,尴尬一笑,不了了之。 果然他的殿下,当真是天生神力? 而就在他和秦明谦愣着的空当,秦明昭已然提着长刀将被秦明岚关上的门扉一刀斩断,冲了出去,誓要将秦明岚按在地上摩擦。 “啊啊啊……杀人啦!夏至!寒露!大小寒!救命啊!!” “你给孤站住!今日孤定要将你松筋扩骨!!!” “二哥!二哥救我!二哥……嗷!阿昭你别打脸!嗷!” “你给孤站住!今日定要将你变成顾寒渊那样!!” 顾寒渊闻言,默默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淤青的脸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嘶……”秦明谦坐在一旁,也瞅着顾寒渊的脸,心中不由得开始默默祈祷自家妹妹可以下手轻一点。 院落中,两兄妹挥刀舞剑打得不可开交,还能时不时地听见秦明昭的怒吼和秦明岚的哀嚎,响彻云霄。 屋内,顾寒渊和秦明谦再次尴尬对视,尬笑着。“挺有精神气的,”秦明谦打着哈哈强行解释道,“阿岚打小就是如此,总喜欢惹恼阿昭,然后被阿昭一顿教训。” “哈哈、哈哈,挺好的,”顾寒渊也附和道,“太子殿下和帝姬殿下感情很好啊,哈哈、哈哈。” 随后又是一阵令人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一个三室两厅的沉默,顾寒渊终究还是心系秦明昭,便起身走到了院落中的安全地带,瞧着那边打得火热的两人。 顾寒渊感觉得出来,他家殿下除了恼羞成怒,更多的则是肆意的开心,还有自由。若非那人,他的殿下定是从始至终都会是这般“肆意妄为”,心境纯良,那该有多好。 殿下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去管他人的评头论足,不用在意他人猜忌怀疑的目光,只要自己活的自在,那便是最好的。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在前世,殿下仅仅是为了那般混蛋的一个人,活得越发的不像顾寒渊记忆中的那个秦明昭了。拘束,矜持,过分在意……殿下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记忆中最为讨厌的模样。 顾寒渊已然忘却了自己在得知莫璃轩的阴谋后是一种什么心情,但他却深刻地记得,自己想要赶往帝姬府却在半途被截杀的心情,是那般的无助与绝望。 那般滋味,真的好比那热锅上被炙烤的蚂蚁,明知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要大难临头,却始终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看着自己和身边的人被高温和火焰蚕食,吞没,最后变为一捧灰烬。 那种绝望和无措,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待秦明昭将秦明岚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后,秦明岚喜提一张顾寒渊的同款妆容,甚至效果更胜一筹。同时,也该到了秦明谦他们出行的时间了。 “嘶……”眼眶中满含着泪水的秦明岚捂着红肿的下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帝姬府门前早已备好的马车中,从窗口的帘子中露出一双眼来,可怜巴巴地望着马车身侧的秦明昭。 “阿昭,”秦明岚吸了吸鼻子,委屈不已,“哥知错了,日后可否下手轻些?哥这身子骨比不得独孤邺那般抗揍……” “知道自己不抗揍还这般作,赖谁?”秦明昭毫不买账,冷哼一声便嘲讽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得很啊秦明岚。我且说好,你若是胆敢在东辽海域去惹那不长眼的海匪……” 秦明岚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如何?” “还会如何?”秦明昭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回应道,“自然是出兵剿匪了,顺便给你收尸!” 秦明岚:……嘤,妹妹好可怕。 不过秦明岚倒是因此记得了,不会轻易去招惹那些草菅人命、嗜杀成性的海匪。不是说朝廷对此无能为力,而是现在还不适宜出手整治。 毕竟那些海匪,很有可能和海衙府司有勾连之事,不可轻举妄动,造成更大损失罢了。 最终,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了城郊的白虎营,去挑选合适的人选护着秦明谦两兄弟赶路了。 顾寒渊站在帝姬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和马匹,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慨:这般场景又是重演了,但却是不同于以往。 前世,也是这般场景。不过马车中坐着的是秦明昭,骑马护航的是秦明岚。帝姬殿下因为顾及到莫璃轩不喜欢她这般张扬,也不喜欢她那般肆意,所以自从爱慕莫璃轩开始,秦明昭便换乘了马车。 前世,秦明昭放下和秦明岚之间的冷战,亲自送了秦明岚出天都,赴往北境边关,前去抗敌。但是这一见,便成了阴阳两隔的最后一面。 而现在,坐马车的成了秦明岚,乘着马的反倒成了秦明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殿下的这一世,完全是为自己而活的。自殿下从朝政事以来,殿下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天性,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一面,反倒是活得比过去轻松多了。 顾寒渊很喜欢这般模样的帝姬殿下。 “国师大人,”寒露斜眼目光看向一脸痴汉相的顾寒渊,语气十分无奈,“您可是想在帝姬府前,化为一尊望妻石,好让殿下回来后大吃一惊?” “咳,切莫胡言乱语,”顾寒渊猛地回过神来,收敛了自己火热的目光,用拳掩唇轻咳一声,以此掩饰尴尬,“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夏至。” “属下在。”夏至在顾寒渊身侧行了一礼。 “告诫府中众人,今日之事莫要再议论,”顾寒渊板起了脸,严肃地道,“你们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近日来千万留意天都中打探帝姬殿下消息的人,必要之时,大可记下他们的容貌,交予国师府。” “是,属下谨记大人吩咐。” “先且告辞了,留步。” “恭送国师大人,慢走不送了。” 而就在帝姬府隔壁墙头上的阴影中…… “啧,老咸鱼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你不是?整天跟个登徒子一般,趴人墙角。比的这敢于登门拜访的老咸鱼,也就比那烂泥强些。” 第64章 穷追不舍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什么意思?” “你还能扶上墙。” “……淮恩,你且能安好至今,属实匪夷所思。” “倒是你,”淮恩没好气地一脚踹在了某人的腿上,“堂堂东凌国正一品的大官,学着梁上君子翻墙。这事要是传出去,不知得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嘘!”莫璃轩眼见顾寒渊便要离开,急忙拉着身旁的淮恩藏了下去,以免被发现。 两人屏息凝神地听着墙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正怕被顾寒渊身侧的寒露发现有人藏在这里。寒露可不是顾寒渊,徒有一身武艺而没有其他技能傍身。 脚步声越走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耳边。莫璃轩头一次感到了紧张,自己当年考科举之时都未曾有这般紧张。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身体死死地贴着墙根,缩藏在阴影中,心中碎碎念着,想着要顾寒渊赶紧过去才好。 顾寒渊带着寒露和自己随行的小妖阿什往回走,在路过一片矮墙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侧着耳朵细细地听着什么。而突然停止在自己藏身之处外侧的脚步声,则是将某些人吓得都快要将胸腔中的心脏蹦出来了。 “大人……”阿什刚要上前询问些什么,却被寒露伸手拦下了下来,将别在腰间的长剑缓缓抽了出来,自己则护在顾寒渊身前,以示戒备。 顾寒渊听了一会,随后又拿出手指又掐又算了一会,猛地了出了声,“噗……有点意思。寒露,把剑收起来吧。”顾寒渊乐不可支地让寒露收起了防备的长剑。 “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寒露问道。 “倒也不是发现了什么,”顾寒渊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无妨,此处并无何物,走吧。”随后自己率先迈开脚步,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赶去。 只是……寒露瞧着顾寒渊仿佛轻快了不少的步伐,心中若有所思:这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怎会突兀地变成这般模样? 而在墙根阴影下藏着的两人,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地。淮恩准备长出一口气时,被莫璃轩及时捂住了嘴,朝着他摇了摇头,生怕他们这一呼吸,就彻底暴露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销声匿迹了,莫璃轩才松开捂在淮恩嘴上的手掌,然而……“仙人板板,你丫的手刚摸过墙头!”淮恩低吼着直接一记肘击敲在了莫璃轩肩头,痛的莫璃轩差点惊呼出声。 “嘶……手劲如此之大,你是想谋害朝廷命官?” “大人,若我想谋害您,”淮恩冷笑一声,“我便回将您大卸八块,分别丢进城郊枯井中,随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任谁也不会晓得此事是何人所为,您可是想试试?” “……算了,”莫璃轩不打算贫嘴,翻了个白眼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起身,却不料听见了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正对着他们的背后,“何处来……” 就在莫璃轩转身的那一刹那,声音瞬间卡壳,眼睛瞪得像是铜铃,死死地盯着出现在他和淮恩背后的……“这玩意是哪来的!”被莫璃轩拉着转身后的淮恩也吓了一大跳。 “不慌,”莫璃轩吞咽着唾沫,缓缓地向后撤了几步,然后,又用慢动作扯住了淮恩的衣领,“慢慢来。”随后…… “跑!”莫璃轩一声低吼,便带着淮恩窜上墙头,翻了过去后便开始狂奔。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两只体型硕大的犬只随即紧跟着两人,猛追不舍,一路嚎叫。 “哪来的这东西!!!”淮恩一边跑一边开始爆粗口,“我了个亲娘啊*&%#%……” 莫璃轩也不晓得现下该如何应对了,往日朝堂上的沉着冷静,完完全全被喂给了身后那两只穷追不舍的狗。淮恩边跑边指着房梁,“要不要上去?” “你若想被御林军扎成刺猬你便去!”莫璃轩低吼一声,喘着气骂道,“你没听见吗,巡夜的御林军正朝着此处而来!” “那这怎么办!”淮恩扭过头看了看始终穷追不舍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只大狗,雪白锋利的牙齿在黑夜中写的格外耀眼,吓得淮恩不由得又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见招拆招,”莫璃轩四处寻找着可以暂时避过风头的地方,突然间,他瞧见了双子桥,“走!” 双子桥是坐落在护城河上的名桥之一,与城北侧的红鸾桥齐名,传闻说踏过双子桥百次,便可向着双子神——春神和秋神许下自己的愿望,十成十地灵验。 莫璃轩眼见身后两只疯狗依旧在追,便心一横,拉着淮恩直接落进了水中,暂时躲在了桥下。两只大狗对着桥使劲吼了几声,见没有什么动静再有,便悻悻地喷了几次鼻息,转悠了一阵,便离开了。 莫璃轩和淮恩不敢大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逆着河道来到了长盛街附近,湿漉漉地从河中爬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避过夜训的御林军,回到了丞相府。 丞相府。 “阿嚏!”淮恩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嘚嘚嘚嘚……以后嘚嘚嘚……再也不随着你做这缺德事了……嘚嘚嘚嘚……” 莫璃轩端过成海递来的烈酒,仰头一口闷了下去,瞬间暖意从喉头奔向四肢,“呼……玄乎,我记得我们前去之时并未发现那家院落中存在犬类,怎得……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淮恩很不理解莫璃轩的脑洞此刻到了哪里,“难不成是有人瞧见了我们,有意放了出来?扯吧,难不成是你家殿下发现了,特意放出来的狗?我可是知晓你家殿下是养了狗的。” “没道理啊,”莫璃轩此时也是想不明白了,“秦明昭怎会知晓我们藏身在那地方?莫要瞎猜了,估计是我们运气不佳,来时并未遇上那两只狗。” “可这也太邪乎了,”淮恩将湿衣服换了下来,将自己蜷缩在成海拿来的软毛毯中,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烈酒,缓和着身体的温度,“谁晓得你家殿下究竟发现了没有?” “我若是知晓,还用得着问你?”莫璃轩冷着脸冷笑一声,没有再去理会淮恩,将自己的湿衣裳换了下来,丢给了一旁候着的澄海,“拿套干净的来。” “是,大人。” 莫璃轩将自己收拾妥当后,转身进了书房,打算将自己今夜的所见所闻写下来,顺便将有用的讯息传给那个地方。 第65章 启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就在莫璃轩摆好纸墨笔砚,方才提笔写了几个字,便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钻心刻骨的疼让他瞬间丢掉了手中的笔,“额!嘶……”笔尖上的墨水洇开,毁坏了纸张,不偏不倚将那“太子殿下”几个字,染得一团黑了。 莫璃轩强忍着疼痛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扔进了成海拿来的火盆中。 火舌瞬间窜起,吞没了那张废纸,烧成了灰烬。 随着那张纸燃烧殆尽,莫璃轩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疼痛也缓缓减弱了下来,最后趋于平静。“这到底是怎得了,”缓和下来的莫璃轩不由得发出了疑问,“前些日子都没能出现这种事情。” 最后莫璃轩想了一通,还是将原因归结于自己方才落过水,一时间没能缓过来罢了,随后他便暂且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吹掉书房的灯,回卧房休息去了。 天都东郊。 “今夜启程,何时能到?”秦明昭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秦明岚,微微叹了一息,“虽说此次外派与你们而言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但到底风险尚存,不可掉以轻心。” “知晓了,大约七日后便能到了,”秦明岚接过包袱,伸手揉了揉他家阿昭的脑袋,“你在天都也要护好自己,一旦出现任何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去找父皇和母后,或是那个老……顾寒渊,一个人不要硬撑,乖。” “嗯,晓得了,你们路上千万小心,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泄露此番消息,切莫大意。” “好,你且回去吧阿昭,明日还有早朝,不要迟了。”秦明谦和秦明岚朝着秦明昭挥了挥手,随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秦明昭的视线范围。 “夏至。”待两位哥哥走后,秦明昭瞬间冷下了脸,冷声唤道。 “属下在。”夏至恭敬上前。 “传讯,若有人蓄意谋害朝廷命官和两位殿下,”秦明昭冷着声音,意有所指地敲了敲身侧的刀柄,“留个活口就成。” “是,殿下。”夏至明白,家人对于此时的帝姬殿下来说,就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古语有云,龙之逆鳞,触之者死。这句话放在秦家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当然,那个没什么用处的大皇子除外。 但此时的夏至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脸会因为自己的这一番言论被打的啪啪响,不但响,而且疼。 此时距离天都城五百里开外的地方——渊林城,某家驿站内。 “南木希哥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一个身穿柔然服饰的少女好奇地仰起头问着自己身边英俊潇洒、面容硬朗的男子,“这东凌国当真有比阿丽雅姐姐还要厉害的女子?” 男子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头发,“阿莲雅,等我们到了东凌国天都,你自然便能知晓。早些年间,你阿哥我可是有幸听闻了那位殿下的传说。 “传闻,这位殿下出生自带异彩,出生之时红烈如火的云霞照亮了整个天都,像极了天神下凡时的模样。人们纷纷传说,这位殿下乃是天神转世,定会为东凌国带来繁荣昌盛。 “果不其然,这位殿下十三岁时便率兵击退了前来侵犯的北霖国敌军,还将东凌国北境的几个边关治理的井井有条,直到现在北霖国也依然不敢轻易靠近那些边关之城。 “更有甚者,说这位殿下便是战神转世,任何人等不得藐视违抗,”男子耸着肩笑了笑,亲自为妹妹掖好被角,“自然,有些只是坊间传说罢了,当不得真。至于这为殿下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妙人,等随后我们到了天都,便能一睹为快了。好了,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好!”阿莲雅很是听话地闭上了眼,南木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愿长生天护佑你左右。”随后便熄了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自己妹妹的房间。 “殿下。”等南木希走下楼梯后,身边的亲兵便来报告了。 “何事?”南木希的脸色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存于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据探子来报,今日东凌国近郊发现几支出城的队伍,但具体是何人,暗卫们现今也不是很清楚。”那人垂着头,恭敬地奏报着。 “暂且不必理会,”南木希捏了捏眉心,深叹一息,“如今我们有求于人,他人之事,莫要再插手为好。传我命令,将暗卫全数撤回,一个不许留下。” “是,殿下。”随后亲兵便在南木希的示意之下,离开了这里。 南木希担忧且忧愁地望着楼上那个紧闭的房门,若非到了这等地步,谁又会拿自己的亲妹妹,来换取他国的支持呢?要不是隆赫兰这个混球玩意,自己和阿莲雅本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幸亏长生天有眼,将隆赫兰的狗命收了回去,要不然草原又要遭受一次血的洗礼了。即使是苏鲁锭上神,或许也难以接受这种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场面吧。 南木希如今的心境就如同陷入两难的困兽一般,向前多走一步或者向后多退一步,都会给柔然和它的子民带来不可预估的灾难。南木希现在只奢求着东凌上国可以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长生天保佑,愿我柔然长盛不衰,历经千般磨难,依旧雄立于草原之上,称霸一方。” 另一处距离天都八百里的地方——涵悦城,城内某家客栈。 “圣女大人,”一个面如枯树的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一个身穿苗疆服饰、身戴种种银饰的少女面前,“如今可还有什么是老朽可以办到的了?” “幻老,”被称为圣女的少女观察着面前不断被什么东西撞击的小盒子,“您说,这小东西,当真可祝我北滇国强大?就凭着未及指甲盖大小的小东西,便真能祝我北滇拿下中原版图?” “那是自然,”面容狰狞的老人笑得阴森,炽热地打量着那个小盒子,仿佛里面装着的便是他得心肝宝贝,“有了这小玩意,我们何愁不能称霸中原,掌管天下!有了它,我五斓教又可称霸中原,重回那只属于我们的宝座! “六年前,若非那人投机取巧得知了我教的密谋,如今的天下,必将是圣女和王上的天下!都怪那人多管闲事,毁坏了教主的大计,致使教主现如今只能蜷缩在那方阴影之下活着! 第66章 示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我幻金发誓,若要再次遇到那人和他徒儿,必定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老者脸色阴沉地狠狠将拐杖顿在了地面上,瞬间实木制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绝非小可的坑洞来。 圣女望着那方小盒子,突然轻声一笑,“好啊,我北滇的强盛之计,便从这东凌国起始吧,咯咯咯……”房间内布满了银铃般诡异的笑声,惊得路过这房间的店小二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店小二搓了搓发麻的手臂,端着一个空托盘准备下楼。正准备下楼梯时,突然发觉自己的脖颈后一阵痛痒难耐,于是便伸手去抓痒,但是挠着挠着却感觉手心一片湿滑。 店小二觉得不对,连忙将手放在眼前看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将店小二吓当场离世。刺眼的血红出现在店小二的手上,指甲缝中还残留着点点模糊的血肉。 “啊啊啊……”店小二被吓得当场失声尖叫了起来,连忙屁滚尿流地向楼下跑去,却不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瞬间像是皮球一样滚下了楼梯。 “哎呦我的亲娘哎……”等店小二感受到背后刺骨的疼痛后,哀声叫嚷了起来,“什么东西,可摔死……啊啊啊……”店小二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尖叫着重新跌了回去,手脚并用着连连向后退去。 “啊!杀人啦!杀人啦!!!” 原本空无一物的楼梯上,顿时多出了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来,有的是被刺穿了心脏,有的是被拧断了脖颈……各种死法,千奇百怪,可偏生这些人,都是店小二十分熟悉之人。 “掌柜的……小枝子……燕儿……”店小二惊恐得发现这些人都是与自己在半个时辰前说说笑笑的人,可如今只是顷刻间的功夫,便都成了一具具只有沉默的尸体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店小二不置信地喃喃道,手脚并用地连忙爬到一个被洞穿了心脏的女子面前,颤抖的手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燕儿,燕儿你醒醒啊燕子!燕儿啊……” “啊!”店小二瞬间崩溃万分,就连后脖颈上的伤口什么时候开始化为血水都不晓得了,只知道,自己最后看见的光景,便是一个捧着小木盒的年轻女子,最后感受到的,便是已然痛到模糊的感觉。 最终,店小二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滩不明的血水。客栈也从热闹万分,变得如今一般死寂沉沉,只留下了那几个永远也不会再开口说一句话的人了。 一行黑影在浓重的黑色夜幕笼罩之下,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这个现如今已是死气缭绕的客栈。马车上拴着的铃铛,在马车的行进过程中,叮当作响,在黑夜的映衬之下,显得诡异万分。 “咯咯咯……这,便是送您的第一份大礼啊,东凌国的帝姬殿下啊,您可喜欢这份大礼?咯咯咯……” 翌日。 众朝臣在上朝之时,惊奇地发现今日的帝姬殿下身边貌似少了几位重要人物。当众臣们还在猜测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去了何处的时候,早朝在悠扬的钟声中开始了。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每日的过场走过后,有事启奏的大臣们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等阁老一类的老臣发表完每日见解后,鸿胪寺太常卿杜越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准。”秦弘安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柔然使团与北滇使团不日便要抵达天都,敢问陛下要如何接待远道而来之客?”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但由于大殿主座上的并没有发话,所以只是敢小声地议论一番。 “这柔然怎得要来我东凌了?”兵部尚书皱着眉小声询问道。 “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那边谢尔布可汗被自己的弟弟隆赫兰篡权了,但很快这隆赫兰便被一道天雷击中,当场就毙命了。于是塞外草原各部开始纷争不已,都为了能坐上这可汗宝座。”长史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压着声音讲了出来。 “后来不是小可汗南木希即位了吗,那些长老觉得她年轻气盛,处理不好柔然的大事,便要密谋除掉这小可汗。谁知这小可汗反手来了一记瓮中捉鳖,将那几个谋反的长老赶尽杀绝。 “但正是因为这个,其他部落觉得此人太过心狠手辣,表面上迎合这小可汗,其实私底下都在密谋着如何谋反。啧,估计此番前来,是来求助的。”大司寇补充道。 “不过我怎么听说,他们柔然来时便带着柔然的公主?难不成……”长史很是疑惑,便将这疑问讲了出来。 “嘶……难怪今日早朝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都没出现,大皇子殿下正好被陛下发了抄写佛经,闭门思过。如今看来,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要落空了。”大司空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说道。 “但你别忘了,帝姬殿下还在啊!”长史补充道。 这么一说,那一片的大臣们纷纷沉默了,不约而同地望着前方貌似背影萧索的帝姬殿下,“要是……他们小可汗看上我们帝姬殿下了,该如何是好?” “……不如,帮一把其他部落?”兵部尚书提议道。 “此意甚好,若如到时小可汗胆敢提出要帝姬殿下和亲,我们便向陛下请旨,其他部落也有可塑之才,不必仅限于眼前此人。” “对,就这么办!” 秦明昭:……各位大人,不必如此,真的大可不必…… 独孤邺听见自家殿下微不可闻你的叹息,便身体微微前倾问道,“殿下,可是要末将……” “不必,”秦明昭微微笑道,“他们说得没错,孤也是此等想法,如若他小可汗胆敢朝着孤下手,孤不介意让东凌国版图上多添一块!” 独孤邺:……殿下,其实你也大可不必啊…… 站在更前方的顾寒渊听着身后大臣们的议论纷纷,脸色变得阴冷可怕,甚至是有些狠戾可怖。“尔等宵小,胆敢……” “肃静!”见底下的大臣们讨论得差不多了,秦弘安便咳了几声,出声制止了他们的议论,“众爱卿,不必多虑。杜越,陈宣。” “臣在。” 鸿胪寺太常卿与礼部尚书同时出列,列于阶下。 “你二人照我朝律法安排便是,该到何地便是何地。” “臣遵旨。” “独孤邺。” 见秦弘安点到了自己,独孤邺收敛神识,列于阶下,“末将在。” 第67章 老狐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使团进城,必定要保证使团的安危,如有异动,立即与韩麟前往天都东郊,寻人处理。”秦弘安话中有话,独孤邺自然是听懂了。 “末将遵旨!” 天都东郊,那里只有一支军队在驻扎,那便是秦明昭的白虎营。秦弘安的言下之意再简洁不过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就去找帝姬处理。你们拿不准的主意,也交给帝姬。 十分标准的处(shuai)理(guo)模(xing)式(wei)。 秦明昭听了只想呵呵一笑,表示早已习惯秦弘安的这种做法了。独孤邺退回队列之时还看了秦明昭一眼,表示同情,“殿下辛苦,有劳殿下担这一回了。” “你们哪次捅了篓子,”秦明昭轻笑一声,戏谑地说道,“不是孤担着的?无妨,皇上此等行为早以维持多年,不必介怀于心。”这等本性难移的习惯,找个时间去母后那里告一状,就能好很多了。 不知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秦弘安还在龙椅上慈爱地看着站在阶下的女儿。本来这等差事是要交给秦明谦去处理的,但很不凑巧,秦明谦与秦明岚前去查案了。 如今自己的废物大儿子还在面壁思过,不得出面,所以,就只好找上阿昭了。秦弘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真是省了自己的力气,又锻炼了阿昭啊。 秦明昭:呵呵,我可谢谢您啊…… 顾寒渊回过脸瞥了一眼他家殿下,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为陛下点蜡烛了。秦明昭冷哼一声,决定在下朝后立即赶往鸾凤阁,找母后告状去。 毕竟对付这坑女儿的父皇,只有母后治得住他。 “皇上,今日未见太子殿下与二殿下,可是两位殿下身体抱恙,不能出府?”此时,太子太傅站了出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爱卿多虑了,”秦弘安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阿岚与阿谦只是有要事在身,带着今日缺席的几位爱卿,出城去办差了。众爱卿不必多虑,太子和二皇子只是有要事在身,需得先行办理,便在昨夜启程离开了。” 这下,众朝臣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来了一招先斩后奏啊,在百官尚不知情的时候,将两位殿下连同几位大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了天都城。看来此案必定重要万分,才会采取此等方式。 不得不说,他们到底是格局小了。论玩心眼,这赢家还得是皇帝这一大家子。老的老谋深算,小的滑头滑脑,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晓得人家一家子究竟在想什么。 眼见无人再奏报,秦弘安挥了挥手,示意大太监可以退朝了。 “退朝!”随着大太监高亢的声音,秦弘安在百官恭敬的声音中离开了明政殿。随后,百官也跟着走的走散的散,仿佛看起来,太子和二皇子等人离京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殿下,”顾寒渊缓缓来到秦明昭身侧,依旧还是之前那般慢于秦明昭半步的姿态,“昨夜臣夜观星象,推敲算卦了许久,发现客座星相带来的煞气凶兆,对东方紫徽宫的干扰是愈来愈浓了。可是需要臣提醒陛下注意防范?” “父皇怕是早就知晓了,”秦明昭一想到方才在大殿上,秦弘安坑了自己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何必担心那个老狐狸?要说这世上何人能算计得过他,唯有母后。你在这担心个什么劲,走了!” 顾寒渊闻言,顿时不知道是该附和,还是该如何。敢将九五至尊的天子形容成老奸巨猾的狐狸,这世上怕是只有皇后娘娘和眼前的殿下敢如此这般了。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顾寒渊跟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殿下的路线并不是朝着明政殿偏殿,而是通往了后宫。 “告状去,”秦明昭快而不急地朝着鸾凤阁走去,“你可要一同前往?” “也好,”顾寒渊想了片刻,便应了下来,“臣正好测算了近些日子娘娘的气运,前去告知一番。” “……你没事干算我娘的气运作甚?” “以防万一么,太子殿下临走时有过交代,必要之时可为娘娘和殿下算上一卦,趋利避害。” “……倒是难为你了,下次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不如来说说,你都算到了什么?” “殿下真的要听?可天机不可泄露啊……”顾寒渊边走便掰着手指,在算些什么。 “难不成过会儿面见了我娘,你也是要这般说辞?”秦明昭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那倒不必,臣只是觉得……”走着走着,顾寒渊率先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秦明昭很是奇怪,“怎得了,莫不是哪里……” “殿下,”顾寒渊突然换上一副面色凝重的神色来,看向秦明昭,“过会儿面见皇后娘娘之时,切莫冲动,完事皆要小心。” “哈?”秦明昭听得一头雾水,“你这是……算到何事了?” “……夏贵妃在鸾凤阁,”顾寒渊深吸一气,面色凝重地望着秦明昭说道,“所以,殿下才要心平气和地去鸾凤阁……哎哎哎,殿下您这是要去作甚!殿下!” 听见“夏贵妃在鸾凤阁”几个字后,秦明昭瞬间收起了残存在脸上的笑意,手握刀柄便急冲冲地冲向了鸾凤阁,丝毫不理会顾寒渊在身后如何呼唤,如何劝阻叫她冷静。 冷静?呵,开什么玩笑! 秦明昭此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和燃烧,面对那等蛇蝎心肠,杀母仇人,教她如何冷静的下来!秦明昭冷着脸冲到了鸾凤阁门前,还未等宫人通报,便沉着脸走进了大殿。 “母后,”秦明昭假装没有看见坐在赫连玥下方位置上的夏音莲,径直走向了赫连玥,“二哥和哥昨夜离京之事,您可是知晓的?” 虽然秦明昭的语调平缓,声音沉着冷静,但是带来的杀气确实不容忽视的。这浓厚的杀气惊得夏音莲差点丢掉手中的茶盏,在皇后面前失仪。 刚想开口说秦明昭怎得这般不懂规矩之时,却被秦明昭不经意间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僵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放肆,只好打着哈哈说道:“殿下这来了,怎得也不通报一声?” 秦明昭本就憋着火,当场就想回一句“与你何干,这乃是我母后居所,与你何干”,但被提早察觉到女儿情绪反常的赫连玥伸手安抚了下来。 第68章 安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乖,阿昭,”赫连玥温柔地伸出手来扶了扶秦明昭因为走的急,而被动作连带着歪了的玉冠,“怎么,阿岚走时未曾与你说?” 秦明昭其实很想告秦弘安的小黑状,但碍于眼前此等棘手人物,只好暂时将这口锅推给了秦明岚,“二哥倒是来过,但只是匆匆在阿昭那里扒了几口饭,便离开了,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好啦,不委屈,”赫连玥如何看不懂秦明昭的小心思,但她并不戳穿,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估计是急着赶来保护自己的女儿,“乖阿昭,等阿岚回天都了,母后帮你教训他,如何?” “好,”秦明昭呼之欲出的杀意和暴戾,渐渐被赫连玥给安抚了下来,秦明昭伏在赫连玥的双膝上,颇为委屈地望着赫连玥,“母后,哥哥可曾与你细说他何日归来?” “这倒没有,”赫连玥仔细想了想自家不省心的两个臭小子出门前说过的话,“你二哥也未曾说过,无妨,不急。”随着赫连玥无声的安抚,秦明昭这才将自己浑身的杀戮气息放归于平和。 只是那眼神,始终含着如同深山之中山君一般的狠戾和警惕,当然,这只是针对夏音莲。夏音莲被这般目光看的心虚不已,心中不断疯狂回忆自己做过的事情,疯狂猜想到底是何事被这位阎王爷知晓,拿捏在了手中。 “阿昭,”赫连玥呼唤自己身边的女官兰溪,专门上了一壶果茶,“你且尝尝看,这是你兰姨做的果茶。”秦明昭虽然信得过自家母后,但是母后以外的人,哪怕是陪着母后多年的兰溪,她也有了戒心。 秦明昭应下后,不动声色地将果茶晃出一些,滴在了右手的戒指上面,又借着吹散茶盅热气的空当,观察着手上的戒指,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便小口小口地抿着热茶。 “殿下今日,”夏音莲那厢方才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考虑了一番,这厢就打定主意来探探秦明昭的口风了,“这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离京了,如今又是说有使团前来,那朝堂上若是只有殿下你,可曾应付的过来?” “夏贵妃,”秦明昭顿时冷下了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表面上只是嘘寒问暖、担心不已,实际上便是在变相打听秦明海的夏音莲,“父皇明令,后宫不得干政,这您是知晓的。” “殿下说笑了,本宫不过是担忧殿下身子骨罢了,”夏音莲此时脸上的笑容就快挂不住了,但是碍于眼前境况,只得强忍着发作的心境,笑脸相迎,“怎得便成了干政了?殿下真是会说笑啊。” “哦,”秦明昭没有理会这番解释,“还真是有劳夏贵妃了,可话说回来,夏贵妃可是有点小看孤了。北境边关那些,可不必使团好应付啊,可孤,”秦明昭的嘲讽皆是写在了言语中,“不也好好的?” 夏音莲瞬间有一种被四两拨千斤了的感觉,不管自己如何出击,都会如同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夏音莲不由得起了怀疑:这小丫头以前可不是这般不好说话,几乎蠢得都能看透她在想什么,可如今这是怎得了?忆及此,夏音莲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恐惧感。 若是当真被这丫头察觉到了或者知晓了什么,她和阿海、阿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今之计,只有暂且蛰伏罢了,反正接下来的那些使团也够他们折腾一阵子了。 夏音莲没有讨到有用的消息,现如今又是连皇帝的影都没见着,反倒得了这黄毛丫头一顿嘲讽,心下自然是不舒服到了极点,当即便提出了要离开。 赫连玥也没拦着,只是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地嘱咐了几句,叫她好生照顾好自己,切莫劳累,便让宫人将她和她的宫女送出去了。 “你今日的气场,着实吓人了些。” 等夏音莲走后,赫连玥才将自己方才想到的说出了口,亲昵地点了点秦明昭的额头,“你个小丫头,今日怎得这般上火,嗯?可是夏音莲?” “母后猜得不错,”秦明昭见夏音莲离开,便将赫连玥所言的“吓人的气场”彻底收敛了起来,如同一只收敛了所有锋利爪牙的猫猫,彻底摊在了自家母亲的怀中,“那天杀的……嗷!” 赫连玥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阿昭,切莫随着你两个哥哥满口粗话,你哥哥说就说了,你可不许。” “好好好……”秦明昭害怕自己的额头再次“遭难”,便赔笑着说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得了。不过那夏贵妃着实不是什么好人,母后得防着些。”前些时日自己的病也与她有关。 但这话,秦明昭并不打算说出来,说了反倒会惹得自家母后忧心忡忡,为自己打抱不平去,这反倒是留给了对方太多破绽,不好防患于未然。 “你当你母后与你一般,”赫连玥嗤笑一声拧上了秦明昭的鼻尖,疼得秦明昭哀嚎一声,“像个傻乎乎的奶猫儿?我早就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不必操心。 “赫连安亲自查验膳食和用品,你的人也在这里戒备警惕,不碍事的阿昭,”赫连玥见自家女儿被欺负得有了小珍珠,连忙讪笑着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好啦好啦,不用过于担心,国事为重,嗯?” 秦明昭本想说一句:去他的国事。但是一想到方才额头的“劫难”,将那句话在嘴中转悠了一圈,又紧着咽了下去,“……说起来国事,”秦明昭打定主意,很不客气地将秦弘安给卖了出去,“母后,我要告状!” “怎得了,”赫连玥望着一脸控诉的秦明昭,就晓得是谁在作妖了,“可是你父皇有为难你了?” “耶?母后你是如何知晓的?” “傻丫头,你的眼睛里和脸上写着呢。你啊,近些时日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害得我还以为你是得了什么怪病,表达不出来自己的喜怒了。现如今一看,才晓得你是为了何事。” 赫连玥颇为心疼地摸了摸秦明昭的发心,“苦不苦啊,你若是长久这般将自己绷下去,有朝一日定会忘了该如何去笑了。阿昭啊,你在我们这里,不必绷着自己啊。” “母后……”秦明昭心中顿时酸涩不已,自己前世还没来得及尽孝,自己的母后便已饮恨西去,这让她怎得不对夏音莲心生怨恨,“父皇他将使团的事情都推诿与我!” 第69章 家庭“弟”位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鸾凤阁外。 夏音莲脸色阴沉难看地边走边骂道:“这小丫头到底是开了什么窍,如今竟是这般不好骗了!现如今想从她那边打听打听阿海的消息都不成!当真是秦弘安一手教出来的,一模一样! “本以为她是真的心机单纯,却没想到那是大智若愚!明摆着便是扮猪吃老虎!气死本宫了!到底是本宫小看他们兄妹了,一个心怀城府,一个大智若愚,怕是日后十个阿海都是斗不过一个的!” “娘娘,”她身边的大宫女忧心地劝说道,“隔墙有耳,您这又是何苦呢,这可是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他人手中啊!” “呵,说了又能如何!”夏音莲此时被气得早已失去了“理智”二字,阴森一笑,“她秦明昭就算再受宠又能如何,将来还不是得乖乖嫁人,相夫教子!况且年已过十五,早已是可以出嫁的年龄!” 想到这,夏音莲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何不寻一位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世家公子,叫他将那秦明昭团团哄住,让那丫头非他不可,这不就是一举两得吗! 既控制住了秦明昭这一大利器,又将秦明岚最得力的手足砍掉了一只,当真是皆大欢喜! 想到这,夏音莲不由得记起了自家儿子被软禁前,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秦明昭似是瞧上了当朝丞相莫璃轩,当下心中便有了算计。 若是这莫璃轩可以为阿海所用,那么日后,阿海便有足够的实力与那两位正统储君相争!夏音莲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云莲,附耳过来。” 大宫女云莲不明所以,将耳朵附过去,听着夏音莲的交代,脸上的担忧即刻变了,“是,婢子记下了。”随后便扶着夏音莲赶回到了月莲宫。 而就在这主仆二人离开后,她们原本站立之处的不远处,一处灌木丛疯狂抖动了一阵,随后,便有几人从中走了出来。“呼……终是走了,”秦弘安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有些僵硬的身子骨,“申观海。” “老奴在。”一个太监恭敬地走上前,等候着帝王的旨意。 “叫人传朕旨意,夏音莲出言不逊,诋毁帝姬,禁足三月,扣除俸禄一年,加罚《东凌律法》一遍。” “是。”大太监随后便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太监,前去传旨了,自己则继续跟着皇帝前行。 秦弘安继续迈开脚步朝着鸾凤阁走去,心中欣喜不已,打算将自己在早朝上的英(shuai)雄(guo)事迹讲与爱妻听。正朝着鸾凤阁走去时,却不料遇见了一位打死也想不到的人。 “国师?”秦弘安心下疑惑,便上前询问了一番,“国师怎得在此处?莫不是来拜见皇后的?” 但是看着顾寒渊衣襟处的朝露,便晓得此人在此站了许久,显然并不是来拜见皇后的。秦弘安疑惑地看着顾寒渊,希冀他能给予自己一个说法。 “陛下,”顾寒渊见是秦弘安,便朝着秦弘安行了一礼,“臣本是前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奈何……” “奈何什么?”秦弘安不解地挑了挑眉头,“难不成皇后宫中还有你不愿意见到的人?” “并非不愿意,”顾寒渊生怕这话让自家殿下听到,又要和自己闹别扭,连忙否认到,“陛下多虑了,只是……”顾寒渊含糊了一阵,“臣不愿意前去触霉头罢了。” 秦弘安心下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他也觉得不能去触霉头。要知道,面前此人可是正百八经的六朝元老!自东凌国开国便是闻名天下的存在,究竟是何人? 顾寒渊也不好直说,只是意有所指地道:“陛下今日,可能会有不顺,还请陛下日后……”顾寒渊认真思考了一番,才继续说道,“三思而后行。” 秦弘安:?? 秦弘安随后还是随着顾寒渊一同前往了鸾凤阁,刚要上前叫宫人们通报一声时,便听殿中传来一个响亮且带着哭腔的声音。 “父皇他将使团的事情都推诿与我!还说什么如有异动,立即与韩麟前往天都东郊,寻人处理。这不就是明摆着坑我吗!” 秦弘安伸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抬起的那只脚也不晓得是不是该放下去了。顾寒渊在一侧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早就说了三思而后行,现在好了,大殿内的两位祖宗现在都被你惹毛了。 饶是顾寒渊见过可爱一面的秦明昭,现在一想到大殿中,自家猫猫正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自家父皇的“恶行”,就忍不住想要将那只猫猫团在怀中,惹得更为炸毛才是最好。 但这仅限于想想,一旦这想法败露了,自己可能便会如同莫璃轩一般被嫌弃了。顾寒渊忆及此,便收敛了心思,默默朝着一旁挪了几步,等着看热闹。 果不其然,又听大殿内传来皇后娘娘心疼的安抚,“好啦好啦,莫哭莫哭,阿昭莫哭,母后给你撑腰啊,乖!” 秦弘安只觉得背后汗毛倒立,下一秒就要拔腿开溜,却听身边的大太监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陛下,您在此徘徊许久了,可是要老奴通报一声?” 秦弘安:……朕可谢谢您哎! 既然有人开口了,秦弘安也不好意思再在这里游荡了,只好同意了通报。于是…… “皇上驾到!” 秦明昭刚想起身,便被赫连玥一把拉住了,“无妨,你且躺着,看母后给你处理。”饶是来告状的秦明昭,此时也不得不为自家父皇在心中上了几炷香。 我就不参与了,您老还是自求多福吧。 正想着,秦弘安便带着顾寒渊犹如被什么东西拖住脚步一般,慢吞吞地来到了赫连玥面前,讪笑着看着自家娘子和躺在小榻上生闷气的女儿,“阿玥,你别听阿昭瞎说,朕哪有……” 死到临头还想着甩锅! 秦明昭被自家老爹这极其不道德的一招给惊到了,瞬间起了身,打算理论几句。但看到顾寒渊的那一刹,还是觉得给自家父皇在外人面前留下些面子。 可这一幕看在赫连玥眼中便不是这般了:秦弘安不仅知错不改,还想着继续推锅!反倒是给阿昭委屈得不敢反驳,这要是放在平时,自家阿昭早就炸毛了! “秦、弘、安!”赫连玥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呼唤着秦弘安的全名,吓得秦弘安瞬间条件反射,直接双膝跪了地上,“夫人息怒!为夫知错了!” 第70章 独处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一脸了然地看着面前的皇帝,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随后便将身子转了过去,望着上方的秦明昭,无声地道:殿下可是要暂避? 秦明昭眼见此时的气氛已然不适合再呆下去了,于是便起身朝着赫连玥与秦弘安行了一礼,便告退了。之后便随着顾寒渊一道,悄摸摸地出了鸾凤阁。 就在他们离开后,大殿内响起了赫连玥怒不可竭的声音和秦弘安讨饶的哀嚎。 “秦弘安!你个为老不尊的!我生的女儿是让你用来坑的,啊!你给我过来!不准跑!” “阿玥,阿玥你先消消气……嗷!消消气消消气啊阿玥……嗷!我这也不是为了锻炼阿昭么,如今阿岚和阿谦不在朝堂,只能由阿昭来担着了……” “要你何用!啊!阿昭尚且年未满二八,你就如此将重担压在她身上?!你你你……站住!” …… 今日的鸾凤阁,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宫墙中道。 “你似乎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秦明昭惊讶于顾寒渊的沉着冷静和看似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臣得知时日不算早了,”顾寒渊含笑着望着他的殿下,“早在太子殿下出生之时便是知晓的。” 这么一说,秦明昭倒是明白了这份习以为常是从何而来的了。毕竟自己是这个家中最小的,不知道很正常。更何况,秦明海出生之时,自己的父皇尚且还只是太子,并未登基为帝。 而自己有比秦明海小了整整八岁,就连秦子萱也比自己大出一岁来。至于为何夏音莲的两个孩子都比她和秦明岚要大出些许,这还得“归功”于太后老人家。 太后不知从何处寻来得子秘药,让仅仅侍寝过几次的夏音莲便得了“儿女双全”,只是身子骨大不如从前罢了。但这些在夏音莲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她已经有了和皇后抗争的筹码,才不理会这些小事情。 呵,当真…… 想到这些后宫秘闻,秦明昭只觉得那些人当真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心中厌弃至极。 “殿下怎得脸色不是很好,”顾寒渊瞧见秦明昭脸色黑了下来,顿时心中开始疯狂自省是不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合适之类的,“可是臣……” “与你无关,”秦明昭捏着眉心叹了一息,“无妨,走吧,今日哥哥他们不在,便只能劳烦你随我去海衙府司了。” “谨遵殿下命。” “也难怪你能见怪不怪,”秦明昭主动转移这话题,将话题又扯了回来,“你可知我第一次得知父皇竟是惧内时,心中是何等想法?” “臣斗胆猜测,定是震惊大过惊奇。”顾寒渊见自家殿下恢复了脸色,也不愿意多问,便随着她的话继续说道。 “……顾寒渊,你是孤肚子里的蛔虫?怎得知晓的如此清楚?”秦明昭愣了一瞬,继而佯装震惊地戏谑道,“你啊,当真是不愧于你扇面上那四个字。” “多谢殿下夸赞,臣受之有愧。不过,日后臣为殿下排忧解难,还是可以办到的。殿下尽管吩咐就是了,臣定当不会推辞。” “是么?那边有劳国师了,孤先且谢过了。如此烦劳你,孤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殿下若是觉得心中有愧,不如请臣喝酒,如何?臣听闻,越凌寒越先生酿酒的手艺当真一绝,不知臣是否有此荣幸,能浅酌几杯否?” “……你们一个个都怎得打起这主意来了?你可知夏至与你是一般的心思,上回比武还说着要以此为奖赏……”提起自己师父的酿酒手艺,秦明昭便想到了不久前的一件事,便拿了出来,说与他听了。 顾寒渊听的万分认真,陪着秦明昭亦步亦趋地离开了皇宫,前往海衙府司。只是很奇怪的是,顾寒渊在经过一处时,突然上前几步,由秦明昭左侧转到了右侧,将她挡着严严实实。 “怎得了?”秦明昭万分不解,不明白顾寒渊此举究竟是何意,便疑惑地问出了声。 “殿下莫看,”顾寒渊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人,“容易脏了您的尊眼。”顾寒渊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碰上这个人!顾寒渊冷哼一声,张开了右侧的广袖,挡住了秦明昭追究的目光。 当真是……这究竟是何人阴魂不散! 秦明昭心下起了疑,执意要看一眼究竟是何事。“莫不是……”秦明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霎时间红着脸,躲在顾寒渊的袖子后小声问道,“宫人们……那我们还是快走吧。” 说罢,将那宽大的袖子挡在自己面前,就要扯着顾寒渊离开。那害羞的小模样,不禁逗笑了顾寒渊。面前的佳人此时不像是那小奶猫了,而是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小兔子。 煞是可爱。 顾寒渊看着秦明昭红透了的脸颊,就晓得自家殿下究竟想歪到了何处,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殿下,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随后便小幅度地移开了袖子,“臣挡住的,是莫璃轩。” 莫璃轩? 秦明昭还未反应过来,便顺着顾寒渊挡住的地方望了过去。只见莫璃轩独自立在静水湖边,百无聊赖地接过身边宦官手中的鱼食,不停地投喂着湖中的锦鲤。 “他怎么在这?”秦明昭顿时警觉了起来,“这时候不应该去往丞相府了吗,怎会在这里逗留?” “所以,臣才将他挡了起来,”顾寒渊仔细地解释着自己的意图,“免得再次刺激到殿下您。殿下可知,上次那般,确实将臣吓得不轻。” 秦明昭想起了上次遇见莫璃轩是的情景,不由得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什么……当时只因孤一时眼中不清不明,看岔了罢了。当它只是意外便好,不必挂念在心上。” “恕臣拒绝,”顾寒渊一改常态,“殿下那般状态,臣怎敢在放任那心怀鬼胎之人接近殿下?殿下千金之躯,岂有再次坐于垂堂的道理?” 顾寒渊心下叹道:终是为你乱了神识,当真他说的不错,遇上与你有关的一切,不是我乱了神,便是我失了分寸。 “那……我们走?”秦明昭见解释不清那件事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眼瘸看岔了,只好迅速转移话题,“走吧走吧,明日请你喝酒,如何?” “那臣要擅自做主再加几日,且,”顾寒渊见“奸”计得逞,笑得更是开心了,“日子臣来定,如何?” 第71章 妒火再起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得得得,”秦明昭是怕了这个牛皮糖了,“随你便好,真不晓得你这一招究竟是和谁学的,打蛇随棍,当真……厉害。” 记得方才自己母后的几指骨,秦明昭终是没能将那句粗口说出来,倒是压了回去,消化掉了。 “多谢殿下体恤,臣感激不尽。” 顾寒渊才不敢告诉自己的殿下,这一招宛如牛皮糖,可是师从那位鸾凤阁跪搓衣板的。 “殿下,今夜,似有故人拜访。” “嗯?”秦明昭被这话给整懵了,“夜半三更的,哪会有什么故人来访,莫不是北境亡魂前来找孤偿命了?” “殿下说笑了,”顾寒渊被这番话逗乐了,自家殿下还真是无时无刻喜欢这般说辞,“这世间何来的冤魂可以近身殿下?殿下莫不是忘了,臣卜算过的殿下之命格气运?” “哦?”秦明昭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说法,“不妨说来听听,这么些年,孤倒是未曾有耳闻。” “殿下身上的龙之气运,”顾寒渊意有所指,“可是那些寻常恶鬼可以接近的?只有那些个不想着要去投胎了,觉得自己游荡腻歪了的,才会赶着来送死罢。就算有,臣在此,何人胆敢放肆?” “你还真是……神乎其神啊。” “殿下谬赞了。” 两人有说有笑着渐渐走远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本在那湖边百无聊赖、用喂鱼打发时间的莫璃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然间将身侧的栏杆捏得粉碎。 “好得很啊……”莫璃轩脸色阴沉地喃喃道,“好你个老咸鱼,近水楼台先得月,竟是这般得法!当真……可恨之极!当初就不该放任你接近我的殿下!该死的!” 莫璃轩一气之下,竟是直接将手边的栏杆彻底拆除了,扔进了锦鲤聚集的湖中,引得那些呆头呆脑、只晓得吃的锦鲤四散而逃,也吓得守在他身边的宦官哆嗦得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到了这位阎王爷,受伤的终究还是自己。 “……这个拿着,”莫璃轩或是意识到了自己可是太凶悍,吓到他人了,便拿出自己身上的几粒金豆子,交予宦官,“就当是本官的赔偿了。” 本以为自己深处地狱的宦官下意识便来到了天堂,高兴得都忘了方才莫璃轩发怒的模样,喜笑颜开地接过了那几枚金豆子,“谢大人赏赐!谢大人赏赐!” 随后便在莫璃轩挥挥手的时候,火速离开了现场,生怕此人临时反悔,将自己的金豆子再拿回去。 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倒也是个识时务的。 莫璃轩心中正想着,便听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婉转的声音,“莫大人,本宫来迟了。”莫璃轩猛地心间涌起一股反感,皱着眉缓缓转过了身,同时向后撤出了半步,精准地避开了某人伸来的手。 “殿下自重,”莫璃轩眉眼中难掩厌恶,“臣毕竟是外男,殿下还是不要肆意妄为的好。” 秦子萱闻言,只好讪讪地收回了自己涂满丹寇的手,“大人言重了,这怎的算是肆意妄为,不过是瞧见大人失了神,想要唤过大人的神识罢了。” “那么,殿下唤臣,”莫璃轩也不打算同她客套,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了,“究竟是所为何事?如果是些闲话,那就恕臣不奉陪了。” “大人何必如此心急,本宫还什么都没说呢,”秦子萱娇笑着缓步凑近,“若是大人得知了本宫接下里要说的事,与本宫那好妹妹有关呢?大人也是不想理会?” “……告辞,”莫璃轩内心挣扎了一阵,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毕竟他可是知晓夏音莲母女俩的“威名”,再者说,他家殿下的事情,为何要从别人口中得知?“殿下留步。” 秦子萱见莫璃轩毫不留情便要走,气得差点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你站住!就不怕本宫一声喊叫,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莫璃轩闻言,顿时杀心四起,冷冷转过身,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般看着她,“殿下,方才风声过大,可否请您,”莫璃轩冷漠着一张脸,将自己腰侧的长剑猛地亮出了鞘,“再重复一次?” 秦子萱哪里见过这等杀意,当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直到抵到了湖边的栏杆,才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喘着粗气,调整这呼吸,不敢直视面前杀意浓厚之人。 秦子萱自小都是长在深宫大宅,何曾见过如此杀意重厚之人,就算是见过有杀意的,又有哪一个可以比得过她!现如今却是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地步,这叫她如何不怕。 “大人何至于此,”秦子萱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的,可见这等杀意带给她的恐惧有多深,“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何至于此?” “开玩笑?”莫璃轩心中本就打翻了醋坛子一般妒火中烧,如今再被这般威胁,心中哪里还有忍耐可言,当即便拔出了长剑,对准了着如花似玉的公主,“还请殿下日后,定要自重,免得哪天因此而死,反倒还要怪罪在他人头上!” 说罢,莫璃轩便收起了长剑,准备朝着宫外走去。 “你可知,秦明昭应下了本宫母后七月初七在汀兰殿举办的诗会,”蓦地便听到身后的人开了口,“意要结识青年才俊,或是为了今后大事考虑。” 见莫璃轩停下了脚步,秦子萱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同时心中也生出汹涌的妒火来,恨不得将秦明昭就此千刀万剐,好让自己替而代之!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莫璃轩终是在秦明昭有关的事情上,败下阵来,此时的理智就如同绊脚石一般,阻碍着自己,倒不如爽快一些,将其丢掉来得痛快,“何必拐弯抹角?” “如此看来,”秦子萱强忍着心中的妒意,努力维持着自己微翘的嘴角,“大人可是心系本宫那好妹妹了?本宫还真是……”秦子萱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声,声音也带了几分阴阳怪气,“羡慕她好福气啊。” 莫璃轩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是为了秦子萱接下来的话语,还是暂且忍了下来,“有话直说。” “好,本宫就不纠缠了,”秦子萱挑着眉将话终是说了明白,“七月初七,汀兰殿,恭候大人大驾光临。啊,差点忘了,本宫那妹妹可是害羞,怕是没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她呀……”秦子萱娇笑着说道,“可是心系大人呢!” 第72章 乌石胆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轰!” 此言如同一枚炸弹一般,直接炸在了莫璃轩的心底,“不可能,”莫璃轩当即否认到,毕竟联合之前秦明昭的举动来看,并非是眼前这人所讲的一般,“殿下若是心系我,又怎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咯咯咯……”秦子萱知道这人上钩了,便继续巧舌如簧地劝说道,“大人还真是直白,我们女儿家啊,何曾将自己心思如同你们男儿一般,写在了脸上?她同我说过,只是不愿讲与你听罢了。啊呀,这应是叫,欲擒故纵。” 很显然,莫璃轩他信了,“好,本官届时一定到场。” “那边有劳大人捧场了,本宫告辞了。” “谢公主美意,”莫璃轩面不改色地道着谢,“本官也告退了。” 倘若这话传到了秦明昭耳中,也只能甘拜下风了。必竟这般颠倒黑白的话,她可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如今,却叫这不存在理智的莫璃轩莫大人听信了去,也不知是福是祸。 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当然这些事情,秦明昭乃至顾寒渊可是一点也不知。现如今的两人,正坐在海衙府司,一个翻阅文献,一个记载,氛围好不和谐。 今日已是秦明昭来此整理文献的第九天,现如今需要整理的文件,已经比前些日子少了许多。“今日这些全部整理完,就可以暂且告一段落了。”秦明昭记录完方才顾寒渊找出啦的一部分文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 “殿下可是手腕酸痛?”顾寒渊注意到了秦明昭揉手腕的动作,皱起了眉头,在手上聚拢了一小团灵气,将自己的修长宽厚的手掌覆在了秦明昭的右手腕处,将灵气渡了过去,缓解了痛楚。 “你这……”秦明昭总觉得使唤顾寒渊来到这海衙府司已是很过意不去,如今又是动用了他的灵力,心中更是万分在意,“何必如此,孤回头过几遍温水便能好很多,你这又是何苦?” 顾寒渊没有答话,只是笑笑掩饰了过去,继续低头翻看起了文献,丝毫没有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值得,殿下,我所用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我这般付出。 “……殿下,”顾寒渊翻看着文献,翻着翻着,便察觉到了不对,“这里怎得记载着乌石胆是作为药物使用的?可乌石胆此物过于歹毒,伤人不浅不说,还会危害其家人及后代,怎得……” “不急,”秦明昭接过那本文献,细细地翻阅了起来,“我且看看。乌石胆本原意就是要作为药物使用的,可这药物毒性过于强烈,本身的杀伤力也大过了治疗力度,自然被当作了毒物处置了。” 乌石胆,产自于海乌国的名为“毒美人”花,此花毒性及烈,实为火毒一种,相传误食毒美人之人,最长敌不过三日,便会一命呜呼。死时全身溃烂,并无完好之处;呼吸堵塞,大多死于窒息。 可恐怖之处便是在这里,全身溃烂并非是毒物所致,而是人的指甲。正因为人会全身瘙痒不止,便会不自主地伸手去挠痒。 可此时的皮肤早已不是以前正常的一般,早已变得脆弱不堪,稍有不慎便回血流不止,伤口不能愈合。最后,便是上述那种惨状。而乌石胆虽然没有毒美人这般激烈,但被下了乌石胆之人,也会变得六亲不认,杀戮不止! 虽然乌石胆有其药用价值,但到底是一种能致人于死地的毒物,稍有不慎或者用量过多,皆会导致不可挽回的惨案。 早在三十多年前,东凌国天都发生过一起至今都令人闻风丧胆,避之不谈的惨案。 本应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南淮王世子,就因在治疗过程中,多服用了半钱乌石胆,仅在一夜之间,将包括自己的妻儿、双亲等在内的家中八十口人,全部斩杀殆尽! 哪怕是自己年仅三岁的幼儿,也不曾放过!这是何等的恐惧与悲哀! 当即先帝便下令,彻底消除乌石胆,何人胆敢在家中留有三石以上的乌石胆,便满门流放,罚没家产,永不得回归天都;若是超过三斗,那便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死罪! 所以,这便是为何东凌国要彻底杜绝乌石胆这种毒物的原因。 “原来如此,”顾寒渊心中哀叹:人类当真是世间最为危险的生物,“臣明白了。那么前些时日被关押进大理寺的那些家眷,也是因为这个?” “明白就好,”秦明昭将这个记录了下来,准备回头用明雨去给已经踏上路途的秦明岚和秦明谦送去,“东凌刑法从不会用在无辜之人的身上,你且得记得这番话。” “臣记得了,谢殿下赐教。” “好了,继续吧,今日还盼着早些回去呢。” “是,殿下。” 黄昏时分,秦明昭带着顾寒渊在三生阁简简单单吃了些东西后,便散着步赶回了帝姬府和国师府。“殿下今夜,还是加强些防守为好。” 顾寒渊始终不放心秦明昭,最终还是出声提醒着。经过上一次的永乐村,顾寒渊已经对“故人来访”这几个字产生了较为严重的心理阴影,生怕自家殿下在遇到上次一般的险情。 “好,听你的,”秦明昭知道他忧心自己,也没有再说什么,“你那边也要保护好自己,使团进城前,定会有什么动作。如若来者不善,便是给你我二人下马威;如若没那等心思,便是打听你我二人有关的一切,切莫大意。” “臣记得了,”顾寒渊朝着秦明昭行了一礼,“谢殿下指点一二。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嗯,这便告辞了。” “好。” 随后两人便在巷口分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府邸。 帝姬府。 “夏至,”夏至恭敬地等候在一旁,等待秦明昭的指令,“安排下去,今夜孤所在的晨曦阁房顶上,每隔三步便设置一台机弩,地下每个五步便安排一名侍卫给孤守着,一旦有什么人胆敢进入,生擒。”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出半炷香,秦明昭的寝室房梁上便加满了军用机弩,就连门口的守卫也换成了暗影卫和二十四死士,守备森严到连一只苍蝇也别想进来。 秦明昭抬起眼望着逐渐昏沉的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别如同之前那般出岔子,就很好了,管他来者何人。 第73章 故人到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夜。 今夜的帝姬府从表面看起来与往常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今夜的晨曦阁,守卫森严,寒光不时浮现在房屋周围。秦明昭丝毫没有睡意,之身站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秦明昭喃喃自语道,猛然笑出了声,“秦明昭啊秦明昭,你怎得也如同世间痴男怨女一般,吟诵起了这般诗句?” 想当年,莫璃轩亲自抚琴奏歌为她庆生,她是那般开心,丝毫没能注意到这份祝福之下带来的虚伪和阴毒。也就是在那次只有他们二人的生辰宴上,她喝下了带有烈日红的酒,自此埋下了毒种。 此后,他便亲自去买了环翠阁的绿豆饼,在其中加入了曼陀罗,隔三岔五地就送到了她的嘴边。那时她的体内早就有了曼陀罗,这番刺激之下,精神越发的差了起来。 关键是自己还将那太医的话信以为真,现在想来,那个太医恐怕是早已被莫璃轩捏在了手中,才敢肆无忌惮地哄骗帝王!偏生她当初还因莫璃轩关心自己,而格外高兴。 如今看来,当真是蠢到不自知!被人下了毒,还被人骗得团团转!若不是那次毒发,自己终是起了疑心,还不知道自己最后竟是被毒死的。 秦明昭扳着手指粗略地算了一下,那几年内,自己确实不知道吃了多少带毒物的东西,但总归下来,至少有四种毒物。 首先便是夏音莲埋下的曼陀罗,之后便是莫璃轩喂的烈日红。其次便是秦子萱带来的蚀骨花,以及最后莫璃轩亲自喂的那种不知名的烈毒。 这些毒药放到此时,随便哪一种拿出来,都是了可以分分钟要了人性命的东西,可自己当时却如同木偶戏中的傀儡一般,任人摆布,任人戏弄! 秦明昭已然不晓得自己当初是靠着什么撑过了那最后的三年,仇恨?爱情?还是什么别的。她已经不记得了,仿佛这些事情距离她已然很久远了,只有那场解脱的大火,还是历历在目,铭刻在心。 当时的自己恐怕也没能料到,堂堂一代帝王,居然最后是在火场中活活闷死的,当真……又好笑,又可怜。一代帝王,居然不能以另一种更为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间,真是……悲哀至极。 秦明昭缓缓蹲坐下来,背靠着微微寒凉的墙壁,看着黑暗中和前世并无二致的房间,轻笑一声,“既然回来了,又何必对着以前伤春悲秋,记仇过后,慢慢报就是了,何苦回忆过去,倒是为难自己。” 一阵困意袭来,秦明昭下意识跟着这股困意打了个哈欠,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又接连眨了好几次眼,才将困意稍稍褪去。秦明昭有些疑惑,此时早已过了子时,怕是再没有人来了吧? 正打算起身去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入睡时,秦明昭猛然听见了屋外的院墙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和瓦片接触声,顿时困意全无,当即将身侧的长刀拔了出来,警惕戒备了起来。 与此同时,院落中传来了夏至冰冷的声音,“放箭!不得让他靠近主上的晨曦阁!” 顿时漫天箭雨朝着同一个地方而去,肃杀而迅猛,照这个架势,非得把那人扎成刺猬不可。但很奇怪的是,对面那人却大呼小叫着躲过了所有的箭雨,还大骂夏至不厚道。 “你个龟孙!哪有你这么玩的!这不把人变成刺猬才怪!你丫当真是过分!还好小爷机灵,以前经历过这些,要不然非得被你扎成筛子!” 夏至冷着脸,望着那方狼狈的身影,“何人胆敢夜闯帝姬府!下来一见!”当即便随着全体暗影卫严阵以待,毕竟照现下此人的状况来看,武功只高不低。 “见小爷?”黑衣人愣了一瞬,冷笑着现了身,“你怕是没这个资格,叫你们主子出来赔罪!快点!你们都把小爷准备好见人的衣服刮破了,叫小爷怎么见人!尤其是你,你个冰块脸!” “你……”夏至被气得不轻,当即就要冲上去与那人理论,但很快便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拦住了,“……殿下!”夏至猛地转过身去,却看见了提着长刀、脸色阴沉的帝姬殿下,就要将秦明昭推进屋内。 “殿下此人……” “孤知晓,”秦明昭心中顿起腹诽,就说这声音怎得如此嚣张,嚣张得很是熟悉,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此人大剌剌地蹲在自己房梁上,和夏至叫嚣着什么,“孤来,此人孤认得。” 话音刚落,秦明昭往后稍稍退了半步,随后猛地起跳,踩着院落中的石墩,一跃飞到了房梁上,“怎么着,”秦明昭飞身上去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笑容僵在脸上的黑衣人,“这不就见到了?”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黑衣人是个俊俏的青年,长得很是天都闺中女子爱慕的模样,但现下,这张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师父也没说,你这……该不会是,偷来的……嗷!” 秦明昭面不改色地一刀背甩在了青年的腰腹,“这天下名唤秦明昭的又有几个?像你师妹这般杀伐决断、名扬天下的秦明昭,又有几个?” “是是是,你最厉害,”青年捂着吃痛的腰腹,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冷气,“几年不见,下手还是这般狠戾,当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同三师兄一般,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哪知竟是……哼。” 青年傲娇地哼了一声,将背后背着的长刀也缓缓拔了出来,“既然你和你的手下都这般不客气,那师兄我也就不客气了!”如同秦明昭的长刀一般,这柄刀在月光下也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不过和秦明昭刀刃不同的是,这柄刀在月光下竟是泛着诡异的梅红色,似是被血液浸染过的一般。 此刀名唤“赤魈”,与秦明昭手中的“青魅”皆是出自于江湖上有名的锻刀师——翎鹤之手。当年翎鹤打造了威震江湖的八柄鬼刀,分别以带鬼之字为其命名。 秦明昭和青年手上拿着的,便是当年这八柄鬼刀之二,排行分别是第二和第五。 “来,”青年十分嚣张地说道,“作为你的同门师兄,让你三招不过分吧?”随后便将手中的刀转为了防御姿态,以防备秦明昭的攻势。 “那是自然,”秦明昭深知此人的狂妄,打蛇随棍,“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74章 五师兄瑞麟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话音未落,秦明昭便提着青魅,一点房屋青瓦,朝着青年就杀了过去,“看招!” 顿时火花四起,两柄在江湖上盛名并驱的名刀在黑夜的映衬之下相互碰撞,溅起星星火花,可见双方都是毫无保留。“刺啦!”两刀相互交错着,向着两边退去。月光下,刀刃上寒光阵阵,谁也不让。 “你这丫头,”青年笑着,称赞道,“几年不见,身手见好啊。” “等师兄何时前往北境边关走上一遭,”秦明昭嘴角噙笑,话语间却丝毫不见恭维,“就知道孤何时身手如此之好了。” “哟,”青年诧异地挑起了眉头,“倒是没注意过,你这小丫头说话竟是这般文邹邹,啧,不愧是号称文武双全的东凌战神。行啊,这么些年一直瞒着师兄我,你也真是能耐。” “那还不是你笨……遭!”秦明昭下意识伸手格挡住了青年突如其来的攻击,“师兄你丫下黑手啊!”秦明昭毫不客气地抬脚便踹,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青年踹地差点跌下房檐。 “我还是喜欢这般的你,”青年毫不客气地放肆笑着,“豪爽!以前跟着师父走南闯北的时候你可没少说这粗话,今日这是怎得了,有人说你了?” “不然呢?”秦明昭心下记恨,腹黑一笑过后,便提刀便刺,虽然所及之处并非要害,但是若是承上一招,也得躺个几天,青年不敢大意,只好认认真真地与秦明昭过起了手,“随你一般,满口粗话?” “铛!”青红两色在月光下相撞,两方分毫不让,皆是凶狠地瞪视着对方,迸发出凶狠的杀意。这一幕看得屋檐下方的夏至是一脸懵,“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我见过他!”终于,看着那人的脸思索了半晌的清明惊呼着叫出了声,“他是殿下的五师兄,叫什么来着……叫……叫瑞麟!” 这么一提,谷雨也终于是将几年前那个颓废的青年和眼前朝气蓬勃的人联系了起来,“对,确实是他,此人性格乖张,经常和越大人对着干,因此没少挨骂。” 房檐上。 “哎,你家的那谁,”青年喘着粗气,接连接下了秦明昭的杀招,“怎得净翻小爷……嘿!黑历史……” “还不是因为,”反观秦明中,对于青年的攻势向来游刃有余,应对有方,丝毫未见其呼吸紊乱,“你就只剩黑历史了啊师兄!” 当啷一声脆响过后,赤魈被青魅打回了刀鞘,青年彻底输了。“行啊,几年不见,耐力强了不少,”瑞麟抹掉脸上的汗水,喘着气平稳着呼吸说道,“这么说,你真的如同传闻中一般,十三岁入沙场?” “你说呢?”秦明昭将自己右臂的袖子卷了起来,出现在皎月之下和瑞麟眼前的,赫然是一道看一眼便能道尽战场凶险的疤痕,蜿蜒曲折地盘踞在秦明昭右侧的手臂,伸延至肩膀。 瑞麟见此,惊异地瞪大了双眼,“你这!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秦明昭知晓,这位是师兄就是这般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的难听,实则内心比谁都担心,“小爷去砍了他!” “砍什么砍,”秦明昭白了瑞麟一眼,“下来吧你,免得那边那位忍不住要冲过来给你一拳。”瑞麟下意识顺着秦明昭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下意识就要起身抽刀。 隔了大约半条街的距离,有人一袭黑衣,沉着脸站在房梁上冷冰冰的注视着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似有意无意地在摇晃着。瑞麟想不通,这世间怎有比他师父越凌寒还要妖孽百倍的男人! 一袭银发不说,光是那五官,笑起来绝对比得上自家师妹的倾城一笑,可就是看着那张脸,他就有说不出的恐惧和敬畏,仿佛是那天生的杀神,此刻就只是需要一眼,就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 可怕! “你看什么呢?”秦明昭很不理解,一个大男人怎么也盯着那妖孽国师看了许久,下意识会过头去,看到的却是满脸笑意、温暖如阳一般的顾寒渊,“走了,国师值得你看这么久?” “国、国、国师?!”瑞麟被惊呆了,当即指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顾寒渊,“这家伙方才的眼神都快赶上大师兄了!还只是个国师?师妹你这是存心那你师兄开涮呢吧!” “骗你有何用?”秦明昭很是不耐烦,朝着顾寒渊比了一个“安好”的手势后,率先跃下了房梁,“你若不信,找人问问便是。” 瑞麟不信邪,也随着秦明昭跳下房梁,随手拉过夏至问道,“你们帝姬府隔壁,是哪户人家?就是隔了半条街的那个。” “那里啊,”夏至顿了顿,“怎得了?” “那家伙眼神如此凶悍,”瑞麟开始绞尽脑汁掩饰自己被吓到了的事实,“恐怕对于小师妹来说以一种威胁。眼神如人,这般凶悍,定不是什么好鸟!” “……隔了半条街的隔壁,乃是我东凌国国师府邸,”夏至很不理解,分明就是自己被吓到了,反倒要找个借口来掩饰,“不可如此诋毁。” “啥?”瑞麟惊了,“真是……国师?!可那人眼神丝毫不逊色于小师妹满含杀意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对殿下出手了,”一旁的立秋插嘴解释道,“一般对于殿下出手的人,在国师大人看来,都是威胁。国师大人对于帝姬殿下极为上心,若是殿下在你手上出了什么意外,你便可不愁风水宝地。” “……”瑞麟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呆滞地望着墙,仿佛在透过墙壁看着那所府邸,“这么凶残的吗,看一眼都不行?!我瑞麟好歹是你们殿下的师兄啊!” “他连殿下的亲哥哥都敢瞪,何况是你?”夏至适时地出口嘲讽着,“你不过只是个师兄,怎得能与我们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相比?国师大人见二皇子殿下和太子殿下好歹还能笑一笑,你?呵。” 嘲讽之意尽在不言之中。 这给瑞麟被气得那叫一个脸色多变,都快赶上莫璃轩那几日的“调色盘”了,“不是,那也是这国师大人的问题,为何偏生瞪我不瞪你们?” “行了,”快要进书房准备掌灯的秦明昭回首发现瑞麟还在原地站着,和夏至理论着什么,当下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还在那傻站着作甚?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坐下来不能说?” 第75章 惨案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好好,”瑞麟总算是理解了为何自家师妹看过去时,那国师就将凶悍的眼光收了回去,敢情是……算了,这是小师妹应该知晓,便不说了,“来了来了。” 书房内。 秦明昭唤过清明烫了一壶酒,又吩咐厨房端了些凉菜,“你且尝尝看,师父酿的。” “哦?”瑞麟很是惊奇,端过一盅品了起来。酒入喉间,温烫的酒液划过喉头,沁入心扉,“好酒!”一阵醇香从胃中翻了起来,瑞麟感觉喉间瞬间涌起阵阵火辣,“咳咳,师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烈酒。” “那是因为他晓得我们几个都是这般喜好烈酒,所以特意酿的,”秦明昭也端起一盅仰头喝了下去,瞬间火辣滚烫的感觉涌上心头,烫得秦明昭心头暖意融融,“前些时日,师父又派人送了些。” “师父对你还是最好的,”瑞麟酸唧唧地说道,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早些年随着师父游历的时候哪有你这般舒畅,有客栈或者驿站的时候就带你去,没有便寻一处人家借宿一晚,啧。” “是挺好,”秦明昭笑笑并不反驳,“可我也是你们当中最早动手杀人的,不是吗?”一提到这,瑞麟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嘴,垂下了头,“你们游历之时,尚且年过二六,我呢?不过八岁。” “……是啊,”瑞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失神地道,“我们动手之时早已年过十四,可你却……唉,到底是师兄们无能,没能在那时察觉到这件事。” “无妨,不怪你们。”秦明昭早些年随着越凌寒游历各国的时候,身边不仅有五师兄瑞麟,还有大师兄寒霆月,以及她身边的两个女官,一行六人就这样在外漂泊了四年之久。 在秦明昭十一岁那年,正巧来到了云荡山庄的地盘上。越凌寒心下警惕,便带着他们歇在了客栈里,派了寒霆月和瑞麟守夜。可能是他们年岁尚小,觉得这云荡山庄身为江湖第一大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放松了警惕。 可这一放松,便是给了有心人机会。当夜,预谋已久的一些人动了手,先是以做客为由支开了越凌寒,又趁机迷晕了守在房门口的两人,紧接着便是入内搜寻秦明昭。 但随后的事情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秦明昭晃晃悠悠地提起长刀青魅,开始反击。虽然青魅过于沉重,但秦明昭拿起它反击起来丝毫不含糊,当即将那些人打得节节败退。 最后,趁着那些人失神的空当,上手便是了结了一个,随后秦明昭像是获得了什么秘笈一般,开始提刀疯狂杀戮,将那些对她和两个女官图谋不轨的人一一斩杀殆尽! 等到瑞麟等人醒来一看,只发现了房间内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而本应该被他们保护在手掌心里的师妹,浑身血迹,双眼泛红地提着刀立在窗边,站在月光之下,冷淡地看着远方。 那场景,简直不要太过于刺激。现在想想,师父当年凭借一己之力,毁灭云荡山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种肮脏之地,留着也只会继续为祸世间,倒不如铲除了来得痛快。 瑞麟端详着面前这个此时正一脸平静地沏茶的师妹,“阿昭,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望你千万要忍住。” “何事?”秦明昭沏茶的手一顿,霎时间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等候着瑞麟,“莫不是,你又和谁结仇了,或是祸害了哪家门派的后山花草?” “不是……”瑞麟不晓得自家师妹怎得这般喜欢翻旧账,“你怎得和你三师兄一样喜欢翻旧账?!此事与你有关,”瑞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你可知北滇国?” “怎会不知?”秦明昭很是奇怪,不明白瑞麟为何无端提起了即将来访的北滇国,“过些时日,你若是还在天都,就能瞧见他们的使团了。” “不能让他们进城!”不晓得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瑞麟,他猛地丢下酒杯起身喊道,“绝对不能!” “怎得这般反应?”秦明昭不理解,连连伸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慢慢说,这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 “涵悦城一家客栈一夜之间灭门了,”瑞麟坐下后,缓缓说出了几天之前的一桩惨案,“我和四师姐去瞧过了,死状凄惨,怕是……生前经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 “那这和北滇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听我说,”瑞麟皱起了眉头,很是烦躁地抓了自己的头发,“你也知晓,四师姐就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就比如蛊虫,这方面她懂得自然是多于我们。 “等我和四师姐前去查看过后,四师姐说这些人都是被中了蛊毒,而且毒性绝对不低于绝情蛊。就比如其中一个店小二,便是被蛊虫变成了一滩血水。 “有个姑娘中了剜心蛊,这种蛊何其痛苦,竟是能让人活生生将自己的心脏剜出来!四师姐查看过后,将他们身上藏着的蛊虫一一带了出来,不过皆已是僵硬之躯。 “我打听过了,这家客栈当夜只接待了一家客人,”瑞麟将从那家客栈掌柜的身上找出来的金币拿给了秦明昭,“只有北滇国人,而且据隔壁那家青楼的老鸨交代,那几位身上穿的衣服五彩斑斓,倒像是什么教众的衣服,有男有女,还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所以我斗胆猜测,这个老头,便是五斓教的那个长老。毕竟五斓教可是北滇的国教,虽说不是什么好鸟,但因为炼出的蛊毒非毒即狠,被北滇国奉为神教。 “这神教向来与我们不和,而且你也知晓,这北滇国国君向来狼子野心,不安好意,所以此番应该是向着东凌国示威。师父得知这些消息后,飞鸽传书叫我前来寻你,但可没说你现如今是何等身份。 “不过,你可得小心,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即便那北滇国皇子是个废物,也不可掉以轻心,他们擅长的,便是这巫蛊之术。” “听闻过,”秦明昭记得,上辈子身上最后一种毒素,即是出自于北滇国,但是出自于谁手,秦明昭到现在都未曾知晓,毕竟那种毒物,她连名字都未曾得知,怎得查得到?“所以,他们是在向我示威了?” “可以这般理解,”瑞麟端过秦明昭斟满的酒杯,“总之有个防范总是没错的,他们这般狡猾,你可得小心。” “知晓了。” 第76章 对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瑞麟和秦明昭在书房一直聊到三更天,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离别这么些年,瑞麟倒是存了一肚子的话想与秦明昭分享,毕竟自己不是她这般天生贵胄,拘束在这四方的城中。 他可是天生的游侠之命,走到哪,行侠仗义到哪。“什么时候打算安定下来?”秦明昭提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总得有个家啊,总是这般游荡也不成气候。” “这事……”瑞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朝着秦明昭挥了挥手,“这事你还是甭操心了。师兄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了,记得拉响炽翎响,师兄保准看得到。” 随后挥了挥手,在漫天星光中,踩着房檐离开了帝姬府。当真是潇洒入骨,倜傥成性。秦明昭无声笑笑,继而出声问道:“国师大人还打算蹲多久的墙角?” “殿下发觉了?”不远处的阴影处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翩翩公子,手持折扇,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般无奈,“臣疏忽了,殿下这般机敏,怎可能察觉不到臣的存在。” “偷听我们谈话,很有意思?”秦明昭挑了挑眉头,并不着急问罪,“说说吧,听到后,有何感想。” “殿下年少时,竟有如此经历,”顾寒渊饶有趣味地望着秦明昭随时戴在腰间的佩刀,“没成想殿下竟在江湖上盛名至此,当然,臣并非是说那位名唤秦明昭的帝姬殿下,而是那名唤赫连明昭的刀客。” “你都听见了?” “殿下可是要治罪?”顾寒渊戏谑的眼神就是打定了秦明昭不会定罪自己的主意,一时间让秦明昭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那殿下可要好好与臣说道说道,这该如何定罪?” “……那便罚你写出了对策来,”秦明昭发觉自己对于这牛皮糖的忍耐程度是越来越高了,竟是到现在都不曾生气,当真是熟悉至极了,“看看怎得处理这帮来者不善的北滇使者。” “殿下莫急,容臣今夜寻个策略,明朝定会双手呈于殿下。”顾寒渊堪堪行了一礼,便快步循着原路离开了帝姬府——翻墙。只不过,秦明昭瞧着这步伐,似乎……有些着急? “国师大人既做得这梁上君子,怎得做不得光明正大?”秦明昭打趣着顾寒渊。此言一出,正在翻墙的顾寒渊下意识脚下一滑,差点当即翻下墙头去,摔一个脸着地。 “哈哈哈……慢走啊顾大人。” 秦明昭目送着顾寒渊略有些着急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瞬间变得寒冷,冷到夏至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殿下您……” “去找赫连安来,就说孤突发急症,需要治疗。” “是。” 半个时辰后,赫连安带着药箱急冲冲来到了帝姬府,还没等问什么,便被一脸严肃的谷雨和清明请到了书房。因此,书房的灯彻夜长眠了一整晚,直到黎明乍现,赫连安才匆匆离开了帝姬府。 一如来时那般匆忙。虽然帝姬府的下人们和侍卫们不知道自家主子和太医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离开的太医脸色忧心忡忡,便晓得应该不是何等好事。 秦明昭也是彻夜未眠,此刻正用谷雨递来的热毛巾敷着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声音沙哑得也如同参杂了沙尘一般,“几时了?”清明连忙递上漱口水,“殿下,寅时三刻了。” “备车,上早朝。” “可如今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啊,”谷雨很是震惊,毕竟自家殿下很少如同今夜这般彻夜未眠,可见今夜瑞麟带来的消息何其震惊殿下,“殿下何不趁着这功夫小睡一番?” “……孤怎能睡得着,”秦明昭很是烦心地将脸上的毛巾一把扯下,扔在了手边的热水盆中,“区区弹丸之地,也敢打这等注意,当真是活腻歪了!” 随后秦明昭用指哨唤来了不知在哪里栖息的明雨,“唳!”宽大的翅膀在风中翱翔了一阵,随后乖乖地落在了秦明昭伸出来的手臂上,亲昵地蹭了蹭秦明昭伸来的手指,“唳!” “乖,”秦明昭温和地笑着抚着明雨的小脑袋,“又要烦劳你了。”随后秦明昭便将自己昨夜写好的密信装在了明雨脚边的一个小竹筒中,又将一块不知名的香料凑在了明雨面前,“去寻他。” “唳!”明雨猛地从秦明昭手臂上弹起,朝着天空冲了出去,展开了自己宽大的羽翼,朝着远方的天边翱翔而去,身影越走越远。 “立秋。” “属下在。”立秋就在屋外候着,听到自家主子的呼唤,便赶忙来到了秦明昭身侧,单膝跪地,听候指令。 “前往三生阁,”秦明昭脸色不见好转,依旧阴沉烦闷,“去找赫连卿,叫他们准备些能识别和控制蛊毒的物什,别问缘由,让他照备便是。” “是,属下领命。” 秦明昭挥挥手,“谷雨清明,小满芒种,白露小雪,更衣。” “是,殿下。” 之后秦明昭穿戴好朝服和玉冠,踏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前往了国师府。夏至很好奇,为何今日就直接到了国师府,而不是皇宫,难不成是因为离上朝还有些时日,要与国师商讨些什么? 夏至虽心存疑惑,但是却是毕恭毕敬地将马车驶向了国师府。然而就在夏至到达国师府门口之时,却见顾寒渊早就拿这些文献等候在了府门前。 “殿下,到了,”夏至回首轻轻叩了叩马车车壁,提醒着秦明昭,“可是要请国师大人上马车?” “顾寒渊,”秦明昭掀开车帘,“你且上来说话。” “是,殿下。”顾寒渊毫不含糊地带着手里的文献坐上了秦明昭的马车,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马车内的小案几上。 “去皇宫。”秦明昭接着车内的烛光,翻看着顾寒渊来带的文献。顾寒渊则在一旁帮忙解释,“这些都是许久年前臣游历各国时所得到的,殿下若是有何不懂,臣便可解答。” 秦明昭并未理会,而是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文献,“……这里记载的榕越年间,名为‘幻海’的城邦之国因蛊术灭国,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顾寒渊回忆起了这段历史,“臣还曾到过那里,帮着他们驱散蛊术,但到底最终因为道行尚浅,没能敌过那术士,反倒是差点损害了自己。” “那你……”秦明昭猛地抬起眼,“这世上竟有比你还要长生之人?!你可有中招?” 第77章 身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谢殿下关心,”顾寒渊瞧见秦明昭这紧张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笑容充斥着温暖,“臣并无大碍。虽说鲛人一族因为天神降下天罚,覆灭了大部海中部族,但还是有少数陆上部族活下来。 “他们可不像是海中部族一般温顺,虽说都是为鲛人,他们的心性可远比海中鲛人复杂。他们的祖先便是因为在海中犯了错被逐出海中部族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十分仇恨海中部族。 “所以那次臣所遇到的,便是陆上部族的人,虽然臣不晓得他是如何习得南滇国巫术和蛊术的,但他的年岁,绝对不会在臣之下,当时臣也只有九百岁,若按鲛人年岁来看,不过是个楞头小子。 “鲛人一千岁才会凝聚出一颗鲛珠,这物什自带鲛人的灵气,若是被人类服的,便可长生不老,驱除万毒,甚至是永葆青春。而对于鲛人而言,这物什便是长生的秘诀。一旦失去鲛珠,便是代表着失去了长生的资格,最多还有三百年的寿命。 “那鲛人手上已然有了两个鲛珠,”顾寒渊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噙笑,言语间染上几分笑意,“殿下说说,我这毛头小子,怎得敌得过这等青壮年?” 秦明昭闻言,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噗……原来我们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竟然也会有栽跟头的一天啊,噗哈哈哈……” 顾寒渊瞧着满脸笑意的秦明昭,也不恼,反倒是伸手护住了秦明昭乱晃的脑袋,免得她碰到马车壁上,随后很是宠溺地说道:“殿下,您这是在夸臣,还是在损臣?” “哈哈哈……自然,是在夸你了,”秦明昭自觉不妥,便逐渐收敛了笑意,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好了,孤也不是故意的,就只是觉得此事,嗯,太过有纪念意义。可孤还是有疑问。 “殿下请问,臣洗耳恭听。” “你方才说,鲛人只有被犯了错,才会被驱逐到陆上,那你呢?”秦明昭记起了史料中有关顾寒渊的记载,“孤记得你似乎就是说自己是被放逐过来的,那你……犯了什么罪?” 秦明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寒渊的脸色,瞧见有那么一丝不对,便立即说道:“抱歉你还是别……” “殿下,”顾寒渊突然出声打断了秦明昭想要收回成命的话语,“介意给臣一个环抱吗?”秦明昭心想:完了呀,这肯定戳到痛处了!这就算是补偿好了。 随后便伸开手臂,任由顾寒渊将她抱了个满怀,“你抱吧,左右不过是孤提及你的伤心事罢了,就当是补偿你了。”秦明昭此时不由得嫌弃自己嘴快,竟是又惹起了顾寒渊的伤心事! “臣之所以被放逐,是因为臣有一位和大皇子一般的哥哥,同父异母,长我三岁,”顾寒渊紧紧地抱着秦明昭,缓缓诉说道,“臣自出生便有大祭司预言,说臣是天降贵胄,适为王者。 “可我哥哥不愿意,从小便是与我作对,事事都想要置我于死地,想要除掉我这个天生贵胄,好让自己的皇位坐上去很是顺理成章。 “臣出身较为卑微,是妃子所出,并非是那嫡出,所以朝中有很多人瞧不得臣高他们一人,所以,在父皇驾崩之时,哥哥联合那些个大臣,给了一个杀兄弑父的莫须有罪名,将我逐出了海域。 “随后在我被逐出海域后,他又联合皇后,杀了我的母妃,”顾寒渊长出着气,伸手摩挲着秦明昭的发心,缓解着内心翻涌起来的痛楚,“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母亲,家人,还有属于我的一切。 “那时我便恨上了我那哥哥,誓要报仇。因为我自小被大祭司教导,会的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所以才会再后来寻到始祖帝面前,当起了谋士。那时我便得知了天罚的存在,但是我并没有说出去。 “天罚降临的时候,我就坐在海边,静静地看着两人合抱一般粗壮地闪电击到海中,引起滔天巨浪,听着他们的惨叫,心中只觉得无比痛快。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悲伤,还有罪恶感,”顾寒渊松开怀抱,将秦明昭从自己怀中放了出来,悲悯地笑着摸了摸秦明昭的脸颊,拂去秦明昭眼角不慎滑落的泪珠,“臣这么些年一直帮着东凌国,实际上便是在赎罪。 “臣不该以一己之私,覆灭了整个族群,整个海域鲛人部族,便只剩臣一人了,”顾寒渊温柔地抹去秦明昭不由自主滑落的泪水,“殿下何故落泪?臣不值得殿下为臣落泪啊……”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因为遇见了你,才会猛然藏起自己的爪牙,温柔以待,生怕伤到了你。我本就是深渊中攀爬出来的恶鬼,遇见你已是三生有幸,却在奢望得到更多,想要这黑暗的色彩沾染上属于你的白色。 可我不能,也不忍,我会用我的黑暗,守护你的白色。 前往皇宫的路上,秦明昭很没出息地在顾寒渊面前落了泪,“孤这不是难过,这是同情,”秦明昭拉过顾寒渊的袖子一通乱抹,将自己脸上的泪水统统抹去,仰起脸倔强地瞧着顾寒渊,“这是同情。” “是是是,”顾寒渊万分宠爱地笑着,捏着自己的袖子将秦明昭脸上的泪痕一一擦去,“殿下最是心软,臣千错万错,不该引得殿下落泪,嗯?” “嗯,”秦明昭闷声闷气地应道,“那你且说说,这北滇国使臣要如何处置?” “以臣之见,晾着他们便是,”顾寒渊坏心眼地提议道,“既然他们并不把陛下和殿下放在眼中,那便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即可。招待他们用普通驿站即可,至于柔然,看他们如何表现了。” “……你可真是心黑。” “殿下过奖了,臣也只对他人心黑,对于殿下可是一片赤诚之心。他们拜见之时,一定要佩刀相见,殿下切莫忘记了,殿下是这东凌国唯二可以带刀入朝之人。届时,陛下的安危,可就要靠殿下了。” “好,孤记得了。” “至于蛊毒,殿下不必畏惧这些旁门左道,”顾寒渊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天,“臣早在这天都城布下了大阵,专门针对的便是这等歪门邪道,殿下放心,臣有九成把握,护着天都城不受蛊毒之害。” “那剩下的一成,又该如何?”秦明昭提出了疑问,“孤要的是十成,这剩下的一成,你要如何?” 第78章 呵护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就需要殿下配合了,”顾寒渊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这最后一成应该如何,“臣的大阵到底还是有疏漏地方的,殿下需派人手,看着他们即可。当然,臣会帮着殿下躲过他们的耳目。” “……好,也只能如此了,”秦明昭率先伸出了手,“既然国师都这般说了,孤也现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国师了,那么,孤秦明昭今日于国师顾寒渊击掌为盟,定护天都及东凌国安稳度过。” “好,”顾寒渊也伸出手,和秦明昭的手掌在空中轻击三下,盟约成立,“臣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守护这殿下所在的东凌国。”你在乎的,即便是我拼了命,也要护着周全! 早朝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只是那几位老臣在那里高谈阔论,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秦明昭和顾寒渊等人则是依旧站在原地,听候着。“哈欠……”这已经是秦明昭掩唇打得第三个哈欠了,虽然幅度很小,但是也足够引起身后人的注意。 “殿下……”独孤邺小心翼翼地将袖子中藏着的薄荷叶递给了秦明昭一些,“这是臣用来避免打盹的,您先用上一些。”秦明昭也不含糊,悄然地接过薄荷叶,趁着秦弘安的目光不在自己那里时连忙塞在了嘴中,咀嚼了几下。 一股清凉入脑的感觉顿时在舌尖上炸裂开来,从此处传导至身体的四面八方,就连肺部也是感觉到了透心凉的感觉。秦明昭瞬间从打盹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打起了精神。 好在这早朝并没有持续很久,就在秦明昭咽下薄荷叶子没多久,秦弘安便宣布了退朝。秦明昭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缓和了下来,整个人周身的气质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来,昏昏欲睡。 “殿下可是困了?”走在秦明昭身侧的顾寒渊很是害怕他的殿下随时睡过去,“殿下这是……一整夜没睡?” “嗯……”秦明昭迷蒙着眼,“差不多吧,就是在找你的时候睡了一小会……哈欠。”可顾寒渊知晓,自己的府邸距离秦明昭的帝姬府不过半条街的距离,怎能抵得过? 顾寒渊瞧着眼前秦明昭这般状态,心中测算着昨夜听到动静的时间,那人离开也不过是丑时一刻,可随后而来的还有一人,竟是与殿下彻夜长谈,直至黎明。 顾寒渊虽然未见此人,但是掐指一算,还是可以知道的。 当朝太医总署官,秦明昭的舅父,赫连安。 想来殿下必定是为了那蛊毒之事才会忧心至今,顾寒渊心下更是烦躁不已,自己的殿下自己都舍不得欺负,他们一介番邦之地,凭何欺他殿下至此! “殿下,今日歇歇,”顾寒渊不由分说地拽起秦明昭的袖子走到了夏至等候的地方,将秦明昭半抱半推地塞进了马车中,“不去海衙府司了,一日不去,它也不会就此坍塌。” 随后自己自觉地坐在了夏至身边,“回府,让你家殿下且睡着。” 夏至看不明白顾寒渊这一脸寒霜究竟来自于何处,但是碍于威压,只得驾车出了皇宫,直奔帝姬府。 “顾寒渊……”殊不知,不远处的莫璃轩将这一切都收在了眼底,手上青筋暴起,紧攥成拳,“你当真好得很啊!好得很!真当我莫璃轩是死的?!”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被捏得粉碎的玉件,随后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这个可怜得被波及到的粉尘。 帝姬府。 夏至驾着马车到达了帝姬府后,正准备唤过守门的守卫们将谷雨和清明唤来,却不料顾寒渊抢先一步掀开了门帘,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将秦明昭抱了出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帝姬府。 这一操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拖延的痕迹,彷佛是熟练了许久一般。看的夏至和一众守卫们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恐惊动了正在熟睡的秦明昭,引来不必要的惩罚。 秦明昭半梦半醒间只觉有人抱着自己,本应警惕到瞬间醒来,但由于此人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很是熟悉,熟悉到彻底放松了警戒心,便在那人怀中像只猫儿一般拱了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睡了。 “阿渊……” 一声低语,让方才就要跨过门槛的顾寒渊差点将绊倒在那处,将怀中的人儿给丢出去。心有余悸的顾寒渊连忙低头去看,却见怀中的人睡得正熟,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是我糊涂了,”顾寒渊被这一声“阿渊”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愣在原地愣了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望着怀中的人,继续朝前走着,完全忽略了帝姬府中被震惊的一干人等,“总以为你还能记起来些什么,到底是我糊涂了。” 那是我亲手取走的,我怎会不记得?当初只是为了让你不再受困扰,要过的很好,才狠下心亲手取走了那段记忆,可现如今才发觉,这竟是给自己挖下的坑。 顾寒渊哭笑不得,将秦明昭又往上抱了抱,避开了清明和谷雨一等女官的手,“别摔了她,本尊亲自来。殿下的寝室在何处?”看这架势,是想要亲力亲为啊。 这一幕,直接给谷雨和清明等人看傻了。虽然他们看得出来这国师对待自家殿下确实不同于常人,也或许存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国师竟会如此大胆! “……晨曦阁,”小满麻木地指了指秦明昭平日里休憩之地,满脑子都是“我发现了国师的秘密他会不会杀我们灭口”之类的想法,“大人这边。” 顾寒渊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将秦明昭抱得紧紧,送进了晨曦阁,就在谷雨和清明,以及夏至等人做好了冲进去生擒要关门的顾寒渊时,顾寒渊竟是规规矩矩地退了出来!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等下无论何人前来,都要拒之门外,”顾寒渊走到像是缺氧的鲤鱼一般张大嘴巴的夏至面前,“记得,不得让任何人前来打扰殿下安眠,若有违者执意要进,便着人来国师府,本尊亲自处理。” “……是,”夏至呆愣地应道,“国师大人。” “还有,”顾寒渊别过目光,竟是罕见的红透了脸,轻咳了几声,“莫要将此事告知殿下,若是殿下问起,便说是谷雨等人的功劳,切莫透露真实。” “……是,大人。”虽然夏至隐约觉得国师大人此番是为了保命,但是瞧着这国师大人的脸色……似乎并非只是保命罢了。 第79章 暗处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夏至看不明白,但是很是识趣地并未多嘴,只是吩咐了他人要守口如瓶。 毕竟这两面的大佬,谁也得罪不起。 目送走了顾寒渊,夏至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便是全员面面相觑,决定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至于有天是谁喝高了,说露了嘴,此事暂且不提。 国师府。 顾寒渊冷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还没等阿什和阿布等人上前询问,便冷冰冰地开口问道:“那几个人呢?” “地牢里,”阿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下意识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大人可是要提审?” “他们该交代的,不都已经交代完了么?”顾寒渊轻哂一声,“难不成还有没能交代清楚的?行了,准备东西,本尊要开始布阵了。那些人手上可是沾满了鲜血,即使是反噬,那也是他们背后的主子。” “可是大人,您真的打算帮着帝姬建立那等大阵?”阿什很是担忧地问道,“这可是会折寿的!您……” “折寿?”顾寒渊很是诧异,愣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你这是近来又看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话本,竟是连反噬都知晓的明明白白,”顾寒渊毫不客气地将折扇敲在了这呆头鱼脑袋上,“少看些没用的。” “啊?”阿什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挨打,虽然大人这一折扇打上去并不疼,“可是大人……” “少看那些没用的,”顾寒渊又是重复了一遍,冷声解释道,“你家大人福大命大,当年咬舌自尽都没弄死自己,这怕什么。这等阵图不至于反噬,要反噬,也该反噬的是那些个心术不正的蛊术士。” “大人,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阿布是一只海马精,较于阿什这个呆头鱼还是很精明的,“寒侍卫已经在地牢等候了,那几人也被关在地牢内,听候发落 “好,”顾寒渊冷笑着走向了地牢,“他们不仁在先,就别怪本尊不义在后!等仪式结束了,便着人将那些个不知死活敢来挑衅殿下的,扔到白虎营。” “是,大人。” 地牢内。 “你个小人有本事你放了我们!”一个黑衣人破口大骂着面前的顾寒渊,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但由于手上的枷锁限制,也就是能在原地怨毒地盯着顾寒渊,继续骂道,“你就该不得好死!” 顾寒渊并没有理会此人的破口大骂,而是似笑非笑着端详着面前的几个被锁链限制了自由的黑衣人,“本尊很是好奇,究竟是北霖国哪个不怕死的,派你们来的?本尊记得,殿下的名声在你们北霖,可是足以治小儿夜啼的良药。 “本尊就纳闷了,”顾寒渊的笑容温柔不再有,反倒是泛着阵阵寒意,诡异到让人毛骨悚然,“怎么就是学不乖呢,明明那年被我东凌国帝姬打得落花流水,还损失了好几处营寨,甚至是丧失了一位将军。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打算故技重施? “也不晓得你们这君主究竟是智商脱了轨还是脑子进了水,敢让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潜伏在我东凌国,对我们两位殿下痛下杀手,当真是能耐啊。”顾寒渊湛蓝色的眼眸不善地眯了起来。 “呸!”黑衣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大祸临头,还是一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的模样,啐了顾寒渊一口,“要不是有人从中阻拦,你以为你的劳什子殿下能活多久!” “哦?”顾寒渊来了兴趣,毕竟给他们从中作梗这事,可真不是自己或者秦明昭的手笔,毕竟他和他的殿下连他们藏在哪里都很不清楚,莫非……“说来听听,怎得阻拦你了?” “要不是你们派人在月德楼截杀我们,”黑衣人脸色阴沉地破口大骂着,“我们怎会暴露行踪,被尔等宵小擒获!呸!别以为你们手上又能干净到哪去!还不是如同我们一般沾染着鲜血!” “啪,啪,啪。”顾寒渊听到这,忍不住鼓起了掌,看得寒露是不明所以,“没成想,居然还有人能看得出来我顾寒渊绝非善类啊,当真可喜可贺呢,”顾寒渊似笑非笑着起身看向地牢中那些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不过这月德楼并非出自于殿下与我之手,寒露?” “属下及同僚只是奉命搜查城内各大客栈驿站,”寒露冷冰冰地眼神望着那些黑衣人,宛如在看几只跳梁小丑一般,充满讽刺和讥嘲,“并未得知尔等藏身于此,若非国师大人出手,我等恐还被蒙在鼓中,不得半点讯息。” “你!”黑衣人惊怒,“尔等竖子!敢做不敢当!尔等殿下定会为你们……唔!”猛地一身寒光闪过,一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那人的臂膀上,深入骨肉,疼得那人下意识开始痛苦地嚎叫了起来,“啊!” “本尊说了,”在黑衣人的惨叫声和其他黑衣人惊恐的眼光中,顾寒渊不紧不慢地打开牢门,拿过寒露递来的玉碗,神色淡然地用其接下了黑衣人伤口处流下的血液,“任何人等,不得诋毁殿下。我尚且没有资格评论她半句,你们怎敢对她说半个不字!” 黑衣人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貌若天神的男子,与他说出来的话语和他现在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是云泥之别,“疯子,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啊啊啊……” 顾寒渊并未理会那人的嚎叫与咒骂,只是专心着手上的动作,“阿什,寒露,将他们每人各取一满碗鲜血,备用。”阿什和寒露两人点头称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顾寒渊的脸色变了又变。 顾寒渊将手中的玉碗放在了地牢内的木桌上,拿过早已备好的朱砂混了进去,又加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被磨成粉末的龟甲,一个不知是何物的黑色粉末…… 将它们混在一起后,顾寒渊才是将一旁搁置的狼毫笔拿了起来,沾了沾早已变成黑色的粘液,在面前的黄纸上写着什么。地牢内惨叫声一片,唯有顾寒渊端坐在那里,丝毫不受影响。 手下的笔行云流水一般,很快写满了一张桌面般大小的黄纸,随后顾寒渊面不改色地换了另一个玉碗,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只是少加了那些黑色粉末,改加为绿色粉末了,随后便是写满一张相同大小的黄纸,搁置一旁。 继而是另一个玉碗,加入了金色粉末,继续写着那些寒露和阿什都看不懂的文字。 第80章 布阵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是赤色和蓝色,等写满那两张黄纸后,顾寒渊才停下手,将那些黄纸在空中抖了抖,扇去多余的水分后,叠着装进了袖中,“将他们送到白虎营,”顾寒渊面容如寒冰地淡淡道,“剩下之事,交予独孤将军处置。” “是,大人,”寒露回首看了几眼早已昏死在地牢中的那些个黑衣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谨遵指令。”还好这位妖孽国师是向着殿下的,否则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可怕至极。 顾寒渊走出地牢后,来到了自己的书房,将那些黄纸从袖口中一一拿出,摆放在了面前,随后又拿起星盘和罗盘,观察了半晌过后,端过从地牢内端来的玉碗,用指尖沾染血,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随后只见几道金光闪过,黄纸腾空而起,在空中漂浮了一阵后,猛地朝着屋外飞去,速度何其迅猛。五张黄纸分别朝着五处方向飞去,在那之后便是牢牢地融入了那些地方的一些物件。 霎时间,天都城上空出现了无数条人们难以用肉眼察觉到的丝线,笼罩在整个天都城上空,继而猛地又深入地下,在地上闪烁着微弱的银光,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天都城方圆百里的毒害虫蛇顿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纷纷从藏身的地方现身了出来,慌不择路地逃跑着,最后暴露在看不见的大阵之下,化成了灰烬。 这一幕着实吓到了看见这些虫子死于非命的人们,纷纷都在猜测究竟是出了什么怪事,但是后来仔细定睛一看,这些死去的虫子无非都是些害虫毒蛇,顿时放下心来,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在距离天都城不远的一处小县城…… “怎么回事!”五斓教的一些教众惊呼道,发现自己手中的蛊虫在顷刻间化为了一滩血水,死之前还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惨叫声,“这究竟是何人在施法,能将这等圣级蛊虫置于死地!” 圣女也脸色晦暗地看着面前不在有动静的小木盒,颤抖着双手,猛地打开了面前的小木盒。不出所料,里面的物什早已化成了灰烬,死于非命了。 “究竟是何等高人!”幻金体内种有金蚕蛊,方才也感受到了体内金蚕蛊的疯狂挣扎和铭心刻骨的痛楚,此刻正喘着粗气感受着体内金蚕蛊的生存状况,但出乎意料的,幻金并未探测到金蚕蛊的一线生机。 五斓教和北滇国众人的脸色此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就连他们打算进贡给东凌国皇帝的“圣品”也因为这一古怪的现象,变成了一滩血水! “该死的,”北滇国王子脸色阴沉地望着面前被血水浸透的木箱子,“这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底!可使蛊虫顷刻之间均是死于非命!” “会不会是……东凌国国师?”一旁的亲信将信将疑地小声问道,“听闻这国师来历非凡,庇佑东凌国已久,或许……” “如何可能!”王子猛地打断了亲信的话语,脸色阴沉狰狞不堪,“他怎得知北滇国与五斓教随身带着蛊毒?!我们这一路上除了那个客栈,根本没有施展蛊术的机会!他如何得知!” “可若是那客栈之事被人知晓了呢?”亲信不死心地问道。 “知晓又能如何,”王子冷笑道,“种在他们身上的蛊虫早已化成血水融入他们骨肉,何人得知是我们出的手?笑话!就算东凌国那些个官兵再怎得怀疑,也看不出来是蛊术所为!” 亲信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碍于此时主子的脸色,并没有再多嘴,只是行了一礼,便先退下了。 天都,镇国寺。 大阵成型发动的一瞬间,轮生停下了手中翻书的动作,抬起脸望着屋顶,“……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这等迅猛强烈的大阵都敢拿出来。你可是教导了一个好徒儿啊……” “这兔崽子!”猛然间,那道神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些许赞许和哭笑不得,“真真是随了本尊的性子,见不得心爱之人吃的半点亏,好样的兔崽子!” “噗……”轮生闻言,率先笑了出来,“佛祖勿怪,佛祖勿怪,此人想来狂妄不自知,还望佛祖勿怪。你何时能收起这等厚颜无耻的言论,实诚一些?” “等你还俗,”声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再管我也不迟!哼。天罚此事又错不在你,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那敢问,”轮生挑了挑眉,“天罚此事也错不在你,更错不在顾寒渊那孩子,你们又何必为难自己?一个自愿在海域深处镇守三百年,一个庇佑东凌国至今,都只为了赎罪,这又是为何?” “这、这是、这是为了以后,”声音不甘示弱地狡辩着,但是已然带上了些许尴尬和逃避,“你莫要再说了。” “终究只是我们将此等错误归咎于我们自己,为难自己罢了,”轮生朝着佛像虔诚地拜了三拜,“终究是我等拿着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罢了。除却我们有良知此等解释,又有何说辞?” “……也是,”声音败下阵来,乖乖地承认了,“当年的浩劫之难本尊与顾寒渊并非没有得知,只是……皆出于私心,没有告知那些人,让他们提前避难罢了。 “顾寒渊深受顾清渊折磨这本尊如何不知,那些老臣也是冥顽不灵,一并跟着那顾清渊欺压顾寒渊。于情于理,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顾寒渊的家了,毁了也就毁了……” “那么你呢?”轮生猛地问道,“那么你呢,难道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就是家了?”轮生的语气间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愤懑不满,“他们……罢了,身为出家人,并不该心胸狭隘看待此事。” “阿生,”声音无何奈何地叹了一声,“是我连累了你,害你白白镇守佛门这么些年,是我的错……这么些年,我们也该赎罪赎够了,也该放下了。再者说了,顾寒渊庇佑东凌国可不仅仅为了赎罪啊,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 “我如何不知?”轮生笑着回答道,“他看向那人的眼神,炽热明亮,意图昭然若是,怎会看不明白?那般眼神,我曾见过。” “在我身上?”声音顿时来了劲头,戏谑地问道,“还说你不在意,这不记得很清楚吗?啧啧啧……嗷!”轮生红着耳朵收回了将手边砚台扔出去的手。 第81章 闭门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咳咳,莫要胡言乱语,佛门重地,岂能容你这般污染?”轮生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身上顿时多了些平日里压根见不到的情绪:羞愤,气急败坏,还有……欢喜,“你若再敢胡说……” “好好好,”声音连连告饶,“怕了你了怕了你了,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啧……走了,北滇国那些个蛊术士想必此时定在大发雷霆,我且看着去,免得狗急跳墙,闹出什么乱子来。” 顿时,室内的温度恢复了不少,清凉的感觉不复存在,轮生便晓得此人又是急匆匆地离开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急躁的毛病何时能改,唉……还说不在乎呢,跑得飞快,生怕晚了一步似的。” 口是心非。 帝姬府前。 莫璃轩已然没了来时的好心情,冰冷的目光扫视着面前拦路的管家,“本官说了,本官可以等,又不会打搅殿下休眠,你这又是何故拦着本官?!” “小的在来时,殿下就已交代,”夏至皮笑肉不笑着打量着面前的莫璃轩,“莫大人不得入内,哪怕是在府内等候,抑或是大人身边的任何一人。” “为何?!”莫璃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不让自己入府乃是顾寒渊那个老咸鱼的命令,却不曾想,竟是秦明昭设下的禁令。顾寒渊尚能来去自如,自己却只能被拦在门口,苦苦哀求。 凭什么! 莫璃轩心中妒火中烧,此刻压根就不想顾及什么礼义廉耻,就想带着成海和淮恩硬闯,将秦明昭抢出来,囚在自己身边,哪也不能去! 但是残存的理智还是让莫璃轩拼命忍住了想要杀了眼前此人的手和脑子,“……那本官等在府门前等,”莫璃轩打定主意就要入府,索性衣摆一撩,当即坐在了马车边沿,“总不过分吧?” “……不过分,”夏至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他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般胡搅蛮缠的人!不对,是第二次,第一次胡搅蛮缠着差点让他家殿下动手、血溅当场的,不就是国师大人吗? 夏至:……我怎么净能遇见个这些玩意? 眼见烈日愈来愈高,夏至也不好让这当朝一品丞相暴露在烈阳之下,随后便吩咐下人们拿来了宽大的遮阳伞和小竹桌,又拿出了些竹凳,亲自倒了几杯凉茶放置在那里,也算是尽了待客之道。 莫璃轩也不恼,很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拉着淮恩坐在了小竹凳上,喝起了凉茶,等候着府内的那位据说拥有深厚起床气的殿下。 成海不明白,自家殿下何时这般委屈求全过,就连大皇子都没曾放在眼中过,如今为了帝姬殿下,这倒是头一次。“大人……”成海刚要凑上前劝说,却被莫璃轩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成海瞬间明白了,这世间除非是大人自己愿意,否则没有人敢强迫他家大人做事。明白过后,索性也站在了遮阳伞下,尽职尽责地守卫着莫璃轩。 帝姬府内,晨曦阁。 秦明昭躺在重重叠叠的床帐内,睡得正熟,却不料屋内传来一阵啜泣声,打断了秦明昭的美梦。“何人胆敢在此喧哗!”被搅了睡眠的秦明昭二话不说便伸出手去,打算将身边的长刀抽出来防身备用。 毕竟自己的卧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在自己睡眠的时候,女官们肯定不会进来打搅。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并非帝姬府上之人,且,来者不算善。 然而秦明昭伸出的手却是摸了个空,下意识朝自己的手边望去,却只是看见了……“白色的帐子?”秦明昭迷惑了,自己房间内明明安装的是黑色的帐子,何时被换成了白色? 秦明昭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赤脚下了床榻,拨开床帐,朝着发出啜泣声的那处缓缓摸了过去。“何人胆敢叨扰……”孤字还未出口,秦明昭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白色的灵幡随风飘扬,众人身披缟素,跪在灵堂中,朝着一个方向,或在痛哭失声,或在嚎啕大哭,或是小声啜泣,或者……便是像灵堂正前方摆放的棺材下方,跪着的那人一般。 面容呆滞,眼神无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沉的死气,还有满心的绝望与后悔。秦明昭不晓得那人是谁,但是却下意识地不想勿靠近,只想着远离。 本身梦见这种事情都是在预警着身体的主人要小心某些事情,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在预警什么,但秦明昭绝不是不信的人。秦明昭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打量过去,却见灵台上摆着的,赫然是…… “……吾妻秦明昭之位,夫莫璃轩所立……”秦明昭瞪大眼睛读着上面的几列文字,顿时感觉周身的血液像是被慢慢冰封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支撑,下意识跌坐在了地面上,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孤的灵堂?是了,我……” 没错,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前世的灵堂。秦明昭不晓得为什么会梦见这个,但直觉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警示,至于警示什么,得等自己醒了再说。 秦明昭打定主意要离开,便硬撑着起了身,慌张地在四周找了出路,除了靠近棺材的那处之外。“唰!”秦明昭掀开面前的纱帐,见到的却还是如同方才一般的灵堂。 这已经是第五次见到同样的情景了,秦明昭不知道这到底是要自己如何,才能走出这里,但现在看来,自己必须得回去,才能找到答案。 没办法,秦明昭只好硬着头皮又回到了灵堂中央,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愣是没见到一个三分熟悉的人。及此,秦明昭只好将目光转到了灵堂正前方跪着的那几人,抬脚轻轻地靠了过去,以免被发现。 等走到前方,秦明昭大着胆子朝着棺材里看了一眼,便是愣在了当场。她不知道,居然会有人在她死后,亲手为她穿上失去的龙袍,带上玉冠,甚至是将青魅也放在了其中,打算一并下葬。 只是,脸上消瘦的部分依旧,青紫的嘴唇在口脂的作用下显得那般活生生,手腕上狰狞的疤痕也是依旧……貌似什么都没变,但是貌似却又是什么都变了。 秦明昭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总觉得很是诡异,但是确实格外令人舒畅,并非像之前那般令人窒息。“你这也算是……”秦明昭俯下身,与过去的自己紧贴着额头,缓缓呢喃道,“解脱了啊……” 第82章 梦境(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从此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牵制和威胁,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朝不保夕,再也不用愤怒,再也不用仇恨。你将一切的惩罚留给了那个还在活着的人。 秦明昭抬起眼,不出意外地看见了跪倒在棺材面前的莫璃轩和他的一众亲信。环顾整个灵堂,恐怕这里的悲伤,才是最浓郁的。「你在哭什么,」秦明昭缓缓坐在那里,凝视着莫璃轩悲痛的面容,脸上毫无波澜,甚至是有些想笑,「你有什么资格落泪,夫君。」 久远的称呼出口的那一刹,秦明昭心中顿起波澜,内心的仇恨、愤怒、不甘和委屈等情绪顺势而起,「你有什么可哭的,朕欠你什么了!」秦明昭愤怒地一把抓起莫璃轩的衣领,怒吼道。 「朕何曾亏欠过你,何曾!你要钱财,朕双手奉上;你要权势,朕就差将皇位给你;你要什么朕没有答应过你!你为何,」秦明昭紧攥着莫璃轩衣襟的手渐渐滑落,「为何要如此待朕!」 随着身体的无力感,秦明昭滑坐在了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莫璃轩,「是朕错了,朕错了!」秦明昭无力地嘶吼着,面容悲戚,「朕就错在一开始便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信了你的海誓山盟!朕错在爱上你!莫璃轩,我秦明昭此生唯一的错事,就是遇见了你!」 那哭声,震天回响,悲戚哀凉,道尽了这一生的悲哀与不幸,也道尽了一生的心酸与痛苦。秦明昭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一切。 起先秦明昭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若不爱了,自己并不会是那怨妇,死缠烂打,他想要自由,好啊,给他便是,何苦要这般对待自己。 后来,她明白了,莫璃轩本就是北霖国的探子,身为贵族,必定是不愿意长久受制于人,他定会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时,借助她这个女皇的手,拿到自己想要的。 比如,渴望的权势和皇位。 「……朕,不,孤累了,」秦明昭靠在属于曾经自己的那棺材上,仰天长叹一声,「孤重活一世,早就与你一刀两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自己梦境的关系,莫璃轩竟是被「控制」着缓缓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了红肿的眼,死气沉沉的眼望着面前的人。 「莫璃轩,」秦明昭半冷笑半哀戚地说道,「孤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此话一出,秦明昭的身体竟是在缓缓化为飞灰,她知道,自己就要醒了。 醒来过后,面对的便是新的生活,不会再受这份曾经生活的困扰了,再也不会出现这般的局面。自己永远不会变成方才看见的那样,永远不会。 「呼!」秦明昭在梦境中完全化成飞灰后,彻底醒了过来,猛然坐起,脸上却已是潮湿一片。「……真哭了?」秦明昭诧异地挑了挑眉,继而自嘲了起来,「当真这泪,流的不值。」 随后便是唤过了门口候着的谷雨和清明,「谷雨清明,更衣。」 「是,殿下。」随后谷雨和清明便相视一眼,款款走了进来,气氛有些紧张。「怎得了?」秦明昭最是会观察别人的脸色,当即便问了出来,「你们几人脸色如此难看?」 「……殿下,」清明嘀咕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开了口,「咱帝姬府来人了。」 「来人了便是来人了,」秦明昭很是奇怪她们两人的反映,「这又是怎得了,能迎进来便迎进来,不能便让他打道回府,何苦愁眉苦脸?」 「%$#。」谷雨嘀咕着什么,秦明昭没用听清。 「什么?大点声。」 「赶不走,」谷雨哭丧着脸看着秦明昭,「丞相大人直接赖在门口不走了,说什么都要见您,我们说您身体欠佳,不便见客,他便守在了门口,怎么说都不走。」 「……个 疯子,」秦明昭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何自己又是做梦梦见了有莫璃轩存在的灵堂,原来如此!「叫小满和芒种过来。」 「是,」谷雨忙不迭地走开去寻人了,不一会便带着两人来到了秦明昭面前,「殿下,人带到了。」 「你俩去庖厨,」秦明昭很是无奈地揉捏着有些胀痛的眉心,「想做什么做就是了,要快。」 此令一出,别说是谷雨和清明了,就连小满和芒种都愣住了,「不是,」小满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又坏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您真的让我们去膳房?您平日里不是不让我们接近的吗?」 「现在可以了,仅限今天,」秦明昭不耐烦地命令道,「快去,想做什么做什么,手下动作快些便是。」 「是,殿下。「虽然小满和芒种很是迷惑,但还是以最快速度跑了出去,直奔膳房。 「更衣,」秦明昭的脸色阴沉得像是隔夜的锅底,「去见见这等泼皮无赖的丞相大人!」杀气四溢的模样着实吓到了谷雨和清明,但是还是专心地服侍起了秦明昭,一丝不苟地行进着手上的动作。 清明不明白了,同样是耍无赖,为何国师大人总能看见帝姬殿下无奈地笑容,获得殿下的纵容和默许,而丞相大人便要承受殿下的怒火和殿下的不待见,甚至是殿下的杀意? 这究竟是人的问题,还是时辰的问题? 清明不明白,也很迷惑。 帝姬府门前。 「莫璃轩,孤恨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不要!」不知何时熟睡的莫璃轩惊呼出声,惊叫着清醒了过来,手虚张着,似乎是在挽留什么,也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惊醒后的莫璃轩恍惚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我怎么到马车上来了?」莫璃轩揉着惺忪的眼,沉声问着身旁的成海,「我方才记得,我明明是坐在那竹凳上的。」 「您不知为何,睡过去了,淮恩公子唤了您半晌,但您并未醒来,随后夏至便提议将您换到马车内,他又从库房内取了些冰块过来,防止您过热中了暑气。」 「……有劳了,」莫璃轩又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走下了马车,朝着陪着他们等候在府外的夏至拱了拱手,「多谢夏公子……」 「大人误会了,」夏至笑着纠正道,「小的并非姓夏,而是被殿下赐名唤作夏至罢了,大人以后可唤我夏至。」 「……夏至?」莫璃轩总觉得自己应当记得这么一介人物,但是不知为何却是又想不起来,只能顿了顿,「好名字。」 「谢大人。」 (本章完) 第83章 “意外”之举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在莫璃轩再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帝姬府门口传来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人呢?」那道声音冷清平淡,语气之间根本听不出主人的喜怒。 这让莫璃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内心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了:她若是真的很待见我,我又当如何?若是我连顾寒渊都不如,今后还怎么接近她? 「回殿下,」夏至的声音清晰地透过了马车车壁,「莫大人许是中了些暑气,回到马车上乘凉了。」 「马车上可有冰块?」 「回殿下,属下擅自做主,去了库中取了几块。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秦明昭饶是再硬心肠,也没有打算将他现在就置于死地,「下去吧,孤有话要说。」 「是,殿下。」 莫璃轩听着动静,掐准时间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行了一礼,「谢殿下救命之恩。」 「何必言谢,」秦明昭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孤不过是不想你尸陈帝姬府前,被有心人诟病罢了。此番还要多谢大人,」秦明昭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面前的莫璃轩,「托大人的不打扰,孤今日倒是得了一个好觉。」 「是么?」莫璃轩似乎是忽略了秦明昭散发出来的排斥,笑意吟吟地道,「没叨扰到殿下就好,说起来还是臣擅作主张前来拜访,谢殿下宽宏大量。」 「无妨,」秦明昭心中暗骂着面前此人人面兽心,反正什么难听便骂了什么,「大人前来拜访,究竟是有何……」 话还未完,便听帝姬府内传来一声震天地的爆炸声,「嘭!」饶是有心理准备的秦明昭此时也被吓得一哆嗦,慌忙回身望去。不出所料,东南角的膳房上空,升起了大片黑烟,还夹杂着凶猛的火焰。 秦明昭:……让你俩霍霍厨房,没让你俩给它炸了啊! 秦明昭不由得一阵肉疼,但是本着破财消灾的理念,她还是忍住了想要拔刀砍了面前此人的冲动,「这是……怎得了?」她佯装不知情地喃喃道。「夏至!夏至!」 「殿下!咳咳……」没一会,夏至便咳着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不忘了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挥着府内的下人们去灭火,「殿下!小满和芒种将膳房点着了!咳咳咳……」 「怎么回事?」秦明昭看似紧张,实则便是在注意莫璃轩的反应,见他突如其来的紧张还是愣了一瞬,继而回过神,看着面前脸上被熏黑了的夏至,忍住了想要开怀大笑的冲动。 夏至刚要回复,却瞧见了眼中含着促狭的殿下,瞬间明白过来帝姬殿下十有八九便是故意为之,目的么?目的不是很明显嘛,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支走莫璃轩。 可以见得,自家主子究竟有多不待见莫璃轩了。 「殿下,小满和芒种说是要研究些新品,正忙活着便不知怎得,直接将膳房点着了,然后……」夏至都不忍心回忆那两位的「壮举」了,「灶膛炸了。」 「……」秦明昭背对着莫璃轩拼命忍下笑意,继而关切地问道,「那小满和芒种呢?她们如何了?」 「这殿下大可放心,」夏至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这两丫头比谁都精,早在灶膛冒烟的一瞬间就从膳房了跑出来了。她们前脚刚走,后脚灶膛就炸了,可谓是……精。」 夏至想要损她们几句,但是碍于莫璃轩还在场,便又将话语拐了一半,不褒不贬地评价了一番。 「那边……」这厢秦明昭还未说什么,便听身后传来一个更为焦急的声音,似乎还带着…… 「殿下!」 「哗啦!」 一条水龙从天而降,将帝姬府里里外外彻底浇了个透心凉,除了被及时护住的秦明 昭「幸免于难」之外,就连赶来救火的顾寒渊也被水龙弄得一身是水。 莫璃轩:……老咸鱼,仗着自己会点法术了不起啊!淦! 来不及先愤怒的莫璃轩率先去查看了秦明昭的状态,就在转身之际,却瞧见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画面:娇小的女孩被脖颈上泛起墨青色鳞片、耳朵变成了蹼状扇形的俊美妖孽男人牢牢地护在怀中,脸上除了惊愕的神情之外,似乎看不到任何一丝恐惧的存在。 「殿下恕罪,」顾寒渊顶着半鲛人化的身躯让开了位置,将身上的水汽用灵气消散得七七八八,抬手将遗 (本章未完,请翻页) 留在秦明昭发丝间的水珠拂去,「臣一时心急,才……」 「好了,」秦明昭连忙抬手捂上了顾寒渊的嘴,「再说便是刻意了,你这番话,从你我二人认识开始,都不知出口了多少回,再听下去,孤的耳朵便是要起茧子了。」 虽然秦明昭的语气是在嗔怪,但是只要不是心盲之人便能察觉出来言语间的熟悉和亲昵。这是他莫璃轩从来没有过的,仅凭这一点,便是让他再次陷入了妒火的地狱。 「行了,这下膳房炸了,」秦明昭摊了摊手,礼尚往来地拂去了顾寒渊袖口残留的水珠,「晚膳没得着落了。本来今夜说是要请你喝酒的,现在看来,还是……」 「不必延期,」顾寒渊出言婉拒了秦明昭延期的要求,笑着望着面前犹如小狐狸一般狡诈的帝姬殿下,倒是不介意让他的殿下瞧上一出好戏,「就在今夜,三生阁,如何?届时也请莫大人一并到场,如何?」 秦明昭这下看不懂顾寒渊的操作了,瞪大了眼,不知所措地望着面前的国师大人,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臣在来之前卜了一卦,」顾寒渊收回半鲛人化的特征,又恢复到了常人的模样,笑意不减地望着已然同秦明昭一般呆滞地莫璃轩,「莫大人似乎在帝姬府前,等候了不下三个时辰,可对?」 「对,」莫璃轩也看不明白这老咸鱼究竟是在演什么,只能先顺着他的话答道,「不知国师大人,这是何意?」顾寒渊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一下,倒是让在场的众人皆愣了一瞬。 但秦明昭在瞥见顾寒渊唇边笑意和背在身后指着某处的动作,秦明昭瞬间明白了顾寒渊的用意。 这是用来「赔罪」的邀请,左右是她让莫璃轩在门口等候了许久,估计这一幕早就有人瞧见了,若是此时再拒绝邀莫璃轩一起,不知道会被有心人怎么传言! 「既然如此,莫大人也一并前来好了,」秦明昭挑了挑眉头,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左右不过是因孤的缘由,让莫大人白白等候了三个时辰之久,这一次便当是赔罪罢了。还望莫大人,莫要心怀怨恨。」 (本章完) 第84章 修罗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璃轩听到这番说辞,内心顿时像是过年一般开心,在他看来,这三个时辰等的物有所值。就冲秦明昭这番说辞,就算是再多等两个时辰,他也乐意! 「谢殿下!」莫璃轩高兴地有点找不到北了,当下连身上的潮湿感也不在意了,就连看顾寒渊的眼神也友善了几分,「臣此番容貌狼狈,恐殿下怪罪。请殿下容臣先行告退,待臣重整,定会亲来赴约!」 「好,」若是在场熟悉的人瞧见秦明昭眼底的笑意,便能知晓,秦明昭的笑意并非抵达了眼底,换句话说,这笑容,并非是真心,「届时在三生阁,恭候莫大人。」 待莫璃轩走后,秦明昭长出了一口气,「呼……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见他那股劲,怕是要直入帝姬府了。」 「殿下在忧心什么?」顾寒渊笑意不减,转身温柔地望着身旁的佳人,「他莫璃轩即使在有能耐,也断然不敢在这等人的眼皮之下做出直入帝姬府这等事来。殿下难道没有察觉到,陛下派了人在这里蹲守吗?」 「孤自是知晓,」秦明昭不满地小声哼哼了一怔,因为此事她还和父皇发了好大脾气,说自己能搞定,根本用不着他派人插手,但是最终也没能拗过态度坚决的父皇和母后,「孤只觉得没必要……」 「殿下为何这般想?」顾寒渊有些诧异,毕竟这些年他可没少见杀手和刺客被解决在帝姬府外,当然,这其中还有他的功劳,「陛下也是出于殿下的安全考虑,殿下也不必烦恼,臣还替您守着呢。」 此言一出,秦明昭不知为何,心境平和了不少,「也对,」秦明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何人能逃得出你顾大国师的眼睛和算术?」 「殿下折煞我了,臣就算再神通广大……」顾寒渊小声地说出了最后一句。恰巧下人们在府中喧闹不停,让秦明昭错过了听清最后一句的机会。 「什么什么?」秦明昭很是迷惑,央求着顾寒渊再说一遍,「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寒渊却是打定主意不再说,笑着带着秦明昭离开了暂且一团乱麻的帝姬府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徒留下在风中凌乱、还得收拾烂摊子的夏至,「片刻后烦劳夏至侍卫送些酒来。」 「……是,」夏至呆滞地望着远去的两个背影,疑惑地伸手挠了挠头,「是我听错了吗,国师大人最后那一句,好像是说……」 也没能来得及阻止你命格中的那个意外。 夏至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悲伤,怎么有深意。 傍晚,三生阁。 莫璃轩带着急不可耐的脚步来到了秦明昭专用的那个包间面前,整理了几下呼吸,下意识捋平了自己因为走得太急吹起来的衣摆,然后才是敲响了房间的门。 「殿下,臣来迟了……」莫璃轩在得到秦明昭的首肯后,便带着笑进入了房间,然而,刚进来的第一眼,便是给予了他不小的打击——秦明昭宫裙的花色与顾寒渊的广袖,几乎是一致的。 一致的深蓝色,而他呢,则是一身赭红色。 只要是不瞎的人,应该便能看出三人之间的关系亲疏。 「咳,」秦明昭轻咳一声,打断了莫璃轩的遐想,起身伸开了手掌,指了指顾寒渊侧面的座位,「莫大人,请。」莫璃轩这才缓解了呆滞,缓缓坐在了秦明昭的左侧,僵硬地朝着秦明昭笑了笑。 桌上摆放着几壶好酒,莫璃轩只消一闻,便能得知这是十年以上的老酒,味道醇厚正宗,香甜久远,「殿下,这是……」这等好酒定不可能是宫中所藏。莫非…… 「本尊的藏酒,」顾寒渊笑着暗中拦下了即将说出这酒来历的秦明昭,自己揽下了这些酒的从属,「活了这么 些年,藏些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知怎得,顾寒渊并不想让莫璃轩知晓秦明昭有个师父,虽然他并不知晓莫璃轩是否早已知晓,但现下,他并不想让秦明昭说出口。 这大约……也算是一种占有,一种独在他和秦明昭之间的秘密占有。 「原来如此,」莫璃轩眼中划过微不可察的几抹微光,继而便恢复了正常,「多谢国师慷慨,这酒本官闻着倒是不错,今日可有口福了,多谢国师大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妨,丞相请。「顾寒渊率先端起酒壶,将面前的六只酒杯倒满了,递给了秦明昭一只。巧的是,莫璃轩率先端起的,也是要递给秦明昭的。 秦明昭:……你俩这是事先说好的? 「……」在两方灼灼的注视之下,秦明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随后便果断选择另端一杯,笑意吟吟地看着二人,「看孤作甚,喝啊。」 于是三人佯装不尴不尬地碰了杯,喝尽了杯中的酒液。随后秦明昭率先动手,夹起了面前的桃花酥,一口送进嘴中,不紧不慢地嚼着,悠然自得。 「殿下,这绿豆饼也是极好,」莫璃轩将面前的绿豆饼推到了秦明昭面前,「尝尝?」毕竟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总觉得秦明昭应该更喜欢吃绿豆饼,尤其是珍宝阁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他从未真正接触过秦明昭,为何会认为她喜欢的,就是这绿豆饼。他不明白,也很迷惑。 「……」秦明昭顿时觉得嘴中的桃花酥也不怎么香了。提起绿豆饼,秦明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莫璃轩带来的毒。因为当年莫璃轩第一次为秦明昭买点心的时候,就选择了绿豆饼。 那个时候的绿豆饼并不是有毒的,而是珍宝阁第一炉刚出的新鲜点心。是莫璃轩特地排着长队,亲自买来的。所以秦明昭记忆很是深刻,也很是感动,于是决定以后便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便是绿豆饼。 但实际上,秦明昭念念不忘的,是那个人在母后葬礼上递给自己的桃花酥,虽然她想不起来那人的容貌,但是总觉得他比莫璃轩应该更了解自己。只是那个时候…… 后来的绿豆饼,虽然也是热气腾腾的,但其中却是夹杂着让秦明昭日后痛不欲生的毒物,那些最后废掉自己武功和筋脉的毒物。秦明昭现在只要看见绿豆饼,或者提起绿豆饼,就会引起心理不适。 顾寒渊觉察到了秦明昭瞬间的不自在,悄无声息地将装有酒的杯盏放在了秦明昭面前,「殿下,先喝点润润,免得被呛到了。」秦明昭忙不迭点着头,接过酒盏停顿了几秒,紧接着便一股脑地灌了下去。 (本章完) 第85章 使团入城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呼……」秦明昭倒是头一次在莫璃轩面前这般失态,毕竟前世的莫璃轩追求完美到了极点,秦明昭不想被讨厌,便要求自己做到了完美,久而久之,变得也越来不像自己了。 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你脖颈上套上了枷锁,身上挂满了锁链,很不好受。忆及此,秦明昭便再没了顾忌,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天性和行为,想做什么便是什么。 「殿下慢些,」顾寒渊借着端酒壶的动作,将那盘绿豆饼扒拉到了一边,又借着倒酒的动作,用宽广的袖子掩饰自己的手,将秦明昭爱吃的桂花糕弄到了她的眼前,「无人敢于你抢。」 莫璃轩察觉到了顾寒渊的小动作,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随后便借着端酒壶倒酒的动作想要将那盘绿豆饼放过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恼怒和颓败。 因为他这才发现,顾寒渊已经将那盘绿豆饼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莫璃轩若是不起身,是够不到的。「……心机深沉。」莫璃轩不由得低声骂了一句。 莫璃轩与顾寒渊的第一回合,惨败,只能仰头喝着闷酒,缓解尴尬。 顾寒渊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显示了自己愉快的情绪,将秦明昭爱吃的那些都不加掩饰地推到了秦明昭面前,「殿下,慢用。」 秦明昭觉得,要是再顾寒渊脑袋顶上装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再在身后加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估计那尾巴晃悠起来,应该可以当扫帚将这片地给扫净了。 至于耳朵……大概会一颠一颠地求她摸上两把吧。 咦! 想到这,秦明昭突然觉得浑身恶寒,连忙将这个想法和图像清理出了自己的脑子,猛地盯着顾寒渊看了一阵,企图将那个大型犬一般长相的国师给清理出脑子。 「……殿下,」顾寒渊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脸红,嗫嚅着问道,「可是臣脸上沾了些渣子?」秦明昭猛地回过神来,很是尴尬地笑着掩饰道,「是啊,是,这里,」随后掩饰一般地伸出手去,抹掉了并不存在的点心渣子,「看,没有了……」 刚准备收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手,秦明昭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多亲昵的动作,当即大脑死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我说……」秦明昭有些心虚地看着一旁冷脸的莫璃轩,「我这不是有意的,莫大人……」 「哼,」莫璃轩不轻不重地哼了一气,便不再理会顾寒渊在那里耀武扬威了,反倒是起身将绿豆饼扒拉了过来,「殿下尝尝三生阁的绿豆饼,据说是一绝。」 秦明昭:……你两今日,是非得要我死? 顾寒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明不清,当即将绿豆饼挪到了自己手边,开始逐一解决里面的三块绿豆饼。 「殿下看起来并不是很有胃口,」顾寒渊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绿豆饼全部解决掉后,似笑非笑着瞧着脸色莫名阴沉的莫璃轩解释道,「正巧本尊爱吃,那便由本尊解决最好。」 莫璃轩:……要点脸吧老咸鱼!山上的笋都让你一个人挖光了! 莫璃轩和顾寒渊的第二回合,由于秦明昭的介入,莫璃轩依旧输得惨淡,又是只能低头喝闷酒。秦明昭瞧着这两人之间上下浮动的火药味,不由得偷笑出了声,「噗。」 见顾寒渊一脸无奈地望了过来,秦明昭只好用饮酒掩去了自己的尴尬和笑意,「咳,孤只是觉得顾寒渊你,当真……」秦明昭顿了半晌,言语中带着些许笑意,「是喜欢这绿豆饼。」 「谢殿下关心,」顾寒渊不着痕迹地在桌下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秦明昭纤细的腰肢,引得秦明昭当即笑出了声,「臣倒是觉得,莫大人可能更喜欢这绿豆饼,只是臣失礼在先,抢了过来。」 莫璃轩的 脸色因此更加黑了一个度,冷哼一声,不善地瞪着面前的顾寒渊,不再言语。就在秦明昭打算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时,便听楼下传来阵阵喧嚣和骚动,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秦明昭和两人对视一眼,皆起身站在了窗边,观望着传来喧嚣的地方。 只见长盛街上灯火通明,百姓们翘首以盼着什么,神情很是好奇愉悦,似乎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一般。正当秦明昭好奇之时,莫璃轩突然指着不远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地方说道,「看,他们在那里。」 秦明昭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后,却发现今夜不只是长盛街灯火通明,长隆街,安隆街……许多主街道上都是华灯满放,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的到来。 紧接着,秦明昭就瞧见了百姓喧闹的中心——两队服装各色的人缓缓朝着皇宫在行经,且两队人马来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身斑斓服饰,身上佩戴着银光闪闪坠饰的人从西南方向的城门入城;而男子或披着长发,或扎着小辫,所有人皆是身穿长袍的那一对人马,则是从西北方向的城门入内。 「柔然,」秦明昭认出了那些个身穿长袍的人,眯起了眼,「阵仗倒是不小啊。」 「还有北滇,」莫璃轩面色有些阴沉地望着另一队人马,似乎提起北滇,心中总是泛着强烈的反感,让他产生反感的生理反应,但究竟是为何,他自己却一点也不得知,「瞧见圣女了吗殿下?」 「圣女?那个身穿能在黑夜中依旧能亮瞎人眼银饰的女子?」秦明昭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位坐在敞篷马车上观望四周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不过远远看来,应当是长得蛮不错。」 「臣倒是并未看清,」莫璃轩不知为何,心下下意识避开了这圣女的长相问题,「只是瞧见了殿下所说亮瞎人眼的银饰。」 当年并未打教总部的秦明昭对于圣女这一类人物,可是好奇得紧。传说她们生来便拥有制出圣级蛊虫的能力,且培养蛊虫的手段并非常人可以习得的。 据说这些手段是天神授予的,每一个圣女身上都带有着特殊的印记,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些印记是由上一任圣女在死亡之时,火烧遗体后得到的印记标识。 因此教的教众可以循着这印记来寻找下一任圣女。 「当真稀奇,」秦明昭很是好奇这一人圣女到底长得怎般模样,「当年听说这圣女生来便自带着一只强大的蛊虫,且容貌倾国倾城,倾倒无数男子,一时教教众人数暴增,应是奔着美人来的。」 (本章完) 第86章 观望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好奇?」顾寒渊有些意外秦明昭对于北滇国的反应,「殿下若是想见,明日早朝或许便能见到了。他们夜间入城,依照陛下的性子,定不会在晚上接见,只会是在明日早朝时分接见使臣。」 「也倒是呢,」秦明昭伸了伸脖子,好奇地瞅着不远处即将路过三生阁的两支队伍,「就是不晓得,这些人来此,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目的了。」 「殿下放心,谅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莫璃轩冷静地分析道,「若是得罪了东凌国,他们在这鲲鹏,可真算是混不下去了。殿下莫不是忘了,太祖时南滇被灭国之事?」 「啊,你说这个,」秦明昭顿时来了兴致,这事她可记得清楚,「据说南滇当时为了留下他们的公主,铤而走险给明安太祖母中了蛊毒,但却被顾寒渊及时察觉,明安太祖母才幸免于难。 「后来那几个使臣和公主因此事被赶回了南滇,还让太祖发了好一通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那些使臣一顿臭骂,再赶了回去。可回去之后那些人不晓得究竟是怎得了,竟是宣布要进攻东凌。 「东凌起先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他们攻破了第一座城池,还屠了城,才震惊了满朝文武,气得太祖当即下令要灭南滇,随后打了不足六月,南滇亡国了。 「北滇则是南滇的残余建立起来的,有了先前的例子,他们断然不敢挑衅东凌国,甚至是连拜访都不敢来了,只是每年按时上贡,祈求安平。但此番作为,却是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只能小心为上了。」 「是,」顾寒渊笑着回身望着自家的殿下,「但是正因此前臣到访过南滇,见识过蛊术,才敢向殿下保证九成。」秦明昭抬手拍了拍顾寒渊的肩膀,深表欣慰,「果然还是爱卿你靠得住。回头等孤奏明父皇,赐你赏金。」 「殿下,这赏金臣不想要,臣想讨得别的赏赐,殿下允了臣的请求可好?」顾寒渊一本正经地下这套,等候着面前的小狐狸自己跳进坑中,「这么些年,臣见的赏金多了,想讨些别的物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啊,」秦明昭丝毫没有察觉这是个坑,面不改色地就跳进去了,「孤允了你,等到使臣一走,孤就即刻请旨。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得想好要什么。」 「好,」顾寒渊笑得眼眉弯弯,犹如挂在天边的那枚弯月,「臣记得了,多谢殿下。」 莫璃轩在一旁,全程黑着脸,冷哼一声不予评价,只是担忧地望着面前的秦明昭,「殿下,此番北滇前来,定不怀好意,若是说他们不敢对着陛下出手,那首当其中的便是殿下。」 秦明昭万分诧异,不明白为何莫璃轩对于北滇的到来同样敏感,「为何这般认为?」 「首先,北滇向来不愿意入我东凌国,就算当时太宗邀请过后他们也还是拒绝了,怎得今日便是这般积极,竟是主动前来,」莫璃轩说着自己的分析,「常有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番北滇和柔然贸然前来,定是都带着不同的目的来的。至于具体是何事,只能等明日早了。不过,就臣而言,这些人殿下还是少接触为好,他们来者不善,而且,本身便已是绝非善类。」 秦明昭惊讶于莫璃轩的警惕程度,因为按理来讲,前世北滇国来的时候,正是莫璃轩去接待的,按理来讲,应该不会留有什么印象,可为何这次莫璃轩非但没有去接待,反而……多了一份警惕? 秦明昭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一世的莫璃轩了,总觉得,哪里改变了…… 当天夜里,顾寒渊三人因为使团的到来并没有停留很久,反倒是将秦明昭带来的酒喝的一滴不剩后,便自行散去了。在走之前,顾寒渊趁着秦明昭一个没注意,率先走下楼,前去结账了。 房 间内只留下了有些喝多了的莫璃轩和基本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秦明昭,以及……被叫来侯在门外的、一脸状况外的赫连卿。 房间内,莫璃轩醉眼朦胧地看着面前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的秦明昭,呆呆地看了许久之后,突然心中没由来地泛起了浓厚的悲伤。似乎眼前这个人,他曾经错过了许久,现在却是找不回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 「殿下,」莫璃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地扣住了即将离去的秦明昭的手腕,「莫走,莫走……臣知错了,臣知错了啊……臣不该那般对待殿下,臣不该……」后面的声音细若蚊蝇,可是秦明昭听见了。 那一瞬间,秦明昭有些痛恨自己拥有着超于常人的耳力,也痛恨自己有着超于常人的经历。那一刻,秦明昭只觉得浑身血液泛着阴森的冷气,仿佛要将自己冻在原地一般。 她僵硬地扭过头,不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莫璃轩,「你说什么……」 「臣……臣竟是说起胡话了,」莫璃轩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但抓着秦明昭手腕的手,却一直没能松开,「臣方才说了什么?」他迷蒙的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解,似乎是真的记不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可秦明昭分明听得清清楚楚,他说「臣不该将殿下的一片真心忽略至极」,他还说「臣不该那般对待殿下」,他…… 可现在,他说什么,还有什么用,他和她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秦明昭冷下脸,将自己的手腕强硬地从莫璃轩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莫大人,你醉了,孤遣人送你回府。」 随后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唤过了赫连卿,「卿哥,找人将他送回去吧。」赫连卿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秦明昭,隐隐担忧了起来,「可是要唤医师过来瞧瞧,你的脸色……」 「我知道,」秦明昭难得地没有使用尊称,长叹一息,「顾寒渊呢?」 「楼下候着呢,」提起这事,赫连卿只觉得奇怪,「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担心都写在脸上了,为何不重新回到这地方来寻你,反倒是说什么‘避嫌",之后便是候在了楼下,对了,你那管家也在。」 「知晓了,」秦明昭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看着些,别让他闹出什么事情来,若是闹大了,丢的是东凌国的脸面。」 赫连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晓了,「行,放心回去,这里有我,他也闹不起风浪。」 (本章完) 第87章 使团拜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又要劳烦你了。」 「害,你跟你两个哥哥没少烦劳我,回头赏我些好酒就是了,何必这般客气?」赫连卿也同秦明谦和秦明岚一般,喜欢揉妹妹的脑袋,「乖,好歹也是你兄长,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们顶着。」 「……我可不想长久藏在你们身后过着安分生活,好歹,」秦明昭点了点腰间的玉牌,「孤也是东凌国帝姬,老是龟缩在你们身后,成何体统?」 望着秦明昭远去的背影,赫连卿轻笑一声,「也是,人总是要成长的。」 秦明昭和顾寒渊在路口处分别后,相顾无言了一阵后,心照不宣地朝着对方笑笑,随后便分开了,各自回到了府中。 毕竟他们明天面对的,很可能是一群披着羊皮前来的豺狼。 翌日,早朝。 随着大太监高亢的宣召声,两方使者皆是带着自己将要进贡的礼物,来到了大殿上。「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使臣们恭敬地按照自己国家的礼节朝着秦弘安问了安,在得到允许后起了身。 而在那之后,柔然的使臣率先献上了一块半人高的红水晶,看着晶莹剔透,很是诱人,颜色纯正无杂质。倒是一块上好的料子,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给母后打造一对水晶镯。 秦明昭望着那块水晶,如是的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几道藏在使臣群中的目光翩然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大量,还有几分猜测。 那目光虽然不是很让秦明昭反胃,但是也足够引起秦明昭浑身的不适了。朝中女官的身影并不少见,但不知为何他们会将视线独独放在自己身上。 秦明昭下意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然后瞬间反应了过来,暗骂自己蠢:废话!不看你看谁,满朝文武哪个敢明目张胆地将螭龙袍穿出来?不怕掉脑袋? 唯独皇族胆敢如此,所以…… 秦明昭不禁暗骂自己智商掉线,这点常识性的问题都忘在脑后了。随后,她长舒几息,蓦然将身上本压抑住的杀气和威压释放了出来,震得满朝文武为之一振,下意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挺直了腰杆,面容严肃了起来。 就连落在秦明昭身上那几道目光也在同一时间收了回去,不敢再投过来。整一副被吓到了模样,引得秦明昭心中发笑:呵,胆子真小。 柔然使团中央,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悄摸摸地询问着身侧的使臣,「那位便是传说中的殿下?」使臣不敢有大的动作,只得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意。 「瞧着也好年轻,」阿莲雅小声地嘀咕道,「干嘛一直要板着脸,也不笑一笑,她笑起来一定更好看。」 「公主,」使臣忍不住了,小声提醒道,「莫要再出声了,那为殿下听得见。」阿莲雅惊了,下意识用余光瞄了过去,果然,那位传闻中的殿下也在似笑非笑地用余光看着自己。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害怕!阿莲雅抖了抖,瞬间闭上了嘴,安分地站在队伍中,不敢说话了,只好跟着使臣们垂下头,听候着主座上的人问候着。 小崽子,倒是可爱,秦明昭这般想着。但她似乎也忘了,自己和阿莲雅一般,甚至是小上些年岁,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明昭也是某种小崽崽。 北滇国使团中。 圣女和幻金强颜欢笑着望着自家王子献出来的半人高的帝王翡翠,不由得有些肉疼。那块翡翠本来是用来接近帝姬和皇子用的,却不成想,献给皇帝那座「玉佛」却是在半路化成了一滩血水。 虽然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所为,但终究是他们损失不小,只能将那块翡翠拿了出来,充当进贡给东凌国皇帝的礼物了。尤其是幻金,脸色更是挫败 不已。 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金蚕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腥风血雨没有经历过,可偏生前些日子却是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阵法上!这让幻金心中怎能平衡! 幻金心中有气,不由自主地便继续打量起了满朝文武,最终将视线再次定格在了那个身穿螭龙朝服的少女身上,心中微微有些警惕的熟悉感:这女娃,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圣女注意到了幻金打量的目光,悄声问道:「长老,那位便是传说中的凌昭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帝姬,也是东凌国出现的第三位帝姬,据说生来伴有异常天象,被视为神明转世。」 「你不也是?」幻金不屑于这等传说,说的好似他教的圣女不是天神转世一般,「你可是九天玄女的转世,她区区一介杀神,怎得能比?」 杀神? 秦明昭倒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评价自己,这些年来,有的人说自己是战神转世,有的人说是武神转世,还有的人说,是天君转世。反正是越传越离谱,离谱到秦明昭都不想理会。 这倒是头一次有人说自己是杀神,不过想想也挺符合。北境边关一年半载,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生灵的鲜血,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只觉得冰天雪地之下,鲜红的血色,是另一抹能让她感觉到生气的颜色。漫天的纯洁雪白之下,掩盖着多少生灵,她也已经记不清了。 空旷的雪原并不是让人崩溃的缘由,唯有雪原之下掩埋的死寂和孤魂,才是让她最为害怕的。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为了家国,那里已经埋葬了很可能数以百万计的无定骨。 秦明昭叹了一息,要不是北霖国率先犯贱,他们也不愿意在那个高声不见来人的鬼地方守着。打定主意后,秦明昭收回思绪,继续和其他大臣们在队列中打量着使臣。 由于使臣拜访,出于尊重,秦弘安特地下令要文武百官面朝着列位使臣。据说这种姿势既是出于尊重,也是为了考虑大臣们的好奇心和身体健康。 若是还是从前那种站法,难保不准哪位朝臣便会因为脖颈扭伤无法上朝了。到时候丢面子、让人看笑话事小,误了国事才是最要命的。 就在秦明昭抬起眼间的不经意一瞥,但仅仅是一眼,却让她惊得几乎当场就要拔刀上前拼命去了。「锵。」刀鞘与刀柄刚一分离便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摁住了,「殿下!这里是朝堂,不是私下!」 是独孤邺。 虽然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殿下,让她顾不得礼仪就要当场将刀拔出来,与人拼命。但是现在这等节骨眼,是万万不能出现任何一丁点差错的。 (本章完) 第88章 虽远必诛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幻金……」秦明昭冷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枯树一般的老人,眼中满是泄露的杀意和愤恨,「倘若他敢轻举妄动一分毫,孤都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殿下,冷静下来。」因为秦弘安的一道令下,朝臣们都想着站在更前一些的地方看这些使臣,所以擅自变动位置的,还是大有人在。不过秦弘安不打算追究便是了,毕竟新鲜事物,谁都好奇。 所以,每当使臣前来拜访,秦弘安便是默许了这一天乱站位的行为。因此,顾寒渊才能借着这等机会来到秦明昭的身边,代替了独孤邺的位置,摁住了秦明昭的刀柄。 「殿下,可是与他结过仇?」此时的柔然站在距离秦明昭接近的一侧,而北滇,则是位于柔然的旁侧,莫璃轩那里。这里谈话,他们自然听不得很真。 「大师兄被迫断臂,」秦明昭为了掩人耳目,便朝后靠了靠,贴近了顾寒渊,小声说道,「便是他下了蛊毒。」秦明昭靠过来的一瞬间,顾寒渊的鼻间顿时充斥着鸢尾花的香气,令他心跳彻底乱成一团。 「……殿下就算再恨,也不可在此地动手,甚至是东凌国也不可,」顾寒渊忍下想要将秦明昭整个揉在怀中的冲动,将心底的悸动压下去后,才开了口,「这势必会引来猜忌。」 「孤明白,」秦明昭烦躁地打开顾寒渊的手,将按在刀柄上的手放了回去,「方才只是一时心急,乱了分寸罢了。无需忧心,孤自有思量。他早晚会死,东凌国也不会引来猜忌。」 「殿下威武,」顾寒渊料想着自家殿下定不会做出那等无脑之事,若是殿下想要动手,便是说明殿下早已准备好了万全之策,自己只要在背后稍加完善就可以了,「此时还请殿下稍安勿躁,有些事,方才开始。」 来客与主人背后,都捏着一把刀,静候着。客人拿刀,是为了寻找时机向主人下手,而主人拿刀,则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反杀客人。 于是,在早朝之上,心怀各异的主人和客人完成了表面上的欢迎仪式,接下来,就看客人和主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何表演了。 海衙府司。 「嘭!」 这已经是秦明昭扔在后院池塘中的第三十块石头了,心中仍是烦闷不已。不光是因为在使团中见到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变态老头,还因为那个圣女,打量顾寒渊的目光她很是不喜欢。 「……去他的圣女,」秦明昭很是烦躁地一把将手里的小石子儿全部扔到了湖中,溅起星星点点的水花,「像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一样!淦!」 顾寒渊方才将需要的文献从案牍库中提取出来,刚要回到院子中,便听到了秦明昭这一句煞是可爱的粗口。「噗,」顾寒渊这倒是第一次碰见如此心境的秦明昭,「这是急了?」 秦明昭根本不知道有个大型犬正在自己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中泛起的涟漪并不比她少。「劳什子圣女!」秦明昭只觉得心闷,「有什么好看的!」 能让秦明昭如此气急的事只有一个:早朝结束后,秦明昭正要在顾寒渊的陪同之下前往海衙府司,秦弘安则是召走了两个国家的王子和随行的几位老臣,幻金也在其中之列。 随后,没了幻金制约的圣女便翩然来到了秦明昭身边的,当然不是来找她的,而是…… 「这位便是东凌国的国师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圣女眼瘸,还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略过了秦明昭直奔顾寒渊,「当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人儿呢。小女子白茶,见过国师大人。」 圣女银铃般的笑声,成功引起了秦明昭的反感,当即眉头一皱便是要开口。但很快便被这圣女的言语给气到肺腑发痛,因为…… 「呀,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帝姬殿下吧?」圣女柔柔弱弱地笑着说道,「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闻殿下骁勇善战,可是比这男子还要英勇上几分。若是不曾了解,乍一看,还以为殿下是哪位皇子呢,咯咯咯……」 说完便是朝着顾寒渊行了一礼,连她都没搭理,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秦明昭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敢明目张胆地嘲讽自己不男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女的,还真没几个! 咯你个头啊!你是母鸡啊!整天咯咯咯! 秦明昭到如今都气得只想杀人,果然这北滇国,当真没一个好东西!淦!秦明昭只觉得气闷,虽然之前也有过人说她男不男女不女,但她也没有这般生气过,只是将人揍了一顿了事。 可现如今就像是碰上了一颗软钉子一般,斩又斩不断,还不能打。可若是不加理会,却又会直立起来,趁你毫无防备之时给你一击。秦明昭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就连前世也没有。 那些个贵女虽然都会些尖酸刻薄之语,但是却从来没有给过秦明昭这般大的挫败感。毕竟是东凌国自己的臣民,遇到说话不好听的,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就是了,天下不缺长着嘴巴的人。 秦明昭最气的不是这圣女死乞白赖和嘲讽,而是…… ——圣女谬赞了。 ——啊呀,国师大人真是好温柔的!我与你说话,殿下不会介意吧?瞧着大人和殿下…… ——圣女说笑了,圣女倾国倾城,也是极为好看的。 秦明昭气得连手里的石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扔了,当即全部抛进了湖中,「你还敢对她笑!笑个鬼!砸死你!」湖中的锦鲤遭了殃,本以为湖边这人手中拿的是什么鱼食,刚准备浮上去,却遭来一顿石子。 锦鲤:……咕噜咕噜。 顾寒渊躲在墙角,听到这些话,差点笑得背过气去。他家殿下,终究还是在意他的。若是不在意,便是连生气都不会有了。顾寒渊在这一天收获了不少意外之喜,心下满是欢喜。 「殿下……」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出现在秦明昭身边,貌似在哪里听过一般,秦明昭猛然回头,发现了自己来到海衙府司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小官,「文书已然准备就绪,还请殿下过目。」 「孤懒得看,」秦明昭冷哼一声,拍掉了手心里的尘土,「国师大人坐镇,你们还有何不放心的?叫他看去,孤累了,要歇着了。」随后便是一个闪身,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本章完) 第89章 恼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那个小官,哭丧着脸说:「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撂挑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哎,那是……夏至大人!夏至大人!」突然小官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高呼着飞奔了过去。 「怎得了?」夏至不解地看着那个小官,「岳大人有何吩咐?」 「夏至大人,殿下也不见了。」小官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还很委屈地叹了一声。 夏至一手托着文书,一手拍了拍小官的肩膀,「岳大人不必烦恼,殿下只是近来心情不是很爽利,需要点发泄口罢了。正巧,那些个不长眼的使臣撞上来了。」 那个圣女的所作所为夏至不是没有看见,但看见了又能如何?主子们的事情不好评论罢了。左右不过是国师大人招了桃花,惹到殿下了。 想来殿下应该是还没能注意到自己在意国师大人这件事,所以国师大人想借着圣女来刺激一下殿下,结果不成想,可能有些过火,殿下这下是真生气了。 哄人的这等事,还是国师大人亲力亲为较好。 后院某处假山上。 秦明昭坐在淡淡的烟雾中,放空着思想,不明白自己今日只是见了那圣女朝着顾寒渊献殷勤,为何便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些心情怎么想怎么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有过。 「呼……」秦明昭轻呼出一口烟雾,看着竹烟叶燃烧过后的烟雾飘散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竹叶清香,「犹是春闺梦里人……若我战死,又有谁会记得?笑话……」 「我记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声音是那般魅惑低沉,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沙哑,听上去便是更加悦耳动听了,「殿下,我会记得。」 「国师大人怎得也撂了挑子?」秦明昭现在很明显没有好气,不咸不淡地问道,「海衙府司得有人守着。」说罢,继续抽着手里的竹烟,对于顾寒渊那叫一个冷淡。 顾寒渊在假山下,望着山顶的秦明昭,不知怎得就笑出了声,「殿下这是介意了?不愿意看见臣,对着别人那般温柔?」瞬间从上面丢下来一把石子,顾寒渊也不避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是拂了拂袖子,弹了开来。 紧接着上面传来一个有些恼羞成怒意味的声音:「滚!」 「好,」顾寒渊从善如流地回答道,「臣这就告退。」丝毫不含糊的回答,让秦明昭瞬间起了恼意,暗骂一声,坐在假山上继续看着烟雾升起、散去。 但是过了一阵,意料中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秦明昭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便俯身向下查看了一番,却发现…… 「……不是让你滚?」秦明昭翻着白眼瞧着站在假山下纹丝不动的顾寒渊,很是没好气,但不难听出这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愉悦,「你怎得还在这里?」 「方才风大,臣并未听清殿下所言之语,只是隐隐听见了殿下动了动嘴,所以,」顾寒渊挑了挑眉头,打算装浑,「臣只是照着习惯回了殿下罢了。至于殿下说了什么,臣还真不晓得。」 「你……噗,」秦明昭成功被这颗牛皮糖逗笑了,她似乎觉得这国师上辈子应当是一颗麦芽糖,粘人又齁甜,说的话都能砸进她的心坎里,「成,孤便再说一次……」 「臣不听,」顾寒渊当即捂上了耳朵,仰起板着的脸,一本正经地拒绝着,「臣方才可是听清了殿下的话语,所以此番定是不能再听了,臣就当从未听过殿下这番话。」 「顾寒渊!」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地吼了一声,眉眼间半是欢喜半是恼怒。 「臣在呢,」顾寒渊放下手,朝着秦明昭露出以往的微笑,「殿下可是想下来了?毕竟高处不胜寒,殿下可别染了风寒,那可就糟了。」 秦明昭知道自己敌不过这牛皮糖,只得磕掉烟斗中剩余的竹叶烟丝,打算蹦跶下来,顺便耍个帅。然而就在秦明昭收起烟斗准备往下跳时,突然夏至的声音出现在了不远处。 「殿下!那圣女站在海衙府司门前,拎着一个篮子,说是要见国师大人!」 瞬间,顾寒渊只觉得空气中的那种粉红色泡泡被什么给戳破了,秦明昭的脸色也阴沉的可怕。「嘭!」秦明昭跳下假山,脸色阴沉地冷笑一声,「阴魂不散!」 于是,当即掠过顾寒渊,便朝着海衙府司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前走去,连顾寒渊伸出的手都没有理会。 顾寒渊瞧着怒气爆发的秦明昭,想着方才夏至的话语,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杀意毕露,「当真是不知道死活!究竟是哪个愣头青将本尊的行踪卖了出去!」 海衙府司门前。 白茶身穿一身轻飘的白沙,温柔贤惠地笑着,同守在门前的侍卫闲聊着什么。只是那侍卫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罢了,全程便是那圣女一人在浪费嘴皮子。 白茶心中隐隐泛起了怒意:在北滇国,大街小巷里的哪个男人不想同自己说句话,哪个男人不是追着她的美貌来的!偏生到这东凌国,连个小小的侍卫都能给她脸色! 当真是…… 「你来作甚?」冷清的声音从门前传来,带着十分的杀气和不耐烦,「我东凌国官府重地,何时会接待一介外邦人!」秦明昭冷冰的眼神吓得白茶下意识白了脸,朝后下意识退了几步。 「原来是您啊……」白茶迅速反应过来后,朝着秦明昭福了福身,「白茶见过帝姬殿下。」白茶仰起脸,等待着秦明昭的回礼,却发现自己……等了个寂寞。 白茶很是惊异,因为在北滇,即使是皇族也会朝她回礼的!难道这帝姬殿下,是不怕被自己诅咒?!她身后的几个教众也是七嘴八舌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这人是不怕诅咒?!」 之类的云云。 秦明昭只是挥了挥手,表情冷淡,「免礼。」 这简短的一句话,就像是狠狠打在白茶脸上的一记耳光,白茶不置信地瞧着阶上的秦明昭,「殿下难道是不愿意向我回礼吗?」 「能让孤回礼的只有这几种人,皇兄、亲信和同僚,」秦明昭脸上不掩嘲讽地说道,「敢问圣女,您是哪位?东凌国凌昭帝姬若是朝着外邦圣女回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秦明昭信奉你教了。」 这一番话,几乎是要将白茶打入永劫地狱一般,瞬间击垮了白茶有史以来所有的自信和勇气,但她还是强撑着开了口,「殿下若是不向我回礼,是会遭天谴……」 (本章完) 第90章 逃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遭天谴?”一个更加含着讽刺和冷嘲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顾寒渊。他冷着脸出现在了白茶面前,看着白茶身后的那几个教众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为冷酷的嘲笑,“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顾寒渊一把揽住秦明昭的肩膀,“东凌国乃是我顾寒渊助力所建,帝姬殿下是我护着的,哪个敢出言不逊,”顾寒渊抬起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瞬间天边出现响彻云霄的惊雷,“你大可以试试!” 这下不仅是白茶,就连护着白茶的几个教众都心生恐惧,忙不迭地劝着白茶快速离开。能操控天气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可是操纵响雷的,他们可是头次见到! 毕竟在北滇国的神话中,能操纵雷电的,可是只有神! 可想而知眼前此人究竟有何威力!随后教众们便带着还处在震惊与害怕中的白茶,迅速离开了海衙府司门前,还不忘行着礼。这一幕给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都逗笑了。 “当真是巴拉狗咬月亮,不知道天高地厚。” “笑话,我们东凌国帝姬何时要拜着等神婆子!也就是瞧在是别国客,殿下才不愿意追究,若是放在平时,哪个敢这般与殿下搭话!” “就是,果真是蛮夷之地来的无知小儿,啧。” …… “愚昧无知,”秦明昭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毫不客气地嘲讽道,“还真当这东凌国是他们北滇,不向圣女回礼的必要遭天谴?她才遭天谴呢!区区一介蛮夷之辈,还妄想让孤回礼!笑话!” “殿下说的是呢,”顾寒渊放下了手臂,脸色变得有些惨白了,“有臣在,他们定不会乱来了。”秦明昭觉察到了顾寒渊紊乱的气息,当即紧张了起来,“是方才那一下?”连忙伸手扶住了顾寒渊。 “是也不是,”顾寒渊顺着气息,调整着周身灵力,缓解着方才那一下带来的灵力空虚,“殿下放心,臣并无大碍。”方才那一下,顾寒渊不只是借着天象恫吓着那些人,而且借着那天雷看清了些物什。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区区这等道行就敢出来唬人,真当着天地法道是瞎的?顾寒渊此时内心充满了烦躁和冷然,甚至是从未用过的恶心。 原本的好心情被两次打搅了,任是内心强大的顾寒渊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但是因为害怕那些人对着自家殿下出手,出于安全因素等的考虑,顾寒渊还是留在了海衙府司,陪着秦明昭。 “你若是真的感觉不适,”秦明昭叹着气拿过夏至递来的茶杯,递到顾寒渊面前,“便可先回府,何必在这里苦撑着?”顾寒渊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殿下在此,臣岂能放心一人独回?” “可……”秦明昭还想说些什么,便被顾寒渊抬手抚摸脸颊的动作打断了。 “殿下忧心臣,臣内心欢喜不自胜,”顾寒渊温柔且耐心地解释道,顺便将秦明昭脸上沾染的一小抹灰尘抹了去,“可殿下的安危不稳,臣怎能放心殿下独自一人坐镇海衙府司? “殿下方才那般举动,着实是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五斓教与北滇国向来睚眦必报,这一点,殿下应当比我清楚,所以,我得守着殿下,不得出半点差错。” “……你为何执着于此?”秦明昭想了想,还是将心中存留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在你眼中,我应只是三千弱水之中的一个,百年过后即可化为灰飞,又何必执着?” “可殿下,”顾寒渊深情地望着秦明昭含有疑问的眼,“就算臣眼前三千弱水轮了几世,臣却只想独取殿下这一瓢饮。时间这么久了,殿下难道不曾看出一点端倪?” “……母后昨日谴人来寻我,说今日有事要问,先走了。”秦明昭不敢去看顾寒渊的那双星眸,下意识别开了脸,移开了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海衙府司。 顾寒渊望着那仓皇而逃的背影,心中难免染上几抹失落和不甘。他也会嫉妒莫璃轩,毕竟前世,莫璃轩可是殿下的一见钟情,他又怎能释怀? 看来殿下还是在害怕着什么,想要逃避此事。那……便再允你一段时日逃避吧。这下窗户纸也捅破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何必心急于这一时? 只是,又要劳烦阿昭烦恼一阵了,想想还真是于心不忍。可若不是这般强硬,她何时才能真正面对这个问题?顾寒渊叹了一气,“寒露,将文书搬来,本尊代殿下先处理着。” “是,大人。” 皇宫。 秦明昭心烦意乱地自己乘着马来到了皇宫,径直来到了鸾凤阁,满脸都写着慌乱和不解。守殿的宫人们瞧见了低气压的帝姬殿下,连忙开门放行,甚至连通报都是在秦明昭进去后才通报的。 “帝姬殿下到!”随着高亢的声音,秦明昭烦躁地走进了赫连玥的视线,以及……“见过外祖,”秦明昭慌乱归慌乱,再慌乱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参见母后。” “这是怎得了?”赫连玥一脸担忧地走了过去,将秦明昭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谁又惹到我们阿昭了?”秦明昭一脸烦躁地脸朝下,埋在了赫连玥的膝上,闷声闷气地道: “没,只是觉得烦躁不堪,心烦意乱得慌。” “可是因为今早的使臣?”赫连钰明显觉得今日早朝自家外孙女的情绪就很是不稳定,尤其是在见到北滇使团之后,“那些北滇国的使臣确实让人见了心生烦躁,阿昭见了觉得烦,也是在所难免的。” “阿昭,”赫连玥担忧地将秦明昭的小脸从自己的膝上拔了出来,“和母后说说,究竟是怎得了?”秦明昭只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便又埋在了赫连玥的膝上装死,一副怎么叫都不起来的模样。 “小赖皮,”赫连玥笑骂道,替秦明昭揉着被她自己绷得僵硬的肩膀,“有什么不高兴的,竟是连母后都不能说了。”赫连玥也没有勉强秦明昭,只是轻轻抚摸着秦明昭的发,安抚着她。 赫连钰慈爱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和外孙,将从宫外带来的点心拿了出来,“阿昭,这里有点心。”赫连玥只觉得埋在自己膝上的人儿动了动鼻子,瞬间便将脸抬了起来,“阿公!我要那个!” “小馋猫!”赫连玥无可奈何地笑着看着面前的小馋猫,“你可真是……以往你二哥手上便是不能有些吃的,一旦带着些零嘴,最终保准都是进了你的肚子!” 第91章 问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可不在乎这些,趴在赫连玥的膝上,闷闷不乐地啃完了手里的点心,「哼,才不是呢……」但是一想到这段时日很是照顾自己,就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的顾寒渊,秦明昭只觉得,更烦了。 「唔!」啃完点心的秦明昭决定继续装死,窝在赫连玥的怀中就是不肯起来。赫连玥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继续耍赖的女儿,「阿公看着呢,这般大了还喜欢赖着母后?」 「……就要赖着。」只有这样,秦明昭才能觉得是真正逃避了顾寒渊扑面而来的浓烈感情。这些时日她不是没感觉到,也不是没察觉到顾寒渊对于自己的心思。 只是…… 一想到前世和莫璃轩,秦明昭只觉得自己应该清心寡欲,不问世俗之事,才能逃开以前的阴影,做回自己。可没想到,自己重生不到两个月不到,居然还能被人盯上! 当然不是说顾寒渊不好,只是秦明昭害怕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和世俗感情。毕竟前世自己对于莫璃轩便是一见钟情,且在莫璃轩给自己的错误感觉后,也导致了自己最后的悲剧下场。 所以秦明昭此番便是不敢再赌了,虽然在顾寒渊的眼中秦明昭瞧见了不同于莫璃轩的真情实感和忠诚温柔,可是……秦明昭望着环抱着自己的母后,慈爱的阿公,便是产生了退意。 不管是他们,还有父皇,皇兄们,谷雨清明,夏至寒露,还是有惊蛰等等。她已经失去他们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产生这些顾虑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父亲,今日早朝瞧见了那些个使臣,可觉得有何异样?」赫连玥安抚着秦明昭耷拉下去的软毛毛,询问着身侧的赫连钰,「可是需要本宫做些什么?」 「阿玥,保护好自己,便是最大的助力,」说到底,赫连钰还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全,「据我们赫连家收集到的所有来看,这两股使臣,来的目的都不简单。 「柔然带着公主前来,势必是想借着联姻让我东凌国出兵,毕竟依照柔然现如今的状况,唯有向外借兵才能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解。南木希手上杀戮过多,已然被一部分长老所遗弃,他现在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借兵,所以,保护好阿昭和你,便是首要之事。 「好在皇上有先见之明,在使团到来之前,将阿岚和阿谦派往了天都城外,留下了阿昭和大皇子,也算是换解了燃眉之急。公主联姻,柔然定是不乐意公主做小,这样以来,便是杜绝了公主联姻。 「可问题随之而来,他们带着的还有皇子,若是瞧上了东凌国的公主,照样是件麻烦事。相较于那个秦子萱,阿昭才是最危险,阿昭的美貌和才能可是鲲鹏便知的事情,所以……」 赫连钰看着秦明昭,不由得计上心头,「可是要趁着这时为阿昭寻门亲事,当然,最后不作数便是了。先将这等风头避过去,到时候也好说……」 「不要!」秦明昭很是反感这一提议,当即便拒绝了,「阿公若是安排了,孤便要先下手为强!嗷……」赫连玥不轻不重地给了秦明昭一指骨,「杀气不要这般深沉,阿公的提议只是缓兵之计。」 「那也不要,」秦明昭下意识排斥这等事情,生怕顾寒渊会因此介意自己有过婚约,「孤的婚事早已请示过父皇了,大可自己做主,只要父皇母后看得过眼,便是了。」 赫连玥被秦明昭这番反应逗笑了,「那你且说说,你中意何等模样的人?你个小丫头,打仗带兵之事母后不敢同你论议,可这谈婚论嫁之事,母后总比你懂得多些。」 赫连钰见秦明昭这等反应,觉得自己这番主意还是欠妥了,「也好,既然阿昭不乐意,那边作罢。时辰也不早了,臣先告退。」随后起身朝 着主座上的两人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等赫连钰走后,秦明昭的小心思开始暗戳戳活跃起来了。「那依母后来看,」秦明昭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觉得旁敲侧击一番,「独孤邺此人如何?」 「性情过于冷淡,对于你定是忠诚大过男女之情,」赫连玥分析着,「若是嫁与他,怕是与你没嫁是同样的生活。若有朝一日开了战,他怕是会顾及战场多于你,所以……明了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莫璃轩呢?」 「心机深沉,城府颇深,一般人可还真瞧不出此人的真心何在,」赫连玥综合着之前见过那几面和听来的消息说道,「给母后的感觉便是,此人非良配,长得倒是玉面郎君一般,可真心,不晓得能给几分。」 「那……」秦明昭想了想,「顾寒渊呢,若是不论年龄,单论此人品行,阿娘觉得如何?」 「顾寒渊啊……」赫连玥敏锐地瞧见了秦明昭眼中对于顾寒渊评价好于他人的期待,当下偷偷心中乐了起来:原来自家乖乖早就心中有了人,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罢了,「挺好的。」 赫连玥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引诱秦明昭这只小笨猫猫上钩。 果然,猫猫还是上钩了,「怎么个好法,母后你且说说。」 「他啊,」赫连玥故意放缓了语速,含着笑,「阿昭瞧着如何?」 「是个极好的人,」秦明昭只觉得脸上发烫,心跳猛然加快了半拍,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公正的模样,「温柔体贴,懂得分寸,进退游刃有余,永远一副笑着的模样,对我也是极好,总能知晓我在想什么,喜欢什么……」 说着说着,秦明昭不自觉便将顾寒渊的优点罗列了一大筐,当然这些优点,是在对着自己的前提之下。赫连玥听着,心中越发觉着这顾寒渊,定是自家乖乖心中的那个人了。 毕竟平时之事她可没少听夏至汇报,所以,对于秦明昭和顾寒渊的相处模式,她还是知晓一部分的。 平时就觉得顾寒渊这一颗心扑在了她的女儿身上,且还在愁阿昭这个小迟钝什么时候能够开窍。可现如今听到阿昭的评价,赫连玥觉得,阿昭早已开窍,但是却不知为何,退缩不前,想着逃避。 「那若是叫阿昭与国师在一起,」赫连玥试探着秦明昭的反应,出声问道,「阿昭可是愿意?」秦明昭当即回答道:「当然是愿意的了,可……」 「那阿昭在顾虑什么?」赫连玥温柔地问道,「阿娘很想知道,我们阿昭,在顾虑什么?」 (本章完) 第92章 谈心之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我怕他的好,是来骗我的,」秦明昭闷闷不乐地回道,「我怕他所有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他所有的好,都是有所目的的……」 「阿昭,母后在与你父皇在一起前,也有过此等顾虑。那时你父皇虽贵为太子,但朝中大臣并不像现在这般看好你父皇。他们大多数人看好的,是他的弟弟,也便是后来因谋反下了牢狱的皇子。 「因为你的父皇背后已然没有了母族支撑,贵妃病逝,战国公战死沙场,先皇陷入悲痛之中,太后趁机把持朝政,为自己的皇儿找到了些许强硬靠山。 「当时,你阿公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每一个想要登上皇位的皇子都想着与你阿公攀亲家,变着法子想要将我娶过门。虽然他们对我都很好,但是,他们的好都仅限于权力。 「说件事吧,你阿娘我当时向着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要最好看的兰花,他们便争先恐后地花重金去买,甚至是去海外购买,一朵比一多好看,可都不是我想要的,他们却觉着是我故意为难。 「后来,你父皇因为听着了传闻,想来一睹第一美人芳容,便翻过围墙来到了我家中,却不料压倒了我养的那株兰花。虽然那株兰花已然枯萎了多年,可与我意义深厚,便始终在照顾,可就是不见好转。 「当即我便生了气,打算呵斥他。可就在我即将开口的那一瞬间,你的父皇向着我和兰花道了歉,还向我承诺一定会治好那株兰花。我本是不信,可随着他日复一日的翻墙照顾,兰花又开了起来。 「就在兰花开的那天,我写信与他,他着急跑来看兰花,在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便是让你那两个舅父笑到如今。可他不觉得疼,他说瞧见我欢喜便是值得,就算腿断了也值得。」 赫连玥摸着秦明昭的脸颊,「若是一个人爱你,哪怕是你的半点小事,在他的眼中也非比寻常。阿昭,不要畏惧于爱一个人,你要学着去用心感受了,多想一想了,而不是仅凭着感官和双眼。」 说到此处,秦明昭不由得记起了前世,对于莫璃轩的示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自是很欢喜,可不明白为何心中总是觉得有些空荡,但感官上却认为这是好事,便应下了莫璃轩的示好。 现如今看来,当初便是自己没能用心看清楚莫璃轩的本质,才会落入那般下场。虽说后来莫璃轩是真心对她好了,可那种补偿似的好意,秦明昭却是只觉得恶心。 就好比有人将你的一切都毁了,到头来却和你道歉说你是因为身不由己,他会补偿你。这种屁话,谁信?是他杀了的人可以复生重活,还是他毁掉的真心可以回到以前? 所以,秦明昭才会那般抗拒莫璃轩的所有为了他好的行为,因为这只会增加她的仇恨和怒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算她那时报复的了莫璃轩,又能找回什么呢? 所以,秦明昭才会打心眼里抗拒每一种示好,不是因为觉得厌烦,只是因为被伤害过,觉得害怕罢了。「我的阿昭啊,」突然地,赫连玥有些心疼顾寒渊了,「何不试试呢?既然有了这份顾虑,就该知道如何应对了,何不尝试一番?」 顾寒渊的一举一动,秦明昭何尝不知晓?小到习惯,大到安危,顾寒渊做了很多,也说了很多。秦明昭也想试着迈出一步,但还是因为前些经历,害怕地退缩了。 现在,她倒是想试试看了,看看这顾寒渊,是不是还会像莫璃轩那般,毁了自己的一切。「阿娘,」秦明昭下定决心地叹了一气,「我……还是决定先尝试一番。」 「阿昭,勇敢些,摔过一跤,可并不代表从此就会一蹶不振,」赫连玥耐心地规劝道,「你得学会迈开步子,再次站起来。虽然阿娘不晓得究竟是何事伤到了你,但,阿 娘相信自己看不错人。」 「嗯,那我就暂且信他这一回。」 可秦明昭此时不知道的是,这一信,便是信了一生,更不知道的是,顾寒渊这一宠,便也是一世。 从鸾凤阁出来后,秦明昭只觉得神清气爽,解决了心头的一大难题,现在看湖边站着的圣女都觉得……「阴魂不散!」秦明昭敏锐地发现,这白茶圣女果然是手段高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午才在顾寒渊那里碰了钉子,这才是晌午时分,便又找到了正在被关禁闭的秦明海。看来这圣女眼光确实不怎么好,但凡与英俊潇洒沾点边的,她怕是都看上了。 秦明昭打定主意要留下来看热闹后,便寻了一处回廊顶,不仅能看见整个事情的发展,还能避开他们的视线,当真完美。秦明昭刚坐在回廊顶上后,那边便是开始了表演。 「见过大殿下,」白茶堪堪行着礼,温文尔雅,「小女子乃是北滇国圣女,白茶。」 「还请圣女免礼,」秦明海到底还是秦家人,和秦明昭的反应一模一样,「孤近些时日来被关在殿内,倒是不甚听闻这外世的动静,不曾听闻有藩国来访,还请圣女见谅。」 秦明昭此时顿然觉得,这秦明海气死人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白茶的脸色确实僵了那么一瞬,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殿下未曾闻说也不奇怪,毕竟白茶自知身份卑微,作为使团来访东凌国已实属荣幸。殿下,白茶……同您在此,皇子妃可是会动怒?」 秦明海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孤正与爱妻聊得火热,便听你那仆人在殿外声声传唤,阿薇自觉若是不见圣女一面,便是对来客的不尊敬,最后便是打发孤来此见你一面。若是圣女只是为了见上一面,那孤便是见了一面,爱妻还在等候,先行告辞了。」 随后,秦明海果真如他所言的一般,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这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能留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白茶。秦明昭瞧着秦明海那脖颈上鲜红的印记,便是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看来大哥这般恼怒,是因为好事被打搅了啊…… 白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继而露出阴狠的面容,「该死的,这东凌国的男子怎得一个比一个死心眼!偏生都是要守着一个过日子!顾寒渊是如此,这生性风流的大皇子怎得也变了性情!」 随后便是愤怒地猛甩袖子,离开了。只留下坐在高处看热闹的秦明昭在偷偷发笑,「噗……咳咳。」 (本章完) 第93章 针锋相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热闹看够了?」猛然间,秦明海的声音在回廊外不咸不淡地响起,「阿昭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那又如何,」被发现了的秦明昭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被抓包的恐惧,但很快便是烟消云散了,「大哥不也是派人看过我的热闹吗?」 「……随你,」秦明海见秦明昭识破了自己曾经的举动,倒也没有太多尴尬,只是有些心烦气躁,「但有一事,我必定得说清。咱们几人斗得你死我活,那是我们的家事,与他人无关。 「但凡想来掺和一脚的人,我概不应,你和太子,也应当如此。」 「自然,」秦明昭迎着太阳眯起了眼,「秦家的家事,若是有了外人掺和,那便是外人蓄意谋之,论你我将来都是要低别人一头。大哥有这等觉悟,当真是没白费嫂嫂的教导。」 「……」秦明海的脸色凝固了一瞬,继而冷笑着看着回廊顶上的秦明昭,「你的国师也当真是好样的,为了护着你,不惜动用奇门遁甲找着那些个残党余孽,亲自审问。」 「那又如何?」秦明昭记起来了,就在与莫璃轩会晤的那晚,顾寒渊将抓到那些余孽的事情一切和盘托出,还震惊了她一阵子,「他心系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明海见秦明昭并未出现何等异常情绪,心底暗暗震惊:看来这国师,当真是动真格的。随后剜了秦明昭一眼,便踏着急躁的步子离开了,「好自为之!」 秦明昭此时也冷下了脸,「这句话照样奉还。」 秦明昭知晓,他们自家人之间的殊死搏斗,就要开始了。此时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安宁,要想不如上一世那般重蹈覆辙,就必须将秦明海和莫璃轩连根拔起! 打定主意后的秦明昭垂下头,睁开了被阳光照耀过的眼,「孤倒是想看看,你的那位皇子妃,究竟能帮着你,走到哪一步。」 国师府。 顾寒渊冷着脸,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阿布,「本尊不晓得,阿布竟是如此好助人为乐。」 「大人……」阿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求情道,「小的并不知那是何人,只是见她前来询问,便开口回了。小的只觉得他只是来询问大人去向的,哪知……」 「好了,」顾寒渊冷冷地打断了阿布的话语,「阿什。」 「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阿什小碎步走上前来,「大人。」 「将阿布送回海里吧,」顾寒渊起身捏了捏眉心,「这世道复杂不堪,阿布这等心性迟早要出大事。过多单纯并非是你不对,只是现如今这等境况,你已不适合再留在国师府了。」 「大人!大人我求您!」阿布猛然磕头请求着顾寒渊将他留下,「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求大人不要赶走小的,小的知错了!」 「两年前,因你的单纯,」顾寒渊冷下了脸,冷静地叙说着,「随口便将殿下即将出征的消息,泄露给了乔装打扮、前来打探的北霖国细作,差点害得殿下废了右臂!好在殿下机敏,才躲过一劫! 「此番你便又是将本尊的行踪卖了出去,甚至还加上了殿下的。跟了本尊许些年头,你竟然还看不出来这北滇国使臣来者不善么!本尊一早便有过吩咐,不准将殿下与本尊的行径讲与任何一人。 「你倒好,转头就将这些话忘在了脑后!本尊不怪你是一尾海鱼,记忆犹短,只是这样的世道你若再待下去,迟早会被人骗得扔进油锅里!阿什,消了他的记忆,送回海里。」 阿什不忍心,但最终还是应了顾寒渊的命令,将阿布残存的记忆全部消除,化成了一尾海鱼。顾寒渊在海鱼头上点了三下,「这三下,足以你保命 ,不必担忧会被人类捕获,安心回家。」 海鱼摆了摆尾巴,看不出有任何挣扎,便被阿什带着用术法回到了海边,放生进入大海了。 阿什走后,阿里现身于顾寒渊身畔,「大人,殿下回府了。只是看起来并没有那般生气了,大人可是要过去?」 「不必,」顾寒渊叹了口气,眉间不掩饰担忧,「她此时定是不愿意见我的,她还在犹豫害怕,我不该步步紧逼,该怎样便是怎样,给她一些时间。」 「是,大人。」 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寒渊来到后院中,径直走向后院中的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面有一间屋子,那里面盛放着的,是一些旧物件,特意从那个时候带回来的旧物件。 顾寒渊打开房门,灰尘扑面而来,直奔他的鼻息,他挥手将那些灰尘散了过去,没有再理会,而是径直来到了房中唯一的一个桌台面前。 上面盛放的东西奇奇怪怪,但是对于顾寒渊来讲,却是重要万分。曾经装有桃花酥的点心盒子、染血的绷带、断裂的刀刃、沾有血迹的匕首、沾染泪水的衣袍…… 这些曾经,都是沾有过秦明昭痕迹的物件,每一件都承载着他和秦明昭交会过的痕迹,但同时,也是秦明昭忘却他存在的见证。他不想让秦明昭陷入两难的抉择,只好先放弃属于自己的权力,将她拱手送到她想要的幸福身边。 可没成想,那「幸福」最后却是要了她命的毒药!顾寒渊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悔恨,拿起手边的那个点心盒子,陷入回忆。「殿下,若是那时,臣依旧坚持站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不是前世那般光景了?」 帝姬府。 秦明昭瘫在后院的长椅上,思绪飘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为好,只好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东西。可随后,秦明昭发现自己想着想着,还是回到了顾寒渊身上。 不仅是担忧他今日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伤害,还有想告诉他,自己想要鼓起勇气再试一次的决定。但对之而来的便是对于另一种结果的担忧:万一他不接受,怎么办? 秦明昭越想心越乱,随后只能满脸闷闷不乐地起了身,盘腿坐在长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平复着乱麻一团的心情,「……若是秦明岚知晓了此事,指不定会跳着脚想要炖了你。」 「殿下,」这时,夏至的声音在后院外的门前响起,「柔然公主阿莲雅求见。」 秦明昭很是疑惑,是那个敢在朝堂上妄议自己的小崽子?她跑来干什么?「她独自一人,还是跟着她的王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父皇说的一点没错。 「回殿下,只有公主一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 (本章完) 第94章 阿莲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让他们进来,」秦明昭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眼,强行压下去不适后,起身来到了前院,「去会客厅,奉茶。」 「是,殿下。」 秦明昭收拾好自己后,带着谷雨和清明来到了前厅,但是并不急着先进去,而是躲在了门口,想听听这个小崽子对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格里,这里终究不是柔然,看不惯这里的风景,想想我们草原广袤千里,这里却是阁楼林立,看不到远方。」 「公主还是先忍忍,等到可汗拜访结束,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可王兄不是说,要我留在东凌国么?还怎么回去?」 「公主,这话可不兴说,」格里没想到这小公主这么单纯,居然将可汗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连忙上前拦住了阿莲雅即将出口的话语,「隔墙有耳。」 秦明昭冷笑一声,「谷雨,瞧见了?」 「是,殿下。」 「清明?」 「殿下,婢子不瞎。」 「瞧见了就好,」秦明昭挥了挥手,「咱们府苑养了这么久的信鸽,也该派上用场了。谷雨,报信,东辽海域。清明,南淮。」 「是,殿下。」随后秦明昭叫来了另外两个女官,虽说是孪生双姐妹,但性格却是相差天南地北。 「殿下,」大雪和小雪出现在了秦明昭身边,小雪一出现便是笑嘻嘻地瞧着秦明昭,「殿下,你这脸上倒是写满了不情愿啊。」 秦明昭睨了一眼小雪,「不然呢?难不成孤要在门口摆上两串子鞭炮,然后再摆上一桌好菜?美的他们。」大雪人如其名,冷酷淡然,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都是日常操作。 「殿下,」大雪提醒着秦明昭,「您在此听墙角也已然许久了。」 「知晓,」秦明昭抖落了衣摆上的墙灰,故意让靴子在地板上做出了些动响,随后才是带着大小雪走进了前厅,「公主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在在驿站歇着,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阿莲雅瞧着走进门的秦明昭,不知怎得,居然有一种被看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小心思的心虚感,连忙起身讪笑着看着秦明昭,「帝姬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好奇……」 「好奇什么,」秦明昭落座在主座上,似笑非笑地问道,「好奇孤这个人,还是孤这个身份?或者说,公主前来,还是有何疑问,需要孤帮着解答?」 阿莲雅看了看身边的格里,示意他先出去。秦明昭挥了挥手,便暂且让身边的人退下了,只留下了她们两个。「有什么事,是不能让你那随行侍卫知晓的?」 「他哪里是来随行的?」没了格里,阿莲雅说话间都带上了几丝轻松,嘟着嘴抱怨道,「他分明是南木希王兄派来监视我的。王兄说,我终究是要成为东凌国的人,不可以肆意妄为。」 「……你这王兄,」秦明昭倒是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是存了别的心思,难怪顾寒渊说客座星相身戴煞气,冲撞东方紫徽宫,影响着紫徽宫的气运。」 「啥?」阿莲雅听不懂秦明昭这文邹邹的说了些什么,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定是在说他们居心叵测,心怀鬼胎,「可这也不是没法子了么……」阿莲雅顿时有些委屈地瞧着秦明昭。 「柔然已不是从前的柔然了,父汉被人谋害,理应是王兄接任,可隆赫兰叔叔非要先前挑起战争,想要逼王兄退位,好让自己登临大统,可终究敌不过天意,死于天谴。 「但无奈的是,隆赫兰叔叔已然挑起了战争,王兄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但也因此被人诟病说是暴君,长老们更是义愤填膺说王兄不配作为可汗,更是用亲兵相镇压。 「 王兄如今已是焦头烂额,他不想成为暴君,但却又被迫手染鲜血,为今之计,只有那我当作筹码,来换取东凌国的兵马支持。只有这样,才能救柔然……」 秦明昭看着面前泫然若泣的公主,只觉得她这位王兄太过在意他人了,「你就这么觉得,我东凌国会派兵?」秦明昭冷笑着反问道,「还是说你觉着,我东凌国需要靠着用联姻换取盟友? 「阿莲雅,如孤所见,你那位王兄,即使符合大统之位,也未必是一位好的可汗。君王,当定是没有妇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之仁,更没有能被言语动摇的决心,他说是暴君,就是暴君了? 「不过是灭了他手中掌握的私兵,截断了他的利益,便成了暴君?笑话!若是天底下的暴君都可这般被评判,那今日接见你们的那位,」秦明昭毫不掩饰自己的冷嘲热讽,「不也是? 「父皇登基之后当即处罚了那些旧贵族,有的不仅罚没家产,还被流放到了西境边关那等苦寒之地,有的甚至被满门抄斩。后来父皇又沿用了前朝被废止的科举,将许多寒门子弟重新提拔到了朝堂之上。 「你现如今看到的那些各大臣,可不少都是寒门子弟出身,这亦是触动旧贵族的利益,那么孤且问你,」秦明昭眼神寒冷地可以冻死人,阿莲雅也觉得十分害怕,「这也是暴君之行? 「若只是因为触动了部分人利益的举措,而被改称为暴君,那么这些人,叫他们面见阎王都不觉得亏欠。天下非他一家独大,凭何动不得? 「若是你王兄真的是称王之才,定是不会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只会在意那些百姓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何必在此问题上纠结至此? 「如若你们是抱着期望东凌国出兵的念头,」秦明昭冷着脸起身说道,「那奉劝你们,还是趁早回去收拾收拾柔然比较稳妥,国不可一日无主,这等道理,你的王兄不会不懂。」 秦明昭瞧着屋外的阳光正好,不由得放松了方才紧张的心情,「回去将这些话,讲与你王兄听,若是他真的心系柔然,孤的那些话,他应当能听得进去。」 阿莲雅呆呆地看着阳光之下的那个背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比自己强太多了,就连南木希王兄,也没有办法比拟。或许,这应是父汗曾经所说的,天生王者。 阿莲雅带着重重的心事离开了帝姬府,走之前还不忘朝着秦明昭行了一礼,「若是我柔然他日重振,定要于东凌国签订合约,从此结为兄弟,永不伤害。」 秦明昭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了,「这柔然可汗但凡有点脑子,孤的半句话都能听进去。」 (本章完) 第95章 拆除心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说的极是,」顾寒渊摇着扇子出现在了秦明昭身侧,似乎上午压根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依旧笑容不减,「方才臣又是不请自来,听了一阵殿下的墙角,殿下可是会怪罪?」 「孤的墙角你都听了不少,」秦明昭轻轻哂笑,「你当孤真的何事也不知?行了,少在这耍嘴皮子了,不请自来,有何目的?」 「为了殿下的安危,」顾寒渊收起了嘻笑的表情,很是严肃认真地看着秦明昭,「啪」的一声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就在殿下说完肺腑之言没多久,臣掐指一算,这柔然定在天都呆不长久。」 「哦?」秦明昭很是出乎意料,「那么就是说,柔然可汗是要重整旗鼓去了?孤的话语居然这般强有力啊,啧,日前怎得没有发现,原来孤竟是有这等能耐……」 「殿下,今后若是柔然离开,留下的可就只有北滇了,虽说柔然带着不小的目的,但到底来说,也是无伤大雅。现下真正麻烦的,可是来之不善的北滇国。」顾寒渊担忧地阐明着自己的观点。 「是啊,」秦明昭的笑容消失在了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前些时日城郊探子来报,说是不少害虫毒蛇光天化日之下化成了灰烬或是血水,皆是死于非命。若非是你,孤还以为是上天垂怜我东凌国,要帮着除害了。」 「殿下,北滇国的蛊虫因臣布下的阵法在一夜之间全部丧命,」顾寒渊想了想,还是将知道的这些事,一一告知秦明昭,「臣能够觉察到,今日早朝北滇国呈给陛下那块翡翠所用的盒子,沾染着蛊虫的气息。不过殿下放心,那蛊虫早已没了生机。」 见秦明昭有些急切地想要询问,顾寒渊抢先一步解答了秦明昭心中的疑问。 「所以,他们此前,」秦明昭闻言,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切地说道,「装在那盒子里的,是蛊虫?!」 「是也不是,」顾寒渊到底是见多识广,当时闻着那股味道,他便知晓了那盒子里之前装的是什么,「那是虫玉,虽说是一种玉石,但也只是瞧上区是这样。 「那虫玉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如同过着糖皮的毒物一般,玉不过是用于伪装的物什,真正藏在里面的,便是他们北滇国炼制的蛊虫。虽说臣不得知是何种蛊,但毒性绝对不低,殿下还是要万般小心。」 秦明昭瞧着顾寒渊眼中终是不做假的关心,心中建立起来的城墙,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照进了些许阳光,「顾寒渊。」秦明昭郑重其事地站在顾寒渊面前,神情坚定。 「殿下,臣在。」顾寒渊也同样认真地看向了秦明昭,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他的殿下,可能要试着接纳他了。 「孤……打算予你一次机会,」秦明昭仰起脸,认真地说道,「固步自封定会招来更坏的结果,阿娘说得对,得要试着给你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相信你的机会。 「人心是很复杂,但孤觉得,有那么些时候,这人心,倒是单纯的看得明白,」秦明昭笑着朝着顾寒渊伸出了手,「再予你我一月时间,让我真正看清你对我的好,可好?」 「好!」顾寒渊此时激动得不知所措,当即就将秦明昭抱了起来,站在门前转着圈,「殿下!臣答应,臣答应!臣活了一千三百四十年之久,从未有过今日如此开心之时!」 「顾寒渊你这乃是以下犯上!放孤下来!」 「殿下!臣好欢喜,好开心!多谢殿下予臣这等时机,臣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定不会!」 「那你先得放我下来啊喂……」 站在不远处观望的…… 夏至:「国师大人是将殿下哄好了,可随之而来的是……」 寒露:「太子殿下和二皇子 殿下那里如何交代?」 谷雨:「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几位?」 立秋/寒露/惊蛰:「哪几位?」 「皇上和皇后娘娘,」谷雨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陛下和娘娘都那般宠爱殿下,所以,国师大人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也不晓得那两位远在外的殿下知晓此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远在东辽海域的秦明岚大大地打了个喷嚏,「啾!」随行的轩 (本章未完,请翻页) 辕和立冬吓了一大跳,连忙将随行带着的披风翻了出来,披在了秦明岚身上。 「没事,」秦明岚瞧了一眼紧闭的窗户,「难怪阿昭临行前嘱托孤要多带些衣服,原来竟是这等原因。」东辽海域不似天都,四季基本上都是平稳的,而东辽海域却因为临海的原因,会有所谓的龙吸水出现。 一旦有龙吸水出现的日子,便是狂风暴雨连续不断,运气好的或许会得到几日出海捕鱼得来的货物,运气不好的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运气半好半坏的……便是如同前几日的秦明岚一般,被一只龙虾砸了个正着,所幸并未出现什么大碍。 「殿……大人,膳房已将那罪魁祸首爆炒蒜香,还请殿下移步前厅用膳,」没多久,龙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有前些时日得到的海蟹、海鱼,膳房也已按照殿下的吩咐烹煮完毕。」 「行吧,」秦明岚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桌上的文书收了起来,叠在袖子里装着,顺便带上了赖在自己这里不打算走的明雨,「你定是晓得留在此处比在天都有口福,因此才赖着不走的吧?」 「唳。」 「阿昭平日里究竟是是喂了你何等好物件,竟让你这般嘴刁。喂给你的鱼肉你嫌弃,竟是盯上了那些个瀛洲人带来的进贡鱼。行,今日便是随了你。」 随后,便带着明雨来到了前厅,用起了晚膳。 上桌时,那盘所谓的三文鱼并没有出现,只是有着前几日那等「罪魁祸首」和一些海贝和海蟹,从秦明岚的肩头蹦跶了下来,在桌上蹦跳着观察了一阵,突然将一只海贝叼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是作甚?」秦明岚很是不解地打算将那个海贝捡起来,却被明雨死死地叼住了袖口,不让他俯身去捡,「这不过是个吃的,你这……」 刹那间,秦明岚突然记起了从前秦明昭曾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 ——明雨通人性,可提前察觉一些你察觉不到的东西,一旦做出任何反常举动,便是在提醒你,这些东西有可能危及性命。 (本章完) 第96章 风波再起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瞬间警觉了起来,毕竟自己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到此处的,只有身周的亲信才知晓自己的身份。难不成,是暗处的那些个人,忍不住开始动作了? 「封锁海衙府司,重查膳房!快!」秦明岚一边厉声吩咐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来人,彻查此桌菜肴。」随行的亲信和守卫们瞬间动了起来,没一会便是封锁了海衙府司所在的一整条街! 秦明岚随后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捡起明雨狠狠摔下去的那个贝类。明雨在此过程中,一直保持着警惕,抻着脖子,微微张开羽翼。 「拿银针来,」秦明岚脸色阴沉地瞧着那枚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贝类,接过龙泉递来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刺进了那枚贝壳,最后停留了几秒,拔了出来。 银针通体发黑,看来毒性不小。「呵,当真是等不及了,」秦明岚冷笑着瞧着那通体发黑的银针,「严查。」 「是!」龙泉立即招呼过几人,带着他们严搜其他地方,瞬间将整个海衙府司内的侍卫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起来,「影子卫!」 「是!」 秦明岚瞧着站在桌上,歪着头望着自己的明雨,不由得笑出了声,「果然,阿昭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神物!」明雨是当年越凌寒亲自找来的海东青,据说是从专门训练飞禽的天影山庄精挑细选来的。 「唳。」本大爷这是在救你,还不快谢恩?明雨有些骄傲地仰着头,心满意足地展了展羽翼。 「当真是物随主人,」秦明岚毫不客气地笑骂着,「夸你一句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明雨才不在乎这些,朝着秦明岚甩了个白眼,便飞到一旁的博古架上蹲着去了。 「德性!」秦明岚笑骂道,随后便回到了书房,继续批阅文件去了。明雨自觉无趣,也从某个窗户口展翅飞了出去,打算自己去觅食了。 抠门,晚餐都不给,还不如小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天都城。 随后的几日都因北滇国的白茶圣女接连在顾寒渊和秦明海那里失了自信和往日的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风,所以变得格外乖巧,压根没有再出来闹过事情。不过值得怀疑的是,她竟是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两三个时辰之久。 怎么看怎么异常,但据顾寒渊观察,这几日的大阵并未出现过什么异常,就连微不可闻的异动都未曾出现。这让秦明昭很是警惕,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到最后亮相之时,便不可知其目的。 倒是柔然,许是那什么南木希将自己的那番话语听了进去,六月十九日夜晚入城,六月廿三便提出了要先行返回柔然的请求,虽然秦弘安也极力挽留了一番,但最终还是派了一支骑兵,护送他们安全迅速返回柔然。 这也算是变相的帮助了吧,虽说一支骑兵改变不了什么,但如果这支骑兵,是青龙营的主力呢?其实这便是秦弘安的目的,既帮了柔然,又间接性的震慑了在天都的北滇国使团。 只是北滇国近日来的举动太过反常,让人不得不起了戒备。秦明昭叹了一息,「卿哥,盯紧他们,总觉得心中难以安稳,怕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在后边等着。」 「明日便是赏荷宴,」赫连卿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从摇扇的速度来看,心中恐怕也是忧虑重重,「向来大宴上动手的人居多,你和国师定得千万小心。大皇子禁足宫中,一时半会不可能解禁,夏贵妃亦是如此,所以,明日定会是他们动手的绝佳时机。」 「届时出现在赏荷宴上的不仅是父皇母后,还有列位重要大臣,以及世家贵族子弟,」秦明昭饮下面前的茶,「到底是因人多眼杂,不好防备。只求着明日那些个暗卫莫要出岔子便好。」 「我下去再嘱咐一番,」赫连卿吩咐仆从又端来一碟桃花酥和一壶君颐红茶,「知晓你爱吃,厨房一直备着些。别太逼着自己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备好万全之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嗯,好。」 回府后的秦明昭正打算去书房批阅一些文章,却不曾想…… 「殿下,回来了?」顾寒渊笑着捧着一盒桃花酥出现在了秦明昭的视线中,在夏至揶揄的眼神中缓缓踏进了秦明昭的书房,「臣带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珍宝阁的桃花酥,您尝尝?」 「……夏至。」 打算躲在门外看好戏的夏至猛地一激灵,弱弱地出声表示着自己的存在,「属下在。」 「去白虎营,领行军狼绕山三百里。」 「……是,殿下。」 顾寒渊笑着朝着夏至摆了摆手,「夏至大人慢走。」夏至哀怨地瞅着眼前的主子,决定拉一个垫背的,「寒露,走走走,你若陪我,我今日请你喝酒。」 寒露表示拒绝,但还是被夏至生拉硬拽着带走了,「你少带着我一起,分明是你惹到了殿下,何必带着我一起?」 「哎,好兄弟就要两肋插刀互相帮助么!」 「……我看你是想给我两肋插刀。」 「耶,自家人不骗自家人,走了走了,反正你在这里,也只是碍眼。走了走了……」 没了碍眼的人,书房内的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顾寒渊将手中的桃花酥递了过去,看着秦明昭满心欢喜地接过吃了起来,心中很是满足,「殿下,珍宝阁的桃花酥不比环翠阁差,可还喜欢?」 「自然喜欢,」秦明昭心心念念的,便是这珍宝阁的桃花酥,不知为何,秦明昭总觉得顾寒渊方才递给自己桃花酥的模样,像极了梦中曾极力安慰自己的那个人,「你也坐啊,杵着作甚?」 「谢殿下,」顾寒渊大大方方坐在了秦明昭身侧不足一尺的距离,一手支着桌子撑着脑袋,一手在为秦明昭细心地弹去嘴边的点心渣子,「殿下此番越像是花栗鼠了。」 「嗯?」秦明昭不知道何为花栗鼠,便好奇地问道,「花栗鼠,是何等物什?」 「殿下可见过林间蹦来跳去的那些个小东西?」顾寒渊好笑地看着他眼前忙着往自己嘴里填桃花酥的姑娘,「它们最喜欢的,便是在嘴中塞着食物,运送到自己就要过冬的粮仓内。 「殿下方才那般模样,」顾寒渊在秦明昭先是吃惊,再是呆滞,最后转为恼怒的眼神中不怕死地调笑道,「便像极了花栗鼠……哎哎哎哎……殿下殿下臣错了臣错了……」 (本章完) 第97章 布署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胆挺肥啊顾寒渊,」秦明昭似笑非笑着揪起了顾寒渊的脸,手下一个用力,指甲带着指尖的肉肉开始旋转了起来,疼得顾寒渊连连求饶,「孤在你心中,敢情就是个贪吃的小东西?」 「非也非也,」顾寒渊的求生欲瞬间翻了几番,「殿下在臣心中便是那战无不胜的神明,怎可与那小东西相比?殿下,殿下轻些,轻些……」 「谅你识相,」秦明昭冷哼一声,解决掉了最后一块桃花酥,正打算拍一拍手上的点心渣子,却被顾寒渊轻轻抓过手腕,用沾过茶水的帕子将那些个点心渣子和糖渍擦了去,「还晓得补救,行为可嘉。」 「那殿下,」顾寒渊只是挑了挑眉毛,细心地擦拭着秦明昭的手掌,「打算奖赏臣何等物件?」秦明昭刚想低头去扯自己腰间挂着的零星玉件,却发现了顾寒渊的腰间,似乎挂着一样很眼熟的物件。 「那个……」秦明昭指着顾寒渊腰间的那个玉件问道,「可是孤前些时日给你的?你就这般一直挂在身上?」 「臣倒是想将它供起来,只可惜若是供起来,他人便是瞧不到殿下予臣的这玉件,」顾寒渊微笑着解释道,终是将秦明昭手上沾染的点心渣子和糖渍全部擦了去,「所以便随身带着了。」 「你不怕别人瞧出来这玉件的来历然后逼问你?」秦明昭倒是头一次觉着,顾寒渊这心,着实大了些,脸皮也是相比以前更厚了些。 「除了莫璃轩那个狗……咳,眼尖的瞧见了,他人怕是还蒙在鼓中,未曾发现,」顾寒渊掩饰自己言语的动作,逗笑了秦明昭,「是那竖子前些时日与臣在镇国寺门前比试的时候瞧出来了。」 「你啊……」秦明昭乐得不可支,「世人皆说这东凌国国师大人冷淡如冰,寒气逼人,向来对于想要凑上来的女子都没曾有过好脸色,怎得到了现如今,竟是变得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哈哈哈……唔!」 顾寒渊似笑非笑着伸出手,钳制住秦明昭乐不可支的脸颊,团在手心里,似笑非笑地道,「殿下觉着,这究竟是何人的功绩,嗯?臣自觉得,这番功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该是殿下的。」 「哈……不敢当不敢当,」秦明昭从未见过如此面色可怖的顾寒渊,当下便讪笑着服起了软,「那什么……今日孤前去见了赫连卿。」 听到秦明昭语气间的变化,顾寒渊松开了手,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殿下可是去商议明日宴会之事?」毕竟能正大光明在宴会守卫上动手脚的,可就只有礼部尚书和太常卿了。 礼部尚书为人正直,对于这等事必定不会答应,所以只能去找赫连卿了。赫连卿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若是到了这等关头,自是比谁都要认真三分。 赫连卿亲自挑选了一批三生阁的暗影卫,连同秦明昭身边的一些个影卫直接送入了宫中,伪装成宦官,埋伏在宴会上。一旦北滇国有什么异动,他们很快便能控制住那些个蛮夷之辈。 「殿下,届时臣会伴殿下左右,一来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危,」顾寒渊将手边的热茶递给了秦明昭,让她先润润嗓,「二来,则是为了保证殿下不会被那些个贵族世家的子弟……」 「怎样?」秦明昭倒是好奇顾寒渊接下来这番话,挑着眉头戏谑地望着他,「世家子弟再有胆子,应不会接近孤这般一个杀神。」 「这又有谁能说定,那些个贵族子弟没有这个心思?」顾寒渊好笑地用手轻轻拂过秦明昭的脸颊,「臣是为了保证殿下不会被那些个纨绔子弟迷了神,毕竟我的殿下这般迷人,会被人觊觎也是常情。」 秦明昭觉得,若是明晚但凡有几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顾寒渊定要他们血溅当场,想想都觉得恐怖。秦明昭为了那 些个世家子弟的安全着想,只好讪笑着安抚道:「孤只在意你,只在意你。」 「多谢殿下,」顾寒渊的笑容过于核善,看的秦明昭都是感觉背后一凉,决定将这个话题翻篇,不再提及,「这般挂念臣的心情,臣感激不尽。」 秦明昭:我只感觉到了你想要赶尽杀绝的杀意…… 为了商议细节,顾寒渊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帝姬府,与秦明昭一同用过了晚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敢问殿下,这府中除了谷雨和清明,还有哪几位女官带有官印?」顾寒渊用过晚膳,瞧着秦明昭书房中的《海图册》时,突然提及了这个问题。 「还有小满和大雪,」秦明昭细细想了想,停下手中的笔,回答道,「为何要问此事?」 「明日入宫赴宴,臣提议殿下带两位身上带有官印的女官,」顾寒渊掐指算着什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西南座向有一股怨气,直冲殿下而来,殿下近些时日可是招惹了什么人?」 「……北滇国,」秦明昭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回答道,「夏音莲那边,孤避之不及,怎会上前招惹?」 「奇怪……」顾寒渊反复算着,却始终没能解开紧缩的眉头,「不像是北滇国啊……殿下,皇宫中可有住着皇族的、朝向西南的主殿?」 「……太后,夏音莲,秦子萱,」秦明昭想了想,「还有之前先帝留下来的几个老嫔妃。如何?」 「明日会赴宴的,可有那几人?」顾寒渊皱着眉询问道。 「除却夏音莲和那几位老嫔妃,太后和秦子萱便是要赴宴,」秦明昭像是猛地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们两个要在赏花宴上作妖?」 「是,」顾寒渊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秦明昭身侧落座后,对视着秦明昭含有警惕的双眼认真地说道,「臣揣测,她们明日定不会安宁,殿下千万要小心。」 「是么,」秦明昭有些头疼了,本就要对付北滇国的那个什么圣女和幻金,现在又要加上两个跑来凑热闹的,这下更是「锦上添花」啊,「突然觉着秦明海相较于秦子萱,还是更为可信。」 「怎么说?」顾寒渊很想知道秦明昭这等说法来自何处,当下开口问道,「殿下可是那日进宫之时遇到了大殿下?可是大殿下出言说了什么,让殿下如此感慨?」 「什么都瞒不过你,」秦明昭好笑着看着顾寒渊的神情,根本不似莫璃轩那般作假的担忧,心中不由得暖意融融,「确实如此,那日秦明海向孤许下承诺,说东凌秦家家事,不容外邦插手。」 (本章完) 第98章 赏荷之宴(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如此看来,」顾寒渊闻言,竟是有了几秒的呆滞,随后淡笑着说道,「臣到底是低估了大皇子妃与大殿下,看来,他们已然做好了准备。届时殿下,一定要千万小心,臣定护在殿下左右。」 「好啦,不用急着表忠心,先将明日之事处理好。」 「好,臣遵令。」 翌日早朝。 秦弘安在朝堂上宣布了傍晚的宴会之事,不仅如此,还会在民间展开一年一度的赏荷大赛,家中种植荷花的人家可以将荷花剪下一枝前来评比,若是得了头筹,还两的赏银可以拿。 宫中自然少不了荷花的鉴赏,秦弘安已然让礼部着手安排了多姿多彩的活动,以映衬今年的赏荷宴。至于这项目是什么,得等到了晚上才会公布,现在只是留有一个悬念。 紧接着,便是秦弘安宣读了一系列针对东辽海域海衙府司和南淮海衙府司的圣旨,不仅撤销了一大批官员的官职,还将好些个世家公子送进了牢狱。 罪八门,但归根结底,就是有一个原因:欺上瞒下,罔顾律法。毕竟海衙府司作为海外运输税务收缴之地,虽然不在皇帝管理的直辖范围内,但好歹也是官署,岂能容他人在此插手? 一时间,众朝臣因赏荷宴带来的喜悦,被这几道圣旨直接冲散了大部分,纷纷在阶下低着头自省着自己家中有无这等欺上瞒下、欺师灭祖的混账,有了子嗣的朝臣甚至打算在回府后耳提面命一番。 你纨绔归纨绔,可不敢拿全家人性命开玩笑!这万一哪天一个不小心,撞在那些个杀神手里的枪口上,那岂不是要玩完?朝臣们便心照不宣地打算将今日早朝之事讲与自家那些个纨绔子弟听听。 在这些个圣旨下达后,那些老臣也没了心思再说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了,纷纷都在想着回家如何教育自家孩子了。毕竟自己的建议被驳回事小,招来全家祸患可就事大了。 于是,今日的早朝便在难得的一片祥和气氛中很快结束了,随着大太监的一声「退朝」,待秦弘安离去后,朝臣们便纷纷四散而去了,就连交谈也变得十分简短。 「胡大人,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急莫非是要回家寻您家公子?」 「张大人不也是?」 「哈哈哈,也是也是,今日之事也算是敲响一记警钟了。」 「哎,我那孩子平日里被内子惯的有些过火了,今日前去敲打一番,免得日后出了差错。」 「我也是如此之想啊,正巧,咱们边走边聊聊,请。」 「请。」 跟在众朝臣身后的秦明昭朝着同时望向自己的顾寒渊眨巴了几下眼睛,「孤倒是觉得,今日的天都城,会格外热闹些。且不说今日的大街上会是如何热闹,恐怕便是一座宅邸就已经是鸡飞狗跳了。」 「殿下所想,便是臣之所想,」顾寒渊笑着抚平了秦明昭衣袖上的褶子,又帮着理了理,「臣已然可以想到今夜的赏荷之宴,那些个世家子弟的脸,会有多精彩了。」 「如同你一般?」 「耶,怎会仅仅止步于此呢?怕是要比臣的脸色要精彩上两分。」 「为何?」 「他们姿色平平,怎可敌臣之美貌?臣当年可是鲛人族中为数不多被崇拜之人,鲛人一组向来注重外表之美,所以才会看起来各个惊艳世俗,让世人赚足了眼福。」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殿下过奖了,臣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若臣无此等容貌,又或是如同莫璃轩一等水平,恐怕是只会让殿下避之不及。」 …… 不远处,莫璃轩暗自攥紧拳,冷冰冰的目光 落在顾寒渊身上,「老咸鱼,且容你再蹦跶几日,到时候若是成了一条死咸鱼,看你还如何向着殿下献殷勤!」 随后便是寒气逼人地一甩袖,扬长而去了。 下朝后的秦明昭和顾寒渊各司其职,照常准备着今日的工作。一个前往海衙府司查翻文献,一个则是帮着查翻抄写。 到了晚些时候,两人先后回到各自的府内,准备着晚宴所需要的东西。 帝姬府。 秦明昭将赫连安给的银针戴在腕上,将越凌寒送的几把匕首紧紧地绑在了小腿上,随后将大师兄送予的机关金簪中藏了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解百毒的药粉,最后便穿戴好了礼服,带上了青魅。 「谷雨,清明,找些利器带着,赴宴。」 谷雨和清明都很惊讶,「殿下,这般是否不合礼数?」谷雨率先问道,「按礼制,大宴之上不准佩刀的,甚至连利器都不能有。」清明也点了点头,「是啊殿下,这事……」 「你们忘了今夜赴宴的人了?难保不准他们要出什么幺蛾子,藏在腰间即可,」秦明昭吩咐小满拿过了两柄软剑,「这个你们带着,他们看不出来。」 「是,殿下!」 随后秦明昭便带着谷雨和清明做上了马车,赶往宫中赴宴。今日的秦明昭照旧是男装加身,丝毫没有考虑之前秦弘安和赫连玥的提议,直接略过了宫裙的建议。 马车上,秦明昭闭着眼睛假寐着,等候着时间的流逝。谷雨看出了秦明昭的警惕和戒备,很是不解,「殿下,今夜不过是赴宴,为何需要婢子带着软剑?」 「有些人坐不住了,」秦明昭没有睁眼,只是淡然地解释着,「想要出手了。今夜赴宴的可不止北滇国使团,还有太后。楼太后是什么性格,相比这一点谁都明了。 「这几年来她都未曾踏出宫门半步,何人得知今夜是变了什么性子,非要赶着来参加赏荷宴。据说今夜赴宴人等除却王公大臣,还有那些个世家子弟。孤估摸着,是想着借用自己太后的名头,搞些什么动静。」 「那殿下可是需要调动暗影卫?」清明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不必了,」秦明昭睁开了眼,朝着她们安抚地笑了笑,「左右不过是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恶心人,你们也得注意就是了。毕竟你们对于我而言至关重要,所以有可能会对你们出手。 「不过,有孤存在一日,」秦明昭暗中捏紧了拳,发誓一般地认真说道,「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们半根毫毛!」 「殿下!」谷雨和清明为之动容,激动地叫了一声,「婢子何至于您这般呵护!」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便是秦明昭奉行的道理,前世清明和谷雨为了她的安危纷纷惨死在了莫璃轩的刀下,这份恩情说什么也得记着! (本章完) 第99章 赏荷之宴(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若非是她们拼死相互,她秦明昭怎可能还有苟延残喘之日?虽然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能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下的日子。秦明昭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夜,谁敢动手伤了她的人,她便要动手杀了谁! 就算是太后,她也会想个法子,取下太后老人家的一只手掌! 夏至驾着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宫门口,停下了马车。正巧,北滇国的使臣也恰好到达了宫门口,正在一旁和侍卫们交涉着什么。 「殿下,青龙门。」夏至掀开车帘,将马凳放在了马车下,等候着秦明昭下车。谷雨和清明率先走了下来,随后两人同时伸手,将秦明昭扶了下来。 「殿下,北滇,」谷雨提醒着秦明昭,「东北面。」 「瞧见了,」秦明昭理了理衣服,面色肃穆,抬脚朝着宫门处走去,「跟上。」 「是,殿下。」夏至将马车交予一旁的仆从后,也随着秦明昭一同走到了宫门前。 秦明昭一身螭龙袍太过显眼,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世家子弟和朝臣的大量。其中不乏爱慕和倾羡的眼神,但秦明昭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手持着玉牌来到了守门侍卫面前。 「恭迎殿下,」守门的侍卫们行着礼,随后便是例行检查,「殿下,下官需要验查您的佩刀,还请殿下行个方便。」秦明昭知晓这是例行检查,便很是痛快地将腰间的青魅拿了下来,交给了侍卫。 「孤不为难,请。」 「谢殿下,」侍卫知晓帝姬殿下的刀是被陛下特许过可以带到任何地方的,所以也只是拔出来瞧了一眼,便被那柄刀的寒气和杀意惊到了,连忙双手奉还给了秦明昭,「下官得罪了。」 「无妨,」秦明昭将长刀重新戴在了腰间,朝着守门侍卫们点头示意后,便带着身后的三人走进了宫门。一旁还在接受检查的北滇教教众中有人不服气了,咄咄逼人地问道。 「为什么她可以带刀赴宴!」 问话的正是秦明昭和顾寒渊盯了几天丝毫没有动静的圣女白茶,此时的她一脸焦急和不耐烦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服气和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忌,「为什么她可以!」 守卫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心想本该是一国使臣怎得如此这般糊涂,甚至胡搅蛮缠!当真这里还是你北滇国,什么都要有着你来?笑话! 正当侍卫寻找措辞说明这一问题的时候,身侧传来秦明昭冷淡的声音,「怎么,还想说谁要遭天谴?」秦明昭嘴边挂着淡淡的嘲讽,「白茶圣女莫不是记错了,这里是我东凌国,可不是你想做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 「孤带刀赴宴那是因为孤乃一国帝姬,自然是被特许了可以带刀赴宴的,你,」秦明昭眼中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有是何许人也?孤记得,国师倒是给过你警告,如今,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时间,围观的王公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不仅是说这北滇国不识礼数,还说这圣女不是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这般不识礼数。一时间白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紧咬贝齿,就要发怒。 但很快,便被身后的人拦住了,「大人,莫要任性了,这里并非是北滇国,而且幻老已然下令,不准您再与东凌国的帝姬起冲突了。」 教众们可不是圣女,可以肆意妄为,不受天谴,他们可是惜命得很。毕竟凭空召唤雷霆的人,在他们眼中,便已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眼前这位殿下,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应是神明护佑的人,招惹于她便等同于和神明作对,到时候天谴降至,死的可是他们!白茶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一个色调,只好愤愤地放弃了那属于她的刀。 秦明昭挑了挑眉头,在接过侍卫的道谢后, 转身抬脚便要离开。然而…… 「殿下,臣来迟了。」顾寒渊一身月白色的广袖,翩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他还是那般温柔地笑着走向了秦明昭,翩然俊俏的模样不知道让多少世家千金羞红了脸,芳心暗许。 但是在看清顾寒渊的温柔朝向何人,以及一些微妙的颜色小细节后,纷纷歇了爱慕的心思,转为羡慕嫉妒恨了。毕竟……她们的帝姬殿下今日,也是一袭月白色的礼装。 螭龙和海云,看着是那般般配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秦明昭瞪大了眼,一脸不置信地将顾寒渊的衣服扯着来来回回看了几眼,「你怎的将海云纹穿了……故意为之?!」秦明昭不经意间瞧见了众人暧昧的眼神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螭龙出海,出海成云,」顾寒渊笑着靠近后,慢于秦明昭一步,「海云相护,保螭龙,今生无虞。这便是今日臣用了海云纹的缘由。」 「你还真是……」 「殿下不喜?」 「……随了你,下次不可这般张扬!」 「是,谨遵殿下旨令。」顾寒渊陪着秦明昭一行人渐渐走远了,徒留下一众还处在震惊和看热闹中的人们,还有那个脸都快气歪了的圣女。 「秦明昭……」白茶阴毒地低含着那个名字,「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殊不知,就在她低语出那一句的时候,顾寒渊微微别过脸,如同寒冰一般的犀利目光冷冷扫过白茶和一等教众,「……找死。」秦明昭也是听见了那一句低语,但并未在意,只是扯了扯顾寒渊的袖子。 「放宽心,先且容她蹦跶一番,」秦明昭压低声音解释道,「秋后蚂蚱而已,何必在意?」 「殿下说的是,臣记得了。」顾寒渊垂下了眼眸,将眼中的杀气逐渐压了下来,心中的烦躁却是不减反增,只好伸出手,做贼一般地牵住秦明昭的袖口,随着秦明昭的步伐,小幅度地晃着。 秦明昭对此只是笑笑,并不在意顾寒渊这等举动,「好啦,索性再忍耐一番,放心,等他们离开了东凌国的地界,便会动手。」 「嗯,」顾寒渊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这才是松开了秦明昭的袖口,随着秦明昭走在通往莲华宫的湖心路上,欣赏着种在湖中的各色莲花,心中暗自想着: 区区长虫,也胆敢在他面前放肆!若不是看在殿下会因此受牵连的份上,岂能容忍她叫嚣至今!又岂会容忍她对殿下百般恶言相向! 随着接近莲华宫,顾寒渊也只能渐渐歇了杀气,随着秦明昭来到了宫殿门前,等候着通传。 「帝姬殿下、国师大人到!」 (本章完) 第100章 爱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着一声高亢的通传声,秦明昭和顾寒渊双双踏入门内,出现在众人眼前。霎那间,大殿内的所有目光都被这两位俊美非凡的人吸引走了目光,议论纷纷。 「殿下今日怎得和国师这般般配?」 「说的也是,你且瞧着两位今日的衣裳色彩,当真是般配。」 「张大人您可瞧仔细,这两位身上的绣纹……」 「螭龙海云?果然是一对璧人,一个张扬,一个沉稳,当真绝配!」 …… 朝臣们众说纷纭,就连已然到座的世家子弟和千金们也在议论纷纷,不过大多都是对他们有多般配的讨论和今日宴会上项目的猜测。 莫璃轩一人坐在那里,脸色阴沉不堪,身边跟着的成海和淮恩对视一眼,纷纷后撤了一步,远离这个时刻散发着黑暗的家伙。莫璃轩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心中妒火难忍。 分明殿下身边陪着的,就该是他。不管殿下是在作甚,随在殿下身边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咸鱼! 莫璃轩不轻不重地将酒杯磕在了桌子上,目光冷然。「成海,你说,」莫璃轩残忍地笑了笑,「若是我杀了国师,殿下是不是就会是我的了?」 成海闻言一惊,他从小便是陪着主子,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这几十年间,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情绪外露过,就连那位驾崩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大人您这是……」 「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莫璃轩自圆其说着,从容地对上成海担忧的目光,「你放心,他的话我不会忘,他交代的,我也都记得。我帮他的同时,他也不能干涉我的行为,这已然是成文之规。」 「您近日来确实有些反常了,」成海凑近莫璃轩,小声地提醒到,「多说多错,还请大人您……千万小心。」 「知晓,不必多言。」 「……是。」 秦明昭察觉到了那抹阴冷如狼的目光,下意识哆嗦了一阵。时隔这么久,她还是没有办法直视那样的目光,那样含着贪婪却又不显露的目光,让人心生寒意。 「殿下,臣的给你,」顾寒渊将自己桌案上红彤彤的果子递给了秦明昭,「这是前些时日进贡的海棠果。」秦明昭自是稀罕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自己面前的一碟早在落座后没多久,就变成了一堆果核。 「好啊,」秦明昭虽然不喜欢被人照顾得这般周到,但是……他手里有吃的,那就纵容他一会好了,「多谢。」随后接过又是一阵炫,最后也变成了一堆果核。 「殿下少吃些,」谷雨在秦明昭身后小声提醒道,「过会儿还有主菜,您这一阵吃饱了,过会可如何是好?」 「可是……」秦明昭扬起无辜的脸,眼巴巴地看着谷雨,「阿雨,海棠果开胃的,孤还能吃……」谷雨挑了挑眉头,坚定地将秦明昭桌子上的果核和剩余的海棠果全部收走了,交予身后的宫女。 「殿下,就算您这般看着婢子,婢子也不会再放任您吃了,」谷雨知道,秦明昭理亏的时候就会叫自己阿雨,或者管清明叫阿明,就是为了能多吃一口或者多喝一口,「您的身体您要自己注意。」 顾寒渊头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秦明昭,不由得笑出了声,「噗……殿下,这下您更像是那小奶猫……好了殿下,臣知错了。」顾寒渊强颜欢笑地指了指臂膀上的手,「殿下,臣知错了。」 「哼。「很显然,就算是小奶猫,也会炸毛,而且会跳起来在你膝盖上猛地拍一把,哈着气向你示威。顾寒渊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用灵气捏了一条水做的小鱼,小心翼翼地送到殿下面前。 「殿下?」 「……你莫不是忘了那 日乱用灵气引来的祸患了?」秦明昭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将小鱼接了过来,「这鱼儿深得孤欢喜,好了你可以将它变回去了。」 「好,」顾寒渊见秦明昭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关心自己了,就知道自己距离真正得知秦明昭真实的心意不远了,便将灵气撤了回去,将那条水做的鱼归还到了原本该去的地方,「臣听您的。」 对面的莫璃轩很是郁闷,「淮恩啊,你说,那物什我要是学会了,岂不是也能为殿下捏出一个来?」淮恩瞥了一眼莫璃轩,但由于现在的身份很是特殊,又不好说什么,便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成海却是在心中隐隐泛起了担忧,主子可以等着帝姬移情别恋,但是那边那位可是等不起啊!若是还未能拿到东凌国东北境边关的布防图,就只能…… 「大人,」成海只好小声地提醒道,「咱们可不只是来……」 「我知晓,」莫璃轩打断了澄海的言语,「小心行事就是了。成海,你知晓么,这么多年了,唯有对待眼前的帝姬,才能感觉到此事是在为了我一个人争取的,其余的为了何事,你应当比我清楚。」 是啊,成海又怎会不清楚。为了莫须有的承诺,主子八岁便是背井离乡来到了东凌国,一个人带着他和那些个看似是来照顾的家仆生活了六年之久。 到主子荣登状元的那一刻,他做了一件成海并没有想到的事情。年仅十四岁的莫璃轩将那些个家仆全部斩杀,丢到了乱葬岗,只留下了他成海一个人。 这些年,主子活得像个傀儡,唯有眼前有关帝姬的事情,才像是主子自己为自己做的事。 「大人,」成海还想说什么,「您……」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一声高亢的通传声打断了成海的话语和莫璃轩的沉思,随后便随着朝臣们起身,恭迎随之而来的三人。 「看来传闻并未是假,」莫璃轩似笑非笑着看着缓步而来的几人,「这皇上和太后不和,倒是真真不假。」 「据说因皇位争夺,太后唯一的儿子被打入死牢,死后还没有资格葬入皇陵,只是草草葬在了原本的封地上,随便封了个戾王便了事了。」成海在莫璃轩身后解释道。 「众卿家平身,」等到秦弘安带着赫连玥共同坐在高位上后,宣布了让众臣平身,楼太后坐在主座右侧的位置,似乎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微笑着安静地坐在那里,「坐吧。」 「谢陛下!」 就连秦子萱也是乖觉地坐在了秦明昭斜对面的座位上,安静贤淑。由于秦明昭的位置是左侧的主座,所以可以更为方便地观察到每一位朝臣的表情。 第101章 开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当然,还有阶上的那三人。 如今看来,太后真的就只是太后了,历朝历代的太后手上还有一定的权力,有的到最后权倾朝野也不一定。但是那也只是一时的,毕竟秦家人骨子里便留着战神后裔的鲜血,定不可能服软。 然而这一位什么权利都没有、且还能存在至今的太后,倒是第一次见。毕竟那些个企图权倾朝野的太后,最后下场可是一个比一个惨,有的甚至从此被抹杀了宗族。 但很显然,在皇登基之后的两年内,这位楼太后也打算效仿前朝太后,但是不知怎得被告发了,就此失败。本以为皇帝会因此震怒,但没成想却成了今天这等局面。 这下,那些饱读圣贤之书、打算奉劝皇帝留下太后的老臣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只好将这件事避之不谈。虽说他们此前与楼家交好,但那已经是过去,现如今为了避嫌,只好闭口。 秦明昭随着朝臣们落座后没多久,大殿上就响起了礼乐,重复演奏过三遍后,才在秦弘安洪亮的声音和太监高亢的通传声中见到了北滇国所有的使臣。 不,应该说,少了几位,而且都是女性。 「白茶圣女,」秦明昭下意识地念着这个名字,「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秦明昭对此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能坐上那等位置,应该不只是会制蛊毒那般简单。 秦弘安和那领头的王子寒暄了什么,秦明昭是一句也没听,自顾自地考虑着什么事情。突然间,顾寒渊小幅度地扯了扯秦明昭的衣袖,「陛下在叫你。」 秦明昭猛地回神,起身,「父皇。」 秦弘安瞧出了秦明昭的走神,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阿昭,此乃北滇国的王子,默里。」秦明昭总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话,和王子对着行了一礼。 「见过默里王子。」 「见过凌昭帝姬。」 两人行过礼后,秦明昭打算坐下继续思考,却听座上的太后突然来了一句,「阿昭今年应是二八年华了,可许了人家?」闻此言,秦明昭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就连秦弘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平日里你可问都不问一句,现在倒好,故意提及,又想作甚! 「未曾,」秦明昭冷着声音回答道,「阿昭还小,不曾考虑此事。」 太后似笑非笑着看着秦明昭,「阿昭,你也过了及笄之礼,该考虑了。可不能像你那安琛姑姑一般,二十好几了才将自己嫁出去。」太后口中的安琛,就是秦明昭的亲姑姑,秦弘安的胞妹。 「阿昭的亲事有她自己做主,」秦弘安咳了几声,打算略过这个话题,「现如今阿昭不过及笄未满一年,急不得此事。」 太后只是笑了笑,「阿昭若是得了空,便来哀家这里瞧瞧,哀家手上还有不少世家子弟呢。」秦明昭没有言语,只是沉着脸行了一礼,随后便在秦弘安的默许中坐了下来。 ……她当顾寒渊是死的?不对,现在除了自己帝姬府上的那几个,好像还没人知道这件事。要不要找个机会,去和父皇说说?不对,我急什么急!说好的一个月,这才过去了多久! 秦明昭甩了甩脑袋,将想要告诉秦弘安顾寒渊是他未来女婿的这件事情甩出了脑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说了反倒会引起秦弘安的爆炸,想想还是算了。 为了君臣之间的看似和谐,秦明昭决定还是再等一个月。 秦弘安随后便是将秦子萱引荐给了默里,双方又是一阵客套。秦明昭瞧着秦子萱的暗送秋波,听着那等不输白茶的话语,心中不由得在想,若是这白茶和秦子萱遇上了,谁能更胜一筹? 「臣觉得,殿下若是无聊,不妨看看臣,」顾寒渊似是看穿了秦明昭做何感想后 ,不着痕迹地挪动了几下,凑过来低语道,「臣的容颜可比那些个世家子弟强多了。」 「……孤没有,」秦明昭为了能让顾寒渊听清,便也学着顾寒渊的样子挪动了几下,「孤只是在想,若是秦子萱和那劳什子圣女对上了,究竟是何人更胜一筹?」 「所以,臣才敢断言,」顾寒渊趁着主座上的人忙着吩咐开宴,便悄摸摸地伸手摸了摸秦明昭的发心,「殿下定时觉得无聊了。殿下不如瞧瞧臣的容颜,这难不成比不得殿下在一旁瞧着那几个无趣之人?」 「亏得你说得出来,」秦明昭害怕秦弘安发现,连忙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已经落座的贵客和开始翩然起舞的舞女们,「若是被她们听到了,定是要与你娇柔做作一番。」 「臣……」 「好了,快噤声!我爹看过来了!」顾寒渊只好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又缩了回去,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余光却始终没能离开秦明昭。只是……越瞧越觉得这国师又在装可怜了。 秦明昭哀叹一声,等到宫女们将菜品摆放好后,悄摸摸地将自己面前的海虾递了过去,「孤不爱吃,予你了。」其实这只是秦明昭想要安抚顾寒渊的一种说辞罢了。 毕竟与他在一处用膳时候,顾寒渊的筷子总是喜欢朝着那些个海货奔去。到底是从海里来的,即使是在陆上呆了这么久,还是喜欢着这些。 「谢殿下。」顾寒渊没有告诉秦明昭,她方才自以为没有人瞧见的小动作,正好落在了皇后赫连玥的眼中。他还被迫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瞧见皇后眼中的促狭后,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接过了海虾。 赫连玥坐在高座上方,笑得隐蔽,但是这也逃不开秦弘安的眼。「何事竟是给我们阿玥乐成这般模样?」秦弘安笑着将面前的鸭肉夹起,沾好酱料卷成小卷,送到了赫连玥面前。 赫连玥也不避着,小口小口地吃了下去,随后便笑着凑近秦弘安的耳朵说了句什么,秦弘安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猛地回过头不置信地看着下方的女儿和她身边的那人。 赫连玥连忙将秦弘安的脸掰了过来,「别看了,你这么一看,岂不是给人家造成压力?嗯?听话,快吃,今日有你喜欢的菜色。」秦弘安一脸郁闷地夹了一筷子醋溜青菜,惆怅地咽了下去。 这一举动直接看呆了赫连玥,随后乐不可支地笑了出来,「你啊你,何必这么酸呢?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那不成你要一辈子攥在手心了?你乐意,阿昭还不乐意呢!再说了,阿昭好容易心动,你这是做甚?」 第102章 计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朕乐意,」秦弘安哼哼着,向着赫连玥瞪起了委屈的眼,「朕的女儿还没抱热乎呢,就要拱手送人,试问天下哪个父亲受得了?朕就是看不惯有哪个不开眼的男人凑在朕的阿昭身边!」 「秦弘安!你还来劲了?!」 「娘子娘子……」秦弘安连忙不着痕迹地抓住赫连玥的手,随后十指相扣,「乖,别闹别闹,回宫再议。」赫连玥这才狠狠剜了秦弘安一眼,放了他一马,继续看着女儿和未来女婿甜蜜蜜去了。 秦弘安表示很惆怅:自己的女婿比自己大上好几个理论上的辈分是什么体验?不对,八字还没一撇呢!不作数不作数…… 皇宫的舞女们一曲舞毕,立即弓了弓身,便退下了。秦明昭不解,往常宫中的舞女哪支舞不是要行进到宴会中场,怎么这才开场不到两刻钟就退了下去? 就在秦明昭好奇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鼓点从宴会上传来,伴随着这阵奇异的鼓点,一支奇装异服的舞女们缓缓踏进了宫门,开始妖娆地展示着自己的舞姿。 随着舞女们的舞动,那些个鼓点中也加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音色,像极了北滇那里的音色。秦明昭瞧着那些个乐师,瞬间明白了什么,嗤笑一声:「花样倒是不少。」 领舞的人正是在使团中消失不见的白茶,她此时正在台上翩翩起舞着,手中还拿着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骨铃,虽然听上去清脆,但还是比金属质地的铃铛少了几分灵动和清灵。 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和幽怨,很难说明那个骨铃不是人骨所制。毕竟北滇那边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比如蛊术之类的。 秦明昭下意识握紧了刀柄,以防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就连顾寒渊也是打起了十二安分的警惕,宴会上的一些侍卫和宫女更是屏息凝神,细致观察着舞台上的人。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些个舞女并没有什么异动,除了舞姿格外妖娆些,吸引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世家子弟目不转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秦明昭渐渐松开了刀柄,并且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哈欠,顿时一股无聊感涌上心头,听着那些个缓慢的鼓点和颇具北滇风格的乐曲,很快便感到了困倦。 秦明昭眨了眨眼,想以此消除困倦,但是适得其反,反而感觉越来越困。秦明昭下意识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强撑着醒了过来,连忙朝着主座上看去,秦弘安他们三人已然小幅度地打起了哈欠! 不对,这究竟是哪里不对! 秦明昭强忍着睡意,打算起身时,突然觉得耳边一阵清净,像是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耳朵一般。秦明昭抬手摸去,却只是感觉到了指尖的湿润。 「殿下,曲中有古怪!」紧接着顾寒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声音中也夹杂着掩盖不住的困意,可想而知,这音乐究竟有多可怕。秦明昭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来到了方才退下的那些乐师中。 「琵琶,琵琶在哪,」秦明昭在那些早已开始打盹的乐师手中拼命翻找着,随后一把将那把琵琶拿了过来,「借用。」随后连忙回到座位上,「顾寒渊,将孤耳朵上的保护撤了。」 顾寒渊连忙将那些水迹撤了去,紧接着便听一阵铿锵有力之声顿时在大殿中响起,将所有马上就要睡过去的人们彻底惊醒,纷纷朝着左侧的第一座瞧去。 就连白茶的舞姿也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些许慌乱,但是好在白茶稳住了自己,随着秦明昭的乐曲跳了起来,只是……江南风格的舞姿配上塞北边疆的舞曲,怎么看怎么奇怪。 秦明昭不敢耽搁,直接将越凌寒教与自己的《北漠塞上曲》奏了出来。一时间,大殿上回荡着秦明昭的琵琶声,金戈铁马、塞上大漠、枯河落日纷纷朝着他们涌来,顿时将方才的睡意彻底 冲淡了去。 「不愧是我们殿下!这等振奋人心的曲子,也就只有经战场厮杀之人的手,才能演奏出这等风味!」 「是啊,这一曲,倒是让老夫忆起了当年金戈铁马肆意风发的日子,那时北霖国铁骑南下,老夫带着将士们死守城门,酣畅淋漓地与他们战了三天三夜,他们方才生了退意,连连退去!」 「老将军这是记起了当年?殿下可真不一般啊,文能震慑天下士人,武能吓退八十万北霖军,果真,世间有女子如此,我们这些身为男儿的,当真惭愧!惭愧啊……」 一时间大殿上议论纷纷,白茶的脸色也在那些声音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中越来越惨败了,就连舞姿也没有开始那般流畅了。好在秦明昭一曲不算长,最后缓缓将曲中的杀意收敛了起来,只剩下继续苍凉之感,最终,在几个单音节中,《北漠塞上曲》缓缓落了帷幕。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就连方才的议论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果不是台上略有些僵硬的白茶缓缓鞠了一躬,还以为方才只是一帧画面。 随后,大殿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美之声。 「好啊!殿下这一曲,当真是好啊!」 「果然是文武双全!殿下当真为东凌国长脸!」 …… 在夸赞声中,秦明昭抱着琵琶缓缓起身,朝着满带笑意的秦弘安和赫连玥行了一礼,「父皇恕罪,儿臣擅自做主,将乐曲改了。只是儿臣听着心生困意,便想着换一曲。却不料扰了圣女的兴致,儿臣有罪。」 「起来吧阿昭,」秦弘安连忙走下阶来,亲自将秦明昭扶了起来,就在那一瞬间,秦弘安的赞赏也到了,「干的好啊阿昭。」 「谢父皇宽宏大量,」秦明昭不动声色地起了身,顺便将怀中的琵琶放在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谷雨手中,「方才急了些,用了那人的琵琶,还回去吧。」 「是,殿下。」谷雨后怕地接过那琵琶,像是捧着什么绝世救命药一般,将它还给了那位还处在震惊中的乐师,并朝他行了一礼,随后便离开了。 秦弘安暗中拍了拍秦明昭的手,小声说道:「亏得是你机敏,若非让那女子得了承,你母后就是危险了。」秦明昭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儿臣知晓,且看他们接下来如何。」 「好,苦了你了阿昭。」 「父皇,无妨。」 随后秦弘安又是说了些客套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紧紧地握着赫连玥有些颤抖的手,「无事,还好阿昭发现了,没事了。」赫连玥却是紧张地看着阶下的秦明昭,「阿昭如何了?」 第103章 游戏开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无事,」秦弘安抬了抬手,让大太监将提前准备好的赏赐摆在了白茶面前,「阿玥放心。白茶圣女舞姿妙曼,若非阿昭,恐怕朕还不能欣赏到这一出绝妙的南北曲舞!赏!」 随后白茶弓着身接过了大太监递来的赏赐,「谢陛下隆恩!」随后便在秦弘安的准许之下,落座在了北滇国王子身侧。只是白茶坐下去的那一瞬间,朝着默里使了个眼色。 默里瞬间会意,点了点手中的杯盏表示明白。 此时秦弘安清了清嗓子,「众爱卿,这舞瞧过了,乐也听过了,也该起来动动了。来人,上投壶!」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五个投壶瞬间被摆在了舞台上,随后便是宫人们捧着箭羽站在了台下,等候着。 「投壶想必众卿家没有陌生的吧?」秦弘安笑着介绍着这一出玩法,「今日的规矩便是不限男女,不限年龄,自告奋勇前来投壶,中三箭以上者,赏,全中五箭且技高一筹者,赏玉如意一支!」 顿时全场都沸腾了起来,都开始小声议论着该让自家哪位投壶技术好的上前去。但紧接着秦弘安又公布了惩罚规则,「可若是有哪位一支未中,可是要罚酒三杯的。」 才三杯,众卿家自是没有当回事,纷纷将自家那些个平日里就喜欢游手好闲的儿子们推了上去,一些个年轻的官员也跃跃欲试。很快,台上便站满了五人。 有的是世家公子,有的则是武将出身,还有的是当朝官员,不过很年轻就是了,也就是所谓的青年才俊。这些人不仅长得极为俊美,就连身手…… 「……你这是以下犯上,」秦明昭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顺带着还有热气传来,想也不用想,是某位顾先生用他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手拿开些,孤只是瞧瞧他们投壶,不看脸。」 「臣只是以防万一,」顾寒渊丝毫没有退让,只是拿开了手,将秦明昭的脸轻轻掰了过来,「殿下生得这般美艳,怎会没有人觊觎?殿下只是关心投壶,可他们可不这般想。」 「哦?」秦明昭挑着眉头来了兴致,「那你且说说,他们作何感想?」 「依臣看,他们是妄图用投壶之术吸引殿下的目光,毕竟胜者总是可以吸引很多人瞩目的,这边是他们的所想,」顾寒渊细心地将桌上的鱼肉小心翼翼地剔除了所有的刺,将鱼肉放在了秦明昭面前的,「殿下爱吃的糖醋鱼。」 「好啊,」秦明昭也不拒绝,拿起银著就将那些个鱼肉吃了个干净,「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孤,你那盘海虾还未动呢。」顾寒渊只是笑笑,将那些海虾掐头去尾后,直接沾着酱料丢进了嘴中。 「……你不剥壳?!」顾寒渊的举动看得秦明昭震惊了,「你不觉得……那个虾壳比较硬么?」顾寒渊将嘴中的虾肉咽了下去,微微张着嘴,让秦明昭仔细瞧了瞧他的牙齿。 「殿下瞧见了,可觉得臣这口牙与常人的有何不同?」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几乎就未曾停止过。秦明昭回忆着方才那些个小尖尖牙,「你的牙,似乎比常人的更为锋利些。」 「这便是鲛人天生的优势,」顾寒渊解释道,「鲛人族生活在海中,远古之时还未能与陆地通联,所以只能靠着自身捕猎和吞噬猎物,久而久之,就得到了这般锋利的牙齿。」 「原来如此,」秦明昭总算明白了为何顾寒渊吃海虾之时从未剥壳,「难怪你的牙这般与常人不同,原来竟是天生优势。」 「殿下,」顾寒渊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银著,优雅地拿出手帕拭了拭嘴角,「莫璃轩。」秦明昭猛地回首,便瞧见了莫璃轩脸色不算很好地站在了那方台子上,等候着第三轮的选手。 「臣去了,」顾寒渊缓缓地起身,「这玉如意,臣给您带回来。」前两轮的那几位,虽说技术都还可以,但 是距离投到五支羽箭,还是有些差距的。 所以那小儿臂膀一般的玉如意便是还留在秦弘安手里。 顾寒渊含着笑走上台子后,和莫璃轩面对面站在了一处,「莫大人,奉劝一句,别白费心机了。殿下是何打量,殿下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我插手。」 「那是因为你已然近水楼台了,」莫璃轩嗤笑一声,并不理会,而是转身从随行的宫人手中拿过了五支羽箭,「可你并未得月啊国师大人,你怎就这般确定殿下不愿意理会我莫璃轩。」 因为台子上站着的皇帝最为看重的两个臣子,所以余下的那些个世家子弟也不敢往上站,生怕自己的投壶技术过好,落了这两位的面子。 「因为你手上沾染的血,让殿下厌恶至极,」顾寒渊也接过了那五支羽箭,准备投壶了,「殿下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等手染无辜之人鲜血的人。」 准备投壶的莫璃轩手腕一抖,瞬间一支羽箭脱手而出,砸在了壶外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第一支空!」一声响亮的通报声响彻整个大殿,但是无人敢再议论。 「呵,」顾寒渊讥笑者,随后将手中的第一支羽箭稳稳地丢进了壶中,「莫大人,您不是说,向来不会因他事干扰呢,今日这是怎得了?」 「第一支中!」 「闭嘴老咸鱼!」莫璃轩脸色阴沉地低吼了一句,「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随后便是稳稳地将第二支羽箭投进了壶旁的耳中。 「第二支中耳!」 人群中顿时爆发阵阵惊呼,壶的双耳可是最难投进的,这丞相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惊座四方。 顾寒渊只是挑了挑眉头,「殿下不愿接近你,自有殿下的道理,岂能是我凭空捏造的?」随后手腕一抖,羽箭顺利入壶。 「第二支中!」 莫璃轩嗤笑一声,将第三支羽箭投进了另一只耳,「你也就会些嘴上功夫,拳脚功夫勉强看得过眼。」 「第三支中耳!」 顾寒渊冷哼一声,随后将第三支羽箭直接丢进了壶中,赶在报告的小太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直接将剩下的两支羽箭同时丢了出去,分别中了壶的双耳。 「中双耳!」 「承让,」顾寒渊在小太监颤抖的声音和众人的议论声中朝着莫璃轩拱了拱手,随后接过大太监递来的玉如意,「这玉如意,我便笑纳了。」 第104章 对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便是翩然地走下了台子,离开了人群。莫璃轩自是气不过,便将最后一支羽箭随意地丢进了壶中,接过了大太监递来的一枚玉扣,冷着脸走下了那方台子。 刹那间,那些本来摩拳擦掌的世家子弟顿时觉得这其间多了些什么看不见、但是若是碰上去就能要了人命的氛围,索性都躲在了座位上,不敢再上前。 「殿下,」顾寒渊回到座位上后,当着秦弘安的面,直接将玉如意轻轻放在了秦明昭的手中,笑着说道,「民间传闻,若是一位男子送了他心爱之人一柄玉如意,便是愿与那人共度一生,相守到老。」 「……可你,不会老啊,」秦明昭闻言,突然心中泛起了些许悲伤,「些许百年之后,孤早已成为了一抔黄土,你却潇洒依旧,这算何等白头到老?」 「殿下我……」 「嘭!」随着花鼓一声响,台上早已变了样,那些投壶也已经被撤了下去,舞台上也看着扩大了些,像是要准备一些什么节目了。顾寒渊见状,也只能先将那些话又藏了起来。 只能再寻找时间了,不将那些误会解开,那只会在阿昭心中始终都是一根刺,这也会让阿昭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阿昭是何等的善良啊,她不愿意放任自己在余生孤独的活着,或过早放弃生命。 生离和死别,是阿昭以为的答案,不是现实中他可以给出的答案。顾寒渊很想此刻大声向着阿昭说出那些事情,那些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再拿着阿昭的命去赌了。 前世,他赌她会幸福,可是到头来输得一败涂地,还搭上了阿昭的性命!这是他今生不愿意看见的!顾寒渊只是垂着头,「阿……殿下,这并非是你多想的那样,臣……日后会向你解释的。」 秦明昭没有理会,只是将那玉如意交给了身后的清明,「你先拿回去,放在书房里吧。」 「殿下……」清明不愿意离开,生怕自家殿下遇见什么不测。 「顾寒渊在呢,」秦明昭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放宽心,去吧。」 「是,殿下。」 顾寒渊看着那样落寞的殿下很不是滋味,「殿下。」他不由得提高了些声音,但是却不会让他们以外的人察觉到。秦明昭强颜欢笑着转过身,「嗯?」 「殿下,」顾寒渊叹着气解释道,「臣……若殿下不在人世了,臣会以死相随,」顾寒渊眼中满是苦涩,「臣也会老去,鲛人的寿命并非与天齐寿啊殿下,臣……终究也是会死的,早几年也无妨。」 「你!」秦明昭彻底震惊了,「你疯了!」这分明是他人求也求不得的长生,他为何就这般……「你真是疯了,」秦明昭嗫嚅着,看着顾寒渊微微发愣,「长生是众生求不得的,你……」 「若这长生中没有殿下,」顾寒渊勉强微笑着认真看着面前的人,「臣活着,又有何意义?我顾寒渊一生忠于一人,深爱一人,若殿下仙逝,」顾寒渊深深叹了一口气,「臣,绝不独活。」 秦明昭彻底震惊了,虽然她也晓得殉情此等传言,但是她并未亲眼见过,「你……」最终,秦明昭还是将「疯了」这两个字眼咽了下去,没有再提及,只是越发心烦意乱了,「容我再想想。」 「好,臣不会步步紧逼,在此期间,殿下依旧可是使唤臣,不必有任何顾虑。」顾寒渊见秦明昭眼中的担忧变成了震惊和迷惑,知道自己的第一步险棋是走对了,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只有先将殿下从那种悲观的情绪中拯救出来,才会有以后殿下的思量。果不其然,他还是赌对了,他的殿下心中还是有他的。就算殿下不接受,他也认定了,她死,他也绝不独活。前世便是如此,他的殿下先走一步,他便紧随其后了。 只是……结果并未如他所愿罢了。 顾寒渊甩了甩脑袋,继续将面前的螃蟹剥开,将蟹肉和蟹黄全部挑了出来,放在秦明昭面前,「殿下慢用。」随即还配上了几枚去除了壳的贝类。 秦明昭心情虽说已经变成了烦躁,但是方才心底的那种悲伤,却在顾寒渊的话语出口时,被震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还有了几丝愉悦。心底好像有个小人在叫嚣:你就是心悦他,承认吧。 心悦与他? 小人的叫嚣彻底震惊了秦明昭,不,不可能,自己早已经没有了那种悸动,怎么会…… 但是现实却不容许秦明昭多想,因为下一项的项目就要开始了。随着锣鼓的敲响,秦弘安也宣布了这一项目的名字和规则。 那便是比试,分为文斗和武斗。 北滇国处于偏远地带,文采与东凌国相比,定是输得一败涂地,所以秦弘安为了公平起见,将文斗中的文才比试换成了舞蹈对决,还有乐器对决。 不过由于方才秦明昭一曲《北漠塞上曲》直接艳压群芳,所以礼部尚书也只能听从皇上安排,取消了乐器比试。秦明昭没成想,自己的这一举动竟是帮着东凌国率先赢得了一场面子。 「这是要……比试了?」秦明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可太喜欢了。这可比一直坐着有趣多了,就算不能上台,瞧着别人上台也总比一直瞧着那些个歌舞有意思。 「是,」顾寒渊将自己面前的桃花酥和桂花糕递了过去,放在秦明昭面前,「殿下别光只顾着看了,今夜您可是没吃多少,」随后将秦明昭面前已然凉了的海鲜端了过来,「此物寒凉,殿下今夜切莫再吃了。」 「哦,好。」秦明昭应了,随后将桌子上的海鲜一股脑给了顾寒渊,随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比第一场,北滇国的第一舞者和东凌国的第一舞者之间的比试。 这可比刀光剑影刺激多了。虽然没有那般惊险,但是其中的明争暗斗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我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别提多爽了。 刀剑无眼,伤人情有可原,但是你这比舞若是伤了人,可就会被指指点点说是有意为之了。当然,若是自己作死不成反被杀,这就是例外了。 不过看着台上这么和谐,秦明昭也觉得也不过尔尔,无非是两位舞者互相比拼舞技罢了,好像……也没什么新鲜的。秦明昭最终还是兴趣缺缺地低下了头,继续消灭着眼前的菜品。 第105章 对决(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接下来的一轮比拼也不怎么吸引秦明昭,便无聊地坐在那里,把玩着顾寒渊递来的扇子。秦明昭翻看着那柄折扇上面的字迹,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这四个字……感觉有些眼熟呢。」 顾寒渊只是隐蔽地笑笑,却没有开口。那四个字,她当是熟悉的,因为那便是她的笔迹。这四个字,是秦明昭登基之时赐予顾寒渊的。在那之后,顾寒渊便是远离朝堂,隐居在国师塔中,专心祈福了。 这四个字,是顾寒渊和秦明昭最后的一抹联系,他不舍得,也不忍将它们割舍,索性一直带在了身边。就连他在地牢的那段时日,这柄折扇也很好的被保护着。 「臣倒是不记得这四个字是何人所提了,」顾寒渊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丝毫没有欺骗的愧疚,「殿下若是觉得熟悉,或许是殿下在哪里见过。」 「或许吧,」秦明昭将折扇还了回去,「许是哪一朝的先祖所提,恰巧孤见过罢了。咦?」秦明昭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怎么秦子萱和白茶对上了?」 「殿下是说她们?」顾寒渊接过折扇,别在了腰间,「她们方才便是瞪起了眼,究竟是为何,臣也不得知。」秦明昭很是奇怪地挑了挑眉头,「这就奇怪了,孤的印象中,她们并未有过交集啊?」 「或许,」顾寒渊眯着眼打量着台上舞姿翩翩的两位女子,笑得很是诡异,「臣认为,这应是和莫璃轩莫大人有关。毕竟莫大人可是东凌国公认的第一美男,萱公主和圣女能瞧上眼,也不足为奇。」 「就这?」秦明昭表现得很是嗤之以鼻,「莫璃轩的容貌若是能够够得上东凌国第一美男,那你岂不是鲲鹏大陆第一美男了?荒唐至极。」 顾寒渊倒是很喜欢这番说辞,不仅体现了秦明昭的偏心,也显现了她对于莫璃轩现在早已不是前世那般迷恋了,「殿下所言极是,」顾寒渊不介意对这位前世狠狠伤过秦明昭的人落井下石,「臣附议。」 「不过,她们二人之间,」秦明昭端起热茶晃了晃,将一滴茶水溅在右手上后,静候了一段时间,才敢将热茶入喉间,「倒是火药味十足,不知,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殿下如何看?」顾寒渊好整以暇地瞧着眼中不再出现那些负面情绪的秦明昭,心底也是缓缓松了口气,「不知殿下看好哪一方?」 「倒也不是看好,」秦明昭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敲了敲桌案,身后的谷雨闻讯上前,「通知赫连卿,让他注意着些那个圣女,那个圣女手上动作可不简单,别有什么异动。」 「是,殿下。」 顾寒渊虽是不解,但是却没有问出口。殿下这般做,自有她的道理,何必多此一举,问出这一声呢?秦明昭专心瞧着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秦子萱这边朝着莫璃轩招了招手,白茶便是要朝着莫璃轩抛一个媚眼;秦子萱扭着腰肢朝着莫璃轩暗送秋波,白茶便是照猫画虎,学的有模有样…… 这些举动看得秦明昭心底暗自冷笑:谁能想到你们趋之若鹜的人,竟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为了利益,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的。 毕竟,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呢,偏生刀剑相向,逼她退位,还将那劳什子毒物灌与自己,甚至间接葬送了那个孩子!那可是他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 秦明昭不愿再想,只好别过脸,骂了一声「晦气」,随后便没了继续观赏的兴趣,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寒渊默默地将手伸过去,拍了拍秦明昭的肩膀。 「殿下,臣虽不知您在忧心什么,」顾寒渊哪里不晓得秦明昭在想什么,只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明,「但臣可以以命相保,殿下忧心之事定会迎刃而 解,再无担忧。」 「你……算了,」秦明昭暗叹一息,前世的记忆,只有自己还保留着,莫说其他人了,就连莫璃轩,也丝毫没有存留记忆的迹象,她的忧心,岂是一句两句就可以摆平的?「无知者无罪,孤无妨。」 顾寒渊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台上一声尖叫,连忙同秦明昭瞧去。只见秦子萱不知为何打了个趔趄,直直朝着台下摔去,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愤怒,「你胆敢!」 这一句,确实令人想入非非,但是情况却不允许秦明昭多想,随后连忙起身,脚尖一点便是冲向了那方舞台,顺手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秦子萱,「皇姐小心。」 秦子萱的尖叫刹那间卡在了喉咙里面,「……皇妹?」秦明昭冷着脸不言语,将秦子萱放在了地上,瞧也没瞧她瘫坐在地的举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台上不知所措的白茶。 「啊我的手!」秦子萱一声尖叫将秦明昭的注意引了过去,连忙将秦子萱已然红肿,甚至有些青紫的手拿了起来。然而就是在那瞬间,秦明昭右手的戒指瞬间从海蓝色变成了翡翠色! 毒! 秦明昭心下猛地一滞,但是却没有声张,只是将秦子萱交予了她身旁的女官,「先带她下去吧。」女官不敢懈怠,便带着骂骂咧咧的秦子萱匆忙地离开了大殿。 「殿下!」白茶猛然间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嘴中喊着冤枉,「冤枉啊殿下!小女子,小女子也不晓得公主殿下怎得了,小女子的骨铃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公主殿下,可……」 语无伦次的辩解让秦明昭很是烦躁,「父皇,」秦明昭压抑着心中的烦躁,朝着座上的秦弘安行着礼,「儿臣只是发觉皇姐手上有瘀伤,不知是何时造成的,还请父皇下令,着太医前去诊治。」 「准,」秦弘安点了点头,眼神犀利地扫过台下那些静如木鸡的众朝臣,「众卿家,哪位方才看清了台上的举动?」台下鸦雀无声,无人敢站出来,只是面面相觑着,摇了摇头。 秦明昭心中也在懊悔,方才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了,却没能注意到台上的一举一动。伤了秦子萱事小,若是借由秦子萱将何等毒物传播出去,那可就是事大了。 毕竟她还欠自己一人性命,一个尚未出世的人的性命,更何况她只是夏音莲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何必和她计较太多,不过也是如同莫璃轩手中的秦明海一般,是个傀儡。 第106章 对决(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回皇上的话,臣只是瞧见了公主殿下在动作间撞到了圣女的骨铃,貌似……」赫连卿此时顶着众朝臣的目光起了身,「是公主殿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趔趄一番,才撞到的。」 「阿昭,」秦弘安的声音平淡地传来,「你且上去看看。」 「是,父皇。」 秦明昭猛地跃身,跳上台子,四处踩了踩,这才发现秦子萱踩到的是什么。「红珊瑚石?」对于这个东西,秦明昭再熟悉不过了。看着自己方才恢复到深蓝色又变回翡翠色的戒指,她就知道这个东西来自何处了。 「父皇,」秦明昭将那个珊瑚石放在随行太监的托盘中,「不过是皇姐身上的装饰物掉落罢了,与圣女无关。」这应该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白茶身体猛地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秦明昭的双眼,这白茶圣女,还是存了些心思和手段的。秦明昭之所以选择将白茶摘除去,只是为了不影响国宴罢了。 若是这番纠缠下去,指不定他们北滇国还有什么后招等着。 秦弘安将那枚珊瑚石瞧了一番,「那阿昭以为如何?」 「算平手便是,父皇以为如何?」 「尚可。」随后秦弘安也是赏了些物什来安抚白茶,随后便宣布了文斗的结果。东凌国一胜一平,北滇国一胜一平,算成平手。 也算是皆大欢喜,既没有落了东凌国的面子,也没有给北滇国难堪。果然,还是老狐狸懂得这般权术。秦明昭暗自腹诽着,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过顾寒渊递来的手帕,将指尖上的丁点毒物擦了去。 「殿下可是看出什么来了?」顾寒渊知晓秦明昭的那些个小动作,就比如现在,秦明昭一捏耳垂,顾寒渊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才会让秦明昭觉得烦躁。 「毒,白茶身上带有极烈的毒物,」秦明昭回忆着方才戒指上的那个颜色,翠绿欲滴,「秦子萱的手上已然沾染,孤已经命人去寻赫连安了,他对于那些物什了解得还是比我们要深。」 「也好,交予殿下信任之人,总好的过不知根知底之人。」 「嗯。」 这一插曲很快就被秦弘安有意揭了过去,北滇国那边似乎也是接受了这一结果,默里王子还亲自起身谢过了秦弘安。白茶的脸色似乎也好了一些,只是……秦明昭总觉得那抹笑容,带着些危险。 幻金瞧着心情尚好的白茶,「如何?」 「请幻老放心好了,」白茶心情尚好地捻起一块生鱼片沾着酱料丢进了嘴中,「不出五日,就能见分晓了。」幻金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一定想不到,除了蛊虫,我们还有毒物。」 「多亏幻老神机妙算,随机应变,才有了今日,」白茶嗤笑着,嘲讽意味很是明显,「到底是个没脑子的,什么人都敢碰,若不是那一撞,她本会平安无事。」 「呵呵,」幻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的意味不明不白,「咱们就等着瞧好戏了。」那可是他和圣女精心研制的,任他顾寒渊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解毒之法。 殊不知,就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时候,秦子萱身边的女官突然跑了过来,找到了谷雨耳语了几句,随后便匆匆离开了。「殿下,」谷雨凑近秦明昭,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赫连大人那边传来消息。」 「念。」 「公主身上的毒被遏制了,赫连大人并未出手。只是赫连大人觉察公主身上方才中的毒可以扩散开来,但是因为公主殿下身上残存的另一种毒物,被遏制了。」 「哦?」秦明昭第一次觉得这些毒物还是可以救人的,「细细说来。」 「公主身上的寒玉散 正好压制了那种毒物的扩散,所以现在赫连大人正在想法子解毒,不过他让婢子传信与殿下,说殿下不必忧心,那些毒物不会危及他人,一切尽在掌握。」 「夏至。」秦明昭呼唤着一直护卫在她身后的夏至。 「属下在,」夏至恭敬地走到秦明昭身后,「殿下有何吩咐?」 「传信,连城,东辽海域,北淮,北疆,南陵等地,只写五斓教幻金几字即可,」秦明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冷静地吩咐着夏至,「其余的,不必理会。」 「是,殿下。」夏至无声无息之间撤出了大殿,火速赶往帝姬府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谷雨知晓秦明昭的那一段经历,所以秦明昭的此番吩咐下去,她便知晓了殿下要做何事了,只能说那是北滇国五澜教的那几位咎由自取罢了,怨不得旁人。 「咚,咚,咚……」花鼓再次响起,此番比试已然由文斗换成了武斗,所以那些自诩身手矫好的世家子弟又开始活跃了起来,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了。 此局的规定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了,落台者为输,各位参赛者点到为止,不准许出现伤及性命之事。为了公平和谦让礼仪起见,秦弘安准许北滇国率先派人参加。 随着秦弘安的一声宣布,武斗正式拉开了帷幕。东凌国和北滇国的参赛人员说不上是剑拔弩张,但是空气中的火药味还是可以感受到的。 默里王子朝着身后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提着大刀便是站在了舞台上,等候着自己的对手。这时,默里起身朝着秦弘安行了一礼。 「陛下,此乃我北滇国第一将军,坦利莫。不知东凌国的哪位勇士可以迎战?」随后便是傲视全场,瞧着那些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世家子弟,心中冷笑不止。 这坦利莫长得那叫一个魁梧,身高八尺,不仅身材健硕,就连连脸上的肌肉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体型上就已是吓到了许多自诩还算身手可以的世家子弟。 韩麟左看右看,净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怂包,随后重重冷哼一声,「臣韩麟参上。」全场顿时哗然,纷纷瞧着那和坦利莫体型相差较远的韩麟,担忧了起来。 韩麟的几个下属纷纷想要劝谏韩麟莫要冲动,但都被韩麟一个眼神瞪了回去。随后韩麟接过内侍递来的长剑,登上了舞台,朝着坦利莫拱了拱手,「在下东凌国青龙营护骑参领,韩麟。」 「北滇国第一将军,坦利莫。」 两人行过礼后,双双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开始了第一轮的对决。坦利莫率先发动进攻,执起大刀就向着韩麟砍去,但被韩麟眼疾手快地躲了过去,就地一滚,成功绕到了坦利莫背后。 第107章 猝不及防的打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嘭!」韩麟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上去,直接将坦利莫踹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下台去。然而,这坦利莫看着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实际上灵活性还是不输韩麟,几个回闪之间便又回到了舞台上。 「行啊,」韩麟冷笑一声,松了松脖颈处的骨头,挽了几个剑花,「来,咱们继续。」坦利莫经此一脚,不敢大意,连忙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上了韩麟。 一时间舞台上火花四溅,兵器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两人之间的杀意也在碰撞之间逐步上升,逐渐开始向外扩散。「铛!」韩麟的长剑被坦利莫拦在了半空,「刺啦!」随即韩麟一个侧身,竟绕开了这力道! 坦利莫来不及反应,「唰!」一柄长剑横在了坦利莫的脖颈处,逼迫他不得不扔掉了手里的大刀。「我认输,」坦利莫倒是很痛快地认输了,「韩将军胜出。」 随即大殿上传来阵阵贺喜的声音,大臣们的脸色也算是好看了一些。「承让,」韩麟也不纠缠,当即斩断了眼中的杀气,将长剑收了起来,交给了原先持剑的内侍,「坦利莫将军不必客气。」 随后两人相互拱了拱手,「告辞。」 「告辞,」韩麟看着坦利莫走下台子后,才放心地走了下去,回到了座位上。没一会儿,大太监捧着一个托盘便来到了韩麟身边,「韩将军,这是皇上和帝姬殿下的赏赐,还请将军收下。」 韩麟连忙起身瞧去,托盘上放着一柄宝剑和一根马鞭,「申公公,」韩麟很是不解,「这宝剑我认得,乃是乌金所制,这马鞭,是何意啊?」 申公公笑了笑,尖细着嗓音解释道:「回将军,此乃殿下赐礼,说是北漠檀贺族前些时日送来了些汗血宝马,届时请将军前去挑选,若有心仪之马,殿下便将此当作赐予将军的贺礼。」 韩麟自然喜欢,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宝剑和马鞭,连连谢恩道:「谢陛下赏赐,谢殿下赏赐!」武将中人,何人不爱名剑?何人不爱汗血宝马?看来这一场比试,对于那两位来讲,还是意义非凡的。 前方。 「殿下,」谷雨不理解秦明昭为何出手如此大方,「那北漠檀贺一族送来的汗血宝马,就这么给了韩将军?这是不是……」秦明昭笑着摇了摇头,「谷雨,你还是未能明白这第一场比试的重要性。 「这第一场若是我们东凌国输了,他们北滇国会怎么看,孤不得知,但他们定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说是东凌国已然没了往日的盛气,开始败落之类的云云。 「总之,这第一场,是给东凌国长脸的,为何不赏?如何赏不得?若是让北滇国赢了去,怕是要被那些人耻笑不止。谷雨啊,这鲲鹏,可不止北滇国一家盯着我们出糗啊……」 谷雨瞬间明白了什么,惭愧地低下了头,「婢子愚钝,未能第一时间明了殿下的意图,还误解了殿下,请殿下责罚!」秦明昭没有理会她的请罪,只是挥了挥手,「谷雨,无妨,专心盯着便是了。」 「是,殿下。」谷雨福了福身,随后便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和戒心,盯紧了接下来上场的人。 默里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乃我北滇国女官狄丽娜,」默里解释道,神色中不乏骄傲和自豪,「曾多次救臣于水火,虽是女子却身手不凡。」 随后,那狄丽娜便是冷着脸站在了舞台上,那副表情……似乎和独孤邺一般,是天生的。这下东凌国的诸位男子便是没了动静,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表情,脸上挂着难堪。 这默里,似乎就是来找茬的。 秦明昭不悦地紧皱起了眉头,深觉这默里王子心怀鬼胎。这一番举动,不仅是针对自己,还将那些朝臣和公子陷入了窘境。 这一点不仅秦明 昭瞧出来了,那些个世家子弟和文武大臣也看出来了。若是他们中的一人上了这台子,便会被指责欺负女人;可若是不去吧,就有成了懦夫。 哪个名头他们都不喜欢,但……瞧着那般嚣张的默里,东凌国众人只觉得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暗暗下决心,以后让自家千金也去学学武艺,好应对今日这等局面! 而那些女官则是恨自己没有早些精通武艺,为自己的家国争一份光彩。若是她们能拥有秦明昭那身功夫的十分之一,何至于让那些个朝臣和公子为难至今! 秦明昭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是足已传遍整个大殿,「既然如此,大雪!」随后,一道冷清的身影出现在了秦明昭身侧,正是秦明昭的二十四死士之一的大雪,也是身负官职之一的女官。 「殿下,」大雪冷着脸走出了秦明昭身后的阴影,提着长枪站在秦明昭身侧,「有何吩咐?」 「北滇国的客人们想同你耍耍花枪,」秦明昭的脸色沉得都可以滴下墨来,「你去吧。」 「是。」大雪冷着脸,站在了台子上,朝着狄丽娜拱了拱手,表示尊敬。 默里有些惊诧,随即出声质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嘲和讽刺,「帝姬殿下,这乃是我北滇国的女官,您那边那位,又是何等身份啊?」声音中不缺乏质疑和嘲讽。 北滇国的众人脸色也是嘲讽居多,还有些甚至是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和不屑。 拿一个侍女来和他们的女官比试,这明显不就是瞧不起么! 秦明昭轻哂一声,「大雪,官印。」不需要刻意提高的声音直接镇压了在场的议论声和质疑声,引得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是,」随后大雪将自己的官印亮了出来,北滇国中的人脸像是被人用藤条狠狠抽过一般,觉得既肿又疼,「从四品四品典仪,天都武官,陛下特许持刀上殿。」 而随后这一番话,更是将在座的北滇国人的脸都狠狠再次打了响亮的一巴掌。东凌国的众人先是沉默了一番,随后渐渐传来了笑声和喧闹声。 笑话,他们帝姬殿下身边的侍女怎么可能只是普通女子! 「北滇国这下,真的算是自取其辱了。」 「还侍女?除了陛下、娘娘和殿下,你还见过哪等人物敢用从四品以上的武官做自己的侍女?笑话!」 「果真古人所言无差,当真是蛮夷之辈,见识浅薄。」 「爹,这应是夜郎自大吧?」 「吾儿所言极是,以后你可不敢如此。」 诸如此类的云云。 第108章 猝不及防的打脸(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时间大殿上议论声非凡热闹,着实让那些北滇国人羞愧难当,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算解脱。此番举动,着实是自取其辱,不仅损了自己的脸面,还长了他人志气。 默里恨恨地瞪了一眼在主座上也显得手足无措的太后,低声骂道,「老妖婆,这等事情怎得不早说!害我北滇国白白失了面子!太后?呵,不过是个空壳罢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人已经选了,不打是不行了,默里只好认了这响亮的几巴掌,不再言语了。狄丽娜知晓自家主子已经没了退路,便拿出十足的精神气和认真,对上了面前的大雪,「请。」 「请。」大雪也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做好了开战的架势。 狄丽娜率先发动进攻,手中的蛇矛直击大雪的门面,被大雪抬手挡了回去,继而又是不死心地朝着大雪发动了第二轮进攻。虽说这狄丽娜身手不凡,但是她的反应速度怎能比得上曾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大雪呢? 大雪用脚尖猛地将长枪从地上弹了起来,「铛!」狄丽娜的蛇矛刺在了大雪的长枪枪杆上,叮当作响。随后只见大雪反手握住长枪杆,在狄丽娜的蛇矛上华丽地打了个转,随后狠狠打在了狄丽娜的后背。 「嘭!」 这一击直接将狄丽娜弹了开来,险些跌落下去。好在狄丽娜危机之间连忙用蛇矛顿地,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呼……身手不错。」狄丽娜向来对于强者都是不吝赞美。 「承让。」然而大雪作为一等人形杀器,能给予回应,已经是不错的了。随后大雪猛地向后背去,来了一记背后花枪,成功躲过了狄丽娜的蛇矛,随后将枪尖抵在了狄丽娜的脖颈上。 「唰!」狄丽娜的蛇矛愣在了半空,再也行进不下去半分了。「承让了,」大雪并没有急着收回长枪,而是冷冰冰地注视着狄丽娜,「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殿下虽为女子,但也不是软柿子,懂?」 那随之而来的杀气,竟是让狄丽娜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恐惧,背后冷汗直冒,就连光洁的额头上也是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明白了。」明显的吞咽声后,狄丽娜彻底放下了蛇矛。 大雪这才收回了自己的长枪,朝着主座上的几人行了一礼,「下官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秦弘安很是欣赏这等女官,「来人,着礼,加封正四品云麾使,食邑百户,布绢十五匹。」 「是。」随行的大太监立即派人取了新的官印和赏赐,交给了大雪。「谢陛下!」大雪跪伏在地,谢过恩后,领着那些东西走了下去,重新站在了秦明昭身后。 秦弘安的脸色愈加的喜悦了起来,看着秦明昭的眼神也愈发热烈了起来,除却赞赏,还有欣慰和欢喜。「阿玥,」秦弘安激动地捧着赫连玥的手,十指相扣,「咱们的女儿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不然呢,」赫连玥也有点小傲娇,「跟秦子萱一样才叫好?」 「哎,那怎么能比!秦子萱虽为秦家之后,可你看看她身上哪里还有半点秦家之后的样子!骁勇善战不沾边也就算了,以礼待人这一点,还真是随了夏音莲!当真是以「礼」待人!」 赫连玥听出了秦弘安口中的恨铁不成钢和无语,也只能随着他去了,毕竟是夏音莲一手造成了,也赖不得旁人,「好了,你瞧顾寒渊,可是有你当年风范?这般悉心照顾阿昭,阿昭怎会不喜?」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反观这未来泰山大人,那是一脸黑线地看着顾寒渊逐渐靠近秦明昭的手,「那爪子怎就不懂得矜持呢!哎呦……」 赫连玥冷着脸收回了不着痕迹掐在秦弘安腰间的手,「怎么说话的,好歹人家也是东凌国开国的国师,不仅庇佑了咱们东凌这么多年,甚至是从未提出过离开。 「你且瞧瞧,哪一位列祖列宗不愿意将顾寒渊这等奇才留下来?送公主的送公主,送财物的送财物,送什么的没有。可你看看人家点头了么?还不是一如既往地自己摆摊算命,身边连个侍女都不收。 「咱家阿昭就缺这样的人疼着宠着,若不是这般可靠之人,忠诚之人,你以为我会忍心让阿昭嫁过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朕不答应。」秦弘安哼哼唧唧地就是不想认这个准女婿。赫连玥当即一个白眼甩了过去,「你且瞧瞧,」随后将秦弘安的脸转了过去,瞧着下方的两人,「你说了算数?」 秦弘安很悲观且很卑微地发现,九五至尊在某种程度上,好像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他他他他……」秦弘安指着自家女儿小嫩手上的狼爪子,愤懑不已,「他就这么……唔!」 「好了,」赫连玥眼疾手快地用一块点心塞住了秦弘安的嘴,「你别吓着阿昭了。阿昭好容易才迈出这一步,你忍心看着阿昭整日愁眉苦脸,最后落得见不到心爱之人的下场?」 秦弘安苦着脸望着自己的妻子,「朕也不忍心……可阿昭还小啊,这这……唉,朕就是怕啊,怕朕的阿昭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下场,阿玥,那是朕的心头肉,朕怎能看着她往这火坑里跳?」 赫连玥看着坐在下方,形貌端正的「火坑」,鬼迷心窍地来了一句:「这种火坑也可以啊……又帅又知道疼人,怎么不好了?」 秦弘安:……你还是朕的阿玥,阿昭的亲娘吗? 坐在下方的「火坑」本人和被推入「火坑」的本人表示丝毫不知道上面在议论着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第三轮站在高台上的人。 「他这又是哪一出,」秦明昭很是不解,指着台上的那人问着顾寒渊,「自己不来,推别人上来是要作甚?」台上的人是北滇国的随行五斓教左护法,名叫安杰德。 虽然看着有些骨瘦如柴,但是犹如鹰隼一般阴毒的目光却不容他人忽视眼前此人的实力。 这时只听默里起身介绍着:「这位,是我北滇国国教五澜教的左护法,善用长鞭。不知哪位可前来与左护法较量一番?」默里瞧着那些畏畏缩缩的世家公子,一时间心中已是嚣张至极。 五斓教,江湖上的人,哪怕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也都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不是因为这个教派有何等济世救人的功绩,也并非是因为有多少高手,而是因为蛊毒。 第109章 江湖恩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五斓教真正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由他们发起的蛊毒浩劫。在那场浩劫中,不仅大批中原武林高手中蛊为傀,或者惨遭灭门,就连前任武林盟主也惨遭毒手,未能幸免。 由此可见,这五斓教定不是何等名门正派,而将他们奉为国教的北滇国,也断然不会是善茬。这也是秦明昭和顾寒渊等人一直以来对北滇国有所忌惮的原因。 秦明昭不敢大意,但是碍于身份,也不能贸然出击。「去找独孤邺,」秦明昭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让独孤邺前去,至于趁手的家伙,她来解决,「让他先站上去。」 「是。」大雪领命后,离开了原地,找到了独孤邺的位置,俯身说了几句什么。独孤邺眼睛一亮,瞬间应了下来。随即起身朝着主座行了一礼,「陛下,臣愿前往!」 此言一出,坐在独孤邺身边的那些白虎营的将军坐不住了,纷纷开始劝了。 「不是,你就没看出来那家伙一脸死气?」 「你莫不是忘了五斓教是作甚的了?你这……殿下吩咐的?」有心人瞧见了莫璃轩身后的大雪,瞬间明白了,随即放下了欲要阻拦的手臂,「既然是殿下吩咐,那你自己小心。」 毕竟就现在来看,那什么默里是有意为难殿下。既要挑衅殿下,又要限制殿下的行动,当真是恶心至极。白虎营的将士们集体觉着,这天下再也找不出像北滇国这般膈应人的玩意了。 前方。 顾寒渊握住了秦明昭微凉的手掌,「殿下,您的手怎得这般寒凉,可是哪里不适?」秦明昭没有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地让自己的手缩在了顾寒渊的大掌中,「许是有些激动罢了。」 顾寒渊先是一愣,随后瞧见了秦明昭眼中闪烁着的、兴奋到极点的复仇火焰,瞬间明白了什么,但也只是提醒了一句,「殿下,此人瞧着并非善类,您且让独孤将军小心些。」 「嗯,大雪已去禀告。幸得有你,」秦明昭松了口气,脑中的那几根神经也没有那般紧绷了,「若非有你提前布下大阵,还真不晓得天都城会被他们闹成何等模样。」 「殿下……」顾寒渊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笑了笑,握紧了秦明昭的手,「臣只是觉得,」顾寒渊前倾着身子,将秦明昭嘴边的一小块渣子取了下来,笑得温柔至极,「有殿下作陪,这一生,臣值得。」 秦明昭无声地回握着顾寒渊的手,微微别过脸,瞧着缓缓走上台子的独孤邺,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的内心在这等不知是福是祸的情境之下,无声无息地拉近着彼此的距离。 「这位将军,」这时,左护法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让人听着就如同毒蛇私语一般,危险而难以接受,「你的武器呢?」 独孤邺只是撇了撇嘴角,「要你管?」随后便是让开了一个位置,左护法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听一阵破风声传来。 「咻!」 「嘭!」 一柄闪着幽青色光芒、上面刻着神秘花纹的长刀出现在了场地中央,在大殿的悠悠烛火中散发着无尽的杀意和威压,压得在场众人霎时漏了几拍心跳,甚至有人出现了短暂窒息的情况。 可见此刀的杀意,有多骇人。 「此乃吾等殿下之佩刀,」独孤邺将青魅缓缓从地板上拔起之时,竟是感受到了地板的颤动和刀刃的轻微轰鸣,似是在嘲笑对手,也像是在傲视天下,「今借来一用,挫尔等锐气!」 「唰!」 当青魅完全显现在众人眼前后,人群中爆发了不小的惊呼声,就连稳坐如泰山的幻金,和舞台上本来志在必得的安杰德也在瞬间愣了神,随即心中便慌了起来。 这柄刀,他们五 斓教的人,何人不认得,何人不仇恨畏惧!当年就是这柄刀,一刀刺穿了教主的左眼,仅仅一击,便是将教主变成了一个废人! 而这柄刀的主人,他们虽是恨之入骨,但同时也怕到了骨子里。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竟是有那等惊为天人的武艺和刀法,任谁看了,都不可能不震惊。 「赫连明昭……」幻金坐在下方,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等名字,如临大敌一般,用怨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坐在左侧上方的那位衣冠华丽、身份尊贵的女子,「原来竟是你!」 台上的安杰德更是直接失控地喊了出来:「赫连明昭的刀怎会在此!她不是随着越凌寒云游四海去了吗!」刹那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瞪着坐在下方席位上的秦明昭。 「原来竟是你……」安杰德恨得牙根痒痒。原以为默里王子暗地已然是占了上风,就算是将这东凌国帝姬挑衅得暴跳如雷,她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令他们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名鼎鼎的东凌国凌昭帝姬,竟会是当年一战成名的「魅刀」赫连明昭!在她看来,这等挑衅如同稚子儿戏一般,怎值得被放在眼中? 「想不到当年之仇人,竟还有这等身份,」安杰德冷笑着对上了独孤邺,将自己的骨鞭从腰间解了下来,猛地打在台上,发出一声爆响,「今日,我便要当着你们帝姬的面,将你……」 送入地狱! 不加掩饰的杀意让独孤邺看懂了眼前此人的想法,只是略显烦躁地皱了皱眉,举起了长刀,「你们北滇国,都这般喜欢废话?」随后便是提着刀直接冲向了安杰德。 安杰德也不畏惧,随即展开了攻势,猛地一甩骨鞭,将独孤邺手中的刀刃打偏了半寸,刺在了空挡。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滞空,安杰德抓住机会,借用方才那一鞭的余力,用巧劲狠戾地打向了独孤邺。 「啪!」正中独孤邺左小臂。 独孤邺吃痛,瞬间收回了手,转变了方向,才躲开了那骨鞭剩余的力道。「嘶……」独孤邺下意识抖了抖手臂,暗骂一声,随即调整好呼吸,再一次朝着安杰德杀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独孤邺没有采用正面直接进攻的方式,而是选择了声东击西。 在安杰德挥鞭的那一刹那,他猛地收了力道,将刀柄脱手而去,紧接着手腕一转,又重新握住刀柄,脚下瞬息变幻,整个人顺势转移到了侧面。 安杰德暗道一声不好,随即猛然转动手腕带动大臂,强行让骨鞭在半空中转移了轨迹,像是一条出洞的毒蛇一般,缠向了独孤邺的手腕,随后包裹住了独孤邺的右臂。 第110章 袭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两人就此僵持,谁也不肯放松半刻,皆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生怕自己此刻一松手,对方的兵器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自己的脖颈处。 骨鞭死死地缠在了刀刃上,遏制住了独孤邺继续向前的力道。就在台下众人以为两人会就此僵持下去时,只见安杰德猛地翻转手臂,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猛地带动着骨鞭的力道,想借此卸除独孤邺手里的刀刃。 然而独孤邺也是没能如他所愿,就在骨鞭抖动的一瞬间,独孤邺的手臂也开始翻转,脚下也在不停歇地撤往安全地带。「刺啦!」骨鞭在刀刃上霎时划过,迸发出几道星星点点的火星来。 两人就此来到了舞台的对角处,皆是凶神恶煞地瞪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对于彼此的杀意和冷然。 「不得不说,」安杰德再次举起骨鞭,阴笑着盯着独孤邺,「你的这一身骨头,倒是极上之品,」他抖了抖手中的骨鞭,「就如同这骨鞭一般,是个好料子!」 「旁门左道,歪邪之法,」独孤邺也瞬间明白了那条骨鞭的材质,胃里霎时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涌了起来,险些将今夜的宴席全部吐在那安杰德脸上,「活该不如殿下。」 这句话犹如一支利箭,扎在了安杰德的心底,瞬间惹毛了安杰德,脸色很快便是阴沉了下来,「你倒是和你家殿下一般不怕死,」他冷笑着甩动着骨鞭,随后猛地甩鞭冲向独孤邺,「找死!」 「铛!」独孤邺也不畏惧,提着刀便是将冲来的骨鞭打到了一边,随后一个闪身便是躲开了骨鞭的余力,顺势来到了安杰德背后,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唰!」青魅闪着寒光,出现在了安杰德的脖颈处,散发着冷冽的杀意。独孤邺冷着眼,「你,输了。」安杰德自然不服输,就在他想要再次动手的那一刹那,青魅再次逼近了他脆弱的脖颈。 「唰!」 「……啪嗒。」安杰德咬着牙丢掉了手里的骨鞭,从牙缝中挤出几个极其不甘心的字眼来,「我……认输。」大殿上的人们愣了几秒,之后便是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惊呼,那些平日里矜持的文臣竟是鼓起了掌。 「好啊!我东凌国后生可畏啊!」 「还挑衅我们殿下?呵呵,殿下还未出手你们便是一败涂地,若是殿下出了手,还能容你们在这台上蹦跶!」 「不愧是我东凌国之臣!当真不辱使命!」 诸如此类的云云。 北滇国使臣这回是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默里的脸色变得灰败不堪,整个人瘫坐在席位上,眼神中透露着不置信与不甘。 「怎么可能……」默里喃喃自语道,不置信地瞧着坐在对面笑意深厚的秦明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搞鬼!一定是!」默里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将秦明昭就此挫骨扬灰。 默里猛地看向太后,眼神中的狠毒和阴冷,倒是将太后也吓得不轻。太后明白默里的意思,正巧此时秦明昭身侧缺少那柄常年不离身的刀刃,朱红的唇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 「好戏,就要开始了。」 此时的秦明昭还没意识到,自己未来几日,将要经历几十年来最大的心绪波动。 就在众人还在喝彩之时,独孤邺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接过了秦弘安递来的赏赐,手中的长刀还尚未归还给秦明昭。就在独孤邺就要走下舞台的那一瞬间,突生变故! 「咻!」 一支利箭猛地从宫殿某个角落窜了出来,带着犀利的破空声,直奔秦明昭而去!秦明昭反应最快,下意识就拎着着顾寒渊的衣领向后撤去,「钉!」 弩箭的尾端还犹自在晃动,可见来人是下了死手的!若不是秦明昭反应及时 ,那支利箭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刺穿秦明昭的脑袋! 「护驾!护驾!有刺客!!!」 此时的人们才真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着开始向席位后撤去,连忙远离着这处是非之地。秦明昭不敢大意,「独孤邺!长刀!」独孤邺随即便要抬手将长刀扔给秦明昭,然而…… 「咻!」 「钉!」 独孤邺立即向后撤去,打掉了直奔他门面而来的利箭。 「该死的,」独孤邺暗骂道,随即跳下台子,护在了皇帝三人的周身。随即便有几十名黑衣人猛地从房梁上顺绳滑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手中的寒光在烛光下显得分外渗人。 「杀!」蒙面的首领一声令下,周身的刺客随即四散开来,有目的地冲向了那些目标人物。本来镇守在宴会上的「宫女」和「侍卫」们瞬间护卫到了皇帝身边,和那些黑衣刺客打斗在了一起。 「唰!」秦明昭和顾寒渊想要从偏殿的通道拿些武器来,但是还没走到一半,就让十几个手持着长刀的刺客拦住了去路。「锵!」秦明昭无法,只好将靴子中的匕首拔了出来,与那些刺客对持着。 「走啊!」秦明昭猛地将地上缩成一团、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一把捞了起来,推到了身后,「快去偏殿!快!」那女子猛地惊醒,逃也似地带着自己侍女和其他千金一起离开了此地。 顾寒渊冷着脸,手上凝聚灵气,将那些刺客彻底冻在了地板上,随后夺过秦明昭手中的匕首,上前将他们全部敲晕处置。「殿下,去保护皇上,」顾寒渊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对上了随即而来的另一批刺客,「快!「 「钉!」顾寒渊艰难地用两柄短匕拦下了猛地朝他刺来的两柄长刀,随后猛一发力,将他们全部震了开来,和那些刺客一同冻在了一起。 就在顾寒渊准备再次凝聚灵气之时,猛地心口一滞,一股强有力的反斥从内部传来,瞬间传导至顾寒渊的四肢,使得顾寒渊的手顿时失去了凝聚灵力的能力。 「该死的……」顾寒渊脸上冒出的豆大汗珠无一不在说明现在的他,已经是没了灵力加持,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刺客们本来还在忌惮眼前此等妖人,但是在看到顾寒渊脸上的刺痛后,瞬间提刀便刺! 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钉!」顾寒渊艰难地扛下了两柄长刀,听着耳后的动静,忍着反斥的压力勉强动用灵气,将自己的位置在瞬间让了开来。两名刺客此时被惯性猛地一带,刹不住车,「哧!」 第111章 混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长刀入体,另一名刺客不置信地看着眼前同样睁大了眼睛的两名刺客,「你们……」话还未完,竟是口喷鲜血,瞬间倒地身亡了。两名刺客此时僵在了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赶来的御林军一脚踹翻在地,捆了起来,顺势将下颌骨卸了下来。 「国师!」寒露随着御林军前来,护住了此时正缩在一旁调整内息的顾寒渊,将他手中的匕首拿了下来,准备扔掉的那一瞬间却被顾寒渊拦住了。 「此乃殿下之物,」顾寒渊略微调整好内息后,站起了身,将那两柄匕首贴身藏了起来,「我且收着便是了。」随后接过寒露手中的长剑,加入了御林军的厮杀队伍。 这波操作直接看呆了寒露:「现在都不用避着了?」随即便是跟上了顾寒渊的步伐,加入了御林军的队列中,和刺客们开始搏命。 霎那间,顾寒渊犹如修罗附体一般,红着眼朝着大殿门口处的刺客狠狠杀去,丝毫没有了往日那个喜笑颜开、温文尔雅的国师形象。 御林军的将士们瞧着国师正在浴血奋战,一个个也都不敢有所懈怠,拿出十万分的勇气,提剑冲向了那些前来送死的刺客们,「留几个活口,其余杀无赦!」 两方人马在大殿上瞬间杀成一片,血流不止。 好好的一个赏荷之宴,顷刻之间变成了人间炼狱,血流成河,伏尸遍地。人们尖叫着,慌乱地躲避着刺客,争先恐后地顺着御林军的指引向着殿外逃去,生怕下一个刀下亡魂便是自己! 再说秦明昭,她离开顾寒渊之后,直奔刺客群中,攥紧双拳用尽力气,便是将迎面而来的两个刺客一拳打倒在地,随后猛地冲进了人群中。 「殿下!」独孤邺瞧见了秦明昭此刻正在朝这里奔袭的身影,瞬间将手中的长刀猛地扔向了秦明昭,「接刀!」秦明昭闻言,也不停滞,随即大跨几步,踩着那些不只是谁的尸体便飞到了半空,顺势接到了青魅。 「咻!」 「哧!」 然而,就是这等功夫,不足三息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冷箭在此冒出了头,直奔秦明昭而去。而这次,秦明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幸运,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左肩! 「嘭!」 接住长刀的秦明昭猛地掉落而下,正好砸中了几个刺客,紧接着那些刺客纷纷举刀便刺。秦明昭猛地提起一口气,忍着剧痛,一个鲤鱼打挺便是躲过了那些刺客的刀刃,起身后立即挥刀。 「哧!」 一道道血线出现在那些刺客喉间,随后血液喷溅而出,而后便是轰然倒下,死得彻底。秦明昭不敢大意,一边与那些刺客厮杀着,一边注意着冷箭袭来的方向。 秦弘安带着赫连玥被先前奔来的白虎营将士们围起来护送到了偏殿,而太后也是随后来到了偏殿之中,和一众大臣平定着惊魂未定的心。 「给朕严查!」秦弘安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叫过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以及轩镜司,「看看这些蟊贼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放进城的!」 「是!」几位肱骨之臣不敢怠慢,随后便是带着一般的御林军离开了偏殿,开始大范围地搜查了起来。白虎营的将士们则是时时刻刻守卫在三人身边,警惕着四周,观察着人群。 再说主殿那些刺客,眼见皇帝和皇后离开,便是立即分出了一部分人,直奔皇帝而去。「拦下他们!」秦明昭冷着脸吼道,「暗影卫动手!」 谷雨等人瞬间出动将那批刺客截杀了下来,按着秦明昭以往的惯例,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而秦明昭这边有了御林军的加入后,厮杀也没有那般艰难了。 秦明昭猛地将脸上的鲜血抹了开来,冷着声音下达了命令,「留首 去尾,杀!」随即又带着独孤邺等人在此杀了过去,将自己面前剩余的那些刺客一同围住,杀得片甲不留。 领头的蒙面人眼见不好,便要服毒自尽。但随后……「咔嚓!」猛地冲上来的秦明昭随手便是将他的下颌骨卸了下来,夏至等人猛地朝他膝盖窝一踹,当即便是跪倒在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大殿门口处也被顾寒渊带着御林军清理了个干净,将那些残存的刺客们一个不剩地绑了起来,丢到了一起。顾寒渊没有先管被喷溅在身上的鲜血,而是丢下长剑,直奔阶前。 「殿下!」 「……是你啊,顾寒渊。」秦明昭用礼服的袖子将血迹刚刚擦除,还未来得及将青魅收回去,便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抱了个满怀。来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大掌紧紧地箍在她的后背…… 所有的动作,无不在宣示着这个人的紧张和无措,证明他十分在乎眼前此人的安危。这一举动一出,在场的众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友善地轻笑了起来。 「殿下和国师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说,你看国师把咱们殿下抱得多紧,生怕磕了碰了似的。」 莫璃轩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瞬间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过了脸,不愿意再让自己心烦下去。然而就是这一瞬间,莫璃轩错过了大殿内某种不寻常的异动。 然而就是这不在乎的一眼,却让莫璃轩后来无比后悔,心中不断地在想:若是自己早一些发现那不寻常的异动,让殿下无比担心的,可能就会是自己了。 而此时的秦明昭…… 「嘶!」被触碰到的左肩瞬间恢复了知觉,还是后知后觉地折磨着秦明昭,再加上被顾寒渊这么狠狠一抱,疼得更是厉害了。顾寒渊随即像是踩到猫尾巴一般,连忙退了开来。 「殿下这……」方才忙着劫后重生拥抱秦明昭的顾寒渊此时才发现,自家殿下的左肩被一支利箭贯穿,此时正在汩汩地往外渗血,「快!快叫太医!寒露!寒露寻把剪子来!快!!」 独孤邺瞬间脸色大变,马不停蹄地便是冲了出去,去寻太医去了。寒露也是瞬间如同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大殿中,寻剪刀去了。而夏至则是看懂了顾寒渊的意图,随即便叫过谷雨,叫她顺着自己的里衣开始扯布条,准备一会儿为秦明昭止血。 顾寒渊则是紧张地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殿下,」他粗喘着气,双手颤抖不止地伸向伤口处,「殿下看着我。」秦明昭抽着冷气,生理性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此出现在了眼眶中,于是乎…… 第112章 顾寒渊遇袭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看着面前泪眼汪汪的秦明昭,心中更是将那些个刺客骂得狗血喷头,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了。这一下,他准备将那支箭拔出的动作更是受到了阻碍。 「殿下,」顾寒渊紧张地接过方才寒露寻来的剪刀,颤抖的手不知该如何运作了,随即狠了狠心,「谷雨,大雪,你们过来按着殿下的肩膀,别让殿下乱动。」 「你要干什……嗷!!!」随着秦明昭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顾寒渊成功地将利箭的前端剪了下来,然而仅仅是这一举动,就疼得秦明昭直跳脚。「疼疼疼……」动作激烈得谷雨和大雪险些都摁不住秦明昭。 这一声,饶是莫璃轩也差点没忍住想要跑过去安抚,但还是被成海和淮恩一把拉住。「人家忙着治伤,你过去作甚,添乱?」淮恩小声地提醒到,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减力道。 「好了好了,啊,好了好了……」顾寒渊像是哄小孩地一般哄着就要翻脸的秦明昭,连忙趁着这等机会将秦明昭肩上剩余的那半支箭一并拔了出来,这下秦明昭更是疼得受不住了,一头砸在了顾寒渊的肩上。 秉着「你让我疼我也让你疼」的想法,秦明昭还狠狠地砸了几下顾寒渊的肩膀,一次比一次下手重。顾寒渊连忙接过夏至递来的布条,将秦明昭渗血不止的肩膀绑了起来,「好了殿下,立即就好,不疼了啊,不疼了……」 「顾寒渊!孤要罚你!」秦明昭到底现在还是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小兔儿一样的眼奶凶奶凶地瞪着眼前的人,「顾寒渊你混蛋你……」 「殿下臣错了,嗯?臣知错了知错了,哎哎哎哎……」顾寒渊连忙上前轻轻抱住秦明昭,任由秦明昭不痛不痒的攻击砸在身上,「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乖啊,乖啊。」 完全就是一副哄小孩的模样,在场的众人心疼殿下的同时,也觉得很是好笑,又好笑又心疼。顾寒渊抱着秦明昭柔声细语地安慰着,那副模样,是任何人都未曾见过的小伏低模样。 秦明昭在顾寒渊包扎好伤口后,用刀撑地,自己强硬地站起了身,甚至是赌气地甩开了顾寒渊的手,「你撒开,」秦明昭头也不回地踉跄走向偏殿,「孤还没残呢!」 顾寒渊只能失笑连连,虽然这般被嫌弃了,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明昭身旁,保护着秦明昭的安全。 「整顿,」秦明昭齉着鼻子吩咐道,还不时地抽着气,谨慎地检查着整个大殿,「将那些个还有几口气的,丢进大理寺,交予大理寺卿亲自审问。韩麟,告诉他,三天后若是还问不出些什么,叫他提头来见!」 「是,臣领命!」韩麟胡乱地抹掉了脸上的鲜血,随即冲着秦明昭抱了拳,带着那些还残存的刺客走出了大殿。秦明昭则带着剩余的人开始检查大殿,以防留下哪个装死的再给自己一刀。 「大雪,寒露,你们带着人去那边,」秦明昭此时注意到宫殿的角落里还缩着一些太监宫女,便低声唤过大雪和寒露,「搜身。」 「明白。」随即二人便带着一对御林军,跨过死尸,去执行命令了。秦明昭则是注视着角落里的动静,握紧刀柄的手,始终没有松驰过。 然而就在大雪他们将要靠近的那一刹那,一个小太监瞬间暴起,撞开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大雪等人,「咻、咻、咻!」三箭连发,直奔秦明昭而来。 秦明昭猛地将顾寒渊推向了一边,自己随即拎起长刀,手腕翻动,迅速将那些弩箭打了开来。「钉钉钉!」 小太监见势头不对,连忙拔腿向宫外跑去,「咻!」跑的途中还不忘放箭阻拦前来的追兵。秦明昭连忙上前几步,蓦地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地丢了过去,「哧!」 利器穿心,小太监最终还是被斩杀在了宫门当口。「当啷 !」等他怀中的东西落地后,众人这才看清,他怀中抱着,竟是东凌国前些时日才研制出来的连弩! 「这宫里,莫非是出了内女干?」韩麟一脸不置信地将地上的连弩捡了起来,看着缓缓赶来的秦明昭,「殿下,这应当是朱雀营的东西吧?」 秦明昭赶过去后,先是将自己的长刀拔了出来,随即仔细地检查起了韩麟手中的物件,「……朱雀营的连弩怎得在此?」秦明昭一番检查后,被惊得有些言语紊乱了,「这难道,不,不应该啊……」 就在秦明昭准备回首问问顾寒渊可否算得出是否是朱雀营出了内女干时,一个御林军士兵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迅速出手,将手中的长剑猛地送进了顾寒渊的心口,没入三寸。 「哧!」 「唰!」秦明昭的长刀瞬间脱手,精准地刺穿了那名御林军的脑袋后,顾寒渊也在那一刻彻底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胸口的起伏微弱变得不已。 「……顾寒渊!!!」 长刀脱手之后,秦明昭这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连忙抬脚朝着顾寒渊赶去,却不料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随即秦明昭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连滚带爬地便来到了顾寒渊身边。 「顾寒渊,」秦明昭颤抖着双手将不断咯血的顾寒渊赶忙抱在了怀中,手足无措地开始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料,随后压在顾寒渊的伤口处,企图止住汹涌而出的鲜血,「顾寒渊你不准闭眼!孤不准!」 秦明昭情绪激动到无法自拔,见顾寒渊就要睡过去,连忙伸出一只手,猛拍着他的脸,「不准闭眼!不准闭眼听到没!」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还有歇斯底里,「顾寒渊你给孤醒来!」 「殿下……殿下别哭……啊,」一只带血的宽厚大掌吃力地拂过秦明昭血泪混杂的脸面,想要将那些泪珠擦去,却又沾染上了鲜红的血液,「臣、臣不疼……臣只是觉得……殿下在侧,应许是不错的……」 「孤不准你说了,不准你说了,」秦明昭想要擦净顾寒渊唇边的鲜血,却未曾想越擦越多,瞬间整颗心更加慌乱了,「顾寒渊你给孤听着,孤还未曾予你答案,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你听到没有!」 莫璃轩站在远处,惊讶无声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陈杂,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这本该是属于你的,这本该都是属于你的!她的关心、她的声音、她有的一切,都该是你的! 第113章 失控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想要迈开步子去她那里,却发现自己的腿好似灌了铅一般,努力了半晌,也只能是纹丝不动。莫璃轩望着那个脸上彻底失去了往日镇定的女子,心中却是沉痛万分:或许,这使得她失去镇定的人,本该是我。 「太医呢!太医!」秦明昭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活像一只被困在陷阱中孤立无援的小兽,面对危险的境况只能靠着不怎么威严的嘶吼,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无助,「独孤邺呢!太医呢!」 此时的顾寒渊俨然已经阖上了眼,任凭秦明昭怎么呼唤,也睁不开眼了。这下更是刺激到了秦明昭现在本就脆弱的神经,「……顾寒渊孤没准你死!你醒来!」声音中的绝望,更是加深了一层。 在偏殿听到秦明昭嘶吼的秦弘安和赫连玥心道一声不好,连忙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正殿。刚踏进正殿的那一瞬间,便听见了秦明昭带着哭腔和惊恐的声音,「顾寒渊孤没准你死!你敢!」 「坏了,」赫连玥心中一慌,连忙小跑着扑到秦明昭身边,「阿昭那里……天哪!」赶来的赫连玥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是被眼前的境况吓得不知所措了,「这是……」 一柄长剑直入顾寒渊心口,血液还在不断地向外渗出。而一旁的秦明昭则是拿着又一次扯下来的衣料死死地压着顾寒渊的伤口周围,妄图止住不止的血液。 就连自己的虎口已然变得血肉模糊了,也不肯松手,脸上大有一副「你敢死我就陪着你」的架势。 「老天啊……」这场景就连随后赶来的秦弘安也是愣在了当场,下意识握紧了身旁赫连玥微凉的手,「太医呢!太医为何迟迟未到!」秦弘安随即也跟着秦明昭一同慌乱了起来,不停地高声问道。 好在下一刻,赫连安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让路,烦劳让路!」独孤邺带着赫连安直奔而来,驱散了人群后,来到了秦明昭的身边。 「死不了,」仔细检查一番后,赫连安长出了一口气,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少许,「阿昭,没事了,他死不了的。」但是秦明昭就如同没听见这番话一般,还是如同一句木偶一般坐在那里,手劲不肯松弛。 「阿昭,阿昭松松手,」一个低柔急促的声音在秦明昭耳畔响起,却是丝毫没有激起秦明昭的任何反应,她只顾着死死地摁住顾寒渊的伤口,紧盯着那不断流出的血液,「你放心,他死不了的!」 可秦明昭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地紧盯着顾寒渊的伤口。赫连安无法,有阿昭这般守着,他根本没有办法将长剑拔出来。就算拔出来了,也会因为长剑的锋利而伤到秦明昭的双手。 无奈之下,赫连安只好将期许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独孤邺,「将军,动手。」独孤邺起先还未明白过来,但随后便是动起了手,嘴中还在念叨,「殿下勿怪,殿下勿怪……」 「嘭!」 秦明昭瞬间两眼一翻,直直地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中,但是双手还是紧紧地扣在那柄长剑的两侧,怎么掰都掰不开。赫连安因此急得直跳脚,但随即有没有什么办法。 正当赫连安打算不管不顾硬拔的时候,一双虽沾满鲜血但却孔武有力的双手,从秦明昭背后伸了过来,强势地将秦明昭的手护在了手心中,远离了长剑的剑刃,「快拔。」 是原本接住秦明昭的莫璃轩。 赫连安管不了这些了,当即便让莫璃轩摁住伤口,自己则快准狠地将插在顾寒渊心口的长剑拔了出来,随即将带来的纱布猛地压在了伤口上,将绷带一圈圈地缠绕在了他的心口。 莫璃轩也在赫连安动手之后,将秦明昭的手带离了开来,但自己的手却未能抽出,依旧攥着秦明昭温润的手掌,慢慢摩挲着她手上完好的地方。 「来个人,」赫连安整 个人这才算是松了下来,随即有气无力地吩咐道,「把他抬到……抬到偏殿就好,」等伤势稳定了,再转移也不迟,「将阿昭也带过来。」 独孤邺和寒露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将大殿上基本上完好的案几抬了过来,随后便用此抬着顾寒渊到了偏殿。秦弘安本打算接手秦明昭,再将她带到偏殿去。然而…… 「陛下,还是臣来吧。」莫璃轩率先一步抱起了秦明昭,走向偏殿。他动作温柔至极不说,脸上也是带上了同等的表情,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心情还算可以。 秦弘安:……发生了什么,朕怎么觉着,又多了一个想要拱自家小白菜的猪? 偏殿。 莫璃轩瞧着躺在榻上安安静静的秦明昭,心中不知何等滋味。他伸出颤抖的手,蹑手蹑脚地将秦明昭发丝上沾染的血迹抹了去,动作轻柔得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珍贵的易碎品。 「殿下也就只能在这等时候,才能安静地与我共处吧?」莫璃轩略带心酸地说着,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蹦出了眼眶,滴在了秦明昭缠着绷带的手上,「殿下,臣不知为何……好心痛。」 「吧嗒。」 「吧嗒。」 愈来愈多的泪水打在了秦明昭的手上,不知不觉间,晕开了绷带上的那些血迹,「殿下,臣不懂,」莫璃轩连忙止住眼泪,背过脸去,捧着秦明昭的手自顾自地说道,「为何殿下,这般厌弃臣? 「臣究竟哪里做错了呢?你说出来,臣一定痛改前非好不好?臣只想着,和顾寒渊一般,常伴殿下身侧啊……」莫璃轩望着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张的秦明昭,只觉得心痛到无法自拔,「臣,不想被殿下厌弃,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可他此时不知道的是,秦明昭此时的梦境中却是存在着另一个人。 秦明昭看着周身的这一片深海,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觉得这片深海,和自己重生之时的那片深海相似无差。秦明昭不敢大意,只好率先出声,问道。 「有人在吗?」秦明昭的声音很小,生怕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东凌国虽是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但也是神怪乱力之说最多的地方,很多事情不是你不信就不信的。 「今夕何夕,明夕何夕。今朝郎君应还朝,明朝应我着嫁衣,郎君骑马来,迎我做新妇。忽逢边关吹角起,将军百战与沙场。奈何新人去,还来旧枯骨。奈何今夕,奈何明夕?」 第114章 记忆浮现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听着突然响起的歌声,却不觉得有什么诡谲之处,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这首歌是她在为母后守灵时听到的,至于何人所作的,她已然不得知了。 只记得当时天色昏暗,自己哭的昏天黑地。冥冥中,有人将她抱在了怀中,轻声安慰着什么,还特地带来了珍宝斋的桃花酥……是了,是她心心念念的珍宝斋桃花酥。 那究竟是何人?她不可能没有印象,自己前世的种种她都记得清楚,就连哪年哪月哪日,她都记得清楚,可偏生是这位给了自己莫大安慰的人,却始终记不得脸庞,记不得名。 「你究竟是何人,」秦明昭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去,想要看清那高歌一曲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为何让我记得你的存在,却又不准我记得你姓甚名谁,相貌几何?」 然而就在秦明昭踏出第三步时,周围原本的深海在刹那间,变成了一个挂满了灵幡的地方。 白幡在瑟瑟冷风中飘扬翻卷,似在哀悼,也似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哭泣声隐隐约约从四面八方传来,空气中还残留着黄纸燃烧后留下的灰尘味。 整个地方,死气沉沉,哀思浓厚。 但秦明昭并不觉得害怕,梦见灵堂并不让她觉得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灵堂,她都经历过。先是梦见自己的灵堂,看见了跪在棺材前面若死灰的莫璃轩。然后,便是这里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看见那位让她记得存在,却不肯让她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的人? 如果她记得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她母后的灵堂,今日焚的是那还魂香,就证明是她母后头七的最后一天,下棺封葬之日。那日,也是正好遇见那人的日子。 秦明昭深吸一口气,「孤不管你将这些呈现给孤有何用意,但,姑且信你一回。」随即便是大踏步地走向了盛放着棺材的前厅,开始寻找自己的身形。 一路上,秦明昭瞧见了许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清明,谷雨,赫连安,赫连卿,赫连钰……还有,她的父皇。秦明昭在路过秦弘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父皇……」秦明昭瞪大了眼,满含热泪,身体开始不自主的颤抖着,不置信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那人,「您怎会……如此衰老呢?您的大限未至,为何这般苍老……」 眼前的秦弘安,不复往日风华,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许久,面容憔悴不堪,蓬头垢面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棺椁,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活力和爱意。 只剩下了一潭死水,还有……无尽的悲哀和麻木。 秦明昭前世只顾着如何悔恨,如何咒骂自己,却是忘了去看看这位失去了妻子的皇帝,也忘记了去看看失去女儿的镇国公。秦明昭瞧着那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几十年的秦弘安,万般悲痛。 她现如今还记得,病榻上已然油尽灯枯的父皇,在弥留之际一遍遍地呼唤着自己母后名字时的场景,令人心碎。一代明君,就这样被儿子和妻子的死亡一点点熬干了心血,最终死于病榻。 顷刻间,偌大的秦家变得人丁凋零,只留下了自己,二哥和秦明海。往日的兄弟撕破了脸皮,明争暗斗,只为了那把明黄色的雕龙玉椅。 而莫璃轩为了让秦明海得到那把椅子,不惜将秦明昭身边除却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斩草除根。那些人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善终的下场。 「莫璃轩……」秦明昭咬着牙,恨之入骨地将这个名字从唇缝中挤了出来,「今生若得机会,定要将你前生所欠血债,一一偿还!」 随后,秦明昭深深地看了秦弘安一眼,将那个行将就木的形象深刻的印在心中后,头也不回地忍痛离开了,直奔棺椁所在的前厅。 她想去看看,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始终未能记得起他的容颜,就连仅存的声音,也是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秦明昭深吸一气,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椁,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终于,秦明昭循着记忆,在棺椁和墙壁之间的角落里,她瞧见了蜷缩成一团的自己。不过……她似乎靠着的,不是墙壁,而是…… 「……不可能,」待秦明昭看清那人的脸后,惊得当下摒住了呼吸,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这怎……不,不应……」 眼前眼睛红肿得像是小兔子一般的秦明昭,此刻正依偎在一个身着深蓝色衣裳的人怀中,而此人的衣服,秦明昭也是天天瞧见过。「……寒渊,」秦明昭终是去姓留名地喊了出来,「怎么会是你?」 按照前世的记忆,她秦明昭怎么会跟顾寒渊扯上关系?按照前世的记忆来看,顾寒渊应该是深处宫中不问世事的那种人啊,怎么会跟她这个命运坎坷的殿下扯上关系? 「不,怎么会是……」秦明昭刚想笑着去否定眼前看到的,但下一刻,却是直接哑了声音,呆滞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个盒子。「珍宝斋的桃花酥……」提到桃花酥,秦明昭猛地记起了什么。 ——殿下,可是喜欢这珍宝斋的桃花酥? ——你怎么知道孤喜欢这里的桃花酥?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吃东西。 ——殿下这是想饿死自己来赎罪吗? …… 「……原来那盒珍宝斋的桃花酥,」秦明昭瞪大了泪眼,又哭又笑着看着眼前如此维护自己的人,「原来竟是你……你为何,为何不要我记得你?」 秦明昭看着顾寒渊抱着自己,轻声将她哄得睡了过去后,脸上露出了不舍和温情,「殿下,莫要怪臣,臣……臣只是,不愿意破坏属于你的幸福,别怪我……」 顾寒渊手上顿时浮现起蓝光阵阵,随即便覆在了怀中人的额上,默念着什么,「殿下,臣……别怪臣无情,你命格中的姻缘,已经……另属他人了。臣消除了您的记忆,这样您就不会因此困扰了。」 「……消除记忆,」秦明昭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口中喃喃道,「难怪,难怪我记不得,难怪,原来竟是这般……」她呆滞地看着自己随后不多时清醒后,被莫璃轩带走的情景。 随后,整个画面开始分崩离析,逐渐化作飞灰,消散在了眼前。秦明昭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 第115章 苏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原来前世,我们真的有过交集啊,」秦明昭将自己的脸埋在双膝中,深深地叹着气,「总觉得第一次见你,就那般面善,原来竟是如此啊……」 若是能早一点知晓这顾大国师对自己情根深种,自己还会不会接受莫璃轩呢?若是自己能早一点发现莫璃轩的端倪,是不是结局就不会变成前世最终的那般模样? 这些,秦明昭已然给不了答案了。毕竟,那已经是过去了,既然过去了,又何必在追问那些个不切实际的结局?秦明昭回想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千遍万遍,只想求一个不同的结果。 但很可惜,这千万遍的回忆,只是告诉了她一个板上钉钉、但她却不肯开口承认的事实。她呀,爱上这个前世的胆小鬼了。 前世的他们,一个大胆得盲目,一个胆小得可怜。最终,一个惨死敌手,一个下落不明。秦明昭突然明白了重生的又一个含义,重生,不仅是要她睁开眼睛看清楚,还要她好好注视着身边人。 这一世,顾寒渊终是大胆了起来,朝着她大步前进着,而自己呢?却又像是受了盐分刺激的蜗牛一般,开始往壳里缩,企图通过这一个无形的壳,将自己藏起来,遁无所形。 其实,秦明昭早就看清了顾寒渊对自己的好,是不带任何目的,但她还是害怕,害怕会像上一辈子一样,错信一时,颠沛一世。 「孤……就信你一次,」秦明昭坐在原地,喃喃自语着,「孤,答应你了。」 秦明昭此时不知道的是,自己左手上的幽蓝色光圈,终是再次显现出了光芒,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而与此同时,顾寒渊的左手,也开始浮现出同样的幽蓝色光圈,并且也开始亮了起来。 两个光圈,就在主人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开始了第一次的会面,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拉得更近了。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已然在悄无声息之中,变得更近了。 镇国寺。 轮生叹了一气,朝着面前的佛像跪拜了一礼,「佛祖开眼,有情人,怎会不成眷属?国师和殿下的命格姻缘再次被绑在一起,这亦是命运使然,那你有何感想?」 「我?」那个神秘的声音在此响起,只是这次,它待在了轮生的身侧,「我只觉得,前世他们的命格纯属偶然,一个意外者加入的偶然。那什么莫璃轩能连接姻缘,应该有什么人在背后操作。」 「所见略同,」轮生轻笑着赞同了那人的观点,「看不出来,你依旧还是这般慧明。」 「哼,我哪次不慧明了?」 「我想想……」轮生眼睛一抬,那人就知道轮生又要翻旧账了,连忙现了身形,扑过来堵住了轮生的嘴,「祖宗,你是我祖宗,咱们那些个黑历史就别提了,我以后保证不欺负你了。」 「说话算话?」轮生心情很好地瞥了一眼突然冒出来的人,习以为常地朝后靠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佛祖面前不打诳语。」 「算话算话,」那人嘴上应着,心中却是在算计顾寒渊成亲后自己就立即带着轮生跑路,到时候,谁还管算不算话呢?「不过,话说回来,此次他们小两口遇袭,应该和那些人脱不了关系吧?」 「何止是他们一伙人,」轮生靠着那人叹着气担忧地说着,「殿下和国师此番遇袭,可不止一家出手啊。依我看,顾寒渊此番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醒的。」 「是啊,这小子,灵气反噬这么大的痛楚,竟是在那小殿下面前装的人模狗样,愣是看不出一点端倪。难怪受了伤不会如此之快的恢复,我还以为是那些人刀上淬了毒。」 那人也不见外,抱紧了轮生就开始吐槽,「顾寒渊这小子还真是能忍,我方才去看了一眼,好是好,就是气息 弱了些。也难怪,心口那般大的一个洞,换谁谁不虚。」 「果然,师父说的没错,你这人,怪就怪在长了一张嘴。」 「我?呵,那死老头的话你还记得挺清楚,哼,要不是他,你又何必来此?」轮生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那人怀中,手上转动着佛珠。 那人眼见轮生起了脾气,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讪笑着抱紧了怀中的人,「好了,我不说了就是了,何必与我怄气?等过几天,那些人离开天都城后,我要去办件事,你要不要跟来?」 「不了,」轮生知晓这人虽然嘴上毒,但心里却是个护犊子的主儿,根本见不得自家的孩子被欺负了,「你自己小心便是,届时殿下那边的人,也会出手。不过……你倒是可以善后。」 「也好,你既然不跟来,你也注意安全,多问那小殿下要些人手护着你,免得有哪些个不长眼的伤到你了。」 「嗯。」 第三日,清晨。 守在莲华宫偏殿几夜未眠的谷雨惊喜地发现,自家殿下终是退了烧,醒了过来,连忙吩咐守在宫外的人去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报信,顺便命人去清了赫连安来瞧瞧。 「殿下!」谷雨连忙带着清明扑了过来,一个手上拿着帕子,要给她擦脸,一个手上端着温水,「殿下你终于醒了!呜呜……您可知您这一下子给我们吓得魂都飞了!」 秦明昭睁开惺忪的眼,正准备出声询问些事情,但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变得干涩不已,张口的瞬间便是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谷雨见状,立即将秦明昭扶了起来,背后垫了几个软垫。 清明随即端着温水,将水杯递给了执意要自己来的秦明昭,看着她颤抖着手,自己喝完了一杯温水,「顾寒渊呢?」声音依旧是沙哑不堪,但是比的方才,还是好了许多。 「国师大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谷雨知晓秦明昭担忧顾寒渊,便是将寒露等人唤了进来,就要将顾寒渊的床榻搬过来,「婢子这就命人将床榻搬来。」 「算了,」秦明昭连忙抬手制止了,「将孤搬去便是,他伤势深重,还是莫要轻易搬动的好。」 「是,」谷雨没法,只好遵照秦明昭的命令,将秦明昭的床榻轻手轻脚地搬到了顾寒渊那里,撤去了原本两人之间的屏风,「殿下。」 很快,一张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出现在了秦明昭的视线内,那张容颜的主人还在紧紧地闭着双眼,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第116章 收拾残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字面意义上的「同床共枕」——两张单榻P拼凑在一起,秦明昭也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观察着眼前的人,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也算不短,但却是第一次这般近的观察。 「你的脸怎么这般凉啊,」秦明昭低喃道,将自己温热的掌心贴了上去,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哪怕是一些,「凉得让人感觉……很害怕啊寒渊。」 「谷雨,」秦明昭嘶哑的声音唤回了谷雨神游太虚的魂儿,「打盆水来。」谷雨连忙起身端来了今早刚准备好的热水,还拿来了秦明昭常用的毛巾等等,「殿下可是要洗漱?」 秦明昭没有回答,只是招呼谷雨将水盆放在了自己旁侧的斗柜上,忍着肩膀上的痛楚,将手中的毛巾摆了摆,浸湿后拧干了水分,「那些人呢?」 清明「啊」了一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殿下是说那些刺客?他们全部被关押在大理寺,等候发落。大理寺卿张铮已经去审了,目前还未有何等情报。」 「知晓了,」秦明昭拿起毛巾轻柔地将顾寒渊脸上残留的血迹一一擦了干净,「这些日子了,看来那些个刺客,倒是些嘴硬的。」秦明昭将血迹擦净后,才开始慢慢为自己洗漱。 这一些列动作看得谷雨和清明一阵后怕,生怕自己殿下一个用力将自己的伤口再次扯开,到时候可就不是上药的问题了。按照赫连安大人的说法,恐怕是要动针缝了。 「阿昭!阿昭你怎么……」刚要重进来看望自己女儿的秦弘安瞧见眼前的一幕,彻底呆在了原地,甚至连背后的赫连安是什么时候撞上来的都不知道,「阿昭你怎么在这啊……」 「来看他,」秦明昭倒也不掩饰,直白地回答了秦弘安的问题,眼中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父皇,太医怎么说?顾寒渊他……」 「他死不了,」赫连安适时地从秦弘安背后冒出了头,一边揉着发痛的鼻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所以,修养个几天就好了,不用害怕阿昭。」 赫连安走来,照常拿出脉枕为秦明昭诊脉,「倒是你,感觉到肩膀上的剧痛了吗?」 秦明昭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那支箭贯穿了肩膀,自然疼,可有什么不对?」 「那支箭上淬了毒,」秦弘安适时地解释道,心中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缓缓走到榻边,坐在了圆凳上,「是一种可以放大人痛楚的毒物,赫连安耗费两日才找到解药,为你解了毒,降了温。」 「……那些是什么人?」秦明昭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当日在大殿上我便交代了韩麟,让大理寺卿张铮去处理此事,三日之内必出结果。如今三日已过,他可有申出来什么?」 「无,所以他来到明政殿前谢罪了,」秦弘安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秦明昭苍白而消瘦的脸颊,眼中难掩心疼和愤怒,「朕宽限了他两日,还让轩镜司跟着去查案了。」 「此番刺杀,」秦明昭紧紧抿着唇,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眼中满是戾气和杀意,「并非是只是冲着父皇来的,还有我和寒渊,」秦明昭长出了一口气,压下肩膀上的剧痛解释道,「不知父皇可有觉察?」 「是了,」秦弘安将被子盖在了秦明昭身上,又替她掖好了被角,「那些刺客并非只是冲着你或者朕来的。只是朕没有想到的是,御林军中也出现了叛徒,看来,还得下令好好整治一番御林军了。」 「父皇说的在理,当日刺伤寒渊的人,便是御林军中人,」秦明昭仔细想了想,「父皇,儿臣有一提议,不知……」 「你且说,」秦弘安连忙抬手制止了秦明昭接下来的话语,「朕不怪罪你。」 「天都城的六营两军三暗卫,得好好查一查了。」秦明昭回忆着前 世的记忆,似乎那次秦明岚出事,不光是因为自己嘴瓢,更不光是因为北境边关,还有一部分,便是皇帝身边出现了内应。 「阿昭的意思是……」秦弘安瞬间明白了秦明昭此话的含义,有人现在已经不怕死地将手伸到他们身边来了,若是后患不除,迟早有一日,这刀剑会驾到自己脖子上,「好,朕晓得了。」 「北滇国使臣呢?」秦明昭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便急忙抓着秦弘安的袖子问道,「父皇他们可在?」 秦弘安摇了摇头,「在大宴上出事的第二日,也就是昨日,他们便提出了告辞,说什么王子和圣女受惊了,需要尽快回国。朕觉得蹊跷,但是看在这般看似合理的说辞上,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所以,他们离开了?」秦明昭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忙追问道。 「正是,」秦弘安瞧见如此紧张的女儿,便不解地问了出来,「怎么这般紧张?」 「他们手里有蛊毒,」秦明昭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秦弘安,「不过那些蛊毒在进城之前被顾寒渊用大阵全部镇压成了灰,不必忧心有人中蛊。」秦明昭见秦弘安就要立即下令开始排查,赶忙解释道。 「但他们带了毒物,」赫连安突然说道,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秦子萱身上的那种毒物,就是他们带来的!」 「正是,那劳什子白茶圣女身上总是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气息,」秦明昭回忆着自己遇见白茶时的场景,「看样子,也是个用毒高手。现如今刺客尚未交代,他们却急着离开,定有猫腻。」 「所以朕派了人护送,」秦弘安狡黠一笑,「阿昭不必忧心,若是刺客之事的确与他们有所联系,护送的那些个骑兵就会立即联合当地衙门将其关押,最后送至天都。」 「不,」秦明昭摇了摇头,「父皇不必如此劳心,叫那些骑兵回来即可。」 「为何?」 「江湖仇杀,朝廷不可插手,」秦明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笑容冷漠残忍,「五斓教大摇大摆出现在中原,江湖那边可不会坐以待毙,或许,在他们踏入东凌国之前,就被江湖人盯了个正着。」 「你这是……想要将东凌国撇开此事的关系?」秦弘安算是明白了秦明昭心中所想,下意识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越来越像自己了,心中莫名泛起了些恐惧,不自觉地开始为顾寒渊上香了。 这要是以后有什么得罪了阿昭的地方,怕是顾寒渊要玩完。自家这小狐狸不仅毒,还很有心计! 第117章 江湖人,江湖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殊不知,顾寒渊其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否则也不会挖了坑看着小狐狸自己往里跳了。 「这一计妙哉!」赫连安也霎时反应了过来,「皇上你想,若是骑兵扣下北滇国人,但却没有实际证据又当如何?空口无凭,又有几人能相信,是他们派了刺客,对陛下和殿下以及国师出了手? 「一旦那些人被扣下,就会四处散播对我们不利的谣言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虽然他们确实有足够的嫌疑,但就目前来看,那些刺客似乎和北滇没有丝毫联系。 「虽然东凌国的百姓心如明镜,觉得他们定有嫌疑。可其他几国人如何看待,尤其是北霖国。那些北霖蛮子可是向来以打压东凌国为己任,这下更是会借此大肆宣我东凌国对待使臣何其粗暴。 「到时候两国开战与否,臣不敢保证,但他们一定能够会借着为北滇国讨还公道的幌子,来欺压我们,想要讨得好处。如此一来,还不如顺了殿下的意见,江湖事,便由着江湖人自由处置。」 「……这样也好,」秦弘安此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其等着让人泼脏水,还不如将自己撇清关系,坐山观虎斗,「就按阿昭说的来办吧。」 「谢父皇。」 「你好好养伤,」秦弘安看出来了现下秦明昭对于顾寒渊的态度早已不是之前暗卫所说的那般爱答不理了,心中顿时酸涩不已,看着顾寒渊的眼神也不怎么和善了,「其他的事,莫要过于操心。 「这些时日你还是在府中修养,有什么事,便让你那管家将你的折子递上来便是。前些时日你的那本折子朕看过了,先按照你说的来办,工部尚书不日便回前往帝姬府。」 随后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明昭,想要借此来提醒秦明昭不要太过操心那条咸鱼的事,「照顾好自己,他人大可不必理会。那咸……国师自会有人去照顾,你不必太过费心。」 他可是瞧见了自家女儿那般温柔地为顾寒渊擦拭脸颊的动作!这等待遇连自己都没有,他凭什么!大猫觉得既好气有委屈,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猫崽仔,想让她远离那个咸鱼。 崽儿,那鱼不好吃,是咸的! 「噗,」绷着脸的秦明昭终是笑了出来,「阿爹,无妨,当真无妨,您且回去吧,记得把那些骑兵调回来,别让他们在那些人手上吃了亏。」 「哦。」大猫垂下头,委屈巴巴地离开了小猫的视线。 「噗……」赫连安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爹还真是哈哈哈哈……我可是头一次看见他这般挫败!想当年,你爹摔断腿躺在你娘怀里的时候,你外祖也是这般表情。 「我想现下,你爹应该能更理解当时你外祖的心情了。」 秦明昭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挑了挑眉头,「秦子萱身上的毒怎么样了?」别死了就行,其他的怎样都无所谓。 「放心,祸害一千年,」赫连安很是不在意地耸着肩,「只不过解毒比较麻烦。只是我有些好奇,那些带着毒物的首饰,看着挺眼熟。」 「说来听听?」秦明昭屏退了房内的众人,让他们关上了殿门,「怎么个眼熟法?」 「那些东西,」赫连安冷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不过是他们自作孽罢了。我所的对吗,阿昭?」 「你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问我?」秦明昭很不喜欢这般试探,但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长辈,只能忍下不适了,「你该知道,孤不喜有人这般拐弯抹角。」 「好吧,臣的错,」赫连安摊了摊手,「不过,你方才说的借刀杀人一计,打算如何?需不需要我动用毒王谷的人?」赫连安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名头还不小。 「不用,」秦明昭将怀中的令牌递给了他,「我 已经派人通知了师兄和师姐他们。这世上跟五斓教有深仇大恨的,可不止你毒王谷。」 「也是,」现任毒王谷谷主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不在乎地挑了挑眉头,「那些名门正派,估计比我们这些平日里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更想弄死那些个旁门左道。」 「父皇可知你的身份?」 「不知,」赫连安翘着二郎腿瞧着躺在秦明昭身侧的顾寒渊,「你是真打算认定这小子?」得到秦明昭肯定的点头后,赫连安也有些萎靡了,「真不晓得这小子哪来的这等好命。」 「他值得,」秦明昭拿起方才的手巾,开始为顾寒渊擦拭手上的血迹,「没什么好命不好命的,他以赤诚之心待我,我又何苦瞒着他自己心中的爱意?」 「啧,你们残楼的人倒都是一个德行,」赫连安用不怎么赞同的眼神瞧着面前残楼楼主的关门弟子,「对于情爱这等东西倒是看得专一,比起那些自诩忠贞不贰的人,好太多了。」 「五斓教欠我们的,可不止人命,」秦明昭瞧着身侧的顾寒渊,眼神中总算多了些人气,「此番新账旧账一起算,不也是妙哉?你毒王谷可要凑一脚?」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赫连安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和秦明昭此时脸上的冷笑,简直如出一辙,「我怎能好意思拒绝呢?对了,你日后得防着些太后,那老妖婆到底还是有些手段。」 「知晓了,」秦明昭大概想明白了是为什么,但是很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将谷雨他们又唤了回来,「你先回去便是,对于我和顾寒渊的伤势,除了母后,任谁都不要回答。」 「知晓了,」赫连安点了点头,将袖子中的东西递给了秦明昭,「这个你拿着,日后有需要了,可以直接调令毒王谷的人。」 「好,」秦明昭也没有推辞,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赫连安,「三生阁地下第三层的保险柜里面,有你要的毒草毒花。前些时日师父着人送来的,他老人家在北境边关还逍遥自在呢。」 随后,赫连安便是带着药箱离开了莲华宫的偏殿,只留下了一众秦明昭的心腹。「殿下可是还有些不适?」谷雨瞧见秦明昭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忧地问道。 「无妨,」秦明昭摆了摆手,随后便是躺在了顾寒渊身侧,将身上带有温度的锦被拉着盖在了顾寒渊和自己的身上,「你们先下去吧,孤还有些困,等孤醒了,便带着国师一同出宫。」 「是,婢子先行告退。」 随后谷雨等人便是贴心地拉上了门,全部退了出去。 第118章 休养生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在宫门阖上没多久,莫璃轩带着三层食盒来到门前,「听闻殿下清醒,本官特来探望,可否行个方便?」 「殿下已然就寝,还请大人另择时间前来拜访。」谷雨垂着脑袋,恭敬地说道,但是丝毫没有让开的架势。 「可……这粥要凉了,」莫璃轩说的很是委婉,「殿下今日定是没能用膳,所以……」他这么一说,谷雨还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光顾着殿下清醒去叫人了,却忘了殿下没有用膳! 「那便请大人先行留下食盒便是了,」夏至看出了谷雨的挣扎,便率先提出了要将食盒留下的意见,但绝口不提让他面见帝姬,「殿下方才服了药,还在昏睡,我等也不便打扰。」 「……好,」眼下只能先按照夏至所说的来了,莫璃轩心中叹了一气,虽然他现在很想尽快靠近帝姬殿下,但若是动作太过明显,定是会被秦明昭怀疑有所图,「有劳夏至侍卫了。」 虽说,他现在图的,是秦明昭这个人,而非其他东西,但是却架不住那些人想到别处去,甚至是被秦明昭误会。靠近秦明昭,是迟早会被那些人知晓的事情,那件事,也会被提上日程的。 莫璃轩心中哀叹一息,自己怎么就没早一些出手,像顾寒渊那般赖着殿下呢?最后,莫璃轩只好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夏至,自己带着强颜欢笑离开了莲华宫。 谷雨瞧着莫璃轩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叫殿下看见他,若是让殿下瞧见了,指不定又要撕裂伤口了。」夏至对于上次秦明昭过激的反应依旧印象深刻,「是啊,好在没瞧见。」 若是让莫璃轩瞧见里面那对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指不定要气得拆了整座莲华宫。但现在国师和殿下的事情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估计在不远的未来,就会宣布婚期了。 这要是率先被莫璃轩知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开闹呢。毕竟他瞧着这人看他们殿下的眼神,着实有些不对劲啊…… 「行了,先将食盒拿去验验毒,」夏至随手将食盒交给了惊蛰,「从此刻开始,任何人送来的,一定得先检验一番,哪怕是一壶茶,一碟点心,都需要小心。」 「是!」 夏至作为帝姬府的大管家,还是有一定权威的。 秦明昭在大殿中睡了许久,醒来时已然是黄昏晚间。「这副药多少还有些安眠效果,」清明端来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小馄饨,「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是么?」秦明昭好久没有睡过这般安稳的觉了,平日里哪次不是辗转反侧才能睡着的,现如今受了伤,竟是还能借着药物的作用好好睡上一觉,「阿娘人呢?」 「阿昭?」说曹操,曹操到。赫连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色有些憔悴,眼睛也是红肿得像是小兔儿,看样子像是刚刚才哭过一般,「阿昭你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快吓死为娘了!」 秦明昭看着哭哭啼啼的母亲,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抬起完好的右手将赫连玥脸上的泪水拂去,「没事,阿娘,我没事。」 「那他呢?」赫连玥担忧地看着秦明昭身侧依旧昏睡的顾寒渊,眼中不掩自己的忧心和紧张,「赫连安怎么说?」 「无妨,」秦明昭拿过清明递来的托盘,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小馄饨,含混不清地道,「二舅说,他过些时日,会自己醒来,叫我不必忧心。」 「好,没事便好,」赫连玥这才送了一小口气,转而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在烛火下苍白的面孔,「近些时日你别去上朝了,好好在府中休养些时日,昂?为娘随后去看看鸾凤阁还有没有补药,给你一并送去。」 「好,」秦明昭知道自己若是此时拒绝了赫连玥,她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将那些补药一股脑地塞给自己,不如先答应下来,回头 再将那些药材压箱底就是了,「谢谢阿娘。」 「不许压箱底啊,」赫连玥像是能看穿秦明昭的小心思一般冷着脸说道,「你若是敢压箱底,我一定叫赫连安把那些药材全给你熬了!」 秦明昭脸色一僵,继而强撑着笑意辩解道:「怎么会呢,我今日回去便熬了吃,阿娘不必忧心,我怎么可能将那些药压箱底呢?」好家伙,看来民间所言不虚:知子莫若母。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自家母后就看穿了自己的小九九,果然母亲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秦明昭心中哀叹一声,决定那些补药一定要顾寒渊解决一半! 随后赫连玥又和秦明昭扯了会闲言碎语,比如哪家哪家的女儿要嫁给谁谁家的儿子了,谁家的妾室跟正妻争宠反被逐出府了之类的。 秦明昭只负责听就完事了,不负责发表意见。毕竟这是坊间传闻八卦,她可没兴趣听。赫连玥瞧了一眼躺在秦明昭身侧的顾寒渊,叹了一息,「倒是个好儿郎,就是……年成大了些……」 「阿娘,他在鲛人族还算是青年,何必要用我们来衡量?」秦明昭觉得,顾寒渊这厮一定很讨厌别人说他老,便连忙打断了赫连玥的话,「再者说了,他就算是山间精怪,也比世间男子好上千万倍。」 赫连玥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家逐渐红透脸颊的女儿,「瞧瞧,瞧瞧我们家阿昭,这还未过门呢,就护起犊子了,当真是……阿昭,阿娘问你,」赫连玥戏谑地笑着问道,「你可认定了?」 「……算是吧,」秦明昭悄无声息地攥住顾寒渊微凉的手,将它放在手心中暖着,「他若是敢对我不好,我便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娘不必忧心,阿昭……不会再犯傻了。」 最后一句恍若蚊蝇之声,赫连玥压根就没能听清自家女儿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但是看着秦明昭坚定的眼神,就没有再问什么,「我的乖乖长大了啊,」赫连玥很是欣慰,「知道护犊子了。」 秦明昭:……阿娘你这一脸骄傲是哪里来的啊喂! 秦明昭不敢反驳,只好讪笑着接受了赫连玥的摸脑袋安慰。「好啦,阿娘回去了,」赫连玥瞧着天色,叹了一息,「你照顾好自己,别听你阿爹瞎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嗯嗯,」秦·猫崽崽·明昭很乖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阿娘。」 赫连玥走后,秦明昭就开始张罗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宫了。「殿下是要用软轿,还是马车?」夏至担心秦明昭和顾寒渊的身体状况,所以前来征求秦明昭的意见。 第119章 诡异之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用马车吧,」秦明昭将身上的被子以最快速度叠好之后,交给了谷雨,「你和寒露把顾寒渊带到马车上去,多加些软垫,别让他碰到磕到了。」马车的速度比起轿子还是快的,而且也不用劳费那些宫人。 「是,殿下。」 随后夏至便是驾着车带着秦明昭等人离开了莲华宫,驶向了帝姬府。 马车上。 「殿下,今日晨时,丞相大人来过,」谷雨这才将又热了一遍的食盒拿了出来,递给了秦明昭,「这是他带来的。」秦明昭闻言后,脸色瞬间变得千奇百怪。 随后她大着胆子将食盒里的粥端了出来,用右手上的戒指碰了碰,发现戒指的颜色没有改变后,这才松了口气,「孤不想碰,不过倒是没毒,要不谷雨你喝了?」 谷雨很不解,但也还是接过碗喝掉了那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粥,「这不就是殿下平日里最喜欢的瘦肉粥么,怎么今日倒是没了胃口?」 「莫璃轩送来的东西,」秦明昭捏着发痛的眉心,「日后便不要再收了。今日就当是破例了,日后告诫府中众人,不可再收。」随后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念头,秦明昭在检测过点心无毒后,和谷雨清明分而食之。 看着身旁脸色依旧惨白的顾寒渊,秦明昭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和担忧,「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她的手拿过沾着水的棉花,轻轻地擦过顾寒渊的唇,想要以此为他补充些水分,「难道你们鲛人要放在水里,才会恢复得快?」 随即秦明昭决定去问问国师府的那几个妖仆,「夏至,先去国师府。」 「是,殿下。」 国师府。 寒露和夏至将顾寒渊扶下马车,等候在门前的阿什和阿布就迎了上来,但看到夏至背上的顾寒渊的那一刹,两人彻底呆住了。 好在秦明昭也跟着下了车,急忙来到门前询问道:「寒渊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未醒,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阿什和阿布来不及细问,就连忙带着秦明昭一行人进入了国师府。 「殿下这边请,」阿什天天瞧着自家大人在书房临摹这位女子的画像,自然知道这位是何人,「大人身为鲛人,在水中疗伤会比较快一些。」 随后便带着秦明昭来到了一间还未进门就能感受到水汽的房间,「此乃大人的水卧间,大人平日里都睡在这里。」阿什打开门后,里面的景象彻底惊呆了众人。 一个一直留有活水的水池,占据了房间内的绝大多数地盘。虽说边角地方放着小榻、书架和案几,也有纸墨笔砚,看起来和寻常人家的卧房没什么两样,但前提是,不考虑那个水池。 「快进去,」到底是秦明昭忧心顾寒渊的伤势,就率先踏了进去,「将顾寒渊放进来。」然而就在夏至想要跟上的时候,一道雷击猛然凭空而来,打在了夏至的脚边! 「劈里啪啦!」 闪电威胁着夏至,不肯让他进入。「这是怎么回事?」秦明昭很吃惊地看着一旁的阿什和阿布,「难不成顾寒渊在自己的卧房也下了禁制?」在人类中,秦明昭算得上是最了解顾寒渊身上有灵气的人了。 阿布和阿什脸色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讪笑着解释道,「是啊,国师大人是下了禁制,除了他,」阿什将目光转向秦明昭,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尴尬,「还有殿下,其余人等都不得入内,就连我们也……」 秦明昭这下算是明白了,心下不由的吐槽:你这又是何苦,设置这么个玩意?但由于他人不能进去,秦明昭只好再度返回,用完好的右手将人高马大的顾寒渊背了起来,踉跄地走进了房间。 夏至:「……殿下的手没事吧?」 寒露:「殿下的肩膀应该……没事吧?殿下用的是右手唉… …」 阿布:「大人应该……不会生气吧?」 阿什:「你想多了,大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你应该先想想,大人醒了会不会拆了我们。」 卧房内。 秦明昭将顾寒渊轻轻地丢在了小榻上,然后便是犯了难。这衣服,是要脱了,还是如何?随后秦明昭再度返回,「那个……」秦明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顾寒渊的衣服……」 「其实不……唔!」 阿什眼疾手快地拦住了阿布即将脱口的话语,嬉皮笑脸地央求着,「这还得烦劳殿下了,只需将大人的外袍去除便可。」秦明昭了然,随后便返回了室内。 阿什这才罢手,招来阿布一顿锤,「你捂我嘴作甚!」 「你这不废话吗!」阿什一眼刀丢了过去,「此时正是殿下和大人关系更近的时候,你捣什么乱!」 室内。 秦明昭瞧着顾寒渊紧闭的眼愣了半晌,最终还是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将顾寒渊的外袍脱了下来,将鞋子之类的也扒了下来,随后费九牛二虎之力,将顾寒渊送入了水中。 顾寒渊一入水,一条深蓝色而修长的华丽鱼尾,便出现在了秦明昭眼前。「好美……」秦明昭被这华丽的鲛人尾惊得缓不过神来,呢喃着夸赞道。 深蓝色的鳞片在烛光之下闪烁着亮丽的颜色,看起来就如同奇珍异宝摆放在一起一般。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深蓝色的鱼尾轻微地摆动着,有说不出的美丽和魅惑,引起秦明昭都想去摸摸。 但仅仅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让顾寒渊彻底沉在了水池底。秦明昭怕他呛水,便连忙伸手想要将顾寒渊拉上来,却没想到自己低估了这水池的深度,手掌一滑当即掉进了水池中。 「扑通!」 秦明昭下意识就在水中挣扎了起来,但很快便是镇定了下来,在水面上深吸一口气后,直接潜了下去,前去拉顾寒渊上来。当秦明昭的手拉到顾寒渊肩膀的那一瞬间,却是忘了自己用的是左手。 「咕噜咕噜!」 秦明昭痛得下意识叫了出来,却忘了自己还处在水中,当即便是呛了几口水,就在秦明昭因为呛水而慌乱地下意识呼吸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鼻腔和口中,竟是再无半点水分! 「咕噜?我这是……」 秦明昭很是惊讶,自己竟是可以在水中呼吸了!就如同水中游鱼一般,畅通无阻。「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自己可以在水下如同游鱼一般呼吸,却是成了一件不争的事实。 第120章 休朝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发现自己有这等奇异功能后,没有急着去求证,而是先将顾寒渊费力地拉上了岸边,将他的上半身搁置在岸上,鱼尾则留下了水中。 「这是……为何?」秦明昭摸着自己的脖颈,却没有发现自己有鱼类的鳃。不信邪的秦明昭再次跃入了水中,进行着验证。 「哗啦!」秦明昭再次入水,确实发现自己能够和鱼类一般在水中呼吸畅通,甚至是喜爱着这种感觉。呼吸的间隙,秦明昭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颈侧面,但却只是摸到了一片光滑,其他什么都没有。 「怪事,」秦明昭浮出水面后,决定等顾寒渊醒来后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此事还得去问问顾寒渊。」她上岸后将自己湿透的礼服丢在了地上,披着顾寒渊的外袍来到了门口。 「谷雨,」湿漉漉的秦明昭出现的那一刻,众人顿时认为殿下如今这般是因为国师突然转醒,随后兽性大发造成的,吓得夏至等人差点拎着刀枪棍棒冲过去,「拿套换洗的衣服来。」 「殿下您没事吧?!」谷雨紧张地问道,「国师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好在众人记起了方才的雷电,才堪堪止住脚步,一个个嫉恶如仇地瞪着卧房,好似在用意念碾杀着何人。 「……你们以为,」秦明昭被谷雨这番话噎了一阵,瞧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几人,瞬间明白了几人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了,「孤这般,是顾寒渊造成的?」 「难道不是?」憨憨惊蛰反问了一句,惊怒地看着秦明昭,「如今房间内只有殿下和国师两人,殿下如今成了这般模样,除了国师所为,还有何人?难道还是殿下自己刻意为之不成?」 「……某种意义上来讲,」秦明昭走出结界摆了摆手,让他们收起刀剑,面不改色地解释道,「还真是这样。」随后便是将自己为何这般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众死士这才收起了刀剑。 「殿下这也太不在意自己了!」清明生气地看着面前的秦明昭,随即就要唤帝姬府上的大夫过来换药,但是被秦明昭抬手制止了,「殿下可您的伤……」 「无妨,顾寒渊的换洗衣物放在何处?」秦明昭转身问向阿什,「可是在卧房中?」 「回殿下的话,」阿什连连点头,「正是。大人不习惯我们侍奉,便是将自己的衣物等物放在了卧房中,不准他人进入,一切生活琐事,仅凭着大人自己处理。」 「好,孤晓得了,」秦明昭唤过谷雨和清明,「谷雨,清明,你们先行回府,去拿套换洗衣物来。将府中最好的金疮药和绷带都拿过来,顾寒渊的伤口浸了水,需要换药。」 「是,殿下。」 随后秦明昭问阿什和阿布要了几条干净的毛巾,便再次回到了卧房中。 回到卧房中后,秦明昭由于没有剪刀,只好将青魅拿了出来,「青魅啊,如今孤只能靠你了。虽说杀鸡焉用宰牛刀,但现如今孤只能用你了。」 秦明昭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红着脸颤抖着手解开了顾寒渊的衣裳,随后用青魅轻巧地挑断了顾寒渊心口处的绷带,取下了带血的纱布,扔到了一旁。 随即秦明昭便用干净的毛巾将顾寒渊心口上渗出的血液擦了去,又将他的长发包裹在毛巾中,细细地擦拭着。 「你说你,竟会让孤这等堂堂东凌国帝姬为你服侍,此事若是传出去,到时恐怕连父皇都要将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更别提现如今远在东辽海域的秦明岚了……」 秦明昭打趣着打趣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聚集在了眼眶中,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顾寒渊脸上。她哀叹一声,将顾寒渊抱在怀中,自己的脸贴着那宛若秋水寒冷的脸颊,「你何时才能醒啊……」 秦明昭感受着那寒凉的温度,不由得将自己的脸 和顾寒渊的脸贴得更紧了,「这样是不是可以让你更暖和一些,你这般的温度,着实让我害怕啊寒渊……」 谷雨和清明将东西送到的时候,秦明昭还在手忙脚乱地为顾寒渊换着干净的衣物。「这怎么穿啊这个……」原谅秦明昭前世虽然已是***,但却丝毫不晓得该如何打理男子的衣袍。 秦明昭看着手上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几条衣带,最终还是放弃了给他换好衣服的想法,便胡乱地将那些带子系在了一起,只留下了心口处,方便自己换药。 随后秦明昭便在卧房门口拿来了自己换洗的衣物和绷带等类的东西,在屏风后换好衣服、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后,秦明昭便为顾寒渊的伤口重新上了金疮药,包扎了伤口。 秦明昭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顾寒渊,虽然脸色尚是苍白,但好歹恢复了些血色,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一些,「你还是快些好起来吧,」她伸手摸着顾寒渊的脸颊,神情中难掩落寞,「我有好些话还未讲呢。」 将顾寒渊的事宜交代给阿什和阿布后,秦明昭这才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打道回了府。 大宴遇袭,不仅是惊到了秦明昭,就连一些大臣们也是受了惊吓,上朝没三天,告假书便如同冬日雪花一般飞往御书房,搞得秦弘安一时间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处理。 「索性休朝事三日吧,」赫连玥一边替秦弘安揉着发痛的头,一边提议道,「阿昭也因顾寒渊的事受了不小的惊吓,正好也是趁着这等机会,让阿昭好好修养一番。」 「朕就不明白了,」秦弘安皱着脸,缩在自家娘子怀中,单手环着赫连玥的腰肢,一脸郁闷,「那顾寒渊有何等好,让阿昭那般焦急上心。」 「或许,」赫连玥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将手交到了秦弘安手上,与他十指相扣着,「在阿昭看来,顾寒渊应当是个如你一般值得托付的人吧。」 「哪里如我了?」秦弘安表示自己一点也没看出来,「不就是为阿昭事事考虑到,为阿昭排忧解难,照顾阿昭么,这有什么难的?」 赫连玥听后连连发笑,「陛下,这也不是当年的你吗?你当时也是如他这般,只要是我的事,你全都放在心上,丝毫没有敷衍。这不也正是顾寒渊为阿昭做的吗?」 「朕……朕比他好!」任凭天下哪一个父亲,都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女婿会比自己好,毕竟是抢走自己心肝宝贝的,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朕还会种兰花呢他会吗!朕会下厨他会吗!哼……」 第121章 雪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啊……跟人家较什么劲,」赫连玥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打趣着,一边伸手安抚着秦弘安快要炸起的毛毛,「阿昭认定的事和人,岂是我们能改变的?好啦,安郎开心些……」 帝后在龙御宫内瞬间闹作一团,嘻笑不止,听的旁人羡煞万分。帝后感情的和睦是整个东凌国看在眼中的,曾有一段时日,世家大族的闺中小姐,都是照着秦弘安的标准来选夫婿的。 大太监欣慰地看着宫门笑了笑,他是看着陛下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自然也知道陛下是何等心系娘娘。要说这帝后感情像何等事物,大太监觉着,连理枝都比帝后逊色了万分。 休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秦明昭正坐在顾寒渊的卧房中,批阅着近些时日海衙府司送来的文书和信笺。正因为秦明昭的不懈努力,海衙府司终于是又开启了正常的、甚至是更为系统化的海外贸易。 这些时日受到了不少海商即将拜访的消息,所以秦明昭近些时日也格外得忙了一些,再加上秦弘安已然同意再建港口,增大贸易力度,这也间接让秦明昭加大了工作量,更加繁忙了起来。 由于顾寒渊的卧房不得秦明昭以外的人进入,所以秦明昭只好每隔几个时辰去换一壶茶水,然后再给顾寒渊补充些水分,必要的时候再喂些大补的汤药,最后她索性便是将办公地点改在了这里。 「文穆帝三十三年六月廿八,海外异国商船共有三百六十八艘海船到岸,货物种类繁多。西域海国商船:珠宝十箱,药草三十箱,皮毛五百一十六张,绸缎三百余匹……」 秦明昭将那些货物一一轻点着,看是否有不合规矩的货物运入东凌国,顺便查看着那些商人出售货物给的物价,然后再考虑是否持续海外官税的利率不变。 「……看样子,都是打算在这里大卖一笔了,」秦明昭翻看着那些记录,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还真是打得好算盘。不过这样也好,一些新鲜玩意还可以拿到别国去卖,这样反倒是我们赚了。」 海商来的多不算什么好事,带来的东西繁多才算真正的好事。自古以来便有「物以稀为贵」的说法,一些物什一旦稀有了,就会变得值钱了起来,甚至是会开出高价,更有甚者便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 「雪奴?」这时,一个令秦明昭深感疑惑的词语,出现在了她的视野内。秦明昭看着这个词,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顾寒渊拿给自己的文书上,似乎有雪奴的记载。 据文献记载,在罗拉国当地人眼中,雪奴就是魔国子民。很久以前,魔国被天神打败,之后就被封印在了地下。但这其中有一支魔族子民被遗漏在外,那便是雪奴,被誉为魔国复兴的棋子。 书上还记载了,雪奴高约九尺,天生白发银瞳,比起常人确实不似同类。不仅如此,雪奴还是天生的捕猎高手,他们会懂得制作陷阱,知道什么地方有哪些动物,还可在寒冷的雪山活动自如。 传说他们是魔国雪妖和人类的后裔,性格冷酷,平时隐居在雪山上,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再加上平日里饮食习惯较为血腥,所以一度被当地人认为是妖魔。 人们惧怕他们会威胁到自己,随后便开始大肆猎杀雪奴。后来偶然的机会,人们发现他们是捕猎的好手,便将他们训练成为奴隶,结合他们的传说,为他们起名为「雪奴」。 这么一来,秦明昭顿时想到了什么。在前世,第一次北霖国与东凌国大战的时候,秦明岚由此来信说自己遇到了一支幽灵军,他们神出鬼没,极其擅长隐藏。 由于北境边关常年积雪,再加上当时又在雪山作战,很难发现他们的身影,所以从那之后开始的好几次战役都接连失利,甚至是损失了一位将军。 秦明岚当时在信中说,那些人白发银瞳,皮肤也很白 皙,再加上他们被银甲包裹,所以一时间难以察觉,想要秦明昭将狼骑派过来方便搜山。 但那个时候秦明昭虽然收到了信笺,但在莫璃轩的潜移默化下认为秦明岚是在胡说,所以就没能及时地将白虎营的狼骑派出去,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秦明昭结合着文献上的记载和前世的记忆,基本上可以断定,前世秦明岚口中的「幽灵军」,应该就是现如今被记载在册的雪奴!如果自己可以加以利用,那么是不是…… 秦明昭瞬间兴奋了,当即丢下手里的纸和笔,抓起放置在屏风上的外袍就开始朝外奔去,「夏至备马,快!」夏至不明白为何前几日看起来还很颓废的殿下,现如今竟是变得亢奋了起来。 「是,」满怀着疑问,夏至将帝姬府的马匹牵了过来,交给了秦明昭,自己则佩刀随行,「殿下要去何方?」 「海衙府司。」 秦明昭翻身上马,「驾!」驱动马鞭便加快脚步赶往了海衙府司,准备见见这些传说中的雪奴,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是妖魔的后代。 「是!」夏至连忙紧随其后,生怕将秦明昭跟丢了。 海衙府司。 乔胜,也就是当时被秦明昭钦点作为叙述官的小官,如今已经成为了海衙府司的少司。此时的他正头疼地看着眼前的这几十名肤色异常,发色也异常的人,不知该作何处理。 「这这这……」乔胜头大地看着面前的这些面如死灰,丝毫没有活力的人,「张兄,你说这该如何处置?」被问话的是另一个少司,此时也正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几十人。 「要不去问问殿下?」张少司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想要去请示殿下,询问殿下的意见。毕竟从海衙府司被整顿以来,这里的大司便只有秦明昭和秦明岚了。 「可殿下最近闭门谢客,不见客的,」乔胜有些颓败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衣摆一撩,竟是直接席地而坐,看着眼前的这些棘手人物,「你以为我不愿去找殿下?」 「也是,国师大人受伤,殿下心中肯定不好受,」张少司也跟着坐了下来,一起望着蓝天惆怅,「你说那些刺客也真是,为何偏偏惹上了殿下?何人不知……唔!」 「嘘!」乔胜猛地抬手,脸色凝重地将张少司的嘴捂了起来,「别吵,有马蹄声临近。」张少司疑惑地「唔」了一声,随后也是吩咐手下的人噤声,自己静静地听着。 第122章 雪奴(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果不其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接近了这里,随后便传来一个乔胜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乔胜!将门打开!快!」 乔胜闻言,瞬间兴奋了,顿时也不颓废了,连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土,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了,「这就来,殿下!臣这就来!」想啥来啥,当真是上天眷顾的!这道声音,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张少司听着门外的动静,惊讶地合不拢嘴,「……还能这般?」随即也连忙起身,跟着乔胜一起去迎接这本该在府中休养的秦明昭了,「殿下千岁千岁……」 「行了,」秦明昭摆了摆手,将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呼吸急促,「人呢?」 「什么人?」乔胜有些懵,张少司倒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毕竟那个海商带来的货物花名册是他写的。 「在前厅,」张少司立即恭敬地回答道,「下官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些人,就先安置在了前厅,交由侍卫看管。昨日晚些时候罗拉国的海商船只到岸,将这些被称为雪奴的人们交予了下官等人。 「罗拉的海商说,这是罗拉的魔国子民,只有让他们永生永世为奴隶,才能镇压住他们身上的魔气。」张少司觉得此话真是太过荒唐,仅凭外貌,又如何说明得了? 蛮夷果真是蛮夷,哪里来的什么雪奴,分明就是得了白化症的人罢了,再者不过就是高大了些,竟是因此被视为妖邪!当真是蛮夷之辈! 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就是因为祖先被逼无奈上了雪山,才会世代练就一身常人难以理解的本领,却不成想此事以讹传讹,竟会让他们成了雪妖的后裔! 蛮夷之辈! 张少司在心中极度唾弃那些个一点常识没有的蛮夷,「殿下,」张少司想了许久,还是将方才内心所想的,讲与了秦明昭,「臣认为,那些雪奴不过是因为的了白化症……」 秦明昭闻言后,更是来了兴致,「夏至,随孤来。」随后便是率先来到了前厅,见到了那些传闻中的魔国后裔——雪奴。秦明昭仔细瞧着眼前这些大多是青壮年的雪奴,「只有青壮年的男子?」 「是,」乔胜走上前来解释道,「昨夜到港的时候,罗拉人说,只剩下这些人了。年老体衰的,都已经在海运途中……女子则是被罗拉人留在了国内,说是……作为了官妓……」 乔胜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秦明昭此时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不堪,就差临近爆发了。 「嘭!」秦明昭没忍住,还是将脚边的一个圆凳一脚踹倒了墙上,瞬间圆凳发出几声哀鸣,粉身碎骨倒在了墙边,「竖子!何等蛮夷之辈!不过是些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禽兽!」 秦明昭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不对女子放尊重的人。东凌国早些年便颁布了男女可同朝为官的命令,虽然现在女子入朝的人还在少数,但比起前朝,已然迈出了一大步。 在秦明昭统领的白虎营中,也有不少女将军和女都尉,更别说她这个十三岁就上战场杀敌的帝姬。「那些罗拉海商呢?」秦明昭沉着脸问道,语气中满是杀意和戾气,「在哪?」 「……他们在港口,」张少司被秦明昭突然的举动吓得不轻,连忙和盘托出了一切,「昨夜到港的,今日估计正在休整,顺便在东凌国交换货物……」 「殿下,切莫动怒,」夏至及时地提醒道,「您的伤口还未愈合完全……」天知道刚才殿下那一脚,差点给他魂吓飞了。不是因为动作吓人,而是因为这么下去殿下的伤口是九八九就要裂开啊! 要是殿下的伤口再度开裂,他只能去请赫连安大人来缝针了。 「知晓了,」秦明昭郁闷地打量着那些眼中没有任何反应的雪奴,哀叹一声,「将他们的锁链解开吧。既然知晓了同为常人 ,只是患了白化之症,又何必将他们当作奴仆?」 乔胜还想说什么,却见夏至提剑上前,在那些人惊恐的眼神中,几剑斩断了锁链,「殿下,保险起见,」夏至到底还是不放心,「属下建议请赫连大人过来,瞧瞧这几人身上是否带有疾病。」 「好,」秦明昭派了几个小厮前往太医院,请赫连安去了,「听你的便是了。」若是这些人可以归顺自己,那么一年之后的战场,占主导地位的,就不会再是北霖国了。 没过多久,赫连安便背着药箱来到了海衙府司。人还未进门,便听赫连安极度不开心地唠叨着,「你说你个死孩子不在府中好好休养跑出来又作什么死!你这是又遇上了何等……白化之症?」 赫连安进门后,一眼便瞧出来了那些雪奴身上的症状,「咦……这稀奇了,哪来这般多的白化症之人?这东凌人也不长这样啊,难不成是远洋来的?」 「你且看看,他们身上除了白化之症,可还有其他病症?」秦明昭叹着气站在门口向赫连安求助道,「史料记载他们是罗拉国最好的猎手,但也是地位最低的猎手,连普通的奴隶都不如。」 「行,」赫连安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里面有几粒丹药,你们一人一颗,先服用了,免得被一些个怪病缠身了。」秦明昭也不含糊,将那些丹药分给了在场的所有人,随后便屏退了他人,只留下了夏至。 「关门,」秦明昭冷冰地命令道,「乔胜,派人守门。」 「是。」 随后,赫连安将面纱递给秦明昭和夏至两人,之后便上前检查起了那几人。雪奴们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开始闪躲,但在秦明昭和夏至的刀剑恐吓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接受着检查。 好一会儿,赫连安才走了过来,「无碍,只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看来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造成的,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交给毒王谷给你训练成毒卫?」 「不必,我自有打算,毒卫的事暂且放一放。」 秦明昭知道赫连安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这般提议,虽然她也想为自己多几分保障,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秦明岚的安危。秦明岚在东辽海域也不是很太平,虽然打着钦差大臣的名头,也还是遇到了刺杀。 不过,是冲着他这个「钦差大臣」的名头来的。秦明昭估摸着,应当是秦明岚彻底翻查海衙府司,阻挠到了一些人的囊中利益,才会对他下手。 第123章 雪奴(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在,白虎营的骑兵和那几个杀手死士都不是吃素的,最终还是由秦明岚带着化险为夷了,甚至还顺藤摸瓜肃清了当地的地痞流氓和恶霸纨绔,估摸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回来了。 「你想如何?」赫连安倒是很想听听这个外甥女的奇特想法,「他们对于东凌国来说,可是外邦。」 「山人自有妙计,」秦明昭挑着眉头卖着关子道,「等你日后就明了了。现下就先将他们的身子骨调过来,夏至。」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去鸿胪寺找两个会罗拉国语的官员来。」 「是,殿下。」随后夏至便匆匆离去,赶往了鸿胪寺。 「传闻雪奴神出鬼没,深居雪山之巅,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赫连安很是好奇,一边打量着那些雪奴,一边询问道,「难不成,有人威逼利诱?」 「不止,」秦明昭回忆着之前文献的记载,「大概是那些个享乐的达官贵族觉得这些人的身手充当猎手最好不过,便将这些得了白化症之人抓捕了起来,训练成了奴隶。」 当然,她也可以将他们训练成战士,为己所用。 「啧,若真是如此,那那些达官贵族,可是比咱们天都城中的世家大族阴险多了,」赫连安叹着气评价道,仔细检查着雪奴中一个身上受了伤的人,「不过是得了病症,就要被当做妖邪处置。」 「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的歪邪之说罢了,固步自封,自以为是,」秦明昭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托着腮思考着,「北滇国那圣女便是如此脑子。」 「还生气呢?」赫连安好笑着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秦明昭,「毒王谷的人不日便会跟上他们,到时五斓教的一个也逃不脱,放心好了。」 「师兄他们也快到了,还有三生阁的人,」秦明昭冷笑一声,「此番,便叫他们血债血偿!」若是默里王子和刺客也有联系,那便一并除掉好了,反正北滇王有十二王子,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不受待见,谁会冒着被东凌国扣押的危险做使臣?若是和东凌国交好了,回去后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若是再一个「不小心」搅乱了东凌国的局势,再趁虚而入,岂不是宠爱手到擒来? 算盘打的挺好,秦明昭冷笑连连,脸上的表情此时要多阴暗就有多阴暗,将赫连安也吓了一跳。「你别这般笑了,看着渗人,」赫连安连忙提醒道,「好似那话本中深藏不露的大恶人。」 「……算了,」秦明昭只是勉强一笑,不予理会,「不与你计较。」 没过多久,夏至便带着几个会说罗拉国语言的鸿胪寺主事来到了海衙府司,并将他们带到了秦明昭眼前,「殿下,人带到了。」随后便在秦明昭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那一日,除了那些鸿胪寺的主事,和赫连安,无人知晓秦明昭在那间屋子中和那些雪奴交谈了什么,又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后来那些主事从屋内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各个带着震惊和赞赏。 但若是问起此事,他们却又会守口如瓶,任凭你百般追问,他们也不会开口,只是会说「殿下吩咐,我等不敢多嘴」。但那些人谁也不知道的是,白虎营因此多了一些神秘的「客人」。 翌日,御书房。 「你当真打算如此?」秦弘安看着秦明昭呈上来的奏折,和赫连玥一同惊讶地看着面前脸色还有些惨白的女儿,「按道理来讲,在罗拉国人眼中,可是魔国后裔。」 「父皇一把年纪,还信这个?」秦明昭眉眼一挑,毫不客气地嘲讽着,「不过是容不得异己的惑众妖言,您这也信?」脸上嘲讽的表情那简直叫一个精彩。 秦弘安被噎了一阵,「……你这孩 子,」但很快秦弘安便是接受了秦明昭的说辞,虽说世上光怪陆离之事繁多,但这明显就是的排除异己的谣言,「也好,交予你处置,朕也安心。」 「这么说来,」赫连玥望着眼前突然间有些陌生的孩子,还是有些心惊肉跳,「阿昭是打算将他们作为士兵了?那他们……」 「他们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北境边关常年扰民的那些个北霖军,」秦明昭端起热茶润了润嗓子,「他们不是号称神出鬼没吗,正好,让幽灵骑去会会他们。」 「不知他们可否去往别的军营?」秦弘安说到底还是皇帝,该操心的还是得操心。 「可以,」秦明昭知道秦弘安在顾虑什么,索性便交了底,「罗拉国人知道我们接受了雪奴,下次返航之时定会再将其他雪奴带来,到时恰好可以留住那些家人身处异乡的雪奴,为东凌所用。」 「此计甚妙,」秦弘安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军队可以强大,这样不仅可以防范那些对东凌有敌意的北霖国之辈,还可以震慑住那些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国家,「此事便全权交予你负责。」 「是,儿臣领命。」秦明昭才要起身下跪,便被秦弘安上前一把扶住。 「别跪了,你这身子还虚,」秦弘安心疼秦明昭的身子骨还未好完全,便率先将她扶了起来,「前些时日才受了伤,近些日子便少处理些公务,养好身子才是上上之策。」 「索性闲着也是闲着,」秦明昭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闲来无事处理公务也算是找了一份差事。」毕竟让自己忙起来的时候,可以少对烦心事的注意力,也能暂时回避内心的悲伤和焦急了。 「你啊……」赫连玥最了解不过秦明昭了,当即就知晓她这是在回避,「顾寒渊如何了?」能让阿昭如此心烦意乱的,也就只有顾寒渊的伤势了。 「还未醒,」秦明昭哀叹一声,眼中流露出哀伤和焦急,「赫连安倒是日日前来诊脉,脉象却显示与常人无异,并无其他暗伤。赫连安说许是伤了经脉,在自我修复罢了。」 「国师并非我人族,想来疗伤的方式也与我们不同罢了,」秦弘安安慰着秦明昭,手掌慢慢抚摸着女儿头上的软毛毛,「乖阿昭,莫要着急,再等等,可好?」 「好。」眼下,也只剩下等这种办法了。 随后,秦明昭便是拜别了秦弘安和赫连玥,自行出宫去了。出宫后,秦明昭直奔三生阁,找到了赫连卿,点上几碟点心,再泡上一壶茶,便开始吐苦水。 第124章 北固关血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还没醒?!」秦明昭吐完苦水后,饶是见多识广的赫连卿也惊呆了,「不是,这不应该啊。就算国师身为异族,那也不可能沉睡至今啊。这已然……五日了啊,你就这么守着守了五日啊?」 「可事实就是这般,」秦明昭闷头想要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但被赫连卿眼疾手快地替换成了果茶,「现如今除了等,又能有何等办法?除了守着,孤还有何等办法?」 「也是,」赫连卿也有些颓败,毕竟鲛人的知识不在他所知道的范围内,所以也不好说什么,「鲛人族早在几百年前就被天罚灭的一干二净,连骨灰渣滓都找不到的那种,我们凡人又能如何?」 「烦……」秦明昭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将脸埋进双膝中,不愿意抬头,闷声闷气地说道,「那些人现如今走到了何处?」 「北固关,」赫连卿喝着清酒算了算,才回答道,「那里是唯一最接近北滇国的地方,今日他们便会出东凌国,阿虎他们来信,已然提前埋伏在了北固关。你那边?」 「师兄他们守在了北固关关外,」秦明昭回忆着前些时日送来的书信,「不日便要动手了。毒王谷的人前些时日也是快马加鞭赶到了北固关,据说,关外还藏了好些武林中人。」 「都是来报仇雪恨的,」赫连卿深知当年的蛊毒之战,只能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尤其是来找幻金偿债的人。想当年死在幻金手上的武林中人可不在少数,就连前任武林盟主,也是间接死在他手上的。」 「所以,便要趁这个时机,杀个痛快!」 秦明昭手中的茶杯猛然磕在了桌面上,激起杯中茶水,使其翻涌不息。而这杯中茶水,则正如此时的北固关关外的场景一般,激战不止。 北固关关外。 幻金等人的马车还未走出一千里,便被几道绊马索拦在了一处森林当中。 「咴!」马蹄被铁蒺藜刺伤,吃痛地尥起了蹶子,差点将默里等人的马车彻底掀翻。好在车夫眼疾手快地稳住了马匹,驾驶着马车退了几小步,才算是避免了翻车的危险。 默里刚要掀开帘子去骂车夫,但被幻金立即拦了下来,「殿下勿动!」敏锐的幻金已然觉察到了这处林子中掩藏的阵阵呼吸声和杀气。看来,他们五斓教的行踪,已然在整个中原都传遍了。 「一帮不自量力的蟊贼,」幻金将这件事说与白茶和默里后,默里不屑地嗤笑一声,「当年被五斓教打得屁滚尿流,现如今还敢来?那便杀了他们就是!」 白茶则是不动声色地将随身带着的骨铃拿了出来,诡异地娇笑着,「正好,咱们还能多些蛊人。」幻金则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圣女大人,您怕不是忘却了,现如今的我们手上没有蛊毒了。」 幻金这么一说,白茶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看起来既扭曲又好笑,「……我去杀了他们!」说着白茶就要翻身下车,但很快被幻金按住了,说什么都不让她去。 「圣女大人,」幻金虽然很讨厌眼前的这个自作聪明的女子,但现如今,她是整个五斓教乃至北滇国制蛊的希望,可不能让她折在了这里,「此地凶险,老夫留下殿后即可。」 随后便是拄着拐杖率先走下了马车,「五斓教,戒备!」随后,随行的那几十名五斓教教众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弯刀,围在了两辆马车周围。 幻金看着充当马车夫的一名五斓教弟子,眼神中带着严肃和紧张,「老夫命你,带着殿下他们朝北边走,快!愈快愈好,走!」弟子眼中满含热泪,「长老……」 「有敌袭!」随着左护法安杰德一声大吼,几百只羽箭瞬间铺天盖地朝着他们袭来,马匹受了惊吓,撒开蹄子就要狂奔,弟子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马匹带着朝着森林外 狂奔了出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急速狂奔着离开了森林,但奇怪的是,那些马车离开后,竟是没有一支羽箭追过去。幻金眼中闪过几丝嗜血阴暗的光芒,看来这些人的目标,还真是单纯得可怕! 「备毒烟!」随着幻金的一声令下,幸存的五斓教教众解下自己和已死同伴身上的锦袋,朝着羽箭射来的方向狠狠地掷了过去。随着锦袋的落地,一阵阵五颜六色的烟雾随风而起,飘向四方。 「有毒!」不知是何人大喊了一声,幻金便循着声音一袖箭直接打了过去,随后便听一声闷哼,那人竟是被刺中心脏,倒地身亡。紧接着便接连有人因为中毒倒地身亡,七窍流血,死相好生吓人。 「该死的,」毒王谷代表阎君狠狠皱起了眉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下作的,竟是抢了我们毒王谷的饭碗!来人,给他毒回去!」 随着阎君的一声令下,毒王谷的人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将自己的制造的毒物绑在了武林盟众人带来的弓箭上,朝着五斓教的众人杀了过去,「咻!」 「快闪!「幻金眼见不好,便带着剩余的教众,开始向后撤去,然而还没撤出多远,安杰德却是率先碰上了从背后杀来的对手。 「钉!」 一柄在阳光之下泛着金色光芒的短刀架住了安杰德的骨鞭,刀刃上方传来的森森寒意,竟是让安杰德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一柄通体泛着赤金色的长刀猛地袭向安杰德的脖颈! 「刺啦!」 安杰德眼见不好,立即松开手中的骨鞭,随后借着骨鞭掉落的瞬间调转骨鞭的方向,猛地打开了赤金色长刀的袭击!「卑鄙!」安杰德气得脸色铁青,不由得高声大骂道,「中原高手都这般卑鄙吗!」 「那得分人啊,」手持着金色短刀、身穿斗篷的人嗤笑着说道,「你们都这般卑鄙,为何偏要我们光明磊落?笑话,难道不学你们,是要等着被你们收尸?」 「四师妹说的在理,」赤金色长刀的主人冷笑一声,应和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了。你们当年若不是靠着偷袭和蛊毒,哪里来的江湖惨案?更何况,」声线沉稳略带沙哑的男人用刀柄挑开头顶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满含杀意的俊颜。 此人比起顾寒渊那等妖孽,却多了几分江湖肃杀、风尘积淀的韵味来,像极了远在天都城中独孤邺的那种冷峻美男。「……宇文冽,」安杰德瞧着眼前的人,气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你有种!」 第125章 自取灭亡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丧家之犬,管他作甚?」一个手持着在阳光之下泛着幽绿光芒长刀的男子猛然出现在了宇文冽身边,神情满是嘲讽和轻蔑,「杀了便是,废什么话?」 「用你说?」先前被称为四师妹的女子提着金色短刀也站在了宇文冽身侧,瞧着身后的一处树丛说道,「你还打算在树林里猫着?」话音刚落,一柄泛着妖冶红色的长刀便是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来了来了。」此人正是半个多月前从帝姬府消失的瑞麟,此时的瑞麟浑身沾满了树叶,看起来很是狼狈,虽然眼带笑意,但仔细看去,笑容之下却是阵阵寒意,还有…… 杀气。 安杰德没有来地心慌了一瞬,看向瑞麟的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和一头笑面虎打了个照面,对方已然竖起了獠牙,伸出了利爪,脸上却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属实诡异。 安杰德身边的几个教众瞧见眼前的这四人后,吓得瞬间丢掉了手中的弯刀,「……残楼,是残楼!左护法,左护法我们快逃!」 安杰德一把甩掉准备拉着自己逃跑的教众,阴霾的双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几人,「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蟊贼!怕什么!」随后便是再次举起骨鞭,冲向了其中看似处于下风的宇文冽,也就是大师兄。 「何必呢?」宇文冽叹了一息,右手优雅地一个转腕,随即便避开了安杰德的骨鞭,转身一退,便是将手中的长刀送进了安杰德的后心处,「哧!」 利器刺入的声音是那般讽刺,安杰德脸上的表情也是青一阵紫一阵的,煞是好看,「……不可能,你分明失了左臂……」随即便是口吐鲜血,在宇文冽抽回刀后,便重重地栽倒在地。 「不自量力,」站在瑞麟身边的男子讥笑道,「不过是仗着吸收了些人的阳气,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笑话。」说话的正是瑞麟的二师兄,凌淮,手持名刀「翠魍」。 而宇文冽手中的,便是排在「青魅」之后的名刀,「澄魑」。 「幻金,」四师姐洛燕回冷冷地瞥了一眼在不远处与那些武林高手鏖战的幻金,「师兄,此人交给你与瑞麟,我和二师兄清理那些个杂兵。」 随即便带着凌淮奔向了那些个还残存的五斓教教众,手持「金魉」,犹如切瓜一般,将那些虾兵蟹将的性命收于刀下。 「阿昭如何了?」宇文冽问着身侧的瑞麟,「她可还好?」 「好是好,」瑞麟记起半个多月前的相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跟则宇文冽一路杀了过去,「就是阿昭的隔壁,住了个疯子。」 「国师顾寒渊,」宇文冽自是知晓天都城的动向,「那可是未来的帝姬正夫,日后见了,放尊重些。」 「知晓了。」 幻金看着眼前不停对自己施展进攻,还能有说有笑的两人,顿时脸都气歪了,「残楼之人,难道都如此随心散漫!当真是……额!」话还未完,瑞麟手中的赤魈便狠狠划过幻金的脸庞,流下一道血痕。 「老东西,以前你下毒的时候,不也是这般?」瑞麟鄙夷地嘲讽着,「你怕不是忘了我师兄的左手吧!」随后瑞麟加快了攻势,牵制住了幻金的攻势,「老东西,今日便让你也见见那些冤死的亡魂!」 「铛!」幻金吃力地接下瑞麟的一击,猛地转动手臂,用手中的拐杖将瑞麟的长刀架在了半空,「竖子!若非越凌寒坏我好事,我岂会对尔等出手!你们还未有这般资格!」 瑞麟猛地转动手腕,将自己的长刀从束缚中脱离了了出来,随即两人又打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不可开交,「老东西,若非你残害无辜百姓,师父才懒得理你这等歪门邪道之辈!」 然而就在幻金和瑞麟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却忘记了另一 个人的存在。只见宇文冽右脚微微后撤半步,随即便是提刀冲了上去,随即便是手起刀落,以牙还牙! 「哧!」 「啊!!」 幻金狼狈不堪的惨叫瞬间响彻整片森林,一截血淋淋的断臂出现在了已被鲜血覆盖过的土地上,「我的手,我的手!!」宇文冽冷着脸,举起自己相同遭遇的左手,嘴角挂着冷笑。 「若非是你卑鄙无耻,哪有今日这番光景!」宇文冽睥睨着惨叫不止的幻金,「残楼终不能审你之过,但,」这时,阎君带着自己身后的人出现在了宇文冽身侧,「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五斓教闻名天下的那一日,恰好是毒王谷遭遇屠戮之日。毕竟算是半个同门,五斓教又怎会放弃挑战江湖上颇有盛名的毒王谷?而就在那一日,老谷主因遭背叛,含恨而终,临终前将谷主之位交予了自己唯一的弟子,那便是江湖人称「妖医秦安」的赫连安。 「多谢宇文兄手下留情,」阎君看着痛的死去活来的老头,顿时整个身体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呐喊了,「不过宇文兄还请放心,此等之人,我毒王谷定会将宇文兄和那位想要的一切,都探出来,双手奉上。」 「多谢,」宇文冽自是知晓他说的是何人,「我代师妹,谢过诸位了。」 「哪里哪里。」 然而就在众人剿灭眼前五斓教教众之时,已然走远的马车,也受到了不明力量的阻拦,而且,还出现了不小的状况…… 「怎么回事!」默里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不断扭曲身形的圣女白茶,「这这这……这分明是妖邪!妖邪!」原来就在方才,一道神秘的力量将两辆马车包了起来,送进了一处诡异的深林。 就在默里准备下车查看时,却不料身侧的圣女白茶突然间从嘴中突出了两颗尖锐修长的獠牙来,嘶吼着扑向了默里,「嘶!」好在默里机灵,一个闪身便是让出了门,让白茶瞬间扑了空,跌落在地。 随后,便是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默里等人眼前的白茶脸上瞬间出现了蟒蛇一般的花纹,就连小巧的舌也变成了蟒蛇一般的蛇信子,不停地来回闪现。而白茶的身体也在地上来回扭曲着,一会儿是人类的形状,一会儿双腿却又变幻成了蛇尾。 总之,这并非是常人可以做到的行为。 就在默里还在恐慌之中时,白茶终于恢复了「原型」——一条足以堪称是「通天」的巨蟒,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兴奋地看着眼前的食物,「嘶!」 第126章 天道降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妖、妖、妖孽!」默里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尖叫了起来。霎时间,使臣们开始四散而逃,就连马匹也开始四处狂奔,带着那些还未下车的人们胡乱奔走着。 霎时间,惨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响彻了这方天地。 「哐啷!」大蟒兴奋地咬住那辆马车,将其一口吞了下去,「咔嚓!」 马车车壁碎裂的声响,终是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灭顶的恐惧袭来,使得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跌坐在地,看着大蟒吞下自己的同伴。 「……这怎么可能?」有人颤抖着声音,看着眼前的通天巨蟒,两股战战地说道,「这怎么会是白茶圣女,怎么会……」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和这圣女有过鱼水之欢,瞬间恶心地吐了出来。 「……国师,一定是国师!」默里嘶吼着,「一定是东凌国的那个狗屁国师!是他干的!之前蛊毒莫名消亡也一定是他!他这般心狠手辣,活该被太后出手截杀!活该……额!」 一只利爪猛地穿过默里的心脏,随后便又狠狠地抽了回去,「真脏啊,」来人一脸嫌弃地看着被染红的手,万分厌弃地喃喃道,「就是你们,买通了宫中侍卫,和太后联手,对我儿下了手?」 「你……你……」默里已然失去了可以言语的时机,断断续续地发出一种濒死的声音,「嗬……咳……」来人笑眯眯地低着头,将默里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瞧瞧,一点也不聪明呢。」 随后便将书信装在了自己的怀中,继而伸手阖上了那双带着恐惧和不敢的双眼,「做了坏事,就得接受惩罚,更何况,」那人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残忍的微笑,「你动的,是本不该去招惹的人。」 那人借着默里身上的绸缎,将手上的污渍擦净后,仰头瞧着那已然将周遭生灵吞得干净的巨蟒。此时的巨蟒已然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了目前唯一存活着的那人,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嘶嘶,嘶嘶。」 那人却是瞧也不瞧,只是挥了挥手,像是撤去了什么一般。而就在那一刻,巨蟒眼中的兴奋蓦地变成了恐惧和不安,仰起头对着天空不断累积的雷云嘶吼着。 「嘶嘶!嘶嘶!」 那人却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北固关的方向而去,「你本就不该存于这世上,借着这副皮囊你倒是偷生了百年,天地自然是不会拿皮囊说事,可现如今没了皮囊,你,就得死。」 随着那人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一道碗口粗的天雷伴随着滚滚雷声,终是狠戾地劈在了巨蛇的身上,「劈里啪啦!」天地间瞬时传来一阵烤炙的焦味。 「嘶!」巨蟒吃痛,便要仰起头妄图吞下雷云,但下一秒…… 「劈里啪啦!」 天雷狠狠地劈在了巨蟒的嘴中,将它的头劈得通红,哀嚎不止,「啊!」似乎其中,还夹杂着少女痛苦欲绝的嘶吼声,似是在哀求,也像是在告饶。 但天道毕竟是天道,没有感情,只懂规则,天雷滚滚,一道比一道狠。尽管巨蟒已然向着天空发出人类声音才有的哀嚎和悲鸣,天道却依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消灭此类为祸人间之妖邪。 那人已然远去,可天雷仍旧在咆哮着,不肯停歇。不久天雷便引发了山火,熊熊的大火包裹着奄奄一息的巨蟒,焚烧着这罪恶,「啊啊!大人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大人!」 巨蟒发出的哀求声,竟是白茶的声音,软糯无助,楚楚可怜,这种声音,最是让男子心生恻隐之心。可那人却是连头也没回,墨色的长发在空中随着热浪飘逸着,只是冷笑了几声。 「放过你?」那人停下脚步,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吃嗤笑一声,「若是本尊今日放过了你,那来日谁来放过我儿?呵 ,天地不容,纵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随后,便是毫不留恋地朝着北固关走去,将巨蟒的恶毒诅咒和咒骂,以及轰隆的天雷全部留在了身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落得神形俱灭的下场,怨不得旁人。」 巨蟒惨叫一声,最终在山火和天雷的加持下,顷刻间,化成了无尽的飞灰,散落在了熊熊的大火中。而就在巨蟒消散的那一刻,雷云聚集,大雨倾盆,眨眼间便浇灭了翻涌不息的烈火。 大雨将山间的灰烬,连带着巨蟒的飞灰,一同埋葬在了地下,也算是那人最后的一丝同情。「入土为安,」那人长叹息一声,带着那封信走远了,「日后,你们也算是没了一大威胁。」 三日后,两只信鸽带着最新的信笺来到了帝姬府的鸽舍,咕咕咕地叫着正欢。恰巧今日在鸽舍的是大雪,她面无表情地将两只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了下来,原封不动地拿到了国师府。 「殿下,」大雪的声音惊醒了因熬夜而导致现如今直接趴在桌上睡熟了的秦明昭,「北固关来信。」秦明昭闻言,连忙起身整理着衣服,揉了揉眼角,抻着拦腰走出了房门。 「北固关来的?」秦明昭接过信笺皱着眉看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叫过了夏至,「夏至,将地牢中那个还未死的刺客头领带过来。」 那些被抓的刺客中,只有头领还依旧嘴硬地不肯开口,其余人便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但就目前来看,那些人供出来的消息还没有秦明昭手中的这两张纸条五分之一管用。 「是,殿下。」夏至没有停留,便径直和寒露带着秦明昭的手令赶了过去,将那个刺客从大牢中揪了出来,带到了国师府中。 「跪下!」寒露狠狠地朝着已然体无完肤的刺客踢了一脚,让他直接跪倒在了秦明昭面前的。 「呸,」刺客朝着秦明昭的方向小小的淬了一口,阴笑着瞧着主座上的秦明昭,青肿的眼睛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若非是那日那不争气的站错了位置,那日他杀的就该是你!」 「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秦明昭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询问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刺客,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桌沿上,发出令刺客心慌不已的咔哒声,「孤只问一次,耐心有限。」 「呸!」刺客依旧嚣张不已,狞笑着看着主座上的人,「你纵使权势滔天,又能奈我何?我只是一介蝼蚁,蝼蚁之命,尚不足惜,你又能奈我何?」 第127章 所谓真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当真这般觉得?」秦明昭挥了挥手,夏至和寒露带过来一人,正是太后身边的一个奉茶侍女,此时的她脸色苍白,身体抖如筛糠,怯怯地低着头,「那你瞧瞧,这又是何人? 当看到跪地的刺客那一刹那,宫女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哭了起来,「官人救我,官人救我!官人!官人……唔!」大雪不堪其扰,伸手拿过小雪手中的点心,一把塞在了小宫女的嘴中。 「吵死了。」大雪冷冰冰的一眼,成功让小宫女住了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那边跪倒在地、面带惊恐的刺客。而同样的,此时的刺客也傻了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阿丽,」刺客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手段神通广大到了这等地步!「阿丽!你作甚!有何事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一介女子……」 「那你们何苦为难孤?」秦明昭的声音顿时染上一层寒冰,眼神中满含杀意和痛苦,「孤不过一介及笄女子!替你们保家卫国,你们又何苦为难孤!」 「嘭!」 随着秦明昭的一声怒吼,青魅狠狠地刺进了地板,嗡嗡作响。寒光震得小宫女猛然双腿瘫软,眼神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呜咽着看着刺客,「呜呜呜……」 刺客眼神中终于带上了几丝挣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等贵人,又怎会懂!若我们不动手,死的边是阿丽那等无辜之人!」 「难道顾寒渊不无辜?」秦明昭嗤笑着反问道,「国师兢兢业业为我东凌国守国数百年,换来的却是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击垮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惜破坏我东凌国国脉!当真……」 刺客被骂得根本抬不起头,心中也是时时刻刻充满着悔恨。分明国师什么也没做错,还为他们祈福算卦避祸,可他们……刺客咬着牙,依旧嘴硬道:「谁让他非要站在你这边!」 「……」秦明昭被气笑了,不怒反笑的表情顿时吓到了在场的一众死士,「哈哈哈……好理由,好理由!你当真以为孤何事都不知?孤想问问你,问问你们,何时宫中的戾影卫成了太后的爪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刺客也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心中的惊讶程度不比其他人的低,「我分明是换过脸……」刺客猛地回过神来,懊恼地低下了头,心中满是后悔。 「藏得甚好啊,」秦明昭似笑非笑着看着眼前的刺客,不,应该是改头换面了的戾影卫副统领,「李统领,孤就好奇了,太后究竟许了你多少好处,竟让你敢于叛主!甚于叛东凌国!」 李统领垂着头,不肯再言语,只是心酸地瞧着一旁同等跪倒在地、不住哭着摇头的阿丽,苦涩一笑,「心爱之人受制于人,怎敢轻易将她的性命作为赌注?」 「那你们便敢将孤的心爱之人置于死地,而换你心爱之人自由?」秦明昭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你是觉着,我白虎营,暗影卫,甚至于孤,皇上都没有能力来帮你?!」 李统领瞬间呆滞了,「我……当时慌乱,未曾想到……」 秦明昭此时已被气得神智有些不清了,「孤最后再问一次,幕后主使,可有太后?」 「……有,」李统领最后还是伏案认罪,交代了一切,「罪臣,招供……求殿下看在罪臣前五年忠心耿耿护卫陛下的份上,放过阿丽……」 秦明昭没有许诺,只是冷着脸将地板上的长刀拔了起来,「夏至,带着他们,还有地牢里那些曾换过脸的刺客,随孤一同入宫面圣。」 「是,殿下。」 御书房。 秦弘安颤抖着手,气急败坏地看着下方跪着的几人,「你们当真是……糊涂啊!朕遵循先皇旨令,许你们护卫太后,现如今倒成了要谋害阿昭的首要!当真是……来人! 抄家,满门下狱!」 「皇上饶命啊!」有人顿时哭喊着求饶道,「罪臣不过是被太后一时蛊惑才失去了分寸啊,求皇上开恩哪!」 「皇上!求皇上开恩!罪臣一家老小的性命被捏在太后手中,臣不得不从啊皇上……」 面对众人不住的哀嚎和看似合理的理由,秦弘安只是冷漠一笑,问出了和秦明昭一样的问题,「你们觉着,朕是一位没能力护住自己子民的君主?!为何不寻朕!为何不寻帝姬! 「你们当属朕之亲卫,朕有何等理由不管不顾!啊!朕与帝姬在你们眼中,就这般无能,就这般不如太后!好,好啊,既然你们爱至亲心切,朕要他们下去陪你等!如何!」 天子的逆鳞,也在于家人,他如何不懂家人被挟制的痛苦。毕竟当年的秦弘安也经历过这等苦痛,只是他做了不同的选择罢了。 「父皇,将他们一同下死牢吧,」秦明昭此生最恨的,便是背叛,「刺杀皇子,理应连坐三族,刺杀国师,罪加一等,刺杀天子,株连九族。」 此言一出,那些人又开始纷纷朝着秦明昭开始求情,说什么曾经救过殿下,希望殿下网开一面之类的。「父皇如何看待?」秦明昭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目光执着地看着秦弘安,等候着他的意见。 「来人,」秦弘安叹了一息,「将这些人等,入诏狱,九族连坐,择日问斩于市口。」 「是。」随着皇帝最后的字音落下,御林军将那些个「刺客」纷纷带离了大殿,走向了诏狱。 「阿昭,朕……」秦弘安局促不安地看着眼前憔悴(熬夜熬得)了许多的人,「此番是朕未能察觉,让你和顾寒渊,受委屈了。」说着就要身边的大太监去取些珍宝,拿给秦明昭。 秦明昭并不在乎这些,「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太后?」 「青灯古佛,关在灵山庵,不准任何人接触,」秦弘安叹了一声,心中暗骂着自己父皇那个老古板,「按照礼制和先皇遗旨,朕无权干涉太后生死,只能将其软禁。除非先皇复生,否则无人决定她的生杀。」 「……知晓了,」秦明昭心中反倒是消了些郁气,先皇是不准秦弘安动手,可没说她不可以,「谢父皇。」看着这般委屈的女儿,秦弘安也是分外心疼,心中更是将楼太后骂得体无完肤。 「儿臣告退。」随后,秦明昭便带着秦弘安给予的赏赐,离开了御书房。秦弘安看着如此委屈的女儿,心中很不是滋味,便给身边的大太监下了一道密令。 第128章 顺水人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久之后,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偏门出了宫,朝着灵山庵的方向驶去了。车中坐着的,赫然是已成为废人的楼太后。楼太后怨毒地盯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心中充满了咒怨。 假以时日,我定会重整旗鼓,踏破这里! 对于这一切,秦明昭却是半点都不得知,只是闷着头走进了马车中,「去国师府。」由于顾寒渊这个二货将自己的卧室下了禁制,所以这些天秦明昭为了照顾顾寒渊,便歇在了国师府的偏房。 夏至等人也跟着秦明昭到了国师府,一方面是方便秦明昭传递奏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秦明昭和顾寒渊更好地保护起来。「是,殿下。」夏至暗中叹了口气,驾着马车缓缓走向国师府。 只是他们主仆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在马车走后,却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那个位置,一双眼阴戾地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中满是嫉恨与哀伤,「你为何总是不愿意看我呢……」 国师府。 秦明昭拎着街上买到的点心,一下马车便溜进了顾寒渊的卧房,将那些本来用于弹劾太后的折子全部撕得粉碎,扔进了一旁的废纸篓中,再倒上几杯凉了的茶水,看着墨渍渐渐洇开。 「寒渊,」秦明昭脱掉鞋袜,坐在池边,将自己的双腿放入了水中,感受着水的流动,以及被心中的火气渐渐被带走,「你说,世上怎会有千百万种不如意呢?」 秦明昭看着半躺在水中的顾寒渊,「你说你,这都睡了多久,若不是瞧见你还有的气息,孤都要以为你魂归西天了。大师兄来信说北滇国那些竖子,全都折在了北固关以北一千三百里外的森林。 「中原武林已然将围剿五斓教的消息放了出去,即使有人会怀疑到东凌国,也不会正大光明说什么。毕竟四国明文规定,朝廷不插手江湖恩怨,就算北滇国再如何怀疑,也无用了。」 「人也杀了,仇也报了,可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秦明昭并没注意到,就在方才,顾寒渊的手指微微一动,继而轻轻地蜷了起来,随后又伸展了开来。 许是临近乞巧节,大街上也是格外热闹。出了府后,秦明昭站在桥上,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脸上都挂着洋溢的笑容,手中或多或少都提着些家用之物。 「乞巧节就要到了啊,」秦明昭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孤还以为今年能赶巧过个乞巧节,可没成想,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殿下……」清明想要开口劝说,但开了口却不晓得能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秦明昭,索性住了口。 「罢了,」秦明昭摆了摆手,「走吧,随孤一同看看这街上有些什么好玩意。」谷雨和清明瞧见殿下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心中便是松了口气,随着秦明昭来到了街上。 今年乞巧节的诗会,应该会交由母后安排吧,毕竟今年能主持诗会的人已然被禁了足,所以这权力也就落在了母后手中。秦明昭边走边想着,既然是母后主持,便不去也罢,索性只是一场相亲宴。 这般想着,秦明昭便带着两个女官来到了一家名唤翠玉阁的玉器店。一进门,秦明昭便被陈列在最中央的那枚玉麒麟镇纸吸引住了目光,「店家,这玉麒麟如何卖?」 掌柜的是个憨厚的中年人,见秦明昭主动开口问价,便堆满笑意迎了上来,「姑娘可是看上了本店镇店之宝?这玉麒麟乃是莫桑国所产,乃是上好的翠玉!姑娘眼光当真独到!」 秦明昭也不可套,只是礼貌地笑笑,「这玉麒麟孤……我要了,烦劳您将它包起来就是了。」虽然说现如今的顾寒渊还在睡着,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万一乞巧节当日醒了呢? 秦明昭此时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无心之语,竟在不久后,一语成 谶。 可此时的秦明昭还在看着店家打包着那尊玉麒麟,「姑娘,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五两银子,您看……」秦明昭闻言,仔仔细细地将一千三百二五两交给了店家,就准备带着玉麒麟镇纸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清清地传了过来,「店家,你这的玉麒麟镇纸可还在……」然而话音刚落,来人边是瞧见了谷雨手中的锦盒,而恰巧正中央的玉麒麟失去了踪影…… 「冉哥哥,你上次说的……」紧接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踏进店门后,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便被眼前的尴尬气氛镇住了,「这是怎得了?」 被叫做冉哥哥的公子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瞧着眼前身穿深蓝色锦服的女子,「这位姑娘,我愿出双倍价格,换你手中玉麒麟镇纸。」 「你……」清明刚要皱着眉说出秦明昭的身份,但却被秦明昭抬手制止了。「为何公子愿意双倍出价,」秦明昭淡淡一笑,「不为别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冉公子拦下身旁皱着眉就要开口的少女,抱了抱拳,「明日是家兄生辰,想以此作为家兄的生辰礼……得罪姑娘了。」秦明昭只觉得冉这个姓氏很是耳熟,便小声地询问着身旁的夏至。 「冉家是哪家?孤只觉得耳熟。」 「回……姑娘,」夏至顾忌着秦明昭的身份,再加上眼前这两人估计没见过殿下的尊容,便顺着秦明昭先前的意思回答道,「冉姓是当朝工部尚书之姓,属下猜测,眼前此人应当是冉家二公子。」 秦明昭了然,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谷雨直接将玉麒麟送给他们,「直接给他们吧,银子我分文不取,」面对众人的惊讶,秦明昭表现得很不所谓,下意识摸上了刀柄,「谷雨。」 「是。」谷雨只好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已然痴呆的两人手上,随后便回到了秦明昭身后,恭敬地站立在此。秦明昭轻轻一笑,「你家大哥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就当是顺水人情了。」 随后便带着夏至等人离开了玉器店,连名字也没留就离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冉哥哥,」少女皱着眉想不明白,「为何那女子要说冉大哥帮了她忙啊?难不成是冉大哥的旧交?」 然而就在少女说完没多久,冉公子瞬间想到了什么,惊异地盯着秦明昭离去的方向,「……凌昭帝姬!」 「什么?」少女显然也被冉公子的这番举动吓到了,「冉哥哥你这是……」 第129章 解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她的女官,」冉公子后怕地滚了滚喉头,声音带着些颤抖,顿时觉得手上的锦盒格外烫手,「叫谷雨,那女官带着官印,我才记起来那是五品官的官印!我就问你,这世间还有谁有胆子用五品官作侍女?」 少女瞬间脸色变得苍白,「……当真是帝姬殿下。」 「帝姬殿下卖我此番人情便是为了还前些日子大哥修筑港口的人情,」冉公子万分懊恼地挠了挠头,「方才我该是再尊重些才对!这要是被大哥知道了,肯定少不了竹鞭伺候!」 这厢冉公子还在懊恼,秦明昭却已然脸不红心不跳地用三千两白银的价格买下了一柄长约半臂的寒玉扇,「回去找府中的工匠将这寒玉上镶上利刃,」秦明昭打量着那柄寒玉扇,「这样寒渊日后就能有个防身之物。」 「是,」夏至觉得,眼中含有顾寒渊的秦明昭,才是这世间在正常不过的女子,平常那些时候,就如同主座上的君王,气息凛冽不说,在面对有些人的时候,还夹杂着些恨意和杀气,「属下记得了。」 然而主仆几人没走几步,便被人伸着长臂拦了下来,「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那人的眼神中带着秦明昭看不清的情愫,还有说不清的爱意和欣喜。 夏至:说曹操,曹操到…… 「夏至等人尚且在此,」秦明昭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留着,「莫大人是想表达什么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臣……」莫璃轩叹息一气,「臣只想问问殿下,为何这般不待见臣?」秦明昭这下被问住了,她该怎么说,才能将这个秘密绕开还不被发现? 「孤……」秦明昭深吸一气,正准备回答时,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殿下,小僧想请您去镇国寺,」轮生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是带着秦明昭熟悉的淡笑,「正好为殿下解答眼下的困惑。」 秦明昭眼下的困惑只有一个:那便是顾寒渊何时才能苏醒。随即秦明昭叹了口气,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三言两语说给了莫璃轩,「孤只是觉得你虚伪,不愿接近罢了。」 说罢,便是带着夏至等人朝着轮生走了过去,然而…… 「放手!」手腕被抓住的瞬间,秦明昭犹如炸了毛的猫儿一般低声吼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愤懑,还有些许紧张。 「若是臣日后坦诚以对,」莫璃轩没有松手,只是将秦明昭的手腕捏得紧紧,「殿下可愿给臣一次机会?」 机会?前世不知道给了你多少次! 秦明昭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一声,甩掉了手腕上的桎梏,没有再言语。轮生瞧着站在那里的莫璃轩,轻叹一声「痴儿」,随后便带着秦明昭前往了镇国寺。 秦明昭走后,莫璃轩也没有动,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感受着方才指尖的触感,「……殿下,你怎么就这般心狠?」莫璃轩轻叹一声,心中的狠厉和占有在那一瞬间到达了巅峰。 他想将秦明昭揉碎了,塞进自己的骨血中,这样谁也抢不走;他也想将秦明昭囚禁在丞相府,再伪装帝姬被杀的假象,从此将秦明昭藏在自己阴影之下,谁也见不到,等到时机成熟,便带着她一同回到北霖国。 这样,天底下就不会再存在凌昭帝姬,只会存在莫璃轩的莫夫人了。这样,秦明昭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谁也抢不走的那种。就连那条老咸鱼,也只能干看着! 可他又舍不得破坏那般美好的人儿,他只是想靠近,有什么错?莫璃轩松开了已然血肉模糊的掌心,压下了心中的妄念,「我是该变得坦诚一些了,阿昭说的不错,我是该放坦诚些了。」 虽然不可能全部开诚布公讲与阿昭,但是那些可以说的还是可以全部讲与她听的。他现如今只有坦诚地面对阿昭,想来才有机会去和顾寒渊竞争吧。 镇国寺。 「殿下请,」轮生将一盏热茶放在了秦明昭面前,又吩咐小沙弥端来了镇国寺内的叶子糕,「小僧瞧着殿下,确实憔悴了许多,想来定是顾大人出了什么足以让殿下寝食难安的事了。」 「……确实如此,」秦明昭知道轮生可以看出些什么门道,便没打算瞒着他,「顾寒渊自廿四之日沉睡至今,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鲛人遇水自愈,」轮生解释道,看着面前愁容满面的小殿下,心中感叹:这顾寒渊到底是遇对了人,殿下这般关心,也算是弥补了他前世一大憾事,「不知顾大人已然入水过七日?」 「若是按照廿七入水算起,到今日,已然七日有余,」秦明昭端起热茶,吹散了雾气,「可……依旧未见有任何成效。可是顾寒渊有何暗伤,是孤等未曾发觉的?」 「小僧不知,」轮生也只是摇了摇头,「小僧虽然能够参破殿下前世记忆,但……小僧到底不如顾大人,就算能感受到异常,但却不知是何事物,只能由着近些时日发生之事判断罢了。」 「……方才多谢大师解围了,」秦明昭想起来自己还未曾道谢,随即连忙起身朝着轮生行着礼,轮生赶忙起身回礼,「若是被莫璃轩问出了什么,孤还真不好收场。」 「殿下,小僧不敢断言此事,」轮生伸出手示意秦明昭先坐下来,「但似乎……与殿下前世纠缠之人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这一下可把秦明昭吓得不轻,还没讲手中的茶盏端稳,便迎来了一阵兵荒马乱。 「咔嚓!」 青瓷茶盏最终还是丧命于此,发出悲戚的哀鸣,甚至是将残存的一部分蹦起,划伤了秦明昭的手。然而秦明昭却是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紧紧地盯着面前之人,「……你说什么?」 「前些日子,」轮生从未想过,秦明昭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好一五一十地将这件事的缘由道了出来,「顾大人与莫大人在镇国寺前大打出手,原因便是两人相遇……」 轮生将两人为何打得不可开交以及后来莫璃轩询问之事全部和盘托出,「……想来应是莫大人心有不甘,才……」轮生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便是止住了话,「阿弥陀佛。」 「他又有何不甘,」秦明昭冷笑一声,手心紧紧捏着挂在腰间的玉件,企图用那菱角刺痛手掌来平息愤怒,「前世他害孤家破人亡,江山落魄,他有何资格说不甘!」 第130章 惊天霹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孤的兄长死于他的谋算和反叛,孤的母后因他含恨而终,孤的父皇被他一手计谋熬的心血沥干,就连孤当日腹中尚未降世的孩儿都因他而死!他有何资格说不甘!」 面对着秦明昭如此强烈的情绪,轮生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哀叹着造化弄人。若是莫璃轩前世不那般作死,也不会有殿下今生的仇恨了,哪怕是与殿下相敬如宾,也不会有这么多是非。 「殿下,」轮生问了秦明昭一个问题,「若是莫大人执意求殿下原谅,殿下要如何?」 「那便让他去求,」秦明昭冷着脸,嗤笑一声回答道,「答不答应,那是孤的事,与他何干?若这世间道歉有用,原谅有用,为何会有大理寺的存在?」 轮生瞧着这般愤懑的秦明昭,不用再去问些什么,就知晓殿下对于莫璃轩的恨,已然深重入心。轮生只好岔开这等话题,「殿下今日来睡眠可好?小僧瞧着殿下的脸色,应当不只是为了顾大人的事吧?」 秦明昭长叹一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些时日,有些地方太过宁静了。」秦明昭指的便是北境边关,自己的手下已然去了一月有余,但现如今却只是半点消息没有,这其中究竟出了何事? 「殿下不必忧心,」轮生看着秦明昭的双眼看了好一会,才笑着缓缓说道,「殿下忧心之事,不日便会迎刃而解。有些事,急不得,不等着那些人等露出狐狸尾巴,殿下怎能寻到踪迹?不妨,等个几日。」 「大师言之有理,到底是孤心急了,那孤再等些时日吧。此番多谢大师解惑,」秦明昭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再多停留,便提出了告辞,「孤尚且有要事在身,还望大师见谅,孤先行告辞了。」 「殿下慢行,」轮生将秦明昭一行人送出了镇国寺,「小僧就此别过。」 随着大门缓缓合上,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轮生身后,「不是,你为何不将那封书信给她?你让她自己出手不好吗,非得等顾寒渊醒来给那小子?」 「于情于理,」轮生没有理会身后人的不满,只是浅笑着解释道,「这笔账,该是顾寒渊自己去算。太后楼氏作恶多端,世人皆有耳闻,若是让殿下出手,莫不是会被知情的世人诟病?」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那老女人就这么暗地使坏吧?」那人双手环胸瞪着眼前的人,「那老女人背地里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你应该知道的,你就这么……」 「到底是殿下的家事,」轮生捡起放下地上的经书,继续翻阅着,「你我都不好插手。」 「……也是,」那人顿时泄了气,像只没得到主人奖赏的大狗一般,颓废地坐在轮生身边,靠着轮生的肩膀唉声叹气着,「说起来我倒是不晓得这世间还有那等妖邪……」 低沉的声音在这间狭小的静室内回荡着,缭绕在两人身边。那一瞬的气氛,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来。 回到国师府后,秦明昭将路过海衙府司带来的折子放到了顾寒渊的卧室内,准备将顾寒渊从水中带出来后,便准备翻阅那些折子。 可秦明昭终究是低估了顾寒渊的鱼尾重量。秦明昭为了不擦伤顾寒渊,便打算将顾寒渊拖到特意问阿什他们要来的矮凳上,随即再推着矮凳来到榻边。 但是现在看来…… 「一二三……」秦明昭纵使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顾寒渊搬动半分,反倒是差点让自己滴落在水中,「哎哎哎……」好在最后一秒秦明昭稳住了身形,才避免了变成落汤鸡的危险。 「你怎么就这么结实……」秦明昭有些哀怨地戳着顾寒渊的八块腹肌,「究竟你之前吃的是什么,我竟是半点也奈何不了你?」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秦明昭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将顾寒渊搬离水中。 挠了挠 头,秦明昭突然想起了曾经越凌寒教过的一记招式。这一招足以将比自己强壮三倍的人撂倒在地,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 随即秦明昭便放弃了矮凳,而是转身将那张榻推了过来,放在了岸边,然后脱掉鞋袜,站在池中的第一个台阶处,随即……「起!」随着秦明昭一声低吼,一条带有华丽的鱼尾的鲛人被秦明昭猛地摔到了榻上。 而就在同时,秦明昭脚下再次一滑,再次不可避免地…… 「噗!」从水中爬上岸的秦明昭哀怨地瞪着榻上依旧熟睡的顾寒渊,「你大爷……」天知道每天为了给顾寒渊换水,秦明昭究竟有多少次因为脚下打滑,而跌进水池变成落汤鸡。 无奈之下,秦明昭只好先将小榻归位后,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来到了偏房。谷雨和清明瞧见了,心照不宣地彼此对视一眼,迅速跟着秦明昭来到偏房,侍候秦明昭更衣。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还真是辛苦了轮值浣衣房的那几位。 等收拾好一切后,秦明昭便回到了卧房内,开始蒙着眼睛给顾寒渊换衣服。做好一切后,秦明昭问阿什要过一床单薄锦被后,盖在了顾寒渊身上。 看着尚且熟睡的顾寒渊,秦明昭玩心大发,随即便拿了著述折子的那支笔,沾了些墨,开始在顾寒渊脸上作画。其实秦明昭的琴棋书画丝毫不逊色于天都城的那些贵眷,只是不显山露水罢了。 经过秦明昭的一番操作,瞬间顾寒渊的脸上出现了一副游鱼戏水图,「嘿嘿……」秦明昭暗自发笑,「叫你这些日子不醒来,还害得孤接连入水,哼哼,日后再不醒,便要在你脸上画小乌龟。」 然而,就在秦明昭专心作画之时,顾寒渊的手指再次动了起来。只是此时的秦明昭依旧专心于在顾寒渊脸上作画,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 现如今的秦明昭还乐在其中,还在不停地思考着以后要在顾寒渊脸上画什么,完全不知道在不远的未来,自己就因为这等恶作剧,被剥夺了三个月的饮酒权力。 「嘿嘿嘿……」秦明昭嬉笑着再次在顾寒渊的脸上划上了两只小螃蟹。她看着自己的「大作」,很是满意,刚想着要不要再加上点什么海草之类的,就听门外传来夏至的声音。 「殿下,帝姬府的点心送来了。」 秦明昭吓得连忙做贼心虚地收起了画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离开了榻边,「咳咳……来了来了。」随即便将画笔丢在了一旁的青瓷笔筒中,迈着有些心虚的步伐离开了。 第131章 七夕诗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就在秦明昭离开的那一瞬间,榻上之人的眼睑突然开始颤动,鱼尾也慢慢变回了人类的双腿,就连心口上的伤疤也开始慢慢恢复了起来。 而此时专心点心和折子的秦明昭,只是注意到了顾寒渊的鱼尾不见了踪影,其他的一概没有注意到。 这样朝堂平和、世间平和的日子又过了几日,终于在众百姓的翘首期盼中,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因为有不少闺中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今年民间将七夕灯会办的格外热闹些。 今年红火的乞巧灯会,既是为了那些闺中小姐选择如意郎君制造时机,也是为那些单身已久的儿郎们制造机会。东凌国经过这么些年君主开明的熏陶,「郎有情妾有意」已然成为了民间谈婚论嫁的首要原则。 而就在今日的早朝,秦弘安也是宣布了今夜会在御花园办七夕诗会的消息。这下,那些家中有适龄儿女的大臣们坐不住了,纷纷在阶下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为了让自家女儿/儿子能入得了皇家哪位哪位的眼,就得回家准备些什么什么之类的心思。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夜的诗会,秦明昭并不打算出席。 秦明昭瞧着身后的独孤邺,「你今夜可是要去诗会?」 「家父嘱托。」简短的一句,却是道出了独孤邺的无奈。 「去了也好,」秦明昭小声地说道,「替孤看这些。今夜孤就不前去了,你与韩麟且看这些。一旦有何动静,就来国师府寻人。」 「是,殿下。」 下朝后,秦明昭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离开,回到国师府去看看顾寒渊,却不料…… 「殿下,殿下请留步!」 「殿下!殿下老臣有话要讲!」 不多时,秦明昭身侧便是出现了一大批闪着星星眼的大臣,而且脸上都带着……期冀?秦明昭看不懂这期冀从何而来,只是单纯得觉着这很是危险。 「诸位大人,」眼瞅着身侧的谷雨就要拔刀,秦明昭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自己和他们距离,顺便拉过谷雨,皮笑肉不笑地询问着他们的来意,「您们这……有何贵干?」 「殿下,」兵部司马很是诚恳地说道,「臣家有子,年已弱冠,仪表堂堂,不知今夜可有机会与殿下对诗一首?」 「唉你起开!」礼部尚书很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兵部司马,「要说也是我先说。殿下,臣有一子,年满二十有二,相貌绝不输莫大人,不知殿下今夜可否……」 「好你个老油条!这话能是你先说的?」 …… 于是乎,秦明昭面前的大臣们为了这件事……已经开始互相言语攻击了。「……你家殿下我,」秦明昭指着自己那张绝美容颜,翻着死鱼眼不可思议地问道,「难道真实属招蜂引蝶之人?」 「殿下,」清明忍着笑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自信些,国师大人说的不错。婢子觉得,他们应是觉得殿下身边不见了国师大人,自家子嗣便有了机会。」 「……还真是天真,」秦明昭很是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各位大人,孤今夜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入诗会,」她心中暗自翻着白眼,面上却是一点不显现,「还请诸位大人莫要存着期待了,告辞。」 随即秦明昭便带着身边的两个女官逃也似地离开了原地,将那些已然石化在原地的官员彻底抛在了脑后,「呼……」坐在马车上的秦明昭才恍然觉得喘过了气,「吓人。」 夏至也觉得稀奇,自家殿下向来敢于上怼皇帝,下怼百官,怎么就在此刻被那些忙着推销自家儿子的人吓到了呢?果然没了国师阻拦,那些人便是耐不住心思了。 秦明昭或许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夏至却是看得清楚。自从 殿下出现在朝堂后,一些官员开始暗戳戳起了心思,想要借着自家儿子或者自家兄弟攀上帝姬这条关系。 所以,前些日子来到帝姬府门前想要攀附关系的,可谓是络绎不绝。虽说人是络绎不绝,可令人奇怪的是,殿下竟是一次也没遇上! 夏至不由得再次佩服起了国师那异于常人的手段。 那些人为何没有见到殿下呢?笑话,国师大人牵着白虎营的行军狼坐在帝姬府门前,哪个敢靠近?殿下在海衙府司办公之时,国师大人就带着从白虎营借来的两只行军狼坐在府门前,笑眯眯地看着来往的人。 那是足以攻克号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北霖铁骑的存在,那些个文人雅士谁能顶得住?! 而国师大人呢,不是告诉这个「今日有血光之灾」,就是告诉那个「印堂发黑,恐有劫难」,还借此收了不少卦钱,实属发的一手好财!这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二重打击! 夏至曾问过国师,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哄骗还是真实。国师只是微微一笑,「夏至侍卫,本尊从不骗人。」说完便有是摇着扇子去给那些来者卜卦了。 换而言之,就是国师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夏至特地打听过,那些人在之后都一一应验了国师大人所说的话。这场景,不由得让人瞬间汗毛倒立,肃然起敬! 而做完这一切的国师之后又掐着点出现在殿下面前,用那能够溺死人的笑容轻声低语地问道:「殿下,今日可要算卦?」这波操作夏至是真的佩服到五体投地。 您老人家上一秒还在各种下下签,怎么到了殿下这,一会一个上上签?难道这算卦,也是分人来的?然而在见到殿下和国师前段时间的腻歪后,夏至彻底明白了什么。 好家伙,原来国师这一出就只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夏至没由来哀怜地扭头瞅着身后的马车车厢,心中哀叹一声:也不知道殿下与这等心思缜密之人共度余生,究竟是三生有幸还是不幸。 丞相府。 「今夜七夕诗会,你们便埋伏在皇宫附近,一旦觉察到有刺客想要入宫,就地截杀便是,」莫璃轩冷着脸吩咐这面前的一众「侍卫」,「不必论其身份,就算是他派来的人也不可以!」 「是!」那些侍卫们纷纷低头应声道,面上杀气凛然,忠心耿耿。莫璃轩看着面前这些人,压在心中源于前些时日国宴的阴云,总算是散去了一些。 而这些人,正是莫璃轩这么些年来培养的一批完全忠心于自己的死士,自然那些人也是不得知的。所以,想要完全避开他们的眼线保护阿昭,就必须启用这批只属于自己的死士。 第132章 清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成海看着面前和过去相比有了不少生气的莫璃轩,也不知莫璃轩遇见秦明昭究竟算幸运,还是不幸。一方面,他庆幸现如今的莫璃轩已然有了正常人的情绪,可一方面…… 成海叹了口气,将心中的质疑压了下来,终是选择了相信。他这也算是有赌的成分在其中了,他信莫璃轩不会因为儿女私情放弃自己的计划,也愿莫璃轩能有自己的幸福。 莫璃轩嘱咐完自己的命令后,便起身回到了书房,拿出了皇后那边送来的请柬,有些小兴奋地拂去上面这几日落下的灰尘,「今夜是个好日子,成海,你说呢?」 成海看着面前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莫璃轩,也深受感染,笑了出来,「愿大人得偿所愿,早日与帝姬结为夫妻。」 「我也是这般想的,」莫璃轩高兴地瞧着手中的请柬,「今日好容易等到顾寒渊那个老咸鱼不在殿下身边了,怎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将之拱手送人呢?」 成海瞧着那浑身都散发着欢乐气息的主子,心中感慨万分:本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莫璃轩身为正常男子的模样了,没成想,竟是因为没有遇到可以让他变成正常男子的人啊…… 晌午过后,国师府。 秦明昭正在顾寒渊脸上画着小乌龟,正画得起劲,却不料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殿下,海衙府司剩余的折子到了。」秦明昭本就做贼心虚,这一吓,将最后一笔——小乌龟的尾巴直接画到了顾寒渊的额头上。 「嘶……」秦明昭慌张地寻找起了手帕,沾了沾手边的茶水就开始擦,然而还没等秦明昭「毁尸灭迹」,门外的夏至又开始催促了,「殿下,殿下?」 「来了来了,」秦明昭只好丢下手上的工作,连忙来到了门口,取回了剩余的折子。刚要返回屋内,却被夏至拦了下来,「何事?」秦明昭着急回去销毁证据,便带上了几分着急的味道。 夏至不明所以,但内心告诉他,他家殿下八成是又闯祸了。「殿下,帝姬府门前来了位贵客。」 「谁?」秦明昭心中泛起了不好的预感,顿时联想到了最近有些死缠烂打的那个人,「不会是……」 夏至叹着气点了点头,「正是丞相大人。可是要属下前去告知殿下不在府中?」 「传信与府中其他人便是,」秦明昭有些头大,「且说孤此刻应在宫中面见皇后,不便相见便是了。」随即便带着折子回到了卧房内,准备继续销毁证据。 夏至连忙称是,随后便八卦地注视着秦明昭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面前,「……殿下到底是做了何等亏心事,那般着急?」夏至瞧着路过这里准备过来与自己搭话的寒露,「唉,打个赌否?」 「赌何事?」寒露一头雾水地问道,斜着眼睨着面前面带女干笑的某人,「为何你又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怎么,叫殿下抓了个正着?」夏至一听寒露这么一形容,顿时耷拉下了笑脸。 「你丫……」夏至气得牙根痒痒,「难怪谷雨不愿意搭理你!你说你为人也就算了,何必长一张嘴?做了亏心事的怕是殿下,这么急着回去,定是要毁尸灭迹。要不要赌一把,我觉得殿下此番举动定与国师大人有关。」 「五十两银子,」寒露挑了挑眉头,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我赌此事不仅与国师大人有关系,且国师大人还不会怪罪。」夏至瞬间一噎,废话,谁不知道国师大人平日里最爱惯着殿下! 就算天被殿下弄得塌下来,国师大人也只会笑着顶回去,甚至加上一句,「殿下这般到底是顽皮了。」怎么可能怪罪! 这不明摆着坑人呢! 「不赌了,」夏至泄气了,甩了甩手就去找人报信了,「就当我方才那话没说出口过。」 寒露微微一笑,内心却 是在想:叫你编排我家谷雨,坑死你! 然而,外面发生的一切,秦明昭却已是无暇顾及了。因为…… 「……你你你还知道醒来!你可知孤快被你吓得魂都飞了!你个挨千刀的,你知晓你睡了多久啊,整整十三日!小半月啊你!你是怎么睡得着的啊……」 一声哭腔当即响彻整个院落,惊得方才才跨出一步的夏至连忙回过身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殿下说……」寒露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尝试着靠近卧房,寻找着那个不会被雷击的点。 阿什和阿布也闻声赶了过来,谷雨和清明更是着急得连脚上的鞋也没来得及穿。好在随后寒露和夏至连忙将谷雨和清明的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两人面前。 「日后不准这般着急。」寒露板着脸小声训斥着谷雨。谷雨只是扁了扁嘴,不予理会,只是专心听着卧房内的动静了。而清明,则只顾着卧房里的动静了,连夏至半分目光都没赏。 夏至: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房间内。 秦明昭这边正高兴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着掉下来的眼泪,弯着嘴角看着面前面色……秦明昭瞅着顾寒渊的俊颜,嘴边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完蛋了呀!这证据还没来得及销毁啊!! 「殿下何苦哭得这般可怜,」顾寒渊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想先安慰安慰面前这个眼睛都哭肿了的小猫猫,「臣已无大碍了,殿下不必忧心,日后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你还晓得孤害怕啊,」秦明昭轻哼一声,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瞄着那几只还在顾寒渊脸上张牙舞爪的小乌龟吗,心更虚了,「你若是再不醒,孤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 「劳烦殿下费心了,」顾寒渊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秦明昭的发心,「那柄刀上涂了些毒物,臣才会睡得这般久,」眼见秦明昭又要开始着急,顾寒渊连忙伸手拦下了秦明昭,「臣无妨,殿下莫急。」 「怎么可能不急!那可是毒!」秦明昭生平最恨的就是下毒之人,就算是自己要复仇,也做不到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行,夏至,夏至!去叫赫连安来,快!」 「殿下,」顾寒渊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急得就差挠墙的小猫猫,「臣当真已然无碍,殿下不必忧心了。」说着就伸手亲昵地碰了碰秦明昭的鼻子,但其余的动作,却是没有再继续。 不得不说,顾寒渊的分寸感把握得相当好。既不会吓到秦明昭,还能循循善诱着秦明昭回应。 第133章 两心相悦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本想拍拍顾寒渊的头,但是看到他那张脸……秦明昭心虚地更加厉害了,甚至带上了慌乱。 她忍着内心的慌乱,强颜欢笑着拿起方才被放在榻上还没来得及拿开的帕子,起身走到水盆那里面不改色地将上面的墨色洗净,然后在心中疯狂找借口给顾寒渊擦脸。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就在秦明昭找好借口,拿着润湿的毛巾准备转身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满是疑惑的声音,「这……怎会有墨渍?殿下,可是臣沉睡时打翻了殿下的墨盒?」 顾寒渊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却摸到一片湿润,还有……墨迹?顾寒渊很怀疑是不是自己沉睡的时候,鱼尾摆动无意间打翻了殿下放在桌上的墨盒,才溅到了脸上。 随即顾寒渊便捏了一面水镜,准备细细观察时,秦明昭瞪圆了眼睛,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毛巾盖在了顾寒渊脸上,随后便如同擦桌子一般开始疯狂蹂躏,「哈哈、许是孤不小心溅上去的哈哈……」 然而……顾寒渊却是制止了秦明昭这番举动,似笑非笑着露出了自己已然白净的脸,「殿下,方才臣怎么瞧着,并非只是墨渍呢?」秦明昭闻言,被吓得心惊肉跳,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 「哈哈、哈哈你瞧错了!」秦明昭一边极力否认着,一边定下心检查顾寒渊脸上是否还有残留的墨迹,确认彻底消失后,这才松了口气,「孤怎么可能在你脸上画……」 话还未完,秦明昭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干了什么蠢事,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手里的毛巾也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那啥,孤的府上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今日就不多留了。」 话音未落,秦明昭便一把丢掉手中的毛巾,朝着门口开始疯狂奔去,心中不停地哀嚎着:你咋啷个蠢!蠢哈哈的!眼瞅着就要冲到门前了,秦明昭还没来得及高兴,顿时腰间传来一股轻柔但强硬的力道。 「咻!」 顾寒渊面不改色地动用水池中的水流将秦明昭抓了回来,「殿下为何如此惊慌?臣还未问殿下究竟在臣的脸上留下了怎样一番水墨画,殿下惊慌什么?」 秦明昭只好认命地被水流拖了回去,讪笑着看着面前看不明情绪的顾寒渊,「孤……也就是留了几尾小鱼儿罢了,还望国师大人您大人有……」 「殿下前些时日就是这般唤臣的?」顾寒渊戏谑地眯着眼看着面前有些无措的小猫,「臣怎么听着,殿下唤得并非如此呢?」 得,在这等着呢!等会儿,不是说沉睡了吗!他是怎么听见的!秦明昭惊恐万分地瞪着眼前此人,下意识问道:「你不是沉睡了吗,怎么还能听见孤在唤你之名?」 然鹅,顾寒渊嬉笑的表情却出卖了此时他的内心所想。这下秦明昭才算是缓过神来,气鼓鼓地瞪着眼前的人,「你这又诈我!顾寒渊!孤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我的殿下啊,」顾寒渊亲昵地刮了刮秦明昭的小鼻梁,「兵不厌诈么,臣不过是瞧殿下的反应太过可爱,想要逗逗殿下罢了,没成想……」 没成想你当着孤面挖的坑孤自己跳进来了是吧! 秦明昭气不打一处来,又羞又恼,「顾寒渊!」 「臣在呢,」顾寒渊收敛了嘻笑的表情,郑重其事地张开了双臂,等候着秦明昭的回应,「殿下介意臣抱抱您吗?」秦明昭瞧着眼前的人瞧了半晌,最终还是叹着气钻到了他的怀中。 「怕了你了……」秦明昭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你就是故意来气孤的!瞧见孤炸了毛,你才觉得舒心,哼。」 「臣怎么敢,」顾寒渊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诉说着自己的「冤枉」,一边将秦明昭紧紧地拥在自己怀中,感受着自己心上人的温度,「殿下,臣此 番得以逃离鬼门关,全凭殿下悉心照料啊……」 「哼,」秦明昭伸手,揽上了顾寒渊的脖颈,「为了每日为你换水,帝姬府浣衣房当值的都只恨自己没能多生一双手来。要不是为了换水,孤哪会回回跌进你那池子中!」 顾寒渊含着笑听着自家殿下一点一滴的抱怨,从未觉得厌烦,只觉得温暖得到了心坎中。「还有一事,」秦明昭说起换水,这才记起来自己能在水下呼吸的事来,「孤倒是想问问你。」 「殿下请问,」顾寒渊松开了怀抱,但手掌却依旧落在秦明昭的双手上,不曾分离,「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明昭将自己那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将给了顾寒渊,而顾寒渊的眉头却越听越皱,「……殿下这样有多久了?」顾寒渊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便连忙问道。 「自你入水之后便一直有的,」秦明昭叹了一息,眼睛却是瞟向了那方水池,「孤在你沉睡之际,试验过多次,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论。孤……」 「殿下不必怀疑什么,」顾寒渊伸手拦住了秦明昭即将出口的话语,「殿下不必觉得自己与旁人有何不同,世间万千奇闻异事都是解释不清的。不过这样也好,殿下也算是有了傍身的一技之长。」 确实是如此,自己连自己的重生都解释不清,更何况是重生之后发生的这些怪事。秦明昭叹了一息,也只能将此事先抛在脑后了,「你可知今日是何等时日?」 「臣现如今掐指一算,」顾寒渊故名玄虚,装模作样掰着指头数着什么,「只算到了今夜的七夕灯会,故而今日,应是乞巧日。」秦明昭「扑哧」一声便是笑了出来。 「你倒是挺会装,」秦明昭好笑着将桌上的热茶递给顾寒渊,「先喝些茶润润喉,沉睡了这么些时日,定是喉咙干涩不爽利。」 「多谢殿***恤,」顾寒渊笑着接过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那……殿下有何吩咐呢?」顾寒渊含笑依旧的眸眼,温柔地包裹着秦明昭,「臣怎么之前听着……殿下说还有些话要讲与臣?」 「那是,」秦明昭也不忸怩,落落大方地将自己心中所想讲了出来,「经此一事,孤算是看清了,」秦明昭长舒一气,有些紧张地盯着面前俊俏人儿,「孤……许是心悦与你。」 「殿下!」顾寒渊激动得又要抱过来,但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臣只是过于激动了,」顾寒渊憨笑着瞧着眼前脸上都能煎鸡蛋的秦明昭,「还望殿下勿怪,勿怪。」 第134章 坦诚心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孤话还未说完呢!」秦明昭连忙将经过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讲了出来,「这当朝为官都要历经一番考察,更何况是将来尊贵无比的帝姬正夫,」秦明昭红着一张小脸,顶着寒渊几近如炬的目光飞速说道,「所以……」 「所以?」顾寒渊憨笑着等候着秦明昭的后半句话,「殿下但说无妨,臣定会如殿下所愿!」 「所以,」秦明昭笑眯眯地捏起顾寒渊脸上软乎乎的肉肉,合情合理地解释道,「国师大人也得经历这番考察,且日子不定哦。说不定哪一日孤被你哄得心情好了,就结束此番考察,将你转为准正夫,若你敢……」 「臣断然不敢惹得殿下生出半点气来,」顾寒渊连忙保证到,「殿下叫臣往东,臣绝不往西半步!殿下要桃花酥,决不买其他!殿下……」 「好了快别说了,」秦明昭已然是羞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快别说了,所以才说期限未定么,」看着顾寒渊再次张开的怀抱,秦明昭心安理得地缩了过去,「还好你醒了……」 顾寒渊抱着温香软玉,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之前所做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和莫璃轩正面开撕,落得一脸伤痕,也是值得的。 甚至是……那件事,应是其中最为值得的。 「阿昭啊……」顾寒渊小声地呢喃着,心中像是灌了蜜一般,甜得发齁,但他并不在乎,「阿昭,阿昭……」 「我听见了,」秦明昭哼了一声,手上正把玩着顾寒渊修长柔软的银发,想以此来掩饰心中的雀跃,但似乎,一点也没有作用,反倒是更加欢喜了,「顾子夙。」 「殿下还记得?」顾寒渊闻言,心脏不知道原地起跳了多少次,欢喜地问道,「殿下当真还记得!臣……不,子夙好开心,这一日,定是我这一千多年来最美好的日子了。」 简直比过年还要开心! 秦明昭傲娇地哼了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要是日后咱们大婚,你岂不是要欢喜得晕过去?」 令秦明昭没想到的是,顾寒渊居然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分析着这件事的可能性,「照殿下……阿昭这般说来,我想着,大婚当日,定会欢喜得晕过去吧。」 「喂!准正夫之事八字还未一撇你就惦记上成婚了啊你!顾寒渊孤看错你了!」 「哎呦我的殿下你可悠着点!这里到处是棱角,磕到你了怎么办?」 …… 嬉笑的声音从卧房内一路传到了房外一脸八卦的众人耳中,皆是面面相觑,含笑满面,然后默契地退开了此地。走出几里后,才敢偷偷地笑出声来,分享着自己听到八卦的喜悦。 谷雨:「啊啊啊……国师大人真是太会撩拨殿下了!!」 清明:「可不是!你没听见殿下的声音中多了平日里见不到的欢喜吗!娘哎,这有情人到底是终成眷属!」 而另一边。 阿什:「呼……太好了,以后不用日日面对国师大人的冷脸了,殿下果然是人美心善!救我等小妖于水火之中!」 阿布:「本以为大人这一生怕是会孤独终老呢,没成想,竟是老牛吃嫩草,啧啧……」 而另一边的另一边。 夏至担忧地瞅着卧房的方向,「你说……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回来,会不会将国师大人拉出去大卸八块,然后再起锅烧油,将国师这鲛人煎炒煮炸焖了当下酒菜?」 寒露白了他一眼,拉过一旁不明所以的惊蛰,「惊蛰,走,别和这等傻子在一起交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待得久了,怕是你我二人也会变得如同那傻子一般了。」 「哦哦,」从头到尾只晓得帝姬与国师在一处的惊蛰一头雾水地被带离了此地,「寒露大 哥你好聪明!我说为何近日来我这脑瓜有些不灵光,原来竟是如此!」 夏至:……这个铁憨憨!我不要面子的吗!礼貌吗你! 顾寒渊醒来后没过多久,秦明昭便被赫连玥派来的人传唤到了鸾凤阁内去了。秦明昭瞧着面前面色还是略微苍白的顾寒渊,「估计母后是为了今夜诗会派人来的。」 「诗会?」顾寒渊沉睡了许久,不晓得鸾凤阁接手了本该由寰莲苑举办的诗会。秦明昭只好将诗会由来一五一十地将给顾寒渊,让他明白了其中的曲折。 「……所以,这本该是由夏贵妃主持,但因夏贵妃被禁足三月,所以诗会转交到了皇后娘娘手上?」顾寒渊很快便搞清楚了其中的关系,「而殿下拒绝出席诗会的原因,是因为我?」 「你知道就好,」秦明昭很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据说今夜的诗会上母后请来的可是早在十年前便离宫的御厨,听说烧得一手好菜,做得一手好点心……」 「……殿下竟是冲着这点心和菜品去的,」顾寒渊闻言愣了半晌,随即哭笑不得地伸手刮了刮秦明昭的鼻梁,「我的殿下啊,臣和夏至等人平日里可是短了你半块点心,嗯?」 「诗会不过是是那些个世家子弟、千金小姐吟诗消遣,附庸风雅之辈,孤又如何受得了?北境边关可不需要这些。再者说了,今夜是七夕,定不可能只有以诗会友这般简单。」秦明昭鼓着脸气呼呼地道。 「好啦好啦,」顾寒渊好笑着伸出手揉着秦明昭鼓起来的小脸,「殿下莫气,莫气」顾寒渊自然而然地将秦明昭拥入怀中,下颌摩挲着秦明昭的发心,「不气不气。臣也不愿前往,臣陪着殿下就是了。」 「孤先去面见母后,」秦明昭仰起脸认真地安排着,「等孤回来了,我们去街上看灯可好?听闻今年灯会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孤老早就想着去凑凑热闹了……」 看着怀中佳人兴奋的小眼神,还有略带着撒娇的语气,怎能让顾寒渊抵挡得住?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好,今夜臣便陪着殿下去逛这灯会,去陪我的殿下瞧瞧这民间的乞巧节。殿下意下如何?」 「好呀!就这么说定了!等孤回来!」 秦明昭猛然跳下床榻,吓得顾寒渊连忙起身就要下床去扶,「殿下当心!」 秦明昭却是摆了摆手,对此毫不在意,在安全落地后,冲着顾寒渊摆了摆手便蹦跳着离开了卧房。 顾寒渊瞧着那欢脱的背影,松了口气后,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顽皮。不过这般也好,能让你逐渐忘却前世的苦痛,也不枉重走人间一遭了。「 第135章 师徒相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鸾凤阁。 赫连玥看着雀跃不止的秦明昭,就知道发生了何事,随即便笑吟吟地问道,「顾寒渊可是今日醒了过来?」 「咩?」还没等自己开口,便已然被猜到了结局的秦明昭有些懵,「阿娘你怎么知晓啊?」说着就像往常一般,懒猫一样趴在了赫连玥腿上,傻笑着抬头瞧着面前的赫连玥。 「傻丫头,」赫连玥了然地伸出手戳了戳秦明昭的额头,「你是娘生的,娘怎能猜不出来你在想什么。你近些时日担忧的事,无非便是顾寒渊的伤势和海衙府司的贸易。 「近来也听你父皇说了不少有关海衙府司海商发展的趋势,便晓得定不是让你欣喜的缘由,能让你这般欢喜地蹦跶着来到阿娘这里,定是顾寒渊醒了过来。娘说的,可对?」 「阿娘你好厉害,」秦明昭有些心虚地吹捧着,讪笑着看着面前的母亲,「比顾寒渊还能掐会算。嗷!」赫连玥佯装恼怒地给了秦明昭一记不轻不重的脑瓜嘣。 「小滑头,」赫连玥笑骂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再温柔不过了,「你娘终究是你娘,怎么可能连你肚子里的小九九都不晓得?你一个眼神娘都知道你要作甚,更别说那般明显的动作了。」 「……难怪以前和二哥背着阿娘偷吃御膳房点心的事都会败露,」秦明昭恍然大悟,「原以为是哪个宫人告了密,原来竟是我败露了!」 「你啊……」赫连玥哭笑不得地戳着秦明昭的额头,「还真是一点没变,自你十四岁出行宫后,阿娘和你父皇对你的约束便没了作用,你自己掰着手算算,因为贪吃受了多少苦,嗯? 「谷雨清明那些女官到底是臣子,不能太过拘着你,寒露等人就更不用说了,那更是以你马首是瞻,恨不得将整个天都城的点心都买下来给你。 现如今,终是多了一个能在宫外拘束你的人,阿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娘!」秦明昭有些恼羞成怒,「快别说了。您还说呢,他可是禁了我两月的酒!你说他……」 「这不正好?」赫连玥顺着炸毛小猫的毛毛,心中顿觉着欣慰了不少,「你和你父皇果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嗜酒如命,不饮酒还好,一饮酒那便是非得将自己灌得烂醉!是得有个人管管你了。」 「哼,」秦明昭回忆着方才顾寒渊禁酒的说辞,心中越想越气,「他分明是公报私仇!不就是在他脸上即兴作画了么……」 ——殿下,为了您的身体,最近两个月还是禁酒的好。 ——孤身体已无大碍了!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就是画了几只小乌龟么你至于么! ——可殿下不是说,画的是鱼儿吗?再者说了,伤筋动骨一百日,殿下且算算,这才过了多久?连带着上一次的受伤,可是连百日都未到? ——说不过你,哼,算你厉害。 然后?然后她就收到了来自鸾凤阁的传唤。 「何必这般愁眉苦脸?」赫连玥又好气又好笑,「你自己喝酒的德行自己不清楚,嗯?在边关哪次不是喝个烂醉,最后被谷雨清明捡回军帐去。」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公报私仇!」气呼呼的秦明昭丝毫没注意到,某个被指控「公报私仇」的人,已然踏出了国师府,在去往某个地方的路上,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秋!」 顾寒渊已然不知晓这是第几个喷嚏了。「大人可是需要披风?」随行在侧的寒露有些担忧地问道。虽然之前帝姬殿下吩咐了要时时刻刻为国师准备一些厚实的衣服,或者披风之类可以御寒的衣物。 但无一例外,都被国师拒绝了,「无妨,」顾寒渊把玩着秦明昭赠与他的寒玉扇,笑得格外开心,「许是殿下在皇后娘娘那里,说我的 坏话呢。」 「您还真是宠着殿下啊,」寒露真心实意地被感动了,笑着调侃着,「不得不说,您和殿下还真是互相宠着。属下以前可从未见殿下对谁像对您这般好过,当然除却太子殿下。」 「能不宠着吗,好容易抢回来的宝贝,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顾寒渊叹了一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连殿下磕了碰了都觉得心疼万分,真不晓得那人脖颈上顶着的那玩意是用来作甚的……」 寒露听的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殿下是国师大人好容易得来的宝贝,自然是爱惜非常。这般关系,寒露瞧着不像是夏至说得小猫与游鱼的关系,倒像是…… 黑狼与小猫。 小猫以为面前只是一只大型犬,却不知大型犬在小猫瞧不见的地方,是一只拥有利爪尖牙的黑狼。一旦有人展现出对小猫的图谋不轨,黑狼便会伸出利爪,配合着尖牙将那人撕得粉碎。 不过,倒也万分般配。 镇国寺。 轮生瞧着面前来访的顾寒渊,了然地笑了笑,「国师大人到访,可是为了殿下遇刺之事来的?」 「是,」顾寒渊温文尔雅地笑着,表面上是看着和和气气,但实际上,却是绵里藏针,甚至带着几丝恼怒,「但并非只是为了殿下遇刺之事来的。」 轮生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将顾寒渊迎了进来,「国师大人请。」随后顾寒渊便以要密探的原因将寒露留在了静室之外,自己独自随着轮生走进了静室。 静室内。 轮生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见顾寒渊瞬间冷下脸来,朝着静室内某个方向冰冷地说道:「你到底打算藏到何时?」轮生一惊,下意识就要起身阻拦,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顾寒渊其实并没有恶意。 「切,还以为你小子睡死了,」神秘人没趣地显现了身形,翻着白眼打量着顾寒渊,「几年不见,你小子倒是过的越发滋润了啊。」 「废话少说,」顾寒渊丝毫不跟他客气,冷声问道,「你来这里作甚?」 「看他,」神秘人指了指轮生,「有问题?我与轮生之间的事好像不需要与你报备吧?你小子住海边……对,你本来就住海边,」那人瞬间泄了气,起身走到轮生身边,「说说吧,怎么发现的。」 「阿昭前些时日来过镇国寺,可对?」顾寒渊并未理会那人,而是先行转向了轮生询问道,只不过语气和对那人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不仅放低了声调,还放尊重了态度。 「是,」轮生如实地回答着,「莫非是你觉察到了殿下身上所带的气息?」 第136章 师徒相见(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正是,」顾寒渊也不瞒着,开诚布公地说道,「确实如此,而且殿下每次前往镇国寺回来后,身上的气息总是能带着些许他的气息,很微弱,但是也很好辨认。」 「喂你小子区别对待啊,」那人很显然不服气这种大型双标现场,「好歹我也是帮着你家殿下处理了后患的人,就这么对待你爹我的?」 「滚吧,」顾寒渊瞬间极其不优雅地甩了个白眼,「还我爹,我爹早就成了海砂底下一捧灰了。」 「你你你……」那人泫然若泣地看着面前的「不孝子」,「人家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可这般大逆不道!轮生你瞧瞧这孩子有多叛逆……」 「别演了,」顾寒渊只觉得头围又大了一圈,甚至是青筋暴起,「说正经的。北滇国那些人,可是你动的手?」 那人瞬间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变脸都未必赶得上他转换的速度,「那是自然,」说着就将一封带血的信笺递了过去,「这个是从那劳什子王子身上找到的,当真是天生蠢材,这般明显的证据都不晓得销毁。」 顾寒渊冷着脸打开信笺一瞧,顿时觉得怒火攻心,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他们敢!」 「嘭!」 几人面前的黄梨花木案几在顾寒渊的一击之下,瞬间裂成了数块,散落在地,看着好不可怜。 「……」那人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碎成数块的案几,滚了滚喉头有些腿打颤,「你这是……吃了大力丸?」顾寒渊睨了他一眼,「行了,说说看,那圣女是否是修炼得道的蛊虫?」 「猜得不错,那圣女躯壳原本之主已然被那蛊虫当作了养分,消化得干净了。前些时日可曾觉察到北滇方向有天雷降临?」 「感受到过,」顾寒渊将书信收在怀中,贴身放置,「天道上一次震怒,还是四百多年前,鲛人一族覆灭之时。能有这般大的动静,想必是那蛊虫罪恶深重吧?」 「是,你可记得那圣女身上带着的骨铃和他们五斓教左护法身上的那条骨鞭?」 「记得又如何?」 「那你可知,」那人故弄玄虚停顿了一阵,「那个骨铃究竟是多少冤魂制成的,那骨鞭又是多少冤魂积攒而成的?据我所察,那些物件上,少说有几百冤魂,尤其是那骨铃,怨气更甚。」 「果然当日未曾叫她接近阿昭,是个在明知不过的抉择,」顾寒渊听到这,不由得松了口气,「紫徽宫星相可不是她想破坏就能破坏的。」 「你家那位可是了不得,」那人嗤笑着说道,「我听说前些时日海衙府司收了一批雪奴,本以为他们会将这批雪奴继续发配做奴隶,可没成想,你家那位竟是用在了白虎营,当真是百年难遇之奇才。」 「那是自然,」顾寒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大大方方地就认了,「我家阿昭,自然是最好的那一个。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考虑再三,顾寒渊还是将心中存留的疑问说了出来,「阿昭为何在水中会如我一般呼吸?」 「那是因为你们二人已然被联系起来了,」那人仔细想了想,随后解答道,「而且联系匪浅,你可记得当日你许下的誓言,宁可承受她所痛之痛,也不愿她今生再如前世。 「自然,这道誓言便是将你们两人联系在了一起,你会的她也会,她会的你也会,这就是所谓的同感。虽说日后你不能长生不老,但是再活个两三百年倒是可以,而且你家那位,亦是如此。」 「也就是说……」顾寒渊震惊了,心中狂喜,「阿昭她……」 「是,」那人到底还是心疼孩子,叹着气说道,「你和她,今后便可白头偕老,不必再担忧生离死别了。」 「谢师父!」顾寒渊这才恭恭敬敬起身,欣喜地唤了一声师 父,「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 「臭小子,」那人笑骂道,但心中却是打心底里为顾寒渊开心,「等有用到你师父的地方,你才肯恭恭敬敬叫声师父,罢了罢了,到底是我养大的,脾性随了我。行了,我估摸着你家那位该从宫中出来了,快走吧。」 「是,」顾寒渊头也不回地便冲出了静室,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谢师父!」 「臭小子,」那人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顾寒渊远去的背影,「你瞧瞧,这么些年了,终究还是见到了这毛毛躁躁的一面。本以为会如同冰山一般,冷酷到底,现在看来,竟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 「你也不是?罢了,今夜七夕,不去瞧瞧街上的热闹?我倒是记得你最喜欢人间烟火气息,」轮生笑着看着那人,眼中满是温和,「今年灯会声势浩大,不去瞧瞧不觉得可惜?」 「我还是陪着你常伴青灯古佛好了,」那人有些不高兴了,索性靠着轮生躺了下来,「不过是几年的时光,我这几百年都等过来了,更何况是这一时?」 「……好,」轮生伸手抚平了那人脑袋上乍起的软毛,「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左右不过是消遣时光,等着便是了。」 二人靠在一处,相顾无言,会心一笑过后,各司其职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而此时已然走出镇国寺的顾寒渊,大踏步地朝着宫门赶去。 此时已然接近酉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节。此时的各个街道已然开始升起花灯,等候着游人前来观赏了;街上的小商小贩也早早地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小玩意摆了出来,准备开始开张了。 顾寒渊无暇顾及路上的行人和街边的风景,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秦明昭,将她整个人团在自己的怀中。他终于可以不被那些疑问所困扰了,虽然还未到说出口的时候吗,但并不妨碍他开心。 而此时的秦明昭也坐着马车,快而不急地在宫道上行驶着。秦明昭虽然面上并没有显露出焦急,但是手指的动作却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情。 秦明昭不停地用指甲扣着身旁木凳上的漆,心中不停地默念着:快点,再快点!而夏至早已知道了殿下归心似箭的心情,便悄摸摸加快了速度,朝着宫门驶去。 虽然走到宫门处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秦明昭却觉得有十几年那般漫长。好容易到了宫门口,却差点没给夏至吓得魂飞,连忙拉住了缰绳,控制住了马车。 「吁!」 夏至急忙刹停了马车,望着眼前等候在宫门外准备参加诗会的大臣和世家公子们,心中焦急不已。 第137章 满目皆是你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大臣和世家公子们全都等候在此,可是要换一处宫门出宫?」 秦明昭掀开门帘,却发现自己平日里进出的宫门前已然站满了人,看样子都是来今夜参加诗会的。秦明昭心下一横,掀开门帘便跳下了马车,「走着出去便是了,你且从昭和门回府。」 「可是殿下……」夏至担心秦明昭的安危,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见秦明昭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欣喜的表情,下意识便顺着秦明昭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一袭月白色广袖、三千银发飘散空中的国师大人飘飘然地站在人群中,宠溺地笑着望着宫门那头的秦明昭。刹那间,秦明昭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影,只有人群中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而这种感觉,是从未出现在莫璃轩身上的。前世只觉得莫璃轩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可以将任何人比下去,却未曾见到如顾寒渊这般,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人。 「寒渊!」秦明昭欣喜地娇笑着,立即飞奔了出去。这一声倒惊得等候在宫外的那些个大臣纷纷朝着身后好奇地看去,却皆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国师大人!」 是了,能让殿下这般开心的,估计除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也就只有国师了。 顾寒渊满心欢喜地接住了如同一颗小炮弹一样投过来的秦明昭,只是向后弯了弯腰,脚步却纹丝不动,可见功力之深。「你怎么来了呀?」秦明昭兴奋劲还未过去,便略微喘着粗气问道。 但随即又是一阵懊悔和担忧涌上心头,「可有碰到你的伤口?」秦明昭万分紧张地问道,「方才孤就不该那般任性,你的伤还未好彻底,孤……」 「无妨,」顾寒渊宠溺一笑,轻柔地抬手抚着秦明昭的脸颊,「臣已无大碍,鲛人族自愈较强,臣沉睡之日,已然愈合得七七八八了,清醒后,也好得彻底了。」 「当真没事?」秦明昭很是疑惑,还是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这般扑你了。今日城中有些风大,怎么不在府中等着孤回去?」 「臣躺了这么些时日,出来走走也是好的,顺带,」顾寒渊宠溺地瞧着眼前的人儿,心中满是宠爱和喜悦,「来接我的殿下。」秦明昭心中暖意融融,很是喜爱这种被宠爱的滋味。 「真好,」秦明昭感受到了前世从未有过的独宠,心中满是欢喜与惊讶,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还能被宠爱着,欢喜的是自己遇到了能独宠着自己的人,「寒渊,与你在一处,真好。」 「那……」顾寒渊略微松开怀抱,但右手依旧环着秦明昭的腰肢,宠溺地笑着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掌,「我的殿下,可愿与臣一同游览七夕灯会?」 「看你这般诚恳」秦明昭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顾寒渊的手掌中,发自内心地笑着跷着眼前俊朗的人,「孤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啦。」 「好。」顾寒渊眼神中依旧是那般能溺死人的温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秦明昭十指相扣,带着她离开了喧哗不断的人群,自顾自地带着秦明昭缓步向前走去,将那些世家子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完全抛在了脑后。 当然,那双包含着阴霾和怨毒的眼,也被抛在了脑后。 「大人……」成海生怕莫璃轩会生出什么事端,连忙小声地提醒道,「这里不适宜……」 「我知道,」莫璃轩叹着气松开了已然血肉模糊的手,「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自是知道分寸。」可这并不妨碍他对顾寒渊彻底起了杀心,想要彻底除之而后快! 「大人您的手!」成海不经意间一瞥,才发觉莫璃轩方才自秦明昭出现于他视野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攥紧手掌了!「您怎么……」 「气不过罢了,」莫璃轩瞧着那成双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心中空出了一大块,用什么都弥 补不好的那种空洞,「总觉得……阿昭身边站的那人,本该是我……」 莫璃轩此刻还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未来,他会因为一段「梦境」,差点失手杀了自己。 长盛街上已然热闹非凡,游人来来往往,比肩接踵,街上的小摊小贩们的嗓门一声高过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招揽着来往的游客前来光顾自己的小本生意。 「香包!淮南正宗香包嘞!保您红鸾星动,取得佳缘!」 「糖画!卖糖画啦!小老儿保证给您画得十成像!」 「酒酿圆子!又香又甜的酒酿圆子新鲜出炉唉!」 ……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街上的叫卖声也是一茬接着一茬,如同流动的彩墨画一般。秦明昭坐在「鹊桥」的桥头,举着顾寒渊方才买来的糖画,嚼得嘎嘣脆。 「你说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人,究竟是何人?」江面上风大,顾寒渊便伸出双臂将秦明昭护在自己的怀中,侧脸朝着自己。听到秦明昭这般询问,顾寒渊并未感到惊讶,只是莞尔一笑。 「殿下可是阴魂不散所说的是何人?」顾寒渊并未点名跟踪者的身份,但是却给了秦明昭不小的提示,「想来殿下那日突然绕道镇国寺,应该是与他有关吧。」 「……你是如何知晓的?!」秦明昭惊了,毕竟顾寒渊这洞察力也太过逆天了,明明人还在沉睡着,是如何知晓自己遇到了莫璃轩,还去过镇国寺的! 「殿下,臣乃是神机妙算之国师,」顾寒渊见江上风又大了些,随即便将秦明昭打横抱了起来,牢牢护在怀中,离开了桥头,「江上风大了,殿下身子骨还未好利索,不宜吹风。」 「哦,」秦明昭举起手中还剩半截的糖画兔儿,「吃么?」 顾寒渊笑着挑了挑眉,「殿下舍得?」 「……一小口。」 「好。」顾寒渊倒是很不含糊地就来了…… 秦明昭瞪大了眼,看着自己手中彻底失去踪迹的糖画兔兔,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寒渊!!」见秦明昭挥舞着小爪子就要开闹,顾寒渊抿着唇努力不笑出声,「殿下,殿下莫急。」 下了桥后,顾寒渊将秦明昭放在了一个比较高一些的石阶上,将怀中早已买好还温热的桃花酥拿了出来,「殿下尝尝,环翠阁的桃花酥。」 「哼,」秦明昭纵使心里乐开了花,但面子上依旧一副冷酷的模样,「孤暂且,原谅你了。」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油纸包拆了开来,深深嗅了嗅热乎乎的点心上传来的香气。 「嗷呜!」 第138章 七夕灯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顾寒渊便再一次瞧见了花栗鼠一般的秦明昭,内心乐不可支,但眼中满是宠爱的笑意,伸手将她嘴边的残渣拂去,「殿下慢些吃,臣不与你抢了。」 「信你个鬼……」秦明昭努力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去后,悄摸摸地说道,还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一路走来,花灯没看多少,街上的小吃摊倒是基本上逛了个遍。这里买上三钱红枣,那里买上两钱糯米糕;这里买点油炸糖糕,那里买上一碗酒酿圆子。 秦明昭甚至有些后悔从赫连玥那里出来的时候还顺了两块点心,所以,这包桃花酥自然最后被顾寒渊解决了「残余力量」。秦明昭讪笑着看着顾寒渊,有些不好意思。 「寒渊你噎不噎啊,要不孤去买些糖水可好?」秦明昭老早就瞅见了卖糯米糕的隔壁就是一家卖糖水的店铺。嘴上说着「是为了你着想」,实际上只是自己也想喝罢了。 顾寒渊老早就看穿了自家殿下这般心思,当下叹了一声,带着她便朝着前方走去,「……自然不好。」 「为何!」小猫儿泫然若泣,就差当街撒娇给他看了。 两人走着,便路过了顾寒渊经常摆摊旁边的茶铺,随即顾寒渊在此讨了两杯热滚滚的茶水,一杯递给秦明昭,一杯留给了自己。 「殿下今夜算算,吃了多少小吃?这般下去殿下的身子骨怎能吃得消?殿下本就有伤在身,今夜许殿下吃油炸糖糕实属破格,殿下不可再贪吃了。」表情万分严肃,像极了今日板着脸说教的母后。 「哦,」秦明昭有些泄气,但是今日母后也着重说了这件事,逛着花灯会,品着民间小吃,实属幸事一件,可到底是不能贪,「那此时我们要去作甚?」 「摆脱后面的那个,」顾寒渊能容忍莫璃轩到现在,完全都是出于对人的基本尊重,方才顾寒渊背着秦明昭已然给过他暗示,要他现在离开,自己并不会追究,但……「饶是臣这般好脾气,也觉得厌烦。」 「……是该甩了他,」秦明昭一语双关地说道,随即反手牵着顾寒渊转身来到了一个小巷子中,躲了起来,「孤早已说清楚不愿见他了,至于为何让他自己去苦恼便好。」 「殿下,」顾寒渊握紧了秦明昭比自己小上一圈的手,「臣不会再松开您的手了,永远不会。」 「……你这又是受了何等刺激,」这番话听得秦明昭云里雾里,随即便开口打趣道,「莫非是你在宫门处等孤之时,他又与你说了何事?」随即便松开顾寒渊的手,翻上了小巷尽头的墙头。 「并未,只是……」顾寒渊瞧着自家殿下熟练地翻过墙头,跳到另一边的长盛街,「殿下这般熟练,莫非是随了皇上?」 「什么?」秦明昭还反应过来便被随后跳下墙头的顾寒渊抱了个满怀,随后揽着她就离开了这里。好半天,秦明昭才明白顾寒渊话中是什么意思,「才不是呢!若父皇知晓你这般笑话他,定要治你的罪。」 顾寒渊闷笑一声,伸手顺着小猫儿的毛毛,「臣不过是记起了旧事,殿下勿怪,勿怪。」 「哼,你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秦明昭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要是真被父皇知晓了,你估计就得去白虎营挨板子了。」 「是,我的殿下,」顾寒渊好笑着伸手将不知何时蹭到秦明昭衣袖上的灰尘弹了去,「臣谨记殿下教诲。」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开了这里,将另一条街上还在寻人的莫璃轩抛在了脑后。可怜莫璃轩还在那条街上来来回回的搜寻着秦明昭的身影,甚是焦急。 「你就这般厌烦我?」莫璃轩的眼中染上一层戾气,心中怒气不断攀升,「他顾寒渊究竟有何好!竟让你连身边他人一眼也不曾瞧过!」 然 而,就在莫璃轩低吼着说完这番话后,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帧画面,刹那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秦明昭身穿华服,绝望地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地死死瞪着他,「……你究竟还想作甚!朕将这皇位予你!予你还不成吗!为何,为何你一定要对我秦家斩尽杀绝!我秦家,究竟欠你什么!」 「什么都不,」他听见自己冷漠地回答着,丢掉了手中染血的长剑,还未等他震惊,便又听见自己缓缓说道,「要怪就怪东凌国成了他的绊脚石,与你无关,阿昭,你若是愿意,我们还……」 「滚!」他瞧见自己面前眼中充满着绝望和愤怒的秦明昭,此时依然眼中没有了往日所见到的温和,「朕致死,都不愿再与你同床共枕,互称夫妻!你莫璃轩,根本不配!」 阿昭…… 他慌了神,正想着上前将她抱起来,放在怀中好好安抚一番,他刚想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见秦明昭猛地提起手边的长剑就要向他刺来! 「莫璃轩朕要你为独孤邺他们偿命!」 莫璃轩猛然一惊,下意识就向后撤去,却不料…… 「哎哟我的公子哎,」一个小商贩扶住了已然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莫璃轩,「您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要不要小的为您叫个大夫前来瞧瞧?」 「……不必了,」莫璃轩眼前的猛然恢复到了正常,看着眼前的灯火阑珊,他心中猛地抽痛着,「我自己缓缓便好……」随后便歇在了小商贩那里,讨了一碗糖水。 是了,这家正是秦明昭先前念念不忘的糖水铺子。 望着眼前灯火阑珊的这场景,莫璃轩心中抽痛不止。好像曾几何时,他和阿昭也在这种灯火阑珊的地方,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笑得开心,彼此对未来都有着明确的期望。 只是……阿昭的期望是能与他白头到老,恩爱永久,而自己呢,则在算计着怎样能将阿昭的价值利用到极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以及出现了偏差,又或者是中了邪。 但……好似这就是他的一部分记忆,似乎是实实在在曾经发生过的一段记忆。 莫璃轩不由得伸手按摩着自己有些沉痛的眉心,「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恍惚间,莫璃轩猛然记起放在画面中秦明昭嘶吼着的那一句「不愿再同他为夫妻」,「是前世的记忆?」 说起来也邪门,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能让他在今生记起前世。看起来,像是自己上辈子辜负了阿昭的一片真心啊…… 第139章 七夕烟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此时还不知记忆全貌的莫璃轩,坐在那里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自己记起了所有的记忆,如猜想属实,他定要长跪在帝姬府前,向着秦明昭请罪。 然而,等莫璃轩彻底恢复记忆的那日,他却差点挥剑将自己的命交代在自己手中。 这厢莫璃轩还在暗自苦恼,那厢秦明昭和顾寒渊正在几个游戏摊子前玩得正火热。秦明昭暗自沉下气,将手中的弓箭举了起来,随后猛地拉开了弦。 「首中!」 「次中!」 「再中!」 「四中!」 「全中!」 随着人群的一阵欢呼声,摊子的老板哭哭啼啼地将准备留给自己的首彩恭恭敬敬地交给了一旁等候的顾寒渊,「完了,这下亏大了。」 那是一枚色泽不错的玉扣,质地柔和是块好玉。顾寒渊含着笑伸手摸了摸秦明昭的脑袋,夸奖着正在等候嘉奖的猫猫,「阿昭最厉害了,寒渊佩服。」 「过谦了,」秦明昭笑嘻嘻地将弓箭还给了老板,「我这一手功夫,还是因父……亲教的好。」秦明昭这一手百步穿杨的弓箭,可是秦弘安亲手教授的,怎会不如那些个将军? 「殿下,」顾寒渊瞅了瞅手边的那些礼物,凑近秦明昭耳边好笑地说道,「咱们再这般厉害下去,这些小商小贩可是要赔了。」说着还指了指手边的那一系列头彩。 这都是秦明昭方才大显身手得来的,有上好的羽扇、玉器、名画,甚至还有上好的胭脂和茶叶。估计那些小商贩没想到这游人中还有秦明昭这等身手超然的,所以才敢将这头彩放的重了些。 可没成想,还没撑过一个时辰,便尽数被秦明昭收入了囊中,一个也没落下。秦明昭瞧着顾寒渊手中那些价值是不菲的头彩,耸了耸肩,「好,咱们去看看那边。」 毕竟自己身为皇族,自然不能这般。要是被有心人识破了身份,那得被传成什么样子。随后秦明昭便将那枚玉扣还了回去,「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也不好收着了。」 小摊的老板还沉浸在失去玉扣的痛苦地狱中时,却被秦明昭一句话直接带回了人间,「谢谢,谢谢姑娘!」随即老板将准备的次等奖——两只红眼睛的兔子花灯递给了两人。 「小的见两位郎才女貌,定是恩爱夫妻,」老板笑着将花灯递给了顾寒渊,「小娘子生得这般貌美,是你的福气啊。这般好的娘子,一定得好好疼着!」 「是,」顾寒渊笑着瞧着那已然红了耳朵尖的秦明昭,「我是废了好大劲,才将娘子娶过门的,自然是我的福气。她是我心尖上的人儿,定会好好疼着。」 「哈哈哈……」围观人群发出了善意的哄笑,这下刺激得秦明昭耳朵更红了,不由得扯了扯顾寒渊的袖子,「快走快走。」声音局促,不难看出主人的窘迫。 「好,」顾寒渊将花灯中的一只交给秦明昭,随后便朝着老板示意了一番,揽着秦明昭离开了此地。 「你看那郎君多疼他家娘子,你就不知道心疼我的,日日使唤我为你做这做那!」 「哎呦娘子您可冤枉了,为夫哪里敢使唤您啊,您可是我老张家的大功臣,不仅给我们老张家留了根,还多出一金贵闺女儿来,为夫哪敢使唤您啊。」 「哈哈哈……这娘子也是有福之人,不仅一脸旺夫相,还多子多福!哈哈哈……」 「是呢,日后女子嫁人啊,就要找方才那样和如今这般的人,既懂得疼爱娘子,还懂得哄娘子开心!」 「是啊是啊……」 「都怪你!」秦明昭捂着发烫的脸颊,含着水的眸子嗔怒地瞪了顾寒渊一眼,「你方才没事接他的话作甚!孤还没打算嫁与你呢!」 「可臣已然认定您了,」顾寒渊温和地笑着将方才买来的糖墩儿递给秦明昭,「殿下莫气,臣买了这个赔罪,可好?」秦明昭瞬间眼睛亮了起来,「糖墩!」 红彤彤的糖墩才是小吃中秦明昭的心头好,酸甜可口不说,主要是上面的裹糖皮最为脆爽! 说着就拿了过来,欢快地啃了起来,丝毫没了方才那又羞又恼的模样。顾寒渊心中暗暗发笑:自家阿昭还是这般可爱,虽说平日里叱诧风云的样子他也很爱,但现如今的模样,他更爱了。 毕竟,这才是帝姬面具之下,名唤秦明昭的女子的真实模样。 她还是个年未满十六的孩子,若非是为了朝政,为了家国百姓,她现如今应该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吧。若非北霖国那年找茬,她现如今,应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嫡公主吧。 若是可以,顾寒渊倒是不愿意自己的殿下,成为众人敬仰的凌昭帝姬,做一个每日欢乐的嫡公主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承受现如今这般重担,还要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 「殿下,」顾寒渊没由来的心疼翻涌上来,伸出手去紧紧地将秦明昭抱在怀中,「下辈子,别再来皇家投胎了可好?」秦明昭听出了顾寒渊话语中无比的心疼,随即也举着糖葫芦回抱着顾寒渊。 「那不行,」秦明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下辈子不来皇家,怎能在遇到你呢?毕竟你得在我百年后,替我好好守着这大好江山,可不能让我秦家后世那些不肖子孙败光了。」 「臣不想,」顾寒渊不由得将秦明昭抱得更紧了,心中的酸涩和心疼更深了,「臣只想着和您一同白头偕老,殿下不怕,」顾寒渊没等秦明昭将那等疑问出口,便连忙说道,「殿下莫要再说那等胡话。」 「可……」秦明昭很想问为什么,但还未等话出口,却听天空中传来几声巨响。 「嘭!嘭!嘭!」 一朵朵巨大的火树银花在空中炸裂开来,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煞是好看。 一团团色彩猛地升上空中,留下一道道烟灰色的痕迹,随即在天空中炸了开来,呈现出五颜六色的「花朵」来,霎时间将整个人间染得色彩纷然。 有的似翡翠流苏,有的似红玉玛瑙,有的则是如同现在拥着自己的顾寒渊发色那般闪亮的银色,还有……如同此时顾寒渊眸色一般的深蓝。 秦明昭受那带着心疼与深情的蓝色眼眸蛊惑,揽着顾寒渊的脖颈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吻轻轻落在了顾寒渊的侧脸,紧接着在他耳边说道:「孤这一生,最信你,也只想信你。」 人们的脸上带着欢喜和新奇,纷纷仰着头伸手描绘着空中那转瞬即逝的烟花。欢声笑语,嬉笑喧闹,这正是为君者所愿意的民间景象。 第140章 鲛人泪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顾寒渊此刻的内心被甜蜜的暖流填得慢慢,笑着笑着,两颗明亮浑圆的明珠猛地顺着秦明昭的脸颊滚落而下,随后被秦明昭忽地握在了手心中。 「鲛人泪……」秦明昭不由得瞪大了眼,满眼皆是感动与震惊,「寒渊你哭了……不要哭,不要哭。」秦明昭连忙丢掉手中的竹签,将手轻轻拂过顾寒渊的双眼,擦去遗留下的泪痕。 传闻,鲛人只有在动真情之时才会落泪,而落下来的泪珠便会化成秦明昭手中这般圆润的鲛人泪。而其余的时候,鲛人却是不会落泪,所以才会被世人误解为鲛人无情。 现在看来,全是谬论罢了,毕竟这天下除了自己父母和兄长,再无人会对自己这般情深了。秦明昭只觉得心疼,「寒渊不哭,不哭了,孤信你。」 「殿下,」顾寒渊却是满心欢喜,「你信臣,臣不会让我们生离死别,永远不会!」哪怕是下一世,下下一世,我都会始终跟随。无论天涯海角,山间雨林,甚至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跟随。 「好,」秦明昭终是下定决心将这件事全身心地去信任顾寒渊了,「孤信你。」 两人在烟火之下相拥着,心无比地接近着对方。 而在这漫天烟花之下,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各自左手腕的幽蓝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那一次的光亮更甚,只是始终没能比火树银花更耀眼,引起主人的注意。 但,却是再一次证明了两人之间的缘分,非比寻常。 烟火的结束,证明着今年这一年的乞巧节也将落下帷幕,当然也证明着秦明谦和秦明岚归来的时间再一次缩短了一天。烟火结束后,秦明昭带着东西打算回到帝姬府,但不料…… 「不是,你为何也要跟来?」秦明昭不解地看着一直跟在身后走到帝姬府门口的顾寒渊,「国师府就在不远处,为何要跟着孤?」 「想陪着殿下,」顾寒渊垂下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容易殿下才应下,臣不想就这般分开。」 「……往日不也是这般?」秦明昭气笑了,很是不解顾寒渊这般牛皮糖行径究竟是要作甚,「快回去吧,明日早朝不得误了时辰,快回去吧。」 「那……」顾寒渊委屈巴巴地伸开手,楚楚可怜地望着面前的秦明昭,「殿下给臣抱抱可好,臣一想到今夜一晚都不能见到殿下,就觉得难以忍受,心中痛苦不已……」 「好了好了,」秦明昭真是怕了这个牛皮糖了,随即张开双臂扑进顾寒渊怀中,「乖一点,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还没半日,你就这般。」 「臣不喜分离,」顾寒渊嘴上说着服软的话,但眼中却渐渐浮现出对那位不速之客的杀意,寒冰一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气,死死地瞪着秦明昭身后不远处的人影,「殿下,臣不愿与您分离。」 「乖一点,」秦明昭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那人的存在,只是安抚着顾寒渊,好容易安抚好了之后,便走进府中,「快回去吧,夏夜风还是有些凉的。」 「好,」顾寒渊微笑着挥了挥手,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宠溺和温和,「殿下,好梦。」 「嗯,好梦。」 吱呀—— 随着大门的关闭,顾寒渊的杀气也彻底铺天盖地朝着那人释放了出来。 「我应当警告过你,」顾寒渊缓步朝着那人走去,「莫要再纠缠她!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何等心思,你真当殿下是三岁孩童一般,觉察不出你肮脏的心思?」 「殿下可知你这般两副面孔?」莫璃轩冷笑着嘲讽道,「别把自己看的那般高尚啊国师大人,你在殿下面前看着坦荡,私底下却不晓得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那些鲜血如何来的,」顾寒渊不甘示弱地 回敬道,「你应当比我清楚,那些人的来历,你也比我更清楚,就连那次在京郊埋伏殿下的那些人,你也比我清楚,我说的可对?」 「你!」莫璃轩气恼不已,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置顾寒渊于死地,「顾寒渊,我真想将你挑断手筋脚筋,扔进地牢,将你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你永生不得再见秦明昭一面!让你彻底成为一个「死人」!」 顾寒渊心中冷笑连连,内心腹诽着:你还真是和前世没什么两样啊,相同的话语,在前世与今生的区别只是是否付诸行动罢了。 「那我劝你趁早死了这心,」毕竟他也不可能再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况且此番是他强占了先机,就算莫璃轩再如何横刀打算夺爱也无济于事了,「你以为,殿下就真的对我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 笑话,他做过的事,哪一件不是老老实实讲给秦明昭听的?他最怕的就是殿下的不信任,哪里敢做出让殿下心生嫌隙之事! 「……当真好计谋!」莫璃轩闻言,也只能恨恨地骂上一句,「老咸鱼,当真是低估你的手段了。」 「过奖,」顾寒渊毫不客气地嘲讽着,「毕竟比起丞相大人多食人间烟火数百年,有些手段,还是看得清的。本尊再说一次,从此往后烦劳您,别再出现了,殿下不愿见你,自有殿下的道理。」 「我不信,」莫璃轩嗤笑着反驳道,「你不过是仗着开诚布公自己的所有,才获得了殿下的信任,那我也可以,别以为这世间就你顾寒渊会将自己的一切公之于殿下!」 随即便恨恨地甩着袖子离开了,临走时那般怨恨的一眼,像极了草原上的豺狼。顾寒渊嗤笑一声,随即也离开了帝姬府墙侧,「到底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胆敢再次肖想不属于自己的,狂妄。」 帝姬府墙脚下发生的一切,秦明昭却是一点也不得,毕竟回到府中已然是戌时三刻,已然超出了平日里秦明昭的睡眠习惯,所以秦明昭回府后,草草洗漱后便沉睡了。 随后的日子也是照旧过着,与前些时日没什么两样。在秦明岚没回来前,顾寒渊还是一如既往地放弃了摆摊,来到海衙府司中帮着秦明昭翻阅其余五个海衙府司的那些官员呈上来的折子。 与此同时,秦明昭便同时收到了来自秦明谦和秦明岚的书信。秦明岚的书信中多是些琐事,所以秦明昭瞟了两眼便丢给了顾寒渊,「孤让他把东辽海域的雪奴也带回来了。」 「甚好,」顾寒渊自是知晓他家殿下需要雪奴做什么,「这样一来北境边关也多了一些保障。」 第141章 淮临郡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毕竟常年生活在雪山的人,可比他们这些常年活在内陆的更能快速适应。如果那些幽灵骑悄无声息出动,那些北霖国就算是已然陷入了被动,到时候就算真的打起来,也能多一份胜算。 「嗯,二哥那边也有,」秦明昭瞧着秦明谦的书信说道,「所以剩余那些海衙府司中的雪奴,孤也让他们带回来了。不过这样一来,六大营又要忙起来了。」 「时常紧张些也算是好事,」顾寒渊翻阅着手边的文献,「这样也不至于到了战时手足无措。」 「不过……」秦明昭看着看着,猛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阿水姐姐在淮南!这仔细一算,孤已然两年未曾见到她了!」 「阿水?」顾寒渊很是疑惑,毕竟他对于秦家的了解,仅限于一直生活在天都城的这一支,「这是哪位?」听阿昭这般开心,应该与她关系很好吧。 「她是岚胜帝姬的女儿,也就是父皇胞妹秦梓楚的女儿,」秦明昭解释道,「当年姑母嫁与当朝摄政王沈淮安为妻后三年生下了阿姐秦子月,因生的水灵,所以取了小字为阿水,封号淮临郡主。 「阿姐长孤五岁,素来与孤感情深厚,想当初,阿姐可是第一个帮着孤将秦子萱骂哭的。阿姐在天都待到孤五岁那年,便被姑母和姑父带着云游四海去了。 「结果云游还未一年,阿姐便被收到青山派门下,做了掌门的嫡传弟子,习得一手好剑法,还取得了江湖上盛名至今的秋雨剑。因为在阿姐手中,剑气可穿云,所以江湖上称秋雨剑为「天下第一秋雨剑」。 「阿姐十五岁之时便已然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十六岁便可独自抵挡流沙阁的三十刺客,还救下了南曜国的摄政王宋黎晟,」提到秦子月,秦明昭就不得不说说这个后来的姐夫宋黎晟,「也就是后来阿水姐姐的夫君。」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顾寒渊都听乐了,「此人想来定是瞧上了你阿姐,才以身相许的。」 「不过是和你一般的牛皮糖罢了,」秦明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整整追在阿姐身后追了三年!你说这不是牛皮糖是何物!哼,若非孤不得随意外出,定要让你也追上三年!」 「我的殿下,」顾寒渊连忙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状来,「您忍心让臣这般害相思苦吗?臣对您是一片真心,您却……」 「打住!」秦明昭斜了他一眼,顺手讲桌上的芝麻团塞进了顾寒渊的嘴里,「你就如同这芝麻团一般,看着外表人畜无害,实则内心漆黑一片!」而宋黎晟也是这样的,他也是这般将阿姐骗到手里的! 果然阿姐说的是,天下的男人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后来呢?」顾寒渊看出了秦明昭眼底略微的不屑,很想知道这位同道中人是如何追妻成功的,如果有幸能见上一面,那是不是…… 「后来,阿姐十九岁时答应嫁给他了,」秦明昭有些泄气,「正巧那一年,孤带白虎营驻守边关,没能回来,只能依着阿姐和母后的信件猜到天都城当日的繁华盛典。」 为何秦明昭这般喜欢秦子月?除了小时候的交情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前世秦明昭弥留之际,将残余的白虎营托付给了秦子月,秦家刨除秦明海那兄妹俩最后的秦家人。 而正是因为秦子月的帮忙,才让那些将士们得以逃过莫璃轩的魔爪,成功活了下来。虽说他们之后卸甲归田并未效力于南曜国,但能活下来,已是秦明昭最大的心愿。 所以秦明昭格外感激这位姐姐,因为秦子月比起秦子萱这个血缘关系更近的姐姐来,更为靠谱仗义。所以最紧要的关头,秦明昭才敢冒着被莫璃轩发现的风险,写了一封血书寄给秦子月。 不过也正是因为秦子月,秦明昭的白虎营才不至于被莫璃轩 那个混蛋全盘歼灭。 想到这,秦明昭也不得不感慨这位姐夫的手段简直神通广大,竟然能在秦明海、莫璃轩和北滇国三方势力的追踪之下,将白虎营的残余部分直接平安带出东凌国。 秦明昭倒是想会会这个姐夫,看看他究竟除了是南曜国的摄政王之外,还是什么身份。 「无妨,」顾寒渊瞧出了秦明昭那一瞬间的落寞,随即轻轻将秦明昭揽在怀中,「等闲暇时间了,臣陪着您走一趟南曜国,就当是做一回使团,如何?」 「……好,」秦明昭蹭了蹭顾寒渊的衣襟,「不过比起这个,」秦明昭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好笑,「你应当先想想该怎么面对孤的二哥和哥,毕竟他们可不是母后那般好说话。」 「是啊,」提起自己未来的两位舅哥,顾寒渊只有心虚和头疼,阿昭说的不错,他们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回朝之后定会半百刁难的,「到时候可得依仗殿下解救一二了。」 「想得美,」秦明昭嬉笑着在顾寒渊怀中转了个圈,正对着顾寒渊坐在了他身侧,「二哥刁难起你来,我可拦不住,更别说是秦明岚了。安啦,先将手上的事处理了,再谈以后,嗯?」 「嗯。」 现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饶是活了一千三百四十多年的鲛人国师顾寒渊,也开始对未来即将到来的「三堂会审」产生了些许恐惧,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东辽海域。 秦明岚此刻正捏着书信,不住地喃喃着:「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个鬼!」秦明岚一把将书信揉成团扔到了地上,还恶狠狠踩了几脚。 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他这个蠢货!将阿昭的安危拜托给谁不好,非得脑子一抽和二哥交给了顾寒渊!那时他和二哥不是没看出顾寒渊的心思,但好歹是心系阿昭的人,到底靠谱些。 他料想着,就算顾寒渊胆子再怎么大,也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将阿昭往自己怀中带,可没成想自己和二哥走了这还没一个月就、就……秦明岚只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殿下,」轩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到底是头一次瞧见这般颓废的太子,便讪笑着上前问道,「可是天都城出了何等大事?」 「是,」秦明岚冷着脸将地上的信纸直接丢进了火盆里,看着它被火舌吞噬殆尽,「孤就不该将阿昭安危的厚望给予顾寒渊!他大爷的有胆!照顾着照顾着就胆敢将孤的阿昭往怀里带!」 第142章 启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轩辕将秦明岚话中的意思听了个大概,不由得腹诽道:瞧见国师对帝姬殿下那般痴情的模样,下手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趁着您二位离开天都城的时候下手了罢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往外说,说出去轻则挨揍,重则被揍个半死,他可不敢轻易去触碰殿下的底线。想当初有人不怕死,想要以身试死,潜入到帝姬府给帝姬下了毒。 结果毒没下成,反倒是被正巧赶去蹭饭的太子殿下抓了个正着。结果可想而知,那人丢了性命不说,还赔上了自己的三族。轩辕觉得,自己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较好。 「你这大清早又在犯什么神经,」一个身穿皮革马甲、修身皮裤、脚蹬皮质长靴的高大男子大大咧咧地走进了这里,「我说钦差大人,不是说要带我去天都城审问么,怎么,反悔了?」 「与你无关!」秦明岚很是反感面前这高大英俊的男子,不仅是因为他的这一身装扮,还因为……他就是东辽海域这一片所有海匪的首领,「你有何事?」 「无事,就是过来瞧瞧你,」男子瞧着面前矮他半截脑袋的秦明岚,微微俯身,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邪笑,微微眯着眼,「瞧瞧您老是否是信守承诺之人。」 「那我若是不愿意带你去天都,你又当如何?」秦明岚很厌烦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海匪,「怎么,又要差人绑我一次?呵,你也就是这些手段罢了,轩辕,收拾东西,启程。」 「是,属下遵令。」轩辕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出门而去,准备启程的东西去了,只留下屋中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若有若无的海腥味和好闻的香薰味交织在一起,企图化解着火药味。 「你究竟想作甚!」秦明岚咬着牙恨恨问道,「你绑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纠缠不休!该给你的赎金一分未少!你到底还要如何!」 「不如何,」男子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钦差大臣」,玩味地笑了,「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都说了,我乃钦差大臣赫连岚,」秦明岚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没成想,惹来了眼前这等大的麻烦!「这还有何等需要追究的。」 「不,」男子冷笑一声,「我可没见过哪些钦差大臣有那个胆子敢用这种玉器,」男子指着秦明岚腰间的的玉件,那是一枚龙纹带扣,是秦明昭在他临行前从山云观中求来的,「龙纹,大人这可不是您能带的。」 「帝姬殿下给的,」秦明岚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与你何干?鄙人姓赫连,是殿下母族兄长,你有何等资格管我的事?明雨!」随即明雨闪动着翅膀,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来到了秦明岚的肩头。 「你好自为之,别等着帝姬殿下的大军来光顾你的老巢,」秦明岚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后,便带着自己早已收拾好的包袱离开了前厅,「自古官匪不可共存,除非是贪官污吏。」 「呵,」秦明岚走后,男人瞧着他的背影冷笑出声,「赫连大人您倒是好大的官威。」随即也走出了海衙府司的前厅,而暗中那些埋伏着的侍卫和官员也松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位阎王离开了。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东辽海域所有海匪的首领——玄鸦,相传玄鸦心狠手辣,当初为了夺得首领之位,竟是将自己的两个兄长全部杀害,还将企图篡夺位置的叔叔设计害死在了海上。 玄鸦为了收服手下,竟是当着曾经青牙海匪的面,将他们的首领脑袋砍了下来!这是何等的耻辱,青牙海匪肯定不依服从,当即便拾起脚边的刀,就要和玄鸦拼命。 可下场怎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虽然不晓得这赫连大人是怎么和这等悍匪扯上关系的,但现如今一尊大佛一位阎王已然离开了海衙府司,这几日被压得喘不过 气的官员和侍卫,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与此同时,淮南之境的秦明谦也在着手收拾着启程的东西。 「这个带上,」秦明谦似笑非笑着看着面前的一盒暗器——暴雨梨花针,「日后用得上。」 随行的立冬很没出息地下意识吞了吞唾沫,心中已然开始为国师大人祈祷了。一旁的立春叹了一息,「殿……大人,您这般着急,可是因为殿下那边……」 「他顾寒渊胆敢将阿昭往怀里带,就该晓得接下来会面对何事,」秦明谦阴恻恻地笑着将又一件暗器装在了包袱中,「索性接下来扩建港口之事会交予工部全权负责,孤也没什么好忧心的。」 一旁忙着打包的大暑不由得在心中为国师大人点起了蜡烛。东凌国谁人不知二殿下和太子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帝姬殿下,国师大人这番举动,无疑和从老虎怀中抢走崽子是一样的…… 说起来老虎,大暑记得好像殿下前些时日,确实得了一只老虎崽子,还是一只白色的。 还没等大暑开口询问什么,就听那边秦明谦恍然大悟地说道:「啊对!孤记得前些时日从摩揭国那里买回来过一只白色的老虎崽子来着,把它也带上,就当是回去后给阿昭的生辰礼了。」 秦明昭的生辰就在七月底,等他们回去之后,也正好赶得上。秦明谦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日期,一边又想着当时买下那只崽子的时候那些摩羯人说的话。 ——尊贵的大人,这只老虎可不是一般的老虎,它是我们摩羯国的战虎后裔,拥有无上的战力和神力! 秦明谦想着想着便兀自笑出了声,「还神力?这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比那顾大国师更怪力乱神的人了,充其量那小家伙也就是通人性罢了。」 此刻的秦明谦还未意识到,这只白虎崽子在未来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都是东凌国乃是整个鲲鹏武神坐骑的象征,至于这武神,自然便是被神化后的东凌国第一战力——凌昭帝姬秦明昭。 天都城,海衙府司。 秦明昭斜躺在座椅上,绷着眼睛细瞅着近日送来的那些折子和货物名录。顾寒渊坐在一旁,靠着秦明昭坐着,专心看着手中的文献,而张少司和乔胜则等候在一旁。 「告诉那些罗拉国人,」看了一会儿,秦明昭便将名录放回到桌上,嗤笑一声说道,「他们若是再敢以低价收我东凌国货物,而将自己的货物哄抬价格,就让他们滚出去,我东凌国也非他们一家生意可做。」 第143章 杀鸡儆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殿下。」张少司近些时日来可没少被这些番邦蛮夷气个半死,还说什么「货物稀少,价格高一些又有何妨」「咱们还是要长期做生意的,大人给些便利又何妨」。 去他的何妨!你们是开心了,我们却在暗中吃了亏,能开心得起来吗!到底是蛮夷之辈,不仅智商脱轨,长着眼睛用来冒气,还坏心眼子不少!天底下的好事什么时候都轮到他们赚取了! 「夏至,」秦明昭冷下了脸吩咐道,「去轩镜司,借一支弓弩对来,跟在找张少司身后,去找那些罗拉国人。」 「是,」夏至知道自家殿下是真的动怒了,毕竟,殿下的手已然按在了身侧的刀柄上,准备往外拔刀了,「遵殿下令。」 「乔胜,随孤入宫面圣,」说着秦明昭就要起身去宫中面圣,顺手还带上了那本名录,「孤倒要看看,那些那些罗拉国人究竟经不经得起东凌国的怒火。」 顾寒渊并未跟随秦明昭,而是继续镇守在海衙府司,「殿下,臣镇守在此,您也能安心。」秦明昭跨上马后朝着顾寒渊点了点头,「午时三刻若孤未能回来,你先回去便是了。」 「是,」顾寒渊恭敬地朝着秦明昭颔首,「臣知晓了。」 随后秦明昭便带着乔胜策马奔驰了起来,朝着宫中奔去。 御书房。 「情况属实?」秦弘安皱着眉瞧着眼前的名录和奏折,随后抬起眼瞧着站在下方的乔胜,「事关两国,切不可胡言乱语。」 乔胜连忙躬身回答道:「臣敢以身家性命向陛下作为担保,臣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那些罗拉国人将自己的货物高出海衙府司定价三倍出售,而将我东凌国的布匹等货物则低于正常价位两倍买入,此举属实过分嚣张,还请陛下明示。」 「阿昭,你可着人去了?」秦弘安知道秦明昭肯定不会就这么直白地来找他,肯定是留了后手才来到这里的。毕竟这孩子比起其余几人,似乎更高瞻远瞩些。 「儿臣着海衙府司张少司前去交涉了,」秦明昭站在下方躬着身说道,「父皇教导儿臣,遇大事定要先行礼仪,若不成再行兵力。儿臣已着人陪着张少司前去交涉了,若是那些罗拉国人识趣,定会照我东凌国律法入乡随俗。」 毕竟按照东凌国海衙府司给出的定价,那些罗拉国人也不一定会亏损什么,说不定还能因此大赚一笔。可若是他们这般谋取暴利,那她不介意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做的不错,」秦弘安将秦明昭这一举动给予了肯定,「此番便将这些罗拉国人作为儆猴之鸡处理便是了,敬告日后商船,若想与我东凌国货物往来,便得规矩着来。」 「是,」秦明昭拱了拱手,「儿臣记下了。那敢问父皇,这些人等……」 「他们盈利多少,扣除三成,将货物降价处理,」秦弘安起身抻了抻懒腰,「将他们的货船扣留在此三日,让他们长长记性。随后再将他们的行为公之于众,也让其他那些海商瞧瞧,予以警示。」 「是,儿臣/臣遵旨!」 随后不久,一道指令便颁到了罗拉国商船那里,纵使那些罗拉国人如何叫苦连天,户部的人也冷着脸将他们三成的牟利化为东凌国所有,补偿给了那些亏损了的布庄、粮栈等地。 而停靠在港口的另一些商船见状,纷纷开始检查自家货物的标价,觉得不合规的都做出了改动,将价格多多少少都降下来了一些。这一降,反倒成了吸引人的存在。 本以为会亏损的商人在经历过降价后,反倒是将原本不好卖的货物卖的一干二净,而且赚的钱远比降价前的预算要高出近一倍。商人大多逐利,谁给他的甜头多,他自然会找谁合作。 尝到甜头的商人 们渐渐明白了东凌国规定价位的好处,随即也开始纷纷效仿,而后大部分商人也都是赚得盆满钵满,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东凌国,打算明年继续来这里做生意。 因此事件,东凌国的海上贸易也越发的顺畅了起来,也为日后东凌国成为鲲鹏首屈一指的强大王朝打下了坚定经济基础。但此时的海上贸易,还处于一种萌芽状态罢了。 出宫后的秦明昭本打算去找顾寒渊,但却没成想…… 「殿下!殿下!吁……」夏至急匆匆地骑着马赶来,脸上带着万分的焦急,「殿下暗影卫中的乱步和鬼踪回来了!就在您进宫后不久!鬼踪已然中了不少箭,属下已然让寒露去寻赫连大人了!」 「回府!」这下秦明昭再也无其他心思了,立即策马朝着帝姬府奔去,「快!驾!」鬼踪和乱步正是她先前派去北霖国探寻北境边关消息的那一批人,此番突然出现,定是有什么大事! 帝姬府,客房。 「忍着,忍着,」赫连安连说了两次忍住,随后猛地手一抽,将鬼踪背上最后一枚箭头拔了出来,疼得鬼踪瞬间蜷成一团,但还没开始动作却被身后的惊蛰和立秋按了个正着,「好了。」 「钉!」 箭头落下水中,水面上顿时泛起一层黑里透红的血色,见多识广的众人自然知道这是中毒的迹象。「你们经受了何事?」饶是赫连安都忍不住想要发问了,毕竟这种毒并不常见,「怎会染上血炼?」 「北境边关……」乱步咬着唇沉默了半晌,终是下定决心讲了出来,「莫名出现了一伙马匪,且和枫火关边城城主关系匪浅……」 正巧,这番话被赶来的秦明昭听了个确凿,「你说何事?!」秦明昭进来的一瞬间,众人下意识就要起身行礼,但很快被秦明昭拦了下来,「免礼。乱步,仔细说说。」 「是,殿下。」 原来就是在半个月前,一伙来历不明的马匪突然出现在了边境处,对着两国的小村落来回烧杀抢掠。本来边境上马匪横生,这本该实属正常,那些小村落被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东凌国这边好歹还是能说得过去,因着北境边关的驻守,他们可不敢太过放肆。因为那些驻军会将他们及时清理了,所以不会对老百姓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 可这伙马匪诡异就诡异在行踪,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总能在东凌国枫火关驻军赶到前彻底离开,连一丝的痕迹都不曾留下,就好似军中或者城中有什么内应一样。 第144章 以假乱真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怀疑上枫火关城主,则是因为他们曾看清了那伙马匪二当家的脸,正和枫火关城主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本身枫火关城主就已然在两个月前宣布过自己弟弟丢失的消息,现如今却又冒出来了个一模一样的人,怎能不让他们怀疑这伙马匪是枫火关城主,和他那个失踪弟弟提前谋划好的? 他们本想着快速回来报信,便派了乱步和鬼踪回来报信,却没成想在出关后便遭到了不明身份刺客的袭击,还差点折在了那里。鬼踪背上的箭头属于莲花箭,一旦刺入肉中并不可能轻易拔出。 所以乱步才不敢轻易将那些箭头拔出来,只好带着已然神智不清的鬼踪回来了。 「……去请国师来,」秦明昭捏着有些发痛的眉心,并没有全然相信乱步的话语,毕竟那么些日子过去了,很难保证眼前的此人就是自己当初派出去的乱步,「孤有话询问。」 夏至连忙起身跑了出去,秦明昭则是朝着赫连安打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来到了秦明昭的书房。这里不仅能避开客房,还可以避开一些人的眼线。 「那两人可有……」秦明昭行走过一段时间的江湖,自然知晓有些可以改头换面的技术,随即便指了指自己的脸,「毕竟是当初母后收服的杀手,还有一些孤不敢轻易相信。」 「并未,」赫连安回忆着方才摇了摇头,「他们脸上都很正常自然,并非是存在那些个江湖邪术。但,那人的话,我却有所怀疑。」 「怎么看?」其实秦明昭心中也已经起疑,为何乱步上来就要咬定枫火关城主,仅凭这一点就很可疑,「孤倒想听听您怎么看。」 「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是有的,」赫连安仔细回忆着方才那人的话语和深情,「方才为那谁拔出箭头之时说了一句血炼,此物除了毒师常人是不明白是何等毒物的,可偏偏那人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话感到很不可思议。」 「血炼?」饶是秦明昭也没听过这东西究竟是何物,「细细说说。」 「血炼是种毒物,」赫连安坐下后,将这种毒物细细地讲与了秦明昭听,「它是以赤炼蛇的毒液和血液为引,加以狼毒花制成的一种自带血香气味的毒物,一旦中毒,血液中便回散发出一种有些甜腻的香味。方才那人便是如此,血液中有了香气。」 「按道理来说,如若他们遇袭,定会两人身上均带着伤痕,可为何乱步身上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未曾出现,」秦明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现如今最坏的打算,就是乱步被人截杀,那些人为了不引起怀疑,便给鬼踪下毒……」 这般一想,那些人还真是心思歹毒到了极点!为了置她这个帝姬于死地,不惜用上这般歹毒的计谋。现如今最担心的,便是那些人是否将自己探查北境边关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如果一旦泄露出去,便会被有心人,尤其是那些个夏家党羽拿来做文章。秦明昭只觉得头疼不已,本以为是一次秘密行动,想要以此来避免秦明岚的死亡,却不曾想…… 然而就在两人正苦恼的时候,却听院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啊!!」秦明昭心下一惊,连忙率先推门出去查看,赫连安紧随其后。 「出了何事?」还未等秦明昭得到回答,她自己便已然看到了一切,「老天……」 众人围观的中央,正是帝姬府院中的那两个大缸,里面不仅养着一些水生植物,还可以在关键时候用来灭火。但此时其中的一个大缸沿壁,已然出现了斑斑血迹。 而乱步,不,应该是一个不知名的人被顾寒渊死死地扣着脖颈从水中抬起了脸,而那张脸上水痕与血迹交汇着,那双眼中露出了万分惊恐和惊吓,「饶了我……饶了我!我、我、我只是一介小卒!」 「是么?」顾寒渊似笑非笑着问询道,「那本尊问你,你这身上巫术的痕迹,从何而来?本尊猜着,为你用巫术掩盖气息的那人,应该身上也带着鲛人的血脉吧?」 「小人不知啊,小人真的……唔!」话还未完,那人又被顾寒渊粗暴地摁进了水缸中。 「不知?好,」顾寒渊冷笑着将那人方才捏在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本尊到想问问你,这东西你放在了何处,嗯?如果本尊没有猜错,应该是放在了谷雨女官端给殿下的茶水中吧?」 谷雨闻言,下意识将惊慌的目光转向了秦明昭,「殿下那些茶您……」 「放心,」秦明昭摆了摆手,「孤和赫连大人未动那些茶水。」毕竟谷雨刚将那壶茶放在桌上,前院便传来了这般动静,她和赫连安便冲了出来。 「寒渊,」秦明昭将怒气隐藏在寒冰面容之下,缓缓走了过去,「将他放出来,孤有话要问。」顾寒渊点了点头,收敛起了脸上的杀意,将那人很快从水中拉了出来。 「噗呼……」那人长舒一口气,还未从生死边缘缓过神,便瞧见了自己面前那张天神一般的容貌,还有那深含着寒冰和怒气的漆黑眼眸。 「孤问你,乱步在何处?」秦明昭开门见山地问道,「自然是你假扮的那人,他在何处?」 「大人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啊,」那人咧嘴讪笑着打岔道,「小的只是一介小卒,那些人要小的扮作谁小的也不知啊……唔!」随着秦明昭一挥手,顾寒渊便了解,随即将那人再次按在水中。 「你该知晓,」秦明昭冷笑着挥散了周围的人,只留下了夏至、赫连安、寒露、谷雨和清明,「孤的手段,远远不止于此,孤只想问,那人在哪里?」 「……不晓得啊,」那人已然开始痛哭流涕,「小的真的只是城主大人派的小卒子啊!城主大人叫我扮作何人我也不知啊!只知道大人抓了那些人作为俘虏……」 等到秦明昭询问他口中的城主是何人时,他又不开口了,插科打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秦明昭显然没了耐心再继续问下去,「寒露,去大理寺,就说此人对孤意图害命,只要不死,将他所知道的,全套出来。」 「是!」寒露随即便和惊蛰将眼前的人迅速卸掉下颌,带离了帝姬府。而此时,顾寒渊则问夏至要来一方毛巾,开始擦拭手上的水血混合物。虽然夏至不明白偏要此时,但还是拿来了毛巾。 第145章 逆鳞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呼……」随即秦明昭脚下一软,便跌倒在了顾寒渊提早预备好的怀中,「鬼踪何时能醒?」赫连安认真想了想,「大约明日便能退烧了,退烧后便能清醒了。」 「好,带孤去书房便是了,」秦明昭被顾寒渊用小臂打横抱起,走向了书房,「为何不用手?」顾寒渊轻轻吻着秦明昭的额头予以安抚和抚慰。 「殿下,臣的手方才沾了那人的血,那血很是肮脏,臣不想它碰到殿下,哪怕只是殿下的衣角。」顾寒渊回想着方才自己入府看见的那一幕,差点没忍住自己心中的暴虐,将那人截杀当场。 那人许是觉得四周无人,便贴着巫术所制的隐身符来到谷雨身边,借着微风覆上谷雨的眼,使得她下意识躲避的空挡,将那一包毒物倒进了茶壶中。而这壶茶,正巧是送往秦明昭书房的! 这一举动,无疑是用尽力气拔了顾寒渊的逆鳞,顾寒渊怎能不震怒,当下便用灵力识破了那人隐身的术法,瞬移到那人身边,随后便将他狠狠甩在了大缸沿壁上,之后便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书房。 秦明昭命人将桌上的茶水拿去赫连安那里验毒,随后吩咐谷雨端来温水和毛巾,还拿来了一些皂角。「你且用这个,」秦明昭将皂角交予顾寒渊,「洗得干净些。」 「好,」顾寒渊接过皂角,将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遍,「臣谢过殿下。」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人坐在书房商议起了此人的来历。「他刚说城主……孤想着应是除却枫火关城主中其余的三位,毕竟可没理由自己找人给自己泼脏水。」 秦明昭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猫儿一样靠在顾寒渊身侧,仔细地分析着,「还有,那人虽然被你破了相貌,但孤怎么瞧着也不像是我东凌国人啊。」 「确实不是,」顾寒渊回想着方才那人身上巫术的气息,「他的相貌也非东凌国相貌,而方才那人身上的巫术气息,却像极了几百年前与我交过手的那人,但具体的,臣不敢确定。」 「当真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秦明昭只觉得头疼,将自己整个拱进了顾寒渊张开的怀抱,被他牢牢抱在怀中,「孤只觉得有些事情,自那时就已然发生了一些无法预料的变化。」 或许是前世被「保护」得太好了,消息过于闭塞,所以不晓得这其中还有这般多的门道。 「现如今只有将一切事务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应敌,」秦明昭只觉得无奈和头疼,「真不晓得那些个北霖蛮子究竟是脑袋夹过门还是撞过墙,作甚不好,非得三番五次侵扰别国,无聊。」 「是挺无聊,」顾寒渊一边为秦明昭顺着毛,一边闭着眼用自己尚存的灵气探寻着那巫术的来源之地,「臣猜测,北霖国定是有与臣一般的存在,才会让行走江湖数十载的赫连大人瞧不出脸上的破绽。」 「也是,」秦明昭闭着眼思想着,「唯有那些个南疆北滇的神怪之力才不会被赫连安识破,毕竟赫连安行走江湖数十载,能瞧见的是人面,并非巫术之面。」 情绪大起大落之后的安宁很能安抚人心,秦明昭渐渐地生出了困意,随后便在枕在顾寒渊的膝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睡了过去。顾寒渊见状,也没有打搅,只是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身上。 「阿昭啊,有时不必何事都一人强撑着,那样太累了,」顾寒渊轻声地喃喃道,「其实大可以尝试着去依赖依赖我啊,我定会竭尽所能,帮我的阿昭,排忧解难。」 一时间,书房内静得可以听见银针落地之声,两人就这般靠在一起,享受着这暴风雨前为数不多的宁静。 翌日。 鬼踪果真如赫连安所言,清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就慌忙找到了秦明昭,跪地请罪,「殿下!属 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秦明昭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放置在座位上。 「北境边关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会有人***一脚?」 「殿下,」鬼踪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诉说着这几个月来的辛酸经历,一边将几份过着油纸的书信和文书呈给了秦明昭,「属下也没成想事情会变到如此地步……」 鬼踪所言和那个「乱步」没有太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被发现和马匪有勾连的并非是枫火关,而是寒镜关。不为别的,只因寒镜关城主还有把柄拿捏在马匪大当家的手中。 而那马匪的大当家,正是当年跟随老城主出战,侥幸活下来却被现城主诬陷为叛徒的管家之子,老管家筹谋半生,终是将证据拿在了手中,却不料而后因一场风寒失去了性命,只能因此含恨而终。 至于这把柄是什么,还要从两年前的那场战争说起。当时寒镜关城主还不是城主,而是城主的次子,按道理来讲并没有资格继承城主之位。可他偏生想要这个位置,于是便将寒镜关的布防图以高价卖给了北霖国铁骑的首领。 随后便是北霖国铁骑踏破寒镜关,掳走了尚未来得及反抗的秦明谦,妄图以秦明谦的安危来换取东凌国的北境边关的四座城池。四个城主哪里肯依,随即便带着驻军杀了出去。 但没成想,那现任城主贼心不死,竟是给自己父亲和大哥的马匹下了乌头草,使得二人马革裹尸而还。那一场仗不由分说地,败了。 随后便是秦明昭率领五万大军直奔北境边关,力挽狂澜,将秦明谦救出敌手不说,还将北霖国大军主帅带领的队伍打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时间不敢再来侵扰边境。 在救下秦明谦后,秦明昭便被破格封为了凌昭帝姬。随后,秦明昭便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守关之战。而那位现任城主,也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城主的宝座。 至于那一年为何没被发现,只能说此人心机深沉,藏得很好,若不是现如今马匪来袭让他的秘密漏了狐狸尾巴,也不至于让鬼踪他们发觉到,带到了秦明昭面前。 「竖子……」秦明昭气得脸色铁青,「孤就说为何那次分明是我们占了先机,却又为何一下子一败涂地!原来是他在搞鬼,原来竟是如此!岂有此理!国家大事岂能容得下这等小人从中作祟!」 秦明昭此时恨不得直接飞到北境边关去斩了那个混蛋!但奈何秦明昭并非那可以日行千里的神人,现如今也只能另想对策来处置这等败类了。 第146章 炽云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清明,」秦明昭恍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沉着声音吩咐道,「那个东西在哪?」 「殿下是指……」清明一头雾水,不晓得秦明昭说的是何物。 「炽云凌,」秦明昭冷声说道,「既然他仗着山高皇帝远为非作歹,那孤只能学着他的方式来了!」 清明和谷雨伴随秦明昭度过了那四年,自然知晓那炽云凌是何物,当下皆变了脸色。「是!」清明应声后,便去寻秦明昭放在库房中压箱底的炽云凌了。 秦明昭本以为这辈子使用炽云凌的机会微不足道,但没成想,边关之战打完不到三年,就又来这出幺蛾子!这让秦明昭怎能不气,难不成要继续放任此人? 很快,清明便将一个不起眼且灰扑扑的盒子交到秦明昭手上,「殿下。」秦明昭接过打了开来,里面赫然放着十五支暗红色的烟花信号,这正是秦明昭所说的炽云凌。 有了炽云凌,便可在极短时间内召集本地残楼的所有分部成员,随后发布命令。残楼并非是江湖上只教授刀术的一个门派,相反,残楼则是江湖上最大的赏金阁,也就是所谓的杀手组织。 三生阁也是残楼的分部,虽说幕后老板是赫连卿,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的大股东,则是秦明昭本人。两人一个负责明面的生意,一个则是负责赏金阁的生意。 虽然秦明昭不敢肯定情报的真实性,但这些分部的人却可以代替秦明昭成为她在北境边关的眼睛,去看看这些人是否真的如情报所说,投敌叛国。 顾寒渊虽然不晓得秦明昭手上的是何等物什,但他知道,这东西应该是他家殿下在江湖上的身份象征。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帮着殿下找出背后那个可以使用巫术的人。 若不除了,将来定会对殿下产生不可想象的威胁。 晌午过后,顾寒渊回到了国师府,走进了自己同样下了禁制的占星阁,锁上了门。回到桌前,顾寒渊将需要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随后又踩上梯子,打开了穹顶,等候着黄昏的到来。 而自己则先测算起了北境边关的局势,「艮……离……乾……」顾寒渊紧闭着眼摇晃着手中的龟甲和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好一会儿,龟甲中的铜钱才被晃了出来。 「嘶……」顾寒渊瞧着那几枚铜钱的位置,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小凶之象,难不成……」顾寒渊不信邪,又卜算了几次,出来的结果都和初次的是一样的结果,为小凶。 也就是说,此次危机并非是殿下担忧的那样,会成为前世最终谋害皇太子马革裹尸还的缘由,虽然是小凶之象,但也不可忽视,毕竟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顾寒渊不敢耽搁,立即又测算起了秦明昭提到的寒镜关和枫火关等北境四关,挨个测算了一遍,随后又将藏在夹层中的气运图拿了出来,一一比对。 「看来真如殿下所知晓的那般,寒镜关是在败坏东凌国的气运,并非善类啊……」顾寒渊回想着两年前的那次卜卦,他是测算到北境边关有异乱,但并未实际猜测到是哪里。 现如今再次回忆起前面的卦象,正好和此番为寒镜关测算的卦象分毫不差,除了比两年前卦象更为凶猛之外,铜钱的位置都未曾发生改变! 「贼心不死啊,」顾寒渊不晓得想起了什么,忽地冷笑着说道,「你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想要对殿下下手啊……只是这一次,本尊不会再袖手旁观有关殿下的一切!」 而与此同时。 莫璃轩被皇帝召见,正赶往御书房,却不曾想,在路上碰见了一位没有想到的人物。 「见过大皇子妃。」莫璃轩虽说已然位及人臣,但对方好歹是皇家的人,只好先行行礼。 司马薇愣了一瞬,被身后的宫女悄 悄地用手肘碰了一下才回过神,连忙回礼,「丞相大人。」虽然她表面上瞧着风轻云淡,甚至还有些娇羞,但实则内心充满了震惊和欣喜。 惊的是,此人背后的气运图,竟是模模糊糊形成了穷奇的模样!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权臣气运! 喜的是此人正好是可以辅佐秦明海将黑蛟气运化为黑龙之人!若是得他相助,定能将那两位的气运压制下去,从而扶持秦明海登上大统之位! 司马薇没有将惊喜之情表露在脸上,只是匆匆行过一记礼后,便带着身后的宫女们离开了。只是莫璃轩没有瞧见的是,司马薇在离去后,脸上尽是欣喜和欢愉。 莫璃轩见大皇子妃离去匆匆,只当是世间女子害羞罢了,随后便跟随着大太监前往了御书房,同秦弘安商议政事去了。 回到宫中,司马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被迎上来的秦明海一把抱了起来,往回走着,语气半责怪半关心地问道:「你去哪了,暑气正盛,怎得也不打把伞,晒坏了又当如何?」 「比起妾身自己之事,」司马薇连忙抱紧了秦明海的脖颈,生怕自己掉下来,「妾身倒是发现一桩有趣的事来,殿下可要听听?此事事关殿下未来之气运,殿下可要听听……你别扯,这是今儿母妃刚送来的薄纱!」 「什么薄纱不薄纱的,」秦明海抱着司马薇来到内室,邪笑着说道,「孤只晓得孤的爱妃穿着甚是好看,好看到孤忍不住想下手。」司马薇饶是已然和秦明海有了夫妻之事,但还是忍不住因此红了脸。 「别闹,」司马薇止住了秦明海乱窜的手,神色肃穆地看着面前的丈夫,「说实在的,今日我倒是瞧见了一位年纪与你相仿的大臣,你可知我说的是何人?」 「不是莫璃轩,就该是顾寒渊,」秦明海端过一旁的温茶递给司马薇,「半刻钟前晾的茶。朝中可以入宫的,只有这二位瞧起来,与孤年纪相仿,不是爱妃说的,可是这其中的一位?」 「正是莫璃轩,」司马薇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饮着,「殿下还猜得正着。前些时日我才将殿下的气运稍稍修改,今日便让我碰上了这位能让殿下出海成龙的人。 「此人现如今气运并未形成,但若是假以时日,定能助殿下荣登大统。」 「那爱妃打算如何?」秦明海饶有兴趣地问道,「需要孤前去作甚?」 「殿下稍安勿躁,」司马薇拍了拍秦明海的脑袋,「还有几日殿下便可解除禁足上朝了,届时殿下不妨好好观察一番这位朝臣,若是可行,殿下也不妨请他来宫中坐坐。」 第147章 蠢蠢欲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且听爱妃的,」秦明海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近些时日孤才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此前是孤瞎了眼,没能瞧见你的好来,如今孤却是追悔莫及,没能早一些听母妃的话,对你好一些。」 「殿下,」司马薇笑着伸出手抚在秦明海的脸颊上,看着秦明海不由自主将脸颊贴在自己手上的动作,心中只觉得受的委屈值得,「我们还有很久,殿下何必自责,慢慢补偿就是了。」 「那孤现在就来补偿你!」 「啊!秦明海!我的薄纱!」 「无妨,明日孤亲自去问母妃再要几身来。」 红宵暖帐,良辰苦短,只落得宫人们面红耳赤,纷纷避退了去。 入夜,秦明昭带着炽云凌来到了天都城郊外的一座山上,深吸了几口气,随后将随身携带的三支炽云凌拿了出来,随即拉下引线,点燃了这尘封已久的杀器。 「唳!」 「唳!」 「唳!」 三发炽云凌过后,只听无数树叶与衣料的摩擦声在周遭响起,证实着炽云凌的威力。护卫在秦明昭身侧的夏至和血影等人不由得将身侧的长刀拔了出来,随时戒备着,生怕这些人等来者不善。 秦明昭也下意识将右手放在了刀柄上,准备随时抽刀抵抗。但随着声音渐渐逼近,她也没有将刀拔出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着声音的靠近。 「咻!」 随后无数道声音响起,不一会儿,秦明昭身周便跪满了身穿黑衣、腰间带着各种武器的人,「参见明护法!」没错,除却宇文冽这个少楼主,其余的人等皆是残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北境边关可有何等值得听一听的消息?」秦明昭并没着急着下令,而是先行询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回护法,」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使者垂着头回答道,「属下前些时日接到兄弟们来信,说北境边关出了***,他们亲眼瞧见寒镜关城主和马匪有交集,还让马匪绑了几个身手不凡的人在地牢。」 秦明昭心下一紧,心中不由得猜测着那些人是自己派出的人的可能性,但面上还是不显露山水,「是么,还有呢?」 「四关皆被马匪侵扰,」黑衣使者继续说道,「已然损失不少,甚至还发生了内讧,除却寒镜关,其余三家互相指责对方通敌,似乎还要相互搜查以证清白,而寒镜关之所以未被怀疑,是因城主提前做了准备,叫他人瞧起来损失最为惨重些,从而以假乱真。」 「呵,好一招以假乱真,」秦明昭不由得眯起眼,浑身散发着极其危险的气息,杀气必露,「他这一招以假乱真玩得可谓是出神入化啊,险些都叫孤送在他手上!墨炼!红燕!柏青!铃兰!」 「属下在,」加上那名黑衣使者,还有三人站了出来,起身来到了秦明昭身侧,「还请护法吩咐。」 「修罗令出,带着易佰生去,」秦明昭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取而代之,将那些被抓的人连同那个竖子一同带回来。若是……」秦明昭的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孤不介意先斩后奏!」 「是!属下领命!」四个黑衣人拱手行了一礼,随后便起身站在了秦明昭面前,再次行礼,「属下告退!」 而后那一瞬间,夜风四起,竟是卷起千万树叶,围绕在秦明昭周身不足三里的土地,「唰!」就在夏至以为是何方高人出手时,却听秦明昭缓缓说道:「他们散了。」 刹那间,万千树叶就此飘落,夜风也在那一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缕细小的气流,而在树叶飘落在地的那一刹那,秦明昭面前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夏至寒露等人面面相觑。 秦明昭并不以为意,只是依旧淡定 地翻身上马,「回去了,夜深露浓,别着凉了才是。驾!」 「是。」夏至等人只好跟随着秦明昭返回了帝姬府。 国师府。 顾寒渊坐着梯子从穹顶处伸出脑袋去,观察着天空的星相,手上还在不停地算着什么,「北方……东北方……玄武青龙……」随后便眉头一皱,「这不妙啊……」 顾寒渊再次低头瞧着北境边关的那条气运图,不同的是,上面的纹路已然有所变化,似有升起红莲业火之象。这红莲业火不为警示别的,而是为了警示战争即将发生。 「不对啊,」顾寒渊也糊涂了,「不是还有半年之久吗,怎么会?」仔细看去,那红莲业火竟是又小了一些,从北霖国那里撤了开来,只是标注在了寒镜关和枫火关之上。 「难不成是殿下动手了?」顾寒渊赶忙掐指一算,继而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若非殿下及时出手,恐怕北霖国这些挑事精真的要借此继续骚扰边境了。」 随后顾寒渊又专心研究起了今夜的星图和星相,「看来他们还是不打算老实啊,明明前些年被殿下打得风声鹤唳,怂到连关门都不敢出了,今年定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才敢如此放肆。 「呵,可惜这等人物,对上的是本尊,要想借此惑乱殿下,手段太过幼稚!」 随即顾寒渊双手顿时凝聚起一小股灵力,慢慢注入到了那副图中,顺着气运的脉络就朝着北霖国都城——骊都缓缓蔓延而去,随后停在了都城周边的一处小山上,「破你法阵,看你如何嚣张!」 而与此同时,北霖国都城——骊都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嘭!」十几个巨石猛地炸裂了开来,瞬间粉身碎骨,变成了与地上泥土并无二致的石灰,而随之化为飞灰的,则是一张张贴在巨石上的黄纸符箓。 「噗!」北霖国皇宫中,东南角的宫殿中,一个身穿青色广袖的黑发青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噗咳咳咳咳……」 守在门口的紫衣青年听到动静猛地冲了进来,瞧见男子的模样,当场惊呼,「大祭司!」随即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担忧地问道,「您怎么样,可是需要太医……」 「不必,」大祭司张开紧闭的眼,竟是和顾寒渊一样的海蓝!「本尊不曾想,这东凌国竟还有如此高人,能打断本尊的做法,扰乱这等大阵,还不被反噬!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祭司莫急,孤猜测,应是那东凌国国师,」紫衣青年连忙解释道,「孤听闻那国师乃是纯正鲛人,已然在东凌国为官六朝,此番定是他在远处出手!」 第148章 大祭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没那个可能,」大祭司摆了摆手,轻轻拂开了紫衣青年的搀扶,「就算是鲛人,这般远的距离,他又是如何寻到本尊的气息的?况且本尊已布下匿踪阵,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孤这便差人去查,」随即紫衣青年便唤来自己的亲信,低声耳语着吩咐道,「让那人查查近来天都城有何异动,另外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拿到东凌国边境布防图,不然,皇陵里的那位就别想活着!」 「是。」亲信了然,随即便退了下去。紫衣青年到底不放心大祭司,随后便唤来太医,为大祭司诊治。大祭司冷眼看着前来诊治的太医,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他知道,这位王爷并非真心信任自己,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需王族血液治疗自己被人重创之后留下的后遗症,而眼前这位王爷则是要东凌国和北霖国的江山。 他们现如今,不过是利益使然,各取所需罢了。他这般着急着为自己看伤,不过是怕自己死了,便没人替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夺下这些江山了。 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大祭司心中冷笑着骂道,却在暗中运功回复着自己方才的内伤,思考着自己现如今又该如何去弥补自己损伤的巫力。 五斓教自是不能再用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培养了数百年的蛊虫不知被何人出手所灭,无法借着蛊虫继续吸收世人的阳气,以此来化为巫力,顺便疗伤。 一方面则是因为幻金一死,整个五斓教就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无法恢复到十年前那般盛况。毕竟幻金才是代替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傀儡,他一死,五斓教自然不成气候了。 毕竟,自己应该早在四年前,被那个年仅十一岁的「魅刀」刺穿右眼后元气大伤,躲在后山闭关,不知死活了。现如今这个「教主」的身份已然成了废物,丢了也就丢了,无所谓。 自己现如今已然找到了另一个有用的东西来疗伤,如果小王爷信守承诺,自己倒也不介意继续和眼前这位野心勃勃的小王爷做着交易。 毕竟,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将自己逐出海域的鲛人族!如若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会落得这东躲西藏的地步!大祭司眼中阴影更深了些,心中仇恨的种子已然破土,开始茁壮生长了。 据他所知,天道降罚后,有不少鲛人皇族借着陆地就此活了下来,还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一一找出来,活生生从他们身体里取走鲛珠,再用巫术看着他们痛苦死去! 一想到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族向着自己求饶的画面,大祭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散发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不是都说他是蝼蚁么,那好,他便要这天道好好看看,自己这蝼蚁,是怎么让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皇族臣服在自己的脚下,还痛哭流涕朝着自己求饶的! 大祭司阴森地笑着,捂着自己已然失明的右眼,他不光要这些鲛人皇族付出代价,他还要那个小子和那个「魅刀」,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一并死在他手下! 他要这世间所有伤过自己的人,都去见见那阎王爷是何等模样! 烛火照在大祭司俊美的脸上,在那一瞬间照出了他脸上写着的所有阴翳和疯狂。 七月十七,正是秦明海回归朝堂的日子。而已被太子帝姬一党压抑了许久的大皇子党派终于在这一天活跃了起来,大多脸上都挂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在秦明昭看来,这一个个笑脸颇具谄媚,像极了摇头摆尾冲着路人炫耀自家主人回归的狗,看着格外刺眼些。秦明昭不动声色地将脸别了过去,不再看。 顾寒渊深知自家殿下性情,索性也目视前方,对于那些个得势的小人不予理会。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他的殿下,竟要受此折磨。 朝中人等形形***,忠臣有之,女干臣定有之。看得出来,殿下不喜这等女干佞之臣,甚至是厌恶至极。顾寒渊心想着,缓缓叹了一气,那些人日后慢慢和殿下拔除就是了。 昨日夜观星象,着实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有些头脑发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也在是时不时地挑战着自己的忍耐力。顾寒渊小幅度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殊不料,这等举动在秦明昭看来,变成了这般:一只大狗狗眯着眼很是不爽地看着周围嗡嗡个不停的苍蝇,十分不耐烦地甩着头驱赶着烦躁的声音。 生动形象。 「噗……」秦明昭饶是用袖子掩得严实,还是被身侧的赫连卿奇怪地瞅了一眼,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随后又看看自己今日的装扮,并未有何不妥。 「你笑何事?」赫连卿很是不理解地小声问道。 「无,」秦明昭猛地绷紧脸,恢复了方才的面无表情,小声地回答着赫连卿的问题,「无端想笑罢了。」 「……该不是我带的这些玉件,略显……娇嫩?」赫连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挂的新玉件,很是迷惑,「这可是松玉坊的新品,娇嫩是娇嫩了些,但架不住好看啊。」 他这么一说,秦明昭这才用余光瞥见了赫连卿腰间挂的几个玉件,差点没憋住又笑出声来,好在她身后的一个女官善意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秦明昭小心上方秦弘安即将投射过来的眼神。 「你这挂的是何物,」秦明昭抿着唇,含混不清、小心翼翼地问道,「松玉坊的新品不会这般……娇嫩吧?」毕竟,别人家的玉件要么是玉扣、玉牌、玉佩之类的,可赫连卿…… 腰间竟是挂着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兔儿,还有一个小型的长命锁,以及……一只翠玉雕成的蝉儿。「挺童趣啊卿哥,」秦明昭抿着唇咬着牙含混着说道,「松玉坊的新品孤瞧着不错。」 「……边儿去。」赫连卿此时的脸色已然可以沉得滴下水来,不着痕迹地抬起脚尖准备轻轻踢一脚秦明昭的衣摆,但下一秒…… 「丢,」赫连卿差点没被顾寒渊猛地回眸一瞧吓得当场跪地,那种眼神满含杀气和威胁,大有「你敢碰我回头就把你那条腿废了」的架势,「阿昭啊,你这准夫君挺能唬人。」 「呵,」秦明昭冷笑一声,「唬人?等他真的将你腿废了,再来说这话。」随即便不再开口,专心瞧着中央正在奏报的大臣,听听这些老顽固近来又有何等废话。 第149章 还朝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赫连卿气得牙痒痒,但碍于这未来妹夫的身份,最终还是悄摸摸收回了脚,随着秦明昭一同看着正中央正在发言上奏的那名老臣。乍一看,两人的动作还算是像模像样。 实际上,他们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早已让龙椅上的那位尽收眼底,只是他并没有作声罢了,毕竟朝会上开小差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身为太子的时候还经常不上朝呢。 看见活泼了一些的女儿,秦弘安看向顾寒渊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喜色,能把自家闺女那股死气沉沉的劲儿改变一些,也算顾寒渊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虽然,他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个女婿罢了。 秦弘安一想起自家女儿即将成为别人家的夫人,瞬间垮了脸,让方才还在因皇帝露出笑脸而侃侃而谈的臣子一下子慌了手脚,但好在还是将自己的话圆了回来。 秦弘安其实并没有认真听,随后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你说的朕会考虑,国家大事并非一时而成,你先下去吧。」臣子只好行了一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明海按着司马薇的交代,好好观察着那位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虽然不敢有太大动作,但还是可以用余光观察着前面那位站得笔直的莫璃轩莫大人。 秦明海本以为自己这一番举动什么也不会观察到,但越观察下去,秦明海就越能肯定心中的一些疑问。起初他以为莫璃轩微微偏头,瞧的是上前奏报的臣子。 可等那几位臣子一次奏报完毕后,莫璃轩竟是一动也未动,秦明海心下好奇,便顺着莫璃轩目光的方向瞧去,却只是瞧见了五颜六色的官服。 可紧接着,秦明昭那里便传来了低语和低笑声,秦明海刚想着嗤之以鼻,却意外的发现莫璃轩竟是再次加大幅度地转过了头,痴情一般地看着秦明昭那个方向,随后还露出了淡笑! 这一看,倒是让秦明海看出了门道。他本以为这莫璃轩不近女色只是因为洁身自好,但没成想,是因为他那个不似女子的妹妹!但前些时日传来的消息称,自己这位帝姬妹妹已然和国师走在了一起。 这下,莫璃轩定是恨不得将这国师抽筋扒皮吧…… 秦明海心中腹诽着,但吐槽归吐槽,他心中已然有了可以拉拢莫璃轩的筹码。不就是女人么,大不了事成之后将那个妹妹送给他就好了。反正自己登临大统后,她和秦明岚、秦明谦三人定会成为「反贼」。 自己到不如趁着这等事做一个顺水人情,既帮了自己,又拉拢了一个得力帮手,岂不是一石二鸟?秦明海越想越得意,就差原地放声大笑了。 但此时他还不能将这等情绪表达出来,若是自己谋划大统的事情败露,惨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说不定母妃都要受此牵连,跟着自己被贬,这可不成! 秦明海绷着自己的脸,直到早朝结束。相同的,秦明昭和赫连卿也装模作样地撑过了一整个早朝,期间两人眼神交流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可没人能看懂。 等到大太监宣布退朝时,顾寒渊很明显地听到了身后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一道沉重的声音同时松了口气,缓解着他们周身的紧张气氛。 「吓死了……」赫连卿回想着放在秦弘安那一道死亡视线,吓得腿软,「果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怕了怕了,日后定不敢在这么放肆了。」 「呼……」秦明昭也小小地松着气,「上一次经历这般眼神,还是七岁那年跟着哥哥逃了太傅的授课,老天,吓人。」 「不过话说回来,」赫连卿和秦明昭,还有跟在秦明昭身后的顾寒渊,三人缓慢地顺着人潮朝明政殿外走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秦明昭想起此前和父皇在御书房商议的事宜,「听闻此次他 们不仅解决了那些曾盘踞在海衙府司的蛀虫,还扩建了两三个港口,那些个外派的大臣父皇说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回归。 「过几日等他们回来了,父皇便要再派人去往淮南和东辽海域盯着港口竣工。天都城这边的港口已然建的七七八八,」秦明昭回想着书信上的内容和自己知道的消息,「大约再有一个月就可竣工。」 「海商近来也繁盛了不少,三生阁的生意最近翻了几番,回头我将这半年的红利给你送去,」赫连卿笑着看着自己身侧的妹妹,「毕竟再有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闻言,顾寒渊猛地虎躯一震,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晓得殿下喜不喜欢自己准备的生辰贺礼。毕竟在他的记忆中,殿下及笄礼时,莫璃轩可是送了一整套翠玉首饰,甚至还有一支白玉簪。 虽然只是莫璃轩对于殿下及笄的祝贺,但也足以让顾寒渊嫉妒到如今。毕竟前些年瞧见殿下的时候,殿下的发上别着的就是那根白玉簪。 顾寒渊不由得幽怨再起,死死地瞪着不远处和其他大臣攀谈的莫璃轩,「算你抢先了,」秦明昭及笄礼的时候,顾寒渊只是中规中矩地送了一些古籍,「可现如今是我赢了。」 「你一个人在后面嘀咕什么,」秦明昭有些好奇,拉过顾寒渊的手问道,「方才就听你在身后嘀嘀咕咕,可是遇到何事了?」顾寒渊有些尴尬,但是一看到秦明昭现如今发上的簪子,就笑得开心。 「没什么,」顾寒渊反手将秦明昭的手握在手中,带着她缓缓朝着夏至的马车走去,「只是臣想到了一些有趣之事罢了。」毕竟现如今秦明昭戴着的发簪,可是他亲手用梧桐枝和鲛人泪做的。 这簪子,可比莫璃轩那支随意买来的白玉簪珍贵许多,意义非凡许多!顾寒渊如此想着,心中顿时散了不少阴霾,进而抱紧了和自己同乘马车的秦明昭,「阿昭,我好欢喜。」 「有何欢喜之事,」秦明昭被顾寒渊这一句没有来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当即好笑着问道,「子夙这是想到何事了,这般欢喜?」顾寒渊温和地笑着看着秦明昭,凑上前去吻了吻秦明昭的额角。 「鲛人泣泪为所爱,」顾寒渊抱着秦明昭就开始情话输出,笑着念出了自己方才想到的情诗,「愿年岁,皆如今朝。」秦明昭下意识小脸一红,就要向后仰去,躲开顾寒渊含情脉脉的目光。 「你正经些,」秦明昭嗔怒地瞪着顾寒渊,「哪有你这般撩拨人的?」 第150章 璇玉阁密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不喜欢?」顾寒渊很害怕秦明昭不喜欢自己这般过于孟浪,当下便焦急地问道,「殿下若是不喜……」 「好了打住,」秦明昭的脸更红了,像是天边晚霞一般光彩照人,美丽动人,「没说不喜欢,就是……反正下次若要再念,」秦明昭忍着内心的羞赧,咬着牙说道,「得是只有我在场!」 「好,」顾寒渊听出来了,自家的猫儿是害羞了,当即轻笑着将害羞的猫儿揽在怀中安抚着,「子夙知晓了,阿昭说的是,这些话我只说与你听便是了。」他再次庆幸,自己舍弃了那一桩麻烦。 永生纵使魅惑人心,诱人心魂,可是比起与你再次相遇,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不在的永生,算哪门子永生?不过是一直当着鳏夫罢了,有何值得留恋的? 顾寒渊满足地谓叹一声,抱紧了怀中得来不易的珍宝,心中暗暗发着誓:我这次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你愿意信我,我便随你一生。 与此同时,璇玉阁内。 「坐吧,何必拘谨?」秦明海笑着伸手示意道,随后司马薇带着宫女为二人端来了热茶和消暑的点心,「咱么今日不谈国事,只谈私事,如何?」 莫璃轩向来对于夏贵妃所处的这两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是因为前些时日秦子萱提出来的条件过于诱人,才愿意和她有一些交集罢了。 可当日秦子萱安排的那手好牌,被夏音莲自己打得稀巴烂。最终导致最后莫璃轩不仅没有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还被迫受了一肚子气,最终,他只感到了被欺骗的愤怒和被顾寒渊戏耍的妒恨。 忆及此,莫璃轩对于秦子萱的胞兄秦明海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皇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莫璃轩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坐了下来,「臣不喜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大皇子不妨直说便是,」莫璃轩冷酷一笑,「毕竟,臣什么都看得出来。」 秦明海的脸色一僵,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看来丞相大人还是明察秋毫啊,」他伸手拦下了就要阻止他开口的司马薇,用眼神安抚着司马薇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孤还是需要那些诚意出来。」 「殿下所谋之事,」莫璃轩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随后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不过是东北角的那座寝殿,不是么?」 东北角的寝殿,正是九五至尊向来居住的地方——龙渊宫。 秦明海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也不恼,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那孤也猜猜丞相大人所谋之事好了。长盛街那个算命摊子,据说多了一位老板娘。」 秦明海自顾自地说着,似乎未曾觉察到某人此时黝黑如锅底的脸色,顺便端起一盏茶来,慢条斯理地饮着,「不过这位老板娘应当是天都城皆知的,毕竟,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凌昭帝姬。」 莫璃轩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黑着脸开了口,「殿下此举又是何意?是在向臣展示您的诚意,还是故意找茬刺激臣?您就不怕臣走出宫门直奔御书房?」 「那就要看丞相大人怎么处置了,」秦明海依旧风轻云淡,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去了御书房,丞相大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自己的心上人;可若是选择对了,」秦明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不一样了。」 「……你有法子杀了顾寒渊?」莫璃轩对秦明海这一说法很有兴趣,眯起眼问道。 「并未有何等好法子,毕竟国师并非我等族类,」秦明海轻笑一声,「但,若是丞相大人助孤登得大统,国师,自然也就成了妖邪之类,自然全天下伐而诛之,又何必忧心? 「至于另外三人,自然也是反贼之列,」秦明海摇晃着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着阐述着谋划的未来,「自然,」他眼神中 的意思再明示不过,「她,也会是你的。」 「……我凭何信你?」莫璃轩自是不会为了这等空口无凭的说法而选择站队,「殿下和国师好事已成,我又怎会有机会?」 「可若是,」这时一旁从开始就未曾张过口的司马薇淡笑着说道,「我司马氏可改变帝姬殿下的姻缘命格呢?这个条件,够不够?看得出来,丞相大人对于帝姬殿下的执念,可谓是难得一见。 「不如,就以这个达成交易,如何?」司马薇掩着唇娇笑着,「我司马氏一族竭尽所能帮大人改命格,丞相大人助殿下登临大统,事成之后,大人要什么爵位,尽管开口,就连帝姬殿下……」 「……你如何保证?」莫璃轩自然是听过司马氏的名头,但还是秉承着内心深处的怀疑天性问道,「如若顾寒渊察觉,你又当如何?」 「呵呵,」司马薇娇笑着继续解释道,「这有何难,我司马氏擅长的,就是避开别人的眼睛做事了。如若丞相大人不信,本宫便可在此与丞相大人签契约之书。」 「好,」莫璃轩最终还是决定上这趟贼船,「事成之后,我会带着帝姬殿下远离此地,隐居山林,定不会对殿下和大皇子妃产生任何威胁。」 「好,」秦明海内心欢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但面上只是微微带笑,「如此甚好,既然如此,那……盟约成立。」 就这样,莫璃轩还是如同前世一般,走上了秦明海这条名为「不归路」的贼船,还签订了与司马氏的协约。此时此刻的莫璃轩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恢复记忆之后,会迎来怎样的思想风暴。 至于随后如何下了贼船,暂且不提。 而凑巧,屋内三人谁也未曾觉察到,就在莫璃轩踏进璇玉阁的那一刹那,有几双眼睛已然盯上了这里。 墙壁后的人蹑手蹑脚地将墙上眼的石头再次塞了回去,对着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随即便带着自己身边的东西——托盘、茶具、痰盂之类的物什,低眉顺眼地离开了这里。 帝姬府,书房。 「瞧清楚了,」秦明昭继续形同无骨八爪鱼一般瘫在顾寒渊身侧,「进入秦明海璇玉阁的人,正是莫璃轩?」 一个厨娘打扮的妇人垂着头恭敬地立在秦明昭面前,「属下不敢欺瞒,确有其事。」 「知晓了,先下去吧,」秦明昭摆了摆手,「小心自己便是。秦明海生性虽疑,但还没敏锐到这等地步。倒是那个大皇子妃,你且注意着,她若是敢对着孤动手……」 第151章 反将一军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即秦明昭便似笑非笑着看着身侧正在为秦明昭切桃子的顾寒渊,「孤不介意让他们司马氏从此成为天下奇闻传说。这可是他们先动的手,孤不过是以相同之礼回敬罢了。」 「是,殿下。」厨娘很理解这番话的含义,这般有血性、有主见的主子,可比那些个自作主张的人好多了。随后行了一礼,便沿着来时的道路离开了帝姬府。 「殿下怎么看?」顾寒渊将削好的桃子喂到秦明昭唇边,看着她像个小猫儿一般,先嗅一嗅,再张开口咬下去,「司马氏历史虽久,但手段卑劣,都是些下三滥的套路,可需臣出手?」 「暂且看看她要如何改命格,」秦明昭冷笑着,心中全是对莫璃轩的鄙夷,上辈子送上门的不要,这辈子不愿搭理了,却又可怜巴巴地凑上来,妄图将人抢回来,可笑之至,「孤拭目以待。」 「殿下,」顾寒渊见自家殿下眉头一挑,就知道这殿下要搞事情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人都说了要对你下手,你却还要看看如何下手的,不愧是他的殿下,思路清奇,「臣这些时日会护着殿下左右。 「每日三次测算命格,」顾寒渊及时地用桃子堵住了秦明昭即将出口的反驳和抗议,佯装生气地冷下脸来,「臣倒要看看,这司马氏的邪术能厉害到何等地步,殿下不可拒绝,这也是为了殿下和臣的以后。」 「……霸道,不讲理,」秦明昭气呼呼地瞪着顾寒渊,「这天底下只有孤能冲着你不讲理!不能你冲着孤灌输歪理!」顾寒渊的冷脸瞬间垮了下来,笑着抱紧了身侧准备炸毛的秦明昭。 「好好好,」顾寒渊何其敷衍地应道,「但臣这番话可并非歪理,臣只是突然对自己没了信心罢了。为了守住殿下,臣也只好出此下策以此应对了。」 天知道自己方才听见「篡改姻缘命格」这几个字的那一刹,心跳乱成了什么样子。若是能将心跳声具象化,估计方才顾寒渊的心跳声已然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顾寒渊虽不晓得前世为何殿下的姻缘命格连接着莫璃轩的,但这其中隐藏的事情,绝非他瞧见的那般简单。那老头可是说过的,阿昭的命格有了被人篡改过的痕迹。 虽然不晓得前世是否是司马氏动的手,但这一世,不管这司马氏是不是前世的罪魁祸首,或是如何,他都不准备轻易放过这等旁门左道。 这都挑衅上门了,甚至还扬言要对他顾寒渊的妻子出手,他堂堂东凌国六朝国师,难不成还会像个软柿子一样,无动于衷?笑话,前一世是自己失了智,这一世,他决不允许再有这等事发生! 好在秦明海和莫璃轩等人都不是愣头青,看不清现如今的局势。虽然依然在暗处埋着伏笔,但并未有太大的动作,秦明昭也会时不时地派人或者亲自去搞搞破坏。 比如秦明海吩咐自己这一派的官员写出些好看的文章来,给皇上瞧瞧,然后以此来获得赏识。而这时秦明昭只需要坏心眼地将海衙府司的近况写出来,就会完全将那些辞藻华丽的文章盖下去。 毕竟秦弘安看的可是真正的现实,而并非是这等文风浮夸的措辞。 这几日朝堂上可谓是精彩万分,虽说明面上的争斗不显眼,但私底下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可是精彩的很。 举个例子,就在不久前的早朝上,身为吏部尚书的夏博源提出,今年的科举要吏部、太学和皇帝共同商议出题,列出些题目来供学子们应答,这样既可减少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还可提高批阅速度。 毕竟往年的科举之题,都是由太学说了算的,出的题也有些剑走偏锋,一些进士的文章有时都看得秦弘安火冒三丈。但不得不否认,他们文中诉说的,后来都被一一证实。 但很快这议案被赫连卿否决了,理 由是:没有那些被称为大逆不道的言论,皇上还怎么看清天下江山的一举一动?最显眼的例子便是前些年,一个学子书写万字文章,控诉当地父母官鱼肉百姓。 若非此子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此事公之于众,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因为那等狗官死不瞑目!赫连卿说的头头是道,夏博源一时无法反驳。 而此刻,最为精彩的补刀来了。秦明昭提出了一个疑问:「怎么就能确定除却皇帝之外的那些人,列出来的题目,不是大逆不道?太学每年的出题都是经由陛下查阅的,何来大逆不道?」 随后秦明昭身后的女官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附议,帝姬殿下言之有理!臣以为,虽学子有时口出狂言,谩骂无章,但字字皆属实,无可厚非!」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不赞同夏博源话语的臣子也站了出来,纷纷驳斥这等提案。一时间朝堂热闹非凡,夏博源额间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见。 随后可想而知,夏博源的提案被反驳了回去。可想而知,此时想要压过秦明昭风头的秦明海,是如何脸黑的。莫璃轩想起之前秦明岚连同秦明昭三三番五次的阻拦,不由得为秦明海点了几盏蜡烛。 秦明昭可不是秦子萱那等无知女子,只晓得争风吃醋,心机谋算。若是真的论起计谋,怕是秦子萱再生十个心眼,也玩不过秦明昭那半颗玲珑之心。 莫璃轩不由得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如同梦中一般见到的、凤冠霞披的秦明昭。那模样,已然被莫璃轩刻在了心上,久久不能忘怀。 七月廿二,东凌国的天都城终是迎来了秦明岚和秦明谦的回归。两人照例去见过了皇帝和皇后,汇报了在当地的工作任务和所获得的成果。虽然出宫门时已然天色近黄昏,但是丝毫没有拦住他们直奔帝姬府的脚步。 帝姬府。 「二位殿下,帝姬殿下早已……」夏至笑脸相迎着上去,还未说些什么,便见秦明岚和秦明谦一阵风似地穿过大门,直奔帝姬府前厅而去。 「……我就说,」立秋在一旁丝毫不掩饰自己看戏的心态,「一听国师大人在,哪还轮得到你在门前为国师大人吸引火力?看来我们的夏至总管也有失算的一天,啧,那阵风没把您脸吹歪吧?」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夏至面无表情、冷冷清清地瞪了他一眼,「立秋,你这张嘴若是不需要了,大可送给辰风茶楼那个哑巴掌柜。」 第152章 修罗场(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别介,」立秋到底不是寒露,识时务者为俊杰,「小满叫我劈柴,走了。」说完一溜烟地就没了人影,速度堪比那天都郊外山上的兔子。 「呵,就会耍些嘴上功夫。」虽然被直接忽视,但夏至还是要赶去前厅,看着那三位不要打起来,虽然殿下武功高强,但若是二皇子和太子同时发起疯来,恐怕还是控制不住的。 「可怜国师大人还未被殿下承认,就要面对这等风暴雨,属是可怜。」夏至喃喃着,脚下生风,快步来到了前厅,准备面对何其凝固焦灼的「战场」。 前厅。 秦明岚和秦明谦并没有在乎眼前这一桌美味佳肴,而是径直地坐了下来,死死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一直牵着自家妹妹的那只手。顾寒渊被盯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不情不愿地放开了秦明昭的手。 「你……」秦明昭话还没出口,却听那边秦明谦有些阴恻恻地问道,「阿昭,要不先回避一下,我和你三哥有些事想与你身边这位国师大人说道说道。」 「……哥,」秦明昭很是无语,毕竟将来这都是一家人,何必现在搞得这么僵,「你们谈话可以,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哪有这般耍着刀和人谈话的? 「哦,」秦明岚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但是手里的刀刃还是没能收回去,「无妨,近些时日来孤的手有些痒痒,得在手中拿这些东西才行,阿昭先吃,无妨。」 这边的顾寒渊已然顶着两位未来妻兄无形的压力,脸不红心不跳手不抖地为秦明昭布菜,「阿昭,今日膳房这道红烧鱼不错,」顾寒渊脸上还是那般温和,细心地将鱼刺剥离鱼身,将最嫩的那一块给了秦明昭。 而秦明昭则是司空见惯地接了过来,「哥你们也吃,光坐着有何意思?今日这家宴本就是为了给你们接风洗尘,你们这般大眼瞪小眼要瞪到何时?有何事等到饭后再说也不迟。」 秦明谦悄无声息扯了扯秦明岚的袖子,秦明岚才很不情愿地将自己手里的刀刃收了起来,还在顾寒渊看过来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暗中翻了几番白眼。 顾寒渊也不恼,只是依旧温文尔雅地注视着自己身边的秦明昭。这般软绵绵的态度,一时间让两个怒气冲冲、来势汹汹的兄长愣住了,就好似自己挥出千斤重的拳头打在了一大坨棉花上。 好不挫败。 秦明岚瞧着自己妹妹那般喜笑颜开的模样,再联想着前端时日母后和父皇的来信,终是缓缓叹了一气,「顾寒渊,你倒是胆大包天啊,孤只是让你护着阿昭,没让你往怀里带!」 顾寒渊明白,真正的发难,此刻才开始,方才不过只是预热环节罢了。随后轻巧地落了银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可臣的心思,已然在之前就如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殿下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既然殿下当时松了口,准许臣接近殿下,」顾寒渊执起银著,将秦明昭没能够着的山椒笋尖放在了秦明昭碗中,「那殿下就该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少强词夺理,」秦明岚冷脸归冷脸,可万万不会在秦明昭面前摆出这般架子,嘴上是说着狠话,但手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将秦明昭爱吃的水晶皮冻夹给了她,「这并非是你这般胆大的理由。」 「若要说理由,」秦明谦嗤笑一声,也是起身将秦明昭的茶杯再次续杯,「恐怕不止心系阿昭这一个理由吧?」 「若非如此,臣怎敢轻易将殿下带入怀中?」 顾寒渊毫不客气地暗中相讽,「臣在世上已然活过千年,从某种程度上已然富有四海,还有什么是需要从帝姬殿下这里图谋的?不过是殿下一颗真心罢了,除此之外,臣别无他求。」 叮。 秦明昭的碗中落下一块 弹性十足的东坡肉。 「除你自己,谁能晓得你是否心怀不轨?」秦明岚的气势因为方才那一番话已然削弱大半。 秦明昭的碗中继续落下两块辣子鸡。 「阿岚说的在理,」秦明谦持续着输出,气势丝毫未乱,「人心隔肚皮,我们阿昭尚且未满双十,又如何看得清你这个千年神人?是不是实话,这已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秦明昭的碗中再次增加一筷子松鼠桂鱼。 「臣曾在太子殿下面前起过誓言,若这一生有半点虚假之心面对殿下,便是天打五雷轰,尸骨曝荒野,永生不得休眠。」顾寒渊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手上还是依旧为秦明昭夹了一小筷子麻婆豆腐。 「你还真是……」秦明岚哼哼着,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却是承认了这件事,「油腔滑调,谁能分辨得出你有几分真心!」 说着,筷子上的白灼大虾就要进入秦明昭的碗中,但很快被秦明昭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顺手塞给了顾寒渊。秦明岚被这一举动惊得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阿昭你……」 「哥,」秦明昭万般无奈地瞧着眼前的碗,「你们瞧瞧,这像不像天都城外那座无名山?」秦明谦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只顾着和阿岚刁难顾寒渊了,却忽略了阿昭手里快成山尖的碗。 「噗……」秦明谦一个没绷住,当场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瞧瞧咱们仨,关顾着说话了,却没注意到阿昭这碗。」可也是这一个笑容,瞬间击垮了秦明谦身上的那股敌意和杀气。 一瞬间,肉眼可见得前厅这方天地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破除,只留下些许的尴尬和温馨了。秦明岚此时也绷不住了,无可奈何地笑着摇着头,「你个丫头,太能坏氛围。」 「嗯?」秦明昭从头到尾只是专注于解决自己眼前的这一座「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一举动,实际上却是缓解了三个人的尴尬。 「好了,用膳吧,」秦明谦心中哀叹一息,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慈爱的笑意,「孤和阿岚算是瞧出来了,你身边这位国师也不是什么善茬。但,」秦明谦话锋一转,却是来到了重点,「他确实值得。」 「二哥……」变化来得太突然,秦明昭一时间没有很快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随即她又猛地瞧向秦明岚,望见他确确实实点了头,才欣喜地高声喊道,「你们答应了?!」 「……是,虽然很不愿,但事已至此,二哥和孤,也不好说什么了。」秦明岚有些丧气,但又无可奈何。 第153章 书房议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毕竟,他秦明岚可是最先发现顾寒渊心思的,但也是最早看清,顾寒渊表现出来的这份对于秦明昭的好,不带有任何与爱无关的目的,也不带任何与利益权力有关的目的。 「但有一点,」秦明谦忽地严肃了起来,神色肃穆地瞪着对面的顾寒渊,「若是有朝一日,你待阿昭不好,那边休怪我们翻脸无情了。就算将你追至天涯海角,也要你灰飞烟灭!」 「臣记得了,」顾寒渊不着痕迹地拦下了秦明昭有些急躁的动作,暗中轻轻安抚着,「就算臣神形俱灭,也保殿下周身无虞。」 「愿你记得今日所说过的一切,」秦明岚傲娇地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有些事,你得有个准备。虽然二哥和孤这里已然算你过关,但父皇那里,还是需要你展现十万分的诚意。」 「毕竟父皇身经百战,」秦明谦毫不客气地幸灾乐祸着,「可是很不好对付,即使并非真正经历此等事,但并不妨碍父皇见多识广,尤其此前还历经过阿水定亲之事。」 「那定是更不好松口了,」秦明岚反应了过来,也不留情面地幸灾乐祸着,「阿水议亲那日,父皇可是全程在场。他老人家可是亲眼目睹了姑丈淮南王是如何逼问那南曜国摄政王的,所以……」 「提个醒罢了,」秦明谦不怀好意地轻声笑了笑,「想必活了如此之久的顾大国师,应该可以应付吧?」说罢,还和秦明岚相视一笑,皆是瞧见了对方眼中的女干笑和算计。 顾寒渊:……谢谢,还真是高看了。 不得不说,这顿晚膳吃得顾寒渊心中忐忑,味同嚼蜡。即使秦明昭在一旁小声解释自家父皇不凶时,他的心中已然像是有人在打鼓一般,七上八下,乱麻一团。 「谢殿下宽慰,」顾寒渊有些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掩饰着自己有些腿抖的事实,「殿下快吃,若是这菜凉了,口感也就不同了。」 「哦,」秦明昭实际上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戳破顾寒渊身为男人的最后一份尊严,憋着笑转过头去,为自己盛汤去了,「你也快吃。」 顾寒渊瞧着那边分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着不知道的秦明昭,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无奈。「殿下,」顾寒渊只能伸手拍了拍秦明昭喝着汤还在乱晃的小脑袋,「好好喝汤,会呛到。」 「哦……」秦明昭憋笑憋得辛苦,听到这么一句,差点破功,但好在还是将笑意渐渐压了下去。 就这样,一顿看似是三堂会审的晚膳,在秦明昭无意的加持下,变回了本来的面貌——一顿接风洗尘的家宴。虽然餐桌上秦明岚和秦明谦的脸色依旧不是那般平和,但总归是能和顾寒渊和谐共处。 酒饱饭足后,四人移步来到了书房,准备交换自己近些时日获得的一些消息和确切的情报。 「……你是说,」秦明谦听完秦明昭对于前些时日发生事情的叙述后,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北滇国和太后联手的意图,就是杀了你和国师?可她为何……」 「大抵是为了她那个沦为乱臣贼子的儿子,」顾寒渊比较了解前朝的事情,便讲出了这其中的典故,「毕竟当初犯上作乱、意图和陛下争夺皇位的,就是楼氏太后的亲生儿子。 「那个皇子的下场也是人尽皆知的,无非就是被处死之后随便找了块封地埋在了哪里,封为了戾王。一个连封号都带着凶相的人,怎能在生前是个温顺之人?」 「所以太后这是蓄意报复,」秦明岚分析道,「父皇曾经手刃了她的儿子,她便要毁了父皇的希望。当时二哥与孤皆在天都城外,秦明海是夏音莲的子嗣,她和太后蛇鼠一窝,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那蛇蝎心肠的老巫婆便是盯上了你,」秦明岚心疼自己的妹妹竟是遭受了这般大的劫难, 愧疚、心疼、愤怒……各种情绪在此刻被揉成一团,狠狠塞在了秦明岚心中,「这般算是便宜她了。」 「太后被软禁,北滇国之人也已然被江湖人解决在了回去的路上,」秦明昭见自己哥哥宛如失落的大狼一般低下了脑袋,好笑着伸手拍着他的脑袋,「此时何必再忧心那些已死之人?」 「说的也是,」秦明岚叹着气支起了腰,「那些人终归已然是一抔黄土,何必忧心?现如今真正开始麻烦的,是北境边关和秦明海。他们若是一起发难,可就真的是内忧外患啊。」 「但秦明海应当不乐意当身先士卒之人,」秦明昭拿过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小口,「若是北境边关真的发难,上战场的可就是他了。毕竟咱们五兄妹,也就只有他们和哥你未曾涉足疆域沙场。」 秦家有一个不知道是哪位老祖留下来的不成文祖训:凡我秦家子嗣,非历经沙场厮杀、疆域驰骋者,皆非有继承大统之资。此子若有战功,无论男女,皆可列为皇储。 意思就是说,没有经历过战场拼杀的皇家子嗣,没有皇位继承权,一旦有人有了战功,就可以成为皇储,进而可以拥有皇位继承权力。 这条祖训一直被沿用至今,到了秦弘安这里,便成了按照年岁的先后顺序来经历沙场磨难,当然,秦子萱那个只知道炫耀和撒泼的被排除在外了。毕竟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敢让她去。 因而那年北境边关侵袭,本该先轮到秦明海带兵出征,但奈何夏音莲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荣华富贵的唯一筹码,便求着自己两个哥哥带动大皇子一党将秦明海换成了秦明谦。 所以那年朝堂吵成一片,一些臣子更是因此将秦明海贪生怕死的印象留在了心中,事到如今还时不时地将此事拿出来对比,搞得秦明海曾有段时日一直想暗杀那些个「顽固」老臣。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秦弘安被吵得无可奈何,只能将秦明海换成秦明谦,让二皇子带兵出征。但哪知北境边关早已有内鬼出没,不仅军队大伤元气,就连秦明谦也差点没能回来。 而就在此时,秦明昭自己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当即就带着秦弘安给自己的亲兵连夜赶到了边关,一举夺回失地,救回了秦明谦。 想到这,秦明昭不禁感叹:「若是没有当年秦明海这一手,孤哪里有这等机会成为帝姬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秦明海也算是大功一件,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154章 书房议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噗……」秦明岚没憋住笑意,差点一口茶水将自己呛死,「咳咳咳……这话也就你敢说,若是换了旁人,被秦明海听了去,怕是要被这厮跳着脚好一顿骂。」 「他活该,」秦明谦作为当年被推出去替他顶包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对秦明海,「若非他贪生怕死,何来我们阿昭加封之事?到底是咎由自取,还妄想着登临大统?呵,这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可前世他秦明海就是靠着莫璃轩的帮助将原本属于秦明昭的帝位抢了过来,还和莫璃轩两人联手,甚至不惜放弃一部份领土,来换取白虎营的灭亡,连丝毫喘息的机会的不曾有。 秦明昭默默地喝着茶,心中却在冷笑不止:不过也是莫璃轩的傀儡,当时竟还妄想着能左右莫璃轩,痴心妄想。看来他这辈子依旧不长记性,继续着引狼入室,继续做他的傀儡。 呵,天真之至。 「不过话说回来,」秦明岚倒是讲起了自己的发现,随后将几卷藏在轩辕那里的文书拿了出来,「我翻阅了一些被他们藏起来的卷宗文案,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随即将文书递给了秦明昭。 秦明昭接过后随手翻了翻,上面皆是些看不懂的鬼画符。但很快,秦明昭看明白了,「这些人……到底和天都城还是有些联系。好啊,一个个看似光鲜亮丽,背后却是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来文书上写着的那些看似神秘的文字,都是这些年被那些海衙府司蛀虫利用职务之便卖到海外的百姓!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被当作人来对待,而是一种货物,一种可以牟利的货物! 「……和父皇说过了?」秦明昭被气得不轻,她本以为那些当年云荡山庄那些人已然过分直至,却不料想,这些蛀虫败类,才是最大的祸害! 「说过了,」秦明岚拿出秦弘安的手谕,「主谋株连三族,抄家处置,其余族人发配边疆,终生为奴;从犯三族处以刖刑,没入奴籍,逐出天都城,终生不得回归。不过,善后之事,父皇着我寻你拿主意。」 「这般便好,」秦明昭叹了口气,有些脑壳疼,「现如今得想办法将那些人找回来,能找回来的就找回来,明确找不回来的,官府树立衣冠冢,着人每年清明中元祭拜吧。」 「也好,这样也算是慰藉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了,」秦明岚随即便借着秦明昭的书房写了一封文书,随后便要动身前往皇宫,「我这便将文书送去,好让父皇下旨。」 「好,」秦明昭和顾寒渊等三人起身将秦明岚送出了府,「一会回来便是。」秦明岚点头示意后,便在轩辕、龙泉和惊蛰三人的护卫下,前往了皇宫。 「此番前去淮南,倒是意料之外地碰到了阿水,」秦明谦他们回到书房后,谈话继续,「阿水身边跟着她那个摄政王夫君,两人倒是看起来与当年的姑母和姑丈很是相似。」 「姑母雄心壮志不在朝堂,只在于这山水之间,索性离了朝堂也算是一种卸下舒服,」秦明昭以及当年那位只爱山水不爱权势的姑母,只觉得羡慕,「若是有朝一日,我定也要将这鲲鹏大陆看个遍。」 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已然被这一方朝堂困在此地,动不得半步了。顾寒渊看出了秦明昭的失落,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攥紧秦明昭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殿下,」顾寒渊轻声的呢喃唤过了秦明昭的目光,只见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如水,眼眸中带着秦明昭看不懂的哀伤和坚定,「会有这么一天的,臣保证。」 ……会吗?自己会有一天逃离这座四四方方的城,带着自己爱的人游历四方吗?秦明昭不敢问,也不想问,只是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知晓。」 秦明谦看出了自己妹妹的迟疑,叹息一声,转了话题,「不过阿水说, 她年末或许会带着宋黎晟回来探亲,毕竟离家多年,难免会有所想念。」 「也好,」秦明昭也假装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而勾起一抹微笑,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惆怅,「阿水姐姐出嫁这么些年,是该回来看看了。」 「是啊,」秦明谦回忆着当时颇为精彩的场面,蓦地笑出了声,「你可是不知,当年姑丈可是给了那准姑爷好一顿为难,各种刁钻问题基本上都问过了一遍。当姑丈最终点头的那一刹,那准姑爷就差感激涕零了。」 「毕竟这么些年,姑丈姑母膝下就只有阿水姐姐一个子嗣,」秦明昭似乎也是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忍俊不禁,「多一些对准姑爷的为难,也是合乎情理的。」 「顾寒渊,」秦明谦佯装惋惜地叹着气,「你可得注意了。毕竟到时候难为你的,可不知父皇一个啊。」顾寒渊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笑着回应着。 「多谢二哥提醒。」 「这声二哥叫早了,」秦明谦讪笑着摆了摆手,「你若面见,注定我也是要为难你的。」 「无妨,」顾寒渊握紧秦明昭的手,「这是应有的礼数,被为难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将要带走的,是你们所有人呵护多年的宝贝,受点难是应该的。」 「有这份决心就好,」顾寒渊把话说到这等份上,秦明谦自然知晓他的真心,「行了,天色已晚,再这般呆下去,指不定你们心里要怎么编排我坏了你们的好时光。」 随即便起身要离开帝姬府,秦明昭和顾寒渊随身相送,将秦明谦送出了门,看着他坐上自己的马匹。「日后你若敢让阿昭掉一滴眼泪,」秦明谦坐在马上严肃地说道,「你当知晓我和阿岚会如何。」 「谨记在心。」 随后,秦明谦便带着人骑着马快步离开了帝姬府,「阿昭,别怕,哥哥们给你撑腰!」 「好!」 顾寒渊牵着秦明昭的手看着秦明谦远去,唇边依旧含着笑,「殿下,日后若是没了束缚,想去哪?」 「江南水乡,塞上大漠,峻山石林,惊涛海岸,哪里都好,」秦明昭温和笑着回答道,「只要不是被束缚,哪里都好。」 「好,」顾寒渊已然开始计划着要怎么度过以后的生活了,「有殿下作陪,臣怎样都好。」说罢,将秦明昭揽入怀中,相携看向远方的那轮已然有了残缺的明月,畅想着未来没有束缚的日子。 而就在不远处,一只黑鸦偏着头盯着月下的两人,猛然间兴奋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啊!」 第155章 白虎现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后便展开自己漆黑的羽翼,在月光下准备滑行着离开屋顶。然而就在即将俯冲的那一刹那,一只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利爪猛地袭来,将黑鸦狠狠地摁在房梁上,「唳!」 是秦明昭养的那只海东青明雨。 此刻明雨的眼中不在存有往日的傲娇和灵动,而是浓郁的犀利和狠厉。它的利爪已然刺进黑鸦的脖颈中,痛得那只黑鸦不断地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啊!」 明雨却没有再给它机会,猛地朝黑鸦的脑袋狠狠啄去,尖利的长喙很快让黑鸦失去了生机,变成了明雨的爪下亡魂。明雨颇为嫌弃地甩了甩脑袋,将喙上属于黑鸦的血迹甩掉,「唳……」 什么玩意儿,好难吃,yue…… 随后明雨将黑鸦身上带着的一根羽毛啄了下来,随后便将黑鸦的尸身直接抓起丢进了长盛街上放置的垃圾篓中,颇为傲娇地甩头离开了。 娘说了,垃圾就只配呆在垃圾篓中! 将黑鸦处理掉之后,明雨便傲娇地带着这片黑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帝姬府。然而就在明雨要前往书房寻找秦明昭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嚎叫却猛地从一旁的草丛中传了出来。 「嗷呜!」这一声差点没将明雨吓得扔掉羽毛。 明雨起了好奇,收起翅膀,降落在地上,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这那处草丛,一边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唳?」啥子东西,吓小爷一跳。 然而还没等明雨找到发出那声音的物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猛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猛地扑向了明雨,「嗷!」这下可把明雨吓得够呛,当即叼紧羽毛张开翅膀向后撤退着,躲过了扑袭。 「嗷!」小东西很不服气地嚎叫着,似乎是在控诉明雨为什么还会动。 明雨可不是麻雀那种傻鸟,一旦意识到有了危险,就会像现在这样闪着翅膀当即落在不远处的房檐上,歪着头打量着这个敢朝着自己叫嚣的小东西。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还没自己半边翅膀大,全身雪白不说,就连眼睛里也是没有一丝杂质,好看到了极点。明雨这下疑惑了,这也不像是自己经常抓的兔子啊。 毕竟兔子的眼睛红彤彤的,就像是自家阿娘经常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红水晶。可眼前这个小东西的眼睛,却是黑丢丢的,而且耳朵还短。 很显然,在不知道这小玩意儿是什么之前,明雨可不会轻易下嘴。万一闹肚子怎么办?明雨可是深知吃坏东西的后果,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叼着羽毛回书房。 然而就在明雨准备扇动翅膀飞回书房时,便听见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即,明雨便闪动着翅膀,轻巧地落在了顾寒渊肩头,借着顾寒渊的衣服将自己爪上残存的血迹擦干净了。 「唳!」 明雨低下头,将口中的黑羽交给秦明昭。 秦明昭不明所以,翻来覆去地检查着那一片黑色羽毛,「这是何物?」 明雨歪着脑袋,「唳!」 一只讨人厌的黑鸦! 但很显然秦明昭听不懂。就在秦明昭困惑之时,顾寒渊主动接过那片黑色羽毛,皱着眉说道:「这东西……怎么还有巫术的痕迹?」随即便用灵力探查了起来,闭着眼细细地搜索着痕迹。 好一会儿,顾寒渊才脸色有些煞白地睁开了眼,「贼心不死啊,当真是他。」秦明昭心下疑惑,还没等自己开口询问,便听顾寒渊解释道,「殿下,是那个当年与臣交手,略占上风的那位。」 「他也是鲛人?」 「是,」顾寒渊拍了拍明雨的脑袋,「多谢。他历来修炼的,则是以人命为代价的巫术,以世人阳气精血换取巫术的精进,他便是当年导致那海域之国覆灭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这么些年,他居然还能活着。臣当年分明使用雷击之术废除了他那一身巫术,但不曾想,这一举动竟是让他打破了多年的屏障,甚至更上一层楼。啧,当年心慈手软,竟是成了祸害!」 看顾寒渊这般脸色,秦明昭便晓得,当初顾寒渊也应该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那人一身巫术根除了不少。「你放他一命,只是出于对同族的包容吧?」秦明昭很理解,因为秦明海就是个例子。 「是,」顾寒渊叹着气将身侧的佳人揽入怀中,「我曾是皇族,所以对于同族,还是不可能下狠心的。就连当年天道降罚过后,也觉得罪孽深重的人,应是我……」 而就在两人沉思着时候,明雨却是用自己的喙推了推秦明昭的肩膀,示意她朝那处草丛看去。「怎么了?」秦明昭瞬间拔出青魅戒备着,「那里可是有人?」 明雨没有回答,只是从顾寒渊的肩头落下,径直扑向了那处的草丛,吓得方才因为秦明昭和顾寒渊到来,而躲起来的银色小东西猛地窜了出来,冲着明雨虚张声势地嚎叫着。 「嗷!嗷嗷!嗷!!」 小东西张牙舞爪的模样惊呆了两人,下意识面面相觑着,眼神中写满了对这小东西的疑惑。秦明昭混迹过山林,自然知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没见过这样的。 「这是……谁带来的小老虎?」秦明昭将手里的刀刃递给顾寒渊,缓缓蹲下后,慢慢挪动着步伐,靠近着那个还在那里对着虚空挥舞爪子的小老虎,「还是白色的?」 随着秦明昭的靠近,小白虎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身子一转,便用自己漆黑如夜的眸子死死地瞪着眼前不断靠近的蓝衣女子,「嗷!」 不许过来! 秦明昭可不在乎这点威胁,口中吹起了越凌寒教她吸引鸟雀的口哨。这一声音婉转动听,渐渐吸引了小白虎的注意力,「嗷?」呆萌的模样瞬间萌化了秦明昭的心。 就在小白虎愣神的空挡,秦明昭猛然下手抓住了它的后脖颈,将它提了起来。顾寒渊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凝聚着灵力的手,走了过来,「我来吧,小心伤到你。」 于是乎,两人一虎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谁也没有松懈的意思。 就在秦明昭和顾寒渊还在疑惑这小东西是哪里来的时候,立秋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殿下!二皇子殿下带来的小白虎不见……了?」 他猛然停下脚步,瞪大了眼,呆滞地看着自家殿下和国师手中拎着的那只通体雪白的小东西,「……殿下,没伤到你吧?」秦明昭嗤笑一声,晃了晃顾寒渊的手,将那小白虎抖得气呼呼。 「嗷!」 第156章 寒镜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这点本事它还想着伤我?闹呢,对了,你刚说,这小东西是谁送来了?」秦明昭一边询问着,一边将顾寒渊递来的长刀放回刀鞘中。 「是二殿下,」立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这小老虎本是二殿下给殿下的一份生辰惊喜,可没成想伺候的下人被它一爪子挠伤,随后它便趁着笼子门开的时机跑了出来……」 经过立秋一番解释,秦明昭总算明白了这小东西的来历,「你爪子挺厉害啊,」她捏着小白虎的脚垫戏谑道,「就这么大点,你想吓唬谁呢?还没明雨半边翅膀大,就知道唬人了,不愧是山君的血脉。」 明雨则是很不客气地冲着小白虎小声叫了一声,似是在嘲笑小白虎不自量力,「唳。」小白虎虽然不明白明雨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那只大鸟斜着的目光,自然知晓这家伙是在嘲笑自己。 「嗷!」当下小白虎不乐意了,在半空中挥舞着自己的四只爪子就开始冲着明雨耀武扬威。这一举动来得突然,顾寒渊都差点没抓住这小家伙。 劳资是山君!天下无敌!嗷! 秦明昭见小白虎被明雨气得不轻,心中莫名有些好笑,又有些而心疼,当下抱过小白虎,凡在了自己怀中,像是对付自己母后养的那只猫儿一般挠着脑袋安抚着。 「乖啊,」秦明昭一半安抚一般威胁道,「你要是在这么张牙舞爪,今日便不给你肉吃。」白虎不愧是通晓人性的神物,下一秒,小白虎便乖溜溜地收起了爪牙,垂头丧气地趴在了秦明昭怀中。 哼,凡人。 顾寒渊只觉得有趣,便伸出手去想要逗弄一番,哪知这小老虎不知怎得,就一个劲朝着秦明昭怀中缩着,像是很害怕顾寒渊一般。「这小东西,还知道怕人?」 秦明昭觉得稀奇,也抬手碰了碰这小家伙的脑袋,「你还是知道欺软怕硬啊,嗯?」顾寒渊却认为是这小家伙通人性,是看出自己身上的灵力来了。 「这世间凡物,大多不能识别得出臣身上带着些许杀气的灵力,但白虎这种神物却是可以。许是这小家伙觉察出这股灵力了,知道臣不是什么善茬,便不敢招惹罢了。」 秦明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孤以为这小东西天不怕地不怕,竟是害怕我东凌国素来有文雅美男称号的国师,哈哈哈哈……」 「阿昭,阿昭,」顾寒渊几经无奈提醒,但秦明昭依旧抱着小白虎笑个不停,「算了,你欢喜便好……」自己找的媳妇,跪着也要宠啊。 小白虎疑惑地「嗷呜」了一声,随即伸出粗粝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秦明昭的脸颊,示着好。它看得出来,眼前此人很不简单,身上隐隐缠绕的龙气,竟是浓郁过了买下自己那人。 然而这厢两人一虎一鹰闹得很是欢快,但另一边…… 「噗!」大祭司再经创伤,一口鲜血喷出,竟在烛火的照耀下,渐渐变成了黑色,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但大祭司丝毫不在乎,只是运转周身巫力,调节着自己方才的创伤。 「好啊……」大祭司阴恻恻地笑了,笑得凄厉阴森,「原来你小子竟是东凌国那个开国国师,是我没能料到啊。不过啊,最让我意想不到的,居然是身为凌昭帝姬的「魅刀」,哈哈哈哈……」 自己用神识附着的黑鸦虽然已死,但换来的却是价值连城的消息,这便是值得的。当真是意外收获啊,没成想,自己的两个头号死敌,竟成了一对鸳鸯眷侣! 「顾寒渊啊顾寒渊,」大祭司呢喃着,眼睛中闪着令人犯寒的怨毒,「你当年没劈死我,今日,便要你加倍奉还!我不仅要杀你的族人,还要灭你的国,杀你的妻!我要你,生不如死!」 整个大殿回荡着大祭司疯狂而狠毒的笑 声,像是在宣示着,他所期望的即将到来。 而就在今夜,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抵达了北境边关,利用天色如墨的便利,观察着城墙上的守卫换班规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鬼踪和乱步的那档子事,守卫的换班也很是频繁。 「怎么进?」一旁的红燕蒙着面,观察了许久也没能找到破绽,感到很是挫败,「这小子守卫也放得太严实了。」 「毕竟心机深沉,瞒过了城中驻军不说,还骗过了天都的皇族,这一招就已经够证明此人心机深沉了,你要知晓,山高皇帝远。即使皇帝有通天的手段,但这般偏远,他又怎会知晓真实的情况?」 柏青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刀刃,一边解释道。 「障眼法,」墨炼手中持着一杆烟斗,慢悠悠地抽着冒着火星的竹叶烟,「使得真是出神入化。我不信这背后没有高人指点,否则这些真相怎么会被人轻易掩埋?」 「这些事和北霖国那边关系匪浅,」铃兰抚摸着自己的那匹大黑马,安抚着有些焦躁不安的它,「咱们得小心行事,」铃兰抽空瞅了一眼身边躺在草堆上的易佰生,「尤其是你。」 「知道,」易佰生看似悠闲、吊儿郎当,但他是整个残楼乃至江湖的一大杀器,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那等出神入化、可以改变人相貌的手艺,一张面具,就足以改变一个人,「我自是会小心。」 「明日我先和易佰生入城,」墨炼将烟叶抽完便收起了烟斗,「去让易佰生观察观察那等城主是何模样。」 「也好,」红燕首先赞同,「易佰生这一手功夫纵然出神入化,但难免会有动作上的破绽,去看看也好。不过你们明日进城,可要小心万分,我总觉得这城中,不是很太平。」 「晓得了,」易佰生还是很怕死的,毕竟自己的目的还没能达成,自己可不能轻易就送了命,当即就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中翻出了一包银针戴在了身上,「多谢红姐。」 一行人在为日后的进攻坐着打算,就着微弱的火光观察着手上的地形图,商量着进攻包括撤退的战略。 因为离城门太过靠近,城门处不仅有瞭望台,还时不时会有外出巡逻的守卫,一旦被发现很是麻烦,所以只能点一些微弱的火光,以此来维持最基本的生存和观察。 商量好对策后,墨炼将提前带来的暖炉分给了众人。虽说此时正值炎炎夏日,但北境边关到底是靠近雪山,夏季何其短暂,且不同于中原的夏日,就算是顶着大太阳,也不敢太过清凉。 第157章 出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夜晚更是寒如秋夜,所以墨炼也不敢有所怠慢,只得拿上一些暖炉,以此来驱散寒冷,保持警惕。头顶上的明月已然挪动,他们便不敢再耽搁,只得尽快进入睡眠,好保持体力。 翌日,当太阳照射在寒镜关的同时,墨炼一行人已然开始了行动。他们兵分两路,墨炼带着易佰生和一些杀手进入城内,假装是途经此处的富家少爷。 而红燕、铃兰和柏青则带着剩余的人前往另外三个边关,去买些可以掩饰身份的东西——驼队,布匹,瓷器……为明日进城做着准备。他们准备乔装成一伙远道而来的商贩,顺便观察一下其他三城。 与此同时,远在中原的天都城中,也有人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司马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来到一处客栈,还没等小二开口询问竟是径直走上了三楼,推开了一间靠里的房门,「父亲。」 房间中正是司马氏一族的家主,也是司马薇的父亲,司马辉。此人可比司马薇手段高明得多,有些司马薇并不了解的风水玄学,此人可谓是精通无比。 但即使是如此,和顾寒渊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薇儿,你真的决定了?」司马辉端着茶盏,皱着眉轻声问道,「你可知改人命格,是会受到反噬的,尤其是凌昭帝姬这样的天潢贵胄,反噬尤为强烈,甚至可能引发天劫。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女儿清楚,」司马薇不知道自己当初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告诉莫璃轩自己会帮着他改变秦明昭的命格,「为了他,女儿愿意承受天道百倍惩罚!」 司马辉长叹一息,伸出手悲悯地抚摸着司马薇的脑袋,「你和你娘还真是……很像啊。」司马薇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何许人也,只知道父亲很爱她。 传闻在她出生那一年,母亲为了逆转父亲的气运,甘愿向司马家的庇护神——广清道君献祭了自己,随后父亲是活了下来,但母亲却因为承受了父亲的命格,而暴毙身亡。 司马薇眼眶微红,「父亲,女儿认定的人,他对女儿很好,真的很好……」司马辉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他不敢想,「薇儿,认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为父就是死,也要护着你。」 「谢父亲成全!「司马薇知道,若是自己不能成功,那么成为皇位之下枯骨的人,就该是他们司马氏了。他们面对的,可不只是太子秦明岚、二皇子秦明谦和帝姬秦明昭。 还有那位令人捉摸不透的国师顾寒渊。 但司马薇坚信,哪怕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会拼尽全力,将秦明海送上那个位置,那是他的毕生所愿,也就是她的毕生所愿。司马家的女儿向来痴情,而且,秦明海也值得她这么做。 司马辉答应了司马薇的请求,但司马辉也有一个条件,无论是做什么,首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一旦出现危险立即发送信号,他定会拼尽全力带走司马薇。 半个时辰后,司马薇带着司马辉的一本手札离开了客栈,借着宫女的腰牌,回到了宫中,开始着手准备一些需要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已然是早朝之后的时间。秦明昭此时正和秦明岚、秦明谦呆在海衙府司,办理公务。最近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震慑罗拉国人让其他商人尝到了甜头,海商到来的格外频繁。 而顾寒渊则是放弃了每日的日常——摆摊,只身前往了镇国寺,寻找轮生去了。 镇国寺,静室。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那人很是不爽被顾寒渊再一次打搅原本和轮生的相处,「怎么,你给你家殿下惹生气,将你从帝姬府中赶出来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顾寒渊嗤之以鼻,盘腿坐在了轮生和那人对面的蒲团上,「我来是另有其事。」 轮生也是察觉到了近些时日的异样,「国师是为了殿下忧心北境边关而来,还是宫中异动?」轮生其实什么都能猜得到,只是不说罢了。毕竟天机不可泄露,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可能会引起祸乱。 「都有,」顾寒渊叹着气,脸上挂着和秦明昭无二的忧愁,「可现如今最要紧的,是阿昭的命格。我猜测,上一世阿昭那般悲惨,是有人从中作梗,偷换了阿昭的命格。 「毕竟上古有一禁术,以命换命,简而言之,就是将一个人的命格转换给他想要转换的人身上,将两个人的命运完全颠倒。按理来讲,上一世起初观察阿昭命格之时,并未发现姻缘这一块有问题。 「但是自从阿昭被罚至镇国寺中抄写经书开始,命格就变得有些奇怪。首先是姻缘命格中无故出现的莫璃轩,虽然我并未看清阿昭原本的良配是何人,但绝对不会是莫璃轩。 「其次便是莫璃轩出现的时机太过诡异,每次在为阿昭测卦象时,莫璃轩的气运总会若有若无地出现,影响着阿昭自身的气运。就连本该属于阿昭的紫徽宫星相在接触到莫璃轩后,也开始逐渐衰弱。 「所以,我猜想着,应当是大皇子身边那位司马氏的相术师对阿昭的命格动了手脚。莫璃轩本和秦明海就是一丘之貉,所以大皇子妃能动些手脚,并不奇怪。」 听完顾寒渊的陈述,轮生也陷入了沉默,反倒是那人渐渐皱起了眉头,「原来这竟不是我眼瞎!我本以为是我拿错了铜钱才看错了卦象,原来还真有人动了低帝姬的命格!」 「所以,上一世阿昭被赶下皇位时,秦明海身边并没有跟着那位大皇子妃,想来应是窜改命格后,遭了天谴,」顾寒渊脸上并没有半点可惜的神色,只有冷笑和隐怒,「英年早逝,也算是罪有应得。」 「为师教导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尤其你那殿下还是真命天子,受到天道庇佑的真命天子,在太岁头上动土,自然是觉得活腻歪了。」那人冷笑着说道。 「此事已然成为过去,甚至有可能不会发生,」轮生知道自己身边这位,向来对于伤害自己家人的根本不留嘴德,「你又何必再次提及?不过现如今看来,他们确实没有前世的记忆,才会欲要重蹈覆辙。」 「他们没机会了,」顾寒渊嗤笑一声,执起桌上的热茶,「阿昭自重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然开始自己改变了,就算她司马氏在有能耐,能敌得过自我命格修复?笑话。」 第158章 寒镜关(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话虽如此,但切不可掉以轻心,」那人啧了几声,「毕竟司马氏也不是什么善茬,你们自己注意就是了,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对了,北霖国那边最近气息异动,是出了何事?」 「北霖国多了一位使用巫术的大祭司。」顾寒渊刚想着将这件事讲出来,自己的师父就提了出来,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他老人家什么都没接触就感知到了,自己却还得靠着那个冒牌货。 「巫术?」那人摩挲着下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啊!可是几百年前那个没被你用天雷劈死的陆族鲛人?我瞧着他不是受了重伤命不久矣啊,怎么还会为祸世间至今?」 「许是那天雷帮着他打开了桎梏,让他的巫术虽然损失大半,但已然是精进了不少,」顾寒渊颇有些后悔没有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啊……」 「看来这鲛人有点问题啊,」那人认为这下问题有些棘手了,「天雷都劈不死,这家伙到底是干了什么?」随后顾寒渊便将昨夜明雨啄来的黑羽递给了那人。 「你瞧瞧这个,」顾寒渊将那片黑羽递过去后,解释着黑羽的来源,「这是阿昭养的那只海东青明雨昨夜发现的,是一只被人附了神识黑鸦。还有那人留下的痕迹,你看看可否熟悉?」 「嘶……」那人接过细细地感受了一番,还真感觉到了熟悉感!「之前北固关外那条巨蟒身上也带着这种气息!我只想着应是那巨蟒吞噬了不少人,但没曾想,这竟是和他有关系!」 「此话怎讲?」顾寒渊很不理解他师父这番话语。 「这样,你日后想个办法去见见这个大祭司,我怀疑这条巨蟒,不,应该是整个五斓教都曾是他的傀儡!」那人顿觉背后一阵寒凉,似有无数条毒蛇逼近一般,「你且瞧瞧他手上可有这类印记?」 随后便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一个较为复杂的印记,「这便是上了百年蛊虫身死留下的反噬印记,如果他和那条蛊虫有过血誓约,就一定会有这类印记!」 「我记得了,」顾寒渊将那等图案记在了心里,「你们也要小心,那家伙估计是个报复心理极强的。我记得之前碰上他就是因为他看穿了我曾为皇族的身份,所以才会率先动手。」 「不过是个被仇恨蒙蔽心智的小丑罢了,」那人摆了摆手,「只要抓住破绽就好处理了,你们也得小心,如若和五斓教有联系,难保不准还和你家殿下有关联。」 「徒儿记下了,」顾寒渊到底还是顾及着轮生的面子,朝着那人和轮生各行一礼,「我就先告辞了,已然近乎午时,殿下也该回来了。」最后还得瑟地朝着那人翻了个白眼,略微欢快地离开了此地。 「滚滚滚……」那人烦得不行,连忙别过脸像是赶蚊子一般挥着手,「快滚!得了媳妇忘了爹,有你这样的儿子吗!」 「好了,」轮生被这一对师徒逗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既然他来提到了此事,你不如先想想该怎么为两个孩子帮忙吧。如若不出我所料,北霖国那些人定会在这段时日搞出不少幺蛾子。」 「而且他们还将眼线散布在了这天都城,」那人叹了口气,「顾寒渊和他小殿下抓掉的都是些浮在水面上的小虾米,真正隐藏在水下的大鱼到现在还未露过面,恐怕将来……」 「无妨,」轮生握紧那人有些冰凉的手,「殿下自有安排。殿下重生归来,为了避免那些祸事,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此次北境边关整顿就是殿下提早做出的安排,咱们尽力帮着就是了。」 「……也对。」那人渐渐放下了心中悬着的石头,回握着,「听你的就是。」 在顾寒渊到达海衙府司之时,遥远的北疆,残楼的杀手们已然踏进了寒镜关,并且找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墨炼带着易佰生住在 三楼的左侧,红燕等人伪装的商团住在了右侧。 最里间的房屋。 「怎么样,见到那个城主了?」红燕看着两人有些沉重的脸色,「怎么了这是,没见到?」 「不,」墨炼叹着气,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红燕,「见到是见到了,就是……还打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护法说的那些人。」 「你说的是不是城郊山神庙中的那些人?」铃兰再次检查过防盗听铃铛线后,回身问道,「我们今早进城确实听说了,说城主抓到了一批北霖国来的密探,一共四人,关押在北郊的那个山神庙,有专人看守。」 「是,」易佰生此时的脸色也沉得能滴下水来,「人数刚和护法所说的对的上。护法说当时确实派出了二十人,四关每边五人。除却已然回到天都的一个,还剩下四个人。」 「可依我看,这应是一个陷阱,」柏青低着头思索了一阵说道,「而且我们也不能贸然出动。很难说没有人注视着这城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那城主也一定在山神庙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和大量眼线。」 「小柏说的不错,」红燕起身倒了杯热茶,嗅了两下确定没有异味后,才敢下肚,「不若过两日,等我们夜探城主府,便得知了。如今先按兵不动,看看这城主能有什么花样。」 「也好,」墨炼思索了一番,想到今日白天身边弟兄们有些乌青的眼眶,「先好好休息一晚吧。今夜我和柏青守着,你们去歇息。」红燕却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些药粉,交给了准备守夜的两人。 「这是幻粉,」红燕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交给二人,「若是遇见棘手的,屏息撒过去便是。这玩意可比蒙汗药强悍多了,不仅能迷倒人,还有一定的麻痹性。」 「好,」墨炼自然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毕竟红燕作为赫连安指派给秦明昭的毒卫,自然懂得一些毒理,「我们会小心,你们今夜也得小心些,城中鱼目混杂,难免有些鬼迷心窍,想要劫财的人。」 「嗯,」铃兰晃了晃手中的铃铛线,「我多布些就是了。」这是三生阁防盗听和防贼的绝佳预警武器。不仅有预警的作用,还能很大程度上阻拦敌人。 因为串起铃铛的线并非是普通的棉麻线,而是较为锋利的金刚丝,可吹毛断发。 「那夜晚你们自己小心,现在都先去街上走走看吧,看看能不能听到些有意思的东西。」墨炼交代完,便带着易佰生继续上街打听消息去了。 第159章 施咒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红燕等人也乔装打扮好后,带着那些从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东西上街摆摊去了,顺便从那些纷杂混乱的信息中抽丝剥茧,收获一些真正有用的消息。 与此同时,天都城皇宫内。 司马薇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收集来了不少的材料:黑鸦血、白鹅毛、黄纸、刚制作出来的朱砂……而莫璃轩也应秦明海和司马薇的邀请,来到了璇玉阁内,带来了一些东西。 「这个可以吗?」莫璃轩拿出一柄沾染着陈血的断箭,这正是当时国宴上顾寒渊拔除的那一根! 「自然是可以,」司马薇笑着接了过去,将那些陈血用小刀刮了下来,散在那些取出来的朱砂中,随后又接过莫璃轩剪下来的一小捋头发,剪碎洒在了朱砂中,「好了。」 而那之后,司马薇便将取来的黑鸦血洒在了朱砂中,搅拌了起来,搅拌几下后,拿过火折子,猛地将朱砂点着。然而随后诡异的事情,便发生了。 之间一抹黑色的火焰猛然间从朱砂中窜了起来,逐渐形成一条黑蛇的模样,嘶嘶地吐着蛇信子,打量着面前的莫璃轩。莫璃轩自诩是没见过这等场景,可当下竟是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好似……以前的以前,也曾见识过这等术法。但随后的,莫璃轩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摒除杂念,仔细地看着司马薇继续施咒。 而后司马薇将白鹅毛轻轻放在了火焰黑蛇嘴边,「白鹅之毛,达成契约。」随后那火焰黑蛇竟是将那白鹅毛吞噬殆尽,发出嘶嘶的欢愉声,尽情地摇摆着身体。 而后没多久,火焰黑蛇居然开始口吐人声!它斜着眼紧盯着面前的莫璃轩,桀桀地怪笑了一声,发出雌雄莫辨的声音来,「北方来客,身负他人性命之忧,前世孽缘再续,你可想好了?」 「为何是孽缘?」莫璃轩不明白,便忍下心中的恐惧,皱着眉不解地问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说是孽缘?」那梦中,他所爱之人一身凤冠霞披,坐在满天红色之下,怎么不是明媒正娶? 「桀桀,」火焰黑蛇轻蔑一笑,「无知小儿,你可知,你那殿下身上背着的,可是什么秘密?桀桀桀,不过现在你还不用知道,我只问你,再续前缘,你可想好了?」 「……是,」莫璃轩咬着唇,磨蹭了半晌,还是点头称是,「还请……成全。」 火焰黑蛇继续摆动着身体,「那好,我要你七七四十九日,每一日带来你的一滴血液,我才方可替你改变命格,再续前缘。毕竟是真龙天子之后,困难自然多些。多几日,成事的可能便会大些。」 「可,」莫璃轩毫不犹豫地拿过自己腰间的匕首,划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了黑蛇张开的口中,「只要能换她回来,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 「那么,契约达成,」火焰黑蛇猛地变得巨大修长,随后,摆动着身躯吞噬掉了司马薇准备的那些祭品——白鸽和白鹅,「再续孽缘,代价可是不小啊……啧,你们人类真是麻烦。」 之间黑蛇猛然变得透明,猛地朝着宫殿外的方向窜去。那方向,正是帝姬府。莫璃轩却隐隐生出了担忧,「他……应当不会伤害阿昭吧?」 「不会,」司马薇倒是头一次看见这般痴情的莫璃轩,只觉得稀奇,「本宫只是好奇,大人为何这般痴迷殿下?只是因为殿下惊为天人的容貌?」 司马薇曾远远地看过秦明昭的脸,那可真谓是颠倒众生、红颜祸水的一张容颜。明明可以靠着容颜和身份活得自在,只可惜,那为殿下却选择了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有的时候,司马薇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巾帼英雄,也羡慕她鲜衣怒马的潇洒生活。最起码,她是自由的,也是属于她自己的。不像自己,不论将来成为阶下囚还是万人之上, 等待她司马薇的,只有深宫。 而就在莫璃轩即将回答的那一刻,一阵钻心剜骨的疼痛猛地从心脏深处传至四肢百骸,「额!」那一瞬,莫璃轩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脸色也霎时变得惨白不堪。 这下,却是给司马薇和秦明海吓得不轻。「莫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秦明海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莫璃轩,紧张慌乱地问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莫璃轩却是因着这股来之诡异的疼痛渐渐失去了意识,他瞧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景象,脑海中不知道浮现了什么,却听自己轻声地呢喃了一句: 「阿昭,阿昭,我啊……知错了……」 而就在莫璃轩昏迷的同时,远在皇宫外的帝姬府内,同样也乱成了一锅粥。 「快!」顾寒渊抱着忽然就昏倒的秦明昭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带着秦明昭直奔国师府,「快啊!太医!」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提前觉察到那东西的到来! 就在不久前,秦明昭还和顾寒渊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纳着凉喝着茶,说着闲话。可就在顾寒渊准备起身为桌上已然见底的茶水再添些水时,却猛地觉察到一阵异样。 可还没等顾寒渊回头,却只听一声响亮的碎瓷声响起,惊得刚刚回过身想要提醒秦明昭小心的顾寒渊彻底慌了神。他回身看到的,竟是秦明昭已然随着那声碎瓷的声音,像失去生机一般瘫软在了藤椅上! 「阿昭!!!」 顾寒渊顿时急得海蓝色的眼睛变得通红不堪,下意识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急忙连滚带爬赶到秦明昭身旁,伸出抖如筛糠的手探试着秦明昭的鼻息。 还好,鼻息尚存。 顾寒渊心中飞速提起的石头落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夏至等人和暗影卫问问出现,手中皆带着明晃晃的刀刃,「殿下!」 「快叫太医!」顾寒渊见有人来,便猛然回过神大喊道,自己则硬撑着起身,将秦明昭打横抱起,冲向了府外,准备去国师府,「快叫太医!夏至!派人去镇国寺找轮生!!快!!」 被眼前一幕吓得不轻的夏至猛然被吼得回过了神,「……是!」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翻墙出门去找镇国寺的轮生了。而寻找赫连安的任务便是落在了寒露的头上,他随即也翻墙出门,寻赫连安去了。 而顾寒渊此时猛然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从脑中传来,怀中的秦明昭也在此时难受地将自己蜷了起来。顾寒渊忍着剧痛咬着唇,带着已然满头冷汗的秦明昭径直冲进了国师府。 第160章 记忆乍现(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不怕,阿昭不怕,」顾寒渊急红了眼,略带着哭腔安慰着怀中头疼到已然开始嘤咛的秦明昭,不停地吻着秦明昭的额头,「阿昭子夙在呢,不怕不怕……」 秦明昭已然痛得不自觉地开始咬唇,发出小兽一般无助的嘤咛声,以此来昭示自己现如今的疼痛。顾寒渊不顾阿布和阿什的询问,径直跑进了自己的卧房,抱着阿昭猛地跳进了水中。 就在入水的那一刹,顾寒渊的双腿变回了自己的鱼尾,带着秦明昭浸泡在温热的水中,输送着灵力,缓解着秦明昭的头疼。看着面前紧闭着双眼的秦明昭,顾寒渊的心脏一阵阵的钝痛着。 「阿昭,」顾寒渊在水中轻声呢喃着,与秦明昭的额轻轻依靠在一起,缓解着这突如其来钻心的疼,「阿昭不怕,我帮你把他赶走好不好?阿昭不怕,不怕……「 可顾寒渊不知道的是,这些异变带来的,却是让秦明昭再一次看见了自己未曾见过的记忆。 那是一个从来未曾见过的地方,凡是秦明昭目光所及之处,阴暗潮湿,霉菌丛生,就连烛光也微弱不堪。秦明昭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的地牢,也不知道这里究竟为何这般熟悉,熟悉得让她害怕。 「你还是不打算给?」一个冷酷而熟悉的声音转到秦明昭耳中,惊得她连忙伸手去拔刀,然而手却猛地落空。很显然,她现在身上,依旧是不见青魅。 「该死……」秦明昭暗骂了一声,准备找些什么防身的东西时却又听那声音再一次从前方传来,「你要想清楚,你现如今不给,是在要她的命。」 这个声音,秦明昭前世听了十年,怎会不晓得是谁的声音。只是她很好奇,莫璃轩怎么会出现在这等阴暗肮脏的地牢?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所有与他作对的官员,都被他囚禁在摄政王府的地牢了? 「呵,」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这方空间中,带着纯质的嘲讽和鄙夷,「怎么,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了?我早说了,我的血此刻对她来讲,就是致命的毒药!咳咳咳……」 许是这男子被关在这里许久,没说几句就开始咳喘。而莫璃轩似乎也是没有耐心等他咳完,一阵响亮的锁链抖动声后,莫璃轩阴恻恻的声音再次传来,「我问你,东西在哪!」 「碎了,」被囚禁的那人丝毫没有放缓自己鄙夷的态度,「你莫璃轩不是号称通天手段吗,自己去找能救她的药啊!」听了半晌,秦明昭终于明白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她慌里慌张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嘴里不停地骂着莫璃轩,「莫璃轩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居然敢将顾寒渊也关起来!你这是要亡我东凌国!」 前世秦明昭和顾寒渊的交集其实并没有多少,除了秦明昭前段时间在梦里看到的那一段,也就剩下十三岁出征时被告知卦象的那一些交集了。 「莫璃轩你个疯子!」秦明昭跑着见到莫璃轩的那一刻,一拳便挥了上去,「你放开他!」但很显然,梦境中的秦明昭,只能是虚体。原本满含怒气的一击,却在下一秒轻飘飘地穿过了莫璃轩! 秦明昭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只是一介虚体,然而等她回过头去看顾寒渊时,却恨不得以身代之。 「顾寒渊!!」 秦明昭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眼前的顾寒渊不似现如今她瞧见的那般意气风发、温柔平和,而是……骨瘦嶙峋不说,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血迹斑斑的伤口,一看就是今日新添的伤痕。 很可气的是,顾寒渊的脚踝很不自然地弯着,秦明昭自然知道这是被人挑去脚筋后的模样。这一瞬间,秦明昭不由得怒由心生,「莫璃轩你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当年怎么就没有将你一起带走!」 而莫璃轩丝毫没有觉察身旁还 有其他人,只是冷冷地拽着锁着顾寒渊的铁链,语气森然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的鲛珠在哪?那是唯一可解阿昭身上噬魂散的东西!只要有了鲛珠,阿昭就能活!」 「莫璃轩,你还有脸提?」听到莫璃轩提到「阿昭」这个名字,顾寒渊很显然心痛到了极点,晖明昏暗的眼中流露出再显眼不过的悲伤和愤恨,「若不是你,阿昭又怎会身染剧毒,连孩子都保不住!咳咳咳……」 「与你何干!」这一句很显然戳中了莫璃轩内心的痛楚,激得莫璃轩恨不得将眼前的顾寒渊大卸八块,自己寻找鲛珠,「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儿,与你有何干!」 「虎毒尚且不食子……」顾寒渊破风箱一般的笑声再次传来,「哈哈哈……莫璃轩,你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一个被人拿捏在手的败类!你一生皆被人玩弄于股掌中,还自以为逃得出这手掌心! 「世间蠢材加起来,都未能有你一半!咳咳咳……」顾寒渊的嘲讽并未因莫璃轩变得面目狰狞而放弃,「若我真的将鲛珠给了你,才是害了阿昭!与其被你囚禁在此了却残生,倒不如死了痛快! 「阿昭本是这天地间最为自由的凤凰,却因为你,甘愿折断自己的双翼换你倾心!咳咳咳……你从来不知,阿昭为了你变得越发不像自己!若非你和秦子萱从中挑拨离间,太子又怎会身死! 「若非你心中满是算计利益,阿昭的母后又岂会染毒身亡,阿昭的父皇又怎会因为心血熬干而死!咳咳咳……噗!」声嘶力竭终是让顾寒渊承受不住了,当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与你无关!」莫璃轩绞尽脑汁,气血翻涌,到底也只是吐出了四个字。 「与我无关?哈哈哈哈……」顾寒渊很显然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在和莫璃轩谈话,「阿昭乃我心上三寸不可触碰之人,又凭什么在你这里受尽委屈!若非你半路算计,阿昭又怎会落在这等地步! 「当年我无意中得知你的计划,想要通知阿昭防范着你,可没成想,被你身边那些爪牙发现,进而遭了你算计,被囚禁在这一方阴暗的地牢六年之久!自然,阿昭也被你囚禁在身边六年之久! 「莫璃轩,我只想问问,难道你的心,真是那世间寒铁所制?阿昭对你的好你权当视而不见!一心想着怎么颠覆整个东凌国,拔出眼中钉肉中刺!我只想替阿昭问问,你可后悔?」 第161章 咒术失效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有何等资格替阿昭问我!」莫璃轩自然是被气急了,怒极反笑着问道,「你有何等资格!你不过是一介阶下囚罢了,有何资格!」 「因我致死都是东凌国的国师,是武昭帝秦明昭的臣子,而你,」顾寒渊的脸上依旧挂着轻蔑而嘲讽的微笑,「只是后世史书上,一介彻头彻尾、臭名昭著的叛贼!一介杀妻杀子的败类!」 「……你闭嘴!」 「唔!」 顾寒渊猛地瞪大了眼,唇边却是不由自主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哈哈哈哈……莫璃轩,本尊以鲛人族名义在此起誓,定要你在不久后,痛失所爱,永生孤家寡人!」 瞧着顾寒渊眼中渐渐流失的生气,秦明昭想也没想就穿过了牢笼,抱紧了那个渐渐瘫软的人,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砸在那张早已布满血污的脸上,「不、不要、不要……」 秦明昭拼命地捂着顾寒渊的心口,想要止血,但却由此沾染了一手的鲜血,「不要,不要不要……」秦明昭的声音已然哽咽得不成话,「寒渊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 这模样,俨然是忘记了这里只是梦境的这一事实。 秦明昭抱紧了怀中气息微弱的顾寒渊,手忙脚乱地拼命压住伤口,「我不准,我不准你死,不准……」 「阿昭!」 谁在喊自己?难道是……天神? 秦明昭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庞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当下也不顾面前的莫璃轩是否能听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顾寒渊还给我好不好,把他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你把他还给我……」 「阿昭!!醒过来!!」 这一声,焦急又心疼,也是这一声,终于将秦明昭从梦境中唤醒了过来。 「寒渊……」当秦明昭睁开泪眼朦胧的眼,渐渐看清眼前是何人的时,当即起身抱着他的脖颈就开始嚎啕大哭,「哇哇……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啊……你吓死我了啊……」 顾寒渊不晓得秦明昭梦见了什么,竟能哭得这般伤心欲绝,当即伸出双臂紧紧地抱着揽着自己脖子不肯松手的秦明昭,轻拍着后背安抚道,「阿昭不怕,阿昭不怕……」 秦明昭抱着顾寒渊哭了许久,顾寒渊也安慰了许久。好半晌,秦明昭才可怜兮兮地抽噎着松开了环抱的双手,抚摸在顾寒渊的脸上,来回地感受着手下的温度和轮廓。 没有骨瘦嶙峋的脸颊,没有冰冷的温度,没有血迹斑斑的伤口,更没有晦明不清的眼眸。「唔……」秦明昭一头扎进顾寒渊的颈窝,小声地抽噎着要求道:「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不要丢下我。」 「好,」顾寒渊心疼于秦明昭瞧见不好的梦境,也自责于自己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阿昭,让她平白无故遭了这一场罪,「臣答应殿下,无论何时,都不会离开殿下半步。」 「嗯……」像是被人欺负后的小奶猫软绵绵地应着,那小奶音瞬间将顾寒渊心中的焦虑感瞬间瓦解得粉碎。顾寒渊只能在心中暗道一声:栽了就栽了,乐意之至。 过了好久,秦明昭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才发现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秦明昭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几位拼命捂着嘴偷笑的人,「不是,不是禁制啊?」 「我放他们进来的,」眼见自家猫儿有想要缩进地缝的迹象,顾寒渊抱紧了怀中的猫儿,起身带着秦明昭坐在了案几前,将她端端正正地抱在自己腿上,「只是为了确保阿昭周身无虞。乖,手伸出来。」 面对自家偷笑不止的舅舅,秦明昭只能疯狂地发送着眼刀,企图用眼神震慑对方,但是……一个红着脸害了羞的猫儿,就算再犀利的眼刀,杀伤力也会大大缩减。 「噗……」赫连安盯着秦明昭恨不得将他埋在地下的目光,憋着笑拿出了脉枕,「好了别瞪了,眼珠就那般大,还能被你瞪得大了些不成?手。」 秦明昭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将手乖乖地放了过去,等着赫连安诊脉。赫连安顿时收敛起了笑意,正襟危坐着为秦明昭把起了脉象。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 「奇怪,」赫连安皱着眉仔细打量着秦明昭的脸色,「你这也没有任何异常,怎么就会一下子晕厥过去呢?你这脖颈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余毒,怎就会……嘶,稀奇,当真稀奇。」 「自然不会是毒,」这时,一直等在旁边的轮生站了出来笑着解释道,「阿弥陀佛,殿下现如今可还觉得头疼?」秦明昭仔细感受了一番,摇着头否认道,「并未,此前只觉得头疼欲裂,但现如今……」 「那是因为他们施咒败了,」轮生笑着,眼中滑过一丝顾寒渊看不懂的冷冰和杀意,「司马氏一族能被誉为相术师世家,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大多修习的,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些旁门左道。 「虽说成功几率占有八九成,但到底只是些歪门邪道,对付那些道行尚浅的人来说绰绰有余,但他们此次面对的,却是殿下和国师大人,胜算几乎等同于零。 「只是小僧未曾料到,他们竟是联合了莫璃轩,甚至是借用了独属莫璃轩的权臣气运,以此来维持咒术。若小僧猜得不错,在殿下昏厥的那一瞬间,远在皇宫中,也定有人同殿下一般昏厥了过去。」 轮生伸出双指点了点秦明昭的脑袋,下一秒,秦明昭只觉得一阵清凉直袭天灵盖而来,似乎那一瞬间,脑海中残留的不适感也一下子被清理了出去,只剩下一片清明。 「多谢大师,」秦明昭自然知道这是独属于轮生的法门,当即便要起身道谢,但被顾寒渊禁锢在怀中,不能动弹半分,只好微微颔首致谢,顺便瞪了一眼顾寒渊,「谢大师救命之恩。」 「殿下折煞小僧了,此番若不是国师反应及时,恐后果不堪设想,」轮生连忙摆了摆手,「小僧不敢居功。」 顾寒渊却是听出了个大概,「你的意思是,和阿昭同时昏厥的,正是请求施咒的莫璃轩?」 「那是自然,」轮生想起了那人来之前的交代,点着头解释这其中的缘由,「咒术作为外来者,定会受到自身气运的排斥。莫璃轩虽达成契约,但气运还是会做出相应的抗争。 「所以相同的,殿下遭受改命格之咒术袭击的那一刹那,殿下身上的气运便同那道咒术开始搏击。所以殿下才会因它们之间的冲击而昏厥,看见一些梦境或者真实的幻象。」 第162章 咒术反噬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之后的结果自然不必说明,很显然,是秦明昭自身的气运胜了那道咒术,同时也看见了那些前世已然发生过之事的幻象。秦明昭不由得揽紧了顾寒渊的脖颈,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后怕。 「还好那已经是过去了,」秦明昭瞧着顾寒渊那双海蓝色的眼眸,低声呢喃着说道,「你也不必再遭罪了……」秦明昭不晓得这一句顾寒渊到底有没有听清,但却晓得自己腰侧的手臂再次收紧了些。 幸好我没有再次丢掉了你,幸好上天垂怜,让我再次遇见你了。 皇宫,璇玉阁。 随着莫璃轩幽幽转醒,以及咒术消失前传来的那剜心之痛,司马薇就知道,这第一次施咒以失败告终了。而自己……「怎么样?」秦明海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次伤到司马薇。 天晓得刚才他瞧见司马薇口吐鲜血的那一刻,心脏就像是被立即浸入在冰块中一般,差点停止跳动!司马薇勉强勾起一抹微笑摇了摇头,「殿下,妾身无事。」 「怎么会无事呢,你这都……」秦明海急得就差跳脚了,但看见自己妻子这虚弱的模样,还是忍住了内心的焦急,小心地侍候着。 「无妨,」司马薇瞧出了秦明海的真心,霎时间心脏的剜痛也缓解了不少,她轻轻靠在秦明海的怀中,「不骗你,妾身何时骗过殿下?殿下勿急,此事缓上几天就好了。」 「……要不,」秦明海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妻子,「孤还是换一种协议,亲自去向父皇保媒便是了,纵使秦明昭不乐意,到时候只要莫璃轩求娶,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这般更是逼急了帝姬,」司马薇叹着气,「若是帝姬被逼急了,和国师生米煮熟饭,你又当如何?」 「他莫璃轩可以作平夫,」秦明海为了不让司马薇再次施咒,什么招管用他就直接说了,「平夫的待遇又不比正夫差了多少,他所求的只是和秦明昭成为夫妻,又没说一定是正夫……」 「秦明海!」司马薇微微一正色,秦明海便乖巧地闭了嘴,垂着眸子生闷气去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们有约在先,又怎能失信于人?既然答应了,那边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 司马薇摇了摇头,伸手捂上了秦明海欲要张开的口,「阿海,」她轻声叹道,「这件事可帮到你,所以我会义无反顾去做此事。你身上的气运并非不能坐到那个位置,只是缺一个能帮你的人……」 秦明海其实并不知道这皇位有什么好处,只是知道,拿下这皇位,就可以让母妃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讨得母妃欢心,换来她的夸奖。 在秦明海的印象中,自五岁起,自己就被逼迫着开始学习那些四书五经,开始研习各大家的文章,而在此期间自己的母妃只会对自己进行无尽的打压和呵斥。 ——秦明谦三岁便能背诵全文,怎么就你这般愚笨!连半篇都不能背诵!本宫要你何用!若非陛下不肯再碰本宫,你怎会再有机会继续读这些! ——皇后膝下那个小皇子抓周得了一支笔,还得了一柄剑!你个废物,连个抓周你都要被人笑话!你让本宫的脸往哪里搁! 再后来,母妃算计父皇得逞,再次有了身孕。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弟弟,悉心照料了十月,满心欢喜地期盼着他的降生。可没成想,生下来,是他现在那个不学无术、目中无人的妹妹。 起初母妃还因为生下妹妹,到过鸾凤阁去大闹过一场,还差点将那个比他身份更低微的皇子秦明谦推入水中溺死。幸亏父皇来得及时,才幸免遇难。 也正是因此,父皇才更加厌恶母妃,但是又碍于太后的脸色和夏家的背景,只是罚了母妃半年禁足。从那之后,母妃变本加厉,联合自己的两个舅舅,开始教习自己帝 王之术。 这么些年来,在他印象中,母妃只有在自己又离皇位更进一步时,才会对自己有所夸奖,有所期许。久而久之,他的心中也形成了一个观念:拿下皇位,母妃就能更多的奖励自己了。 所以,他才会对这皇位格外执着,似乎只有拿到皇位的继承权并成功登上这个位置,自己才会完全地出现在母妃眼中,成为一个母妃所喜爱的孩子吧…… 可他哪里知道,当时那三人教习自己的帝王之术,不过只是些皮毛,否则也不会在前世逝世后,落得个拥有贬义的谥号——凌幽帝。 而在此时,秦明海还想在说些什么时,却听莫璃轩略微沙哑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殿下,臣还有要事在身,现下已然是耽搁良久,请允臣就此告退。」 秦明海无奈,只好在司马薇的眼神催促下,起身走出内室相送。 「莫大人,」秦明海叹息着将咒术失效的事情告诉了莫璃轩,「此番施咒却已超出内子所能及的范围,所以……咒术在大人清醒之前,已然失效了……」 「那……」莫璃轩闻言一愣,继而怀着细微的希望问道,「这咒术可还有成功的成分?」 「……有,」秦明海思量半晌,终是点下了头,「虽依旧存在失败的风险,但依旧残存着可实现命格更改的可能。不知莫大人……」 「臣已然和殿下达成契约,」莫璃轩脸色微微苍白,但眼中却是比以往更要浓郁的狂热和兴奋,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意味,就连秦明海也微微偏过头,不愿直视,「便不会更改。」 「有劳莫大人,」秦明海长叹一息,心中略微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随后便朝着莫璃轩行了一礼,「日后,还要多多依仗莫大人援手了。」 「臣惶恐,」莫璃轩连忙回了一礼,「在事成前,还望殿下按捺些心思,免得被人瞧了出来。近些时日还请殿下韬光养晦,敬候佳音。」 「那先谢过丞相大人了。」 「殿下不必多礼,臣就此告退,请留步。」 随后,莫璃轩脸上冷漠的表情一下子便垮了下来,随后换上一副心事重重的面孔,回到了自己候在璇玉阁前的马车内,「回府。」成海瞥见了莫璃轩心事重重的面容,但什么也没有多嘴。 「是,大人。」 坐在车厢内后,莫璃轩却闭上了眼,开始慢慢回忆方才看到的那一段梦境。 「阿昭啊,」莫璃轩并未觉察到,自己眼角已然有泪水潸然而下,「那是梦境……还是前世?为何要抛下我一人继续留守这人间,自己却……」 第163章 梦境,或是过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不愿再去回忆那一幕幕刺痛心脏的画面,却又克制不了自己去回想那一张苍白到一点血色全无的脸庞,那一张被盖在白布之下毫无血色的面容…… 她一如生前,还是那般瘦削,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肯说,就连眼睛也不愿再睁开,任凭自己抱着她跪在青石板上一声声地哀嚎着,心中满是悔恨,她始终不肯睁眼再看他一眼。 在梦中,他拼了命地向着上苍祈求,一次又一次跪倒在镇国寺的金殿中,三叩九拜着向佛祖祈求能换回阿昭。可无论他求了多久,秦明昭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比起往日甚是乖巧。 可他宁愿阿昭恨他、骂他、整天跟他冷着脸,怎样都好,至少那样的阿昭还有些许生气,还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即使恶语相向,他也愿意! 莫璃轩在刹那间,便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了。 他很想将这些当作一场噩梦,但梦中那种绝望却让他记忆犹新,只要闭上眼,回想着那些片段,那种犹如潮水缓慢漫过头顶、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便再一次席卷而来,浸满全身心。 正沉思间,却听马车车帘被人掀了开来,有人钻进了马车,「不是,你就是去了趟皇宫,怎么脸色这般苍白?」 来者正是淮恩。他担忧且惊奇地看着面前的缓缓起身的莫璃轩,「你该不是碰上午门处刑了吧?」 「并非是,」莫璃轩在那一瞬间收敛起自己的颓废和无助,重新冷下脸和眼眸,看着面前的淮恩,「又得了什么消息?」 「你自己看吧,」一提起这个,淮恩只觉得那些人当真不可理喻,「都是些什么东西!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便对你我指手画脚,呵,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看来咱们得加紧了,」莫璃轩捏了捏眉心,颇感头疼,「北境边关已然被认识破,距离那叛徒被杀,也已然不远了。帝姬殿下向来眼中容不下沙子存在,向来帝姬府上的暗卫已然动身了。」 「这倒没有,」淮恩想着近些时日帝姬府的一举一动,「我瞧着那些暗卫皆是护在太子、二皇子和你心心念念的帝姬身周,啊对,还有那个国师。」 「可为何他信上说,北境边关被人识破,已然有人动身?」莫璃轩很是不解,举着信笺问道,「难不成陛下派出去的?不对啊,若是陛下知晓,为何不明里暗里派兵围剿?」 「这就不晓得了,」淮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很清楚,「你这一趟皇宫待得,那些送信的差点没将鼻子翘到天上去,都是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行了,」莫璃轩看着窗外已然近黄昏的天色,「你也犯不着和一群狗拌嘴,何必掉了自己的身价?现如今最棘手的,还是他要的那些东西,」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这可比北境边关变动更为要紧。」 「也是,」淮恩想了半晌,「要不咱们趁着天色如墨的时候潜进兵部?」 「兵部并不会存放那般重要的东西,」莫璃轩叹着气,向着淮恩这个头脑有些简单的人解释道,「边关布防图只有可能在兵部尚书、帝姬殿下、太子殿下这些人其中之一的人手中。」 「那我们挨个去找不就是了?」淮恩这一番话却是点醒了莫璃轩,「你身边还有那个人给你的人么,利用起来不就是了?你选一个最有可能存在地图的地方,其余的交给他们去就是了。」 「……也对!」莫璃轩也觉得此等主意不错,「但还需等些时日,等我大概摸清了方向,便可行动,贸然出手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将我们也牵扯进去,再等些时日便是。」 马车平稳行驶在人群中,穿梭过大街小巷,驶向自己的目的地。 入夜,凉风骤起的寒镜关却是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不平 静了起来。 城主府,地牢。 「今夜可是城主寿辰,你们去不去喝两杯?」一个醉醺醺的卫兵走过来,看着守在地牢门口、闻着酒香直咽口水的两人,毫不客气地讥讽道,「瞧你们……这怂样,人又不会跑了!」 「可城主要我们守着啊,」其中一个守卫颇为艳羡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可见的酸气,「哪像你们,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我们而可是被勒令要看住里面的人的,若是丢了,是要掉脑袋的!」 「哟!」已然酒精上头的卫兵浮夸地问道,「何人啊,这般小心!难不成是城主看上的哪家小姑娘?」最后几句赫然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问道。 另一个守卫听不下去了,「去去去,什么小姑娘,是几个大老爷们儿,哪来的小姑娘!怎么,又想起你那醉花楼的小翠姑娘了?想了就快滚,别在这里碍眼。」 「切,」卫兵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好奇好奇都不成,什么玩意么!」说着便扭着惨不忍睹的醉步晃晃悠悠离开了这里,继续喝酒去了,「今儿城主大方,买了城中西郊最为上乘的酒!不喝白不喝!」 另外两个守卫却是被他这一番言论打动了,面面相觑着。 「要不咱们就去喝点?反正要不了多久!他们身受重伤,又被收了所有的利器。」 「就是就是,快走!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城主估计也醉了,压根不记得还有这回事!」 随后两个人丢下守卫地牢的任务,拔腿就跑,很快便没了踪影。 而在地牢里的人…… 「听见了?」 「我们又不聋,」真正的乱步白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准备别过脸,却不料转动脖子的那一瞬间扯动了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嘶……这帮孙子,出去后定要了他们的狗命!」 「那还等什么呀?」随后几人相互递了个眼神,将床上的被单扯了下来,拿起一根木棍就开始逃离了步骤。 「咔嚓!」随着一声不小的断裂声,地牢那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窗口露出了一个口子,乱步和澜影他们不敢松懈,只能趁着地牢守卫还在松懈的时候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着第二声「咔嚓」声音响起,地牢的小窗口终于被他们用蛮力和智慧打了开来。几人都是杀手出身,自然武功不在话下,即使是受了这么多天的拷打,也还算身手敏捷。 乱步和澜影两人先将伤势较重的淮阜和明槐推了出去,随后澜影接上。乱步刚想出去,却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后拨开草堆,拿出了一样东西,揣在了怀中,「呼……还在。」 第164章 出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乱步趁着钻出小窗口的空当,将提前藏好的火折子直接丢进了地牢中。燃烧的火折子碰上干草的那一刹那,瞬间火星四起,顿成燎原之势。 「火烧城主府,不谢。」乱步阴森一笑,便随着剩余三人连忙朝着阴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注意着守卫的动向。所幸今夜守备很是松懈,城主府内的守卫大多都已然醉眼惺忪,脚步虚浮。 就在乱步他们趁着夜色溜到城主府墙根下的时候,地牢内猛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爆炸声起,城主府内大乱,不管醉酒的还是没醉酒的,都开始朝着地牢内冲去了。 「快!人跑了!」 「细作跑了!快追!」 「救火啊!快救火!这火势已然开始蔓延了!」 …… 寒镜关内某家不起眼的客栈。 「起火了!」红燕被爆炸声惊醒,猛地从被窝中爬起,打开窗户向远方瞭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城主府火光漫天,黑烟滚滚,在夜幕的映衬下,展现着最明耀的光亮。 「咱们要不要趁机去救人?」易佰生打着哈欠来到了红燕这间房,「红姐,这火我猜着应当是护法身边那些人放的。」 「为何这般猜测?」铃兰从被窝中扬起脑袋,睡眼惺忪地问道,「哈欠……」 「毕竟护法身边派出去的那几人,曾都是杀手,」墨炼也匆匆赶来,正巧听见了铃兰的那句疑问,「是曾经隶属于黄泉阁的天字号杀手。」 「黄泉阁?!」红燕很显然是知道这曾经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当年比残楼还要壮大的赏金阁,只是因后来出现叛徒,树倒猢狲散,渐渐地也就在江湖上没了踪影。」 「黄泉阁的天字号杀手随便一个拉出来都可和江湖上现如今排名前十的杀手相媲美的,」易佰生不愧是江湖上号称「鬼手百晓生」的人物,知道的可是相当丰富,「所以,不排除是他们的可能。」 「可若是我们要前去相救,可会被他们误认作被派来抓捕之人?」铃兰裹着被子起身看着窗外冲天的火光,「那若是如此,我们又该如何自证?」 「……挥旗便是,」墨炼冥思苦想半晌,才想起来曾经秦明昭的一番吩咐,「护法说过,帝姬府内设置过一套完整的旗语,这套旗语非她身边之人,是看不懂的。」 随后便带着一脸懵的易佰生和几个杀手来到了客栈的楼顶,「你们戒备,」墨炼拿过从行囊中找出来的一些旗帜,塞给易佰生,回想着之前秦明昭身边那人的动作,将易佰生摆出一个姿势。 「不是,为啥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比较人畜无害,」墨炼耸了耸肩,自己则在一旁拔出了长剑,护卫在易佰生身边,「毕竟你长着一张比较使人信服的脸。」 「……你大可以放开了笑,」易佰生猛地瞪了一眼身边的那个杀手,「能憋死你?!爷这一张娃娃脸是爷自己愿意的?容貌乃是父母给予天生之物,岂是我等可以改变的?!」 「你不是号称鬼手么,自己换一张就是了?」另一个杀手憋着笑,「你为江湖上那么多人都易过容,为何自己就是不行?」 「……你怎么这般多的废话!」易佰生有些恼了,瞪了一眼后骂道,「守你的房顶!」其实不是易佰生不想给自己换一张看起来硬朗一点的脸,只是自己这个体型,怎么看…… 都像是混迹在威猛高大的狼群中,那只柔弱无害的小绵羊! 易佰生瞧着身旁人高马大的墨炼,越瞧越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是爹妈生的,怎就这般大的区别!正当易佰生还在叹气之时,身畔却传来墨炼警惕的声音。 「有人来了。」 瞬间,易佰生周身的那几个杀手将手中的弓 箭拉至满弦,搭箭弯弓,对所来之人充满了警惕。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城主府内搀扶着跑出来的几人,他们四处打量着躲藏的地方。正当乱步决定去一家客栈的马厩去躲一躲之时,却被淮阜一把拉住了。 「你看那个,」淮阜指着不远处一家客栈顶上在夜空中闪着荧光的旗子,「可否是白虎营特制的夜军旗?且那人展现的姿势,也好似是帝姬府独有的那一套旗语。」 「不可大意,」澜影皱着眉头扶了扶背上背着的明槐,「万保不准是跟着鬼踪离开的那人到了帝姬府,从帝姬府里套来的。」他可不敢保证除了帝姬殿下之外的人,能够守口如瓶。 「也不知道帝姬殿下那边如何了,」乱步很是担心,毕竟那人可是顶着他的脸追上了逃走的鬼踪,也不晓得鬼踪如何了,「一旦被那些人得了逞,殿下乃至整个东凌国就会陷入危险。」 「先去看看,」澜影担心明槐和淮阜的伤势,决定先去看一眼,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那个东西就是带下阎王殿,也不能再落到他们手中。」 「嗯,」乱步下定决心后,和澜影前往了那家客栈,「先去看看便是。」 刚进客栈,店小二刚要睡眼惺忪地迎上来询问,便被匆匆下楼的柏青拦下了,「我的人。」店小二被柏青那一犀利又阴森的眼神吓得瞬间瞌睡虫没了踪影,立即拔腿开溜。 「好嘞爷!」 柏青看着眼前警惕心极高的四人,心中也算是有些欣慰:护法眼光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是有点能耐在身上。 「先上去再说,」乱步看了一眼有些探头探脑的店小二,决定先去楼上看看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也是,」柏青挑了挑眉,将一块玉牌交到了乱步手上,「有人吩咐的,你且瞧瞧。」乱步摩挲着那块玉牌的样式,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这是殿下身上带着最不起眼的一块,也是分量最重的一块,如若不是殿下解释,恐怕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块玉牌其实可以号令天下最大赏金阁——残楼中任何一人。 哪怕是楼主越凌寒。 「你们是残楼的人,」入了房间,还没等柏青和墨炼开口说些什么,乱步便抢先一步说道,「殿下曾经说过,这块玉牌可号令残楼任何一人,所以……」 「猜得不错,」墨炼挑了挑眉头,低了一杯热茶,看着乱步很是警惕的模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黄泉阁的人,也未免过度警惕了些。」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淮阜很是惊讶,毕竟他们的身份很是隐蔽,只有皇后和帝姬才知晓这其中的渊源。 第165章 招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护法在我等来时曾交代过,」柏青摊着手解释道,「也就是东凌国的那位帝姬殿下。谁又能料到,那位闻名天下的东凌国帝姬殿下,背地里还是残楼的明护法。」 「……差不多能猜到,」乱步听说过,殿下好像曾经是师从越凌寒,本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没成想,还真是一个人,「殿下找你们过来,是发现了那个「乱步」的真实身份?」 「她并未明说,」这时易佰生带着红燕赶了过来,刚进门便听见乱步在此询问,「只是说了一句要我们出动,立刻肃清寒镜关。顺便将你们四个带出来。」 「……说来惭愧万分,」澜影表示如果不是自己犯蠢得厉害,也不至于「全军覆灭」,「如非是我一心想要拿到那些文献书信,也不至于成了现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过也正是因你们这般举动,殿下才下了要肃清寒镜关的决心,」易佰生撑着脑袋,打着哈欠地说道,「殿下朝着残楼和三生阁下达修罗令,说明是真的起了杀心。哈欠……」 「可若非当年他一人在此造孽,殿下也不至于带兵奔袭数千里,痛击北霖铁骑八百里,」乱步当年是随着秦明昭上了战场的,自然了解其中的事实,「若是要肃清整个寒镜关,应当是得趁早。」 「为何?」墨炼很是疑惑,「在尚未清楚城主府内状况之下,贸然行动或许只会步了你们后尘。我们到来过不一日的光景,就连城主府的构造都未能摸清,更何况是那位城主了。」 「可是出了何事?」红燕却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杀手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在未能摸清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动手,但现如今他们却连这个都不顾了,定是出了什么棘手之事。 他们这般焦急,定是事出有因。 「那孙贼已然向北霖国投诚了,」乱步沉着脸缓缓陈述道,「他不仅将这些年寒镜关的边防图交给了北霖国,还谋划着要与北霖国联手演出戏,骗取枫火关的边防图。要不了多久,便会动手。」 「无耻!」饶是脾气较好的铃兰此刻也被气得脸色铁青,「他这是背德违祖,卖国求荣!」更别说是房间内其他人了,此刻都被这有违祖德的蠢货气得够呛。 「他连他爹都敢谋害,」乱步自是知晓这位城主过去干了什么「好事」,「更何况是已然升天入棺的先祖。二皇子殿下出征那一年,若非这孙贼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又怎需要帝姬殿下出兵?」 「既然如此,现如今最好的策略,就是趁着他还未展开动作之前,将其抹杀。」墨炼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北霖国想要借着寒镜关攻破东凌国,那他们何不也借着寒镜关,反将一军呢? 三日后,天都城。 朝堂起了一丝波澜,无他,只是因为,以往支持秦明海的杜家捅了篓子:户部侍郎杜李曦的嫡公子大闹万花楼,不仅强抢了万花楼的花魁娘子,还和前来维护花魁娘子的太保李家的公子大打出手。 这一打不要紧,更重要的是,杜家公子一气之下,借着酒劲竟是将李公子推下了楼!幸好顾寒渊买点心时途经此地,伸出了援手,才使得李公子幸免遇难。 但…… 由于顾寒渊出手着急,便没想到随后而来的还有被杜家公子丢下来的杂物,一时间不查,被扔下来的茶壶划上了右额角。这一下,可是将秦明昭彻底惹恼了。 随后秦明昭不仅联合了万花楼的老板状告杜家公子,还与太保一起参了一本杜李曦。弹劾的内容很是简单,只有几个大字:为父不教,为子猖狂!若非为父放纵至此,何来此子如此放肆! 最后,杜家公子数罪并罚之下,被打了八十大板,服刑三月,罚没白银三千两。然而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没多久杜李曦便带着夫人来到了帝姬府,想要请秦明昭从中周旋,为儿子宽限些刑日。 而随后,杜老夫人更是仗着自己和赫连家老夫人有几分交情,上门来想要以此攀交情,好让秦明昭在大理寺周旋一番,宽限一些时日。 遭到秦明昭拒绝后,杜老夫人更是拿出了市井妇人的一番做派,在帝姬府前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 「求殿下宽限宽限吧!我那可怜的孙儿还是只孩子啊!」 「殿下为何见死不救啊!那孩子尚未弱冠,为何要遭此大罪?!」 「殿下!我杜家世代忠良,只因小儿这般顽皮,您就要这般赶尽杀绝吗!」 …… 这一番典型的倚老卖老的行径,就连秦弘安也是看不下去了,派了宫中的侍卫将那杜老夫人从帝姬府门前挪了开来,丢进了大理寺,和她那苦命的孙儿作伴去了。 帝姬府,前厅。 秦明昭板着脸,将手中的伤药小心翼翼地擦在顾寒渊的额角,丝毫没有理会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的杜李曦,只是专注着顾寒渊的伤口,「还疼吗?」 「殿下放心,」顾寒渊顾及还有在人存在,便没有呼唤秦明昭的小字,「臣已无大碍,殿下大可笑一笑了。」说着便是伸出手,轻轻将秦明昭唇角扬了扬。 「笑不出来,」秦明昭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脸埋在顾寒渊微凉的大掌中,平息着心中的怒气,「也不晓得是哪个有能耐的,儿子闹完了,母亲又跟着来闹,孤倒是一点也没瞧出来世家大族的作风。」 杜李曦闻言,又是一阵冷汗冒了上来。但他却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讪笑着,不敢有大动作地抹去了头上的冷汗。别人可能不晓得,但他却是最清楚自己的母亲是何人。 他不过是前朝杜太傅的庶子,母亲只是一介卑微的丫鬟。当年母亲为了荣华富贵,使了些手段才得来的他。只是后来他为了自己的脸面能光彩些,才谎称自己的母亲是没落世家大族的庶女。 虽然后来他也很争气考取了功名,借着秦明海的东风成为了户部侍郎,也用了些手段渐渐地掌控了杜家,但自己的这位母亲,也一直都是那般市井妇人的作风。 再加上他的那个儿子又是个不省心的,就算自己有心管教,也被杜老夫人护得牢牢地,长久以往,变成了现如今这般嚣张跋扈的模样。 若是放在平日里,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两人所作所为也就能摆平了。可现如今,他们却是一起踢到了东凌国最大的铁板——凌昭帝姬秦明昭。 第166章 道歉赔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可就算是如此,他们还妄想着自己能作为说客来说服秦明昭为自己宽限一些时日。 杜李曦一想到那日在牢中,自己的儿子和老母亲一边哭一边斥责他为什么不救自己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厌恶和烦躁。尤其是自己的母亲,还在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向着帝姬府发难。 笑话,她当帝姬府还是自家呢,想做什么就是什么?若是他真的和自己母亲一起在帝姬府门口一哭二闹,自己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殿下……」杜李曦刚要颤颤巍巍地开口,便被顾寒渊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顶了回去,示意他不要再开口去打扰帝姬了。杜李曦被吓得一激灵,连忙闭紧了嘴,继续垂着头。 「啊呀?」秦明昭佯装自己这才发现杜李曦的存在,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原来杜大人还在啊,孤以为你一早便离开了呢。毕竟杜大人此番前来,定是要铩羽而归的。」 「殿下,微臣自知犬子与家慈得罪殿下与国师良多,」杜李曦强撑着脸上的笑容,讪讪地说道,「但家慈年岁已高,身子骨也比以往脆弱些许,殿下可否……」 「人是陛下关进大理寺的,你凭何认为,孤就一定有法子说服陛下,放令堂出大理寺呢?」秦明昭连半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杜李曦,只是专心地为顾寒渊上着伤药。 「……谢殿下指点,」杜李曦要是再听不出秦明昭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和下达的逐客令,他这个侍郎的官帽,就可以当场摘下来了,「微臣自知二人罪过深重,还望殿下……能宽解一二。」 「此事为时尚早,」秦明昭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上赶着要求孤谅解一二,却不曾想,自己何曾登门道过歉,又或是向国师和李家公子赔过罪。张口闭口谅解宽限,可曾有过半分悔过之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杜李曦这才懊悔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能正式地朝着两位受害人登门道歉。随即,他便朝着坐在主座上的顾寒渊和秦明昭行了一记赔罪礼。 「微臣杜李曦罪无可赦,因臣管教无方,致使犬子、家慈冲撞殿下,误伤国师,有辱门楣,有伤国体。臣罪无可赦,但求殿下高抬贵手,饶过二人!」 「孤从未有过纠缠之意,」秦明昭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伤药,唤来谷雨拿过干净的绷带来,亲手为顾寒渊缠在额上,「孤等的,不过是你这一番歉意罢了。 「至于令郎与令堂,陛下心意已决,岂是孤可随意改动的?更何况家有家法,国有国律,凡当街闹事、辱骂污蔑、抛物伤人者,皆按东凌律法处置。若孤因此插手干预,岂不是有损我东凌国体面?」 杜李曦闭了闭眼,心中后悔不已。但事已至此,已然没有可以挽回的地步。此事若是强求与帝姬殿下,反而会被人因此诟病,大皇子殿下那里,亦是如此。 思至此,杜李曦只好带着遗憾和悔恨,悻悻地离开了帝姬府。 「子不教,父之过,」秦明昭望着杜李曦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十年的背影,深有感触,「若非他这般溺爱,岂会有杜家公子今日的牢狱之灾?」 「全然是他一人造孽,殿下何顾伤春悲秋?」谷雨很明显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懑不满,「此事皆因他一人教导无方而起,竟还恬不知耻地上门来求殿下谅解!」 「好啦,」秦明昭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说那边义愤填膺的谷雨,「也不全怪他一人,杜老夫人在其中,也有一大笔「功劳」。行了,此事就此揭过吧,父皇已然出手,便没有我们再次插手的必要。」 顾寒渊瞧着秦明昭很是不耐烦地捋了捋头发,就知道自家殿下定是对于这种结果很是不服气,当即大手一展,将人揽在了怀中,「阿昭,别生气了,嗯?」 「怎会不生气?」秦明昭满眼都是 憋屈,「你去北境边关打听打听,孤乃凌昭帝姬,何曾有过这等委屈自己的时候!何人胆敢招惹,孤上去就是一记流星拳,教他做人!可现如今……」 「阿昭乖,」顾寒渊看着明显颓废了的猫猫,心中的小鹿都快把自己撞死了,但面上还是依旧风轻云淡,只是颤抖的是手出卖了自己激动的心情,「陛下只是不想你莫名沾染浑水罢了,乖。」 「孤知道……」秦明昭知晓,自家老爹是怕自己被有心人带动风潮,随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小心眼。可归根结底,是他杜李曦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又怎能奢求别人原谅? 顾寒渊知晓自家猫猫还在生气,便没有强求,只是专心为猫猫顺着毛。正当顾寒渊打算在说些什么时,一声奶声奶气的嚎叫出现在前厅的门前。随即,一道银色的身影便是飞速地窜了过来。 「嗷!」 是之前那只白虎,秦明昭和顾寒渊已然为它起了名,名唤洛白。洛白窜进来后,猛地扑向了秦明昭的怀中,随后便好似一只猫猫一般,在秦明昭的膝盖上轻踩一圈后,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下来。 「呼噜呼噜……」秦明昭瞧着它那副模样,不由得好笑着伸出手逗弄着它的下颌,逗得洛白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它好像一只猫儿啊,」秦明昭将洛白抱在怀中逗弄着,一边顺毛一边观察着这只小山君的一举一动,「寒渊快看,像不像通体雪白的猫儿?」 「山君本就是狸猫的徒儿,自然也是将猫儿的行为学了个十成十,」顾寒渊也伸出手去逗弄着洛白,还时不时地和秦明昭的手指来着亲密接触,「这般看去,果然就是只猫儿。」 洛白很是不服气地打了个响鼻,随后飞速甩了甩脑袋,然后跳出怀抱,在秦明昭膝盖上再次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窝下去。可没成想,自己还没伸爪,就被人揪着后脖颈揪了起来。 「那岂是你可以再次踏足的地方?」顾寒渊似笑非笑着看着自己面前又缩成一团的小山君,「这位可是本尊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尊底线,嗯?」 「嗷……」 在顾寒渊这里,洛白可是将欺软怕硬演绎的淋漓尽致。毕竟这些时日它在帝姬府中,可像极了那大街上的街溜子。 不是躲在墙角将夏至吓个半死,就是跑到膳房里偷吃还没下锅的鸡肉;不是偷吃秦明昭放在书桌上的点心,就是去扒拉谷雨和清明的裙角。 不为别的,就为一口吃的。 第167章 生辰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因着自己恶劣的行为,洛白可没少被谷雨、清明、小满等人抓着带到秦明昭面前,悉数它的罪状。 尽管洛白曾经被秦明昭就此揪着后脖颈一顿训斥,但它依旧摆着那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傲娇样子,成天在帝姬府内外惹是生非。 一时间,帝姬府方圆十里被招惹得鸡飞狗跳,就连街上的常年流浪的猫儿和狗也不敢轻易接近这个巷子了。 然而,一旦洛白对上顾寒渊,便像极了怎么也神气不起来的那种小白兔,耷拉着耳朵乖乖坐在那里,紧紧盯着顾寒渊的一举一动,生怕他走过来就要揪自己的后脖颈。 洛白可是知道,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身上的气息比那个身穿华服的小姐姐要可怕多了。毕竟小姐姐身负龙气,看着还能顺眼些,那家伙身上,简直…… 小洛白表示:这不是我这个年纪该承受的压力,孩怕。 「这小家伙可见不得你,」秦明昭瞧见缩成一团的洛白,瞬间心中的阴霾和郁闷散去了不少,随后也起了身,将洛白解救了下来,「你何必和一个孩子这般计较?」 「于我而言,这世间唯有阿昭有权利在我这里放肆,」顾寒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洛白,看着它猛地跳上桌子,抱着桌上的茶点就啃了起来,「其他的,呵。」 一个字,却是表达了不尽的意思。二人对视半晌,最后齐齐地笑出了声,眨眼间便闹作了一团。 嬉闹声传来,下人们也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前厅,就连谷雨也是偷偷摸摸地走了出去,没有再打搅,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而此时,丞相府。 莫璃轩看着面前的分析图没少头疼。上面写了大大小小十二个地点,但现在已然有四分之三的地点上,被打上了鲜红的叉,表示此地不符合他的猜想。 「这已然是第九个没有的点了,这要是再这般下去,他们真的会向帝姬府下手,」淮恩知晓自己面前这位是何等想法,但现如今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愿,能够避开帝姬府,「现如今只剩下这三个点了。」 淮恩指了指纸上写着的帝姬府、御书房和军机阁。 「……他们有怀疑帝姬府的闲心,怎不提去御书房碰碰运气!」莫璃轩看着那三个点,只觉得心烦意乱,「让他们今夜去御书房!我们去帝姬府,其余人等去军机阁。」 「为何不是明日,明日可是个好时机,」淮恩想着白日打探来的消息,「明日正是帝姬在府中设宴庆贺之日,届时皇帝与皇后定会到场,御书房和军机阁的防备也会相对松懈一些。 「再加上若是明日你去赴宴,也能找到几乎去帝姬的书房,」淮恩想的很是美好,激动万分地向着莫璃轩分享着自己的计划,「既能遇见心上人,表达心意,又能堵上那些人的嘴,岂不是两全其美哉?」 「……我不想这般破坏她的生辰宴。」莫璃轩对于在秦明昭生辰宴上动手这件事,身心很是抗拒。 「可现如今,却是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淮安摊着手说道,脸上尽显着自己的无奈。莫璃轩垂着头,表面上看似波澜不惊,但心中却已然因着这番话开始摇摆不定了。 他既想着能在秦明昭的生辰宴上出一回风头,夺得秦明昭的另眼青睐,又不想让那些人的脏手触碰帝姬府,同时还有自己的。顾寒渊说的没错,他的手,可比秦明昭的手,血腥得多。 忆及此,能就此折中的办法,也就只能如此了。莫璃轩叹着气起身走向府外,「成海,传令下去,明日皇帝一旦离宫,就去御书房和军机阁。至于帝姬府,我自有打算。」 「是,大人。」成海应声道。 随后,莫璃轩拒绝了淮恩和成海陪同的请求,自己揣着银票上 了街。本来秦明昭的生辰礼已然备好,但莫璃轩还是不放心,生怕顾寒渊那个老咸鱼能拿出来比自己这个更好的。 莫璃轩想着藏在书房暗格中的那副美人图,还有那一对上好翠玉料做成的蝴蝶杯,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来到街上后,莫璃轩首当其冲便是走进了寰玉楼。 这里是天都城最大的玉器金银店,卖的首饰绝对是当下天都贵眷中最为流行的款式。莫璃轩走进后,顿时引来了众位女子的围观惊叹,议论纷纷。 「天啊!丞相大人怎地来了这里!」 「平日里可不多见大人走进玉器店!我想着应当是为了明日帝姬殿下的生辰宴。我听说啊,这丞相大人苦恋殿下多年,但殿下呢,却一心系在国师大人身上。可怜丞相大人一片真心啊……」 「不过殿下和国师大人瞧着好般配!那日,我可是亲眼瞧见国师大人撑着伞排在珍宝阁门前,买新出炉的桃花酥!当时殿下就坐在我身旁不足两尺的地方!」一个微胖的女孩兴奋地说道。 「后来呢?」身旁的女孩都催促着她赶快讲下去,「后来怎么样了?」 「对啊,我还想问问呢,国师大人为何要打着伞,前些时日可是一滴雨都没降。」 「别急么,」女孩神秘地摆了摆手,让她们凑近,「当时殿下坐在茶铺,等候着国师大人,而国师大人则举着伞来到了珍宝阁前等候着新出炉的桃花酥。我可是瞧见国师大人一下子就是买了三盒! 「国师大人买完后来到茶铺,我还听见殿下含笑问了一句:「孤此时才发觉,你竟是将这柄伞拿了出来,为何?孤当时画的可并非赏心悦目。」 「这个时候我才瞧出来,国师大人手里那柄伞上,画着一尾巨大的蓝色鱼儿!可是美极了!没想到咱们帝姬殿下不仅武艺高强,就连这画上的功夫,也是非比寻常的!」 「咔嚓。」 一阵细微的裂纹声响起,惊得那些千金小姐们下意识回过头去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但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只好继续回头一边聊着八卦,一边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首饰。 而莫璃轩这边,则是轻轻地将一柄断了的银簪放在了柜面上,微笑着看着目瞪口呆的店小二说道:「这个我也带走便是了。」店小二呆滞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地将那支断簪包了起来。 天晓得当他瞧见那柄簪子被莫璃轩单手折断时,内心是何等的震惊! 随后莫璃轩又挑选了一套纹路古朴但不失华丽的金饰。从带有流苏的钗,到只有花纹装饰的簪,莫璃轩基本上都买了个全。当他带着那些金饰离开的那一刹那,接待他的那个店小二才长舒了一口气。 「单手折断……好可怕好可怕。」 第168章 寒镜关(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璃轩走出寰玉楼后,才将心中那口怨气抒发出去,「呼……」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是让他的心上人那般厌烦,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显得那般不情不愿。 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梦见的那些片段一样,自己和阿昭在前世从一对恩爱夫妻,走到了穷途末路,变得水火不容,最后……阴阳两隔? 莫璃轩一想起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就感到心痛万分。在梦里的那些片段中,那应当是前世的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也是最不希望发生的。可…… 那口棺材,那一方灵堂,那些不断燃烧的纸钱和那灼热的温度,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人用的把戏。莫璃轩深叹一息,随即带着那些金饰,走向了回丞相府的那条路。 北境边关,寒镜关。 「这个怎么处理?」墨炼踢了踢自己脚边抖如筛糠的城主,脸上尽是鄙夷之色,他不晓得这种贪生怕死之人,是怎么生出那般歹毒的心思的,还妄想着当上城主? 属实脑回路清奇特别。 「这个?」易佰生也是犯了难,毕竟他们来的时候,护法可是说了可以先斩后奏的话,但是面对这类人渣,他们还是想交给大理寺,「要不让他们押回去算了?」 「此法行不通,」乱步摆了摆手,「暂且我们并不会动身前往天都城,虽然寒镜关现如今算得上是解除危机,但是那些个打惯秋风的马匪还在。」 更何况,还有十五个人留在另外三个边关城内,他们虽然已是知晓了寒镜关这边的动静,但目前他们那里可没看出来什么名头。他们也想借着寒镜关的动作,看清其他三座城池。 「找个机会,把他脑袋摘下来就是了,」淮阜是乱步他们四个人中最小的,但也是手段最为简单粗暴的,「比起这种货色,那种人还是更有挑战性。」 说完,便朝着那个被捆成肉粽子的城主绽放出了一个和(jing)善(song)的微笑,吓得那只肉粽子开始疯狂地挣扎,一边挣扎还一边流着泪支支吾吾着什么。 「唔唔唔!唔!」 「……黄泉阁的人,都这么具有威慑力?」这一幕给铃兰看傻眼了,下意识转头问着身旁早已习以为常的明槐,「或者说……」 「四人之中,凶悍的只有他一人罢了,」明槐耸着肩回答着铃兰的问题,「你所见到的淮阜,还是经过皇后娘娘和殿下开导过的。从前的淮阜,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批。 「每一次被指派给他的目标,能死的都算是好运的。可能和幼时的经历有关,淮阜起初对于任何人都抱有十二万分的警戒心,就连我们也是一样的。 「后来有一次淮阜出任务被人背叛,被人下了剧毒,眼瞅着就要丧命了。是血影和乱步他们亲自去了毒王谷,寻来了号称「阎君」的那个毒师,才为淮阜解了毒。 「从那之后淮阜才慢慢开始与我们接触的,本以为这一生皆会与黄泉阁有关,但没成想,竟是被那些个不争气的蠢货闹得四分五裂,成了这江湖上丁点水花都不会有的无名赏金阁。」 明槐眼中充斥着铃兰看得分明的落寞。她理解这种情感,毕竟从她踏进残楼的那一刻起,残楼就成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和港湾。 想来,他也是一样的吧。 几人把城主府里所有的城主通敌的证据收集到了一起,随后背对着那个「肉粽子」城主,将所有的资料都绑在了红燕的身上,要红燕带着这些足以珠连城主九族的证据,赶回天都城。 正因为红燕同时也是毒王谷的毒卫,身上多少带着些可以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即使途中有人想要图谋不轨,或者半路截杀,也不会捞到什么大的便宜。 毕竟红燕身上那些功夫,都是故去 的老谷主传授的,也算是赫连安的半个同门师姐。 城门口。 「那……」红燕带着一小队人马打算先赶回去,将这批珍贵的证据交与等候在天都城的那位,「我便走了?」 「路上千万小心,」墨炼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担忧和焦虑,毕竟寒镜关这些时日这般大的动静,城中埋伏的细作应当是已然知晓了,说不定动作快的,都已经上报了,「那些人说不定会在暗中动作。」 「你们也小心,」红燕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指着墨炼腰间的那些瓶瓶罐罐,「这些东西用的时候小心自己,别误伤了,若是不小心沾染了,就拿那个蓝瓷瓶中的解毒。」 「知晓了,」墨炼珍重地点着头,眼中有旁人看不出来的眷恋和不舍,「一路珍重,小心自己。」 「你们也一样!」随后红燕抽动马鞭,驱策着座下的马,带着一众杀手疾驰着离开了。望着漫天滚滚的尘土,墨炼心中并未轻松多少,反倒是继续增添了担忧和不舍,还有几分他人不易觉察的自卑。 红燕,红燕,你并非是那南飞的候鸟,你是那天上,永不服输的金乌。而我只能仰望着你的金息,望着你翱翔于天地间,暂时忘却自己是暗夜深渊的恶魔…… 而在城主府中,准备拷问城主的几人还没来得急采取行动时,便被守在瞭望塔的柏青告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马匪来了,」柏青弓着腰扶着膝盖,在众人聚集的前厅喘着粗气说道,「呼……呼……来的人不少,手里带着的都是些比较棘手的家伙什。」 「比如?」乱步有些疑惑,什么叫比较棘手。 「火炮,」柏青想着自己方才看见的场景,心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虽然不晓得一介马匪何来的火炮,但那些东西十有八九来之诡异。易佰生。」 柏青的目光转向了易佰生,眼中参杂着忧虑和不确定,「现如今已然不能将那城主放出去继续作妖,眼下也只有你能假扮城主暂且撑过马匪离开了。」 「……好!」虽然易佰生还是有些怂,但是为了兄弟情深、家国利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猛冲了。柏青朝着乱步等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呜里哇啦乱叫的城主来到了被火烧过的地牢,准备拷问。 而铃兰则是被留了下来,假扮城主今日最新得来的一位妾室,随后而来的墨炼则假扮成了城主身边的一个心腹,前去迎接马匪的到来。 所有人严阵以待,等候着这一场最大考验的到来。如若能将此人及其手下绳之以法,便是能彻底肃清边关之乱,还北境一个清净太平。 第169章 瓮中捉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马匪荣利进城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到城中有些氛围已然改变,但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挠了挠自己已然半秃的脑袋。 「大当家的,咱们今日前来,要点什么好?」一个贼眉鼠眼,还笑容猥琐的男子凑到荣利面前,讨好地说道,「听说那小子最近得了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咱们……」 「啪!」 男子话音未落,半块青砖那么大的巴掌就这么落在了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后脑勺,打得他瞬间趔趄了半晌,蒙蒙地没能回过神来,「不是,大当家的,你打我作甚?」 「蠢货!」荣利眉毛一横,硬朗的脸上满是鄙夷,「你就知道女人,还晓得有啥不!蠢得离谱!那城主府上多的是好东西,怎就只惦记女色?」 男子有些委屈地挠着头,「可我……」 「住口!」荣利瞧见前方有人来的时候,内心的不安更是进一步扩大了开来,尤其是趁着那人走进,瞧见了那人那漆黑的眼眸后,心中更是慌张了起来。 好像……自己像是中了什么陷阱一般。 可是荣利坐在马上再次打量着自己周身这些状况,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索性将心定了下来,豪爽一笑,「老陈啊,听闻你们家主子最近又得了些好东西啊,哈哈哈……」 「您说笑了,」墨炼不愧是混迹过任何大场面的,包括当年的北境边关之战,唇边依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一如那个被寒镜关城主称为「冷面」的管家,「大人已然在府中备好酒菜了。」 「好,」荣利哈哈大笑着下了马背,同墨炼一同朝着城主府走着,还不停地在吩咐自己的小弟去挑几家路边的商铺抢了,抢完之后照例烧了便是。 但是,荣利此时不知都的是,自己的这些手下,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个刀下亡魂,随后被烈火掩盖承载破败灵魂的躯体。 墨炼此时正被荣利将后背拍得震天响,「哈哈哈哈……陈老弟啊,你还真如你们家主子一般所称,冷面书生啊,哈哈哈……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们家主子已然欠了我好大人情。 「若非这么些时日帮着掩盖这些痕迹,那几个城主又怎会轻易相信?」此时众人已然来到了城主府,但荣利却还是一副「劳苦功高」的模样,和墨炼诉着苦,「这次,你们主子可得够点意思啊。」 「荣大当家放心,」好在墨炼已然将这个马匪头子所有的信息,从乱步等人以及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城主嘴中问了出来,「城主知您一片良苦用心,定不会亏了您。」 「唉,这才对嘛,」荣利浑浊的眼光中闪烁着贪婪的兴奋,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完全忽略了身后正在缓缓关闭的大门,以及……不经意间闪过的寒光,「这桓老弟如此上道,我何必这般多言?」 「是啊……」墨炼用余光看着身后缓缓关闭的大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又何必多言?荣大当家的,请。」随后像个真正的管家一样,将荣利和他身边的两个手下带进了前厅。 其余的人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去处。 前厅。 端坐在主座上的易佰生手心内已然激起了一层薄汗,眼神止不住地朝着地板砖望去,妄图从那朴素无华的地板砖上看出一丝花来。 「……你紧张?」饶是有些神经大条的铃兰也觉察到了易佰生的无措,便趁着人还未到时,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块薄荷叶糕点放在了易佰生手上,「哝,压惊用。」 易佰生想也没想就接了过来,塞进了嘴中。刹那间,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凉意顿时朝着易佰生的四肢百骸袭去,那一瞬间,易佰生仿佛已然看见了黑白无常笑嘻嘻地冲他招了招手。 易佰生:呜…… 不过也正是 借着这股凉意,易佰生总算安定下来了不少,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是放松了下来。铃兰适时地递过去一杯凉茶,「润润喉,免得到时开口,被点心渣滓噎死。」 易佰生接过凉茶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微微侧目,有些万般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若是你真的嫁为人妇,怕是你夫君真的有朝一日会被你气个半死。」 铃兰冷酷地「哦」了一声,「老爷快喝,喝完茶了好见客人。」 「……得,祖宗。」易佰生怕了眼前这个能把天聊死的女子了,只能喝下那一碗凉茶,准备迎接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是,证据。 随着装扮成小厮的杀手一声通报,两人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正襟危坐着等候送上门的那些个「证据」了。铃兰也收起了自己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换上了一副妖媚的表情,覆在了易佰生的肩膀上。 「哈哈哈哈……桓老弟这日子可真是相当舒坦啊,」荣利大踏步走进来时,虽然是向着易佰生这个冒牌城主问候的,但实际上眼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子,「美人作陪,定是潇洒不已!」 「荣大当家客气了,」易佰生皮笑肉不笑地起身回应着,顺便将铃兰的容貌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最近天都城那边动静不断,恐怕是陛下已然注意到了这里。就算是佳人在侧,也无法安心入睡啊。」 荣利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自己虽然曾是这里的一员,也算得上城中贵族,但现如今……若非是眼前这个利欲熏心之人,自己岂能落得个落草为寇的下场! 荣利表面上笑嘻嘻,其实心中早已将主座上的青年骂得狗血喷头,「老弟啊,你这话,又是何意?难不成城中现如今已然……」两人客套一番后,就座,开始你来我往地试探着。 「难保不准啊,那些人啊,已经盯上你我二人了。」易佰生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实则是在观察荣利的面部表情,眼瞅着他的嘴角恐慌地抽了抽,易佰生便晓得,自己的大鱼已然上钩了。 果不其然,已然和官府作了对的荣利当下便慌了起来,「那这、这如何是好?桓老弟啊,咱们哥俩儿可不能都折在这里啊。」 易佰生叹了口气,「兰兰啊,你先下去吧。」铃兰知晓易佰生的意图,便妖娆地朝着易佰生抛了个媚眼,随后便乖巧地扭着别扭的八字步回到了内室。 荣利了然,随后也将自己的两个小弟轰了出去。 此时的前厅猛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易佰生与荣利面面相觑着,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第170章 瓮中捉鳖(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沉默了许久,荣利见易佰生还未开口,便有些焦急,「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如何啊?既然朝廷派人潜入了这里,那此地已然危机四伏,我……」 「你是想说,你要先走一步,等日后发展壮大了,再回来?」易佰生最擅长的并非是手上那一套为人改头换面、出神入化的功夫,而是洞察人心,尤其是贪生怕死之人的内心,「呵,不如丧命。」 易佰生轻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轻叹一声,「若如你当时强硬一些,将手里那本该用来翻身改命的东西上交朝廷,朝中也自会给你些赏赐,叫你安度半生。可你……」 易佰生冷笑着,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那一层面具,露出面具下本来的容貌,「偏生将手里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碎,连我都看不得半眼的那般稀烂。欺诈已然有违国律,更何况,是叛国呢?」 面对着自己面前陌生的面孔,荣利心中所有被压抑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他连忙起身,下意识想要逃,却不料被自己身后的桌椅绊了个正着,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是何人!竟然……胆、胆敢冒充寒镜关城主!」荣利抖得连话都说不利落,却还要硬撑着,当那大尾巴狼,虚张声势地指责着面前的人,「你就不怕我……上报官府?!」 「你都和官府决裂了,何人会听信你一面之词呢?」这时,墨炼微微笑着,从易佰生身后的内室里走了出来,笑意未达眼底地看着面前的人,那眼神,仿佛只是在看一具尸体。 冰冷,嗜血。 「你们是何人!来人啊,来人啊!」荣利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却不见自己的手下有半个冲进这前厅来帮自己的,反倒是有几个手里提着泛着寒光的长刀的黑衣人,款款走进了这座前厅。 「大人,清理了,」一个杀手朝着墨炼拱了拱手,「府外解决十五人,府内捕获十二人,加上方才出去的那两人,共为十九人。」 「全在地牢内了?」墨炼头也不回地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丢还给了易佰生,「这东西收好,你做出来也实属不易。」易佰生却是有些嫌恶,但还是将脚下的面具收了起来。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已然被吓得不清的荣利瞪大了眼睛,怒目圆瞪地看着眼前身份成谜的一群人。 「听你在这嚎了又嚎,实属刺耳,」这时,乱步带着澜影脚步轻巧地从内室走了出来,顺手将一块小金牌丢在了荣例脚下,「不捡起来看看,怎知我们是何人啊?」 荣利颤抖着手,连续三次都没能将那小金牌拿稳,看清上面的烙印。好容易拿稳之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却又被荣利像是烫手一般,直接丢在了地上,身子哆嗦个不停。 「帝姬府……你们、你们就是朝廷派来的人!」荣利哆嗦着伸出手,指着眼前这些嘴角噙笑、眼神冰冷的人,「你们究竟要如何!这北境边关本就是我们生存之地,我们又有何错!」 「生存之地是没错,」墨炼佯装惋惜地叹了一气,「只可惜啊,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起了不该有的贪念。你们睁开眼看看,看看这寒镜关,被你们这帮恬不知耻之废物,祸害成了何等样子! 「若非当年,此城主一心夺得高位,造孽深重,明护法大人怎会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精兵奔袭北境边关,还要帮你们这一群垃圾收拾烂摊子!」 墨炼猛地踹出一脚,将那荣利一脚踹到墙边,猛烈地磕在了墙下,「噗!」鲜血喷出的那一刹那,荣利已然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可想而知,墨炼这一脚,涵盖了多大仇多大怨…… 「拉住他!」柏青眼瞅着墨炼又要开始发疯,便第一个冲上去,桎梏住了墨炼,紧接着其余几人反应过来后,也连忙将墨炼禁锢 了起来,还时不时地挨上墨炼一拳或一脚。 易佰生更是深知墨炼的脾性,瞅准机会后,慌忙上前便是一手刀。 「啪!」 墨炼瞬间没了声响,软软地瘫了过去。其他人这才是松了口气,将墨炼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他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挨了墨炼两脚的柏青呲着牙问道。 「鬼晓得,」乱步也被迫挨了两拳,捂着脸呲牙咧嘴地抱怨道,「这小子看着颇为正常,怎得就突然发了疯?之前可是有过先例?」 「还别说,真有,」柏青回忆着以前,应当是激起了不好的记忆,脸色显得有些难看,「护法当年受伤的消息传来后,他便单枪匹马杀到边关,砍了北霖国一个校尉的脑袋,还烧了人家的粮草。」 「……难怪那个时候殿下说起此事,脸色显得有些古怪,」乱步倒是记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原来是这位仁兄啊。若非当年这位仁兄冒险烧毁粮草,那一仗怕是要打得更久些。」 「行了,话不多说,」澜影拍了拍乱步的肩膀,「当务之急,还是先和遂安他们报一声平安。我们被捕之事,估计早已被他们知晓,还是先说一声为好。」 「成。」 地牢。 柏青和明槐来到地牢的时候,那个马匪头子已然转醒,还和隔壁的城主,不,应该是前城主吵了起来。内容无非是狗咬狗似的一些废话,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啧,」明槐受不了这两人如同市井妇人一般的争吵,转身从书房拿了两团纸过来,趁着两人还在争吵之际,猛地塞进了两人的嘴中,「市井妇人一般,毫无见识。」 柏青被明槐这一手操作惊得有些回不过神,「……先审哪个?」 「自然是这个知道不少事的城主,」明槐打开城主的牢门,将他提了出来,「去哪?」 「隔壁,慢慢审问就是了,」柏青朝着城主露出了一抹温(ei)和(xian)的笑容,「护法交代了,慢一些不打紧,要紧的是要让他们将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城主:城主哆嗦,城主害怕,城主知错了…… 晌午过后,天都城,帝姬府。 「……怎得看着,」秦明昭看着满院子忙忙碌碌的人,再看了看周围的布置,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头,「不像是生辰宴,反倒像是要成亲一般?」 毕竟院子中已然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子,还挂上了平日里不怎么用的花灯,甚至地上都摆上了平日里也用不到的绢花。难怪秦明昭看着像是要成亲的架势,这谁看了谁不迷糊? 第171章 生辰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除了窗户上、门上和廊柱上并非贴了喜字,其余的,还真和成亲时的布置一模一样。 「殿下怎得了?」顾寒渊抱着小白虎洛白缓缓而来,唇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今日这些装饰,皆是鸾凤阁送来的,殿下可是觉得有何不对?」 「太不对了,」秦明昭鼓着嘴指着院子中的那些红绸,「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像是……」看着顾寒渊略带戏谑,略带认真的笑容,秦明昭很不争气地卡了壳,那句话怎么也是说不出口了。 「成亲?」顾寒渊知晓自家小殿下在害羞什么,「噗哧」一声轻笑了出来,望着眼前快被蒸熟的小螃蟹,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随后,顾寒渊很是不留情地将怀中的洛白丢了出去,转身抱紧了自己身侧脸红得想要逃跑的小猫儿,「好啦殿下,若是成亲,定是要比现如今更为恢弘一些,更喜庆一些。 「今日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红绸,乃是宫中特制的嫣红,并非两姓之好、缔结姻亲之时所用的大红。」顾寒渊好笑地看着那慢慢熟透的耳尖,忍俊不禁,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只熟透的小螃蟹。 「好了快住嘴!」秦明昭恼羞成怒,一把捂住了顾寒渊的唇,嗔怒地瞪着他,「你若再这般,孤……孤罚你今日不得见孤。」但这眸光含春的眼神,却是让秦明昭满含威胁的话语大打了折扣。 「臣哪里敢,」顾寒渊面上立即做出一副小伏低的可怜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怀中的红颜佳人,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臣恨不得日日夜夜同殿下挨在一处,殿下这般可真是让臣害怕不已。」 「……快住嘴!」 眼瞅着小猫即将炸毛,顾寒渊甚是乖巧地噤了声,傻呵呵地乐着,心满意足地瞅着怀中即将炸毛的小猫儿,「阿昭,阿昭,」顾寒渊凑近秦明昭的耳边,轻声诉说着自己的眷恋和缠绵,「我心悦与你。」 「我自是晓得,」秦明昭脸红更是加深了一个程度,但还是强撑着自己的威严,「咳,大庭广众之下,国师抱得这般紧,也不怕谷雨他们瞅见了笑话。」 「哪有人瞧着,」顾寒渊看着院子中那些恨不得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卫、女官和下人们,「殿下何不瞧瞧,现如今哪还有人瞧着……」 「嗷!」被自家不靠谱爹娘忽略的洛白很不给面子地哀嚎了一声,眼巴巴地瞅着互相抱抱的爹娘,「嗷!」 我也要抱!阿娘!我也要抱! 秦明昭看懂了举着小爪子、眼神充满渴望的小白虎所表达的意思,轻笑一声,「你怎得这般娇气?二哥不是说,你乃是战虎之后,怎得一日到晚就晓得找人抱?」 说罢,还伸出手逗弄着洛白毛乎乎的下颌,弄得小家伙舒服得直打呼噜,「呼噜……呼噜……」处处举动都透露着和猫儿相似的习性,看得两位「爹娘」打心眼里觉得欢喜。 「二殿下说,」顾寒渊抬手摸着小山君的脑袋,「等着白虎大一些,就能见到战虎的那一面了,他说那些卖给他洛白的人说,它们战虎都是天生的战士,世世代代流传着战神的血液。 「到了年龄,它们的血性就都会显现出来了。臣虽觉得此番言论有些过于神话,但也不妨碍现如今的洛白逐渐显现自己的血性。就在臣方才带着洛白赶来之时,这小家伙才自己扑了两只麻雀。」 「是吗?」秦明昭眼神中带着惊奇和欣喜,就像是得知自家几个月大的儿子能自己吃饭一样惊喜,「可是不得了,今晚给你炖鱼吃可好?」 「嗷呜!」洛白原本就晶莹的眸子更亮了,一边在秦明昭怀中撒娇,一边朝着顾寒渊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看,阿娘还是爱我的。 顾寒渊:……逆子! 前 边一人一虎温馨平和,后边一虎一人眼神都是戏。 「殿下,」这时,夏至匆匆忙忙找了过来,「门前有人求见。」看着夏至那纠结的小模样,秦明昭便能晓得,来者定是自己并不愿意见的人。 就比如…… 秦明昭抱着小白虎出现在门前的那一瞬间,莫璃轩的眼睛中染上了一抹亮色,「殿下……」刚要欢欢喜喜开口说些什么时,却瞥见了紧跟在自己心上人身后的那人,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顾寒渊也是冷着脸看着站在门前的那人,眼神中充斥着莫璃轩看得分明的杀气和……恨意?莫璃轩不明白,自己究竟和顾寒渊什么仇什么怨,连条咸鱼都不愿意瞧见自己! 「……进来吧。」语气中尽显无奈。 秦明昭看着莫璃轩身后成海手中的礼盒,就晓得此人是来庆贺的。生辰宴,不让客人进门显得很说不过去。此时的秦明昭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脸,才是最疼的。 本来东凌国不成文的习俗中,就有客人可在宴会开始前到达主人家中,送来贺礼之说。现如今若是再将莫璃轩堵在门口,岂不是要沦为满城百姓的笑话? 莫璃轩心中蓦地涌现出一股欣喜,自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来到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帝姬府,心中欢喜不已,「谢殿下!」随后,便带着成海和淮恩进入了帝姬府。 顾寒渊眼中满是戾气,死死地瞪着趾高气扬走进帝姬府、还冲他挑衅一笑的莫璃轩,就差将自己的利爪伸出来,来一记黑虎掏心了。 秦明昭觉察出了自己身边那人浑身散发的戾气,随后便借着宽大的袖子,朝着身边伸出了手。 顾寒渊还在生气时,一只温润的柔荑悄悄地伸了过来,借着宽阔袖口的遮掩,慢慢送到了他的手心里。他想也没想,就和那只纤细的手,十指相扣,略带着委屈似地晃了晃。 这只手主人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乖一点,嗯?」秦明昭安抚似地冲着顾寒渊勾起唇角,被微凉大掌紧握住的手微微抠了抠顾寒渊的手心,表示安抚。大狗狗很是委屈地朝着自己的小猫低下了脑袋,眼神中满是委屈。 「乖一点,乖一点,」秦明昭不由得靠近了顾寒渊,轻声安抚着,「今日是生辰宴,于情于理,莫璃轩只是客人而已,你都快住进我帝姬府了,还不明白自己和他的区别?」 此言一出,大狗狗瞬间支棱起了自己低垂的脑袋和耳朵,满心欢喜地低头蹭了蹭自己身边猫猫,「阿昭,你真好。」秦明昭的耳朵再一次不争气地冒了热气,不由自主抱紧了怀中的洛白。 第172章 念念不忘,未有回响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洛白好奇地看着自家母上逐渐红透的耳朵,不由自主伸出毛茸茸的爪爪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自己好像不会变成红耳朵小老虎,就有些落寞。 「嗷。」 「你个小崽子嗷什么嗷,」顾寒渊好笑着拍了拍洛白的小脑袋,「怎得了,嫌弃自己长得丑了?」 「哈……」小白虎不服,小白虎暴躁。 莫璃轩瞧见眼前那两人一猫(洛白:你再说一遍?)闹得很是欢快,居然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即使现如今身处在自己念念不忘的地方,内心的落寞也难免再次产生。 来到前厅,芒种和大雪端着已然做好的降暑果茶和茶点来到了前厅,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莫璃轩一行人,只是垂着头将茶倒好,摆好点心,在得到秦明昭的允许后,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殿下这女官,手脚倒是麻利,」莫璃轩寻思着想找个话题和秦明昭搭上话,寻遍脑海,却只是寻到了这么个话题,虽然有些尴尬,但还算是可以,「臣府上的那些下人倒有些笨手笨脚。」 「她们取人性命之时,手脚更为麻利,」秦明昭头也不抬地喝着茶说道,「还是说,丞相大人想体验一番,试试孤身边这些女官的身手?」 莫璃轩:「……殿下说笑了,大可不必如此费心。」虽然他很有把握打赢那些个看起来有些花架子的女官,但是这样反倒是会引来秦明昭的反感,想想还是算了。 「阿昭,荔枝,」顾寒渊亲手剥了一碟荔枝,将那些莹白的果肉送在了秦明昭的手中,「今日从冰窖中拿来的,温度尚好。」 秦明昭低头看着手中的荔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荔枝!」随后便低着头吃了起来,丝毫没有继续搭理莫璃轩的意思。莫璃轩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拿过成海和淮恩手中的贺礼,起了身。 「殿下,此乃臣精心挑选的生辰贺礼,恭贺殿下年长一岁,望殿下平安顺遂,无病无灾。」秦明昭就算再不待见眼前此人,也还是拿出了自己该有的礼节,双手接礼,说了些客套的道谢。 「多谢丞相大人,」秦明昭接过手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这礼物分量绝对不低,不是金子做的,就是银子制的,心中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想笑,「大人着实破费了,孤感激之至。」 看着眼前笑意未达眼底的爱人,莫璃轩心中还是有些无奈和郁闷,但好歹她已然将自己放入府中,还接了礼物,已然是莫大的改观了。 那便慢慢来就是了,莫璃轩心中缓缓念着。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了。从懵懂少年到至今即将而立之年,这么些年都等过来来,还怕再等些这些年岁不成? 只要最后的人是他,他不介意这个咸鱼曾经靠近过他的月亮。近水楼台,未必先得月。莫璃轩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带着危险的笑容来,阴森地用余光瞄了一眼在自己阿昭面前献殷勤的顾寒渊。 而敏锐如顾寒渊,怎会察觉不到这股恶意,但他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用手帕净过手之后,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家猫儿柔顺的毛发,看着猫儿坐在自己怀中慢吞吞吃着荔枝。 「殿下慢些便是,臣不同你抢,」顾寒渊笑着拿过湿润的手帕,替秦明昭擦去黏在手上的果汁,「殿下若是还想吃,明日臣便和陛下去讨上一些,只是荔枝殿下不宜多吃,易上火。」 顾寒渊之前仔细询问过赫连安,得知秦明昭虽已将体内微弱的余毒清理了干净,但还是不易多食一些属热性的食物。首当其冲的便是秦明昭手中的荔枝,所以顾寒渊也只敢为秦明昭剥上一小些。 「哦,」秦明昭以风卷残云的架势吃完手中的荔枝后,便任由着顾寒渊为自己清理手上残留的荔枝汁水了,「孤晓得了。」出于礼貌,秦 明昭还是看向了莫璃轩,带着些许勉强。 「丞相大人今日可是公务不繁忙?不过是才过晌午无多时,便来了帝姬府,此番可会搅扰丞相大人?若是丞相大人觉得有所担忧,倒是也可将公务带来帝姬府处理,孤不会介怀。」 秦明昭觉得此时让自己耐下性子和莫璃轩交谈,属实难为自己,但是为了礼仪,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开了口。虽然吧,秦明昭现如今最想做的事,就是将莫璃轩丢进自己府中的那个池塘…… 「无妨,」莫璃轩唇边噙着笑容,温和地瞧着自己的心上人,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殿下无需忧心,臣今日下朝后便是着手处理着公务了,已然在进府前处理妥当了,多谢殿下关心。」 「哈哈、哈哈,那便好,」秦明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丞相大人不愧是我东凌国身先士卒的朝臣表率,如此敬业,鞠躬尽瘁,着实让孤有些自愧不如啊……」 莫璃轩微笑着看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秦明昭,心中只觉得怎么都好看,「多谢殿下夸奖,身为人臣,所做的不过是替君王分忧,为天下百姓分忧,不过都是分内之事,殿下谬赞了。」 「不过,孤倒是记得,丞相大人似乎……并非是天都城之人?」秦明昭眼睛一转,开始明里暗里地试探莫璃轩,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关他身世的消息。 前世,莫璃轩是北霖国细作这一事实,一直都是秦明昭心中的一颗隐刺,时不时地就冒出头来,刺激着秦明昭当时已然接近崩溃的内心。 虽然是晓得自己爱错了人,也信错了人,但秦明昭却是怎么也没能得知莫璃轩到底是北霖国的什么人,竟然有脸面和北霖国新皇讨价还价? 这一点足够让秦明昭怀疑莫璃轩是否和北霖皇室有关了,但即使后来秦明昭使出浑身解数,询问这一件事,莫璃轩都只字未提,只是一个劲儿地用补偿似的爱意对待着自己。 后来,秦明昭心如死灰,便在支开护着自己的小侍女后,点火***,将自己活活闷死在了那座华丽的囚牢中。想到这,秦明昭的脸色不由得染上几分灰白色,但还是极好地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只是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朝着顾寒渊出卖了自己此时的心境。 顾寒渊觉得自家阿昭定是又记起了以前,暗叹一声,将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中,轻轻摩挲着,慢慢安抚着秦明昭来自心底的不安情绪。 第173章 试探(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璃轩闻言,微微一笑,继而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殿下所言极是,臣此前并非天都之人,而是因后来考中进士,才从奉居老宅搬离,定居在了天都。 「据先父在世时所言,莫家应本是定居在江东淮临县的大户人家,因天境四年,江东暴雨连绵不断,冲垮了江东堤坝,淹没江东大部地段。一时间民不聊生,瘟疫四散,许多人因此家破人亡。 「先父在得到赈济后,便举家逃荒来到了奉居城,在那里安了家。后来,许是在洪涝中先慈丢了幼弟又失了兄长,染上了心病,整日郁郁寡欢,后陷入疯癫之症,于臣七岁那年,触墙而死。 「先父因此备受打击,难了心疾。三年丧期未到,便跳了河,随着先慈去了。臣家境本就因着洪涝贫寒不堪,这下更是雪上加霜。臣不得已,才向着乡里乡亲借粮,靠着百家饭撑到了十三岁。 「臣于天境十二年间,也便是十四岁才入了天都,考中了状元,作了刑部尚书,十六岁便被陛下破格提为了御史大夫,后来弱冠之年,官至丞相之位。」 莫璃轩时时刻刻记得顾寒渊那句「你根本不够坦诚以待」,所以才将自己能说的,全都讲给了秦明昭。末了,还抬起头,像是等候表扬一般,瞧着主座上的秦明昭。 秦明昭没有漏掉莫璃轩在提起自己父母时,眼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悲伤,悔恨,嘲讽……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处,反倒是让秦明昭看不懂了。 莫璃轩的这一番说辞,固然让秦明昭不得信服,但却和自己与秦明岚、秦明谦这些时日调查的情况完全吻合,根本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秦明昭凭着感觉,就是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但却丝毫没有可以反驳的证据,只能先行将心中的疑问压下来,笑脸相迎,「如此看来,丞相大人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其实秦明昭的内心活动,是这样子的:我看你就是祸害遗千年。那年洪涝之灾怎得就没将你带走,让你去见阎王呢?若非是你,孤怎可能舍得往自己脖子里送刀子! 没错,秦明昭被囚禁之初,也想过一了百了,只可惜不晓得是宫中的太医医术过于高明,还是自己本就命不该绝,睁眼看见雕梁画栋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有些绝望的。 「亏得臣福大命大,」莫璃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笑意吟吟地说道,「若非如此,臣怕是也不会如今好端端地坐在此处,同殿下聊得火热了。」 秦明昭:……谁同你聊得火热了? 「也是也是,」秦明昭讪笑着回应道,「那丞相大人可有想过再回江东淮临县,前去瞧瞧?」顺便孤也派人跟着你去查查当地官府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多谢殿下关心,」莫璃轩不愧是心思缜密之辈,「早在升迁之时,臣便向陛下告假了三月,抚棺南下,将父母归乡安葬了。臣也确实寻到了莫家祖坟之地,将双亲埋葬了进去。」 此言一出,就算秦明昭再有心调查,能找到证据的希望已然渺茫了。难保不准莫璃轩扶棺归乡之时,就在当地的县志上动了手脚,自己就算查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 有些心烦。 秦明昭不由得又挼了挼怀中的洛白,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闷气。洛白被突如其来的爱抚弄得晕头转向,「嗷呜?」秦明昭没有理会洛白,脑海中正在疯狂思考着下一步又该如何询问。 「那丞相大人扶棺归乡后,可有见到自己的族人?当年江东洪涝过后,想来他们也是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家境可能大不如从前。丞相大人可曾想过提议族人搬迁,离开江东?」 秦明昭小心翼翼试探的模样,引得莫璃轩心中阵阵好笑,但也同时起了警惕之心。 「臣回乡 之时,族中已然死伤过半,男丁凋零,留下的不是孤儿寡母,便是老弱病残,」莫璃轩叹了口气,眼中的悲伤倒不像是装出来的,「臣当时确实起了恻隐之心,想要举家搬迁,奈何……」 莫璃轩苦笑着看着主座上的秦明昭,「臣只是一介旁系,根本无法和族中那些老顽固所抗衡,只能为那些族人留些钱财,能帮衬的地方帮衬一把,待双亲棺木入土后,便回了天都,从此未再踏足过。」 这么一来,秦明昭倒是起了想要调查莫璃轩家谱的心思,就算莫璃轩自称出身旁系,那也应当著录在家谱中,除非……秦明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身的气息莫名沾染了几分杀意。 虽然气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在场的两位重臣感知得彻底。顾寒渊轻轻捏了捏秦明昭的手指,提醒着秦明昭。而莫璃轩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主座上那只眼珠提溜转的小狐狸,想看看还有什么后招。 「丞相大人竭尽心力之举,」秦明昭决定装假装到底,很快便佯装十分感动地起身朝着莫璃轩行了一礼,「孤闻此感动不已!还请丞相大人接过孤这一拜!」顾寒渊也跟着起了身,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莫璃轩也连忙跟着起身朝着秦明昭回了一礼,「殿下谬赞,臣不过是依照先父遗命,了却先父心愿罢了。殿下何至于此?」跟着莫璃轩一同行礼的成海和淮恩面面相觑着,都看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秦家这个帝姬的心眼,竟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而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还是这个能有问有答的大人。 成海内心疯狂吐槽:大人,您就不怕再这么说下去,家底全暴露了吗!您可不是东凌国江东淮临县的人啊!更不可能姓莫啊!您就不怕帝姬起了查家谱的心思,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秦明昭这一手后招,确实震惊了莫璃轩,他不是没有想过秦明昭会继续追问,也不是没有想过秦明昭会套他的话,但他却没想到,秦明昭竟是就此停止了对自己的询问! 秦明昭心中也有些挫败,毕竟现如今的莫璃轩所回答的那些问题,看起来都是那么得无懈可击。换句话说,就是压根挑不出意思有问题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提到的族谱。 但查询族谱之法,也有可能以失败告终。毕竟谁也不晓得莫璃轩在扶棺归乡之时,可曾对族谱做过改动。莫璃轩不仅手段多样,就连心性也是多疑狡猾,难保不准会有此类举动。 第174章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过秦明昭认为,莫璃轩的那双父母,定是在族谱上出现过,否则莫璃轩的老宅内,也不可能存有他父母的画像和牌位了,更不会有当地官府县志对他们的记载了。 又或者说,莫璃轩有可能鸠占鹊巢,也许那对夫妇有这么个儿子,却不幸年幼夭折,正巧莫璃轩的到来顶替了这个名字,成为了她现如今眼前的「莫璃轩」。 不到见到真正证据的那一刻,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秦明昭的假设。看着面前曾经相处了十年的面孔,秦明昭还是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个各种意义上的「前任皇夫」,只觉得心力憔悴。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虽是前人所作之诗,但也很贴切地形容了秦明昭这前前后后,两世加起来十年多的心境。莫璃轩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他所有的手段和心思,秦明昭唯恐避之不及。 「此番倒是孤唐突大人了,」秦明昭长叹一息,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将该有的礼数给周全了,「无故提起大人的伤心事了。还请丞相大人切莫放在心上,孤并非有意冒犯。」 「殿下不必介怀,」莫璃轩笑着安抚着那主座上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的人,「臣并非觉得冒犯,只是……很多年没有人像殿下这般询问起臣的往事了。」 「到底还是孤有所唐突,」秦明昭看着那抹笑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强忍着内心想要疯狂逃窜的欲望,讪笑着应付,「孤手边还有些文书尚未处理,就先失陪了。」 「多谢殿下款待,」莫璃轩也随着秦明昭起了身,朝着秦明昭微微颔首,「臣感激不尽。」 「寒渊,」秦明昭离开之时吩咐顾寒渊带着莫璃轩在府中观赏一番,「烦劳你了。」 「无妨,」顾寒渊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浮土,笑意不减,「殿下安心去忙便是。」 「嗯。」 短短的几句,却是透露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关系。莫璃轩听着那亲昵的称呼,心中嫉妒得直发狂,恨不得此时冲上去,将顾寒渊大卸八块,随后抢过秦明昭,将她囚禁在身边。 但这一切是不可能真实发生的,莫璃轩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妒火,面带微笑目送着秦明昭离开。而在秦明昭转过第一个回廊后,莫璃轩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带上几分阴翳和狠厉。 「你倒是春风得意啊,国师大人。」莫璃轩唇边的弧度微微扬起,恰好形成那一抹如讥似讽的笑容,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很乐意瞧见我这般嫉妒成狂的模样?」 「丞相大人想得也未免有些过于极端了,」顾寒渊低沉的声音不带有任何一丝情感,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这与面对秦明昭之时的神态,截然不同,「本尊不喜欢看笑话。」 「你!」莫璃轩被顾寒渊这副绵里藏针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顾寒渊,你也就只能张狂一时,等殿下厌倦你的那一刻,你就什么都不是!」 「是吗?」顾寒渊有恃无恐地摊着手,笑容何其欠揍,「那你还是等到那一日了,再来说这番话也不为过。眼下殿下与本尊情深意重,琴瑟和鸣,丞相大人所言这番说辞,似乎……」 顾寒渊微微低下头,似笑非笑着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上半寸的莫璃轩,心底不知道已然将面前此人骂了多少代祖宗,「并不大可能实现。本尊要的,不过是与殿下白头偕老,恩爱有加。」 「你怎知这天底下殿下就认准了你一个?」 莫璃轩反唇相讥地问道,「难不成这天底下的男子除你之外,皆入不得殿下的眼?你六朝国师,比起殿下大了不少年岁,长生不死者如你,还妄图和殿下白头偕老?笑话!届时你要的定是长生!」 「你怎知本尊 届时要的一定是长生不死?」顾寒渊笑容不见,反问的语气却是相当坚定,「你怎知本尊不会为了殿下放弃这他人视若珍宝、本尊弃之如履的长生?」 「世人皆贪婪,谁又能嫌自己活得长呢?」莫璃轩丝毫不信顾寒渊这番说辞,「你已然是六朝国师,难保不准你会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坐下去!届时,你如何同殿下白头偕老?!」 「与你何干?」饶是顾寒渊修身养性良久,能够很大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情敌,心中的怒火只增不减,「本尊要不要得长生,殿下最为清楚!」 眼瞅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害怕两位将帝姬府掀了的夏至连忙派人找出一盒云子,猛地凑了上去,「两位大人消消气,消消气,」夏至讪笑着,「殿下方才吩咐属下取了一副云子,想问二位大人……」 「殿下提议甚好,」莫璃轩笑得阴森可怖,「你我二人皆为朝廷重臣,若是真的当众吵了起来,定是大失颜面,不若就用这云子来定此番胜负,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自然,」顾寒渊微微勾起唇角,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莫璃轩的机会,「若是真的当众吵了起来,殿下也会因此头疼不已,不若就用这简单的方式,来一决胜负就是了。」 简单?呵。莫璃轩心中满是嘲讽和不屑,他自幼便是受了北霖国棋圣的熏陶,他倒想看看,这个六朝国师除了卜卦算命,究竟有何能耐? 于是二人选择了帝姬府中的湖心亭作为战场,开始了决胜负的「战争」。 夏至和成海跟着二人,在湖心亭的大理石桌上摆下棋盘和棋子,再为二人准备好茶水、点心后,便火速撤离了此地,躲在不远处的回廊上,观望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直冲天际,而且积怨已久,只需丁点火星,两人之间便会爆发一场灾难性的战争。届时别说是帝姬殿下,就算陛下来了,也未必调和得了。 就好比一个多月前,两人脸上同款的摔倒型「妆容」,陛下仅仅只是询问了一句,两人便在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怼了起来。要不是秦明昭及时出手安抚住了顾寒渊,恐怕那一日的朝堂,定是要翻天。 两人互相假惺惺地谦让一番后,同时落座。莫璃轩自觉地将黑子让给了顾寒渊,让他先走。「国师大人实为长辈,」莫璃轩唇边的嘲讽意味再明显不过,「本官实属该让着些。」 第175章 棋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便不客气了,」顾寒渊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生气,「若是能在帝姬殿下的事上也让三分,再好不过。」毕竟国师大人向来喜欢蹬鼻子上脸,就算第一次见到秦明昭,也是一如现在这般。 莫璃轩:「……你死了这条心!」 棋局就在两人无声的火药味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啪嗒。」 事关两位重臣之间的较量,就此展开。 书房。 「方才听见动静还以为那两位要打起来呢,」谷雨一边为秦明昭磨着墨一边现场解说着方才惊险的一幕,「可就在两位大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夏至赶忙命人拿了一副云子,两位大人才歇了吵嘴的心思。」 「那他们现在呢?」秦明昭仔细批阅着眼前的文书,时不时地勾勾画画,圈圈点点。 「据寒露方才来报,两位大人正坐在湖心亭下棋,好像看着……气氛还看得过眼。」谷雨方才回想着寒露特地来与她讲这件事时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戏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 谷雨只觉得头疼,为何只有她自己觉得若是两位大人就此吵了起来或者如同前段时日一般动起了手,恐怕帝姬殿下,也会很困扰的。 「那是你没从棋局上瞧见,」秦明昭了然地挑了挑眉头,「这两位在棋局上不把一方杀的头破血流,是不会罢手的。」毕竟事关两位的尊严,定是谁也不会率先松口。 「那殿下的意思是……」 「作壁上观罢了,」秦明昭叹了一息,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神色前所有的认真,眼中写满了谷雨看不明白的郑重和严肃,「他们之间迟早有一战,且是你家殿下我不能插手的。」 按照前些时日所见的那段记忆,他们二人在前世,也定是水火不容,而且……还和自己有关。 前世得知自己中毒深重之后,莫璃轩就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疯狂搜寻天下名医,想要一剂良药,可以解了自己身上的这几种早已混入血液,深入骨髓的毒。。 只可惜,秦明昭听那小侍女说,府门前血染长阶,却无一人能给出解药。怪不得那几日门前骚动不已,时不时传来些鬼哭狼嚎和尖声惨叫,秦明昭还以为莫璃轩又在门前恐吓何人。 却不曾想,是那些给自己看过病的名医命丧黄泉之时。 秦明昭其实还挺为那些「名医」觉得可惜的,毕竟从医数十载,遇到些疑难杂症在所难免。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是扁鹊再世,也不可能解得了秦明昭身上早已深入骨髓的毒。 此事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也就是只能扼腕惋惜地说一句「节哀」罢了。可他们遇到的,却是莫璃轩这个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子,他宁可杀遍天下名医,也要换得秦明昭血中毒解。 但很可惜,秦明昭致死,也没能等来解药,更没有等来所谓的安宁。 当年毒发之时,秦明昭不是没想过要私下联络赫连安,但是为了赫连安和毒王谷的安危,她还是一次又一次挺过了毒药发作,最终毒药入骨髓,再无回天之力。 「殿下……」谷雨小心翼翼的呼唤,将秦明昭不知何时飘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可是需要婢子去唤太医来为您瞧瞧,您的脸色可不大好……」 「无妨,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罢了,」秦明昭将手边的一封信绑在了明雨的脚边,「让明雨去一趟太子府。」谷雨点头称是,随后抱起明雨,从帝姬府的上空放飞了出去。 洛白蹲在秦明昭脚边,枕着秦明昭的靴子睡得正香,还时不时地打着小呼噜,两只小爪爪无意识地伸出有些尖利的指甲,紧紧地扣着秦明昭的靴面。 「嚎呜……」 秦明昭闻言,只是弯了 弯唇角,将自己的脚又往平了放了放,只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能够睡得更舒服些。 然而就在小家伙打了个滚,翻身准备继续睡时,突然猛地惊醒,朝着门口嘶吼着什么。 「吼呜!」 紧接着,下一秒,夏至猛地撞门进来,「殿下!殿下!」 「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秦明昭端起手边的茶杯,看着急匆匆冲进书房内的夏至,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可是湖心亭下棋的二位打了起来?」 「不是……」夏至有些喘不上气,只得扶着膝盖深深呼吸着调整气息,「两位大人倒是很是平和,就是……」 「何事?」秦明昭看着夏至有些难为的脸色,当即猜到此事定是不怎么好处理了。 「萧太傅进府后听闻有人下棋,便前去凑了热闹,」夏至不忍回忆那个本长着一张俊颜,现如今却被揍成猪头的萧太傅,「他擅自改动了莫大人的下一步棋,还改动了国师大人的一枚棋子……」 萧太傅萧青枫素来有指点他人棋局的习惯,所以挨骂的次数不在少数。但萧青枫却依旧我行我素,向来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反正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便一贯如此。 但这次却是不一样了,萧青枫此番行径确实是提到了铁板。在他改动莫璃轩的下一步棋的时候,顾寒渊就已然有所防备了,但没成想,还是被萧青枫捡到了一枚遗漏的棋子,然后…… 「……人呢?」秦明昭一把将脚下烦躁不安的洛白抱起,放在怀中不停地安抚着,将手中的狼毫放了下来,「带路。」 「是殿下。」夏至忙不迭地将书房的门重新打开,带着秦明昭来到了「事发地点」——帝姬府中的湖心亭。 顾寒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而莫璃轩则是不停地将萧青枫按在地上摩擦,「你丫再敢手欠!本官就将你的手剁下来喂狗!」 「谋杀……嗷!朝廷命官了!嗷……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噗……」 「够了!」 秦明昭冷着脸呵斥道,「还不停手?!」莫璃轩这才堪堪压抑住怒气,将萧青枫松了开来,愤愤地将手边的棋局搅得七零八落。 「顾寒渊。」 「殿下,」顾寒渊深叹一气,「此番乃是萧太傅不仁不义在先,怪不得丞相大人手下没有轻重。」毕竟扰人棋局对他人来讲,是一种不尊重,怪不得萧青枫被打。 顾寒渊倒是无所谓,反正再下下去的结局都是他输。不是他故意放水,只是因为他不认为靠着这一局棋能证明什么,随心所欲地下着棋罢了。 倒是莫璃轩,好容易才从顾寒渊身上找到一些优越感,可还没等棋局结束,就被萧青枫一颗棋子逆转了整盘运势,他又怎能不气! 第176章 一盘死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萧青枫!胆敢再有下次,本官一定要了你的狗命!」 萧青枫那叫一个乖巧,随即点头如捣蒜,「知晓了知晓了……」随后便被夏至搀扶着朝着秦明昭行了一礼,「臣参见殿下,恭贺殿下……嘶,福寿安康。」 「免礼,」秦明昭叹了一气,摆了摆手,「去找太医过来,为萧太傅处理处理脸上的伤口。」 原本一张足以魅惑天都千家万户少女的脸,现如今却被莫璃轩硬生生改造成了一张猪头脸,怎么看怎么喜感。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将手里的洛白递给了顾寒渊。 「丞相大人若是觉得不服气,那孤陪你下一局,如何?」 莫璃轩周身的气息瞬间软和了下来,有些迟疑地重新坐了下来,「殿下您的文书……」 「无妨,」秦明昭摆了摆手,「今日的文书已然让人送出去了,既然生辰宴还未开始,闲来无事,下一局棋也是极好的。」 莫璃轩表面上为难,实则内心既开心又慌张。心中止不住地在想,自己应当如何,才能让自己输给秦明昭,还能不让她看出破绽来。 可秦明昭作为一个和他相处了十年的人来说,怎会看不出此刻莫璃轩的小动作。毕竟前世自己被囚禁摄政王府的时候,闲来无事曾拉着他下过几盘棋。当然,现如今的表情一如当年。 「不必为难自己,」秦明昭轻笑一声,选择了白子,「孤只想瞧瞧丞相大人的棋艺,平常对待便是了,何必为难自己?」 莫璃轩略微一停手,讪笑道:「是,是臣自己糊涂了,」随后便认真地将自己手中的黑子落在了自己选定的位置上,「殿下请。」 秦明昭执起白子,略加思考后,将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莫璃轩紧随其后,也落下一枚黑子。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安安静静地下着。 但是一旁的顾寒渊却是瞧出来了棋盘上的拼搏厮杀。 黑子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龙,嚣张至极地蚕食白子的地盘,在白子的底线上蹦跶,一举一动都像是挑逗,也像是挑衅。 而白子却依旧犹如一只蛰伏的白虎,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对于黑龙的挑衅丝毫不放在眼中,只是慢慢地从黑龙的尾部开始蚕食着属于黑龙的地盘。 白虎与黑龙,看似黑龙占上风,如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起初占上风的确实是黑龙,但是慢慢地白虎苏醒了,趁着黑龙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开始抢夺上风。 最后,张开血盆大口,亮出自己的獠牙,一口咬住了黑龙的要害处,伸出了獠牙,但也恰到分寸地,没有再继续将獠牙咬下去,只是堪堪卡在黑龙的脖颈处。 而此时黑龙的利爪也伸到了白虎的腹部,如若白虎下了狠手,那黑龙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爪子,给予白虎一击。这样一来,双方皆都是得不分毫好处。 所以,综合下来,这一局棋,就是一局死棋。但凡黑子再走动一颗棋子,此棋局的结局无外乎就是两败俱伤,谁也吃力不讨好。 这盘棋,一如现如今莫璃轩和秦明昭的命格。既没有办法和解,也不可能前进一步。除了你死我活,再无他种结局。 顾寒渊暗叹一声,看来前世是真的有人对自家阿昭的命格进行过修改,而且看样子改动的还不小。按照现如今的命格来看,阿昭和莫璃轩本该是死对头才对,可前世…… 顾寒渊只觉得自己蠢到家了,竟然连自己心上人的命格被篡改都一时间没能看出来,还傻乎乎地将她送到了别人手上!真是……豆渣脑筋! 顾寒渊不仅走上前,将已然还在研究棋局的秦明昭轻轻抱在怀中,「殿下,臣……」可是话到嘴边后,却又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好神情低落地抱紧了自己怀中的人,默默蹭着她的脖颈。 宛如一只受了伤想要被安慰的狗狗。虽然无言,但却让秦明昭感受到了这个怀抱中的寂寞和难过。 「怎得了?」秦明昭没有理会对面立即黑如锅底的脸色,微微侧目问道,「可是觉得暑气正盛,身上有些不舒服了?」到底是海生鲛人,前些时日气温骤然一高,顾寒渊就显现出来不适了。 脸色苍白,食欲不佳,手上甚至还有些脱皮。这些症状一出来吓得秦明昭连忙将顾寒渊推回了国师府的水池中,让他先去泡水,随后自己还是亲自请来了赫连安。 在赫连安诊脉之后,只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朝着一脸紧张的秦明昭解释道:「不过只是体内缺了水分,没什么大碍。瞧瞧给你吓得,你此刻的脸色比他还白!」 此言一出,秦明昭悬着的心也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虽然之后顾寒渊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但秦明昭对于顾寒渊表示出来的任何不适,都有所担心。 「臣无碍,」顾寒渊不顾萧青枫惊异的神色,和莫璃轩此时吃醋拈酸的模样,轻轻吻了吻秦明昭的发心以示安慰,「殿下不必忧心,臣此刻安好,只是想抱抱殿下罢了。」 「那你……」 秦明昭还未说什么时,莫璃轩就已然沉着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隐忍和几分被打搅之后的愠怒,「国师大人,此番本官还在与殿下对弈,尚未分明胜负,还请国师大人暂且等候片刻,可好?」 「谁说胜负未分?」萧青枫猛地出口说道,「殿下与丞相大人的棋局,无论丞相大人如何走下一步,都会是一盘死棋,分不出胜负的。」萧青枫能够插手棋局,是因为人家是真有本事。 毕竟何人不知这太傅萧青枫,是东凌国棋圣萧子毅的次子,从小耳濡目染,怎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一盘死棋? 「……是死局,」莫璃轩观察了半晌,最终还是落寞万分地说出了自己所观察到的棋局局势,「且……无解。黑子若进一步,白子便会顺势包围,两败俱伤,届时就算是有心逆转,也已回天乏术。」 「既然如此」秦明昭将手中攥着的棋子丢回到了棋笥(盛装棋子的盒子,音同四)当中,「棋局已成死局,那孤便先行告退了,再这般下下去,定是也分不出胜负的。先行失陪了。」 随后便带着像个麦芽糖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顾寒渊离开了湖心亭,只留给了莫璃轩一个变幻莫测的神情,和一个决绝的背影。像是……彻底斩断了什么一般。 莫璃轩内心在刹那间,像是被人恶意剜去了一块,难过得生疼,「难道我和殿下之间……真的只能存在如同这局死棋一般的关系吗?」 第177章 重提往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想着最后秦明昭离去时的那个背影和眼神,还有那一句轻声的呢喃,莫璃轩只觉心痛如刀绞。 「如同你我。」 殿下的意思怕是再明显不过了,这局死棋便是秦明昭借着棋局对自己的告诫,她和自己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哪怕是莫璃轩强求,最终下场,也只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法共存。 「……不会的,」莫璃轩紧盯着棋局,思索了良久,才将手中的黑子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不会的,我与你,定不会是这般结局!我不信,我不信!」 棋局上的局势猛然发生了改变。黑龙咬紧了白虎的脖颈,迫使白虎松开了自己的口,被迫臣服于黑龙之下。莫璃轩眼中闪着成海都有些害怕的疯狂,那眼神,像是才从地狱杀出重围的阿修罗。 嗜血,兴奋,又带着旁人害怕的疯狂和偏执。 「你终究,还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莫璃轩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棋局,随后学着秦明昭的样子,将手中残留的棋子扔回到了棋笥中,而后潇洒离去。徒留下萧青枫一人皱着眉头研究那棋局。 「黑龙压制……倒也完全没有,」萧青枫看着秦明昭落在不起眼之处的一枚白子陷入了沉思,那白子看着是不起眼,但却是白虎最为锋利的爪牙,直逼黑龙死穴,「若是下到这里……」 萧青枫执起一枚白子落下,双眉紧蹙地看着这局棋,「到底还是两败俱伤的场面啊……」乐观一点看,就是白虎和黑龙相互牵制;悲观一点看,就是你死我活,谁也得不到好。 「稀奇,」萧青枫猛地抬起头,蹙眉看着两人分别离开的方向,「虽说没将这盘棋走到底,就算是像我这般走到了底,但到底还是两败俱伤,无所遁形,殿下果然还是好眼力。」 只是萧青峰怎么也想不通,一盘棋而已,为和殿下会说那般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如同你我……难不成,」萧青枫露出一个恍然大悟且带着惊恐的表情,「将来殿下和莫璃轩,注定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难不成,是莫璃轩选择了……」 萧青枫觉着,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还是将来会引起朝廷现如今和平局面彻底改变的事情。 想到这,萧青枫不由得抱紧了自己,思考着自己应该怎样拍好帝姬殿下和国师大人的马屁,从而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 秦明昭带着怀有心事的顾寒渊离开湖心亭后,来到了后院的一方温泉中,背对着等候顾寒渊入水。等到顾寒渊入水之后,得到肯定答案的秦明昭才转过身来,看着已然入水化为鲛人的顾寒渊。 「好些了吗?」秦明昭害怕顾寒渊之前受过的伤,再加上最近暑气过盛,可能会引发一些后遗症,便很是焦急地询问道。 「我无碍,」顾寒渊扬起自己的鱼尾,抬起冰凉的鱼尾尖轻轻扫过秦明昭已然露出的臂膀,安抚着秦明昭焦躁不安的心,「阿昭不必忧心。」 「可我还是怕,」秦明昭除去鞋袜,将衣摆系了起来,撩起裤腿入了池水,坐在岸边,「你且过来些,我帮你揉揉头部穴位。赫连安此前离开时有过交代,若是时常按一按那些个穴位,能好受一些。」 顾寒渊闻言,乖巧地凑了过来,趴在秦明昭的双膝之上,甚为乖觉地冲着秦明昭傻傻一笑,「有劳阿昭了。」 「若非当日是你出手及时,怕是你我二人,皆会如同前段时日哥哥与我那般,双双躺尸在太医院,等候着伤势好转。」秦明昭打趣着自己和顾寒渊,手上的动作却是再温柔不过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旖旎而温柔,充满着无限爱意,仿佛时间偏爱他们二人一般,将这流逝的时间停留在了那双白皙却结实的手,和那两人满是爱意的眼中。 「阿昭,你介意……我的手曾经沾满鲜血吗?」不知为何,顾寒渊很是突兀地提起了这个问题,「毕竟你曾说过,很是厌烦莫璃轩那种手染无辜鲜血之人。」 「……那你手上沾染的,是无辜之人的鲜血吗?」秦明昭反问道,「何为无辜,何为有罪,不过是随着这天地道义判断的。如若那些人要取你性命,你除了反抗,还能有何举动?」 「……也是,」顾寒渊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秦明昭的手掌,轻笑一声,「他们想要杀我,我为何要坐等赴黄泉?如若真的随了他们取走自己的性命,丧命还当属自己活该。」 「你可知我为何厌恶莫璃轩,说他手上沾染的,都是无辜之人的鲜血?」秦明昭想了许久,还是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隐刺,说了出来。 「阿昭若是觉得为难,也可不必解释,」顾寒渊心疼自己这曾经受过蚀骨之伤的爱人,很是害怕秦明昭提及伤心事之时,感到反感和不适,「我……」 「无妨,」秦明昭垂下头,轻轻吻了顾寒渊扬起的睫毛,「不打紧。还记得我那个所谓的「故事」吗?那应当,是我的前世,前世与今生差别无碍,只是前世里,我没能有幸遇见你。 「莫璃轩为了夺取本属于我的东西,害死了哥哥,害死了母后,谋杀了父皇,还软禁了我。我的侍卫和女官们为了救我,连同幸存的二哥一同反抗,但很快,便因叛徒,死在了莫璃轩的长剑之下。 「我不过是错爱了人,却赔上了整个家,连同外祖父他们一起,都受到了牵连。莫璃轩不是什么好人,应当是我起始就该明白的道理,可我……」 「你现如今有了我,我定不会再将悲剧重演,」顾寒渊猛地从水中跃起,带着湿润的水汽紧紧抱住了展现着自己无助和低迷的秦明昭,「阿昭,我顾寒渊以性命起誓,不会使得你的前世再次上演!」 「……我信你。」秦明昭看着那双充满坚定的海蓝色眼眸,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亲昵地吻了那双再好看不过的眼眸,「就这般再赌一次,赌上……我的全部。」 夏至抬头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色,眼神中满是犹豫不定。清明很是不解,看着满地乱窜、徘徊不止的夏至很是疑惑,「你搁着如同无头蚊蝇一般乱窜什么呢?」 「就是,」小满和芒种忙着摆放餐前糕点,一边打量着像是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夏至,一边鄙夷地吐槽着这个看似靠谱,实则神经的帝姬府管家,「不来帮忙,还在那里添乱。」 第178章 开宴之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是,我的祖宗,你就没觉得现如今已然少了些什么重要人物吗?」夏至很是焦灼,指着院子中主座下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你想想那里应当坐着何人?嗯?坐着何人?」 「……殿下呢?」清明看着那里的位置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主子好像一个下午都不怎么见人,「殿下去了何处?这就快开宴了啊,你怎得还在此处徘徊,不去请殿下和国师大人过来?!」 「祖宗,殿下和国师去了后院暖浴阁,」此时夏至脸上的褶皱不比今日买来的苦瓜少,「我哪敢前去打搅?」一想到顾寒渊那种能冻死人的目光,夏至只觉得委屈恐惧。 上次自己不过是照例询问殿下可有需要送到宫中的折子,就被正在和殿下贴贴的国师大人一顿眼刀伺候。他冤啊!他只是一介小小的管家,只是照例询问,有什么错? 可正是这一顿眼刀伺候,让夏至从此对于和殿下独处一室的国师大人有了心理阴影,完全不敢去靠近了。那眼神,像是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天地良心!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而且还奉的是国师他准夫人的命令! 正当夏至还在纠结要不要去赴死的时候,秦明昭被顾寒渊打横抱着穿过了庭院,直奔卧房去了。看着二人走过后留在地上湿漉漉的痕迹,众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国师大人一时狼性大发将殿下带入了水中…… 然鹅,真相却并非如此。 至于为何秦明昭又是浑身是水渍,自然是因为,秦明昭不知为何,脚下一个趔趄……当然,也不应该是不知为何,毕竟,罪魁祸首还抱着自己来着…… 「下次再也不陪你泡这汤池了,」秦明昭嗔怒地瞪着自己死死抱着的人,「你丫的,你阴我!」小猫恨恨地摸着后牙槽,时刻准备着将抱着自己的人咬一口。 顾寒渊面上十分无辜地望着秦明昭,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我哪有……」自己不过是瞧瞧伸出了尾巴尖挠了挠秦明昭的脚掌心,可谁知他家殿下…… 「你混蛋!」 「是是是,臣混蛋,臣最是混蛋了,」顾寒渊一边憋着笑,一边将秦明昭继续往上抱了抱,随后穿过宾客并不会经过的回廊,朝着卧房行径着,「殿下大可阴回来,臣保证不还手。」 「……嗷!「秦明昭趁着顾寒渊没有注意,一口咬上了顾寒渊的肩膀,如同赫连玥宫中的那只小猫儿,死死咬着小鱼干就是不松口的那般凶狠地咬着顾寒渊的肩膀。 「……」顾寒渊很是硬气地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略微顿了顿脚步,继续朝前走着,「阿昭啊,我这皮有些厚实,阿昭小心牙,可别嘣到了……」 「呸,」秦明昭小小地呸了一声,「咸的。」 顾寒渊:……咸鱼这个词,看来是过不去了。 他内心哀叹一声:自己堂堂东凌国重臣,钦天监总司,怎得到了他家夫人嘴里,就成了一条咸鱼呢?算了,咸鱼就咸鱼,好歹是条鱼,猫儿喜欢的鱼。 这般想着,顾寒渊便带着秦明昭来到了卧房,将秦明昭送至屏风后的软榻上后,便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坐在外间的案几旁翻看着秦明昭身后书架上盛放的书。 「《沧海记》?」顾寒渊很是好奇地将那本书拿了下来,翻阅了几页,随即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本话本?殿下难道喜欢这种强取豪夺?」 正思考着,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惊怒,「顾寒渊快放下!那个不是……你快放下!」已然换好衣服的秦明昭一个百米冲刺,就抢下了顾寒渊手中的《沧海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回了书架。 顾寒渊饶有兴趣地看着耳朵红如霞光一般的秦明昭,坏心眼地笑着将秦明昭抱在了怀中,看着她一脸娇羞地将 脸埋进自己的胸膛,「阿昭不妨来讲讲,那书……」 「没有!」秦明昭猛地凶猛抬手捂上了顾寒渊的嘴,恶狠狠地威胁着,「不许说了!你敢污蔑孤的清白,孤就……孤就不要你了!」 「那我可不敢,」顾寒渊立即服软,将秦明昭整个人如同抱孩童一般抱了起来,用脸颊轻轻蹭着秦明昭,「阿昭,我此生唯有你了,你可不能始乱终……」 「住嘴!」小猫儿炸毛,准备亮爪子了,顾寒渊才堪堪收了想要欺负猫猫的心思,继而讨好地笑笑,继续凑了上去,亲昵地蹭着只属于自己的猫猫。 「小的这就住嘴,」顾寒渊抱着秦明昭离开卧房,关上门后悄悄在卧房中设了一道禁制,「殿下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了吧。」顾寒渊可没漏掉方才屋外的那一丁点响声。 天都城应当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蟊贼,偷东西能偷到帝姬府头上来,唯一的解释,只有是那些暗处的人,终于是坐不住了,见秦明昭此时分身乏术,便想着要来探帝姬府,寻找自己要的东西。 顾寒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背着秦明昭在书房也放置了一道禁令。帝姬府的人今夜都会繁忙起来,若非秦明昭亲开口许诺,是无人能进入帝姬府书房的。 所以,能对着帝姬府书房打主意的,也就只有那些只配藏在暗处、不肯露面的毒蛇了。不妨来一次守株待兔,且看看这些不知死活的「兔」,又会是什么人。 顾寒渊轻轻蹭着自己的猫猫,指尖结印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放缓。就快接近宴会场地时,顾寒渊顾及着宾客登门,便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 秦明昭落地后,猛地向前快速跳了一步,随后和顾寒渊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赌气似地不去看他。「殿下,殿下,」顾寒渊万般无奈地笑着追了上去,好笑地凑上前,「殿下可是生气了?」 「孤才没有生气,」秦明昭生硬地辩解着,面带微笑地瞪着自己身侧的人,「孤向来无比大度,怎会因此举措而恼怒与你?」笑容何其真诚,若换做他人,难保不准当下就信了。 可顾寒渊可不是他人,而是对秦明昭再熟悉不过的爱人,他自然知晓猫猫此时正在生气。其实,在顾寒渊看来,那张倾城可爱的脸上,就差把「我很生气」四个大字写上去了。 「哼,」秦明昭很不自觉地扭开了目光,伸出了手,「孤的生辰礼呢?」 「等过了今夜子时,殿下便可见到了,」顾寒渊神神秘秘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此时不可说,不可说。」 第179章 开宴之时(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然秦明昭知道顾寒渊从未骗过自己,只是此时顾寒渊那副模样,看着要多不可信,就有多不可信。 「哼,故弄玄虚。」秦明昭白了顾寒渊一眼,但还是亲昵地和顾寒渊一起来到了帝姬府门前,迎接即将到来的皇帝和皇后等人。秦明昭和顾寒渊前脚刚到,门前就传来大太监高亢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声音,门前迎接的众人跪倒在地,口中高声喊着:「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秦弘安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将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还趁着秦明昭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伸手过去拍了拍秦明昭衣摆上的尘土。 「日后家宴不可行此大礼,」秦弘安总觉得这种礼是在拉远自己和乖乖闺女的距离,很是不愿意瞧见秦明昭对他和赫连玥行此大礼,「同你哥哥一般行常礼便是。」 「儿臣记得了,」秦明昭知道自家老爹不同于历朝历代皇帝,对于「家」这个概念看得很重,索性便应了下来,「谢父皇。」 秦弘安笑着从身旁大太监手中拿过一个桐木盒,「阿昭,生辰吉乐,朕命工匠用此前的那块红水晶和翠玉,打造了两套首饰出来,当作你的生辰礼。 「说到底,你是朕的女儿,女儿家怎能没有些亮眼的首饰,」秦弘安看向秦明昭的眼中带着些许难过和后悔,「朕……到底还是有些后悔那年放你去了边关……」 「父皇,」秦明昭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笑着接过了秦弘安递来的首饰盒,「往事已过,何必重提?多谢父皇,儿臣也觉得,自己该多些首饰傍身了。」说着,还下意识看了看立在身侧的顾寒渊。 二人恰巧同时抬眼,相视一笑,爱意尽在不言中。 秦弘安本就觉得心塞,这下更心塞了。自己女儿开始自己攒嫁妆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要失去自己可爱的女儿了! 作为老父亲,秦弘安怎么能忍,当即阴阳怪气地说起了顾寒渊,「顾爱卿啊,朕怎么瞧你,是空着手来的呢?」 「非也,」顾寒渊不愧是六朝国师,应对起这种阴阳怪气简直是得心应手,「臣并非空手而来,只是时辰未到,此时还见不得罢了。」 「朕看你就是没有……嘶!」 赫连玥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女儿和准女婿,招呼随行的侍卫们将马车上的两棵树苗搬了下来,「这是早些年间鸾凤阁培育的两棵榕树,为的就是这一日。」 秦明昭不解,「阿娘等的是哪一日?」 赫连玥笑而不语,只是吩咐身后的侍卫随着夏至前去,将两棵榕树搬到后花园,种在土中。随后,赫连玥和秦弘安随着秦明昭和顾寒渊的引领来到了院落中央的席位处,落了座。 落座后,赫连玥亲昵地点了点秦明昭的鼻子,「阿娘等的,就是你寻到心上人之日。榕树本就寓意着结为连理,夫妻恩爱。阿娘不敢奢求阿昭建功立业,只求我的阿昭被人捧在手心,疼入骨髓。 「这两棵榕树,就是阿娘对你与顾寒渊的期盼。愿你二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与子……恩爱一生,」赫连玥眼中快速地滑过一丝悲伤,但也很快地被掩盖了下去,「同度一生。」 「阿娘……」秦明昭注意到了赫连玥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知道自己母亲应当是猜到了什么,才会把原本那句「与子偕老」咽回嗓子里。 「好啦,」赫连玥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悲伤从何而来,但为了不让秦明昭产生心理负担,而选择了隐瞒,「你看你,眼睛红得像是宫中养的红眼兔儿。对了,阿谦说送了你一只小白虎?」 「在这里,」秦明昭也假装自己未曾看见母亲眼中的悲伤,将身侧不停拨弄顾寒渊腰间玉件的洛白抱了过来,「阿娘可要摸摸看?」 「嗷呜。」洛白看着伸来的手,先是嗅了一番,随即乖巧地凑了过去,「呼噜……」 「呀!这小东西当真亲人!」赫连玥本就喜欢一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现在更是被这个通人性的小家伙吸引去了心神,连秦弘安在一旁打的眼色也视若无睹,径直将洛白抱了过来。 「好小啊,」赫连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宫中那只猫儿一般大小的小老虎,不由得感叹道,「阿谦可说这小家伙能高同马匹,壮如黄牛,可是真的?」 「洛白前些时日,也就只有顾寒渊半臂大小,」秦明昭回想着洛白刚被发现时的大小,一边与洛白嬉戏,一边比较着说道,「这些时日好似是大了些……」 目测着洛白现如今的体型,秦明昭不由得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喂得多了些。毕竟除了一日三餐正常喂给这小家伙生牛肉、水果之类的,他自己还会趁着闲暇之余给自己加加餐什么的。 以至于现如今的洛白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于圆润了。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将他丢到白虎营中,和行军狼一同锻炼锻炼才是。 秦明昭看着洛白那圆滚滚的小身子,不由得有些头疼,若是真如秦明谦那般描述,恐怕帝姬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会有被这小家伙吃空的一天吧…… 「毛色靓丽,看着就是个享福的小家伙,」赫连玥自幼养猫,能从猫儿的毛发状况来看这只猫儿近些时日过得如何,「阿昭你看这毛发,蓬松透亮,顺手温和,看来是个有福的小老虎。」 「都这般圆润了,能不是有福?」秦弘安也是注意到了这只小山君,冷哼一声,伸手拍了拍洛白毛乎乎的小屁股,「看似是只小猪,半点没有山君的威风。」 「嚎呜!」 洛白张牙舞爪着瞬间调转方向,朝着秦弘安奶凶奶凶地嚎了一声,没将秦弘安吓到,倒是将陆陆续续赶来的宾客吓了一大跳,纷纷四处寻找着何来的虎啸。 当宾客们看清主座上、被东凌国凌昭帝姬抱在怀中的那小家伙时,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不愧是东凌国第一武神,就连山君也只配待在她怀中,作乖巧伏低之状。 秦明昭哭笑不得地安慰着被自家老爹赏了一记脑瓜嘣的洛白,「你说你,无事朝着他吼个什么劲?瞧瞧,这小可怜模样。」顾寒渊也伸出手,在洛白委屈的眼神中顺着他的毛。 第180章 宴行之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日后可不敢了,」顾寒渊板起脸,宛如一位严父,只是这位「严父」虽庄严,但言辞间处处透露着温柔,「此番可是长记性了?这世间可不是任何一人都可如你爹你娘一般忍让你。」 「嗷呜……」洛白委屈地低下了脑袋,哼哼唧唧地钻进秦明昭的臂膀中寻求着安慰。那模样看着可怜极了,叫人恨不得当场将心都融化。 「噗……」饶是方才一直绷着脸的秦弘安,此时也被这只很会装委屈的小家伙逗笑了,「这小家伙……」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着这小家伙展开了话题,原本隔阂在秦弘安与顾寒渊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洛白还真是像极了秦明昭。 就连这无意间化解气氛这一手,也是像极了当时的秦明昭,可爱而不自知。洛白抬起连的那一刹那,脸上那种无辜又可怜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当日捧着碗不知所措的秦明昭。 可爱至极。 今日的生辰宴,可以说是各路人马聚集。且不说带着大包小包礼物上门的秦明岚和秦明谦,就连平日里不怎么愿意和秦明昭接触的秦子萱也带着礼物上了门。 虽然,她的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就是了,但只要她不在自己的生辰宴上搞什么幺蛾子,秦明昭并不打算分出心思来对付她。因为真正棘手的,现如今就站在她和顾寒渊面前。 「妹妹今日生辰,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司马薇落落大方地将侍从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呈现了出来,「这是白玉麒麟镇纸,妹妹收着便是。」 「多谢嫂嫂,」秦明昭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顾寒渊的衣袖,想让他看看这麒麟镇纸有什么古怪,「那孤就先谢过嫂嫂了。」随后在接收到顾寒渊的讯号后,秦明昭才接过了那个麒麟镇纸。 「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虽然司马薇的笑容看上去再自然不过,秦明昭也不敢相信司马薇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妹妹收着便是,这般客气作甚?大殿下还在那里,先行一步了。」 随后朝着秦明昭和顾寒渊福了福身,婀娜聘婷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秦明昭和顾寒渊不约而同地长叹一气,继而异口同声地说道:「如此奇女子,怎就看上了秦明海?」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同时笑出了声。 「噗……」秦明昭憋笑憋得辛苦,前仰后合,不轻不重地砸在了顾寒渊手臂上,将脸埋在他的衣袖中,身子抖动不停。 「阿昭,」顾寒渊嘴角噙笑,抬手拍拍秦明昭一颤一颤的小脑袋,「大可笑出来么,大皇子妃已然走远,便不必这般委屈自己。」 「噗哈哈哈……」秦明昭还是不肯抬头,将自己埋在顾寒渊的衣袖中笑个不停,「哈哈哈……我们竟是想到一处去了,哈哈哈……看来秦明海还真是……哈哈哈……」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顾寒渊其实在方才见到司马薇的那一瞬间,就觉察到了她自身命格减弱的变动,不由得眸色一暗,眼中带上冰冷,「虽秦明海不值托付终生,但终归是他人选择,我们怎可干涉?」 只是就现如今来看,她还是在不懈地尝试着改变秦明海的结局,哪怕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辞。顾寒渊一方面为司马薇感觉不值得,而另一方面却又恨之入骨。 前世若不是她趁着自己处理宫中巫蛊之祸,随意改动了阿昭的命格,阿昭又怎会遭受那些无妄之灾,承受那些本不该她来承受的痛苦,拥有了那些难以磨灭的记忆?! 他更恨的,是当时糊涂不已的自己。彼时太后借帝姬被罚之事,在宫中制造巫蛊之祸,而后嫁祸于皇后,引起天下轩然大波。陛下为证皇后清白,特请顾寒渊前来调查此事。 虽说后来顾寒渊带人证实了巫蛊之祸,实则是太后自导自演,但也被司马薇和她的族人趁机钻了空子,借他施咒除却巫蛊之势,篡改了阿昭的命格! 顾寒渊当时确实是察觉到了星象改变,但因为有自己的术法遮盖,再加上当时星相变化剧烈,竟是让自己傻乎乎地认为那是天象使然! 他敢肯定,自己曾经看过阿昭的所有命格,包括姻缘,但当时的卦象显示,阿昭的姻缘命格并非是和莫璃轩连接在一起的。在发生变动、被自己察觉之后,自己竟是一点警觉都未能有! 顾寒渊只觉得懊悔万分,心中愧疚不已,当下不顾在场众人的目光,在秦明昭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阿昭,今生今世,我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你这是……」秦明昭很是疑惑,待在顾寒渊怀中伸出了手,试探着顾寒渊额间的温度,很是疑惑,「并非发热啊,怎得又说起这般胡话了。这辈子你还打算牵何人之手?」 「自然只有你,」顾寒渊也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但还是保持着自己的优雅,缓缓将秦明昭放了开来,咳了几声,微红着耳朵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阿昭,只有你。」 只是,这个颇有心计的咸鱼并不打算放弃到手的柔荑,便借着宽大的袖子,将那暖玉一般的手轻轻扣在手中,不容它的主人将它抽离自己的掌心。 「众目睽睽之下国师大人就要这般……」秦明昭很是无奈地晃了晃被牵扯住的手,准备再继续说时,却被顾寒渊抢先一步,截下了话茬。 「昭告天下,」看着那张傻乎乎的笑脸,秦明昭觉得自己好像根本生不起来气,「我与阿昭,这般便是要昭告天下,我乃帝姬……准正夫,任何人等不得觊觎我的阿昭!」 「……可给你能耐的,」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仿佛他们二人之间,自己眼前这个,才是最为幼稚的,「那莫璃轩不也时时刻刻盯着你的位置?虽说他也曾与你起过争执,甚至动了手,可你见他可曾死心?」 「……早晚有天宰了他!」顾大国师很暴躁地表示,东凌国也不缺他这么一个丞相,再换一个就是了,「东凌国人才辈出,不多他一个,更不少他一个!」 「你啊……」秦明昭越发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最幼稚如孩童的,应当是顾寒渊,「若是莫璃轩死在这里,那他身上的线索,岂不是就此断了?」 第181章 幻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她可不敢忘了,前世莫璃轩可是亲口向她承认,自己是北霖国派来的细作,只是还没等秦明昭将他的身世问到手,秦子萱便率先发难,将自己唯一的寄托化作了一滩血水。 此后,秦明昭更是不愿意再见莫璃轩,哪怕是莫璃轩将秦子萱的断手带到自己面前,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自己再看他一眼,自己都没能动摇半分。 一想到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秦明昭只觉得心头揪痛。 他的到来,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为了他,她可以忍辱负重地活着;而他的离去,也成了压灭秦明昭心头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为了他,她宁愿放弃自己仅存的骨气,也要将莫璃轩带入地狱。 只可惜,莫璃轩是祸害遗千年,她是阎王不敢收,两人谁都还没来得及一脚踏进鬼门关,就又被拉回了人间,继续受苦。 「我怎得又是……」见自己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秦明昭苦笑不堪,当即端过桌上为她特地准备的烈酒一饮而尽。顾寒渊瞧见那一刹刚想上前阻止,却在看见秦明昭眼角滑落的晶莹后,停下了手。 辛辣入喉间的那一刻,心中的阴霾也放佛被这一股酒劲冲散了不少,只剩下喉间残留的火烧,和唇间的麻木。不过也好,能让自己暂时不记起那般痛苦的回忆,也算是件好事。 「殿下,今夜饮酒不宜过多,」顾寒渊踌躇良久,到底还是叹着气开了口,伸手拿过秦明昭欲要续杯的酒盏,「如若臣当时耳力尚佳,今夜恐怕有人要夜潜帝姬府。」 「那便让他们来就是了,被迫藏了这般久,也该有所行动了。孤猜测,府上定有他们认定价值连城之物,若不然,又为何藏于至今,而不敢露面?」 秦明昭还是听话地放下了酒盏,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地望着中央空地处赫连卿安排的歌舞,虽唇边挂着淡淡笑意,但顾寒渊却从她眼中瞧出了嗜血的兴奋。 「殿下,」顾寒渊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凑在秦明昭耳边,「想不想看臣为您变戏法?」秦明昭的目光瞬间被这一句话吸引了过去,眼睛里还是多了些光彩。 「什么戏法?」秦明昭对于南苑街那边那些来自异国、自称是戏法大师的人们很感兴趣,每次一旦那边传来有戏法上演的消息,秦明昭就会兴致勃勃地拉着自己身边的人去看。 「殿下瞧好,」正巧此时空地中央的歌舞已然结束,顾寒渊唤来夏至,要了些东西,攥在手心中便是款款走上了中央的台子,「此乃臣赠与殿下的第一份贺礼。」 随着顾寒渊走***台子的那一刹那,秦明昭恍然间瞧见了顾寒渊脚下朵朵盛开的鸢尾花!还没等秦明昭惊呼,就见顾寒渊掌心挥动,那些鸢尾花缓缓地爬上了台子的栏杆,一边攀爬,一边绽放。 刹那间,整个台子被鸢尾花所包裹,芬芳的香气也随着鸢尾花的绽放四散了开来。人们在讨论鸢尾花是如何出现的同时,也在惊叹顾寒渊出神入化的「法术」。 当然,秦明昭知道这不是法术。因为台上的鸢尾花没有影子,所以秦明昭敢断定,这定是顾寒渊舒展出来的幻术。毕竟自己当时在南苑街那边,最喜欢看的,就是吐罗国的幻术表演。 为此,秦明昭还特地请教过那些幻术大师如何鉴别幻术。 不过,秦明昭很喜欢这样的幻术,不仅因为它来自爱人手,也因为她的爱人知道她所喜欢的一切,包括鸢尾花。秦明昭不由得随着周遭众人一同拍起了掌,眼神中满是浓郁的爱意和感激。 顾寒渊收到了来自爱人的信号,微微一笑,再次挥手,鸢尾花顿时化作一团白光消失在了人们眼前,又在那一瞬间,化作漫天梧桐花,飞散在众人面前。 人们惊叹着伸手去接那些散落而下的梧桐花,但在接触到那些 花的一瞬间,花儿化为虚无,消失在了这一方天地。在场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国师大人用的原来不是法术,而是幻术! 「鸢尾花,意味爱情长久,梧桐花,寓意坚贞不移,」顾寒渊站在台上,眼中满是秦明昭的身影,「送于殿下花落雨的同时,也是臣展现内心对于殿下最为热烈的爱意之时。」 现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人们一边赞叹着顾寒渊幻术的出神入化,一边又在暗自艳羡国师和帝姬之间的绝妙爱情,讨论得不亦乐乎。 然而,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中,总有那么些喜欢煞风景之人。 比如…… 「国师大人这一手幻术确实美轮美奂啊,」莫璃轩一边笑脸僵硬地拍着手,一边阴阳怪气地起身夸赞着,「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幻术归根结底呈现的,只是幻物罢了。转瞬即逝之物,如何与实物相比?」 「莫……」秦明昭刚要沉下脸呵斥,但却被身旁的秦明谦拦了下来,冲她微微摇着头。 「阿昭冷静,」秦明岚也在一旁劝道,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阴沉,「他此番发难只是冲着顾寒渊去的,若是你强行出头,他们又会如何看待顾寒渊?」 话已至此,秦明昭也只好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忍了下来,坐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同样阴沉着脸发难的莫璃轩,「迟早有一日,宰了你!」 不得不说,这夫妇俩有的地方,还是相当有默契的。 「莫大人何必这般着急?」顾寒渊像是料到了莫璃轩会当场发难一样,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追究,随即将手互相交叠,藏在了袖子中抖动了半晌,「莫大人还请瞧仔细了。」 随着顾寒渊手臂的抖动,双手交错开来,渐渐拉开了距离,两枝鸢尾花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冒出了头,花枝缓缓地朝着秦明昭蔓延而去,一边移动,一边绽放,花香四溢,满座皆惊。 「这便是实物,」顾寒渊将自己手边花枝之上的鸢尾花摘了下来,隔空缓缓送到了莫璃轩手中,似笑非笑着看着脸色猛然铁青的莫璃轩,「见及实物,莫大人也该信了幻术呈现的,也并非是有幻物了吧?」 「……国师使得一手好幻术,」莫璃轩本欲刁难顾寒渊,却不成想,竟是当场拉了自己的面子,这叫莫璃轩则能不气!「在下除却佩服,并无他言。」 随后,他便捏着那朵鸢尾花隐忍怒气地坐了下来,冷眼看着台上之人,口中念念有词:「早晚将你碎尸万段,做成全鱼宴!」成海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但也什么都不敢说。 第182章 螳螂捕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毕竟自家大人一旦将有些话重复三遍以上后,就有就九成九的可能实现他曾说过的这些「承诺」。 顾寒渊等秦明昭将花枝上的鸢尾花全部收入囊中后,才将光秃秃的花枝化作漫天樱瓣,散落在空中,任清风将其吹散开了。 接下来,顾寒渊拿出了一包金粉,猛地洒向了空中。众人本以为那些金粉毫无用处,只会随着微风散落在地。可没成想,随着顾寒渊的动作,那些金粉竟是缓缓停在了半空,围绕着顾寒渊流动着!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鼓掌惊叹之时,那些金粉竟是随着顾寒渊手掌的流动,在众人眼前缓缓化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铠甲皂靴,披风凛凛,手中提着长刀,头戴玉冠…… 即使现场再怎么眼瘸的人,都已然将这个女子的身份猜了出来。顾大国师的心上人除却稳坐在台下的帝姬,还有何人?众人不禁觉得今夜这顿宴席,吃得有些齁了。 如此浓烈而发自内心的爱意,他们又怎会感受不到? 此时就连主座上的秦弘安也为之谓叹,「幻术应当是吐罗国特有之术,顾寒渊定是为博阿昭一笑,才前去特地学来的吧?当真是,万分有心了。」 「是啊,」赫连玥也十分欣慰,「早些时候便同你说过,国师是个靠得住的,偏生你觉得同你抢女儿的都算不得何等善类,偏见丛生,此时嫌这,彼时嫌那。凡事你且得从细节瞧起,可你偏生不。 「往日我便同你说过,顾寒渊是个靠得住的。起初阿昭郊外遇袭,人家可是第一个赶来探望的,又精心照顾着阿昭照顾了小半月,事事躬亲,难不成不比那些个日日上门询问的人好? 「后来阿昭提议重振海衙府司,人家鞍前马后地递文书,给文献,这些难道你派去的那些人未曾同你说过?」 秦弘安傲娇地小哼一声,就是不肯说。 其实他何尝不晓得?阿昭自打入住帝姬府,顾寒渊便如同那哨位一般,夜夜镇守在国师府顶上,看着隔壁的帝姬府。一旦有什么响动,便会第一时间赶到,给予援手。 有好几次,刺客还尚未翻越过帝姬府的围墙,便被顾寒渊使用冰锥一一拦在了墙下,将那些人等全部冻成了冰雕,随后交予了大理寺。 这些事,他并非不晓得,更别说是大殿上,顾寒渊频频侧目看向身后的秦明昭这类举动了。秦弘安怎会不清楚?他就是太清楚了,才不乐意这么早地放手。 就像现在,顾寒渊表演完自己的拿手幻术后回到座位,坐下时还不忘取走秦明昭手里的酒杯,放在离秦明昭较远的位置上,无可奈何地同阿昭说着什么。 秦弘安深深叹了一气,语气中满是哀怨和无奈:「你说,朕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可能舍得叫她被人夺了去?嘤……」 赫连玥却是不咸不淡地瞥了秦弘安一眼,扬起下巴指了指某个地方,「陛下,你莫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女儿?」秦弘安冷哼一声,「她?是不是秦家子嗣都不晓得,何来的脸同朕的女儿怄气?」 不错,此时台下的秦子萱正怨毒地瞪着前方相互依偎的二人,脸上写满了阴险和狠毒。手中的丝帕早已被她撕扯得不像样子,偏生那染满丹寇的指甲还显得解气,又去死掐身边的侍女。 「该死的,她有什么脸受得丞相大人喜欢!水性杨花之人,何德何能受得丞相大人青睐!人尽可夫的***!既然和国师纠缠不清,又何必前去招惹莫璃轩!」 秦子萱脸都气绿了,手下的力道却是始终不肯放松,直接将自己带来的侍女手腕抓得满是指甲留下的红印,有些甚至已然被掐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 侍女疼得满脸冷汗,但却不敢吱一声,生怕惊扰到了正在生气的秦子萱,从而招来一顿毒打。好容易等到秦子 萱松手,侍女本想松口气,却听自己的主子声音如同淬了毒一般说道: 「去,带上将本宫带来的贺礼,随本宫去恭贺,」秦子萱脸上的笑容阴险诡异,像是在等着看什么笑话一般,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捂着朱唇轻声细笑着,「本宫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反应。」 侍女不敢有所反对,只得捧着那只秦子萱「精心准备」的礼物盒,随着秦子萱的婀娜步伐来到了秦明昭和顾寒渊面前。 「妹妹,生辰吉乐啊,」秦子萱的笑意矫揉造作,看上去很是恶意满满,尤其是眼中那时不时闪现的恶毒,让秦明昭下意识更加警惕了起来,「来,将生辰礼拿来。」 侍女不敢怠慢,只好颤颤巍巍地捧着生辰礼递到秦明昭面前。「此乃小叶紫檀所制成的手串,」秦子萱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去打开盒子,想要将此拿出来给她瞧瞧,「这可是姐姐托人所制。」 「姐姐有心了,」既然还不晓得秦子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秦明昭只好露出公式化的假笑附和着,右手却不自觉地握上刀柄,警惕万分,「多谢姐姐一番好意。」 「哪里哪里……啊!」秦子萱一边打开盖子,一边转过身要将这紫檀手串取出,却不料在看清盒子中的物什时,吓得花容失色的大叫一声,手上一慌乱,竟是将那个盒子朝着秦明昭打翻了去! 紧接着,一条拇指粗细的毒蛇猛地窜了出来,直奔秦明昭脖颈而去!在夜光烛火之下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毒牙猛地逼近秦明昭,让她连拔刀的反应时间都不曾有。 而坐在秦明昭周围的两人——秦明岚与秦明谦不由自主地拔除了刀,一边喊着「后退」,一边朝着那条毒蛇劈去。却不料那毒蛇速度极快,甚至避过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刀锋,直奔秦明昭的脖颈! 「锵!」 「咔嚓!」秦明昭面前的桌子出现了不小的裂痕,两柄刀深深地嵌入其中。 刹那间,宴会上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宴席,准备向后撤着,一些胆小的女眷听说有毒蛇都险些被吓得晕过去。宴会上一片混乱,秦弘安也露出了惊怒的神色,死死地瞪着秦子萱。 而在此时,尖叫不住的秦子萱唇角却是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女干计得逞之后的得意,又像是大仇得报之后的狂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疯狂,随后又被她掩盖了下来。 「嗷!」 第183章 黄雀在后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在秦明昭抬手护住脖颈的时候,一道银白的光影猛地窜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即将扑向秦明昭的毒蛇,随后将那毒蛇用力一咬,「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毒蛇瞬间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而那道白影也在止不住地朝着地上……吐口水。「略略略……」洛白万分嫌弃地甩着舌头,不住地翻着白眼看着地上已然死翘翘的毒蛇。 「洛白!」秦明昭顿时脸都吓白了,连忙吩咐谷雨端来一碗加了半边莲的水来,「谷雨!去找半边莲来,泡水!快!」谷雨连忙小跑着离开了此地,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混合着半边莲汁的水来了。 「殿下,」谷雨将那碗水递到秦明昭手中,脸上也带着惊恐的神色,「洛白他……」 「寒渊,把他嘴掰开,」秦明昭一边安抚着洛白,一边看向顾寒渊,语气略带强硬,「快!」顾寒渊不敢耽搁,一手托住洛白乱扭的身子,一边将这小家伙的嘴掰开了一些。 「洛白听话,」顾寒渊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慌乱,「乖一点,别伤到你娘!爪子收起来!」洛白委屈,但是还是乖巧地收起了尖利的指甲,只留下毛乎乎的脚掌。 「嗷……」 秦明昭没有停顿,硬生生往洛白嘴中灌了半碗掺了半边莲的清水,「乖,乖,马上就好,乖,」随后便捏住洛白的嘴巴,不让他吐出来,「一会儿再吐,一会儿就好。」 洛白这下更委屈了,一个劲儿扭动着不安分的身子,想要跑进秦明昭的怀中,求安慰。秦明昭也是被吓坏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抱着洛白去了一旁。 此时秦弘安和赫连玥见事态被稳定下来,也松了口气,随即秦弘安很是震怒地吼了一声,「秦子萱!给朕跪下!」秦子萱还没来得及做出后悔的表情,便被秦弘安的一声吼吓得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儿臣也不知啊……」秦子萱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向着众人解释着,「儿臣也不知道啊父皇!儿臣也不知这盒中会出现此类毒物啊……」 随即秦子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猛地回头狠狠地将自己身边的侍女扇到一边,「定是你!这盒子可是你一直拿在手中的!若非是你动了手脚,怎会在本宫打开之时出现那类毒物!」 侍女下意识白了脸,连忙朝着秦弘安和赫连玥磕着头,「陛下!陛下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任何理由对帝姬殿下不利啊陛下!陛下奴婢是被冤枉的!是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做的!」 秦子萱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回身又是一记掌掴,厉声喝骂道:「狗奴才,本宫又何曾亏待你!你竟敢在陛下面前污蔑与本宫!你是不想活了!」 秦子萱一边怒骂着,一边却用眼神看着侍女手上戴着的那条手链,眼神中满是威胁。侍女的眼泪再次盈满眼眶,死死地咬着唇,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如若自己不认,自己的父母就将一命呜呼,自己年幼的妹妹也会被卖入烟花柳巷中最为***的地方,成为用不得见光的低***等。 可如若认了,她和她的家人都会背上无尽的骂名,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也不愿自己死后被人一直泼这等脏水。 侍女念及此,心中猛地生出一个别样的念头来,她死死地盯着正在为自己狡辩的秦子萱的发间,随即猛地将秦子萱推倒在地,趁机拿到了她发上的那支金簪。 「哧!」 利器入喉,纵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力挽狂澜,救下她的性命。 「啊!」秦子萱被身边的侍女这般疯狂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的尖叫着,嗓音堪比那受了惊的母鸡。几个胆小的千金小姐也跟着花容失色地尖叫了起来,有的甚至是晕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 片混乱。 秦弘安脸上的怒气便再也收敛不住了,眼见就要发作,却听身边的赫连玥冷声开口,「来人,将萱公主待下去,罚三月禁足,不准任何人探视!」 宾客们眼见宴席上见了血,脸色都纷纷难看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斥责看着秦子萱。那些熟知宅斗的夫人们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斜着眼瞪着上方吓得痴傻的秦子萱。 她的那些手段,她们这些常年浸润在后院宅斗的怎会不知?这般拙劣的手段她们早八辈子都不用了!那些夫人们看向秦子萱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鄙夷和嫌恶。 毕竟是一国公主,竟是能做出如此蠢笨之事,还坏了帝姬殿下的生辰宴,当真是……夫人们心照不宣地一致决定,绝对不会让家中的嫡子或者庶长子去娶这样蠢笨的女人! 眼见秦子萱就要被拖走,秦明昭缓缓走了出来,还没等她开口,就听秦子萱鬼哭狼嚎的声音传了过来,「妹妹!妹妹你定要帮姐姐啊!姐姐、姐姐从来不知自己身边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秦明昭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已然逝去的侍女,「谷雨,清明,找人将她抬去城郊,找块风水好一些的地方,埋了就是。届时记得找到此女的家人,给些安葬费。」 「是。」谷雨、清明很是聪慧,知道殿下已然明白了此事的罪魁祸首是何人。秦明昭款款走来,将怀中瘫成一张虎饼的洛白小心翼翼地递到顾寒渊怀中。 「我去安抚那些朝臣,你且处理这些,」顾寒渊接过洛白,轻声地与秦明昭打着商量,「至于这件事如何还回去,我听你的。」 「好,」秦明昭温和一笑,拍了拍洛白蔫蔫的脸蛋,「你也乖一些。」 随后秦明昭来到了秦子萱身边,「父皇,儿臣并无大碍,洛白也只是吃进些脏东西,方才已然吐了出来,也并无大碍。」 「阿昭……」赫连玥心有余悸地冲她招了招手,「到阿娘这来。」秦明昭很是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主座下方的小圆凳上,头搁置在赫连玥的双膝上,幽幽地叹了一息。 「母后,让她回去吧,」秦明昭冷眼看着下方不停朝着她卖惨的秦子萱,「我嫌烦了。」赫连玥听出了秦明昭语气中的厌恶和烦躁,伸出手缓缓安抚着自己怀中就差炸毛的猫猫。 「阿昭乖,」赫连玥轻声安抚着,「此事母后来处理,可好?别弄脏了我们阿昭的手手,母后答应你,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母后,」秦明昭自然知道能坐在皇后之位这么多年的母亲,根本不是话本中书写的小白花,「此事我与顾寒渊来处理便是了,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别怪我了。」 第184章 被毁坏的生辰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想到今日这等闹心事,还有前世自己被秦子萱误导着一颗真心栽到了垃圾堆上,秦明昭只觉得胃中翻涌不停。前世那些种种,无非是在提醒自己,眼前此人就如同那突然蹦出来的蟾蜍。 它虽不咬人,但却十分膈应人。 「父皇,让她回宫禁闭去吧,」秦明昭叹了口气,强行压下胃里的不适,别过脸不再看她,「我嫌烦。」 「好。来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秦弘安一挥手,秦子萱便被教养嬷嬷堵上了嘴,虽然过程中秦子萱挣扎得较为厉害,但还是被教养嬷嬷抓着,塞进了门口备好的马车中带回了宫中。 那厢,顾寒渊三言两语便将有些躁动的宾客们安抚了下来,随后又转身瞧着秦明昭的脸色,眼神中写满了担忧和焦急。秦明昭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担心。 顾寒渊见状,也只得暗自叹口气,转身继续安抚着那些宾客们。秦明岚和秦明谦也在其中,帮着顾寒渊一同安抚那些躁动不安的宾客。 于是乎,一场各方人马准备十足、各怀心思的生辰宴,就因为秦子萱,彻底被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莫璃轩阴着脸色,暗自攥紧了拳,几乎是将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成海,着人动手。」 「是。」 此时正值混乱之时,再不动手,更待何时?成海领命而去,随后便趁着顾寒渊没注意到这边时,悄无声息隐退了身形,来到了帝姬府的一个不起眼角落,捏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 随后,几个黑影猛地窜进了帝姬府,直奔书房和卧房而去。 「阿昭,那这生辰宴……」秦弘安看着乱糟糟的现场,也瞧见了女儿脸上不耐的神色,心中七上八下,不敢武断,「是要……」 「让他们散了吧,」秦明昭冷着脸缓缓地道,「被搅扰了心绪还有何等耐心在这里继续坐下去?」秦弘安知道自家女儿已然生了气,但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好,听阿昭的,」赫连玥生怕丈夫再开口说什么,便连忙抓着秦弘安的袖子答应了下来,「等过段时间再……」 「阿娘,」秦明昭仰起脸,笑得很是坦然,「不了,错过的事情让他过去就是了,又何必再纠结?生辰宴可以有很多次,但是生辰日只有一天,过了今夜,也就彻底过了,追不回来了。」 「阿昭……」赫连玥还想说什么,但被秦明昭轻轻摇了摇头,笑着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阿娘,您的心意,我都知晓,」秦明昭深吸一气,「只是流逝的时间是无法再次补偿的,尽管日后会有一模一样的生辰宴,我也只会觉得,不过如此了。毕竟有些伤害或记忆一旦存在,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我的阿昭啊……你这是在为娘见不到的地方,历经了什么苦什么痛啊……」赫连玥含着泪一把抱住了有些落寞的秦明昭,「若非如此,怎会说出此等令人痛心之语来?」 秦明昭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后,便歇了想要笑一笑安慰赫连玥的心思。 生辰宴算是彻底被秦子萱毁了,秦子萱也自食其果,不仅间接背上了一条人命,自食恶果,还被秦明昭和顾寒渊等人在心中狠狠记了一笔。 于是,等到宾客散去后,秦明昭亲自将帝后送到了皇宫门前,随后由顾寒渊陪着返回了府中。此时的秦明岚和秦明谦还在帮着府中的下人们收拾东西,不过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清点秦明昭的贺礼。 「二哥这个记一下,」秦明岚打开其中一个盒子,瞅了一眼之后又合了起来,递给一旁等候的惊蛰,「菩提子手串一对,菩提玉带钩一对,户部尚书府送。」 「嗯。」秦明谦手下生风,飞快地记录着。 「红玉髓屏风六扇,镇国公府送。嗯,是舅父的手笔。」 「好,下一个。」 「八寸翠玉白菜一个,吏部尚书府送。」 「嗯。」 …… 等到秦明昭和顾寒渊赶回府中,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本崭新的记录册,还有一大堆的生辰贺礼。 「秦子萱的那个我差人去处理了,」秦明岚知道秦明昭定是不愿再见到那个手串,「其余的我和二哥清点过了,但是没有算上我们的。」 毕竟记录在册的都是将来要寻个合适的时机还回去的,他们可不希望被这样公事公办的对待,毕竟是自己打小就宠着的妹妹,怎可能让妹妹来还礼? 当然,妹夫还礼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顾寒渊:……我可谢谢你们。 「你们还真是……」秦明昭有些无奈,却也是被暖到了心底,随即抬手将快要低落的泪珠抹了去,露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成,你们今夜都没能怎么吃,膳房那边还有些食材,一起做来吃吧。」 「好,」秦明岚抬手摸了摸秦明昭的小脑瓜,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将那个满心算计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母亲的,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给他妹妹找不痛快,活该被罚!「我们留下来,陪你过生辰。」 「嗯。」 就这样,一顿简单的生辰宴在前厅中呈现了出来,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补全了秦明昭的生辰宴。四人不假他人之手,都为这次简单的宴席,做出了自己的努力。 顾寒渊端来了亲手为秦明昭做的长寿面和糖醋鱼,秦明岚则是差人从三生阁买来了秦明昭爱吃的桃花酥和水晶桂花糕,秦明谦则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为秦明昭做了一道孔府一品锅。 而秦明昭则是拿出了在边境练就的一手本领,做了一道烤全兔,还做了几碗酒酿圆子。这是她当年跟着大师兄的母亲学的,大师兄的母亲做得一手好酒酿圆子,那味道堪称一绝。 大师兄宇文冽的母亲是当地有名的厨娘,烧得一手好菜,也做得一手好点心,可最拿手的,还是酒酿圆子。毕竟是她学会的第一道菜,可谓是得心应手。 当时越凌寒见秦明昭爱吃,便特地在当地停留了三个月,不仅铲除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山匪和恶霸,还带着秦明昭等人一同学会了如何在野外做一些既好吃又裹腹的菜。 「嗯!」在秦明昭端上酒酿圆子之后,秦明岚便迫不及待地端走了一碗,吃了起来,在吃下第一颗酒酿圆子之后,眼中瞬间冒出了光,「好次(好吃)!阿遭你是从何度学费的(阿昭你是从何处学会的)?」 第185章 守株待兔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师兄的母亲那里,」说起这个,秦明昭还是很怀念那个温温和和的江南女子,不仅人长得美丽无双,心肠还很善良,她很喜欢这样纯真善良的人,「她可是当地有名的厨娘。」 「辛苦阿昭了,」顾寒渊将一碗酒酿圆子端给秦明昭后,自己才端起碗吃了起来,眼睛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很好吃的。阿昭快尝尝今日的菜,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的手艺同我比起来,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了。」 更别提自己在做菜的时候还烧糊了一条鱼,成功让洛白加餐一顿,还获得了洛白的不少白眼。看着脚边吃的油光满面的小家伙继续对自己送着白眼,顾寒渊只想将这个毛儿子丢去白虎营。 洛白:……你还真是我「亲爹」。 看着精神了不少的洛白,秦明昭心中也能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你啊,」秦明昭将盘在顾寒渊脚边的洛白抱起来的一刹那,只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块同体积的石头,「怎得这般沉重?」 洛白听见有人说自己重,刚想张开自己将将长全的牙齿哈一声,但在下一秒闻见熟悉气味后,立即佯装打着哈欠,随后把尖牙收了回去,「嗷……唔。」 「臭小子,」顾寒渊笑着骂道,伸手便给了洛白一指骨,如同挠痒痒一般的轻重,「你连你娘都敢哈气了,嗯?长本事了啊小崽子,你若是再敢哈你娘,我就给你丢到狼骑里!」 洛白才不会将他爹的威胁放在心上,随后傲娇地甩着尾巴窝在秦明昭怀中,开始打盹了。 「小崽子,」秦明昭好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你日后可不敢在乱吃了,你瞧瞧今日,若是那蛇咬你一口,你又当如何啊你!」 「嗷呜。」洛白神色傲娇地扬了扬头,好似是在对那条蛇表达不屑。 那家伙怕我,才不会呢。 但是洛白知晓自己的娘亲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只好伸出舌头来舔了舔秦明昭的手背,以示安慰。秦明昭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怕,但并不代表他们看着也不害怕。 「日后可不敢了,」秦明昭将顾寒渊剔除鱼刺的一块鱼肉递到洛白嘴边,「院落中的麻雀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但蛇一类的,尽量不去碰它,啊对,还是有湖中那些鱼,你也不准去碰,听到没?」 「唔……」洛白吃着他娘喂过来的鱼肉,假装自己是一只没有耳朵的小脑斧,摇头晃脑地吃着,丝毫没有搭理秦明昭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还学会装聋作哑了,」顾寒渊又好气又好笑,现在他只想着把这个不孝子直接丢进白虎营,「连你娘都敢敷衍。」洛白一心只有他嘴里的肉,丝毫不理会他爹在那说什么。 四人坐在前厅里把酒言欢,好不乐哉。而在书房那边…… 「艹,」为首的黑衣人气得直爆粗口,这已经是他们用坏的第六把撬锁工具了,「这不过是个书房,上的锁竟是如此坚固!这帝姬就不怕自己有一日将自己锁在书房外?!卧房那边如何?」 站在黑衣人身旁的苦恼着脸,「如同您这里一般,这帝姬府的居室如同见了鬼,竟是连精钢制的撬棍都对其无可奈何!要不,咱收拾收拾撤吧,虽说这书房今日无人敢靠近,但难保不准……」 「今日谁再敢提撤!」老大一声低吼,握紧了手里的刀柄,「杀了了事!好容易靠着那个废物靠近这里,怎能半途而废!继续!我不信,这书房还能如同附了金刚界一般,连个通风的缝儿都没有!」 那人不敢忤逆,只好半躲半藏地借着假山之类的物什来到了卧房,将老大的话告诉了在场的一众黑衣人。一众黑衣人尽管怨声载道,但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只得继续想办法入内。 前厅。 顾寒渊在他们触动禁制的那一刹那,就感知到了 他们的存在,但是他却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同秦明昭咬了耳朵,将此事告知了秦明昭。 「阿昭?」 「无妨,随他们去,」秦明昭将手边早已熟睡的洛白交给了侍候在一旁的清明,让她先抱着回到明苑那边,「索性有你的禁制在那里摆着,他们又有何等能耐去破门?」 「那阿昭的意思是?」 「守株待兔,」秦明昭冷笑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清冽的酒,「找人去看着他们,随后便命人收网就是了。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也怪不得别人。」 「好,」顾寒渊招呼过夏至,低声嘱咐了几句,「带人看着些,别打草惊蛇了就是。」 「是,国师大人。」 书房。 黑衣老大见怎么也撬不开门和窗户,一气之下竟打算在书房下埋藏炸药,要烧毁了这里。「既然我们得不到,那就毁了便是!我就不信她凌昭帝姬再有能耐,能将这些年的边疆文书复刻出来!」 说干就干,等到这些黑衣人准备寻找合适的地点埋藏炸药时,夏至便带着人直接冲了出来,「将他们拿下!一个也别放跑了!」 这下黑衣人顿时慌了神,但很快变镇定了下来,冷着脸纷纷抽出腰间的跨刀开始和帝姬府内的侍卫拼命,「铛啷!」金属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振聋发聩,很快便传到了前厅。 前厅。 「哪个不长眼的?!」秦明谦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率先抽出了佩刀,就要上前去帮忙,秦明岚紧随其后。秦明昭见状,连忙起身将他们二人拉着坐了下来。 「没事,」秦明昭赶忙解释着自己的计划,「这只是守株待兔罢了,今日近黄昏之时,顾寒渊觉察有人来府上窥探消息,估计是来证实今夜晚宴是否属实的人……」 随着秦明昭的一番解释,两个哥哥也是收起了手中的佩刀,虽然疑虑已然消除,但秦明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阿昭,你这府上固然高手云集,但毕竟是一些亡命之徒……」 「逃了几个也是好事,」秦明昭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寒冰,「这样不就可以明了这些时日究竟是何人在包庇他们,给予他们藏身之处么? 「二哥,哥,你们且回忆回忆,起先父皇下令封锁天都,彻查城内之时,独孤邺和韩麟带着兵马挨家挨户地搜查着客栈,况且还有暗哨在背地里盯着,但结果可否是一无所获? 「所以我才胆敢猜测,城中一定有人包藏着这些亡命之徒,他既能了解独孤邺他们的动向,也能避得开天都城中安插的暗线。此人若非是世家大族,便是朝廷重臣。」 第186章 身份揭露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所以,你是想借着此番他们来府上的时机,去瞧瞧他们究竟去了何处,好揪出他们背后之人,可对?」秦明岚和秦明谦一点就通,不愧是当初三个时辰就能理解并背诵《出师表》的人。 「那……」还没等秦明谦开口再询问什么,只听门外夏至和寒露喘着粗气的声音传进了门内。 「你丫给爷跪下!堂堂七尺男儿上门做贼,可真有你们的!」 「老实些,跪着!来我们帝姬府上盗窃,也不出门看看黄历。」 …… 「夏至,」秦明昭端坐在屋内,冷淡地下达着命令,「将他们下颌卸了,去除上衣,灌酒。」她倒要看看,这批人,可否就是此前在天都郊外埋伏自己和秦明岚的人。 「是,殿下!」 顿时门外传来阵阵骚动,叫骂声、吵嚷声络绎不绝,四人就这么淡定地坐在前厅里继续喝着酒,时不时地给拿起筷子消灭的桌上还有残余的饭菜。 不多时,夏至和立秋各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了进来,「殿下,他们身上都有雪莲花印记,且这两人背上的雪莲花印记格外特殊些。」随后便强制两人转过了身,露出了背上的印记。 是一朵被加了金云纹边的雪莲花,看来应当是和宫中脱不了关系。秦明昭心中如此想着,不由得眯了眯眼,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策。 为何她敢笃定这雪莲花印记出自北霖国的宫中? 那是因为她曾见过这样的文印,就在莫璃轩身边,那个前来和莫璃轩谈判的北霖国代表身上。他当时在大殿上指着莫璃轩破口大骂,说他不过是北霖国新皇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和他谈判。 当时满朝文武被吓得不敢吱声,都低着头装着死。毕竟那时候的满朝文武在秦明海和莫璃轩的双重加持下就是一帮傀儡,只会附和叫好的傀儡。 本来没什么,莫璃轩被骂也不是一两次了,那时候北霖国基本上是可以在东凌国横着走了。当然,前提是莫璃轩不会在意。至于秦明昭是怎么看见的,就得从那个使臣作死开始说起。 那个使臣估摸着是喝高了,仗着自己是北霖国新帝身边的心腹,不仅敢指着莫璃轩的鼻子骂莫璃轩是条狗,还指着秦明昭的鼻子骂,说她活不长久,一看就是个可怜的短命鬼。 可当时莫璃轩最听不得的话就是有人说秦明昭命短,当即莫璃轩便黑着脸来到中央,向他下了挑战书。使臣也硬气,当即一把将上衣扯了下来,就拿起身边小厮递来的长剑和莫璃轩比划了起来。 结局当然是使臣在大殿上被斩了首,毕竟那个时候的莫璃轩可不准许任何一个辱骂秦明昭的人,继续活在这世上。 也就是在这时,秦明昭看见了那人背后镶有金云纹边的雪莲花文印,也因此深深地记在了脑子中。毕竟她想要验证的,是莫璃轩身上有没有这种纹路。 可最终结果没能如她所愿,即使她有心想要将莫璃轩灌醉,可莫璃轩却以为她是在缅怀过去,想要以此来伤害自己,便把摄政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地方的酒全部付之一炬了,生怕引起秦明昭伤心。 秦明昭冷笑一声,将思绪拉了回来,「自以为是,」随即便挥了挥手,让夏至他们退了下去,「你们先下去吧,其余人等押入轩镜司,让霍珲翎去问。」 「是,殿下。」 随后前厅的门被虚掩上,夏至和立秋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六人。「说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秦明岚轻笑一声,例行询问,至于他们会不会回答,那看他们自己,反正最后都是要拷问的。 「竖子!布下陷阱,当真卑鄙!」左边那个跪着的竟是恶人先告状,瞪着眼大骂着座上的四人,「若非那书房像是着了魔一般撬不开,岂有现如 今你们这般耀武扬威之时?!」 「可笑,」秦明昭冷笑着,眼中满是嘲讽与轻蔑,「孤在自己府上设些陷阱又有何妨?孤觉着有趣,你又能奈我何?再说了,若非你们自己蠢笨,何至于被抓到此地? 「知道书房和卧房撬不开,却不曾收手,竟还妄想着将其付之一炬,行啊,胆子够大,制造混乱方便逃离,也算你们还有点脑子。只可惜,你们遇上的,可不止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秦明昭偏着头,俏皮地朝着顾寒渊一笑,「对吧,国师大人?」 「阿昭过奖了,」顾大国师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做低调,十分高调地就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不过,我倒是很是好奇,殿下这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连命都不要了?」 「总不可能是海衙府司的折子吧?」说实话,秦明昭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的,「那他们为何不去海衙府司,偏生跑到了孤这里?」 「……边关布防图,」秦明谦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阿昭,他们有可能,是为了边关布防图。你想啊,咱们中间,可只有你掌握着一个兵营,且北境边关的那些驻军,多半还是白虎营的分支。」 而且最近正值北境边关暗潮汹涌,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可事实上,海平面以下已然被搅得天翻地覆。就从秦明昭得知北境边关出现马匪和叛徒开始,北境边关早已开始在海平面之下掀起风浪了。 只是现如今有些东西还未送到秦明昭手上罢了,一旦送到了,那将会是一场翻天覆地的暴风雷雨。恐怕等秦明昭呈现上证据的那一日,就是北境边关大换血之时。 当然,这都是后续猜测,现如今那些证据还在路上快马加鞭地朝着这里赶来。 当秦明谦说起边关布防图的那一刹那,底下两人的眼神不自觉地互相交错了一瞬,虽然时间极其短暂,但还是被一直盯着那两人的秦明岚瞧了正着。 「果然啊,」秦明岚轻蔑一笑,「你们那个脑壳进水的皇帝还是没有罢休啊,看来还是两年前孤的阿昭没能将你们打得再疼一些,让你们再长长记性!」 他们一回来,就听秦明昭和顾寒渊讲述着这些时日天都城,包括北境边关异动的事情,当下都被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对着那些个曾经伤害过妹妹和准妹夫的刺客给予了「友好的」问候。 至于有多「友好」,可以问问那些被他们问候的刺客的祖宗十九代,毕竟那些话他们听了,都恨不得从祖坟里爬出来和这两个天潢贵胄拼命。 而这两位后来更是对北境边关那个叛了国的进行了全方面问候,当然,并没有带上他家里人。 第187章 快刀斩乱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毕竟要按照东凌国的礼制来看,他们一家除去那个叛徒,可以算得上是满门英烈了。至于为什么出现了这么个败坏祖宗名声的玩意,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北霖国,他们更是放弃了自己保持了这么多年的优雅,对准北霖国就是一顿语言输出,从皇帝骂道文武百官,一个没落下。毕竟打仗的政策这事,就目前来看,还牵扯不到他们的百姓。 正所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君王们都想着吞并天下、独霸一方,更何况是这么些年在他们潜移默化的思想灌输下的臣子?当然,东凌国也不是怕事的,既然他们敢来,那就迎战! 不给他们打掉三层皮,他们永远不会罢休。 而前些年秦明谦和秦明昭的出征,就是打掉了他们的第一层皮——北霖国弓驽兵。这可是当时号称北霖国排名前三的战斗力,他们不仅能在马背上做到弓弩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且近身战斗都很强。 可就是这么一支精兵强将,被秦明昭和秦明谦联合着步兵、弓弩手和长矛兵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听说他们的将领被迫连降三级。 而这第二层皮,就是号称「横贯八方」的战车兵营,横冲直撞,仗着那战车很是坚固,一旦出场便是死伤无数,很多次他们都拿这类兵种手无足措。 北霖国所谓的最后一层皮,就是现如今鲲鹏大陆上战力排行前三的北霖国铁骑。他们进可攻,退可守,当年战场上秦明昭是靠着制造雪崩,才得以将北霖铁骑逼退到关外一百里。 若非当年正值寒冬,大雪纷飞,估计秦明昭早已成为剑下亡魂,命陨边关了。当时秦明昭还未正式掌管白虎营,所以不晓得白虎营中还有一支濒临消亡的军骑——也就是后来发扬光大的狼骑。 有了狼骑,秦明昭才得以构建有狼骑参与在内的、各种对付北霖铁骑之兵法。 眼瞅着不多时,北霖国就要先挑起事端,从而再次挑起北霖国与东凌国的战争,秦明昭也不得不再次加紧白虎营的训练。不仅是狼骑需要加大训练力度,就连那支军骑……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跪在下方的两人身上,露出了危险而惊悚的笑容,「啊呀,还真是惊险啊,若真是被你们拿去了边关布防图,孤就只能提前动用那些人呢。如此一想,倒有些可惜呢……」 两人被秦明昭那一抹微笑吓得竟是冷汗直冒,从业刺客数十年,竟是第一次感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威胁。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现如今,竟是被这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吓得心跳离家出走! 这说出去,多少有些……丢人现眼。 但是最丢人的不是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吓得丢失心跳,而是被眼前这个不过二十有三的青年,看穿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就被扒了上衣,暴露了身份。 看来还是之前那帮蠢货败露了身份,两人眼神暗自阴翳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就要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但被顾寒渊轻描淡写地挥手,用微风拦在了原地。 「想着寻死?自然可行,将自己知道的交代了,」顾寒渊冷淡地看着面前猛然间被定在原地的两人,用自己海蓝色的眼瞳睥睨着二人,「本尊放你们去黄泉路,只不过,别死在这里,阿昭不喜。」 正巧,今晚天空中挂着一轮残月,惨淡的月光正好从窗棂中间照耀而过,不偏不倚落在了顾寒渊那一头银色三千长发之上,再配上那不同于常人的眼眸,显得格外妖冶。 像是从画中走来魅惑人心,且以人心为食的千年大妖。 方才的举动,再加上眼前这一幕,可给两人吓得不轻,瞳孔地震不说,脸色还被吓得苍白,纷纷跌坐在地上,低声连续呢喃着「妖怪」二字。 秦明昭纳闷了,怎得 ,他们是没见过自己朝堂之上的大祭司?那家伙按照他们的说法来看,不也应当是他们口中的「妖怪」吗?且那家伙不也应该和顾寒渊是一个水准,甚至更上一层楼的人吗? 猫猫疑惑,猫猫不懂。 秦明昭眼见这两人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便趁机问了些问题。但到底是北霖国用特殊手法训练出来的细作加刺客,就算是神智有些失常,也不肯透露有关北霖国此番行为的一点一滴。 「……行了,」瞧出来秦明昭烦躁的秦明岚只好先行下令,「轩辕,把他们丢去轩镜司审理吧,阿昭也乏了。这般嘴硬的人不如送去轩镜司,或许用些手段,多少还能撬出来些东西。」 「是,殿下。」 看着秦明昭扶额又苦恼的模样,秦明谦倒了杯热茶放在秦明昭手边,「喝点茶润润喉。」顾寒渊则是直接起身,来到秦明昭身后,替秦明昭按摩着头顶的穴位,缓解着秦明昭此时头部的不适。 今夜确实事多如牛毛,多得秦明昭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有些事忘了安排。她的「好姐姐」亲自给她送了那样一份「大礼」,她若是不回礼,岂不是显得很无礼? 「大雪,小雪,立春,惊蛰。」 「属下在。」 四人本就守在门外,听到屋内殿下的呼唤,便立即来到了屋内,恭敬地站在下方,等候着殿下的命令。 「去查查,这些年秦子萱去过的所有地方,是否有被夏家压下来的命案,查仔细了,一个也别放过。」秦明昭板着一张脸,一字一顿地说着。 前世她被罚过一年,可不止因为在茶楼和贵眷们争抢莫璃轩的青睐那般简单,更多的则是因为这个「好姐姐」将一些脏水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泼给了自己。 那时父皇正在气头上,而恰巧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是被他所信任的一个臣子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的。什么推搡户部侍郎家庶女坠楼,还掩盖真相,什么下毒谋害太师家三女…… 秦明昭敢对天发誓,那些人她见都没见过,何来的谋害与嫉妒?她秦明昭就算再傻,也不可能闹出人命。至于这些罪名都是从何而来,当然要去问问那个整日一副我见犹怜的姐姐了。 毕竟那是被莫璃轩砍掉左手、没多久就发了疯的秦子萱亲自说出口的真相,还说当时莫璃轩分明知晓秦明昭是被冤枉的,却不肯为她辩解一句,可见她在莫璃轩心里,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这番话要是搁在早些年间,秦明昭或许还会生气,与她争论两句。但那时的秦明昭已然心如死灰,她早就知晓莫璃轩将自己当作棋子之事,所以她只是冷静地坐在自己的牢笼中,冷眼旁观。 第18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旁观什么? 自然是莫璃轩匆匆回府,将秦子萱亲自赶走的好戏。至于是怎么赶走的,秦明昭还真没想起来,只记得当时那个小侍女煞白着脸来自己这里说了一句:「莫大人怎会如此……」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手段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现如今要紧的,是要怎么将秦子萱造过的孽公之于众,还能将怀疑自己的声音摘除。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这件事秦明昭得好好筹划一番。 既然夏家敢帮着宫里的那两位将这些事情压下去,就该明白,迟早有一日,这些案件会被人一一翻出来,继而被人慢慢地清算旧账。 前世夏家可谓是夏音莲和秦明海手边最为忠诚的一条鹰犬,或许是对秦明海登位抱有极大幻想,所以夏家上下,才会以夏音莲这个不受宠的嫡女马首是瞻,对她言听计从。 所以,夏家才会在秦子萱犯了错后,极力掩盖她曾经犯了错的痕迹,拿钱或者用权势,一件件、一桩桩地前去摆平,随后将秦子萱的形象保持在一个久居深宫、人畜无害、只是带些骄横的公主上。 秦明昭自然不会让秦子萱的这个形象继续保持下去,毕竟等那些被尘封的往事揭露后,秦子萱应该会被父皇以最快的速度嫁出宫去。届时去除这一大的麻烦,秦明昭也算是能够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既然秦子萱毁了前世她生的希望,那她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秦子萱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她不让自己好过,那么她也别想好过。 秦明昭想到这,竟是心情一下子变得美妙了起来,还不自觉地晃了晃脚,如同猫儿晃着尾巴一般,昭示着自己的欢喜。「方才还拉着脸,怎得此刻变得如此开心?」秦明岚见状,戏谑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想法,」秦明昭丝毫不避讳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秦子萱亲自上门来送了这般一份「大礼」,那我也应当回致以同样规格的礼才是。」 「可是想到了应对之策?」顾寒渊最是明白自家猫猫的一举一动,就连一丁点的小动作他都能猜出来,「臣早些年间听闻这萱公主在宫中可谓是嚣张跋扈,蛮横无礼。 「可现如今竟是在民间听不到半句关于萱公主有关的话语,诸位不觉得,很可疑吗?就算是常年甚是低调的臣,现如今也被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这并非是与阿昭的传言。 「更何况,臣听闻萱公主在天都城内可是建立起了一个什么茶话圈子,有好些达官贵人家的女眷皆在其中。如此高调的行为,怎会无人议论?更奇怪的是,那个圈子中的女眷有时会出现不同的面孔。」 「这就足以引起我们怀疑了,」秦明昭用食指饶有兴趣地叩着桌面,露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或许,秦子萱是想隐瞒什么,才会时不时地要去替换一些女眷,来换取自己形象的维持。」 「可坏消息是,就此前来看,我们手上并没有太多关于秦子萱的证据和消息,」秦明岚幽幽地叹了口气,「但好消息就是,区区一个夏家,尚且可以对付。」 「那既然如此,」秦明昭轻声哼笑,「那我们就该来好好商议一番,怎样才能将这份大礼,风风光光地送给这位「久居深宫」的萱公主。」 翌日。 率先炸开锅的并非是早朝,而是民间。人人都在议论昨夜萱公主破坏帝姬生辰宴之事,传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都跟亲眼见证过的一样。 「你可是不知道,那萱公主竟是能拿出条长虫来当贺礼,呸!就她也配吓唬我们帝姬?!」 「谁让人家是宫中唯一的公主呢?」 「谁说是唯一了!我们帝姬难道不也是公主?!若非那天杀的北霖国几经骚扰 边疆,我们帝姬现如今还只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哪里轮得到萱公主来这里充老大!」 「就是!我们帝姬又可爱,人又好,还文武双全!自然是陛下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唉,你们还别说,前些时日我瞧着帝姬殿下和国师大人站在一处时,那叫一个般配!」 「怎么说怎么说?」 …… 于是乎,民众恼怒的气焰还没怎么燃起来,就被「帝姬和国师如何如何般配」给带偏了。 「噗……」秦明昭坐在马车里,将脸埋在顾寒渊宽厚的手掌中,憋笑憋得很是辛苦,身子一颤一颤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秦明昭受了什么委屈,只能躲着自己哭。 「……」顾寒渊一脸宠溺且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怀中快要扭成麻花的猫猫,「殿下,何必忍得如此辛苦,笑出来就好了,没人会听见的。更何况现如今我们坐在马车里,又有何人能瞧见?」 「可是……噗哈哈哈……」秦明昭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汹涌而来的笑意,抱着顾寒渊的手臂半遮半掩地笑出了声,「孤实在是没能想到,我东凌国的子民转移话锋的能力,竟是不输国师大人变脸的速度哈哈哈哈……」 「咳……」顾寒渊闻言,刹那间红透了耳尖,掩饰性地别过了染上绯色的脸颊,不让自己此时的神色展现在秦明昭眼前,十分僵硬地为自己辩解道,「殿下,措辞……咳,措辞用错了,臣并非是变脸……」 「哈哈哈……」秦明昭伸手抹去自己眼角因为大笑而溢出来的晶莹,笑得花枝乱颤,跌倒在顾寒渊怀中,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此时顾寒渊娇羞的模样。 「没成想,」秦明昭佯装一个整日留恋烟花柳巷的纨绔公子一般,略带玩味地挑起顾寒渊的下颌,将他的目光重新转了回来,「我们国师大人有朝一日,也会变得这般……唔!」 「阿昭,阿昭?」顾寒渊似笑非笑地伸出手轻轻捏住秦明昭两瓣柔软的唇,语气中暗含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威胁和妥协,看似很有气势,实则…… 当秦明昭看见顾寒渊眼底的那抹兵荒马乱和羞赧之后,本来偃旗息鼓的小心思,刹那间又开始活络了。只见秦明昭猛地跨坐在了顾寒渊腿上,与他四目相对。 「顾大国师,」秦明昭笑意吟吟地看着面前都快将整个脖颈红透的人,「您这是打算将自己红烧了,送给孤当红烧鱼吃吗?还是说,国师大人是打算将自己烤透了,送于孤……唔!」 第189章 吻于心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未完的语言被一记微凉的吻堵在了喉间,让秦明昭不得再将那些话说出口来。不属于自己的微冷气息猛地侵入唇齿间,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唔……」 纵使前世已然嫁为人妇,可秦明昭哪里经受得过这种汹涌的爱意!当下脸色羞红,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宛如木偶一般呆滞在那里,不晓得应该有任何举动。 「阿昭,呼气。」 啊? 「再吸气。」 秦明昭呆呆地随着顾寒渊沙哑低沉的声音呼吸着,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你……方才……」顾寒渊眼底也写着慌乱与羞涩,但还是紧张且认真地看着面前差不多快被热熟的猫儿。 「阿昭若再有下次,」顾寒渊强撑着自己的气场,「威胁」道,「我便会让阿昭体会一下何等叫做腿颤。」 「顾寒渊!你……」秦明昭红着脸瞪着眼前的人,恼羞成怒地骂道,「你无耻!你怎会这般无耻啊你!」说着就要张着自己一口尖牙去咬顾寒渊,「嗷呜!」 「……阿昭,阿昭轻些。」顾寒渊看着一口咬在自己脖颈上的人,心跳再次一发不可收拾地疯狂跳动了起来,一边无可奈何地安抚着羞赧不已的猫猫,一边压抑着自己心底那只蠢蠢欲动的野兽。 其实,顾寒渊再次遇见秦明昭的那日,心底的野兽就发出了不不甘的嘶吼,叫嚣着要将秦明昭融入自己的骨血,生生世世。但顾寒渊知道,那样只会将小猫儿彻底吓走,而不是能将她彻底圈在怀中。 所以,顾寒渊经过这么多日的思想斗争,终于在这一日,在秦明昭不断地出言调戏下,才将那只野兽放出了一瞬。但这一瞬,足以将秦明昭吓得愣在了原地。 顾寒渊心下感叹:又能有何等办法,只能循序渐进,走一步是一步了。不过,现如今的亲吻,已然是顾寒渊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阿昭……嘶!」 秦明昭羞愤地别过脸,「你若下次还敢这般不打招呼就……就……亲过来,」声音细若蚊蝇,但顾寒渊还是听得清楚,「我就咬你!」 「好好好,记得了记得了。」顾寒渊嘴上答应得畅快,其实心底已然乐开了花:她答应了,她答应我可以有下次了!好开心好开心…… 最终,本打算来听听街上议论的秦明昭,不但再次听见了与自己有关的八卦,还莫名损失了自己这一世最为宝贵的初吻。这代价,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值得呢…… 当秦明昭板着红透的脸、微肿着唇回到府中后,府里的女官和侍卫们还在猜测殿下这是经历了什么时,只见像是故意将自己脖颈上齿痕露出的国师大人也款款跨进了门里。 女官/侍卫: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这难道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 谷雨一脸惆怅,「完了,这若是让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知晓了,那还了得?咱们要不要替殿下多抹几层口脂,以防太子殿下他们瞧出来啊?」 清明也是一脸惆怅,「这般明显,怎能看不出来呢?殿下那种眼神,想瞒着也是匪夷所思。那唇瓣,一瞧就像是被人咬过才肿的,太子殿下慧眼如炬,怎可能看不出来?」 夏至更是一脸惆怅,「二殿下和太子殿下今日晚些时候就会来,届时我只盼望他们三位不要打起来。先前生辰宴已然白白耗费掉了三千两白银,若是……唉,愁啊。」 咳,这纯属是担心帝姬府预算的大管家的抱怨。虽说那些银子不是自己的,但是看到它们如同流水一般流向他人的口袋,那滋味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夏至:我太难了…… 而另一边。 「啪!」 顾寒渊 刚想讪笑着跟着秦明昭去往书房,随后两扇门便在他眼前猛地阖了起来,丝毫不给他任何进入的机会。顾寒渊讪讪地看着眼前合起来的两扇门,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最后,顾寒渊顾大国师决定,还是走窗户吧。 「吱呀……」 窗棂被轻轻打开的一瞬间,秦明昭就晓得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随即便板起了脸,冷眼旁观着这个六朝国师翻窗户。 顾寒渊不愧是能与莫璃轩一争高下还占得上风之人,顶着秦明昭冷淡的目光就这么翻进了窗户里边儿,随即赔着笑,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秦明昭身侧两寸远的地方。 「阿昭……」大狗狗一摇尾巴装可怜,秦明昭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没等顾寒渊说出自己的后半句,秦明昭猛地将一本《武海游记》拍在了顾寒渊脸上。 「自己看书便是,别吵嚷。」 「哦……」大狗狗有些失望地放下了尾巴,可怜兮兮地接过书,翻看了起来。虽然眼睛是盯在书上,但还是时不时地用那种泫然若泣的目光瞥着那里认真工作的秦明昭。 见秦明昭并不准备搭理自己,顾寒渊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自己悄摸摸地挪到了挨着秦明昭的地方,随后翻开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只是顾寒渊没能注意到的是,在他挨过去的那一瞬间,秦明昭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如同表示开心的猫儿一般。尽管还是冷着脸,但摇晃的尾巴已然出卖了猫儿内心的愉悦。 而此时,洛白正在书房内玩着他的新玩具——一个不算很大的竹藤球,为了防止吵到批阅文书的秦明昭,谷雨还特地将里面原本装着的铃铛取了出来。 此刻的书房,气氛是那般美好、安静,两人一虎也是专注着自己手上的物什。阳光透过窗棂,将微细的光束打在两人身上,投下一些温暖的光影,随后又悄悄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像是永不分离的模样。 皇宫内。 「啪嚓!」 「劈里啪啦!」 「轰!」 …… 宫殿内,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叫骂声也是满贯于室内。一众侍女和女官纷纷惨白着脸,彼此交换过眼神后,只是缄默地站在原地,并不打算上前去触霉头。 「该死的秦明昭!「 「啪啦!」 上好的白玉发出一声哀鸣,还未来得急继续哀嚎,便成了地上众多粉粹品中的一个,尸身散落一地,映照着秦子萱那张被嫉妒毁坏至狰狞无比的脸颊。 「为何、为何会是这般!你该死,分明你该死的!你占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凭何你就被封为帝姬,而我只是公主!同身为女子,我且年长!为何所有的好东西都该归于你!」 「轰!」 第190章 弃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顷刻间,红木制成的博古架变成了地上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支离破碎得让人无法再看。而秦子萱则丝毫没有停手的架势,一边谩骂着,一边疯狂地摧毁着大殿中所有能被摧毁的东西。 然而,就在秦子萱即将将一支白玉簪子摔碎在地时,猛地清醒了过来,将那支簪子紧紧地拥进怀中,心有余悸地喃喃道,「还好,还好没将你摔碎,还好……」 那支簪子,是莫璃轩送的。准确来说,应当是莫璃轩送给秦明昭,而秦明昭转送给秦子萱的。但在秦子萱眼中,秦明昭这一个环节如同虚无,她只认得这支簪子,是莫璃轩送给她的。 就这样,因着一支白玉簪子,秦子萱停下了自己疯狂的举动,坐在那些碎片中间,捏紧那支簪子,低声诉说着自己的爱慕。 而此时…… 「还进去吗?」秦明海看着身侧的司马薇,轻声地询问着。 「不了,」司马薇摇着头叹息一声,「你们兄妹二人还真是相似得紧,被父皇下令软禁在殿内后,皆是疯了一般砸着宫殿内的所有物什,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说着,司马薇挥挥手,遣散了侍候在宫殿门前的侍女和女官们,「你们先下去吧,等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再说。」司马薇不是没瞧见有些侍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可即使瞧见了,又能如何? 总有人来接替她们服侍秦子萱,承受秦子萱这个被宠坏了的骄横公主的脾气。 「可……」为首的女官还是担忧地问道,话还未出口,便被司马薇打断了去。 「等她问起,便说是本宫吩咐的便是,」司马薇冷哼一声,「当真是被宠坏的蠢货,若是再这般胡闹下去,迟早有一日被人抓住把柄。」 对于丈夫这个无勇无谋、头脑简单的妹妹,司马薇只能用白眼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司马薇捏着眉心缓解着头痛,就算将来是会同秦明昭等人成王败寇,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不可或缺。 生辰宴对于普通人家已然是一个人一生当中的盛事,更何况是礼仪森严、规矩如山的皇家?秦子萱这般胡闹,打得不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有母妃和夏家的脸面!更是皇室的脸面! 这下,这个蠢妹妹不仅得罪了帝姬、国师、太子和二皇子,更重要的是,得罪了这宫中最有权势的二位——陛下和皇后。司马薇深深地看了一眼宫门,「夫君,我们走吧。」 「好,听你的便是了。」 走在回璇玉阁的路上,司马薇的思路却已是飘向了另一个地方,仔细思索着。 秦明昭可不是秦子萱曾经打压欺负的那些官宦小姐、闺中女眷,那可是天都城最有威望的人之一,手段更是没法严明。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不知实力的国师顾寒渊。 若是这二位想要借机报复,仅凭夏家和母妃一家之力,是根本拦不下来的。当然,司马氏是不可能出手的。他们虽说选择站在了大皇子身后,但也并不代表着他们会和夏家一样,愚忠不已。 最起码,他们是不会为了秦子萱,做出不该有的牺牲。 「阿薇,」秦明海担忧的呼唤拉回了司马薇的思绪,「你可还好?许是秦子萱的模样吓到你了吧?我那妹妹从小便是如此,被母妃捧在手心里,捧成了废物。 「从小至今,她总觉得,好的东西都该属于自己,如若她想要的没能及时送到自己手里,便会像今日这般大发脾气,闹得不可开交。想必有些事,你也听到过吧?」 司马薇回想起自己几年前进宫时家中人的告诫:宁肯什么都不要,也莫要和秦子萱争半厘。原本以为家里人是在夸大事实,可没成想还真是这样。 虽然此事她也是听秦明海心有余悸地说过几句,未曾亲眼见到过,还以 为是秦明海夸大事实,现如今真正见识到了秦子萱的脾气,才恍然觉得,那件事可能是真的。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官宦家的二小姐,虽说是个庶女,但奈何人家姨娘受宠,母女二人得了好些好东西,这其中就有这二小姐手腕上带的一串大珍珠。 那色泽据说是宫里一些珍珠串比上去,都得黯然失色。所以,当那个二小姐将那个珍珠串拿出来炫耀的那一刹那,很多人都眼红了,这其中自然包括什么茶话圈子中心的秦子萱。 当即秦子萱便提出来要拿宫中的红珊瑚和她换,但那个二小姐义正词严地拒绝了,还说了一堆秦子萱并不懂的道理。秦子萱当时已然起了怒意,再加上当时那个二小姐露出了一些鄙夷的表情。 这一下子,就直接点燃了秦子萱的火药桶。 秦子萱不学无术,这是宫内宫外都晓得的事实,尽管秦子萱小的时候也被夏贵妃压着将启蒙用的《诗经》读完了,但其余的书籍,像是什么《中庸》、《大学》、《尚书》之类较为高深的却是一眼没看。 当然,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最为关键的一点:秦子萱其实就是夏音莲用来日后联姻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届时,夏音莲就可大胆放心地用秦子萱来做秦明海登位路上的垫脚石了。 正因如此,有些贵女表面上以秦子萱马首是瞻,实则都在背地里骂着秦子萱不学无术,自以为是,还很喜欢摆出架子,装着自己很有文学的样子,甚至组建了一个说是论茶为道的茶话圈子。 可笑的是,天都城内有头有脸的贵女没有一个在那个圈子中,反而是家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因着是庶出被嫡出压着一头的、好装虚荣的都集中在了那里。 说回那个二小姐,等那个二小姐随着仆从回家之时,秦子萱便命令自己身边武艺高强的侍卫乔装成强盗,去将那个珍珠串抢过来,为自己所有。 那些侍卫们便也照做了,佯装成江洋大盗,准备抢走珍珠串。但奈何那二小姐看着身子骨瘦弱,实则爆发力还是很惊人的,愣是将那个珍珠串死死地攥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肯放。 那些侍卫急眼了,眼瞅着就要被人发现,便心下一狠,将那个二小姐打晕了过去,丢在了巷口,随后抢走了珍珠串。但秦子萱却不觉得甘心,她觉得那二小姐方才那些道理其实是在侮辱自己。 随后她又差人买通了天都城地下的杀手,将二小姐杀死后,分别埋在了天都城的不同位置,还正大光明地和二小姐的家人们一起贴出告示,放出悬赏,去寻找二小姐。 第191章 登闻鼓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当然,这全是秦明海告诉她的,至于这些话秦明海是如何得知的,那就只能去问问他那个已然失心疯的妹妹。当时秦明海还在感叹秦子萱的丧心病狂,却殊不知,这只是他妹妹干过的其中一件。 当然,司马薇也是不得知的。不过司马薇先前瞧过秦子萱的面相,倒是瞧出了些东西。司马薇回忆着那几日秦子萱极差的脸色,又回想起了那几日月的阴晴圆缺。 「作孽啊,」司马薇轻叹一声,随即和秦明海一同回到了璇玉阁,「夫君,你妹妹,还真是作孽不浅啊。」 「此话怎讲?」秦明海有些好奇,自己的夫人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见到秦子萱的那几日,正值七月十五前后,夫君想想,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司马薇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冰冷和几分嘲意,「瞧她的脸色,定是晚间入睡时,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也就是说,秦子萱那里……」秦明海其实手上并没有沾染过多少血,当然比起秦明昭和秦明谦来说,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错,秦子萱手上沾染的鲜血,怕是多的超乎我们的预料啊。此番招惹了秦明昭一行人,这些事情定是避免不了要被翻出来的,恐怕到时……母妃也保不住的。」 见司马薇面露难色,秦明海叹息着揽住自己的妻子,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以示安慰,「无妨,走一步是一步,到时且看母妃和舅父他们如何安排吧。」 其实秦明海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很残忍的来讲,他和秦子萱之间的情谊,还比不上这么些年和秦明岚、秦明昭两人的交锋。 说实在的,秦明海对于这个妹妹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小的时候她和秦明昭共抢一块糕点、结果反被秦明昭用自己的小短腿一腿踹倒在地的记忆。 秦明海抱着妻子,终究还是将心底的那句话压了下来: 如果到时真的半点法子也无法挽救秦子萱,那便将她弃了吧。 第二日,坊间一片平静,除了还有少数人还在议论萱公主毁坏帝姬生辰宴之事之外,其余人等依旧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着。看似是一片平静,什么事都像是未曾发生过一般。 第三日,依旧风平浪静。 第四日…… 直到第七日,坊间却像是滴入一滴水珠的油锅一般,彻底炸了开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第七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理寺堂前的登闻鼓被人连续敲响了。 通常,只有百姓家出现很是棘手的紧急情况,或者是因为冤案走投无路,才会前来敲响大理寺门前的登闻鼓。这下,民间彻底炸开了锅,纷纷都在议论是何人敲响了这登闻鼓。 毕竟,这登闻鼓已然静默了十二年,自从文穆帝登基以来,登闻鼓就很少被人敲响了。可现如今,这登闻鼓竟是被人连续敲响了几百下!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啊! 百姓们纷纷走向街头,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敲响了登闻鼓。等大家都涌到大理寺门前时,却瞧见大理寺门前堆满了人。人们以为他们也是来瞧人敲鼓的,结果一打听,他们便是前来敲鼓的人! 这下大家都惊了,这究竟是出了何事,为何会有这么多人一起前来敲鼓!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是出现了专门以杀人为乐的江洋大盗,有的人说是出现了采花大盗,还连续丢了好几个黄花大闺女,还有的人说是当地为官者不仁,才会引得他们前来击鼓鸣冤。 可在他们细细询问之下,那些前来击鼓鸣冤的人才说出了事实。他们都是天都城的百姓,有的是佃农,有的是地主大户,有的是官宦家属,还有的便是为官本人。 这下,大家都迷糊了,一时间人群中讨论得更厉害了。 过了辰时一刻,大理寺卿张铮才踏着急促的脚步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位气质不凡的人——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周围围观的百姓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那些击鼓鸣冤的人刹那间的哭喊声给惊到了。 那些人哭喊着,说要大理寺卿和太子殿下还他们一个公道,如若二位感觉为难,他们便去告御状,绝不为难。大理寺卿还一脸懵,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带着人将那些人都带了进去,遣散了围观的人。 秦明岚和顾寒渊对视一眼,交换过几个眼神后,也跟着走了进去。紧接着,大理寺的门便被左右衙役拦了下来,不得任何人进入。 大理寺的门一拦,就是拦了三个时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的百姓们都等候在门前,等候着太子殿下和大理寺卿张铮的解释。就在百姓们等得快要耐心告罄之时,张铮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诸位乡亲们,」张铮的眼圈有些微红,脸色惨白,但还依旧强撑着,高声呼喊,「明日,本官便会请陛下前来审案,至于是何事明日大家都会知晓了,现在还请诸位先行还家。」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晓得那些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冤什么难,竟能惊动皇城中的那位九五至尊。大家面面相觑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行还家,等明日再来一探究竟。 张铮目送百姓散去后,踉跄了一步,但随后便被赶来的秦明岚接住了,「大人可还好?」张铮苦笑着摇着头,脸上皆是无奈与痛苦,随即,便朝着秦明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大人!」 「殿下!臣无能!臣为官数载,身为大理寺卿却不能明察秋毫,解百姓于水火之难,实属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臣无能!」 张铮痛哭流涕地跪倒地,声泪俱下地说着自己的无能与难过。 「张大人,此事与你无关,」这时,顾寒渊缓缓踏步而来,语气冰冷严肃,「夏家向来行事不留后路,诡秘难寻,这并非是你一人之错,若论错,当是我这个国师首当其冲。」 随后,便和秦明岚将泪痕遍布的张铮扶了起来,「张大人不必自责,此事起因不在于你,若非是你今日接待了他们,这件事不晓得还要被隐藏多久。」 张铮叹着气,脸上竟是痛惜与悔恨,「若是臣能早一些觉察,是否就能……唉,唉!造孽啊!二位,倒不是臣诋毁何人,只是这等……」他颤抖着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中那半掌厚的状纸。 这些状纸在微风中发出「刷拉刷拉」的刺耳声,有些扰人,可在张铮听来,这些却都是一条条鲜活生命在逝去之前,发出过的无助呐喊! 第192章 罄竹难书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状纸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击鼓鸣冤之人字字泣血的冤屈,和那些得不到安宁冤魂的哭泣。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案件、所有的鲜血、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号称「久居深宫、贤良淑德」的萱公主——秦子萱。 短短三年以来,秦子萱用尽手段,将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拿到了自己的身边。无论是良田,还是珍宝,只要是秦子萱看上的,她都会想尽办法据为己有,随后才给原本的主人安上一个莫有之罪。 随后秦子萱便会联系夏家的人前来处理,或是流放,或是关入牢狱,承受无妄之灾,或是像先前那位二小姐一样,莫名地便丢了性命。 当然,秦子萱跋扈归跋扈,在人命关天的事上,她倒是也没有很是过分。前前后后算下来,间接枉死在秦子萱手上的人,两只手倒也能数的过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罪行罄竹难书,也不妨碍秦弘安在看过之后大发雷霆,震怒无比。当即便命令御林军将秦子萱抓来亲自审问,任谁劝都阻挡不了天子愤怒的脚步 天牢。 「啪!」 秦弘安脸色阴沉地将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秦子萱脸上,看着眼前的女儿眼中还是带着不置信和震惊,秦弘安直接将那一沓状纸扔在了秦子萱面前,「逆子,你好好瞧瞧你干的好事!」 秦弘安拂袖,冷哼一声便回到狱卒为自己准备的座位上,「你且好好瞧瞧,那些百姓可是说了一句假话!张铮已然带着人去郊外取证,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番言语加状纸的打击下来,秦子萱彻底傻眼了,她看着眼前白纸黑字的罪行供述,她不明白自己和夏家已经做到天衣无缝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不惜命的贱民、刁民出来状告自己!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一定是!那些人早就被夏家处理了,怎么可能还出现在天都城! 「……父皇,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秦子萱不愧是夏音莲教导出来的,在这等关头了,还想着是如何撇清自己,自证清白,「定是秦明昭那个小***陷害我的!一定是她! 「她见我破坏她的生辰宴,定是心生不满,才找来这么多的刁民前来陷害我啊父皇!女儿没有,女儿一件都没有做过!女儿对天发誓,这状纸上要是有一件是女儿做过的,定要女儿天打五……」 秦子萱话还未落,天空猛地传来一阵巨响,直抵地牢深处。阵阵轰鸣的雷声,无一不在昭示着秦子萱蹩脚的谎言。这下,本就脸色惨白的秦子萱,变得更加恐惧和无助了。 秦弘安冷哼一声,「朕念在你姓氏为秦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得明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后,褫夺你的公主封号,发配至南境边疆,自生自灭去吧!」 说罢,便甩袖愤愤地离开了地牢,口中还喃喃着「家门不幸」几个字。而此时秦弘安这个决定,无疑是将秦子萱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整个人呆滞如同雕塑一般,呆坐在原地,眼神呆滞空洞。 「怎会如此……」秦子萱不明白,为何仅仅是一夜之间,自己便从天堂坠落地狱,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痴情,在这一瞬彻底化为了镜花水月,猛地一戳,便消失不见了。 「秦明昭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凭何这般对我!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 地牢中猛地传出一阵哀怨无比的嚎叫,其中夹杂着无极的怨恨与愤怒。而此时被诅咒的那位,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地牢门前,和皇帝并立在一处,面无表情地听着针对自己的诅咒。 「咎由自取,怨不得天地万物,怨不得旁人他物。」 正如那些状纸上的冤魂一般,他们在临死前,也定是将自己生平最恶毒的话语都用了出来。可到头来, 秦子萱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们,也只能在黄土中诉说自己的冤屈了。 「阿昭……」秦弘安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从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冷酷淡漠,杀伐决断,眼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轻松和喜悦,仿佛……是大仇得报之后的喜悦与轻松。 秦弘安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过去这么些年,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夏音莲母子三人手上受了什么委屈,才能让阿昭在瞧见秦子萱被罚后,终是得以轻松了下来。 「父皇,」秦明昭身为道高一丈的小狐狸,自然看得出老狐狸在盘算什么,「还请您……收回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儿臣并非是受了什么冤屈,那些状告秦子萱的人有一部分是哥哥在东辽海域遇到的。」 「哦,原来如此啊。」 此事自然是不作假的,是秦明岚当日在秦明昭府上商量对策时候猛然记起来的,说自己曾在东辽海域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在听说有钦差大臣到来后,便整日堵在海衙府司的门口,大声喊着怨。 起初秦明岚以为是来状告东辽海域上那伙海匪的人,便都带进海衙府司简简单单地询问了一番。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像是猛然哑了一般,在进入海衙府司后都支支吾吾着,不肯说了。 秦明岚无法,只好先叫他们回去,择日再做询问。结果还没等秦明岚拟订好询问的计划,他就被人悄无声息地从海衙府司绑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说起这事的时候,秦明昭倒是很明显地看出了秦明岚脸上的烦躁和不安,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一般。秦明昭怕引起秦明岚不好的记忆,便没再问什么。 只是后来等秦明岚离开时,那些人却又追了上来,说什么都要随着秦明岚回到天都城,去大理寺诉说冤情。秦明岚也没拒绝,之时将一部分亲兵留给了他们,自己则快马加鞭先回来报告了。 正因为这个举动,才让秦明昭没有卷入有心人的舆论漩涡中。不得不说,有时一个无意之举,有可能改变的,是当下整个时局的局面。 帝姬府。 「秦子萱发配南境边关,也算是解除了一等麻烦,可为何你们瞧着,却是不怎么开心呢?」秦明岚看着眼前有些愁眉苦脸的妹妹,还有同样神情的准妹夫。 「秦子萱不过是夏音莲手边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丢了也就丢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秦明昭终是将心中的那口怨气散去了一些,除了心中略微轻松一些以外,却没觉得有什么开心的。 第193章 后续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或许是重活一世,也让秦明昭的心境成熟了不少,看待事物也不再是那般简单的黑白对立了。 「秦子萱这个隐患是去除了,但同时也算是给了夏家和秦明海敲响了一记警钟。虽说此次秦子萱被发配边疆,少不了一些夏家人作陪,但……」秦明谦深深叹了口气,眉眼也不是很轻松。 「也就是说,夏家和秦明海的把柄,」顾寒渊说出了秦明谦和秦明昭未能说出口的话语,「在今后,会比现如今更加难以发掘了。他们会将所有的一切,更加深埋于地下,以防自己在露出狐狸尾巴。」 「所以,今后的较量,」秦明昭深叹一气,把玩着顾寒渊袖子上点缀的流苏,神情有些郁闷,「怕是会比现如今,更加艰难与激烈,难保不准,他们与我们之间,会见血啊……」 「见血只是迟早,」秦明岚将手边的茶盏放在了桌面上,神色也不见得有多轻松,「只怕到时他们会不择手段。那样的话,情况就会复杂很多,自然于我们而言,也会危险很多。」 暴风雨前的平静,终于在秦子萱这里,撕开了裂痕。两方势力之间无形战争的爆发,现如今就只差一个导火索了。 三日后,一份来自北境边关文书和几份书信,彻底打乱了朝堂长久以来的平静。那日的朝堂之上,群臣纷纷力荐,要派兵处理北境四关之势,还扬言要将过去的耻辱从北霖国身上找回来。 当然,秦弘安处于大局考虑,是不可能答应这件事的。从各方面加以考虑,现如今无论是哪一方,都不适合立即开战。 但对于寒镜关的处理,他却是丝毫没有手软。当即便派出了青龙营和朱雀营的四支精锐军骑,立即前往边关,协助当地白虎营驻军,一同歼灭那伙马匪和寒镜关残余势力,同时监察其余关隘。 此决议一出,即使再心有不甘的朝臣也只能默默地将自己的建议咽了回去,转而愤愤地思考着怎么能在合适的时机,坑上北霖国一笔。 秦明昭站在下方,努力地回忆着距离第二次北境边关之战的过程。她记得那个时候天都城正值夏日,北境边关虽然终年雪山连绵,但那一年雪山上的积雪,却是融化了不少。 因此,在秦明岚到达云崖关前夕,四关皆因雪山积雪融化而遭受了一次不小的洪涝之灾,虽说驻军处理及时,但那里百姓的生活还是遭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所以还是有一段时间出现了流民。 这些都是后来拼死杀出重围后的韩麟带给自己的消息。所以秦明昭猜测,北霖国的细作正是借着那次机会,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不仅将边关布防图搞到了手,还透露出了军中的重要决议。 最终,才会导致……秦明昭不忍再回忆那段过往,只能默默地将那段沉痛埋藏在心中,继而自己慢慢地消化着这些随之而产生的不良情绪。 当时的自己只顾着心中布满仇恨的火焰,却忘记了自己应该好好思考一番。 照常理来看,往年夏季即使温度再高,北境边关也未曾出现过雪山积雪融化,泛滥成灾之情景,可为何偏偏就在秦明岚出征那一年出现了此事? 秦明昭现下想不明白,只好将疑问压在心里,准备下朝之后问问顾寒渊。毕竟顾寒渊见多识广,想来或许有可能会解答自己的疑问。 下朝后,秦明昭本想询问顾寒渊有关雪山的事,却不料刚走到半路,便被一个眼生的女官拦住了去路。女官神色慌张地跪倒在地,恳请秦明昭前去见见她家娘娘。 「殿下,求您前去见见我们娘娘吧,娘娘她为了萱公主的事已然三天没有进食了。她只想着能见您一面,只求您……」 「夏音莲为何见孤,你不晓得?」秦明昭冷笑着打断女官的话,冷淡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地上跪伏的女官,「她的女 儿差点要了孤的命,现如今倒是想着要孤去向父皇求情,不要流放她的女儿? 「呵,难不成在她夏音莲眼中,孤就是这般菩萨心肠,能够容得下一个随时会出手要了自己命的人?」秦明昭唇边笑容再讽刺不过,冷哼一声便带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顾寒渊离开了此地。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就算是她亲自来求,孤也不可能松口。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她秦子萱手上沾染着人命,侵占百姓家产,就算是孤舍得放过她,你且问问这天底下的百姓和那些枉死之人愿不愿意放过她!」 任凭身后跪在地上的女官如何呼唤,如何哭诉,秦明昭都未曾再施舍半个眼神,径直地带着顾寒渊朝着宫外走去。「自作自受,」秦明昭冷哼一声,「天理难容,求孤又能有何用?」 「想来是夏娘娘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阿昭这里来求情。不过,她大概年纪大了,记忆有些不好使了。那日若非是她那个好女儿,阿昭本不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顾寒渊的声音虽然听上去依旧温文尔雅,但唇边那一抹冷酷的笑容却是昭示了他此时的心情。若非阿昭那日好言相劝,他早就不顾一切拿下夏音莲和秦子萱的命了。 只是因为害怕阿昭受人非议,被有心人诟病,所以才在秦明昭的劝说之下收了手。否则,他定会让她们母女二人步了那老太后的后尘——死无葬身之地。 「……寒渊,寒渊?」伴随着秦明昭有些担忧的呼唤,顾寒渊连忙收敛心神,将思绪拉扯了回来,收起了那副骇人的表情,转而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看着甚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阿昭?」 「你方才在思索何事,看着那模样有些可怖。」 「无事,只是想到了天都城郊外的那个道观。」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秦明昭自然知晓自家这位不可能让自己吃了暗亏而无处讨债,所以也就默许了前些时日顾寒渊血债血偿的行为。 「阿昭可是怕我了?」顾寒渊顿时有些小慌张,毕竟往日他在秦明昭眼中,一直都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现如今……他一时间倒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怕?」秦明昭轻笑一声,扯着他的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本就知你非善类,又有何惧?再说了,这般上心对我好的,除却父皇母后和两位哥哥,也就只有你了,我为何要怕?」 「阿昭!」 「哎哎哎……顾寒渊这是宫门前,不得放肆!」 「我才不管!我好开心啊阿昭!」 「顾寒渊你放我下来!」 回应秦明昭的,只有顾寒渊爽朗的笑声和他人略带戏谑的目光,让秦明昭心中既开心又觉得羞赧。 其实道理谁都明白,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你我皆非善类,又或者,我比你更不似善类,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你的恶呢? 第194章 边关之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在回府的路上,秦明昭就雪山融化泛滥成灾之事询问着顾寒渊,「东凌国国史中,是否有过北境边关雪山融化,最终成洪灾之记载?」 顾寒渊坐在忽明忽暗的马车内竭力思考着,半晌,才认真地摇着头,回答了秦明昭的问题,「并未,东凌国四百年国史中并未记载有过雪山融化,最终成洪灾之说。 「北境边关已是极寒之地,尽管每年会有部分积雪融化,但并非如阿昭所说这般严重。我倒是觉得,此事定有八九成是人为所致,毕竟靠北境边关那温度,定是不可能使得积雪成洪灾。」 「人为所致?!」这下秦明昭彻底惊了,「不是,这怎会是人为所致?积雪深厚,又常年处在陡峭山崖,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未必攀爬得上去啊。」 「阿昭莫不是忘了,这天地间还有我等奇人异士?」顾寒渊大致猜到了秦明昭所说的雪山积雪融化成灾之事,是发生在何时了,心中暗暗道:定又是那劳什子大祭司,若非他出手,加仑那雪山又怎会融化? 但现如今顾寒渊手中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就是那大祭司所为,但目前可以断定的是,那次洪灾,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扰乱军心,让细作有机可乘。 顾寒渊背地里深深叹着气,他如今也不晓得该怎么去面对现如今的局势了。毕竟自从阿昭再次醒来之后,东凌国已然改变了许多,也不了很多漏洞。 这样一来,反倒是将之后的棋局变得扑朔迷离了许多,毕竟如若东凌国改变了自己的棋局走向,那么北霖国和其他几国也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棋局走向,最终汇聚成鲲鹏大陆上的一盘总棋。 现如今,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将所有最坏的打算做好之后,就只剩下静静等候变革发生了。 「可……」秦明昭还想追问什么,一想到之前顾寒渊随手就能招来雷电的事实,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朱唇,靠在顾寒渊怀中皱起了眉头。 前世若是北霖国真的存在奇人异士来改变天气,定是不可能让她这个敌国帝姬觉察的。当时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顾寒渊挥挥手便能招来一记天雷? 「阿昭,」顾寒渊抚摸着秦明昭炸起的毛毛,轻声安抚道,「无妨,过几日我会亲自登国师塔顶观测天象,如若北方出现任何异动,是逃不过星相显示的。」 他大祭司手段再如何通天,也无法和天地抗衡,而他顾寒渊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加以判断北方出现的任何异动。顾寒渊不由得再次庆幸,自己当时从老头那里挑选的,是八卦、风水和星相。 顾寒渊看着躺在自己怀中渐渐起了睡意的丫头,心中暖洋洋的,不由得将秦明昭打横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中,像是环抱孩童一般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无价之宝。 「阿昭啊,」顾寒渊轻轻吻在秦明昭的额上,低声呢喃着,「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未能步及上一世后尘,你也未曾被人改了命格,我们都还来得及啊阿昭……」 丞相府。 莫璃轩心情上好地逗弄着一直被关在精致牢笼中的金丝雀,「啾啾,啾啾。」成海则站在一旁,脸色有些犹豫不定。正在成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莫璃轩出声问道。 「那些没被阿昭抓到的人呢?」 「属下已经将他们引去了夏家旁系一个庶子那里,那处也是那些人的据点之一。」成海如实地报告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那正好,这样既去除了一个属于那人的眼线,又能白白送给阿昭一份大礼,真好,」莫璃轩哼着小曲,将手中精致的粮食放在金丝雀的笼子中,看着金丝雀上蹿下跳着欢歌,「等时机成熟,我们便能一箭双雕。」 「可大人……」成海还是有些担心 ,「那边关布防图我们并未拿到手啊。」 「慌什么,到时我定会将此图呈现给他,既然已经到手的东西,他又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成海惊了,「大人你难道……」 「是啊,」莫璃轩诡秘地笑了笑,说出了一个令成海匪夷所思的答案,「你可信,你家大人我昨夜可是梦见了那张图的模样,而且分毫都记得。」 「那大人……」成海还想询问些什么,但是想到最近大人有些奇怪的举动,和一些几乎能印证当下发生一切的语言,最终还是将即将出口的疑问压了回去,随后便恭敬地退下了,「属下先行告退。」 等成海离开后,莫璃轩的脸色却是猛然间垮了下来,就连原先的喜悦也不见了踪影。他烦躁地将手中的鸟粮一股脑地塞进金丝雀的笼子,随后忽地一撩衣摆,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气。 他确实是梦见了那副边关布防图,而且他敢肯定,那幅图就在秦明昭的书房。只是他梦见的,远不止于此。他梦见自己和秦明昭相拥在书房,互相诉说着内心的爱慕。 只可惜,他听得出来秦明昭是十成十的真心,而自己,却是满口谎言,句句不带真情。令他伤感的是,阿昭那个傻姑娘她信了,听到自己说爱她之后,嫣然笑意,是那般令人心动! 可自己呢,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身后的那副布防图,认真地急着上面每一个要紧之处,每一个关隘,每一个设卡地点……总是,他的一颗心都扑在了那幅图上,而不是面前的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作用,还是这本就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他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将自己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到秦明昭身上,也无法张开口诉说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爱意。 他不明白,为何今生这般爱的人,在前世,竟是自己最不珍惜的人。难道,是因为前世失去了,今生才懂得了要好好呵护?莫璃轩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 他不懂自己前世怎会对那人那般言听计从,也不懂自己为何要抛弃这世上唯一最爱自己的人,去救那个眼中只有荣华富贵的人?虽然那人曾给了自己生命,自己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不去救她。 莫璃轩曾在心中想过,想要那人自生自灭,但却抵挡不了那人每月一封的书信,那熟悉的字迹,那充满悲情和眷恋的字迹,让莫璃轩再也生不出这等念头。 莫璃轩两眼放空,看着高高在上的天空,心中默默祈求着:祈求上苍,若有一丝可能,可否将挚爱归还于我? 第195章 上苍不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上苍闻言,也只是静默不语,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同时凝望他的那个人。 莫璃轩心中自嘲一笑:是了,若是上天垂怜,怎会在前世自己最爱她的那一年,用一场大火带走了她?还将所有的悲伤和悔恨都只留给了自己,让自己连半分补偿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上苍不仁,他尚且可以夺走自己的挚爱,又怎会理会自己的苦苦哀求?他又何曾连怜悯过世间万物,又何曾睁开眼,看过这世间万物之间的求不得,爱别离? 莫璃轩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中包含苦涩:「兄长不仁,以我至亲为筹;上苍不仁,夺我挚爱为罚……哈哈,哈哈哈哈……」院落中猛然响起位及人臣者,最为苦涩讽刺的笑声。 「上苍不仁!夺我挚爱为罚!夺我挚爱为罚啊……」 成海和淮恩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而后又齐齐回过头,看着院落中跪着的那个又哭又笑的男子,似成疯癫一般,而后齐齐叹息,异口同声道:「他这又是受了和等刺激,竟成了这般模样?」 随后双双摊手,做了一个很是无奈的表情后,便又离开了此地。他们知道,无论他们怎么劝说莫璃轩,在他心中,东凌国这位凌昭帝姬,始终都会是第一位的。 成海自以为够了解莫璃轩了,但现如今莫璃轩的一举一动,他是越发地看不懂了。以往的莫璃轩,即使心中含着莫大的怨气,也会按照那人的所有吩咐,完成他给予的苛刻要求。 可现如今的莫璃轩,却是一反常态,虽然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语,但实际却是做着和那人唱反调的举动,虽然也能完成那些任务,但在完成的同时,更是拔出了长久以来、甚至是成海不知道的眼线。 成海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伺候的主子了。 帝姬府。 秦明昭坐在书房内,翻看着红燕带回来的其他证据和文书。她并没有选择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地交给秦弘安,只是拿出了较为关键的一部分,交了上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秦弘安身边究竟有没有藏着一些来自别国的细作,即使没有北霖国的人,也难免会有南曜国、西海国,甚至是别的小国的细作。 「你们见到乱步他们了?」秦明昭挑着眉,看着面前端坐着的女子,顺手将自己手边的点心推了过去,「尝尝看,寒渊从珍宝阁买的。」 「……哦哦,」红燕呆滞地看着一旁温柔到自己家护法打扇的国师,随后才在秦明昭的询问声中回过了神,「遇到了,我们到达寒镜关不久之后,乱步四人便放火烧了城主府,随后出逃遇到了我们。」 「他们四人可还好?」 「他们身上是有些伤,明槐和淮阜伤势较为严重,乱步差点被人穿透琵琶骨,澜影则是差点被那狗……城主废掉右腿。」红燕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不在护法面前爆粗口了。 「人呢?」 「城主府的地牢里,」红燕将一块点心塞进口中,细嚼慢咽着,随后猛地发现这点心莫名地好吃,「护法这点心好吃唉!」 「回头去找赫连卿,让他帮你买上几包,」秦明昭头也不抬地说道,「放心,这些点心算在你的赏金之中,无需担忧。」 「谢护法!」红燕笑嘻嘻地将那盘点心全部收入怀中,正打算大快朵颐之时,却猛地感觉一道犀利又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就像是海中的鲛鲨盯上敌对一样,凶狠万分。 红燕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抬头望去,却只见到温温和和地笑着给自家护法打扇的国师大人,其余的人……好吧,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么,那道冰冷的目光是从何而来的呢? 红燕不理解,但还是略带有疑惑地将那盘点心一点一点 地消灭了。秦明昭则是趁着红燕埋头于点心的时候,抽空抬眼无奈地看了一眼顾寒渊,随后凑上前轻轻地吻了吻他的下颌。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安抚一下这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大狗狗。 顾寒渊果然被安抚地妥妥的,瞬间喜笑颜开,眉眼弯弯,继而更加卖力地为秦明昭打着扇,还十分贴心地将倒的那杯热茶晾成了温茶,递到了秦明昭手边。 「阿昭喝茶。」 「你也记得多喝一些,」秦明昭到底还是担心夏季炎热会给顾寒渊带来一些伤害,「夏季炎热,免得你又要脱了水。」 「嗯,记得了。」 等红燕吃完后,秦明昭又问了几个问题,「墨炼信上说,马匪的寨子在枫火关以北三百里,可问题这里并非是我东凌国的管辖之地,他们又是如何过来的?」 「柏青他们打听过了,」红颜端起茶盏润了润喉,「这伙马匪每次从各关打劫过后,都会和那边的守官三七分,守官三,他们七,以此来作为通关的凭证。 「后来收到墨炼发来的密信,上面说他们抓到马匪大当家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到了寒镜关和北霖国山隘关的两枚令牌,有了这两个令牌,他们便可在东凌国和北霖国畅通无阻。」 「墨炼……啊在这,」随后秦明昭便找到了那封密信,打开一看,还果真如此,里面还夹杂着北霖国山隘关的令牌和寒镜关的令牌,「呵,区区马匪,手段倒是不小。」 「墨炼派来的人说,那马匪也同城主一起关押在了地牢,整日在审问相关事宜,」红燕回想着后来那人追上自己时候所说的那番话,「想要过不了多久,就会送到您手中了。」 「也好,」秦明昭将那些文书和文献放在了一旁,深深长叹一气,「方才孤已让明雨前去送信了,那些人暂且先留着,父皇已经派了青龙营和朱雀营前去处理了。 「届时将罪魁祸首交予白虎营驻军便是了,」秦明昭抬起眼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红燕,「现如今倒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前来协助。」 「殿下请讲。」 「孤记得,你们毒王谷,有一种能使得他人口吐真言的药剂,可对?」 「正是,此药剂名为言诚,」正巧,她也会配置这种药剂,看来,应当是护法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否则也不可能使用这种东西了,「属下倒是会配置。」 「也好,」秦明昭闻此言后,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烦劳你暂且配置上六两,如有需要的药材,去找赫连卿便是,他那里应当有你所需要的。」 「多谢殿下,还请殿下静候三日。」 「好。」 第196章 东凌国编年史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等红燕离开之后,顾寒渊才上前,将秦明昭轻轻抱了过来,「殿下,臣失礼了。」还没等秦明昭反应过来顾寒渊要做何事之时,顾寒渊微凉的唇瓣已然贴了过来。 「唔……」秦明昭被惊到了,下意识闭上了眼,松开了手中的文献和文书,任由它们散落一地。 微凉的气息透过那张绝美的唇侵袭而来,直奔秦明昭的唇齿间而去。顾寒渊有些微凉的舌缓慢但强势地发起了进攻,片刻不停地攻城略地着,想要将秦明昭口中所有的气息占为己有。 「唔……寒渊……」 顾寒渊并未理会秦明昭猫儿一样的哀求,只是专心着自己唇间的美味,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秦明昭唇间的每一寸气息。甜蜜,温热,爱不释手……顾寒渊将所有能想到的词汇,都用在了这股气息之上。 「阿昭……」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带着鲛人特有的迷惑声线,不断地剥夺着秦明昭仅有的理智,「阿昭,我好欢喜,欢喜于你的气息,你的温度,你所有的一切……」 不知为何,秦明昭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那一则怪谈轶事: 沧海之上,曾有似人之物,现世与人易物。上身为人,面容貌美如仙,雄者孔武有力,雌者娇媚无比。泣泪为珠,织水为绡。 常有人道,鲛人歌喉胜似天籁,赛如黄鹂。闻此歌者便可如临仙境,虚幻而不得知现实。 然,鲛人一展歌喉,并非因一时兴起。为鲛人歌,过舟上人则鲛人所惑,竟拖入水,为之顿美餐。 秦明昭泪眼朦胧地瞧着眼前这只绝美鲛人,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世人所言不虚,鲛人确实是为惑世间啊,稍有不慎,便会被像她这般,被鲛人拖入无尽的情海,不得自拔…… 长久的一吻结束后,顾寒渊仍是意犹未尽的轻咬着秦明昭微肿的唇,美名其曰:消肿。秦明昭哪里不晓得,这只是顾寒渊为惑她这个帝姬的手段罢了。 「沙开(撒开),」秦明昭瞪着晶莹剔透的眼,嗔怒地瞪着眼前食髓知味的鲛人,「世人诚不我欺,鲛人果然是为惑世间、魅惑众生之妖精!」 「那殿下,可算是被臣妖惑了?」顾寒渊轻轻咬着秦明昭的鼻子,随后退了开来,神情魅惑地问道。饶是秦明昭早就明白眼前的是个妖孽一般的美男,但还是没忍住,一不小心便羞红了脸。 「哼……明知故问。」 「阿昭,」顾寒渊笑着凑上前,抱住了有些气呼呼的猫儿,亲昵地蹭着秦明昭白里透红的脸颊,「我此生最大之幸事,便是能光明正大地伸出双手,将你这般紧紧抱在怀中,共度余生。」 「那我亦是,」秦明昭本想板着脸,但是听到顾寒渊这番话后,还是歇了想要板着脸的心思,靠在那宽阔微凉的怀抱中,安心地长舒一气,「此生幸事,便是能靠在你怀中,与你共度余生。」 顾寒渊轻笑一声,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良久才传来一声低语,「阿昭于我,同如心脏,更如性命,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好,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我曾与漫长时间洪荒中迷失自己,不懂得自己长生之意义,直到上苍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才惊觉那些过去的时光,不过是上苍为了将你送到我面前,特地为我准备的考验。 八月初九,青龙营同朱雀营的四支精锐抵达北境边关的寒镜关,连同白虎营的驻军,对剩余不成气候的马匪和寒镜关城主残余手下进行了精准的降维打击,收获颇丰。 八月初九,夏家旁系中一名庶子突然暴毙,而在他死后家中被搜出和北霖国通信的信件和文书,随即整支旁系家族被查抄,家族被流放北疆为奴,终生不得返还天都城。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凌昭帝姬秦 明昭兑现自己的诺言,将顾寒渊升任为了准帝姬正夫,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正式昭告天下。 据传,当日中秋夜宴帝姬宣布此消息时,现场一片哗然,更有甚者,做出了比较过分的举动。首先是文穆帝秦弘安,在宴席上当着众朝臣的面,捏断了一双象牙著。 再者便是丞相莫璃轩,此人当场捏碎一只青花茶盏,甚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空挡,将手中的碎片猛地弹向了正对座的国师顾寒渊,险些造成帝姬殿下拔剑相向,幸得国师及时阻拦。 最后则是比较显眼的太子殿下秦明岚,几杯闷酒喝倒自己后便抱着自己身旁一个高大威猛的侍卫便开始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痛骂顾寒渊不讲义气。 晚宴办得还算成功,毕竟少了一个只会制造麻烦的人,众人爷过得较为舒畅与欢乐。虽然过程中总是存在着一些破坏气氛之人,但尚且是少数,当然也可以直接忽略。 八月十六,莫璃轩最终还是决定继续使命,随后便通过北霖国长期潜伏在东凌国的眼线,将那副早已完成的边关布防图盛了出去,并且附带赠言:以图换人,保她后半生无虞、钱财无忧即可。 八月廿七,青龙营与朱雀营骑兵归位,顺便带回了几位主谋和从犯。文穆帝即刻命人前去抄了几人的家,随后又将几人族中男丁流放南疆,女眷全部没入奴籍,而几人则被处以极刑。 八月廿九,皇后生辰宴,文穆帝大喜,大摆筵席,庆贺皇后诞辰。随后将二皇子秦明谦正式封为正一品亲王,封号为琰,正式将皇子府更名为琰亲王府。 九月初三,文穆帝命人将太后楼氏秘密发丧,葬入后陵,并非与先皇合葬。而夏贵妃夏音莲在次日被解禁足,倒是安分守己,并未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此后几个月,因得北境边关已然处置妥当,其余三关并非出现大的问题,秦明昭便派三生阁中部分杀手前去处理。处理妥当后,北境边关继而又进入了往日的宁静生活。 与此同时,司马薇再次施咒,向着秦明昭发起了又一轮改命格之咒术。虽然在过程中再次失败,但也让莫璃轩成功恢复了一小段有关前世的记忆。 此时的东凌国,已然度过立冬之日,翌日十月初五便是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雪,将整个天都城都裹在了一片银白之中。 丞相府。 「莫璃轩,朕就是悬梁自尽,也不可能与你共度一生!」 「莫璃轩,朕到底亏欠你什么你要这般对待朕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子!」 「莫璃轩,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第197章 冤冤相报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我周身已空无一物,连半点可利用价值也无,唯有一条烂命,你若想要,你拿去便是,何苦要再为难于白虎营残部?」 …… 莫璃轩紧闭着双眼,浑身冷汗地躺在榻上,口中念念有词,但守护在他身周的两人却是一句也没能听清。成海一脸担忧地看着床榻上冷汗如雨的莫璃轩,「这可如何是好?」 「薛太医方才来过,说是受了风寒,得让子轩闷出汗才是,」淮恩叹了一息,「今年这寒意来的也太过急促,不过是才立冬,就急着下了雪,再加上这货又是个不听劝的,大雪纷飞竟是连伞也不要。」 「大人这般急促,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成海将手边煨好的姜汤递到莫璃轩唇边,服侍着莫璃轩将那一碗姜汤艰难地灌了下去,「若非如此,怎会这般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谁晓得,」淮恩冷哼一声,但还是细心地将莫璃轩额头上的汗珠抹了去,「自从我与他相识开始,这货便是头不听劝的倔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晓得你究竟图个什么,为的什么。」 「大人自幼办事如此,一旦有些事认定了,」成海叹着气将手中的碗放在了一旁,眉目间满是回忆,「便纵使是撞南墙,也不肯回头。帝姬殿下的事上,也依旧如此……」 「谁有晓得这家伙脑子里到底是装的什么,」淮恩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浮土,走向了门外,「行了,我先行走一步,一会儿赫连安奉命前来,你可别和他正面硬刚啊。」 「知晓了。」 随后成海又亲力亲为地将莫璃轩已然被汗浸透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拿过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为他换上,继而守在莫璃轩身边,愁容满面。 莫璃轩大病一场,是因与司马薇的咒术失败有关,也与自身有关。可帝姬府中的这位,只能说是自己不操心造成的了。初雪固然好看,可当穿着单衣看初雪之时,得来的也只可能是一场风寒。 帝姬府。 秦明昭满脸抗拒地看着顾寒渊手中连看一眼都知道散发着苦意的药,随即将头一扭,别过了脸,「你敢让我喝下去,我就敢吐你一脸!」 眼见着猫猫又要闹脾气,顾寒渊也只能感慨一声:生病的猫儿还真是蛮不讲理啊。随后便看向已然有土狗大小的洛白,一脸无奈,「你娘不肯吃药,这可如何是好?」 洛白依偎在秦明昭身边,像是选择性失踪一般,遮盖起了自己的耳朵,假装自己方才没有听到顾寒渊的话语,还哼哼唧唧地享受着秦明昭的顺毛服务。 「……小没良心。」顾寒渊顿时有些后悔昨天在看见泪眼朦胧的洛白之后,很是心软地给了他两片肉铺。但顾寒渊并没有放弃劝说秦明昭喝药,「阿昭,虽说只是风寒,但你也得好好吃药才是。」 秦明昭哼唧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过了顾寒渊手中的药碗,随即便如同壮士断腕一般,将整碗苦涩无比的药直接灌了下去,「略略略略……好苦好苦,唔!」 正当秦明昭抱怨之时,突然一颗散发着甜腻气息的果脯被轻轻递到唇边,她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了过来,赶紧放在齿间咀嚼了起来,「唔……佛过来呢(活过来了),又是赫连安?」 顾寒渊点头的瞬间,秦明昭很想掀开被子蹦下床,提着自己的青魅去和赫连安理论。不就是因为那些时日太忙忘了给赫连安要些草药么,他居然在给自己开药方时,偷偷多加了两钱黄连! 猫猫气愤,猫猫咆哮。 「阿昭莫气,莫气莫气,」顾寒渊只好使出赫连玥传授的安抚猫猫大法——抱着猫猫顺毛安抚,「舅父虽说公报私仇有些不齿,不过我也如法炮制,送了舅父一份「大礼」。」 秦明昭闻言,猛地眼睛一亮,连忙询问着顾 寒渊究竟是送了什么大礼,「你送了什么,也公报私仇?不对,应当是一报还一报!」 「嗯……」顾寒渊挑着眉思索了一阵,微笑着回应自家殿下的问题,「我不过是在陛下面前推荐了赫连安,让他前往丞相府,为莫璃轩去诊治风寒了而已。」 自从赫连安观察到莫璃轩对自家外甥女存在非分之想后,莫璃轩便在他眼中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只要和莫璃轩碰上,赫连安便少不了对他一通嘲讽,而莫璃轩也是不甘示弱,将那些尽数奉还。 这一来二去,可差点没把赫连安气得英年早逝。经此,赫连安是更加看不上莫璃轩了,甚至是连莫璃轩府中的人都不待见。所以,在成海前来太医院请太医之时,赫连安是第一个拒绝的。 但现如今…… 秦明昭不用见到现如今的赫连安,都已经能想象他那张脸已然臭到何种地步了。此情此景,秦明昭也只能在心底暗叹一声:……不愧是你啊顾子夙。 丞相府。 「行了,死不了,别摆出一副棺材脸来,给谁报丧呢?」赫连安很是不雅地朝着成海翻着大白眼,「要不是顾寒渊这厮阴险至极,你这尊贵之地我还不想来呢!」 饶是成海一贯的好脾气,此时也被赫连安噎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能讪笑着站在一旁,紧紧盯着赫连安手上的一举一动。敏锐如赫连安怎会不晓得身后此人的小动作,但只是单纯懒得搭理。 「放心,」赫连安手上极快地对莫璃轩的几个重要穴位施着银针,「我只是一介御医,不会对你家大人做什么,倒是你家大人,」赫连安冷笑一声,「似乎对我家猫儿觊觎已久啊,这笔帐又该如何算得?」 成海有些懵,「……猫儿?」 「……」赫连安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在先,随即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咳咳,你们家大人平日里觊觎着何人你应当心里清楚,其余的我也不便多说。」 成海这算是听明白了,也只能跟着讪笑一声,「瞧您这话说的,在下不过是一介下仆,又有何等权力去干扰主子的决定?再者说,我家大人不过是和国师大人公平竞争罢了,又有何错?」 「是没错,」赫连安收回施针的手,冷哼一声,「可莫璃轩这番作为,着实惹到阿昭了。」赫连安一想到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就恨不得将床上躺着的这个二货拉起来猛揍一顿,揍到鼻青脸肿才好。 大约一月多前,莫璃轩为了讨秦明昭欢心,竟是请了天都城内最大的幻术杂耍戏团到帝姬府中来表演!看着不请自来的莫璃轩站在门前的那一刹那,秦明昭想将面前此人坑杀的心都有了。 第198章 弄巧成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秦明昭再怎么生气,为了不落人口舌,也只得黑着脸将所有人请进了帝姬府。 而后,秦明昭便是被迫观看了一场既有莫璃轩厚着脸皮作陪,也有顾寒渊同她一般黑着脸的幻术杂耍表演。那滋味,如同前世和莫璃轩共用晚膳,即使面前山珍海味,她也是觉得如同嚼蜡。 可令秦明昭未曾料到的是,这场幻术表演竟在中途出现了不小的意外。一名幻术师幻化出来的火焰竟是真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点了个正着,还冒出了渗人的幽蓝色火焰! 秦明昭见状,连忙命令夏至带着人上前扑水灭火。然而就在夏至端来的第一盆水泼过去的那一刹那,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燃得更旺盛了!不到半盏茶的世间,就将那名幻术师整个包裹了起来! 而随后,伴随着一阵惨叫和尖叫声,那名幻术师在其余人惊恐的目光中瞬间化为灰飞,消失在了舞台之上。秦明昭先是一愣,继而猛地缓过神来,立即招来夏至,封锁了整个帝姬府。 莫璃轩很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等情况会出现,一时间也是有些懵圈,但还是竭尽所能地帮着秦明昭将那个杂耍戏团的人全部控制了下来。 毕竟他们团队中的一个幻术师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有谋害此人的嫌疑。秦明昭随后便命人请来了赫连安和大理寺卿张铮,一方面是勘察幻术师死亡的原因,另一方面寻找幽蓝色火焰的来源。 秦明昭曾在云荡山庄中瞧见过此类火焰,但具体是何等物质制造出来的,她并不知晓。不过,她倒是曾在那片乱葬岗上,看见过此类火焰的颜色。因为出没在坟场等地,所以此火又被称为「鬼火」。 但那毕竟是鬼火,怎么着也不可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还莫名将一个大活人直接变成了一堆灰飞。秦明昭顿时觉得,这其中定是个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在青天白日上演一场「鬼火杀人」。 令秦明昭没有想到的是,此事发酵速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迅速,像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授意一般。不到半天时间,这件事就成了街头巷尾人人津津乐道的鬼怪传说了。 有人说,那幻术师心思不正,来到帝姬府后想要加害帝姬,然而守护着帝姬的那些鬼魂看不下去了,就借着那名幻术师施展幻术之时烧死了他。 还有人说是帝姬府闹鬼,出现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也有人说,是那些杂耍戏团中有人并非是活人。 …… 总之,众说纷纭,什么样的猜测和答案都在那一瞬间冒了出来。而在此事传到朝堂上之后,大皇子一派之人觉得此事是一个绝妙来打击秦明昭的机会,便趁机提出了帝姬府闹鬼之说。 还说是秦明昭因为杀戮过重,才引来了此等祸患,幻术师之死只是对于秦明昭的一个警告。还有朝臣甚至说,只要秦明昭就此卸下兵权,交出兵符,便能保帝姬府平安。 但说这些话的人,还没等皇帝回应自己,就被顾寒渊一顿劈头盖脸,且内里暗藏玄机的话给狠狠怼了回去。 「钦天监可从未监测到帝姬府出现过什么异样,更没有任何鬼魂作祟之说,」顾寒渊的脸色不复平日,反而是阴沉得可怕,言辞犀利到让人难以招架,「怎么,几位大人难道是要和本尊比一比这卜卦之术? 「更何况,那杂耍戏团并非是帝姬府出钱请来的,而是他丞相大人莫璃轩斥巨资请到帝姬府,前来表演幻术的,怎么诸位大人就没怀疑怀疑这位莫璃轩莫大人,反而一直揪着我家阿昭不放?! 「若本尊细说,丞相大人天生自带煞气,最是能吸引鬼怪之辈,怎得那鬼怪冤魂,就不能是丞相大人自己带来的?!还有,我们阿昭何来的杀戮过重? 「当年 北境边关之战,若不是阿昭及时出手,你们方才出口妄言之人,怕是已然成为了北霖国那位暴君座下的谄媚之徒,卑躬屈膝,每日如同犬类一般摇尾乞怜在他面前说尽好话! 「如今敌人尽退,你们倒在这里说起了风凉话!若不是当年阿昭在边关镇守一年之久,何来现如今的安定之日,何来北霖国亲自退兵数百里!又何来你们在此处大放厥词之日!」 顾寒渊这一发话,彻底是没有人敢上前反驳了。毕竟整个东凌国,最有资格在风水、卜卦和星相上说话的,不是那些个自称半仙的算命先生,而是眼前这位六朝国师。 而帝姬秦明昭更是拿命保护了他们的人,当年若非秦明昭亲自出手击退北霖国敌军,他们也不可能安稳至今。此番话一出,多少人脸上像是被狠狠甩过一耳光一样,火辣辣地疼,疼入心底。 莫璃轩也适时地开了口,虽然他很厌烦顾寒渊将自己拿来举那些无中生有的例子,但现如今大敌当前,他还是分得请轻重缓急的。 「陛下,那杂耍戏团确实是臣出钱所雇,」莫璃轩的一番发言彻底震住了那些还要跳弹着开口反驳顾寒渊的人,「如若是真如诸位所说,那鬼怪应当是臣带入帝姬府的,与帝姬殿下并无半点干系!」 一些人还想再说什么时,却听大殿上传来一个喊着明显怒意的声音,「够了!诸位皆为人臣子,竟还是信这些个乱离怪说!成何体统!难不成众爱卿这么些年的圣贤书,都是读进了狗肚子里! 「当年若非帝姬及时出手,在场诸位,乃至朕,都将会沦为北霖国铁骑之下的亡魂!何来帝姬杀戮过重之说!朕谅解你们身为一介文臣,不懂武将之事,但若有和人再敢提及此事……」 秦弘安凌厉的目光瞬间扫过底下那些个有些弯腰的大臣们,「朕不介意让他去步了前户部侍郎的后尘!」提及此人,那些文臣的心里顿时直打鼓,纷纷垂着头,不敢再直视座上君王。 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若是去了边关,那下场不是被恶劣环境逼迫致死,就是被关外蛮夷或者北霖国突袭敌军杀死。那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他们可都是无比惜命之人,又岂会让自己白白送命? 所以,在天子发怒之后,朝臣们都纷纷将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语彻底抛在了脑后,继而提及着自己对于现下世间的见解了。 而秦明昭站在朝臣行伍中,却是默默垂着头,眼眶酸涩红肿的同时,眼泪也是不争气地在打转。 第199章 万般心软只因你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就是她秦明昭的挚爱啊,宁可背负世间千夫所指,也要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 一时间,顾寒渊的形象在秦明昭心中,又变成了一座巍峨的大山,替她抵挡着对她不利的万千事物。秦明昭本以为,顾寒渊是一汪海洋,能够包容自己所有的不足,所有的小脾气和所有的负面情绪。 可现如今来看,自己的挚爱,也会像一座大山一般,替她抵挡着所有很可能伤害自己的事物,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抵御一切伤害。 这便是秦明昭错过一世,又重遇一世的挚爱。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将前世两人的遗憾在这一世,统统补偿回来。 下朝后,顾寒渊不顾身后一些人的呼唤,径直转身冲到了秦明昭面前,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阿昭不怕,阿昭不怕,不怕,有我在,便纵使是上苍,也无法伤你分毫!」 「……我怎会不知,」秦明昭红着眼眶,有些沙哑地笑着说道,声音却隐隐带上了几分哽咽,「你是我永生挚爱,我又怎会不懂得你那满腔予我的爱意?」 「阿昭……阿昭不怕,那种货色来一个我怼一个。不过是将自己当回事的跳梁小丑罢了,阿昭不怕,子夙帮你收拾他们。」 顾寒渊见不得秦明昭哭,当下便万分心疼地将秦明昭轻轻打横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大氅将她包裹得紧紧,随后快步朝着偏殿的地方走去。 「阿昭!」 还没走几步,便听身后有人呼唤着自己,秦明昭只好从顾寒渊怀中探出头去,看着焦急地朝着自己奔来的两个哥哥,便拍了拍顾寒渊的臂膀,示意他将自己先放下来。 「阿昭!」 秦明岚后怕地将秦明昭直接抱在了怀中,眼眶通红,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未能将哪怕是半个字说出口来。秦明谦见状,也将两人一股脑地抱在怀中,低声安慰着。 「阿昭不怕,纵使是天塌下来,也有哥哥们在这给你顶着,」秦明谦心疼地看着妹妹有些微肿的眼眶,连忙伸出手去,用微凉的指尖抹去秦明昭即将滑落脸颊的泪水,「阿昭不哭,不哭啊。」 「二哥……」秦明昭现如今到底还是没能长大的孩子,即使已然重活一世,但还是会在受了委屈后,找到自己疼爱的人,在他们面前哭唧唧,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二哥我怕……」 「不怕不怕,」秦明谦抱紧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长叹一气,暖声安慰着,「他们便是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便是。他们就是一群摆不正自己位置的蠢货,阿昭不怕,不怕……」 然而,此时秦明谦的内心却是暴躁不已,什么话难听,就把这话往人家脑袋上按,在心里彻底抛弃了什么叫做儒雅温和,狠狠臭骂着方才在朝堂上为难自己妹妹的几人。 「嗯,」秦明昭糯糯地应了一声,扬起小脸冲着她家二哥软软一笑,「二哥最好了。」秦明谦拍拍她的小脑瓜,随后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包热乎乎的小点心递到了她手中。 「珍宝阁今日推出的袖珍点心,尝尝看。」 「嗯。」 只是……「哥哥?」秦明昭看着依旧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秦明岚,眼底有些疑惑。 「……阿昭,」秦明岚抬起有些灰败的眼,眼底满是失落和后怕,「抱歉,哥哥没用,连你都保护不好……以往替你出头的,是我和二哥,可现如今,竟然换成了一个外人……」 说着说着,秦明岚竟在眼中堆积起了一层不小的水花,直接看呆了在场的三人。要知道,太子殿下是以腹黑坚定出了名的,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会哭的人。 然而……现实就是,秦明岚现如今确实哭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还没替妹妹说话,就被顾寒渊抢 先了这个原因。秦明昭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多少都有些无语了。 「……无妨,」见阿昭向自己投来无辜的目光,顾寒渊也有些无奈,「不过是兄长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转变罢了,于我并无大碍。阿昭,天冷,我们还是先带着太子殿下回去吧。」 秦明昭看着周围憋着笑、但也不敢太明显的宫人们和一些朝臣,也只能无奈答应。毕竟将秦明岚带到帝姬府中,让他在府中放声大哭,也好过在这里继(diu)续(ren)尴(xian)尬(yan)。 随后,秦明谦搀扶着秦明岚回到了马车旁,顾寒渊也抱着秦明昭紧随其后,一行人坐着马车快而不急地回到了帝姬府。 不远处。 莫璃轩看着拥抱成一团的几人离开后,眼底有化不开的阴郁和冰冷,「成海,找个时机,将方才朝堂之上,张口闭口说阿昭杀戮过重的那几人,将后槽牙打下来,交给本官。」 「可大人……」成海有些为难,那些人都是夏家一手栽培出来的,可不能这般鲁莽。虽说夏家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但也会借机对着帝姬他们发难。 经过成海这么一呼唤,莫璃轩也是缓过了神,「……是我糊涂了,如若这般急躁,伤害的还是阿昭。罢了,去找夏博明,让他前去敲打敲打。你且去告诉他,倘如有第二次,我不介意帮他去城南铺子找裁缝!」 城南铺子,也就是天都城人们口中的寿衣铺子,那家铺子的老裁缝虽然年过花甲,但是却有一手好手艺——做寿衣。 而莫璃轩将此话说出来,威胁意味是再明显不过了。成海在应下的同时,也在心底暗暗感慨:看来帝姬在大人心中,到底还是第一位的。 但成海也有想过,若是将帝姬殿下,和那位所要的东凌国江山放在一处,莫璃轩又会如何抉择?是会选择江山,还是会选择美人,抑或是将江山和美人都掌握在手? 可成海即使再傻,也晓得最后一种结果是最不可能的。夺取东凌国的江山,也就意味着要将秦明昭身边的家人一个个除去,还要拔除她身边一切可以反抗的有生力量。 若真是如此,刚烈如秦明昭,又怎会安安心心地在莫璃轩身边做他的唯一?不招兵买马,起兵反抗,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又怎会继续待在莫璃轩身边,甘心做一只金丝雀呢? 然而,成海不知道的是,前世的莫璃轩和秦明昭,便是如同他所说的这般。一个想要豁出真心,尽力补偿,一个却时时刻刻只想着逃离,哪怕走上黄泉路,也要彻底离开莫璃轩。 第200章 案情分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其实早在一开始,江山美人于莫璃轩而言,就只是一道单项选择题。可他偏偏不信命,哪怕是逆天,也要将这道题变为多项选择。 可擅自改变题目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不过是人财两空、一无所获罢了。 帝姬府。 谷雨等人在看到府门前的马车后,便立即赶往前厅和书房,在两个地方的火盆里填了几块银丝炭,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几个汤婆子拿了出来,递给冒着寒风回到府中的四人。 「呼……今年怎得比得去年又冷了些,」秦明谦最能感受到冷的变化,连忙接过谷雨递来的汤婆子抱在了手中,「阿昭你可得把披风裹紧些,往年你可是最怕冷的一个。」 秦明昭接过顾寒渊递来的汤婆子后,便将汤婆子抱在怀中,整个人缩进顾寒渊的大氅中,幽幽地叹着气,「这些年的冬日,是愈发冷了。不晓得是否是玄冥他老人家发了怒,这些年的冬日是愈发难熬了。」 「今年寒气来得甚早,还好前些时日听了顾寒渊的意见,早些将煤炭备了起来,」秦明谦赞许地看了顾寒渊一眼,「若不然,这天都城至少有一半的百姓都要受苦受冻啊。」 「前些时日,海衙府司也收到一些海商想要在天都城度过冬日的请求,」秦明昭哈着气,带着几人来到了前厅落座,吩咐谷雨和清明端来姜茶,「昨日问过父皇,父皇的意思是,只要不吵不闹便可接纳。」 「这样也好,」秦明岚已然平稳了自己方才不稳定的情绪,有些尴尬地摸着鼻梁,「因得前些时日那几位海利国的煤商,现如今天都城的煤价并非高昂,供得起他们几个海商在此度过冬日。」 「前提是,他们不曾闹事,不曾恶意哄抬他们货物价格,」秦明昭端过桌上的茶盏,连忙喝了几口暖暖身子,「呼……一经发现,轻则逐出天都城,重则下牢狱,按东凌国律法处置。」 「阿昭,那前些时日那事……」秦明岚还是有些在意那件和幻术师有关的命案,「大理寺现如今可有给出一星半点的解释?那赫连安那边又是作何解释?」 「前些时日赫连安来信,说那幽蓝色火焰并非是鬼火作祟,而是纯度较高的火石,一旦接触到较热温度,便会莫名自燃,进而发出幽蓝色火焰。而那种火焰一旦接触水,便会燃烧得更为剧烈。 「而张铮结合赫连安给出的,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当日幻术师上台时,定有人将提前磨制好的火石粉撒在了幻术师所用的幻火粉中,才会引起幻术师被火石粉点燃,最终致死。」 「但这一切仅仅是张铮的猜测,」顾寒渊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帕子拿了出来,唤过寒露端来一盆热水,沾湿后为秦明昭清洗沾满糖渍和点心渣的手,而秦明昭也很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并非真凭实据。」 「所以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要撬开杂耍戏团中那几个人的口,」秦明昭想着,缓缓说出了他们几人认为最有嫌疑的人,「首先是杂耍戏团中的一个舞女,她和幻术师本为恋侣。 「但后来因幻术师移情别恋,不仅抛弃了舞女,还污蔑舞女背叛在先。虽然舞女已然证明清白,但还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失去了首席舞女的位置,所以不排除她怀恨在心的可能。 「第二位便是幻术师的助手,平日里便是负责幻术师的道具和服饰,幻术师登台表演之前,他是第一位碰过幻术师手中幻火粉的人。而且据张铮传来消息,那助手和幻术师平日里并不融洽。 「第三位便是班主,他曾和幻术师共同拜在同一幻术大师门下,但后来因为犯过一些错事,加之被幻术师添油加醋,最终被大师逐出了门,曾一度流落街头,幸而得到老班主的帮助,才活了下来。 「第四位,是杂耍戏团中另一个幻术 师,此人曾因多次被先前那位幻术师抢夺出场表演的时机,常常与之产生争吵,虽然当日有人为他证明清白,但依旧不排除有动手的嫌疑。」 就在四人谈话的空挡,洛白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寒气,抻着懒腰走在了秦明昭脚边,盘旋了半晌,才找到一个舒服有温暖的位置,乖巧地窝了下来。 「这小家伙还真是壮实,」秦明谦很是惊奇地看着面前这只已然和土狗一般大小的白虎,「看来那些海商诚不我欺。」 「这小家伙可是能吃,」秦明昭有些头疼地看着脚边那一只大号毛团,「庭院中的鸟雀不知多少都进了这小家伙的肚子,近日府中买来的鲜肉也是被吃去了不少。」 「能吃是福,」秦明岚想要伸手去摸摸这个小白团子,但自己的手尚且未伸出一半,便被猛地觉察到的白毛团子呲着牙给吓了回来,「哦哟!好是吓人的一口牙!」 「嗷!」 洛白还未瞪眼,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脑瓜嘣,刚想着开口哀嚎,却猛地记起来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便又将自己的委屈吞了回去,可怜巴巴地窝在秦明昭脚边,将自己的大脑袋埋进了爪子中。 洛白:……我很好,只是偶尔被需要。 「不许哈人,」秦明昭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严肃,「平日里怎么教你的,都随着那些鸟雀被你吃进肚中了?」洛白很是委屈地小声嗷呜着,随即起身走到秦明岚身边,轻轻蹭着他伸过来的手。 那模样看上去,倒是挺委屈。 秦明岚嗤笑一声,一边摸着洛白的脑袋,一边笑着骂道:「小怂包,在你娘面前怎得一脸硬气都没了,嗯?」洛白轻轻哼了一声,背着秦明昭偷偷甩给他一记白眼,随后踏着傲娇的步子回到他娘身边。 「小怂包,」秦明昭板着脸,点着他的鼻子,将他抱在了怀中,顺着毛,听着他舒服得呼噜叫,「小捣蛋。不过,现如今案件查办过程受阻,那几人皆是宣称自己无辜清白,拒不配合,所以……」 「况且,夏家那几个不知为何,」顾寒渊的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就不是很好看的那般,「偏生要来插手此事,为的就是要借机拉下张铮和阿昭。所以迄今为止,大理寺的刑具仍在闲置。」 「这好办,」秦明岚见终于有地方是自己可以帮忙的了,连忙拍着胸脯向秦明昭保证,「放心阿昭,不出三日,定能让他们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秦明昭:「……这个大可不必。」 第201章 审问真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秦明昭还是好奇,秦明岚究竟要用的,是何等手段。毕竟前些时日秦明昭是问红燕要过一些言诚,但却是全部用在了那些北霖国细作身上,他们倒是将自己的目的和来意交代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言诚到底是一味半毒药剂,是药三分毒,所以服下言诚的那些个细作没过多久便高烧不退,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对此,赫连安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们被病痛折磨,直到死去。 所以,言诚秦明昭是万万不敢再用的,若真是出了人命,届时定不会安稳收场。于是,秦明昭和秦明岚再三确认不会用刑,也不会用言诚后,便将此事全权交予了秦明岚。 「这样一来,也算是能暂时休憩一番,」秦明昭不由得学起了自己怀中的洛白,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对了,前些时日驿站倒是送来一封奇怪的信。」 随即她便唤过谷雨,取来了前些时日收到的一封奇怪信件。信封上虽已写明是给她的,但她却未能看出来是何人写下并寄来的。 随后几人打开瞧了半晌,愣是没能瞧出这封信究竟是出自何人手,毕竟这封信上没有任何有关写信人的身份标识。「奇怪,上面是写明了给你的,但却没说是何人所写。」 秦明岚左右翻看着信封,企图从中寻找出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但很可惜,信封上出了写明寄于天都城凌昭帝姬之外,也没有半点能证明身份的痕迹。 不过…… 秦明谦凑近闻了闻信笺上残留的墨香,皱着眉呆愣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这墨香……似乎是南曜国那边***的昙墨,据说写出来的字上会附有昙花的香气,因此而得名。」 「南曜国?」秦明昭看着信笺上那几个空飞凤舞的大字——年关将近时分,抵达天都城,一瞬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她连忙伸出手来将这抹乍现的灵光抓了个正着。 「阿水姐姐不就是嫁于了南曜国摄政王宋黎晟?!依照宋黎晟那等地位之人,用昙墨写信,岂不是轻而易举?」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解释一愣,继而秦明岚猛拍额头惊叫道,「对啊,我怎得忘了阿水是嫁到南曜国的!哎呀这记性,真真是赶上国子监那个年过古稀的祭酒了。」 「……阿水要是知道仅仅两年多,你就将她忘在了脑后,岂不是会拎着秋雨剑追杀你半个天都城?」秦明谦有些无奈地调侃着自己这个傻弟弟,「你可是当日亲自送她上轿的,怎能忘得这般彻底?」 「哥,要不你去找宫中的御厨补补脑子吧,」秦明昭表示自己也看不下去这个蠢了吧唧的哥哥,「免得到时阿水姐姐拎着三尺秋雨剑满天都城追杀你。」 「殿下,」顾寒渊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进下石的机会,随即便笑着看向秦明岚,「臣建议您,还是到城西那个坚果铺子,买些琥珀核桃来吃。」 秦明岚:…… 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毁灭吧! 「秦明昭,看招!」 「啊啊啊……顾寒渊!哥哥他要揍我!」 「殿下,殿下,阿昭还小,还小……」 「阿岚,阿昭还小,别动不动就虚张声势,教你习武的师父没教你半点真本事?趁着阿昭还小,动用你的真本事便是。」 「……二哥,不愧是你,黑得彻底!」 …… 四人又笑又闹,总算是将早朝的那等糟心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在帝姬府用过午膳之后,几人又欢快地在府中打起了马吊,享受着难得来的清闲。 可另一边,相比较于帝姬府的气氛,就显得很是剑拔弩张了。 太师府。 成海恭恭敬敬地站在夏 太师夏博明面前,行了一礼,才不卑不亢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夏太师,我家大人托我前来传话,今日朝堂上针对帝姬殿下满口胡言的,大人的意思是请太师提点提点。 「毕竟大人选择站在大皇子这一边的缘由,便是帝姬殿下。倘若帝姬殿下在您手下的人这里受了委屈,大人并不介意从您这里替帝姬殿下找回些场子,顺便帮您请一请城西铺子的那位老裁缝。」 成海将莫璃轩交代的话说完后,并未理会堂上坐着的几人脸色如何,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后,便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太师府。 等成海离开后,夏博明身边的老管家才凑上前,皱着眉询问道:「老爷,您说这丞相大人……究竟是选择了哪一处?为何成管家这番言语倒像是……」 「连叔啊,」夏博明叹了口气,才直起身来,双眼有些晦明不清地盯着成海远去的背影,「你难不成还不懂吗?丞相大人他啊,这已然是为情字所困啊。 「如若不是他为了日后能娶得秦明昭那丫头,现如今也不会选择站在阿海背后,替他出谋划策了。此番前来,便是要提点我们,倘若再敢对秦明昭些动歪心思,他便会想方设法,要了你我的命。」 「那咱们就真的要如他所言,放弃与帝姬抗衡?」连叔有些吃惊,但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绪,上前问道,「老爷可别忘了,在这东凌国,能成为储君的,可不只是太子一人啊。」 「这些事倒不用你时常提醒,」夏博明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日后动作幅度小一些便是,别做得那般明显就是了。帝姬?呵,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又怎可真正坐上那个位置? 「东凌国四百年国史中,真正即位的帝姬,不过只有一位罢了,况且秦明昭功绩未及前人,又怎可能真正继任大统?倘若她真继承大统,那我夏博明便亲自到明政殿前,自首谢罪。」 此时的夏博明还在信誓旦旦地发着誓,且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语,会在若干年后,一语成谶。而他本人也会在若干年后的秋日,被国师顾寒渊亲自押送至午门,斩首处决。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如今的夏博明还在暗自计划着,如何利用幻术师这一命案,继续暗地打压秦明昭,且要手脚利落,不能被莫璃轩再看出一星半点的破绽。 黄昏时分,大理寺。 「下官见过……」 「免礼,」秦明岚随意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张铮接下来的话语,「人呢?」 「殿下这边请,」张铮忙不迭地带着秦明岚和他身后的人来到了一处牢狱前,「殿下,时至今日,那几人仍是高调宣称自己无罪,下官不好动用刑法,所以……」 第202章 祝由之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找一主簿来,拿些纸笔。」 「是,殿下!」 随后,张铮便带着大理寺中手脚最为麻利的主簿来到此处,手持纸笔等候在牢狱之外。秦明岚见一切都准备妥当后,便用手肘推了推身侧带着半副鬼面的人,「去,到你了。」 那人微微眯着眼看着身侧的秦明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善,但很快便被秦明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随即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走到了那个正在牢狱中数稻草的助手。 「抬头。」那人有些冷清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刹,倒像是吓到了那个助手一样,他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盯着眼前的人,慌里慌张不知道用什么语说了一句「见鬼了」。 「……鬼你大爷,」那人很是不耐烦地皱着眉骂道,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条刻有神秘花纹的铜质项链,主体呈菱形,「巫祝在上,幻由心生,似真似假,皆有心境而定!走你!」 随即便将那菱形的吊坠放在了助手眼前,有规律地晃动了起来,而助手的眼睛也随着怀表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一左一右,很有规律。 而那人则是紧紧地盯着助手有节奏的眼珠,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差错。 祝由之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施展过了,要算起时间,应当是从他开始夺取海匪首领之日算起吧。毕竟自己的那两个兄长着实有些棘手,自己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他们怀疑起了对方。 有些关系,一旦出现了裂痕,有的时候就很难再修复了。 虽说他们兄弟二人并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却都是从了他们娘亲的性子,多疑无赖,贪婪无德。所以,他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两个废物一网打尽。 没错,此人便是从东辽海域追来的海匪首领,在东辽海域享有盛名的玄鸦。玄鸦此刻正打量着面前助手的所有反应,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生怕自己的祝由之术出现失误,在秦明岚这里丢了脸面。 不过…… 玄鸦看着助手那已然充满茫然的眼神,暗暗松了口气。 「成了,现如今就是你问他里衣是何种颜色,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嘶!」秦明岚面不改色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背后,随即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助手面前。 玄鸦一脸不置信地看着从他面前走过、丝毫没有搭理他意思的人,「你这是过河拆桥啊你……堂堂一国太子,怎得如此暴躁?好歹你求我前来协助,连句玩笑话都不让说啊?」 然而秦明岚并未理会这个时不时脑子就抽风的海匪首领,径直来到了助手面前,坐在了张铮提早准备好的椅子上,眯起眼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孤且问你,当日碰过那幻术师幻火粉的,除了你,还有何人?」 「图诨那(另一个幻术师),是他和我将火石粉加到了鲁纳希(已死亡的幻术师)的幻火粉中……」 「那么,火石粉又是从何而来的?」 「卡西娅(舞女)交给我的,说是班主从一个外乡人手中买来的,说靠着这物什便能惩罚鲁纳希(幻术师),让他吃点苦头,从此便会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这下,秦明岚算是明白为何几人都是要极力澄清自己都是无辜的,还宣称自己虽然和死者有仇,但绝无动手的可能。如果这四人都是凶手的话,那就不存在相互指证了。 「行了,」秦明岚看向一旁靠着栏杆看戏的玄鸦,「让他醒过来摁手印画押,此人便可下入死牢了。虽并非是主谋,但毕竟是从犯,难逃一死。」 「成,」玄鸦挑着眉上前,在助手面前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后,助手眼睛中的迷茫之色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一片疑 惑的清明,随即抬头打量着自己的四周。 然而,这种迷茫和看似无辜的眼神并未持续很久。当张铮将那张罪证拿到他面前,并且由一个擅长外语的主簿大声念出来上面所写的每一个字后,助手的眼睛中瞬间布满了惊恐和慌乱。 「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被人胁迫的!我是被胁迫的!!班主威胁我!他说如若我不帮他达成大计,他就要将我的妹妹送到那些个有妻室的大老爷面前做最下等的妾室!我是被胁迫的!!」 可现如今,不管他是不是被胁迫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也已经逃不脱惩罚了。犯错了,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助纣为虐后的结果,是一条人命的消失。 「按东凌律法,协助主犯,并谋害人致死者,斩于市口,扔至乱葬岗,」秦明岚拍了拍衣摆上方才沾染上的稻草,随后起身清冷地说道,「至于你家人的安危,大理寺不会坐视不管。」 随后,便带着玄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牢狱,全然不顾助手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呐喊。 「走吧,下一个。」 月初升之时,秦明岚才带着玄鸦一身疲惫地走出了大理寺的牢狱,长抒一气,「人啊,有的时候,莫要贪心才是。」玄鸦也随之附和着,「是啊,莫要贪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若不是因着「贪心」二字,他那两个兄长,兴许便也不会死得那般凄惨,或许还有可能为他所用。但他们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心不足,最终都是死在了对方的手里。 「哎,说起来,你打算何时回归东辽海域?」秦明岚猛地回身,挑着眉看着像个牛皮糖一般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你同孤说话之时,就不能低一低你那如同大鹅一般高傲的脑袋?」 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比玄鸦还要矮上半个头的事实。 玄鸦随即朝着秦明岚翻了一个大白眼,「得,您说了算,」随即便佝偻起了自己的脊骨,微微弯下身来,和秦明岚平视着,「东辽海域您老倒是不必操心,大小事宜我皆已安排妥当,出不了岔子。」 「那你还是趁早离开便是,」秦明岚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自己停在大理寺门前的马车,「你今日见到那两位了吧?」 「见到了又能如何?」玄鸦知道秦明岚指的是帝姬和国师,但那又如何?「帝姬殿下看着还是很温顺的,像是只猫儿一般。倒是她身边那位,倒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恶狼。」 「你可别小看了猫……帝姬,」秦明岚差一点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改了口,「你只是未曾见到过她的另一面罢了。」 第203章 重回正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哦,」玄鸦表现得很不在乎,随即跟着秦明岚坐上了马车,大爷一般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那又如何?难不成帝姬殿下会挥舞着她的那柄刀杀了我?呵。」 「她会杀了你,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并非安良之辈,」秦明岚有些骄傲地说道,「她对于你这等非法占据海域之徒,向来不会手软。所以,惜命的话,趁早离开便是。」 「你担心我?」略微上挑的语气尽显揶揄,但太子终究是太子,总是会比同龄人多出一百零八个心眼子,就连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十有八九,都是墨色的。 「是啊,担心你的血染脏了孤的太子府,还会染脏阿昭的手和刀刃。啊对,届时你的老巢,怕是也会被护妻心切的国师掀个底朝天。啧啧,那场面仅凭想象就觉着有些血腥,咦惹……」 「……母亲的,求您闭嘴。」 翌日。 耽搁一月有余的「帝姬府鬼火之案」终于在秦明岚的协助下,彻底告破。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凶手不止一个,而且计划缜密,口风严实。如若非正常手段,怕是根本参不破其中的曲折。 九五至尊对于这起案件的告破很是欣赏,当即就赐予了张铮伯爵的爵位,加封五百户食邑,赏金百两。对于这等结果,太子一派自然喜不自胜,就连走路都觉得身后跟着两缕风。 反观大皇子一派,前段时间针对帝姬给出危险发言的,几乎现如今都各个垂着头,脸色灰败不堪。在面对意气风发的太子一党时,竟是连连躲避,连面都不想被瞧见。 「啧,做贼心虚四个大字都烙在脸上了,有何可躲避的?」秦明岚瞧着面前匆匆行过礼后,便急忙走开的几人,眼中尽显鄙夷之色,「阿昭瞧瞧,若不是心中有愧,为何连行礼都是这般仓促?」 「随他去,」秦明昭从始至终都为给过他们正眼,现如今更是不可能,只是平和地随着顾寒渊朝着等候在偏殿的马车走去,「左右不过是自导自演的蠢货罢了,有何可在意的?」 就在几人准备乘坐马车打道回府之时,却不想,马车旁,走出来一位秦明昭并不打算瞧见的人。 「殿下。」 莫璃轩那张碍眼的脸一出现,秦明昭下意识就想着掉头走人,但两世的修养在身,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朝着莫璃轩轻轻且敷衍地行了一礼。 「此番多谢莫大人前来解围,」秦明昭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莫璃轩当日确实是向着她说话了,而且毋庸置疑的是,他开口的效果,要比她自己开口,要好的许多,「孤感激不尽。」 感激?感激个大头鬼!要不是他自作聪明,又何来的这一出闹剧! 秦明昭纵使心中将名为莫璃轩的小稻草人扎得千疮百孔,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一星半点。 「殿下客气,」莫璃轩连忙躬身拱手回礼,「臣本想着补偿殿下一份生辰礼,却没成想会为殿下带来无妄之祸,是臣有错在先,还请殿下恕罪。」 「莫大人的心意,孤已然知晓,」秦明昭当着莫璃轩的面,径直反握住了顾寒渊的手,冷声道,「但恕孤并非能给出你想要的答案,你我终究是陌路两道,不必再强求什么。」 随后,便同顾寒渊一道走进了马车中,「去海衙府司。」 「是,殿下。」 秦明昭坐上马车离开之时,并未注意到,清冷的青石板上,竟是开出了朵朵血色的暗梅。随着马车渐渐远去,莫璃轩也缓缓松开了早已鲜血淋漓的手掌心。 莫璃轩诡异一笑,看着远去的马车,轻声呢喃着:「阿昭,来日方长,我们之间的陌路,只是一时,不会太久。莫夫人,才是你最终的称呼,而并非,是那劳什子国师夫人!」 马车上。 「痴心妄想,终究是心病,」秦明昭靠在顾寒渊肩头,嗤笑一声,「真不晓得他究竟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给我看笑话。」她一边冷笑着说道,一边爱不释手地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过这衣服的料子,倒是前所未见的,」秦明昭好奇地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服的面料,「难道是蚕丝?」 「并非,」顾寒渊笑着抱紧了自己怀中的猫儿,「此乃鲛绡,是鲛人族用水所织,向来只会给予自己的挚爱,」他轻笑着亲吻着秦明昭的额,「这便是阿昭生辰那日,我送到帝姬府的五匹鲛绡中的一匹。」 「穿着很舒服,」秦明昭满心欢喜地在自己的衣袖中打着滚,就像是一只找到心爱之物的猫儿,一个劲儿地蹭着,「子夙,我好喜欢!」 「阿昭喜欢便好,」顾寒渊握紧了与秦明昭十指相扣的手,心中雀跃不已,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和,只是眼中充满了化不开的宠溺和喜爱,「鲛绡冬暖夏凉,不知阿昭可否感受到了?」 「……我就说那几日夏日炎炎,却不见一丝热气附在身上,原来竟是鲛绡,」秦明昭这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瞧见这类稀奇玩意,满心眼都是欢喜和惊奇,「看来这几日不觉得寒风刺骨也是因着它!」 「阿昭喜欢便好,」顾寒渊内心觉着,只要她说了喜欢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值得的,也不枉他费了数年时间来编织鲛绡了。 虽然吧……这段时间在被老头知道自己编织多年鲛绡后,还是被老头嘲笑了不下数十次。不过……顾寒渊当时走的时候,似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师父,您当年编织的鲛绡呢?好像您当年是织过鲛绡,不过貌似是送给了沧海住着的那位蚌精姑娘吧……」话音未落,一只茶杯就朝着他砸了过来。 「……顾寒渊你个兔崽子!你有本事别跑!」 呵,谁不跑谁是傻子,没瞧见轮生大师的眼睛都已经闭起来了、嘴角已经勾起危险的弧度了吗!再呆下去,危险的可就不只是他师父了。 顾寒渊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一番操作,不光是报了自己被嘲讽的仇,还间接坑了那老头一把。这波操作,简直稳赚不赔啊。不过,大狗狗的坏心思,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小猫猫知道呢? 顾寒渊看着倒在自己怀中把玩着九连环的猫儿,心中感叹不已:自己心中当年被自己硬生生剜去的那一块,终究是被自己找了回来,再也不可能会弄丢了。 「啵。」 阿昭,契约已立,永生永世,我都不会再做当日那懦夫一般的顾寒渊了。 第204章 来自深渊的爱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晌午时分,丞相府。 莫璃轩本想着午膳后走动走动,以此来消消食,却没成想,来到了府中一个较为隐蔽的院落。「……紫金阁?」莫璃轩喃喃着,缓缓念出了这座院落的名字,想起了之前宫里老太监对他的交代。 ——大人,紫金阁是给未来的丞相夫人住的,日后大人若是娶了正妻,此处便是夫人的住处。 「正妻啊……」莫璃轩轻笑一声,「自然,是用来给阿昭住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能否和得阿昭的心意。」 打定主意后,莫璃轩便上前推开了紫金阁的门,缓缓踏进了门槛内。然而,就在莫璃轩踏进门内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片段,一些…… ——你就不觉得手硌吗?如你所见,朕现如今就是一具骨头架子,手捏着不疼? ——朕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要是朕没有被那个蛇蝎心肠的玩意下了毒,没有被你废了武功,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令人作呕啊爱卿,莫爱卿,麻烦你睁开眼看看朕,看看朕这副鬼样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朕的哥哥没了,朕的母亲没了,父亲没了,家没了国没了,到头来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论爱…… 「……阿昭?」 莫璃轩何其不置信地回忆着方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些片段,那些话,帧帧泣血,字字诛心,仿佛要将她这一辈子的所有委屈和痛苦说尽一般,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般的怨毒。 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这段时间脑海中闪过的一切,究竟是自己所谓的臆想,还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现实世界?莫璃轩不信邪,径直走向紫金阁内,想要一探究竟。 可等他打开紫金阁的大门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又是另一幅镜像。 昏暗的烛光,充满草药气息的房间,被钉上木板、只留有一手之宽的窗棂,时刻低垂的床帐,丁零当啷的铁链声响,最主要的,还是蜷缩在床帐里的那个看似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身形。 柔弱可怜,无助悲哀。 伴随着那道身形发出的阵阵咳嗽声,莫璃轩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着。然而,下一秒,他却瞧见一个更快的身形抢先他一步,来到了床帐前,很是温柔急切地卷起床帐。 「阿昭,阿昭你怎么样了阿昭?」 莫璃轩不置信地看着那熟悉得直刻进骨子里的身形,紧张和恐惧在那一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感官,吓得他脸色苍白,却是不敢上前,不敢发出一丁点动响。 那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华服的自己! 「阿昭你怎么……」 「啪!」 「滚!」 嘶哑的声音响起,彻底将床边的莫璃轩吓得呆在了原地,连伸出的手都不晓得该不该往回缩一缩了,「……阿昭?」那道声音极轻,像是害怕吓到什么毛茸茸的小生物一般。 「莫璃轩,朕乃是九五至尊,何时轮到你一介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前来关心!咳咳咳……朕早已说过,即使是死,也不会向你妥协分毫!咳咳咳……」 「阿昭,阿昭不怕,」场景中的莫璃轩本想着上前安慰,但又怕秦明昭继续应激,便稍稍退开了一些,站在床边不远处,「阿昭,别动气,这对你的身体……」 「那又如何?」现实中的莫璃轩不用猜,也能知道躺在那张豪华床榻上的人,是如何愤怒,如何横眉冷对那个自己的,「朕的身子骨成了何等样子,你难不成不是最不清楚的? 「朕咳咳咳……朕的骨血中早已布满毒物,第一种,是你下在绿豆饼里的相思子,第二种,是那对蛇蝎母女下在茶水中的曼陀罗, 第三种,是你亲手端来的、参杂着附子合卺酒。 「最后一种,」床帐中的人轻笑着,却让莫璃轩认为,世间最为悲苦之笑,也莫过于此,「是你莫璃轩亲手端来的参汤!你可晓得当你将那碗参汤端于朕时,朕作何感想?」 站在远处的莫璃轩猛地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连忙苍白着脸,踉踉跄跄地扑上前,想要阻止秦明昭讲这些话说出口,「阿昭,不要说,不要说,阿昭不要……」 可他眼前的不过是一场真实的镜花水月,即使心存阻挠之意,也定是阻止不了它的发展。 「莫璃轩,朕当时在想,」扑过来的莫璃轩眼泪婆娑地看着那躺在榻上已然没了人形的秦明昭支起上半身,一脸悲戚地看着面前已然呆住的莫璃轩,声音沙哑,带着不可逆转的悲哀,「朕的夫君,是这东凌国内,自家人除外,对朕对好的人啊…… 「可事实呢?朕自诩最好之人,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毒物强加于朕,还叫朕感恩戴德,付出真心。可现如今,到头来,朕所谓的真心,不过是你莫璃轩,登上高位的筹码,垫脚石!!」 「噗!」 「阿昭!阿昭阿昭……太医!快宣太医!」 莫璃轩瞪大了双眸,任由眼泪迷离了双眼,看着那口吐鲜血的挚爱,缓缓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敲碎了一般,碎裂的很好听。 「啪嗒!」 当莫璃轩的第一滴泪顺着脸颊重重砸在自己面前地板的那一刹,眼前的一切竟是蓦地如同烟尘一般,缓缓消散在了他的面前。什么鲜血,什么哀嚎,什么哭泣……统统消散在了自己眼前。 「莫璃轩……你的爱意,犹如深渊地狱,朕……承受不起。」 这是那场景消失前,躺在病榻上的秦明昭猛然看向他时,说的最后一句。 「深渊地狱……吗?」 莫璃轩自是不会相信眼前方才所看到的一切,他跪倒在地,看着眼前逐渐清明的视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空洞感。完好无损的窗棂,整洁的床榻并未安装床帐,就连空气中也只是弥漫着尘封的岁月之气。 「……幻觉吗?」这下,连莫璃轩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赶忙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紫金阁,「成海,成海备马!成海!」 「大人您这是……」 成海闻讯而来,在瞧见泪眼婆娑、略显狼狈的莫璃轩时,确实有被吓到。虽然心中存有一大堆的疑问,但还是按照莫璃轩的要求为他准备了一匹快马。 莫璃轩沉着脸接过成海手中的大氅披在身上后,便立即骑着快马离开了丞相府,直奔镇国寺去了。毕竟现如今他所有的疑问,能被解答的地方,除了国师府,便只有镇国寺了。 第205章 再访镇国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当然不会拉下脸来去求顾寒渊,所以能去的,也就只有镇国寺了。 镇国寺。 「轮生大师!莫璃轩求见!」莫璃轩将马匹交予前来接待他的小和尚后,便有些急躁地踏进了镇国寺,随后径直来到轮生平日里打坐的静室面前,高声呼喊着。 然而,静室的门却是紧闭着,不曾打开,哪怕只有一条缝隙。 莫璃轩无法,只好继续高喊着,「轮生大师!莫璃轩求见!」高声呼唤过后,门扉这才看看打开。是一个前所未见的陌生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宛如从书中走出来的、魅惑人心妖精一般。 没错,此人正是正经八百的「深海妖精」,顾寒渊的另一个「亲爹」。 「冬日地面寒凉,」那人披着墨色的大氅,围着一条赤色狐尾制成的毛围脖,本着礼义廉耻,俯下身来将莫璃轩从地上扶了起来,「起来说话便是,此番又是为何?」 「……您是?」莫璃轩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但也深觉此人道行高深,不敢不敬。 「轮生的信徒罢了,」那人无所谓地耸着肩,「身份只是一介称谓罢了,又有何在乎的?你的来意,轮生再清楚不过了。只是现如今能给你答案的,只有世间流逝不停的时间,并非是轮生,抑或是我。」 「可是……」 「没有可是,」那人轻轻打断莫璃轩的话语,轻叹一息,看着自己面前缓缓升起的白雾,再次开口,「佛家讲究三世因果,六道轮回。没有前因,又何来后果? 「你现如今所见到的,所听到的,所感受到的,不过是你自己先前种下的因罢了,又何苦来询问旁人?时机到了,时间自会解惑一切。」 「可我今日……」莫璃轩想告诉面前此人自己并非等不起,只是有些事太过诡异,太过魔幻迷茫,他自己一时半会也分不清何为现世,何为前世,抑或是,自己的臆想。 「你所见的一切,」那人轻笑一声,讲出了莫璃轩真正关心的答案,「皆为真实,只不过,并非发生在现世罢了。他不过是借着这些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莫要强求罢了。」 莫璃轩闻言,彻底呆在了原地,眼神中写满了不置信和惊恐,仿佛内心正在经受什么天人交战一般。 那人并未理会,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寒霜,「回去吧,天凉防寒。若是再病倒了,可就不妙了。」随即,便迈开脚步,返回了充满着温暖气息的静室内。 莫璃轩呆滞地站在静室门前,仔细琢磨着方才那人的一番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苍白不堪,身形踉跄一番后,竟是径直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着什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镇国寺。 「疯了,」顾寒渊的声音猛地在静室内响起,言语中带着些许嘲讽,「这就疯了?若等到他全然恢复记忆之日,岂不是要比今日疯得更为彻底?」 「看他个人造化便是了,」那人耸着肩重新坐了下来,执起桌上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该你了,小子。你这棋艺分明不赖啊,那为何你家夫人生辰宴之日会输给那小子?」 「棋局输赢,又能代表何事?」顾寒渊轻哂一番,「不过是争个心安罢了,与我又有何关系?他莫璃轩从一开始,就早已满盘皆属,我又何苦打压得彻底?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要不然说,黑的还得是你小子。」 「师父过奖了,」顾寒渊轻笑着落下手中最后一枚白子后,黑子已然被逼到了角落,失去了一切生机,「我顾寒渊可从未承认过自己乃是一介纯良之辈。 「因得阿昭,我才藏起所有的獠牙利爪,生怕伤到她。当然,为了阿昭,我也可亮出我所有的利爪,张开獠牙,将阿昭护得彻底。莫璃轩休 想再用前世的阴招,骗走我的阿昭,害她凄苦一生!」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之时,顾寒渊指尖的那一枚云子,赫然之间化成了齑粉,散落在他的手边。「这世上唯二绝无可能原谅他莫璃轩的,除却阿昭,便是我。」 顾寒渊轻哂,言语中满是自嘲,「师父您莫不是忘了,当年到达您面前的我,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这便是拜他莫璃轩所赐。如非是他一心充满利用,阿昭与我又何苦在前世天人永隔?」 那人闻言,看向一旁轮生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心有余悸和悲悯。他怎可能忘却那日顾寒渊的模样,就算现如今打打闹闹,开玩笑有时也没有分寸,但他绝不会揭了顾寒渊曾经心口的伤疤。 「你……唉,现如今一切都重新来过,好好护着便是了,」那人叹了气,收起了棋局上的棋子,「早一些回去,免得你家殿下四处寻你,担惊受怕。」 「也是,」顾寒渊迅速收拾好自己面前的棋子后,将那枚被他变成齑粉的棋子复了原,丢回棋笥中后起了身,「师父说的极是,我这边回去了,您二老保重便是。今年冬日冷了不少,您二老注意身子。 「临近年关了,阿昭手边的事也随之多了起来。海衙府司亦是一堆破事,朝堂上更是。若是再叫阿昭为我的事操心,那就算是我的失职了。师父,大师,先行告辞了。」 「去吧,」轮生依旧温温和和地冲着顾寒渊一笑,「回去的路上慢些,今日降霜,路滑。」 「知晓了,大师。」 随后,顾寒渊便推开了静室的门,款款离开了镇国寺。 「作何感想?」轮生等顾寒渊彻底离开镇国寺后,才缓缓开口问着身边有些发呆的那人,「顾寒渊现如今这般模样,可是像极了当时的你啊。」 「……是啊,」那人有些苦涩地笑着说道,「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祸事。你怎么看?」 「我?」轮生挑着眉,看向静室内的佛像,「我倒觉得不像是坏事,也不像是祸事。若是他性子生得过于柔弱了,怕是前世之事只会重蹈覆辙;若是太过强硬,便会如同他父亲一般,南辕北辙。 「这般,便亦是最好的结果。顾寒渊的性子刚刚好,和殿下般配得正好。你们相术师不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吗?只有关于自己的姻缘命格,才会在命定之人身上,看得如同迷雾。」 「所以,那时顾寒渊之所以看不清秦明昭的姻缘命格,并不因别的,而是因得那姻缘线,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噗……也不晓得等顾寒渊回过神后,莫璃轩那小子会怎么死。」 第206章 意想不到的故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人自然知道这条规矩,当即便一扫方才的阴霾,开心得直接笑出声来,那笑声的喜悦程度,简直堪比过年收到压岁钱。真不知道顾寒渊在得知自己的事迹又成为消遣后,会不会欺师灭祖。 「你啊……」轮生很是无语,那人的正经永远不过三句话,三句话之内,便会原形毕露。当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尽管一同走过这么多的岁月,还是这样的性子。 不过,这也并非是坏事就是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随着「帝姬府鬼怪之说」案件的结束,秦明昭和顾寒渊等人也暂时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而在那之后,朝堂上也恢复了两派对立的常态,开启了与往常一样的舌剑唇枪,难辨对错。 当然随着年关的临近,海衙府司变得异常忙碌了起来,秦明昭、秦明岚和秦明谦三人经常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来处理面前的事务和工作。 「啊……这些海商还有完没完!怎得每日都有这般多的麻烦事!」 「烦……就不能将通关文书一次拿来?乔胜!出门贴张告示,若再有文书不健全者不予接见!分明外面需求文书的告示都写得一清二楚,还用三种文字写了三遍!」 「夏至,把这些煤炭再找人运回去,告诉他们,若是再敢以次充好,大打八十军棍!孤就不信了,张铮那里的刑具治不了他们这些个女干商!」 …… 这便是近来一个多月内,海衙府司的现状。而隔壁不远处的大理寺,也是比起往日热闹了许多。毕竟随着年关临近,一些梁上君子、采花大盗也纷纷冒出了头,凑着热闹。 张铮此刻也是无比恼火地看着面前拒不认罪的偷儿,很是烦躁地挥着手,「拉下去拉下去,先打个***板。人证物证俱在,他抵死不认,那就只能采取些手段了。」 「是,大人!」 随即,那偷儿被拉下去打了***板后,才哭哭啼啼地将自己的偷人荷包的经过全部讲了出来,「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见那位姑娘荷包精美,定是什么大户人家……」 「关进大牢,」张铮无比头疼地挥着手,「先关了再者论。」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啊!大人!」 张铮看着被拉走的偷儿,心中这才将绷紧的那口气送了下去,随即走下座来,来到了被偷荷包的那对夫妇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还请二位见谅,近来天都城繁忙了些许,所以……」 「无妨,」红衣女子见张铮一介人臣居然这般温和,脸上顿时挂上了慌乱,连忙摆着手,「大人这般为民操劳,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还望大人告知一番,帝姬府……是在何处啊?」 张铮:「……二位是要前去拜访帝姬殿下?」 黑衣男子点着头,顺势揽住了红衣女子的腰肢,笑意吟吟,「正是,在下与内子乃是帝姬殿下的故交,只是这些年云游在外,已然许久未能见到帝姬了。 「本想着找人领路,便随手寻了一人,想着要对方帮忙带路,却未曾想,竟是遇上了会骗术的偷儿!唉……」男子妖孽的俊颜上顿时浮现出几丝难过和委屈,看得张铮一介男子都为之惊讶。 毕竟他所见过的、这般妖孽的男子,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整日陪在帝姬殿下身边的国师大人!想到这,张铮猛地回过神来,有些讪笑着看着面前的二位。 「原来是帝姬殿下的故交啊,那先烦劳二位等上一时半会了,那偷儿还需……」 因为不知底细,再加上最近这些时日帝姬府内外都有些不太平,所以张铮也不敢擅自做主将二人带往帝姬府,所以只好先行稳住两人,等安顿好后自己去寻帝姬。 「无妨无 妨,」一袭赤色猎装,外加一身猩红色斗篷的貌美女子连说无妨,「大人肯认真审理这桩小案,已是对我们夫妻二人格外照顾了。大人您先忙,我和夫君等候等候便是。」 张铮忙不迭地行了一礼,随后便恭敬地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厢房,放上炭盆,端上茶水,先好生安顿着。不过,在退出厢房之时,张铮猛地想起那女子的眼睛,和帝姬殿下的很是相像! 难不成,真是殿下的故人,且是有血缘的故人? 张铮不敢耽搁,吩咐手下的人照顾好他们夫妇二人后,随即便亲自驾着马,快马加鞭地来到了海衙府司,四处寻找着帝姬秦明昭。 而此时的秦明昭正在浑身散发着黑气,一脸阴沉地看着面前的文书。听闻张铮来寻自己后,手下的狼毫一顿,阴森的语气便随即而来,「他这般焦急来寻孤,最好有事!」 「殿下!大理寺来了两位外客,说是您的故交之人,臣不敢妄下定论,这才前斗胆前来叨扰。」张铮来到后堂后,自是注意到了座上那人阴沉的脸色,随即便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秦明昭闻言,眉头微微上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故交?那你且说说,那两位,都是何等模样?」说道「故交」二字,秦明昭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在未听闻张铮描述之前,也是不敢妄下定论。 「回殿下,」张铮一边回忆着自己所观察到的,一边详细地叙说着,「那位姑娘身着大红色猎装,腰间别着一把长约三尺的长剑,还有一件猩红色的斗篷。那姑娘的模样……倒是和殿下您有几分相似。 「那位公子则是一身玄色猎装,还戴着一件黑色鹰羽大氅。相貌堪比国师大人,且自述是那位姑娘的夫君。啊对,那人腰间还带着一柄精致的弯刀,那刀鞘的手艺倒像是……南曜国的猎刀。」 「南曜国?」顾寒渊坐在一侧,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看向若有所思的秦明昭,「阿昭,你前些时日不是说,你曾有一位姐姐,是远嫁于南曜国摄政王的,可会是……」 「那就得前去瞧瞧了,」秦明昭一听有正大光明可以不用看文书的机会,当即连眉毛都散发着愉快的信号,随即手一挥,手中的那支狼毫准确无误地被扔进了洗笔筒,「寒渊,我们且去瞧瞧就是了。」 「好,」顾寒渊连忙伸手扯住了即将撒丫子就溜的秦明昭,手法看上去,有些莫名地熟练,「阿昭别急,回来将夹袄穿好。还有披风,今日天寒,可得仔细着自己,嗯?」 「……哦。」 张铮:……我是不是,不应该来? 第207章 欢聚一堂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大理寺。 「殿下,国师大人,这边请,」到了大理寺后,等秦明昭和顾寒渊走下马车后,张铮便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了先前那所厢房前,「他们二位便是等候在此。」 「你先下去吧,方才瞧着又有人前来报官了,」秦明昭叹着气,感慨着年关的工作量那简直是直线飙升,「你先去忙便是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孤传唤下人就是了。」 「是,多谢殿***恤。」随即,张铮便如同脚下抹油一般,眨眼间便是没了人影。这一下可是给秦明昭看得有些蒙圈,「……他不会脚滑?」 顾寒渊则是笑着摸了摸秦明昭毛茸茸的脑袋,替她仔细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阿昭大可放心,近些年来因得积雪,好些朝臣都险些闪到腰,所以今年工部便赶在冬日前,将所有官署的地板砖挨个换了一遍,防滑防潮。」 「也是,冉大人有心了,」秦明昭抬手叩门的同时,也不忘和顾寒渊表彰一下工部尚书的功绩,「若非此番举措,怕是不知会有多少朝臣会因得地砖和积雪,而落得个卧床的下场。」 还未等顾寒渊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面前的门被猛地拉开,「昭昭!」秦明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双芊芊玉手猛地拉到了怀中,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昭昭!这么些年没见,你依旧这般可爱!」 秦明昭艰难抬头看去,那张许久未见的容颜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写满了欢喜和惊喜,脸上挂着的还是自己熟悉的笑意。 「阿水……姐姐?」秦明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继而开心地抱了过去。两人一边笑着拥抱在一起,一边还不停地在门前跳着画圈圈。 那模样看着……着实有些过分可爱了。 在场的两位公子不由自主地别过了脸,皆是在内心极力地喧叫着:我家猫儿/娘子世间最为可爱!任何人不得反驳! 随即,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轻咳一声,唤过了自己的挚爱。 「娘子当心天寒,」宋黎晟一脸温和宠溺地将自家夫人秦子月揽了过来,还将方才自家夫人忘了拿的手炉递了过去,「进屋再说也不迟,对吧?」 「阿昭,先且进屋,」顾寒渊也是挂着秦明昭熟悉的温和宠爱笑意,将秦明昭轻轻揽在了自己身侧,裹紧披风,轻声细语地说道,「天冷,别坏了自己的身子骨,嗯?」 话落,姐妹两这才缓缓地走进了厢房,手牵着手有说有笑。顾寒渊和宋黎晟这才堪堪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后,愣了半晌,才认出对方来。 「宋王爷。」 「顾大国师。」 「你这是……」 「啊,陪着阿水回来省亲。孤和阿水有些时日没有回来了,正巧赶上元日(春节),便和阿水一起回来瞧瞧。那……顾大国师这是……」 「啊,说起这个,宋王爷怕是日后见了本尊,是要换称呼的。本尊现如今已是阿昭的准夫君,估摸着等阿昭二九年华后,便会结发为夫妻。」 「……那还真是恭喜恭喜,」这番话确实给宋黎晟震惊到了,饶是宋黎晟提早便知道了这位顾大国师的年纪和身份,现下也是被他这番操作给震惊到了。 毕竟,他家娘子的妹妹,和眼前这位顾大国师之间的辈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如果用沟壑来形容年龄差,那么他自己和秦子月之间横着的,是一条不算宽阔的江流。 可凌昭帝姬和顾大国师之间,差的可是横过来的沧海啊。 宋黎晟头一次对于这位国师产生了浓烈的敬佩之情,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不说,还能再最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爱人抱在怀中,这也足以说明这位的可怕程度了。 啧,自己当年要是有 他这一半的功力,也不至于追了三年,才将自己的亲亲夫人追到手。宋黎晟不由得感叹到: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 随即,两位也款款走进了厢房,坐落在自己的伴侣身侧。 而这一边的秦明昭早已将自己和顾寒渊的关系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讲给了秦子月,震惊得秦子月在瞧见顾寒渊的那一刹,分分钟竖起了大拇指。 「……我倒是真没料到,有一日顾大国师也会动凡心,还会入世俗。啧,情爱的力量,还真是不可估量。」 秦明昭在一旁则是默默红了脸,一只手悄悄地背在身后,和顾寒渊伸来的手悄摸摸牵在了一起。顾寒渊顿时喜笑颜开,默不作声地将那只柔荑继续往手中握了握。 「昭昭,你这脸烫的可以煎鸡蛋咯,」秦子月嬉笑着打趣道,还伸出手去摸了摸秦明昭有些缭乱的发心,「乖昭昭,我们昭昭长大了,也遇到如意郎君了,真好。」 「阿水姐姐,那你在南曜国过的可好?几个月前二哥还说在淮北遇见过你呢。」 「放心,」秦子月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自家夫君的肩膀,一副「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的模样,「在家里可是你姐姐我说了算的。」 「那是那是,」宋黎晟连忙附和道,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容,语气间尽显对秦子月的宠爱,「家里大小事可都是娘子说了算,孤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夸赞娘子。」 秦子月很是满意自家夫君这般反应,抬手便是一记抱抱,「夫君真好呢。」 秦明昭:「……哇哦。」 顾寒渊轻笑一声,上前将秦明昭轻轻抱在了怀中,手也是调转了方向,和秦明昭十指相扣着,双手交叠,「阿昭难不成在我这里,不是说一不二?」 「是是是,」秦明昭笑着应道,靠在顾寒渊怀中就是一通蹭蹭,「子夙最好了。」 一番无声的比较过后,四人皆是相视一笑,所笑之意尽在不言中。随后,秦明昭便带着远道而来的姐姐来到了帝姬府,坐在温暖的前厅中,继续寒暄着。 而之后,听闻秦子月到来的秦明岚和秦明谦也带着自己手里的吃食也到了帝姬府,和秦明昭他们一同前来寒暄了。 「对了阿水,」秦明谦猛地想起了常年云游在外的姑母秦梓楚和姑丈沈淮安,「那姑母和姑丈现如今身在何方,他们可会在元日前赶来天都城,与我们一道过节?」 「这我便不清楚了,」秦子月想起那比自己还不靠谱的母亲,就有些头疼,「阿娘喜爱游山玩水的性子你们也是知晓的,再加上我阿爹那等宠爱阿娘的性子,现如今就连我,也不晓得他们去了何处。」 第208章 家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你们晚间要住在何处?不如,随后就住在帝姬府?」秦明昭还是很关心秦子月这几日的下榻之处,生怕自己的姐姐去住客栈,便率先开口道。 「不必麻烦你啦昭昭,」秦子月笑嘻嘻地伸出手捏了捏秦明昭有些肉乎乎的小脸,「我和子晟随后便住在摄政王府就是了。我们进城后便去见了舅父和舅母。 「舅父说这些年摄政王府虽说一直是闲置,但依旧有人在打理,就是为了等候哪一日阿娘厌倦了游玩山水,还能有个家来安置有些疲倦的心。所以,等夜深了,我和子晟便去摄政王府住了。」 「那午膳便简单用一些,等到了晚间,可要来尝尝天都城这边的古董羹(古代火锅的别称)?」秦明岚笑着提议道,「正巧今日寒霜降临,天气寒凉,正是适合吃些热的。」 「好啊!」秦子月离家多年,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怀念天都城的古董羹,「二哥,那我们在府中自己做可好?自己亲手做的,才更有家的思念之味。」 「也好,」秦明昭随即便吩咐起了府中的侍卫和女官们出门准备食材了,「那阿水姐姐可还有何等想吃的糕点,我也一并让人买回来。」 「嗯……栗子糕,桂花酥,水晶团糕,油炸糖糕……」 …… 帝姬府的气氛在这一日好不热闹,总感觉很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至少,谷雨是这般认为的,就连前些时日的生辰宴,也比不得今日这满堂欢喜的氛围。 果然,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才能热闹非凡,不显得处处空虚,寂寞冷清。谷雨轻笑一声,和清明等人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坐在前厅欢声笑语的那几位主子。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她们这些女官和侍卫。 晚间。 「寒渊,快夹着吃啊。」 「好。」 「子晟,尝尝看,这是天都城特有的河虾。」 「嗯,娘子你也吃。」 …… 前厅里热闹非凡,就连这些时日想要找个地方窝起来睡觉的洛白也是极其兴奋地跳上跳下,不停地从他「严父」的碗里夺取刚出锅的食物,吃得很是欢快。 秦子月很是新奇地看着那只稍微比正常土狗大一些的小白虎,「昭昭啊,这真的是……山君?」 「是啊,」秦明昭将一大块牛肉放在了顾寒渊碗中,随后轻轻拦住了想要跳上桌来的洛白,「洛白乖一些。二哥此前被父皇派往淮北海衙府司之时,从摩羯国人手中买下来的,据说是战虎的后裔。」 「战虎?」秦子月很是好奇地看向一旁涮羊肉的秦明谦,「二哥,战虎……又是何物?难不成,摩羯国人还会将白虎作为战争之上的杀器?」 「猜对了,」秦明谦赞许地点点头,「看来我们阿水依旧冰雪聪明啊。不错,这战虎,正是摩羯国人用在战争之上的一大杀器。因得白虎身为四方神君之西方神君,又掌管战争,所以被很多国家推崇。 「就连本国,也有四方之营,而阿昭则是在你出阁的那一年,彻底掌管了白虎营,」秦明谦话音刚落,秦明昭便将自己带在身边的白虎营兵符亮了出来,「也就是说白虎营的兵马,可由阿昭自行调动。 「正因为山君的杀伤力绝非常人能敌,所以摩羯国人特地训练了一支虎骑,以应对他们敌国——里拉国的象骑。不得不说,他们摩羯国也算得上是聪明之辈,能创造得出来虎骑此等利器。 「只可惜,当时那些摩羯国人来时,眼中已然没了对战虎的敬畏之心,想来……应当是和他们新君当政有关。」 「那二哥的意思是……」秦明昭猛地明白了秦明谦话中隐含的意思,「新君将战虎所在的军骑… …」 「是,」秦明谦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叹息一声,「到底是个昏君,那些商人我瞧过了,并非只是单纯的海商,他们手上的趼子和行军之人的无甚差别。 「若说是寻常海商,又有那类海商手上会有与行军之人相似的伤痕和趼子?我猜想,他们也定是见不得战虎被没落、被杀戮,才将那些战虎的后裔偷偷带了出来。」 「不过,此般也不乏是一种保护手段,」秦明岚将筷子上的小羊排放在了秦明昭的碗中,「总比惨死在屠刀下好。」 「说的也是,」秦明谦轻声笑着,继续挥舞着筷子,同秦明岚抢起了锅中为数不多的小羊排,「不过……这般沉重的话题,貌似有些不太适合在此处说起。」 「也是,合家欢聚之时,将这般沉重的话题搬上来,实属有些破坏气氛了。」秦明岚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笑容,但是手腕却在暗地里一个劲儿地用着力,同秦明谦抢着一块看起来较为可口的小羊排。 见气氛又被活络了起来,顾寒渊和秦明昭也暗暗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笑,继续消灭着自己碗里的那些菜。 摩羯国的虎骑倒是给秦明昭敲响了一记警钟,毕竟自己的狼骑和他们有太多相似之处,要想将这支军骑保存下去,就得让他们历经磨练,打出自己的气势来。 更重要的,是要上位者对他们保存着敬仰之心。日后不管他们兄妹三人谁坐上了那个位置,狼骑绝对不能在他们后人手中步了摩羯国虎骑的后尘! 一顿晚膳吃得很是热闹,也吃得甚是良久。秦明昭在吃完后,摸了摸有些吃撑小肚子,有些感慨,「寒渊,这般想来,我貌似很久没有这般和家人一齐用过晚膳了。」 顾寒渊觉察出了秦明昭此时的小困境,便叫来了寒露,吩咐他去膳房让厨子再做些消食汤来,随后便伸出手,轻轻地附在秦明昭的胃部,轻轻揉了起来,「那阿昭今日,可是开心?」 「自然欢喜,」秦明昭仰起脸,在顾寒渊的的侧颊上轻轻印下一吻,「不仅是因为有他们陪着,当然还有你。」家人的范畴不小,当然也不会很大,至少挚爱,也是可以算在家人之间的。 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不远处,秦子月正在和宋黎晟交换着自己对于国师这个准妹夫的看法,「子晟啊,我倒觉得如今的国师有了些人气,看着倒像是个寻常人了。」 「也是,」宋黎晟回忆着几年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那人身上不属于人间的寒气那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谪仙一般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如今瞧着,倒像是正常了。」 第209章 担忧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唉,我本以为他依旧会孤独下去,直到王朝覆灭,江山更迭,可没成想,这短短的几年内,竟是将我的昭昭勾了去!真不晓得若是当始祖爷爷晓得此事之后,可否会惊讶得掀开棺盖。」 「……娘子,」宋黎晟有时对于自家娘子这等脑洞大开的想法,那时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般光怪陆离之事,怕是并不会发生吧。我想,如若始祖帝他老人家明晓此事后,应当会欣慰一些。 「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顾大国师依旧孤身一人,也不晓得经受了多少孤寂,多少离别。若是能让他找到归宿,也算是件好事。只是鲛人历来长生,那明昭她……」 「……也是哦,」光顾着感慨妹妹找到如意郎君的秦子月,第一时间也是没能想到这个问题,但现下被宋黎晟这般一提醒,却是完完全全忧上心头,「也不知道等昭昭百年后,顾寒渊又会如何。」 或者说,昭昭在知道这件事后,又是什么反应。但现如今看,并未发现昭昭有任何不满啊。秦子月很糊涂,依着昭昭的那个性子,在知道两人不可能白头到老后,是不可能将这关系继续下去的。 毕竟昭昭那及时止损的性格,可是和舅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小的时候秦子月还和自家阿娘说过昭昭有时做决定太过理性,理性得让她都有点看不下去。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情爱的力量,让昭昭彻底改变了想法? 秦子月不懂,但为了避免提起昭昭的伤心事,还是觉得将这份忧心隐藏在心底,不让昭昭因此事继续为难。爱,本身就是一件充满玄学气息的东西,有时需要的不仅是理性,还有一点点的感性。 秦子月看着不远处和顾寒渊相依相偎的明昭,心中不知怎得,也算是松了口气,唇角微微勾起,「也许对于昭昭来说,在情爱这件事上,沉默不回应,会比像飞蛾扑火那般更为难受吧。」 「是吧,」宋黎晟紧紧地握住自己妻子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就算再怎得理性之人,也会有被情爱冲昏头脑的那一刻。但我觉得,明昭不是那般的人,娘子觉得呢?」 「也是呢,」秦子月轻轻笑了起来,「昭昭可是有着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小狐狸,怎得也不会让自己真正吃亏。夫君,那时的我们,不也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走在了一起?」 想起往事,宋黎晟只有怀念的笑容,「是啊,娘子那般英勇的身姿,着实让为夫深感愧疚啊。不过,娘子所言极是,这凌昭帝姬却非是容易吃亏之人。且看看那一年的北境边关之战,便能一目了然。」 「那是,我家昭昭怎可能会在那些贼子手中吃了暗亏?」秦子月脸上写着的骄傲,是宋黎晟很喜欢的表情。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的娘子脸上写满了生动活泼的那些表情。 哪怕是生气,抑或者是愤怒,在他看来也是万分可爱、值得他记在心里一辈子的。 随后几天,秦明昭和秦明岚、秦明谦三人脸上的寒霜也没有那般看着可怖了,至少乔胜和其他几位同僚都是这般认为的。而海衙府司里的气氛,也是肉眼可见的缓和了起来。 交完手中文书的乔胜在退出那道门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看着周围眼神中带着渴望询问和期望的同僚,很是轻松地摆了摆手,「害,我说诸位,殿下他们今日心情上好,何必都在此愁眉苦脸?」 「还不是害怕被骂,」一个有些年轻的少司双手合十,朝着西边摆了摆,「多谢佛祖显灵,也不枉我昨日花费十两银子求了一签。」 「你求的是什么啊?」有人明显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上前和那位少司勾肩搭背,小声地询问道,「我倒是好奇,不如讲讲?」 「这不可说,不可说,」那位少司很是神秘地摇了摇头,一脸高深的模样逗笑了在场的 众人,偏生那位少司还觉得此事很是严肃,随即有些生气,「此事当真不可说,说了就不会灵验了!」 「是是是,林少司既然已发话,那我等自然是不好再问,」那人嬉皮笑脸着打趣道,「得了,大家伙还是继续忙吧,若是被国师大人抓到偷懒,那可就……」 「什么?」 一个含着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带着些许揶揄的味道,「你们几个不去做事,围在此处,是等着帝姬殿下发火,还是……」 听到熟悉声音的几人浑身一僵,都不需转身,就能知晓此人是哪一位。随即众人便为顾寒渊贡献了一场尴尬到可以抠出地缝的即兴表演。 「啊,今日文书还有些需要收尾,烦劳袁大人随着下官一起去看看,下官觉得那文书这般书写也不是很合适……」 「哈哈、哈哈,是该看看,若是措辞有误,殿下可是要朝着我等发火的。」 「林少司,哈哈、哈哈,前些时日拙荆送来一些花草,下官恐养不活,不如请少司前去看看,看看还能有何等办法,将这花打理的好些?」 「也是,夏大人请。」 「林少司客气……」 …… 眼见着一群演戏的麻利开溜,顾寒渊也只能好笑着将手中的茶盏端入房内,不再理会。那些官吏眼瞅着顾寒渊放下门帘后,顿时脚底抹油,一溜烟地就不见了踪影。 开玩笑,上班摸鱼确实可以算是一件妙事,可当被抓到了,这妙事就会立即变为衰事!被琰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责骂都算是好的,最可怕的是,一言不发的帝姬殿下。 那一道眼神的震慑力,丝毫不比陛下坐在堂上审视他们时散发的震慑力差啊! 屋内。 「他们又在闹什么呢?」秦明昭自然是听到了门前的打打闹闹,不过因着这两日心情上好,便不打算去干涉。偶尔让下属们放松放松也是可以的,毕竟人非机器,不可能长期运转而得不到休息。 「无妨,只是一些玩笑罢了,」顾寒渊笑着将手边的茶盏和茶壶放了下来,「喝些热茶润润喉。屋内固然是暖和,但也架不住干燥,多喝些水才是。」 「嗯,屋内闷热,加之干燥,虽说不必今年夏日一般让你身感不适,但也绝非轻松,」秦明昭放下手中的狼毫,将顾寒渊倒好的热茶率先推给了他,「你也喝。」 「好,听阿昭的。」 两人喝着茶,缓解着方才高强度工作带来的疲倦,不约而同地长舒一气。 「北境边关的人,我倒想着,是时候该撤回来了。」 第210章 赫连卿的秘密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放下茶盏,望着面前的顾寒渊,颇为认真地说道,「北境边关危机已除却,再加上剩余三关观察良久,都未能觉察到何等不对,所以我想着,暗影卫的那些人,是时候该撤回来了。」 「既然阿昭打定了主意,便让他们回来吧,」顾寒渊笑笑,将手中的茶盏也是放了下来,「临近年关,也该让他们回来歇息歇息了。阿昭若是不放心北霖国,我再登临国师塔观测星象便是。」 「可……」 「无妨,」顾寒渊抱过秦明昭,在她唇角留下浅浅一吻,「我还觉得我为阿昭做的少了呢,阿昭不必觉得此番于我而言是劳累。比起阿昭为我做的,我能为阿昭做的并不多,所以……」 他笑着捧住秦明昭有些皱皱的笑脸,满眼爱意和幸福地与她前额相抵,「阿昭不必忧心会劳累于我,这是我应做的,也是自愿的。相反,我还要多谢阿昭予我能帮到你的机会呢。」 「你啊……」秦明昭知道自己说不过理由一大堆的顾寒渊,便索性笑笑,随他去了,「还真是让我愈来愈爱你了……寒渊,此生我们不离不弃,永远也不要分开,可好?」 「阿昭,子夙对于此事,求之不得。今生哪怕是死亡,我们也不会分离。即便是黄泉路,我也不会与阿昭分离。阿昭,信我,可好?」 「好,这一生,或许唯一能许我全身心信的,也只有你。」 三生阁,三楼包间。 「哎呀,你这一趟回来的,可真够遥远的啊,」赫连卿笑着摇了摇头,顺手为秦子月和宋黎晟将面前的清酒满上,「这酒是阿昭师父酿的,每隔一段时日就会送来这里,既售出,也可以私用。」 「好喝!」秦子月在喝到第一口的时候,就对这瓶清酒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现如今再次喝到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还有没有啊,我想买一些回去喝。」 「成,」赫连卿挥了挥手,便有一旁侍候的管事拿来了三四坛子清酒,交给了宋黎晟带来的人手上,「买什么,就当我送给你们二位的元日贺礼了。」 「多谢,」宋黎晟也很喜欢这种味道,甘甜清冽,并非烈酒一般辛辣,反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甜味,「若是有幸,我倒是想见见明昭的这位师父,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位神人。」 「那可惜了,」赫连卿挑着眉头,做出一副惋惜之状,「越师父常年游荡在外,经常不知身在何处,这些酒,或许是从关外邮寄而来,或许是从南境邮寄而来,总之,便是寻不到人。」 「倒是像极了阿娘和阿爹,」秦子月扁扁嘴,想起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经历,「他们那时还算靠谱,带着我游历。可后来觉得我实属累赘,再加上那时师父追我们追得紧,说什么都要将我收入门下。 「阿娘和阿爹一合计,就将我扔给了师父,从此便两人逍遥快活去了,」秦子月的脸色有些阴沉,不服气地嘟起了嘴,「天底下哪有这般心大的爹娘!」 「可若不是泰山大人他们这般合计,」宋黎晟好笑着看着皱着小脸的娘子,好笑着伸出手捏了捏那嘟起的小脸,「我又怎会在危难之际,与娘子相识,而后相知,最后结发为夫妻呢?」 「哼……」 「娘子莫气莫气,」宋黎晟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来,像献宝一般递到了秦子月面前,「娘子,尝尝看,这是珍宝阁的核桃酥。」 「嗷呜,」拆开油纸包后,秦子月也没有客气,一大口咬下了宋黎晟手中的那一块核桃酥,随即便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眼睛中充满了光亮,「这核桃酥……好吃!」 宋黎晟好笑着伸出手将秦子月唇边的点心渣滓摘了去,「你看你这吃的,满嘴都是,何苦这般着急,又无人同你争抢。」秦子月可不 管,很是开心地捧着那一包核桃酥心满意足地吃着。 赫连卿看着眼前这般恩爱的两人,轻笑一声,佯装很是忧愁难过地叹着气,「哎呀,你说你们,前有阿昭带着顾寒渊来在我面前展现恩爱,后有你们在我这里相依相偎,啧,心好痛哟心好痛……」 「那你为何不去寻一位自己爱的人呢?」秦子月歪着头,很是好奇地问道,「舅母可是说过了,若是你再这般孤身一人下去,她可要和舅父替你寻一门亲事了。」 赫连卿的嘴角一僵,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但那也仅仅是一刹那,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哎,不急,我那心仪之人还在云游四海,不急,或许是三五年,又或许是一两年,她便会回来了。」 「哇哦,」秦子月脸上瞬间浮起八卦的神色,扯着赫连卿的袖子追问道,「那她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可是标志,又或者可爱如昭昭?」 「娘子,」宋黎晟很是无奈地笑着将自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娘子拉扯了回来,「这般追问,有些不合礼数哦。既然兄长不愿说,又何苦再追问呢?」 他可不是秦子月那般粗枝大叶,没有注意到赫连卿眼神中划过的那一丝悲哀和痛苦,还有那一抹……悔恨。虽然宋黎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又或者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那个眼神,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闲扯了一下午后,秦子月才带着宋黎晟缓缓离开了三生阁,回到了摄政王府,准备晚膳去了。 赫连卿站在门前,目送着他们夫妻二人相携相伴,心中不知怎得,又泛起了酸涩。对此,他也只能是苦笑一声之后,转身回到了三生阁内一间很是隐蔽的房间。 「吱呀。」 随着门扉传来一阵有些牙酸的声响,赫连卿端着一坛好酒,拎着一筐纸钱来到了这里。在用火折子点亮这里的蜡烛后,赫连卿才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开始往铁盆里烧着纸钱。 而在那铁盆之后,摆放着的,是一个灵台,供奉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牌位,上面写着「亡妻赫连凌氏青兰之位」,还有一副被轻纱罩起来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身着重甲、手持长剑的女子,英姿飒爽,一身正气。赫连卿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那些略微幼稚的玉件,笑得苦涩万分。 「青兰啊,你说你喜欢这些,我便整日戴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回来之际,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我来。可为何,为何回来的并非是你,而是那一口棺椁啊……」 第211章 元日之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一声声哭嚎,撕心裂肺,痛苦至极,似是在无声诉说自己的无能,也是对那人率先失信无声的控诉。 「青兰啊!青兰!青兰……」 文穆帝二十年,南境边关发生叛乱,殷国公凌家长女凌青兰被封为骠骑将军,受命前往南境平定叛乱。走时与太常卿赫连卿私定终生,约定战乱平定回归之日,便是他们成婚之时。 只是,造化弄人,赫连卿还没来得及禀明父母,请求祖父和父亲前去议亲,便传来凌青兰因受人背叛,死于南境叛乱之徒手中。收到消息的当日,赫连卿便是发了疯一般地想要去往南境。 但中途还是被赫连峰,也就是赫连卿的父亲,硬生生拦了下来。最终,赫连卿等来的,并不是一身红妆的凌青兰,而是一口厚重的楠木棺。里面封葬的,不仅是凌青兰,还有赫连卿已死的心。 「青兰啊,」赫连卿苦笑着闷下一口酒,将筐中的纸钱缓慢地丢进那燃烧得正旺的火盆,「你说,当日我若是拼死拦下你,现如今在他们眼前这般恩爱的,是不是就会换成你我?」 「青兰,我想好了,这辈子除了你,我赫连卿不会再娶,也不会再动心了。你可知,你封棺下葬那日,我也将那颗碎裂的心埋了进去,此生……不可再复原了。」 「青兰,我很想念你啊……」 赫连卿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流尽了多少眼泪,又将嗓子哭到沙哑了多少次。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他懂,他也明白。可这也是他最后唯一能给予青兰的东西了,他不想舍弃。 这是他,唯一也是最后能感受到青兰眷恋的方式了。 秦子月和宋黎晟到来天都城后不久,便迎来了东凌国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节日——元日。在这一天人们要换新衣、放爆竹、贴春联、合家团聚来度过这一日。 天刚朦朦亮,天都城的大街小巷便开始了各种小商小贩的摆摊和叫卖。有卖糕点的,有卖春联的,有卖爆竹的,还有卖一些新奇玩意儿的,各式各样,好不热闹。 宫内也是热闹非凡,在前一天准备好的红绸布、窗花、绢花等的物什便派上了用场,不消片刻,宫人们便将宫中各处装饰得充满着年味,红火异常。 帝姬府、太子府、琰王府和摄政王府也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赶在各府主子起来之前,府内的女官和侍卫们便将府邸装饰得颇有喜庆之味。 秦家兄妹四人坐在帝姬府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近些时日的一些趣闻,聊得很是火热。 什么哪家小姐去看花灯之时,见到一位令她倾心的少年郎君,那小姐正准备进一步认识时,却发现那少年郎其实是某家千金小姐女扮男装。 什么一位纨绔上街之时,被万花楼的一位琵琶女丢了一块手绢,当场便将这琵琶女抬回了家中,准备抬作妾室。可没成想,那位琵琶女最后却成了他父亲的妾室。 …… 「荒诞至极,但又觉得,」秦明昭眯着眼,一边享受着冬日里不多见的阳光,一边调侃着这些个趣闻八卦,「合乎情理。你想啊,好些千金小姐为了人身安全,便会扮作男子出门,被认错也合乎情理。」 「毕竟我们阿昭也经历过这般事情呢,」秦明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打趣着正在晒太阳的秦明昭,「阿水你可是不知,有一回国宴之上,阿昭便穿着一袭玄色猎装,被楼兰国那位小公主……唔!」 「二哥你看这点心多好吃是吧,哈哈哈哈……」秦明昭连忙起身,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一般,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就塞了过去,成功堵上了秦明谦的嘴。 但…… 「啊,我明了了,」奈何秦子月对于八卦的理解能力那绝对是满分,当即戏谑地笑了起来, 「原来我们昭昭也有这般经历啊,难怪方才说起此事之时,昭昭的小脑袋歪了歪。」 「阿水姐姐!!」 「哈哈哈……」还没等秦明昭说什么,这边秦明岚又开始揭短了,「阿水你可是不知,当那楼兰国公主说出心悦阿昭之时,阿昭那个手哦,抖如筛糠,脸上冷汗直冒,生怕这公主猛地扑过来。 「当时大殿上的气氛,那叫一个凝固啊,」秦明岚一边躲避着秦明昭的爪子,一边绘声绘色地为秦子月讲述着当时的场景,「哎,打不着打不着……好多老臣那眼睛都瞪得溜圆! 「你可是不晓得当日父皇和母后的表情有多精彩!父皇那想笑又不敢明着笑的表情,我算是开了眼了。就连素来端庄的母后当时也差点将自己手边的酒盏打翻!嗷……阿昭你怎的这般狠毒!」 「秦明岚!孤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妖孽!嗷!看招!」 「阿昭,阿昭!阿昭我晓得错了!阿昭,阿昭我晓得错了,错了错了……」 …… 院落中四人笑闹作一团,看着很是温馨,与今日的氛围很是衬和。宋黎晟和顾寒渊便站在一旁,静静微笑着看着不远处闹作一团的四人。 「冒昧一问,顾大国师可有兄弟姐妹?」 「为何会想起来问此事?」顾寒渊笑着回过头询问着,「莫非,宋王爷是被阿昭他们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兄弟?」 「是啊,」宋黎晟轻笑一声,想起了远在南曜国的那位胞弟,指不定这位胞弟现如今正坐在龙椅上咒骂他不厚道呢,「孤有一位胞弟,正是当今南曜国圣上,宋黎辰。」 「看得出来,你们兄弟二人相当和睦,」顾寒渊将肩上飘落的雪花抚了去,「毕竟从宋王爷面相来瞧,你们兄弟二人相处甚为融洽。」 「是啊,」宋黎晟看着不远处和自己兄弟姐妹们打起雪仗的秦子月,笑得格外温柔,「若不是他力排众议,不远万里陪着孤前来天都城求亲,泰山大人也不会松口得那般爽快。那……顾大国师呢?」 「我?我有些记不清了,」顾寒渊轻叹一声,看着不远处玩闹的秦明昭,眼底流露出能溺死人的宠爱和温柔,「毕竟那已经是几百年前之事了,那时鲛人一族得罪上苍,天罚降临,鲛人族也因此泯灭。 「自然,我那些个表面上兄友弟恭的兄弟,也无一幸存,」顾寒渊轻声笑着,仿佛这一切皆与他无关,「身为皇族,接受的神罚自然更为重些。所以,早在四百年前,他们便于深海处,烟消云散了。」 「……抱歉,提及这般伤心之事。」宋黎晟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歉意。 第212章 欢天喜地贺新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无妨,」顾寒渊抬手轻轻拍了拍宋黎晟的肩膀,以示安抚,「他们曾想置我于死地,我又何苦怜悯他们?不过是因果报应,天道轮回罢了。」 「……也是。」宋黎晟明白这种滋味,毕竟南曜国的先皇,就是因为曾对他和宋黎辰痛下杀手后,被他找准机会解决掉的。为君不仁,也怪不得别人。 他们的父皇虽说一生光明磊落,也算是为看得过去的明君。可他这一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娶了那个女人为后。先皇后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不惜冒着背负弑君的罪名,杀掉了父皇。 更狠毒的,是她的儿子,先帝。他为了断绝他人抢占皇位的可能,便开始秘密谋杀皇室内的所有皇子,包括早已被封为摄政王的自己。 所以,堂堂摄政王的他,才会被流沙阁的那几个杀手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最后狼狈不堪地被秦子月所救。想到这,宋黎晟叹了一息,「世人刀剑相向与我,我又何苦心怀一颗仁慈之心?」 「毕竟那样,便成了妇人之仁的蠢货,」顾寒渊冷笑一声,「这般做法,又和引颈受戮有何区别!」 「也是,」宋黎晟轻笑一声,「为了阿水,就算负这天下之人,又有何妨?」说着,便举起了拳头,「依照顾大国师对明昭的那等眷恋,应当和我会有相同的念头吧?」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顾寒渊举起拳头和宋黎晟伸出的拳头轻轻一碰,轻笑一声,「若真有人胆大包天,敢动我的阿昭,我定会倾尽自身微薄之力,也要此人生不如死。」 宋黎晟:……您这也叫微薄之力?那我这,应当叫什么,蝼蚁之力? 两人正准备在说着什么时候,便听那边秦明昭欢快地喊道,「寒渊!寒渊快来!洛白将自己卡在栏杆缝里啦,哈哈哈哈……」顾寒渊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果真是亲娘,」顾寒渊一边笑着,一边无可奈何地评价着秦明昭的这般行径,「来了阿昭!可是需要我帮一把?」随即便和宋黎晟一起朝着秦明昭呼唤的地方走去。 「没事,过来瞧个热闹就是了。」 秦明昭欢快的声音继续传来,周围还参杂着秦明岚的质疑声,「阿昭,他这当真……是山君?可山君怎会有如此蠢笨之徒,啧,当真是丢了山君的脸哦。」 「嗷呜!嗷嗷嗷唔……」 洛白生无可恋的声音传来,不消顾寒渊想象,便能得知那半大的毛团子此时是如何郁闷。「 「这笨小子,当真是给山君丢脸,」顾寒渊同宋黎晟边走边笑道,「你且瞧瞧,一介山君竟是将自己卡在栏杆中。此事若是传出去,洛白日后在同族面前,定是抬不起头的。」 「不过还是个孩子,」说实话,宋黎晟有些羡慕,毕竟有个能代替孩子存在的小动物,也是蛮不错的,「又何必如此严苛?」然而他真正想要的,是和阿水一般可爱的女儿。 可顾及着阿水的身体,他也不敢太贸然,只能顺其自然。毕竟宫里的老人们都说,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是进是出,皆有阎王爷说了算。 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危险,宋黎晟也不敢让秦子月以身试险。毕竟在他眼里,最重要的,还是秦子月,其余的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等两人赶到湖边之后,定睛看去,只见一个毛乎乎的小屁股在栏杆之间来回移动,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脖子从那个栏杆缝中拔出来。 顾寒渊有些无语,伸出手来微微扶着额,「……他还真是给山君丢脸啊。」 宋黎晟点着头赞同道:「也是,毕竟这般蠢笨的山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说话间,秦明昭便笑着歪倒在 了顾寒渊怀中,「寒渊,哈哈哈……洛白他哈哈哈……他本想着去寻那鸟雀,可没成想,竟是被一只鸟雀戏耍,随后便成了这般模样哈哈哈哈……」 「你啊,」顾寒渊无可奈何地笑着,伸手叫秦明昭眼角因笑意而涌现出来的晶莹泪珠擦了去,「那可有想出辙来?」 「只有拆了栏杆,才能将这小家伙放出来,」秦明岚轻咳一声,将笑意压下来后,才缓缓说道,「毕竟我们也无从得知,这小家伙是如何将自己的脑袋嵌进去的。」 「夫君夫君!」秦子月很是欢快地奔向了宋黎晟,在被送礼上抱了个满怀后,一边开怀笑着,一边讲述着洛白社死的过程,「方才洛白想要抓那只鸟雀,可没成想,那鸟雀一下子就飞过栏杆……」 经过秦子月和秦明昭的相互讲述,两人才搞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使得洛白这个小蠢蛋将自己的半大脑袋卡在了栏杆缝中。 「噗……」 不是是哪位先行憋不住笑了,紧接着在场的众人都跟着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洛白,你今日可算是让我们开了眼。」 「是啊,哈哈哈……没成想,山君行列中,竟是有你这般又蠢又招人心疼的,哈哈哈……」 「洛白别动,须臾便好,」顾寒渊忍住笑意,款款走上前,略施法术,将栏杆的缝隙扩大了些,将洛白的脑袋从中救了下来,随后放在洛白早已期待的娘亲怀抱中,「乖一些,不许对你娘伸爪子。」 洛白连委屈都来不及,怎会伸出自己较为锋利的爪子。上一秒还在维护自己形象的小山君,下一秒就哼哼唧唧地钻进自家娘亲的怀中求安慰了。 「好了好了,」秦明昭既好笑又无何奈何地为洛白顺着毛,「若是下回想要捕捉那鸟雀,可得仔细些。那鸟雀古灵精怪不假,可你是山君,聪明机敏些,嗯?」 「唔……」洛白眼泪汪汪地趴在秦明昭臂弯中,妄图做一只西域来的鸵鸟,将自己彻底埋起来,从此不见人。顾寒渊苦笑不得,也上前顺了顺毛。 「日后可得仔细些,这庭院中的鸟雀,可都不是你的掌中之物,它们啊,可比你这笨头笨脑的小山君要聪慧些。乖了,近些时日你掉毛有些严重,来,别老缠着你阿娘。」 随后,便将洛白准备抱起来,哪知洛白是铁了心要赖在秦明昭怀中,任凭顾寒渊如何哄骗也不肯将脑袋抬起来,甚至是松开自己略微凸现出来的爪子。 「哈哈哈……看吧,顾寒渊,洛白都嫌弃你。」 「噗……顾大国师,他似乎有些不愿意见你……」 第213章 欢天喜地贺新年(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你个不孝子! 元日的上半个日子,便在众人的嬉闹声中,渐渐接近了尾声。晌午过后,众人便收拾穿戴整齐后,带上了一些垫肚子的小零食后,便驱车赶往了宫中,准备参加元日宴。 官道上。 顾寒渊同秦明昭坐在一辆马车中,正在为秦明昭尽心尽职地当着人肉靠垫。他将秦明昭抱在怀中,紧紧地护着正在打盹的秦明昭,生怕马车颠簸惊醒她。 夏至也深知自己两位主子的脾气,再加上此时正值鹅毛大雪纷飞,他也不敢将马车驾驶得过快,所以,马车便在官道上摇摇晃晃地行径着。 剩余的两辆马车便也是随着夏至驾驶的马车一般,缓慢地朝着皇宫行径着。 等到了宫门口,守卫们刚要开口询问什么,便见马车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掌来,轻轻卷起了马车的车帘。霎时,守卫们瞧清楚了里面坐着的两人,皆是慌乱不已,当场就要开口请罪。 但很快被顾寒渊伸手用稀薄的灵力拦下了,「殿下尚且精神头不足,小憩片刻,还望诸位莫要出声惊扰。」 领头的守卫先是愣了一瞬,继而压低声音回复着,「下官遵令,国师大人、殿下,请。」 「有劳了。」 例行检查完毕后,顾寒渊放下了门帘,继续抱着尚且熟睡的秦明昭。三辆马车沿着宫人们清理出来的宫内道路,缓缓地朝着举办宴会的月华宫慢慢驶去。 等马车抵达目的地后,秦明昭也算是差不多清醒了,挣扎着从顾寒渊的怀中滑了下来,坐在一旁的座位上两眼放空,时不时地伸出手来揉着惺忪的眼。 「到了?」朦朦胧胧的声音,奶声奶气,顾寒渊怎么听怎么可爱,当下没忍住,便轻轻地吻了上去。一番辗转反侧后,才沙哑着充满磁性的声音回到:「是啊,阿昭,我们到月华宫了。」 被彻底吻醒了的秦明昭连忙甩了甩脑袋,将方才旖旎的气氛冲散了去,才掀起门帘,「那我们便走吧。」然而,还没等秦明昭迈出一只脚,便被顾寒渊轻巧温柔地拉了回来。 「殿下,大氅,」顾寒渊哭笑不得地将马车上早已备好的大氅细心地穿戴在了秦明昭身上,「马车内固然暖和,但这外面大雪纷飞的,寒气正盛,怎能不穿厚一些呢?」 「……哦,」秦明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出发之前觉得马车内过于炎热,就将身上的大氅扯了下来,丢在了一旁,而后有被顾寒渊拿了过来,给她当作临时被褥,「我忘了。」 「你啊……」顾寒渊有时觉得,自己不是在养媳妇,像是在……养闺女。他深叹一息,将一切收拾妥当后,自己率先下了马车,随后张开怀抱,成功预判了秦明昭这只小猫儿接下来的举动。 「嘭。」 随着一声不大的闷响,秦明昭成功空降在了顾寒渊宽阔的怀抱中,「你怎得知道我要跳下来啊?」 「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顾寒渊毫不夸张地说道,笑着凑上前去,用自己的鼻尖蹭着秦明昭有些发凉的脸颊,便又伸手将她身上毛领子理了理,护住了她的脸颊,「我又怎会不知?」 「哼哼,那你定是观察我许久了,可对?」 碍于礼仪,顾寒渊抱着秦明昭只是走出了十几步,便不得不将秦明昭放了下来,将她的柔荑紧紧握在手中,靠紧她后,便牵着她慢慢走在已然积了一层薄雪的路上。 「与其说观察许久,不如说,」顾寒渊轻声笑着,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诉说着自己长久以来的心境,「因得情根深种,阿昭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动作,都深深刻在这里了。」 说着,顾寒渊便抬起手,伸出食指点着自己心口的左边。 那模样,简 直酥进了秦明昭心中,当下便红透了脸颊,但还是忍着羞却踮起脚尖来,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顾寒渊的脑袋。 而顾寒渊也是很配合地低下了头,乖巧地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那支白皙的手下,任凭那只手在自己柔软的银白发丝之上轻轻抚摸。 这一幕,正巧被随后赶来的几人看在了眼中。 秦子月不由分说惊喜地瞪大了眼,一边失声尖叫着,一边拼命晃动身旁一脸宠溺的宋黎晟,「啊啊啊……昭昭好可爱好可爱……上苍啊,顾大国师怎得这般懂得如何撩动心弦啊啊……」 宋黎晟一脸无可奈何地宠溺笑着,「娘子,镇定,镇定,乖。」尽管无奈,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宋黎晟对于秦子月的宠溺程度,压根不亚于顾寒渊对于秦明昭的宠爱。 秦明岚和秦明谦两人虽然皆是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任是哪位哥哥,也不可能忍受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被其他男人牵手宠爱。 哪怕是已然被承认的准妹夫。 但两人随后也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地别过了脸,哀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后,便悄摸摸地站在一旁,等候这两位何时回神。 而一旁…… 「顾、寒、渊……」莫璃轩眼神阴翳地死死瞪着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人,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无不在显示此时莫璃轩几近暴走的心态。 「大人,此乃国宴,冷静为上,」跟在莫璃轩身边的成海生怕莫璃轩冲上去将两人拉开,便慌忙上前小声提醒着,「再者说,前些时日,他们……」 「知晓,」莫璃轩整个人都散发着烦躁的气息,随后冷冰冰地一甩袖子,停下了脚步,收敛起浑身的戾气后,仰起脸,痴痴地瞧着那与自己愈来愈远的身影,「真希望,此刻与她一起的,会是我。」 成海哀叹一声,本以为这些时日主子已然回心转意,又是积极配合那边,又是尽职尽责地完成着那些任务,这些举措一度让成还以为自己主子已然放弃了对帝姬的念想。 可没成想,主子只是将那般念想化作了动力,不停地想要瓦解现如今的东凌国朝政,好在日后,将帝姬完完全全地绑在身侧。虽说成海不反对,甚至还有些赞同莫璃轩的举措。 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随之也仰起头,看着那愈走愈远的两道身影,心中不由得起了疑惑: 不是说,这两位的权谋之策加之可胜过鲲鹏大陆上最有实力的权术师么,怎得主子这般大的动静,他们二位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看上去还是这般悠闲自在呢? 成海想不通,自然也不会知晓,这所有的一切,皆在他们几人的掌控之中。 第214章 预料之内的来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月华宫内。 「太子殿下、琰王殿下到!」 「淮临郡主、南曜国摄政王到!」 「帝姬殿下。国师大人到!」 随着太监高亢的传唤,几人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踏入大殿内,惊艳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弘安和赫连玥满脸笑意地亲自走下玉阶,将六人扶了起来,「平身平身,一家人客气什么?阿水啊,你那里可还缺什么,尽管和你舅母说便是了。」 「谢舅父、舅母,」秦子月连忙摆了摆手,「不用这般烦劳您二位,王府内还有好些前些时日舅母送来的,还有昭昭送来的,两位哥哥也送了不少。这几日住的很是习惯,多谢舅父舅母。」 「那就好,那就好,」赫连玥笑着拍了拍秦子月的手,「这孩子何必这般客气?住得惯就好,这里是你的家,若是想念了,便经常回来看看便是。」 「好!」 几人温馨交谈一阵后,便来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就坐。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伸出手去,拿出藏在袖中的小点心,就听见大殿外传来太监那高亢的传唤声:「夏贵妃到!」 在场的几人脸色刹那间变了几瞬,而后便又恢复了正常,继续着啊方才手上的事情。夏音莲穿着玫红色的宫装,踏着娉婷婀娜的莲步,缓缓走上前来,礼数周全地朝着堂上的两人行了一礼。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福金安,娘娘万福金安。」 秦弘安见到此人,脸色也是变得有些扭曲,甚至有些阴霾。但为了不在众朝臣面前出现什么事故,只好忍着心中的愤懑和不满,语气生冷,「坐吧。」 「谢陛下。」夏音莲脸上的笑容僵了那么一瞬,但随即便有恢复正常,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赫连玥右下方的席位上。当她看见秦明昭和顾寒渊的那一刹,眼中的狠毒猛然间泄露而出。 但很快,那份阴毒便又被她适时地收了回去,继续扮演着她那娇弱无害的贵妃。 但那一瞬间的气息,却被阶下的几人纷纷觉察,相互对视一眼后,心中猛地拉高了警惕。尤其是秦明昭和顾寒渊,毕竟夏音莲方才的那份狠毒,是冲着他们来的。 「阿昭。」 「无妨,静观其变,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也要保证自身安全。」 「嗯,你也是。」 短暂的交流过后,两人的手掌又在桌下汇聚在了一处,紧紧十指相扣着。两人对视一眼,交换过眼神之后,便又很有默契地同时看向中央的台子,等候着今日的第一支歌舞。 然而,第一支歌舞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来自北霖国的使臣。当北霖国使臣踏入殿门的那一刻,大殿内所有武将的手在那一瞬间,全部下意识摸向了腰间。 但很可惜,只有少数武将是被准许佩刀上殿的,大多数的武将都没有这等资格。所以,在觉察到自己并没有佩刀佩剑后,大多数的武将都露出了惋惜懊恼的神色。 而反观文臣,不管是平日里嘴笨的,还是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都下意识卷起了袖子,时刻准备着和那些北霖国使臣来一场嘴仗。 秦明昭握在腰间刀柄的手,在坐下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那样子很像是提前晓得有这回事一般,表现得丝毫不慌张。今日秦明昭带来的四位女官,皆是有官职、且准许佩刀上殿的。 谷雨和清明位列在顾寒渊身后,而大雪和小满则是位列在秦明昭身后,她们的手也在北霖国使臣队伍进入大殿内的那一刹那,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刀柄和剑柄。 毕竟北霖 国向来喜欢的,就是暗处使绊子,谁又能料到他们现如今这般赶来,会不会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目的。所以,在场的武将和侍卫们皆是不着痕迹地摸向了自己的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那些北霖国使臣自然是觉察到了大殿内紧张戒备的气氛,但很奇怪的是,他们几人皆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是彬彬有礼地朝着主座上的几人问安。 「平身,赐座。」秦弘安虽说对北霖国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但俗话说的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既然对方派了使臣,目的是好是坏暂且不说,该有的礼仪必须得有,要不然,会被他人揪住痛楚。 使臣们道谢过后,便款款落座,随后一位年纪稍大的使臣说明了他们次的来意,「启禀东凌国陛下,此番臣等前来,是为前些时日马匪之事前来道谢的……」 使臣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推文邹邹的话语,其实总结起来无外乎只有两个:一是来道谢的,因为前些时日马匪的事;二是想和东凌国交好,两朝结为姻亲,为他们的二皇子寻得一门亲事。 也就是俗称的和亲,当然也可以称为联姻。 秦明昭坐在下方。不着痕迹地嗤笑着,「道谢?怕不是来谴责我们毁了他们财路的。那些马匪和北霖国边关守将可是商量好的,无论抢来何物,都要三七分,马匪一除,他们财路自然断。 「若非当朝允许,边关守将怎可能和马匪那类败类混为一谈,还称兄道弟,分赃财物而不被发现?呵,不过是假借道谢,另有目的罢了。」 至于目的,那便是和亲。呵呵,和谁和亲?他们想要的,应当是秦子萱那个脑子蠢笨、还很好骗的萱公主。只是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那位萱公主在不久前已经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了。 至于死没死在半路上,又或者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只得去问押送她的人咯。秦明昭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位主座上的夏贵妃,眼中有一抹暗光闪过。 果然,那些使臣在说出联姻和亲的目的后,满朝文武皆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那些个使臣,随后,便兀自相互议论了起来。 「哎,张大人,您说这些个使臣莫非是因为地处偏远,消息闭塞,没能及时打听到东凌国现如今皇室内的状况?」 「有这等可能,毕竟萱公主早已成为过去历史,而在座的这两位,一位已然嫁做他人妇,一位正预备嫁做他人妇。满朝堂也找不出来一位能与他北霖国和亲之人啊。」 「哎,我还听闻那位二皇子生性凶残,院内的妾室都不知死了多少!每一个服侍不过半月,就被那皇子拉去喂了狼。哎呦我的亲娘,这等凶残之徒,怎配得上我东凌国妙龄之花!」 第215章 联姻和亲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是,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货色,长得虎背熊腰不说,看着也都是凶巴巴的模样。幸得今日家中小女生病,不能赴宴,若不然,定是会被这些人吓哭了去!」 …… 不知道那些使臣听闻这些议论是何感想,反正这边秦明昭和秦子月已然将头垂下,闷头笑得开怀。 秦明昭闷着声音,同顾寒渊悄声咬着耳朵:「噗……神的虎背熊腰,这般形容也实属有些……不过倒也是形象,此言闻时便知是当朝兵部尚书景项瑛所说。」 「景大人所言不虚,」顾寒渊淡笑着压低了声音,一刹那,那声音充满着磁性和低沉,引得秦明昭霎时红透了整张小脸,「依我看,便尽是些虎背熊腰、四肢发达的武夫,空有些小聪明罢了。 「至于那位二皇子,」顾寒渊的眼神猛地暗淡了一瞬,直视着那些使臣中的一人,冷笑连连,「不过是个空有一身血气的莽夫罢了,此人与莫璃轩无异,手上皆是沾着无辜之人之血。」 照着他家殿下的话来讲,就是令人生厌至极。 顾寒渊可没忘记,前世就是这位北霖国二殿下,靠着莫璃轩偷来的布阵图生擒了阿昭的哥哥——秦明岚,随后,便将秦明岚残忍杀害。 这一变故险些逼疯他的阿昭,好在自己那时还算不蠢,主动上前抚慰,还为阿昭买了几盒她爱吃的桃花酥,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七日。 只可惜,后来为了所谓的命格,自己竟是将这份功劳拱手相让,想想都觉得万分可恨可惜!莫璃轩那等肮脏之人,怎可能会成为阿昭的姻缘命格正主! 随即,顾寒渊便是收敛了戾气,温和地看着身侧之人,而后便是不顾满朝文武戏谑、惊讶等的眼神,轻轻吻上了秦明昭的额角,「阿昭,我最是心悦与你。」 「咳……」秦明昭小脸再次红透,但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略微忸怩地提醒着,「子夙,这般多的人瞧着呢,你……收敛些,收敛些。你身为帝姬准正夫,就算再心悦孤,也得收敛些。」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直球的表白方式,但到底还是有些羞赧。 「好,」顾寒渊笑意直达眼底,而后伸手理了理秦明昭鬓边的碎发,亲昵地点了点秦明昭的琼鼻,「听阿昭的。」秦明昭自是没察觉到,顾寒渊这一系列动作除了表达爱意之外,还有很强烈的宣示***之意。 在秦明昭看不见的地方,顾寒渊挑衅的眼神划过两人有些精彩的脸上,心中连连冷笑:是该说不愧是兄弟呢,还是该说,真不愧都是同一个疯子教养出来的呢?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不过,看着他们二人同时吃瘪的模样,倒是让顾寒渊心情又好了几分。毕竟能降维打击情敌这种事,他还是很乐意亲自来的,这样才能体会到那种无上的快乐。 看着对面顾寒渊那副挑衅十足的样子,莫璃轩恨不得此刻便提着刀过去,将那条咸鱼剁碎了熬汤。「大人,大人冷静!」成海害怕莫璃轩生出事端,便死死地按住莫璃轩,「您看那使臣之中不也……」 「那人又关我何事!」莫璃轩压低嗓子后的一声吼,彻底吓住了成海,「他不过是那人的走狗,又有什么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他那就是愚忠!」 「可他……」成海还想说什么,便被莫璃轩一个眼神压了下去,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待到使臣将所进献的宝物拿出来,上贡后,秦弘安才下令传唤元日宴的第一支歌舞登台。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秦明昭却是兴致缺缺,靠着顾寒渊一边挨个吐槽北霖国使臣,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小点心和桌上的瓜果,「你看那位,脸型虽说方正,但眉眼却是过于凌厉,想来必是武将一职。 「再看那位年龄较大的那位 使臣,右手有明显的趼子,再结合方才他的那一番话,想来他应当是一位文臣。毕竟那样的趼子,也就只有长年累月读书写字,才能留下那般深重的趼子。 「还有那位,这位虽说看上去是挺气宇轩……」然而,话还未落,秦明昭便下意识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不远处的一位北霖国使臣,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恨意和煞气。 「楚、铭、轩……」 这个名字,像是从秦明昭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般,可想而知,此人对于秦明昭而言,非仇家即死敌。顾寒渊第一时间觉察到秦明昭情绪不对之时,连忙攥紧了秦明昭的左手。 「阿昭,此乃国宴,有什么事,私下解决便是,」顾寒渊生怕秦明昭过于冲动后,一刀挥过去,便连忙沉声劝说道,「阿昭若是和此人有过节,等到宴席散去,我帮你敲闷棍便是。」 「……也好,」秦明昭深吸一气,终是缓缓压下了心中的怒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双眼仇恨的怒火却是不曾熄灭,「等到宴席散去,定要敲他闷棍!」 楚铭轩,前世杀害秦明岚的那个北霖国二皇子,也是最后被秦明昭一刀结束性命的那位二皇子。「……孤且说这帮使臣怎得看怎得不顺眼,原来其中竟是藏着这样一位祸害!」 顾寒渊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渊源,而正是因为太明白,所以才不会继续出言相劝,毕竟前世本就是莫璃轩和他那所谓的母国相互狼狈为女干,才害得阿昭凄苦半生,最后含泪而死。 虽然现如今他不能将一切和盘托出,但却是可以在背地里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至于是什么力所能及之事,顾寒渊微笑着表示,如若他们北霖国继续欺人太甚,他也不介意帮着他们自掘坟墓。 至于那位大祭司,几百年前若不是自己太过轻敌,才和他打了个平手,现如今若是他认真起来,怕是那位大祭司就算有几个分身,也是敌不过自己的。 两支歌舞过后,秦明昭还是觉得胸闷气短,大殿内弥漫着让人万分不舒畅的氛围,便托谷雨向着赫连玥提出了想要出去走走的意见。没多久,谷雨便带回来了赫连玥的回答。 「娘娘说,殿下此时虽可随意走动,但还需保持十二万分警惕,毕竟两方皆是来者不善,还望殿下时刻小心。」谷雨垂着头,复述着方才赫连玥的那番嘱咐。 「明了,孤这便带着大雪,寸步不离。」 随后,在秦明好安抚好顾寒渊后,便带着大雪款款从侧殿离开了月华宫,途径被冰封的明月湖,走向了冬日萧瑟万分的御花园。 第216章 意料之外的变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呼……」秦明昭看着自己眼前缓缓升起的白雾,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大雪。」 「属下在。」 「回府后,派人去查近日来北霖国边关的动向,还有北霖国皇室的动静,尤其是那位号称「翩翩公子」的三皇子,那些使臣也查查。」 「是,殿下。」 说罢,二人又朝前走着,踏着皑皑白雪,在最洁白的雪地中,留下一行行足迹。听着雪地上传来「嘎吱嘎吱」的细微声,秦明昭突然玩性大发,开始用脚尖在雪地上做起了画。 「大雪,你来看,这可像是一只小兔儿?」秦明昭画完,兴致勃勃地抬起头,问着身边的大雪。然而,抬头的那一刹那,身边的女官,却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挚爱。 「像,」顾寒渊笑着上前,用自己的脚尖为地上那只雪白的兔儿添了一颗小白菜在身旁,「兔儿说,他还想要一颗白菜。」秦明昭闻言,蓦地笑出了声,靠在了顾寒渊怀中。 「还是子夙想得周到呢,」秦明昭娇笑着伸出手去,将落于顾寒渊肩上的雪花拂了去,「那子夙可要来一起?」 「好。」说话间,顾寒渊便猛地将秦明昭单手抱起,引来秦明昭短促的一声惊呼,随后,他便抱着自己的心上人,在雪地中作着画。可若是有人恰好从远处观望,却是能瞧见正在相拥而舞的两人。 等到顾寒渊舞毕,一只庞大的动物便是出现在了皑皑白雪之上。随后,顾寒渊便抱着秦明昭来到了回廊之下,将她放在并不高的栏杆之上,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阿昭瞧瞧,我画的,是什么。」 秦明昭仔细打量了半晌,却是也没能瞧出来个名堂,「此物若是为鱼,可未免也太了些,可若是海中鲛鲨……鲛鲨可没有此物这般宽厚庞大的鱼鳍。子夙子夙,你这到底,画的是何物?」 「是鲲,」顾寒渊将秦明昭抱在怀中,向前走了几步,讲述着自己与鲲的渊源,「传说中天地间的巨型圣物,「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这我知晓,」秦明昭很是骄傲地继续接了下去,「「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我的阿昭聪慧依旧,」顾寒渊笑着轻吻着秦明昭的唇角,「这鲲便是我鲛人一族的圣物,传说只有见到鲲现世之皇族,才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的皇。 「我幼时贪玩,曾偷偷潜入禁地,见到过鲲。它是那般巨大,它见到我的第一眼,便只说了一句「汝之途,非海也」,当时还小,不明白鲲所言是何意。 「只记得当时我将这番话告知与母亲后,母亲脸色大变,直接将我送到了师父那里。自那以后,我便随着师父学起了八卦风水之术。我幼时因贪玩,曾测算过自己命格,却发现是一片迷雾。 「直到我因莫须有罪名来到陆上,成为始祖帝的军师之后,随他东征西战,立下汉马功劳后,再次测算命格,才发现,自己的命格因此变得清晰明了。我这才明白,鲲的那番话,寓意在何。 「毕竟在相术师这一行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顾寒渊笑着亲吻着自己爱人的额,呢喃着说道,「若是自测命格所见迷雾,定是死期将至;若清晰可见,方可有活路而行。」 秦明昭弯下腰,将自己温热的脸颊贴紧顾寒渊略微冰冷的面颊,「那……鲲的意思,便是你此生只有在陆上,才能活下去的可能,可对?」 顾寒渊本想着继续夸奖秦明昭,却在话还未出口之时,便感受到了脸颊旁一阵温暖的湿润划过,「……阿昭,阿昭,不难过。」顾寒渊立即便能猜到秦明昭所为何事而哭泣,便轻声安抚着。 「可是……这又如何不难过,」秦明昭只觉得自己的心像 是被小虫子一点点咬过一般生疼,「海中分明才是你的家,这一句,便是将你回家之路完全断绝,我又怎能不难过?」 「不哭,阿昭,不哭,」他伸手轻柔地拂去秦明昭脸上遗留的泪水,颇为释然地说道,「身为鲛人,却被海亲手抛弃,这样的家,我不回也罢。这世间,我有阿昭便足以,又何苦在乎这些?」 「可……」秦明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寒渊以吻封缄,堵住了秦明昭接下来所有要出口的语言。微凉的舌将秦明昭所有为出口的话语,全然堵在了喉间,只让她发出轻微的喘息和呓语。 「阿昭,我知你是在心疼我,」吻毕,顾寒渊略微喘着粗气,忽略着他们二人之间翻腾升起的白雾,「可那般亲自抛弃我的家,我不要也罢。阿昭,你所在之处,便是我心之所向,也是我的家。」 「嗯……」 两人与漫天大雪中紧紧相拥,沉默地立下了这一生无人可打破的契约,设下了这一生无人可以干扰的咒语。 然而就在两人情谊正浓时,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惊扰了正沉浸的两人。「殿下,」是夏至,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自己的两位主子,「月华宫出事了。」 「怎得了?」秦明昭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看着站立在不远处的夏至,「月华宫出了何事?」 「方才北霖国指名道姓,说想要和亲之人,是殿下你。」夏至回忆起方才自己听到的那则消息,差点惊得直接拔刀将那发言的使臣当场宰了。 这几个家伙是缺一双眼睛吗!那么大个国师坐在殿下旁侧,举止亲密无间,还说要求娶殿下!当真是猪油蒙了心,马粪糊了眼——心盲眼瞎! 秦明昭像是早就料到这回事一般,只是轻轻挑了挑眉,「那父皇那边怎么反应?」 「陛下和皇后虽已拒绝,但夏贵妃……」夏至一想起那恶心人的老太婆,也想将她一刀送入地狱,但还是在主子面前忍着恶心,继续说道,「她一心赞成殿下远嫁。」 「……当真都是这般急着出来送死啊,」秦明昭冷笑一声,从顾寒渊怀中轻轻脱开后,便要和顾寒渊赶回月华宫好好招待一番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几人,「好啊,既然他们一心求死,那便满足他们!」 随即,大雪和夏至便随着急匆匆的两人回到了月华宫内。 月华宫内。 秦弘安还未开口驳斥夏音莲,便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侧殿传来,「夏贵妃还真是为国事着想呢,这般急着让北霖国经受灭顶之灾,是为了日后好让父皇接手北霖国的江山?」 第217章 降维重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番冷嘲热讽一出,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宫殿内,瞬间极静了下来,等候着说出这番大逆不道之言之人出面。等到那人出现之时,在场众人瞬间了然,甚至有些还憋着笑垂下了头。 来人正是凌昭帝姬秦明昭和她的准正夫,东凌国国师大人顾寒渊。 北霖国使臣将要发火怒斥秦明昭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却又猛地想起自己貌似是理亏一方,便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又咽了回去,继而阴阳怪气地说道:「殿下这番话,倒是有辱斯文,伤了两国和气。」 「和气?」秦明昭和顾寒渊坐回到席位上后,听见这番话猛地笑了起来,笑得凉薄诡异,「那这位大人且说说,东凌国和北霖国,何时来的和气? 「远的不说,就近而言。文穆帝三十一年夏,北霖国大举进犯东凌国北境边关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害我东凌国臣民数千人以上。 「文穆帝三十一年秋,北霖国前镇国将军乾宇鸿因得四城久攻不下,便私下许诺东凌国寒镜关现任城主后半生荣华富贵,使其叛变,谋害自己父兄,甚至将布防图双手奉上,却差点害死琰王! 「文穆帝三十一年冬,北霖国因孤出手而大败,最后无奈之下签订和平协约。若孤记得没错,」秦明昭冷笑着看向那些北霖国使臣,「与我东凌国签订协议的,正是你们二皇子楚铭轩。 「而后之事,孤不讲,你们也应当清楚吧,」秦明昭唇边冷嘲的笑容,自进入月华宫的那一刻便没有放下来过,「世代仇敌,又何苦讲什么和气?诸位大人也不怕此话传出去,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话音刚落,东凌国满朝文武便是很给面子地朝着那些个脸都绿了的使臣们大肆嘲笑了起来。首当其中笑得最欢的,便是兵部尚书景项瑛。毕竟那一年,他可是全程奉陪殿下驻守边关。 「哈哈哈……与我们东凌国交恶,还敢求娶我们殿下?哈哈哈哈……做梦去吧!也不怕殿下一个生气,将你们尽数全灭了?再者说了,我们殿下已有婚约在身,又怎会和你们和亲?」 「就是,国师大人哪里比不上你们二皇子,说来听听?呵,一介残暴之人也配求娶我们殿下?若想事成,不如去梦里成事还来的靠谱些!」 「张大人此言有理啊,青天白日之梦比得此事也算是靠谱了许多!求娶帝姬殿下此事,当真是无稽之谈!殿下早已有婚约在身,又岂能为了尔等从未信守承诺之徒放弃?」 …… 秦弘安虽说也忍不住想要随着朝臣们一起大笑,但好歹是一国之君,咳了几声后便佯装愤怒地镇压下了众朝臣的笑声,「咳,众爱卿!这般成何体统!使臣方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又何苦认真?」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这番话,连玩笑话也比不得,完全就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众朝臣,又怎么能不理解自家陛下的言外之意呢,索性便收敛了笑容,又恢复了方才正襟危坐的一派正人君子之风。只是眼中的鄙夷和戏谑,却还在无声地嘲讽着那些使臣。 这厢北霖国使臣虽然气得要死,但毕竟理亏在先,也只能将打碎了的牙齿咽回肚中去。而其中有一位使臣,却是不着痕迹地侧目打量着不远处的一人,露出了然的哂笑。 见和亲一事谈不拢,北霖国使臣们只好揭过这个话题,进而转移到了两国和平共处的问题之上来了。虽然他们及时截止了这个儿戏都不如的话题,但还是没能阻止有些人沉下脸,眼中含有杀意。 莫璃轩的脸色,在北霖国提出要求娶秦明昭的那一刹那,便是变得如同万年锅底一般漆黑铁青,藏在宽大袖子之下的手掌,不着痕迹地将桌上的一个精致的青瓷酒盏捏得粉碎。 也正是那一刹那,他周身的 煞气和杀意开始向四周扩散,硬生生将大殿内的温度拉低了好几度。幸得秦明昭回来迅速,才使得莫璃轩收敛了周身杀气,停止了无差别精神攻击。 「大人您的手……」觉察到莫璃轩袖口出现暗色污渍的成海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低声惊呼道,「可是需要属下……」 「不必,」莫璃轩轻哂一声,「他们的目的倒是明确得很,和亲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目的是为何事,还需等宴会散去时,才能得知。」 成海知晓自家大人对于北霖国,多多少少还是存在怨怼的,毕竟那么多的事情发生之后,也很难让一个再怎么热爱自己故土的人不产生一丝嫌隙。 对此,他也只能是持观望态度,不敢有过多言语。 在北霖国使臣提出要与东凌国和平共处后,虽说大多数的东凌国朝臣并不买账,甚至内心还有深深的怀疑。但为了给足对方面子,所有朝臣都是强忍着心中的疑问,坐在那里静静听着。 等到北霖国使臣慷慨激昂地说完自己的愿景和自家皇帝的意愿后,秦弘安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此事朕还需和满朝文武爱卿们共同商议」,随后便继续着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宴会。 北霖国使臣们虽然未能得到满意的回答,但面对还算热情的东凌国之众,也只能将此事暂且压下,继而享受着元日宴的热闹和欢乐。 而这边,秦明昭和顾寒渊见麻烦事已然得到算是圆满的解决后,便相互对视一眼,松懈了有些紧绷的神经。长舒一气后,秦明昭觉得有些口渴,便预端起手边的酒盏一饮而尽。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秦明昭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细微的、不怀好意的期待目光翩然落在了自己身上,随后便停止了要往口中送酒水的动作。 「怎得了,阿昭?」顾寒渊瞧出了此时秦明昭脸上的凝重,「可是这酒有……」 「大概率是,」秦明昭轻笑一声,计上心头,「我倒想瞧瞧,她要作甚,」随后,便举起袖口,遮挡着自己的唇,「喝」下了那杯酒,「顺便瞧瞧,她都有些何等手段。」 「阿昭……」顾寒渊眼见着秦明昭就要将酒送入口中,颇为焦急地就要阻拦,却猛地瞧见秦明昭遮挡的袖口朝里的部分逐渐变得濡湿了起来,便倏然松下一口气,手转道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点心。 而后,他便将这块点心轻柔地递到秦明昭唇边,看着她一口咬过去,「你真是想谋害亲夫啊你……若是日常经受你这般惊吓,为夫怕是不日便要去与那阎王会和……唔。」 第218章 礼尚往来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瞎说什么呢,」秦明昭嗔怒地瞪着顾寒渊,随后抄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十分迅猛不温柔地一把塞在了他口中,制止了他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这般喜庆之日,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 「唔,唔唔唔唔(好,听阿昭的)……」 随后,秦明昭便装作不经意间,将自己右手的那枚戒指靠近方才被打湿的袖口,而后静静等候着。片刻后,秦明昭才将手不经意地拿了上来,摆在眼前。 果不其然,原本海蓝色的尾戒,在顷刻间变得翠绿欲滴,可见下毒之人心思何其狠毒!秦明昭轻笑一声,笑容讽刺至极,「还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啧,高看你了。」 随后拿过顾寒渊手边的酒杯,借着宽大的袖子倒在了自己另一半袖口上,继而检测着酒液的毒性。方才恢复本色的戒指,此刻却是没有再变色,谕示着这杯酒本无毒。 而后,秦明昭又将袖子举起,轻轻嗅着原先那杯酒在上面残留的气息,继而佯装惋惜地哀叹一声,「子夙啊,你说,我该如何评价这位一心置我于死地夏贵妃呢? 「说她聪慧吧,会的手段也不过是下毒、污蔑和帮衬,净是些不入眼的手段;可若是说她愚笨吧,这些手段虽有些过时,但用的东西倒是挺新鲜。啧,难办。」 至于对于夏音莲这杯酒的回礼,秦明昭在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大概。既然夏音莲敢屡屡朝着自己和身边在乎的人下毒手,那么也就别怪她这个帝姬铁石心肠了。 毕竟这些时日,她可没少从秦明岚的太子府,和秦明谦的琰王府中揪出很多含着毒物的东西,有些物什甚至可以追溯到秦明岚和秦明谦幼年时期。 幸亏那些东西长期被压在库房,也无人去动,才得以让两人幸免遇难。 而在自家母后的鸾凤阁内,秦明昭等人也借着大扫除的名义,和赫连安从中找出了不少带有毒物的物什,首饰、补品都还算轻微的,最严重的,当属夏音莲赠送给赫连玥的那一盒未拆封的香粉。 那其中看着的毒物,可是其他毒物的几倍之毒!据赫连安所述,若是此香粉当年被拆开使用,那么秦明昭这一生便甭想着面世了。可见此毒物的危害之大! 对此,秦明昭还真是狠狠地心有余悸了一番。她面不面世不要紧,若是因此伤了母后的根基,导致母后暴毙,那夏音莲就算是有无数个脑袋,也不够父皇和他们兄妹去砍的。 想至此,秦明昭终是稳下了方才还在有些犹豫的心境,要将那份「大礼」借由某人之手送到夏音莲面前。既然他人已然磨刀霍霍向着自己了,那又何需再忍让? 等到深夜,元日宴结束,众朝臣连同使者散去后,秦明昭等人才动身各自回到了府中。一回到帝姬府,秦明昭则找来了前端时日随着大理寺众前往南疆的一名暗探。 「那些时日你所听到的,看到的全都写下来了?」 「回殿下,确实如此。」 「带着人,送到太师府上。」 「是。」 而后,那名暗探便带着自己日前写的那些书信,连同夏至和寒露离开了帝姬府,前往了太师府。 这位暗探本是夏博明用于在半途中救出秦子萱的人,可没成想在出发之前,竟是被秦弘安识破了出来。虽说秦弘安并未声张什么,但却是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将他策反为了自己的眼线。 虽说秦弘安将此暗探策反为自己的眼线,并非是为了要彻底断绝父女之情,只不过是为了在秦子萱被押往南疆的路上多了一份保障罢了,既要守好秦子萱不让其逃跑,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毕竟,前些时日查出来的那些案子,其中有些并非是秦子萱自身所为,而是背地里有人假借着秦子萱的名义,狐假虎 威,做着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虽说,秦子萱干的那些事也够丧尽天良的了。但现如今出了这桩事情,不得不让秦明昭怀疑,是有人为了将所有的罪名彻底推给秦子萱,让她彻底闭嘴,所以而选择…… 不得不说,藏在暗处这些人的这招棋,下得也着实让秦明岚和秦明昭等人有些意外。 不过…… 秦明昭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最后在山崖突袭了秦子萱马车的那伙人,背后的雇主,却是出自于夏家?虽说现如今还未能查清楚雇主究竟出自哪一支,但足以确定的是,那人绝对是三房以内之人。 难道,暗中假借萱公主威风之人,出自于夏家? 可夏家自始至终,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大重之者,若真是如此,夏家家主又为何要出手营救秦子萱,不应当是让她死的彻底,才能保守住所谓的秘密吗? 「嗒……嗒……」秦明昭的手指无意识且有节奏地缓慢敲打着桌沿,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她不是没命令那名暗探将此事写进书信,但那两位究竟是否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现如今,虽说秦子萱并未身死,但现如今却已是形如废人了。左手被迫截肢不说,就连那双眼睛也已是形同虚设了。对此,秦明昭真不知道是该说老天有眼,还是该说因果报应。 毕竟在前世,秦子萱就是因为强行夺走了秦明昭腹中那尚未成型孩子,而被莫璃轩砍去左手,听说还不知怎得双目失了明,最后成功惹恼秦明海,被一杯鸩酒了却余生。 到底是咎由自取,她又何必感叹呢? 秦明昭轻笑一声,「来人。」 「属下在。」 不多时,几个黑影出现在秦明昭面前,俯首等候着自家主子的命令。 「交代你们的事情,可是清楚了?」 「是,大雪女官已然将殿下之命清楚告知,殿下可还有何吩咐?」 「首当其冲,保命要紧。如若暗处有北霖国人与你们动手,还击便是,不必有何等顾虑。记得,重点查的是这伙使臣,如若他们真的居心叵测,不怀好意,不得硬碰硬。」 「是,殿下!」 翌日。 依照东凌国律法,在元日期间,朝臣们可在家中休憩至初五,所以在不用上早朝的日子,秦明昭总是起得较晚。因此,在有人清晨疯狂砸门之时,秦明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乡。 「……何人?」饶是将自己蒙在被子中,秦明昭还是听见了正被人疯狂敲响的大门,随即便朦朦胧胧地问着身边的人。 「婢子这边前去询问。」说着,谷雨便轻声地走出门去,前去询问来者何人了。 第219章 咄咄逼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一会儿,谷雨便有些仓促地来到了晨曦阁,凑近秦明昭身边低声说道:「殿下,来的是夏贵妃。前来敲门的,正是她身边那位女官。她们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闻言,秦明昭才算是彻底在脑海中想明白了夏音莲是为了何事而来的。「索性此事在孤,开门便是,」秦明昭叹了一气,无可奈何地起身后,吩咐道,「还有,立即将子……国师请来。」 「是,殿下。」 等到秦明昭收拾妥当,顾寒渊便已然出现在前厅,似笑非笑着和明显心虚的夏音莲对视着,手中不停地抛掷着三枚铜钱,似乎……是在测算何事。 「阿昭,」见到秦明昭到来,顾寒渊连忙将铜钱全部收在手中,笑着起身迎了上去,「你来了?」随后假借为秦明昭整理衣领的动作,附在她耳边低声道,「阿昭,来者不善,可是要交予我?」 「无妨,」秦明昭抬起手,安抚似地触碰着顾寒渊的脸颊,「我来便是。你且帮着注意她身边那女官,总觉得那女官瞧上去……有些奇怪。」 「好。」 而后,顾寒渊便适时地放开了怀抱,牵着秦明昭落座在了前厅的侧位上。还没等秦明昭坐稳,夏音莲那边便开始发难了。 「殿下这般也有些太不顾同族情谊了吧?」夏音莲怒目圆瞪地看着对面的两人,坐在那里冷笑着说道,「若非昨夜兄长派人送信,本宫竟不知殿下倒是可以袖手旁观此事!那可是你的亲姐姐!」 「亲姐姐?」秦明昭冷笑一声,起身和夏音莲相互瞪视着,「那好,孤倒想问问夏贵妃,一个时时刻刻拿着刀悬在你脖颈上的亲姐姐,你可想要,你可愿要?! 「夏音莲,做人要知分寸,孤没在途中下手除却那等祸患,让她安分体面地活着,就已是孤最大的忍让!哪怕犯下那等罪行,父皇与孤也未曾想过要她性命! 「这所有一切,不过是她秦子萱咎由自取而得,怎又能赖得到别人不去施以援手?夏音莲,你且记着,孤,乃是东凌国凌昭帝姬,遵东凌国律法行事。 她秦子萱触犯东凌国律法,被贬南疆,这便是因果报应。怨不得天地,怨不得任何人!更何况,她屡次同你暗下毒手,你当真以为,孤心盲眼瞎?」 一番言辞之下,彻底是将夏音莲怼得哑口无言,颤抖着手指着秦明昭半晌,却是未能吐出半个字来。良久,她方才咬着牙继续说道:「她与你同父,就算如此,你为何不能宽恕与她?!」 「她有何资格?」秦明昭冷笑着反问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屠刀未落你身,你大可以这般说辞,可若是你也拥有这般一个姐姐,你怕不是要将其碎尸万段,才解心头只恨吧!」 这下,夏音莲却是彻底没有了反驳之语,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地板上的青花纹,长叹一声「……都是命,这都是命啊……」 那模样,可不像是一位为了女儿性命,与她争得面红耳赤,只为保证自己女儿活命的母亲模样。 「夏贵妃,」秦明昭想了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于你而言,秦子萱……应当只是一件帮着你保证荣华富贵的棋子吧?」 此言一出,夏音莲顿时僵硬在了原地,有些讪然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本宫、本宫自是关心萱儿的,殿下又怎可这般无端揣测本宫这一片爱子之心,其内并非真实?」 但那躲闪的眼神和已然心虚的笑容,却已然是从侧面印证了秦明昭方才的言论,并非是杜撰虚构之说。 「无端?」秦明昭已然没了和她争论的心思,即使再这般争论下去,也是断然没有意义的,「夏贵妃可还记得在见到孤之后所说的那一番话? 「孤可从未见过哪一位深爱自 己孩子的母亲,第一句不是关心孩子的死活,而是要质问一个本就与她有仇之人,为何没有帮她,」秦明昭轻笑一声,「若是关心,又何必要求孤这等人前去援助? 「夏音莲,你的动作太难看了,难看到,孤都不想去戳穿了。除却孤离家的四年,和在边关的两年,剩下的日子,你何尝没有利用秦子萱的单纯和蛮横无礼,来算计孤、兄长和母后?」 秦明昭落座后,冷声说道:「今日之事,孤并不会过于追究,只是在此善意提醒一句,」她眸中闪烁着令人心生寒意的神色,「日后再见,便是同夏家,乃至大皇兄,不死不休之时…… 「还望夏贵妃往后余生,好自为之。」 等彻底送走夏音莲和她的女官后,顾寒渊才来到秦明昭身旁,缓缓张开了方才不知何时蜷起的手掌,「阿昭,那女官并非是人,而是司马薇的纸傀儡。」 顾寒渊的手掌心中,赫然是一角被扯下来的碎纸,上面还依稀残留着朱砂画过的痕迹。 「纸人?那,这是何等法术?」 「是,」顾寒渊仔细解释着,「纸人傀儡术是每个相术师都会的术法,只是因得道行不同,修习的方式不同,纸人所呈现的形态也不同罢了。 「我方才瞧过了,在你同夏贵妃争论之时,那纸人曾暗地里对你出过手,只不过被我施咒弹了回去。等到那纸人回到它主人身边,便会立即化为灰飞烟灭。这也算得上是给她的一个警告了。」 「……子夙,」秦明昭沉默半晌后,回身紧紧抱住了顾寒渊,声音有些轻颤,充斥着悲哀,「我总觉着,今日心有些累了……我本以为这天底下的父母,皆是想着孩子的,可没成想……」 可没成想,曾经只是在心中闪过的设想,竟然是真的。 「阿昭,」顾寒渊将那碎纸挫骨扬灰后,又用术法洗净手上的残余后,将秦明昭抱了起来,放入怀中轻声安抚着,「世间行人形色千千万万,父母也是如此。 「并非天底下父母之心,皆如陛下和皇后一般。如同夏音莲这般的人,也并非是少数,只是他们大多伪装得很好,不曾被人发现罢了。阿昭,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无需替他们悲哀。」 他们本就是太过自我之人,内心想的,皆是自我。不惜以任何事物、任何人作为对自己有利筹码之人,最后的结局,无外乎便是吞下自己所种苦果罢了。 所以我的阿昭啊,你又何必替他们悲哀呢? 许多年后,秦明昭仍旧记得,那年的正月初二虽是飘着鹅毛大雪,天地间寒气凛然,但那个怀抱,却是胜过人间四月天。 第220章 兄弟相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与此同时,丞相府。 「啪!」 一把匕首稳稳地扎进了楚铭轩脖颈旁侧的墙壁上,匕首的刀刃距离最脆弱的那根血管只差毫厘。 「怎么着,谋杀自己的哥哥?」楚铭轩只是了然地挑着眉头,调侃着眼前这个不断冒着黑气的人,「怎得,现如今竟是连自己的胞兄都下得去手了?看来这东凌国民风也不怎得……」 「闭嘴吧,」紧接着,一件上裳便被狠狠地甩在了楚铭轩脸上,等楚铭轩接住后,看见的就是衣服后面自家弟弟那张黑得如同万年锅底的脸,「若非你我同血脉,你早在昨晚,就已是一抔黄土!」 「是是是,」楚铭轩认命地叹息一声,将那件被扔过来的上裳穿在了身上,顺手系好了带子,「嘶……不得不说,这白虎营的人,还是有些能耐的。」 「那是她最好的麾下,」莫璃轩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自豪,看得楚铭轩很是诧异,「没要了你的命,就已经算是那人手下留情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夜探白虎营?呵,没杀了你,已算是仁至义尽。」 「啧,果然随了他们主子,一样凶残,」楚铭轩嗤笑一声,拿过莫璃轩搭在椅背后的外裳套在身上,「她这等桀骜不驯的猫儿,也就你这种深藏不露的毒蛇能降得住。」 「……你猜错了,她不是猫儿,」莫璃轩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瞬间变得有些落寞阴翳,「其他人面前,她便是那可以傲视群雄的白虎。只有在她的家人面前,才会是猫儿,尤其……是他。」 「那个国师?」楚铭轩不愧是比莫璃轩早半年出生的兄长,弟弟一个落寞眼神,再加上昨夜晚宴那般不寻常的情绪波动,此刻他就算再傻,也能猜得出来自己这傻弟弟是遇到更为棘手的对手了。 「你也不瞎么。」 楚铭轩:「……」这是亲弟弟,不能打,打坏了是要挨那些已经作古的老东西批的。 「……几年不见,嘴皮功夫见长。」 「你也是,几年不见,眼瞎功夫也见长,」莫璃轩冷哼一声,「成海,传膳。」 「是,大人。」 楚铭轩趁机高声喊道:「哎!最好再来点天都城盛名的点心小食!」 「……为何此番出使之人是你?」莫璃轩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此前出使别国,并非与你有关,为何此番他却是将你推了出来?」 「毕竟那伙马匪接洽的人,是我的手下,」楚铭轩长叹一息,为自己这番行为做着全面的解释,「皇位上的那位虽说野心庞大,处处都想着开疆拓土,但是该搞好的关系,却是一点也不能落下。 「啧,你看你我兄弟二人,着实难过啊,一个,跟着九五之尊,做着他的看门犬,一个,则是跟着另一个野心家,做着他手下的鹰犬爪牙。」 「……难不成你我为的,不是相同的目的?」莫璃轩闻此言,冷笑一声,继而将自己桌上的一些文书拿给了楚铭轩,「这些时日他的书信全在此处。」 楚铭轩接过后大致翻阅了几下,眉头却依然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他的野心倒是不输于那位,只可惜,这手段到底还是稚嫩了些。也就是只能靠着你,才能填补他空缺的那部分计划。」 「本来我便是先皇后留给他的棋子,他物尽其用,也是没什么说的,」莫璃轩冷笑着,端起桌上的热茶递给楚铭轩,「没毒。老四的性子你也是瞧见了,和他那好母后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野心勃勃,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楚铭轩嗤笑一声,接过茶杯喝了起来,「你不说我也知晓,他当年那不为恶心死人而不罢休的手段,你我二人皆是领教过的,这又有何新奇?」 「关键是,他身边多了一介异士,」莫璃轩皱着眉回想着前端时日自己暗探传回来的消息,「而且……还是个修习巫术之人,手段残忍,血腥至极。为此,骊都内不晓得有多少人遭了殃。」 「那我得好好在皇兄面前算一笔账,」楚铭轩笑得女干诈不已,「关键时刻给老四使使绊子也是不错的。不过话说回来,此番皇兄派人出使的目的,不是为了这被粉饰的太平,而是为了探明现如今东凌国的底细。」 「……什么意思?」莫璃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做探明东凌国现如今的底细?」 「你以为老四白要你的边关布防图啊,」楚铭轩嗤笑一声,有些怜悯地看着自己眼前有些呆滞的弟弟,「老四什么性子你不会不了解,到手的好机会,他怎可能不拉着皇兄一起入伙呢? 「边关图在手,北霖国大军便可大举进攻东凌国北境边关,」楚铭轩起身走向脸上仍旧带有呆滞的莫璃轩,「届时东凌国北境边关四城的边防驻军就会脆弱如纸,拿下便是易如反掌。 「一旦缺口被打开,那么,」楚明宣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举起未受伤的那条手臂,用掌心轻轻拍了拍莫璃轩有些僵硬的脸,「东凌国日后的境况会如何,便不用我说了,嗯?」 「……我明白,」莫璃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楚铭轩的言下之意,「那么也就是说,老四将边关布防图拿给大皇兄了?」他知道老四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却没成想,竟是这般迅速。 「是,可我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意外?」楚铭轩本以为自己这个聪明一世的弟弟终于犯了蠢,正准备嘲讽一番,却发现人家脸上完全没有意外的神色,「难不成,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我只是没有料到老四的动作会如此迅速,」莫璃轩轻声冷笑着拍开了自家兄长的手掌,「其余的,分毫不差。」他所要的,便是在不久后,东凌国彻底国破山河,王朝败灭。 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地将秦明昭锁在身边。 「……真不晓得被你看上的那位帝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楚铭轩不是傻子,稍微一转脑筋就能晓得自己这个疯批弟弟要干什么,「若是日后两国交战,她踏上了战场,马革裹尸了又……唔!」 「闭嘴吧你!」莫璃轩可不是秦明昭,会顾及着兄弟情谊,随后便从手边抄起一本书便狠狠砸了过去,正中楚铭轩脑门,看着那红成一片的额,莫璃轩根本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还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第221章 刺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这是谋害亲哥啊你这是!」楚铭轩大声控诉着莫璃轩这种「谋杀」的行径,「若是这书再是偏离一寸,你亲兄长我便要去面见阎王了!」 「见了最好,」莫璃轩冷笑一声,「省得哪一日朝中大臣因得你这张嘴而破费寻求杀手,买你狗命。将你埋在这园中作花土,都是埋没了这里的花花草草!」 「……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 「不是,他早死了。」 …… 成海听着卧房内的动静,身后跟着三两个端着早膳的下人,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毕竟,他家主子只有在这位和帝姬殿下在场时,脸色才能稍微好看一些,性子也能缓和一些。 只是……若真是事情按照主子的想法来发展,那帝姬……定当是要恨透主子的。虽不明白为何主子这般偏激,但成海明白,这一段感情,注定是没有美满结局的。 北霖国使臣一来,便在东凌国的天都城住了将近五日,而在此期间,他们并未像之前那般惹是生非,胡作非为,反倒是十分乖觉地驻守在驿站内部。 这一举动着实让等着抓北霖国把柄的一众人十分摸不着头脑。但这其中却不包括现如今帝姬府内坐着的几人。 帝姬府内,明月阁。 「你是说,正月初一那日晚间,有人深夜潜入了白虎营?!」秦明岚听到秦明昭说有人夜闯白虎营的那一瞬间,彻底惊呆了,「……我竟是不知这世间还有这般嫌自己命长的。」 「别的先不管,」秦明昭有些头疼,毕竟自己的那些杀手锏若是暴露了,将来在战场上不利的一方,便是他们,「现如今我也不晓得那人看去了多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那北霖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秦明谦很是好奇,皱着眉询问着掌握着最多信息的秦明昭,「若是单纯来此修好,我倒觉得还不如前来下战书来的可信。阿昭觉得呢?」 「我也这般觉得,」秦明昭深深吸了一气,将这些时日自己的人收集到的证据拿了出来,放在两位兄长面前,「你们且看看,这是六大营的位置图,还有一些详细的描述。 「这东西,是夏至他们从已死的北霖国细作身上搜来的。可以见得,他们此番并非是为了修好而来,而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底细,将我们的家底一一掌握在手中。」 秦明昭指着其中一张纸说道,「而且,白虎营的这张,经由大暑判断,不下四人的笔记,且是六大营中信息最为模糊的一张。也就是说,他们现如今的重中之重,便是白虎营。」 「毕竟白虎营才是掌管北境边关四城的主要兵力,」秦明谦点着头解释道,「再加上白虎营这些年在你手上,也是变得愈加强大。所以对于他们而言,一旦有所动作,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便是白虎营。」 「是啊,千防万防,竟是没能防得住他们这一手糖衣炮弹,」说起来秦明昭还真是有些后悔那日见完夏音莲后,又因困倦,被顾寒渊抱回到晨曦阁,睡了一回回笼觉,「当真是……防不胜防。」 「那……依照现如今北霖国这般动作,他们怕不是又要……」秦明岚猛地记起从前秦明昭说过的那场「梦境」,「难不成,阿昭你说的那个梦境,实际上便是现如今所有事情的预知?!」 秦明昭闻言,也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讪笑着说了一句「大概吧」。秦明谦则是一脸懵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何等梦境,阿昭做噩梦了,还是梦见什么了?」 秦明昭无奈,只好将那所谓的「梦境」再次删删减减地讲给了秦明谦。和秦明岚反应不同的是,秦明谦并未觉得秦明昭讲述的便是梦境全部。 看着自家二哥那略带怀疑的眼神,秦明昭的内心狂跳不止,心 中不知怎得竟是涌起以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危机感和恐惧感,但为了不露馅,只好讪笑着面对着那等带有疑问的目光。 秦明谦哪里不明白自己妹妹这是何等意思,叹过气后,便就着这「梦境」说起了自己的看法,「阿昭所梦之事,如今也并非没有证实,虽说此等……罢了,若是梦境是真,我们该早些防备便是。」 「北霖国向来野心勃勃,我可不信他们说的那句「欲与贵国重修旧好」,」秦明岚冷哼一声,朝着某个方向甩了一记白眼,「旧好?呵,我东凌国何时与他们北霖国有旧好!」 「阿岚,」秦明谦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这般感性的弟弟,「有些事并非是以为之事,不过他们来此确有目的就是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二人皆要格外小心,不仅要提防他们,还要防着那人使绊子。」 「好。」 「知晓了,二哥。」 等北霖国离开那日,天都城可以说是过得比元日还要高兴。家家户户不仅在他们离开之后又点起了爆竹,还借着迎财神之日又办起了赏灯节。 那大街小巷可谓是灯火通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碰上了哪位皇亲贵胄的生辰。 不过,在这欢天喜地、众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空挡,宫中倒是出了一件不算太大的事,但在日后,此事却成为了一件足以被世人私下诟病之事。 事情发生在正月初四这一日: 那一日,大皇子在马场骑马之时,不幸遇上马儿发疯,尥了蹶子,将秦明海撂倒在地,摔了一身泥。可这一摔,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匹疯马在逃跑之时,一蹄子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左腿之上。 伴随着秦明海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嚎叫,他左腿的腿骨也因此变成了无数节。最后,被赶来治伤的太医上好夹板后,包成了大粽子般的模样。 看着因为一场意外而只能卧床的儿子,夏音莲那叫一个心疼,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只不过,她问的最多的,便是「儿啊,你这三月之后,可还能上朝」「那你这伤日后可会碍着你上战场啊」之类的。 秦明海可能觉得,这便是母亲的关怀,很是认真地回答着夏音莲的每一个问题。但聪慧如斯的司马薇却是瞧出了夏音莲虚假关怀之下,深藏的那颗早已被利欲权势熏黑的心。 在司马薇看来,夏音莲眼中的秦明海,不过是她登上高位,压低别人一头,享受权势滔天的工具罢了。而也是在这一瞬,司马薇竟是生了想要带秦明海远离权力争夺之局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这个想法便被司马薇亲自扼杀在了摇篮中。 第222章 权宜之计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登上那个位置,不一定只是夏音莲的念想,也可能是秦明海自己提出的,而夏音莲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顺带的。更何况她的夫君并非是那种傀儡之人,这一点,她很是清楚。 想到这,司马薇又将怀疑不定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打定了主意要帮秦明海夺得那个位置。她看着眼前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面,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欺骗了夏音莲的愧疚感。 毕竟…… 等夏音莲离开后,司马薇一脸歉意地走上前,坐在榻上后靠在了秦明海的怀中,静静地感受着那只大掌落在自己发间的温柔触感,「夫君,我……」 「不怪你,」秦明海轻声笑着抚慰道,「是我自己的决定,此事与阿薇并无关联,阿薇何必自责?」 「可若不是我……」 「乖,」秦明昭俯身上前,轻轻吻住那柔软的唇,轻咬着安抚他那歉意慢慢的小妻子,含糊不清地呢喃着,「阿薇不必自责,此事与我的决定有关。我懂你为我的心思,正巧,我也不愿见那血腥之气。」 「可这定会让夫君受此诟病啊,」司马薇有些难过,第一次对自己的卜卦结果产生了怀疑,她不知道,将这个结果告诉他,究竟是不是对的,「世人届时便会猜测夫君是否是……」 「无妨,」秦明海轻叹一声,「之前未听从阿薇言辞之时,我也是受着世人颇多的非议,只是成大事者,又何乎太过在意世人之眼光?他们见到的,并非是全貌者,我又何必与世人一般见识? 「老夫子曾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们不过是目光短浅之人,又怎能比得上我的阿薇顾全大局呢?」秦明海轻笑着,轻轻吻上司马薇的额,轻声安抚着。 「夫君,可我还是想说抱歉……」 「阿薇在我这里,所有事情不论对错,只论结果,」秦明海叹息一声,眼神中写满了司马薇看不懂的哀伤和坚定,「阿薇,有时候,仅凭着正道手段,是得不来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既然是夫君想要的,」司马薇终究是定下了不安的心,靠在他怀中,闪烁着泪眼,「那妾身定会相助到底,相随到底。」 「好,相随到底,生死不弃。」 「嗯,生死不弃。」 秦明海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中欣喜之余,多的则是感激。此事过后,他总算能理解父皇时常夸赞皇后娘娘为「贤内助」时的心情了。 毕竟,有这般聪慧的一位贤内助,身为要将来谋大事之人,他又怎能不开心? 丞相府。 听闻大皇子坠马且摔断腿的莫璃轩,此刻并未急着像其他支持大皇子的朝臣一般,急速前往宫中探望,而是稳稳当当地坐在自己的茶室内,欣赏着自己面前刚画成的一副画卷。 画中的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他心中所爱之人的模样。只可惜,画中人终究是画中人,画出的眼神,也只有那人传神之眼神的三分罢了。 莫璃轩轻笑一声,熄灭了自己手边的那一盏香炉,轻轻笑了起来,「大皇子这一手算计,虽说胜之不武,但也确实是眼下最为实用之法。」 淮恩坐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根本不懂莫璃轩此番言论究竟是几个意思,便急切地俯身前倾问道:「你这一番话,到底是在说什么?什么胜之不武,什么实用之法?」 「没什么,只是说,」莫璃轩轻笑一声,待桌上那幅画卷墨迹干透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早已准备好的木盒中,「大皇子这一手权宜之计,玩得可谓是真里有假,假中存真。」 这样真假参半的手段和计策,才是最难看穿的。 「什么意思?」淮恩到底还是一介心思较为单纯之人,压根没理解来 莫璃轩真正的含义,「难不成,你是说,大皇子坠马,并非是宫中传言的那样?」 「聪明,」莫璃轩难得心情尚好地前去夸人,「我方才去看过那匹马了,死状虽说凄惨,但也并不妨碍我找到这东西,」随后,便将被一块帕子包裹着的物什放在了淮恩面前,「打开瞧瞧。」 淮恩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捏着帕子的一角,打开了那方帕子。被小心翼翼包裹在帕子中的,赫然是一枚肉眼难以第一时间觉察到的银针! 「这是……」淮恩见到那枚银针后,眼睛下意识瞪得溜圆,「难不成正是因得这枚银针,才使得大皇子的座下马匹发疯,让他因此坠了下来?」 「确有此事,」莫璃轩轻笑一声,指着那枚银针说道,「那你可否要继续猜一猜,这枚银针,究竟是出自于何方之手?」 「帝姬殿下定是不可能的,」淮恩首先便排除了秦明昭,这一事让莫璃轩心底没由来地高兴了不少,「毕竟帝姬殿下作风坦坦荡荡,就算是使一些小手段,那也是被逼无奈。 「至于太子和琰王,他们压根就不需要去对大皇子动手,毕竟他们的优势,可比大皇子明显。如此这般显眼的动作,他们又怎会去沾染,给自己招来祸患?」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淮恩这般脑回路,还是十分清晰的。 「所以剩下的,也就只有大皇子自己了……」这般言辞一出口,淮恩瞬间明白过来为了方才莫璃轩要说「大皇子玩得好一手权宜之计」了,「难不成,真的是他自己故意为之?!」 「猜得不错,」莫璃轩有些意外地挑着眉头,眼中颇为赞许,「看来那些年在师父身边,你没少学些权利之术,」他长叹一息,开始解释为何,「想来定是他身边的那位相术师觉察到了什么,才会出此下策。 「毕竟正月初五日楚铭轩离开之际,便是说了老四和皇兄的谋划之计,」莫璃轩深叹一息,眼中还是带有些许愧疚与不舍,但是眨眼过后,那些情绪便消失得无影,「北霖国在几月后,意欲开战。」 「开……」淮恩刚欲高声呼喊,但下一秒还是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下来,脸上全然是不置信与愤懑的神色,「他们是疯了吧!几年前那般惨痛教训还没尝够吗!边关一役虽说未能赔地,但……」 「是,」莫璃轩略微沉重地长出一气,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冷漠,「边关一役虽说未能赔地,但赔出去的,却是整整五万万两白银,还有三十万将士的性命。 「可他们并不满足,认为要想开疆拓土,牺牲性命在所难免,区区三十万,他们还是再拿得出的。更何况,最大的杀手锏他们还没真正发挥它的实力,可以说是……有恃无恐了。」 第223章 坦诚以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暴君!」淮恩气得脸色铁青地低声骂道,「那三十万将士的命,难不成就在他们眼中,就如同那蝼蚁一般?!区区三十万?这话居然也能从他这九五至尊的口中说出?!暴君,苛政!昏庸无道!」 「既然他们不想要那个位置,我又何须客气?」莫璃轩残忍冷酷地微笑缓缓出现在唇边,「这总归是他们亲自将那个位置奉上来的,我与他,又有何等理由不去将这位置取来?」 淮恩心中一惊,不置信地死死盯着面前那人,恍惚了半晌,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知道有这回事,但是他还是决定坐山观虎斗,最终坐享渔翁之利。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楚家最最可怕之人,」淮恩瞧着面前很是陌生的师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寒颤,「疯批不说,心机也是最为深沉。若是先皇后在天有灵,定是会为当初的决定悔青了肠子。」 「那又如何?」莫璃轩轻笑一声,端起手边的清酒,一饮而尽,感受着醇香顺流而下,「该是我的,终归会是我的,我又何必着急于一时?」 「……疯批。」 「承让。」 帝姬府。 「……他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随着一阵劲风,青魅被那只白皙的手狠狠刺进了不远处的假山,而后随着一阵碎裂之声,假山顿时裂为两半,青魅也顺势被一只大掌收入掌中。 秦明昭脸色铁青地看着地面,喘着粗气发泄着内心的无助和愤怒。「这究竟……又是为何!」 虽说她为了不久之后的那次边关之战做好了万全之策,甚至还因此将边关四城的布阵彻底改了一遍,更是派出人手提前勘察北境边关的不确定因素,而后加以铲除。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让秦明岚像前世那般奔赴前线,遭受不测之难。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秦明岚避免前世被猜忌的嫌疑,而后被迫奔赴战场。 毕竟前世,秦明海还算得上是四肢健全,完全可以带兵出征。只是当时秦明岚被有心之人算计,迫不得一,才会以出征边关自证清白。 可…… 「卑劣之人!」秦明昭得知秦明海自己设计自己摔断腿的那一刻,气得想将璇玉阁掀翻了的心都有了,好容易自己经营的一切,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被毁了! 她和二哥皆是上过战场的人,所以按照祖训,非必要时候不得出手。再加上前世的那场边关之战起初并未严重到后来那等地步,在有些人看来,不过就是北霖国再次犯贱。 所以秦明岚当时出征,便是因得有这两种因素在背后推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罢了,太子为证清白也定会速战速决,所以会很快平定。 可没成想,秦明岚抵达边关后,不出半月世间,北霖国突然调动大量兵力,一举进攻北境四关,势如破竹。秦明岚无奈,只好亲自上阵迎敌。 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虽说最终北境四关是守住了,但也因此令东凌国彻底失去了忠良勤恳的太子,令秦明昭彻底失去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道歉的哥哥。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红了眼,缓缓蹲了下来,抱着头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旁的女官和侍卫们见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手握着青魅之人,眼中都带着渴望和期许。 顾寒渊长叹一息,将手中的青魅交给了清明,压低了嗓音,「将青魅拿去拭净,再去卧房备一桶热水,一壶热茶,还有些许甜食。」 「是,国师大人。」 随后在顾寒渊的许可下,女官和侍卫们便迅速离开了此地,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阿昭,」顾寒渊轻缓地快步上前,轻柔地将秦明昭如同孩童一般单手抱起,紧紧拥在怀中,「 心中若有积郁之气,发出来便是,何苦为难自己?」 「子夙……」秦明昭闻言,刹那间红了眼,将自己紧紧靠在他的肩头,哭声渐起,「我所筹谋的一切,就这么被毁了,就这么被毁了……他凭何一次又一次地要夺走我身边之人,凭何!我不甘心……」 顾寒渊明白秦明昭所说的筹谋之事是何等事物,在心底暗叹一声后,抬起手轻轻抚慰着那伤心至极的猫儿,「阿昭不哭,不哭……」随后便抬起脚步,缓缓朝着晨曦阁走去。 虽说他明白,但还是要装作不懂,来询问秦明昭,随后缓缓打开她的心结。 「那……阿昭愿意告诉我,你所筹谋的究竟是何事吗?」顾寒渊轻声询问着,暗中用上自己作为鲛人的优势——魅惑声线,以此来缓和秦明昭此时紧绷的神经和悲伤的心境。 「嗯……那等回到晨曦阁,我再说与你听,可好?」 「好,听阿昭的。」 犹豫了半晌后,秦明昭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讲述给挚爱之人。 晨曦阁内。 「阿昭,水温还可?」顾寒渊不敢让秦明昭在这等寒冷的天气去暖浴阁,一来是害怕秦明昭再次感染风寒,二来是害怕自己……咳,守不住内心。 「嗯……」那声音闷闷地,听上去便晓得是刚哭过。 「那,阿昭可还愿将那些事……」 「自是愿意的,」秦明昭望着屏风外的那道身影,眼泪却又不自主地涌了上来,「子夙,我想握着你的手,可好?」 「好。「不多时,一只宽厚白皙而骨节分明的大掌便绕过屏风,伸了过来,被秦明昭轻轻握住后,才蜷起手指,握住那温暖的柔荑。 「你可还记得我从前讲与你听的「梦境」,其实那并非是我的梦境。所谓的「梦境」,不过是是我记忆犹新的前世记忆罢了,我不懂上苍为何要使我重生,但我明白,重活一世,我的任务是什么……」 听着秦明昭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前世,饶是参与过一段时日的顾寒渊听着也觉得心惊肉跳。尤其是在秦明昭讲述到后面之时,他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躁,去丞相府上杀人了。 但是为了不给秦明昭增添麻烦,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内心的波动和杀戮意志,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完了秦明昭略带沙哑哭腔的讲述,万分心疼地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阿昭,我竟是不知,」顾寒渊苦笑着开口之时,秦明昭除了从中听出无尽的心疼和难过之时,也听出了那几分……悔恨,「前世的你,竟是还有这般遭遇……」 听着秦明昭那般很是冷静的口吻,顾寒渊只觉得内心滴血不已。前世若非是女干人作祟,加之相术师从中作梗,他的阿昭又何苦经受这等灾祸!见到那等祸患之人! 第224章 情谊正浓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顾寒渊是何等心疼,他人不珍惜之人,于他而言,却是世间最难得的宝贝,他轻轻地摩挲着秦明昭的虎口,声音沙哑低沉,「我顾寒渊向上苍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负你! 「若有违此誓言,上苍降罚与我身,神形俱灭,不得好死!」 秦明昭霎时间又红了眼眶,轻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那只手掌之上,感受着令她安心的温度和气息,「……我信你,这一生,我最信的便是你。」 想着被恢复记忆中那深爱着、却因各种因素却懦不敢向她伸出手的顾寒渊,她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酸涩、暖意、甜蜜、苦闷……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刹那完全涌上心头。 她突然不想等了,她很想…… 说着,秦明昭便奋力推开半扇屏风,在顾寒渊微微惊诧的眼光中,俯身上前,深深吻住了那个曾在情爱中懦弱的国师,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满腔爱意,表达与他。 顾寒渊先是一愣,继而猛地拉过屏风上搭着的浴巾,将秦明昭整个人从水中裹住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怀中,化被动为主动,大掌轻轻却不容拒绝地放置在她的颈后,霸道地禁锢着她。 「唔……」 很快,秦明昭便觉得有些气短,想要张口呼唤顾寒渊,却又被微凉的唇瓣将即将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无措地接收着那比自己表现出来还要汹涌的爱意。 紧接着,顾寒渊便转移了「战场」——微凉的温度沿着唇角滑到了脖颈,轻轻轻吻着那略微颤抖的喉咙,安抚着秦明昭此刻汹涌不定的情绪。 「嘶…… 随着一阵阵刺痛传来,秦明昭只觉得明日上朝之时,自己又得寻一件高领朝服来穿,才能掩盖住某人昭然若揭的「罪证」。「你轻些……」一声轻吟出口,却是让顾寒渊更加卖力地制造痕迹了。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方才那来自对方的爱意,并不是虚假。 等到两人彻底平静下来后,顾寒渊还是意犹未尽地细细轻吻着方才秦明昭脖颈上的「罪证」,「阿昭,」他轻声呢喃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气息围绕在自己身侧,「我好爱你。」 「……我也是,」秦明昭轻笑着,将自己的一吻印在顾寒渊的颈侧,「这世间难得便是至爱之人,所幸上苍待我未过于苛刻,还能予我一次爱你的机会,让我能好好地睁开眼,看看周身之人。」 随后,她捧住顾寒渊的脸颊,在上面虔诚地印下一记深吻,「顾寒渊,我前世错爱一人,可怜一颗真心错付。现如今,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何为独宠,何为无理由偏爱,何为捧在手心……」 「我的阿昭啊……」顾寒渊笑着轻声呢喃道,抱紧怀中的心爱之人,眼中满是宠溺和爱意。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齐齐地笑出了声,相互拥着,无声地用眼神诉说着来自自己的爱意。 这世间太苦,苦到能让人尝遍百种苦;可这世间又太甜,甜到能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欣喜,还有被独独宠爱的喜悦。所以人们才说,这世间,才是充满值得人回味的百味之处。 宁做人间鸳鸯,不做天上孤仙。 等秦明昭彻底洗漱完后,顾寒渊已然将秦明昭放在房中案几上的《山海游记》读到最后一张书页了。 「可是饿了?」顾寒渊见秦明昭披着一头湿发便坐了过来,连忙丢开手中的书,拿过她手中的毛巾,细细地擦拭着秦明昭的每一根发丝,而后借着空当,将那些早已备好的饭菜推了过来。 「清明和夏至方才送来的,说是现如今已是过了晌午,我们又错过了早午膳,不多少吃一些,身子骨会难受。我便叫他们送了有些油水的菜来,还有红枣薏仁粥。」 顾寒渊在为秦 明昭擦拭头发时,瞧见了她脖颈上那格外显眼的数个鲜红印记,霎时间喉头微动,眼中再次染上几分暗淡,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若是有些情绪暴露得过于早了,那只会吓到他的猫儿。如若想早一点抱得猫儿归,还得慢慢来才是。世间好事,怎可能那般简单就手到擒来呢? 「好,」秦明昭扬起脑袋调皮地用自己还未干透的头发蹭着顾寒渊的下颌,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宠溺的顾寒渊,「难怪上回阿娘见过你后,说你只有在见我的时候耳根子软,原来竟是没有骗我的。」 「我若是不对你耳根软,」顾寒渊低沉着声音笑着道,顺便看了一眼方才溜过来的洛白,「难不成,要惯着那个逆子?」说罢,便随着秦明昭一同笑了起来,闹作一团。 洛白看着那又缠绵在一起的爹娘,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而后又悄摸摸地走向餐桌,轻巧跳上桌后,欢快地叼走了桌上放着的那条烤鱼,然后走在角落,默默地啃着。 人间美味! 不过他大概是不晓得,那条烤鱼,实际上是他爹特意留给他的,为的就是不让他去缠着他娘要吃的,从而来不识趣地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 洛白:……算你狠。 秦明海摔断腿的第三日,秦明谦三兄妹还是像模像样地送去了一些上好的补品,以表慰问。但他们三人却是坚持谁也不到场,若被问起,便用公务繁忙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不过,至于是不是真的公务繁忙,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现如今的秦明昭…… 帝姬府,书房。 「……你这是?!」秦明昭一脸震惊地看向昨夜据说是夜观星象一整晚的顾寒渊,将顾寒渊急忙拉在座位上,唤过清明和谷雨,拿来了几个刚煮熟的鸡蛋,为他熨烫着眼下的青紫淤痕。 「你怎得一整晚没睡呢?」秦明昭半是心疼半是斥责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略微严厉地问道,「就算是北霖国攻城进兵,那不也还有好几个月吗,你何苦这般操劳?!」 「我只是想为阿昭添几分保障,」顾寒渊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责骂,将自己的脸轻柔地贴在那只柔荑中,轻轻谓叹一声,感受着那深入自己心坎的气息,「并无大碍。」 「你啊……」 秦明昭很是无奈地翻着白眼,将手中还算滚烫的鸡蛋小心翼翼地贴上那方肌肤,轻柔地为他熨帖着很是明显的黑眼圈,低声道,「就算是被他打乱所有谋划,这些时日的操劳也不算是白费。 「战场上之事,瞬息万变,就算你此刻测准了某事,难保不准在军队开拔之时又会是另一个样子。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为我测算的那一卦?」 第225章 战前谋划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怎会不记得,」提及此事,顾寒渊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抬起手来握住秦明昭的右臂,「这里的伤痕,我依旧记得它走向如何,长度如何。若非是我……」 「并不怪你,」眼见着顾寒渊又要开始自责,秦明昭叹息一声后拿起桌上的一块蜜饯,就塞了过去,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自我责备,「此事算得上是我轻了敌,你又何苦怪罪自己? 「如今的卦象并非能决定那时的一切,」秦明昭叹息一声后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顾寒渊手边,「虽说倒是能借着现如今的卦象预知未来之事,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并非现实。 「有些事情并非需要我们操之过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是最好的应对之策,现如今我们需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看看对面的是什么路数,随后对症下药,才是万全之策。」 「好,听阿昭的,」顾寒渊知道秦明昭是担心自己,心中只觉得暖意盎然,轻笑着俯过身去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以示安慰,「只不过北霖国向来诡计多端,星象虽说不能明示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也可瞧个大概。 「阿昭不必忧心,」顾寒渊连忙向着就要开口的秦明昭保证着,「我保证不会让自己累到,但是夜间观测星相之事事关与你,我不放心交给钦天监的人来做。」 「……你还真是有时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秦明昭无奈,最终也只能答应顾寒渊每隔三日监测一次的要求,「真不晓得是该说你什么好。」 顾寒渊笑而不语,只是张开怀抱,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爱人,心中思量许久,还是决定私下将三日改为两日。毕竟现如今东凌国的局势已然开始动荡,外有群狼环伺,内用心怀鬼胎之人。 若是不做时时刻刻的准备,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有些人进位路上的脚下枯骨。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为了他的阿昭,也为了能和阿昭长相厮守,他必须要做出点什么。 不能只让阿昭一人在暗中谋划着所有事情! 打定主意后,顾寒渊将所有的心思藏于心下,满心欢喜地同秦明昭一起翻阅起了今日的文书,打理着在海衙府司中未能完成的折子和账本。 而璇玉阁这边…… 「莫璃轩那边怎么说?」秦明海看着手中秘密送来的消息,皱着眉轻声询问道。 「莫大人说,需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黑衣人单膝跪于下方,低声恭敬地回复着秦明海的问题,「至于琰王府和太子府,还有帝姬府那边只需要派人稍加盯着便是。」 「那边按照他说的先去安排便是,」秦明海望着伏于自己膝间而眠的司马薇,神色不由得温柔了许多,「你且告诉他,近些时日大皇子妃身体不适,暂且不能帮着他逆天改命,让他恭候些时日便是。」 「是,殿下。」 随后,那黑影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须臾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是秦明海手中的那份密报,怕是会让人以为放在那眼前的一幕,只会是幻觉。 秦明海将密报阅读完毕后,在尽量不惊动司马薇的情况下,伸出手去点燃了那张不算大的纸张,看着纸条在自己眼前化成了灰烬,眼中却含着前所未有的冷静。 如若真如司马薇所言,北霖国大军将在两月后进攻,那么自己这一点举动,无疑是在给秦明岚他们使绊子。毕竟如若两个月后军情并不严重,上战场的可就是秦明岚,而非那两人了。 如若秦明岚上了沙场,秦明昭必定要削减白虎营在天都城的一大半兵力来确保秦明岚的安全,秦明谦也会派出自己府中的谋士倾力相助。 届时在天都城中为他们二人保驾护航、出谋划策之人必定是会减少,如若到时北霖国再在背后搞出些幺蛾子,那么……大出血的,定会是秦明岚那一方。 秦明海这般想着,心中郁积多日的一口气也总算是舒畅了一半,心情也算是尚好了许多。他瞧着正伏在自己膝上睡得正熟的妻子,心中也是随之软了下来。 如若日后他登顶那个位置,他要同她再来一次成亲之礼。届时他会调用全天下最心灵手巧的绣娘为她打造凤冠霞披,要用上好的红绸布装饰宫中,普天同庆,连庆三日…… 他欠她的,皆会统统补偿与她。 然而,现如今的秦明海却是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一直以来,他只是将戒备的目光放在了秦明岚和秦明谦身上,对于那个手握重兵的妹妹却是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虽说现如今的秦明海已然拉拢了玄武、神冀两大军营,他们的火力足以与白虎营所抗衡,更何况,这两大军营还掌管着东凌***营之内七成的火药炮弹,相较于白虎营,自然是更为让人忌惮。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有了神冀、玄武军营的相助,定是能将事成的概率拉到最大限度。 可他却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白虎营名下,却是还存在着一座只有秦弘安和秦明昭才知晓的中型铁矿,手中的火药器械更是不计其数,而这些更是没有计算在秦明海所谓的东凌***营火药炮弹之列。 当然,这些皆是除却秦明昭和秦弘安以外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更何况,秦明海在忽略秦明昭的同时,也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那便是当朝国师——顾寒渊。 他本以为这顾寒渊已然是六朝国师,就算再怎么喜爱秦明昭,也断然不会让自己卷入权势纠纷。毕竟已然身临六朝,有些事情看到的也是不少了,又何必参与其中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顾寒渊也是随着秦明昭重生了一世,为的就是帮着秦明昭避开莫璃轩和他的算计,帮着她保下所有的家人亲朋,不让前世那等悲剧再度上演。 他认为自己已然先前秦明岚和秦明谦等人一大步,却不曾想,他所谓的一大步,只是略微弥补了秦明昭这么久的谋划之间的一小步而已。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比起秦明昭的谋划,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秦明昭现如今的谋划虽说是被秦明海这一招真里掺假打乱了顺序,但并不代表着,她所有的谋划因得这一招突如其来的真假参半而支离破碎。 顺序虽乱,可这并不代表着秦明昭会就此认输,承认现如今秦明海有利的局势。正如前些时日司马薇的警告一般,秦明昭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不为所动,实际上却早已开始谋划一些事情了。 至于是什么,那就得要等两个月后,再见分晓了。 第226章 朝堂细作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自从秦明岚等人从顾寒渊的卜卦和秦明昭的记忆中获得北霖国不久便要开战的消息,似乎脸上都没了往日的轻松,虽说看起来还算是过得去,但周身却已然染上了几分紧张和严肃凝重。 太子府。 「呼……」秦明昭抽着竹叶烟,眼神略微空洞,蹲坐在太子府的假山上思考着什么。而秦明岚则坐在假山的下方,也同样手持着一杆细长烟斗,缓缓吞吐着含有竹子清香的烟雾。 秦明谦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脸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那一副边关布阵图,研究着其中尚且存在的漏洞。秦子月也没了往日的活泼,略带愁云地靠在宋黎晟身边,看着愁容满面的兄长和妹妹。 「如若北霖国真的打过来,」蓦地,秦明岚率先出了声,沉着声说道,「那么这一次出征的第一人选,必将是我。」 「是啊,」秦明昭叹着气接着说道,「毕竟秦明海这怂包可是提早就将自己的腿摔断了,为的就是要避开这次祸患。看来他身边的那个相术师还是有些能耐的,能看出不少门道。」 「如若事实真的如阿昭的梦境所发展,」秦明谦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脸色略微阴沉,「那么,很可能这一场战役并不会轻松。所谓的小打小闹,只是北霖国用来迷惑朝臣们的小伎俩。」 「真正的大招,」秦明岚走过去看着秦明谦面前的布阵图,眼睛微微眯起,「还在后面。之前我同阿昭还有兵部尚书景项瑛共同商议过,这北霖国厉害的招数并不是他所拥有的北霖铁骑、战车兵甲。 「真正厉害的,实则是他们不按套路出牌的战术。远的不说,近一百年来,整个鲲鹏大陆上最能在战场上不按套路出牌的,非北霖国莫属。虽说兵不厌诈,但他们使诈的频率却是高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拿两年多以前边关之战来讲,买通、安插细作,这确实是能够想得到,但问题是,他们所选的人,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人。最要命的,是此人已然潜伏了两年之久,若非阿昭出手,恐怕……」 「北霖国最擅长玩的,便是背叛筹码,嘿咻!」秦明昭一跃而下,正巧被底下的秦明谦接了个正着,「二哥,其实不用……」眼见着秦明谦就要横眉竖眼开始教育自己,秦明昭连忙转移着话题。 「咳,他们口中的背叛筹码,」秦明昭有些心虚地轻轻跃出秦明谦的怀抱,坐在了桌前,指着寒镜关的地形图说道,「便是依照他们所需之人的野心开价。 「我曾记得当年师父与我北霖国的背叛筹码之戏法,他说「背叛之事,全然在于对方所给予的筹码,未有背叛,不过是筹码不到位罢了」,意思就是,」秦明昭点了点北境四关的位置,「野心之足,背叛之生。」 「……看来,咱们还得派人将这些个四城城主家底挨个摸一遍啊,」秦明谦有些头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布阵图,「虽说阿昭你及时改变了布阵边防,但那保不准……」 「无妨,」秦明昭明白秦明谦欲言又止的,是何意思,「派出去的那些人被调回来前,已然对他们这些个城主的家底挨个摸索了两遍,但却并未发现何等不对之处。」 「那依照昭昭的意思,现如今的北境四关,已然可以排除嫌疑了?」秦子月闻言,有些不确定地问出了声,「可问题是,北境四关是可以排除,那么,朝堂呢?」 「朝堂啊……」秦明昭正欲回答秦子月这个问题,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磁性嗓音。 「郡主此时不必担忧朝堂之上的细作,」这时,顾寒渊拎着一包新鲜出炉的桃花酥来到了众人面前,将手中的油纸包堂而皇之地递给了秦明昭,轻声一笑,「毕竟现如今他们还未露出狐狸尾巴,不急于一时。」 「 确实如此,」秦明昭并未觉得有何尴尬,接过油纸包后,便熄灭了手中的烟斗,磕掉了烟斗中残留的竹叶烟,打了开来,和秦子月共享着这一份热乎乎的点心,「好烫好烫……」 「唔,好吃!」 众人:……这咋就吃上了呢? 不过,该说的事情她们二人却是一点也没有落下。等秦明昭迅速解决完第一块点心,在顾寒渊的帮助下清理了手指上残留的糖渍后,开口继续解释道。 「现如今的朝堂,虽说两极分化有些严重,但还是极力维持着和平,在和平之下各抒己见。可总有一些出来搅混水的,妄图利用两派之间的矛盾彻底扰乱朝政。 「不得不说,这类人一般隐藏得极深,」说到这,秦明昭确实是由衷得佩服那些潜伏者,「就算是侦察手段上乘的轩镜司,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识别出来。」 「所以,还得慢慢来,」秦明谦捻起秦明昭手中的一块点心,慢悠悠地啃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一打草惊蛇,这所有的功夫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哥说的在理,」宋黎晟闻言后表示很是赞同,毕竟他也遇见过这等情况,虽说处理过程稍有些漫长,略微枯燥了些,但实际效用还是蛮不错的,「他们隐藏至深,行动也十分迅速。 「如若打草惊蛇,或许今日清晨还曾见过之人,下午时分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依我来看,不如将计就计,顺着他们所想要的,找出他们的所在,如何?」 「……尚可,」顾寒渊和秦明昭对视一眼,确定对方眼神中的肯定后,顾寒渊才对此计划点了点头,「既然他们想在暗处,那我们便可借机将他们全部展露于光下。」 秦明岚闻言,对此计谋还是有些不太确定,「那么,我们要如何才能揪出这些深藏不露之狐的尾巴?」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秦明昭招了招手后,几人围成一个小圆圈后,才开口说着自己内心的谋划。 片刻解释后,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恍然大悟地轻笑一声。「原来如此,」秦明岚不由得惊叹着,而后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好样的,阿昭。」 「那现如今我们所需要做的,便是等一个时机咯?」秦子月歪着脑袋提着问,「此等时机一到,他们必定会露出来些许端倪,到时我们便可因此寻到狐狸尾巴,可对?」 第227章 兵吏两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自然是如此,」秦明昭疯狂地点着自己的小脑袋,表示对这番话的赞同,「时机一到,他们便会自己露出马脚,到时候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便容易得许多!」 毕竟,等那些人自己露出马脚,可比他们辛苦找寻轻松得多,现如今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后,便可将这些曾经潜伏在东凌国的细作揪出来。 当然,莫璃轩作为其中的重中之重,现如今还是抓不到任何把柄的。即使是两派之争,他也不会放在眼中,所以除却秦明昭的前世记忆可以说明身份之外,其余确凿的证据,却是一点也没有。 所谓的契机,其实并没有让众人等候许久。正巧在上元节这一日早朝之时,兵部尚书景项瑛便同吏部尚书夏博源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的面就吵了起来,甚至还带上了兵部和吏部两大部门。 原因无他,只是因得景项瑛按照秦弘安和秦明昭的吩咐,暗中带令整顿了除青龙、白虎营之外的四大营和宫中的两军——禁卫军和御林军。 这一整顿,竟是将御林军和禁卫军中许多玩忽职守、不堪重任之人彻底揪了出来,更重要的是,竟是从御林军中彻查出了许多不符合记录在册者名字之人! 原本记录在册的,是一些寒门之子,又或者,是一些小世家的子弟,但现如今在御林军中的,却是一些纨绔子弟,或者是根本没有武学才能、滥竽充数之辈。 为了调查清楚这些人是如何进入禁卫军和御林军的,景项瑛便向皇帝请旨,要彻查吏部的案牍库。毕竟那些人进入御林军和禁卫军之前,是要在吏部案牍库建档立案的。 然而,景项瑛的这一请求,却未能得到吏部尚书夏博源的同意,甚至是极力反对。夏博源说,案牍库的档案历来是经过皇帝、吏部和大理寺三方严格审核的,不可能出现错误。 他认为,出现问题之处,定是在兵部。虽说那些人等在进入御林军和禁卫军前,是要在案牍库备案,以便备查。可进入后,却是全权交予了兵部,现如今出了这般大的事故,为何不从兵部查起? 这一下可给景项瑛气得够呛,但还是能够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夏博源争论一二。但紧接着,却有吏部官员出来接着说道,指责兵部当中定是有人假公济私,收了那些人的钱,便在皇帝眼下偷梁换柱。 这下,景项瑛便是彻底炸了,当场便回击是他们吏部定是在私下玩忽职守,利用职务之便收取他人好处,篡改档案,才极力劝阻他查找案牍库中的档案。 而后,便有不断两部其他的官员参与其中,一来二去的,两部算是彻底在朝堂上吵开了锅。好在秦弘安较为及时地制止了两方的争执,让他们暂时停下了争吵。 随后,秦弘安便是将这等问题当作皮球一般,直截了当地在当场踢给了正在看热闹的秦明昭,「阿昭,你且来说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正忙着看热闹的秦明昭:「……」 你个糟老头子你成心的! 气归气,秦明昭还是老老实实地讲出了自己的对策,「回陛下,既然两部都互相指责对方,那么便一起彻查好了。」她轻笑一声,眼光极快地扫过那两部的人员,心中有了一个大概想法。 「儿臣以为,景大人同夏大人及其他同僚的争执核心,便是两部的作风和官员。既然如此,为何不彻查宫中两军档案之事,也同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彻查两部? 「为公平起见,御史大夫连同御史中丞,以及轩镜司的查验结果,应当全部如实上报与陛下,其他人等不得在其中干涉。一经发现有其中作梗者,立即投入大理寺牢狱,严加审问。」 「好,」秦弘安很是满意秦明昭这等处理方式,「就按照帝姬所言。传朕旨意,命轩镜司、御史台彻查兵、吏 两部,宫中两军查验身份之事,转交予琰王处置,大理寺、兵、吏两部全力相助,不得延误!」 此令一出,景项瑛连同夏博源即使是有天大的意见,也只能将自己此时此刻的所想,重新咽回肚子中去,愤愤不平地瞪视着对方,狠不得在朝堂之上就要生吞活剥了对方。 经此事后,景项瑛和夏博源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而秦明昭等人这边…… 「瞧见了?」秦明岚小声地询问着位列在自己左侧的秦明谦,「就是那位吏部主事,还有那位……」 「瞧清楚了,」秦明谦暗中扯了扯自家弟弟的袖子,暗示他自己已然熟记于心,「那些接下来……」 「就看术狼卫和凌影卫,是否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了,」秦明昭在一旁悄声细语地补充道,「既然已经瞧出了端倪,又有何理由不去追查一番?」 「在理。」 「同理。」 三人达成共识后,迅速又恢复成原先那等假装认真听朝臣发言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继续神游天外。这波操作着实看呆了站在秦明岚身后的韩麟,而独孤邺却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韩麟惊了,压低声音道:「原来平日里琰王殿下、太子殿下和帝姬殿下就是这么听完那些无聊之极的长篇大论的?!」 独孤邺还是板着他那张冰块脸,「不然你以为,殿下他们是真的在听?」 「……不然呢?」 「……这般长篇大论帝姬殿下早就不耐烦听了,早些时日,她便是开始如此度过这些个长篇大论的。颠来倒去不过就是些自己对于陛下一些小行为的不满,又有何听的?」 「说的也是,」韩麟刚想跟着点头称是,却被前方秦明岚一个犀利的侧眸差点吓得跪倒在地,紧接着便是再次将声音压低了一个档次,「这下,我也得学着些了,毕竟这些听起来确实过于无聊。」 「……感情你还真听了?」 「一点,不算太多。」 看着那真挚的眼神,独孤邺实在是想不出来,拥有这等单纯思维的韩麟,究竟是怎么坐上太子幕僚这个位置的,难不成……仅仅是因为四肢过于发达? 独孤邺不明白。 退朝后,秦明谦因得接受了彻查两军之事而被秦弘安派来的大太监叫去了御书房,秦明岚也因得要调配术狼卫和凌影卫,先行了一步,而后,便将同秦明昭相处的时间,彻底交予了顾寒渊。 「今日上元之日,子夙可愿随我一同去瞧瞧那灯谜会?」秦明昭俏皮地笑着,主动和那只伸来的大掌十指相扣,一边走着,一边摇晃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尽显小女儿姿态。 第228章 短暂的宁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瞧见这般可人的秦明昭,顾寒渊也顾不得这里有人,俯身弯腰后,在秦明昭额间轻轻印下一吻,「如阿昭所愿,子夙这便陪着阿昭前去。阿昭可喜欢猜灯谜?」 「自是喜欢的,那灯谜可有意思了……」 两人渐行渐远,相靠在一起的背影,在众人看来,是那般的和谐,也是那般的令人艳羡,更是令人那般的嫉恨。其中最为显著的,当属跟在秦明昭身后,准备借机搭话的莫璃轩。 「……阿昭,为何我这般努力地朝你靠近,你还是不曾回头看我一眼呢?我究竟……做错了何事?」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顾寒渊将秦明昭紧紧揽在怀中,以防被这比肩接踵的人群冲散。秦明昭也紧紧地靠在顾寒渊怀中,避让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时不时地停下脚步,买一些稀奇的玩意。 「这个好吃,」秦明昭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果脯喂给正在为她买糖人的顾寒渊,「你尝尝看?虽说尝不出来是何种果子,但是却好吃得紧。」 「嗯,」顾寒渊温和地笑着张口接过那只小手上的果脯,眼中满是对秦明昭的宠爱,「很甜,阿昭也吃。这味道,应当是桃干,虽说加入其中的蜂蜜放的多了些,不过倒也不是很腻。」 「桃干啊,」秦明昭又抓起一块塞在口中细细咀嚼着,好半晌才尝出了桃子的味道,「也是呢。唉?糖画好啦。」 顾寒渊连忙接过那画糖人的老者手中两个与他们模样相似的糖人,而后递给老人十文钱,「多谢老人家,画得倒是传神极了。」随后将那两个惟妙惟肖的糖画皆是递给了秦明昭。 老人摆着手笑着看向顾寒渊,「公子客气,客气。老朽不过是手熟尔,不值得公子这般夸赞。公子与夫人这般恩爱,倒是世间难得啊,」老人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那便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多谢老人家,」秦明昭甜甜地笑着,将手中属于自己肖像的那个糖人举到顾寒渊面前,「我给你,你给我,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你啊,」顾寒渊虽然不知道秦明昭这般歪理是哪里来的,但他却是格外地喜欢这些无厘头的歪理,随后同秦明昭再次向老者道过谢后,便相携离开了这里,「小脑袋瓜里怎得这么多奇思妙想?」 「你不喜欢?」 「怎可能?恰巧相反,」顾寒渊温和一笑,快速俯身在秦明昭额角上印下轻轻一吻,「我可是喜欢得紧,毕竟阿昭的一字一句间,皆是予我爱意的证明。」 所谓爱,就是非此人不可,哪怕是与之相似,甚至是长相一模一样,也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自己爱的,是这个灵魂,而并非是这具皮囊。 上元日的灯谜会着实热闹,这等繁闹程度,可是堪比前些时日的中秋灯会,虽说街上售卖的物品不同,季节也是不同,但也丝毫抵挡不了这大街小巷热情的百姓。 当然,还有那些春心萌动的青年男女。 一路上,秦明昭可是瞧见了不少情窦初开、两心相悦的公子佳人相携在一处,那场面,对于有些至今依旧单身的人来讲,着实是不小的打击。 因得今日是上元日,再加上前些时日帝姬府内到底还是忙活了不少时日,所以在下朝后,秦明昭便大手一挥,放了府中女官和侍卫们半天假,让他们出去散散心,体验体验生活再回来。 因此,两人在这里碰见相携出来猜灯谜的夏至和清明,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相反,秦明昭还是很兴奋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子夙,你说,他们二人是何事何时在一处的啊?我竟是没有发现!」 「迟钝的小笨蛋,」顾寒渊无可奈何地笑着伸出手去,轻轻拧着秦明昭的鼻尖,「他们二人早在七月七日乞巧节便已然成双成对,偏生你 这个当主子的,竟是一点也没觉察。」 「那不是我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么,」秦明昭耍着无赖,在顾寒渊怀中撒着娇,「我哪里还有别的时辰看着别人呢,对吧对吧?我彼时可是一颗心全在那你身上了,生怕你再出现什么意外……」 「抱歉,阿昭,」顾寒渊放下笑容,自责地将秦明昭整个揽在怀中,紧紧拥抱着,「害你白白担心了那么些时日,是我不好,没能早一点醒过来,让你不必再担惊受怕……」 「子夙不必自责,」秦明昭明白顾寒渊的心思,淡笑着同样回抱着自己的挚爱,用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衣领,「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因得我在乎你,所以想对你更好一些,也会更担心你。」 「阿昭啊,」顾寒渊心中顿时软得无可言说,激动地当街将秦明昭猛地抱了起来,仰着头吻上那温润如玉的唇,呢喃着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此生足矣,无憾无缺。」 万般灯火下,是两个无比靠近的心,也是两个在无言中结下生死不离之契约的有情人。而恰巧此事,顾寒渊托着秦明昭的左手腕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而秦明昭的左手腕,在此时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两相呼应,仿佛在无声地印证着什么。可惜,在这等灯火通明之处,再加上两人共同处于视野盲区的手腕,等到蓝光熄灭,两人也没有发现这一异动。 于是乎,这一次距离两人知晓对方秘密的最近时刻,却因得这太过繁华的街市,和两人太过于忘我的靠近,而再次错过。 上元节过后,秦明昭和秦明岚等人又再次陷入了繁忙的日常当中。因得海商逐渐开始返航,整日来办理离海港手续的海商,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乔胜觉得,如若这些海商再这般蜂拥而至,自己和其他几位同僚迟早会因为公务繁忙而殉职。就算琰王殿下和帝姬殿下已然推行了牌号措施,每日接待者不过三百。 但…… 乔胜看着桌上那比坐起来的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文书,内心灰暗无比,只觉得人生无望了。无独有偶,秦明昭和秦明谦这边,已然被蜂拥而来盖章的海商人数给惊呆了。 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还有那嘈杂无章、半句也听不懂的语言,秦明昭只觉得头大,就算旁侧有顾寒渊在帮忙,也只恨自己不似哪吒,有着三头六臂。 好容易等到今日的三百人办理完离港文书和通关文牒后,却早已是过了午膳的时间。秦明昭已然被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在咕噜咕噜地抗议了。 第229章 与君离别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见秦明昭终于是有了空闲时间,连忙将备在袖中的那一包点心拿给了秦明昭,颇为心疼,「阿昭,你且先用桃花酥垫垫,等着我将这些文书处理完毕后,我们便回府。」 「好……」猫儿已经饿得有些眼晕,看见点心的那一刻,顿时两眼放光,迅速拆开包裹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而后也往顾寒渊的口中递了一块。 「唉……算算时日,也快到了冰河融化之时,」秦明昭一边啃着点心,一边掰着指头算着日子,有些惆怅,「等到冰河完全化开,阿水姐姐他们便要离开了。」 「阿昭可是舍不得了?」 「自然是舍不得,」秦明昭猛地直起身子说道,语气带着些许不满,「阿水姐姐本就是我东凌国淮临郡主,凭何要随着他去南曜国?更何况……」话还未完,小猫儿自己先蔫巴了。 还没等顾寒渊开口安慰,却听秦明昭幽幽地开了口,「可现如今对于阿水姐姐来讲,真正安全的地方,便是南曜国。那里有宋黎晟护着她,还能时时刻刻盯紧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比起东凌国,南曜国已然是安全数十倍了。不多些时日,东凌国便要再次与北霖国开战,届时大家都会迅速忙起来,甚至是有可能自顾不暇。难保不准届时会有人趁虚而入,因此伤害到她。 「现如今细细想来,也许趁着这段时日还算得上太平,让阿水姐姐离开东凌国,远离朝堂是非,远离战争纷争,才是上上之策。虽说……我也很舍不得,但终究还是要以她的生命安危为首要。」 「……阿昭,」顾寒渊不知道此时又该如何安抚住小猫儿的情绪,只能是暂且搁下手中的笔,将秦明昭抱了过来,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你已然做得很好了,为了家人,你做得很好了。」 「唔……」秦明昭忍住眼眶的酸涩,将脸埋进顾寒渊的大掌中,等候着情绪的发酵,「可是,我仅仅只是想要和家人在一起,怎得就变得这般艰难,他们又凭何硬生生叫我们血脉分离……」 纷争战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从东凌国建国以来,因得战争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例子不在少数,而因得战争导致妻离子散、家中儿郎尽失的例子,也是不在少数。 虽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但这些事情在发生之后,就算在此之前经常听说过类似的事件,也还是会在再次听到之时,让人唏嘘不已,感叹世道无常,痛恨战争无情。 有时,秦明昭真想向秦弘安请旨,调走白虎营、青龙营和神冀营,连带着北境四关的边防驻军,先发制人,一举拿下北霖国,一劳永逸。 可这般做法,不也是将战火烧在了普通百姓身上?这般做法虽说可以一劳永逸,但却也是实在有违秦明昭的本心,就算名留青史,也改变不了她曾手染鲜血的事实。 所以,她宁可做被动还击的一方,也不愿昧着良心,背负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累累血债。一将成名万古枯,并非是妄言,但并非是一位将军应当自以为豪的根本。 一将成名的背后,往往都存在着数以千计、甚至是数以万计的枯骨鲜血。那不是任人宰割的家畜,而是一条条曾经存活在世间鲜活的生命。 秦明昭并不愿意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和内心的重债,所以,只能是选择将这等想法彻底抛弃,碾碎后落入尘埃之中,不再提及。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战神,只是因得家人,而被迫拿起了刀刃。 而顾寒渊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格外心疼这个自小就懂事得不得了的猫儿,小心翼翼地在别处呵护着她,让她能在战场之外的地方,做回自己的本貌。 「阿昭,离别过后,会有重逢的,」顾寒渊叹息着安慰道,将猫儿紧紧抱在怀中,低声细语地说道,「每一次的离别并非是为 了离别,而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等到战事了结,我便陪你去南曜国,可好?」 「……好。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而后的半个多月之间,秦明昭将自己手里的工作每日都是以最快速度完成,而后再和秦子月共同游览着现如今的天都城,还带着她去到了永乐村,看望了自己前世的救命恩人。 可惜,就算秦明昭有心让时间慢一些,时间也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怜悯,依旧快如流水,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到了二月初五惊蛰这一天。 惊蛰时,春雷动,万物苏,百花开,河水解冻,枯木逢春,一切生物都表现出欣欣向荣的面貌,可就是在这等万物复苏,春意盎然之际,秦明昭却要眼泪巴巴地送别自己的姐姐。 在惊蛰过后,秦子月和宋黎晟便正式地提出了告别,拜别过宫中的帝后之后,他们便同前来送行的秦明昭等人一一告了别。 「哎呀昭昭,」秦子月隐忍着眼眶中的泪花,笑着伸出手揉着秦明昭皱巴巴的脸颊,将秦明昭的唇角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别这般哭丧着脸呢。大不了等东凌国政务清减后,你来找我便是!」 虽说口中这般轻快洒脱,但是却不难从秦子月不舍的泪光中看出她的难过和因离别而带来的伤痛。但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家人、亲朋、挚爱……总有一天,便是要经受生离或者死别。 秦明昭眼泪汪汪地猛地抱住了秦子月,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姐姐可得等着我!等我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便带着子夙一同去看你。」 「好,」秦子月伸出手去,轻轻抹掉了秦明昭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轻柔地拍着猫儿的发心,「昭昭不哭,昭昭日后要小心自己,知道了没?遇见万事,先以自身安全考虑,嗯?」 「嗯,我记下了。」 而另一边,顾寒渊则将手中早已备好的符箓递给了宋黎晟,「这些符箓危难时刻,带在身上可保一命。平日贴在卧房中,也可保宅中风水太平,家室兴旺。」 「多谢国师,」宋黎晟曾经是见识过出自于顾寒渊之手的这些符箓的厉害,心下既欣喜又感动,而后便大大方方接过了这些符箓,装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中,「在下感激不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顾寒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说道,「近一个月可得仔细你夫人的身子。你这面相上已然呈现出了子女宫的兴旺之相,好好护着便是了。」 第230章 顺其自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是说,」宋黎晟先是一愣,继而兴奋地就要叫出声来,但好在他还是收住了声音,连忙忍住了自己内心的激动,按捺下内心的冲动,低声再三确认道,「我要……当爹了?!」 顾寒渊只是笑笑,并未继续重复方才的话语,只是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些便好。」 「多谢国师!」 「谢我作甚?」顾寒渊眼中多了几分不易瞧出来的羡慕,语气中满是感慨,「你的福分已到,又何须谢我?行了,去吧,天色不早了,早些赶路。」 「好。」 而后,宋黎晟便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扶着一旁伤感得不行的秦子月踏上了返回南曜国的马车,踏上了返回南曜国的路途。 等到马车看不见后,秦明昭才收回了目光,「你方才,和宋黎晟说了何事,怎得他那般开心?」她仰起脸,好奇地看向一旁眼中带着些羡慕之情的顾寒渊,轻声问道。 「阿昭,」顾寒渊闻言,连忙将眼中的羡慕之情收了起来,笑着看向身旁满脸问号的秦明昭,「在不久的将来,你便要当姨母了,开心否?」 「……开心啊!自然开心!哈哈哈……」 秦明昭先是一愣,继而万分开心地扑向顾寒渊,拉着顾寒渊原地转起了圈圈,「哈哈哈哈……我怎能不开心呢!哈哈哈……等到日后我们去见阿水姐姐之时,便能见到了!开心!我好开心!!」 顾寒渊瞧着这般欣喜的秦明昭,不由得思绪飘向了远方:等到他们成了亲,也不晓得阿昭是喜欢女儿,还是儿子?要不,还是努力努力,让阿昭怀个龙凤胎? 但很快,这种想法便被顾寒渊赶出了脑海。虽然有了孩子固然令人欣喜,但到底会损伤阿昭的身体,他连阿昭被虫子轻咬一口都觉得心疼,更何况是这等半只脚跨进鬼门关的事?! 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打定主意后,顾寒渊一把将秦明昭打横抱起,笑着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我们这便回家!」 「好哦!回家回家!」 两人嬉闹着,充满黄昏光辉大道上,映照着他们相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看上去是那般坚不可摧,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翌日,朝堂之上。 经过半个多月的审查和查验,最终秦明谦揪出了御林军和禁卫军中不符合名册之人,查明了他们真实的身份背景。一些确实是家中人花钱塞进去的,而另一些,则是不知怎得潜进来的北霖国细作。 更令人气愤的是,之前趁着顾寒渊没有防备而偷袭他的那名御林军,是属于后者的行列。经秦明谦继续查明,这一批细作能进入,全是靠夏家旁支的那个已经暴毙的庶子。 他是北霖国策反的叛徒,再加之手中钱财丰腴,吏部基本上是夏家在说话,所以轻而易举地,他便用钱将专职负责两军入职的官吏买通,而后再将这些个细作一一安插在其中。 至于那细作为何会突然暴起,袭向顾寒渊,还有待继续查证。 而兵吏两部之间,也是被术狼卫和凌影卫揪出了隐藏在内部多年的北霖国细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其中细作最多的,并非是夏家的旁支,而是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的卢家。 卢家也算得上是三代朝臣世家,可为何偏生这般在朝中默默无闻之世家,却是敌国安***东凌国心脏的一颗毒刺!这是何等令人细思极恐、心惊胆战的事情! 这些一经轩镜司和与御史台查证,便被上报与秦弘安。而正是因此,朝堂为之震惊,秦弘安连忙暗中调遣轩镜司、术狼卫、凌影卫和影龙卫彻查文武百官,誓要将埋藏在朝堂上的细作全部挖出来。 可站在阶下的秦明昭却 是知道的很,光靠这般调查,是根本查不出真正埋藏在幕后的人,比如莫璃轩。 如若不是有幸保留了前世的记忆,秦明昭压根不会相信,不远处站着的那位翩翩公子,实际上乃是一介北霖国细作,而根本不是秦明昭之前所认为的一介野心勃勃的权臣。 不过这么来看,莫璃轩的野心实在不小。虽说秦明昭不明白前世他为何有权利和北霖国新皇抬杠,还能当朝呵斥北霖国新皇的身边亲信,但秦明昭能猜到的是,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言的一方贵族。 一介没有兵马、没有权势、身上还背负着别国官职的贵族,哪里来的胆子和最高统治者叫板?若换作是她,新皇不杀自己,都已经是感恩戴德,哪还有胆子用一个已经江山飘摇的国家威胁新皇? 虽然,秦明昭和秦明谦,还有秦明岚三人并不是没有分开私下去查过他的所有家世背景,可查到的东西,都是吏部案牍库中所记载的东西,压根就没有一字之差。 至于莫璃轩所言的江东淮临县莫家,家中族谱确实也有莫璃轩的记载,而奉居城的县志中,也有关于莫璃轩先父莫君诚的记载,毕竟后来的莫君诚在那里还做过两年的私塾先生,远近闻名。 所以,在这一切看不透破绽在何处的所有背景中,秦明昭压根找不到一处能够证明莫璃轩是北霖细作的证据。因此,他们三人也是能作罢,将此事暂且搁浅了下来。 现如今落在秦明昭身上最重要的担子,还是着力加紧训练白虎营。虽说平日里的训练也不再少数,但是为了秦明岚的安全和东凌国的胜利,秦明昭不敢怠慢。 因此,秦明昭将已然不在繁忙的海衙府司交由了顾寒渊,自己则披铠穿甲来到了白虎营,带着洛白和白虎营的全体士兵一起加强训练。 而白虎营的将士们见到主帅都这般努力,这下便是更没有偷懒的理由了,一个个都便得异常勤奋了起来,加紧训练着所有项目。期间训练最为严密的,便是新增的幽灵骑和重整旗鼓的狼骑。 毕竟,现如今需要磨合的是幽灵骑,一旦北霖国发动攻击,要在雪山上做手脚的话,幽灵骑便有很大的优势和可能破除北霖国设在雪山上的陷阱和部署。 尽管这几个月以来,幽灵骑在源源不断地增加着人数,但他们学习的天赋却是正常东凌国人的一倍!几乎是不到七天的时间,他们便能熟练地掌握所有的训练项目。 虽说语言方面是慢了些,可能需要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熟悉一些日常用语,但这速度确实是震惊了秦明昭,更是改变了秦明昭长久以来对于外邦人的看法。 第231章 战前准备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偶尔秦明昭看着他们那异于常人的俊美容颜,听着手下汇报他们那异于常人的学习速度,也会心生出一种错觉:他们似乎……真的是魔国的后裔。 世上这般异常聪明的人并不常见,更不要说是一个族群了。这般逆天的族群,已经开始让秦明昭长久以来建立的一种略带着偏见的观念开始崩塌,而后重新建立了。 在准备的这段时间中,秦明昭还特地查验了白虎营和青龙营的粮草,以确保日后在战场上万无一失。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若在粮草这方面出了问题,恐怕日后会有失利的可能。 秦明昭不想再瞧见前世那般全城缟素的场景,也不愿再见到那几口棺椁再次被盛放在太子府中,所以,她现如今所能做的,就是要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到,然后做好最坏的打算。 虽说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秦明昭要尽力做到最好、最全面的准备,以防日后各种突发状况。防患于未然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任何场合,都颇为适合。 傍晚时分,白虎营外。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秦明昭脱下厚重的铠甲,揉着肩膀跨坐上马匹,带上洛白准备离开,独孤邺和惊蛰等人护卫在侧,护送秦明昭回府。半山腰上因得马蹄急,一路上也惊起了不少山雀。 洛白倒是很乐意瞧见这些可以填饱肚子的小东西,可现如今他却是累得半只爪子都不想抬起来了。等到秦明昭乘坐马匹离开白虎营的大门后,回到城门中,几人便在街上缓缓走着。 「明日要他们先休憩一日,」秦明昭长呼一气,将手中的缰绳微微松开了些许,让自己的手掌先缓和缓和,缓缓驾着马走在街上,「这般高强度的紧密训练,就算是最为精锐的战士也吃不消。」 「遵令,」独孤邺一边放缓马匹的速度,一边回应着秦明昭的指令,「殿下近些时日看着也消瘦了不少,还得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这比起在边关经历生死考验来讲,已经算是好的了,」秦明昭轻笑一声,「你当年可是随着孤在边关一起历经生死过,那种生活,谁都不想再体验下一次。」 「臣明白,」独孤邺自然知道那种在边关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生活,暗自叹着气,看着前方那道别人口中伟岸,实则很是娇小的背影,心中莫名的酸涩,「殿下,你本应……」 「哈哈哈……别跑!」 「不跑等着挨打啊!就不就不!哈哈哈……」 「三伢你别跑!看我一招回天决!」 「哈哈哈哈……」 …… 一阵孩童嬉戏声彻底掩盖住了独孤邺有些低沉的话语,导致秦明昭只是听到了前半截话语,而后便疑惑地回过头去,满脸好奇地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来着?」 「……没什么,」独孤邺略微僵硬地朝着秦明昭扬起笑脸,心中苦涩不堪,「方才臣瞧见有孩童经过,只是想叫住殿下而已,没成想这些孩童如此顽皮,就这般跑了过来。 「臣方才还未来得及提醒殿下,便瞧见他们就这般大剌剌地跑了过来。若是方才冲撞了殿下,那臣便是罪该……」 「无妨,」秦明昭轻声笑着打断了独孤邺的自责,缓缓驱动着马匹慢慢悠悠地朝前走着,一边提防着行人,一边劝慰着独孤邺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是几个孩子罢了,孤还担心会撞到他们呢。」 「谢殿下宽谅。」 独孤邺瞧着那万家灯火下,前方那道身影,心中却泛起阵阵涟漪。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如此高贵的她,所以他选择沉寂自己的心声,默默吞下这些年的爱意,尽职尽责守护在她身边。 其实,只要不赶他走,这样,他就觉得很是满足了。 有时候,爱并不一定意味着要得到什么,就这样默默守在她身边,做她最忠诚的骑士,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结局。 等驶出繁华街道,来到帝姬府的那条小巷子口时,秦明昭却是猛地扯住缰绳,「吁!」独孤邺等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将身侧的长剑全部迅速拔了出来,策马上前就要保护秦明昭。 「锵!」 「保护殿下!」 「收起来,」却没成想,还没动身却被秦明昭抬手拦了下来,「无妨,是国师。」独孤邺这才收起长剑,定睛瞧去那站在巷口的人。 那人正是提着一盏灯笼、穿着宽大的广袖和大氅的顾寒渊。独孤邺夜间眼神极好,隔着三两米远,他也能借着路边的光亮瞧见顾寒渊肩上那一层薄薄的银霜。 「你这是等了多久?」秦明昭连忙翻身下马,扑向顾寒渊敞开的怀抱中,被他紧紧拥入怀中的同时,也在释放着自己浑身方才收敛起来的疲惫感,「怎得肩上还落了些许银霜?」 秦明昭连忙伸出手去,拂去他肩上和发梢上的银霜,眼中半是责备半是心疼,「怎得出来接人也不晓得打把伞,这般落霜若是将你冻病了,我又该去往何方去为你寻医?」 「知晓了,」顾寒渊敞开大氅将秦明昭包裹在了里面,亲昵地触碰着秦明昭有些冰凉的琼鼻,随后便将她轻轻按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缓和着秦明昭此时身体表面的冰凉,「下回定是要注意的。」 「嗯。」 而后,顾寒渊便唤过夏至和惊蛰,将马匹和铠甲拿回了府中,「一路上多谢独孤将军了,」随后便抱着秦明昭朝着独孤邺和一众将士颔首,表示感谢,「多谢诸位。」 「国师大人不必至此,」独孤邺连忙恭敬地抱拳行礼,「此事是我等应当尽到的责任,还请国师大人不必这般多礼。天寒露重,还请殿下和国师大人早些回府,免得着凉才是。」 「你们也早些回府,」秦明昭此时猛地探出头来,倒是差点给顾寒渊一头槌,吓得顾寒渊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护着秦明昭的头顶,以免她磕到,「天色暗淡,夜深露重,你们也别着了凉。」 「是,殿下!」 而后,大队人马便缓缓驾着马,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巷子口,随后在街口互相道过别后,各自朝着府邸的方向快而不急地行进着。 等到那些身影瞧不见后,秦明昭才和顾寒渊一同回到了帝姬府中,吃了些许暖身的宵夜。秦明昭生怕顾寒渊着凉,便又命膳房做了些驱寒预防风寒的汤药过来,为他暖身驱寒。 第232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若是下次再敢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秦明昭一边抱着已然睡熟的洛白暖着手,一边绷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我便让赫连安在你的汤药中再加三钱黄连!苦死你!」 「子夙知错,」顾寒渊连忙做出一副小伏低的表情,配合着秦明昭这般可爱的威胁,「子夙知错,阿昭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我这行径了,可好?阿昭,阿昭,阿昭~」 秦明昭最是受不了顾寒渊这般亲昵地呼唤自己,当即便败下阵来,「噗……」而后笑着便倒在了顾寒渊的怀中,亲昵蹭着他放在身前的手掌,「好吧,可孤若是这般原谅你,岂不是显得孤很没面子?」 「那殿下想要如何惩罚?」顾寒渊笑着俯身弯腰,轻轻吻着秦明昭的唇角,喃喃地说道,「这般补偿,殿下可还满意?」可浅尝辄止怎可能满足这一条春心开始萌动的老咸鱼? 而后,还未等秦明昭说些什么,顾寒渊便直起身,猛地将她怀中的洛白抱到了一旁,趁着秦明昭还在疑惑愣神的空挡,猛然将秦明昭抱在怀中,双手不重不轻地禁锢着秦明昭,眼神逐渐深邃。 「阿昭……」 未等秦明昭回应,便觉唇上一重,一股熟悉到极点的气息猛地顺着那微凉的舌来到了自己的唇齿间,搅扰着自己本来平稳的气息,带着自己在那片温柔甜腻中起舞。 「唔……」 秦明昭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然被顾寒渊吻了个彻底。一只温热的大掌温和地托着自己的后脖颈,防止自己再次退开,还有另外一只,则是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不由分说地限制着她暂时的自由。 「阿昭,子夙这般补偿……可还满意……」 「满意唔……很是满意……」 秦明昭一边感受着某人浓烈强势的爱意,一边在内心不住地流着「感动」的泪水。 能不满意吗?若是再说不满意,自己明日恐怕戴着面纱上朝了。自己穿着高领朝服上朝,已然是引来一大片朝臣好奇的目光,还有主座上那恨不得炖了顾寒渊的「和谐」目光。 若是再带着面纱…… 恐怕主座上那位要提着大刀冲下来砍人了。为了君臣和谐,秦明昭只能暂且选择「牺牲」一下自己了。 唉,甜蜜的负担,有时候也不是很好呢…… 就在秦明昭还在为粮草押送运行的随行官员名单发愁时,秦明谦却在此时,也就是三月初六这一天遭受了刺杀。虽说性命并无大碍,但在短时间内,秦明谦的右手却是无法抬起。 「严查!」秦明昭脸色铁青地凝视着秦明谦那只被吊起来的手臂,眼神阴戾,浑身充斥着他人勿近的煞气,「告诉赫连卿,三日之内,将人找出来,送到琰王府!」 「是!」夏至不敢耽搁,连忙飞身而出,前去送信了。 「……阿昭,」秦明谦瞧着眼前如此暴躁的妹妹,心中暖意涌上心头,努力舒展出一个笑容来安慰秦明昭和秦明岚,「无妨,阿岚也并不必太过担忧,性命了无大碍,便已是做好的结果。」 「可是……」秦明岚还想争辩什么,却见秦明谦轻轻摇着头,制止了他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 「无妨,」秦明谦低声抚慰着弟弟妹妹,「舅父已然来瞧过了,说是只要这段时日好好休养,加之辅以药物、锻炼,便能将右手恢复到日前的状态,不必过于担忧。」 「……你总是这般安慰人,」秦明昭蓦地红了眼眶,别过脸掩盖着自己的情绪,「说的话也总是这般具有欺骗性。」 「二哥何曾骗过我们阿昭,」秦明谦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来抚平了自家妹妹有些翘起的鬓角,「二哥所言,句句属实,怎得会骗我们阿昭呢?」 「上次受伤你不也 是……」秦明岚还想着去揭自家哥哥的老底,但下一秒却被秦明谦一记眼刀彻底瞪了回去,悻悻地闭上了嘴,将这些话又再次吞了回去。 「上次怎么了?」还没等秦明昭反应过来秦明岚方才说了什么,便被秦明谦直接端过一盘糕点糊弄了过去。 「阿昭饿了吧?」秦明谦用那只完好的手端着盘子,连忙递到了秦明昭手中,有些心虚地掩饰着方才那个没能讲完的话题,「我记得你早膳还没用,就冲来了我这里……」 「好像是这么回事……」 站在一旁观察到了全貌的顾寒渊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感叹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以为自家这猫儿已经够精明的了,可没成想,竟是被这狐狸用一盘子糕点糊弄了过去。 然而,同秦明谦一样想法的顾寒渊却是在和他确认过眼神后,将这个话题也默默地隐藏了起来,不再去提及,免得秦明昭过于操心而劳心伤神。 毕竟这些时日,秦明昭已然为白虎营的战力提升,和粮草运输、战略配备等的方面操碎了心,他们也不想再为秦明昭继续增添精神上的负担,继而加重她肩上的重量。 顾寒渊侧目观察着自己身旁眼底依旧存在乌青的挚爱,心中已然将北霖国的祖宗十九代彻底问候了一遍,甚至是还想立即赶往北霖国,将他们那龙椅上的九五至尊彻底暴打一顿! 要不是他们楚家搞出这等幺蛾子,他家猫儿也不至于这般劳心劳力!尤其是现如今这个,更是过分之际。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怎得都甩不掉! 国师暴怒,国师烦躁,国师表示想杀人灭口。 明明他那双不知道有多亮的眼睛,都已然瞧见了阿昭眼睛下方的淤青,却还要恬不知耻地凑上来,问这问那,还要邀请秦明昭去府中下棋。 世间最没有眼色的,应当莫过于此了吧! 「子夙,你怎的了?」突然间,顾寒渊的袖子被一只柔荑轻轻扯了扯,而后他垂下头去,便和一双略带着些许疲倦的眼眸对上了,瞬间,他浑身的戾气尽数被收了起来,继而满心温柔地看向她。 「无妨,」他探出掌心,在秦明昭有些乱的发心上轻轻揉搓了两下,感受着手下柔软的青丝,心中的烦躁彻底散去,「只是想到了些不太好处理的事情罢了,有些烦躁。可是吓到你了?」 「并未,」秦明昭起初倒是被这冲天的怨气惊到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茫然地看了一圈,才发现是她家国师,不知道又一个人想到了什么,「担心你罢了。」 顾寒渊笑笑,揉着她的脑袋,无言地安抚着她的担忧。 第233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现实正如那句话一般,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在你睁眼的时候,首先来到你身边,眷顾着你。 就在秦明昭还以为自己要在多练一个多月的兵时,一道来自北境边关四城的急报,彻底搅乱了整个好容易平定下来的朝堂,使其便得格外喧闹了起来。 三月初八,朝堂。 就在诸位朝臣列位在朝,向着玉阶主座上的人行过礼后,正准备开始一天的朝事之时,一声高亢的喊叫声,打断了正要高声呼喊「上朝」的大太监。 「上……」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北境边关急报!北霖国派兵攻打枫火关!北霖国派兵攻打枫火关!枫火关即将失守!求陛下派兵救援!枫火关即将失守!求陛下派兵!」 一个浑身是血的将士骑着马一路奔驰来到了明政殿外,下马后即刻狂奔至秦弘安面前,将怀中藏着的那封染血的求救信双手奉上,跪倒在阶下,叩首高喊。 「求陛下发兵拯救枫火关!」 朝堂大惊,议论纷纷,有的说这一点也没有征兆,有没有是北霖国使得诈,有的说他们狼子野心,打了一次不够,竟然还敢来第二次,还有的说…… 「够了!」 秦弘安一边快步下阶拿过将士手中染血的书信,一边呵斥道:「众卿家有这等时间讨论,不如先将太医招来,为这将士医治!」说罢,竟是原地站立拆开了那封信笺。 秦明昭不知秦弘安到底瞧见了什么,只知道没过多久,秦弘安便气得一把将自己腰间挂着的黄龙玉件扯了下来,狠狠摔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陛下息怒!」 满朝堂的大臣们慌忙地呼啦一片跪倒在地,祈求秦弘安息怒。但秦明昭明白,若想要秦弘安此时息怒,只有带兵出征,将那些不知好歹的北霖军队彻底打回老家去,才能彻底平息他的怒火。 自然,也能平息整个东凌国的怒火。 「身为鲲鹏之陆诸国前列,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秦弘安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手指颤抖着指着手中的那封血书,「众卿家都平身,平身来看看这等无耻的行径! 「北霖国与三月初五出兵六万,攻打只有驻兵两万的枫火关,这哪里不是在挑软柿子捏!不是拿东凌国当软脚虾!他当真以为我东凌国边关城防便是如同那软豆腐,一击必破?!妄想! 「朕还以为他们学乖了,好了伤疤记得疼,可没成想,仅仅三年未到,便又火急火燎地派兵攻打枫火关!当真是恬不知耻!无耻至极!究竟是何等地野心,能将这等主意打在我东凌头上! 「他难道不怕我东凌国这大好江山撑破他的胃口,不怕我东凌国热血慷慨男儿去拿下他的项上人头!好,既然他要打,那么诸位爱卿起来说说,何人迎战,何人领兵!」 「回陛下的话,」还没等秦明昭开口毛遂自荐,便听那边的太师夏博明铿锵有力地恳请道,「臣恳请太子殿下出战,依照我东凌国礼制,应当由还未上过战场皇子领兵出征。」 「大皇子不也是未曾出过征,为何偏偏先到了太子殿下头上?」外祖不愧是外祖,一上来便能抓住敌人的核心漏洞加以攻击,「难不成大皇子摔断了腿,便是不能上沙场杀敌了? 「阿昭年仅十三岁便上了战场,那时尔等怎得不以帝姬殿下年龄尚小为由劝阻殿下出征,反倒是各个跪拜在大殿上,求着殿下出征?!不过只是骨折,行动仅是不便,又有何不可出征?!」 「大皇子毕竟是伤患,又怎能和健全的太子殿下相比?」夏博源很不客气地回怼道,「难不成镇国公是要东凌国在此事上失了面子,从而挫锐士气,一吃败仗到底?!」 「你……」秦明昭刚想着回身反驳,却被身旁的秦明岚一把拉住,冲着她轻轻摇着头,示意她莫要再激化矛盾。朝中就因此事已然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妹妹再次处于这风口浪尖之上。 秦明昭很是烦躁地一把甩开秦明岚的桎梏,心中更是加深了对于夏家人和秦明海的怨恨,愤愤不平地将脑袋转了过去,但还是听话地没有再行进反驳之语。 秦明岚很清楚,如若自己不答应,那么他们便会用尽肮脏而见不得人的手段,来逼迫他踏上那边关战场,去给他所谓的哥哥当挡箭牌,替他上阵杀敌。 与其被人逼迫着,不如自己请命,断了他们以后肮脏的手段,来保护他的阿昭。至于日后的账,他倒是可以回来慢慢清算。打定主意后,秦明岚长叹一息,走出队列,跪在大殿中央。 「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此次带兵出征,前往边关击退敌军,还我东凌国北境四关一个安宁!」秦明岚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不绝,振聋发聩。 一时间,大殿上因得这番话,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安静得就连一根针落下,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阶上的秦弘安也是罕见地呆滞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跪在阶下、叩首请命的儿子,一时间也是没能缓过神。良久,等他的话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然沾染上了一丝颤抖。 「阿岚,你……当真是要领兵出征边关,杀敌退敌?」 「是,」秦明岚缓缓闭着眼,跪拜了下去,「儿臣心意已决,再加上此时边关局势还未发展到需要阿昭出手的地步,所以儿臣特此向父皇请命,带兵退敌。」 秦明昭此刻想冲出去,将这份担子揽在自己身上,却又被人拦了下来,「阿昭,不可!」 是秦明谦。 此刻他的眼神也是变得十分阴翳,死死地瞪着站在在大殿之上的夏博明兄弟二人,「此番唯有让太子出征,才能堵住那些人口吐恶言的嘴,如想阿岚不被人污了名誉,只能是这般!」 「可是……」秦明昭到底是顾及着秦明谦右手的伤,才没有奋力挣脱开他左手的桎梏,心急如焚地道,「此番带兵出征本就轮不到他,那他为何还要……」 「阿昭,三年前那场边关之战,也本来不需要你我出手的,」秦明谦阴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安抚道,轻柔打断了她的话,「如若不是夏家那等胡搅蛮缠,该上战场的便是他秦明海! 「那次边关之战,轮到的本应是秦明海,可没成想,夏家人却因是买通了敌军,增添了边关危险变数,这才将我推了出去,代替秦明海那等混蛋送死!」 第234章 出征在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可没成想,我命不该绝,等来了阿昭你的救援,若非是你当时出手及时,恐怕面见阎王的并非是那乾宇鸿,而是我了。听话阿昭,此番便是对阿岚最好的保护,前线有白虎营,后方有我们。」 秦明昭还想同秦明谦辨别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想,他的话也很实在理。只有他们在后方坐镇,将秦明岚保护在前方战线之上,才不会给夏家人泼秦明岚脏水、甚至是加害的机会。 只是这样的话,秦明岚便避免不了带兵出征,上阵杀敌了。 说起秦明岚出征,秦明昭只消一想,就觉得内心发毛,脊背一阵发凉,心中难免会有余悸。前世她曾将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心底,她不敢忘,也不能忘。 前世就是因得自己愚蠢的决定,被有心人利用后,和秦明岚之间起了嫌隙,还在他出征之前赌气没有见他最后一面。结果,一面错,终身错,她再也没能等会那个每次温温柔柔叫她「阿昭」的哥哥了。 那是何等的痛苦和心碎! 忆及此,秦明昭也只好暂且将前尘往事放下,专心研究怎么保护粮草安全最为重要。如若粮草受损,那么这场仗打得定会更艰难,到时的胜负,就难以判断了。 秦明昭深吸一气,暂时平静了下来,安静地听候着阶上那人不情不愿地颁了出征的旨意,顺带着颁布了几位将军的随行旨意,而后又颁布了六大营派兵的旨意。 因得边关留有白虎营的驻军,所以此次派兵,秦弘安只是批准了五万兵马的调动,但是私下却让大太监来了帝姬府,悄声又给了秦明昭五千轻骑的调动,用以保护秦明岚的安全。 秦明昭哪里会放过这等好机会,当下便骑着马,带着秦明岚和秦明谦,还有顾寒渊,几人一同来到了白虎营,一同挑选轻骑随行。 由于秦弘安已然将独孤邺和另一个白虎营的主将林霄调为了此次随军的主将,所以这五千轻骑的主帅人选,秦明昭还得再次挑选。 「让任临去吧,」顾寒渊瞧出了秦明昭对于此事的苦恼,便凑上前来建议道,「任将军为人稳重,虽说平日性格是沉闷了一些,但是为人可靠,据我观测面相,是个忠君爱国之人,阿昭意下如何?」 「……任临虽说沉稳,但却是缺乏主见,做事有些死板,作为副将方可,但若说是主将……」秦明昭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一旁寒露和惊蛰的身上,略加思索着什么。 「惊蛰身上未有官职,不如阿昭予他一个副将,随着寒露一同出征?」顾寒渊立即便能明白秦明昭这等目光的含义。毕竟寒露可是朝中从四品城门领,比起任临五品步军副尉品阶高了一级。 若是让寒露来做这五千轻骑的主将,任临、惊蛰位及副将,倒也是不错的选择。打定主意后,秦明昭立即将自己的这等想法告诉了几人,并安排给他们一项死任务: 一旦发现秦明岚身侧有不怀好意之人,查明后便可先斩后奏。命令皆要以秦明岚的性命为重,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护卫秦明岚平安到达战场,而后平安归来。 「寒露,」秦明昭叹了一气,「你应当知晓现如今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盼着阿岚出现意外,而后身亡,你所要做的,就是要断绝他们的这一切念想!保住他的性命,佑他平安归来。 「之后孤会安排谷雨随你同行,一方面是照顾你的情绪,另一方面是因得谷雨的侦察能力远在你之上,一旦觉察有拿不定主意之事,便可同谷雨商议。」 寒露自然明白秦明昭这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当下心中一阵暖意流过,「属下明白。」 「别死了,」秦明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嘱咐道,「孤还等着你们回来给顾寒渊充当御(伴郎的角色)和全和人(伴娘的角色)呢。」 「是, 殿下!」 经过秦明昭和秦明谦,还有顾寒渊一番严格的挑选过后,一支由白虎营、三生阁和毒王谷人员组成的五千轻骑正式诞生。为了确保秦明岚能够顺利回归,秦明谦还特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平安扣给了他。 「这是我生母,那位元伊昭仪留下来的,」秦明谦有些遗憾地叹着气,「虽说我未曾与她谋面,但这平安扣,却是灵验不少。此番遇刺若不是它将那箭矢偏移了位置,怕是……」 「那着般珍贵的东西二哥你……」秦明岚脸色大变,连忙推辞道,抵挡着秦明谦要拿给他的那只左手,但很显然,还是没敌过自家二哥的一记眼刀。 「拿着便是,」说着,秦明谦便用左手将那枚平安扣强硬地戴在了秦明岚的脖颈之上,「既然要还,那我便等着你活着回来亲手还给我。」 「……是,」秦明岚虽说对他这般油盐不进的态度很是无可奈何,但心中却是温暖得无以言表,「多谢二哥。」 「要谢先谢阿昭,」秦明谦拍拍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说道,「阿昭这五千轻骑你用时大可放心,里面的人不止有白虎营的人,军营中一旦发现了什么,率先去找韩麟和独孤邺便是。」 「明白。」秦明岚到底还是见识过朝堂上诡谲云波之人,自然能明白秦明谦所言是何等意思。而后,他便绕过秦明谦,来到了秦明昭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地抱住了他这个操碎了心的妹妹。 「阿昭,」秦明岚叹着气嘱咐道,「若是有人在这天都城给你脸色看,你不必顾及着什么,还回去就是了,若是对方闹起来,你大可以动用太子府将他的气焰压下去。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你先前便是病过一场,还受过伤,自然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秦明岚将怀中的太子府令牌交给了秦明昭,「这个给你,轩辕他们我并不会全部带走。」 「可我也有……」 「听话,阿昭。」 秦明岚将秦明昭的话语截断,轻柔地揉着她的发心,「多几个人多几分保障,更何况,我还带走了你部分的人,你那边若是要防御,定是会吃力一些,哪怕有顾寒渊在,也并非能照顾到全面。」 「……知晓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你千万小心,秦明海那边指不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千万小心,」秦明昭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边关四城那边,不要过于信任。」 第235章 夜行万千甲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为何?」秦明岚很是疑惑,「此前寒镜关不是已然拔出了蛀虫,难不成其他三关……」 「暂时没有发现,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临时起意,」秦明昭终究还是害怕极了人心这等东西,「人心易变,你不得不防备他们。虽说那边的驻军大多是白虎营之众,但还是要小心边关四城城主。」 「好,」秦明岚也明白「世间易变为人心」这个道理,「那边我自会注意,你们也要小心。」 「嗯。」 子时一刻,大军开拔。这一夜的天都城灯火通明,无人入眠,天都城内的所有人都站在自家门口,手提着油灯、灯笼、烛台等,目送着身着银甲的大军,快而不急、有条不紊地离开着天都城。 在此期间,全城百姓静默不语,静静地目送着举着旗帜的大军踏着铿锵有力的脚步离开天都城,奔赴向北境边关的前方战场,为他们的安危去拼搏,换取他们今后的安稳生活。 帝姬府。 今夜的帝姬府,注定是要同这天都城一般,灯火通明了。府中的女官、侍卫和下人们皆是秉持着烛台,站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眺望着那支银色的军甲之队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平安回来啊……」 秦明昭害怕触景生情,所以只是和顾寒渊站在了帝姬府中最高的建筑——瞭望台上方,目送着那在火光中反射着铠甲银光的军队快速离去。 「阿昭,不怕,」顾寒渊将自己方才测算的卦象拿给她看,「你瞧,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在不久的未来,平安归来的。」 「……嗯。」 秦明昭不敢对北霖国的人品抱有太大奢望,她只求北霖国此番的作死行为,都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这便是她所期盼的最好结果了。因为只有这样,秦明岚才有凯旋而归的最大可能。 但愿前方的一切变化,都不会偏离他们的计划太远。 琰王府。 秦明谦站在房檐上,望着那远去摇曳的火光,久久不愿意收回视线,手中依旧转动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愿阿岚平安无事,凯旋而归,佛祖在上,保佑阿岚此番行程顺风顺水……」 「主子,」过了片刻,便有人来到屋檐下呼唤着房梁上的秦明谦,「太子殿下他们此刻已然出城了,途径的下一站便是源城澧和县。」 「……知晓了,」秦明谦长叹一气,顺着墙边的梯子走了下来,看向来汇报之人,「离箬,帝姬府那边现如今……」 「帝姬殿下尚且还未熄灯,」离箬恭敬地回答道,「属下瞧着帝姬府那边,依旧是灯火通明,甚至连隔壁的国师府也连带着燃起了明灯。」 「顾寒渊啊……倒也是个不错的人,能将自己挚爱全心全意放在心上的的儿郎,如今已是并不多见了。只是……」秦明谦轻声叹着,缓缓走回了书房,「今夜阿昭怕是要不眠不休了。」 如若按照阿昭的那等说法,那些事情都曾经发生过的话,那么阿昭到底是遇见了何人,才会将自己变得那般凄苦?秦明谦知道秦明昭之前的诉说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并不打算去问个清楚。 毕竟,再次询问,便相当于是再次揭开了阿昭还未痊愈的伤疤。即使已然成为过往,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又怎会是一朝一夕就能忘却的? 秦明谦望着头顶上灿烂星河,心中不免起了些许悲凉之意,「明日将府中的补品送一些去到帝姬府,再去珍宝阁、三生阁和环翠阁买些阿昭喜欢的点心送过去。」 「是,殿下。」 丞相府。 莫璃轩坐在书房内,不知为何,心中竟是生出了些许不安。成海瞧出了莫璃轩现下有些急躁不安的状态,「大人,太 子殿下已然出城,可为何您瞧着……竟是有些坐立不安?」 「不知,」莫璃轩答得倒是很诚实,烦躁地猛地抹了一把脸,倒头便趴在了桌上,不知道在思量什么,「自从将那北境边关布阵图送出去后,心中便是有了这般不安之感。」 等到秦明岚出征的那一刻,这种不安彻底被放大了无数倍,一直萦绕在他心中,仿佛……是在提醒他,这所谓的边关图,实际上只是一个陷阱。 可他分明是按照前世记忆的梦境提示来画的,怎会出错?莫璃轩正思索着,却想到一个更为让他心惊胆战的事实:按照秦明昭那等有违前世记忆的种种举动,还有突然间出现的顾寒渊,莫非…… 「成海,」莫璃轩隐忍着内心巨大的恐慌感,强行将自己的语气镇定了下来,「去查查,帝姬第一次上朝前后,去和何处,见的人之中可有国师顾寒渊?」 「大人……」 「快!」 「是!」成海从未见过如此表露恐惧的主子,随即遍寻跑了出去,寻人手去查这件事了。 莫璃轩深呼吸着,强行将自己内心的慌乱镇压了下来,心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那个恐怖至极的假设之上:倘若……拥有前世记忆的,还有顾寒渊,那么自己…… 毕竟在他现有的那些记忆中,顾寒渊可自始至终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的。即使是对秦明昭心存爱意,也只是发于情而止于礼,可现如今的发展却是直接超出了前世记忆的预设轨道! 若真是顾寒渊尚且留有前世记忆,那么……难保不准阿昭不亲近自己,便是他在暗中捣的鬼!一瞬间,愤怒、恐慌、不安等情绪便朝着莫璃轩的心间一拥而上,搅扰着他正常的思绪。 「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会!」莫璃轩猛地便得暴躁了起来,拼命地撕扯着桌上的那一沓空白信笺,「不会让你得逞,不会!阿昭自始至终就该属于我,属于我!」 因得这么多年的习惯和克制,莫璃轩在发泄过怒气和不安后,还是很快恢复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冷静平淡神情。只是……那紧紧蹙着的眉头却已然暴露了他现如今心底的不平静。 他不明白,为何顾寒渊也能保留着前世记忆,还能精准地在他遇见阿昭之前,骗得阿昭离开了他本该出现的地方,还同阿昭一起出现? 莫璃轩看着挂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副画卷,心底里五味陈杂,不知该怎么去表达现如今的心绪。 「……阿昭,」思量许久,他还是决定开了口,看向那幅画的眼神都带着恳切和犹豫,「你究竟是否因得他,才将我这般抛弃?是否是因得我出现得太晚,你才这般弃我于不顾,远离我甚至是厌恶? 「阿昭……我现如今想要得到你,可还能来得及?」 第236章 忧思过度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墙上画中的佳人并未做出任何回答,只是平静地坐在画中。任凭微风如何吹拂,却是一一星半点的褶浪都没有起,仅仅只是紧靠着那面墙璧,安静地接收着那人充满疯狂、甚至病态爱意的凝视。 不知怎得,莫璃轩瞧着这画面,竟是无端记起了一句诗来: 落花有意恋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那么他……可会如同那满心爱意的落花,被无心与他爱恋的流水缓缓带去远方,最后缓缓沉入水中,而后终生不得再次相见? 不,这不是他要的,这并不是! 莫璃轩惊慌失措地拿起桌上的画笔,慌忙地在那佳人的身后添了一个自己的画像,口中还在念念有词:「阿昭,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我不会让这等事发生,不会的,不会的……」 此时的莫璃轩,瞧上去已然是一种疯癫的状态:衣衫狼狈不说,脸上还挂着一副癫狂极致的表情,还带着莫名略带着疯狂的兴奋。若是此时有人瞧见,定是会被当场吓得连声尖叫。 为爱痴狂,为爱疯魔,用以形容莫璃轩,应当是再合适不过的词语了。 翌日,帝姬府。 因得秦明昭昨日彻夜奋战,修改着边关布阵图中可能存在的漏洞,而在第二日晨光微熹之中,彻底磕在桌上睡了过去。虽说快要到了上早朝的时间,可秦明昭却是依旧睡得雷打不动。 晨起前来剪烛心的清明瞧见了这般趴在桌上熟睡的秦明昭,很是担心她的脖颈会因此落枕,便剪断烛心后,急匆匆找到了昨日歇息在客房,为陪伴秦明昭而彻夜未眠的顾寒渊。 「国师大人,」清明来到客房门前恭敬地请求道,「我家殿下在书房睡熟了,婢子怕殿下落枕,所以恳求大人可否将我家殿下抱回晨曦阁,让殿下安稳入眠?」 话音未落,房门便从里被打了开来,一袭玄色长袍、披着三千银发的顾寒渊便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直奔书房,「你们先去备些早膳,夏至去向宫中先行告假,就说帝姬身体不适,国师照料,不便抽身。」 「是,大人。」 而后,顾寒渊便是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书房,瞧见了正趴在桌上睡得安稳的秦明昭。正准备蹑手蹑脚上前抱走爱人的顾寒渊还没伸出手,却听见秦明昭猛然间说道:「狗贼!别碰阿岚!不许碰!」 这一声倒是吓得顾寒渊连忙缩回了手,以为惊扰到了秦明昭,但很快便回过神来,明白了秦明昭此时的状态,暗中松了口气,这才又伸出手去,将她轻柔地抱在了怀中,轻手轻脚地走向晨曦阁。 然而,就在顾寒渊前脚刚踏出书房,关上门之时,秦明昭却是不安分地哼唧了起来,眉心紧蹙,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口中一直念念有词。 「阿岚快跑……快跑啊……快回来……回来!」 顾寒渊连忙停下脚步,伸出手在自己面前快速挥动了几下,凝聚了一个安神的阵法,而后缓缓将这道灵力抵在秦明昭的眉间,渐渐平息了秦明昭此时的噩梦。 看着那缓缓舒展的眉头,和重新回到熟睡状态的容颜,顾寒渊这才暗中送了气,紧紧抱着自己的爱人,将她平安地送到了晨曦阁内。 看着躺在床榻上后便迅速找到被子,将自己卷成春卷的猫儿,顾寒渊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看来洛白将自己卷成春卷这一招,倒是跟你这个娘亲学的,当真是十成十的像。」 安顿好秦明昭之后,顾寒渊才款款退出晨曦阁,轻轻关上了门扉。「别让其他人打搅殿下,」他瞧着站立在一旁的大、小雪认真地嘱咐着,「殿下睡眠极浅,易被惊醒,好容易能有这般睡眠,别去打搅。 「今日本尊便会在府中留守,陪着殿下,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便可 来寻本尊。至于海衙府司那边,」顾寒渊又看向等候在一旁的立秋,「叫他们先将折子送来。」 「是,大人。」 随后,顾寒渊便独自坐在了帝姬府的庭院中,一边漫不经心欣赏着园中开放得层次不齐的桃花,一便心下盘算着怎得给北霖国使绊子,好让自家阿昭莫要那般费心费力。 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时,夏至却传来宫中的消息:「大人,陛下和皇后片刻便到。」 「知晓了,」顾寒渊连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残留的泥土和些许落花,「先备茶水,莫要去惊扰阿昭。」 「是。」 顾寒渊现如今也算是半个帝姬府的主子,所以现如今对于他的命令,夏至等人并不会违抗。 过了片刻,秦弘安便和赫连玥匆匆赶到了帝姬府,还未等顾寒渊开口说什么,便匆忙压低声音说着免礼。「阿昭呢?」赫连玥一脸焦急担忧地询问道。 「回娘娘的话,在晨曦阁,」顾寒渊如实地回答着,「方才不久才睡下,殿下担忧边关布防图藏有漏洞,昨夜彻夜未眠,着力修改那幅图,所以……」 「那阿昭身体可有抱恙?」秦弘安连忙追问道,「可有何等不适,可有请赫连安前来看过?」 「陛下不必担忧,」顾寒渊行着礼说道,「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府上的医师说殿下只是疲惫,再加上忧思略微过度,其他的并无大碍。」 「忧思过度?难道是因为阿岚他……」 「娘娘所言正是,」顾寒渊叹着气解答着赫连玥的疑问,「殿下正是由于过度忧心此次战局和太子殿下远征,所以才会彻夜未眠,一心一意钻研那边关布防图。」 「……这孩子,」赫连玥闻言,内心中涌现出无以言说的心酸和难过,还有无尽的心疼,「分明还是个双十未满的孩子,竟是这般操劳!若非是那杀千刀的北霖国,阿岚和阿昭岂会……」 说着,赫连玥先行落了泪,一边低声啜泣着,一边靠在秦弘安肩膀之上,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秦弘安也感同身受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阿玥不哭,不哭……」 顾寒渊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不由得酸涩了起来,下意识回过头去,瞧着那晨曦阁的方向微微失了神,脑海中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随后,顾寒渊便引着帝后前往了帝姬府的前厅,「陛下请,皇后娘娘请。」三人就座后,清明等人眼疾手快地将茶盏和点心摆在了桌上,而后迅速退下,就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依国师看,此番阿岚远征北境边关,可会遭遇变故?」秦弘安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将这等疑问说出口来,只求一个安心。 第237章 镇国寺问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会,」顾寒渊毫不避讳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殿下所遇到的此番变故,并非会危及性命,所以陛下大可放心,」他放下手中温热的茶盏,恭敬地继续回答着,「殿下此番远征,定能凯旋而归。」 「那就好,那就好,」赫连玥闻言,悬着的心顿时便松下了一半,「阿岚无事便是最好的。若不是因得秦明海那般粗心,也轮不到阿岚此番远征!」 说到底,赫连玥对于秦明海颇有怨言的。毕竟若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那两个儿子也不可能有这般遭遇!自己的阿昭也没有可能踏上战场,被迫踏入这等浑浊不堪的朝堂! 秦弘安很是明显地觉察到了自家娘子源源不断散发的怒气,而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过桌上的小点心,赔笑着凑了过去,「阿玥,尝尝这个可好?现下阿昭还未醒,你又未来得及用早膳,先吃一些可好?」 「不好!一个儿子手上伤痕还未痊愈,凶手也是不见踪影,另一个甚至连途中所发生之事也尚未知晓,连阿昭都晓得担心,你怎的还有心情吃!拿开!要吃你自己吃!」 「阿玥……」 顾寒渊见状,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应当撤退了,随后便很是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夫妇,「咳,臣尚且还有公务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随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前厅,同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缓解着方才莫名紧张的心情,「前厅莫叫人去打搅,」他瞧着身旁的立秋嘱咐道,「陛下和娘娘还有事相商。」 「是,大人。」 镇国寺,静室内。 「你不在府中陪着你的小殿下,来这里作甚?」那人很是诧异地瞧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满脸都写满了惊讶和不满,「寺中今日可没有斋饭。」 「谁愿意跟你抢饭吃?」顾寒渊没好气地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随后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朝着轮生问着好,「大师,别来无恙否?」 「多谢国师大人关心,」轮生依旧带着那柔和而充满慈悲的微笑,为顾寒渊添了一杯茶,「国师大人今日怎得有空来此处闲坐?」 「多谢,」顾寒渊道过谢后,便说明了来意,「并非是闲坐,只是心中有些疑问,仔细思虑过后依旧不得解,便想着阿昭未醒之前,寻大师解答一番,不知大师可愿?」 「小僧尽力而为。」 「那子夙先行谢过大师了。」 「国师何须客气?请。」 眼见着两人逐渐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那人便有些不满地扒拉着轮生的袖子,「不是,你怎得这般无情,他来了你便将我抛掷一旁,不再理会了?我可是你最忠实的信徒,你怎可将我随意抛在一旁?」 「你……」还未等轮生说什么,顾寒渊先受不了那人这般双标的态度了。 「我说,顾凛寒,」顾寒渊满脸写着拒绝,「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得还这般心思幼稚之际?不过是同大师问些话,你便这般面目?啧,若论两面作风,还得是你。」 「你小子找打?!」 「是你为老不尊!」 「你!」 眼瞅着两人就要再次吵起来,轮生连忙出声制止,「好了,凛寒你又何必同孩子斗气?你……罢了,」轮生知道自己说不过眼前此人,便只能作罢,转向顾寒渊,「国师还请继续。」 「多谢,」顾寒渊随即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敢问大师,北霖国此番出兵虽说实在意料之内,可为何……会比前世足足提前了两月之余?」 「是因得你和殿下的命格改变,」轮生仔细思索一番后,如实回答着,「毕竟这一世的变化,已然从殿下清醒的那一刻开始就有所改变了。若是 依照前世发展,莫璃轩至少得今年四月,才能见到边关布防图。 「可现如今你也是知道了,那幅图在不久前便被莫璃轩传达到了北霖国珏王手中,甚至是到了北霖国九五至尊之手。因得殿下的命格改变,这一切才会有所变化。 「国师也不必忧心,此次边关之战,尚未成定数,国师和殿下还有的是机会改变此次战场的局势走向,消除前世之时殿下所留存的执念。」 「多谢大师解答,」顾寒渊总算是能彻底放下心了,「子夙还有一事不明。」 「国师请。」 「北霖国那位大祭司……若想彻底将其斩草除根,大师可有什么办法?」虽说顾寒渊有的是办法与之抗衡,但却对于将其彻底从这世间抹除存在,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那人已然疯魔,寻常方式定是不能,」轮生虽为出家人,但却对于这等丧尽天良之徒,却不会有丝毫手软,「可若是讲到用何等办法……」 说到这,轮生也是犯了难,不由得看向一旁正在装模作样看书的顾凛寒,「凛寒如今也是束手无策。前些时日我观测到北境边关异变之时,还曾问起过此事。可……对于此人,小僧确实无能为力。」 「……多谢大师,」虽说答案是在意料之内的,但顾寒渊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失落,「子夙明白。既然疑问已解,子夙这便告退,叨扰大师了,还请大师留步。」 「无妨,国师慢走,小僧便不送了。」 北境边关,枫火关。 枫火关城主肖无遗满脸阴沉地看着不断被抬到伤兵营的士兵,心中烦躁不堪,「他祖母的,这北霖国是铁了心要拿枫火关当软柿子捏!来人!将我枫火关压箱底的家伙什全部拿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是!城主!」 山林关。 「大人!这已是今日第三批攻上来的北霖军了!」一个副将慌忙来到山林关城主白黎面前汇报着现如今的战况,「城中弓箭、火石已然所剩无几!投掷车也损伤过半!将士们更是损伤无数!」 「就算是为国捐躯,也要将这里守住!不得辜负了殿下的信任!」白黎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声嘶力竭地吼道,「若是丢了这关隘,你叫我如何有颜面去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殿下! 「关隘若是失守,收复又谈何容易!告诉守城将士们,弓箭、火石没有了那边用石头去砸!我不管是用何等办法,无论如何山林关都必须要撑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 「是!大人!」 云崖关。 「开火!」 随着令官的一声令下,城楼上方的火石便如同不要钱一般,快而密集地狠狠砸向下方不断攻城的北霖***队,「轰!轰!嘭!」而伴随着火石一起袭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箭雨。 第238章 四城之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咻!咻!咻……」 在这般严密和强势的防守之下,北霖***队很快便暂时败下阵来,溃散而逃。见此情景,攻城的主将不得不暂且将所有攻城的士兵们撤回了大本营,暂且停止了对云崖关的进攻。 退军后,北霖国主攻云崖关的主将率先发起了脾气,怒吼着当场,「不是说这云崖关的防守同山林关一般脆弱如纸吗!这般猛烈的防守之势,究竟是哪个混球玩意形容的脆弱如纸!」 一旁的副将弱弱地抬起了脸,「将军,是珏王亲信送来的边关布防图……」 「那……那没事了,」主将纵使有天大的火气,此刻也得强行将心中这怨怼之气压抑下来,「行了,叫将士们下去休整,三个时辰后联合投掷车再次进攻!」毕竟珏王的小心眼,可是有目共睹的。 「是!」 待所有人散尽后,主将依旧僵坐在营帐中,观察着那副据说是珏王埋伏在东凌国的细作送来的边关布防图上,紧蹙着能够夹死苍蝇的眉头。 「这也说不通啊……上面写明了云崖关驻防守军只有三万,按理来讲并不会在短时间内如此大范围更改布防,那为何现如今的战况会与这份边关布防图,有如此大的出入?」 主将疑惑,主将皱眉,主将想不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而另一边的寒镜关…… 「娘的,没完没了了!」驻守城池的守军将领一边大骂着,一边将再次进攻而来的敌人狠狠刺穿心脏,而后扔下城楼,当作滚石来阻击其余还在顽强攻城的敌军。 「北霖国那帮窝囊废何等时候有了这般强健的体格,」一名将士反手一个枪花将手中的长枪送入敌军的咽喉,随后又补上一脚,有些吃力地将那具尸体踹下了城墙,「我去……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怕什么!滚开!来一个杀一个便是!」将领猛地将爬上城墙的那人一脚踹了下去,又拿起一旁的滚石狠狠砸了下去,「北霖国的窝囊废!也配肖想我们东凌国的大好河山?!做梦去吧!」 「东凌国永不认输!杀了他们!」 「杀!!」 …… 因得城墙上的守军攻防兼顾,上下一心,一时间难以攻破防线,被派往此处攻城的将领权衡利弊了许久,最终,还是下了撤军的命令,「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 「呜……呜……呜……」 战场上猛地传来一阵沉闷而充满肃杀的号角声,随着号角声的想起,城墙上的守卫们终于明白过来,方才心中那等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何处了! 这号角声分明是是北狄部落才有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这帮孙子不是北霖国人!是北狄人!难怪他们这般身形高大!」 「快!传令至其他三关!传令啊!北霖国联合北狄部落攻城掠池!他们还穿着北霖国的军服!以假乱真!」 「我就说这帮孙子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等健壮的体魄!果然这北霖国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快!点燃烽火!」 「点燃烽火!放信鸽!」 而在此时,距离寒镜关最近的山林关收到了烽火的讯息后,守在烽火台的传令官连忙快马加鞭赶往了城主府,「城主!城主!寒镜关传来讯息!发现新敌情!!」 正在疗伤的山林关城主白黎闻言,立即挥开身边的医官,强撑着身子便来到了城墙边。此时的北霖军已然在山林关的疯狂反击之下开始撤退,最终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派人下去打扫战场,」白黎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撕裂之痛,沉声吩咐道,「注意寒镜关方向飞来的所有信鸽,一旦有消息,便立即送往城主 府!」 「是!」 没过多久,传令官便拿着信鸽出现在了白黎眼前,惊慌失措地喊道:「城主!寒镜关遭遇的先遣攻城军并非是北霖国人!而是北狄部落!杜将军传信说,那些北狄部落之人身穿北霖国铠甲,以假乱真!」 「岂有此理!嘶……」白黎刚欲拍案而起,却不料肩膀处传来的撕裂之痛直截了当地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所有举动。因此,他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左手臂,用右手接过了那份信报。 「北狄部落参战……」白黎猛地被这几个字眼震惊到几乎失言,「他……竟是……来人!将敌军之尸全部拖入城门!」他恨恨地说道,「我倒要瞧瞧,进攻山林关的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 等到将战场彻底打扫完毕后,白黎上前查看着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北霖国士兵」,却发现他们大多身材高大,相貌也不似北霖国人的样貌,甚至是身上还纹着北狄部落才有的狼头图。 「……该死的,」白黎恨恨地收回了查看的手,一把将手中的帕子狠狠甩在了那些尸体身上,「这些根本就不是北霖国人,而是北狄人!为了保持自身的利益,竟是将北狄部落推出来送死,狡诈如斯!」 「城主,那我们接下来是否要通知其他两城,加强防御?」身旁的副将连忙追问道。 「去,不仅要通知两城,还要八百里加急,将这件事告知与陛下和帝姬殿下,再派人去沿路追寻太子殿下,」白黎忍着伤痛连忙起身,走向书房就要修书一封,「告知他这里所有的战况!」 「是!」 源城城郊。 经过三个时辰的休整之后,秦明岚便又带着兵马继续上路,赶往北境边关四城,准备作战。随行的几个将士生怕秦明岚出现任何差错,都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时时刻刻守护在秦明岚身侧。 「殿下可是要夜间行军?」身旁的韩麟看着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看着天色,怕是明朝寅时时许,才可能赶到奉居城。」 「那就夜间行军,」秦明岚看着一眼周围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告诉将士们,准备火把,时刻保持警惕。夜间行军不必白天,随时注意出现的任何事物。」 「是!」韩麟领命后,便驾着马先行离开,去部队中宣布秦明岚的命令去了,「所有人注意!上火把!」 「上火把!」 一瞬间,整个军队被摇曳着的火光照亮了不少,行军速度也明显地加快了许多。秦明岚骑着马走在当中,右手却无时无刻地握在身侧的剑柄上,以防不备。 玄鸦看着身侧如此神经紧绷的秦明岚,倒是很意外,「你这般警惕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会武?」秦明岚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第239章 战略研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不也是见识过吗?」这段时日他可没少被阿昭拉去白虎营拉练,会不会武功,自然一目了然。 「啧,」玄鸦挑着眉,扁着嘴吐槽着,「无趣。本想着让你适当放松一下神经,可你却这般不领情。啧,终究是错付了。」 秦明岚冰冷的眼神终究还是投了过来,看得玄鸦是一阵毛骨悚然,「随孤在天都城的这些日子你也见识了不少人心,你当真以为朝中那所有的朝臣,都盼着孤凯旋而归?呵,天真。 「若是孤不这般时时刻刻都警惕着,时刻防备着有人加害,恐怕等不到抵达北境边关之日,孤便会成为这路上的一抔黄土,」他冷笑着看着前方忽明忽暗的行军队伍,「这可不是东辽海域,那般明了简单。」 「我明白。」玄鸦这些时日随着秦明岚在天都城,自然是看到了那些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事,所以很有体会,尤其他那个妹妹,年纪尚小,竟是被敌军和朝政逼着拿起了刀剑,当起了武神。 她那等年纪的姑娘,在东辽海域,哪个不是被夫家或者娘家宠上天的小祖宗?可到了她这里……玄鸦不敢说一定,但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黑暗,她都已然是见识过的。 皇家之人,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可怜得多,也要可怕得多。 此时的天都城。 秦明昭此时正紧紧蹙着眉头,一边用手指着挂在墙上的边防图,查看这自己手指的所过之处,一边又翻阅着记录历朝历代击退北霖国敌军的文献、史册。 「文宣帝二十三年,北霖国大举进犯东北边疆北固关,烧杀抢掠,死伤无数。战报上奏,帝大怒,询问朝臣何人可迎战,随后当朝国师顾寒渊……顾寒渊?!」 秦明昭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这些时日不停的操劳,而提前进入了老眼昏花的时代,「……他一个国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国战史的史册上?!」 毕竟东凌国的国战史所记录的所有人,不是将军,就是带兵打过胜仗的皇子皇女,还有极个别一些有战功在身上的文臣,至于其他人等,是不可能被记录的。 难不成…… 虽然自己的内心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到无以言表,但秦明昭还是强忍着想要把顾寒渊揪过来细细盘问一番的冲动,继续将那份国战史阅读了下去。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不出秦明昭所料。 据秦明昭手中这份国战史记载,国师顾寒渊曾率领着十万军队,日夜兼程赶往北固关,同十五万北霖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依靠天时地利人和,彻底将北霖国打回老家,签订了五十年的和平协约。 但好景不长,五十年期尚未满五年,便被北霖国穆厉帝撕毁合约,而后派遣二十万大军攻打北境边关四城,妄图从最为薄弱的北境边关打开通往东凌国国都——天都城的突破口。 然而此番大举进攻却是被当朝老将赫连铭,也就是秦明昭外祖赫连钰的祖父,率二十万大军迎头痛击,将北霖军再一次打败,可也是因此战役,赫连老将军因为伤势过重,最终药石罔效,含恨而终。 看完手中这一份国战史,秦明昭望着墙上的边关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都未曾言说半个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心作祟罢了。」秦明昭能得到的、北霖国犯贱的最根本原因,便是如此。 她起身指着墙上北境边关四城的边境图,仔细思考着什么。翻阅文献的本意,便是要从所有的国战史中,寻找到北霖国作战的所有套路,而后加以防备和破解。 「同时发难,声东击西。」 这是国战史中记录的所有有关北霖国三百八十九场战役中,他们一贯使用的战略套路。首先,北霖***队会使用大量人手包围所需要进攻的地点,而后加以狂攻,以最 大的可能吸引对方注意。 而后,他们便会将注意力放在所有目标中最为薄弱的一个环节,随后再次展开对其他目标的猛烈进攻,但对于他们真正所需要进攻的目标却放松进攻,真是还有懒于作战的意思。 而就在目标放松警惕、其他的目标也被彻底吸引走注意力的那一刻,他们便会彻底将自己八成的家底全部用在确定好的那一个目标之上,而后猛攻。这样一番战术下来,十有八九,目标便会被收入囊中。 「重金收买,安插细作。」 这也是北霖国最擅长的人心战术,也是之前秦明昭所提到的「背叛筹码」。按照之前有一位权臣的话语来讲,没有背叛,不过是因得筹码不够罢了。一旦筹码到位,背叛便是家常便饭之事。 而秦明昭真正担心的,便是这个。一旦北境四关中有一关出现叛徒,那么这场仗,是输是赢便不好判断了。如若秦明岚他们可以及时发现,赢的概率便可以高一些,可若是没有察觉…… 想到这,秦明昭只觉得脊背直发凉,冷汗连连,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便猛地唤过守候在门前的女官清明,「清明!磨墨!」 「是,殿下。」 而后,在清明略带关切的目光中,秦明昭迅速挥笔写下一封较长的书信,神色肃穆到清明都不敢轻易出声打扰。等到秦明昭写完、封装后,清明才敢正常地呼吸。 「殿下,可是边关……」 「无妨,」秦明昭对上清明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一些,但很显然,起到的却是反作用,「……你别哭啊,怎得还和孩童一般,这般轻易落泪?」 秦明昭哭笑不得地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为清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不过是孤自己想到了一些有可能发生之事,想要以此提醒哥哥他们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好言劝慰半晌后,清明才止住了眼泪,略微羞却地别过脸,「殿下恕罪,婢子……婢子失态了,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秦明昭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放在了清明手中,「不过是想到了些许事情罢了,以防万一,还是需得提醒哥哥他们才是。对了,明雨在何方?」 「婢子这便去寻。」 没过多久,清明便抱着有些狼狈的明雨出现在了秦明昭眼前,有些难堪地笑着,「殿下……明雨他……」 秦明昭抬起眼的瞬间,便被明雨那等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给震惊到了,「他这是……刚从土堆里刨出来?!怎得这般狼狈?难不成……」 第240章 虎鹰之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并非如此,」紧接着,顾寒渊无可奈何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手上还拎着同样灰头土脸的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不说,就连手上也隐隐有了要突起的青筋,「他这是同洛白掐架了。」 「怎得了?」秦明昭接过清明怀中的明雨,伸手将他身上炸起的羽毛全部捋了回去,不断地好言安抚着现如今还有些暴躁的明雨,「好了好了,此次打不过便是打不过,下次打赢了便是……」 「洛白初来乍到之时,便和明雨结下了梁子,而后洛白一旦见到明雨,便会拼了命似地扑上去,要和明雨决一死战,」顾寒渊颇为无语地看着被自己揪着后脖颈的洛白,「真不晓得怎得这般记仇!」 洛白闻言,还很不服气地朝着明雨嚎了一声,「嗷呜!嗷呜!吼!嗷!」 明明是你这只臭鸟先吓唬我的!我打你怎得了!没拔光你的毛算好的! 「唳!」 爷要薅秃你的脑袋! 明雨见洛白还在那里嚣张,气得连脖颈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尖啸着就要扑过去和洛白继续「讲道理」,但下一秒便被眼疾手快的秦明昭一把捏住翅膀,「作甚?!还嫌自己掉的毛少?!」 另一边的顾寒渊也是伸出了手,恨铁不成钢地在洛白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怎得连你娘都敢呲牙!你怎的还是这般记仇!如若不是明雨发现了你,你以为你还能赖着你娘?!」 「嗷呜……」 「唳……」 一虎一鸟都挨了打受了训,这才乖了下来,缩着脖子待在自家家长的手中,安静得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秦明昭颇为头疼这两小只之间的关系,「怎得一个两个都这般记仇?」 清明看了看自己殿下,又看了看一旁的国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要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自家殿下将信笺绑好之后,自己将明雨送出去。 其实,这两只的性子随了何人,就算再怎么没有眼色的人,应当也能瞧得出来吧。毕竟,都那么明显…… 等到清明带着明雨离开书房后,秦明昭这才将顾寒渊手中的洛白接了过来,让顾寒渊坐在了自己身侧,拿过自己方才看到的文书,「正说着要去寻你呢,你来看看这个。」 「怎得了?」顾寒渊接过国战史一看,猛然瞪大了眼,脸上多多少少带上了几丝难为情,「这……这个,这个……阿昭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挣扎了半晌,顾寒渊最终还是放弃了掩饰。 「子夙为何会带兵出征啊,」秦明昭很是想不明白,「分明从官职属性来看,国师分明是一介文臣,怎得却是做起了武将的活计,难不成当时的武将……」 「当然不是,」顾寒渊连忙打断了秦明昭有些偏离实际的猜测,讪笑着解释道,「阿昭,其实东凌国开国之初,我本是应作为武将受封的,只不过后来未曾接受镇国大将军一职罢了。」 「为何?」秦明昭很是不解地看着顾寒渊,而后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的怀中,听着他平稳而令她心安的心跳声。 「阿昭可还记得此前我所说过的鲛人族受天道降罚之事?」顾寒渊叹着气解释道,「我总觉得是我有所亏欠,如若不是我那时心中包含仇恨,也不至于袖手旁观,看着鲛人族彻底化为海底齑粉。 「其实我所来鲲鹏大陆,帮着始祖帝建立东凌国,实则是为了赎罪,」顾寒渊抱着秦明昭,轻哂着自己,「赎自己内心袖手旁观之罪,所以,为了不再杀生,未能接受将军一职。」 「可是,那并非是你的错啊……」秦明昭一直记得这件事,正是因得这件事,才让她渐渐对于顾寒渊打开了心扉,「鲛人族因自己而遭受了天罚,且是他们先弃你于不顾,你又何必 ……」 「阿昭,」顾寒渊温和地打断了秦明昭的安慰,轻笑着凑上前吻了她的额,「正如你一般,你不肯主动出兵北霖国,是因得良心难安,而我前来东凌国赎罪,也是因得良心难平。 「虽说此次天罚与我无关,可终究我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毁灭,」他叹着气,用自己微凉的吻安抚着秦明昭此时的情绪,「那次出兵,也实属被逼无奈,为自证清白,只好披挂上阵了。」 「可……」秦明昭还想说什么,却因顾寒渊那一句「自证清白」,便联想到了前世被迫自证清白的另一个人,随后将快要出口的话语又咽回了肚中,「他们还真是对你苛刻。」 「可能并非一族,加之被君王信任至今,让他们心生了嫉妒之情,所以才要来陷害,」顾寒渊倒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是活了一千三百四十年的人了,什么样的人心没有见过,「阿昭莫气,莫气。」 「哼,」秦明昭对于那些个无中生有、颠倒是非黑白之人嗤之以鼻,表达了自己对于此类人等的不屑之情,「他们同北霖国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刻薄自私,自以为是!」 「阿昭说的是呢,」顾寒渊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好啦,夜深了,今夜可不能再这般熬下去了,这般下去,你的身子骨迟早要出问题。」 「……好,听你的。不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中难安,像是出了什么不可掌控的事一般。」 「等下我便回府去瞧瞧星象,你且安睡便是。」 「好,这些时日以来,多谢有你。」 「夫妻之间何必言谢?乖,去睡吧。」 「……我们尚未成亲!」 「好好好,知晓了,乖。」 夜深时分,本该是万籁俱寂、万物休憩之时,除却夜枭、鼯鼠等之类夜行动物的,其他动物很少会在在夜间出没。而在北境边关,也是如此。 一只夜枭正如往常一般,出没在林间寻找着可以裹腹的食物,一边寻找着四处游走的鼠类,一边缓慢闪动着翅膀,以免惊扰到自己的猎物。 这时,一只蹦跳着出现的兔子出现在了它的视野中,它猛地收起了翅膀,落在了一旁的矮树杈上,观察着这只兔子的一举一动,准备伺机而动。 然而,就在夜枭即将行动的那一刹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猛地从不远处传来,彻底惊扰了那只兔子。受了惊的兔子连忙驱动着自己的四条短腿,飞也似地逃开了。 夜枭刚想去看发生了什么,却不料一阵丛林中忽然出现了几道极为刺耳的破空声,「咻!咻!咻!」 「唔!」 第241章 北狄部落参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咕咕咕……」一支羽箭不偏不倚地钉在了夜枭脚下,惊得夜枭连忙闪动着翅膀,飞也似地逃了开来。而就在夜枭方才栖息的那棵树下,一个因中箭而坠马倒地的男子,正在艰难地爬行着。 最后,男子将自己成功隐藏在了树干之后,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动静。 「快!去找!他跑不远的!」 「大人,是否要出动犬只,前去寻找此人?」 「废物!你是想将东凌国人全部吸引过来吗!」 男子心中暗骂不止,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放缓,「咔!」轻微的箭羽折断声在这丛林中并不突兀,所以并未被前来搜寻男子的那一批人寻找到。 折断箭羽后,男子摸索着爬上了方才自己藏身的那棵树上,借着树叶将自己隐藏在了树梢之上,忍着痛观察着不远处隐隐绰绰的火把,「……这帮下作之人,竟是连驿官也杀!」 「娘的,这树林子也不怎的大,怎得这小子就是不见踪影!」搜寻了一大圈,为首的人率先低声骂了出来,「难不成是跑了?」 「不应该啊,」另一个人疑惑地道,「他受了伤,按理来讲应是跑不远的。」 「哎,你们看!」突然,一人指着半支被丢弃在自己脚边的箭羽,「箭上带血,他竟是徒手掰断了这支箭!看来他应当还在这里,跑不远的!」 「大人,我们……」 然而,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一声狼嚎便悠扬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响了起来,「嗷呜!」几人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下慌张不已地回过头望去。 几十双绿幽幽的小火光在他们身后闪烁个不停,其中还不时闪烁着几抹诡异的银光。这场景,就算是一整个军骑来了,也得发怵,更何况是只有几个人的他们! 「还搜个屁!」为首的人暗骂一声,「这么多狼你们是瞎?!还搜什么!撤!」 随着为首之人的一声令下,几人缓缓朝着自己停放马匹的地方后退而去,等到摸到马身的那一刻,立即骑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但奇怪的是,等到他们奔出几十里,也未见狼群有任何动静,甚至是没舍得挪一下自己尊臀下的那一亩三分地,只是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远去的几人,无声地散发着诡异和恐怖。 几人被这般场景一吓,哪里还有心思去追寻那个被他们一箭穿透心口的驿官,快马加鞭,飞也似地逃回了自己的军营,向自己的上级汇报着此事。 而另一边,驿官见丛林外的敌人已然退去,正准备溜下树,赶回城内汇报情况时,却猛地记起了那几人撤退时留下的话语。 ——这么多狼你们是瞎?!还搜什么!撤!」 狼? 驿官很是奇怪,虽说北境边关雪山、森林中是有不少的狼群,其中一些狼还同白虎营中的狼骑有着些许亲缘关系,但也很少主动靠近人类这里的边关,怎会出现在距离山林关只有两百里的丛林里? 蹊跷,绝对有蹊跷。 驿官不敢贸然犯险,只得是缓缓溜下树梢,一边蹑手蹑脚地行走着,生怕惊动了外围的那些狼群,一边又在寻找自己的马匹,打算在这之后先赶回山林关报信。 这帮北霖国人也真是有恃无恐,仗着现如今有北狄部落打头阵,自己便躲在后面,时不时地放着冷枪,妄图将所有的消息封锁在北境边关,当真是卑鄙无耻! 然而,等他寻找到自己马匹后,却发现外围早已没了狼群的身影,就连一根狼毫也不曾瞧见。若不是那将他那支断箭带出来的夜枭已然命陨当场,他都要以为方才那一声狼嚎属实是自己的错觉了。 「奇了怪了,」男子并未停留许久,观察一番,确认安全后,便骑着 马忍着伤痛奔向了山林关,报信去了,「罢了,先回去再说吧。」 然而,他没有瞧见的是,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狼群又出现在他离开地方的不远处,簇拥着一个身穿华丽北狄服饰、还带着面纱的女子,她手腕上的铃铛在这片夜幕下,发出着清脆欢快的声响。 「东凌国人啊……早知道如此,便不救了。你说是吧,阿黑?」 「嗷呜嗷呜……」 「真不晓得阿兄这脑子究竟是进了水还是被牦牛踢了,竟是要参与在这两国的战争之间,美名其曰为北狄部落树立威信。要不是那些叔叔伯伯闹得凶,阿兄也不会这般折腾自己。唉……」 「嗷呜嗷呜……」 「说得也是呢,阿兄也是为了部落。罢了,我们暂且先回去便是,其余之事,且看这场仗怎么打吧。要不是阿兄担心那些个不长眼的会趁他不在求娶与我,我也不会跟着他来到这等鬼地方。」 「嗷呜……」 「乖啦,知道你在安慰我……」 星空照耀下,女子坐着一头堪比马匹的黑色巨狼,口中哼着小调缓缓朝着与东凌国山林关相反的地方走去。而在她身后,却是顺从地跟着数十匹体型正常的狼,对她如同对待狼王一般尊敬。 「英明神武的玛纳斯啊,您的光泽布德天地,佑我北狄光明万丈长……」 北霖国与北狄部落联合攻打东凌国北境边关四城之事,因得北霖国从中作梗,便没有及时传达至天都城和行进路上的秦明岚手中。 等到两方收到消息后,已然是北霖国进攻那日过后的十二日了,也就是三月十八日。 反应最大的,并非只是天都城的秦明昭和秦明谦等人,还有在行进路上的秦明岚。 「全军提速!」秦明岚接过信,阅读完毕后,猛地沉下了脸色,高声吩咐道,「前往北境边关支援!」 「全军提速!」韩麟收到讯息后,连忙和独孤邺驾着马前去军队前后高声喊着。 一声令下,东凌***队的行军速度瞬间加快了,使得本欲当日下午要达到北境边关的军队,在当日上午便赶到了离他们最近的枫火关,先行和肖无遗回合后,解决了围堵在那里的北霖军。 之后,独孤邺便率军一万五千精兵火速赶往山林关,替白黎解了那里的燃眉之急,打跑了盘踞在城门下多日的北狄部落。 「多谢,」白黎等到战场歇息之时,才将心中悬着的那口气松了出去,「多谢独孤将军解围之恩,下官感激不已!」说着,白黎便要拖着伤残之躯向独孤邺行谢礼。 「大人不必多礼,」独孤邺连忙伸手将白黎扶了起来,「此番若不是殿下及时改变了布防,恐怕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 第242章 重披铠甲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果然有远见之明!」白黎闻言,心中感慨不已,满是钦佩,「虽说殿下乃是女娇娥,却丝毫不输男儿郎!当真是我东凌国一大福星!」 「城主这伤怕是急需要处理了,」独孤邺看着白黎身上深浅不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不由得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连忙伸手招来几位医官,「医官,快给白城主瞧瞧伤势。」 「是,将军!」 经由几位医官一阵忙活,白黎的伤口终于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止住了血,脸色也瞧着差不多正常了些许。「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下官感激不敬。」 「白城主客气了,还请城主先行歇息后,我们再于前厅商议此番战事。」 「好,有劳将军了。」 而在天都城这边,收到北霖国联合北狄部落的消息之时,已然是当天的午后。但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云崖关和寒镜关的求救信。 信上说,北狄部落突然出兵五万,同突然增加了五万兵力的北霖国一同攻打云崖关,此时的云崖关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虽说援军不在少数,可现如今秦明岚那边却已是抽不开身。 因得秦明岚无法前去支援,云崖关才逐渐陷入了险境。尽管云崖关在四关中,驻兵数量略胜一筹,却也经不住这般轮番打击。 经过这么多天的攻城之战后,所剩驻军数量已然从两万八锐减到了两万。即使有再多的物资和军械,云崖关也绝对撑不过比自己军力多出几倍的北霖国和北狄部落接下来的连番进攻。 虽说秦明昭早已通过顾寒渊夜观的星象得知了这一消息,但未收到确切消息之前,她可不敢贸然行动。等收到军报已入宫的消息,她还未来得及通知顾寒渊,便穿着军甲入了皇宫,请命去了。 御书房。 「阿昭你……」秦弘安和赫连安看着眼前披甲执锐的女儿,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几近失言。 「儿臣此番前来,是向父皇辞行的。儿臣恳求父皇,准许儿臣远征北境边关,击退突如其来之敌!」秦明昭还没等座上的秦弘安开口继续说些什么,便铿锵有力地率先请了命。 「阿昭!」一旁的赫连玥听到这番话,脸色瞬间吓得煞白,「前线有阿岚足以,你又何苦……」但话说到一半,却已是情绪上涌,不由自主趴在秦弘安怀中默默流起了泪水。 她知道,自己这番言辞,根本劝不住心意已决的女儿,所以才会新心生落寞,担忧不已。可就算再如何担忧,也根本没有法子能劝说阿昭放弃带兵出征。 现如今的东凌国边境已然陷入了不可逆转的危机,只有再派人手前去增援,才有可能缓解此番危机,拯救边关乃至东凌国于水火。 「阿昭,你可想好了?前线还有你兄长在。」秦弘安虽说是一位明德的君王,但终究还是一位父亲。瞧见这般坚定的女儿,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在再三确认之下暗示她,好让阿昭改变注意。 「可北境边关危急,现如今北境边关拥有兵力之数并不超过十三万,虽说各个关隘都存有驻军,但驻军却是在逐渐减少,北霖国和北狄部落却是再次增加了十万兵力,这下真的是敌众我寡了!」 秦明昭不顾二老的阻拦,有理有据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来说服两人,「如若不再派人手前去增援,恐怕,边关不日便会被攻破,届时再谈收复,又谈何容易?」 因得北霖国和北狄部落这一手秦明昭未曾料到的操作,北境边关现如今的十二万六千余的兵力,根本胜不过现如今拥有将近二十万兵力的北霖国和北狄部落! 如若她再不出手,前往前线协助秦明岚,恐怕……前世的悲剧,将会再次上演! 她曾在镇国寺发过誓,不会让前世那般全城缟素的场 景再次上演,所以此番就算是父皇不同意,她也要带兵出征,协助秦明岚从侧面给北霖国迎头痛击! 家国危矣,她又有何德何能袖手旁观! 「好,」就在秦明昭以为会被再次拒绝时,秦弘安和赫连玥却同意了她的这番请求,「既然阿昭你心意已决,朕和你母后,绝不会再加以干涉。朕只嘱咐一句,平安归来,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谢父皇恩准!谢母后恩准!」 秦明昭连忙叩首谢恩,却在要跪下的那一刻,被扑上来的赫连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无声地将泪水洒在了自己女儿的那一身银甲之上,「阿昭啊……母后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阿岚……」 「……母后,」闻言,秦明昭喉间顿时涌上几分酸涩,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儿臣答应你,待到边关收复之时,女儿定会带着哥哥一同平安归来。」 「……好,母后等着你们一同平安而归!」 等秦明昭从御书房离开之时,天色已然近黄昏,她握着手中从秦弘安那里接过来的虎符,心中五味陈杂,喜忧参半。喜的是,今生悲剧并不会再次上演,忧的是,她并没将这件事告诉顾寒渊。 一想到顾寒渊那有可能堪比万年锅底的脸色,她就阵阵发怵。可分明她之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得多了一个人管束,就变得这般畏首畏尾起来? 怪事。 现如今,依照顾寒渊那能掐会算的地步,应当……已经猜到这件事情了吧。可就算是顾寒渊已然知晓,却已经改变不了她没有将这等想法告知顾寒渊的事实,也就是说,她这是在变相地不信任。 天可怜见,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啊。她只不过是在得知星象和卜卦结果后临时起意,再说了,这仅仅只隔了一天,她哪里有时间来得及通知他么…… 秦明昭:心塞,想去和窦娥肩并肩…… 然而,还没等想好要怎么向顾寒渊解释,秦明昭便在不经意抬头间,瞧见了立在皇宫门前的那一抹深蓝。那身影,怎么看怎么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略的怨气和愤怒,还有……难过和无奈。 这眼神,顿时让秦明昭心中升起无数愧疚和难过。想到此处,她便立即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身旁的夏至,立即奔向了皇宫门前。 「将马牵回去即可,孤陪着国师大人。」 「是。」 随着那道身影飞奔着接近自己,顾寒渊纵使此刻有天大的委屈,也还是遵从本心,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双臂,将奔向自己的那只猫猫整个团在怀中,单手抱着回到了马车中。 第243章 国师的千层套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马车内。 顾寒渊用自己最让人心生怜悯和歉意的委屈表情,微微湿着眼眶趴伏在秦明昭的膝盖之上,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用尽最为委屈的声音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还有不被信任的难过。 「阿昭……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或是生我的气了?可是我哪里惹到阿昭了,竟是让阿昭这般生气,连即将出征都不肯告知于我。我本以为,我与阿昭可以天长地久…… 「没成想,还未过多久,你就这般不信任我了……连出征都不是第一时间告知于我,竟是要让我通过卜卦才得知……阿昭,这世间之情爱,是会消失的吗?」 那眼神,那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秦明昭倒是头一次觉得,这世间的传言皆是虚妄。是谁说这世间最会撒娇、惹人心生怜爱的便是女子?这世间男子照样可以! 还是一条不仅手艺万能、容貌上乘,还会魅惑人心、卖惨撒娇的雄鲛! 试问这世间,哪个女子能顶得住这般软绵绵的攻击! 「不会不会,怎可能?」 秦明昭连忙低声下气地安抚着这只因自己受了心伤的大狗狗,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慰道,「这世间我最是爱你了,怎会不信任你?只是没来得及……」 「阿昭,」顾寒渊听见秦明昭的解释后并未露出笑容,而是继续摆出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窝在秦明昭怀中,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我还以为,是你厌烦我后,不要我了,要去前线摆脱我……」 「不会的不会的,」秦明昭连忙伸出手指发誓保证,「我秦明昭发誓,此番前线之行只是一时起意,并非是要离开你。此番行径,不过是和哥哥的想法不谋而合罢了。 「与其等着被那些人等推上前线,在我行军的路上做尽了手脚,阻拦我的行进之路,倒不如我自己主动出击,提前避开他们过于长的手脚,还自己一个清静,这不也是……挺好么……」 瞧见顾寒渊又要继续为自己制造一双鲛人泪,秦明昭连忙止住了话题,抱着顾寒渊一阵安抚,答应了顾寒渊各种提出不为过分的要去,比如抱紧自己,比如与他共用晚膳,比如…… 「不可能!」 秦明昭霎时间红着脸欲要将他推开,却因得方才那等要求,顿时将推开他的这等念头啪唧拍死在了心墙上,「你那那里是以吻表示爱意,求得抚慰!分明就是……」 说到一半,秦明昭不知哪根经不对了,蓦地记起了几日前她和顾寒渊那般忘我的亲亲,刹那间脸红成了天边晚霞,别过脸不肯再与他对视一眼。 「阿昭?」 「……」 「阿昭~」 「……行行行,怕了你了,」秦明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答应了他以吻安抚的请求,「但我也有要求,必得在府中才可……唔!」话还未完,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便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阿昭,此为利息。」 瞧着顾寒渊那双传情的桃花眼中那一闪而过得精光,秦明昭便知道,自己再一次睁着眼跳进了准夫婿给自己挖的大坑中! 本以为进坑已经很蠢了,可未曾想,她秦明昭有朝一日会明知前方此处是坑,也还是义无反顾地睁着眼跳了进去!她的一世英名,竟是在这风月场中,被毁得连渣都不剩…… 帝姬府,书房。 秦明昭面色潮红地看着眼前还在不知餍足制造着「印章」的顾寒渊,有些生气地嗔怒道:「可以了,今夜子时便要出征,哪还能这般……天哪!」 还没等秦明昭控诉完毕,却只觉得锁骨上一阵酥痛,整个人都像是被细小的雷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酥麻,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任由眼 前的人将自己整个团在怀中,为所欲为。 「阿昭……我只是在为你做印记,」半晌,顾寒渊才抬起那充满委屈神色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怀中已然快熟透了的小螃蟹,心中窃喜不已,「你不肯带走我,那我只好这般证明自己了。」 「好了……」 现如今浑身酥麻的秦明昭,又怎能敌得过精力旺盛不已的顾寒渊,即使是用尽全力推着犹如牛皮糖的他,却还是会被他找到几乎再次凑上来,「顾寒渊你够了!你这般……罢了,随你。」 最终,秦明昭还是放弃了抵抗,任由顾寒渊在自己脖颈上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证明着自己已然有着家室。好在顾寒渊顾及着秦明昭,也没有过多过分。 在替秦明昭整理好衣物后,顾寒渊便唤来了夏至,准备了晚膳。看着眼前泫然若泣的美人,他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骄傲地昂着头,欣慰地打量着自己颇为满意的「作品」。 「看来哥哥说的不错,你当真……厚颜无耻,」秦明昭咬牙切齿地捏着顾寒渊的脸,「训斥」着他这等厚颜无耻的行径,但最终还是败在了他那充满委屈的桃花眼之下,「罢了罢了,自己跳的火坑,自己受着。」 顾·火坑·寒渊:「那天底下,定是没有再比我更为俊朗的火坑了。阿昭,子夙说的可对?」说完,还自我良好地继续用眼神魅惑着秦明昭。 秦明昭:「……啊对对对。」真是不知道,这自恋的毛病究竟是跟谁学的! 「阿嚏!阿嚏!阿嚏……」 镇国寺内,顾凛寒不自觉地开始打起了喷嚏,「……谁背地骂我我呢?难不成又是顾寒渊那个死小子?呵,他师父我这般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潇洒英俊、淡定优雅……的男子,他怎的骂得下去?」 轮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后,端起手边的茶盏,「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顾公子,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身子吧。虽说天气回暖,但也少不了风寒的危险。」 「好,还是你最疼我。」 不得不说,这撒娇魅惑的模样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当然,也不排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情况。 轮生:「……啊对对对。」 顾寒渊在帝姬府和秦明昭一同用过晚膳后,便带着她来到了国师府内,翻找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符箓,给她在路上用,「此乃平安符,可保阿昭此番旅途顺风顺水。 「此乃破障符,此符可保阿昭此番出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纵使对面有天大的作妖能力,阿昭也能将其镇压,」顾寒渊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我的阿昭神通广大,他们又怎能拦得住你?」 第244章 启程,远赴边疆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子夙,莫要难过,我此去,虽说归期未定,但……一定不会太过久远,你要信我。或许北狄自己识趣,能赶在我到达之后主动离开,这样,这场仗便不会打得太久。」 秦明昭看着顾寒渊强行忍着离别之苦和分别之伤在帮自己寻找着能用到的符箓,不由得伸出手去,拦下了顾寒渊继续翻找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它们统统握在自己掌心之内。 顾寒渊也在随后,紧紧地握住了那双柔荑,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虎口,似是在安慰她不要为自己担心,也似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因此在她面前暴露脆弱的情绪。 而后,两人同时沉默。良久,顾寒渊终是率先开了口,随后动作轻柔地将自己即将远行的爱人抱在怀中,贪婪地感受着她那令他无比留恋的温度,痴迷地感受着她的气息。 「朝堂之上有我在,阿昭不必忧心。纵使司马薇作妖,我也能在第一时间截获,不让她扰乱你分毫。可,阿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几月不见,于我而言,便是恍若隔世……」 他又怎能克制住自己无尽的思念,和无时无刻想要奔向她的欲念? 有时顾寒渊真的很想将秦明昭牢牢锁在自己身边,让她那里也去不得,这样便能每日瞧着自己,不和自己所分离。可那样……又和莫璃轩有何等区别? 他不愿意让本该翱翔在天地间的凤凰被迫折断翅膀,成为华丽牢笼中的金丝雀,所以他万事会以秦明昭为主,除却忍受她移情别恋,其余的他都可以迁就。 哪怕是接下来几个月的远行和别离。 「阿昭,」最终,万千话语在他口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平安归来,我还等着,与你白头偕老呢。」 「好,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 又是一个子夜,秦明昭率领六万兵马离开了天都城,奔赴向北境边关,去支援此时已然抽不开身的秦明岚,去将那些敢来侵扰他们领土的敌军,彻底赶回老家。 临走时,秦明昭坐在马背上,远远地眺望着那站在城门上久久不愿离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情绪翻涌不止,但最终,还是硬下心肠,强硬地扭过头去,「驾!」 马蹄疾驰在城外的官道上,追逐着前方已然距离较为遥远的大军,「驾!」尘烟滚滚,夹杂着两人无尽的思念与离别之苦,还有对于双方身处之境地的浓重担忧。 朝堂亦有暗中箭,战场更比修罗狱。 顾寒渊站在城门上,侧耳仔细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蹄声,眼中却是逐渐冷却了昔日的温度,变得愈发冷酷了起来,「……你可以滚了,就算望眼欲穿,那也不会最终属于你。」 「可笑,难道属于你?」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身影走上前来,讥笑着看着身侧连脸线都变得冷漠的男子,「阿昭本属于我,难道会属于你?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相争高下?痴心妄想!」 「这句话同样还给你,」顾寒渊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儒雅和温和,变得万分冷酷犀利起来,海蓝色的眼眸中充盈着不亚于秦明昭愤怒时的杀气,「莫璃轩,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爱意,阿昭不会接受的。 「终究是你,为祸阿昭命格,扰乱当下局势,妄图在此之上重新建立属于你的、令你满意的秩序和结局。呵,你这般想法,才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顾寒渊猛地转身逼近莫璃轩那双看似古井无波的双眸,讥讽的笑容始终挂在唇边,「阿昭属于她自己,并非是这世间任何一人。你休想将这本该翱翔于蓝天的凤凰囚禁在你那镜花水月的金质牢笼!」 「那我们拭目以待,」莫璃轩丝毫不畏惧他这般步步紧逼,语气依旧傲慢跋扈,不讲情面,「阿昭注定是会落在我手心的金丝雀,你?不过是我与 她白头偕老之路上的绊脚石罢了,认清自己。」 「是吗,」顾寒渊并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缓缓说出了一个让莫璃轩瞬间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实,「那……等你全部恢复前世记忆之后,再来与我争论这个问题吧。」 「你……」 莫璃轩闻言,顿时浑身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背后阵阵发凉,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些许,回身望着施施然离开的顾寒渊,心中发毛。 他不明白,为何顾寒渊会知道自己即将拥有前世完整的记忆?这件事除了镇国寺的大师和大师的信徒,并无人知晓,就连他身边侍奉多年的成海都不晓得此事,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真是应了世人那一句「神机妙算国师也」?! 莫璃轩站在城门之上思考了很久,也终究未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眼瞅着东方发白,夜晚即将褪去,黎明即可到来,莫璃轩才缓缓走下城门,去往了回到丞相府的路上,换朝服准备上朝了。 走在路上,听着马车在青石板上轧过的声音,莫璃轩猛地将那摇摆不定的心境安定了下来:纵使是凤凰又能如何,他又不是给不了她梧桐树,凤栖梧凤栖梧,只要有梧桐树,何愁没有凤凰? 只要他精心打造着那独属于凤凰的囚牢,何愁凤凰还会再次飞向天空,离开自己?就算让他之后种着满山的梧桐树,将这个囚牢变为整个天下,又有何难? 他要的,从始至终,只有她秦明昭一人。 他会用这世上最为纯净的黄金,为她打造这世上最为精美的锁链,制造最为真实的镜花水月,将她彻底囚禁在自己身边,整日整夜与她耳鬓厮磨,这样,她便会永远离不开自己,永远只属于自己了。 这样,他又何苦担忧顾寒渊再来搅局呢? 想到这,莫璃轩眼中再次露出病态而疯狂的爱意和嗜血光芒,口中念念有词,「阿昭,阿昭,你马上就要属于我了,马上,就要属于我了……这一仗结束,东凌国必会元气大伤,届时…… 「你终将会属于我!」 那疯狂而又痴情的低喃声,被驾车的成海尽收耳中,换来重重叹息一声。 他家主子,终于还是为爱成疯成魔了。这么多年,主子第一次这般情绪外露,竟是因为一个女人,因得情爱之事,才变成了这般会哭会笑的真实存在。 成海也说不上来,这件事究竟对于莫璃轩来讲,是好事还是祸事。人们都说红颜祸水,可若是这红颜祸水能让他家主子感觉自己的真实存在,他不介意助纣为虐,将那帝姬彻底困在主子手中。 第245章 北狄部落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成海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莫璃轩,完成莫璃轩所有的心愿,仅此而已。 镇国寺,静室内。 「哟,看来他们还是止不住自己作死的脚步啊,」顾凛寒看着自己面前的卦象冷笑连连,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慢呷着,「将北狄部落拉进来不说,竟是还惊动了那位,啧,真是找死到了极点。」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当真是……」轮生闭着眼,心中默念着佛经,手上缓慢敲打着木鱼,「不可活啊……若非他们这般挑衅,怎会惊动两位殿下,还拉低了自己的国运。 「本应是能在世间继续存活个百年,将自己发展壮大,却是因得为君不仁,为帝不慈,招来杀身之祸,灭国之灾,败坏国运不说,还连累了后世子孙的气运,当真是……」 「你管他们作甚?」顾凛寒一脸鄙夷,「他们这完全都是自己作死,又何苦怜悯他们?众生皆苦是没错,可这般却是他们自讨苦吃,又有何需要怜悯之处?又不是鲛人族,我又何须怜悯?」 「当年之事并非错在于你,」轮生很是头疼地回身瞧着那边大爷一般的顾凛寒,「鲛人族本就触犯了天道法威,你在其中不过是推波助澜之作用,就算没有你,也会有人焚烧经文,上书天道降罚。 「你又何苦一直拿着这件事来惩罚自己,在这世间赎罪百年?」 「轮生啊,」顾凛寒轻笑一声,语气中含着些许无奈,「你我不都是一样的吗,又何苦再来劝我?子夙那孩子尚且可以为了内心负罪在这里连任六朝国师,那我又为何不能在这世间赎罪百年? 「当时上书天道,主谋可是我啊,你不过是在一旁帮着细数鲛人族这些年犯下的戒律,又何苦陪着我在这世间赎罪?」 「你……」轮生顿时无语凝噎,十分不雅地朝着顾凛寒翻着白眼,顺手将身边的某样东西直直丢在了他的脸上,打断了他此刻的悠闲,「抄经文去!」 「嘶……痛痛痛……得得得,我抄,我抄就是了。何苦动手呢,你这是谋杀亲……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眼瞅着轮生又要扔过来一本经文,他立即识趣地闭紧了嘴,拿起了一旁的纸笔,开始抄写。 虽说抄写经文,为前线的秦明昭祈福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但这般赶鸭子上架,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呢……虽说有满腔怨言,但顾凛寒却是丝毫不敢争辩。 不过,不得不说,这顾家的一老一小,在某些地方之上,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粘贴复制了。看呐,这躲闪示弱的模样,就连伸出手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呢。 顾寒渊:……不愧是你,丢人玩意。 顾凛寒:有本事你别怂啊! 而此时,远在北境边关之外的一处森林旁。 北狄部落可汗拓跋鸿此时正在很认真地研究着从北霖国那里拿来的边关布防图,一边指着地图上的一些重要地点,一边同自己的副手——北狄亲王拓跋烨商议着下一步的进攻。 「这里,他们分明标注着寒镜关所拥有的驻军,绝对不超过两万之余,怎得等我们前去,却根本就不止这一数,」拓跋烨一脸愤慨地诉说着,「据我那副将图混目测,那城中的驻军至少多出来了五千人!」 「北霖国的这副边关布防图,是从东凌国的皇族手中弄来的,能接触到这北境边关的,可就只有那一位,她怎可能将自己的地图都记错呢?」拓跋鸿也是一脸疑惑,始终想不通这其中的门道。 按理来讲,边关是不可能轻易变更驻军数量的,一旦有所动静,怎可能不会被敌方觉察?再说了,如果真是按着阿七所言,那这般大的举动,北霖国应该很早就有了消息,怎会打得这般措手不及? 奇怪,当真奇怪。 拓跋鸿想不通其中 的渊源,心中始终像是有一块石头高悬着,而束缚住那石头的,只有一根堪比头发丝的绳索,一旦这根绳索断裂,那么…… 他不敢去想,自己当时的心境会是有多崩溃。本以为帮着北霖国征战东凌国,自己就可以保护得了阿七,不会让她被部落中那些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抢去,可没成想…… 一想到那些家伙的恶心嘴脸,拓跋鸿恨不得当场冲上去,将那些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阿兄啊,」一个甜美却充满着疑惑的声音蓦地从身侧传来,「你又在苦恼什么呢?」 「……没什么,」拓跋鸿猛地抬眼,瞧见了自己正在担心的人儿,忽地换上一副笑脸,迎接着方才出去撒欢的妹妹——拓跋璃,伸出手去拂去她小脑瓜上的一片树叶,「此番出去可是开心?」 「自是开心,」拓跋璃笑容满面地拿出了自己此番森林中寻宝所得的一罐蜂蜜,「阿黑瞧见有个蜂巢,我便顺手将它打了下来,摘了些蜂蜜。」 「哎哟我的祖宗,」拓跋烨连忙紧张得不行,赶忙和拓跋鸿一起检查着她身上是否有蜜蜂蛰过的痕迹,「那可是蜂巢!你可有让蛰到?快,喊医官过来瞧瞧!」 「不用啦,」拓跋璃连连摆着手拒绝,「没事,我没被蛰到,倒是阿黑……」她有些讪笑着低下头去,看着身旁那个狠不得将自己埋在沙子里不见人的大黑狼,「阿黑,你让阿兄看看。」 「唔……」 阿黑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被蜜蜂蛰肿的脸颊和嘴唇,满脸写着「我是大冤种」,「唔……」 「这是……」这一番场景,就连一向淡定的拓跋鸿都惊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我本想带着阿黑躲在那河中避难的,」拓跋璃挠着脸讪笑着解释道,「可没成想,那群蜜蜂追得极紧,阿黑为了让我先躲进去,就自己将那群蜜蜂引开了,结果……」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要不是阿黑没有办法应付那群蜜蜂,怎得会出现这般景象。但拓跋鸿听后,反倒没有之前的那般轻松了,神色甚至是变得更为严肃了。 「阿七,」他深叹一气,脸色阴沉地严肃道,「日后切不可让阿黑离开你一步,半步也绝对不可!你明白吗?不要觉得这是阿兄在危言耸听,这军营可不比科伦娜草原安全! 「这里大多都是男人,我们北狄部落本就低着他们一头,他们自然会认为就该骑在我们头上,你一个女儿家,在这里确实危险。可为了不让那些半截身子入土的强娶你,我只能出此下策,将你带在身边。」 第246章 北狄部落(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日后没什么特别特殊的事情时,不要轻易离开军营,到哪都要带着阿黑,它是狼王,危急时刻还刻意召唤狼群前来护着你,你明白了吗?」 「阿七记得了,」拓跋璃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和严重性,连连点头称是,顺便还抬起手摸着阿黑的脑袋安抚着它那有些过于紧张的情绪,「那我先……」 「等着医官来为你瞧瞧,顺便问问他则被蜜蜂蛰过后,该如何消肿。」 「哦。」拓跋璃乖乖巧巧的模样,倒是格外让在场两位为人兄长的格外心疼,尤其是拓跋鸿。 拓跋鸿终究还是软下了脸色,颇为心疼从小随着自己东征西战的妹妹,若非是拓跋乾那个混蛋杀害自己的父母,扰乱北狄部落原有的和平,他又何必带着妹妹在马背上长大! 「阿七,」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想把自己身边最好的东西,双手全部奉给他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昨日外出打猎的弟兄们打到了几只野猪,一会去趟火头军,去找些现烤的五花,如何?」 「好哦!阿黑我们这就去吧!」 然而,准备迈开腿开溜的拓跋璃,却再一次被自己哥哥揪着后脖颈揪了回来,言语中颇为宠溺和无奈。 「唉,等会,」拓跋鸿哭笑不得地瞧着她身边有些不情不愿的阿黑,「你们两个就不能再等片刻,等军医来了,给你们看看伤?」 「哦,好吧。」 像极了没有得到小鱼干的猫儿,可爱又委屈。 拓跋鸿:噗……妹妹当真是天下第一可爱呢…… 等到拓跋璃离开之后,拓跋鸿的脸色才恢复到正常的冷酷状态,继续和身边的拓跋烨讨论着眼下的局势和进攻问题。拓跋烨指着面前的地图,颇为疑惑。 「现如今,我们前前后后八万大军,已然分散在不同的关隘口进行进攻。云崖关、山林关、寒镜关和枫火关,都有分散。山林关和寒镜关是他们的重点,所以我们派兵较为少。 「可这已然是过去了多半个月,北霖国竟是连一个关隘口都没能攻下来,甚至是还让对方等到了援军。这可不是北霖国以往的作风啊,以前的他们可是半个月就能拿下第一座城池的,可现如今…… 「是啊,眼瞅着一月将至,他们却还是这般僵持。虽说现如今的云崖关和寒镜关都处于危险状态之下,但要说是破开城门,却还是遥远之事。 「要朕说啊,难保不准现如今的边关驻军,是那位帝姬改动过后、北霖国人却没有发现的结果。如果是用此等方式来解释现如今东凌国北境四关的异常,也就能说得通了。」 不得不说,这北狄部落的可汗就是要比北霖国这些个酒囊饭袋的将军要聪慧许多,竟是能想到这来。如若此番话语被秦明昭有幸耳闻,或许会夸赞几句。 「这般解释……倒也能解释得通,」这时,拓跋烨却是提出了一个疑问,「可为何那位帝姬会知晓几个月后,会有人来攻打北境边关四城呢?这位帝姬……应该还未能这般神通广大吧? 「之前倒是听闻过寒镜关前城主被斩首之事,但要说哪里有什么大的变化,我们的人倒也是未能探明什么啊。城中太阳照样升起,人们也是照常生活,貌似……没什么变化。」 「或许,这才是那位帝姬的高明之处,」拓跋鸿不由得对这位帝姬起了兴趣,唇边扬起一抹他人不易觉察的危险笑容来,「用常象隐藏变象,北霖国那位自称谙熟权术的王爷,恐怕也不及她的半分啊。」 「您的意思是……」 「东凌国的这位帝姬殿下,手段实在是高明,借着清扫寒镜关余孽的正常举动,私下却是将四个关隘之城的驻守兵力挨个变换一一边。 「可惜啊,这位帝姬殿下似乎是没能 料到我们的到来,故而出现了东凌国这位太子爷如今捉襟见肘的状况。呵,不得不说,这位帝姬,还真是让朕对东凌国那等娇滴滴的美人,彻底改观了。 「阿烨,」拓跋鸿将那张图盯了半晌,最终还是笑出了声,收起了地图,「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行军便是,其余的,便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了。如不出所料,东凌国那边,应当很快就会有回响了。」 「那……可汗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拓跋鸿挑着眉头望着自己身侧一脸疑惑的堂兄,「怎得,堂兄莫不是还想着继续当那马前卒?」 「那定是不可能了,」说起此事,拓跋烨便有些生气,「当初签订合约时已然说得明明白白,北狄与北霖乃是同等待遇,相互帮助。怎得到了这里,竟是让我们去为他们送命,当肉盾?! 「你说说,这、这仗打得又有何等尊严可言?」 「但至少,现如今的我们已然不再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拓跋鸿还算是心情不错地告诉了他堂兄这一件算的上可喜的喜事,「朕前些时日去找他们主将谈了一番,自然让他们有了很大的改观。 「现如今两方皆有自己的先锋部队,该用谁家的,自己心里明得如镜一般,谁都门清,何必在纠结?」拓跋鸿不是一个鼠目寸光之人,十分懂得什么叫做「进退」。 「现如今要紧的,就是攻下东凌国的城池,至于其他的,」他微微一笑,浑身皆是散发着一股名为「算计」的气息,就连拓跋烨也仿佛瞧见了那一条晃悠晃悠的狐狸尾巴,「大可慢慢清算。」 「……说的也是呢。」 拓跋烨瞧见那一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算计模样,心中当真是直发怵。他可是见识过这副算计模样之下的拓跋鸿,是如何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自相残杀、鹬蚌相争,最终他自己渔翁得利的。 那模样,当真是比阿鼻地狱中的修罗还要吓人一百倍! 正如拓跋鸿所料,东凌国确实是采取了措施,而这所谓的「措施」,此刻正带着六万兵马全速奔袭在赶来云崖关的路上,身边还跟着一只已然如同正常老虎般大小的白虎。 「距离云崖关,还有多远?」秦明昭趁着休憩的空当,询问着身边的副将——卫捷。 「禀殿下,」卫捷查看完地图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依照现如今的这般速度,还有两天,便能抵达云崖关。」 「春分。」 「属下在,」春分连忙赶来,回应着秦明昭的命令,「殿下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全军今夜休整,明朝接着赶路。往后时日便不会再有休整,一旦接近云崖关和寒镜关,稍事休息后,全军便得投入作战。」 第247章 未名之毒(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属下明白。」 随后,春分便离了开来,前去传令了。 「太子殿下那边如何了?」这时,秦明昭又转身问向另一个负责军中传信的将官,「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禀殿下,目前据探子发回的传讯来看,太子殿下那边暂时并无大碍,只是并未知晓帝姬殿下的到来罢了。」 「……也罢,不知便是不知,有朝一日见面,还是要知晓的。对了,派去监测北狄的人可有回来?」 「禀殿下,暂未收到任何相关消息。」 「告知与他们,此事万万不可急,心急不但吃不了热豆腐,还容易露了马脚。他们的动作大可以慢一些,但是并不能拖得太久,再给他们三日,孤倒想瞧瞧,这北狄部落,究竟是因何而来。」 「是!殿下!」 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日清晨,秦明昭便带着六万大军直奔云崖关,「全军加速前进!」随着秦明昭的一声令下,全军瞬间提起了速度,朝着云崖关全速前进着。 而在此行进的途中,秦明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有些许残缺金质面具,遮挡住了除自己右眼之外的其他部分,「驾!」随后拔除了随身携带的青魅,带着几个将军冲在了前方。 「殿下!」卫捷见状,便连忙在她身后大喊着,「殿下您要当心!殿下!」 可秦明昭才不在乎这些,带着六万大军就是一阵短途奔袭,途中再未曾有过休憩。因得这般迅速的行军速度,六万大军因此赶在翌日清晨成功抵达了云崖关。 「开城门!」 随着一阵高亢而兴奋的喊叫,秦明昭带着六万兵马在城中百姓们的夹道欢迎中,缓缓走进了城内,「全军听令!放缓速度赶往军营,全军休憩!」 「是!」 随后,秦明昭便带着几个将军赶往了城主府,和云崖关城主连擎和商谈接下里的防守和反攻谋划。 「臣参见……」 「免礼,」秦明昭连忙抬了手,制止了连擎和的行礼,「连城主已然操劳多日,便不必行此大礼,请。」 「殿下请。」 连擎和瞧见那柄刀的时候,就知道来者是何人了,可当他见到那张面具后,他便不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的脸……可需臣为殿下唤来医师前来诊治?」 「不必,」因得那张面具,秦明昭说起话来也是与以往不同,反倒是多了几分沉闷和沙哑,「不过是为了暂时掩饰身份罢了,无妨。云崖关近日来的战况如何了?」 「回殿下,近日来北霖国和北狄部落连番上阵攻打城门,虽说城中粮草还算是充裕,但是守军将士却是在一天天减少。有些不知为何,伤口分明是得到了处理,甚至是消了炎,但……」 「如何?」 「回殿下,那些伤者……」连擎和不忍再回忆起那般惨状,但是为了让殿下了解,也是期望殿下能有法子拯救那剩余的几万将士,「他们的伤口不到一日便溃烂不已,且脓疮泛滥,最终痛苦而死。 「军中的医师皆是拿着等状况束手无策,即使是在第一时间为那些将士拔出了箭头,还做了处理,但……就算只是擦伤,不出两天便会出现上述那等症状,最后全身溃烂,痛苦而死……」 「那些逝者呢?」 「已然命人打造好棺材,将他们安放在城北郊的城隍庙中了。」 「事不宜迟,烦请城主带路。尽早发现其中所含猫腻,便能解救下更多的将士。」 「是,殿下说的是,殿下,这边请。」 「有劳了。」 城隍庙。 等秦明昭一行人来到城隍庙后,瞧见的,就是满满一 城隍庙的棺椁,还有无数等待入棺安息之人。此等场面,怎么看怎么悲壮,怎么凄惨。看着面前那些还稚嫩的脸庞,秦明昭的心脏抽痛不已。 有道是,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他们又是谁家的儿郎,又是谁家新服的梦里人,又或是哪家千金小姐记挂之人?但现在,都已然不得而知了。只知道,现如今的他们,是东凌国至高无上的忠义之士,虽死犹荣! 「……等验完尸,便将他们都火化了吧,」秦明昭叹了一息,看着身侧的云崖关城主连擎和,「血影,派三生阁的人,按照兵部和驻军边防的册子,将他们……都送到家乡去吧。」 「……是,殿下。」 然而,就在秦明昭准备继续抬脚走进城隍庙之时,身旁的一位女官却是伸手将他们一行人拦了下来,「殿下,此处……尚有毒物存息,还望诸位先行戴上面纱,服下解读之药。」 此位女官正是红燕,因得赫连安放心不下秦明昭,且又因自己尚且走不开,便派了红燕跟随在秦明昭身边,为其保驾护航。 秦明昭垂眸瞥着自己手上已然变为翡翠之色的尾戒,猛地冷笑一声,「看来,北霖国还是忍不住用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啧……令人作呕。」 连擎和虽然不理解为何这位女官和殿下都说是有毒物存在,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戴上了面纱,服用了解毒药物。随后,一行人便款款走进城隍庙内,寻找着最先出现症状的几具尸体。 等掀开棺盖的那一瞬间,饶是已然有了心理准备的秦明昭,也差点被棺材内散发的浓郁腐臭尸气,给彻底熏晕过去。然而,等到秦明昭真正瞧见尸体的那一刹那,惊得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 秦明昭的眼眸下意识瞧向了身侧的红燕,而恰巧红燕也抬头看向了正惊讶的秦明昭,四目相对的刹那,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所想到的哪一个答案。 「红娘子。」 两人异口同声的答案倒是吓了在场众人一大跳。 「什么?!」这等答案,就连连擎和也惊呆了,「这这这……这不应当是一味药材吗,怎得、怎得就变成了毒药呢?」 「是药三分毒,」秦明昭看着已然便得如同最上乘翡翠色一般的戒指,狠狠皱起了眉头,「他们还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能成这般惨状,用量绝对不小!该死的!」 「嘭!」 一声巨响过后,旁边的棺盖应声而裂,盛放在其中尸体的样貌,也是随了现如今他们现如今面前的这一具。凄惨不说,关键是又加重了这狭小的室内那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冲出去作呕一番。但好在,在场的都是些懂得克制之人,见秦明昭没有出去的意思,也就继续陪着秦明昭在这里验尸了。 第248章 未名之毒(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这其中可不止有红娘子,还有……不好!」 然而,红燕不知是嗅到了什么气味,拿着自己的帕子沾取了那脓液,放在鼻子下方嗅了一番后。 蓦地,红燕像是感知到了何等十分棘手的东西一般,猛地将手帕直接丢尽了一旁的火盆中,心有余悸地看着它焚烧殆尽。「该死的,竟是这种东西!」 「怎得了?」 「……未名之毒!」 「何为未名之毒?」秦明昭也疑惑了,毕竟赫连安从未对自己将起过这种毒物,「难不成是没有名字的毒物?」不知怎得,秦明昭一下子便记起了自己前世身上的最后一味毒药。 那也是一种她到死都没能从莫璃轩口中得知名字的毒物,她曾试着问起过,可得到的答案便是「我也不知」。当时秦明昭真想一刀捅死这个傻货,自己都不知道怎得还敢拿出来害人! 不过,依照当时莫璃轩那等狠毒的性子,哪怕是毒性强烈到未知、只要不毒死自己的毒物,他都会拿给自己吧。毕竟,当时的莫璃轩,已经不满足于要成为东凌国的权臣了。 他要的,是整个东凌国的命脉,还有她秦家满门的性命。 想到此处,秦明昭不知为何,心脏揪痛不已,脚下一阵趔趄之时,被已然看出秦明昭不对劲的女官小雪一把揽住了腰肢,「殿下?」 「无妨,」秦明昭摆摆手,透过那遮住大半个面颊的面具传递着自己并无大碍的信息,「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罢了。红燕,你且继续说说,这是个什么物什。」 「回殿下的话,」红燕叹了一息,看那棺材中尸体的眼神,并不怎么好,甚至是带上了几丝阴戾,「未名之毒,是当年五斓教创造之物,他们教主为的,就是要悄无声息嫁祸毒王谷,进而让武林大乱。 「此毒物毒性何等霸道,和红娘子用在伤口之上,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此毒物一旦入体,便会随着血液浸染全身筋脉,令身体内的脏器飞速衰竭。 「所以,这些将士就算是得到了当时最好的药物治疗,也不可能撑过三日了。」 「……心思歹毒!」秦明昭闻言,气得脸色瞬间铁青,「连擎和,孤且问你,令这些将士受伤之物,全是箭羽?可还有别类武器的存在?」 「回殿下,」连擎和丝毫不敢怠慢,「全是箭羽,因得这些时日,北霖国同北狄部落见云崖关久攻不下,便日日会在攻城之时暗中放出箭阵,所以,不少将士才会……」 说罢,连擎和脸上露出一阵懊恼,狠不得自己提枪纵马去杀了那些个污染人心情的玩意儿!他们躲在暗中放冷箭也就算了,还他娘的在箭羽上荼涂了毒物! 这帮玩意儿怎么还没有人来收! 不对,殿下不是在这么?那正好啊,老天看不下去了,才叫来了殿下。这些个乌龟蛋,当真是害不死人不罢休!都是爹妈生的,怎得在这方面他们就如此这般优秀! 什么垃圾! 连擎和黑着脸看着自己那已然跛了的腿脚,心中怨气丛生:要不是早些年那些个不讲道德的东西砍伤了他的腿脚,他也不至于现如今像个缩在壳里的蜗牛一样! 「把那些箭羽全部找来,能找来的,都找来,孤自有用处。」听着秦明昭冷冰冰地下着令,连擎和知道,那些人是真的踩在了自家殿下底线上。然后还在疯狂作死。 「是!殿下!」 等秦明昭和红燕等人将起初的那几具尸体和随后一些较有明显特征的检验完毕后,便离开了城隍庙,「乱步,带人去将尸体火化了,随后装在瓷罐中,交给血影他们。」 「是,殿下。」 随后,秦明昭便随着连擎和来到 了城主府内,坐在了书房中,商讨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进攻的应对。 「依殿下来看,此番进攻要如何应对?」看着面前脸色阴晴不定打量着手中箭头的秦明昭,连擎和心中没由来的安定了下来。虽然他现如今并不知道殿下如何打算,可…… 凌昭帝姬,就是他们心中最为强效的定心丸。有了秦明昭的存在,哪怕是再怎么困难的战役,他们也能赢下来。就如同几年前的那次边关之战一样,敌众我寡,还被敌军挟持了琰王殿下。 可越是混乱,越是紧迫,他们的帝姬殿下就越是沉稳,甚至在战场上还与他们开玩笑说,等战争结束了,要请他们去三生阁,吃最好的京都菜肴,品最好的酒。 不得不说,那一场仗他们的两位殿下打得是格外漂亮,不仅将对手打击得屁滚尿流,还在他们心理防线埋下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雷,搞得对方心理防线几乎全线崩溃,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样的殿下,怎会不是定心丸? 「既然他们这般卑鄙下流,不讲义气,」秦明昭轻笑一声,「那我们也不讲义气好了。他们驻军附近不是雪山吗?正好,孤手中正好有一只需要锻炼的白虎和一支缺乏实战经验的军骑。 「既然他们诚心找死,那好,趁着他们下次倾巢出动之时,孤不介意做一回不义之人,反来一次声东击西。既然他们不晓得就坡下驴,那就别怪孤手下无情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等他们打过来,我们便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良久之后,听完秦明昭计划的几个将军和连擎和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连连夸赞着秦明昭,「还是殿下想得周到!臣等佩服,佩服!」 「行了,空话少说,」秦明昭并没有因为夸赞而露出笑容,反倒是继续冷着脸摆了摆手,「说说近些时日的寒镜关吧。毕竟北霖国那些人的素质你们也是看在眼中的,故而孤增派了兵力。 「因得在他们一贯的印象中,寒镜关兵力薄弱,再加上又有内贼其中呼应,自然会被认为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可惜,」她有些得意地轻笑了一声,「他们此番找到了,可不是软柿子。」 现如今的寒镜关,可并非是他们眼中的软柿子了,而是一块被秦明昭加厚过的铁板,踢上去的那一瞬间,他们北霖国和北狄部落,脚上一定会感觉到一阵酸爽。 「寒镜关近些时日以来,靠着驻军和云崖关派出去的五千援兵还算撑得下去,但奈何,北霖国和北狄部落的进攻,便好比那大槐树下的蚂蚁窝——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第249章 云崖关之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且,不管是哪一次进攻,打头阵的,都是北狄部落的人。虽说此前他们还曾穿着北霖国的铠甲进行过伪装,但自从被寒镜关的驻军识破并告知与山林关后,他们便放弃了伪装。 「不知是否是白城主将那些北狄部落之人的尸首放在城门前起了作用,那些北狄人倒也是再懒得伪装了,便直接披着他们北狄部落的铠甲开始作战。 「但最近两日,臣却发现打头阵的不再是北狄部落了,而是也有了北霖国之人。不知其中……」连擎和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继续查看箭头的秦明昭。 秦明昭轻声笑着,将手中垫着帕子摩挲了半晌的箭头,递给了一旁的红燕,语气戏谑又讽刺。 「不过是不愿意继续当别人脚下的犬只、送死的挡箭牌和砧板上的鱼肉罢了,北狄人虽说人高马大,可也不是真正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的头领要是稍微动些脑子,便能知晓其中的利害。 「看来,这些北狄人,也不光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呢。罢了罢了,自己的破事,我们又何必掺和?不过,这也正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讯息。」 秦明昭看着书房墙上的那副地图,讽刺一笑,「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孤来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呢。既然有突破口,那便好办了。联系北狄部落的斥候,让他们探探北狄人的口风。」 「是,殿下。」 然而,还未等连擎和下去安排人手,便听屋外猛地传来一声沉闷急促的号角声,还传来阵阵的战鼓擂擂之声,「咚!咚!咚!」听闻此声,秦明昭眼中的懒散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而后,只见秦明昭迅速起身,抓起左边的面具扣在脸上后,随即迈着两条腿走出了书房内,「全体将士都有!城外迎敌!城上反攻!」 「城外迎敌!城上反攻!」 「吹号角!」 随着又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城内的兵甲迅速排成整齐的行列阵,整整齐齐、浩浩荡荡地开往城内处,听后军令。秦明昭则率先走下城门,询问着身边的副将,「来了多少?」 「目测两万八千,」副将喘着粗气回答着,「其中还有骑兵和弓箭兵。看来连城主说的不错,那帮孙子还打算在暗中放冷箭。」 「城中的投石车还有多少?」 「方才问过了,不足两百。」 「够用了,告诉红燕他们,身上带着的家底不要留着,都给孤用出去!」 「是!」 既然对方用了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畏手畏脚地当着缩头乌龟,忍受着这种屈辱? 秦明昭冷笑一声,拔出身边的长刀,跨坐上马匹之后,带着浑身被银甲包裹的洛白,还有几个将军,缓缓走向了军阵的前面,「开城门,出三万人马!」 「开城门!」 随着城门发出吱呀作响的巨响,门内的士兵们也换上了一副视死如归、杀气腾腾的表情来,「随殿下出征,保家卫国!死而无憾!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好,」秦明昭眼中的煞气和周身的杀气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了出来,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两股战战的气场,「随孤出征,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 随着东凌国大军出城的那一刹那,对面正准备攻上城墙作战的北霖国和北狄部落彻底傻眼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么迅速就迎上前来的东凌***队! 那一刹,几位北霖国主将握住刀剑的手都开始不怎么稳了,尤其是在瞧见为首的那一位将军身边还带着一只全副武装的白虎之后,彻底产生了想要退却的心情。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位将军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吓退百万雄师!几位 将军互相对视一眼后,还是决定出兵,「杀!」随着一声令下,北霖国这边又继续迈开马蹄,朝着东凌国厮杀了过来。 在这片较为空旷的高原之上,一银一棕之间的距离迅速缩小着,两方都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在短暂的时间之内,猛地撞击在了一起,开始了不分你我死活的厮杀。 两种颜色撞击在一起的那一刹那,便出现了第三种颜色——鲜红刺眼的血色。不论是哪一方,都带着想要将对方吞并的念想在厮杀,血色逐渐加深,出现在这片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的土壤之上。 秦明昭也在其中,跨坐在马背上,压低着身体,挥刀向敌军的咽喉和脑袋狠狠砍去,「飒!」随着秦明昭手起刀落,又有两人变成了这片战场上的刀下亡魂,倒在了血泊之中。 「洛白!」 「吼!」 伴着洛白的一声怒吼,一名企图偷袭大雪的北霖国士兵被狠狠咬穿了喉咙,带着恐惧的眼瞳很快便扩散了开来,成为了虎口下的又一个亡魂。 战虎不愧是战虎,根本没有浪得虚名之说! 秦明昭很是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去!」 「嗷!」 两道银白的身影很快又加入到了这场厮杀之中,奋力地拼搏着,努力斩杀着企图吞并他们江山的狂妄之徒。 「杀!」 因得秦明昭身先士卒的表现,东凌国全体将士今日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化身为一柄寒气逼人、锋芒毕露的利剑,狠狠刺进了北霖***队之中,翻转腾挪地展开进攻,打得北霖国那叫一个措手不及。 北霖国某将军奋力挥动剑柄,才将身边的一个妄图取下他脑袋的东凌国士兵杀死,心中诧异不已,「这帮东凌国人今日是怎的了?难不成,全体吃错药了?!」 「以往他们可是……去死!没有这般精神!」另一个将军狠狠地将自己身边的一具尸体丢开,和那位将军背靠背地撕杀着,「看来,还是和那个戴着面具的将军有关!」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将,」那个将领喘着粗气,一边奋力拼杀,一边回应着同伴的话,「东凌国的女将可不在少数,云崖关内也有两三个女将,难不成……滚开!这些人是狼性打发了?」 「铛!」 「哧!」 然而,还没等那将军喘过下一口气,一柄长戟猛地朝他们袭了过来,直接刺穿了来不及反应的两人,随后,一只沾染着鲜血的手掌狠狠将长戟从两人体内扯出。 「胆敢污了殿下的名誉之人,」大雪冰冷又高傲的声音传来,惊得那两个濒死之人彻底瞪大了瞳孔,感受着死亡逼近的恐惧,「本官奉命,杀无赦!」 这下,两人才算是想明白了那位将军是何人了。 东凌国被称为殿下的女人,又有几个! 第250章 云崖关之战(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除了那位被东凌国人推上神坛的凌昭帝姬秦明昭,被称为殿下的女人,还能有谁? 「凌……昭帝……姬,唔!」还没等其中一个将军话音落下,小雪却从一旁闪现而出,一刀结束了还在苟延残喘的两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姐姐。 「阿姐,你今日……貌似格外暴躁啊。」 回应她的,只是大雪毫不留情地挥舞长戟,刺穿敌人身体的声音,还有那万年不变、冰冷如霜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再敢多嘴一句,就和他们的下场一样」。 「咦……可怕如此。」虽说小雪嘴上在吐槽自己姐姐的可怕,但还是吞吐气息之间,随手解决掉了身后打算突袭自己的一名北霖国士兵。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谁才是最可怕的才好。 而另一边,城楼之上,连擎和时时刻刻拿着手中的长镜,观察着秦明昭和北霖国弓弩手的动向。只要秦明昭一发信号,他们便会将城楼上所有的投掷车之上的伪装卸下来,向对面发起进攻。 「大人,所有投掷车已然准备完毕!」这时,副将从不远处跑来,大声报告着。 「好,」连擎和放下手中的长镜,攥紧了拳,眼神充满了斗志和杀气,「就等殿下一声令下了!一旦看见红色烟花升空,用尽你们所有的办法,给我把那些火石统统砸向北霖军!」 「是!大人!」 副将转身离去,执行命令去了。而连擎和则继续拿起长镜,时时刻刻注意着秦明昭的动向,时不时地还要感叹几句:「殿下真是越来越像陛下了。想当年,陛下奉旨出征,也是一匹玄青高头大马。 「那身姿,便宛如武神下凡一般英俊神朗!沙场上厮杀起来,也丝毫不见有手软!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你瞧,连这般厮杀的姿势都分毫无差!想当初,我也是一介翩翩公子啊……」 说着说着,连擎和便又扯到了自己身上,开始了每日一夸。 一旁站着保卫城主安危的管家:……啊对对对,虽说属下没有长镜,瞧不见殿下那般英姿,但还是可以听您在这里继续吹牛。 就在连擎和继续打算夸赞自己之时,一声尖利的呼啸声伴随着轻微的炸裂声冲上了天空,最终在黄昏的余晖中,炸出了一抹红色。 这是秦明昭用以提醒所有将士,北霖国即将放箭的信号。 「快!击鼓!」 连擎和不敢耽误,在听到烟花响起的那一刻,便立即吩咐身后的官兵,开始敲击战鼓,传递信息。东面战鼓响起后没多久,西面的也回应了起来,紧接着南面、北面…… 「放!」 随着各处军官的一声令下,投掷车带着装有毒物的火石,狠狠地砸向了对面即将挽弓搭箭的弓弩军,用以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打乱了他们自己的节奏。 「轰!」 随着第一个火石的炸开,咳嗽声应声而起,没多久,便只剩下阵阵呕血之声,还有无数痛苦的吼叫之声。伴随着第二颗火石继续炸裂,弓驽兵已然不能再挽弓搭建,继续他们的阴谋了。 「乘胜追击!」 就在此时,伴随着秦明昭的一声大吼,东凌国士兵再次燃起心中的斗志,杀向了战场上已然元气大伤的北霖国和北狄部落,一时间,战场的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号称北霖国「不朽战神」的棕狮营,最终还是被东凌国这只算得上是重生的白虎,彻底断了爪牙,踩在了泥土之中。 「杀!」 伴随着阵阵喊杀声,北霖国和北狄部落剩余兵力终于内心的防线再一次崩溃,丢盔弃甲地开始逃跑了。但秦明昭哪里会给他们活命的机会,没过多久,就带着人将她们全部活捉,围了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吾乃北霖国骠骑将军孙赫升!尔等宵小胆敢杀我!」 一个被俘的北霖国将军恐惧地看着眼前几乎将自己大半个容貌都遮掩起来的人,眼神中终是出现了对于生的渴望,而并非是战争的向往。 「呵,知道怕了?」秦明昭冷笑着翻身下马,手中还提着自己那柄已然沾染满血迹的青魅,抬起手腕的同时,用另一只手上的衣袖抹去了刀上的血迹,「起兵之时,怎没见你们怕成这般模样? 「仗着自己兵强马壮,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父皇的底线,挑战孤的底线,挑战东凌国百姓、将士的底线,你们说说,」秦明昭继续冷笑着说道,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孤为何不敢杀你们?」 见到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其中一个将领吓得彻底白了脸色,「秦明昭……你不应该被困在朝堂之上的吗?」然而,话一出口,他便知道自己失了言,很是懊悔地别过脸,不再看前方。 「哦?」秦明昭轻笑一声,缓缓俯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些被俘虏的北霖国将士,「是吗?可惜,你们那些个细作,半数已然进了死牢,就算是有心帮你们,也是无力啊。 「既然你们知道些什么,行,那便都带回去,交予孤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好、好、审、问。」一字一顿之下,很明显地能看见那几位号称自己从不怕死的将军,也随之颤抖了起来。 怂包。 秦明昭在内心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一旁一言不发的北狄人,低声嘱咐身边的士兵,将那些俘虏带回去之后,分开关押。「对于北狄人,待遇高一些便是。」 虽然不明白秦明昭此举是为何意,但士兵们还是照做了。 等到俘虏被押送走了之后,秦明昭才带着剩余的人开始打扫战场,顺便将那些被瞬间团灭的弓弩兵的箭羽捡了回去,准备交给红燕进一步研究。 另一边,北霖国大营。 「怎么这般久了,还不肯回来?」正在等待着自家军队返回的主将心中逐渐开始急躁了起来,「往常这等时候,他们已然返回营地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主将自言自语结束,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报!报!将军!出大事了!派出去的一万九千人马只剩下一百三四十人了!两千弓驽兵更是全军覆没啊!!」 「怎会如此!」主将下意识看向了营帐中的地图,「按理来讲,东凌国的援兵应该还在路上,怎会……来人!去查,此番带兵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出击竟能如此之迅猛!」 「是!」 等到传信兵将战报交给主将后,他便翻了开来,查看这此番战况,探寻着为何失败的原因。 第251章 尔虞我诈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在看到某处之时,他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东凌国之中,怎会有这等制造毒物的能人异士」 随后,他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军帐,一进门还未说什么,便率先跪拜在一人脚边,「殿下,东凌国云崖关那边……似乎出现了新的状况。」 说着,便将手边的战报呈给了那人,自己则继续解说着出现的新状况。 「云崖关莫名增兵,今日居然一口气出现了三万五千人不等的数量,据探子回报,云崖关之中可能还存有不小数目的兵力。而今日的这场仗,一万九千人马和北狄部落一万人马……等同于全军覆没。」 「何人所为?」 「末将不知,正在派人前去查探。」 「你看着安排便是,尽早查清此人身份,报于孤和陛下。」 「是,殿下。」 等那人翻阅完战报后,不知怎得,突然便笑出了声,吓得主将以为自家殿下失心疯了,连忙关切地询问道:「殿下,您……」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话便被那人打断了开来,「看来,子轩心中,还是颇为在乎她的,竟是连她的行踪都不肯告知于我。罢了罢了,此番战役本就不是孤和他该掺和进来的。 「老四执意前来寻死,孤一个无权无势的鹰犬二皇子,又怎能拦得住?罢了,华辉英。」 「末将在。」 「将你的斥候撤回来吧,就算你派出再多的斥候,她也能一一给你寻出来杀了。毕竟到时孤还需和东凌国重修旧好,此番闹得动静大了,反倒是会被那猫儿记仇。」 「……末将斗胆一问,敢问此番东凌国带兵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既懂得制造毒物之术,又深谙北霖国一贯的作战套路。」 「华辉英,」那人闻言,终是将自己的脸置于了光明之下,似笑非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侧脸,「你可还记得,给你留下这般印记的,是东凌国哪一位将军吗?」 看到那熟悉的位置,华辉英瞬间汗毛倒立,脊背一阵发凉,瞳孔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开来,「难不成!东凌国……凌昭帝姬,秦明昭……原来竟是她!难怪此番作战,北霖国并未能占据上风!」 「你且记的,」楚铭轩轻叹一声,眼中满满是对秦明昭的赞许和好奇,「日后一旦碰上秦明昭,尽量让北狄人先行。他们并不了解她的恐怖,只是知道些传说罢了。 「虽说孤是想借此将老四拉下来,顺带着挖一挖皇兄的墙角,但似乎……老四那边的老妖怪,并不好搞定啊……啧,真不晓得老四何来的运气,碰上那么个……罢了,接下来一切照旧便是。」 「末将遵令。」 「下去准备吧,云崖关先不要动了便是。」 「是。」 华辉英恭敬地回应着,心中却更是加深了对于楚铭轩和秦明昭二位的恐惧。 若说这世间共有一千个心眼子,这二位加起来,便是那总数。虽说他并未真正接触过秦明昭,但是从她的战术便可以窥见此人的恐怖之处,而对于楚铭轩…… 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敬畏。毕竟传言所说的北霖国皇室貌似四兄弟一心想要吞下东凌国江山,达成北霖国的大业,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思之事,并非是空穴来风。 看看自己面前这位温文尔雅的二皇子,表面上顺从皇帝,是皇帝身边的鹰犬,实则却和自己的胞弟背地里联手,一起算计着现如今北霖国中看似说一不二的两位——陛下和珏王。 华辉英有时便在怀疑,自己跟着二皇子一起谋算,究竟是福气,还是祸事?毕竟一旦被陛下发现自己和二皇子成为一党,那便是会迎来杀身之祸的。 但看着面前这位事 事都胸有成竹的皇子,他悬着的心再一次落回了肚中,既然上了贼船,又怎能那般容易地全身而退?与其之后因莫须有的罪名丢了性命,倒不如此时放开手赌一把。 北狄部落军营。 「什么!」 听到战报的拓跋烨彻底惊呆了,不置信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传信官,「你是说,我们的一万人马,全部折在了云崖关门前?!不可能!他们不是不出城迎战的吗!」 「可今日他们偏偏打开城门,用不知何处而来的三万兵马迎战,城门上还设置了投掷车,一齐配合着作战。咱们兵力损失惨重不说,就连图鲁坤将军他们也被俘虏了……」 传信官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眼见为实。北狄部落派出去的一万人马,最终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就连他们骁勇善战的将军都被俘虏了! 这剧烈的数据和视觉落差,怎能不让他感到恐慌? 「不可能,云崖关何时有过这般多的驻军?!」拓跋烨也不愿意相信,正打算进一步询问之时,却被一旁深思已久的拓跋鸿拦了下来。 「阿烨,好了,让他先下去歇息吧。」 「可……」 「多谢可汗!」 传信官离开之后,拓跋鸿才将目光从地板上转移到了那张被挂起来的地图之上,眼神深邃,晦明变化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而后,拓跋鸿才缓缓开了口。 「东凌国派了援兵,而且实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的。带兵此人必定有很强的侦察和反侦察之力,否则这般大的动静,我们派出的斥候和他们派出的细作怎会不知?」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眼神猛地变得犀利了起来。 「恐怕他们安插在东凌国内的细作,也已然让人摘得八九不离十,暂时内传递不出来任何有关的消息。看来,此番带兵前来的,是个咱们很可能招架不住的狠角色啊。 「一上来就吞掉了我们和北霖国共两万九千兵力,此人军事治理之力,必定不俗。阿烨,这里的斥候还有多少?」 「回可汗,还有五百人不等。」 「派出两百人,去将整个云崖关和寒镜关给朕摸清楚,看看这次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可汗。」 而此时的云崖关内,等待秦明昭的并非是庆功宴,而是…… 「翅膀硬了是吧?」 秦明昭还未进屋,便听见一个熟悉到极点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和担忧,还有…… 还没等秦明昭细细琢磨,自己的双腿便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猛地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哪个孙贼告诉他的!孤不是说了要保密吗!哪个孙贼!给孤站出来!受死!!!」 秦明昭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放出狠话威胁着那个「告密」的人。 第252章 鸡飞狗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在场看热闹的人都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但为了凌昭帝姬在某些人面前仅剩的面子,还是强忍着笑意,继续观看着。 那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接过了身旁人递来的鸡毛掸子,「行啊秦家阿昭,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还敢向父皇请命?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冲向了那个连盔甲都没来得及卸下来的猫儿。 「秦明昭你给我站住!过来挨打!胆子肥了是吧!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还敢带兵前来!换个人不行吗!啊!你个不省心的猫崽仔!」 「就不!此事我又没做错!我凭何挨打!秦明岚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主动请命,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你知道……嗷!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了!」 「你个不省心的猫崽仔你过来!」 「嗷!洛白,洛白!」 洛白甩着自己刚被清洗完高贵的头颅,表达了自己对于秦明昭召唤的拒绝,「嗷呜!嗷呜!」随后,还特地将脸转了过去,不去观看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揍人现场。 翻译过来就是:阿娘!我自身难保,我拒绝! 秦明昭:……你自身难保个寂寞! 最终的结果,不出所料,还没来得及卸下重甲的秦明昭,被愤怒上头的秦明岚逮了个正着,随后进行了十分严肃的教育批评。 「错了没?」 「没有!」 「……阿昭你是觉得你哥我心慈手软,不敢打你是吧?」 「……那倒也不是呢。」 秦明岚看着眼前已然卸下重甲,并且继续油盐不进的妹妹,表示十分头疼,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给了一旁等着看热闹的玄鸦,「滚,孤有话需要同帝姬讲。」 「是,」纵使玄鸦听见那个「滚」字之后有很多不满,但是碍于秦明岚和惊蛰等人杀人一般的目光,还是乖蔫蔫地退了出去,「属下遵令。」 等到秦明岚和秦明昭遣散了无关人员之后,才开始促膝长谈。 「说说吧,为何再次来到这北境边关之地?」秦明岚很是无语地看着面前还在躲避自己目光的秦明昭,「不是说好了,我来,你便安心在家就是了,怎得还是不远千里迢迢来到了此处?」 「救你啊,」秦明昭嗤笑一声,「朝堂上那些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让他们每日在阿爹面前要死要活地上奏,要我去征战,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不给他们害我的机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秦明海那一帮不安分的蚂蚱整日都要出来跳腾,虽说不明白此番举动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影响,但是,」秦明昭的眼神中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厌恶,「很反胃。 「秦明海腿折断并非是偶然事故,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正如你的意思,你主动请命,是为了避免那些个家伙在你背后指指点点泼脏水,那我的意思,就是提早杜绝所有被害的可能。 「夏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将你我兄妹二人弄死在战场上的机会,与其等他们在军队中做手脚,然后逼着我出征,倒不如我主动一些,」秦明昭轻笑着将手边的清酒递了过去,「喝吗?」 「多谢,」秦明岚叹着气道了谢后,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面前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你啊……有时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说你懂事吧,可你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说你胡闹吧,你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是在胡作非为,实际上每一步都是提前对手的一步棋,就等于是抢先占据了对方的棋子,然后逼着对方按照你的想法来走下一步。 「阿昭,说句心里话,」秦明岚表现 得很是轻松自然,就连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来自老父亲对于女儿的欣慰,「这个位置,你比我,更为合适。谁说帝姬不会称帝?那都是胡扯。」 「可这个位置本该就是你的啊,」秦明昭很疑惑,为何自己哥哥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如若前世你并没有死在沙场之上,坐上那个位置的本该就是你,为何要这般……」 「阿昭,」秦明岚打断了秦明昭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这个位置你,我,二哥,谁坐上去都是一样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杜绝秦明海和夏家拿到这个位置,至于最后是谁,还要看父皇的意思。」 「……知道了。」 可就算如此,秦明昭还是不会和秦明岚去争抢那个位置。她很清楚,若不是前世莫璃轩太过深藏不露,阴险狡诈,自己又怎可能登上那个位置,最终成为他的傀儡。 「行了,」秦明岚似是看出了秦明昭的为难,心中有些唾弃自己为何提起这种让她不舒服的话题,「别想这么多了,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怎么将这些人,彻底地赶出东凌国。」 「好,」秦明昭闻言,也将这个问题彻底抛在了脑后,不予处理,毕竟父皇命还长,不担心他会突然驾鹤西去,「据这些时日斥候传来的消息,北霖国和北狄部落私下不和。」 「怎么个不和法?」秦明岚对于这一点很是好奇,「若是能利用这一点,劝退其中一方,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北霖国劝退?」秦明昭善意地提醒着自家哥哥,「你可是别想了,北霖国若是能被劝退,那年就不会连着一年不知死活地赶着上来送死了。」 「……说的也是,」秦明岚仔细一想,也确实是如此,「唉,那就只能从北狄部落下手了。」 「我这几日已经派了斥候,」看着秦明岚递来的桂花糖,秦明昭很是诧异,「你这是……哪里买到的?我怎得记得以前北境四关可没有这东西。」 随后便将糖块塞进了嘴中,慢慢等着它的糖味在口中彻底发酵,「好次!」 「韩麟带来的,」秦明岚看着妹妹吃得这么香,也给了自己一块,「说是自家母亲亲手做好后,在自己出征那日追着送来的,吃了之后不想家。」 「韩夫人啊……」秦明昭记得那个既温柔又暴躁的将军夫人,虽说她并不会女红,但是做小吃的手艺却是一绝,「这般想来,倒是很久没去见过她和韩将军了。」 韩家世代从军,从韩麟的太爷爷开始,就陪着东凌国皇族在沙场上拼杀了。他的爷爷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了镇国大将军,加封镇北公,和秦明昭的外祖父同等级别不说,还是生死之交。 第253章 尔虞我诈(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有时间了,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秦明岚也很喜欢韩夫人亲手做的这些小点心,毕竟这些小点心,曾经帮着他哄好了被秦明海气哭的阿昭。不得不说,韩麟除却军事才能之外,还是有些用处的。 韩麟:……殿下,你礼貌吗? 吃完桂糖后,秦明昭和秦明岚继续讨论着有关接下来行动的计划,重新调配了四个关隘的驻军数量和驻军统领。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迷惑对手,而且也是为了继续有能力和敌军周旋。 北狄部落他们并没有接触过,但北霖国他们却是不能再熟悉了。北霖国大多数的战术,都是讲究一个来势汹汹,还有一个就是迅速。 只要被北霖国抓住破绽,他们便会想方设法从这个破绽迅速入手,从而达到他们攻破的目的。而且,只要他们认准了一个破战后,短时间内是不会更换的。 「所以,你这一招才真正是诱敌深入啊,」秦明岚和她商讨完后,都忍不住替北霖国唏嘘了,「既拿捏了他们的战术,又能有效地制服他们。真不晓得,他们遇上你,是福是祸啊。」 「你看你笑的那样子,」秦明昭很不客气地戳破了此时猫哭耗子的秦明岚,「是在为他们唏嘘的模样?呵,秦家老三,你演得真的很假哦。」 「……秦家阿昭,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那倒没有。」再借秦明昭十个胆子,也不敢继续这么有恃无恐地嘲讽自己的哥哥。毕竟,她小时候可是被秦明岚揍得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就算平时开玩笑,可不敢太过过分。 那些巴掌,可是实打实地曾经落在了她幼时柔软的小屁股上。一想起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秦明昭脑袋上好容易冒出来的恶魔小角角顿时就被吓得缩了回去,不敢再冒头了。 血脉压制,名不虚传。 就这样,因得秦明岚和秦明昭战术得当,北霖国和北狄部接二连三的进攻全部被打断,甚是还折了不少兵马。初步粗略计算,短短十日之内,北霖国便又丧失了一万五千兵马,北狄部落有一万之多。 看着眼前不断增多的俘虏,秦明昭也是有些头疼。你说放了吧,下一次抓到的说不定还是他们,可若是不放吧,还得浪费自家粮食。 思来想去,秦明昭最终还是连同秦明岚将抓住的大部分俘虏放了回去。毕竟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养着也是白费粮食,还不如放回去的好。 然而,连擎和和肖无遗却对他们这般举动有了争议,毕竟这些时日这些俘虏可是将军营的地貌记了个清楚,此番作为无疑是放虎归山。 可随后秦明岚给出的答案却是将那些同样有疑问的人彻底心服口服。 「那些被俘之人这些时日全部呆在地牢中,只有极少数的才有机会被带到地面上,瞧见地面上军营的动向,」秦明岚很是耐心地解释着,「可现如今军营的面貌基本上是三天一换,他们又怎会知晓? 「与其养着白费自家的粮食,还不如放回去的好,毕竟这样长久下去,说不定也会成为一颗埋在身边的火雷。与其往后提心吊胆,倒不如彻底放回去,叫斥候看着便是了。」 「原来如此,」肖无遗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两位殿下想的还是比我们要周到多了。」 「也是,」连擎和这下也是更加佩服秦明昭和秦明岚了,「这下,他们若是想要再次翻起水花,我们也能知晓了。」 「这下我们也是更不能掉以轻心了,」这时,秦明昭出声提醒道,「毕竟我们能派出斥候,他们自然也可以。这一番行动之下,斥候只会在日后更加多起来,难保不准还会用混进来的细作。 「所以,日后的巡逻,大家都要再小心一些了。尤其是云崖关的火药库, 寒镜关的军械库,还有山林关、枫火关的马厩,以及四关内的所有粮仓草场都要注意,谨防他们狗急跳墙,来一招釜底抽薪。」 「是,殿下!」 瞧着秦明昭那般沉重严肃的脸色,他们自然也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自然也会更加严谨地对待此件事情。毕竟一旦这些地方出现问题,有性命之忧的可不只是他们。 与此同时的天都城,帝姬府内。 顾寒渊照常带着一盒桃花酥出现在帝姬府门前,被留守在帝姬府内的澜影等人恭恭敬敬地迎进了府内,「大人。」 顾寒渊依旧没有什么看起来温和的脸色,冷冰冰地点头致意后,缓缓地走向了帝姬府的书房,开始了自己又一天的工作,「有劳了。」 「国师大人客气。」 顾寒渊离开正门的阶梯后,走出许远,澜影、淮阜等人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们自身便是杀手,根本除了皇后和殿下没再怕过任何人,可现如今,国师身上的气场,却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淮阜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抖了抖,口中喃喃道:「可怕。」 「看来,只有殿下在的地方,国师大人才会显得那般……」小满看着那好似浑身充满寒冰的国师大人,心有余悸地寻找着措辞,「和蔼可亲,那般温和。啧啧,可怕。」 「行了,」澜影看着那道背影叹了一气,「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各司其职,准备好茶水后便离开,不要搅扰国师大人思念殿下。殿下此番归期不定,国师大人自然担心,咱们不去打扰便是最好。」 「知晓了。」 随后,澜影恭恭敬敬地接过小满泡的茶,送到了书房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书房,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坐在秦明昭案几前的那人,实际上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书是拿反的。 至于他在干什么,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顾寒渊看着手中的书本,却是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整颗心全都扑在了夹在书中的那张小像上,还要时不时地伸出手抚摸着那画上的人儿。 「阿昭,你究竟何时,才能再回到我身边呢?或许是因为前世,或许是因得莫璃轩,我现如今居然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时常担忧一睁眼便不见了你……唉。」 顾寒渊拿过身后椅子背上秦明昭走之前还没来得急收进衣柜里的衣服,紧紧地抱在怀中,嗅着上面逐渐淡去的气息,自我催眠似地安慰着自己,说秦明昭就快要班师回朝,马上就能凯旋而归。 可真正的战事,又怎会这般急速地结束?依着北霖国的那杀人不见血、两面三刀的性子,怎可能让这场仗就这么容易地让他家阿昭获胜? 第254章 为爱痴狂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想到这,顾寒渊恨不得此时便找顾凛寒,为自己生出一双羽翼来,自己好迅疾赶往边疆,去寻找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猫儿。他以前总是不懂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至是嘲笑顾凛寒。 可现如今他也是尝到了这种思念到骨子中的滋味,却蓦地发现,自己已然成为了诗中人,苦苦思念着远在他乡作战的挚爱,体会到了那等抓心挠肝的等待和焦急。 当真是,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秦明昭不在的日子,顾寒渊连朝着莫璃轩翻白眼的心思都没有。不论对面如何挑衅,顾寒渊始终都维持着自身冰冷的气息,企图用自己的气场将别人冻死在五步之外。 所以近些时日,好些朝臣已然偷偷向着秦弘安建议,让顾寒渊去北境边关去做监军也好,军师也好,总之就是不要留在天都城内继续用眼神和他们对话了,太可怕了! 那一个眼神下去,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冻了起来,五脏六腑都有被冻碎的危险。真真是……可怕至极。 可就是这样近些时日在众朝臣眼中无比可怕的顾寒渊,实际上,只是一个极度思念自己挚爱,却不能跟随而去的可怜大狗狗。 「阿昭……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而另一边,丞相府内。 看着满园即将开放的梨花,莫璃轩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披着一件单薄的斗篷站在树下,心中满是说不出口的阴霾和担忧。虽然他知晓,阿昭的离开和自己有关,但…… 「梨花,梨花,应当是离花才是,」莫璃冷笑着,伸出手来抚摸着那些已然成苞的梨花,指尖一个用力,便将那一整个枝条彻底震碎了开来,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看着当真是碍眼。」 莫璃轩仰着头,嗅着那即将喷薄而出花香,心中愈发地阴暗了起来,「北境边关打得怎么样了?」 「回主子,」一直守在莫璃轩身边的成海躬身恭敬地回答道,「边疆战事陷入僵局,帝姬带兵赶到后,局势逆转,四关皆是脱离了危险之际,同北霖国、北狄部落僵持不下,且战力损耗不小。」 「废物,」莫璃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当着满园的花草树木,甚至是隐藏在暗处、属于自己的眼线的面,冷笑着嘲讽道,「他不是号称北霖国铁骑天下无敌吗,怎得不拿出来用啊?」 「那位说,铁骑用不到,所以只是带了一部分,」成海接着回答道,「但凡铁骑在处,帝姬那里……也算不上讨到什么好处。况且,近日来北狄部落反抗情绪明显增加,恐怕……」 「这有什么?」莫璃轩轻笑着,再一次抬手震碎了邻近的枝桠,看着洁白的花瓣在自己眼前飘零而下,格外可怜无辜,「杀几个以儆效尤便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给他? 「当真是无趣。若非是他们废物,现如今,我就可以将我的阿昭揽在怀中,与她同床共枕,做一对绝世鸳鸯了。只可惜,」他冷笑一声,将飘落在自己肩膀之上的花朵碾碎了开来,「饭桶一帮罢了!」 成海听着那等阴森的语气,根本不敢上前再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垂着脑袋,等候着他家主子的命令。 「去,写信,」莫璃轩轻叹一声,用以最为缓慢的速度讲述着最为狠戾的命令,「告诉楚铭轩和华辉英,如若北狄部落反抗情绪继续高涨,那就杀几个,只要不影响战斗,杀了他们的公主都不为过。」 「……是。」 听着已然暴躁升级的主子,成海压根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得恭敬地应下后,前去写信,送往边关。 等到成海离去后,莫璃轩才堪堪松开了放在紧握成拳的另一只手,「滴答……滴答……」可他却像是什么也没有感应到一般,直勾勾地 盯着那血滴直直地掉落在自己面前。 正如前世一般,那血滴滴在青石板上绽开血色梅花的那一刹,释放出来的,是莫璃轩疯了一般的无助和不安。他死死地盯着眼前滴落的血,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庭院中才响起一声低沉沙哑的自言自语,「莫璃轩,还是楚璃轩,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将阿昭揽入怀中的,一定是我,也只能是我……」 一阵凉风吹拂而过,卷起了地上无数残花败枝,也吹拂过莫璃轩的脸颊和垂在脸侧的发丝,无奈地为这个已然为爱痴狂的男子叹息着。 痴儿,不是你的,又何苦痴心追寻呢? 这一日的白昼,无论是天都城,还是北境边关,都安静且平和得让人怀疑,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家都喜欢这样的日子。可白昼的平静,又怎能代表着黑夜的安定? 今日的夜晚,无论是天都城,还是骊都城,甚至是北境边关,都注定不会度过一个很是太平的夜晚。 天都城,帝姬府内。 顾寒渊冷静地注视着墙头之上站立的那人,眼神中满是寒霜一般的愤怒和仿佛寒冬三月的冷意,藏在宽大袖口之下的手死死地扣着秦明昭送给他的那一柄寒玉铁刃扇。 「你来作甚?」 语气冰冷得仿佛那北境边关冰渊之下的河水,冷得让人从内而外都在发颤。 「作甚?自然是杀你,」莫璃轩提着长剑站在墙头,很是轻松地朝着顾寒渊那张冷着的老脸笑着,「老咸鱼,你以为你时常窝在这帝姬府,我就不能奈何你了?可笑,就算是你进了皇宫,照杀不误!」 「杀我?」 顾寒渊嘲讽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来杀我?你以为你为何只能站在墙头之上,说着一些幼稚之际挑衅之语?莫璃轩,阿昭说了,没有她和我的允许,这间院子,你半步都踏不得!」 「与你何干?!」 莫璃轩显然是被激怒了,眼瞳很明显地再次红了一个色度。他像是在看一具死尸一样死死盯着顾寒渊,「老咸鱼,别以为阿昭不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地霸占着她的东西。 「说我手上沾染着无辜之人的鲜血?难道你的手上没有沾染?」莫璃轩的语气森然可怖,「你别忘了,当年戾王之死,也有你的一份!你怎敢这般确定,你的手上就一定是干净的?」 「干不干净,是阿昭说了算的,与我何干?」顾寒渊很显然十分厌烦莫璃轩这副嘴脸,当下便反击道,「再说了,就算我的手上不怎么干净,与你有何干系?阿昭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会在意。」 第255章 不静之夜(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老咸鱼,」莫璃轩很显然彻底被激怒了,深藏于心的戾气和煞气已然彻底被激发,「今日不彻底断你一臂,当真是有愧于我楚氏一族的名声!」 说着,猛地一个闪身,莫璃轩便提着长剑,狠狠地刺向了顾寒渊!手法之迅猛,大有不见血不罢休的架势。月光之下,那柄长剑竟是在莫璃轩气场的加持之下,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嗡鸣! 「铛!」 然而,顾寒渊又岂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当下便沉下了脸色,迅速将寒玉扇猛地展现了出来,利用藏在里侧的寒铁兵刃抵挡住了莫璃轩来势汹汹的那一长剑。 「刺啦!」 月色寂静之夜,两柄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寒气的兵刃相交汇的那一霎那,火花四溅,金属碰撞摩擦声不绝于耳,听得躲在远处墙角观战的澜影、小满和淮阜等人,不得不拿出了袖中早已备好的棉花。 「我的天后娘娘啊,」小满塞好耳中的棉花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时不时就要显现残影的两人,「平日里可没见这丞相大人对国师大人都这般大的怨气,竟是动了这般强大的杀意!怪哉,怪哉。」 「害,」立冬年纪虽小,但懂得的却是不少,「咱们帝姬府墙外的那两只公猫都能为了那只玳瑁小母猫打得不可开交,更何况是都惦记着咱们集聪慧和美貌于一身帝姬的这两位呢? 「再说了,国师大人已然是帝姬殿下昭告全天下的准正夫,而且是只有这一位。那丞相大人自然是心存不甘的。谁人不知这丞相大人对于咱们帝姬也是情根深种,自然是不肯示弱。 「近些时日可正是仗着殿下不在,日日半夜来到帝姬府内找国师大人切磋武艺,虽说最终还是棋差一招,但你看他今日这劲头,啧,怕不是又受了什么刺激。」 小满扁了扁嘴,又继续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谁又知道呢?我只知道,若是殿下回来后,瞧见那处被修修补补的墙角,会不会气得将国师大人丢去面壁思过?」 「谁知道呢?」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后,又继续投入到了观看比武的场子中去了,专心致志地盯着那两个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放松丝毫的人身上。 而在另一边,北境边关。 今夜果然不出秦明昭所料,俘虏放回去没多久,他们便趁着夜色摸进了东凌国的军营之地,开始打探着他们所需要的消息。 「主帐在这边!这边!」 为首的黑影站在充满阴影的地方观察了半天,终是确定了那里是主帐,便低声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人,朝着那里摸索了过去。他们本以为自己足够小心,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营地中赫然出现了一双已然紧盯着他们多时的金色瞳孔,还有一双墨色瞳孔。这两双眼瞳的主人,都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那几个不断朝着某处移动的几个黑影。 「吼呜……」 一阵野兽的低鸣成功引起了那几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紧张地朝四周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为首的斥候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便很小声地询问着身旁的人。 「你可曾听见那一声低吼?」 他身旁的斥候有些懵,「是听见了,可……之前我们来时也瞧见了,那只白虎被锁在了铁笼内,没有钥匙开锁是不可能出来的啊,这究竟是……」 然而,还没等这名斥候诉说完自己的疑惑,一道黑影猛地划过月光惨白的夜空,狠狠扑向了那名斥候,「唳!」 「啊!!」 一声响亮苍劲的鹰啼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夜空。紧接着,那为首的斥候便借着月光瞧见了这样一幕场景: 一 只羽翼漆黑的海东青正站在一旁的军帐顶上,冷冰冰的目光直直地打在自己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可口的食物一般,眼中划过几抹充满着兴奋的蓝光。 「唳!」 伴随着它的再一次的啼鸣,斥堠们的神经刹那间再一次紧绷了起来,纷纷拿出了自己趁手的武器防备着。正当他们都在防备着自己身侧这只不知何时会起飞的海冬青之时,一抹暗银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吼!」 「唳!」 「啊!!」 「这是那只老虎!」 「快跑!中计了!」 然而,人的两条双腿走怎能敌得过白虎的四肢利爪?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和鹰啼,除了为首之外的斥候,剩余的便彻底被洛白和明雨击杀在了利爪之下。洛白看着堆积满地的尸体,慢吞吞地舔着自己被鲜血沾染的爪子。 「嗷呜!嗷呜……」 略!这是什么垃圾!好难吃…… 随后,洛白便不再理会那个被吓傻了的斥候,径直地喷着响鼻绕过了他,很是不满地带着落在他背上、拿他的皮毛擦爪子的明雨,晃晃悠悠地走向了主军帐。 「吼!」 别拿我的毛擦爪子! 「唳。」 管你呢。 这回答可以说是相当欠揍了。 等到两只离开后,本该在军营内巡逻的士兵们才迅速举着火把,出现在那个被吓傻了的斥候面前,很是「和蔼可亲」地架走了他,将他带往了主军帐,去面见帝姬殿下了。 主军帐内。 秦明昭黑着脸拿起湿毛巾,很不客气地擦拭着那两只将自己弄得浑身是血的毛崽子,「……你们还真是不让人省心!我不过是让你们报个信便是,你们怎的还自己上手了?!」 洛白一脸无辜地看着抱着自己爪子来回擦拭的娘亲,很是无辜地看向了一旁自己清洗利爪的明雨,「嗷呜……」 是他先动手的!不是我…… 秦明昭:「……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了是吧?」没等秦明昭动手,洛白便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送到了秦明昭手下,很是讨好地低声呜咽着,恳亲他家娘亲动动手指摸摸头。 这般模样,真真是像极了某个在天都城整日唉声叹气、长呼短叹的深海咸鱼! 「殿下,人带来了。」 闻言,秦明昭只好暂且压下了想要暴打自家毛儿子的心情,将洛白交予了身旁的小雪继续给他梳毛,「你来吧。」 「是,殿下。」 经过秦明昭的允许后,军帐外的那些人等才将方才差点被吓尿的斥候带了进来,「殿下,只剩下这一个活口了。另外的六个,则是被洛白大人和明雨大人解决了。」 「将太子殿下他们从隔壁军帐请来吧,一起问问这些胆大包天的,究竟是来自何方。」 「末将遵令。」 第256章 不静之夜(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等到秦明岚等人齐齐坐在秦明昭的军帐中时,那个斥候已然让很是嫌弃他的洛白吓得脸色几近了无血色,若不是有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着,恐怕早已吓得满地乱蹿了。 「哧……」 秦明岚见状,毫不客气地嗤笑了起来,「阿昭啊,你养的这个大猫儿,从某些时候来讲,倒是比那些个刑狱中骇人的刑具管用多了。只消你家大猫儿出来转悠转悠,我们连审问的功夫都省了。」 「洛白,过来,」秦明昭挑着眉也不否认,只是轻声地唤过洛白,重新将他抱在怀中梳理着毛发,「不要去闻那种垃圾,也不要好奇味道,会闹肚子。」 斥候:……我可谢谢您嘞! 「说说吧,」秦明岚似笑非笑着从玄鸦手中接过茶盏,呷了一小口后,便开始了真正的审问,「这位……艺高人胆大的斥候,从何而来?来此的目的何在?」 「吼!」 老实交代! 秦明岚话音刚落,洛白便像模像样地板着脸,冲着那个本来还在惊吓中的斥候又吼了一声,吓得那个斥候差点就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什么叫做「吓尿了」。 「小的、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招!!」斥候看着眼前目露凶光(?),还时不时地展露自己闪着寒光獠牙的白虎,身子不停地打着摆子,哆哆嗦嗦地交代着,「求几位看在小的什么都招的份上,别让它吃我……」 「放心,」秦明昭嗤笑一声,半是安慰半是鄙夷地解释道,「孤的洛白,从不屑于啃食你这般的垃圾,会闹肚子的。」 「多谢、多谢……」 尽管此话刺耳,但斥候却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命已然逃离虎口,还是很开心。随后,他便在众人一虎一鹰的注视之下,将自己来到军营的目的和来向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本是北霖国的一名斥候,被华辉英派来监测东凌国这些天的军营动向,顺便要拿到一份最新的北境边关布防图,之前的那一份早已在秦明昭和秦明岚的无限操作之下,变成了一张废纸。 所以,他们的主将华辉英便想着派出斥候勘察东凌***营动向的同时,再将那一份最新的北境边关布防图搞到手,这样,他们日后的行动就算不上是被秦明昭牵着鼻子走了。 可惜,现实永远比梦想要骨感。 虽说秦明岚并不知道这份北境边关布防图,是怎么到了这些人手里的,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天都城内的北霖国细作,可不止父皇扔进死牢里的那些人。 可现如今的他们,却是一丁点别的证据都没有,就算是将整个天都城掀个底朝天,都没有办法将深藏在其中的细作找出来,他们此番查到的,还只是漂浮在海平面及冰山之上的。 至于这冰山之下的,他们压根就窥不见其貌,更别说再知道些什么了。 「阿昭……」 「无妨。」 秦明昭自然知道自家哥哥担忧的是什么,可现如今,仅仅靠着她的记忆,又怎能将那个最为隐藏的细作揪出来呢?更何况,她谈起自己所谓的梦境之时,压根就没有提及莫璃轩的存在。 所以,现如今秦明岚和秦明谦压根就不知道,前世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祸害了他们的妹妹。唯一知道前世记忆全貌的,可能只有顾寒渊了吧。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秦明昭拍了拍她哥哥的肩膀安抚道,「不必太过急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太过于急躁了,很有可能打草惊蛇,现今也是有一步步来了。」 「……也只能如此了,」秦明岚就算再怎么想将这些人从天都城乃至东凌国之中揪出来,现在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候的同时,布下天罗地网了,「到底是我急了。」 「无碍,」秦明昭叹着气安慰着自家哥哥,「若换做是我,知道自己身边有家贼,自然也会着急。别的事情倒是可以催促一番,唯有这等事,是万万不能急功近利的,一步走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嗯,知晓了。」 北境边关这一夜,虽说将士们睡得还算是安稳,但那几个主军帐中,却是彻夜长灯未灭,烛火通明了一整夜,不知道那几位都在谋划些什么。 夜半三更,待在军帐中的洛白困倦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一旁早已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翅膀中熟睡的明雨,很是不屑地打了个响鼻,随后便将自己的毛茸茸脑袋搁置在秦明昭腿上,享受着秦明昭的顺毛服务。 「呼噜……呼噜……」 那叫一个惬意。 而与此同时,远在北霖国都城骊都的皇宫之中。 「噗!」 大祭司满眼不置信地看着自己喷溅在手上已然乌黑的血液,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我不是已经使用血液来恢复了吗,怎么还是……难道,还有人从中作祟?!」 大祭司想到此处,分毫不敢怠慢,连忙拿过一旁的帕子将自己嘴角和手上乌黑的血液擦拭干净,随后又拿过放置在一旁的龟甲和兽骨开始认真地演算起来。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词,紧闭着双眼不断地在感受着什么,好半晌,才缓缓睁开了那双充满着阴霾和狠戾的双眼。 「小崽子,你还真是没死啊!本以为你会引来天雷之后遭受反噬化成灰烬,没成想,你竟是有这般能耐!噗咳咳咳……到底是本尊小看你了,小皇子。呵呵呵呵……」 阴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这一间不大的厢房内,更是为这本就阴暗恐怖的房间增添了几分诡异惊悚的气氛。而本该是橘红色的烛火火焰,竟是在大祭司挥手的一瞬间变成了幽绿色! 「顾寒渊是吧?本尊记得你的名字了,下一次交锋,本尊可不会让你这般轻易地就破除这阵法了。至于东凌国的那些虾兵蟹将,就先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份大礼好了!」 说着,大祭司本来俊美的脸庞之上瞬间浮起几抹狰狞的黑色纹路,张牙舞爪地瞬间占据了他整张右脸,甚至是将他原本幽蓝色的瞳孔染成了一片漆黑。 这般模样瞧上去,当真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东凌国的两位小殿下,可是喜欢这北境边关的皑皑白雪啊?」大祭司一边阴笑着,一边拿起手边的黄纸,在上面飞速地写着什么,「既是初次见面,那应是礼数周全些为好,桀桀……」 第257章 恩爱两不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翌日,天都城,御书房。 收到捷报的秦弘安很是开心,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着,一边赞赏着秦明昭和秦明岚的随机应变,「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朕和皇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儿,这般聪慧机敏!来人!」 「老奴在。」 大太监闻声站了出来,也是喜笑颜开地等候在那里,听候着圣上的命令。 「传朕旨意,太子、帝姬因得退敌有功,各奖赏三百食邑,黄金五十万两,绢布绸缎各五十匹!啊,还有,最近淮南新进贡上来的那些余杭丝绸,找出上好的一百匹,分半送往太子府和帝姬府! 「还有,最近那些个海上小国进贡来的红珊瑚、翠玉、海蓝水晶……按照他们的喜好都给他们拿去,啊,不用给朕省。哎呀,这两个孩子,还真是绝世无双啊!」 「打了胜仗好啊,」赫连玥看着那份战报,心中多日来积郁的阴云也多多少少能散去一些了,眉梢上也多多少少能瞧见一些喜色了,「感谢上苍,感谢上苍……」 这些时日,赫连玥可没少提心吊胆,生怕这两个孩子在战场那种刀剑无眼的地方磕了碰了,或者被人伤了,又生怕他们吃了败仗,被天下人议论。 好在,她向上苍的祈求还是被上苍听取了,保佑了她的两个孩子。 「这下,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秦弘安看着身侧眼底乌青的妻子,心中满是酸涩心疼,不由得伸出手去轻抚着她眼底下的乌青,「阿玥,若非是朕……」 「安郎,」赫连玥知道他想说什么,摇着头抬起手堵住了那即将出口的道歉,「不怪你,秦明海他自愿断绝自己的前路,那也怨不得别人。虽说……妾身是痛恨他将妾身的心肝送上战场替他挡箭。 「可……这家国,终是需要人出来保卫的,能者多劳这个道理,妾身不是不懂,只是心疼我的阿岚和阿昭,他们就是被陛下和妾身教得太过优秀了,才会扛起这等大任。 「若是秦明海,恐怕临阵脱逃这等事,他也是做的出来的。夏音莲是什么模样的人,陛下和妾身这些年都是瞧在眼中的,子不教,母之过。陛下不是未曾想过要纠正与他,可他…… 「罢了,」赫连玥没心再提起这个曾两次坑害自己孩子的人,「他心术不正,就算是陛下有心教导,他也只会当作耳旁风。如今这等作为,不过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罢了。」 「阿玥,是朕亏欠了你,」秦弘安满眼愧疚地将自己的脸颊轻轻贴在了妻子的手中,感受着从妻子手掌心中传来的温度,「若非当年朕势单力薄,又没了母族支撑,何有她夏家趁人之危!」 「好了,」赫连玥温文尔雅地笑着将自己的丈夫抱在怀中,拍着后背轻声安抚着,「都过去了,咱们夫妻几十年,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就连孩子,也是教育得极好,又何必惧怕那等跳梁小丑? 「安郎,你要信得过自己,也要信得过三个孩子。他们的衷心和优秀,这些年都是我们瞧在眼中的,我信他们可以处理好这既有硝烟,又无硝烟的战场。」 「娘子说的极是,」秦弘安闻言,也只有闷着声音,抱着自己的妻子平复内心的有些五味陈杂的心情了,「就听你的。」 「安郎,此生予你,阿玥并不后悔。」 「阿玥,此生同你,朕也不后悔。」 帝后笑着,再次拥在了一起,无声地用彼此的眼神传递着数十年如一日的爱意和不变的默契。 有道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秦弘安和赫连玥这数十年,当真是做到了这一点,没有不信任,没有怀疑,更没有他人插足。这等深厚的情感,怕是最为恩爱的梁上燕见了,都要自愧不如吧。 丞相府,卧房。 平日里,莫璃轩在此时已然开始了一天的办公,处理着自己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然而,今日的莫璃轩却是一改常态,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不说,还深深地沉睡在了梦境之中,脸色煞白不堪。 「不要,不要,阿昭不要,不要……听话,放下来,放下来……我求你……」 那种卑微到骨子里的恳亲语气,却是成海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淮恩也是很惊诧地看着那浑身冷汗、还煞白着脸的莫璃轩,倒抽着冷气小声询问道:「他以前可有这等症状?」 「有过,」成海仔细想着以前莫璃轩这些反常的行为,「第一次出现是在朝堂上初次面见凌昭帝姬之后,回到家大人便出现了这等状况,不过时间倒是没超过一盏茶,很快便过去了。 「之后大人便时不时地就会出现这等状况,但请来的医师都说大人这是癔症,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是这般说的。至于那些安神的药方,大人喝了也不见好,虽说能遏制一些,但……」 「可我怎么觉着,」淮恩看着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莫璃轩,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极为不靠谱,但是却又很合适的解释,「莫璃轩他应当是鬼上身了。你瞧这反应,怎么看怎么像。」 「那这该如何是好?若是药石之症,那用些药石就该好很多,可若是此等状况,那……」 成海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床上十分痛苦的莫璃轩,现如今也是束手无措,「那我们该如何?这天都城最为盛名的风水相术师便是国师,可主子他和国师又是那般水火不容……」 「笨啊!」淮恩恨不得撬开成海的脑子,看看他脖颈子上顶着的到底是不是榆木疙瘩!「这天都城中的风水相术师可不止顾寒渊他一个,难道你忘了,大皇子妃也是一介风水相术师? 「况且,她的本事虽比较起顾寒渊还是有些差距,但是这等中邪之症她还是能看的。这样,」淮恩安顿着成海,「你先好生看着莫璃轩,我此刻便去寻大皇子妃前来,看看有什么办法。」 「好,也就只能如此了。」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莫璃轩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梦境中,丝毫不舍得错过眼前的每一帧画面。毕竟,这些画面对于他而言,是他最不该忘记的、却最终被他遗忘的。 梦境中,莫璃轩收拾好情绪后,换上一副笑脸,端着一盒绿豆饼出现在了正在御书房中辛勤工作的秦明昭面前,「阿昭,可是累了?要不,先吃些糕点休息片刻,可好?」 「好啊,还是你最懂得朕的心思!」 第258章 前尘往事(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梦境中,已然是黄袍加身的秦明昭闻言,便很是愉快地将手中的朱笔丢在了一边,动作亲昵地靠在坐过来的莫璃轩怀中,吃着他亲手端给自己的糕点,喝着他亲手泡的那一壶茶。 「好吃吗?这可是珍宝阁最先出炉的一锅,我想着阿昭爱吃,便及早地出宫去买了」 莫璃轩眼中到底还是闪过几丝忐忑和愧疚,但眨眼间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换上那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温文尔雅地朝着秦明昭笑着,顺便伸出手将她唇边的点心渣滓拂去。 「好吃,」虽然梦境中的秦明昭回答是他预料中的肯定,但不知为何,莫璃轩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几丝落寞和迷茫,仿佛……「可是你也太累了啊,那般早得赶出宫去,就为了这一口点心。」 「值得,」莫璃轩的笑容在旁人看来,实际上要多假就有多假,可偏生秦明昭却将这等笑容当作是心头之好,喜上眉梢不说,还很喜欢瞧见他时常对着自己笑,「我的阿昭值得。」 「嘻嘻,就喜欢你这般嘴甜。」 秦明昭想要喂给他一块,却被他委婉地拒绝了,「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阿昭快吃,再不吃,就要凉了。若是这绿豆饼凉了,可就没有那般酥脆了。」 「哦,好。」 可一心一意信任着莫璃轩的秦明昭并不知道,这盒绿豆饼,却成了往后噩梦开始其中的一个信号。莫璃轩看向秦明昭手中绿豆饼的眼神,真的算不上什么纯净。 相反,其中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时而挣扎,时而狰狞,变化极其之快,就算秦明昭觉察到气息不对,他也能在第一时间转换神情,用以晃过秦明昭的眼睛。 他的阿昭,对待他的时候,永远都是这般单纯,既想让人狠狠利用这份单纯,又觉得愧对于她的这份真心和纯洁。莫璃轩不是没有在心中天人交战,挣扎过这个问题。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利用这份他以为唾手可得、实际上却是来之不易的真心,选择了继续利用秦明昭钦赐的皇夫这个身份,来继续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所谓的抱负。 别怪我,阿昭,为了你我今后的未来,我只能如此了。 莫璃轩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个埋头吃点心的女子,不知为何,竟是感受到了内心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脏狠狠刺穿了开来,随后又撕裂了开来。 很痛,痛到他下意识喘不过气来。 「阿昭……」他还想说什么时,却见眼前画面一转,来到了秦明昭的寝宫内,他来过无数次的地方。此时的两人,位置已然产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动。 莫璃轩站在那里,宛如一棵劲松,而秦明昭…… 「咳咳咳……噗!」 又是一口乌黑的鲜血,秦明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吐了多少,此时的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宛如置身在火炉中,被不停地炙烤着,就连四肢百骸都传来蚂蚁蚀骨一般令人恐怖入心的疼痛! 又一种毒,彻底发作了。 莫璃轩看着那般痛苦的秦明昭,不由自主地连忙扑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那一只沾染着乌黑血渍的人狠狠甩开! 「啪!」 「给朕……滚……」 那眼神,仿如垂死挣扎的猛虎,又如被人狠狠囚禁在囚龙塔内、打断了龙骨的蛟龙。凶狠之中参杂着绝望,仇恨之中带着无尽的失望。 那双曾经对他充满爱意的眼瞳,现如今,却只剩下他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些情绪了。仇恨、失望、悔恨……不知为何,莫璃轩突然很想拿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剜去那一双眼睛。 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瞧见那般令他心碎的情绪吧。 鬼使神差地,莫璃轩的手摸上了自 己腰间的匕首,而就在他准备抽出来的那一刹那,指尖划过匕首鞘上的配饰,被有些棱角的装饰刺痛后,猛地回过神,手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迅速收回。 「阿昭,」莫璃轩忍着内心的想要动手的冲动,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最为冷静的声音,上前不顾秦明昭的挣扎和阻拦,轻轻抱起了她,「不怕,不怕,我送你一份礼物,你见过后,就不会痛苦了。」 「朕这一生……最错误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莫……璃轩,朕嗬……嗬……朕错了,从始至终,就是错的!朕只恨……没有提早,杀了你!咳咳咳……噗……」 秦明昭挣扎着伸出手捏上他的喉咙,却因为手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和已然因为毒药侵蚀而失去了对于力量的掌控,只能软趴趴地扣在他的喉间,没有一丁点儿威胁。 话音落下的瞬间,乌黑色的血液再次涌上秦明昭的喉间,让她不自觉地全数吐了出来,将那本该是风月无边、一袭白衣翩然的公子身上,沾染得满是充满毒性的血液。 仿佛这是在告诉他,只有这乌黑而危险的颜色,才配得上你。 莫璃轩也不恼,只是依旧举止亲昵地将秦明昭抱在怀中,走出了寝宫,声音中带着几丝雀跃,几丝不易被察觉的轻松。 「阿昭,你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今后,不会再有人阻拦你留在我身边了,你看,这份礼物,是多么的有意义啊。」 秦明昭被迫窝在莫璃轩的怀中,瞪圆了那双桃花眼,不置信地看着眼前已然血流成河的长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莫璃轩……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昭阳殿前,独孤邺被迫跪在她寝宫最后的三级台阶处,浑身插满了利箭,就连心口,也被一柄利剑狠狠贯穿着。夏至被人砍断双手,被迫跪倒在了他们脚下,眼神中带着对莫璃轩最深的怨恨。 惊蛰、冬至、春分、大暑、小暑、立秋、立冬……他们本该鲜活血液和温热的身躯,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昭阳殿早已凝固的血液和早已失去温度的尸体。 「你到底……做了什么……莫璃轩你干了什么!」 秦明昭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狠狠推开了禁锢着她的莫璃轩,「噗通」一声狠狠跌落在地,甚至是被有些尖锐棱角的青石板划破了手掌。 但秦明昭没有在意,只是满眼呆滞,行动僵硬地手脚并用着,狼狈匍匐着来到离她最近的独孤邺身边,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那还带着微弱温度的脸颊。 「独孤邺……」 她喊得很小声,小到细若蚊蝇,可独孤邺还是那一声呼唤过后,强撑着睁开了眼睛。看到那般狼狈的秦明昭之时,他满眼都是亏欠和愧疚,还有说无尽的心疼。 第259章 前尘往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陛下……」独孤邺一张口,鲜红的血液再次顺着他的唇角缓缓涌出,滴落在秦明昭有些冰冷的手掌之上,「臣……无能,没能救陛下于水火……是……臣等失、失职,臣……愧于先帝,也……」 「别说了,别说了……」秦明昭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慌张地止住他的话语,「不要再说了……是朕无能,朕识人不清,是朕……是朕无能……朕无能啊……」 「陛下……」独孤邺眼神中满是哀求和期望,「臣……不奢求您能与臣结同……百年之好,也不敢……妄想会同陛下……白头到老,可臣……依旧戒不掉对陛下的想念…… 「咳,陛下……臣、臣斗胆,求陛下、赐臣一死……臣不愿死在……那等反贼之手……臣……生是陛下的臣,死是……陛下的灵,就是死……也要死在陛下……手中,陛下、求您……了。」 「好,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秦明昭终于是绷不住内心中的崩溃,彻底哭了出来,她忍着浑身的剧痛,浑身颤抖着伸出双手,双眼朦胧着堪堪握住独孤邺心口前长剑的剑柄。 「臣独孤邺!今日为陛下战死,又被陛下赐死,臣!」独孤邺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站在不远处睥睨着这一切的莫璃轩吼道,「死而无憾!只求天道开眼,救陛下于水火之中,斩逆贼于青天之下!」 「哧!」 「当啷!」 利剑被拔出后,鲜血飞溅,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上秦明昭今日所穿的青色广袖,仿佛是独孤邺在意识消除之前,对于秦明昭最后一丁点儿的思念和牵挂。 「嘭。」 万幸,独孤邺并未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而是倒在了他心心念念终生、却始终不敢奢求的怀抱之中,努力睁大着快要涣散的瞳孔,想要将他在人世间最深刻的念想,镌刻在自己灵魂之中。 「陛下……莫哭,莫哭……臣……」 然而,还未等独孤邺将自己最后的话语说完,他堪堪举起想要替秦明昭抹去眼泪的手,却猛地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青石板上,双眼中的生机彻底涣散。 一代名将,最终还是未能如同英雄史诗当中描述的一般,救出自己的心头所爱,带她逃离这已然变成炼狱一般的皇宫。 「……啊!!!」 忠臣的死去,换来的不是百姓的哀哭,而是帝王最无可奈何的悲鸣和哀嚎,更是反贼猖狂至极的肆笑,和万马齐喑的朝堂。 「阿昭不哭,」莫璃轩瞧见落泪的秦明昭,很是心痛地连忙走上前,将秦明昭重新禁锢在怀中,「不哭,不哭……阿昭不哭,他们都是妄图阻挠你留下来的罪人,不值得阿昭落泪……」 「啪!」 清脆的响声落下,莫璃轩的左脸不自觉地偏向了一旁,上面还显现出来一个十分鲜亮的五指印记。 「莫璃轩……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药可救的混账!」 秦明昭红着眼,满眼都是对于莫璃轩的仇恨,和对自己透顶的失望,「你……才是这个世上,最无药可救的混账!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化身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生生世世!!」 莫璃轩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之时,场景猛地再一次开始了变换,就连他怀中也随之一轻,身上被鲜血沾染的衣服也随之变换了模样,变成了赤金色的螭龙服,金镶玉腰带,龙纹冠和金边皂靴。 全然一副只有亲王才能穿戴的打扮。 此时的他,正站在他原本的丞相府门前,看着那块已然被换成「摄政王府」,且落了白雪的牌匾发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回过神时,身边已然跪满了丫鬟和婆子。 自然,还停着一辆较为朴素、但却被包裹得严实的马 车。 他知道,这辆马车中坐着的,是他一生所爱,也是……他深叹一气,做好心理准备后,便挂着一副温和至极的笑意来到了马车旁边,轻手轻脚地敲着那扇被紧闭的门扉。 「阿昭,我们到家了,我带你回家,可好?」 马车中没有回应,他也不恼,径直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扉,以最快的速度走进了那充满温暖的车厢内。他知道,他的爱人很怕冷,所以根本舍不得她见到一丝的寒风。 「阿昭,」他深情地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已然骨瘦嶙峋、面色苍白至极的女子,心中满是忐忑,小心翼翼地冲着那人伸出手去,等待着她的回应,「我们回家了。」 「回家?」良久,久到莫璃轩以为他的阿昭都忘记怎么说话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车厢中响了起来,「不过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做着阶下囚罢了,朕,又哪里来的家呢? 「朕的家,早在两年前,被你毁得只剩下残垣断瓦了,用以家破人亡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可你不是还有我吗?」莫璃轩满心的欢喜,在这一瞬间,彻底化为泡沫,被这寒冷的语言刺破得无影无踪,「你还有我啊,阿昭,我是你的夫君,更是你的家人,有我在的地方,难道不是家吗?」 「你?」那声音被气笑了,带上了几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嘲讽和冷酷,「莫璃轩,你怎得就学不会听人话呢?」秦明昭轻笑着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缓缓附上他的喉咙,「朕何曾承认过,你是朕的皇夫呢?」 「秦明昭!」 「作甚?」 莫璃轩终是被秦明昭这副死活不知好歹的样子激怒了,他恨不得此刻将秦明昭彻底锁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日夜笙歌,让她知晓什么叫做「夫纲」,什么叫做「疼爱」。 可他不能,太医说了,如果再折腾下去,秦明昭的寿命只会直线下降,而并非是正常的流失。想到这,莫璃轩也只好隐忍着怒气,既粗鲁又不失温柔地将秦明昭抱出了马车,随后裹得严实。 而后,他便紧紧抱着她走向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院落内,亦步亦趋,走得缓慢。 「你再敢这般气我,我便让翎鸿带着人,将你的白虎营彻底泯灭在这世间!你别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藏身在何处,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听着怀中又一次开始的咒骂,感受着怀中再一次的极力挣扎,莫璃轩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同时带来的,还有阵阵失落感。他不明白,他只是想和秦明昭长相厮守,怎得换来的,却是这种结局? 他不懂,自然也不会猜到后来秦明昭为了彻底逃离他身边,做出了怎样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行为。 第260章 她没死,她不会死的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当然,莫璃轩更不会猜到的是,最终,秦明昭为了逃开他的桎梏,离开这座承载着她太多绝望和怨恨的牢笼,还是选择了她认为最为耻辱,且最不愿意的离开方式—— 自戮身亡。 然而,就在莫璃轩抱着挣扎不止的秦明昭,正准备走进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紫金阁内之时,面前的场景却是再一次变换了起来,就连手中那仿佛轻若鸿毛的身形,也彻底没了踪影。 甚至,连自己身上的那一身尊容华贵的礼服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比较朴素的常服,手心却是刺痛不已。还没等莫璃轩反应过来自己为何手心全是血,自己的身体却先大脑一步。 「噗通!」 一声响亮的磕碰之后,莫璃轩眼神呆滞地跪倒在地,茫然地看着眼前已然被烧毁,还挂着缟素的紫金阁。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去了趟宫里,和那个傀儡皇帝互相讽刺了几句,怎得回来…… 连人也瞧不见了呢? 「王妃呢,王妃呢!」 莫璃轩极度失控地一把扯过自己的管家成海,眼神凶悍无助,「孤问你王妃在哪!王妃在哪!」 成海已然是被方才莫璃轩回来之前的那一幕震撼到了,内心也感受到了秦明昭那种释然的自由,不由自主地跟着府中的下人们哭了起来,「王爷,王妃她……薨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看好她!为什么!」莫璃轩极度失控地摇晃着成海的衣领,「孤不是说过,王妃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吗!为什么会出现现如今这等场面!! 「孤不是交代过,王妃的衣食住行所有的都要由孤一个人来操办吗!为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莫璃轩指着已然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瓦的紫金阁,情绪格外偏激,一度想要拔出长剑,将负责紫金阁安全的那些个守卫和成海都砍了,让他们去见阎王。 可最终,淮恩冲了上来,和成海死死地摁住了莫璃轩的手,将他的长剑打落在地。 「你清醒一点可以吗!」淮恩毫不留情地扬起手,在莫璃轩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你自己看看!就这般大的火势,就算有活人,也已经化成灰了!要不是成海,你指望她还能有全尸?!」 「……全尸?」 莫璃轩猛地呆住了,继而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不,不可能的,阿昭不舍得离开我,怎会、怎会只留给我一具全尸?淮恩你定是在耍我,定是在耍……我……」 然而,还未等莫璃轩说完,淮恩便已然别过脸,语气中带着几分悲凉和哀戚,让人将那不远处停放着的竹架抬了过来,「……你自己看吧。」 那一张被星星点点血迹和木灰浸染的白布出现在莫璃轩眼前之时,他吓得连连后退,口中喃喃着「这不是真的,这根本就不是真的」之类的话语。 但下一秒,他还是扑了过去,颤抖着双手缓缓拉开了那张白布,看到了那张方才隐藏在白布之下毫无血色的面孔。是她,是他最为熟悉的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可现如今,她却是一声不吭地躺在了他面前,双眸紧闭,双唇青紫,脸色却是苍白得令人心疼。如果除开那嘴唇,他只以为,自己的阿昭只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紧闭着眼睛装睡而已。 那一刹那,莫璃轩恍惚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扣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气,却又不那么痛快地让他呼吸。他的心脏也仿佛被谁死死地捏在手心一般,恶意地一捏一松,刺得他钝痛。 「……阿昭,你睁开眼瞧瞧我,可好?」 莫璃轩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声音沙哑,低声低语地呼唤着,生怕惊扰到面前的人惹她生气,却又渴望着她这一刻能飞速地睁开眼睛,再看他一眼 。 可秦明昭依旧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甚至连手指都未曾变化一下。莫璃轩不知何时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滴滴落在她脸上之时,她也不曾睁眼,或者抬手拂去。 就连冬日里正常人呼吸所能见到的白雾,都再不曾在她鼻尖之上出现。 「阿昭……阿昭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好不好?」 莫璃轩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将躺在竹架秦明昭轻手轻脚地抱在了怀中,解开自己的大氅,将早已失去温度的那具身躯紧紧地抱在怀中,企图用自己身体和眼泪的温度,唤回她的意识。 可任凭莫璃轩的眼泪再怎么滚落,大氅的温度再怎么温暖,秦明昭的脸上依旧是淡淡地浮现着自己该有的死气,就连身体柔软成程度,也逐渐地在失去了。 「莫璃轩……」 不知是谁轻声地唤了他一句,他并不知道,只是紧紧地将那早已失去生气的身躯抱在怀中,呆滞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死了,秦明昭真的,已经魂魄归西了……」 「不是!」 莫璃轩不知怎得,猛地高声驳斥着这等观点,「她没死,她没死!阿昭只是不愿意见我,睡过去了而已,睡着了而已……她睡着了,你们不允许高声喧哗,不允许……你们会吓到她,会吵到她……」 刹那低下去的声音,卑微的语气,那般轻柔的动作,无一不在宣示着,此时的莫璃轩还是不愿意相信秦明昭的离开,只是一味地认为她只是睡着了,根本就不是驾鹤归去。 淮恩看不下去莫璃轩这般不清醒的行为,和成海对视一眼后…… 「啪!」 手刀起,莫璃轩最终还是没能扛过大脑的指令,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只是手中还紧紧地拥着那早已失去温度的身躯,久久不愿意放开…… 阿昭怎会愿意离开我,怎会愿意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她所热爱的世间,和她所热爱的万物? 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愿意抛下我的…… 直到失去意识,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莫璃轩的脑海中依旧在回旋着这样的话语,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的阿昭怎会心狠到彻底离开他的地步?她离不开他,这才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幻象,镜花水月,都是假的,假的…… 「唰!」 梦境中的莫璃轩确实是晕过去了,可这也代表着,现实中的莫璃轩,即将清醒。等到莫璃轩再次睁开眼后,瞧见的,便是既熟悉又陌生的那墨青色床帐,还有…… 「醒了?莫大人这一觉睡得,未免有些太过长久了。成海,你来伺候你家主子吧,本宫暂且回避便是。」 第261章 清醒过后的商榷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司马薇笑意吟吟地收回了扎在莫璃轩右手虎口上的银针,顺便唤过成海来为莫璃轩更换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还有在梦魇之下被他抓得不能再看的床单。 「……大皇子妃?」 声音沙哑难听,仿佛是方才吞噬了几斤沙砾,被割伤了喉咙一般,难听至极。司马薇瞧见成海和淮恩走上前来,便自动地走到了外间,和她的夫君坐在一起,等候着莫璃轩。 「……我睡了多久?」 莫璃轩感受着身体内的空虚和饥饿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坐了起来,悄声询问着正在为自己更换衣物的成海。看着成海那一言难尽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睡得应当不止一天。 「整整五日。主子,您的身体……」 「暂时无碍,等大皇子他们离开后,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是,主子。」 五日,果然不出他所料啊。看来,这些回忆,还是…… 莫璃轩暗暗叹了一气,心中五味陈杂,想着最后自己瞧见的那一幕,大脑却是不自觉地将这些时日他所看到的,都串联了起来。从相识相知,到决心利用,再到他不择手段留住秦明昭…… 所有的一切,他都记起来了,分毫不差地记起来了,就连他何时失去的孩子,为那还未来得及看到这世间的孩子,取得什么名字,他都记起来了。 莫昭黎,是他和阿昭尚未面世的孩子,也是他亏欠阿昭一辈子的证据。 「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别让大皇子他们等急了。」 「是,主子。」 莫璃轩现如今的思绪还是比较混乱,但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将等候在外间的那两个人打发走,顺便……在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莫璃轩收拾好一切出来时,司马薇已然开始和秦明海小声讨论今夜回去要吃什么了。 「两位殿下久等,」莫璃轩脸上依旧带着那绅士却疏离的微笑,但司马薇却总觉着什么地方已然发生了改变,「臣身体不适,还望二位殿下恕罪。」 「无妨,」秦明海连忙抬手,将正要行礼的莫璃轩扶了起来,「莫大人身体不适,还快快请坐。」 「谢殿下。」 莫璃轩就坐后,与两人聊起了近些时日的朝堂状况,还有在北境边关作战的秦明昭。当得知秦明昭和北狄部落僵持不下之时,莫璃轩却是不显山水地拧起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里,前世那场战役,他的四弟可是没想到会拉拢北霖国以外的人,怎会在今生想到要将这等麻烦卷进来?他不是不知道这后来的北狄部落日渐强大,甚至是吞噬了一部分北霖国的土地。 就连新帝楚铭轩也是无可奈何。 没错,前世北霖国的新帝,确实是楚铭轩。至于秦明昭亲手砍下脑袋的那个所谓的「二皇子」,不过是莫璃轩和楚铭轩两人合谋调换过的冒牌货——老四楚淮轩。 而对于前世杀害了秦明岚的凶手,莫璃轩也是再清楚不过。坊间传言和东凌***报上所写的,是他二哥楚铭轩,实际上,却是他二哥身边的那个「副手」,也就是后来偷来战场的老四楚淮轩。 至于为何会被认为是他二哥,当然是因为当时的老四是二哥的「副将」,自然会被人认为是二皇子下的命令,简化一下,便是二皇子杀了东凌国太子。 所以,他家阿昭才会那般记恨他的「二哥」。 莫璃轩轻叹一气,在秦明海和自己交谈完朝堂之事后,说出了自己方才已经思量好的事情,「殿下,臣斗胆,请大皇子妃今后,莫要再对阿昭施展咒术了。」 「……为何?」 司马薇先是一愣,紧接着马上问出了口,皱着眉看向他 ,「莫大人此番言行,是要背弃誓言在先?」 此话一出,外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就连秦明海原本懒散的精神也瞬间紧绷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对面貌似是要毁约的人。 「莫大人,此前,我们可不是这般商议的。」 「臣自是知晓,」莫璃轩毕竟是有了前世记忆的人,也自然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面对依旧这般狂妄自大的秦明海,他丝毫没有畏惧,「臣只是想将这一条件彻底废除罢了,改帮的,臣定会尽力。 「臣所言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让阿昭少受些苦罢了,天道反噬此事,对于您夫人而言,也是一件消耗寿命之事,不是吗?臣此番作为,不过是一件双赢的事情罢了。 「既能保全大皇子妃,又能不伤害到阿昭,岂不是两全其美?至于今后之事,殿下全然不必要担心,臣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达成所愿,至于臣的私事,臣自行解决便是。」 莫璃的条件很是诱人,再加上这一番建议是秦明海很早就想提及的,可司马薇害怕伤害到他们之间的协议,所以没有让秦明海在莫璃轩面前提起。 现如今,莫璃轩倒是自己提出来了,这一举动怎能不令秦明海心动?可若是这一层条件发生了变化,那今后,他还怎么保证莫璃轩会一心一意帮助自己,而不是偏向秦明昭? 还没等秦明海的疑问出口,莫璃轩却自己提出了新的条件,用来打消他的疑虑了。「不过,臣倒是有一个新的要求,不是殿下,可否答应臣?」 「莫大人请讲。」 「臣想着,等到殿下荣登大统,可否允许臣带着阿昭,辞官归隐?」 前世,就是因为带着阿昭深处朝堂,让阿昭时不时地产生应激,才会使得阿昭生出那么多的抵触情绪。这一世,他不打算重复前世的路线,他要带着阿昭立即回到北霖国。 哪怕是一个闲散王爷,也胜过在朝堂勾心斗角,引得阿昭回忆良多,对他再次产生抵触了。 「……好,」 虽然,秦明海很想将他和秦明昭都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将莫璃轩留下来,辅佐自己的朝政,一方面则是为了监视秦明昭,不让她再掀起风浪。 可现如今,为了能达到他内心所向往的目标,现下,他也只能暂且答应莫璃轩的条件,日后再做打算便是了。 至于最后让不让他辞官归隐,还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的。 秦明海自以为这种想法很是隐蔽,至少自己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可莫璃轩是什么人?那是等同于活了两世的人精,早已将他这个人琢磨得透彻,怎会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呵,天真。 莫璃轩表面上虽然没有显山露水,内心却已然将秦明海嘲讽得体无完肤。 第262章 重重疑点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秦明海这等脑子,要是没有司马薇在一旁加持提点,恐怕早已被那三兄妹玩得连命都没有了吧。 说实在的,莫璃轩两世,从来都没能正眼瞧他秦明海,即使是这一世达成协议,要共同合作。在他心里,秦明海的脑子,还不及秦明岚的一半,何来君临天下的资格? 不过是痴人说梦,不肯承认自己昏庸无能,顺带着完成某个无脑野心家的白日梦罢了。 到头说来,他秦明海,不过是一个被人从小到大都掌控在五指之间的傀儡罢了。夏音莲在世之时,便是她在执掌秦明海背后那几根丝线,操纵他,控制他的一切。 就连妻子,也是她一手操办得来的。 至于夏音莲逝世之后,这几根丝线,便被秦明海亲手交到了他莫璃轩的手上,亲自低下头,做了莫璃轩股掌之间的傀儡。而司马薇,不过是另一个比较神志清楚的木偶罢了。 和他一样,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只可惜,最后为了帮秦明海彻底逆天改命,继承大统,将自己葬送在了天道之罚的手里。当真和他,真的很像啊…… 送走秦明海夫妇后,莫璃轩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彻底放松了有些紧绷的神经,“成海。” “大人。” “备水吧,”莫璃轩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似乎还在回忆着方才那种刺痛带来的余感,“传令下去,没有本官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安排。” 成海转身欲走之时,却被莫璃轩再次叫住了,“对了,成海。将这些时日有关阿昭的战报,都拿过来吧。” “是,大人。” 成海下去后,莫璃轩这才慵懒地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内室,来到一副被挂在墙上的画面前,细细端详着画中的女子,看到情深之处,还伸出手来,抚摸着那人的面容。 “阿昭啊,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就连前世我究竟做了什么蠢事,我都想起来了啊……”莫璃轩的额紧靠着那画中的女子,眼泪却是再一次夺眶而出,无声地倾诉着自己内心的悔恨。 世人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可见此时的莫璃轩,究竟难过到了何等地步。他很悔恨,悔恨自己没有上一世好好对待那世界上唯二对自己真心的人,也悔恨自己当时被权势谎言迷蒙了双眼,害死了自己唯一在乎的人。 顾寒渊说的不错,她本就是这世间翱翔天空的凤凰,自己却非要折断凤凰的双翅,让她成为自己怀里牢笼中的金丝雀。可是,若是再来一次,他会选择让凤凰翱翔在天空中吗? 不! 他不会! 与其时时刻刻担心凤凰会飞离自己身边,倒不如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永久地禁锢在身边!这样,就算是她想逃,也根本逃不开!上辈子只能怪他一时大意,没有照顾好她。 这一世,他定不会再重蹈覆辙。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秦明昭还是要归于他的掌心之中!成为他的笼中雀,掌中宠! 顾寒渊没有经历过那种患得患失的痛苦,他又怎会理解自己那种紧张与心惊胆战!莫璃轩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彻底变得阴霾而疯狂,他贪婪地用眼神描绘着画中秦明昭的每一寸肌肤。 “就算知晓了前世记忆,我也还是会将你囚禁在那一方镜花水月之中,不让你离开我分毫!到哪,我都要带着你,生生世世,无法逃离!阿昭,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相信我,这世间…… “没有人再比我更适合你了。” 等到成海和下人们将热水端来卧房之时,莫璃轩已然重新描摹了一副秦明昭的画卷。画卷上的秦明昭身穿凤冠霞披,模样竟是与前世莫璃轩成婚之时并无二致! “成海,”莫璃轩笑容是很温柔,却在成海瞧来,莫璃轩脸上这等笑容,可是比那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还要恐怖万分!“你且来瞧瞧,我画的如何?” 成海不敢怠慢,连忙瞧去,却是被那画中女子的容貌惊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这是……帝姬殿下?大人画的当真是惟妙惟肖,与帝姬殿下的真容当真是一模一样!” “是啊,我也这般觉得。” 随后莫璃轩便将这幅画卷交给了成海,“挂起来吧,就挂在……对了,就挂在现如今这正对面吧,正好瞧着那幅画面,我正好也能静下心来。” 成海:“……是,大人。”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要怎么看着帝姬的画像冷静,但他绝对知道,有了帝姬殿下的画像,主子这一次沐浴的时间,绝对要超过一个时辰了…… 在成海为莫璃轩洗净长发后,莫璃轩便以自己要想一些事情为由,将屋中的下人尽数遣散而去。 偌大的屋内,只剩下莫璃轩一人,还有满墙有关秦明昭的画卷了。莫璃轩看着那张自己新出的作品,躺在水中,仰起脸看着那幅画思考着什么。 恢复记忆后,以前那些深埋在心底、但寻不到踪迹的疑点,也纷纷在此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冒出了头,时不时地困扰着他。 莫璃轩拧着眉仔细思考着自遇见秦明昭开始后,一切有关秦明昭的事情,顺便阅读着方才成海拿来的战报。 首先有疑点的,便是秦明昭当时的行车路线。帝姬府距离皇宫最近的路,并非是秦明昭之前所选择的隆盛街,而是隆安街。但按照前世的记忆,阿昭本该去的正是隆安街。 正是因为隆安街,才让他在那里遇见了情窦初开的秦明昭,靠着那些不怕死的老家伙一番流言蜚语,成功地和阿昭站在了一起。可今生的阿昭,却是放弃了最近的路途,而去选择了远路。 这一点,让莫璃轩怎得也想不明白。 还有一事,便是那次三生阁的夜宴,他仍旧清楚地记得阿昭问他的那三个问题。一个是关于蓝色妖姬,前世西海国在阿昭登基之时送来的至宝;一个是关于寒露,那个和夏至一起杀了他的人。 还有一个,便是莫昭黎,他那可怜的孩儿,因得那个疯女人,最终未能面世,死在了阿昭的腹中。他不知道秦明昭是如何知道莫昭黎的,毕竟按照发展来看,阿昭不应当知晓有莫昭黎的存在。 难道,是有人故意将这些事情讲给阿昭听了? 不知怎得,莫璃轩猛地想起了前些时日自己的推测——顾寒渊也可能有着前世记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大部分的疑点都能得到答案了!顾寒渊的话,阿昭怎会不信! 第263章 再度修罗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忆及此处,莫璃轩的脊背顿时攀上一股凉意,令他的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开始在颤抖,恐惧的颤抖着!如若当真是顾寒渊,那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再次夺回阿昭? 如若真是这般,那他…… 蓦地,莫璃轩从水中迅速起身,拿过搭在屏风上的浴巾将自己浑身的水珠全部抹去后,连忙赤着脚来到屏风外,穿戴好衣物,将头发上的水略微擦干后,便猛地冲了出去。 「成海,备马。」 成海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又想到了什么,怎得又要突然策马外出,但身为下属,并没有资格过问大人的事情。所以,成海并没有询问,只是在备好马后,递给了莫璃轩一包点心。 「大人,您睡了五日,好歹吃一点再去也不迟。」 「……知晓了。」 莫璃轩没有拒绝,接过点心后装载了自己马匹侧面的包袱之中,随后便驾着马扬长而去,丝毫没有一丁点其他吩咐。这波操作着实又看呆了在一旁的淮恩,下意识转过脸去,投来疑问的眼神。 「他这是……又发的什么神经?」 「不清楚,」成海叹着气朝着淮恩送去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已经有好几次,就这样无缘无故地骑着马跑出去了。我虽和他自幼一起长大,但他是主子我是仆从,我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你就是太死板,」淮恩一脸无语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成海,「当真是……看来当年那人看人确实挺准,就你这木讷的性子,来服侍这个阴晴不定而又诡计多端的家伙,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成海不是没有听出淮恩对于莫璃轩的嘲讽,但他也只是微微叹了一气,颇为担忧地看着那匹马离开的方向,「也不知他又是想到了什么,才这般焦急。」 成海不知道的是,莫璃轩疾驰策马而来的目的地,竟是只有两条街之隔的国师府。当莫璃轩正准备上前敲门之时,却被守在门前的侍卫告知,国师大人最近应帝姬殿下的命令,都歇在了帝姬府。 「什么!」 莫璃轩很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很是震惊,毕竟自己前世可是没有这个待遇!至少在他和阿昭成婚之前,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至于成婚之后,两人睡在哪里,全看秦明昭的心情。 闻言,莫璃轩心中好容易才消下去的妒火又再一次冉冉升起,顿时烧遍了她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该死的老咸鱼!」他咬牙切齿地恨恨骂道,「若非是你哄骗了阿昭,岂有你的今日!」 说罢,便又立即上马,调转马头,疯了似地奔向了隔壁仅有半街之隔的帝姬府,眼中的妒火在不断地燃烧、加深,心里更是将这个六朝国师骂的体无完肤。 而此时,正在帝姬府中批阅海衙府司折子的顾寒渊,已然用三枚铜钱和一个龟甲测算到了近些时日发生过的,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底满是对某人的不屑。 「白痴,」顾寒渊很不客气地嘲讽着,顺便放下了手中的羊毫,起身走向了门前,「虽贵为丞相,但脑子看着,倒是不怎么好使啊。呵,凭你也配妄想我的阿昭?澜影。」 「属下在。」 「开府门,迎客。」 「啊?」 正在澜影疑惑为何国师要开门迎客之时,却听院外传来几声急切而又响亮的敲门声,仿佛是来催债一般。澜影就算再怎么迷惑,也能听出此人来者不善,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顾寒渊。 「国师,您……确定?」 「开吧,」顾寒渊轻点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依旧是风轻云淡,没有任何波澜,但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要多嘲讽就有多嘲讽,「就算不开门,他也会在不久之后翻墙而入。」 澜影: 「……那此人还是我们来解决吧,大人您先往后退上几步。」 说着,澜影就要招呼院落中剩余的二十四死士和暗影卫,拔刀迎战。但下一秒…… 「吱呀~」 顾寒渊风轻云淡地笑着,缓缓收回了隔空开门的手,「澜影,此人就算你们有心将他斩杀在此,也杀不得,毕竟……」说话间,院落中的众人也看清了来势汹汹的来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无语。 「他可是丞相大人,杀了他,只会弄脏阿昭的院子,为你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顾寒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走向那带着杀意冲向自己的人,「守好书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 「是!」 澜影说话间,便觉一阵劲风扫过自己的脸庞,伴随着浓烈的杀气,猛地冲向了他身侧的顾寒渊,「顾寒渊你个老咸鱼!要是早知道是你哄骗了阿昭,我当初就该彻底灭了你!!」 「铛!」 金属相撞的声音彻底惊醒了院落中的所有人,纷纷就要拔剑上前协助。但随后却被顾寒渊严肃地制止了,「不必!他既然敢来,我便敢再战!退下!仔细着阿昭的书房和卧房!」 「是!」 澜影等人就算再怎么的不乐意,还是顺从地退了下去,守在秦明昭的书房和卧房四周,警惕着其他来者。 「顾寒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莫璃轩眼瞳血红,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顾寒渊,蓦地露出一个狰狞诡异的微笑,「前世发生的事情,你应当也记得吧?若不是上天看不惯你这等作风,又怎会赐我记忆?」 「我知道你记忆恢复了,」顾寒渊冷笑着予以回应,手中的寒玉扇猛地调转方向,朝着莫璃轩的喉咙刺去,「但这并非是你在这里嚣张跋扈的资本!现如今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阿昭的心早已属于我,你又拿什么和我争?你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是那些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的计谋?抑或是你用计害死阿昭全家的事实?」 顾寒渊每说一句,莫璃轩眼瞳的颜色就要再深几分,手中的长剑也逐渐毫无章法地进攻着,所谓的剑法,不过是随着他想要杀死顾寒渊的这个念头,而被施展出来的招数罢了。 「顾寒渊!前世我杀得了你,今生,」莫璃轩嚯得转动手腕,剑尖朝着顾寒渊的心口猛地袭去,但很快被提前预判招式的顾寒渊用寒玉扇挡了下来,「我定能再次取你性命!」 「……纠正一下,」顾寒渊有些无语地抽动着嘴唇,但还是使出浑身解数,招架着莫璃轩不要命的打法,「前世本尊之死,完全是为了给阿昭陪葬,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第264章 再度修罗场(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顾寒渊的寒玉扇蓦地将莫璃轩手中的长剑狠狠打在一旁,随后…… 「嘭!」 「镲!」 长剑狠狠刺入一旁的泥土之中,就连那里的草,也被吓得抖了三抖。 「唰!」 「你输了,前世你杀不了本尊,今生,你又有何等资本来告诉本尊,你要取本尊性命?呵,莫璃轩,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还有何等资格,与本尊争夺? 「还有,你当真以为,前世的你,真的要了本尊的命?呵,天真至极!若是本尊那条命折在了你手上,那今生,你我谁都别想再瞧见阿昭!所以,你又有何等资格,与本尊争夺?」 顾寒渊的海蓝色眼瞳中,流露出比万年冰渊还要冷酷的神色,手中的寒玉扇却是不差分毫地抵在莫璃轩的喉间,利刃冰凉的触感带着顾寒渊滔天的煞气,一并传达到了莫璃轩那里。 震得莫璃轩竟是生出了下意识想要逃开的冲动,但是为了心中所爱,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嘲讽的开关,「我没资格?呵呵,顾寒渊,你这话说的,可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若我没有资格,」莫璃轩丝毫不畏惧喉间的那柄利刃,眼神中写满了挑衅,「为何前世阿昭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畏首畏尾的懦夫呢?顾大国师,这个问题,你该不是……唔!」 「嘭!」 随着一声闷响过后,地面上软沙处扬起一阵灰尘,看得周围的几个暗影卫和死士不得不抬起手来遮挡自己的眼睛,以防扬沙进入眼睛。 「咳咳……咳……咳咳……」 还未等沙尘散去,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便从中传了出来,还伴着几声不算是很明显的吐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莫璃轩带着虚弱的挑衅。 「怎么?说到你的……心坎里了?呵呵……顾寒渊,你前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还跟我、扯什么资格?照我看、来,你才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再接近阿昭的人!」 「……前世为何阿昭那般信你爱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那种拿不上台面的肮脏手段,也需要本尊再次提醒你?!呵,莫璃轩,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此时的顾寒渊,正死死地扣着莫璃轩的脖颈,将他摁倒在地,被他吐出的鲜血也沾染了顾寒渊一手。他海蓝色的眼瞳已然沾染上了无尽的杀气和血腥,看起来既妖冶魅惑又恐怖如斯。 可顾寒渊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眼神中的那股煞气极其渗人,甚至比看一具死尸的眼神还要恐怖!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此时的莫璃轩已然不知道化作灰烬多少次了。 「前世,若非是你寻求司马氏的相术师逆天改命,操纵了阿昭的姻缘命格,我怎会因此错过阿昭的一生光景!相术师门规便是如此,命格之定者,不得他人更改。 「司马氏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瞒天过海,改我挚爱命格,加之那个老妖婆和夏音莲从中作梗,让我失去了觉察的机会,我怎会放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心尖尖上的宝贝? 「莫璃轩,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凛寒已经告诉我了,前世阿昭的姻缘线,本该就是我的!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属于我的神明!你且说说,这笔账我该和你,如何算!」 猛然间,顾寒渊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三分,掐得莫璃轩开始翻起了白眼,呼吸瞬间困难了起来,「嗬……嗬……咳咳咳……放、开、我!你个……疯子!」 「嘭!」 随着莫璃轩最后一个字音的突出,他便猛地抬腿踹上顾寒渊的腹部,一脚将他踹离了自己,随后便刹那间躲到一边,猛烈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哈……哈……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懦夫!」 「懦夫又如何!」顾寒渊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眼前狼狈不堪之人,「最起码,我这个懦夫付出的是一颗真心!而你!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败类! 「你自诩痴情万种,对阿昭的心意那叫一个天地可鉴,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哄骗着世人,更是哄骗着我的阿昭!你所有的痴情,不过是因得对阿昭的愧疚罢了!你何来的真心! 「对,你是该愧疚,你就该以死谢罪!前世没能亲手了结你的狗命是我顾寒渊的疏忽!若非是你联合司马氏破了本尊的阵法,还拿捏了本尊的命门阿昭!本尊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你扪心自问,你对阿昭何来的真心?你对她,从来都只有欺骗、利用、漠不关心!我且告诉你,晚来情轻如草,你伤了阿昭的心,还妄想着同她重修旧好?这话,你还是留给阎王去听吧!」 「……顾寒渊你找死!」 顾寒渊那满是冷嘲热讽、讽刺拉满的神情,落在莫璃轩眼中,全然是一种直白的挑衅。顿时,莫璃轩恼羞成怒地怒吼着,缓过气来后,再次冲着顾寒渊扑了上去。 只是这次,莫璃轩放弃了自己带来的长剑,直接同一样放弃了寒玉扇的顾寒渊扭打在了一起。打法简单粗暴,看得周围观战的众人登时没了主意:是帮,还是继续观战? 丢弃武器的两人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般翩翩风度,而是宛如两个街头地痞抢占地盘一般,彻底打在了一处。你打我肚子,我就打你眼睛;你给我一拳,我就给你一掌…… 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而蹲坐在梁上和台阶上的众人也是彻底傻了眼,谁又能想到,前一秒还在互相嘲讽的两个翩翩公子,下一秒,就彻底化身为了街头流氓地痞,彻底打在了一起。 这种是视觉的落差,该有多刺激…… 不用说这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手法,要多杂乱无章,就有多杂乱无章,至少两人手上所使用的那力道,一拳下去,不断一根肋骨都算是好的。 现在,他们光风霁月一般的丞相大人,已经让他们帝姬的准正夫打成食铁兽(熊猫)一般模样了。而他们温文尔雅的国师大人,已然被丞相大人打得右边脸颊至少肿了一倍。 澜影等人:……这是多大仇多大怨,非得打得大家一起毁容了,才开心? 而此前见过相似场景的立冬却在心中哀叹不止:我的亲娘哎,之前就这么打过,搞得两个人上朝就像是被带去参观了一半,被周围的大臣们挨个问了个遍! 要不是当时碍于殿下的面子,皇上都得高低再问两句! 第265章 降维重击(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着暗卫们一阵嘀嘀咕咕,最终一致决定,还是袖手旁观的好。虽说他们是个个身怀绝技,拥有无数本领,但……看着眼前打法毫无章法、还十分惨烈的战场,他们还是怂了。 「就等着他们打完吧,」澜影叹着气,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他们打完了,再送莫丞相回去便是。」至于打成什么样子,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好在,两人之前相互比拼了一场,又互相捅了不少刀子,将双方的心理建设几乎毁得没剩多少,体力自然也会随着出现变化。因此,两人只打了一个时辰多一些,就分了开来。 白昼时分衣冠楚楚、位高权重的两人,在此时此刻,却如同两只落水狗一般,双双瘫坐在地,相隔甚远地互相瞪视着,缓和着自己的呼吸。 「顾寒渊,你瞧瞧你……」莫璃轩就是典型的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就算是自己打输了,也要高低嘲讽两句,「若是现如今将你丢进丐帮,那些个叫花子都能封你做帮主!」 「彼此彼此,」可顾寒渊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既然对方敢发话,他就一定要回敬两句,「现如今将你丢尽巴蜀之地,定是能让那些个寨子捡回去当成了精的食铁兽圈养!」 「你丫老牛吃嫩草,颇为不要脸!要不是阿昭被你蛊惑,这一世岂能轮到你出现在她身边!」 「你不也是?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之人罢了,有何可骄傲的?再者说了,阿昭本与我便是正缘,与你又有何干!上一世若不是你们一同联手使计,哪有前世那般孽缘!」 「你敢说我和阿昭是孽缘?!老咸鱼,你是觉得你的脸没打匀称是吧!」 莫璃轩最是受不了别人说他和阿昭是有缘无份,又或者,说这是一段孽缘,当即变了脸色,就要再度扑上去和顾寒渊一教高下。然而下一秒…… 「嘭!」 顾寒渊高冷迅速地收回了方才掐诀捏出一颗水球的手,看着面前被冰凉的湖水浇了一头的莫璃轩,邪笑着开就嘲讽着:「这下,倒是更像是落水狗了。」 「……老咸鱼我杀了你煲汤!!」 「嘭!」 顾寒渊并没有再次和莫璃轩纠缠,继续无脑地比拼力量,而是迅速冷下脸,招来湖水,彻底将莫璃轩困在那一大颗水球之内,只露出个脑袋以供呼吸。 顾寒渊拍了拍方才因得动手而被扯出一个口子的衣服,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随后便将外裳脱下,彻底丢弃在了地上,随后冷冰冰地睨着水球中的莫璃轩。 「你该庆幸,本尊没有杀生的习惯。若是随了顾凛寒的性子,此刻的你,怕是早已被冻成冰碴子,碎裂一地了。留你一命,不过是为了方便你日后瞧见本尊和阿昭是如何恩爱的。 「至于其他的,呵,奉劝你莫要再妄想。这世间当中,不该是你的,哪怕是你强取豪夺,到最终,还是会失去。就如同前世一般,你死乞白赖求来的姻缘,到最终,不过只是一段孽缘罢了。 「你坏了阿昭的正缘,还妄想和阿昭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呵,这世间那般多的痴心妄想之人,你倒是我见过最为狂妄的一个。手段下作不说,就连爱人的模样,也是令人作呕!」 「老咸鱼你个混……唔!」 「滚吧!」 顾寒渊随即冷下脸来,猛地将那颗水球抛掷府外,丢在那莫璃轩骑来的马背之上,随后又隔空抽动了马鞭,使得那匹马刺痛后直奔丞相府,瞬间便远离了帝姬府。 「帝姬府还容不得你这种垃圾继续污染!当真是,晦气!」 说着,顾寒渊再次挥手,招来一些湖水,将莫璃轩待过的所有地方都来来回回冲刷了无数遍,还是十分嫌弃地将这些湖水彻底丢在了隔壁街上的污水 槽之中。 一旁作壁上观的众人:…… 立冬:「……国师大人这种洁癖又发作了啊。」 小满:「什么叫又?」 冬至:「上次发作,还是在莫大人带了杂耍戏团那次。等莫璃轩大人离开后,顾大人二话不说便当着殿下的面,用干净的湖水将整个帝姬府都清洗了一遍,美名其曰,清理污秽。」 澜影:「虽说国师大人这等做法有些浪费……但我倒觉得很是可取,毕竟起先殿下可是对夏至他们下过死令,情非得已不得将莫璃轩及其下属放入院内。」 淮阜略微忧愁地叹了一声,「唉,可惜,殿下忍着怒气想要将莫大人赶出去、但又不得不将他迎进府中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憋屈,我看得都难受。都怪这莫璃轩,脸皮是真的厚!」 大暑看着已然幽幽走进书房的顾寒渊,挑着眉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灰尘,「得,国师大人都已经回去了,咱们还蹲在这作甚?当摆设?」 「走走走……」 八卦完了,一众杀手暗影卫顿时作鸟兽散了开来,生怕下一秒就被较为小心眼的国师大人抓去干苦力。 书房内。 「嘶……」 顾寒渊忍着痛,将秦明昭特地留在书房的伤药拿了出来,为自己的伤口上药。随后还随手变出来一包冰块,用灵力贴在了自己被莫璃轩一胳膊肘打肿的脸上,消除着那火辣辣的疼痛感。 「这等垃圾,下手还真是狠毒,」顾寒渊眼神中满是鄙夷和不屑,「不过他也是没占到什么便宜罢了。啧,不过是用着下作手段得来一切的小人罢了,本尊大度,不想与他计较。」 只是,当顾寒渊微微偏头,不经意间瞧见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卷时,内心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来。他可怜兮兮地看着画卷上的两人,心中酸涩不易。 「画中的顾寒渊尚且有自己的阿昭,」顾寒渊酸溜溜地感叹着,「我这个大活鱼,何时才能抱得自己的阿昭呢?唉……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思念发酵的那一刻,饶是习惯于在众人面前温文尔雅的顾寒渊也绷不住内心的委屈,继续抱着另一件沾有秦明昭身上气息的衣服,楚楚可怜地坐在书案前,在烛火摇曳下,翻阅着折子。 阿昭离开的第廿一日,想她,依旧很想她…… 当黎明的第一抹阳光冲破云层,出现在世间的大地上之时,远在北境边关的秦明昭已然在最近的雪山上走了一个来回,勘察完了一圈地形。 「呼……」 秦明昭有些不适应地搓了搓手,接过身旁清明递来的兔毛手套戴了起来,「已然是人间四月天,这里的气候怎得还是寒冷?虽说是比那年冬日里好上许多,但相比起天都城还是冷了许多。」 第266章 雪山之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里常年冰川寒原,加之山上积雪又不怎得容易消融,自然是要比得天都城冷上许多,还是有些冷……阿昭,怎得了?」 秦明岚也在不停地哈气,正准备跺跺脚暖和暖和之时,却被秦明昭一脸严肃地拦了下来。 「嘘,别出声,」秦明昭猛地低下来的声音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的人的警觉,纷纷都拿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和佩剑,「有人过来了,全体戒备!」 随后,秦明昭便带着一众人等麻利地分散,躲在了那些较为高大的石头后面,手中武器不离手,静静地分辨着除却雪山微风的声音。 不多时,前方雪地上便传来阵阵脚步声,伴随着不时的抱怨,很快便到了秦明昭等人藏身之处之前的不远处,站在了那里。 「这种鬼天气也要出来探寻,将军岂不是脑子灌了糨糊?嚯,冷死老子了!这荒山野岭的,连只兔子都瞧不见,哪里还有人!这不是耍人呢么!」 「行了,少说两句,再让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听见,那三十军棍指不定又要落在你身上了。不过说真的,这里虽说是距离东凌***营不过一二百里,竟是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许是这里的天气冷得吓人,他们尚且都不想出来,更何况是我们呢?不过都是慵懒之辈罢了。」 一众躲在石头后听他们谈话的「慵懒之辈」:……礼貌你吗? 「行了,别贫嘴了,赶紧按照将军的吩咐探寻完,把东西放好,就走了。反正这种鬼天气,那些个在春暖花开之地生存惯的东凌国人才不会出来。」 说罢,那几人便又骂骂咧咧地踩着积雪绕开了这里,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东西? 不知怎得,秦明昭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前世韩麟和战报上同时提到的那雪融成洪、淹没三军的事情,不由得对这伙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随后,秦明昭小幅度地挥挥手,唤过和自己躲在一起的独孤邺,神色肃穆,小声嘱咐道:「安排几个手脚利落轻便的,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放的是何等物什。」 「是,殿下。」 独孤邺点头,领命后便立即唤来了随行几个手脚轻便的士兵,带着长剑佩刀就麻利地跟了上去。秦明昭见状,也带着剩下的人较远的随行在后面,以防还有其他北霖国士兵来此巡逻。 「戒备。」 随着秦明岚低沉的声音传来,随行的几个侍卫和士兵纷纷抽出自己腰侧的佩刀和长剑,神情肃穆地戒备着四周,眼神凶狠。而秦明昭却是有些着急,虽说积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路途崎岖。 但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人跟在了独孤邺等人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不知走了多远,突然独孤邺连忙朝着身后挥了一下旗子,便带着自己身边的人迅速躲在了一旁的矮山上。 正巧,此处是一处较为低矮的谷地,秦明昭几人就算不使用虎爪也可以攀得上去。收到旗语的那一刻,秦明昭便立即打了个手势,带着身旁的一众人等攀上了旁侧的小矮坡,隐藏了起来。 刚藏好没多久,他们便听见一阵嬉闹声由远及近,还带着几个较为沉重的脚步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快速而来。 「哈哈哈……这下,就算东凌国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也逃不开了!」 「就是,有了大祭司的东西在手,他们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开了!人岂能与天斗?哈哈哈哈……」 「唉,到时候别说是东凌国,就算是北狄部落,那也只能乖乖在我们面前像狗一样跪下求饶了,哈哈哈哈……还别说,老子就是喜欢那个北狄部落的那个小公主,哎呦娘唉,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还别说!那小公主长得,真想对她,嘿嘿 嘿……到时候北狄部落不敌咱们了,咱哥几个就可以将那小丫头带过来,好好伺候我们哥几个了! 「等到玩腻了,就送到骊都最大的那个什么……那叫啥来着,对,送到水榭人间去!那里可是金碧辉煌的销魂窟啊!多少都对得起这小丫头的身份了!哈哈哈……咱哥几个还能大赚一笔!」 「哎!老二这脑子就是好使!走走走……回去我请客,咱们哥几个先喝酒暖暖身子!」 …… 「污言秽语!男儿败类!」 早早将秦明昭耳朵堵起来的秦明岚闻言,气得面色铁青,白皙的面孔上尽数是遮掩不住的戾气,等他们走远后,才将放在秦明昭耳朵上的双手拿了开来。 「……他们说了什么?」 因得秦明岚将自己的耳朵堵得严实,再加上山谷中风声颇为喧嚣,所以秦明昭只是听到了几个字音,其余的可是一个都没听见。 「他们除了要对我们下手之外,还要卸磨杀驴。」 「……北狄部落?」 「嗯,说是要绑了北狄部落的公主,然后……罢了,后面的你听不得,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娇娥家,听什么听!」 秦明昭惊了,她从不知道,北霖国竟能如此无耻到了这等地步!连自己的盟友都要肆无忌惮地除之而后快!这等行为多多少少有些遭天谴了。 「可耻,」秦明昭十分不优雅地朝着远去的那些人大大翻了个白眼,「此等烂人,迟早要遭天谴,栽到阎王爷手中!不对,这些人间败类,阎王爷都不稀得收!」 「先去看看独孤邺他们找到了什么吧,看样子,」秦明岚看着重新翻身下坡去寻找东西的几人,拍掉了秦明昭发间不知何时落上的雪花,「他们应当是发现了什么。」 「好。」 随后,一行人重新来到谷地中,按照之前那些北霖国士兵的足迹来到了几个石头之下,将那些东西一一番找了出来。 「……这是什么?」 秦明昭看着独孤邺递来的一个小锦袋,满脸疑惑,正准备打开时却被秦明岚一把按住,抢了过来。 「我来,别伤到你了。」 紧接着,秦明岚小心翼翼地将其丢在了雪地中,随后俯身拿着匕首轻手轻脚地挑开了锦袋上的细绳,用匕首的刀尖勾着锦袋的角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 一块不大、但是却刻着符文的火石,还有一张被随意叠起来的黄纸,看那被洇到背面的墨迹,应当是朱砂笔写过。想着自己怀中那个顾寒渊递给她的锦囊,秦明昭瞬间联想到了符箓。 随即,秦明昭便眼疾手快地将那黄纸捡了起来,速度快到连秦明岚都没来得及出口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那个傻妹妹将那疑似是符箓的东西打了开来。 「……啥玩意?就算是子夙,也未曾画过这般丑的符箓。」 第267章 幽灵骑出动(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没有学过风水八卦以及咒符的秦明昭表示,完全看不懂这黄纸上的鬼画符究竟是什么玩意,而后一脸懵地看向身边的寒露,「你可曾在国师大人身边瞧见过此类符箓?」 「……未曾,」打量了一阵,寒露也是一头雾水,茫然地摇着头,「属下自诩记忆还算不错,但大人确实未曾画过此类符箓。」 「先不管这个认不认识了,」秦明昭看着手中未知的符箓,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心浮气躁,摆了摆手便继续吩咐道,「将其他的那些个锦袋都找出来吧,看看他们究竟藏了多少。」 众人寻找锦袋之时,秦明昭却拉着秦明岚一起打量着存放锦袋的这处地形。两人面色凝重地拧着眉头,总感觉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圈排查下来,却未曾发现什么。 除了这里较为平缓,比较接近雪山峰顶之外,就是这里的积雪比起方才他们待得那个地方,算得上是厚实了一倍之多。「这里出了雪厚了些之外,就是较为接近山峰,其余的,倒没瞧出来有何不对。」 秦明岚虽然和秦明昭一般,对待不明事物的疑心较重,但……总之,这里确实是弥漫着一种令他极度不舒适的气息,让他和阿昭感到了不安、恐惧,还有危险。 虽说此处现在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可若是今日没有出来巡逻,任由他们将这些东西放置在这里,那么……秦明岚不敢想象,到时的东凌国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都拿回去吧,」秦明岚看着被独孤邺他们翻找出来的七八个一模一样的锦袋,皱着眉嘱咐道,「玄鸦,你拿着吧,找个大一些的布袋子,将这些东西都装起来。」 「得,」玄鸦一脸无奈,但还是认命地随手拿出一个布袋子,将那些被翻找出来的锦袋都装了起来,包括那个被秦明岚挑开的锦袋,「爷跟你来就是给你当苦力的。」 秦明昭闻言,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明岚,指着玄鸦十分不客气地问道:「哥,我怎得记得,你身边压根就没有敢这般嚣张同你讲话之人,这到底是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捡回来的?」 「捡……得,祖宗的,不说了行了吧!」 玄鸦气得感觉头顶直冒青烟,刚准备呲牙回怼过去,却见一个一直绷着脸的将军瞬间将杀气朝着他一个人释放了出来,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直接生吞活剥。 一番示弱下来,独孤邺才堪堪收回杀人的目光,继续毕恭毕敬地跟在秦明昭身侧,眼神中透露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温和和爱意。那眼神,看得方才才从水深火热中缓过神的玄鸦一脸便秘的表情。 玄鸦:……得,有心上人了不起啊!不还是得不到吗!有什么可豪横的!你以为我没有吗!我……有也不能说。 想到这,玄鸦蔫巴巴地垂下了脑袋,颇为哀怨地朝着某个方向暗叹一声「悲哀啊悲哀」,随后便拿着布袋子回到了自己该待的地方,继续默默守护着。 秦明昭等人将这一片地方彻底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锦袋后,便启程打道回府了。回到军营内,秦明昭并没有急着将这些锦袋公之于众,而是回到自己的军帐内,找到了正在歇息的明雨。 「唳。」 明雨觉察到了秦明昭有些苦恼的气息,便自觉地从自己的那个木头架子上抖着翅膀起了身,张开双翼飞到秦明昭的肩头,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主人。 「好了,」秦明昭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笑了一声后抬手顺着他的毛,「我没事,只是一时间不知,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了。对了,等下你便去趟天都城,去寻帝姬府寻顾寒渊,我有事询问。」 「唳。」 「乖。」 随后,秦明昭便将那个被秦明岚打开的锦袋又重新封装好,随后又写了一封较 为长的信件,塞在了明雨脚踝上的那个竹筒中。 「好孩子,」秦明昭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若非没有你,我都不知还如何是好了。」 「唳~」 明雨虽说是一只已然成年的海东青,但是面对自己的主人,还是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讨她欢心。 「去吧,」随后,秦明昭便抱着明雨来到了城主府的最顶端,随后亲手将明雨送到了天空之中,看着他随即展翅高飞,越过云层,飞往她心中思念已久的地方,「平安顺遂。」 送走明雨后,秦明昭便唤来夏至,让他将带来的幽灵骑全部集合在城主府的前厅,并且唤来现如今歇在城主府内的两位城主——肖无遗和连擎和,还有秦明岚。 城主府,前厅。 「太子殿下、帝姬殿下万安。」 肖无遗和连擎和请过安后,便随着两位殿下的安排,端正地坐在了前厅的两侧,时不时还偷偷打量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前厅内这些稀奇古怪的士兵。虽说身上穿着东凌国的军甲,但面容却…… 「这是幽灵骑,」秦明昭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便出动开口为他们介绍着,「是孤白虎营中新生的一只军骑。早些年间,陛下命皇兄与孤执掌海衙府司,管理海上贸易往来,海商之间互通互利。 「然而,就在某一日,海衙府司少司乔胜连同张天发现了被当作货物运送到天都城而来的雪奴。所谓雪奴,不过是得了白化之症的罗拉国边疆部族之民罢了,却被海商当作是商品运来了这里。 「雪奴被夸大其词说成了魔国后裔,全族被奴役,被迫翻越重洋,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之地,被人当作货物售卖。皇兄与孤等人于心不忍,便将所有雪奴用东凌国的货物换了下来,予他们自由。 「孤见他们身手不凡,又无家可归,便将他们都带进了白虎营,青壮年之众组成一只军骑,他们的亲属则安排在了离军营不远处的山村中,给予他们安稳生活。」 经过秦明昭这么一番解释,肖无遗和连擎和等人这才明白这支军队为何与旁人有异了。「两位殿下宅心仁厚,臣等佩服,佩服。」肖无遗连忙拱手夸赞着主座上的两人。 连擎和也紧随其后,附和了几句。 随后,秦明昭便解释了将他们调来的缘由。因得今早这一番勘察,让秦明昭和秦明岚对于北境边关四城周围的这一片雪山,不得不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心。 他们不仅怀疑北霖国会在雪山上动些像今日这般的手脚,还有可能会利用东凌国这些时日对雪山的巡逻懈怠,而将自己的埋伏设在那里。 第268章 幽灵骑出动(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所以,秦明昭将幽灵骑调来,一是为了预防今日这类事情再度发生,二是为了预防被人偷家,三则是为了让他们伺机寻找机会,将守在雪山另一侧的北霖国所有情况收入眼底。 这样一石三鸟的计划,既能有效的保护他们自己的人,还能更加强有力地打击对手。这样大好的机会,又怎能错过?随着主座上的两人和众臣的商议,一套完整有序的计划很快就出了炉。 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用的幽灵骑这下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当下便心花怒放地接过自己的任务,前往了四关附近的雪山,在那里安营扎寨、准备巡逻了。 秦明昭害怕他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还多派了几支小队跟着,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为他们指路。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给他们之路,二么……不说大家都懂,对自己而言,雪奴毕竟是异族,存在不信任也实属正常。所以,秦明昭派出的这一小队人,自然也起着监督的作用。 虽说如此,但雪奴一族向来思想较为单纯,没有东凌国人那般弯弯绕绕,他们说忠诚,那就一定是忠诚。因此,他们对于跟上来的那一小队人也没有什么异议,都当作自家兄弟招待相处。 幽灵骑出发后,秦明昭立即着手开始布置四关城内的巡逻,除却每日城内重点地带巡逻之外,还额外增加了城外巡逻,包括一些城隍庙和山神庙,还有一些较为茂密的树林。 她不确定北霖国人为了能赢,究竟能有多卑鄙,但是她想尽她所能,将所有能想到的地点都考虑在内,一是为日后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二则是为了让这场仗赢得更漂亮,更快一些。 毕竟,现如今可不是以前,一人潇洒一人疯的。 因得这番略微夹带着私心的想法,秦明昭没少被秦明岚嘲笑,说什么「以前的凌昭帝姬那时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边关一整年,吓得北霖军是仓皇而逃,现如今却是万分顾及家里了。」 「那自然是因为家中尚有惦念的美眷,自然要快些回去,好共度良宵啊。」 秦明昭邪中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一出,秦明岚就知道,自己这一番嘲讽对她而言,不过是自取其辱。果然,还没等秦明岚想好怎么反击,就听自家妹妹格外扎心地来了一句。 「不像你,年已二十有三,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身旁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一个,啧,混到你这等份上,也算是可怜至极。」 「……秦明昭!」 「不服?不服去找一个啊,连个伴儿都没,还好意思嘲讽我恋家?咦,我要是你,就不该这般自取其辱。」 秦明岚:……算你狠! 而另一边,北霖***营。 「……谁让你来的!这里可不是你胡闹之地!还是说,你想让你那好母后借机铲除孤?!」 楚铭轩一脸煞气地看着面前乔装打扮而来的不速之客,右手死命地要拔出腰侧的刀,但手腕却是被坐在他身后的华辉英死死地摁在那里,不让他挪动分毫。 「怎么,国家之大事,孤怎得就不能来?」楚淮轩冷笑一声,缓缓拉开楚铭轩面前的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来倒了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二皇兄,战场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孤来到这里,大皇兄也是知晓的,」楚淮轩一脸得意地看着面前被他气到脸色有些铁青的楚铭轩,「母后自然也是同意的。要不然,孤怎会出现在这里?」 「……滚回去!」 楚铭轩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眼神冰冷得骇人,「那你也该知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兄是什么态度孤不愿意知晓,但是你,不可能留在这里!华辉英!派人送客!」 「是,殿下……」 说着,华辉英就要起身带人将前来的珏王等人「恭敬」地送出军营。然而…… 「二皇兄,你这么讲,可就见外了,」楚淮轩轻笑一声,抬手让身后之人揭开斗篷,露出脸来,「你瞧,这是何人?」 等那人揭开斗篷之时,楚铭轩惊在了原地,微微张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之人,「这是……」 「自然是大祭司大人,」楚淮轩颇为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晃悠着脚尖,「他可是孤带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大祭司身怀绝技不说,还有通天之力,比起你那些个只会喊打喊杀的将士,岂不是云泥之别?」 「你!」 楚铭轩气得头上青筋暴起,正准备拍案而起,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从没体验过人间疾苦的小孩大骂一顿,但被身旁的暗卫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殿下,三殿下交代了,不可,」暗卫低沉的声音传来,手上已用力地压着他的肩膀,「珏王本就是这般嚣张之人,目中无人已是家常便饭。三殿下交代,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这人,他会处理。」 「……好,」楚铭轩闻言,也只能暂时相信那人会处理此事,「孤暂且相信。」 压制好怒气后,楚铭轩冷着脸重新抬眼看向面前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弟弟,「那你来到军营,只是为了炫耀你身边的这位大祭司拥有多大的神通?如果是这样,那还请珏王,滚回骊都。」 此话说得极其不客气,但楚淮轩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抬起眼看向站立在自己身旁的大祭司,「大祭司,你瞧,孤说了,自家兄弟脾气各不一样,并不是谁都像大皇兄一般好说话的。」 大祭司只是冷冷地看了楚淮轩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倒是看向楚铭轩的眼神略微和善了些,甚至是微微低下较为高傲的脑袋,朝着他点了点头。 谁忧谁劣,谁强谁弱,谁是真正关心这场战争,谁又只是将它当作儿戏。只要是长着一双眼睛的人,应当都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差异。 楚淮轩觉察到大祭司这一个微小的举动后,心情并不是很美丽,甚至是重重地「啧」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楚铭轩知道自己的弟弟向来是这个德行,所以也不去理会。 他吩咐身边的华辉英为他们安排好军帐后,便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军帐,和华辉英商量起下一次进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楚淮轩来到此处,并非是突然为之,而是…… 「参见珏王殿下!」 「起来吧,交代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云崖关附近的雪山已准备妥当,其余的几处雪山还在布置之中,请殿下放心。」 第269章 珏王楚淮轩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此事继续就是了,别让任何人发现你们近些时日的异动,尤其是楚铭轩和你们的主将华辉英,他们可不希望孤插手这里。可若是没有孤插手,他们就是一群不肯承认自己废物的垃圾!」 「殿下英明!」 「行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其余的事情,孤自有安排。你们几个别被东凌国的人盯上便是。」 「是,殿下。」 楚淮轩懒洋洋地瘫在军帐中的坐榻上,睥睨着远去的那几个背影,冷笑连连,「二皇兄,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价值。到时,你手里的虎符,于孤而言,岂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方才跪倒在他脚边的那些人,赫然是前几日在云崖关和枫火关城外雪山附近,埋下那几个不知名锦袋的人!他们是楚淮轩安插在军营中的先遣部队,至于后面的,还要看大祭司如何处理了。 而他出现在这里,也并非只是偶然。战场,从来都是最不好捡便宜和最好捡便宜的地方,也是最好为自己营造声势的地方。只要此举能成,他不愁没有更好的名声! 至于为何要营造声势?看看楚淮轩的眼睛,答案便是一目了然。莫璃轩曾经这样说过,楚淮轩的眼睛里,写的无非是两种东西,一种是对皇位的渴望,一种则是对自己的盲目自信。 这两种东西参杂在一起,再加上他那个母后所谓的鼓励和背景,还有安插在东凌国的一些细作,造就了他认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地拿到那个位置的错觉。 他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瞒得过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也就是他们的皇兄,楚璃轩。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被一颗自己以为随时可以抛弃的废棋反杀,甚至是死不瞑目。 但现在的楚淮轩却依旧是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对于被自己操控的棋子已然反客为主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此时的他还躺在军帐中,悠哉游哉地欣赏着军中乐伎的歌舞。 晌午过后,正打算小憩片刻的秦明昭和秦明岚却猛地听到了城上传来的号角声和战鼓之声,两人迅速对视一眼,猛地抄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帽盔就冲了出去。 「殿下!」 正巧,刚准备去到城墙上的两人撞见了前来请他们的管家,管家慌慌张张地奔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着:「殿下……北霖国他们又打过来了!这次他们并没有带上弓驽兵,而是大批的投掷车!」 「投掷车?」秦明岚和秦明昭有些惊讶,「不是说北霖国的投掷车已然被打碎了八成,根本凑不齐一支军队吗!」 「这末将也不是很清楚,」管家急得脑袋上直冒汗,一边不停地擦着汗,一边跟上快速赶往城墙的两人,解说着现如今的情况,「不知为何,今日来的这一批北霖军是城主他们都未曾见过的!」 「未曾见过的?难不成他们又私下调兵了?!」 不得不说,秦明昭着实被北霖国这毫无底线的派兵给整得烦躁无比,「他们又想作甚!一次又一次地派兵,当真是当我东凌国好欺负?!肖无遗!」 「是,殿下!」 说话间,几人已然来到城墙之上,看着城墙这下乌泱泱的北霖军,心头的怒火不打一出来。 「加大火石的威力,」秦明昭的眼神中写满了烦躁和嗜血,「争取把他们所有的投掷车,全部葬送在云崖关前!」 「是!末将领命!」 说罢,肖无遗便命令城墙之上的投掷车现如今所用的火石,全部撤下来换成更高威力的雷火石,保证要将那些投掷车全部葬送在云崖关之前。 「对面有多少人马?」等来到连擎和那里后,秦明昭揭过连擎和手中的长镜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回殿下,」连擎和脸色略微有些难看, 眼中写满了愤懑,「他们此番来者,足足有四万兵马!」 「四万?!」秦明昭惊了,「以往可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兵马!北霖军的家底也不够他们这般冒险的!他们的主将今日是脑子被踢了,还是脑子进了水?」 「并非,」另一边,拿着另一个长镜的秦明岚看到了些东西,冷笑着解释道,「阿昭,你且看他们军阵之中坐着高头大马,身穿蛟龙甲的那一位。他一出现,就算是主将,也得乖乖按照他说的来做!」 「……那是何人?」秦明昭顺着秦明岚的指挥看去,看到了他所说的那一个特殊之人,「怎么瞅着……有些眼熟?此人可否是你我曾见过之人?总觉得,像是哪里见过一般。」 「自然是见过的,」秦明岚冷笑一声,继续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前不久的国宴上,北霖国的使臣还腆着脸在父皇面前,为他向你求亲呢。」 「……楚铭轩,」秦明昭自然知道这人,前世就是此人将秦明岚俘虏后,在军营内将其折磨致死,还砍下了他的脑袋!这场仗,说什么她都不能让秦明岚去,「我去揍他。」 说着,就要丢下长镜,跨马拔刀前去上阵。但还没走出半步,却被秦明岚眼疾手快地伸手拦了下来,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别去,若是其中有诈,你又当如何?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秦明岚面色严肃地拦下就要冲出去的秦明昭,「你身为军中元帅,坐镇全军,岂有场场犯险的道理?你后背上刀伤还未好完全,逞什么能!韩麟,云纪!随孤率兵五万迎战!」 「末将在!」 「这场仗,我们去,」秦明岚死死地拽着秦明昭的手腕,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此番战役,我自会斟酌着打,一旦有何不对,立即带兵退回城门。你别忘了,楚铭轩的谋略之计可不输二哥!」 「可你真的……」秦明昭说什么也要抢在秦明岚面前带兵前去,但却被他将手腕攥地死死,不肯让步半分! 「韩麟!云纪!没听到方才孤说什么吗!」 「是,末将领命!」 随后,秦明昭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明岚带着韩麟和云纪,调动了城内的五万兵马,奔赴前方沙场,与北霖军一同对峙着。而云崖关城墙之上,也是严阵以待,时刻紧盯着对方的投掷车。 而此刻城下的北霖军队之中,随着应战的东凌***队不断的靠近,伪装成楚铭轩副将的楚淮轩蓦地抬起了眼,随即阴恻恻地在唇角挂起了一个颇为诡异的弧度,甚是令人心生寒意。 「看来,这一趟远门,也不算是白来一趟。这下,大祭司炼器的材料,倒是齐全了呢。」 第270章 再次交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全军列阵!」 随着秦明岚一声大吼,身后的东凌国士兵们迅速拿着长矛、长剑和盾牌结起了军阵,将几位将领护在阵法中心,随后开始朝着北霖国士兵前进着。 「停!」 一声令下,东凌***队停在了距离两军对阵中线左侧还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没有再往前。秦明岚冷冷地看着对方阵营之中的楚铭轩,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唰!」 而楚铭轩见状,也随即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随即气沉丹田,大吼一声,「进攻!」 「杀!」 「迎战!」 「喝啊!」 两方阵营之中皆是发出了震天响的喊杀声,而后两军便维持着现有军阵,皆是抱着想要把对方彻底留在这里的心态,一股脑儿地持着武器,满身杀气地冲向了对方。 「钉!」 「铛!」 刹那间两军大作一团,棕银两色又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展开了厮杀,双方都像是吃了什么大力丸一般,如同那诗文中所说「力拔山兮气盖世」一般,将敌人掀翻在地后,以长枪、长剑击杀。 「咔!」 这边一名东凌国士兵方才将一名北霖国士兵脑袋砍了下来,一转身自己的心口却多出了两根长矛。他也不惧,嘶吼着使出吃奶的劲,用毕生所学将那两根长矛折断在当场,随即手起刀落。 「咔嚓!」 以一敌三。 然而,他却没有撑过下一轮攻击,很快便被骑在马背上的北霖国铁骑一枪封喉,取走了本就时日不多的性命。血喷涌而出,将他身下的那片土地再次染上血色,灌溉这里掩藏在泥土之下的生灵。 这样的场景在这片土地上并非是个例,就拿秦明岚来讲,短短两盏茶的功夫,已然有十余条性命葬送在了他的长剑之下。此刻的他正在和楚铭轩酣战。 「铛!」 「太子殿下好臂力,难怪一般人等根本招架不住。」 楚铭轩一边咧着嘴调侃着,一边暗中和秦明岚单手较着劲,想要寻求机会将刀剑错开,而后伺机进攻。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秦明岚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战斗力拉满。 此时秦明岚长剑之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懈和退却,反倒是一直在和楚铭轩抗衡,甚至是暗中加大了不小的力度,让楚铭轩一时难以招架。 「彼此彼此,」秦明岚谈笑风生之间阶级策马退后,错开了两人的刀剑,「二皇子的臂力也不赖啊。」话音刚落,长剑再次化作一道银茫,朝着楚铭轩角度刁钻、力道狠辣地刺了过来。 「叮当!」 「刺啦!」 楚铭轩没有防备这一招,连忙手腕转动,动用刀背抵挡住了秦明岚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进攻。两支兵刃相错之时,剑刃与刀刃之间迸发出了不小的火花,刺耳的相撞之声刺得两人不得不偏头躲避。 两人暂时错开后,都瞧见了对方眼中对于对手的惺惺相惜,而后又再次策马,执起手中的刀剑,再次战在了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刀剑相撞,嗡鸣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两人不知不觉在这片天地之下,开辟出了一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战场,刀剑响鸣之下,处处皆是杀招,招招不留情,仿佛只要没有一方彻底倒地,这场战斗就不会停止。 他们拼搏的,不只是力气,也不仅仅是刀剑阵法,更多的,则是毅力和决心,将对方斩杀下马的决心。 随着两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城墙之上观战的秦明昭也不由得为秦明岚捏了一把冷汗。虽说秦明岚的剑术经过越凌寒的指导,但也仅仅是指导,哪里有秦明昭的那一套刀法精进? 要论力气,在她这么久对两人观察之下来看,秦明岚的力气,绝对不会在楚铭轩之上。秦明岚此时之所以处在上风,完全是靠着他那较旁人更为持久的爆发力。 但是这一阵爆发力一过,秦明岚体内的力气根本撑不了多久! 看着即将处于下风的秦明岚,秦明昭就算是内心再如何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也无济于事,毕竟这般远的距离,就算是城内尺码最为上乘的弓箭,也不可能到达。 然而,就在秦明昭准备扔下长镜,拿过大弓准备一试之时,却无意间镜头一转,瞧见了秦明岚背后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人跨马端着机弩,对准了此时秦明岚的背后。 在那一霎那,秦明昭顿时犹如背后窜上一条毒蛇,令她身后背后冷汗阵阵,危机感瞬间爆棚,来不及多想,她猛地丢开手中的长镜,大声呼唤着,要来了那把大弓。 「弓箭!」 随着秦明昭的一声大吼,一柄型号最为粗壮的弓箭蓦地被塞在了秦明昭右手中,随之左手上也被塞上了与之相匹配的箭羽。来不及对准,秦明昭只能凭借着方才的方位感和距离感,挽弓搭箭。 「咻!」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破风声,一支食指粗的箭羽划破空气,直冲那端着机弩之人而去。但感觉终究只是感觉,并没有实际测量来的那般准确。 箭羽确实是解决了秦明岚背后的危机,但秦明昭方才射出去的那支箭,也只是将那个人胯下的马惊到了,让那人的机弩朝天而射,使得秦明岚因此躲过一劫。 可这一系列动静,却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纷纷偏过脑袋朝那处看去。而因得胯下马匹尥蹶子,被放倒在地的人并没有因此放弃袭击,反倒是继续装填短箭,朝着秦明岚打去。 秦明岚心下一惊,手下的动作却是丝毫不见怠慢,一手拽住缰绳调转方向,一手则持长剑在调转方向的瞬间斩断了向他刺来的那几支短箭。 「丁零当啷!」 短箭被打落在地,危机算是暂时解除。然而,还没等秦明岚松下半口气之时,只听得背后一阵劲风来袭,他下意识弯腰躲避,险险地避开了身后楚铭轩的那一刀。 「卑鄙无耻之徒!你等着,你等着孤有朝一日剁了你脑袋!」 时刻注意着秦明岚那边动作的秦明昭恨恨地直锤城墙,大骂楚铭轩此人太过阴险狡诈,不讲义气。连擎和在一旁听得尴尬无比,但也是深知这位殿下的性子,知道她并不会在此时闹出什么事情来。 索性,连擎和也就由着她站在城墙之上,对着那卑鄙无耻、小人行径的北霖国二皇子开骂了。 就在众人以为秦明岚脱险之时,北霖国那边的投掷车却开始有了动静。部分士兵开始迅速装填火石,并且将投掷车的投掷篮对准了城墙上的这个位置。 「点火!」 第271章 战场遇袭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声令下,北霖国的投掷车开始进入了使用。 「咻!」 「轰!」 「趴下!」 连擎和眼见情况不妙,一边大喊让众人紧急避险,一边猛地拽着秦明昭躲在了半人多高的城墙之后,脸贴墙壁背朝后,护着秦明昭躲过了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石的攻击。 「噗……」 尘土飞扬落下,倒是给连擎和盖了一脑瓜。等到攻击余波过后,他才直起腰,抖动着自己被尘土侵染的后脑勺和后背,将背上残留的尘土都落在地上。 「殿下可有大碍?」 想到被自己护在身前的秦明昭,连擎和连忙将秦明昭翻了过来,紧张地询问道,「殿下,殿下,殿……」 「噗!」 秦明昭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将跑进自己口中的灰尘吐了出来,「呸,孤没事。北霖国这帮做事没分寸的疯子,孤迟早要打进他们的骊都,砍了他们皇帝的狗头!」 见秦明昭依旧生龙活虎,只是有些狼狈后,连擎和才算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有些后怕地靠在了城墙之上,喘着粗气,「殿下没事便好,呼……」 「殿下!」 不多时,肖无遗的声音出现在远方,伴随着不远处的爆炸声,传进了秦明昭的耳朵之中,「殿下!北霖国的投掷车还没来得及开展第二波进攻便被我们尽数摧毁了!」 「呸,」秦明昭再一次吐着灰尘,看着朝自己奔来的肖无遗,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赞赏,「好!就这般打!这便是告诉那帮只会用下三滥手段的垃圾,我们东凌国可不是何等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的!」 等到城墙上烟雾散得差不多了,秦明昭才再次拿出被自己护在怀中的长镜看向了战场。方才因得那一番轰炸,使得她不得不放弃对战场的观察。视野恢复后,她便又继续寻找起了秦明岚的身影。 然而,这一次,等她在看到秦明岚之时,一柄利刃在她惊恐的眼神之下,从秦明岚的背后,狠狠扎进了他的后心。虽说未能穿透,但也是给了秦明岚较为致命地一击。 「秦明岚!!!」 一声较为清脆的怒吼声过后,一支食指粗的羽箭也应声飞速离开了弓弦,破开空气阻力,狠狠刺进了那挥刀之人肩膀,迫使他彻底松开了对于刀柄的掌控。 「哧!」 而与此同时,秦明昭心中也猛地涌起了一种更为疯狂、但却能在短时间内有效赶到那里的办法。 「连擎和开门放马!」 秦明昭一边扔开弓箭,一边拿起自己的面具继续扣在了脸上,「放马!快!」随后便在连擎和等人将恐万分的眼神中,拔出自己身旁的青魅猛地翻越城墙,跳了下去! 「殿下!!」 连擎和不敢耽误,连忙擂响战鼓,开门放马。 「吼!」然而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跟随在秦明昭身侧的那只白虎,在秦明昭的身形消失在城墙下的那一瞬间,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有丝毫顾虑,更没有丝毫犹豫!完全是出自于本能的反应! 「嘭!」 随着一声不小的闷响,秦明昭稳稳当当趴在了白虎的背上,落了地。而白虎也稳当地落在了地面之上,朝着不远处的北霖军威严雄武地吼了一声。 而与白虎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匹通体黢黑的骏马。 「咴!」 秦明昭见马匹已到,便借着白虎洛白的脊背迅速翻身上马,执起长刀便朝着前方,开始冲锋陷阵。「唰!」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秦明昭何其冷漠地看着血珠溅落在自己的面具之上,却丝毫没有停留,任由着那些血珠滚落而下,沾染自己的衣袍。 她只是一味地向前冲杀了,眼神中带着大无畏的勇气和令人顿生畏惧的强烈杀气。眼瞅着距离秦明岚越来越近,她身上的杀气越加浓厚了起来。 「挡我者死!」 随着秦明昭高亢的口号声,一个个企图挡在她面前的北霖国士兵被青魅瞬间拿捏住了命脉,手起刀落间,纷纷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铛!」 「哧!」 一名副将骑着马想要拦截秦明昭前进的步伐,却被秦明昭猛地弯腰闪身躲了过去,而后转动手腕的瞬间,取了那人的项上首级。而企图前来帮助他的几名士兵,则是被洛白挥舞的前爪顿时夺取了生机。 「吼!」 一人一虎杀得起劲,令人望而生畏。所以不多时,秦明昭便赶到了秦明岚身边,帮他迅速拿下了几个人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但似乎,某些人并不是很领情…… 「你来干什么!」 被秦明昭迅速拔去背后刀刃、还被迅速紧紧裹了几层绷带的秦明岚开口便是一顿怒吼,看着眼前如此不知道什么叫做「避险」的妹妹,心中那叫一个火气大,「你知不知道这里……」 「你再吼我你试试!」 秦明昭此时的火气也在头上,当下手上一紧,差点没给秦明岚当场送走。紧接着秦明昭猛地用右手将秦明岚护在身后,左手捡起被丢在地上的青魅,当场给前来偷袭的北霖军表演了一场戏。 一场名为「怎样左手持刀挽花还能要了你命」的戏码,秦明昭收取票价也很仁慈,最起码给对方留了全尸。「你……」最终,秦明岚「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明昭冷笑一声,刀换在右手之上后,将秦明岚塞给了随后紧随她而来的独孤邺手中,「你胆敢跟我回去大吵大闹,等班师回朝我便让赫连安给你加一个月的三钱黄连!」 「你!无理取闹,」秦明岚虽说嘴上不饶人,语气生硬,但话语间却是软了下来,「阿昭,你这般也太过冒险了!若是他们伤到你了,我又怎向父皇母后交代,还有……」 「知晓,」秦明昭轻哂一声间,手起刀落,干掉了围上来的几个北霖国士兵,随后唤过在一旁厮杀得正起劲的洛白,「洛白!开路!」 「吼!」 随着一阵威武的虎啸,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几个跳跃之间,奔到了秦明昭身边,用自己的利爪为秦明昭暂时解决了身旁的危机。「独孤邺,带着秦明岚上马!」 「是!」 独孤邺不敢耽搁,虽说他想继续留下来帮着秦明昭杀敌,但最终还是遵从了她的命令,带着秦明岚跨上了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秦明昭也随即跨上自己的马匹,带着洛白随后除却艰险。 二人在前面披荆斩棘,秦明昭则跟在他们身后破除后面追上来的北霖军,挥舞着长刀与他们搏杀着。秦明昭的面具上早已沾染了无数的血污,已经有不少的血珠顺着面具眼窝处流淌了进来。 第272章 有针对的袭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碍事!」 秦明昭颇为烦躁地一把扯下面具,反手将它塞回了马背上的袋子中。然而,就在秦明昭这一分神的功夫,一支利箭竟是擦着她的耳朵猛地扎进了她方才奔驰过的地面之上! 「咻!」 「咴!」 胯下骏马受惊,瞬间扬起前蹄,企图将自己背上的人摔下去。但秦明昭是何等人物,怎会被区区一匹马撂下去?当即便猛地拽进缰绳,死死把控着马头的方向,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咴……」 等马蹄落了地,秦明昭便拽动缰绳,调转方向,看向利箭袭来的方向,「唰!」青魅上的残血被秦明昭手腕一用力,尽数甩在了地面之上,瞬间失去了踪迹。 「你倒是机警,」来人右肩膀上还插着半支食指粗的断箭,左手却稳稳地端着机弩,看着自己面前的秦明昭,笑得森然阴霾,「倒是比你们那个太子机灵多了。不过,没想到,你倒是女娇娥……」 「怎得?就许你们男儿郎上场杀敌,不允许我们女娇娥在这里出现?你们北霖军之中,难不成就没有几个巾帼英雄带兵打仗?呵,思想迂腐之徒! 「家国大事,岂能用男女之别来衡量报国之心?若非是孤……顾大国师神机妙算,提前预判你们狼子野心,否则,我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北霖人,当真令天下人不齿,啼笑皆非!」 秦明昭见过太多以性别取人的,当下便不客气地讥讽了回去。 「那又如何?只要拿到手了的东西,还有谁会去谈论它前一任主人?」 来人笑得嚣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将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存在。说话间,他又举起了机弩,猛地扣动扳机,朝着秦明昭连发五箭! 秦明昭也不躲,只是冷笑着举起了自己手边的青魅,一刀挥下,全部斩落在地。而后便趁着对方装填弩箭的瞬间,提着刀便冲了上去,直指对方首级。 「纳命来!」 随着秦明昭一声爆呵,那人手中下意识用来挡刀的机弩瞬间被刀刃劈成两半,「咔嚓!」机弩断裂的瞬间,那人脸色大变,连连向后弯腰闪躲着秦明昭接二连三的杀招。 「这个疯婆娘!」 那人暗骂一声,随即便趁着弯腰的瞬间,猛地将自己跨在右侧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铛!」 两刀相撞的瞬间,迸发出令人炫目的火花来,刺得两人下意识都向后闪退了几步。秦明昭牵着缰绳,谨慎地打量着自己对面此人,却在几番打量此人面容后,觉得此人甚是熟悉! 「叮当!」 弯刀的刀锋到底是略差一些,几番交手下来,弯刀之上已然出现了几道无法忽略的豁口。但奇怪的是,那人的眼神却愈发火热了起来,十分贪婪地打量着秦明昭手中的青魅。 「好刀啊,」那人眼中贪婪之光盛放,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尖,舔着唇瓣,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青魅的觊觎,「等我杀了你,那把刀,就是我的了!」 说着,便又再次提起弯刀冲了上去,想要在秦明昭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虚晃一枪,直取命脉。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秦明昭却是一丁点花招都没有,直接了当地冲着他刺来的弯刀狠狠劈去! 「当啷!」 弯刀应声而断,应声落在了地上,而紧接着,秦明昭手中泛着幽幽蓝光的长刀也稳稳地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那人大惊之下,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怎可」,随后,便没了下文。 秦明昭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嘲讽,不经意一个抬眼,却是瞧见了令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左侧脖颈上露出来的一瓣黑色雪莲!她猛地记起了前世韩麟和她谈话中,所提到的一些事情。 ——那人脖颈上露出来的文印正是北霖国的雪莲印记,我后来命人打探过了,黑色雪莲只有在皇室身上有过体现。 ——虽说我并未见过他们二皇子是什么奶奶样,但殿下被劫之时,那人脖颈上的,就是这个。 ——北霖国的战场上,只有一个皇子,那就是北霖国的二皇子楚铭轩。所以,我们才敢断定,劫走殿下的,正是……二皇子。 「……你到底是谁?」 秦明昭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如果说,秦明岚指给自己看的人是北霖国二皇子楚铭轩,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何人?!她只记得前世被自己砍了脑袋的,就是他们所说的北霖国二皇子。 至于印记,也跟韩麟所描述的左侧相吻合。 「……你到底是何人!二皇子与你是何干系!」 面对突然紧张起来的秦明昭,那人觉得很迷茫,「你在问我?呵,你们不是常年研究我们北霖国么,连我都不认识,女将军,你当真是无知到极点了! 「听好了,」那人嚣张至极地笑着看向秦明昭,「孤乃是北霖国珏亲王,楚淮轩!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二皇子,呵,不过是孤的一个废物哥哥罢了! 「要不是大祭司缺的那一味炼器材料,正好是东凌国太子的龙脊骨,谁愿意来到这等鸟不拉屎的边关,跟你们真刀真枪地拼命!要不是因得孤还需要大祭司的支持……」 「……你方才说什么?龙脊骨?」 秦明昭以为是战场太过喧嚣,扰乱了自己的听力,下意识轻笑着问道。 「你们东凌国太子身上,正是有大祭司所需要的……唔!」 楚淮轩话还未重复完全,便被迅速收起长刀的秦明昭一手肘狠狠打在了腹部,打得他顿时眼冒金星,半天喘不过气,只能红着一张脸,弯着腰,张大嘴巴呼吸着,犹如一条缺氧的鱼。 「就冲你这句话,」突然,他又猛地被秦明昭揪着头发抬起脸来,被迫直视着那张充满着滔天怒火的倾城容颜,「孤今日,就是将你抽筋扒皮都不为过! 「孤方才还在疑惑,前世是否是杀错了人,还想着是否需要去查看你二皇兄脖颈处的文印。你倒好,没等孤自己验证,自己倒全部招了出来!好,好,真好!」 「嘭!」 「唔……」 秦明昭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便猛地抬腿屈膝,将面前的楚淮轩一膝盖踹倒在地,看着他倒在地上,无声且痛苦地呻吟着,「你祖宗的……你个疯子……你个疯女人……」 「洛白!」 秦明昭没有理会他的谩骂,只是一味地冷静到可怕地迅速翻身下马,找出自己放在马褡裢中的绳子,将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顺手还拔掉了那人肩膀上的断箭。 「啊!」 第273章 迟来的真相(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在一旁不停厮杀只为保护秦明昭安全的洛白,在听见那声呼唤后,十分不恋战地迅速来到秦明昭身边,低顺地收起了利爪,张着满是血迹的血盆大口低吼着询问道。 「嗷?」 「乖,为阿娘保驾护航。」 「吼!」 秦明昭伸出同样沾满血污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后便将被捆成粽子的楚淮轩狠狠丢到了马背上,「驾!」随即,一人一虎便飞驰来到了一处高地。 在云崖关前的这场战争已然打了两个半时辰,双方皆是疲惫不堪,但谁也不愿意做先低头的那一个,无论是北霖国还是东凌国,现如今都在这片空地上相互死磕,都不愿意鸣金收兵。 秦明昭选了一处高地,和洛白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清理干净后,将那个被她五花大绑的人拖拽下马背,挟持在身前,在他耳边冷笑着,「龙脊骨是吧?行,正好借着你,孤来会会大祭司!洛白!」 洛白会意,随即便俯低身子,气沉丹田,而后猛地扬起脑袋,朝着已然昏暗而充斥着血腥味的天空,用尽全力咆哮着,「吼!!!」 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很快便引起了战场上所有幸存者的注意,将他们的目光全部调转在了那一片小高地上。秦明岚和独孤邺也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剑,望向那里。 「那是……珏王!」 方才正在和韩麟交手的华辉英瞬间认出了那个被五花大绑,还被挟持的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就要丢开手中的长枪,冲过去营救他。 开玩笑!不救他的话,就算是自己的脑袋能保住,他媳妇儿和孩子的又该如何是好! 「来人!快……」华辉英刚准备大喝一声,让士兵们随着自己前去救人,却被他身侧的韩麟一长剑横在了脖颈处,冷笑着问道:「华将军,我们殿下尚未说些什么,你作甚?」 「你!」 华辉英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场便破口大骂了起来,「你小子看你这白白净净,是个讲理的人,怎得到了这种地步这般无礼粗鲁!」 「闭嘴吧你!」还没等韩麟说什么,云纪随即冲过来一拳将华辉英打懵了过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紧紧追随在小高地的两人身上,十分紧张地盯紧了自己身边的人,生怕他们冲上去伤害自己家的殿下。 「孤,乃东凌国凌昭帝姬,秦明昭!」 秦明昭第一句话一出口,在场大部分北霖国人都惊得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即使是浑身血渍、也丝毫不掩饰贵气和威严的女子。 「你们北霖国珏王在孤刀下,」秦明昭继续冷着脸呵斥道,「尔等还不速速退去!你们这般迟疑,是想等着看你们的珏王人头落地吗!」 伴随着秦明昭手中青魅再一次移动,北霖***队的心都被牵了起来,连忙将目光投向了依旧和秦明岚等人对峙的楚铭轩身上。「二皇子,我们撤吧。」 不知是哪位副将率先提了意见,其余的一众将士们也纷纷跟着哀求了起来。 「是啊,殿下,您看看吧,我们没有多少人了!」 「四万人马,打得就剩下这些了。您要是再不下令撤退,王爷就真死在她手里了!那可是凌昭帝姬!当年边关之战就算是乾将军,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楚铭轩一脸狰狞地看着那站在高地上的两人,脸色几经变幻,犹豫不定。最终,他还是幽幽叹了一息,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懑,几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不情愿吩咐道:「……撤!」 「鸣金收兵!」 这下,久违的北霖国号角才在不远处响起,东凌国的将士们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兵器,防备着北霖国此番撤退是否有 诈。 然而,出乎所有东凌国将士意料的是,北霖国此番并非有诈,而是乖顺地退出了云崖关的边界,直至自己安营扎寨之处,也就是北霖国的边境之内。 「……退了?」 不知是谁不确定的询问了一句,紧接着肯定的回答接踵而至。 「退了,他们退了!我们赢了!」 「帝姬威武!太子威武!」 「我们胜了,我们又胜了!!」 …… 霎时间,欢声笑语和兴奋的嚎叫充斥着这一片布满血腥硝烟的战场,黄昏的余光终于是破开了天空中密布的乌云,照射在这一片久违阳光的大地之上。 战场上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这一片落日余晖之下,被照得浑身充满着温和的金光。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在此刻平静了方才的那一股股冲天的杀气,颇为宁静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阿昭!」 秦明岚猛地将秦明昭揽在怀中,紧紧地拥抱着,那种力道,颇像是自己一松手,妹妹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秦明昭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连连拍打着他的手臂,颇为不耐烦。 「你是想勒死我啊!」 「你是要吓死我是不是!」 两兄妹谁也不服谁地吼了起来,四目相对之下,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担心和后怕,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觉察到秦明昭的不适,秦明岚率先松开了手,彻底松了口气。 「你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和回答,倒是逗笑了在一旁准备上前将所谓的珏王架起来的韩麟,「噗……咳,两位殿下,你们这默契,也太深了些。噗哈哈哈……」 「滚!」 异口同声的一个滚字,彻底让韩麟笑开了花,这副蠢样,连一旁的洛白也看不下去了,连连朝着韩麟翻着自己和秦明昭学来的白眼,将不屑、轻蔑和嘲讽体现得淋漓尽致。 韩麟用余光瞥见洛白无休止的白眼之后,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边:「……不是,我被两位瞧不正眼也就算了,现如今,竟是连你也白眼瞧我!那么多的骨头和肉我是白喂给你了?!」 洛白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后,便自觉地衔起被秦明昭松开的绳子,将它交到了随后而来的寒露手中,正经八百地直视着他,冲他轻轻吼了一声,「嗷!」 我娘猎到的猎物,交给你处理了。 「多谢洛白大人。殿下,」寒露冷冰冰地看着手上那个很会瞪人、还准备开口大骂的粽子,不着痕迹地又给了他一脚,让他瞬间闭上了嘴,「此人要如何处理?」 「带回去,」秦明昭的目光接触到地上面目狰狞的楚淮轩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来,「严加看管!孤倒要看看,他能交代出来什么。」 第274章 迟来的真相(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云崖关内,书房。 「你说,他是北霖国的珏王,也就是楚铭轩的另外一个弟弟?」秦明岚很是诧异于秦明昭这个答案,「难怪当时我瞧他的面容和楚铭轩有几分相似,原来竟是兄弟。」 「另一个弟弟?」 秦明昭有些好奇,为何秦明岚会用「另一个」这种来形容楚淮轩。通常而言,弟弟就是弟弟,为什么会有此等形容? 「是,」秦明岚讲起了一段大部分人解释不了解的传闻,「传闻北霖国一共有四个皇子,大皇子楚墨轩,也就是当今新皇,二皇子楚铭轩,四皇子,也就是被封珏王的楚淮轩。 「至于三皇子,大家都避讳不谈。至于为何,你且听我细细道来。相传,北霖国先帝身边最为得宠的德妃有身孕时,御医诊断,德妃所怀乃是双生之子。 「这本该是一件举国欢庆之事,可没成想,此时北霖国的钦天监突然跳出来说,德妃所怀的双生子中,有一子乃是天道妖星,实为天下之大祸,若是将其留下,那边会在不久的将来,祸害天下。 「当时,先帝并为将此事放在心上,德妃亦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德妃的月份愈来愈大之时,民间怪事频发。骊都集市口有一棵百年老树,却在德妃身孕六月有余之时,被雷火击中,化为灰烬。 「而在八月之余之时,更是出现了罕见的血月一景,更有甚者,在血月出现的那一天晚上,骊都境内突然窜出一大批野狼,将百姓们的牲畜统统咬死,甚至是还害死了数十条人命。 「先帝大惊,一面派人安抚德妃的情绪,一面派人暗中调查此事。但一圈查下来,却是没有半点人为的痕迹。而本该被好好安抚的德妃,却不知怎得,在怀胎九月之初便有了生产的先兆。 「虽说最后德妃母子三人皆是平安,但随后却是因得那些坊间传言和钦天监,而选择疏远了三皇子。就连先帝说要赐他名字之时,德妃都未能同意。 「而后来,在三皇子成长到三岁的这三余年之中,骊都的百姓可谓是日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不仅要夜夜提防野狼的袭击,还要防备一些鬼怪之事。 「所以,在三皇子年仅三岁之时,德妃便擅自做主,请求皇后将三皇子送到了宫外,以求骊都太平。从此,这北霖国三皇子便没了下落,至今都未曾出现过。 「更奇怪的是,自三皇子消失后,骊都恢复了往日的太平,连那些野狼,甚至是鬼怪之说,也不见了踪影。所以,他们才会说,这三皇子便是那妖邪之徒,不便提及。」 秦明岚点燃了一杆竹叶烟,缓缓地为秦明昭讲述着这段看似荒谬的传闻。讲述完后,他侧过脸,幽幽地吐出一口烟雾,继而冷笑了一声。 「无知愚昧之徒。」 「也是,」秦明昭听完这传闻,对其中所蕴含的真相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虽说在这传闻中,那人并非怎么抛头露面,但……总归而言,还是最有嫌疑的。对了,当今太后可有子嗣?」 「自然是有的,」秦明岚扬起下巴,朝着书房外的某个地方指了指,「你抓来的那个,就是她唯一的子嗣。」 「是吗?」秦明昭轻笑一声,也和秦明岚一般,点燃起了自己所带的竹叶烟,两人就这般对坐着,点起了烟,相视一笑后,皆是看见了双方眼中一抹不易觉察的冷光,「看来,他应当是知道不少。」 「哎,说实在的,我是真有些不明白了。以往而言,你可不会主动去要挟一个人的性命,今日是怎的了,他欠你不少银钱?」 「滚,」秦明昭笑骂着推开秦明岚有些戏谑的面颊,「他欠我的,虽说不是银钱,但却是比银钱更为珍贵的东西。虽说,这笔帐吧……罢了,确实该找他算。」 「怎得了? 」 秦明岚瞧着自家妹妹瞬间严肃起来的脸色,顿时觉得此事应当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随后正襟危坐地问道,「他到底欠了你什么,竟让你这般耿耿于怀?」 「……他欠我一条人命,就冲这一点,往后不论北霖国是否和我们东凌国交好,我高低都得取了他这条狗命!」 秦明昭面色凝重地磕掉烟斗之中已然成为烟灰的烟叶,面孔在摇曳的烛火之中半遮半掩,晦明阴影变化不清,让秦明岚一时间竟是瞧不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何人?」 「你,前世的你。」 秦明昭呼出一口烟雾,苦笑着看着它消散在空中,「我当时只告诉了你,你死在别人手上,却未曾告诉与你,你的死因。前世,你被人俘虏,我本以为闯了营帐,就能救你出来,可没曾想……」 她缓缓覆上双眼,苦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秦明岚却瞧见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从她的指缝之间,滑落在地,让整个屋子内,沾染上了几丝伤心欲绝的味道。 「他们竟是……竟是将你的脊骨活生生剥离了出来!甚至是为了取出你完整的脊骨,不惜……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啊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秦明岚从未瞧见这般失态的秦明昭,趁着她失控之前,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温柔且强硬地安抚着,「阿昭,阿昭!阿昭,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前世之事在今生作不得数,作不得数!」 「阿岚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阿昭,这是今生,不是前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阿昭……」 秦明岚一边禁锢着秦明昭,不让她伤害她自己,一边轻声尽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像是安抚情绪败坏的猫猫一般,轻轻抚摸着颤抖的脊背。 「今日,我一听楚铭轩在场,我便想着……不能让你去,」好半晌,秦明昭才将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讲述着后续之事,「因得前世你就是和楚铭轩对上,才会被俘虏,所以我才会竭力阻止你……」 「可没成想,就算是我来了这里,也还是没能劝住你,只好是在城墙上时刻注意着你,生怕他们对你下手……」秦明昭抽噎着,将而后之事断断续续地讲了出来。 就连为何要将那珏王楚淮轩绑来云崖关,也详细地告诉了秦明岚。尽管她在讲述之时,还是心有余悸,存有后怕。 听完秦明昭的讲述,秦明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秦明昭再次揽在怀中,低声安抚着,「阿昭,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前世之事在今生全是作不得数,只要我们都还好好活着,他们就不可能得逞。」 「嗯……」 第275章 远方来信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烛火摇曳之下,哥哥久违的温暖怀抱,终于将秦明昭心中长久缺失的那一角,慢慢地填补完整了。这一刻的体温骗不了人,心跳更是骗不了人。 真好,你还活着,你平安无事了。 北霖***营之内。 「殿下,今日之事,实属是……」 华辉英刚想要跪地请罪,却听主座上的人轻声笑了出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是不加收敛地大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 华辉英先是一愣,继而猛地不置信地抬起眼,瞪圆了眼瞳,望着主座上笑得开怀的二皇子,「……殿下?」他以为自家殿下是因得失去了弟弟,才是失心疯地笑了出来,「您这是……」 「开心啊,」楚铭轩脸上却竟是遮掩不住的喜色,不住地嗤笑着摇头,「不得不说,阿璃的这位心上人,还真是有勇有谋,胆大心细。虽说孤并不是很清楚老四和这位帝姬殿下之间的恩怨,但…… 「听阿璃的叙述,他们之间,貌似是……」楚铭轩轻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华辉英,「生死之仇,啊,大概就是那种必须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啧,华将军啊,你说这老四招惹谁不好,偏生,是这位帝姬。 「当时乾将军的下场,是你我有目共睹的。当然,也不排除他自己一意孤行,在人家底线上蹦跶的作死行为,激怒了那位帝姬殿下。所以,日后的举动,能避开她,就尽量避开吧。」 「那珏王殿下……」华辉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可需要我们派人前去营救?」 「不必了,让他自生自灭便是。此时去触那位帝姬的霉头,无疑是在茅厕里打灯笼啊……也怪老四自己,平日里豪横也就罢了,宫中都得过且过,能忍则忍,就连皇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里,并非是我北霖国骊都的皇宫,他在这里再重复北霖皇宫之中那种颐指气使的做派,可是会遭殃的。至于他有没有命活着回来,那就看那位帝姬的心情了。」 楚铭轩笑容诡异地看着手中的那封书信,拆开看过后,便轻轻地将其放置在火焰之上,冷漠地看着那封信完全在自己的指尖化为灰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依照太后的性子,定是不能忍受自己唯一的子嗣在哪里受苦。罢了,坐视不管到底是感觉有些心亏,哎,谁叫我善良呢?华辉英,写信。」 「……是。」 华辉英捉摸不透自家这皇子阴晴不定的心情,也只能低着头在那里听候他的命令,随后按照他的命令去办事就是了。至于随后之事如何发展,就不是他华辉英能管的了。 秦明昭从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谷雨和清明便端着温水、毛巾和伤药出现在了房间内,「殿下,您的盔甲该卸下来了。」 「好,」秦明昭张开双手,任由着她们卸下自己的盔甲,「这伤药……孤没受伤。」 「可方才太子殿下说,在您身上闻见了血腥味,」清明一边缓慢地卸下了秦明昭身上的盔甲,一边解释道,「但按照日期来算,您的月事应当过了才是,怎会……殿下!」 「嘶!」 随着清明卸下盔甲的那一瞬间,牵扯到了身上的衣服和伤口,秦明昭这才觉出痛来。是后腰处,那里盔甲本就是薄弱之处,再加上不久前在战场上时,确实曾被人砍到了那里。 但当时她并没有在意,毕竟盔甲并未传来断裂之声,自然而然也觉着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异样罢了。再加上当时秦明昭的整颗心都扑在秦明岚的安危之上,便没有再理会。 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结果! 「殿下您……」 「无妨,」秦明昭忍着痛,和她们一起更加动作缓慢地卸着身上的盔 甲,「嘶……当时怎得都没注意到呢?疼倒是是真的疼……」 终于,历经两盏茶的漫长时间,三人终于是将盔甲全部卸了下来,连内甲也拆除了下来。卸盔甲的过程固然缓慢,可这卸下盔甲之后,处理伤口的时间也随之漫长了起来。 「嘶……」 当金疮药接触到背后伤口的那一刹那,秦明昭竟是疼地差点原地起跳。但身旁的谷雨和随后赶来的大雪却是眼疾手快地将秦明昭按在了原地,让清明继续上药。 清明的手腕微微颤抖着,将手中的伤药继续均匀地洒在秦明昭的伤口之上,「殿下莫动啊!您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很快!」伤药倒完后,清明迅速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帛垫在上面,随后缠上了绷带。 谷雨和大雪看着自家殿下背后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心疼得无以自拔,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她接受这份疼痛。但这毕竟是幻想之事,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秦明昭快一些上药,减轻痛苦。 「他奶奶个熊,这帮王……唔!疼疼疼……」秦明昭刚想开口大骂,却被背后突如其来的痛感瞬间转移了所有的注意力,只能无助地蜷紧自己的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然而…… 「刺啦!」 床单终于是不堪重负地彻底烂在了秦明昭手中,破败不堪。 「我的娘啊……」缠上绷带的那一瞬间,秦明昭终于是感觉自己被刑满释放了,瘫软地将自己整个摊在床上,假装自己是一坨猫饼,「这帮孙子下手真他祖宗的歹毒……」 「殿下,点心。」 虽然大雪平日里话不多,但却言简意赅,秦明昭很快便能理解她的意思,随后拿起一块停顿了片刻,才塞进了嘴中,压根没注意点心长什么样,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点心……」秦明昭咀嚼了半晌,才觉察出这点心的味道,是自己最为熟悉的桃花酥,「怎得是桃花酥?!难不成云崖关也有会做天都点心的庖厨?快,叫他来!孤要……」 「殿下,」谷雨闻言,率先忍俊不禁地说道,「噗……这点心可不是云崖关的庖厨做的,是明雨方才带来的。不知为何,明雨此番来的甚是神速,不仅带来了一包点心,还有这一封信。」 说着,便将那封信交给了秦明昭。 「孤怎得没注意到呢?」秦明昭看着信封上的笔迹和落词,顿时心下了然,知道这是谁寄来的了,「当时孤在作甚?」 「殿下在惨叫,」大雪倒是丝毫没有留情面,直愣愣地将事实讲了出来,「彼时殿下的注意力全在伤势之上,丝毫没有留意到窗户前多了明雨,就连这点心盒子也未曾注意到。」 第276章 猫儿与鱼儿(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也不带你这般揭底的,」秦明昭黑了脸,顿时没好气地将几人全部赶出了房间,「滚滚滚……快滚。」见猫儿炸了毛,几人也不好在停留,只能捂着唇,憋着笑走了出去。 「殿下,夜里凉,可别忘了外衣!」 「快滚!」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秦明昭才拆开了信件,将封存在里面倒了出来。然而还没等秦明昭去看倒出来的有什么东西时,一个蓝色的小折纸鱼却是率先蹦跶到了她眼前!还扭了扭尾巴! 秦明昭:!这这这……这什么玩意! 还没等秦明昭举起手朝他拍来,那小折纸鱼却是径直来到她面前,朝着她挥了挥鱼鳍,随后……「阿昭,是我,」折纸鱼的唇瓣一上一下,却是吐出了她最为思念的声音,「子夙。」 「……子夙?!」 秦明昭惊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着那只折纸鱼的鱼鳍。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欢快地来了个鲤鱼打挺,听着那低沉愉悦的笑声缓了半晌,秦明昭终于是接受现实了。 「你怎会……难道是纸傀儡之术?」 「阿昭真是聪明,」折纸鱼继续欢快地打着挺,还时不时地窜到秦明昭脸颊边,用自己略微粗糙的唇瓣触碰着,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与欢喜,「不愧是我的阿昭,一猜就中。」 「少说漂亮话,」秦明昭轻哼一声,伸出手拨拉着眼前漂浮在半空的折纸鱼,看着他在自己手指间来回翻越,一副开心至极的样子,「快说,你弄这么一条鱼出来,居心何在!」 虽说秦明昭口气较为僵硬,没什么好语气,但实际上要不是伤势不允许,她早就开心地满床打滚了。现如今因得背上的伤势,也只能趴在这里,晃一晃脚脚,表达自己的开心。 「自然是思念阿昭至极,所以才想出这等法子,听听阿昭的声音,一解相思之苦。距离遥远,能听听声音,已然是荣幸之至了,其他的,子夙不敢奢求。」 在天都城帝姬府内的顾寒渊含着笑,看着自己面前的折纸猫儿,看着它不停地晃着尾巴,表达着心中的喜悦,他自己的心中也更加欢喜,于是乎…… 「……子夙。」 「阿昭?」 「你这鱼抽风了,」秦明昭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面前不停打挺,还给她表演鲤鱼跃手掌戏码的折纸鱼,「他这会……看得我眼晕。」 「我知晓,」顾寒渊看着自己面前不停打滚的猫猫,心中多日以来的相思之苦终于得到了疏解,多日以来的烦闷也顺势消失了,不由得更是开心了,「这鱼越是欢腾,便是代表了我心中越是欢喜。」 「噗……」 看着自己眼前有些蠢乎乎的折纸鱼,秦明昭不由得笑开了怀,「你这鱼,好是……哈哈哈哈……好欢腾啊哈哈哈哈……嘶!」 「阿昭?你是不是受伤了?方才那一下,可是伤口牵扯到了?」 虽然已然体验到了背部的那种灼烧感和撕裂感,但顾寒渊还是下意识地为秦明昭担心了起来, 「无妨,小伤而已,」秦明昭无声地咧着嘴角,尽量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更舒服一些,随后再次伸出手,拨拉着眼前对自己摇头摆尾的折纸鱼,「对了子夙,这纸傀儡之术,可会对你……」 「无妨,」区区傀儡之术,倒也是伤不到顾寒渊,他瞧着自己眼前对着自己手指蹭来蹭去的折纸猫儿,心中不由得甜蜜得开了花,「阿昭,你的伤……」 「不打紧不打紧,」秦明昭摆摆手,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痛苦,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边所有的触感,在顾寒渊那里,都一清二楚,「对了,子夙,我今日俘虏了一个大角色,你猜猜是何人?」 「我猜,」顾寒渊抿着 唇笑着看向自己手边的卦象,却没有点破,而是顺着秦明昭的话语去「猜测」,「定是一个将军,且级别不低于独孤邺的将军。阿昭,我猜的可对?」 「沾边了,」秦明昭有些得意地屈膝晃着脚脚,随后便向着顾寒渊讲述着今日自己的英勇事迹,「你可是不知,方才瞧见楚铭轩带兵之时,我都快吓出一身冷汗了……」 那边的人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声音兴高采烈,充满着热情,这边的人抿着笑意,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关心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也只能暗暗叹口气,心中笑骂小忽悠。其实秦明昭今日的一举一动,在秦明昭自己讲述出来之前,顾寒渊便已经通过一些特殊的的手段一目了然了。 比如什么挽弓搭箭救兄长,什么神勇翻身跳城楼,什么无畏举刀擒珏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些秦明昭没有注意到的,他也注意到了。 毕竟是连命通感,秦明昭身体上哪里受了伤,在他这里,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顾寒渊在那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刺痛的后腰和后背,心道: 这小家伙,尽在我面前说些安慰人的假话,等到回来了,得好好「收拾」一顿。 两人聊了许久,终于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正轨上来了。 「阿昭,与那折纸鱼一起的,应当还有一封信,你且打开来看看,应当能解答你现如今许多的疑问。」 「哦,好。」 听完顾寒渊的嘱咐后,秦明昭拿起从信封之中倒出来的另一样东西——信笺,将其在面前打了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顾寒渊挺拔坚毅的字迹,随后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爆火符?为何会被埋在那里?」 秦明昭看完顾寒渊写给自己的那一封长信后,还是有些迷惑,虽说道家术法之中的好多名词,她都不曾了解过,但看过顾寒渊写在上面的解释后,心中有了一两点的了解。 可是她想不通,为何爆火符会被放在雪山之上,还有那块被刻下符咒的火石,难不成…… 「他是想借此融化雪山,水淹东凌军?!」 「他是想借此融化雪山,水淹东凌军。」 两种不同的语气,却说出的是同一种答案,也是最令人心惊胆战的答案!看来自己当日猜的当真是没错!幸亏前一日秦明昭心血来潮制定了巡查雪山的计划,要不然…… 「阿昭,」顾寒渊看着自己面前有些绻缩的折纸猫儿,顿时明了自家猫儿现如今的心情,连忙温和地安慰道,「无事了,既然这些东西已经被全部找了出来,那边不会有事,相信我,我自会破他的咒法。」 第277章 猫儿与鱼儿(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可他为何……」秦明昭心中只觉得烦闷不已,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的情绪为好,「他与我东凌国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帮着北霖国伤天害理? 「雪山崩塌成洪,难不成就可以保证北霖国能够万无一失,而后趁人之危拿下边关四城?即使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他就不怕我东凌国将士化作万千厉鬼来寻他索命?!」 「他已堕入魔门,自然是不怕的,」顾寒渊回忆着自己先前最后一次瞧见那位大祭司之时,他脸上所显现的黑线,便早已说明了一切,「说不定,厉鬼冤魂于他而言,便是上好的修炼材物。」 「对了,说起这个,」秦明昭皱着眉看向那只折纸鱼,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将那件事讲了出来,「我今日才算是知道,前世为何楚淮轩要杀秦明岚了。」 「为何?难道不是为了要以此打压东凌国,击垮百姓们和大臣们的信心?」 曾瞧见过秦明昭今日所有动向的顾寒渊自然是「听」到了前世的这个真相,但至于为何,他确实是没有听见,毕竟当时,莫璃轩那个该死的又找上门来挑衅了 「并非,他只是为了……活生生取出秦明岚的脊骨,为那个所谓的大祭司炼器准备材料。」 秦明昭闷哼一声,松开了对脸部的支撑,整个人摊在床榻上,成了一张猫饼,而远在天都城的那只折纸猫儿,也有模有样地摊在了顾寒渊面前的桌上。 「……脊骨,他怎可这般……当真是没人性到了极点!」 顾寒渊就算是早已见识过那位大祭司既恶心又残忍的炼器手段,但在听闻他和他的帮凶活生生将脊骨从秦明岚身体中剔除,还是会觉得心惊胆战,背后发凉。 前世他知道这位大祭司是曾出现在北霖国之中,但后来他的行踪,便不得而知了。有的人说他是得罪了新帝,被镇压在了新帝新竣工的镇邪塔之下,永远失去了重见光明的资格。 有的人说他因修炼过度而失去了身上所有的神力,从而变得比普通人还废物,但依旧是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最后被新帝查明真相后,丢入了死牢,午后问斩了。 众说纷纭之下,顾寒渊也不晓得哪个传才是真的了,只知道,这大祭司后来死无葬身之地了,连尸骨都被分开埋葬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位大祭司生前究竟是造了何等级别的孽,才会被这般对待。 「所以,我才将楚淮轩带了回来,准备严刑拷打,」秦明昭哼哼唧唧地抱着自己的枕头,恶狠狠地捏着拳说道,「我定要让他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 瞧见自己面前又奶又凶、还亮着爪子呲着牙的猫儿,顾寒渊心中的不适感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无尽的宠溺和宠爱了。 「阿昭,」顾寒渊忍着笑意,一边伸出手指逗弄着眼前有些炸毛的折纸猫儿,一边佯装正经地询问道,「你要如何,才能让他将不知道的也说出来呢?」 「我……我……」 「我」了半晌,秦明昭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伸出手捂着脸尴尬地低声尖叫着,「顾寒渊!不许揭孤的短处!嗷嗷嗷……不许!」 「噗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生怕被自己娘子可爱死的顾寒渊连忙收着笑声,留给秦明昭在自己这里最后一点威严,「咳,我家阿昭神通广大,我等愚昧之人,自然不该询问,咳,不该。」 「闭嘴!」 小猫炸毛,可爱归可爱,就是不好哄…… 被折纸猫儿挠了一爪子的顾寒渊只得讪讪地收了笑意,重新换上一副讨好的姿态,开始战术性转移话题,「咳,阿昭,那盒桃花酥,可还喜欢?」 「哼,不喜欢!」 看着自己面前谄媚至极、摆头摇尾讨好她的折纸鱼,虽说秦明昭表面上还是一派冷酷的模样,但实际上心中早已了开了花。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是心非」吧…… 「是吗?那可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酥呢,阿昭竟是这般……」 「自然是喜欢的!哪里有不喜欢!哼,不过是气气你,让你不要太过骄傲罢了!」 顾寒渊挑着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面前虽说仰着脑袋、但尾巴却是一甩一甩散发着愉悦气息的折纸猫儿,不由得又被这只口是心非的猫儿可爱得想喷鼻血。 唉,自家娘子可爱至极,为夫甚是把持不住啊。 可现如今只能听到声音却摸不到人的顾寒渊,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忽略身体上的异样,按捺下自己内心即将出笼的凶残野兽。虽说他也自己纾解过,但终究还是…… 压下自己心中旖旎的念头后,顾寒渊轻咳一声,「对了阿昭,近些时日,注意着些军营之中的动静。现如今北霖国的一尊大神在云崖关,难保不准会有人前来营救他,所以,要格外小心。」 「嗯,巡逻人数从今日开始便已增加,城主府那边也已经布置好了幌子和陷阱,就等他们上钩了。至于人被关在了哪里,嘿嘿,就不告诉你啦。」 「嗯,」顾寒渊心下痒痒,便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那只冲自己仰着脑袋求表扬的折纸猫儿,「阿昭最厉害了。还有啊,阿昭,近些时日派人留意留意北狄部落的动向,若是有机会,大可以将其拉拢。」 毕竟现如今北狄部落的气运要想上乘,就必须向东凌国这边靠拢。若是光想靠着和北霖国合谋,进攻东凌国,那过不了多久,他们两家自己便先会打起来,甚至是败坏自身气运。 北狄部落现如今的处境并不算是安全,前有兵强马壮的东凌国与之抗衡,后有假心假意合作的北霖国不时地虎视眈眈,可真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顾寒渊冷笑一声,看着自己另一边的星盘,心中无声地嘲讽了一句:自讨苦吃。 「知晓啦,」秦明昭轻声哼笑着,「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当时在雪山之上巡查时,阿岚便说过,那些北霖国士兵看上去是在和北狄部落联合,实际上却是打着人家公主的主意,猥琐至极。」 「北霖国一向以来便是如此,」顾寒渊轻声冷哼一声,「为官六朝,他们的伎俩依旧如此下作不入流,当真是丢尽了他们祖上楚鸿岳的脸。对了阿昭,我此前塞在你衣服中的那些符箓,可还在身上?」 「自然是在的,」秦明昭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脑袋,「怎得啦?」 第278章 月夜下的魅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些符箓关键时刻可以保命,」顾寒渊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了脸色,严肃地再次交代着每一种符箓的用途,「阿昭,你且记好,我给你的那些符箓中每一种符箓的用途,首先是平安符……」 房间中充斥着顾寒渊认真的声音,还时不时夹杂着秦明昭肯定地低哼。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还时不时地拿着自己够到的毛笔在信笺的背面记录着一些重要的点。 「嗯嗯,还有呢?」 「还有啊,是这样的,你看啊……」 …… 然而,就在秦明昭和顾寒渊互诉衷肠之时,深夜之下的军帐外围却悄然出现了一些和夜色不怎么融洽的身形。他们身着夜行衣不假,身上挎着黑色的刀鞘,正借着光亮摸向东凌国的云崖关。 此时黑衣卫的首领正蹲坐在一个军帐背后,用手势指挥着一众黑衣卫,前往不同的方向,去有可能关押珏王楚淮轩的地方寻找。 首领:一队去往城主府的地牢,去寻找珏王殿下的踪迹,如若没有,迅速撤离。 一队:领命! 首领:二队跟着我,去往军营中的木牢查看,如若没有珏王殿下,就此撤退!三队摸向西边柴房进行勘察。 二队/三队:领命! 随后,在首领的指挥下,黑衣卫四散开来,朝着各自被分配的方向找了过去,脚下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他们便宛如这暗夜中的魅影鬼怪一般,在惨白月光的笼罩下,迅速移动着。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有的行踪,已然被某个地方的一些暗探尽收眼底,甚至是被记下了各自前往的方向,随后再由几个暗探分别模仿着不同鸟类的鸣叫,传递着各自的信号。 「殿下,云崖关内已然出现了北霖国黑衣卫,独孤将军和寒露他们正在带人前去处理。」 收到信号的夏至第一时间赶到了秦明昭的房间门前,恭恭敬敬地传递着消息。彼时的秦明昭已然和顾寒渊结束了聊天,并且起身销毁了信笺,以防被潜伏在内的敌国探子翻查到。 「知晓了,」秦明昭面无表情地在谷雨和清明的服侍下穿好了带来的换洗衣服,拿起刀便打开门,领着蹲坐在门前放哨的洛白赶往了城主府内的书房,「太子和连擎和、肖无遗他们人呢」 「几位大人已然在书房静坐,看着那人。」 「看来他们也并非是能沉得住气的人啊,」秦明昭虽说披散着三千青丝,但浑身的气势却未曾因此而消失,反倒是更上一层楼,「啧,找的地方倒是挺对,但奈何,孤从不喜欢按着套路出牌。」 「殿下英明。」 夏至一想到他家殿下藏人的地方,就忍不住地想要夸赞他家殿下足智多谋,同时心中也在吐槽着那些黑衣卫,就算他们将整个城主府翻遍,又或者是将军营翻遍,也不可能找到人。 毕竟…… 脸上多了一层皮后,又怎能看出原貌呢? 「有何可值得夸赞的,」秦明昭轻笑一声回眸看着身侧的夏至,「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走吧,去书房。」因为这招术,可是北霖国人自己送到秦明昭手上的。 前世秦明昭带兵去救秦明岚时,就碰到过这类事情。探子称太子殿下被关在军营南面的木牢中,所以秦明昭在潜入军营后,首先搜索的便是军营南边。 然而,等秦明昭潜入军营的南边后,等候在那里的,却是高举着火把的北霖军,还有那个被挟持的「秦明岚」。当时秦明昭便血气翻涌而上,当下抽出青魅将那些个挟制的人全部斩杀在地。 随后,接过了他们手中的「秦明岚」。可就在秦明昭正准备询问几句他是否安好之时,一阵剧痛却猛从腹心处传来,痛得她下意识将自己 臂弯中的人狠狠踹了出去。 等她拔出腹间匕首,抬眼看去之时,面前的「秦明岚」却冷笑一声,拿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孔来,「帝姬殿下,被自己「哥哥」捅刀子的滋味,如何?」 秦明昭大怒,什么也没想,就地带着人冲上去和那些人撕杀了起来。那些人也没想到,发了狂的秦明昭战斗力会如此爆表。他们本以为靠着这一招,能将秦明昭也留在这里,听候死亡。 可没成想,就连当时的主帅也极度错误地低估了秦明昭的战斗能力,不仅没有留下她,还将自己的人都搭了进去。最终,当秦明昭找到秦明岚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晚了。 直到今生,秦明昭才知道,所谓的军营南边,只是用来拖住她的脚步,好让楚淮轩和大祭司那边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将秦明岚的脊骨在月圆之夜彻底挖出。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蓦地停下脚步,闭上眼开始清理自己内心多余且干扰的情绪。一旁的夏至也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踌躇半晌,最终还是站在一旁,等候着秦明昭。 好半晌,秦明昭才重新调整好情绪,眼中满是漠然的冰冷,「继续走吧,再不去的话,可就瞧不见那人精彩至极的脸色了。啧,不知北霖国究竟有何等山水,才能养出这等自以为是的废物。」 「是,殿下。」 城主府,书房。 「放开我!你个疯婆子!早知如此,我就该唔唔唔……」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还是闭嘴为妙。」 方才一只脚踏进门框的秦明昭便听见屋内传来对自己的破口大骂,随即挑着眉将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抓起桌上擦桌用的布帛就直接塞在了那人口中,堵住了他那令人厌烦的叫骂声。 随后,秦明昭便将洛白丢在了那人眼前,看也不看便吩咐道:「洛白,他要是将这布帛吐了出来,而后再出声,就张口咬断他的手脚,孤不介意还给他们北霖国一个人彘。」 「嗷呜!」 好的呢! 森白的牙齿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凶残骇人,看得在场大部分人都抖了三抖,纷纷下意识搬着凳子远离了那只大猫。那人也因此彻底停止了任何挣扎,乖巧地坐在一旁,不甘地瞪着秦明昭。 「吼呜!」 看什么看! 突如其来的低啸吓得那人瞬间收回目光,紧张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白虎,生怕他给自己来上一口。感受到了那人的紧张情绪,坐下后的秦明昭轻声冷笑一声,瞥着那人,讥讽开口。 「放心,洛白不吃你这等令他反胃,还有可能闹肚子的垃圾,咬到你,只会让你的血脏了这里的土地,还会让洛白闹肚子。除非是孤下令吩咐,或是你违反规定,他才会上口。」 第279章 请君入瓮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楚淮轩:……你他母亲的就是个疯批!比那人还疯批的疯批! 「情况如何了?」秦明昭抬眼看向此前负责驻守东边地牢、现如今已然回归的独孤邺,眼中略微带着些劳累过后的慵懒,「那些黑衣卫何在?」 「回殿下的话,」独孤邺随即猛地起身朝着秦明昭和秦明岚行了一礼,「那些黑衣卫已然被关押在了地牢中,虽然抓捕过程中,已有不少选择了自刎,但还是活捉了六人。」 「连夜审问,看看能从他们嘴里掏出来什么,」秦明岚将身旁的披风递给了秦明昭,示意她盖在身上防御寒风,「如果他们依旧不肯交代,就拖出去放入雪山,自生自灭。」 「是,殿下。」 「西北边的柴房和东南边的地牢呢?」秦明昭随即看向一旁的寒露,「孤记得那里应当是你和韩麟,还有云纪在负责。」 「回殿下,柴房处共进入十人,」寒露起身恭敬地答复道,「除却自尽的三人外,其余七人全部被缉拿,送入了军营东北边的地牢,还请殿下放心,暗影卫的弟兄们已经在审问了。」 「殿下,」等寒露发言完后,云纪站起身来汇报着东南边地牢的情况,「 秦明昭轻笑一声后,回身看着那个又在瞪着自己的楚淮轩,扬起一抹冷酷邪魅的笑容,「珏王殿下,现如今你可听见了?哎呀,这些人对于你还真是忠心耿耿呢,啧,偏生你不将他们当人。 「啧,真不晓得,那人究竟许下了怎样的承诺,竟是能让你将忠心耿耿对自己的将士,当作药人全部送给了那个大祭司。还说什么「只要大祭司在,哪怕只有一个药人,也能杀了你」,对吧? 「可惜,你们大祭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反倒是误了卿卿性命啊,」秦明昭轻笑着将楚淮轩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手法一点也不温柔,「啧,瞧瞧你这张扭曲的脸,和前世当真是判若两人啊。」 「噗!」 楚淮轩终于是将口中的布帛吐了出来,恶狠狠地看着秦明昭,咬牙切齿地道:「你个疯婆子,孤究竟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羞辱与孤!」 「羞辱?」 秦明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一般,靠着一旁的秦明岚不停地笑了起来,笑声看似欢悦,实则充满着无尽的嘲讽和悲哀,「你可知这羞辱二字,到底是怎么写的吗?」 秦明昭笑够了之后,直起身来,迅速冷下来脸来,冷冰冰地询问着。现如今的她,全然和之前那个杀伐决断之人判若两人,仿佛此时的她,才是那个话本子中所描写的疯批大反派。 「你们北霖国铁骑肆意妄为踏上我东凌国的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屠城、抢掠、奴役……哪个不是你们曾对我东凌国百姓所做之事!这他祖宗的才叫羞辱,不,这叫耻辱! 「区区俘虏,塞一块破抹布就叫羞辱了?」秦明昭似笑非笑着看着眼前开始偷偷吞咽唾沫的楚淮轩,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卷文书,抖了开来,「那你们北霖军对我东凌百姓动用大刑的记载,又怎么说? 「我们尚且只是将你五花大绑,依旧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甚至连审问都未曾有过,更遑论动刑了,」秦明昭冷笑一声,又将手中的文书丢回到桌上,「既然你都这般提要求了,也不是不能满足。」 「你要作甚?孤且告诉你,你不能动孤!」 察觉到危险气息的楚淮轩瞬间警惕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虚张声势地威胁着,「你要是敢动孤,楚铭轩的十几万兵马明日便会攻破云崖关,要了你们的狗命!」 「哦?」秦明岚轻飘飘的一个反问,让楚淮轩内心的不安再次扩大了开来,「那既然如此……韩麟,孤记得你倒是会一些穴位手法,可对?」 「回殿下,正是。」 韩麟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要有活干了,当即兴奋地起身朝着秦明岚和秦明昭行了一礼。 「动刑就免了,」秦明岚拍了拍秦明昭的脑袋,「这大晚上的见血,你也不容易入睡,乖。韩麟会些门道,让他去处理便是。韩麟,明日卯时三刻,孤要瞧见东西,还有,不要见伤痕。」 「是,殿下!」 看着朝自己走来、且不住狞笑的韩麟,楚淮轩的心脏顿时凉了大半截,下意识不断地挪动着自己屁股下的凳子,躲避着韩麟桀桀怪笑下伸来的手。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孤乃北霖国正一品亲王,尔等宵小胆敢!你不要过来,不要过……嗷!」 伴随着一阵毫无形象可言的嚎叫声,房间内的大部分人默默地偏过了脑袋,就连洛白也连忙起身避让,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塞在秦明昭怀中,耷拉下耳朵躲避着噪音。 「拉出去!你吵到阿昭了。」 秦明岚瞧见秦明昭脸上那一抹不悦的神色后,连忙冷声呵斥着韩麟。韩麟脑袋一缩,连忙转身赔着笑,将已经被点了麻穴的楚淮轩带出了书房,前往了另一处地牢。 书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寂静得都能听见烛火内芯中因得燃烧发出的「哔啵」之声。良久,屋内的沉默才被秦明岚出声打断,「咳,夜间会晤倒也是不可多得之事,既然来了,也别浪费了。」 众臣:……殿下,臣等只想回去休眠,可以不要剥夺臣的睡眠时间吗?! 秦明昭拍了拍已然有些犯困的洛白,「去,睡一会去,等会叫你回去。」 「吼呜。」 好哦。 洛白张开大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随即走向一旁地矮几,略一抬脚便蹦跶了上去,埋着头开始休眠。 「咳,」秦明岚在清了清嗓子后,吩咐身旁的轩辕和龙泉为在座的人奉上茶水后,便开始了夜间会晤的话题,「孤有一事,想要请教诸位大人。依照各位驻守边关的经历来看,北狄部落,究竟如何? 「前些时日,暗探来报,说北霖国表面上和北狄部落称兄道弟,一派和气,但背地里却不住地在暗暗打着科伦娜草原、汗血宝马和壮硕牛羊,甚至是北狄公主的主意。 「而北狄部落也同样是如此,虽说没有背地里那些个小心思,但除了防范我等东凌国之众外,也在暗中防备着北霖国之众。可见两方此番合作,本就是各怀鬼胎,尔虞我诈。 「孤还打听到,这北狄部落原先确实无意参战,加入这趟浑水,却因得科伦娜草原今年连年干旱,粮食颗粒无收不说,还因得一场疫病损失了不少牛羊和宝马。」 第280章 夜间会晤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因得北霖国许下承诺,再加上草原上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为壮大自己的气势,加之保护家人,北狄可汗拓跋鸿这才不得已答应了新皇楚墨轩的要求,加入其队列之中。 「既然北狄部落与北霖国并非是一心同力,加之其中又包含着利益使然,那岂不是等于告知东凌,亦可用同样的方式,将北狄部落从北霖国之侧,吸纳而来? 「所以,孤这才有了这样的想法,」秦明岚大手一挥,坐在他旁侧的秦明昭便将方才拿到手的卷轴摆放在众臣面前,「用以双倍甚至是三倍的粮食、药物和所需物品,换取北狄部落离开北霖国。 「不求他等入我东凌国,站在北霖国的对立面,参与作战,但求迅速远离北境四关,不再参与两国之间恩怨,从此偏安一隅。不知诸位卿,意下如何?」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知谁率先开口,又或者是说些什么为好。 不一会儿,肖无遗顶着众臣略微复杂的目光起了身,恭敬地朝着二人行了一礼后,「二位殿下,臣……到底还是存有顾虑的,还望二位殿下,能听臣一言。」 「请,」秦明昭缓缓抬手,准许了他接下来畅所欲言,「将你心中所有顾虑一并讲出便是,孤与阿岚并不会怪罪。」 「谢殿下,」肖无遗行过礼后,便开始讲述了自己内心的顾虑,「臣驻守边关多年,多多少少也曾和北狄部落打过几次照面。北狄部落这些年因得新可汗上任,安稳了不少,也平安了许久。 「但到底还是游牧民族,习性也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说殿下给予他们北霖国所许诺粮食之类事物的两倍甚至三倍,但难保不准他们会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多,甚至扣押我等派出官员。 「东凌国粮食布帛、军械煤炭、生活所用之物虽说因为算得上是富饶,但也绝不是他们用来坐地起价的借口。所以,臣还是建议,将其打服后,与其交好,才是上策。」 「游牧民族,谈何容易?」另一边的连擎和坐不住了,皱着眉起身反驳道,「肖无遗,你难道忘了几个月前北狄汉克那之族屠城之事了?仅是因得拒绝交易一事,安立国便被接连屠戮两座城池! 「那可是上千条人民!而汉克那仅仅只有八百人!就算我等再如何兵强马壮,等到北狄部落其他部族赶到,甚至是派兵增援,那我们岂不是……」 「可我们……」 「好了!」 眼瞅着两人就要在此吵起来,秦明昭连忙出声制止了两人叹着气坐直了身体,眼中带着些许众人都瞧不明白的神色,神秘、诡异,甚至是带着威压。 「你们的意思,孤听明白了。北狄部落固然凶悍,但依照今年这等状况,他们即使再怎么凶悍,也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狮子大开口?谅他们也没这个本事。 「毕竟现如今的北狄部落,可是内忧外患,箭在弦上,稍有不慎,他们可汗便会在最短时间内,换了人选,」秦明昭下意识用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娓娓道来,「可汗要是聪明些,就知该如何选。 「他若要战,我们也不惧他;他若要平和解决,我们也随他。只是在此之前,」秦明昭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眼睛里终于不再是众人看不懂的情绪,而换上了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得先了解了解。」 「怎么个了解法?」 秦明岚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忍着内心的不安询问道,「你难不成……要去驻扎在金海关内的北狄部落那里?!」 「知我者,莫若你啊,」秦明昭轻笑一声将怀中有关北狄部落的文书拿了出来,「这些都是暗探上报来的情况,但到底并非是孤亲眼所见,有些事情孤亦不敢轻信。 「所以,后日孤便会带着暗 影卫,乔装打扮成远方而来的驼客,潜入北霖国,接近北狄部落,查看真实情况。既然他们选择和北霖国站在一起,两军的军营,应当不会很远。所以……」 「阿昭,我不同意,」还没等秦明昭讲完,便听身旁的人冷气森然地打断了自己的话,她不由得诧异地偏过头,眼底里带着震惊和不解,「此法太过凶险,你不可去。」 「为何?可这是最为保险的办法了,」秦明昭很是惊异地和秦明岚辩解着,「只有亲眼所见,才能了解真实的北狄部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这道理……」 「这道理我自然懂,」秦明岚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解释,眼底带上了几抹愤怒的神色,「你难道忘了,你胳膊上那道疤痕是怎么来的了吗?难道,你还想要我担惊受怕,连带着顾寒渊和二哥一起?」 说到这,秦明昭沉默了,在场一些知情者也默默垂下了脑袋,面上带着些羞愧的神色。两年多前,也是在这里,只是现在主座上的人,只有秦明昭一人。 而秦明谦,则被北霖军拿捏在手中,不知所踪。为了一探究竟,秦明昭乔装打扮成西域商户,带着驼队和从山林关拿来的货物,前往了北霖国的关隘口,也是他们的安营扎寨之地——金海关。 不知道是不是因得他们太过招摇,还是因得军中出现了叛徒,等他们进城后,还没来及赶到军营附近,便被全城通缉了。至此,秦明昭不得不就地卖掉所有用来伪装的东西,带着人躲进了山神庙。 然而,就是这一躲,成功让秦明昭等人发现了秦明谦被关押的地方,还探寻到了北霖国的粮仓。秦明昭觉得这是个大好时机,探寻后的当晚,便带着人杀进了军营。 虽说人是成功救出来了,粮仓也被他们一把火毁了大半。但救人的过程中不知是不是今日出门未看黄历,秦明昭的右手险些被一个副将提枪刺穿。 好在秦明谦及时反应,举起手中的断剑抵挡了不少的力道,才将秦明昭的右手保了下来。虽说后来经过多位军医、甚至是赫连安的救治,筋骨已无大碍,但还是留下了一道极为丑陋狰狞的疤痕。 经此一事,秦明岚和秦明谦对于秦明昭亲自乔装打扮、深探敌营这一事,就变得十分敏感。无论是剿匪,还是其他比较危险或者可能见血的事情,都会在秦明昭彻底提出来之前,就此拒绝。 「可你也不能因噎废食,」秦明昭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再劝劝,「毕竟现如今正是了解北狄的大好时机,如若北霖国往后为了安抚北狄部落,继续加价,我们又当如何?」 第281章 探北狄之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边境四关的粮食、布帛、煤炭和生活用物等之类的,加起来根本不够你抢在北霖国之前劝退北狄部落,届时若是再从父皇那里征得同意,调取粮食等物资,可就真来不及了。」 「可你……罢了,哥明了劝不住你。阿昭说的没错,不可因噎废食,但……罢了,你将轩辕和湛卢,还有承影带去,如若出现何等不测之况,他们会竭力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自己妹妹这倔强性子的秦明岚长叹一息,不打算再劝了,毕竟他家阿昭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除非是她自己亲手改变计划,其他人就算是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她是凤凰啊,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他和秦明谦的羽翼之下,被保护得不透风不漏雨,也不可能一辈子依靠着那条深海咸鱼,被看护得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 如果真的想要凤凰强大起来,他们只有狠下心,让她经受风雨,看遍沧海桑田,最终历经火焰涅槃,完全脱去没必要存在的那一部分稚气,才能让她成为自己所想要成为的。 有时候,所谓的保护,反倒是一道枷锁,紧紧地将她限制在他们编织好的牢笼内,虽说没有让她受伤,却也是毁掉了她引以为傲、也是极致追求的东西——自由。 想到这,秦明岚也只能犹犹豫豫地同意了,并且将自己身边最为得力的几个护卫,派到了秦明昭身边。虽说阿昭身边还存在着暗影卫和死士,甚至是藏在暗处的一部分不为他所知的势力。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伸出爪子,要将这只奶猫儿扒拉到自己腹下,享受着他这只大猫带来的温暖和保护。 「……你啊,」有些挫败的秦明岚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揉着了身旁之人有些肉乎乎的脸蛋,又好气又好笑地嘱咐道,「你若是敢再添一道伤痕,今后这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 「……好么好么,」秦明昭一脸承受着「佛山无影掌」,一边被迫嘟着嘴答应着,「不可能昂记几受桑惹,别捏鹅的年(不可能让自己受伤了,别捏我的脸)!」 「哼……」 傲娇高贵的大猫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想要帮小猫,却被小猫嫌弃而生气呢! 翌日,当北境边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云崖关的城墙上之时,秦明昭已然将提前做好的面具紧紧贴在了脸上,随后穿上西域特有的棉纱衣物,打扮成了一个西域商户少年的模样。 她身后站着的,赫然是由独孤邺等人假扮好的商队,还有不少从隔壁山林关连夜运来的骆驼和货物。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就剩下开拔出发,前往北霖国的金海关了。 看着眼前既改变了相貌又改变了性别的秦明昭,秦明岚哪哪都觉得不舒服,甚至是觉得有些膈应。看着那张二脸皮,他都恨不得亲手给她扯下来丢到地上,再狠狠踩上两脚。 开玩笑,作为一个极度宠爱妹妹的哥哥,怎可能忍受自己可可爱爱、软软甜甜的小妹妹,变成一个他想象中会调皮捣蛋,还会跟他对着干的臭弟弟! 秦明岚:别拦着我!我要扯了那张面具! 为了防止自己过激反应,做出什么让猫儿亮爪子的事情,秦明岚最终还是选择伸手捂上了自己眼睛,假装是因为阳光刺眼,冲着秦明昭等人摆了摆手,「得,赶紧走吧,早些回来便是。」 秦明昭很是奇怪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饰,「哦」了一声后,转身跨坐在了骆驼身上,跟着假冒商队赶往了北霖国金海关。走到一半,秦明昭突然看向身边的夏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夏至,孤这一身打扮……很丑吗?」 「不丑,甚是帅气,殿……少主为何这般询问?」 夏至真心觉得他主子这般打扮,当真是甩了那些真正的西域少年八条街!看看这眼睛 ,看看这肌肉,看看这身旁带的宠物!哪个西域少年能比得上他主子! 「为何方才哥哥看孤那眼神……」秦明昭仰着脑袋,看着晴空万里的蓝色天空,疑惑重重,「像是恨不得将孤这一副打扮彻底销毁,随后重换一身一般?」 夏至:……得,作为哥哥,肯定是不能接受自己妹妹变弟弟,太子殿下那种眼神,也是可以接受的。 「咳,可能是太子殿下不太能接受西域服饰吧,」夏至为了维护太子殿下在自家帝姬心中威武高大的形象,也只能随意地找了个借口,扯了个谎,「少主您多虑了。」 「……估计是吧,」秦明昭看着跟随在自己身旁晃晃悠悠的白虎洛白,「也不晓得此番将这小家伙带出来,究竟是不是对的,毕竟不少北霖军是见过他的。」 「少主放心,」装扮作护卫的独孤邺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臣……属下曾见过不少来边关做生意的西域商人,大多数的人身边都会带一两只瞧起来颇为凶猛的动物,来作为炫耀的资本。 「鹰、虎、雪狼,甚至是远洋而来的狮子,也会被他们当作是圈养的宠物一般养在身边,只是为了遇见买主之时,增添一些精神上的威胁,加之炫耀罢了。」 「啧,他们炫耀的方式,当真是奇奇怪怪,」秦明昭挑着眉抚摸着不知为何也要跟来的明雨,「看来,咱们此番「行商」,定是会对「买主」产生不小的精神威胁。」 「少主说的是呢。」 独孤邺看着坐在骆驼背上托着腮看向远方的「少年」,心中已然软得不成样子,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好似冰山融化的笑容来,瞬间眩晕了一旁不经意间瞥见他的惊蛰。 惊蛰:……我滴个娘嘞!这大冰块,居然笑得这么好看! 北境边关的官道上,悠扬不断的驼铃声,和骆驼时不时的嘶鸣声,响彻那较为空旷的空间。伴随着阳光一点点地向西移沉,这一支商队终于是通过了所有的检查关卡,来到了金海关门前。 看着城门上龙飞凤舞的那几个大字,秦明昭突然感觉到了肩上无形加重的担子,心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深呼吸几次后,她终是定下了情绪,换上一副低沉的嗓音。 「走吧。」 西域话出口的那一瞬间,独孤邺等人都颇为震惊,不由得偏过脑袋看了一眼坐在驼背上的「少年」。要不是「少年」腰间那柄他们都熟悉的刀柄,他们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带了一个西域少年。 「少主你……」 夏至还想问什么之时,却被秦明昭猛地抬手拍正了脑袋,「守卫在看了,走。」 「是。」 第282章 金海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饶是随行几人心中尚且存有疑惑,但还是稳下心神,牵着马匹和骆驼缓缓走向了关卡处。「站住,例行检查。」不出所料,守卫在他们走近时,立即伸手拦下了他们。 此时,立秋连忙拿出之前早就编造好的通关文书,用着最为蹩脚的汉文和那些守卫交流着,甚至是主动打开其中几箱货物让那几个守卫检查。 「官老爷,您看,这都是我们安息国特有的货物,」立秋一边堆着笑脸应付着例行检查,一边朝着独孤邺他们使着眼色,叫他们看好秦明昭,「没有任何问题的。」 守卫敷衍至极地挑起一项布帛看了一眼,便挥了挥手,放下了刀柄,「行,过去吧过去吧,记得进城后去更换关碟。」 「是是是,谢谢官老爷通融。」 立秋立即招呼人收拾好货物,随即便牵着马匹和骆驼进城。而洛白也不闹不吵地跟随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模样,让秦明昭看了心底直发笑,真想画下来,叫顾寒渊也瞧瞧。 小样,平时嚣张的要命,现如今怎得这般乖顺? 因得守卫较为懒散,加之他们伪装得确实是找不出半点错误,所以在简单的盘查过后,他们顺顺利利地走进了金海关内,按着西域人的聚集之处,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 客栈内,柜台前。 「四间天字号上房,床要软的,我家少主身体不好。」立秋虽说是满脸笑意,但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实际上立秋眼中的笑意,其实未能直达眼底,反倒是铺满了寒冰。 见秦明昭身旁伴有山君和玄鹰,掌柜的不敢耽搁,连忙起身,从柜台里面迎了出来,满脸纠结地看向秦明昭。斟酌了半晌,最终他还是开口询问道 「客官,您身旁这山君,还有您这鹰……」 掌柜的为难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一队西域商户,讪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带着老虎狮子来的客官他不是没见过,可是都没有眼前这位带来的这般杀气厚重,哪怕是对视一眼,都心惊胆战。 更别提要带着它们前往专属的地方休息了。 「掌柜的不必忧心,」独孤邺接收到秦明昭的眼神后连忙上前一步,挡住了掌柜的看向他家主子的眼神,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我家少主的这些宠物可从未离开过他,让它们跟着我们主子便好。」 「那它们不会……伤人吧?」 「它们从不伤人。」只会杀人。 「那便好,那便好。哎客官,您确定它们真的不会伤人吧?」 掌柜的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面前这两只的气势,可从来没在曾来过这家店的那些动物身上见过。因得掌柜的一而再再而三犹豫,洛白已然失去了等候的耐心,正要张开獠牙之时。 「嗷……唔?」 秦明昭在一旁眼疾手快地将洛白的嘴巴一把捏住,并用眼神警告着他不要在这种时候吓人。洛白见状,也只好委屈地扁着嘴,跟在秦明昭身后,等候着独孤邺和掌柜的继续交涉。 明雨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攀在秦明昭的肩头,梳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羽毛,顺便赏赐主子身旁那只白色蠢货几枚白眼,「唳。」短短的一声,却充斥着无尽的嘲讽和鄙夷。 洛白:……小爷迟早咬死你! 掌柜的见独孤邺和被他藏在身后的那个少主态度较为坚决,也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只是低声嘱咐了几句:「几位客官,可得管好您身边这些啊,咱们店虽小,但也有着一两尊大佛,所以……」 「再啰嗦,」还没等掌柜的说完,秦明昭便很是豪横地一巴掌将一锭金子拍在了他面前,活脱脱一个纨绔的模样,眼神都带着玩世不恭,「咬死你。」 洛白很是合时宜地亮出了自己的獠 牙,装模作样地威胁了一番,吓得掌柜的差一点就要当场失禁。好在秦明昭也懒得和他纠缠,拿了房间号牌和钥匙,便带着洛白和众人走上了楼梯。 掌柜的等秦明昭等人走上楼梯后,才一脸哭丧着瘫坐在地,靠着一旁的店小二欲哭无泪,「哎呦我的山神大人啊,怎得我这里来的,不是大神,就是大佛呢?一个个都这么难伺候啊……」 店小二连忙将瘫坐在自己脚边的掌柜的扶了起来,小声地凑近他耳边询问道:「那五楼天字号房间的那几位……」 「找人说一声吧,」掌柜的现如今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好歹是执掌这家客栈多年的人,很快便将情绪稳定了下来,悄声嘱咐着,「就说这里住进了一队西域商人,他们自会明了。」 「是,掌柜的。」 店小二得到指示后,连忙搭着毛巾,去厨房端了一壶好酒上了五楼的天字号房间,通风报信去了。 三楼,客房内。 「呼哈……」 洛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趴在窗户上看着落日的余晖,没精打采地甩着自己毛乎乎的尾巴,还时不时地扫过因得黄昏余光而投射在地板上、属于秦明昭的影子。 「听方才那掌柜的话中意思,这客栈中,还有些来头较大的人住在这里,」秦明昭一边摩挲着下颌,一边思考着方才掌柜的那番毕恭毕敬的话语,「阿邺,就你来看,这些会是何人?」 「少主,属下不知,」独孤邺轻笑过后,将检查完毕的酒水摆放在了秦明昭面前,毕恭毕敬地递给她,「但是,属下认为,可借着夜色探知一番。」 「……罢了,」想了半晌,秦明昭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冒这个险来满足好奇心,「咱们正事要紧,其余的,放在一旁吧。从明日开始,立秋,寒露,还有惊蛰。」 「属下在。」 三人恭敬地回应着秦明昭的呼唤。 「你们三人明日一早,便将我们带来的一部分货物放在北边的市集去销售;夏至,独孤邺,鬼踪,你们三人去南边的市集;清明,血影,明日随我去东边的市集;乱步,秋分和大雪去西边的市集。 「其余人等,留下来驻守客栈,若有机会,向着客栈中的店小二打听打听消息,看看北狄部落,究竟驻扎在金海关的哪个角落。切记,勿要正面提及,免得被人盯上,得等他自己讲出来便是。」 「是,少主。」 在秦明昭将所有的任务都分配完后,天色也随之彻底黯淡了下来,不仅缀着漫天璀璨的星辰,还点缀着一些银灰色薄纱一般的云,看上去煞是好看。 秦明昭蹲坐在屋顶上,拿出腰间的竹叶烟,默默地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借助着自己的夜视能力,观察着客栈四周的情况,寻找着北狄部落军营的方向。 第283章 越凌寒现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顺着东方望去,秦明昭倒是看到了不少烟火气息缭绕的军帐,但却不是很确定,那是否就是北狄部落的军帐。虽说军营中悬挂着军旗,但奈何秦明昭连见都没见过。 北霖国共有八营四军三卫,虽说种类繁多,但秦明昭真正见识过的,却只有两营一军,那就是北霖国的三龙营和北洛营,也就是北霖国两大王牌——战车军骑和弓弩军骑所属的军营。 而剩下的那一军,便是号称北霖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部队,北霖铁骑军。他们的军旗分别是三头龙、盾牌和尖矛,秦明昭都曾在边关战场上见过。 但现如今秦明昭所看见的这一面军旗,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就连近些时日的战场上,也未曾见到过。许是因得自己粗心,未曾注意过,又或者是打得太用心,不曾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但不论是出于哪种原因,这面旗子,确实是秦明昭未曾见过的。「黄龙旗,」秦明昭下意识拧起了眉头,望着那面旗子陷入了沉思,「等回去后问问血影他们。」 一烟斗的烟叶抽完后,秦明昭将烟斗中已然焚烧殆尽的竹叶磕在屋顶上的瓦片缝中后,便打算起身回去了。然而,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不经意地向下一瞥,却瞥见了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怎会是……师父?!」 秦明昭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越凌寒会在此时出现在这种地方!心下好奇驱使之下,秦明昭连忙收起了自己手里的烟斗,随手撤下自己衣摆上一块薄纱围在了脸上,瞅准机会后猛地一跃。 「嘭。」 一阵闷响过后,秦明昭安全地落在了越凌寒所在那条街道旁边的一个小巷子中,一边计算着越凌寒的脚步和行进时间,一边从小巷子中小心翼翼走出,隔着一条街谨慎地跟随着。 等到了两条街的交汇处时,秦明昭猛地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蹿到了越凌寒背后五米开外,随后假装同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为的就是搞清楚越凌寒此行的目的地。 越凌寒,不仅是她师父,还是天下残楼的第二任楼主。因得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常年蜗居在北境边关的深山之中,既避免了武林盟的纠缠,也避免了不少麻烦事情。 就是秦明昭给他寄送东西的时候,会很不方便,毕竟是深山之中,他老人家有特别喜欢挪窝。所以每次秦明昭邮寄东西,都必须从三生阁走,再到残楼总部,最后再到他手中。 过程算得上是格外繁琐,有好几次都令秦明昭极度抓狂。山高路远不说,还特别浪费人力物力。一趟送货下来,就算是身手矫健的澜影他们,也需要休整半个多月。 心力憔悴。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准许秦明昭再多想些什么,只得清除掉脑内多余的念想,紧跟着越凌寒的步伐前进着。虽说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但并没有少到人烟稀少的地步。 若是一个走神,跟丢的几率还是蛮大的,所以秦明昭不敢掉以轻心,只能保持一定距离,跟踪着前方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越凌寒。毕竟依着他的性子,是不可能随意出山的。 就这样,秦明昭跟着不知过了几个街道,又过了几个弯道。终于,在一处看起来很像是地下赌场的地方,越凌寒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秦明昭因得害怕被抓包,所以连忙闪身躲在了一旁的角落。 然而,奇怪的是,越凌寒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跟着自己,从秦明昭这个探头探脑的角度瞧去,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握紧了别在腰间的长刀——玄魁。 看样子,这貌似是地下赌场的地方,定有越凌寒所需要的东西或者人。毕竟连玄魁的刀柄都握上了,那一定得是什么重量级人物或者物什吧。 当年,闻名天下的八柄鬼刀被锻造出来后,也同 时附上了它们的排名,分别是玄魁,青魅,澄魑,赤魈,金魉,翠魍,岚魋(与「颓」同音),紫魃。其中,当属玄魁为刀中之首。 较于剩余七柄刀更为锋利不说,而且还会在与敌人对战时,随主人的意识而产生刀锋嗡鸣,仿佛其中真的存在着刀灵一般。所以江湖上对于玄魁的传说,那叫一个神乎其神。 什么曾在越凌寒手中斩断了云荡山庄庄主的天下名剑虹羽,什么曾破开了千年寒铁所制成的铁链……那些传说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可令秦明昭他们师兄弟姐妹七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些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的传闻,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且基本上每次都有一到两位弟子在旁侧围观的事实。 秦明昭:真就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在秦明昭暗中吐槽越凌寒的事迹之时,越凌寒却猛地推开了那地下赌场的门,就这么大剌剌地提着刀走了进去。秦明昭见状,先是一愣,随后便猛地追了上去,赶在门扉关闭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这位公子,您……」 还没等秦明昭缓过神来,查看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子的时候,一个又矮又胖的管事满脸堆着笑,便突然挤到了秦明昭身旁,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用他那双充满不怀好意的耗子眼上下打量着她。 「小的以前从没见过您啊,」管事一边笑着,一边瞄向秦明昭腰间的荷包,「看您这身打扮,您是西域来的商户吧?那您一定是第一次来了,小的说的可对?」 「是,又怎样?爷有的是钱,怎得,你这里不就是赌场,还不让进?打开天窗说亮话,要多少入场费?」 秦明昭尽量装着纨绔的模样,用着纨绔惯用的话语同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管事交流着,但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里,寻找着方才进入的越凌寒。 门内的模样,倒是不同于门前的那般败落之景,这里不仅装修得那叫一个堂皇富丽,就连这管事,都镶得是满口金牙。这里的奢靡程度,丝毫不亚于天都城第二大赌场——盛隆源赌场。 而秦明昭此时站立的地方,只是一处简简单单链接更低一层的阶梯,但这阶梯副手的材质,却是上好的梨花木。而在这梨花木扶手阶梯下方,才是真正的金碧辉煌、热闹非凡的地下赌场。 「哟,这位爷可就见外了,」一听有钱可赚,这位管事脸上瞬间布满了充满笑容的褶子,仿佛一朵在秋天迎风开放的丑菊,既难看又膈应人,「小的怎可能收您的钱呢?您这是头客,小的可不敢! 第284章 地下隆鸿赌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吗?爷怎得就不信呢?」 秦明昭深知,这种地方的管事就相当于是这个赌场的地头蛇,不从每一个来到这的人身上扒一层皮,是不可能罢休的,更别提她这种新鲜血液,是更不可能放过的。 「怎得不可能,」管事的笑容越发灿烂,看得秦明昭越发膈应,「公子这般说辞可就是折煞小的了。这个地方规矩明确,小的怎可私自……」 「那就多谢了,」秦明昭本着「有便宜不占乌龟蛋」的心思,冲着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管事一笑,便踏入了这个充满着各种诱惑,以及妖魔鬼怪的地方,「告辞。」 管事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连伸出的手都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了,只能是呆呆地看着那处处散发着高贵气息的人,连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 「……哼,不懂规矩的小鬼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管事气得脸都歪了,方才的笑容全部化为了子虚乌有,女干诈的耗子眼中,满是怨毒和仇恨,「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秦明昭耳力极佳,倒也不是没听见管事这番自言自语,只是她不在乎罢了。毕竟她的首要任务,可不是在这里跟这些赌徒纠缠不清,小事化大。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找到越凌寒,然后寻到他的踪迹。因得方才管事那番纠缠,已然让秦明昭失去了越凌寒的踪迹。虽说记得此人走过的大体方向,然而…… 等到秦明昭走下楼梯后才发现,这里的地下赌场,可以和地下复杂迷宫所媲美了。每一个方位上,都有无数个小的入口和岔路口,眼花缭乱得让秦明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嘶……」 秦明昭按照自己方才的记忆,停留在了那方位的其中一个入口处,摸着下颌思索着方才越凌寒的背影究竟是走进了哪一个。正思索时,却听隔壁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怒喝声。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将军能看上那女人,那算是她的福分!你若敢再三纠缠,别怪爷几个不客气!不过就是个开药堂的,跟了我们将军,什么没有!还用得着每日和那些穷鬼打交道?!」 药堂? 秦明昭不知为何,立即联想到了自己那个据说是在边关开了一家善心堂的四师姐,洛燕。此前送货物去往边关的那批人,在边关遇上了一伙马匪,其中所受重伤的人不在少数。 但奇怪的是,等那些人回来后,秦明昭却未能从他们身上看出来曾有过受重伤的痕迹。虽说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些伤痕,但却都是养上一两日就能好的轻伤。 后来经由秦明昭询问才得知,他们虽在途中遭遇马匪,但幸运的是,北境边关善心堂的那位女大夫帮他们处理了伤口,帮他们度过了危险期,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而那位善心堂的女大夫,正是她的四师姐,洛燕。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再细想什么,隔壁却猛地传来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伴随着一阵闷响过后,响起了阵阵哀嚎。 「噼里啪啦!」 「嘭!」 「嗷!你个天杀的放开老子!放开……放开老子!信不信今日老子让你走不出这家赌场!嗷……放、放手、放手……疼!疼死了快撒开!」 杀猪般的嚎叫很难不引起周围人的好奇和观望,当然,这也包括秦明昭。但是令她奇怪的是,周围人虽然脸上都带着一副极度想要凑热闹的神色,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哪怕是看一眼。 而周围负责赌场安全和秩序的护卫和打手们更是奇怪,连一丁点儿要去管理的动作都没有,哪怕是方才有一队人马径直经过那里,也没有人上前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明昭站在原先的那个入口处探头探脑了半晌后, 随后脚步一挪,身形一转,猛地窜入了隔壁方才发出声音的那个通道入口,大踏步走了进去,寻找着那个发出动静的地方。 等秦明昭进入后,走了没几步,便又听到距离自己不远的一个左侧房间传出来越凌寒冷冰冰的声音,「我管你是何人,身居何职,若是你们识相,就带我去找你们将军!」 「呸!我们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嗷嗷!」 看样子,应当是方才被越凌寒按住脑袋的那一个。秦明昭不敢耽搁,连忙猫着腰蹿到了那个房门前,静静地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顺便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走进去。 「我数到三,如若你还不答应,我就将你的胳膊就地拧断,让你这一辈子永远了上不了战场,做一个只能靠着别人存活的残废!你自己选!」 「选个祖宗……疼疼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房间内,被越凌寒单手摁在桌上的千夫长冲着呆愣愣站在房间内的其他几人怒吼着,「还不动手!等着被老子用军法伺候吗!你们几个当真是……」 千夫长一声怒吼,倒是惊醒了那几个方才被吓到的士兵,他们纷纷露出凶狠的表情来,卷起了袖子,朝着越凌寒而来。「你小子,快放开我们千夫……唔!」 「嘭!」 然而,领头赶来的那个士兵话还未完,门扉猛地被打开,一柄带着幽青色刀鞘的长刀狠狠砸向了那人。还没等剩余几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一支白皙的手便猛地攥住了还未落地的刀鞘。 「砰!」 随着一阵闷响,又有一人猛地倒在了地上,生死未知。剩余三人见状,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看向眼前不知为何冲进来的西域少年,下意识都吞咽着唾沫,从内而外散发着恐惧的味道。 「呵,我说是哪家的废物,这般不经打。原来竟是北霖国人,啧,看看这一个个的,软蛋怂包。」 秦明昭冷笑着嘲讽道,脚尖向后一踢,成功地将所有好奇的眼光隔绝在了门扉之外,径直越过越凌寒,走向了剩余那三人,「说说吧,你们将军近些时日得到的那个医女,是哪个药堂的人?」 「我凭什么……」 「锵!」 「哧!」 被秦明昭眸光锁定的那人还没来得及豪横一把,便被一柄突如其来闪着幽幽诡异寒光的长刀,吓得眼睛都直了。他慌张地看着被狠狠插在自己身侧墙壁上的长刀,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大、大、大爷,您、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条小命吧……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快说,」秦明昭冷笑一声,猛地将刀的利刃逼近那人脖颈,「胆敢有半个字隐瞒,爷今日便让你瞧瞧,什么叫做血溅三尺。」 第285章 江湖旧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是、是……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于是,在越凌寒师徒俩各自的威逼利诱下,士兵和千夫长哆哆嗦嗦地讲述着这其中的经过。他们所说的将军,就是华辉英手下的一名副将,名唤乾宇廉,正是秦明昭的手下败将乾宇鸿的亲弟弟。 事情经过大约是这样:大概在半个月前,乾宇廉因得在云崖关受伤,被带回到金海关治疗。巧合的是,洛燕也于两日前到达了金海关,前来处理善心堂分堂的事务。 当时,北霖军中的大夫都没有把握能去除乾宇廉体内残留的箭头,随后便在金海关找寻了一批医师,前去医治。而恰巧,洛燕也阴差阳错地被挑选在内。 随后,洛燕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即使是知道此人是自己师妹的敌人,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救治了这位副将。然而,就在洛燕治好乾宇廉后,他却恬不知耻地将洛燕囚禁了起来。 美名其曰,怀疑她是敌国的探子。 实际上是因为什么,在场的北霖军将士都心知肚明。毕竟现如今长相倾国倾城,还这般医术高超的人,很难让他们将军不狠狠心动。所以,当乾宇廉这等借口一出,他们也顺理成章地扣下了洛燕。 虽说洛燕在军营中并没有受到什么亏待或者是不合理的待遇,甚至一日三餐和乾宇廉是同等的待遇。但到底来说,这还是变相的软禁,在这里,她几乎没有自由可言。 更让人难以适应的是,在她的周围,还有无数双觊觎她美色的眼睛和令人作呕的视线。洛燕本就是东凌国人,到金海关来,只是为了打理生意,可没成想,竟是上演了一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戏码。 虽说北霖军比起东凌军来说是窝囊废了些,但还是存在着武艺高强的人,就比如软禁洛燕的这位乾宇廉。洛燕在被困在军营的第一天,就和乾宇廉交过手了,但奈何武力不足,只能被压制。 因此,洛燕也只能另寻他法,来救自己出去了。幸好平时她还会一些旁门左道,例如巫蛊术之类的。所以,瞅准机会后,洛燕立即放出了几只蛊虫,向着深山老林中越凌寒传了信。 「你们北霖国,倒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呢,」秦明昭轻声笑了笑,随后接过越凌寒递来的刀鞘,将青魅物归原处,跨在了腰侧,「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么带路吧。」 千夫长和还在清醒之中的三人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两人,也只能被迫含泪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北霖军军营。 「你到底有何意图,假借着乾宇廉的名头,将我困在这里,」洛燕冷笑着看着眼前将自己已经五花大绑了几日的妖孽男子,「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将我作为药人?」 「不不不,」大祭司悠哉游哉地喝着热茶,轻笑着将自己那只早已被刺瞎的右眼转到她面前,「看见这个了吗?这就是你那好师妹的杰作,而这里……」 随后,他又指了指自己心脏处,「这里,则是你那师父的杰作。他们师徒二人当年一人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惜啊,」大祭司冷笑着看向一旁仍旧冷淡的洛燕,「本尊到底是命不该绝。 「本尊在你进入军营之后,便测算到了你的身份,加之乾宇廉对你有意,所以将计就计,将你留了下来。反正,待本尊等到了那两个人后,你,便再没有了任何价值。 「正好,便宜了乾宇廉不是?一边能人手刃仇人,一边又能卖给他乾宇廉一个人情,双雕之计,岂不快哉?」 「你个卑鄙小人!」 洛燕闻言,不由得再次大骂道,眼神中满是愤懑和怨恨,「你若是敢动我师妹和师父一根毫毛,我洛燕向苍天发誓,哪怕是赔上我的性命,也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大祭司阴森一笑,似有意无意地看向洛燕的手腕,「你的巫蛊之术,还没有修炼到本尊的一般水准,是奈何不了本尊的。 「你若是想精进你的巫蛊之术,不若改投师门,拜本尊为师,本尊定会教你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巫蛊之术,让你从此成为人上之人,掌握世间生灵,可好?」 「呸!」 洛燕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大祭司这番诱惑和邀请,如同被逼入绝境却不肯罢休的孤狼一般,恶狠狠地凝视着眼前看似温润如玉,实则黑心彻底的大祭司。 「你若想我背叛师门,投入你这等肮脏之人的门下,做你的傀儡,帮你残害生灵,那还不如你做梦来得快!」虽说洛燕义愤填膺骂得痛快,却还是不能挪动半分,只能直愣愣地窝在角落。 「看来,本尊自制的软筋散还是没能成功啊,都喂给你那么多的分量了,你还是这般骂得欢快,哎,到底是老了,」大祭司虽说是在调侃自己,但眼底却未见半分笑意,「需要一人来继承衣钵了。」 「卑鄙无耻之徒,」洛燕闻言,当即便冷笑着反讽道,「就你这一身歪门邪道,就算是白送,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人愿意!」 「是吗?」大祭司不怒反笑的表情,让洛燕没由来地背后一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不安,「你好像,还未曾了解过,你的师妹和师父,为何要这般对待本尊?」 「不曾了解又能怎样?」洛燕镇定下心神,冷笑着反问道,「若说师父和师妹为何动手,定是你这般的妖孽为祸世间,残害生灵,才会使得师妹和师父到了要你性命的地步!」 「哎呀,猜得不错呢,」大祭司轻声一笑夸赞着,「不愧是本尊看上的继承人。只不过,本尊这里,也不算是为祸世间,只能算是……重新架构武林秩序罢了。 「毕竟武林盟中那些门派沉寂了太久,久到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物了。一个个不是玩物丧志,便是狐假虎威,兴风作浪。这样所谓的名门正派,要来何用? 「不如一并除了去,重新建立秩序,建立一个真正有能力的门派,来掌管整个江湖,岂不是美事一桩?」大祭司放下手中的茶盏,嗤笑一声,继续说道,「但在此之前,杀戮立名,必不可免。 「所以,本尊成立五斓教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算得上是自己同门的毒王谷开了刀。你瞧,人心就是这般脆弱,本尊只是许了些好处,他们便争先恐后地为本尊卖了命,成了本尊的内线。」 第286章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本尊只是略微施了些手段,那老匹夫的性命,便不用本尊前去操心了,自然有人替本尊将它拿到手。之后的事情,你也应当听到了不少吧?毕竟五斓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呢。 「现在,你应当明白,你的师父和师妹为何执着于本尊的性命了吧?毕竟五斓教在世人眼中,无外乎就是魔教、邪门的代表,那些个自诩名门正派的,都想来凑上一脚,宣扬自己名门的地位。 「呵,说白了,都是些自命不凡的蠢货罢了,若不是本尊受了那两人一人一刀,也不至于现如今任由江湖上那些个废物踩踏蹂躏。啊,我倒记得,北固关围剿五斓教,你也在其中吧? 「啧,当真是忠心耿耿啊,越凌寒还真是收了一帮既忠臣又得力的狗啊,看得本尊都嫉妒……」 随着大祭司娓娓道来,洛燕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当时游历归来后,师父当即便向着天下宣布了残楼和五斓教的敌对关系,甚至是不惜拿出五万两黄金作为悬赏金,誓要取下五斓教长老幻金的脑袋。 原来一切,都是因得眼前这个恶魔!如若不是他创立了五斓教,教授他们那般恶毒狠戾的蛊毒之术,大师兄的左臂也不会因此损失,师妹也不会在心爱之人遭受刺杀时,半点法子也全无! 「你该死!混蛋!」 洛燕忆及此处,不由得再次朝着大祭司恶狠狠地骂了起来,「若不是因得师妹年幼,力道不够,她那一刀穿透的,就该是你的脑袋,而不仅仅是让你瞎了一只眼!」 「你住口!」 大祭司蓦地发了狠,脸上带着洛燕前所未见的阴霾和狠戾,他仅存的那一只眼睛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而他的脸上,却显现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红黑色纹路,既恐怖骇人又令人反胃。 「任何事物你都未曾知晓原貌,何来的资格指责本尊!看见了吗,本尊这副鬼样子,看见了吗!要不是因得该死的赫连明昭和越凌寒,还有那个该死的皇子,本尊的容貌何至于沦落至此! 「若不是因得那该死的鲛人族因得本尊是叛贼后裔,又因本尊修习巫蛊术,将本尊彻底逐出族群,放逐在这等荒无人烟,连狗都嫌弃的地方,你当真以为本尊愿意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世间的一切,当真都是你瞧上去那般善良如意、那般美不胜收?呵,天真之际!这世间究竟有多肮脏,你从未了解过,又有何等资格来指责本尊做事混账? 「睁开眼看看吧,看看你身边的人,看看你以为的这个世间,看看他们究竟在和善的面具下,藏着怎样肮脏的面孔!本尊所做的,不过是借着五斓教清洗这个腌臜世间罢了,何错之有?! 「倒是你们这等自诩正统的名门正派,表面上一副天外之人的仙姿,实际内心却脏如淤泥!云荡山庄,寒凛观,哪个不是名门正派,哪个不是肮脏之地!本尊出手,乃是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你拿他人性命当作名扬天下的垫脚石,用世间百姓安危、国家兴亡作为你登上王座的筹码,又拿这等烂脏理由作为你恶行的借口,哪怕是前朝的姬氏暴君,都未能有你这般残暴!」 洛燕厉声喝斥道,反驳着大祭司的每一字每一句,「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这个世间的清净,可你看看,你走过的地方,哪里不是尸横遍野,哪里不是哀鸿遍地!狗屁的世间清净!狗屁的天经地义!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暴行,找了一推掩饰的借口罢了!」 大祭司闻言,眼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瞳孔中的阴翳更加深邃,看上去格外可怖。洛燕心中泛起一阵不安,却未曾因此而退缩,反倒是继续梗着脖子,直直地凝视着自己眼前此人。 看洛燕一副「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退缩」的模 样,即使是再怎么愤怒的大祭司,在自己的目的未达成之前,也只能暂且败下阵来,愤愤甩袖,转身离去,不再与洛燕纠缠。 「不过是一介诱饵罢了,本尊又何须置气?罢了,罢了。」 说罢,便猛地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只留下倏然松了一口气的洛燕在这里惊魂未定,缓解着快要令自己窒息的心跳速度。 镇定下来后,洛燕连忙寻找着自己身上剩余的蛊虫,却在刚想要寻找的瞬间,猛地想起来自己还在被五花大绑,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挣扎着,想要将绳子挣脱开来。 然而,就算是洛燕现如今再怎么想通知越凌寒他们不要过来,也无济于事。她所谓的挣扎在遇上大祭司给她服用的软筋散后,根本就是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该死的,本姑娘以后再也不管闲事了,」洛燕急得眼泪狂飙,一直在挣扎,挣扎得手腕火烧火燎地疼,但绳结一直未见有松动的可能,「他祖宗的!开啊!你为何不开呢……」 可这一番强烈的挣扎,洛燕除了因得麻绳粗糙而将手腕磨破后,连绳结的半分都没能撼动。 这下,洛燕此时的心态算是彻底崩溃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她蜷起双腿,缩在烛光照不到的角落中,无声地呜咽着,心中对即将来到这里营救她的人默念着无数遍对不起。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因得她一时心善,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更不会间接害了师父和师妹。如若时间能够重来,她一定不会再来到金海关,遇见这些恩将仇报的混蛋! 这厢,当洛燕正为自己一时的心善而落泪时,秦明昭和越凌寒却已然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这座军营。然而,就在越凌寒在打晕那几个士兵之后,准备翻阅障碍进入军营时,却被秦明昭一把扯住了衣摆。 「师父等下!」 秦明昭低声地喝道,阻止了越凌寒接下来的举动,在他不解的眼神中,拉着他矮身躲在了不远处的丛林之后,随后只是探出一个脑袋来,查看着军营内的情况。 「为何不让为师进去?这大好的时机,怎得要拦下为师?方才正好没有守卫经过啊。」 越凌寒很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皱着眉低声询问道。秦明昭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将越凌寒偏向自己的脑袋又转了回去。 「自己看。」 越凌寒看着昏暗分明的军帐,再看了看照常巡逻的守卫,一头雾水,「阿昭,这究竟有何不对?」 第287章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师父,你只看见守卫在巡逻,但你是否注意到了,守卫巡逻的方位出现了偏差,」秦明昭躲在灌木丛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现如今正在巡逻的军队,「他们很少去到东北方向巡逻,而南边却很频繁。 「这很罕见,毕竟军营中的巡逻,是不会根据方向来选择巡逻次数的。这种情况只能是两种猜测,一,要么东北边住着他们不敢去招惹的存在,南边有他们重要的物资;二,东北边被人交代过,要减少巡逻,南边则是加强,以此来混淆视听。 「所以,四师姐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三种可能,要么是东北边,要么是南边,还有一种,便是中军大帐,毕竟乾宇廉的级别不算低,住在那里也不是很奇怪。」 虽说,当秦明昭靠近这里时下,心中总是在不停地响着警报,像是在提醒着秦明昭什么事情一般,更像是在警示,告诉秦明昭,那几个士兵的描述,很可能和现实,并不是同一回事。 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进入军营后,才能彻底了解所有事情的经过和发展。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后,秦明昭摸向怀中,找到了先前顾寒渊塞给她的那个锦囊,从中找出了两张符箓。 「这是何物?」 越凌寒皱着眉看着徒儿手中拿着的那张鬼画符,心下很是好奇,不由得低声开口问道,「难道是什么平安符?」 「猜对了一半,」秦明昭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这确实是符箓,是顾寒渊亲手制作的,此符名为隐匿符,可以短时间内隐藏一个人所有的踪迹和气息。 「这类符箓用以避开他们大祭司的监控,可是最好不过的物什了。毕竟那类妖人心思叵测,加之心肠歹毒,难保他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祸害人。保险起见,还是用这个较为安全。」 「……你家夫君还真是神人,」越凌寒闻言,也由衷地佩服起顾寒渊来了,「哎,阿昭啊,你回头问问你这夫君,这隐匿符可否量产啊,这样以后,残楼岂不是……」 「快闭嘴吧你,」秦明昭一个大白眼翻过去,打断了越凌寒的话语,「他这一张符箓画完都要歇上半晌,你以为这东西是这么好来的?做梦吧你!」 越凌寒:……我就只是问问么…… 藏好隐匿符的师徒两人没有选择再从方才的那个入口进入,而是绕到了军营的东北面,选择了一处守卫相对较少的地方,翻越障碍而进入其中。 越凌寒因得秦明昭的提示,便在之前的观察中注意到了其中一处地方,带着秦明昭摸到了那里。那里是一处军帐,灯火忽明忽暗,也不知是何人在其中。 两人利用军营中火把的光影交错迅速来到了这顶军帐的暗影之处。随后,越凌寒在秦明昭的看守下,迅速摸出腰间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在军帐壁上小幅度地划出一个豁口来,观察着其中的情况。 军帐中确实有人,还是一个正襟危坐、穿着北霖军盔甲的人,此时他正端坐在自己的案几前,漫不经心翻阅着手中的一些书信,时不时地拿起一张放在火烛之上,任由着火舌将其吞没成灰烬。 越凌寒眼见不是他们要寻找的,便悄无声息收回了目光,转身冲着秦明昭摇了摇头。秦明昭也只好再同他寻找到了另外一顶军帐,用相同的方法查看。然而,结果却是同样让人失望。 师徒两人无法,只好继续寻找着可能关押着洛燕的军帐。然而军营东北边的帐篷都被他们几乎找了个遍,也没能寻找到洛燕的半点踪迹。 秦明昭蹲坐在阴影之中,一边计算着他们师徒二人分开寻找洛燕能找到的可能性,一边又在考虑着这件事情到底是哪里不合适,竟让她生成很不安全的感觉。 想了半晌,又看了看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兵,秦明昭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劲了!一般而言,巡逻的士兵没有特别要求的话,是可以在途中说话的,即使是此前诱敌深入,秦明昭也未曾禁止过他们闲聊。 可现如今,这座大营之中,从他们观察开始,这里巡逻的士兵便没有吐露过一个字。按理来讲,像是乾宇廉获得一美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忍住不去八卦讨论? 除非,是有人下了死命令,不让他们吐露一个字,才会造成现如今这般场面!秦明昭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什么人下得这般命令,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意义何在? 秦明昭不禁为他们之后的探索产生了浓烈的担忧和不安,随即她便打着手势将自己方才想到的一切告诉了越凌寒。而越凌寒在了解她的意思后,也难得陷入了沉默,脸色有些凝固。 好半晌,他才缓过神来,打着手势回复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两人最好还是分头行事,如果有一方失去了行动权力,那么另一方也可以及时来营救。 秦明昭:好,那我们便分头行动,你去中军大帐,我去南边,正好借着这张隐匿符,我们还可以自由行动,只要不被发现响动,就一定可以避得开他们。 越凌寒:可以,无论是谁找到了洛燕,就一定要点燃她所在的那个军帐,一方面是为了制造麻烦,拖延他们的脚步,一方面也是给予对方信号。 秦明昭:好,就这么定了。 随后,两人便趁着守卫换班的空挡,立即悄无声息地奔袭向了自己各自的目的地,去寻找洛燕的踪迹了。 秦明昭借着隐匿符奔到南边军营后,不知该搜寻哪处营帐,便先选择躲藏了起来,准备趁机劫持一个士兵来问问情况。然而,还没等秦明昭开始行动,却听自己右侧不远处的一个军帐中,传出了低泣。 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给了秦明昭一个寻找的方向,随即她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处军帐,避开哭泣声所在的方位后,小心翼翼地在军帐上用匕首划开了一个口子,向里面查看着。 然而,当秦明昭将目光透过那小口放入其中观察时,却见到了让她心头火瞬间暴起的一幕:洛燕被人五花大绑着扔在了军帐的角落,手腕上处的麻绳已然被血迹染红,而她身上的衣服也破开了几个口子。 「这帮畜生!」 秦明昭暗骂一声,正准备拔出青魅划帐而入救人时,却在刹那间,听到了有人掀帘而入,随即猛地移出当前的阴影,躲在了洛燕的身后,将匕首也藏在了身后,静静听着那处的动静。 第288章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看来,你这个诱饵,也不怎没管用么,」那人轻笑着靠近洛燕,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她身后还藏着另一个人,「这么久了,也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有关于你师父和师妹的踪迹。 「奇了怪了,之前本尊早已算到你师父和师妹重逢在了一处,还被我特意安排的人引到了隆鸿赌场。那几个废物也不见踪影,看来,是本尊高看他们师徒二人了。」 「他们最好一辈子都别靠近这里,」洛燕哽咽着,冷冰冰的目光直射向面前这个妖孽之人,「你的女干计就永远不会得逞!狗屁的大祭司,你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天真,」大祭司冷笑一声,几近怜悯地看着自己面前对自己仇视的女孩,「你当真以为你那师妹,可以一辈子缩在云崖关,一辈子躲在别人身后当缩头乌龟?那你还真是天真之至啊…… 「她身上存有龙气,又有上天赐予的凤凰骨,她这一辈子,都逃不开家国之事的纠缠。战场,硝烟,权势,算计,这辈子跟定她了。九五至尊,上苍怎能让她说放弃就放弃呢?」 什么九五至尊,什么凤凰骨,什么龙气? 他说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什么玩意? 秦明昭听得是一头雾水,但这也并不妨碍她从洛燕的口中猜出此人的身份。毕竟在北霖国能被称为大祭司的,也就只有之前和顾寒渊交过手,且随后转投北霖国的那个鲛人了。 既然楚淮轩都能说出「为大祭司收集炼器材料」这话,那也不难猜测,他会随着楚淮轩来到这充满硝烟的地方了。秦明昭只恨自己不会八卦风水,不然高低都要和这个老妖怪斗上一斗。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将师姐从这个老妖怪手中救出来,而且还不能惊动他,暴露自己的气息和身份。毕竟听方才两人对话的意思,师姐之所以被留在这里,并非是因得乾宇廉的关系。 而是因得这个老妖怪,想要杀了她和越凌寒。那么问题来了,秦明昭自诩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妖人,为何到头来,竟是连自己也被惦记上了? 难道是因得前端时日那只被明雨一口啄断脖颈的乌鸦? 秦明昭想到这,不由得背后发凉。要不是因得顾寒渊在自己府邸周围布下过阵法,再加上明雨反应机敏,自己都不知道被北霖国那妖人监视了多久! 难怪,难怪那个时候总觉得背后多着双眼睛,本以为是秦明海或者夏音莲派来的细作,可没成想,就是北霖国搞的鬼! 秦明昭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此时就冲进军帐中,将这个妖人一刀斩断。可奈何对方从来不按照套路出牌,再加上诡计多端,一时间就连顾寒渊也镇压不了,只能战术性地教秦明昭躲避。 想到这,就算是有天大怨气的秦明昭,也只能暂时选择蛰伏在军帐之后,等候着时机。 好在大祭司并不怎么啰嗦,只是在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随后威胁了洛燕不要轻举妄动后,便愤愤离开了军帐,扬长而去。秦明昭在彻底听不到军帐外的脚步声后,并没有急着出去。 而是选择了继续蛰伏在洛燕背后,听着军帐内外的动静。在确定那个变态大祭司彻底从方圆五里的地方消失后,秦明昭才缓缓拿出了方才着急藏在怀中的匕首,继续割着洛燕背后的军帐。 然而,就算秦明昭再割得小心翼翼,还是被洛燕提前一步察觉。还没等洛燕惊呼出声,秦明昭连忙伸手捂住了她即将惊呼出口的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 「师姐,是我,阿昭。」 「……阿昭?!」 哪怕洛燕压低了声音,但还是丝毫不掩饰她现如今内心的震惊。虽说看不见此时扣着她嘴巴的人是何人,但她百分百确定,说话且扣着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小 师妹,秦明昭。 「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还没等秦明昭说明现如今的状况,那边的洛燕已然压低声音咆哮了起来,眼泪好似断线珍珠一般滑落着,脸上的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害怕,「你个死小孩!你……」 「嘘嘘嘘嘘……」 眼见洛燕又要开始炮轰自己,秦明昭连忙又将自己的手捂在了她的唇瓣上,制止了她接下来又准备教训自己的话语,「得了师姐,我都知道,方才那个大祭司的话,我听得一字不差。」 「那你……」 「没事,我有的是办法,」秦明昭狡黠一笑,猛地将顾寒渊给的最后一张隐匿符放在了洛燕怀中,「你看,我方才都在你背后躲了那么久,他也没发现我不是?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 随后,在确认隐匿符藏好了之后,秦明昭便开始疯狂地割着捆绑着洛燕的绳子。绳子割断后,秦明昭看着洛燕血迹斑斑的手腕,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但因为身处环境较为危险,秦明昭也不敢多言,只能是暂且马马虎虎为洛燕的手腕上好药后,将洛燕从军帐的缺口中拉了出来,顺便将火折子藏在了她待过的那个角落,「还能跑路吗?」 洛燕沮丧地摇着头,「那个畜生给我用了他自己改良后的软筋散,现如今更是动不了,小范围的挪动还是可以,但跑路的话……」 「没事,我来。」 秦明昭没有多言,只是一把将洛燕背在了背上,又用身上现如今显得有些多余的薄纱将她绑在了自己后背之上,随后便朝着军营大门处开始狂奔。 在跑出两三步后,秦明昭猛地一个转身,朝着那个军帐丢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后,伴随着细微的炸裂声,整个军帐在下一秒瞬间陷入了幽绿色的火海之中! 「轰!」 诡异的景象和细微的爆炸声顿时引来了不少守卫,他们都纷纷提着水桶,一边大喊着「走水了」,一边朝着那顶燃烧的军帐奔去,前去救火。 然而,令他们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第一桶水下去后,军帐上诡异的幽绿色火焰不但没有被扑灭,反倒是随着水的加入瞬间水涨船高,彻底疯狂地燃烧了起来,瞬间点燃了这顶军帐附近的草地。 随后这股幽绿色的火焰,竟是立即顺着草皮生长的方向,在顷刻间,点燃了附近的数顶军帐!一时间,南边的军营顿时陷入一片幽绿色的火海之中。 而这幽绿色的火焰犹如一只不可一世的恶魔一般,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在场所有一切可以被迅速焚烧的物什:军帐、被褥、书卷、人、木头…… 第289章 筹划伊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切只要是可以被燃烧的,都在刹那之间,被这等幽绿色的恶魔一口吞入肚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便好似是这只恶魔咀嚼的声音,令在场无数前来救火的士兵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啊!!!救命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救我!救……」 …… 有的士兵还在满地打着滚,企图熄灭身上点燃的火焰,有的士兵却还没来得及说出求救的话,就已然被这股诡异的火焰吞噬殆尽,成为了地上一撮不起眼的灰烬。 「……鬼火,这是鬼火!」 不知是何人突然喊出一句,围在四周束手无策的士兵们更加惊慌了,顿时都大喊着「鬼火!鬼火燃起来了!」「是鬼火!是那些东凌国人找我们索命来了!」「不,不是我!不是我!啊……」 整个军营的南边在这一时间,变得更加混乱了。所有被幽绿色火焰围困在当中的士兵,在这一刹那,都变成了一只只束手束脚的乌龟,不停地火海中无措地呐喊着,呼救着。 而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却已然带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姐从军营之中逃之夭夭了。此时的三人,正站在距离此处较远的一颗高树上,远远地观望着这一出闹剧。 「不得不说,还是你狠啊,」越凌寒轻笑着将手边的清酒递给秦明昭,「给,喝点酒压压惊。」 「……你看我像是需要压惊的样子吗?」秦明昭轻笑着反问道,顺手将清酒递给了洛燕,「师姐,来两口,润润喉。这么大的动静,那个老妖怪再不出来,就说不过去了。」 「也是,」洛燕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也没了之前崩溃的心境,反倒是多了几分大仇得报的舒畅感,「这样算得上是便宜他们了。」 洛燕话音刚落,远处的军营中顿时卷起了一阵沙尘风暴,将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了这一场沙尘之下。而那幽绿色的恶魔在沙尘的逼迫下,也渐渐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随后化为了一缕缕的白烟。 看到那白烟升起,秦明昭就知道,自己所抛出的那一小瓶火石粉,应当是被彻底盖灭了。不得不说,这毒王谷提纯过的火石粉就是好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烧毁了四分之一的军营。 当真是可喜可贺的结果。 「行了,热闹看完了,」秦明昭拿过洛燕递来的酒壶喝完了最后两口,随后背起洛燕,看向一旁还意犹未尽的越凌寒,「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随后,师徒三人便趁着军营还在混乱之中时,脚底抹油立即开溜,顺利避过了北霖军前来搜索的先遣队,也避开了北霖军在城中巡逻的士兵,成功地回到了之前的旅馆内,摘下了隐匿符。 旅馆中,秦明昭的房间内。 「呼……」 成功死里逃生的秦明昭在卸下一切警惕后,彻底变成了一摊猫饼,摊在了房间内的藤椅上,瞥着不远处正在为洛燕诊脉的越凌寒身上,「她身上的软筋散如何了?」 「无妨,」越凌寒挑着眉收回了诊脉的手,满眼皆是紧张过后的轻松,「你师姐并无大碍,就是这软筋散的效用比起一般的来讲,还是霸道了许多,所以一时半会还是消除不掉。 「至于毒性便不用你操心了,那老妖怪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用毒,」越凌寒很是心疼地看着洛燕的手腕,「个老变态,居然没死成,真是气煞我也!」 洛燕很是担忧地看着一旁瘫在藤椅上的秦明昭,忧虑地询问道:「阿昭,那个大祭司,当真是当年的五斓教教主?」 秦明昭想起方才洛燕的对那人所说话语的陈述,还有对那人的描述,虽说还是不怎置信,但还是确切地点了点头,「没错,应当是他。毕竟这天底下,能 在青魅和玄魁连击下活着的人,并没有多少。 「看来子夙说的不错,这老咸鱼才当真是世间最大祸害。最先前他就因子夙的三道天雷被劈得修为尽失,还损了颜面。可他不仅没死,修为还更加强大了,甚至还创立了五斓教,继续为祸世间。 「后来因得他手下幻金造孽,又被我们寻到老巢,杀了过去,还捅瞎了他的右眼,刺穿了他的心脏,甚至还将他的蛊虫一把火烧了。 「本以为这般就可以让他彻底从世间消失,却不曾想现如今的他依旧活蹦乱跳地活着,还当上了大祭司,前端时日还派人来东凌国膈应人,可见这家伙生命力,是真的的顽强啊……」 跟那什么似的,打都打不死。 秦明昭不由得靠在藤椅上,仰天惆怅了起来,「这种祸害,日后若是不除之而后快,那定又是人间的一场腥风血雨啊……也不晓得子夙那里可有什么方法。」 越凌寒听秦明昭三句不离顾寒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心酸,连连嫌弃,「行行行……你可拉倒吧,三句不离你那准夫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然成婚了呢!整天念叨念叨的,也不嫌烦。」 「自然不烦,」秦明昭想也没想一个白眼甩了过去,「您老现如今有时间在这里唠嗑儿,不如替徒儿我想想法子,怎么将北狄部落争取过来,好让这场仗快些结束。 「边关战事好容易才安稳两年多,还没来得及开始繁荣,这帮天杀的北霖军又要来搅局,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不说,还他祖宗的拉帮结派,妄图吞下我东凌江山? 「呵,当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也不想想,我东凌国大好江山宏伟壮丽,他麻雀之脏可能吃得下?呵呵,也不怕将自己那一口腐朽之牙给崩了。」 「那你不如来讲讲,这些时日你都知道有关北狄部落的什么了,」越凌寒靠在墙壁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变成一摊猫饼的徒儿,「为师就破例为徒儿你当一回军师。」 「……当真?」 秦明昭有些震惊越凌寒的回答,随即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这位向来做惯了甩手掌柜的师父,「师父你当真愿意出谋划策?」 「丫头,你别忘了,」越凌寒哼笑一声坐在了秦明昭身侧的案几旁,拿过了一直侍候在房间内清明递来的纸笔,「为师曾是前朝洪太师的关门弟子,学到的东西,可不必你在你太傅那里学到的少。」 「……也是,我怎的忘了,」秦明昭愣了半晌,随后失笑着看向自己已然认真起来的师父,「有时因得你这般懒散的模样,我竟是忘了,你也曾是东凌国名震一时的探花郎。」 第290章 出谋划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只是因得懒于应付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而彻底辞官,重归江湖,当起了这江湖上的残楼楼主。虽说按不成文规定,江湖与朝廷互不干涉,但他还是成为了秦弘安的一柄暗剑。 乃至于不惜隐瞒着天下人,将年幼的秦明昭从宫中接到自己身边,专心培养着,甚至是亲手将残楼的一部分权力送到了她手上,让她即使是将来只能成为公主,也不至于过得很惨。 不得不说,越凌寒此人虽说人在江湖,心却依旧系在东凌国的朝政之上,从未离开过。这应当就是所谓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吧。 看着自己小徒儿有些迷离的眼神,越凌寒便知道他家小徒儿又在发呆了,蓦然失笑间,伸出手在她眼前摆了几下,「回神了,阿昭。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你家郎君?」 「……去,」秦明昭没好气地一个白眼甩了过去,随后起身走到案几旁坐了下来,「为老不尊,一天天八卦这么多作甚?也不嫌八卦听多了齁得慌。」 越凌寒:……糟心,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不尊师重道的小混蛋? 「行了别瞪我了,」秦明昭抬起指尖敲了敲面前的纸张,「现在要紧的不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斗嘴,而是面前数万兵马的战场。北狄部落一日不退出,我东凌国就得在这里消耗一日。 「虽说在自家地盘上,说起来应当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现如今朝中局势变化动荡,谁也不知道夏家和秦明海那些蛇鼠一窝的混账会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来。 「毕竟现如今的秦明海,可不是之前那等无头无脑、任由夏音莲牵着鼻子走的那个皇子了。不知是不是秦子萱因罪被贬刺激到了他的神经,现如今他走的每一步棋,看似卑鄙无规律,但……」 「都能恰到好处,打乱你们当前的计划?」 越凌寒不愧是当年探花郎,官场上的算计阴谋确实知道的不少,就连有些较为高级的伎俩在他面前,也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看来这小子身边应当是有个高人在指点啊。这个人,不应当是夏博明那个当场太师,毕竟在为师的印象中,夏博明此人虽说手段卑劣不堪,但绝对不会有弯弯绕绕,再简单直接不过了。」 「师父猜得不错,」秦明昭长叹一息拿起笔,写下一个名字,顿了半晌,又写下另外一个名字,「现如今秦明海身边的谋士,最重要的,当属他们。」 「……司马薇?」 越凌寒皱着眉思考了半晌,随机抬起眼疑惑地看向秦明昭,「司马氏之人不应当是不再干涉朝政了吗?怎得这一次,竟是搭上了全族的家底?」 「不清楚,」秦明昭不明白他们相术师之间有什么门道,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司马氏的家主能看上秦明海这种傀儡,还答应了夏音莲的求亲,将女儿嫁了过去,「但他们确实参与了进来。」 「司马氏……」越凌寒看着那两个名字,冷冷一笑,「没想到啊,除却夏家,居然还有这般不顾全族性命的。啧,活久见啊活久见。行了,朝堂上的事情咱们慢慢解决,先解决北狄部落。」 「那依师父高见,北狄部落这边应当如何处置?」 「讲讲你之前收集到的信息,顺便将你和你皇兄想到的处理方法说来听听。」 「好。」 随后,秦明昭便将这些时日收集到的、任何关于北狄部落的信息,以及不久之前秦明岚提出的建议之法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越凌寒听。 「……此法可行是可行,」听闻所有的消息后,越凌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北狄部落虽说为人还算是敦厚,但…… 「依照现如今的局势来瞧,北霖国与北狄部落并非是处 于平等位置,且两方存怨不少,只差一丁点导火索就能爆燃。所以,若是北霖国还想继续进攻,拿下东凌国的边关,就必须继续拉拢他们。 「北狄部落现如今的状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可汗现如今所需要的,不仅是物资,还有强大的盟友,以此来支撑自己的地位。 「所以,很难不去猜测北霖国那边是否会为了继续拉拢北狄部落,而加大对他们的物资承诺和支持。但同样,也很难保证北霖国所说的承诺不是所谓的空中楼阁。 「阿昭,你现如今需要做的,就是需要探明,」越凌寒点出一个他们始终都未能考虑到的问题,「北霖国所承诺的东西,是否在北狄部落手上。如若在,那就需另换策略,可若是没有,那……」 越凌寒唇角顿时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这一抹微笑,却显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十分危险得气息,「秦明岚的计策,还是有八成可能成功的。只要赶在北霖国之前交付,剩余的事情煽风点火就好。」 秦明昭/洛燕:…… 不知为何,此时的师父看起来,怎得感觉有些可怕呢? 因得秦明昭一行人包下来的四间房皆以住满,所以独孤邺在秦明昭回来之后,又不得不再包下了位于秦明昭房间正下方的房间,将钥匙交到了越凌寒手上。 等到秦明昭这边的事情商议完成后,越凌寒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和夏至同住在了一起。 翌日。 「哎,你昨晚瞧见那团鬼火了吗?」 「什么鬼火?你搁着打什么哑谜呢?这里距离那乱葬岗还差着几百里地呢,瞎说什么胡话呢?」 「不是,真的是鬼火!我昨晚亲眼瞧见的!你们可是不知,昨夜城北边的军营当真是燃起了一大团鬼火!还死了不少人!那鬼火不知怎得,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讲述「鬼火奇观」之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是亲眼所见一般,听得周围几人连连惊奇,纷纷参与到讨论的行列之中,较为激烈地争辩着。 然而,还没等他们争论几句,一队身着盔甲的北霖军却猛地拿着两张画像,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来人!给我搜!」 这下可把店内正在吃早膳的旅客们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起身避让着这一队来者不善的士兵们。然而,还没等他们完全起身,便被士兵们粗暴地转过脸来对比着画像上的人。 见与画像上不匹配后,便又猛地松开那人,「这个也不是。」 而秦明昭等人则恰好在楼梯上与这队官兵相遇,且看清了他们拿着的画像上,正是昨夜秦明昭救回来的洛燕和邂逅的越凌寒。但奇怪的是,秦明昭一行人不仅没有慌乱,还很是配合得接受了检查。 第291章 愿者上钩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顺利地走下楼梯,来到了大堂内。夏至打着唿哨叫过店小二,要了几大碗面,一些清粥,咸菜,还有十几个馒头,随后便依旧淡定地坐在大堂内,等候着自己的早膳。 那队官兵来得迅猛,走得也快。见这家旅馆没有他们要找的人后,便悻悻离开了这里,随后还将两张通缉令贴在了客栈的墙壁上,提醒着众人,如若瞧见他们,必定要报官。 有人好奇,上前询问着为何要抓他们,说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重刑犯的样子。 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犀利的双眼冷冰冰地瞪视着对方,「不是重刑犯?呵,昨夜这两个贼人,差点害死二皇子!你说他们究竟是不是重刑犯!哼,无知愚民,走!」 「是!」 等那队官兵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后,大堂内的众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继续着自己方才未完的话题和手中的动作。而那些谈论「鬼火奇观」的人也继续着自己的讨论,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时,秦明昭身旁的一个「小厮」轻轻扯着她的衣袖,「阿昭,当真……」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地看着面前依旧风轻云淡的众人,心中不由得泛起紧张和不安。 「无妨,」秦明昭轻笑着回应道,「一会儿跟着我们便是。」 「……好。」 乔装打扮后的洛燕看着师妹那般自信的神色,不由得也放松了神经,选择了相信眼前之人。 用过早膳后,一行人便按照之前秦明昭的吩咐,拿着各自的货物赶往市集,表面上是要去售卖货物,实际上则是要在纷繁嘈杂的市集中,寻找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而留在客栈中的人,则需要趁机打听北狄部落安营扎寨的位置。 东边市集。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安息国的羊毛地毯!柔顺耐脏!方便清洗咯!」 「安息国陶器,便宜卖了!」 「棉麻布!棉麻布!安息国特有棉麻布!」 …… 看着前方卖力叫卖的血影,秦明昭心中暗暗发笑,不由得和身侧的清明相视一笑后,又背过身去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就快要爆棚的笑意。 「少主,没成想,这平时看着挺高冷一人,当起卖货郎来,竟是这般模样,」清明一边暗自发笑,一边凑近秦明昭的耳朵吐槽着血影,「噗……反差如此之大,也不晓得他是怎的忍住的。」 「他的忍耐功夫可比你想的要长久,」秦明昭轻笑着小声回应道,「你可是不知,血影曾因得任务要求,被安排假扮花魁,潜入烟花柳巷获取消息。哎呀,那晚可谓是精彩无边啊。 「这假扮的花魁,在天都城内最大的楚馆——清荷阁,那可是要比正派花魁更受欢迎。虽说这位「花魁」脾气不怎么好,当晚还暴打了夏博源家的二公子,但依旧被富豪们一掷千金,只为看其一眼。 「当晚清荷阁的生意,那叫一个红火。老鸨收钱数钱都得手抽筋!毕竟能文能武的花魁,当真是不多见啊……」 眼瞅着一个个眼刀朝着自己飞来,秦明昭这才憋着笑意,轻咳两声掩饰自己,随后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侧耳倾听着这吵嚷市集中,是否存在一些对他们来讲较为有用的信息。 然而秦明昭听了半晌,听到血影和清明将带来的羊毛毯、陶器卖完了,也没有收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她也不由得有些泄气,瘫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继续扮着「西域纨绔」的角色。 「……听了半晌,有用的半点没有,净是些鸡毛蒜皮、扯价砍价之事,无聊至极……」 就当秦明昭以为今日不会有所收获之时,一个夜莺般婉转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了她所在的摊位面前,柔声细语地问 道:「摊主,这些羊毛坎肩怎么卖?」 「一件二十两银子,」血影继续维持着自己的职业假笑,招待着眼前的顾客,「如若姑娘嫌多,那便给小的十八两银子便好。」 「你这商家有意思啊,」姑娘轻笑着调侃道,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别的商家都牟足了劲儿再多赚,你们怎得还帮人砍价?难不成,都是些不好的货物了?」 「姑娘说笑了,」血影伸出手展示着自己已然空了大半的摊位,「今日卖出的货物已然多得超出我们预想了,剩余的货物哪怕少卖些银两,能早些收摊,早些歇息,也是好事一桩。」 「说的也是,」少女眉眼弯弯,笑起来格外好看,清秀白净的面容很容易让人心生爱慕之情,「那这坎肩,你们手中还有多少存货,本……姑娘要一次全买了。」 「……烦劳您稍等,」本就对这姑娘有所怀疑的血影这下疑心更重了,连连笑称说要请示自家少东家,「待小的前去问过少东家,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随后,血影便迈着豪迈的步伐,来到了藤椅旁边,看向表面上已然熟睡的主子,凑近她耳边,轻声呢喃着:「主子,这姑娘看着,并不像是北霖国人,出手还这般阔绰,您要不要去探探底?属下怀疑,她有可能是……」 「知晓了,」秦明昭揭下脸上蒙着的薄纱,松动着全身的骨头,「孤……我这就去看看,你先回去,将客栈中的存货清点清点,看看还剩多少。」 「是,少主。」 随即,秦明昭便带着公式化微笑,款款来到少女面前,朝着她行了一记安息国特有的礼仪,「这位姑娘,你方才说,要将我们手中的坎肩全部买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被人质疑后,少女也不恼,只是继续微笑着看向面前的「西域少年」,「莫非小哥在怀疑,本姑娘是在拿你们寻开心?」 「自然不是,」秦明昭佯装慌张地连连摆手,面上带着恐失去这位客户的惊慌,「那姑娘觉得,一件坎肩的价格,放作十五两银子,如何?」但同时,她也将面前少女的服饰打量了个遍。 北狄部落特有的羊毛长裙,还带着价格不菲的黄金白银首饰。身后虽然并没有瞧见什么护卫一类的人物,但不远处的摊位上,还是有两三个时不时在观察这边的北狄汉子。 看来,这应当是北狄部落中,哪个贵族的家眷。当然,也有可能是北狄部落可汗拓跋鸿的那个宝贝妹妹。 「少东家客气了,」少女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朝着秦明昭微微点头示意,「这个价格自然是可以的。如若少东家不放心,本姑娘还可以先预付一百两银子的定金。」 第292章 处处透露着诡异的交易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秦明昭表面上笑意吟吟,同眼前人商议着生意上的事情,背后却在暗地里朝着一直藏在身后的死士——小寒打着手势,让他片刻后,跟在这些人身后,瞧瞧这个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寒收到命令后,将手中的两枚铜钱放在了茶杯下,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茶馆,状似无意地来到秦明昭这里,询问着清明一件羊皮夹袄的价格。 而在小寒走出茶馆后不久,血影推着从客栈买来的小推车,带着剩余的羊毛坎肩来到了秦明昭面前。 「少主,还有三百二十八件,」血影看着身后的的推车,喘着粗气和秦明昭交代着存货的数量,「算上现在摊子上现存的,共是三百三十九件。」 「三百三十九件,」秦明昭转过身微笑着向着少女重复着这个数字,「按照一件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来算,这些坎肩共是五千零八十五两银子,因得姑娘你这一次性拿的也多,我再给您加件夹袄。 「这夹袄今日我卖的是二十五两银子,现如今算您十五两,正巧给这凑个整,五千一百两银子,您看如何?」 少女看着那件夹袄思索了片刻,便很是爽快地付了秦明昭五千一百两银票,随即喊过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大汉,「图鲁那,安得几,将这些东西,还有此前我买的都带回去。」 「是,小姐。」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秦明昭心中暗暗想着,眸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个魁梧挺拔的北狄汉子,这姑娘果然是北狄部落那边从军贵族的家眷。 要不然,怎得会有权力指挥北狄部落中的骁勇军队——雪狼军。虽说他们两人打扮得都十分朴素,但他们显露出来的那部分狼头纹身,却是瞒不过秦明昭这等眼尖之人的。 所以,在秦明昭觉察出他们身份的同时,清明也假借着询问价格的缘由来到了秦明昭身边,低声耳语道:「殿下,是北狄部落的雪狼军,陛下给的军机手札上有过记载。」 「嗯,看出来了,」秦明昭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人,「孤已然让小寒去跟着了,等到小寒回归客栈,就能知晓这些花钱如此大手笔的姑娘,和北狄部落有何关联了。 「对了,夏至他们那里的生意如何?可有人前来汇报过?」 毕竟是自己花了钱买来的,怎么着也得赚回个本钱。在探查消息的同时,也得兼顾生意不是?虽说秦明昭身边这些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要是说正经八百做生意,还是头一回。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心中泛起淡淡忧伤,有些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荷包,悼念着自己逝去的俸禄。那可是她攒了三年的俸禄和军费啊!加起来足足有一万两之多,却全垫在了这些用于伪装的货物上。 要是亏本了,她得心疼死! 「唉,也不晓得他们那边成何等样子了,这要是亏本了,孤还是以后不给他们发月钱了吧,连个生意都打理不好的人,怎得能打理好自己的月前呢?」 虽说秦明昭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心酸和忧伤,但清明却觉着,她家主子却是用着最忧伤的语气,说着对他们,尤其是夏至等人来讲最具有威胁力的话语。 果然不愧是是皇族,这难道就是主子他们天生自带的气场吗?就连这等淡然的忧伤,也是颇具有杀伤力的。 可怕。 清明看着自己身侧无一处不在散发着痛失钱财忧伤的主子,心中不自主地猛地抖了三抖,再次升起一股强烈的敬畏感和崇拜感。 虽说秦明昭这边带的货物不比夏至等人带的要少,但因得方才那位出手豪横的姑娘,秦明昭摊位这里的货物,仿佛一下子像是得到了什么高端人士的认可一般,前来购买的人群顿时多了起 来。 皮手套、羊皮夹袄、兔毛围巾、水袋……人们蜂拥而至,前来买走了他们心仪的商品。而秦明昭等人早上出发前带来的货物,在大约未时一刻之时,竟真的全部一售而空! 看着手中的有些偏厚的银票,还有鼓鼓囊囊的钱袋,秦明昭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摊位,呆滞地问道:「清明啊,孤……是不是眼睛出了些问题啊?怎得面前看不见一件东西呢……」 「……少主,」闻此言的血影很是无语,缓缓来到秦明昭面前,晃了晃手掌,唤回了秦明昭神游天外的神识,「您好好看看手里的银票,还有那些碎银子,就知道眼前的货物去了哪里。」 「哦……」 头一次正经八百做生意的秦明昭痴呆地看向手里的银票,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来,孤那一万多两银子,不用打水漂了?」 「那是自然,」清明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家主子,「启禀少主,现如今货物都卖完了,那我们……」 「那自然是回客栈了,回客栈准备好酒好菜,咱们庆贺一番!走,收拾东西,回客栈。」 「是,少主。」 秦明昭连忙将银票贴身收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来,甚是优雅地拍了拍衣摆上不怎么存在的尘土,收起了深身后的藤椅,放在了身后不远处的骆驼背山,随后跨上它的后背。 「吁。」 随后,清明和血影等人也跨坐上了骆驼的后背,带着空荡荡的包裹,回到了他们先前居住的客栈中,休养生息去了。 而就在秦明昭等人将一切收整完毕,坐在房间中喝茶闲聊时,夏至等人也带着空荡荡的货物包裹回到了客栈。 随后,夏至、寒露和乱步便在秦明昭有些咋舌的目光中,将一沓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她。当然,还少不了两三袋鼓鼓囊囊的钱袋。 「一共是是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二两银子。」 夏至自顾自地坐在了清明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先润了润喉,而后才开口说道: 「今日不知从哪来了一个富豪,一口气买下了两百八十七件羊皮坎肩,还有五十六件夹袄,还有好些个貂皮帽。按照少主您给的价格,我们给了人家六千两的价格。 「还有,乱步和寒露他们那边也是,羊皮坎肩还没来得及卖出几件,就全被几个人出手全部买走了,还有夹袄和帽子,以及几百双毛绒靴子。」 「而且对于我们提出的价格,他们都是一口答应,连讲价都不曾有过,」寒露喝过身旁血影递来的茶水,缓过神来后,也娓娓道来今日遇到的「怪象」,「我们说多少,他们就给多少。」 第293章 客栈议事(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像是……很急需这批货物一般,但他们的态度,却又看不出任何急切,倒是……」寒露摩挲着下颌,拧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早上那一伙魁梧的客人十分可疑的态度。 「倒是让人只会觉得,他们只是觉得这些货物品质上乘,很喜欢,所以要全部买下来,」秦明昭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什么,心中嘲讽着北霖国的空头支票,「孤说的,可对?」 「对极了少主!形容得分毫不差!」 夏至连忙附和道,但转眼一想,心中猛地起了疑惑:他家主子,又是怎么知道的?突然,他的心上猛地冒出来一个较为胆大的想法,随即瞪圆了眼,抬起脸看向中心的那位。 「难道说……」 「猜得不错,」秦明昭轻笑着将自己早上赚来的银票,和夏至他们交给她的放在了一起,「我们那里的坎肩,也被买光了。夹袄因得孤带得是少数,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需求。 「至于其他的,后来也有零散的客人过来购买,但到底来说,数量都远远低于前面那位姑娘所买的数量,至多也就是三十件。不过,孤大致观察了半晌,发现这些大量购买的散客,有些共同点。」 秦明昭笑着指着自己的右侧脖颈,「不知诸位今早可发现了,那些出手阔绰的商户右侧脖颈上,可存在一些藏青色的纹路,看起来,倒像是什么纹路的一半?」 「……确有其事!那些出手较为阔绰的顾客右侧脖颈上确实存在着些许藏青色的纹路,瞧着就像是什么文印凸现出来的部分一般。」 经过秦明昭一番提示,夏至等人瞬间记起了这一个疑点。他们本想着等那些人走后,就随便卖卖,然后收摊回去禀报秦明昭。但不知为何,等那些人走后,摊子上的客人瞬间多了起来。 一时间,摊子那里的顾客络绎不绝,忙得夏至他们一时不可开交,也就渐渐地将之前观察到的异象忘在了脑后。若不是此刻秦明昭提醒,他们恐怕也想不起来早上那一批客人有什么突出之处。 「那是北狄部落的雪狼军,」秦明昭端起桌上温热的茶盏,呷了一小口口感有些差的茶水,皱着眉品了半晌,还是决定一口气喝完,「看来,北霖国确实未能遵守约定啊。」 「敢问少主,此话怎讲?」 寒露还是有些不明白,这购买羊皮夹袄、靴子和坎肩,和北霖国的约定有什么关联。 「北霖国给予北狄部落的诸多条款中,其中有一项,就是提供给北狄部落大量御寒衣物,还有牛羊等大型劳作、繁殖牲畜,用以让他们度过新一轮袭来的倒春寒和寒冬。 「毕竟现如今科伦娜草原和伦布诺草原的受灾情况,再加上各部落之间不小的摩擦,以及不断蔓延的疫病,若是按照如今北狄部落的状况来看,赶在冬季来临前,他们是不可能恢复的。 「所以,他们的可汗才会想到借用外界力量,先保存实力,再谋求后期恢复发展。至于是借用的等价条件是什么,」秦明昭轻笑一声看向窗外,「现如今,诸位不都是有目共睹的吗?」 「看来,北霖国还是死性不改,依旧想要用那一套死皮赖脸的战术省下不少钱,」越凌寒冷笑一声后,端起了桌上的茶盏,「还能白赚不少军力。呵,老套的伎俩罢了。」 「可北狄部落却依旧钻进了北狄部落给的圈套中,」秦明昭状似惋惜地叹着长气,看似温和的桃花眼中,却丝毫不见怜悯之意,反倒是多了些许冷森,「不是吗? 「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师父,徒儿说的,可对?」 「还是你一针见血啊。那接下来,你要如何?」 「等着便是,」秦明昭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跌进那铺满毛绒的藤椅中,悠哉游哉地欣赏着窗外的塞 上风景,「孤已然派人去跟那个姑娘了。对了,你们早上留在客栈中,可有探寻到什么信息?」 「回少主,还真有。」 被留在客栈中的冥夜恭敬地回复道,「客栈中的茶客们议论最为火热的,便是昨夜北霖军营帐突如其来的「鬼火奇观」,说是因得北霖军作孽颇多,被鬼魂缠身,才会引发如此异象。 「但茶客们的看法,大多近乎于民间传说,且愈说愈加邪乎,丝毫不切实际,所以属下等人并未过多听取。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北霖军和北狄军之间的摩擦。 「茶客们议论的,是在少主抵达金海关前,在北霖军经常出没的海雅街上发生的一件命案。北狄部落中,有一位名唤库索纳的将军,他身旁带着两位美姬,均为其妾室。 「这两位美姬平日里也很少踏出军营门,所以鲜为人知。但不知为何,在那日,两人却相携而出,前往金海关最有名的胭脂铺子购买水粉胭脂。 「而恰巧,那胭脂铺,就在海雅街上。虽说两人身后带着不少护卫,但是在抵达海雅街,购买完水粉胭脂后,她们身边的护卫便被一出调虎离山计调离了她们周身,紧接着,两人便失去了踪迹。 「等到护卫们意识到不对劲,找到那两位美姬时,她们二人已然失去了生机,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七零八落,身上更是青紫淤痕遍布,那模样……一看便知是遭了毒手。 「而在现场,护卫们除了发现两具尸体以外,还发现了散落在地的几枚腰牌和配饰。经过这一系列的证物,库索纳便带兵气势汹汹找上北霖军,上门讨要说法。 「但具体过程属下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听那些茶客们说,后来这件事被不了了之了,而那位将军则是被迫吃了哑巴亏。因得颇为不满北霖国的冷处理方式,甚至险些和北霖军打起来。 「虽说后来经过北狄可汗拓跋鸿从中调解,那位将军暂且放下了恩怨,但背地里还是会不时地给北霖军使绊子。因得这一番举动,这位将军现如今被可汗降了级,留营观察。」 「看来北霖国迟早要将自己葬送在自己人手中啊,」听完冥夜的汇报后,秦明昭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军纪散漫,上梁不正下梁歪……师父,可否要与徒儿打个赌?」 「哦,什么赌?」 越凌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同样露出狐狸微笑的徒儿来,「不若说来听听看?」 「赌什么?徒儿自然是赌,北霖国等不到五月上旬末,便会狼狈退出这场仗。」秦明昭淡然一笑,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札,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诡谲神秘气息。 第294章 客栈议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至于北狄部落,则会在未来半月有余之内,彻底退出北境边关,回归科伦娜草原,并与东凌国修好。」 「那……赌注是什么?」 「赌注么……那便用师父酿的酒作为赌注吧,至于孤这里,就用父皇手中的那枚冰雪皇莲作为赌注好了。师父意下如何?」 「那自然是不错的。」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抬起手掌,击掌为誓,赌约就此生效。至于赌的内容是否能如秦明昭所愿,那就要看接下来楚铭轩、拓跋鸿和秦明岚等人该如何布局了。 「现如今,北狄部落和北霖国两方之间的怨气愈加深厚,恐怕不日,便会彻底爆发,」洛燕听了个七八成,但还是可以很明确地理解这两方之间的关系,「不过,我倒是好奇。 「既然现如今发展成这般状况,迫使自己变得内忧外患,那他们为何起初便要找上北狄部落,将其纳为盟友呢?此举不过是为自己增添一股敌对势力罢了,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自然是怕自己胃口太小,吃不消东凌国的北境四关,」秦明昭轻哼一声答道,「毕竟两年多前,他们便以身犯险,体验过以一家之力攻打北境边关是什么滋味。 「结果是怎样,自然不必孤再次重复,反正那一年的北霖国在边关,过得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时时刻刻提防。却没成想,最终还是防不胜防,败得一塌糊涂。 「大概是因得前一次失败的经验,这一次他们便不打算只动用本国的兵力了。正巧,北狄部落正逢灾年,祸事连连,可汗为了自己的百姓,只得向外界求助。 「而众所周知,这北狄部落的战力,在整个鲲鹏大陆来讲,都算是派得上号的,所以,借助于赈灾合作之理由,北霖国成功吸纳到这一盟友。 「虽说北狄部落将北霖国看作是自己的盟友,尽心尽力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但至于北霖国怎么看待他们,现如今天下人不都是将这尽收眼底吗? 「不得不说,北霖国起初这法子倒是不错,只可惜,皇帝是个眼高手低的,底下人倒也都是学得有模有样,活生生将自己这个盟友给排挤在外,彻底失去了拉拢对方的机会。」 「不过,这也不算是彻底失去,」越凌寒摩挲着下颌分析道,「毕竟北霖国还有加大筹码和兑换筹码的机会,所以,现如今留给我们这一方的时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阿昭,北狄部落那边的情况探寻得如何了?」 「小寒跟着那个姑娘,去探寻她的身份了。大寒和春分他们,则是按照早些时候探听到的北狄部落军营方位搜寻去了。至于剩下的,已经安排暗影卫其余人等打听去了。」 「对了阿昭,」越凌寒像是猛地记起来什么一般,蓦地直起身子看向秦明昭,「明日为师得回去一趟,处理一下手上剩余的药材,顺便将阿燕带去云崖关,调理身子的同时,避开北霖国这边的巡查。」 「也好,」秦明昭看着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洛燕,心中仍旧是怒火翻涌,「师姐此番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洛燕的眼眸中却还是含着隐隐的担忧,「那阿昭你这边……抱歉啊阿昭,师姐没帮上什么忙,还害得你要多分出一分心来照顾我,我……」 「无妨,」秦明昭轻笑着安慰洛燕道,「师姐,你好生休养便是,那些混蛋我自会一一帮师姐收拾。毕竟现如今金海关这边还有还些事情需要去处理,所以暂时抽不开身,前去护送师姐。 「不过师姐不必担忧,只要我们需要的物什一到手,我们便会立即离开这里,前往云崖关。」 「那你定要注意安全啊,」洛燕还是很不放心自己的小 师妹,虽说知道她武艺高强,还足智多谋,但这知道和她担心并不冲突,「毕竟北霖国那些人连挟恩图报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定要千万小心。」 「知晓了师姐,」秦明昭拍了拍洛燕有些冰凉的手,轻声安抚道,「我定会万分小心的,师姐也要保重自己,等身体养好了,什么都好说了。」 「嗯。」 一行人正在商议着要怎样才能将越凌寒和洛燕平安送出金海关时,大、小寒、春分,还有暗影卫众人带着淡薄的寒气,来到了秦明昭的房间中,前来复命。 「少主。」 看着自己面前略微带着些寒气的人,秦明昭虽说很是好奇他们身上的寒气是从何而来的,但还是先吩咐清明、大雪端上了几杯热茶,让他们先暖暖身子。 等众人喝过茶,缓过那阵寒气之后,几人才将自己探查到的娓娓道来。 先复命的是最先被派出去的大寒和春分等人。 「少主,查清楚了,」大寒一边讲述着自己的探寻结果,一边将怀中的一份简易图纸拿了出来,摆放在秦明昭眼前,「这是北狄部落现如今的安营扎寨之处。 「他们并非是将军营安插在了金海关内,而是搬迁到了金海关郊外往东三十里的雪山脚下。他们之所以将营寨搬迁至雪山脚下,一是为了防备北霖国,二是为了便于离开。 「毕竟北霖国的信用程度,现如今天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纵使是骁勇善战的北狄部落,也无可避免地怀疑起了自己这位盟友的用心。」 「虽说他们将军营搬迁在了雪山脚下,但他们该有的防备却是一点也不少,」大寒说完,春分紧接着将另外一份布防图放在了秦明昭面前,「甚至是比起云崖关,还要坚固一倍。 「因得防守太过严密,再加上防守巡逻过于频繁,属下等也没敢太过于靠近,以免打草惊蛇,只能粗略地将其描绘于纸上,交予少主了。」 「干得不错了,」秦明昭本以为能知道北狄部落的军营所在,就已经是万幸了,没成想还有这等收获,自然是欣喜的,「你们先下去歇息片刻吧。独孤邺,安排酒菜。」 「是,少主。」 随即,几人便随着独孤邺来到了大堂中,敞开肚子美美地吃了一顿边关风味的佳肴。 而秦明昭这边,议事依旧在进行中。 「……少主,情况便是如此,北霖国所承诺的东西,实际上却是只有两成到了北狄部落的手中,勉勉强强能维持北狄部落中较小的部族生存过冬季。」 面对暗月等人的汇报,秦明昭一行人陷入了不算长久的沉默。 第295章 与卿共话黄昏下(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难怪他们要这般大量购进御寒衣物,」良久,寒露才皱着眉说出了今早那些客人怪异举动的原因,「原来竟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物资,从而得以让部族继续生存下去。」 「……看来,北霖国此番,彻底是失去了北狄部落的信任了,」秦明昭看着面前的图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继而开口说道,「他们宁肯重金购买,也不肯向着北霖国求助。 「呵,都说这楚墨轩心机深重,算计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可现如今,孤却只是瞧见了他的蠢,他的愚昧。夏至,通知云崖关,开始筹备周边粮食、衣物和其他物品,动作一定要隐蔽。 「如若边关不够的,就去内部城池收购,低价购进,品质不可粗制滥造,否则会丢了我等东凌人的脸面。」 「是,属下领命!」 至于小寒这边,倒是带来一个让秦明昭觉得意外,又觉得很合理的答案。 「那个姑娘,是北狄部落可汗拓跋鸿的亲妹妹,拓跋璃。也就是前些时日,北霖军口中议论最多的北狄公主。」 闻言,除却秦明昭以外的人,都是齐齐惊呼出声,不由得看向了中心依旧端坐的秦明昭。 「连公主都亲自前来采买了,看来此番北狄部落面临的麻烦,还真是非同小可啊,」秦明昭不是没打听过这个公主的传闻,「毕竟北狄部落的这位公主,可是科伦娜草原上出了名的商人。 「传闻这位公主曾用十万头牦牛,换取了万科部族和凡拿部族的归顺,还曾用草原上不可多得的雪莲花、冬参等名贵药材,换取了周边城池的和平共处权力。 「不得不说,这位公主,还是有些功力在身上的,」秦明昭接过清明递来的点心,放在了手边,顺便拿起一块,放在了身旁眼巴巴等着吃的洛白口中,「得小心与其打交道才是。」 「那明日的安排……」 寒露看向秦明昭,眼中带着几丝询问,「方才属下去清点过了,客栈中剩余的皮毛货物已然不多,但还是足够吸引北狄部落前来采购,不知少主的意思是……」 「明日继续便是,」秦明昭把玩着手中的尾戒,看着它依旧维持着大海的颜色,像极了她爱人的眼瞳,眼神也不由得温柔了三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没了此前的犀利,「若是贸然消失,定会被怀疑。 「时机成熟之时,孤定会亲自和那位公主,谈一笔「交易」,一笔……能保证两全的交易。安排下去,明日的市集交易,继续便是,这一次拿出去的货物,数量也不要太多。」 「是,少主。」 等到一切谈妥、安排妥当后,已然是黄昏时分。橘金色的暖阳洋洋洒洒地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就连秦明昭的这件卧房内,也沾染上了几分落日的余晖。 洛白照旧是趴在窗框上,仰着脑袋眯着眼,享受着落日阳光带来的温暖,还会时不时地因为秦明昭的爱抚,而发出舒服至极的呼噜声。 「呼噜……呼噜……呼噜……」 那模样,倒是与家猫甚无差别,若是可以忽略他的体型,还有那一口尖利的獠牙的话,这绝对是一只乖巧无比的家猫。秦明昭轻笑着拿着一柄特异的梳子,梳理着洛白有些打结的毛毛。 「等回去后,就给你洗个澡吧,」秦明昭看着梳子上浮起的一个毛团,心中暗暗有些无奈,自家大猫,也该是到了换毛的季节了,「正好将你背上这一些快要脱落的毛毛洗下去,你也能轻松些。」 「吼。」 好呢。 正当秦明昭继续为大猫梳毛时,一直窝在秦明昭怀中的折纸鱼却是猛地蹦跶了出来,围着她开始十分愉快地打转了起来。这一幕,看得洛白很是新奇,连连伸着爪子就要去够。 但很快,不安分的大爪子便被秦明昭无情地用青魅镇压在了刀鞘下,「别闲,那条鱼是你爹,别去闹你爹啊。」 洛白:???我爹什么时候变成纸折的鱼了? 秦明昭看着自家毛儿子蠢萌蠢萌的疑惑眼神,没忍住笑意,「噗」的一声便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哎呦我的小祖宗,瞧你这般蠢样,是不是是随了你爹啊哈哈哈哈……」 「阿昭,」正玩笑间,顾寒渊无可奈何的笑声在秦明昭耳畔酥酥地响了起来,「我……罢了罢了,阿昭开心便好。对了阿昭,昨夜你是不是遇上那个大祭司了,我怎得昨夜觉察到了他的气息? 「虽说昨夜的动静,我全都听到了,只是光听声音的话,不怎么能辨别得出阿昭遇到了什么。阿昭昨夜可是遇到了麻烦?」 「算是,」秦明昭伸出手指,逗弄着那时不时窜上窜下的折纸鱼儿,「不过还好,有了红燕给的火石粉,还算是顺利地解决了此次麻烦。只是我竟没有料到,那大祭司,竟是我的老熟人!」 「怎么说?」 虽然顾寒渊很早便通过顾凛寒的口中得知了此人的另一个身份,但现如今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未曾了解的模样,只是为了同阿昭多聊一会。 「那大祭司,曾为了填补巫力,顺便治疗你引发天雷后留下的伤痕和后遗症,而选择为祸江湖,创立了震惊江湖数年的五斓教。他不惜以天下苍生为代价,来换取他一人的平安。 「还美名其曰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湖顺遂……反正都是扯淡,不用说也罢,说了反倒是影响心情。不过,我倒是没料到,他竟是卑鄙得要通过绑架我的师姐,来诱敌深入。 「好在当时我将你给的符箓全戴在了身上,那个妖人才没有觉察到师父和我的气息,甚至是连我放火烧了军营都不知道。但紧接着,第二天,这妖人就放出了师父和师姐的通缉令。 「啧,还真是穷追不舍……」 听着秦明昭絮絮叨叨的讲述,顾寒渊并不觉得有什么烦躁,更不会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反而很高兴,高兴自家猫儿终于对自己彻底敞开了心扉,什么事情都愿意让自己知道了。 不过,受伤的事么……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这笔旧账,慢慢算就好了。顾寒渊轻笑着摸了摸自己已然开始***的后背,心中长久以来的担心也可以缓一缓了。 伤口开始结痂,说明阿昭的伤势已然开始好转了,也说明近期以来,阿昭身上也没有了新出现的伤痕。当真是可喜可贺,顾寒渊不由得又弯起了唇角,眸光温和地注视着眼前那只折纸猫儿。 第296章 与卿共话黄昏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手指间虽说感受到的,是有棱有角的折纸,但他的心中,却犹如秦明昭的小手轻轻拂过一般,甜蜜而满足。这是属于他的阿昭,也是属于她自己的。 凤凰,只有在翱翔于天空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自己。 「对了子夙,」秦明昭猛地想起来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连忙看向身边来回跳跃的折纸鱼,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皇城内,现如今如何了?你与二哥在朝堂上应付得可算顺畅?」 「还好,」顾寒渊知道自家猫儿担心自己在天都城的安危,但仅凭那几个小趴菜的水准,还是伤不了他的,「秦明海近些时日以来倒也是安稳,倒是夏音莲那边有些过于活跃了。 「前些时日,夏音莲私下接见了一众新晋官员家的千金,还说要许给秦明海两个侧妃。但随后便被秦明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随后夏音莲便将目光转向了二皇兄,想要以此掌控二皇兄的婚事。 「但随后也被陛下拒绝了,毕竟二皇兄现如今是养在皇后膝下的,就算是成亲办婚事,也是皇后说了算的。夏音莲此番行径,实际上确实是属于逾矩了。但最终,皇后娘娘那边,并未追究。」 「夏音莲?!她这又是再作什么妖?!」 秦明昭不可思议地询问道,夏音莲虽说背后有夏家支撑,但还是根本不可能有胆子和母后作对。毕竟母后的背后,是赫连家、皇帝,还有秦明昭手中的残楼。 就算是夏音莲有这个心,也没有足以和母后所抗衡的力量。 但这种较为关键的时刻,她又是何来的胆量,在皇城内这般频繁地作妖? 「我想,应当与这一场边关之战有关。因得秦明海的腿伤来得太过蹊跷,有不少谙熟门道的老臣已然猜到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认为秦明海此人太过于投机取巧,贪生怕死。 「因此,好些原本选择了中立之道的老臣,经此一事,选择站在了阿昭和太子殿下这边。想来,应当是夏音莲听到了些什么风声,认为秦明海在朝中有些势单力薄,所以开始选择拉拢了。 「不过好在那些新晋的官员大多都不算是痴傻之人,所以夏音莲这番计谋,也算是落空了。只是现如今棘手的,并不是夏音莲,而是莫璃轩。」 顾寒渊长叹一息后拿起了桌上的寒玉扇,捏在手中把玩着上面秦明昭亲手制作的流苏,眼中满是眷恋和思念。但在说到「莫璃轩」这个名字时,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厚重的厌恶和仇恨。 罪大恶极之人,还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莫璃轩?」 闻言,秦明昭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头,「之前有探子回报,说莫璃轩已然加入秦明海一党,成为其爪牙,为其出谋划策。估计秦明海这段时日如此寂静,是因得他,还有秦明海那位皇子妃。」 「莫璃轩近些时日的小动作着实是不少,」顾寒渊冷哼一声,表达了对于情敌的不屑和轻蔑,「拉拢新晋官员的动作暂且不说,至于剩下的,那便是在春闱结束后,亲自找上了状元郎和榜眼郎。 「不过阿昭不必担忧,」注视着面前即将张牙舞爪的猫儿,顾寒渊连忙出声安慰道,「那状元郎也算机灵,在莫璃轩上门前,便独自前往了琰王府,拜访了二皇兄,让莫璃轩的算盘瞬间落了空。」 「噗……哈哈哈哈,想必当时莫璃轩的脸色,应当很是精彩吧?哈哈哈哈……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幕僚天上来?哎呀,没能亲自瞧见那家伙的脸色,还真是……哈哈哈……开心! 「想当初,这家伙为了拉拢各方势力可谓是手到擒来啊,啧,一会儿是这个尚书来送礼巴结,一会儿又是那个侍郎前来送画想要升官……啧,身后的势力简直是……嘶!顾子夙!你这鱼咬我!」 「…… 阿昭是否觉得,」没一会儿,顾寒渊阴恻恻的声音便通过那条折纸鱼传到了秦明昭耳边,「在我面前提及另外之人,还是前世抢了我阿昭之人之时,会有好脸色,嗯?」 秦明昭:……完了,这鱼吃醋了。 「啊……这个哈……」秦明昭有些理亏,不由得心虚地转开了和折纸鱼对视的眼神,不由自主抬起手来轻刮着脸侧,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没有的,那自然是不会有的…… 「可是子夙,你这般想么,他对于我而言,是已然成为过去的过去,而你,才是我秦明昭的将来半生的选择。他已经错过了我曾给他的机会,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已经没有他的出现的机会了。往后余生,是同你一起的。这样想,有没有好受些?」 「没有。」 「……」 「不过,」顾寒渊最终还是没能绷住自己严肃的神情,三秒不到便已破功,「阿昭这般向着我,我很开心,只是一想起那人……就觉得如鲠在喉,心中甚是不畅快。 「毕竟……那曾是你心爱之人,曾同你共度那般长的岁月,仅凭这一点,就让我嫉妒得发狂,」顾寒渊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深藏的一些念头,有什么便会讲什么,「可若是当时……」 「好啦,」秦明昭知道这条鱼又要责备自己,便立即出声温柔地打断了顾寒渊的自责,「前世孽缘已过,过去的那便让它过去就是了,我的将来半生,都是属于你我二人的,又何须去嫉妒? 「前尘往事已然变得不怎么重要了啊,毕竟……」秦明昭轻笑着伸出手去,继续逗弄着那条折纸鱼,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中愉悦地来回翻越,「着眼于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准夫君?」 「……说的也是,」顾寒渊听见这等称呼,饶是内心中对于莫璃轩的埋怨依旧存在,但还是忍不住地开心了起来,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着那只折纸猫儿,「阿昭说的在理,为夫记下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现如今只是准夫君!」 「好好好……」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同弯起唇角,颇有默契地同时笑出了声。一时间,沙哑酥魅的声音和轻柔低沉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就像是二人交错在一起的红线,相互纠缠,永不分离。 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并不需要你特意去寻找,就会在不经意间,带着你命中注定的那一位,来到了你的身边,将你们二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共渡余生。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才说起了北狄部落的事情。 第297章 北狄公主,拓跋璃(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你是说……北霖国那边,根本就没有履行所谓的承诺?」顾寒渊拧着眉听到自家阿昭诉说完今日探到的情况后,也深思了起来,「那为何北狄部落还在和北霖国合作呢?」 「实际上,北霖国对于自己的承诺,履行是履行了,可是并未履行完全。他们只是按照协约的两成交付了北狄部落的物资罢了,至于其他的,说是要等到拿下北境四关中其中一关后,再付两成。」 「这还真是……」 饶是见多识广的顾寒渊,也被北霖国这一手钓鱼政策给惊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好半晌,才从自己较为丰富的词库中,想寻找到了一些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他们还真是,呵,一如既往的恬不知耻啊……」 顾寒渊曾在两百多年前,同北霖国交过手,深知他们的作战套路和拉拢套路。他本以为那时他所遇到的,就已然是北霖国厚颜无耻战术的天花板。 可没成想,仅仅是过了两百年,这些战术不但没有消失,反倒是更加精进,更加刁钻了。 「那阿昭可有想到何等法子来应对?」 「自然有的,」秦明昭一边伸出手揉着洛白柔软且毛乎乎的下颌,一边将自己今早同越凌寒等人一同商议的策略大概讲述了一遍,「既然北狄宁愿花大价钱,也不愿去求北霖国,那我们何不趁此时机,同他们做一笔交易,一笔不用花钱的交易……」 这边秦明昭正讲述着,而那边,顾寒渊则拿出纸和笔,将她所讲述的一一记录在了纸上,准备明日拿去镇国寺,去问问轮生此法可还有何等漏洞。 毕竟北狄部落什么的,到底是没有他家阿昭的安危重要。不过是一介常年游荡在草原上的悍将勇兵罢了,性子也正如他们所崇拜的雪狼图腾一般,刚硬强势。 但到底来说,他们仍旧是狼,只要打服了头狼,剩余的狼族成员,也只有臣服的份了。而现如今,北狄部落同北霖国联盟的这一支部族,正是这群狼的头狼。 只要将这支部族打得五体投地,其余不服气的部族,自有拓跋鸿带领的所谓头狼来收拾。 但这样的代价,却是过于繁重了。北狄部落虽说现如今正在遭受百年难见的灾祸,但到底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上的实力却是未曾削减一分半点。 要想彻底将这支部族打得五体投地,阿昭那边要付出的,还是太多了,不仅是时间问题,还有兵力问题。若是一心一意对付,还有六七成的胜算,可现如今,还存在着时时刻刻搅局的北霖国。 相比于武力收复,还是使用一些怀柔政策来得轻松些。不过,经此一役,那北狄部落应当也能长点记性,知道东凌国并非是北霖国那些小人口中的软柿子,也应当不敢贸然进犯了。 这样,也算是一石二鸟吧。既保障了自己的安全,多了一位靠谱的盟友,还沉重地打击了敌军,也能早一点结束战争。至于这位北狄公主是否可靠,自己到时还是多留个心眼好了。 免得自家猫儿在这不知根知底的公主手中吃了亏。 等到北狄部落之事商议得超不多时,天色已然黢黑,繁星点缀在深沉的夜空中,时不时地闪亮着自己的光芒,显示自己的魅力。银灰色的云彩依旧是飘散在这夜幕之下,点缀着万千繁星。 夜空倒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就是这夜空下长久居住的人,并不怎么让两人省心。 「但愿往后几日,那位北狄公主能遂了我的愿,同我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一谈有关两方停战之事。」 秦明昭断了和顾寒渊的聊天后,起身看着沉寂的夜空,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洛白觉察出了自家娘亲此时的忧心,便将自己的大脑袋自觉地塞在秦明昭手下,轻轻蹭着她的手心表示 安慰。 「吼呜……」 娘亲不担心,一切会好的。 「是啊,」秦明昭似是能听懂这只大猫的低语一般,轻笑着回应着洛白,甚是有些用力地抓了抓他的脑袋,「好了,大猫猫,这般晚了,你也该去一旁歇息了。明日,还需要你一同作陪呢。」 「吼!」 好哦! 秦明昭再次揉了揉大猫柔软的脑袋,在洗漱过后,便熄灯歇息了。 翌日,金海关内,东边市集。 秦明昭一如昨日一般,带着一部分货物,来到了东边的市集,等候着交易的开始。而在秦明昭意料之内的是,自己这里的摊位刚开张没多久,那位北狄公主依旧是带着昨日的两名壮汉来到了这里。 「少东家,本……姑娘昨夜将你的坎肩买回去后,觉得手感和质量还算上乘,就连那件夹袄,也甚是结实耐用,不知少东家这里,是否还有剩余的坎肩和夹袄?」 拓跋璃今日穿着一身汉装,带着一方面纱来到了摊前,眉眼弯弯地温和笑着,就连出口询问的声音,都是那般温和婉转。和秦明昭这等较为低沉稳重的声音,差别甚大。 「夹袄的存货自然是有的,至于坎肩……」秦明昭佯装尴尬地朝着拓跋璃轻笑着,「昨日已然是将所有带来的库存卖了个光啊,不过姑娘不必担忧,夹袄的存货我们还是有的。不知姑娘……」 「少东家这里有多少,本姑娘就要多少。」 秦明昭脸上显露出一丝难色,「那还是得请姑娘稍事等候了,毕竟这里距离我们下榻的客栈,也还是有些距离的。」 「自是可以,」拓跋璃依旧温和地回应着秦明昭,「不知,少东家可有什么可以暂时歇息之处,供我等稍事等候?」 「姑娘这边请,」好在独孤邺先前租下的这个摊位后面,便是一家茶馆,虽说并不怎么装修精致,但好歹还是可以看过眼的,「这里的茶馆虽说是有些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那就谢过少东家了。」 随后,拓跋璃便带着自己身后的两名护卫来到了茶馆内,坐在那里等候着。那模样,乖顺至极,怎么看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个谈笑风生间便拿下几个部族的传奇女子。 毕竟拓跋璃身上的气息,太过于温和了,温和得让秦明昭都感觉有些怪异了。虽说不排除拓跋璃会隐藏自己周身气息的可能,但这般看似是伪装的气息,却实在是让秦明昭找不出任何破绽。 如若说是真实,但却又真实得让人感觉怪异;但若说是伪装,却又让善于察言观色,识别气息的秦明昭根本找不出破绽。 第298章 北狄公主,拓跋璃(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看来,和她打交道之时,自己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 毕竟在秦明昭遇到的所有人里,能让秦明昭觉察不出周身气息真假的,也就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位。一位是幼时因经验不足而遇见的衣冠禽兽——云荡山庄庄主,何黎生。 另一位便是此前所遇到的那位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祭司,至于他姓甚名谁,秦明昭却是一概也不知。只是知晓此人太过于危险,不到万不得一,不得与之接触。 还有一位,便是轮生。轮生的气息虽说很是温和,但秦明昭却总能感觉到,那份温和之下,却还隐藏着什么她难以觉察的气息。总之,轮生此人,并非是她所感知到的和看见的那般简单。 虽说轮生并未展现出对自己的恶意和敌意,但这种猜不着看不透的感觉,始终令秦明昭怀着一份戒心和怀疑,不敢轻易靠近和信任。 想到这,秦明昭不知怎得,便想到了算得上是被自己「金屋藏娇」的那位国师,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相比之下,还是属于自己的这位国师更得自己欣喜和信任啊…… 秦明昭正出神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喧哗,似乎是什么人在前方起了争执,正在理论双方的对错,甚至是在正常的同时,夹杂着几声瓷器碎裂、桌椅板凳砸地的声音。 看来,应当是比较大的矛盾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座右铭,秦明昭正准备招呼自家暗影卫和死士不要去好奇凑热闹时,一阵强烈的破风声却猛地朝着秦明昭这边狠狠袭来! 「咻!」 「锵!」 「咔嚓!劈里啪啦……」 粗糙的木质板凳在清明瞪圆的眼睛前蓦地四分五裂,随后哀鸣着摔落在地,在这个较为简陋的市集地上扬起一阵阵不小的尘土。 「锵啷!」 长刀入鞘,原本含着清冷淡定的眼神,在霎时间,彻底充满了震慑人心的煞气和杀意。 「小寒,春分。」 随着秦明昭一声毫无情绪的命令,两道黑影猛地从茶馆的房顶上毫无声息地窜了下来,直奔那板凳袭来的地方,速度快到让周围一直围观的人都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在那两道身影奔下房顶时,一直坐在茶馆中品茶的拓跋璃却猛地抬起了眼睛,挑着眉看向门外那比起正常男性来说,更为瘦削、却也更为坚毅的身影。 眼眸中的神情甚是意味深长,叫人压根猜不透这眸子中所含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少主……」 等到秦明昭的手掌轻柔地落在清明后背,轻拍几下后,清明才从方才的惊吓中渐渐缓过了神,眼瞳中微微泛起雾气,略微颤抖着声音张开了口,呼唤着秦明昭。 「无妨,孤……我无事。」 秦明昭看着地上已然碎尸万段的木制板凳,眼底却是一抹化不开的寒冰,周身散发的杀气和冷意震慑着周围的围观群众,不敢再继续朝着她们这边瞧来。 而是纷纷调转视线,扬起脑袋踮起脚,努力地朝着前方方才发生争吵的地方看去,想要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后,小寒和春分便冷着脸带来一则让秦明昭有些意外的消息。 「几个北霖军和北狄军,只是因得一碗打卤面的先后顺序,便在前面的那家面馆里打起来了。两方本就相互看得都不顺眼,随后便因此事大吵了几句,然而因为彼此骂得太过难听,便动起了手。」 听着小寒的汇报,秦明昭面色不为所动,只是挑了挑眉头,表示对于这件事情的起因较为意外,「是吗?看来,他们两方还真是积怨已久啊。那先动手的,又是哪一方?」 「北霖军。」 「呵,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般紧急情况之下,竟是还想着自己应当高人一等,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秦明昭低声冷笑着,将北霖军又是好一顿嘲讽,「罢了,小寒,将这里打扫了吧。」 「是,少主。」 而听到风声的北狄公主拓跋璃也是没能等到秦明昭放在客栈的存货,只能是暂且留下一百两的定金,便匆匆在那些守卫之前赶到了面馆,前去处理面馆中方才发生的纠纷去了。 「抱歉,」拓跋璃面含歉意地来到秦明昭面前,随后拿出两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秦明昭面前,「这笔交易,只能暂且放一放了,毕竟……我乃是北狄军中随行贵族的家眷,不前去交涉的话……」 「无妨,」秦明昭笑眯眯地收下了两张银票,「这便是当作姑娘的定金了。明日同一时间,在下还是在这里,恭候姑娘大驾光临,届时在下一定准备好姑娘所需要的全部夹袄,请姑娘放心便是。」 「那边多谢少东家体谅了,」拓跋璃温和一笑,随后便丢下几枚铜钱,带着身后的两个护卫,匆匆忙忙离开了茶馆,直奔前方的面馆而去,「先行告辞了。」 在拓跋璃离开茶馆,进入面馆后不多时,一队金海关内驻守的北霖军也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矛,来势汹汹地赶到了东边市集的面馆这里,来处理此前两方所发生的纠纷。 「在场的所有人,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限你们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彻底从这里离开!」当这一队驻军抵达后,便开始凶神恶煞地撵起了周围想要留下来看热闹的路人,以及周遭做生意的商户。 而这一队驻军的首领,正是前些时日导致洛燕被那个妖人大祭司所挟持的罪魁祸首——乾宇廉,也就是两年前死在秦明昭手中的那位自大将军乾宇鸿的亲弟弟。 看着那张较为熟悉到厌恶的面容,和那趾高气扬、无比嚣张的语气秦明昭不悦地拧起了眉头,低声暗骂了一声「晦气」。为了不暴露身份,秦明昭等人只能开始随着大部队一起收拾起了摊子。 「走吧,」秦明昭阴沉着一张脸,帮着身旁的清明收拾着摊子上的货物,将上面方才浮落的灰尘弹去,随后装在了来时带来的木箱子中,准备打道回府,「此处若是再呆下去,孤会忍不住出手的。 「虽说并非是一人,但终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长相相近也不足为奇。对着那般一张脸,孤到底是觉得心中膈应至极。血影,快些收拾,早些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是,少主。」 血影闻言,收拾货物的手速又瞬间提升了一倍,就连脚下的动作,也在无意间带上了几分练家子的身法。没一会儿,摊子上的东西便被他收拾得七七八八。 第299章 放长线,钓大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清明抬眼看向那边面馆,瞧瞧究竟是哪路大神招惹到了自家殿下。当她瞧见那较为面熟的面孔后,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若换作是我,我也会忍不住,毕竟那两张脸,当真是像极了。」 「有空评价那边,不如来帮忙。」 「哦,知晓了,少主。」 因得这一场两方混乱引来了北霖国驻军,东边市集之上的所有商户,都遭受到了驻军的驱赶,就连来此游玩和消费的路人也纷纷遭受到了这些驻军的驱散。 无奈之下,所有人只好被迫离开东边市集,前往其他地方的市集,继续进行着各自手上未完的事情。而秦明昭这边,因得其他三处皆有市集摊位,所以便选择了直接回到客栈,歇息去了。 客栈内。 负责留守客栈继续打探消息的冥夜等人瞧见秦明昭一行人风尘仆仆归来之时,心中都不由得泛起一阵疑惑,但还是迎了上去,帮着那一行人卸下货物,将骆驼和马匹牵至后院,饲喂草料。 一切安排妥当后,一行人才各自回到了房间中,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短暂地休息了一段时间。等到其余三方市集的人回归后,大家才又聚集在了秦明昭的房间内。 「少主,今日东边市集那里……」 独孤邺看向主座上脸色有些铁青的秦明昭,就知道今早东边市集那里发生的事情,必然是波及到了他家殿下。要不然,他家殿下又怎会是这般脸色? 「嗯,正巧就在我们二十步开外的那家面馆,」秦明昭暗自叹息着端过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小口,「北霖军和北狄军的一小伙人在面馆内因得一碗打卤面的先后顺序问题打了起来,还招来了驻军。 「随后,那些北霖军估计是怕面子上过不去,便叫人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赶了出来,只留下了附近的一些目击现场者,还有面馆里的其他客人。 「子钺(独孤邺的字)啊,你说这北霖国人的脑子究竟里面装着些什么?这等关键时刻,居然还要在私下,因得一些可笑至极的理由,和自己的盟友大打出手,甚至依旧保持着高人一等的态度。 「啧,若是楚弘岳泉下得知,自己后世的这些个子孙各个蠢笨如此,可否会气得直接从皇陵中的棺材里掀盖而出,教育自己的这些个不肖子孙?」 「噗……」 不仅是独孤邺,周围其他人等也因得自家主子太过狠毒犀利的言辞,而被逗得暗自发笑。若不是因得秦明昭的威严在这里摆着,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捧腹大笑了。 「少主说的在理,」夏至强忍着内心的笑意,佯装镇定地回应着自家殿下的观点,「北霖国此番做法,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完事了还要在坟头上踩两脚,夯实土层。啧,我要是他们祖宗,也得气活。」 「咳咳,少主所言也并非是妄言,」独孤邺也强忍着笑意,附和着秦明昭此番言论,「毕竟现如今的战场局势,孰优孰劣,一看便知。这番作为,也实属是过于蠢了些。」 「所以,这正是在给我等机会啊,」秦明昭轻笑着看向自己眼前的众人,「咱们带来的货物不算是少数了,就算是第一日经过拓跋璃等人那般购买,现如今也还剩下六七成的库存。 「这些货物,足够我们撑过四五日了。等到时机差不多时,孤便会选择和那位北狄公主进行接触,届时,就只能祈祷这位公主,能够手下留情了。」 秦明昭神色略带复杂地看着桌上的那张图纸,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对手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人,甚至连能了解到的资料都是少之又少。 当人在面对自己未知的事物时,哪怕是在身经百战之人,也会对其产生一定的恐惧和不安心理。只有在这正面对自己未知事物的那一刹那 ,人才会有可能减缓恐惧和不安,抑或是,彻底消除。 秦明昭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她才会在此时暂且放任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发酵。毕竟暂时的放松不安,只是为了在将来,彻底地将它扼杀在心底,从此以后,不再产生。 上苍保佑,子夙庇佑,愿孤在将来,能够得尝所愿,偿还边关百姓平安,偿还东凌国百姓心安。 与此同时,天都城内。 顾寒渊照旧坐在自己的算命摊子前,为慕名前来卜卦的每一个人,解答他们存留在心中不同的疑问。 自秦明昭离开后,顾寒渊再次开启了算命摊子,或是为追求功名利禄之人卜算前程气运,或是为想知往后余生之人卜算未来,又或者是为求姻缘之人卜算红线何在。 当然,也不乏…… 「你来作甚?」 顾寒渊甚是没有好脸色,万分嫌弃地看着眼前笑嘻嘻看向自己的俊美墨发男子。 「啊,自然是听闻这天都城内大名鼎鼎的帝姬准正夫,当朝国师在这里摆摊算命啊,而且一卦十文钱,也算得上是行业内良心了。想不到啊,你居然也有出来摆摊算命的一天,啧啧。」 来人啧啧称奇地看着自己面前表露不快之色的顾寒渊,眼中的戏谑之色也愈加深厚了。随后,他便不顾这位当朝国师的眼神杀,大大咧咧地拉过一张竹凳,坐在了他身旁。 「想当初,你还在嘲笑为师一介鲛人族祭司,竟当街为人卜卦算命,」顾凛寒轻笑着揶揄道,「现如今,你不也是子承父业,坐在这闹市口,为人卜卦算命吗?」 「我与你不同,」顾寒渊额上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内心想要暴打自己师父的冲动,「你那是为了养家糊口,我是为了替阿昭积德,顺带着,继续赎良心罪。」 「……我又何尝不是?养家糊口,不过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你彼时尚且年幼,这些道理讲与那时的你,定不会像现如今这般通透,这般明了。」 顾凛寒嗤笑一声,抖了抖自己的沾染上些许尘土的衣摆,「轮生虽说与鲛人族的天灾之祸并无关联,但到底是曾经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积点德行于他而言,还是有好处的。 「他便同你家阿昭一般,虽说是出于正义之师,但说到底,身上背了无数条人命。若是将来驾鹤西去了,阴曹地府的那些,定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们的生死簿啊……」 「那又如何?」顾寒渊放下了手中的铜钱和竹筒,轻哧一声看向身边气息与自己相似的师父,「他们若是敢为难阿昭,大不了杀了便是,还用得着和他们理论什么吗?」 第300章 大祭司(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于我而言,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啊师父。有些事情,你应当比我这个当局者,还要清楚吧。永生永世,谁都不得再碰我家阿昭一根汗毛,哪怕是上苍,也不允许。」 顾寒渊的唇角虽说勾起了一抹微笑的弧度,但在顾凛寒看来,这一抹微笑胜过世间最为狠毒的毒药,也胜过世间最为阴险的诡计。毕竟他家徒儿,可从来没说他是什么好人啊。 当然,他也不是好人就是了。要不然,怎得能教出这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儿呢? 「看来咱们师徒,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顾凛寒坐在他旁侧轻笑一声,悄无声息地凭空端来一盏茶,放在了手边,时不时地呷上一小口,「不过,我怎么算着,你家那小殿下遇到了点麻烦呢?」 「自然是知道的,」顾寒渊看都懒得看自己身边的人,只是专心看着自己面前的签筒,抽空回答着顾凛寒的问题,「几日前,紫微宫星象不远处出现过荧惑之象,不过也就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罢了。 「但也不难看出,阿昭那里,确实是出现了些状况。昨夜,我用纸傀儡之术联系了阿昭,询问了北境边关的境况。虽说北霖国和北狄部落还是会进行一些侵扰,但总体来说,并非是危急。 「更何况,阿昭此时并非身处北境边关,而是北霖国西北边关要塞,金海关。那里因得存在那个妖人,还和阿昭打了个照面,所以荧惑才会在那些时日出现在紫微宫旁。 「不过,那妖人因得我此前在阿昭身上设下的阵法,再加上当时她所携带的隐匿符,所以他并未发现阿昭的行踪。但不难保证,接下来的时日他不会对阿昭出手。」 「可要为师帮忙?」 「那倒也不必,」顾寒渊勾着唇角微微一笑,笑得甚是神秘诡异,「毕竟我借用的,可是天道之力。他的歪门邪道就算再修炼得可以媲美正道,可终究是斗不过天道。 「虽说他以他人阳寿为法,以此来修复自己的暗伤和后遗之症,甚至是借此加以修炼巫术,更上一层楼。但到底他的根基已然被天雷损坏,他人阳寿也只能撑及一时。 「虽说此人现今对付起来,也未必会有几百年前吃力,但终究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未到他大限之时对付他,无疑是给自己雪上加霜,无故增添烦恼罢了。」 顾凛寒闻言,摩挲着下颌,思索半晌后,颇为赞同顾寒渊此等看法。 「确实啊。对了,告诉你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为师经过最近几日也关星象,发现这位大祭司的阳寿,曾被人夺取过一部分,而且这部分年成还不算小。 「这倒让为师记起一桩旧事,就是鲛人族此前有一位密谋反叛的景姓权臣,他身边跟着一位相术师。那位相术师曾为了帮这位权臣逆天改命,增其龙气,便动用了一禁术,名曰:以寿换运。 「意思就是借用被施术者至亲的寿命,来换取自己气运的改变。虽说施术后,被施术者会遭受到此禁术的反噬,甚至是丧失一部分感官,以此作为被施术的代价。 「因得此术伤天害理,所以被相术师一门的老祖列为十大禁术之一,遂将有关此术的记载全部焚毁殆尽,甚至是明令禁止座下弟子修炼此术。一经发现,便会毁去根基,逐出师门。 「虽说为师并不清楚那位相术师手中何来的这等禁术,但可以明确的是,这位相术师,动用了这等禁术。而那位权臣为了压制禁术反制,则拜了巫蛊师为师,修习巫蛊之术。 「不过,为师倒是听说,这位权臣的至亲早在他入朝前的一场宫闱祸乱中丧生殆尽,至于他此后唯一的至亲,便只有他那已然年满双十的孩儿。 「所以为师猜测,那位同你在几百年前交过手的大祭司,正是这位权臣仅 剩的幼儿。毕竟那位景姓权臣的家眷和他的支持者,已然被你父皇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而那个孩子,你父皇当时确实钦点要留他一命来着。至于此后如何了,为师却是一概不知。由此看来,那个孩子应是被你父皇逐出了海域,从此流落于陆地之上了。」 顾寒渊闻言,觉得此种看法是挺有理,但其中还是存在着一些疑点,「虽说他缺失阳寿后,是不被允许修习任何术法的,但为何我与他交手之时,他所用的巫蛊之术那般精进?」 「这为师就不得而知了,」顾凛寒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地长叹一声,「只知道此人命脉星象上,缠绕着许多怨气,还有一些……难以言状的东西。想来,应当是禁术使用过度了吧。」 「因得天雷降临被损坏根基,却还能在此之后精进巫蛊之术的,也就这么一个奇葩了。罢了,现如今要紧的,并非是此人的身世,而是他接下来的动作。」 「所以,接下来的时日里,咱们师徒二人,要格外小心了。因得身存逆鳞,所以更要格外注意,别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伸长了不该伸的手。」 顾凛寒的面色蓦地便得凝重了起来,他偏过脑袋,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身旁已然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徒儿,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 「徒儿记下了,多谢师父教诲。」 「你家小殿下那边,最近多留意一些。莫璃轩恢复记忆后,虽说这些时日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不过按照轮生的预测来看,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动作。」 「是,徒儿知晓,多谢师父提醒一二。」 顾寒渊看着自己身侧并不怎么见苍老的师父,心中微微叹息一阵后,轻笑出了声。虽说他们师徒平日里谁也看不惯谁,但是在性命攸关的事情上,还是拎得清大是大非的。 「行了,」顾凛寒见天上太阳已然西沉至天都城郊那座凤临山的山腰上了,便起身提出了告辞,「这时辰也不早了,为师也该回镇国寺,陪着轮生一起听诵晚课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罢,顾凛寒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下方,「回去后记得用些滚熟鸡蛋,别让你家小殿下回来后瞧见你这般狼狈样,回头再数落你又彻夜未眠观星象。」 「知晓了,」顾寒渊无奈地笑着,站在原地,朝着顾凛寒行了一礼后,便目送着他离开了这里,去往了镇国寺所在的那条街上,「师父慢走,徒儿便不送了。」 第301章 谈判开始(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等顾凛寒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后,顾寒渊才收起了自己的算命摊子,坐着马车离开了这条依旧繁华喧闹的街市,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帝姬府内。 待顾寒渊走进帝姬府的朱门后,感受到的,并非是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气息,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低落。当他走过靠近街道的那堵院墙,听到街上更加热闹非凡的声音后,心中的空落再一次加深了。 他不由得抬起目光,看向天边那一朵朵被黄昏落日染上赤金色的云朵,心中的怅然和失落感,也在这一刻,愈发强烈了起来。那天边一连串的赤金色的云彩,多像他家阿昭衣衫上的螭龙啊。 那些散落在一边的赤金色云朵形成的形状,多像是他家阿昭最喜欢的曼珠沙华;那些堆积在一起的云朵,多像是他家阿昭喜欢的猫儿…… 此时顾寒渊这番状态,当真是应证了那句名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虽说黄昏时刻是人世间一天之内存在时间最为短暂的,但却是带给人们视觉感受最为宁静祥和的时刻。在这一时刻,人们大多感受到的,是安宁和平和。 当然,黄昏的到来,还昭示着昼夜交替,也昭示着夜晚的繁华和喧闹也即将降临人世间,同这凡间的人们一同享受夜晚的美好时刻。 然而,正是在这种昼夜交替的时刻,却有人正在承受着巫蛊之术中禁术带来的反噬之苦,忍受着万蚁噬心般刺痛的同时,还要忍受岩浆蚀骨般灼烧之痛。 「额……」 大祭司景宸的眼瞳再次变成了血红色,原本如玉般皙白的皮肤,却在此时染上了几分绯红色,散发着惊人的温度。而他苍白的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那日令人可怖的黑红色纹路。 然而,更令人惊恐万分的是,那些纹路仿佛是鲜活的生物一般,慢慢朝着他的心口处蠕动着,最后彻底附着在他的心口上方的皮肤之处。 「额……该死的鲛人族……就算你们当日将我们景氏赶尽杀绝又能如何,哈哈哈哈……本尊还不是活了下来,而且活得比你们皇族各个命长!额……该死的,要不是这天杀的巫蛊术反噬,本尊…… 「本尊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不堪!」 「啪!」 「咔嚓!」 「轰!」 随着景宸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蕴含着恐怖内力的大掌也随之落在了军帐内高大结实的木制桌案上。伴随着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碎裂声,原本结实的木制桌案,在那一刻,彻底粉身碎骨。 「鲛人族小皇子,东凌国帝姬,还有那该死的残楼楼主,咱们的旧账距离彻底清算,差的还远呢!本尊发誓,定要将本尊所历经之苦,全部加倍奉还与你们! 「让你们也尝尝,何为求生不能,何为求死不得!」 血红的眼瞳在他立下所谓誓言的那一刻,原本深藏在眼底深处的怨毒竟全部释放了出来,充斥着整个眼瞳,让此时本就容貌骇人的大祭司,变得愈加可怖了起来。 蓦地,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好看却苍白的唇瓣勾起一个诡秘而又恐怖的弧度,诡异而又低沉地怪笑着。 「啊,对了,本尊还有一份大礼藏在雪山呢。现如今,也该拿出来,送给那位东凌国的帝姬了。呵呵呵……就是不知,那位帝姬在收到这份大礼后,会呈现出怎样绝妙的表情。呵呵呵……」 真想……将那惊恐的神情描绘于纸上,细细观赏啊…… 三日后,清晨,金海关内,东边市集。 秦明昭眯着眼躺在藤椅上,用一本不知讲述何处的游记遮盖在脸上,躲避着边关比起中原更为刺眼的阳光。而今日再次被带出来的洛白,却是精神头十足地张望着 眼前的景色。 虽说此时的市集之上的商户和行人还不算多,但洛白招来的异样目光却实属是不少。大多数投向这里的眼神中,都带着恐惧和震惊,但也有不少,眼神中带着些许旁人不易觉察的羡慕。 然而面对这些不一样的目光,被书本遮挡住脸的秦明昭表示,是要不是上前骚扰,招惹她家洛白,目光再怎么奇怪她也并不在乎。毕竟洛白是她在养,又不是这些来来回回看热闹的人。 此时摊子前的生意,依旧如同前两日刚开张一般,不温不火。虽说并不是甚少有人光顾,但在这几个时辰内光顾的顾客,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秦明昭并不在乎这看着有些惨淡的生意,她所等待的,是大约半个时辰后,再次前来购买大量御寒皮毛衣物的北狄公主,拓跋璃。 经过这些时日两人愈发多起来的交谈,秦明昭基本可以断定北霖国所给予的那两成承诺物资,连乾赫部族,也就是北狄部落中人数最少的部族,冬季最起码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完全。 更别说是北狄部落中,那些人口规模远远超过乾赫的部族了。 不得不说,北霖国这一番极其不信守承诺的行为,确实是给秦明岚和秦明昭这里给予了很诱人的机会。但秦明昭总觉得,此番「生意」并不会像是想象中那么好谈判。 毕竟选择的主动权,并非是处于秦明昭这一方,而是仍旧掌握在北狄部落手中。所以,只有当秦明昭拿出足够让对方心动的筹码时,才有可能将这单「生意」,彻底谈下来。 就在秦明昭东想西想、神游天外之时,清明却突然出现在了秦明昭身边,并且俯低身子,在自家主子耳边低语道:「殿下,据小寒来报,那位公主已经进入此处市集了。」 话音刚落,秦明昭便猛地拿下了遮盖在脸上的书本,所呈现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告诉四周所有的暗影卫,将孤身后的那家茶楼,即刻变为密不透风之处。谈判,就要开始了。」 「是,殿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拓跋璃带着几个护卫,再次准时出现在秦明昭此处的摊位前,开始挑选今日所需要购买的商品。 望着面前琳琅满目、且分外厚实的皮毛衣物,拓跋璃多希望自己可以将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送回到部落中的各个部族,帮助他们度过这一个较为艰难的冬季。 但奈何这番举动,比起他们前些时日的举动更为显眼,也更能招来北霖国的怀疑和质问。毕竟前些时日,因得拓跋璃带人在四个市集大量购买御寒衣物,北霖国人随即便派人前来询问缘由了。 第302章 谈判开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说拓跋鸿以一些「小女儿家就喜欢这般作为」等的借口,将这些人给搪塞了过去,但这还是招来了北霖国人的不满,阴阳怪气地指责北狄部落两面三刀,还对盟友没有基本的信任。 那些过分之际的阴阳怪气之语,拓跋璃是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但即使是拓跋璃再怎么厌恶这些冷嘲热讽,也无法制止那些讲这些话说出口的人。 毕竟,他们现如今已然算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虽说他们也按照约定,将自己的战力投入到了这一场本就不算是正义的战争之中,但说到底,还是低北霖国一头。 所以,即使拓跋璃再如何生气,再如何想让阿黑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全部咬死在当场,也不能付诸行动。虽说这一举动能解一时的心头只恨,但日后招来的,却是更为恐怖的祸患。 北狄部落此时背井离乡,根本没有现成的后援。如果北霖国一旦因此事迁怒于他们,开始调转枪头,对准了北狄部落。那么他们所面临的,将是一场难以反抗的灭顶之灾。 毕竟,现如今的北霖国已然是愈发卑鄙了起来,不仅在战场上和生活上寻找各种借口,压榨北狄部落剩余的战力,还在想方设法赖掉他们所应得的物资。 这种做法怎能让拓跋鸿等人继续忍受下去?所以,在那日面馆混乱之事后,拓跋烨便带着人找上了北霖军,同北霖军现如今的最高指挥——二皇子楚铭轩大吵了一架。 虽说拓跋烨此行确实是有些过于偏激,甚至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有失礼仪。但万幸的是,他的这一番举动,为北狄部落换来了一千石的粮食,两百车药草和五百匹麻布和绢布。 而这些东西,正是科伦娜草原上那些正在经受饥饿、疾病折磨的族人们所需要的。虽说北狄人的身体素质在整个鲲鹏大陆来讲,都算得上是较为强健的。 但再怎么魁梧强壮的人,也敌不过饥饿和疾病的双重长久折磨。所以为了族人们,拓跋鸿只能选择继续和北霖国人做着交易,忍受着一些本可以不用承受的屈辱。 如果通过帮助北霖国拿下东凌国的边关,能来换取他们北狄部落的幸存,那拓跋鸿便会毫不犹豫地拿起身边的长矛,带着强兵悍将,继续攻打云崖关的等边关城池。 当然,作为拓跋鸿的妹妹,拓跋璃虽说不怎么支持拓跋鸿的选择,但是为了北狄部落的生存大局,她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哥哥继续带兵打仗。 部族生死存亡关头,谁还会在乎这张战争原本的性质,究竟是正义的,还是带有邪恶目的的。 拓跋璃长叹一息后停下了手中的挑选动作,抬起眼看向了面前一直在礼貌微笑的秦明昭,依旧是温和地同她打了招呼,「少东家,今日这些皮买手套,还有绒靴,库存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请姑娘稍后,」秦明昭面上带着公式化微笑,伸出手掌,呈现出甚是礼貌的邀请姿势,指向了身后早已准备妥当的那家茶楼,「在下早已在雅间备好茶点,就等姑娘大驾光临了。」 「多谢少东家了,」拓跋璃彬彬有礼地回应着,随后便带着自己身后护卫的其中之一走进了那家茶楼,「那我便不客气了。」 「姑娘请。」 秦明昭慢走半步,始终同拓跋璃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随着她一起走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雅间。伴随着秦明炸一个看似是小习惯的动作落下,整个茶楼霎时间染上了几分不易觉察的紧张和肃杀。 藏在暗处的暗影卫和死士开始悄然行动了起来,将之前布置在整家茶楼中的暗哨和机关启用,随后再按照前一天秦明昭的任务安排各司其职,伪装这座茶楼今日的生意依旧是门庭若市。 这下,就算是有北霖军在窗外巡逻而过,也不会发现 整家茶楼所谓的生意火爆,实际上只是一场完美到了极点的伪装。 等拓跋璃等人走上雅间后,秦明昭并未急着先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客客气气地同拓跋璃谈起了一些她感兴趣的,和正在关心的话题。 而拓跋璃也是很有分寸地在回应着秦明昭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并且适宜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虽说这位公主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仿佛世间所有事物都不会惊起她的一丝神情变化。 可秦明昭还是从她的眼底瞧见了浓重的哀伤和担忧,还有藏在那温顺和蔼的表情下,完全相反的厌恶和怨恨。虽然她明白这位小公主何来的这等情绪,但却仍旧是看破不说破。 毕竟她要等的,并不知自己将这些情绪套出来,而是等这位小公主,自己全部讲出来。 果然,拓跋璃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不敌眼前由内而外腹黑的小狐狸。在秦明昭若有若无的引导下,拓跋璃最终还是讲出了自己情绪的由来,微微卸下了自己的一部分伪装。 而此时的秦明昭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并非提出什么意见,甚是还会时不时地回应上几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当拓跋璃讲述完自己的困惑后,眼中竟是浮现出隐隐的泪光。 那模样,任凭谁见了,都会在心底不由得说上一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美人相啊。 只可惜,秦明昭并非是那与美人相配的英雄,并不会因此很为怜惜眼前已然有些哽咽的拓跋璃。但出于良好的教养,她还是将一条素净的手帕递给了对面的人。 「擦擦吧,」秦明昭长叹一气后有些生硬地安抚道,「天灾一事本就不是谁人可以免除的,哪怕是再怎么英勇的战士,在上苍的力量面前,仍旧是一介蝼蚁。」 「可现如今,内忧外患,我又当如何?」拓跋璃哀伤地叹着气诉说着自己的苦恼,「兄长已经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一边与东凌国作战,一边又要同北霖国周旋,挽救部族。 「可就算是再怎么强壮的马儿,也是需要吃草料,需要休息的。兄长他……唉,罢了,罢了。与虎谋皮,本就是一桩不成之事,哪怕是现如今得到了不少利益,但最终,还是会一场空。」 「那既然明知是与虎谋皮,为何不变通一番呢?」 秦明昭皱着眉反问道,「面前明明有那么多路途可以选择,为何偏偏要选择处处临崖傍险,且最终之处还是一片断崖的山路呢?难 道说,这世上除了他北霖国,再无人可对北狄部落伸出援手?」 第303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拓跋璃在听到秦明昭这般敏感的反问后,第一时间的反应,竟不是去质疑秦明昭的身份,质问她是何等用心,反倒是讲述了一个令秦明昭也没有想到的事实。 「科伦娜草原上的疫病发生后,北霖国主动送来了极其有效的药草,甚至是派来本朝医师,帮助部族中的巫医进行治疗。虽说北霖国此举身为反常,但那时的我们已然走投无路,只能接受。 「毕竟当时的科伦娜草原不仅经受着疫病的折磨,还经受着春旱和蝗灾的侵扰,所以一时间并没有足够的底气来拒绝北霖国不怀好意的帮助,因此才会……」 拓跋璃的这番说辞,属实是震惊到了秦明昭,看向拓跋璃的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怀疑和危险。 虽说拓跋璃的这番话并非是空穴来风,此前秦明昭也确实是得到过这样的消息,但毕竟是小道消息,在未得到证实之前,她并不会相信。可令她震惊的,可并不只是这则看似被证实的消息。 「……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并不能帮到你什么。」 虽说秦明昭很是震惊于这样的事实,但心中还是即刻拉响了警报,万分警惕起了眼前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公主,右手也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青魅,以备不时之需。 「……无关紧要之人?少东家这可就说笑了,本公主可是被誉为「草原第一商户」的人,又怎会轻易看错人呢?」 拓跋璃闻言后,并不感到奇怪,反倒是轻声嗤笑了起来。而看向秦明昭的眸子中,哪里还有之前我见犹怜的神情?甚至是身上那令秦明昭感到怪异的温柔和柔弱,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却又不算计,犀利但又不失礼仪的神情,和一身难以被忽视的坚毅气场。看向那瞬间变换自身气息的拓跋璃,秦明昭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那种警惕感从何而来了。 当秦明昭觉察到这股气息存在时,心中那不知名的别扭感,终于是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了开来。看来,懂得伪装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啊。 「如若少东家是无关紧要之人,本公主便不会在这些时日,日日光顾您的摊位,购买一些必要的东西了。自然,也没有必要答应少东家的邀约,坐在这里,同您讲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了。」 拓跋璃轻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锦帕,脸上带着自信而神秘的笑容,眸光却从未离开过秦明昭的脸颊一寸,打量着秦明昭的每一个微小反应,心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但令拓跋璃感到意外和失望的是,秦明昭在见识过她这番转变后,并未露出一丁点的惊讶神色,甚至是连下意识的那些小动作也丝毫不存在。 那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打量着自己,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改变过。但就是这样超乎想象的镇定,带给拓跋璃的,却是不住涌上心头的不安和紧张,甚至是恐惧。 一种早已被人参破真实面目,却从不说破的恐惧。 「既然公主已然猜到我并非是无关紧要之人,不如来猜猜,你面前的「少东家」,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参与在这场生意之中的呢?」 秦明昭见对手的神情从原先的自信,一点点变化到现如今的不安和佯装镇定,心中悬着的石头终究还是落了地。看拓跋璃这模样,虽说是猜到了自己并非是商户,但具体是何人,她却一概不知。 「……东凌国的人,可对?」 拓跋璃小心翼翼地询问,却引来了秦明昭阵阵善意的微笑。但在拓跋璃身边那位护卫看来,却并非如此,眉毛一横,手瞬间摸向了腰间弯刀。 「你小子竟敢嘲笑我们……」 「锵!」 「唰 !」 从开始便一直站在秦明昭身后,安静沉默,精致到像是一尊完美人偶的大雪,在此时却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上存了动作。 在大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抵住那人咽喉之时,她的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摁住了那护卫的手腕,不让他再挪动分毫。「若非是我家主子不愿与尔等交恶,你以为你还能保住你那颗脑袋不成?!」 大雪低沉凌厉的呵声,加上她那迅猛的动作,是彻底将这个魁梧的护卫吓得呆在了原地,随后在拓跋璃的眼神示意下,动作僵硬地将自己撤回到了拓跋璃身后。 「公主殿下不愧是草原第一商户,猜得倒是没错,只是……」秦明昭轻笑着为拓跋璃再次倒了一杯茶,「公主殿下猜对的,却只有一半罢了。」 「……就算是寻常人等之间做生意,也得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拓跋璃的双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对面依旧风轻云淡的秦明昭,「更何况,是事关两国大事的「生意」呢?」 「说的也是,」秦明昭挑着眉表示了对拓跋璃此番言辞的赞同,随后便将能表明自己身份的物件,从怀中拿了出来,推给了另一边的拓跋璃,「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毕竟这四周也无人敢偷听。」 「……凌昭帝姬秦明昭之……」拓跋璃还未将玉牌上刻着的字念完,便猛地抬起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西域少年」,「你你你你……你就不怕我走出这扇门后,带兵来抓你?」 「如若你这般做的话,那就只能证明,是孤眼瞎一时,找错了人,也看错了人,」秦明昭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淡然坦诚地说道,「再者说了,你就这般自信,一定能抓到孤?」 「……自是没有」拓跋璃虽说未曾亲眼看见秦明昭的战绩和相貌,但她的那些事迹,却是日日都能从自家兄长口中得知,「毕竟如你这般的神人,定有办法从这里逃出生天,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你要知道,孤悦与智者商谈。既然都不藏着掖着了,那就直奔主题吧,」秦明昭谓叹一声后拿出了一份清单,「我东凌国愿以北霖国所给予之三倍,换取北狄部落退兵北境边关,两国交好。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拓跋璃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份仿佛是天上馅饼一般的协约,眼中充满着极度的不置信,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不是,这个……你们东凌国,当真是,不是开玩笑的?这可是三倍的物资! 「北霖国当初承诺与北狄部落的,可是五千石粮食,五百车草药,三千军械,两千匹麻布和绢布……你确定,在短时间内,你们能从天都城调来如此庞大数量的物资?」 第304章 谈判的底气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为何要如此舍近求远?」 秦明昭在听到拓跋璃不置信的疑问后,淡然一笑解答了她的问题,「虽说北境四关地处边境,但又有谁说,这北境四关之内,就一定是一穷二白,拿不出你们所需要的物资呢? 「再者说了,距离北境四关最近的地方,可是我东凌国天下第二粮仓,又何苦惆怅凑不够你这里一万五千石粮食?至于布匹,各地官衙商司已然开始加紧收购了,用不了多久,便能运到这里。 「兵械更是不必担心,毕竟……」秦明昭神秘一笑,微微歪着脑袋,看向对面已然被自己这般自信震惊了的拓跋璃,「放心,承诺给你们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了分毫。 「因为啊,」秦明昭意有所指地淡淡说道,「东凌国人做生意,向来看中的并不只是商货的质量,还有为商者的诚信和信用。孤可不会像某些人那般无耻卑鄙,尽是找一些无病呻吟的借口。」 「……我可否信得过你?」 拓跋璃望着秦明昭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戒备和怀疑,但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犀利,却已然消散了大半。看来。这位公主并非如自己想象的一般难对付啊…… 秦明昭在心中轻笑一声后,默不作声地评价着这位令她刮目相看的公主。若是天下的公主,都如拓跋璃这般心系天下,以国事为重,皇室内也不会有那么多断不明道不清的家务繁琐事。 当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在秦明昭看来很是小儿科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也自然不会出现姐妹相残,共抢一夫之类的场面。 想到这里,秦明昭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已经被废了双腿,并且被发配到南边疆域的便宜姐姐,下意识惋惜地叹道:「若是那人能有你三成聪慧,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等从云端跌落的下场。」 「嗯?帝姬所说的,究竟是何人?」 拓跋璃听见秦明昭那般惋惜的说辞,很是好奇她口中所说的,究竟是何许人也。毕竟在秦明昭说起此人之时,眼中带着的,并非只有怜惜,还有嘲讽和冷漠。 极其复杂。 「并无何人,」家丑不可外扬,这点道理秦明昭还是懂的,就算是此事已然天下人人皆知,但这些话,也不该从她口中说出,「只是一个真正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对了,这个玉牌你可以拿去。 「这份文书,也一定要连同玉牌亲手交到你兄长,北狄可汗拓跋鸿的手中,告诉他,他有三日的时间来考虑是否接受。如若接受,那这三日后的七日内,承诺定会按时兑现,且分毫不差。 「而在这十余日内,孤并不会离开这金海关分毫,直至承诺兑现之时,孤才会动身离开,」秦明昭坦然地注视着面前惊讶到目瞪口呆的拓跋璃,「这样做,只是为了诚信二字,让你们放心罢了。 「当然,若是你们北狄部落并不打算接受这份协约,并且继续有意同北霖国合作,你也大可以拿着这个玉牌去寻北霖军,将孤生擒,这样也能算北狄部落特级军功一件。 「是接受我东凌国的求和协约,拿到三倍物资,还是继续与虎谋皮,同北霖国周旋,就看你们如何抉择了。从始至终,选择权一直也只可能在你们手上,孤乃至东凌国,都无权干涉。」 拓跋璃被秦明昭这番颇义正言辞的说辞彻底震惊到了,她不明白,自己面前这位帝姬,说出这些承诺的勇气何在,底气又何在。因得心中太过疑惑,她最终还是将这些疑问问出了口。 「勇气吗?」 秦明昭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微笑出了声,「与其说是勇气,不如说,这是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对自己母国的自信罢了。毕竟这么些年东凌国一直屹立在东方不倒,自有它的底蕴和气场所在。 「至于底气,那便是 秦家人守着这片江山,前前后后的年成加起来,已然有六百余年。这么久的时间之下,又怎会没有这般胸有成竹的底气? 「虽说你们北狄人骁勇善战,是天生马背上的战神,可你们回过首去看看,你们费尽心血打下来的这片草原,是否守住了超过百年?没有盘根错节、深扎土壤的根系,又何来的参天大树?」 「原来……竟是如此……吗?」 拓跋璃闻言后,略有些失神地偏过头,凝视着自己旁侧窗外的那片景色,沉默许久。良久后,才苦笑着开口喃喃道:「是啊,长久以来,北狄人便如同那苍天之上的浮云一般,走到哪,打到哪。 「甚至连现如今的王庭,都在草原上时刻变动着。说到底,北狄不能拒绝北霖国不怀好意的帮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得自身的气势和底气不足,无甚能拒绝他们的理由。 「倘若北狄部落也能有像贵国一般的底气,那是不是……」 「那么这场战争,便不会出现你们的身影,甚至更为大胆的说,科伦娜草原上的疫病,也不会发生。因得北霖国知北狄空有一身武力,却无底气,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挟持你们。 「孤的这番话,也就只能提点到这里了。至于你们今后的发展,那就要看你们自己要如何了。但有一点,需要双方都达成共识,那便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和平共处。 「倘若有一日,北狄部落当真如你所想强壮发展了起来,那么请别忘记了,在东方屹立着的那方国土,是你们永远不可能去触碰的,毕竟……」 秦明昭很是礼貌地冲着拓跋璃轻笑了一声,伸出较为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藏在薄纱之下的那根簪子,「我们东凌国的国师,可不是那种只会忍气吞声、卜卦算命的相术师。」 此等明显至极的言外之意,常年混迹在商界的拓跋璃,又怎会听不懂?闻此言,她只能陪着秦明昭一同笑了起来,「好,我记下了,而这份协约,我自会如实地带到阿兄面前,请他定夺。. 「至于最终阿兄如何抉择,本公主亦不会过多干涉,」拓跋璃心境微酸地苦笑着,万分羡慕地看向自己面前自信光明的秦明昭,「毕竟……草原上女子的地位,可不如你们东凌国那般高贵。 「更别提像凌昭帝姬你这般,登临朝政了。草原上的女子连自己的婚嫁都不能做主,更何来同本公主一般云游四方,同四方来客打交道? 「因得阿兄许我从商云游,同外族打交道,族中的那些贵族和长老已然是颇为不待见阿兄同我。若阿兄同你父皇一般,允我上殿议事,怕是那些老家伙会各个以死相逼,要我匆忙嫁作人妇。」 第305章 他人羽翼之下的自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更严重的,是从此剥夺我自由的权利,将我变相软禁。原本在答应北霖国从战请求前,族中就已然有好些贵族,开始明里暗里示意阿兄要将我许配给他们,从而稳固阿兄的地位,增强部落凝聚。 「但阿兄不忍我成为联姻的牺牲品,所以多次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将我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可那些贵族并不会因此善罢甘休,不仅更加频繁的求娶,甚至有些还用上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所幸,当晚宴会上的马奶酒,被阴差阳错之下,换给了我身畔的一个贵族千金,替我挡下一劫,」拓跋璃说起此事之时,脸上还隐隐带着些后怕的神色,「自此,阿兄便将我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就连此次出征,阿兄也是力排众议,执意将我带在身边。他所为的,就是要防族中那些为了利益何事,都干得出来的龌龊贵族。 「其实,我还蛮羡慕你的,你有自己的府邸,有自己的官职,有自己的军队,还有自己心爱之人,更有游历天下的自由之权。而我,呵,权宜之计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拓跋璃缓缓闭上眼,苦涩地笑着自嘲道,脸上写着的,皆是对于命运安排的不甘,和因得现实而不得不屈服的委屈与难过。 这一刻,秦明昭的心脏,猛地像是被人恶意揪住一块一般,刻意碾压着最为柔软的心底,碾压得她只觉生疼。 她无疑是幸运的,哪怕是在上辈子,受尽了屈辱、家破人亡、丧子等一系列令她现如今回想起来,都痛不欲生、历历在目,甚至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但比起眼前这位看似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自己无疑是幸运的。正如拓跋璃所说,自己有她想要,却又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挚爱,尊严,自由,权利…… 这些都是拓跋璃心底所渴求的,但同时,也是她不怎么可能得到的。因得拓跋璃的出身和所处环境,注定她这一生,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和权利。 毕竟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看来,所谓的公主,不过是一件更为昂贵的政治联姻商品,一件更为上乘的权力交换商品罢了。自始至终,「公主」只是一个称呼,而并不是拓跋璃她自己。 端详着自己面前这位长相精致的小公主,秦明昭恍惚间,竟是觉得这位小公主,和前世的自己很是相像。他人羽翼之下的自由,被迫折断羽翼、锁在华丽囚笼中的凤凰…… 除却那「他人」的身份不同,对待态度不同之外,其余的任何一点,都与前世的自己,颇为相像啊……. 「……抱歉,自说自话,让您见笑了,」拓跋璃蓦地将双手捂在了脸上,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片刻后,才堪堪拿下有些湿润的双手,略微内疚地低下了眼眸,「还请您见谅。」 「无妨,」秦明昭的声音出现了轻微的沙哑和低沉,但并没有引起拓跋璃的注意,「公主的遭遇,孤……深有体会。他人羽翼下的自由,又怎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自由? 「等北狄部落退出战场,战事结束后,公主不妨再带着商队,去云游四方吧。虽说只是时宜之计,但总好过在草原上一直担惊受怕。孤相信,经此一次,你的兄长,会有所改观的。」 「但愿吧,」拓跋璃凝视着眼前这个现如今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女子,一时间竟怀疑起了之前所听到的那些传闻和事迹,「总觉得,帝姬瞧上去……并非如传说一般冷酷到不近人情呢。」 「哦?竟还有这类说法?」 秦明昭闻言只觉得稀奇,不由得淡笑着偏移过视线,俯瞰着窗外车水马龙、路人来来往往的市集,「孤倒是从未在意过这些,只求那些所做之事,最终问心无愧就是了。」 「……说的极是,那我便先以茶代酒,敬凌昭帝姬秦 明昭,这一番肺腑之言,醒世之语了,」拓跋鸿双手捧起自己手边温热的茶盏,感激地望向秦明昭,「多谢帝姬了。」 「彼此彼此,」秦明昭亦是双手捧起了自己手边的茶盏,同拓跋璃的茶盏轻轻碰触着,发出一声好听的「叮」响,「敬北狄公主拓跋璃,对孤的不杀之恩。」 「哈哈哈……帝姬这般言辞,便是折煞我了。请。」 「公主,请。」 见两人终于是平和地聊了起来,站立在秦明昭身旁的大雪,和守卫拓跋璃身边的那名护卫,皆是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将握在自己腰间武器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回到了身侧,继续守卫着各自的主子。 看来,殿下回府的时日,就快提上日程了。 同拓跋璃酣畅淋漓交谈一番后,秦明昭也感觉受益良多。一些困扰秦明昭有些时日的政事,在这一场谈话后,都得到了不小的灵感。而一些生活上的问题,也得到了很好的启发。 总体来说,秦明昭很喜欢和这样通透聪慧、怀揣梦想的人交谈,在解答他人疑惑,交换感受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双赢的局面,谁会不喜欢? 晌午时分,拓跋璃提出了告辞,随后便带着秦明昭所给予的那份文书和玉牌,还有今日带来的全部皮毛货物,离开了东边市集的这家茶楼。 「如此,便先告辞了,还请帝……少东家照顾好自己,敬候佳音。」 拓跋璃站在茶楼门前,同秦明昭互相行礼告别。 「公主也保重自己,在下便不送了。」 「那便请少东家留步了。」 「公主慢行。」 随后,拓跋璃便转身,带着自己的护卫和两车货物,缓缓离开了东边市集,朝着远方走去了。「小寒,跟着护好她,如若有人在身后尾随,打晕处理便是,勿要伤及性命。」 毕竟身份未明前,还是莫要痛下杀手了,免得误伤之后,伤了两国本就摇摇欲坠的相互信任。 「是。」 随着一声低沉的回应,一道黑影便猛地从秦明昭身后的房梁上窜了下来,迅速直奔另一边的房梁,急速跳跃着离开了这里,跟随上了拓跋璃的脚步,按照主上的命令,保护她的安危。 「我们也该回去了,」秦明昭侧过身子,瞥向不远处已经空无一物的摊位,下意识勾起了唇角,发自内心且如释重负地笑出了声音,「清明,叫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是,少主。」 清明应声后,抬起眼发现,自家殿下今日的心情,可谓是上乘中的上乘,便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嘴,「少主啊,您今日怎得看起来……这般容光焕发啊?是因为那个公主吗?」 第306章 心有余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算是吧,」秦明昭突然转过身,坏笑着伸出手,捏住了清明的两边脸颊,戏谑地问道,「说起来,孤有件事情,较为好奇,不知清明,可否为孤解答一二?」 「扫组,林问九四惹,不要咧苏夏惹黏(少主,您问就是了,不要捏属下的脸)……」 「清明啊,」秦明昭坏笑着看着眼前可可爱爱的清明,佯装严肃地询问道,「你和夏至,是何时走在一起的?分明你们瞧着,是两个极端的性格,怎得孤一个不注意,你们竟这般恩爱了,妙哉,妙哉。」 清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挣脱秦明昭双手的桎梏,眨巴着眼,企图萌混过关:「……介个问题,属下可不可以不回答啊?少主您看属下这般……」 「不可以,」秦明昭板着脸伸出手,给了她一指骨,「罢了,孤也不是那么好奇。你和夏至的事情,孤自是不会过多询问,至于以后的事么……看你表现就是了。」 「啊,少主,您怎么这样坏啊!您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嗯哼,谁让孤的父……亲,是一只老狐狸,而准夫君也是一只更为狡猾的老狐狸呢?」秦明昭摊开双手,俏皮地解释道,「不过是小狐狸的耳濡目染罢了,有什么可值得奇怪的呢?」 清明:……哼,斗不过。 看着清明在自己这里吃了瘪,秦明昭此时的心情竟有说不出的愉悦感,像极了幼时自己恶作剧成功之时的快乐。 「好啦,不逗你了,孤不过是见你这般模样过于可爱,忍不住逗逗你罢了,」秦明昭好笑着伸出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清·河豚·明,「你和夏至的事,孤回去后,自会和子夙商议。」 「多谢殿……少主!」 清明闻言,脸上方才的郁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十分欢快地跟在秦明昭身后,收拾起了已然空荡的摊子,「对了,少主,那位公主还会再来吗?」 「会的,」秦明昭并没有分出眼神去注视身旁有些过于喧闹的人,但依旧是好脾气地解答着她的问题,「倘若孤真的没有看错人,孤信她会带着那人和那样物什,来到这里,再次见孤。」 「那……」 「你的问题好多,」秦明昭猛地起身,似笑非笑望向自己身后还想再问什么的清明,「你不如学学血影,一句话不说,还帮着收拾了这么多东西。」 清明不由得回首凝视着在一旁始终埋着头苦干的血影,「……」 血影也在同一时间,抬起眼来瞥了一眼清明,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连再多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清明:……行吧行吧,那我也帮忙帮一点好了。. 因得拓跋璃此行带走了秦明昭一行最后仅剩的货物,所以集市上的众人在收拾东西之时,将这个摊子上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都彻底打包带走了,回到了客栈,进入了较为漫长的等待时期。 而留守在客栈的那部分人,则被秦明昭打发回到了云崖关,向秦明岚复命去了。顺便,也是替她去向秦明岚报一声平安。毕竟离开云崖关这么久了,秦明昭因得明雨不在身边,便甚少写信回去。 回到客栈后,秦明昭并没有再召集众人前来议事,而是带着洛白独自回到了房间内,随手锁上了自己的房间门。而就在秦明昭锁上房间门的那一刹那,一直躲藏在秦明昭衣袖内的折纸鱼猛地窜了出来。 「阿昭,你也太冒险了。」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说什么,顾寒渊担忧至极的声音和后怕的叹息,便通过折纸鱼,清晰地传到了秦明昭的耳畔。「阿昭,你可有想过,若是你当真看错了人……」 「这一次,便不会再看错了,」未等顾寒渊讲完自己的顾虑,便被秦明昭轻声 打断了开来,「毕竟,前世的我,已经看错了太多人了……子夙,我信你,所以,这一次,换你来信我,可好?」 顾寒渊闻此言,却是甚少见地沉默了下来,继而沉重地叹了口气,「阿昭,我不是……我并无不信任之意,只是,阿昭,我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 他最后的那句话几近喃喃自语,再加上因纸傀儡之术受距离限制,所以一时间秦明昭根本没有听清楚,顾寒渊最后那一句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寒渊无声地苦笑着看向手边的那只折纸猫儿,但依旧还是用着温和至极的声音,同秦明昭「复述」着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只是……阿昭,我并没有不信你,只是很害怕……」 很害怕再次失去你。 前世因得该死的司马氏,我已经被迫放开你的手,让你奔向深渊了。这一生好容易,我才将你从深渊的边缘拉回,又怎舍得再将你放回到深渊边缘? 「不怕,」秦明昭听出了顾寒渊语气中的恐惧和无助,连忙将折纸鱼揽在手心中,不住地安抚着它不安且来回摆动的鱼尾和鱼鳍,「子夙不怕,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信我,可好?」 「……不好,」顾寒渊闷声闷气地回应着,随后委委屈屈地趴在了秦明昭的案几上,注视着眼前这只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试探的折纸猫儿,「就算有阿昭保证,我依旧会感到害怕……」 「那……」 秦明昭霎时间红透了脸颊,但还是虔诚地捧起手上的折纸鱼,轻轻亲吻着它的鱼鳍和鱼尾,最终在折纸鱼的唇上印下一吻,而后便猛地缩回双手,红着脸躲在一边,不敢再看那折纸鱼一眼。 「……」 而另一边的顾寒渊,也因纸傀儡之术感受到了这轻柔温润的触感,蓦地唇角弯起一个温和又好看的弧度,痴痴地傻笑着看着眼前几乎将自己团起来的折纸猫儿。 「阿昭,再给子夙一个好不好?」 「不好!」 「可是,因为这个子夙才不会感到……」 「……好了,你不怕了就要乖。」 秦明昭最听不得顾寒渊委屈巴巴请求着自己,所以便敢在顾寒渊将这句话完全说出口,导致自己彻底失去长久以来的理智之时,再次捧起了双手。 顾寒渊此刻内心丝毫没有「欺骗」自家阿昭后的愧疚,反而更是开心地弯了弯眉眼,情不自禁伸出手去,逗弄着眼前这只几乎要炸毛伸爪子的猫儿。 「好,我乖。那阿昭可否再答应我一件事呢?」 「何事?」 「等阿昭凯旋而归之时,我便会在城南宣武门等候。届时,阿昭可否能给予我一记真正的吻?毕竟……」顾寒渊笑容依旧温和,淡然地说着,「阿昭此刻亲吻的,是那纸傀儡,而并非是我。」 「……你真是,」秦明昭看着眼前不断摇摆着的大尾巴,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和复杂,「怎得连自己的醋,都要端起一饮而尽?您你难道忘了,这纸傀儡还是你给我的呢。」 「可阿昭此刻所触碰的,只是一个纸傀儡,并非是我啊……」 顾寒渊窝在帝姬府书房里的那张太师椅中,委屈巴巴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不过,他此刻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很是委屈和清澈就是了。毕竟…… 一个优秀的猎手,又怎会不懂得一些高端的捕猎手段呢?适当的示弱和委屈,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心仪的猎物,一步步诱惑到自己的怀中,让她独属于自己罢了。 所谓的「手段」,不过是更为两情相悦的一些小伎俩罢了,又怎能算得上是什么阴谋诡计呢? 顾寒渊这样想着,缓缓 轻笑出了声,继续伸出手来逗弄着那只几近炸毛的猫儿,听着远在边疆心爱之人的句句话语,满心满眼,全都是她的身影。 虽说他与所爱之间,隔着无数山海,但在他看来,这其中的山海皆可平。 第307章 可汗的会晤(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真是,」秦明昭看着眼前不断摇摆着的大尾巴,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和复杂,「怎得连自己的醋,都要端起一饮而尽?您你难道忘了,这纸傀儡还是你给我的呢。」 「可阿昭此刻所触碰的,只是一个纸傀儡,并非是我啊……」 顾寒渊窝在帝姬府书房里的那张太师椅中,委屈巴巴地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不过,他此刻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很是委屈和清澈就是了。毕竟…… 一个优秀的猎手,又怎会不懂得一些高端的捕猎手段呢?适当的示弱和委屈,不过是为了将自己心仪的猎物,一步步诱惑到自己的怀中,让她独属于自己罢了。 所谓的「手段」,不过是更为两情相悦的一些小伎俩罢了,又怎能算得上是什么阴谋诡计呢? 顾寒渊这样想着,缓缓轻笑出了声,继续伸出手来逗弄着那只几近炸毛的猫儿,听着远在边疆心爱之人的句句话语,满心满眼,全都是她的身影。 虽说他与所爱之间,隔着无数山海,但在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山海,实际上,皆可被浓厚的爱意所平。 这厢,秦明昭正同顾寒渊情话不断,而那厢…… 北狄部落,中军大帐。 「……她当真这般说辞?这份协约,还有这枚玉牌,当真是她亲手所写,随后亲手交给你的?」 拓跋鸿不置信地凝视着自己的妹妹,第次问起了有关于拓跋璃带回来的这份协约,还有那枚玉牌。 「自然是真的,」拓跋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对于这个护着自己多年的亲兄长,她也只能再次耐下心来,又一遍地解释着这份协约的真实性,「阿兄,这分协约,确实是那位帝姬亲手所呈。 「阿兄,我倒觉得,这位帝姬所写的这份协约,并不是如同北霖国一般的虚妄,而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这枚玉牌便是最好的证明,且她现如今还身处金海关内,并未离开。这难道不足以信任?」 「可……」 拓跋鸿终究还是存有疑虑,毕竟他已不是过去那个可以只考虑自己和妹妹,甚至是母亲等家人的任性小王子了,现如今他肩上背负的,是一整个北狄部落的存亡,也是整个北狄人的存亡。 他不可能将自己整个部落的未来作为筹码,来参加又一场未知的豪赌。他要为了自己的部落负责,也要为了他肩上这份重担而负责。 「……你方才说,那位帝姬,还在金海关内?此事当真是如此?」 沉默思考了一阵,拓跋鸿还是决定先去试探一下这位帝姬对于他们北狄部落的态度。毕竟那位的名字,他也只是从自己的部将嘴中听到过而已,甚至连战场上远远地见一面都不曾有过。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自己亲自去了解,这位突然抛出更为茂密橄榄枝的帝姬,才有拒绝或者答应这份协约的底气。如若仅仅是道听途说,就妄下令,那自己还不如去做个昏君。 「是啊,而且她还将自己所在的那家客栈位置告诉了我,我这就告诉你!她在东滨街上那家名叫……」 拓跋璃见自己的兄长态度有所松懈,连怀疑都少了不少,瞬间来了精神,忙不迭地将秦明昭今早所告诉她的那家客栈地址,告诉了拓跋鸿。 看着这么来精神的妹妹,拓跋鸿没有理由不去怀疑这位帝姬究竟有什么神秘魔力,能将自己这位平日里怎么看怎么温柔贤淑的妹妹,便得这般富有活力。 虽说他并不是不喜欢现如今这般模样的妹妹,只是现如今这般模样的拓跋璃,倒让他再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精气神。 拓跋鸿目光柔和地追随着自己的妹妹,心中却只觉得悲凉和无奈。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表 情这般鲜活的妹妹了?五年,十年,还是十二年? 他数不清,也不敢数得清。这些年发生在他身和拓跋璃身上的事情,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可能是这些事情所导致的吧,自他开始着手政事以来,妹妹便愈发懂事,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死气沉沉的温和。 从妹妹出生便被人觊觎至今,到父汗被叔父联合谋害致死;从姨母被迫嫁给叔父,到叔父反叛起兵被镇压;从北狄部落中莫名出现疫病,草原出现干旱、蝗灾,到现如今被迫参战…… 太多不该拓跋璃这个年龄所承受的事情,被迫让她成长了起来,同时,也丧失了自己最为鲜活的表情和精气神。她努力在扮演一个好公主、草原第一商人等的身份,却全然忘记了,要做她自己。 现如今这位帝姬的出现,却让拓跋璃出现了这般大的改变,他又怎么能不更加好奇,这位东凌国来的帝姬,究竟身上带有着何等的魅力。 「你应该像这样多笑一笑,」拓跋鸿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让方才滔滔不绝讲起自己对秦明昭看法的拓跋璃愣在了当场,「你还未年满二九年华,不必这般死气沉沉的,看着……很怪异。」 「……有吗?」 拓跋璃很是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未觉得平日里的自己很是死气沉沉,只是有时觉得很是心累罢了。「你莫不是被这份合约内容吓糊涂了?我哪里看起来死气沉沉了?」 「并没有,」拓跋鸿下意识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安抚着眼前这只有些躁动不安的小情绪,「只是偶尔这般觉得罢了,并非是你平日里的模样。不过,你确实应当多笑笑。」 花一样的年纪,又怎能少得了笑容洋溢且发自内心的时刻呢? 「少在这教育我啊,」拓跋璃轻哼一声,抚摸着自己身旁凑上来求安慰的阿黑,「平日里阿烨哥哥不也板着个脸,你怎得不去劝他多笑一笑啊?」 「你阿烨哥哥身为三军主帅,统领五万兵马,又岂能在战场上同你一般笑容肆意啊,那若是这样,岂不是有失我军威严?更别说,拓跋烨就是靠着这不苟言笑的模样,才多次成功吓退敌军。」 拓跋璃很是不服气地冷哼一声,稳稳当当坐在了阿黑的背上,同自家哥哥对视着,「那为何在你的描述中,那位帝姬可醉卧沙场笑红尘,可笑杀百步之敌,更可屡战屡胜?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阿七,」拓跋鸿很是无奈地抬眼注视着自己这个有时又有些叛逆的妹妹,「长他人威风之事不可取。不过是半晌未见,你怎得这般向着她说起话来了?」 第308章 来自毛孩子们的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何来的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拓跋璃很不服气地反驳着拓跋鸿的话语,随后自顾自地坐在了他身边,懒散地窝进了椅子中,看着身旁的哥哥。 而阿黑见自己的主人窝在了椅子中,也紧随其后,将自己毛乎乎的狼头搁在了拓跋璃的腿上,撒娇似的哼哼唧唧着,闭着眼享受着自家主人的爱抚。: 「不过,你现如今这般反应,是我之前没料到的。我本以为,你会拒绝这份协约,随后带着这个玉牌去找北霖军。我都已然预备好要同你大吵一架,逼迫你去寻那位帝姬了。可没成想…… 「毕竟阿兄你这么多年,都一直是信守不渝之人,答应别人的事,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并不会做出这等半途放弃承诺的事情来。」 「我在你心中,怎得就成了这般死板?」拓跋鸿哭笑不得地看着身旁摊在椅子上的一人一狼,「此前能做到信守承诺,是因得对方也是信守承诺之人,所以,投桃报李,是必要的。 「可现如今,北霖国拿捏着我们的命脉,以此来威胁我们为他们做事,还以各种借口托词赖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这般自食其言的卑鄙小人,我又何须再同他坚守承诺? 「倒不如趁着北霖国继续拖赖物资、寻找理由之时,换另一家,与之合作,解决现如今北狄部落的燃眉之急。毕竟现如今我已不是此前的那王子了,考虑的事情,也不仅限于你和母亲他们了。 「因得位居高位,所以要考虑的,也就更多,更重,甚至是更为广泛。识大体者,眼界当更为开阔,而不是局限在暂时的利益之中。 「虽说北霖国给出的那些条件很是诱人,又正好是我们所需要的,但若都只是空中楼阁,那就算是他们承诺再多,我一样也不会接受。与其同他们周旋,不如再另寻出路。」 「说的也是,被拴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不是我们北狄人的风格。虽说那位帝姬看着甚是温柔,但你也别太小瞧她了,她可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好拿捏。 「能在汉人那种龙潭虎穴的朝堂里站住脚,还能拥有自己军营、府邸和权力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草原上那种温顺又好看的小羊羔。你同她讲话时,定要将她同你,放在同等地位。」 拓跋璃温柔地揉着阿黑的脸颊,同他嬉闹了起来,丝毫不在乎他那一口锋利的獠牙会不会伤到自己,甚至还用自己的手指去抚摸那最为锋利的獠牙,这样的动作对她而言,似乎已是习以为常。 「好,知晓了。」 拓跋鸿瞧见自家妹妹和狼这般亲密无间,一时间自己的手也开始痒痒,想要摸一摸这只「温顺」的大狼。试问,北狄部落的男儿,哪一个可以拒绝狼、马和弓箭的诱惑? 然而,就在拓跋鸿伸出手去,要抚摸阿黑的脑袋时,阿黑却猛地傲娇地别开了脑袋,像个怕生的小孩一般,紧紧地将自己的脑袋按在拓跋璃怀中,任凭拓跋鸿怎么呼唤,都不肯抬起眼再看他一眼。 「阿黑,干得好,」拓跋璃见状,连忙更加用力地揉起了阿黑的脑袋,还拿过一旁青瓷碟子中的肉干,喂给了怀中张着血盆大口等候着投喂的阿黑,「阿兄今日不乖,不给他摸。」 拓跋鸿眼见自己被阿黑嫌弃,又好气又好笑地偏过头望向一旁坐等看戏的拓跋璃,「你就这么愿意看到你阿兄出丑啊,你说你阿兄出丑了,对你有何好处?」 说着,还伸出手去,想要捏一捏拓跋璃的脸颊。但很快,一只大型的、毛茸茸的黑色狼爪便将拓跋鸿的手拦在了半空中。随即,一口锋利雪白的獠牙抵在了他面前,低声嘶吼着。 仿佛是在威胁他不要靠近自己的主人一般。 拓跋鸿:「……你还是寡人捡回来的,怎得面对寡人之时, 就这般没有好脸色?」那双眼睛中呈现出来的哀怨,让拓跋鸿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威严的君王,现如今看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阿黑却丝毫不在乎拓跋鸿的这番指责,傲慢地瞥了他一眼后,继续将毛茸茸的大脑袋窝在拓跋璃怀中,眯着眼享受着她的爱抚,随后发出轻柔短促的轻哼。 「呜……嗷呜……」 「乖。」 拓跋璃毫不客气地吸着挨着自己的这只大狗狗,十分享受地同他贴在一起,感受着来自黑狼身上的温暖和熟悉气息。而拓跋鸿只能哀怨地坐在一旁,眼底满是对妹妹的羡慕。 翌日清晨,金海关内,某家客栈。 秦明昭还未感受到阳光照射的温暖时,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就凑了上来,甚是卖力地拱着秦明昭的左手臂,想要借此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在她怀中。 「别闹……」 秦明昭模模糊糊地将自己的右手臂从枕头下取了出来,闭着眼开始推那颗散发着不容小觑热量的大脑袋,随后翻过身,面朝墙拉紧被子,闭着眼将左手塞在枕头下继续睡。 然而,那颗大脑袋的主人并不想就因此败退,他继续拱着秦明昭的后背,一边低声呜咽着,一边攀着床榻边,轻巧地跳上了床榻,收起锋利的爪子,用肉垫轻轻在秦明昭背上踩奶。 「嗷呜……嗷呜嗷呜……」 阿娘,阿娘……起来陪我玩…… 「别闹啊,乖……自己去玩,你看他们谁手里有点心,你去抢就是了,别来欺负你娘我……乖啊……」 秦明昭似乎是很习惯他这样的举动,连身也不翻,只是将手背过去揉了揉洛白颇为委屈的大脑袋,随后便朝着墙角缩了过去,将被子的一角抱在怀中,继续酣睡。 「呜……」 大猫有些不高兴,便继续伸出自己的爪子,扒拉着秦明昭因得方才动作露在被子外的小腿,随后还将自己的大脑袋搭在那条小腿上,继续拱着,还更加委屈地哼哼唧唧了起来。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陪你陪你……」 秦明昭被这只大猫闹得再也睡不着了,只得收回自己被禁锢的小腿,随后将手从枕头下抽了出来,推开被子坐起身来,将洛白半抱半拖地拉到自己身边,搂在怀中,顺着脖颈上的毛毛。 「乖一点,别瞎闹……」 随后,秦明昭又趴在了他那毛茸茸的后背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拉过被子盖在了肚子上,枕着天然的毛绒枕头闭起了眼,顺便伸出手安抚着这只毛绒枕头。 「唔……」 第309章 可汗的会晤(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洛白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后,并没有应激地立即起身,反倒是乖巧地窝在了床榻之上,半翻过身,让秦明昭成功躺在了他柔软的腹部上,随后又举起爪子,开始清理今早来之前抢过点心的爪子。 不得不说,他娘还真是最了解他的人。 一人一虎就这么温馨祥和地躺着,享受着短暂的宁静时光。很快,一缕温和的暖阳,便透过客栈有些沧桑的客栈窗棂,照进了屋内的地板上,也照在了躺在洛白腹部安然睡眠的秦明昭脸上。 阳光照在秦明昭脸上的那一刹那,她便睁开了眼,眼中睡意彻底消失殆尽,只剩下清醒后的一片警惕和暂时性的杀气。「……天亮了,」秦明昭直起脖颈,眯着眼望着那被阳光铺满的窗,「唔……」 那厢同秦明昭一起酣睡的洛白觉察到了腹部的动静,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动耳朵,听了半晌后,才缓缓睁开眼,扬起脑袋冲着空气,大大地打着哈欠,随后又将脑袋埋在了爪子中,闭起了眼。 看似这山君还沉浸在梦中,但他愉快摇晃的尾巴,却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情景。盯着那时不时甩到自己腿上的银白色长尾,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桎梏着自己的那条山君后腿。 「洛白,你要是再装睡,孤就取消你今日午膳的那只烧鸡。」 「忽闪。」 听到「烧鸡」二字,洛白的耳朵猛地支棱了起来,直直地冲着半空,随后又开始大幅度地抖动着,仿佛实在挣扎,为了这一只烧鸡,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让阿娘离开自己温暖的腹部。 耳朵大幅度晃悠了半晌,最终还是继续耷拉了下来,将自己的脑袋继续往前爪中埋了埋,后腿也不肯按照他阿娘的意思松开,继续用着力,将秦明昭更加紧地禁锢在那里。 「你这小子……」 秦明昭笑骂着,推开了那温热过头的后腿,掀开被子径直起了身,轻巧地跳下床榻,站在窗前喝了口温热的茶,「就你这丁点力气,还想困住你娘我?」 洛白很不服气地低哼了一声,随后撑起身子,踩着秦明昭的被子抻了个懒腰后,大摇大摆地走下床榻,继续粘在他娘身边,用自己的毛茸茸脑袋蹭着她的腰际。 「行了,知道你娇气,离不开阿娘,乖一点,」秦明昭习以为常地将那只大脑袋再次推开,「很热的。虽说金海关也是边关,但到底比起那里,还算是热一些……喂,洛白,你娘不瞎,爪子拿开。」 余光瞥着那只愈来愈精的山君,秦明昭此刻的内心却犹如万马奔腾而过一般。洛白因得秦明昭不轻不重的训斥,不得不心虚万分地将自己的爪子从桌上那盘点心旁收了回来,歪着脑袋呆萌地看着他娘。 那眼神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像是她曾经短了他的伙食一般。 可分明这家伙一口肉一口汤,甚至是一块点心都没少吃!你以为他那身上的肌肉和膘是怎么来的?自然是他一口一口吃出来的! 他娘:「……好了,等会给你,去漱漱口再说。别以为你阿娘我眼瞎,没有瞧见你嘴边的那些点心渣子。」 洛白:「吼。」 好吧。 随后,一人一虎便在房间内开始洗漱了起来。等洗漱完毕后,秦明昭便带着洛白和那碟点心缓缓走下了楼梯,准备来到大厅中吃早膳之时,却猛地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一种紧张到了几乎要剑拔弩张的气氛。 「吼。」 洛白也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意识止住脚步,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主动站在了秦明昭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甚至连爪子上尖利的指甲也伸了出来,进入了战斗准备。 「无妨,」秦明昭无声地笑着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眼睛却不 慌不忙地看向了大堂中坐得端正的那位,还有那些与他和他身边护卫对峙的那些暗影卫和死士,「他应当没有恶意。」 「吼。」 但是洛白却是丝毫不肯让开一步,只是紧紧地盯着大厅中那个不请自来的男子,喉咙中发出了威胁信号一般的低吼。 「乖,洛白,」秦明昭只能伸出手,主动将洛白扒拉了过去,跨过洛白横着的那个台阶,缓缓走了下去,手中依旧稳稳地端着那盘点心,「你们也是,手里的东西,收一收。」 「可是……」 夏至还想说什么之时,却被秦明昭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要拔刀的手。 「贵客上门拜访而已,不可无礼。孤平日里,可不是这般教你们的。听令,所有的刀剑,收起来。」 「……是。」 哪怕暗影卫和死士们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服从命令,将手从刀柄和剑柄上拿了下来。就连独孤邺,也被寒露强行摁着手,收回了就快要出鞘的刀刃。然而独孤邺还是想拔刀,将秦明昭护卫在身后。 「殿……」 「收回去,」秦明昭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度,「子钺!」 「……是。」 饶是独孤邺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刀刃,顺从地站在秦明昭身后,和洛白并列而立。 秦明昭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了那人所在的那张桌子上,缓慢且有礼貌地拉开了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优雅入座,不卑不亢地抬起眼来,打量着面前此人。 「不知这位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了同我谈些生意,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在她看见那人腰间带着的那条金腰带时,就知道眼前此人是何等身份。只是她现如今,并不适合彻底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暂且以公子来称呼对方。 「寡……在下记得,舍妹在少东家这里,拿了不少皮毛货物,」拓跋鸿在秦明昭落座打量他之时,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位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帝姬殿下,「不知少东家这里,可还有一些上等的皮毛货物?. 「因得少东家这里的货物甚是得在下欢心,所以此番前来,是为了同少东家,继续谈一桩皮毛货物生意。不知少东家您这里……是否愿意同在下继续做这一笔生意?」 秦明昭缓缓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小口,随后抬起眼淡淡回道,「自然是愿意的,可……」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上,似笑非笑着看着面前这位可汗,「在下并未见到公子的诚意啊。 「生意之道,得双方皆有诚意才是,如若只有一方展现出了自己的诚意,而另一方却没有,那……这单生意,」秦明昭不轻不重地用指尖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提醒什么一般,「是谈不成的。」 第310章 可汗的会晤(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在下失礼了,」拓跋鸿闻言后显示一愣,继而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对不住了少东家,是在下失礼了。哎呀,看来阿七那丫头说的没错啊,你果然……是个合格的商人。」 「多谢夸赞。」 紧接着,一个小布包便被拓跋鸿径直推到了秦明昭手边,「不知在下的这点诚意,在少东家这里,算不算得数?」 秦明昭接过布包后并不急着打开,而是摸着那布包中所含的物件,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花纹。确认了半晌后,她才将布包收进了自己的怀中,「自然是算得数的。 「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同在下一同前往圣熙茶楼,一同商议接下来的这一笔皮毛生意?」 「少东家邀约,在下自然是要应邀前往。不知少东家何时有空闲?」 「自然是此刻,」秦明昭见初识达成,便不着痕迹地动了动那只方才敲桌的手,开始了暗中的布置,「不知公子此时可有空闲时间,同在下一同前往圣熙茶楼,商谈接下来的种种事宜?」 「多谢少东家,请。」 「请。」 圣熙茶楼,三楼,包间内。 「请。」 秦明昭亲自沏了一杯茶后,轻轻推到拓跋鸿面前,看着他甚是痴迷地望着自己身后紧紧相随的洛白,会心一笑,「可汗可是喜欢孤这猫儿?」 「自然是喜欢的,」拓跋鸿甚是羡慕地谓叹一声,随后略带失落地喃喃道,「我们北狄人,自小就喜欢这些山林草原间称霸的霸主,只可惜寡人与他们之间大概是无缘无份,并不招他们待见。」 「为何?」 秦明昭甚是不解,只是拍了拍洛白凑过来的大脑袋,低声同洛白讲着,「你过去,让他摸一摸你,可好?」 「吼呜!」 不好! 洛白亮出的獠牙,已然说明了他对于这个要求的态度。见状,秦明昭更是温和地劝说道:「你就过去,让他摸摸你的脑袋就是了,你让他摸一摸,孤回头给你两只烧鸡,可好?」 「……吼呜。」不好。 拒绝的语气很明显的软了下来,眼神中已然开始出现了迟疑和踌躇。秦明昭眼见如此,心底里有了计较,随后便又立即乘胜追击,「那再加一只?」 「吼!」 成交! 随后,洛白便昂首阔步地来到了拓跋鸿身边,在拓跋鸿惊诧和惊喜的眼神中,缓缓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了他伸出的手掌下,轻轻蹭了蹭。 「他好乖……也好听话啊……」 拓跋鸿一边轻柔地摸着这只大猫,一边轻声感叹道,「不知殿下是如何教养山君的,他竟是这般乖顺?虽说舍妹家中也养有一只草原狼,但比起他……性格当真是略差一些。」 「洛白自小便养在孤身边,」秦明昭见拓跋鸿收回了手,便将有些不情不愿被别人抚摸的洛白叫来了身边,重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作为安抚,「再加上有人能震得住他那暴脾气,所以……」 「原来竟是如此,」拓跋鸿恍然大悟地看向她身边极为乖顺的洛白,打心底里羡慕,「唉,若是早些年间寡人也能亲手豢养一只猛兽,现如今,哪里还有寡人羡慕阿七的份?」 「阿七?」 秦明昭对于他口中的这位「阿七」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便不由得开口询问道,「这位「阿七」,可是您的……」 「正是舍妹,」拓跋鸿见秦明昭问起此事,便连忙解释道,「拓跋璃,也是殿下前几日所见到的那位姑娘。前些时日因得寡人政务繁忙,对于照顾阿七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才许了阿七出门游玩。 「可没成想,她竟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找到了 您这里,还买下了您这里的所有货物,为我们北狄部落解了现如今的一部分燃眉之急,甚至是……带来了那样一份大礼。 「多谢殿下雪中送炭之情!寡人感激不尽!如此厚赠,实深感激!」 拓跋鸿甚是激动地望向面前依旧风轻云淡微笑的秦明昭,随即起身拱手朝着秦明昭微微弯腰,道着谢。秦明昭见状,也慌忙起了身,向着拓跋鸿还了一礼。 「可汗客气了,天灾本就是无可避免之事,伸之以援手,也是人之常情。」 秦明昭连忙客气地回应道,随后双方再次坐下,开始商谈起了关于那份协约的事情。 「那份协约上的内容,寡人都看过了,确实是能解我们北狄部落的燃眉之急,但……就是不知……」拓跋鸿吞吞吐吐的模样,秦明昭看在眼中,却并不觉得惊讶和意外。 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如若没有对天价诱惑具有很敏感的怀疑力和很强的抗拒力,是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君主的。 而拓跋鸿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他身上具备着能成为真正君主的基本品质。假以时日,排除万难,他一定能统领草原上的所有势力,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 至于他的子孙能不能继承他的霸主地位,那就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了。 「这份协约,自然是再真实不过的,」秦明昭轻笑一声后为拓跋鸿再添了一杯茶,伸出手掌邀请着他饮茶,「我们东凌国人,想来不会言而无信,更不会信口开河。 「答应可汗的,我们便会如数奉上,至于东凌国这里的条件,想必公主应当已经告知与您了。战争,是任何一方的百姓都不愿意见到的,就连我等东凌国皇族和朝臣,也不愿瞧见。 「但奈何北霖国自建国以来,便存有着崇尚战争的理念。他们通过四处挑起战火,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土,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不惜牺牲所谓盟友的信任和性命,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人,可汗认为,还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秦明昭在说起北霖国之时,嘴角那一抹嘲讽的微笑,便从未消失过它该有的弧度。 「……也是,殿下说的是这番道理,」拓跋鸿眼神中带着几分悔意和怨恨,「要不是他们以我族人性命相要挟,我们也不会……唉,阿七说,草原上的疫病,有可能来源于北霖国。 「可现如今,哪怕是北狄王庭中的秘密卫队,也未探查得任何有关此事的线索,所有的一切,在拿不出证据之前,都只是一些无头无厘的猜测,那些长老们并不会承认。 「虽说现如今看似实权掌握于寡人手中,但实际上……长老会的决定有时甚至可以盖过寡人的任何一道指令。此番要不是寡人力排众议,将阿七带在身边保护起来,那恐怕……」 第311章 那么,协约达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知可汗可有听过,」秦明昭缓缓将手中的茶盏盖轻轻立在了茶盏旁,声音不轻不重,但听起来却很有威严和杀意,「没有实权的君主,便如同被拔了牙、切下利爪的山君一般,任人宰割。 「可汗若想称霸整个草原,不妨……」 秦明昭并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话语,只是伸出手指,沾了些许茶水,在茶馆中简陋的桌椅上,写下了几个大字——杯酒释兵权。 虽说长老们手中的并不是所谓的兵权,但却拥有异曲同工之妙,并无二致罢了。傀儡君主哪怕身居高位,但终究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哪怕是一道细小的命令,也根本传达不出去。 毕竟前世的秦明海,便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被莫璃轩紧紧掌握在手中。所以,在前世,当莫璃轩向秦明海提出要将自己接回摄政王府之时,仅仅只是派了他身边的成海前去通知。 连半点请求的意思,都不曾有过。可想而知,一个傀儡君主,究竟有多可悲。若是拓跋鸿不想步了前世秦明海的后尘,那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要逐步削弱长老会和贵族的权力。 随后,将这些被削弱的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虽说这条路上充满着各种阴谋诡计和陷阱荆棘,但只要拓跋鸿能引用得好其中的陷阱,将计就计,找准时机将那些妄图干涉的长老和贵族一网打尽,接下来的路,就能好受一些。 拓跋鸿也不是什么粗鄙之人,该懂得一些知识和文化,他还很明白的,所以对于秦明昭闭口不谈,且写在桌上的那几个字,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 现在看来,一味的忍让,似乎并不能换来什么安宁的结局,反倒是让那些老家伙和虚伪之人步步紧逼,得寸进尺,变得根本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寡人明白了,」拓跋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长叹一声后,眼神坚毅地看向了秦明昭,「多谢提点。」说着,便又要起身去感谢秦明昭,但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无妨,」秦明昭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虽说这些东西是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自学过的,但比起真正的那位九五至尊来讲,还是差了许多,「毕竟在之前,孤也碰到过一位同可汗有些相似的人。 「虽说他面临的情况,可能要比可汗更为险峻一些,但……」秦明昭回忆起此前三生阁发回来有关柔然的汇报,「前些时日得知,那位,已经成功解决了自己的危机,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不必这般行此大礼,」秦明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不过是……一些经验之谈罢了。」 「殿下这番说辞可是谦虚了,」拓跋鸿连连摆手,「虽说寡人是了解一些中原文化,但到底还是参透的不是很彻底。多谢殿下指点一二。」 「可汗客气了,」秦明昭伸出手指着他方才放在桌上的那份已然变得有些皱巴的协约,「不知可汗的意思是……」 「自然是愿意同殿下达成协约的,」拓跋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只要殿下并不会同北霖国一般故意毁坏协约,那么这份和平协约,寡人至少可以保证百年!」 「那边在此先谢过可汗了,」秦明昭连忙拱手道谢,「既然可汗答应了此份协约,那孤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不出七日之内,可汗所需要的东西,定会全数抵达北狄军营。 「当然,此番行动,还得需可汗暗中协助。虽说此时的金北霖国目光并非很注意北狄部落,但要说将这些东西都运入军营,还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目光。不知可汗……」 「这个殿下大可放心,」拓跋鸿拍着胸脯保证着这件事,「寡人定不会让殿下的人和殿下带来的那些东西 ,在此番行动中,出现任何差错。寡人在此处向您立誓,若伤一人,寡人便赔一个北霖军!」 「……此番立誓其实大可不必,」秦明昭闻此誓言,连忙摆着手拒绝道,「虽说北狄人同北霖国积怨已久,但也并不至于如此兵刃相见,所以,可汗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是吗?」拓跋鸿没成想会遭到拒绝,随即有些讪讪地举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那便按照殿下所说的来吧。那日后的事情,还是要多依仗殿下了。」 「孤定不负可汗期望,接下来的时日,还请可汗耐心等候,千万莫要轻举妄动。一旦出现何等要紧之事,还请可汗将此物拉响,孤一定能及时赶到,前来救援。」 说着,秦明昭便将出征前带来的其中一支炽云凌放在了桌面上,推给了对面有些好奇这等是何物的拓跋鸿,「此物只是一支信号箭罢了。所以……您还是别拆它了。」 「……是吗?」 拓跋鸿立即缩回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目光四处飘逸地掩饰着自己方才的尴尬时刻,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谢殿下了,放心,就算是天塌下来,寡人也能顶一时。」 「既然协约已经达成,那么……」秦明昭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拍了拍自己衣摆上沾染上的尘土,起了身,「孤现如今身上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所以便先行告辞了,还请可汗见谅啊。」 「既然殿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快去处理便是,」拓跋鸿见秦明昭起了身,便也随着她慌忙站起了身,「殿下不必有何等顾虑。那寡人前去送……」 「还请可汗留步便可,」秦明昭见拓跋鸿要追上来相送,连忙转身制止了他这番动作,「孤怎敢烦劳您相送?还请您就此留步,孤这便带着人,就此告辞了。」 「……好,那今日多谢殿下招待,寡人便不相送了。」 随后,在拓跋鸿一行人的注视中,秦明昭一行人带着马匹和骆驼,缓缓离开了这家特意布置过的茶楼,逐渐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了。 等秦明昭等人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地平线后,拓跋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也紧跟着放松了下来,目光却依旧紧紧追随着那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倩影。 「……果然是个妙人儿啊,」拓跋鸿不由得感叹道,眼底里却多了一种自己也不曾知道的温和与柔情,「若是能将此位帝姬带回到草原,为自己的贤内助,那……」 第312章 信守承诺,并非难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可汗可要有所展示一番?毕竟,此前咱们可没收到这位帝姬有婚配的消息啊。主君可否……”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拓跋鸿偏过眸光,似笑非笑着瞥向自己身边那位将军,“不过,土尔姆你所提出的这番意见,倒也是蛮不错的。” 见自己得到了主君的赏识,那位名叫土尔姆的将军很是得意地昂起了自己带着些许伤痕的脸颊,“多谢主君夸奖!多谢主君!” “行了,少贫嘴了,”拓跋鸿返身回到了茶楼内,将那份还依旧搁置在桌上的协约,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放在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木匣子中,妥帖保存着,“我们也该回去做准备了。” 毕竟那般数量庞大的物资,要想躲过那些烦人的眼线,成功运进金海关郊外的军营中,也是一件类似于关山阻隔的事情啊……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秦明岚立即行动了起来,派人前往里云崖关最近的几个村镇,去收多余的粮食、布匹和煤炭等一些生活物资,而其他人等,则前往山林关的军械库,催促那一批铁匠赶工。 云崖关,城主府,书房内。 秦明岚看着手上这一封封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信件,心中悬着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长长松了口气,“呼……多亏了阿昭啊,这件事才得已成功啊。 “北狄部落已然答应退兵,与东凌国交好,那……”秦明岚转过身,看向不远处墙壁上粘着的边关地图,眼底满是坚毅的神色,“要不了多久,北境边关,便会再次恢复宁静。 “届时,便是万众将士班师回朝之日,阿昭也能回去瞧见那深海老咸鱼了。嗯,当真是,皆大欢喜。 首./发./更./新`..手.机.版 哼,一想到那老咸鱼喜笑颜开的模样,孤只觉得烦躁!” 坐在一旁同秦明岚一同阅读信笺的韩麟闻此言,不由得从那一堆信纸中抬起了眼,瞥向了自己这位主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这般说国师大人,要是被国师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再者说了,帝姬殿下前些时日不都承认国师大人准正夫的身份了吗?您也承认了啊,那您还这般言辞犀利作甚?臣瞧着,他们小两口的感情好着呢……” “呵呵,”秦明岚冷哼一声,睨着一旁略显女干臣气息的韩麟,“知道就知道,孤何时怕过他顾寒渊?夺妹之仇,自然是不共戴天!怎么,抢了孤的妹妹,孤还不能吐槽他几句? “可笑之极,他不是深海咸鱼又是什么?孤寡老人?哼!要不是看在他待阿昭极好,又对阿昭情根深种的份上,孤才不会同二哥承认他! “再者说了,若非他趁着孤和二哥不在之时,趁机下手,抢走了年幼懵懂的阿昭,孤才懒得理会他是那等路人甲乙丙丁!哼……孤就这般一个绝世无双的妹妹,还没在怀里揣热乎呢,就没了! “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孤在背后吐槽生气,和孤当面承认他,又有什么关联?难不成,承认了之后,孤便不能生他的气,在他背后吐槽?” “啊是是是……”韩麟自幼便是秦明岚的伴读,所以,对于自家太子爷的这份臭脾气,还有那对于妹妹浓厚的保护欲,甚是了解,“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 “……罢了,说这些没用的作甚,”秦明岚突然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冲着韩麟摆了摆手,“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尽快凑齐所有的承诺物资,将阿昭换回来。” “换回来?可殿下不是……依旧是行动自如吗?难不成殿下……” 韩麟一听这话,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手中还拿着之前的那一叠信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想什么呢,”秦明岚看出了韩麟眼中的疑惑和猜测,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信笺狠狠敲了他一下,“北狄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阿昭扣在金海关内。” 说完这番话后,秦明岚肉眼。(下一页更精彩!) 可见地气息颓废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微丧气地叹道:“是阿昭,阿昭自己要求留在那里的。 “她说,东凌国不同北霖国,只有拿出一定的诚意,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一定的信任,才有可能达成交易。所以……”秦明岚哀叹一声后直起了腰,看着手中的信笺,眼底里充满了无奈和悔恨。 “殿下,那现如今……”韩麟看着面前满眼愁容的秦明岚,小心翼翼凑上前去询问道,“帝姬殿下那边……” “阿昭那边暂时先不必担心,”秦明岚有些烦躁地伸出手,狠狠抹了一把脸,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自己现如今展现出来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清除,“现如今要担心的,是云崖关等的四关。 “这般大的动静,定会引起北霖国那边的注意,引来猜测和窥探。而现如今我们所需要的做的,”秦明岚拿过桌上放置的一份较为小的地形图,指着上面的北境四关,“就是要尽可能地减小行动影响。 “韩麟,孤记得,战场上的隐匿战术,是你最拿手的,”说着,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韩麟脸上,目光坚毅冷静地凝视着他,“孤要你,将你最拿手的战术,引用到此事之上,配合北狄部落完成协约。” “是,请殿下宽心,”韩麟得到命令后,猛地起身跪倒在地,恭恭敬敬且声音洪亮地回复道,“臣定不辱殿下之命令,完成此番协约,将帝姬殿下平安带回云崖关!” “此事,便全权交予你了,”秦明岚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望向韩麟的眼神,带着不易被察觉的期望和希冀,“务必要将帝姬殿下,平安带回来。” “是,臣定不负殿下期望!” 等韩麟离开后,书房内,也只剩下秦明岚一人了。 首./发./更./新`..手.机.版 他凝望着手中那枚阿昭离开前,亲手交给他的平安扣,机械僵硬地摩挲着那光滑的玉璧,心中却好似一团乱麻。 若是阿昭真的在金海关出现了什么差池,那他就算是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呈给父皇,也不会丝毫弥补自己你新的愧疚,当然,也有可能平息不了父皇和母后,还有顾寒渊的怒火。 “唉……” 秦明岚捏着那枚平安扣,再次摊在了自己所坐着的那张椅子上,心中暗暗为秦明昭继续祈祷着:阿昭,你可要千万平安归来啊,你哥哥我,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惊慌和恐惧了…… 那种濒临失去的痛苦,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第313章 咸鱼泡醋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北霖国,金海关内,某家客栈。 等到秦明昭一行人处理完手里的所有事务后,秦明昭才带着洛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一人一虎彻底摊在了床上,享受着落日余晖照射在身上,传来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洛白,”秦明昭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懒洋洋地伸出手来推了推他的大脑袋,“去,窗户关一下,有点凉……” “边关的风再凉,也没有我的心凉……” 忧郁哀伤的声音响起之时,差点没将一人一虎吓得直接抱团滚下床榻,“我滴娘!”秦明昭下意识抱住了身旁同样受到惊吓的洛白,“什么东西!”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回过神去寻找这道声音的来源之时,那条陪伴了秦明昭多时折纸鱼儿,便从秦明昭衣襟中的内置兜中缓缓游了出来,哀怨地摇摆着鱼尾巴,来到了秦明昭身边。 “阿昭……” 折纸鱼儿的声音哀怨无比,像是被丈夫休弃的怨妇一般地叫喊着秦明昭的名字,顺便优雅地游过来,围绕着秦明昭的脑袋缓缓转着圈,抒发着自己的怨怼气息。 “你怎能接近那种对你心怀鬼胎的男人呢?你看他看向你的眼神,眼睛里的爱慕之情都快喷涌而出了!” 声音中充满着怨念,连折纸鱼的鱼鳍都不怎么愿意挥动了,只是挥动着鱼尾,晃晃悠悠地趴在了秦明昭下意识伸出的手掌之上,甚是伤心地吧嗒着鱼嘴。 “……你怎得知道?”秦明昭听到顾寒渊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惊呆了,不由得同洛白一起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手中栖息的折纸鱼儿,“我不是说了能保护好自己吗,怎得这般不放心我呢? “你到底懂不懂得劳逸结合啊!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每一次动用术法都需要消耗灵力,而且时间越长,消耗越大,你当真是……关心我,我自然知晓,可你怎的不知道爱护自己的?” “……你凶我,”顾寒渊极其委屈地哭诉着,趴在秦明昭书房的案几上,无聊至极地扒拉着秦明昭曾放在砚台旁的那束干花,“阿昭,几日不见,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凶我……我好难过……” “顾子夙!” “哎!” 眼见就要玩脱了,顾寒渊连忙正经了起来,收起了那副做作的委屈模样,笑容勉强地看向自己面前就差举爪子亮指甲的折纸猫儿,“阿昭,我在呢。 w_/a_/p_/_/._/c_/o_/m 阿昭,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担心你了……”: 秦明昭望着手掌心微微摆动鱼尾讨好自己的折纸鱼儿,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位不听劝的祖宗,“子夙,不要难过啊,你要记得,我……” 说到这,秦明昭猛地羞红了脸,连忙将折纸鱼丢在洛白脑袋顶上,随后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也最爱你了,嗯,所以……咳,你不必在担心,咳嗯,会有旁人同你争。 “毕竟阿昭的心,”她微微抬起眼,娇羞地看着眼前的折纸鱼儿傻笑着,“此生只属于你啊。” 顾寒渊:……完了,没办法装柔弱了。甜蜜的负担啊…… “……咳,嗯,我也是……” 饶是想要同秦明昭撒撒娇、撩一撩她的顾寒渊,也被自家挚爱这一记何其直球的招数直击心脏,反倒被撩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自己的计划了。 “……” 听到那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秦明昭的脸彻底红得如同那蒸熟的螃蟹一般了,猛地将自己滚烫的脸,埋进了洛白毛茸茸的后背上,下意识地感受着毛毛的爱抚,顺便缓解这自家内心的娇羞。 “……咳,对了阿昭,”待顾寒渊缓过这种令人面红心跳不止的感觉后,佯装镇定地咳了一声后,暂时稳定了自己现如今的激动难耐的情绪,“你今日谈判,咳,我确实是看了个正着。 “虽说……” 他摩挲着下颌,眼神阴郁地看。(下一页更精彩!) 着自己眼前的那一片空白,内心无比阴暗地在计算,应该怎么列阵排布,才能让那个可汗在北狄退兵之后,死得无声无息,看上去最为自然。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避开三生阁和残楼的所有眼线,不能让阿昭知道分毫。可若是有一日事情彻底败露,那自己……顾寒渊一想到如若这件事发生后,最为恐怖的后果,心就忍不住抽痛。 毕竟他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如同上一世一般,亲眼看着阿昭离自己远去,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还是算了吧,”顾寒渊捂着脸,颇为无语地叹息着喃喃道,“此番作为,似乎真的很不划算呢……” “嗯?你方才在说什么呢?为何我一句也听不懂呢?” 秦明昭疑惑地望向自己身旁的折纸鱼儿,怀疑是因得距离问题,她才听不清顾寒渊所说的话。所以,她才会在顾寒渊声音消失的那一刹那,再次询问一遍。 “没什么,只是一些自言自语罢了,”顾寒渊微笑着将这个问题掩饰了过去,抬手轻轻抚摸着歪着脑袋,充满疑惑的折纸猫儿,“没什么的。” “……说实话。” 秦明昭甚是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戳着折纸鱼儿,淡淡地威胁道,“顾子夙,你家阿昭还没到七老八十,双耳失聪的地步。你方才那番话,我只是没听清,并不是没听见。 “我知你心中气恼,但……”秦明昭趴在洛白后背上长叹一气,“你这般计划实属不值得,毕竟在我看来,他只是同莫璃轩一般的无关紧要之人罢了,又何必放于心上? “再者说了,除却此番生意交谈,此后我们恐怕并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所以不出任何意外的话……”秦明昭说着,便凑近了那只折纸鱼儿,同它贴在一起,“那位可汗,今后便不会再见了。 “所以,你也不必再苦恼下去了,嗯?” “嗯,”顾寒渊也在同一时间,也凑近了那只折纸猫儿,同它脸贴着脸,想象着之前同秦明昭之前贴在一起的温暖感受,努力做着自己的心理建设,“好,听阿昭的。” “子夙乖一点,”秦明昭轻笑着抚摸着折纸鱼的脊背,安抚着千里之外那条伤心深海鱼,“等到北狄部落撤军后,这场战争,便能很快结束了。北霖国此番并非很难对付,再加上…… “他们的珏王还在云崖关囚禁着,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错./更./新`.w`.a`.p`.`.c`.o`.m等到我将自己想问的问题问出来后,便会将他作为筹码,逼迫北霖国退兵。但如若此法行不通,那就只能另寻办法了。”。 第314章 思念的距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洛白听着自家爹娘在那里闲聊,甚是无聊地打起了哈欠,随后便又躺回到了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耳朵却很诚实地矗立着,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过你放心,”秦明昭觉得方才的那番话语有些沉重,便立即向着顾寒渊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此前是因得心中并无多少牵挂,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现如今……” 秦明昭轻笑着抚摸着折纸鱼的鱼鳍,打趣道:“家中尚有一位令我牵肠挂肚的小娇夫,我怎得还会如此前一般,舍得将命都豁了出去?” “阿昭你……” 顾寒渊被这猝不及防的情话输出整的顿时羞红了脸,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暗中倒吸一口冷气,缓和着自己方才砰砰直跳的心脏。 “怎得了?” 秦明昭故意装作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做的模样,憋着笑意询问着那头害羞了的顾寒渊,“子夙,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大国师居然有一日,也会这般害羞。” “……” 当真是磨人的猫儿。 顾寒渊不由得垂下头去,感受着自己浑身的血脉贲张,喘着粗气缓解着自己内心无极限膨胀的欲望,“阿昭啊……”这一声轻唤一出口,让两人皆是惊了一瞬。 毕竟这声音已然沙哑得不难让人听出,这道声音中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虽说自己尚未历经人事,但多多少少有些常识的秦明昭立马知道,自己这一次,貌似是真的玩脱了。 “咳……那什么,”秦明昭立即开始转移话题,轻咳了几声掩饰着自己此刻的心虚和紧张,“子夙啊,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溜了……” “阿昭……好,听阿昭的,”顾寒渊虽然很想再和自家猫儿再聊上几句,但现如今的状况……貌似有点不太合适,所以顾寒渊最终还是选择了将纸傀儡之术撤回来,“我这便收了,你且去忙便是了。” “嗯嗯,”秦明昭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等到折纸鱼跌落在她的手心中之后,她便立即将折纸鱼儿塞进了自己的怀中,长出了一口气,“吓煞我也……差点就玩脱了……” “嗷呜?” 阿娘? 洛白很是好奇地看着自家满脸通红的阿娘,下意识抬起脑袋凑了上去,蹭着秦明昭仍旧在发烫的脸颊,安抚着秦明昭此刻有些喧嚣的心跳。 “没事,”秦明昭略微敷衍地伸出手揉了揉洛白的大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背上叹道,“是你娘自己差一点把自己玩脱了。不必担心你娘我……” “吼呜……” 那好吧。 一人一虎又再次靠在了一起,享受着黄昏时刻的安宁时光。余晖带来的温度令人暖到了心里,当然,也会令人昏昏欲睡。秦明昭抱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大型毛绒“玩具”,不住地打着瞌睡。 “洛白……我睡会儿,记得喊我……” “吼呜……” 好…… 就这样,一人一虎徜徉在黄昏余晖的照耀下,感受着落日带来最后的温暖,靠在一起渐渐熟睡了过去,感受着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直至天空沉幕,缀满繁星点点,一人一虎方才清醒。 而远在天都城内的帝姬府…… 顾寒渊摩挲着手中秦明昭出征前留下来的玉佩,百无聊赖地看向远处的初上华灯,叹着气在心中默默计算着秦明昭离开的天数,“……一月有余了啊,阿昭离开得太久了,久到……” 说着,他便缓缓垂下头,轻轻吻在自己手中的那枚龙纹玉佩上,想要从中感受到秦明昭独有的温度和气息,但……触及唇瓣的,只有微凉光滑的玉璧。 “……都离开这般久了,怎可能还感受得到呢?”愣了半晌,顾寒渊蓦地苦涩笑着,委屈思念地看向手中已然沾染。(下一页更精彩!) 上他自己气息和温度的玉佩,“到底是我糊涂了,竟是忘了…… “忘了你已经离开了我身边这般远了啊……” 顾寒渊长叹一气后收起了玉佩,贴身存放着,随后便从帝姬府卧房的房梁上起了身,拍掉了自己衣摆上的尘土,猛地一跃,轻巧落地,“啪嗒!” “国师大人,”一直等候在地面的澜影见怪不怪地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恭敬地汇报了一件事,“琰王殿下在府外求见。” “日后但凡琰王来访,请进来就是了,”顾寒渊转身看向澜影,眼神中还带着并未散去的忧伤和思念,“不必再来特意请示本尊。” “是,国师大人。” 帝姬府,前厅。 “来了?” 秦明谦捧着今日自己带来的一份奏折,细细地阅读着,觉察顾寒渊走进来之时,并没有急着将自己的眼光从眼前的奏折上面移开。. “嗯,不知二哥此番来,是有何要事?” “孤来问问阿昭和阿岚,”秦明谦见顾寒渊落座在了自己的对面,便将手中的奏折收了起来,“他们在边关一月有余,不知近些时日过的如何了。” “还好,”顾寒渊在之前便被秦明昭叮嘱过,不要将自己这边的真实情况告知于秦明谦,甚至是秦弘安和赫连玥,毕竟她不想让远在天都城的家人们过度担心自己,“阿昭和三哥那边,还算顺利。 “他们正打算用一些必备物资,将北狄部落争取过来,争取在半月内,让北狄部落彻底离开战场,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那他们可有受伤什么的?”秦明谦继续问道,“毕竟前段时间来的那几封家书中,这俩小孩儿谁也未曾交代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父皇和母后那边,甚至担心。” “阿昭他们并无大碍,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伤痕必不可免,但……阿昭和三哥情况就目前来看,较为乐观,”顾寒渊端起桌上的热茶,慢慢抿了一小口,“还请二哥放心。” “……哦,真如你所说这般吗?嗯……” 秦明谦挑着眉,半信半疑地笑着反问道,“国师确定,阿昭没有和你交代什么让你瞒着我何等事之类的话语?” “……并未有过,”顾寒渊暗中惊叹于秦明谦敏锐的觉察力的同时,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与方才并无二致,“为何二哥会这般认为?” “怎么说呢?阿昭此前便有过此等先例,”秦明谦摩挲着下颌思索着以前的记忆,解答着顾寒渊的疑问,“所以,很难不怀疑。阿昭这个孩子太有主见了,所以很不放心,就怕她同阿岚一起有所隐瞒。”。 第315章 朝堂谋划之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自然是不会的,”谨记着自家娘子交代的顾寒渊微笑着回应道,“阿昭和三哥那边,还算安好。毕竟,阿昭身边有那么多的暗影卫和死士跟着,三哥身边也有许多身怀绝技的侍卫及暗卫。” “也是,”秦明谦轻笑一声略过了这个话题,垂下脑袋看向了自己怀中的那份奏折,“对了,这个予你。” “何物?啊,多谢。” 顾寒渊还在为有无替秦明昭瞒住秦明谦之事忐忑不安之时,一份奏折便突地被递到了自己面前,处于脑海中存在着的礼仪,便下意识双手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今早莫璃轩和夏博明联名呈上来的折子,”秦明谦的眸光刷得冷了下来,嘴角带着些许冷漠地笑意,“要求派遣夏力谌作为粮食运行官,陪同秦明海前往江南之地,治理春汛水患。 “虽说秦明海的脚伤是好得七七八八,但也比并非到了那等需要人全程护佑的地步。此番……也难免太过于明显了,”秦明昭侧目看着顾寒渊手中的那份奏折,唇边的冷笑从未消失过,“真急。” “确实不难看出夏家人的目的,”顾寒渊草草阅读完手中的奏折后,叹息着说道,“但奈何今朝早朝陛下已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不是吗?” “也是,”秦明谦轻哼一声,也端起了桌上温热的茶盏,“或许还是父皇怕老大路途上出现问题吧。他的脚伤还未好完全,就急着这般表现自己,你说,是不是有些做贼心虚了?” “也不完全是,”顾寒渊将手中的奏折交还给了秦明谦,仔细地分析起了这一件事,“毕竟现如今已然不适合将二哥你派出去了,所以,秦明海这番作为,也不算是很突兀。 “事到如今,能真正帮到陛下的皇子,已然离开了两位,所以,为了这朝堂的平衡和平稳发展,陛下不能也不愿将您派出去。正巧,秦明海主动上前,无论是明面还是暗面,都替陛下解了忧。 “这样一来,秦明海此前在陛下心中留下的那些负面印象,也能削减不少。一石三鸟之策……虽说本尊不怎么喜欢,但从某些方面来讲,还算是不错的。” 顾寒渊轻笑一声,同身旁的秦明谦轻轻碰了碰手中的茶盏,“毕竟他现如今玩的这一出,可是解了你我的围困。” “说的也是,”秦明谦也微笑回应着顾寒渊的这一番话语,“正巧我也闲的乐呵。阿昭和阿岚现今并未回归,朝堂之上光靠着你我二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力不从心了。” “二哥说的既是,”顾寒渊轻轻抿了一小口温茶,“正巧将我们一部分注意力转移了,也算是暂时能减轻一时的负担了。” “多谢国师今日早朝的阻拦了。” “彼此彼此。”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着秦明海离开的这段时期,肃清一下朝堂中,隐藏许久的垃圾?” “二哥说得极是,毕竟这段时日,夏博明他们不仅要紧盯秦明海那边,还要注意朝堂的各种动向。不如……声东击西如何?秦明海此时前往江南赈灾,目的应当不只是为了声誉那般简单。” “所以你想的是,趁此机会,表面上密查江南,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吸引夏博明的注意力,随后肃清朝堂?” “自然是如此。” “……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啊,”秦明谦谓叹一声,似笑非笑着凝视着身旁的这位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满腹计谋的国师,“阿昭说得不错,你果真是……深藏不露啊国师大人。” “二哥客气了,不过是为了阿昭和陛下分忧罢了。” “不管怎的,还是要说一声多谢了,改日请你喝洒。” “那先写过二哥了。” 候在一旁的澜影默默地看着两人的在烛火照耀之下,显现在地上的两道身影,心中暗暗叹着气。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澜影总觉得自己瞧。 首./发./更./新`..手.机.版 (下一页更精彩!) 见的是两只摇着尾巴,商量着怎么坑人的狐狸。 而并非是此前自己所见到的两位位高权重、文质彬彬的朝廷重臣。 澜影:……两位,您们真的好意思讲自己是势单力薄,力不从心?若是您们二位真的是势单力薄,那秦明海秦大皇子那边又算得了什么,孤掌难鸣? 看来高人说话之时,都是这般谦虚,谦虚得能在谈笑风生,以及对方不知不觉之间,将对方送入被动的地位,随后自己掌握上风的位置。 果然,还真是应了自家主子的那句话:琰王国师联手,秦明海就如同跳梁小丑,哪怕是再怎么先一步有所行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想到对策,反转两方之间的暂时胜负位置。 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甚至是悠闲到摆摊卜卦算命的国师大人,实际上,却是能吊打天下顶尖谋士的存在。 果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手./机./版./无./错./首./发~~ 翌日清晨,金海关。 “哈啊……” 秦明昭走在金海关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惬意地抻了个懒腰,优雅万分地打了个哈欠。 “怎得,昨晚没睡好?” “并不是,”秦明昭目不斜视地回答着身旁拓跋璃的问题,“只是睡得有些不舒服罢了。倒是你,起的这般早,究竟是为了何事?” “自然是为了感谢你,”拓跋璃回首嫣然一笑,兴高采烈地望着身旁始终慢自己半步的秦明昭,“正是因得你那些货物,我们才有救啊。所以处于感谢,我今日特地换了身衣服,要带你去寻好吃的。 “这是我前几日发现的一家点心铺子,他们家的点心可一点也不输南曜国虹鹿阁的点心。虽说我还未查清楚他们家的面点师傅来自何方,但我敢保证,他们家的点心绝对会让你眼前一亮!” “是吗?” 秦明昭一听有好吃的点心可是品尝,便立即来了精神,凑上前去,好奇满满地问道,“那他们家,可有桃花酥卖?” “桃花酥?” 很显然,北狄小公主并不知道桃花酥是怎样一种点心,“你说的,是那种做出来像是桃花形状的点心,还是那种夹杂着桃花干的点心啊?” “就是那种既夹杂着桃花干,做出来又像是桃花形状的点心,”一提到桃花酥,秦明昭彻底醒了神,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了自己最爱吃的这一类点心,“那可是我们东……冬春交界季最受欢迎的点心。” 方才真的是好险,差一点就要收不住自己的话语,继而暴露身份了!。 第316章 北霖国的桃花酥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在最后关头,秦明昭紧急刹住了自己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急中生智地改变了语调,才没有引来周围人探视的目光。如若方才那番话出口,自己便相当于是在北霖军面前自报家门了。 出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急速赶来自己这里,将自己抓捕归案,随后的事情……秦明昭浑身恶寒,连忙制止了自己即将幻想下去的念头,「不知你说的那家点心铺子,在哪里?」 「啊,就在不远,」拓跋璃回忆着自己之前走过的路途,「我们现如今所在的,正是汉盛街,而那家点心铺子在汉盛街的隔壁,也就是处在盛洪街的街心中央。 「至于有没有你所说的那种桃花酥,我就不得而知了。」 「无妨,毕竟这家店也算不远了,去了一看便知,」秦明昭思考着此前自己看过的金海关地形图,对于这家店铺有了大概的方位,「这个点过去,应当能赶上第一锅点心出炉。」 「好哎!第一锅出炉的点心最好吃了!」 「你喜欢哪种点心?」 「我啊?桂花糕!那种软软糯糯又带着甜味的糕点,最适合在清晨打开一个人的味蕾了!虽说我们那里的早膳一般都是浓厚的奶茶、奶渣和肉酥饼……」 「好吃吗?」 「还行,就是你们吃不惯,」拓跋璃用两根手指托着下颌思考着昨日清晨吃到的那一杯奶茶和那两个肉酥饼是什么味道,「毕竟我们那里的茶,可不必你们中原的精细,都是些茯茶砖。 「这种茶虽说也是茶的一种,但到底来讲还是太过粗糙,味道有些苦涩,与你那日请我在茶馆喝的那种茶,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至于肉酥饼…… 「对于你们的早膳来讲,它还是太过油腻了。毕竟是腌制过的肉类,所以盐分也较为重。一般中原人是吃不惯我们那里的餐食的,都会认为调味太过重,也更为油腻。」 秦明昭拧着眉头回忆着,那一年在边关吃得十分寡淡的三餐,突然觉得这种调味较为重的饮食,尝起来应当也不错。 「我倒不觉得,等你尝过边关那种连半点油水都没有餐食,就会觉得,调味重一些,有时也是一件好事。」 「你不是养尊处优的帝……帝国商户公子吗?怎会去往边关这种冰天雪地、寸草不生的地方?」拓跋璃很是不解地偏过脑袋,凝视着身旁的秦明昭,满眼都是疑惑。 「我这也不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呆着吗?」秦明昭哭笑不得地回应着拓跋璃的问题,「要不是之前那该死的……」猛然间,秦明昭想起自己还在北霖国的地界上,及时消了音。 「要不是因得有敌人入侵,我也不会停留在边关整整一年,吃着油水寡淡的餐食,同他们做着殊死搏斗。」秦明昭感叹着那段时光的不易,自然,也在感叹历史重演。 「本以为他们能知难而退,被打疼一次后,就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没成想,他们竟是这般不知死活的模样。」她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将自己袖子上方才沾着的尘土弹去。 「总有人不知何为廉耻,」拓跋璃早已将秦明昭看作了自己的闺中密友,虽说她们是第一次相见,但总有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你也别往心上去,来一次打一次就是了。」 「道理我自然晓得,」秦明昭长叹一气后拍拍比自己矮上半寸的拓跋璃,「放心,我没往心上去,毕竟只是一些该待在垃圾桶里的垃圾罢了,没何等可值得放在心上的。」 「嗯嗯,也是呢。」 两人将心中一些不愉快的事说出来后,就彻底抛在了脑后,开开心心地蹦跶着,朝着那家拓跋璃口中超级好吃的点心铺子奔去。而在不远处…… 夏至叼着一根草草,穿着一身黑衣,躲在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铺子旁边,有些惬意地唤着身旁同他一起来保护秦明昭的血影,「哎,你说,咱们主子有多久没有同像她这般大的人交谈过了? 「当然,清明和寒露他媳妇儿,大小雪除外。总感觉,主子在天都城中,很难找到能谈话的同龄之辈。那些天都城内的闺中大小姐们,一个比一个娇贵傲气。 「虽说各个女红拿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到底还是豪门大宅深处被囚禁的金丝雀,哪里能跟我们凤凰一般的主子相比?云泥之别罢了。: 「但就算主子是凤凰,手握重权,又深得陛下宠爱,她们那些个心比天高的贵族千金,也觉得主子是异类,不惜与之交谈,甚至是在背后诋毁。」 「谁说不是呢?」 血影可是知道的很,毕竟前些年,夏太师家的次庶女,就因得茶馆中诋毁殿下作风放荡不堪,造谣殿下在府中眷养男宠之类的,被陛下震怒之下,彻底打入了教坊司。 「总感觉主子在国师大人出现之前,太过孤寂了,」血影摩挲着自己的刀柄,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同龄之辈的交谈,等同于零。围绕在她身边的,不是杀戮,就是权术。 「除了主子的家人,还有我们之外,她身边,似乎没有几个能聊得来的人,」血影拉着夏至缓缓跟了上去,始终同前面的秦明昭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然,自从国师大人出现,就变得不同了。」 「哪能一样啊?」夏至不由得朝着血影翻了个白眼,「那是将来帝姬府的男主人,是要陪着殿下白头……」然而,话还未说完,夏至自己却先消了音,有些落寞地抿住了嘴。 「不光是你想到这件事了,」血影知道夏至在担心什么,忧虑什么,「我们也想到了。但这件事的抉择,并不在我们,而是国师大人和殿下。我们并不能强求殿下长生,自然也不能要求国师放弃长生。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自己需要解决的事情,我们只有担心的份,却没有做决定的份。之后的路,看他们二人决定就是了。至于现在……你确定我们不去追主子了? 「她们可是走得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 夏至被这句话惊得猛地抬起了脑袋,惊恐地看着前方确实是消失了背影的两人,蓦地转过头低吼着质问道,「你丫怎么不早说!!快跟上去啊!这要是都整丢了,你我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啧,谁让你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血影毫不客气地用白眼回怼着,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哎哎哎……你往哪跑呢,这边!真是不晓得,清明女官是怎么看上你的!笨成这样!」 第317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我娘子怎得选得我跟你有何等关系!你个孤家寡人,现如今竟是连个心爱之人都没得,还好意思……唔!」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快跟上得了。」 血影出手,不耐烦地捂上夏至的嘴后,两人才停下了这场无休止,且毫无任何意义的争吵。在找准秦明昭离开的方向后,两人继续跟了上去。 而此时,两人已然来到了那家点心铺子门前,等候着第一锅点心的出炉。 「好期待啊,不知今日第一锅点心会是什么,」拓跋璃嬉笑着靠近秦明昭,「毕竟他们家可从来不固定第一锅点心做什么,有时是桂花糕,有时是糯米糍,有时是枇杷饼……」 「是吗?这听上去,挺有意思啊。走,我们去问问。」 秦明昭饶有兴趣地挑着眉头,正准备上前去问问老板之时,却听见那老板清了清嗓子,随即大吼着吆喝道:「新出炉的桃花酥哟!鲜甜酥嫩的桃花酥哟!新鲜出炉!一包二十文钱哎!」 「来两包吧,」想也没想,秦明昭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钱挤了过去,趁着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手中的铜钱数出来,交给了老板身旁帮着收钱算账的伙计,「四十文钱。」 「啊?」 伙计很显然从没见过这般出手迅速的客人,所以收钱的手下意识愣了半晌,才伸过来,接过了秦明昭手中的那四十文钱,点了点后收进了自己身后的那个小盒子里。 「哎,好嘞,」随即,伙计从老板手中拿过两包新出炉的桃花酥,笑吟吟地递到了秦明昭手上,「客官,您拿好咯。客官您慢走哎!」 「多谢,」秦明昭朝他们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这家点心铺子,将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点心递给了身旁等候的拓跋璃,「尝尝看,桃花酥还是挺好吃的。」 「……呼、呼、呼好烫……啊……真的呢!好甜啊!」 等拓跋璃打开纸包,将其中一个像极了桃花模样的点心丢入口中之时,被烫得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连忙呼气了半晌。等到她将口中的点心咽下后,出声连连称赞道。 「嗯……是挺好吃,」秦明昭将其中一个桃花酥品尝完后,皱着眉感受了半晌后,缓缓道,「可是总感觉差点什么……罢了,毕竟是他乡异地,做法定和家那边有所不同,好歹是桃花酥,将就将就便是。」 「你不喜欢?」拓跋璃看出了秦明炸脸上带着的些许落寞,小声地上前问道,「我觉得挺好的啊。怎么啦,是哪里味道不对吗?」 「那倒没有,味道也挺不错,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秦明昭买到点心后,便带着拓跋璃走出了有些拥挤的人群,走向了不远处的市集,「罢了,总归是异国他乡,能吃到点正宗的家乡味,也是不怎么容易。」 「……也是,」拓跋璃这般想着,手中的点心突然间也不怎么香了,「这边的羊肉串也不怎么正宗,连烤全羊的调味品都不对……好想回家去啊……唉,也不晓得科伦娜那里怎么样了。」 「会的,会回去的,那里,也会好起来的,」秦明昭拍拍身旁被自己感染得有些难过的北狄小公主,「而且……还会很快。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有些苗头,就一定会飞速发展的,相信我就是了。」 她微笑着望着身边的拓跋璃,保证道。 「真的吗?」 「真的,只要那些货物交给买主,你我都能很快回家了,」秦明昭轻笑着再次保证道,「毕竟,你哥哥也不像是那等不遵守承诺之人。对了,近些时日你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信了任何人的话。」 「……你是说,北霖国会借此……」 拓跋璃不是糊涂蛋,相反,还很聪明,所以立即就能明白过来秦明昭提醒自 己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很难说北霖国他们不会狗急跳墙,随后反咬你们一口,」秦明昭吃完手中的点心后,拍掉了手上的点心渣子,缓缓地低语道,「所以,你和你哥哥,都要有所防备。」 「嗯,知晓了,」拓跋璃点点头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日回去,我便酌情加重守卫。放心,我身边的阿黑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能保护好我的!」 「嗯,保护好自己,最近几日非必要,不要离开军营。近些时日我也得小心了,」秦明昭佯装不经意间会头瞧了半晌,确定了何等事请后,便又无比自然地回过了头,「最近总觉得不甚太平。」 「那你自己也小心,」拓跋璃朝着秦明昭也点了点头,「虽说你现如今顶着的,是一个商户的名头,但难免不会被那些人注意到。毕竟先前那几日,我在你那里去得有些频繁。」 「放心,他们就算注意到我,也查不出来什么,」秦明昭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腰间挂着的几个玉件,「毕竟,我可不只是你知道的那般简单。对了,这段路程,记得别回头啊。」 「嗯?为……」 拓跋璃还想问为什么之时,却被秦明昭一把揽住肩头,悄声凑近她的耳边,「说了别回头么,咱们身后还有别人存在。自然,是除了你我暗卫之外的人。」 「那……」 「不慌,看我怎么略施小计,随后甩了他们。放轻松,正常走就是了。」 秦明昭轻笑一声后,便还是像之前那般一般,轻轻松松地走在街上,甚至连半点不一样的举动都没有。好似……她从未觉察到自己身后有其他闲杂人等存在一般。 而在不远处…… 「哎,你说……咱们要不要动手,拿下那几个身形鬼祟的人?」 血影站在一个充满着阴影的小巷子口,看着那几个看似再正常不过,实则鬼鬼祟祟跟着他家主子的人,扬起下巴指了指他们的方位,偏过头询问道。 「不必,主子那边还未出现信号,」夏至抱着手中不知何时买来的花生豆,一粒一粒地往嘴中丢着,「看来,是主子想要自己解决啊。啧,真是不知道,究竟是哪方人马,这般没有眼力见。」 「而且,这种跟随的姿势猥琐至极,连入门的技能也没有,还敢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主子面前?」血影嗤笑一声,拉着还想吃几颗花生米的夏至追了上去,「但是以防万一,咱还是跟着吧。」 「得得得……要是日后主子惩罚下来,我可不帮你担着!你别把主子想得太软弱了,」夏至可是听自家娘子讲述过,殿下在外出的那四年里的惊天事迹,「她可是能单挑五斓教那位的存在!」 第318章 再去隆盛赌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哦……嗯?!你唔……」 血影还没来及得惊呼出声,却被夏至一把花生米塞进了嘴里,堵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你可闭嘴吧!这么多的人你咋呼什么你!不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吗!」 「呸!」血影将口中未咽下去的花生米狠狠吐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在一旁兴师问罪的夏至,「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提及,我又怎会……罢了,爷不同你这般不讲理的无赖说理!」 「……你欠揍啊你!」 「跟你在一块出来当真是今日大不幸之事!」 「……我还觉得晦气呢!你……」 「行了行了……」血影一脸戾气地打断了夏至还未出口的话语,「别吵吵了,难不成你还没察觉,咱们眼前,已经少了些什么人吗?」 「……老天!殿……少主不见了!你怎么不早说!你丫……」 「行了!别贫了!快追就是了!「 「行行行……」 两人忙不迭丢开手中多余的残渣纸屑,迈开腿连忙追了上去,生怕这两位祖宗出现什么意外。然而,就在这眨眼的功夫,秦明昭却已然带着拓跋璃来到了一条比较人迹罕至的街道。 「我们这在哪里?」 拓跋璃不由得小声问着身旁面色有些凝重的秦明昭。 「在一条人较少的街上,」秦明昭看着身旁的一些较为眼熟的建筑,心中渐渐有了算计,「别慌,能甩掉他们。」没错,秦明昭带着拓跋璃来到了那日越凌寒来过的那条街上。 秦明昭正是想借着这条街上那家名为「隆盛」的地下赌场,来抓住自己身后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形。 「走,这边。别慌,别让他们瞧出来你的惊慌。」 「嗯,知晓了。」 毕竟那里人多眼杂,就算是他们再怎么眼尖,也不可能在那种类似于地下迷宫的地方,精准地找到秦明昭她们两人的身影。 等来到那家名为隆盛的地下赌场门前,秦明昭像那日一样,推门便走了进去,只是在走进去的时候,略微朝着身后瞧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诡异而隐秘的笑容。 想当猎人?那得先看看,他们所追逐的这个猎物,想不想让他们当猎人。 隆盛地下赌场。 「哟,公子您又来啦啊?」 这里的人,不愧都是藏龙卧虎之辈。秦明昭那日仅仅只是与这个贼眉鼠眼的管事打了个照面,就被他将自己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了。 「来个隐蔽点的地方,」秦明昭从怀中拿出一兜银子,直接抛给了那笑***凑上来的管事,「本公子要同着小美人,大杀四方。」 管事不愧是见钱眼开之人,见到这满当当的银子,便立刻将此前秦明昭那般张扬的行为,彻底忘在了脑后,「哎,好嘞!公子,小的这就帮您安排!这个您拿好嘞!」 说着,便从袖子中摸出了两个金色的小牌牌,递给了秦明昭和拓跋璃。秦明昭将小牌牌拿到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招招手唤过了那管事。 「公子还有何事?」 管事笑容可掬地凑了上来,卑躬屈膝地恭敬问道。 「等下会有本公子家里的下人来找,你就编一个理由,将他们打发了便是,」秦明昭装出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脸上挂着对于家里管教的不耐烦,「本公子就是出来寻个乐子,就要被家中这般管教。 「真是……管事啊,这事可就交予你了,你可得给本公子办妥啊,」秦明昭雅痞一笑,随后亮出了自己怀中的一两张银票,「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哎,好嘞!保证给您处理得妥妥的!请公子放心!」 管事笑 靥如花地弓着腰,将秦明昭两人亲自带到了赌场内一处较为隐蔽的房间内,请他们落座在了赌桌的另一侧。而此时赌桌上的另外三家,已经坐满。 「哟,刚还在猜,这第四家,是何方神圣。结果现如今一瞧,竟是个黄毛小子,」第二家坐着的那位毫不客气地评头论足着秦明昭,眼神中分明的写着不屑,「还是个外邦人,啧,来送钱的吧?」 「外邦人又能如何?」 秦明昭丝毫不在意这般挑衅,只是淡然地带着拓跋璃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来者皆是客,你还能赶我出去不成?再者说了,送钱的说不定还是你呢。」 「你……」 那人被秦明昭一句话怼得顿时脸色便得铁青,怒目圆瞪地瞪视着秦明昭和拓跋璃,「黄毛小儿,等你输得倾家荡产之时,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可以嘴硬!」 「放马过来就是,」秦明昭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看向了手中拿着骰盅的伙计,「怕你不成?现如今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伙计见人齐了,便开始摇起了骰盅。骰子碰撞着盅壁的声音清脆悦耳,叮当作响,而在场参加此次赌局的几人,都在认真地侧耳倾听着骰子摇晃碰撞的声音。 「哐!」 骰盅不轻不重地被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伙计的眼神懒散地撇过在场的所有人,「赌大赌小,买定离手。」随后,在场的三人都将自己面前的筹码拿出一部分,推到了自己各自选择的地方。 「我们……」 拓跋璃刚想说什么之时,却被秦明昭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阻拦了下来,「别慌,看我就是了。」说着,秦明昭便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分出来一半,随后将这一部分全部压在了「大」字上面。 「请。」 秦明昭放完筹码后,便伸出手掌,向着掌握着骰盅的伙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面上都带着旁人看不透也看不懂的笑容。 「哼,故弄玄虚。」 此前嘲讽秦明昭、却反被嘲讽的那人轻蔑地瞥了一眼秦明昭后,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来给我们哥儿几个送钱的人傻钱多公子。」 秦明昭并没有搭理这位瞧上去并没有什么脑子的人,只是眸光淡定地看着那即将打开的骰盅。 随着「咔哒」的一声轻响,骰盅被伙计快速轻巧地打了开来,而出现在骰盅之中六枚骰子的点数之和,则正好是过半的十七点,显示结果为大。 而出口讽刺秦明昭的那人,则正好是压到了「小」字之上。开了骰盅的那一刹那,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想说「此局定有猫腻」之时,却猛地想起了这里的规定,便悻悻闭上了嘴。 随后,便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自己放在「小」字之上的那一部分家产,嘟嘟囔囔地道:「本少爷还不信了,本少爷这般风流个傥,家财万贯,居然还赢不过着一个外邦来的黄毛小儿!再来!」 第319章 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压了「大」字的秦明昭和另一方分了钱后,便又投入了下一局的斗争。而此时隆盛赌场的入口…… 「你在作甚!你竟敢拦我!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方才跟在秦明昭和拓跋璃两人身后为首的男子,正怒目而视着门口拦下他的管事。要不是有身后的人拦着,他高低就要将藏在怀中的那个玉牌拿出来,砸在那个管事脸上了。 管事在赌场待了足足二十年,何等样子的人没见过,像自己面前这般嚣张的,更是见了不少。随即冷哼一声,阴阳怪起地开了口,轻蔑地看着对方,「不过是主子身边的狗罢了,嚣张个什么劲儿!」 「你!」 为首的那人差点被管事这一句话给气晕过去,虽说这句话在本意上来讲,并没有什么错。他们本就是将军贺临身边的侍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贺临确实是只将他们当作鹰犬爪牙罢了。 虽说他们很清楚这种事实,但若是被一个被他们所鄙夷的人讲出来,还是很伤自尊的。所以,也不怪那人会因此恼羞成怒。 「你个宵小,你竟敢如此!」那人眼眸中充满了狠戾,语气森然地威胁道,「你可知,我们的主子是何人!」 「我管你,」管事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冲他们不耐烦地摆着手,「这里没你们要找的人。那位公子本想来我这里,奈何人家怀里的那位不同意,娇滴滴地抱怨着我这里混乱极致。 「随后那公子就带着他那小娇娘去往了隔壁花街,地方还是我推荐的,哎,瞧见了吗?这可是那位公子给的赏钱,你们去柳风馆搜搜,保准有你们要的人。」 「当真?」 为首的那人眼神凌厉地打量着一身肥肉,还贼眉鼠眼的管事,语气中满是浓厚的威胁,「你该知道,欺骗是什么下场。」 「知道知道,」管事不耐烦地挥着手,打发着他们,「你们世家大族手下的人就喜欢动不动威胁人。有时间在我这里干耗着,还不如早一点动身,去找你们要找的人。」. 说着,便在那几个黑衣人面前,重重地关上了门,显示出了他的极度不耐烦来。几个黑衣人没法,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将视线凝聚在了为首的那位身上。 「大哥,我们……」 「走,」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阴沉地低语道,「他们这种市侩小人,口中皆是谎言。你们四个现在就去后门和前门候着,看看那位公主是否正如他所说,跟着她身边那位公子哥进了柳风馆。 「至于剩下的,跟我来,去柳风馆搜人。今日就算是将整个金海关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那个女人,给将军带回去!不过是个小丫头和一个黄毛小子,又能有多少手段!」 「是,大哥!」 说着,七八个黑衣人便瞬间做鸟兽四散状离开了隆盛赌场的门前,各司其职,准备执行方才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去了。而就在这些黑衣人方才站的地方不远处…… 「啧,这些人还真是有点脑子啊,」血影躲在阴影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评论道,「不过,要是他们将前后门都堵上了,主子要怎么出来?要不要咱们……」 「还是算了吧,」夏至回想起以前因得自己擅作主张,而被两位主子一同惩罚的惨烈记忆,果断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你是不晓得,被打乱计划的主子们生气起来,是有多恐怖! 「就此前国师大人第一次留宿帝姬府那次,帝姬府遭刺客光顾,我本想着要在殿……少主面前好好表现一番,顺便为国师大人留下一个忠贞不二的形象,便拔了刀冲上去解决了国师面前的刺客。 「结果人刚解决完还没一息,国师大人那能摁死我的眼神就投过来了,恨不得让我同那刺客一起躺在地下去见阎王!好家伙,我算 是看出来了,国师大人就是为了去得少主关心,才故意要伤了自己! 「娘的,这是何等的心机,何等的阴险!忒!作为男人,我是坚决唾弃这一点的!用手段骗来的关心,那能叫关心吗?那不就是妥妥的欺骗吗!」 然而,夏至这一番心情澎拜的演讲和表态,并没有得到血影的支持,反倒是招来了他的一顿白眼。「呵,你嘴上说着唾弃这一点,可你现实中可没少……唔!噗!咳咳咳……」 血影白眼还没翻完,话还在半中央之时,便被夏至又用不知哪里摸来的花生豆给堵住了嘴,差一点就在当场要了他的小名。血影气急败坏,刚想揪着夏至的衣领左右开弓。 「你小子……」 「嘘!」 夏至连忙将声音压到最低,拉过血影,藏在角落中,将那家赌场门前现如今的场景指给他看,「你自己看,总感觉那些人并不是朝着少主来的。你看他们手里的那副画像,上面是何人。」 血影眼力还算是可以,再加上这里距离隆盛赌场的门前也并不算是很远,所以借着阳光,他还是能清楚地看见那些黑衣人手上拿着的画像。 「那是……北狄公主?!」 血影被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是,他们究竟是何人!难不成他们不是发现了少主的真实身份跟上来的,而是……他们真正要找的,是少主身边的那位?!」 「看样子应当是,」夏至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仔细地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虽说不知这些人来自于何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并非是北狄人。你看他们那体型,臂膀还没人家一半粗呢。」 「那这些人就只能是北霖人了,」血影仔细观察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顺带分析着这两个人的长相特点,「不过话说回来,北霖人现如今不应该是被北狄互为同盟吗? 「怎得北狄那边都没出来寻找公主,反倒是北霖人这边先行出动了?再者说了,那小公主身后有并非没有护卫啊。虽说之前咱们努力跟着少主的时候,他们恰巧没能跟上罢了。」 「总感觉这些人要憋什么坏,」夏至摩挲着下颌思考了半晌,「要不……咱还是动手吧?届时少主责罚下来,咱们一齐担着就是了!」 血影扭过头,疑惑地看着夏至,「你不方才坚决说,不去插手少主的计划吗,怎得现如今一怀疑是北霖人在此插手,你就忍不住想要上前了呢?」 「……要是少主出了事,你我还能留着脑袋?若是少主平安,咱们也就顶多被罚罚俸禄,但若是少主真出了事,太子那边,还有国师那边……」 第320章 随之而来的疑问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说着,夏至便朝着血影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面部表情可以说是很狰狞了。虽说血影很是嫌弃夏至此时的表情,但很难不赞同的是,他这番话,却说得一点也没错。 毕竟秦明昭是他们承认的唯一主人,要是她高低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几个暗影卫和死士,就算是就地自刎谢罪,也抵消不了因此产生的内心负罪感。 「也是,」血影哀叹一声,最终还是觉得同夏至统一想法,「走吧,趁着主子还在安全地带,找个机会,将这几个杂鱼处理了。」说着,便握紧腰右侧的刀柄,悄无声息地同夏至摸向了不同的方位。 等到血影冒着被四个人发现的危险,摸到后门,准备朝着那两个守着隆盛赌场后门、还谈笑风生的两人下手,将他们打晕处理之时,却见…… 「……殿……少主?!」 他家方才还在赌场中的殿下,此刻已翩然收回了自己腰侧的青魅,淡然地带着那个北狄公主,看向略微有些狼狈的他,「血影?你怎得在这里?孤不是交代你们,没有孤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吗?」 血影呆滞地看着他家主子脚下躺着的那两个半生不死的黑衣人,心中方才悬着的石头却猛然落了地,让他下意识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冲着秦明昭抱拳行礼。 「还请少主恕罪,只是属下觉察,这一行黑衣人,并非是冲着您来的,而是……」说着,血影抬起眼,瞥了一眼那位还在为秦明昭方才身手震惊的公主,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孤知晓了,」聪慧如秦明昭,又怎会不明白血影是何等意思,「将这两个人拖去隔壁的那个小巷子,绑起来,问清楚是何方派来的。等回到客栈,再向孤汇报便是。」 「是,少主,那……」 「之后?就继续将他们打晕处理,丢在那个小巷子里就是了。」 「遵令,少主。」 「去吧。」 随着秦明昭一声令下,血影便飞速地接过秦明昭手中食指粗的麻绳,拎着那两个倒霉蛋的衣领,迅速地翻过墙头,消失在了秦明昭和拓跋璃的眼神中。 等到秦明昭回过身,便瞧见自己身旁那小丫头继续瞪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瞳,死死地盯着血影消失的方向,满眼都是惊奇和崇拜,「……我的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好神奇的感觉!」 「额……也不算吧,」秦明昭用眸光丈量着隆盛赌场后门边的这一堵应当算得上是矮墙的墙头,「这墙头也不过五尺多一些,平日里军营里训练的墙也就这般高……不是,你这崇拜的眼神为何更深了?」 「难怪我们同北霖国联手都打不败你们,」拓跋璃由衷地感叹道,望着秦明昭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叹和赞赏,「正是因得你们这般刻苦且日复一日的训练,再加上你们运筹帷幄,所以……」 拓跋璃凝望着秦明昭,感叹地长叹一气,「难怪你们东凌国能这般长久地屹立在鲲鹏大陆的东方,还能日渐强大起来。指点江山这四个字,当真不是说着玩的。」. 「是啊,」秦明昭挑着眉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缓缓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尘土,「掌管江山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也不是一件堪比登天的难事。」 偌大的江山,若是君王每一件事都要事事躬亲,那迟早会将自累死在那个座位上。英明的帝王不仅要学会正确地处理放在自己面前的政务,还要学会如何更好地调动朝堂上的那些大臣。 所以说,帝王之术,学的并不是如何处理政务,而是如何掌握人心,把控人心中的各种欲念。不仅是对自己,更是对自己座下的那些个大臣。 可惜,自己虽说前世是学会了帝王之术,但也仅仅是纸上谈兵罢了。毕竟……她连自己身 边之人的那些险恶用心,都没能看得清楚明白啊。 她长叹一声,收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块手帕,偏过脑袋微笑着看向拓跋璃,「怎样,体验了一把豪赢的痛快,心情如何?」 「自然是无比快乐了,你是没瞧见那位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就像是吃了那什么一般……」 拓跋璃兴奋地同秦明昭分享着自己今日的乐趣,却没有注意到,秦明昭此刻填满眼底的担忧和焦急。 如若那些人真的是冲着拓跋璃来的,那……十有八九,应当是北霖国那边的人。毕竟他们东凌国的人,可不会蠢到只顾着眼前的利益,而去迫害这个即将到手的盟友。 那这样一来,这一伙人的来处,就只能是北霖国那边了。 但是,若这些人确实是楚铭轩派来的,那他的目的又何在呢?难不成,他仅仅只是为了美色?可若仅仅是为了美色,他又何必这般大动干戈,冒着被北狄人发现的危险,派人跟着拓跋璃? 那究竟是为何呢…… 秦明昭想不通是为什么,所以,也只能暂且将这份疑问压在心里。日后,还是多派一些人,跟在这小公主身边,护着她吧。毕竟北狄人的心思,比起北霖国那种老狐狸,还是太过稚嫩了。 想到这,秦明昭不由得长叹一声,抬眼看向不远处拎着另外两人赶来的夏至之时,眼神中只剩下了淡淡的平静,「夏至,带着他们,去小巷子里盘问,给孤问清楚,他们是何等来路。」 「是,少主。」 「随后再来向孤汇报便是。」 「属下遵令。」 说着,夏至便又拖着手中瘫软如泥的两个人,猛地越过拿到墙头,去往了血影此前翻越而去的那个小巷子,同血影一道盘问去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我们?」 拓跋璃皱着眉,看着夏至远去的背影,缓缓询问着身边的秦明昭。 「别担心,阿七,」秦明昭并没有同拓跋璃讲实话,微笑着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蟊贼罢了。已经让血影他们去审问了,不必过于担心。」 「哦……」 拓跋璃总觉得秦明昭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但看那真挚的眼神和神情,她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只能在面上认同了秦明昭这等说法,随后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了这份疑问。 「走吧,带你去别的地方,」秦明昭伸出手,向着拓跋璃做出了邀请,「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日后你也要少来。今日大杀四方,仅仅只是一时之幸,若是再玩下去,或许那痛哭流涕的,就该是我了。」 第321章 心弦之乱(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是看你也不像是会输的样子啊,毕竟你每次都猜得那么准,甚至是豹子都能猜得到。」 「哈哈,一时的运气罢了。毕竟这里的人,手段可多着呢,你难不成未曾注意到,那个伙计脸色的变化,还有他那等看似随意的手势?这些不过都是赌场中惯用的伎俩罢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养在深宫之中吗,怎会对这些市井玩意儿这般精通?」 「……谁跟你说我是一直养在深宫中的?自八岁起的整整四年间,我可一直是随着师父漂泊在外的,江湖骗术,市井伎俩,官场算计,什么没见识过。」 「……那你这生活可真谓是经历丰富啊。」 「那是,还有什么想听的,我捡一些,说与你听。」 「嗯,我想想啊……」 两人边走边聊,逐渐将这个充满着一些不愉快经历和记忆的地方,抛在了脑后,向着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天都城内,镇国寺中。 「……不是,你最近几日怎得下棋下得这般暴躁?」顾凛寒皱着眉看向面前又被杀得片甲不留的棋局,「之前也没见你棋风这般凶残,怎得了,那楚家小子又在朝堂上给你难堪了?」 「若是他出手,」顾寒渊面无表情地落下最后一颗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无比凶残的煞气,彻底结束了这一局棋,「我倒还能在你面前笑出声来,那小儿科的手段,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那你又是为了何事?」顾凛寒苦恼地看着面前被围堵得连口气都不给喘的棋局,不由得郁闷地垂下了脑袋,哀声叹气道,「你这样,让为师在轮生面前很没面子,日后为师还怎么……唉,糟心。」 「……师父,」顾寒渊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别扭地抬起眼,问出了声,「您……可曾遇见过,爱慕轮生的他人,那种半路杀出的他人?」 「嗯……嗯?!」 顾凛寒听见「师父」这个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在听完顾寒渊的问题之时,彻底愣在了当场,连手中的棋子是何时滑落在衣衫上的,都不曾注意到。 「不是,你今日这般……」顾凛寒看着面前极度反常的徒儿,不由得挑起眉头,疑惑万分地注视着顾寒渊,「倒是让为师真的很不习惯啊……怎得了,你遇到了这种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行行行,你看你这副死鱼脸,就不知道笑一笑的?」顾凛寒甚是嫌弃地别过脸,嗤鼻道,「得亏是你家小殿下心善眼瞎,若是换了旁的小姑娘,指不定早就被你气得梨花带雨了。」 「……师父。」 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顾凛寒就知道自己已然触碰到了某位即将爆发徒儿的底线,便连忙打着哈哈圆着场子,「……哈哈哈、哈哈哈,为师同你玩笑呢。咳咳,言归正传,为师确实是遇到过。」 「那当时,师父是如何处理的呢?」顾寒渊很是好奇,自己的师父究竟会怎么处置,像拓跋鸿这种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怎么处理?那自然是杀……嗷!」 「砰!」 顾凛寒冷冷一笑,正准备自信满满地说出自己的答案之时,却听「砰」的一声闷响,彻底打断了他接下来即将出口的戾气之语。 「少说些戾气话,」轮生目不斜视地缓缓收回了握着佛经敲打顾凛寒的手,「国师会当真的。那些人我甚至连姓名都未曾可知,你还在乎他们作甚?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过客罢了。」 「哦……但我还是在意,」顾凛寒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地撒娇道,「毕竟是觊觎我怀中宝物的一群傻……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你若是遇到了 ,格杀……我错了!」 见轮生又要扬起手来抽打自己,顾凛寒连忙闭口,将那两个即将脱口而出的词语给压了回去。虽然现如今那些曾觊觎轮生的,都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但顾凛寒心里还是觉得气得慌。 那可曾经是想要夺走自己性命的人,怎能就这般简简单单地遗忘了呢?毕竟在他的意念中,轮生=挚爱=性命,夺轮生者,便等同于是想要拿了他的命,他又怎能不记得,不去仇恨? 没在他们还健在的时候,送他们去见阎王,当真是天大的失误! 「……」 这下,顾寒渊终于明白,阿昭说自己身上那一股与生俱来的匪气和醋意,是从何而来的了。看来,有的时候,一些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不一定需要遗传。 「……你还是听听国师他怎么说吧,」轮生甚是无奈地从经书中抬起脸来,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可奈何,「真是不晓得,他究竟是怎得被你带大的。你这人,戾气深重不说,还这般……唉。 「真是很难想象,国师究竟是怎么被你这种人带到成年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顾凛寒:「……别以为我听不懂你那个没说出来的词汇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我那种听不懂你言外之意的人!」 顾凛寒本还想着要传授一下自己对付那些觊觎之人的招数,但最终迫于轮生的眼神威胁,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传授自己将那些所谓情敌气个半死的招数。 等到顾寒渊将近几日通过纸傀儡之术所「看」到的一些事情,讲给顾凛寒和轮生两人听后,倾听的两人皆是陷入了一阵不算短暂的沉默。 顾凛寒有些为难地看向了自家徒儿,下意识皱起眉挠着头,「不得不说哈……你家小殿下这个魅力,还真是……哈,无人能比啊。一日之内,公主沦陷,三日之内,可汗沦陷。 「啧,这种吸引程度,可是能比得上你了啊轮生。想当初,你那容貌,可是貌比潘安,赛过卫玠啊。但凡出个门,都能收获一马车的瓜果、香帕、绢花……哎你打***嘛?」 轮生不由得很不优雅地向他甩了个白眼,收回了方才教训顾凛寒的那只手,「顾君渡,这都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得还好意思拿出来讲?讲讲正经事吧你!」 顾凛寒也只得收了不正经的心思,一本正经地看向了面前散发着隐喻之气的顾寒渊,「这事吧,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你家小殿下的心思不会跑偏,对吧? 「那既然知道了,又何须担心?虽说那种蝇虫是挺讨厌的……不过不必担心,那可汗最终还是要来东凌国签订和平停战协议的,届时,你便可摆出你自己该有的架势,断绝他不该有的心思便是。」 第322章 心弦之乱(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反正么,你也别太有过度反应就是了,」顾凛寒一回忆起自己此前因得过度反应,而差点失去轮生的事,就感到一阵后怕,至今还心有余悸,「毕竟,你们还是需要给彼此留一些空间的。 「太过步步紧逼的话,反倒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被迫得到你不愿看见的结果。如若太过专断,限制了她的自由,那你同那楚家小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为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既然你选择了让你家小殿下变回翱翔天空的凤凰,就该有这样的准备。她总会遇见各种各样的风景,但……」 顾凛寒伸出手拍在顾寒渊的肩膀上,安慰道,「凤凰这一生,只会选择一颗梧桐木来栖息。再者说了,你家小殿下年幼时,随着越凌寒那小子游历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据为师所知哈,她身边的那几个师兄,可都不是吃素的,样貌、家世、武艺、学识……哪一点都不输于现如今天都城内的这些贵公子。自然,同你也是不相上下的。 「但为何她最终选择了你,而并非是她身边的那几个师兄,更并非是天都城内的那些贵公子呢?你仔细想想,答案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正因为她心中心悦者是你,所以才会在最终,走向你的身边。 「而且,那孩子也并非是三心二意之人,」顾凛寒挑着眉端起茶缓缓道,「所以,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此人会夺走你在你家小殿下心中的地位。 「但有一点,你不得不防备,」顾凛寒呷了一小口温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眼神中带着此前并未浮现的冰冷和杀意,「虽说这北狄可汗坐拥千万草原,美女无数,但难保不准他动些歪心思。 「回头告知你家小殿下,就算是必要场合,也尽量避开那位可汗和他身边人递来的东西,尤其是茶水、酒水之类的。」 聪慧如顾寒渊,又怎能听不懂顾凛寒言辞中的并未表明的意味。「好,徒儿记下了,多谢师父答疑解惑,提点一二。」 「害,说到底,最终都是自己家的孩子,有何可值得谢的?对了,楚家那小子,暂且晾他两日便是。毕竟,你若想让你家小殿下早些回归,就得靠他帮着送信了。」 顾寒渊很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哈?与他又有何关系?师父你说这场仗的开始与他有关,我还信,毕竟这就是事实,但你要说结束也与他有关,那我就有些糊涂了。还请师父明示。」 「你看么,天都城内思念你家小殿下的,可有不止你一个人,况且,他还等着你家小殿下回归后,借由旧情替代你的位置,」顾凛寒又露出了自己招牌的腹黑笑容,「那自然,是要比你更着急。 「所以,他便会想方设法,将书信传递到那人的手上,从而加快战争的结束进程。你家小殿下的计策,终究是达成了。接下来,就要看太子和北境四关之内,要如何把承诺之物运送过去了。 「只要交易的货物一到,北狄部落便会立即寻找借口,尽快脱离战场,回归科伦娜草原,整顿旧部,发展壮大。而此后,北霖国就算是再有心拉拢,也是没可能的事了。 「此番战役,是他们连同北狄部落挑起来的。所以,当属于北狄部落的那十万左右的兵力撤退后,剩余的十几万北霖国,也就不足为惧了。毕竟,东凌国现在,可是坐拥二十万左右兵力的。 「二十万对十几万,若是北霖国还没到了蠢到家的地步,便会知晓,这场仗就算是死磕,他们也是打不赢的。啧,这局面反转得,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要说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将顾寒渊内心残存的顾虑打消了大半,还教他怎样借着别人的东风,来圆自己的念想。看着眼前笑得诡异的顾凛寒,顾寒渊内心蓦地起了一阵万幸。 还好 自己当年没有听信那个所谓师叔的话,选择站在师父的对立面,要不然……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毕竟,那个所谓的师叔,现如今连骨灰被扬在了哪里,他都不得而知。 果然,论阴险,还是顾凛寒更胜一筹啊…… 而另一边…… 莫璃轩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从北境边关送来的书信,放在桌边的手也随着视线的下移,逐渐攥紧,而后……「啪啦!」 伴随着一阵残影闪过,莫璃轩手边的那盏青瓷茶盏被狠狠地摔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之上,茶水、茶叶四溅,粘在了墙壁上不说,有一些甚至是溅到了墙壁旁侧的书架上。 而青瓷的茶盏,则伴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彻底被粉身碎骨在了墙角之下。「……楚淮轩,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弟弟」在前世做了什么,正是因得太清楚他做了什么,才会在前世的时候,设计他抢了楚铭轩出征的资格,平息了秦明昭当时无处安放的怒火。 他这样,也算是帮了秦明昭一把,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并不知道而已。 但现如今的局势,却不同于前世了。虽说秦明岚确实是带兵出征,到了北境边关,且同他记忆中一般,对上了他的两位兄弟。但今生不同于记忆的地方,却是多得超出了他的预想。 首先,他安排要陷害秦明岚通敌的人,因得一场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家族争斗,从而暴毙身亡,使得自己失去了让秦明岚遭受非议,为秦明海造声势的机会。 再者,因得秦明岚平安无事,所以秦明海只得同司马薇再出计谋,学着两年多以前的那场边关之战一般,将秦明岚推上了战场。虽说此番是遂了他的愿,但也让秦明海自己招来了很多非议。 甚至是被一些资历较老的朝臣质疑他此番作为,是否存在着有意的性质。因此,秦明海的声势较得前世,反而是低了许多。 而让他再次没想到的是,他的好弟弟为了确保能够顺利拿下北境四关,竟是说服了北霖国当朝九五至尊,也就是他前世那个短命大哥楚墨轩,让北狄部落参与了进来。 这下,战场的局势,就更不是他能把控的了。所以,在莫璃轩恢复记忆后,才会气得破口大骂楚淮轩那个自作主张的蠢货,甚至是摔碎了他喜爱的那尊玉麒麟镇纸。 然而,令他更加没想到的是,在战报传进宫中的前一刻,他的阿昭就已经通过三生阁获得了有关北狄部落参战的消息,做好了出战的准备,就等皇帝秦弘安批准了。 第323章 心弦之乱(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本来,他以为国师府的那个老咸鱼会竭尽全力,劝说阿昭留在天都城,又或者是,劝说阿昭答应自己,带他一起前往北境边关,祝她一臂之力。 这样,不管阿昭是走还是留,他都可以有利可图。 走,他就能在朝堂之上,少一个政治竞争对手,帮着秦明海扩大声势,替他清洗掉身上背负的一些负面影响;留,他便能在恢复记忆的第一时刻,去见他心爱的人,同她再续前缘。 然而,令他大跌眼镜的是,顾寒渊那个老咸鱼,竟是乖顺地听从了阿昭的意见,留在了朝堂帮着秦明谦不说,还答应了秦明昭带兵前往了北境边关,甚至是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这下,他就彻底地陷入了一种被动的境地,不仅不能全面地掌握远方战场的境况,还失去了对自己和秦明昭未来的掌控。这让他又怎能不恼怒? 归根结底,如若不是自己那个班门弄斧,自以为能聪明过他家阿昭的蠢货弟弟,他又何至于这般狼狈!莫璃轩脸色阴翳至极地盯着自己面前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桌面,随后…… 「哗啦!」 「啪啦!」 成海和淮恩守在门外,听着屋内混乱一片的声响,面面相觑一阵后,都选择了继续沉默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去询问此时屋内的莫璃轩,究竟是何等状况。 虽然,他们都很不是很清楚,那封从北境边关寄来的信笺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莫璃轩这般暴怒,甚至是大发雷霆,到了这等地步。 但他们很清楚的是,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人,都万万不能上前去打搅莫璃轩。否则,他们的下场,绝对要比之前那个差点被毙命当场的下人要惨烈。 「他这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淮恩同成海站在书房门前开外五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低语道,「难道二皇子骂他了?」 「应当不是,」成海虽说不怎么清楚楚铭轩的为人,也不清楚他平日里的作风,但他却十分了解这位二皇子对待自己弟弟的态度,「毕竟咱们主子才应该是出口骂人的那一方。」 这大概应当就是话本子中所说的,弟弟虐我千百遍,我待弟弟如初见。 「那他为啥这般生气,甚至是要将他整个书房搞得一团糟?」淮恩一边听着书房内鸡飞狗跳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吐槽道,「他就不怕伤了他那些个看得比命还重的宝贝?」 淮恩口中的莫璃轩「看得比命还重的宝贝」,则是莫璃轩那些平日里亲手描绘的、有关秦明昭的、甚至是连他们看都不能看的画像。 「主子自有他的思量,」成海还是一如既往地死板,目不斜视地回答道,「这些事情,是你我不该考虑的。现如今我们需要思量的,是接下来按照他的命令怎么行事。」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淮恩自讨无趣后,便冷哼一声远离了成海的身边,「我才不要变成你这般无趣又死板的人。」 成海:……我谢谢你。 「呼……」 等莫璃轩讲书房内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后,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略显无力地打量着满地的狼藉,感受着自己体内心跳的慢慢平复。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莫璃轩苦笑着,缓缓瘫坐在那一片狼藉之上,看着不远处墙壁上被自己毁坏得不成样子的画卷,内心一片悔恨愧疚。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看见那封信笺后,就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自然,他也不知道,他生气的对象,究竟是自己那个不成器,还自作主张的弟弟,还是因得错失良机,没能追回自己所爱之人的自己。 「……罢了罢了,」莫璃轩瞥着那墙壁上被毁坏得连大致都认不出来 的画卷,长叹一息后做出了决定,「坏了就坏了,再画便是。以后有的是时间,为她描绘丹青,甚至是为她描眉……」 沉默良久后,莫璃轩才缓过自己内心不寻常的情绪,唤过守在门外的一众下人们,进入书房来收拾这一地的狼狈。 「书房里收拾干净,还有成海,那些丹青……你拿去烧了吧,」莫璃轩咬着唇,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卷,随后冷漠地闭上眼别过了视线,语气淡然疏离,「本官重画就是了。」 「……是。」 淮恩和成海听到这番话后,内心的震惊不亚于听到北霖国被攻占骊都一般。毕竟此前那些丹青,莫璃轩连让他们多看一眼都不允许,而现如今,竟是一开口,就是让他们将这些画拿去焚烧了! 「主子……」 「无妨,」莫璃轩缓缓抬手打断了成海担忧的询问,「我现如今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成海,叫人去酒窖中搬三坛杜康到卧房中,到明日早朝之前,不准许任何人来打搅。」 「……是。」 待到莫璃轩离开后,成海、淮恩和一众下人才敢进入书房,去收拾莫璃轩留下的烂摊子。然而,当众人瞧见那些挂在墙壁上的丹青时,才明白为何方才莫璃轩说,要将它们付之一炬了。 毕竟……那些丹青,已然不能被称之为丹青了。 「……我滴孩,」淮恩瞪圆了眼睛,注视着墙壁上那些被碎片划得没有一处完好之处的丹青,心中的震惊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他究竟是读到了什么,竟会愤怒到连自己平日里最爱的画都不顾了。」: 成海并没有理会淮恩的震惊,只是沉默地走上前,取下了书房内所有被毁坏的丹青画卷,动作轻柔地将其全部卷了起来,放在一处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捆了起来。 「将书房收拾干净后,先去歇息吧,」成海看着周围隐隐露出恐惧或者直接将恐惧写在脸上的下人们,无奈地长叹后,下达了命令,「其余的事情等到主子清醒过后,再处理吧。」 「……是。」 卧房内,书案旁。 「眉眼如桃花,唇瓣似薄樱,肤若凝脂,三千青丝如泼墨……我的阿昭,终究,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哈哈哈……」 莫璃轩一边猛灌着杜康酒,一边飞速地提笔描摹着新的丹青画卷,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着说着什么,甚是脸上还带着一种兴奋到病态的神情,看上去格外瘆人。 状元郎不愧是状元郎,除了文笔功夫了得之外,连书画的功夫也称得上是天都城内的一绝。没一会儿功夫,一副「帝姬赏樱图」便自他手中诞生于纸上,变得栩栩如生了。 第324章 追悔至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只可惜,莫璃轩从来不会再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作画能力,所以,就算是有瞧他不顺眼的官员造谣他连君子六艺都学不全,他也不曾过多理会,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然而,奇怪的是,虽说莫璃轩不曾理会这些无中生有之人,但最终这些造谣官员的下场,却一个比一个凄惨。不是被流放,就是被抄家;不是因得贪墨而被夷三族,就是因得通敌而被诛九族。 总的来讲,这位并不是那种对于流言蜚语会一笑置之、毫不在乎的主儿,他只是太会伪装自己罢了。毕竟在那些正式的场合,发脾气并不是一位君子该有的风度。 至于事后报仇什么的,其他人也并不会知晓,自然也不会看见,君子风度什么的,那也就应另当别论了。 看着自己面前栩栩如生的画卷,莫璃轩方才患得患失的内心中,终于再次泛起了一丝丝的安全感。他扔掉手中的酒壶,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将嘴角、手上存在的酒渍全部擦净。 甚至是连手心中因得太过激动而产生的汗珠,也被他一一擦去。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在下一秒,能用他所谓干净的双手,捧起他心中的整个天堂。 「……阿昭,」莫璃轩捧着画卷,几近痴迷地欣赏着画中人那惊为天人的笑颜,「等我同二哥除掉那两个碍眼的,夺取了大权,你!便是这整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没有之一!. 「届时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必为了政事发愁,不必为了军需兵马操心,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你再来操心。你可知,在我瞧见你操劳的时候,我竟是无比的心疼啊…… 「你那白玉般细嫩的手指,怎能用来做那些粗事?你可知,当我摸到你右手上那些趼子后,心中有多难受不堪……你从来,都是我放在心上的挚爱啊……可我……阿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你可知,当我瞧见你躺在火烧火燎的废墟中,心中究竟有多痛苦?你可知,当我瞧见你毫不犹豫将那柄匕首送进自己脖颈之时,心中该有多痛苦? 「你可知,当我瞧见那副棺椁之时,我有多想随你而去……可是你不肯,你不肯啊!我知是我不好,对不起你的那一颗真心,但我也想改,也想挽回,可你……从未给我机会啊……」 莫璃轩望着那副画卷,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无尽念想,但是不知为何,他说着说着,却是记起了两人那般惨烈收场的前世。一时间,莫璃轩不由得潸然泪下,随后便抱着那画卷嚎啕大哭了起来。 「啊……阿昭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是我害死了昭黎,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莫要离我而去啊…… 「阿昭啊……我后悔了……我当真后悔了……江山,美人,无人言说不可兼得啊……是我糊涂,我糊涂啊……阿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不该自私,我不该只顾着江山权势,也不该只顾着复仇,更不该为了那些本不该放在心上的东西,将你放置在一旁啊……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是我不好,我该打,我该打……」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件较为空旷的卧室内,不断地响起,又不断地落下,一掌比一掌清脆,一掌比一掌用力。不知打了多少掌后,莫璃轩才堪堪停下手,眼中带着希冀,凝视着画中的那人。 「阿昭你看,」莫璃轩卑微地笑着,指着自己已然被打肿的脸颊,「阿昭,你解不解气?阿昭,你再回头看看我,可好?我会改的,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改的,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知于你。 「你想要的,我都双手奉上;你不喜欢的,我亲手为你除去,哪怕是我这个身份……阿昭,阿昭,我看明白了,我也想通了,我最在乎的,只有你 。江山我不要了,皇位封王我也不要了。 「什么名利,什么权势,我都不要了,我全都不要了……你能不能……再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仅仅一眼?我发誓,当你回首之时,我定会给你一个全新的我,不会再像前世一般,那般算计…… 「阿昭,我后悔了,我当真后悔了啊……若是我前世能早一点明了心意,早一点醒悟,我们……是否便不会走到最终那等地步?阿昭,这两世,我从未爱过你以外的人,真的,从未…… 「阿昭,你可否看在我这般情深意重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不奢求你原谅,真的,我不奢求的,我只想……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真的,哪怕你将前世种种,加还予我也好。 「毒药,废除武功,断我经脉……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我不会生气,更不会还手,」莫璃轩几近卑微地哀求着,跪倒在地,环抱着那幅画卷,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无助和渴求,「阿昭,只求你,莫要离开……」 从眼角滑落的泪珠,缓缓滴落在了他的衣袖之上,当然,也落在了那幅他视若珍宝的画卷上,逐渐模糊了那人的面容,当然,也模糊了那人的笑颜。 正如前世,那人的笑容渐渐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莫璃轩却全然不知,只是一味地怨恨着自己的不好,时不时地伸出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发泄着自己心中残存已久的怨气。 虽说前世在秦明昭放火烧毁紫金阁,因此将自己窒息在其中后,莫璃轩也并未在世间多久存活多久。在秦明昭三年守孝期之间,他安排好了一切,就连要同她合葬之事,也已做好安排。 等到秦明昭三年守孝期一到,莫璃轩便穿着初见秦明昭之时的那件朝服,那件独属于他和她共同美好回忆的丞相朝服,戴好秦明昭赠与他的玉冠、发簪和腰带,服下了相思子,独自去往了皇陵。 赶在毒发作之前,莫璃轩到达了秦明昭的那件陵室,将自己放进了那樽埋葬着他一生挚爱的棺椁,盖好棺盖后,抱着她已然腐烂、甚至是露出森森白骨的尸体,平静安宁地等待着毒药发作。 他记得自己闭眼之前,还如同秦明昭生前一般,温柔地同她道了一声「阿昭,晚安」后,便迎来了毒药发作的痛苦,最后直至自己失去意识,彻底失去生机。 他知道,就算自己服下相思子后,顿觉痛入骨髓,也抵消不了他内心失去挚爱的痛苦、怅然和悔恨。 第325章 迟来的深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这一生,已然看过太多虚假、伪装,甚至是两面三刀的面孔,久而久之,他在不知不觉间,也变成了这样的人。所以,在见到那般纯真无邪的面孔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惊叹她的单纯。 而是在想,自己究竟该怎样利用这一份天生的单纯,来完成自己的复仇和野心,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虽说,他曾自豪地告诉自己,自己不会沦陷其中,更不会交付自己那早已变成墨色的真心。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份单纯,不仅仅是帮着他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也成功让自己陷入在了其中,彻底无法自拔了。可惜,等他回过神,察觉自己失了真心之时,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了。 起初,他并不明白,自己已然在尽全力去弥补对她的一切伤害,为何他的阿昭还是在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自己,哪怕在他当着她的面给自己下毒,废了自己左手的经脉之后。 后来,阿昭再一次被抓回来后,说的那番话,彻底解答了他的疑惑。./手./机./版./无./错./首./发~~ “两心背离,覆水难收,你予朕的伤害,即使你能在自己身上偿还百倍,千倍,但那也已然无济于事了。这样的道理,你比朕懂得太多了。难道,你还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这覆水吗? “人死不能复生,朕同你,又如何能回到往日?呵,莫璃轩,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践踏朕的江山,残害朕的家人,还妄想着朕同你重修旧好?哈哈哈哈……莫璃轩,你做何等白日梦呢? “朕不傻,也不痴儿,更不是那等为了情爱就能放弃一切仇恨,甚至是不计前嫌的痴男怨女。朕没有亲手杀了你,已然是你的荣幸,你怎敢再来腆着脸求朕回到往日? “再者说了,你以为,你做了那些事情后,朕心中,还会存留着对你的爱意吗?醒醒吧莫璃轩,朕心中,早已没了对你的爱意,朕对你,已然是仇恨满腔,怒火中烧,恨不得啖汝之肉,饮汝之血!” 那时,他才得知,原来自己已然错过了阿昭曾给予他的无数次机会。曾几何时,他都有机会向着秦明昭开诚布公一切,挽回一些对她的伤害,但…… 他却一一都错过了。 莫璃轩抱着怀中的画卷,痛饮着放在房间内的杜康,一遍一遍地在内心中责问自己,鞭挞自己,质问自己,为何不抓住那些阿昭给予他的无数次机会,为何届时要答应楚淮轩的那些要求! 他本应有机会的,他本该有机会的!可他…… 莫璃轩苦笑着,再次咽下口中的一口烈洒后,带着醉意和哭腔,念唱着那年为再次求回秦明昭之时,所写的那些情诗。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无数封情诗,代表着自己无尽的爱意,也代表着自己无尽的悔恨。“哈哈哈哈……”莫璃轩放开怀中的画卷,张开双臂,放肆地在自己卧室中大笑着。 可与此同时,他的眼角也在静默地滑落着泪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他脸颊坚毅的曲线,流淌进他的衣襟中,连同他洒落的酒液,渐渐打湿了他的衣领。 “……阿昭,终究只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管你是顾寒渊还是李寒渊,时机一到,我倒要看看,你身为死尸一具,还怎么赖在我家阿昭身旁!” 莫璃轩眼中的悔恨和哀伤,逐渐被疯狂偏执所替代,被酒意渲染的眼眸中,折射出了令人恐惧万分的寒芒,和无穷无尽的杀意。 深夜时分,北霖国金海关内。 顾寒渊照旧在用纸傀儡之术,同秦明昭聊着最近几日朝堂之上的变化,还有天都城内的。(下一页更精彩!) 一些变动,自然也不忘了耳提面命地叮嘱秦明昭,不要轻易相信北狄可汗递来的任何东西,尤其是酒水之类。 “哎呀,自然是知晓的,”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地伸出手指,给了那折纸鱼儿一个脑瓜嘣,“你今日怎得这般啰嗦?你要信你家阿昭啊,我可不是那些天都城内好坏不分、是非不辨的千金小姐。” “我自然信你,”顾寒渊无奈地笑着,但心中却因得那一份从纸傀儡之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而欢喜无比,“只是我信不过那可汗的人品罢了。 “毕竟……这世上心怀鬼胎之人多得比比皆是,”顾寒渊长叹着抚摸着折纸猫儿的脑袋,感受着它的棱角带来的触感,“所以,我甚是担心你的安危。” “安啦,”秦明昭轻笑着摆手安慰道,“我经历过一世,又怎能再看不透他人心中的算计呢?再者说了,这世间的人,也并非都如同莫璃轩那般,将一颗真心当作算计筹码。 无./错./更./新`.w`.a`.p`.`.c`.o`.m “那可汗……倒也是个实诚人,一颗心都扑在了妹妹和部族身上,已然没有心思分出来,前去算计我了。所以啊,”秦明昭再在那折纸鱼上印下一吻,“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再跌倒一次了。” “嗯,”顾寒渊回之以一记轻吻,“好,那我便在帝姬府中,静候阿昭班师回朝了。届时,阿昭可愿同我,一起登上国师府的观星阁,同看星河灿烂,共赏繁星点缀?” “自然是愿意的,只要是与你同在,哪怕只是在帝姬府那小阁楼上看看日出,也是愿意的。”秦明昭轻笑着回应道,双脚却在不自觉地左右摇摆着,显示着自己的开心。 “星河日出,阿昭想看的,一样也不会少,”顾寒渊看向手边的卦象盘,郑重其事地许诺着,“我已然开始测算一月之后的晴朗之夜了,所以……” “所以我尽可能地很快回来,陪你,”秦明昭听出来了顾寒渊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好笑地答应了他的这一番话中之话,“可好?对了,你不是说,早已对我情根深种了吗? “那你认识我之前,你又是如何度过没有我陪伴的日子的?” “咳咳……” 虽说顾寒渊早有准备,也早已测算到秦明昭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却未曾想到,这个问题来的,会这么快。当下,顾寒渊便蓦地红了脸颊,情不自禁地挪开了视线,开启了眼神乱飘模式。 “这个……咳咳,子夙不怎么想回答,阿昭,可否……” “说么说么,我想知道呢……”。 第326章 男儿家的心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吧,那……我说了之后,阿昭可否不要笑我?毕竟这种事情……咳咳……男儿家的心事,有时也是一件难以启齿,开口难言之事……” 见自家猫儿坚持,甚至是不惜为此撒起了娇,顾寒渊虽说面上还带着些许难为情,但心中却早已了开了花,更是不自觉地露出了自己的鲛人耳,“忽闪忽闪”着,表达自己此刻内心的喜悦。 如果要按照以往秦明昭内心内顾寒渊的形象来看,此时的顾寒渊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估计都可以作为风扇的螺旋桨了。虽说上面的绒毛可能会有些碍事,但并不妨碍可以当风扇。 “好,不笑你,”秦明昭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笑话顾寒渊,但是心里却已然做好了开笑的准备,“我答应你就是了。” “……好吧,”顾寒渊自然是知道自家这个小骗子的德行,但并不打算拆穿她的小九九,而是选择红着脸,开始讲述他前世那段爱而不得的特别经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 “当然,我并非是指,隆安街上的那次见面,而是在皇宫之中,在御书房内。当时,我正在内室之中,陪着陛下下棋品茶,因得是夏日,所以内外室之间只隔了一道屏风。 “就在我要以一颗棋子的弱势输于陛下之时,你带着夏日的燥热和你身上独有的清凉气息,闯进了这一方天地中,为这个充满着炎热的地方带来了一丝别样的清凉,自然,也为我带来了赢的转机。 “当时我便想,这定是一个特殊的孩子,特殊到她一出现,我身边的一切,就会充满有利有益的变化。虽说,彼时我并不知晓,你是凌昭帝姬,只是知晓,你应当是陛下膝下的一个皇子。 “然而,令我没能想到的是,你竟是陛下同皇后膝下,那位出宫游历四年的公主。更令我没能想到的是,你此番前来,竟是为了战场之事,而并非同秦子萱一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彼时我便在想,这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这般英勇得不输任何一位皇子,甚至是前朝帝姬。所以,我便趁着陛下前往外室去见你时,悄摸摸在屏风上,利用水滴制造了一面水镜,借以观察。 无./错./更./新`.w`.a`.p`.`.c`.o`.m “而就是这一眼,我竟是察觉到,死寂多年的心脏,在那一刻开始了喧闹无比的跳动,阵阵心跳声,振聋发聩,充斥着我的整个耳朵。虽说,我彼时还未明了,那种感觉,便是心悦。 “但我知晓,这个小姑娘,于我而言,定是贴别的。从那之后,我便开始向整个天都城,秘密地打探与你,也在那时,开始慢慢了解你,慢慢开始理解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很可惜,在我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刹,你却并不在我身旁,而是已然带着大军,奔赴向了几千里之外的北境边关,救援二哥去了。 “然而那时,我却已然对你思念深重,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你。但奈何彼时重任在身,便只能借着每日占卜你的气运卦象,来慰藉对你的思念。 “但我明了,这样的做法其实于我而言,只能是杯水车薪,所以后来,我便借着要更为精确占卜的名义,询问皇后借来了你的一件……咳,旧物,对,只是旧物而已……” “什么旧物?” 还没等顾寒渊自己为自己当年的行为狡辩,不是,解释完,便听那边传来了秦明昭阴恻恻且伴着疑惑的声音,“你说,当年你问我母后借来的旧物,究竟是何等物什?” “……睹物思人的旧物罢了……没什么,当真只是一件旧物……” 顾寒渊红着脸梗着脖子,别过视线就是不肯正面面对着自己面前的那只折纸猫儿,任凭那只猫儿围着自己的手如何打转、蹭蹭、撒娇,他都不肯扭过视线,正眼去看自家的猫儿。 “扑哧……” 秦明昭联想着自己当年回到宫中后,那怎么也找不到的凤凰玉佩,便明了了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是。(下一页更精彩!) 那块凤凰玉佩,对不对?毕竟,那是我自己亲手雕刻的第一块玉佩,自然记得深刻。 “当年奔赴战场前,怕它被我不小心丢弃在战场上,便摘了下来,放在了宫中,欲想着战场回来后,便继续带在身上。哎呀,只是没成想,等我回宫后,那块玉佩便是不见了。 “我彼时只当是被宫人们收进了库房,放了起来,便去了库房翻找,”秦明昭轻笑一声后,揶揄着那边都快将脸埋进自己臂弯中的顾寒渊“没成想,竟是被一条顽皮的鱼儿拿了去,哈哈哈哈……” “别笑了,”顾寒渊羞红着脸,佯装镇定地拧着眉严肃道,“阿昭,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笑的……” “可是哈哈哈哈……你这番模样,当真是可爱得让我不得不开心啊!哈哈哈哈……哎呀我的子夙怎得这般可爱呢,好可爱的子夙呐……哈哈哈哈……” 顾寒渊不提醒秦明昭还好,一提醒,秦明昭便是笑得更欢乐了,就连因得此前同顾寒渊交谈时被勾起来的思念之苦,也被冲散了许多,甚至是就快忘却脑后了。./手./机./版./无./错./首./发~~ “阿昭!” 顾寒渊无可奈何地提高了一丁点声音,很是羞赧地唤着自家猫儿的小字,“不许笑了,你的夫君也是要面子的,乖~嗯?我的阿昭,给你夫君留些情面,可好?” “唔……” 一声沙哑而酥软,且是对着她耳朵说出来的“乖”字,让秦明昭成功地红了猫儿脸,不由得抬起手捂上自己的脸,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好,答应你就是了……不许再对着我耳朵吹气!” “好。” 顾寒渊成功扳回一局,虽说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却的羞赧潮红,但还是好心情地微微一笑,垂着眼眸凝望向自己面前这只此时外强中干、佯装凶狠的猫儿,眼底满是对她的温柔宠溺和纵容爱意。 呐,现如今,究竟谁才是顽皮的一个呢? “好了,不跟你说了!”本想着去调侃顾寒渊,现如今却反被将了一军的秦明昭佯装愤怒地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嚯嚯地磨着,眼光还死死地盯着那只悠哉游哉飘在半空的折纸鱼儿,“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也不许再笑了!” “咳……娘子听错了,”顾寒渊眼见猫儿即将炸毛,便猛地收了闷声的笑意,以轻咳来伪装自己,“为夫哪里敢笑娘子呢?定是娘子你那边风沙较大,影响傀儡术的传递效果罢了……”。 第327章 夜晚的不速之客(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斜着眼看向窗外一片安宁祥和、风景秀丽的山河,傲娇地冷哼一声,“信你个鬼,大骗子……懒得理你了,哼。好了,孤要就寝了,没空同你闲聊了,告辞,哼。” “好,”顾寒渊知晓自家猫儿已然到了炸毛的边缘,便不敢再去触碰猫儿的绒毛,只能随着猫儿的意,断了两人之间的纸傀儡之术,收起了自己面前的折纸猫儿,“听阿昭的。” 断了两人之间联系通道后,秦明昭收起了方才还飘在半空、此时却已然失去动力躺在洛白身上的折纸鱼儿,谓叹一声后,彻底摊在了洛白那张活动的虎皮毯子上,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毛茸茸中。 “嗷呜?” 阿娘? 洛白甚是好奇地偏着大脑袋,望着将脸都埋进自己绒毛的秦明昭,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于她这番行为不解的疑惑。 “没事……就是你阿爹,”秦明昭闷着声音抬起手拍拍他的大脑袋,“太会撩人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要彻底在他面前,丢盔弃甲,沦陷城池…… “搞不好,你娘我日后在你阿爹那里,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洛白虽说不明白秦明昭在沮丧个什么劲儿,但还是很贴心地歪着脑袋,努力蹭着秦明昭散落的三千青丝,安抚着她有些不怎么稳定的情绪。 “嗷呜,嗷呜嗷呜……” 娘亲不难过,不难过…… “……不是,你娘我并不难过,只是有些惆怅而已……” “嗷呜,唔吼!” 才不是,阿娘这是难过! “……算了,你听不懂的……” “吼!” 我懂得! 一人一虎就这样鸡同鸭讲地掰扯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因得语言不通,秦明昭彻底放弃了沟通。“行了吧毛儿子,”秦明昭一脸颓废地强行扳过洛白的大脑袋,塞在自己怀中,“赶紧睡吧你。” “吼呜……” 哦…… “还有,日后不要妄图同你阿娘我讲道理,你阿娘说的都是对的,你记得就行了。” “……嗷呜。”行吧。 秦明昭听到这一声不情不愿地低吼之后,直接上手揪起了山君耳朵,“……你怎得就这般敷衍你阿娘呢?不怕你阿爹知晓此事后,断了你的肉肉?” 洛白:……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掺和!糟心! 见洛白彻底被自己整无奈后,秦明昭终于心满意足了。./手./机./版./首./发./更./新~~这漫漫长夜,只有她一个人郁闷是不可能的,要郁闷大家一起郁闷,这才是一家人么…… 抱着这样有些歪的理念,秦明昭揽紧怀中的大号毛茸茸,靠在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夜间客栈一片宁静,就连楼梯间走动的脚步声,也形同如无。 当然,身为身经百战,还历经过两世的秦明昭,又怎能不会对于这样的异样警觉。下意识地,秦明昭便猛地睁开了眼,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身旁的青魅,随后迅速翻身下床,踮起脚尖站在了门后。 等待着,那些自诩猎人的猎物,自己送上门。 “吱呀……” 细微的门缝开阖声并未惊动床上的那只庞然大物,只是惊得他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后,翻了个身选择继续睡去。但秦明昭却依旧选择蛰伏在门背后,等候着那踏入自己房间内的不速之客。 “嗒。” 轻微的落地声惊得秦明昭下意识摒住了呼气,握着刀鞘的左手也渐渐紧攥了起来,而右手则时时刻刻呆在刀柄之上,等候着利刃出鞘的时机。 “吱呀……” 原本被推开一条缝隙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丁点,另一只脚的落地声也在门扉被打开之后,紧随着落在了这间客栈年成较久的地板之上,轻巧,微声。 一看就是练家子。 屏住呼吸,等候猎物上钩。(下一页更精彩!) 的秦明昭在那些人走进门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不是怎样去对付这些人,而是在评价这些人的脚下和手上功夫。./手./机./版./无./错./首./发~~ 毕竟有时武艺是否高超,并不是仅能从此人的招数,和平日的架势中瞧出来,其实在这种细微的动作中,也是可以进行判断的。秦明昭在心中冷笑一声,看来,北霖国还是瞧出来了。 看来此刻,竟还是自己低估了北霖国那些不讲武德之人的眼力。啧,失策,当真是失策啊。秦明昭虽说心中有些懊悔,但这一类马后炮的情绪于她而言,不过是一瞬间就消散的事情。 所以,在懊悔过后,秦明昭并没有将这影响自己此刻判断的情绪继续放在心上。而是继续严阵以待,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心,来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吱呀……咔哒。” 最后一人进来后,门扉又被轻巧地关上了,甚至是落了门内才有的锁钥。 而此时,这一行人距离秦明昭,不过只有一臂距离,但却因得屋内洛白的呼吸声太过沉重,已然盖过了秦明昭刻意放缓的呼吸。所以,即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些人也没有觉察到秦明昭的存在。 在那些人走进屋内,并且将门上的锁钥落下后,便提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剑,朝着床榻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准备在不知不觉间,将床榻上的“那人”彻底送到阎王爷面前。 然而,等那一行人彻底悄无声息摸到床边,准备掀开被子动手之时,却猛地发现,床榻之上,被褥之下的那具身躯,似乎……并非是一个人类。 于是乎,那一行人届时震惊得呆在了原地,手中握着的刀也下意识地有些拿不稳了,甚至有些人已然开始露出惊恐的眼神,开始向后默默撤退了。 毕竟在这世上,是没有哪个正常的人类,会长着银白色的毛绒尾巴,会有着猛兽山君才有的利爪,还会长着山君一般的绒毛耳朵。 当然,这身形怎么看,也不像是白日里他们所见到的那个瘦弱西域少年。 “这怎么……唔!” 一个人正要出声询问,却猛地被身旁两人伸出手捂住了嘴,用眼神警告着他不要多嘴。正巧,此时的洛白因得这些不寻常的异动而不耐烦地拉下了自己身上的被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山君!” “怎么会!” “他这般一个少年,是怎得……唔!” 一众人顿时失声惊呼道,纷纷下意识远离了床榻,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不可能骗人的惊恐和惊吓。虽说他们尽量在控制他们因得下意识动作而发出的声响,但比起此前的脚步声沉重了许多。 正是因得这一系列更为沉重的响动,洛白彻底被烦得睁开了犀利且充满杀气的双瞳,“吼呜……”当他发现自己的娘亲并没有陪着自己之时,眼中的煞气和杀意更是浓厚了!。 第328章 夜晚的不速之客(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吼呜!” 振聋发聩的吼叫声,加上喷薄欲出的杀意,惊得众人脚下的动作更是混乱了。一些胆小的,竟是被吓得双腿一软,连带着手中的刀,一同跌倒在了地板之上。 “当啷!” “这是什么情况!” 饶是身经百战的首领,也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险境吓得面色惨白,不知所措了起来。而此时,正好是秦明昭出手的好时机。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随身而动。 “锵啷!” 趁着一行黑衣人还在盯着床上凶悍无比的山君之时,秦明昭猛地拔出了自己手中蓄势已久的长刀,一个滑步便朝着一众黑衣人砍了去。 “哧!” “唔……” 最先跌倒在地的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警告的惨叫,便被秦明昭一刀结果了性命,送他去面见了阎王爷。随即,秦明昭手腕一转,刀锋在窗外月光的映衬下,泛出了最为诡异的幽蓝色。 而这道幽蓝色的光芒闪过后,伴随着又一阵闷响,地板上的血腥味再次增添了几分。就连秦明昭的脸颊上和手臂上,也增添了不少骇人的血色。 “噗。” 秦明昭眸光冰冷地打量着眼前已然反应过来、开始前后防备的一行黑衣人,赤着脚站在血泊中,吐出口中不属于自己的残血后,缓缓举起刀,拉开了正式决斗的架势。 “来者,何人也?” 冷清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丁点的恐惧,反倒是充满了镇定和杀意,令那些还存活着的黑衣人不由得下意识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冷汗,浑身的汗毛也止不住地倒立了起来。 此人杀气深重,并非是他们白日里看到的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公子! 所有的黑衣人心中,都下意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句。毕竟对面此人现如今朝着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危险到他们的本能都在极力地叫嚣着,让他们远离此人。 然而,作为刀尖上舔血而生之人,又怎会因得自己的本能反应,而选择退却呢?若是他们需得靠着本能反应而活,那些丰厚的奖赏金,也就不会属于他们了。 当然,他们的项上人头,也将不再会属于他们。 “自然是取你性命之人,”为首的黑衣人强行压下心中不断反涌而上的恐惧,冷着声音阴气森然地喝道,“吾奉劝你,莫要再费尽心思从吾这里套得任何之事,识相的话,就趁早拿起你手里的刀! “免得届时需得承受一番皮肉之苦后,才能解脱……” “敢问,你是睁眼瞎吗?” “哈?” 秦明昭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倒是将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给问住了,一时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看向秦明昭,月光映照的眼神之中,满目皆是狐疑。 w_/a_/p_/_/._/c_/o_/m “孤问,你是眼瞎了吗?”秦明昭冷着脸没好气地继续重复着自己方才的那个问题,并且挥舞着长刀,指了指地上早已躺在血泊中,失去了生机的两个黑衣人,“瞧不见这是何物? “还是说,孤手中的刀刃,不足够给你们答案?呵,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出来当赏金者?真替你们主上丢人啊……” “你……” “我什么我,”秦明昭冷笑一声,“唰”的一声,将长刀横在自己面前,刀刃向外,做出攻守兼备的架势来,“不过是区区几个赏金者,还真当孤是自小吓到大的? “还有,别以为孤瞧不出来你们身上的装扮,”秦明昭嗤笑着点出了他们身上的破绽,“身上那么大的月影蟒,是在向孤故意透露你们的身份吗?辉银阁。” “什……” 为首的人差一点就要疑问出口,但很快,天生的警觉让他在出口的瞬间,下意识地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随即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的这个贵气小公子。 。(下一页更精彩!) 但也正是这一系列的反应,证实了秦明昭的猜想,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被迫转变身份的猎物们,“呵,孤就说么,这种下三滥的垃圾话,怎得这般耳熟?原来当真是你们辉银阁的垃圾啊…… “啧,什么时候,”秦明昭猛地向后撤了一步,随即后脚点地,飒得冲向了对面还在愤怒状态中的辉银阁赏金者,“你们的手,也伸得……这么长了!” “铛!” “刺啦……” 为首的黑衣人大惊,连忙翻过手腕,举起自己手边的长剑,抵挡下了秦明昭此时的试探一记。刀锋交错之时,迸发出的火星让那黑衣人看清了秦明昭眼中写着的冷酷和嗜血。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眼神交错,惊得那黑衣人瞬间手上卸了不小的力道,而秦明昭也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反转手腕卸掉了那人的左右手臂。 首./发./更./新`..手.机.版 “咔嚓!” “啊!” 洛白也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猛地从床榻上跃起,长着血盆大口,用自己最为锋利的獠牙,咬上了背对且离他最近那人最为脆弱的咽喉处。 刹时间,血液飞溅,喷溅在这母子俩的脸上,随后滴落在地板上的那一大滩血迹中。月光映照下,一人一虎仿佛是那志怪中走出来的妖邪鬼怪一般,毛骨悚然却又充满着别样的美丽。 “……杀了他们!与其变为药人而死,不如放手一搏!杀了他们!” 为首的那人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一人一虎,被迫跪倒在秦明昭脚下,阴冷地冲着自己的几个下属嘶吼着。 一时间,剩余的赏金者们就算是再怎么恐惧,在绝对的恐吓和命令面前,几人只得听从,狠狠吞咽下因得恐惧而分泌的唾液后,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恶狠狠冲向了此行的目标。 “砰!” “唰!” 秦明昭面无表情地一脚将脚下的那人踢晕,踹到一边后,蓦地翻转手腕,借着巧劲,将刀刃上的残血摔落在地,随后再次拉开了攻守兼备的姿势,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洛白此时的眼中已然完全没有了懒惰和疲倦的神色,反而充斥着满满的杀意和血腥气息,同那山中自然生长的山君,并无二致。野性、嗜血、充满战斗力。 两方之间的气氛分外肃杀,银灰色的云层缓缓浮现在了天空中,渐渐聚集在一起,遮蔽住了窗外的那一抹弯月,将它本就不多的光亮,遮挡得所剩无几了。 但秦明昭手中的长刀却并未因得月光的遮蔽,而消散原本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幽蓝色,反倒是正因得环境的阴暗,迸发出了更加强大的杀气,还有更为幽深的蓝色。 这般看上去,却是更加瘆人了。。 第329章 辉银阁的赏金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幸存的赏金者们瞧着眼前这一幕光景,心中对于这位贵气小公子的恐惧,更加深刻了几分。但此时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是他们心存恐惧,想要拼命地退缩,可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现在这种场景下,要么战,要么死。 他们根本就没有第三种选择。 “唰。” 双方皆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面色阴沉地紧紧盯着对方,生怕对方先自己一步出手,从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然而,就在这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 “主子!主子你快开门!主子!主子你怎样了!主子!” “哐哐哐……” 夏至有些紧张兮兮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凶猛的敲门声,从门外猛地传进了屋内,惊得原本严阵以待的双方不由得偏过头,死死盯着那被疯狂敲响的门扉。 “无妨,”秦明昭沉着声音回应道,安抚着已然开始想方设法破门而入的夏至一行人了,“你们暂且退下,这屋内,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别伤了你们。” “可是……” “退下!” 秦明昭猛然提高了声调,与此同时,她也借着脚下尚未干涸的血液,一个箭步直冲那剩余的四个赏金者,手中的长刀直击他们几人的命门。 而洛白也在此时奋起而攻,张着獠牙狠狠扑向了那些拿着刀,威胁他家娘亲送死的人,“吼!” 而此时的屋外,夏至则一脸紧张兮兮地趴在门扉上,仔细地听着屋内的种种动静,“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夏至哭丧着脸,一边听一边同寒露哭诉道,“咱们这下可就真交代了啊……” “交代什么交代,”清明狠狠白了一眼自家未婚夫婿,耳朵却一刻也未曾离开房门,“你自己听听,咱们主子像是占下风的人吗?再者说了,洛白还在呢,那小家伙的战斗力,可不输与你。” “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夏至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仰望着自家媳妇儿,“媳妇儿啊……要是殿……主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恐怕是娶不到你了啊……嗷!” 寒露冷冷地收回了自己略微发烫的手心,冷言冷语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要是实在闲得慌,便同血影和乱步他们一起去守着这一层楼和屋顶。 “毕竟方才主子房间内的动静太过骇人,难保不准会有好事者前来探听。你要是实在静不下心来,便去看看,这周围是否存在那些好事者,如有,那便将他们赶走就是了。” 夏至:“……才不!” 说着,便又紧张兮兮地凑在房门上,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只是,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挡,屋内已然没了什么过于大的动静,只剩下一些“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至于这是不是水滴,在场的人都清楚。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屋内并不会存在任何盛水的水器。所以,这发出“滴答滴答”声音的是什么,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咔哒。” “吱呀。” 锁钥落下的同时,房门也被从里面打了开来。血腥味也在同一时间,奔涌而出,袭向了房门外每一个人的鼻腔中。这房屋中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是嗅觉失灵的,便都能猜个大概了。 “我的亲娘啊……” 夏至瞪大了双眼,呆滞地起身,越过秦明昭,吃惊地打量着屋内的场景。此时的月光已然突破阴霾的云层,重新打在了大地之上,也顺着打开的窗户,照射在了屋内的地板上。 自然,也因得这一束束月光,才得以让围在房间门前一边护卫秦明昭,一边等待秦明昭的重死士和暗影卫看清屋内的所有。 胸口略有起伏的黑衣人,几乎沾满整个地板的血渍,身上和口中同样沾染着鲜血的洛白,还有已然变成无数碎块的桌椅。这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在证明着方才屋内战斗的。(下一页更精彩!) 激烈。 “主子……” “无妨,”秦明昭丝毫没有理会沾染在自己身上的鲜血,只是淡然地站在房门前,用已然不能再看的衣袖擦拭着手中沾满鲜血的青魅,“叫小二送些热水过来吧。对了,再送些干皂角上来。 “寒露,去打点掌柜的,换件屋子,记住,别让他追三问四,孤厌烦。 “清明,谷雨,还有大雪,你们三人半个时辰后带着换洗衣物来到新换的房间。 “夏至,同血影他们去屋顶上轮值。既然孤这边出现了不小的问题,那阿七那边……罢了,现如今也仅仅只是猜测,但愿他们那边,一切安好吧。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遵令。” 一众死士和暗影卫见秦明昭精神状态还算可以,便顺着她的命令去做方才被安排的事情去了。而秦明昭则是走进了充满着滔天血腥气的房间,收拾起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收拾好一切后,寒露也将新的钥匙送到了秦明昭的手上,“主子,这是尽头的那间房。” “嗯,”秦明昭并没有急着接过钥匙,而是吩咐寒露先去开门,“你先去开门吧,孤的手上满是鲜血,为了不惹来麻烦,还是你来开吧。” “是,主子。” 寒露随后便带着有些疲惫的秦明昭来到了新的房间内,打开了房门,“主子,请。” “好,有劳了。” 在秦明昭走进房间内没多久,热水也被送到了房间内。 “呼……” 卸下身上所有带血迹的东西后,秦明昭缓缓摊在了浴桶中,感受着热水拂过的舒适感。等泡得差不多了,秦明昭便将自己整个埋在了水桶中,感受着水下呼吸的顺畅,闭着眼开始回想方才。 辉银阁……看来还是当年没吃够教训啊,区区五年时间,就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乱杀无辜了。当真是……赏金界的一大败类。什么单子都敢接,当真是活腻歪了。 看来回去后,得联系大师兄,要他出面整顿整顿这些为了出名,什么单子都敢接的赏金阁了。 只是……这些人好似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讲自己当作了白日里的那个贵公子。啧,这些垃圾究竟是什么人找来的?难道,是那个赌场里,被自己拂了面子的商户? 这也说不通啊,那个商户可是讲自己八成的家业都拿了出来,赔给了秦明昭他们。再者说了,辉银阁的要价也是高得吓人,就算是那商户的五成家产,也请不来这么多的赏金者。 更何况,是衣襟上带着月影蟒的辉银阁地字号杀手。 “伤脑筋啊……” 从水中跃起的秦明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靠在浴桶壁上叹着气,考虑着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之事。。 第330章 直冲云霄的炽云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无数的水珠顺着白皙柔滑的脸颊,和优雅的脖颈滑落而下,跌落在氤氲气雾的浴桶中,却丝毫没有惊动正在自己思绪中沉沦的秦明昭,自然也没有惊动在清洗过后酣睡的洛白。 「哗啦!」 秦明昭清洗完身上所有残存的血迹后,便拿过一旁屏风上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起了身,擦拭着身上残留的水分。当浴巾被拿下之时,秦明昭背后的光景也显露在了烛光之下。 参差不齐、纵横交错的疤痕,宛如可怖狰狞的蜈蚣一般,盘附在秦明昭的整片后背,有深有浅,有长有短。虽说看上去皆是不尽相同,但还是令人看上去,心生恐惧和无尽心疼。 毕竟在天都城内,秦明昭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已然嫁作人妇,便是待字闺中,学习着女红礼仪。而秦明昭却早已驰骋疆场三年有余,甚至是已然握有十万大军的兵权,列于朝堂之上。 可这些,都是她背后这些伤疤换来的,若不是当年她挺身而出,她的二哥就极有可能战死在边疆,万千将士便也不能再返还故乡,同家人团聚。 战场杀敌遑论性别,只要能取下敌军首级,保家卫国,便是东凌国的英雄豪杰。 「洛白,别在这里睡,地上寒凉,还有灰尘,别弄脏了你方才洗干净的毛毛。」 换好衣服后,秦明昭瞥见洛白已然卧在一旁的地毯上,抱着她的靴子呼呼大睡了起来。因得考虑到很多,秦明昭不得不走上前去,轻轻俯身晃醒了正要入梦的洛白。 「嗷呜?」 瞧见他那迷茫又可爱的眼神,秦明昭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变得柔软又温情,随后便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抚摸着洛白的大脑袋,「乖一点,去床榻上睡便好。」 「嗷呜。」 洛白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随着秦明昭的步伐来到了床榻上,寻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窝在了那里,翻过肚皮等候着秦明昭的到来。 「你啊……」 秦明昭哭笑不得,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能遂着洛白的愿躺在了他柔软的腹部之上,缓解着方才内心泛起的嗜血冲动,舒缓着内心的紧张情绪和一些不良反应。 虽说她拿着青魅夺人性命已然有六年有余,但每每动过手之后,她总会感受到自己十一岁之时,第一次执刀见血时的后怕和紧张,还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本身她最厌恶的,便是手上沾满鲜血,但后来因得世道混乱,她不得不放弃这个理念,重新在心底里竖起了另一道防线,那就是不杀无辜之人,不沾清白之血。 虽说北霖国出战东凌国边关的决定,是取决于九五至尊,但他手下的这群士兵,也确实是算不上是什么纯良之人。若是对待这类敌人都会心慈手软,那她这个帝姬之位,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妇人之仁并非是真正的纯良和善意,而是蠢到无边际的不谙世事,还有是非难辨的愚钝。若是对方都将刀剑驾于你脖颈之上,而你却还是满口仁义道德道德仁义,那最终横尸的人,只会是你。 秦明昭并非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而是因得见得太多了,也经历太多,所以才会被现实压迫得消除了自己原本的心理底线,重新建立起一些新的底线。 世事难料,人心易变,这个世道上的一部分人,还不如那些话本子里所描写的妖物来得可信。就比如顾寒渊和莫璃轩,若是秦明昭能早些预测到日后会发生什么,那最终自己定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好在,苍天开了眼,给了她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让她推翻了自己前世的一些所作所为,赐予了她一盘全新的棋局。虽说,她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换得了她的重生。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 这个人绝无可能是莫璃轩。虽说前世的最后,莫璃轩已然爱她深入骨髓,但最终在他心里,她的地位还是不如江山权势重要。 那类狼子野心、心比天高之人,又怎会简简单单仅凭着心中那微不足道的爱意,来改变自己所坚定的一切事物? 所以,断然不可能是他。 但……到底是谁呢? 秦明昭很是苦恼,但也因得此事比起所有事情都毫无头绪,便只能放弃思索,翻过身抱着洛白的大脑袋,在满心不同的疑惑中,缓缓睡去了。 然而,这一夜,注定是所有人的一个不眠之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必然是今夜的家常便饭。 「唳!!」 「砰!」 熟悉的尖利炸响声惊醒了还未彻底入眠的秦明昭,在她睁眼看向窗外的片刻,一道亮丽刺眼的红光破空而出,直奔云霄,最后在晴朗无云的夜空中,急速地炸出了一朵诡异得好看的红云。 「……炽云凌。」 秦明昭的眼瞳在看见那熟悉的红云之时,猛地缩紧了半分,喃喃自语着呆在那里,愣神了半晌。随后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猛地跑回到床榻边,迅速穿好靴子,拿起放在床榻上的青魅冲了出去。 同秦明昭一起冲出去的,还有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洛白,以及秦明昭身旁一众暗影卫和死士。「主子……」夏至连忙奔到秦明昭身边,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便听秦明昭冷冷地嘱咐道。 「调动所有人,全速奔往金海关郊外的雪山脚下,拿上家伙什防身。还有,将客栈内所有的房间全部退了,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至于骆驼,就卖给他们作为赔偿吧。」 「是!」 而此时的楼下,还未等客栈中的掌柜的和店小二翻译那个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之时,便听楼上传来窗户猛地被打开的「砰」响,紧接着,便是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闷响,像是什么人踩着凳子来回蹦跳。 「什么人啊这是,」掌柜的一脸苦恼地看着天花板,发愁地抱怨道,「今晚上这么大的动静,怕是今晚咱们谁都不用睡了。哎,知道是哪层发出的动响不?」 「……好像是三楼的那些西域商户,」店小二回忆着方才的那一声颇具威严的虎啸,还有后来那几个凶神恶煞守在那里,只让他和二胖将水桶放在楼梯口的几个男人,「毕竟那只老虎可是他带来的。」 「造孽啊……明日就将他们赶走就是了……」 掌柜的瘫在大厅的柜子上,不住地哀嚎着抱怨道。 「可是方才他们已然结账走人了啊,」店小二木着脸拿出了方才那个风一样的男子扔给自己的一袋子金豆子,「他们还说,客栈内的那十二匹骆驼留给我们,作为赔偿了……」 第331章 被劫走的拓跋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你还在这里抱怨贵客什么!”掌柜的此时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眼笑意地抢过店小二手中的那袋金豆子,笑嘻嘻地凝视着自己面前这个锦袋,眼中满是贪财的神色。 “发财了,发财了……咱们终于是见到金子了……真好啊……咳咳,”掌柜的似乎是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人,便猛地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呵斥道,“你怎么还在这站着!赶紧去安抚那些客人去!” “是是是……” 迫于掌柜的手中掌管着自己的财政大权,店小二只能忙不迭地答应着,连忙拿起自己放在柜台后的毛巾,端着托盘,便似身后有凶神恶煞追着一般,迅速窜上了楼上的客房,安抚客人去了。 至于这位店小二是怎么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描述为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男女之事的,这便是后话了。 而此时人迹罕至的街道上,一些黑影迅速现身,踩过某处房屋的脊梁,在一个大跳跃后,便又迅速隐藏在了黑暗中,了无生息地越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而这一行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只顾着超前狂奔的秦明昭。紧跟在秦明昭身后的则是一道白影,那正是四肢矫健的洛白。 “殿下,”寒露的声音猛地伴着风声在她耳边响起,“莫要着急,您的气息有些乱了……” “无妨,”秦明昭稍稍减缓了丁点儿速度,快速地换着呼吸,“看看身后跟着的夏至一行人,若是速度减慢了,便停下来稍事休息再走。” “是,殿下。” 随后,整个队伍便选择停在了一处较为荒凉的巷子中,喘匀着呼吸。洛白也像只小狗一般,有些疲惫地趴在秦明昭脚边,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呼……” 秦明昭长舒一气,调整着自己已然因得方才瞧见炽云凌而错乱的呼吸。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后,他们再次踏上了赶往金海关边疆的路途,只是这次,他们又再次加快了一倍的速度。 毕竟炽云凌的出现,就是在昭示秦明昭,北狄部落军营那边出现了就算是拓跋鸿出面,也不能处理的事情。按照今晚这些人的口供来看,他们十有八九又是冲着那位小公主来的。 而自己,只是冲着小公主来的那位,顺带的目标罢了。人生第一次不是作为事件主角出现,倒是让秦明昭有种说不出来的荒诞失落怅然感。 说出来,倒也是很嘲讽。 思想胡乱飘荡间,秦明昭脚下的速度也并没有减弱几分,反而是更加快了起来。没有二十息的功夫,几人便趁着弯月还未落入云海之中,来到了北狄军营的边缘。 “灯火照常,倒是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啊……” 惊蛰皱着眉趴在小土堆后,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军营,一边同秦明昭讲述着自己内心的疑惑,“殿下,您看……” “别急着下定论,观察观察再说,”秦明昭并未急着先冲进军营之中去找拓跋鸿,反而是潜伏在了军营门前的那一堆小土堆和树丛之后,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军营,“难保不准会存在北霖人。” “殿下你看,那是否是拓跋鸿?” 正观察着,却听身旁夏至略有些疑惑地指着那门前张望半晌的人问道,“殿下,那好像……真的是北狄部落的那位可汗。可是他怎会站在大门口,像是在等何人一般……” “是他,”秦明昭确认再三他身后没有任何北霖人的痕迹后,长松一口气后,“告诉其余人,将面纱都带起来。” “是,殿下。” 随后,一行身穿夜行衣、袖口绣有赤红色暗纹的人马,不急不缓地从树丛和土堆后,显出了身形,出现在了北狄部落的军营门前。 “可汗,可是在寻我们?” 秦明昭右手扶着腰侧的刀柄,大刀阔斧地带着自己身边的一行暗影卫和死士,。(下一页更精彩!) 出现在了正着急寻找秦明昭的拓跋鸿面前。还没等秦明昭张口询问出了什么事情之时。 “帝姬!您来了!” 之见拓跋鸿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地握着秦明昭的手腕,满眼焦急地交代着方才发生的紧急事件,“阿七被人劫走了!是一群黑衣人!他们身上还有着一条蛇的印记!你可知……” “锵!” 然而,还没等拓跋鸿说完,秦明昭反应过来,站在秦明昭身边的寒露等人却是一脸凶煞地拔出了自己身侧的长剑长刀,寒露则是一脸煞气地咬着牙狠狠说道: “可汗,还请您自重,松开我们殿下的手腕!” “啊?对不住对不住……” 拓跋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唐突了一位姑娘,连忙脸红着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向后撤了半步,“抱歉,寡人也是……” “无妨,理解,”秦明昭自然知道这种自己最重要的人丢了是什么滋味,连忙摆摆手,制止了拓跋鸿的抱歉,“阿七是何时不见人的?” “就在你赶来之前,”一提及自己的妹妹被劫走,拓跋鸿便是愁容满面地长吁短叹着,“在寡人拉响信号前半盏茶的时间。阿七今夜本来在寡人的军帐中看书,中途出门如厕后,被人劫走的。 “在她出去前,寡人本想让她将阿黑带在身边,但她觉得只是如厕这件小事,不需要阿黑贴身保护,便将他留在了军帐中,带着侍女独自去了西厢房。 “可没成想,半盏茶后,等来的不是阿七,而是阿七从西厢房传来的一声尖叫。等我们赶过去之时,原先她身边的那名侍女已然被夺走了性命,阿七也被那些人迷晕,正准备带走。 “寡人情急之下,便投出了自己身边的佩剑,割伤了准备带着阿七翻墙而逃的那人。但……都怪我!”说着说着,拓跋鸿便猛地颓废地跌坐在地上,懊悔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埋怨着自己。 “若非是我届时没坚持要阿七带着阿黑去,她也不会……” “先别懊悔了,”秦明昭弯腰拍拍他的肩膀,“你先说说,那些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孤看看这些人,是否同袭击孤的是一批人。 w_/a_/p_/_/._/c_/o_/m ” “他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夜行衣,但若是有月光照耀,便能瞧见他们背上的一条大蛇,银色的……不是,”等说完自己发现的,拓跋鸿才后知后觉,面前的人也遭受到了袭击,“你方才……” “是这样吗?” 秦明昭说着,从身旁夏至的手中,拿过了此前从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夜行衣,“可是这件在月光下能看见一条月影蟒的夜行衣?”。 第332章 顾寒渊现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对,就是这样的衣服,」拓跋鸿被身边的扶起来后,便指着秦明昭手中这件衣服激动地喊叫着,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什么,「就是这个!难道你那边……」 「同样,」秦明昭将那件衣服转手就丢尽了军营内燃烧的火盆中,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只是和阿七不同,他们是想要了孤的性命,而并非只是简简单单地劫走罢了。」 「那你可有……」 拓跋鸿关切的询问还未出口,便被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给顶了回去,「她没事,再者说,她也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再敢多嘴半句,本尊便劈了你!」 拓跋鸿:…… 暗影卫:…… 死士:…… 洛白:「哈呼……」 秦明昭:……完球,怎得把这主儿给招来了! 一时间,秦明昭也不知道是该先捂脸表示无奈,还是该先将怀中的折纸鱼儿拿出来,以免影响自家那位的发挥。但是似乎并不需要秦明昭做决定,折纸鱼儿便顺着她的衣襟自己游了出来。 「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指头,」在拓跋鸿面前使劲蹦跶的折纸鱼儿中传出来顾寒渊阴恻恻的威胁声,「本尊就地引雷,将你劈得连骨灰渣子都不剩!还有你那个眼神!也给本尊收起来!」 拓跋鸿:「……这是什么妖术!这这这……」 「国、国、国师大人?!这究竟是……」 夏至和寒露等人被惊得瞬间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看着漂浮在他们眼前的那只折纸鱼儿,惊蛰更是哆嗦着伸出手来,指着它发抖,「额滴亲娘嘞……」 很显然,被震惊到的,并不只有拓跋鸿一个人,还有暗影卫和死士一行人。然而,贴身服侍秦明昭的清明和谷雨却是很镇定,甚至是相互对视一眼,偷偷窃笑着。 她们可是听到过房间内那些甜腻到掉牙的对话,自然也晓得那条折纸鱼儿实际上是国师大人放在殿下身边,聊以慰藉思念之苦的纸傀儡。 所以,在看到这条折纸鱼出现的时候,她们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看到热闹后的开心和窃喜。毕竟,她们还是很乐意看见国师大人和殿下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的。 「只是纸傀儡罢了,」秦明昭不由得扶额,有些头疼地朝着自己的属下和合作伙伴解释了起来,「子夙是相术师,会一些奇门道术,还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是一条活了一千三百四十一年的鲛人,」秦明昭缓缓抬手,将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咬死拓跋鸿的折纸鱼儿拉回到了自己身边,放在肩膀上轻声安抚着,「子夙,别闹。」 「哼。」 「……顾寒渊。」 「好的,娘子。」 见折纸鱼儿终于乖巧地悬空在自己的肩膀上,秦明昭这才松了口气,随即转过目光,略带歉意地看向已然呆滞的拓跋鸿,满含歉意地说道:「抱歉,外子有些敏感,还望可汗……」 「他是你……夫君?!」 反应过来的拓跋鸿闻言,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滞地看着眼前肩膀上悬空着一条折纸鱼儿的「西域少年」,颤抖着举起手,指着她肩膀上的那条折纸鱼,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准夫君,」秦明昭仔细思量了一番,认真地回答着拓跋鸿的问题,「而现如今出现在可汗面前的,只是外子的一个小小的术法而已,还望可汗莫要因此惊慌。」 「不惊慌,不惊慌……」 虽说拓跋鸿此时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观察到他此时颤抖的嘴唇和双手,已然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好容易谈成了交易,可以带着妹妹回家了,还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人。结 果,还没过多久,妹妹就被人劫走了,连带着自己心动的女人也已经名花有主了。 双重打击下,尽管拓跋鸿内心已然天崩地裂,火山喷发,但他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冷静,同秦明昭和被她呼唤做「顾寒渊」的人,交代了一切前因后果,包括此前军营边上出现的一些异常情况。 「……她这是很早以前,就被人盯上了,」顾寒渊坐在天都城帝姬府的书房内,瞥着手边记录着拓跋鸿那些话语的纸简,眼底一边冰冷,「但想要找到她,也并非是难事,找洛白便是了。 「山君的嗅觉,绝对要比大范围搜索要好用得多。还有,阿昭,你们追寻他们的踪迹之时,定要千万小心。那些人并非是什么纯良之辈,千万要小心。」 「好,知晓了,」秦明昭柔声安慰着担忧不已的准夫君,不由得伸出手在折纸鱼儿的脑袋上摸了摸,安抚道,「此番有劳子夙了。」 「分内之事,阿昭不必客气。」 「有劳……顾大人了。」 「……嗯。」 这般双标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虽说他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对于这个北狄可汗的态度依旧是恶眼相向,丝毫不想同他多言。但是看在秦明昭的面子上,他才愿意搭理眼前这个对他的阿昭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他不是没算到阿昭今夜有一小劫,但却因得顾凛寒那个老家伙的阻拦,他并没有及时向秦明昭传递这个信息,只能借着纸傀儡在她周身加护了一道结界,随后便是瞧着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单杀。 没错,是单杀。因得那道金刚界的存在,那些混账东西连阿昭的半片衣角都没能碰到。所以,这场猎杀才会在秦明昭的警觉,和顾寒渊的结界两重叠加下,完美地完成了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转换。 可就算有顾寒渊暗中施下金刚界保护,就算那些人已然从赏金者变成了半死不活的阶下囚,他依旧是怒气满满,满眼冰霜,恨不得将那些人的魂灵就此泯灭! 那些杂碎,竟敢对着他的阿昭出手!此仇不报,非君子也!等他寻到这些不知死活东西的老巢,定要将它付之一炬,让他们也尝尝刻骨铭心的痛楚! 顾寒渊这般冰冷地想着,手下一个用力,将自己手边的一张废纸彻底冰封了起来,「咔嚓!」下一秒,便让它在自己的手边,彻底化成了齑粉! 「……乖一点,」秦明好的耳力不凡,自然能听见那般较为剧烈的动静,无奈且宠溺地转过头,瞥向自己肩膀上的那条折纸鱼儿,「现如今能帮到他们的,除了你,也就只有洛白了。」 「他也可以的,」还未等秦明昭话音落下,拓跋烨便牵着一只高于洛白半个脑袋的玄色巨狼匆匆跑来,将那只黑狼身上绑着的特殊缰绳交给了拓跋鸿,「他是我们草原上雪狼王的后代,鼻子可灵了。」 第333章 追杀辉银阁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还没等拓跋鸿同秦明昭说些什么,便听一阵充满着威胁之意的虎啸声响彻耳边,震得众人一时间并未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吼呜!吼!」 你滚开! 洛白一见到同自己属于肉食动物的黑狼,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后,不由得压低了身体,鼓起了自己前臂后背,乃至全身的肌肉,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想往自己阿娘身边凑的大黑狗。 「嗷呜!」 就不! 阿黑不甘示弱地嚎了回去,要不是因得有拓跋鸿拽着,他能立刻扑过去,给这只敢冲着自己叫嚣的的猫崽仔两爪子,好让他认清这里究竟是才是大小王。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同他的主人一样,让他很是舒适,又觉得安心。如果没有那只猫崽仔的气味,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真是令人厌烦的猫崽子! 阿黑还想冲着洛白嚎上几声,却见洛白一脸委屈地一头栽进了那个女人的怀中,发出着令阿黑鄙夷的哼哼唧唧声。然而,就在阿黑还在鄙夷洛白只会撒娇之时,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嫉妒得面目全非。 「乖啊,」秦明昭知道自家的大猫确实是粘人了些,便只能微微弯腰,好言相劝着,「乖一点,嗯?阿娘知道你委屈,乖,阿娘不抱他,不抱他……哎呦,抱你抱你……」 洛白一个饿虎扑食窜进了秦明昭的怀中,将自家较为娇小的阿娘护在怀中,嘤嘤叽叽地撒着娇,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个体型和体重,是否是他家阿娘能承受得了得。 秦明昭:咳咳……压死我了这个逆子! 顾寒渊:……我没有这个逆子! 众暗影卫/死士……长不大的孩子。 阿黑:……别拦我我咬死他!这个猫崽仔挑衅我!艾玛别拦着我! 拓跋鸿:好羡慕。 「好了,乖一点,」秦明昭等洛白不再撒娇之后,便将洛白抱在了一边,「可汗,将阿七的近几日常穿的衣物拿出来几件吧,外袍就好。」 「好,」说着,拓跋鸿便将早就取来的衣物递给了秦明昭,眼底里满是不做假的焦急和担忧,还有几丝抱歉,「有劳帝姬殿下了。」 「可汗客气了,」秦明昭接过那件衣物,轻轻放在了洛白面前,「洛白,闻闻看。如若寻到了方向,便去寻。」 「呼呼……」 洛白轻轻凑上去,闻了片刻后,突然间打了个响鼻,随后,便猛地将脑袋转到了军营内的某个方向,立即狂奔了起来。而与此同时,拓跋鸿手中的阿黑也急忙朝着同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众人见状,便立即狂奔了起来,跟了上去,生怕慢半拍后失去他们的踪迹。然而,等众人追上那两只猛兽后,却见他们皆是停在了拓跋璃此前住过的军帐前,细细地嗅着味道。 「嗷呜?」 阿娘,这里? 「……不是这里,」秦明昭很是无语地伸手拍了拍洛白等候奖赏的大脑袋,指着面前的军帐说道,「这种味道除了这里,和他手上的衣服,还有哪里?」 阿黑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同那只猫崽仔交流的女人,满眼都是好奇。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听得懂那只猫崽仔的话的,但他知道,自家主人是绝对听不懂自己的狼言狼语的。 洛白抬起脑袋,仔细地嗅了嗅,停顿了几息时间后,便猛地同阿黑一起跑向了另一个地方。众人见状,又立即迈开双腿,奋力地追了上去,生怕一眨眼,将这两只善于长途奔袭的猛兽弄丢在眼前。 跑了没一阵,秦明昭便发现身边的拓跋烨已然呼吸便得紊乱,脚步也慢了下来。「惊蛰,背起他,」没多想,秦明昭便吩咐着死士中力气较大的惊 蛰,「继续跑。」 「是,殿下。」 说着,惊蛰便猛地上前几步,将拓跋烨猛地背在了背上,继续跟着夏之等人的步伐,向前狂奔着。「飒飒飒……」众人跟着那两只猛兽,穿过几处树丛后,来到了金海关郊外的官道上,继续奔跑着。 「为什么会是官道?」 秦明昭很不解,难道现在这些赏金者胆子都这么大了吗?要不是因得拓跋鸿一时中了他们的埋伏,高低都会派人追上去了。秦明昭虽说还是很疑惑,但脚下的速度却是分毫不敢减弱。 「我天……这些人可是这能跑啊……」 夏至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同身旁的清明抱怨道,「你说这些玩意儿没事干,惹……惹殿下……干什么……累死了……」 「知道自己累就少说话,」清明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翻着白眼瞪向自家未婚夫婿,「呼……行了,赶紧调整自己的气息吧……呼……」 「行行行……」 追着追着,洛白在跑过一个转弯后,猛地冲向了另一旁的山地,而阿黑也随即追了上去,同洛白并排奔跑着。 「不是……这个方向,为何……不应该啊……」 见到此情此景,拓跋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脚下的速度却未能减弱半分。「你看出了什么?」秦明昭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随着拓跋鸿的步伐,拧起好看的眉头问道,「这里可有什么门道?」 「这里是通往北霖国另一个军营的山头,此前……带着阿七拜访他们二皇子回来时,曾从这里走过……呼……好累……这里的环境我都记得,嶙峋怪石,这个……小水洼,寡人都记得……」 「……你确定是这里的这条路?」 「寡人确定,」拓跋鸿十分确定地点着头,一边放缓速度攀着山路,一边指着那边的小水洼对秦明昭解释道,「这里,阿黑去过……阿黑回来!」 见到自己那头巨狼不由分说就要朝着那小水洼奔去,拓跋鸿不由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脸上有点发烫,「那里不是目的地!别去那里玩了!跟上山君!」 「嗷呜!」 阿黑不耐烦地回头嚎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洛白身后,攀爬着山路。见阿黑回归了正途,拓跋鸿才松了口气,继续同秦明昭等人朝山腰处走着。 「他们的军营建在这座山的另一面山脚下,虽说距离金海关还有一段距离,但这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哪怕是我们违反之前的约定打过来,又或者是你们打过来,他们也能很好的防御…… 「毕竟这里两面环山,一面环水,还有一面,便是朝着北霖国内部的官道。即使是要撤退,这里也是……呼……最佳的逃跑路线。」 说话间,几人随着两只猛兽来到了山路的尽头,站在了这座山的山腰上,眺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 第334章 北霖国主军营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此时,洛白和阿黑也停留在了半山腰上,冲着底下的军营低吼着,像是在提醒众人什么。 「他们这是怎得了?」 拓跋鸿一脸疑惑地咬着自己袖子,将自己往下拽的阿黑,一边好声劝道,一边从阿黑口中抢救着自己的袖子,「阿黑,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别闹,乖一点。」 看着准备做出同样动作的洛白,秦明昭想也没想,一个眼刀就扔了过去,「你要是不想回去挨你阿爹的揍,你就放过阿娘的袖子。怎得不走了?」 「吼呜!」 她在下面! 洛白转过脑袋,眸光直直地盯着山脚下的军营,低声咆哮着提醒着秦明昭。而秦明昭在看见他的那一番动作后,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后,她便蹲了下来,指着山脚下灯火通明的军营。 「是这里吗?」 「嗷!」 是! 「确定?没有错?」 「吼呜!」 确定! 洛白从不会在这种事情面前撒谎,她是知道的。想到这,秦明昭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从自己的腰间摸出来一块黑色的纱巾,蒙在了脸上。 「清明,谷雨,带着洛白原地待命,拓跋鸿,你和你身边的人也留下,」冰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之时,惊得众人一脸不知所措地看向秦明昭,不懂她为何突然间变了脸色,「其余人,杀进去!」 「杀、杀、杀进去?」 拓跋鸿很是震惊地看向自己身旁不知为何充满煞气的女子,「不是,这这这……这可是北霖国的主军营!是有数十万大军存在的地方!你这般贸然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她自有她的思量,如若你不想早一点救出你的妹妹,你大可不必听阿昭一字一言。」 秦明中刚想以理服人之时,却听肩膀上的折纸鱼儿很是暴躁地回怼了一句,成功让拓跋鸿脸色讪讪地闭上了嘴。「子夙,」秦明昭长叹一气后,表情并没有变得很轻松,「好了。」 「哼……」 「夏至,带着血影他们,去军营中偷马,」秦明昭已然做好了杀进去的准备,此刻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长镜,观察着军营的四周,「去军营的东北角,那里是一片丛林,适合撤退到金海关内。」 「是,殿下。」 夏至领命后,便带着血影等人率先摸进军营中,去马厩偷取马匹了。 「大雪,长镜留在你这里,看好守卫换班的时间。高墙之内的场景于孤而言,是一片盲区。那里,就靠你了。」 「定不负殿下嘱托!殿下请多加小心!」 「……你要小心,」拓跋鸿斟酌着措辞,斟酌了半晌,最终只是说出了一句不怎么生硬的担忧之语,「别伤到自己。」 「知晓了,」秦明炸冲着拓跋鸿严肃认真地拱了拱手,「多谢。」 随后,秦明昭便带着其余的暗影卫和死士,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退散而去,带上了阿黑,直奔山脚下的北霖军主军营。「阿黑,靠你了。」 「嗷。」 知晓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和守卫换班之时,猛地奔到了西北边军营的高墙之下,等候着适宜的时机,翻墙而入。毕竟这里是他们观察到的守卫较为薄弱的地方,也是他们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咕咕。」 没一会儿,大雪的信号便传了过来,所有人蓄势待发,不敢耽搁,一鼓作气地翻越了高墙,进入了北霖国的主军营内。 「你……」 「咔嚓!」 一个掉队的守卫在看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堆人后,先是一愣,继而就要张 口大喊,呼喊人来此。然而,还没等小兵发出完整的一个字音,便被寒露一个箭步冲上去,扭断了脖颈,拖到了一边。 「殿下?」 「藏在这里,」正巧他们落地的地方是军中火头军的后厨,身旁不远处正好有一大堆柴垛,「正好此时也并非是晨起烧火之时,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是,殿下。」 随后,寒露便手脚麻利地将那个倒霉的守卫拖到了柴垛之后,隐藏了起来。 「仔细闻闻,你家主子在哪。」 见四周并无什么异样后,秦明昭俯身贴在阿黑耳边,低声询问道,「小心这些走动的人,别被他们发现了。」 阿黑似乎是听懂了秦明昭的话语,抬起脑袋拱了拱她温热的掌心后,小心翼翼地贴着军营中的阴影处离开了他们此刻藏身的地方,缓缓朝着前方,一边嗅着气味,一边寻找着拓跋璃的踪迹。 「寒露,乱步,还有惊蛰,你们随孤跟上去,其余人摸向粮草,伺机制造混乱,孤不管你们是烧粮仓还是料仓,只要引开他们的视线即可!」 秦明昭低声吩咐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杀气四溢,「一旦看见孤这边得手的信号,立即撤往东北角,不要停留!还有一点,千万小心自己,别让他们这些杂碎发现了。」 「是,殿下。」 随后,一众人也贴着军营中的阴影角落,一路小心谨慎地前往了自己的任务地点,执行属于自己的任务。而秦明昭这边,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躲过了几轮守卫,阿黑终于是停在了一处地方。 「吼呜……」 低吼声中带着几丝危险的威胁,还有几分愤怒。充满煞气的狼眸也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军帐,不安分地刨动着自己的前后爪子,伺机而动准备破帐而入。 「看来应当是这里了,」秦明昭缓缓拔出自己腰间的青魅,眼神冰冷嘲讽,「呵,看来,还真是这帮北霖国的混账东西!竟是不惜和辉银阁那种行业败类合作,啧,当真是下三滥的手段。 「寒露,等在这里准备接应,惊蛰,乱步,你们二人跟紧孤,」秦明昭猛地抬起手臂,将青魅横在了自己身前,顿时气场全开,煞气同杀意铺天盖地且无差别地朝着四周迸发着,「别手下留情。」 「是,殿下!」 而此时军帐内…… 「啧啧啧……看着皮肤,还真是个水灵的小娘子啊……」一个满脸横肉、膘肥体壮的将军,满脸邪笑地看着眼前昏迷不信的美人儿,满怀期待地搓着手,走上前揭开了蒙在那人头上的头套。 「我滴个乖乖嘞,难怪都说这北狄公主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跟那妲己似的!果然,那些小贼的眼睛就是亮堂!嘿嘿嘿……」 在看见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儿后,将军那方贼眉鼠眼的小眼神中,顿时迸发出了令人作呕的贪婪目光和欲念,甚至是连口中也开始分泌起了唾液,令他不住地吞咽着。 第335章 解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哎,动手之前,将我的报酬结了,」突然,屋内响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来,略带些沙哑般的魅惑生鲜有说不出的好听,「虽说我的母亲乃是你庶出的姐姐,但好歹……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舅舅。」. 「行行行……给你!讨债来的你!」 将军被人打扰了雅兴,面上立即换上了一副极其不耐烦的神色,甚至是有些暴躁,不由分说抓起桌上的一袋金子,扔给了一直等候在身后的黑衣人,「够了吧?」 「自然,多谢舅舅」黑衣公子眯着眼微笑着,上下掂量着手中满当当的钱袋,侧耳倾听金属碰撞时发出来的悦耳声,「那外甥便不打扰舅舅雅兴了。只是……」 「只是什么!有屁快放!」 将军脸上的神色愈加地不耐烦了,眼中甚至是出现了几丝恼火的意味。自己已然要提枪上阵了,却被眼前此人再三阻挠,心中又怎能不恼火? 「只是这丫头身边的那个西域小公子……貌似并非是舅舅你的人瞧见的那般简单啊,」黑衣公子弯着好看的丹凤眼,口中说出的话,却是格外的冰冷,「舅舅还是小心为上,别玩火上身了…… 「毕竟,」黑衣公子「唰」的一声拿出了自己腰间的扇子,翩翩公子模样般闪动着,眯着眼微笑看向眼前颇为壮硕的将军,「若是那位公子来寻仇,外甥可是也挡不住的。」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位公子腰间别着的,应当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鬼刀第二,惊海青魅。黑衣公子一想到这,美如画的眉头便狠狠地皱在了一起,像是能夹死蝇虫一般。 「知晓了知晓了,啰嗦死了,」将军却没讲外甥的这番警告放在心上,只当是一番毫无用处的废话,左耳朵进,右耳朵便出了去,冲着他不耐烦地摆着手,「快滚吧,钱都给你了还赖在这里作甚?」 「……既然舅舅没有别的事,」黑衣公子优雅温和的表情在这一刻居然有了几丝裂缝,但他还是努力地维持着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那……外甥便告退了。」 「滚吧。」 将军头也不回地奔向了那方软榻,准备一亲芳泽了,笑得邪气,「美人儿,你的夫君来了~」 黑衣公子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心中嗤笑着转身准备离开军帐,「蠢货。」他将声线压得极低,恶狠狠地骂道,「迟早有一日,你得死在「色」这个字上!蠢猪一个,还妄想同本公子攀亲戚? 「呵,当年若不是你那瞧不起妾室还自视清高的恶毒娘,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坐上这个位置?呵呵,做梦吧!要不是外祖母不愿同你们这种没脑子的蠢货争抢,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作威……」 「唰!」 一柄闪着幽蓝色寒光的刀刃猛地出现在他的脖颈前,只差分毫,便要割断他脖颈处最为脆弱的血管了。冰冷的金属触感惊得他顿时失去了所有镇定的儒雅表情,甚至是连声音都被恐惧吞了下去。 恐惧逼迫下,他不得不顺着刀刃的柄部看去,紧张万分地盯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那人,努力了半晌,也没能挤出一个微笑来。 别拉无恙啊。 秦明昭看见自己面前的老熟人,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向他做着口型。 「……」 黑衣公子奋力张着口,要说些什么之时,却猛地感觉自己脖颈间的刀刃更为紧迫了,直逼他最为脆弱的喉间,这距离近到他都能感受到那刀刃带来的刺痛感了。 「嘘……」 秦明昭淡然一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 这位威胁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黑衣公子气得只想破口大骂秦明昭阴险,但奈何,自己的性命现如今已然成了人家易如反掌就能取走的东西。要想活命,只能选择乖乖 闭嘴。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他掀开的军帐帘子中悄摸摸钻了过去,随后飞速扑向那个已然开始撕扯拓跋璃身上衣杉的禽兽,「咔嚓!」 阿黑恶狠狠地来了一记饿狼扑食,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那位还沉浸在温香软玉的将军喉间,让他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一命呜呼,面见阎王去了。 「噗。」 阿黑嫌弃地将自己口中的残血恨恨吐在了地上,很是厌恶地抬起后腿…… 「哗啦!」 饶是秦明昭,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狼也是这般记仇的小东西啊。她本以为自家那只大猫已经够记仇的了,没成想,现如今竟是见到了更为记仇的! 「走,」秦明昭间军帐内再没了别的威胁,便一边逼迫着黑衣公子走进军帐,一边悄无声息地朝着身后几人招了招手,「进去再说接下来怎么做。」 「是,殿下。」 随后,几人全部退进了军帐内,紧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谨慎地挪动着脚下的每一步。 「惊蛰,乱步,看着他。」 「是,殿下。」 秦明昭冷冰冰地收回了自己横在那人脖颈间的长刀,随后快步走向了软榻上的那人,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壶温茶。倒在手上测试过没有毒性后,秦明昭便揭开茶壶盖,将其中的茶水狠狠泼了上去。 「噗!」 「呼!」 一阵惊呼声后,拓跋璃猛地睁开了双眼,惊恐地起身看向四周的环境,「这是哪唔……」秦明昭连忙伸出手捂上了她即将惊呼出声的口。 「别说话,」秦明昭赶忙低声提醒道,「这里并不安全,我们得赶快离开。」拓跋璃见到熟悉的面孔后,第一时间并不是去相信,而是伸出手,扯着秦明昭的脸。 「嘶……」 明显被扯疼的秦明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面前松了口气的女人,一脸震惊地询问道,「你居然扯我的脸?!拓跋璃,你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啊你!」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拓跋璃松下一口气后,便低声调侃起了秦明昭,然而下一秒……「不是,我衣服怎得破了?我记得我被……难道我……」 满眼惊慌和濒临崩溃的情绪,让秦明昭见了甚是心疼,忍不住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裳,紧紧裹在了她身上,轻声安抚道。 「我是不是……」 「别想了,没事,」秦明昭指着地上已然归西的将军说道,「你家阿黑干的。他还没做什么,就被阿黑咬死了,所以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顺手将倒好的热茶递给了拓跋璃,「茶没毒。」 「嗯……」 拓跋璃惊魂未定地应了一声,颤抖着双手接过秦明昭递来的热茶,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嘬着,平定着自己依旧喧嚣的心跳。 第336章 军营大乱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你……」 缓了半晌,拓跋璃才想起来要问秦明昭为何在这里是,结果才刚出口,却被秦明昭肩膀上的折纸鱼儿拦住了即将问出口的问题,「先问问这个穿黑衣服的,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蛊虫的气息。」 「他是辉银阁的副阁主,名唤墨狐,」秦明昭轻蔑一笑,看向那个依旧被挟持着的人,起身走向那黑衣公子,「当真是别来无恙啊。怎么,现如今辉银阁也来做这种下三滥的生意了?」 「这位公子,咱们……好像没有这么熟稔吧?」墨狐僵硬地微笑着,手却不自主地开始摸向自己的怀中,想要将藏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大杀器给拿出来,要了眼前这几个人的性命,「要不……」 「咔嚓!」 然而,还没等墨狐说完一些客套话,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折损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了起来,将即将出口的惨叫直接蒙在了喉头间。 「噗……嘶……」 墨狐阴冷地瞪视着眼前此人,满眼都是仇恨,「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你有何等资格……赫连、赫连明昭?!怎会是你!你不是隐退江湖了吗……那小子骗我!他二……」 然而,还没等他骂完,却见秦明昭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伪装,似笑非笑地睥睨着眼前的人。: 「想起来了?」 秦明昭哼笑一声,满眼的冰冷看得墨狐是一阵心惊胆战,不由得躲避着她那审视的目光,「这种下三滥的蛊虫手段,被还妄想着不会被孤第二次识破?呵,天真。 「看来你们的辉银阁是真的不想要了啊,」秦明昭嗤笑一声直起了身,随后转身来到了一脸状况外的拓跋璃身边,替她系好了身上的外裳,「甚好,孤也能少一分操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墨狐极力低声辩解道,眼神中满是恐惧和哀求,「不,明昭大人,求您……求您手下留情……这种腌臜之事只与我一人有关,与辉银阁并无关系……」 「这件事,本就不是你说了算的,」秦明昭沉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辩解,不,应当是狡辩,「毕竟,你还未曾坐上过阁主的地位,自然……」 她冷冰冰地将怀中一块被裁剪下来的布扔在了他面前,眼神中含着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威压,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月影蟒守卫也不是你能调动的。现如今,孤并不想同你纠缠什么,所以…… 「惊蛰,打晕他,带走。」 「砰!」 还没等墨狐反应过来,便白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地板上,不省人事了。「走了,」秦明昭背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拓跋璃,拿起放在一旁的青魅,「将这个垃圾,就留在这里了。」 「是,殿下。」 于是,几人便再次趁着月色,来到了寒露把守的阴影处。而寒露一见秦明昭平安地走出了军帐,便立即拿出怀中的火折子,手腕一用巧劲,将冒着火星的火折子直接丢了过去。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整个军帐瞬间陷入了一片幽绿色的火海,很快,便连带着周围的军帐也一同坠入了幽绿色的火海,飞速地被吞噬着一切,包括在军帐中熟睡的将士。 「走!」 听见耳畔传来咋咋呼呼、纷纷乱乱的动静后,秦明昭不敢再停留,立即背着拓跋璃,带着手下的几人一狼,一边避开卫兵的搜查,一边狂奔向提前说好的军营东北角。 「你们是……」 「哧!」 一个守卫发现了他们,刚准备高声叫喊时,却见一柄幽蓝色的长刀猛地朝他的脖颈袭来。不多时,那个先前还准备高声呼喊的守卫,轰然倒地,瞪大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倒下的前方。 血液很快蔓延了开来,渐渐浸润了那片土地。 然而,秦明昭并没有时间去看这一幕,而是飞速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长刀,继续背着拓跋璃朝着军营的东北角落狂奔而去。紧接着,在他们逃跑的过程中,便听到了另一边传来的爆破声。 「轰!」 「快!救火!粮仓那边走水了!」 「快!都快点!快!拿起水桶救火!」 「快!」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因此,秦明昭等人的这一路逃亡,也变得顺畅了许多,像此前的情景,也鲜有发生了。「他们得手了,我们也得加紧了。」 「是,殿下。」 在接下来逃跑的途中,秦明昭只是不经意间朝着一旁瞥了一眼,下一秒,却不知为何,突然刹住了急匆匆地脚步,停在了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地方……貌似是中军营帐吧?」 秦明昭不是很确定地指向了自己右侧的某个军帐,「看着……比较豪华啊……惊蛰,之前交给你的那个小瓷瓶呢?」 「殿下,这里。」 随后,惊蛰便将此前装在自己怀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准备递给自己身边的秦明昭,却没成想,被秦明昭拒绝了。「不必给孤便是,看见那边镶着金云边的军帐了吗?」 「回殿下,瞧见了,」惊蛰在回答的同时,飞速地查看了一圈周围的情景,「此时北霖国人还在忙着灭火,注意不到我们,殿下是想……」 「扔过去,点了。」 秦明昭冷着脸吩咐道,「他们不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规则吗,不是喜欢背后搞些幺蛾子吗?行啊,成全他们就是了。」说着,便见惊蛰抡圆了臂膀,一个用力,将手中的小瓷瓶扔到了那军帐之下。 「啪啦!」 小瓷瓶磕在稳定军帐的钢钉上,瞬间碎裂成了两半,装在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散落了一地,甚至是落在了守在军帐旁一个守卫的靴子上。 而此刻,守在军帐周围的那些守卫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便又见一个冒着火星子的火折子,被人狠狠地扔到了小瓷瓶旁边。 下一秒,一股诡异又来势汹汹的幽绿色火焰便猛地腾空而起,凶猛地扑向了那顶军帐,当然,也少不了那个被小瓷瓶中白色粉末沾染到靴子的守卫。 「轰!」 「啊啊啊……」 一声刺破云霄的惨叫伴随着火焰剧烈的爆炸声,瞬时响彻了这片本就混乱的空间,自然,也吸引了大批的守卫朝着这里奔来,一边端着水桶前来灭火,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殿下!快救殿下!!」 「快!救殿下!殿下还在军帐中!」 「轰!」 「这火怎得用水也扑不灭!快,上沙土!」 「看来猜得不错,」秦明昭见状,一边立即拔腿开始朝着东北角继续狂奔,一边坏笑着冲拓跋璃戏谑道,「过了今夜,他们又要开始大范围搜索了。所以,此番便得借你哥哥的地方,藏两天了。」 第337章 遍体鳞伤的猫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放心,就算是你们直接住到我哥那里,他也不敢有别的意见。放心好了,有本公主担着呢!」 拓跋璃拍着秦明昭的胸脯,豪言壮语地保证道。 然而,下一秒…… 「把你的手开!那是你该碰的地方吗!你给本尊拿开!」 秦明昭肩膀上本来安安分分当装饰品的折纸鱼儿瞬间跳了起来,一面跳着脚谴责着拓跋璃不安分的手,一面试图用自己不怎么有用的尾巴去拍打她的手臂。 拓跋璃:「……我的苍天!纸成精了!这这这……」 「子夙,无妨,」秦明昭很是无奈地安抚着那条跳脚的折纸鱼儿,「她方才受了惊吓,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是?」 拓跋璃满脸惊恐地看着那条拿鼻孔看着自己的折纸鱼儿,心中大为震惊,「这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东西?」阿黑也是疑惑地看着秦明昭肩膀上那个来回蹦跳的折纸鱼儿,「嗷呜……」 「只是我夫君的纸傀儡罢了,」这种情况下,秦明昭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地提了一句,「行了,别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将我们全都送出去。」 「……哦。」 秦明昭没有料到的是,她以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此刻在拓跋璃的心中,却像是丢下了一颗火雷一般,瞬间点燃了她所有的八卦之魂,更是点燃了她想要刨根问底的一颗心。 但现在这种情况,却不许她多问什么,只能乖蔫蔫地趴在秦明昭后背上,静静地听着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盘算着等一会儿安全了,要怎么才能从她的最终套出来有关那个折纸鱼儿的所有信息。 「快!抓住他们!」 然而,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就在秦明昭他们快要接近军营的东北角,要逃出生天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唳呵,紧接着,便是传来了弓弦紧绷的声响。 「这帮杂碎……」 乱步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杀气瞬间爆棚,恨不得立刻抽出身侧的长刀来同他们拼命。然而,就在他即将转身,下意识要拔刀的瞬间,却被秦明昭猛地一脚踹进了一旁的草垛! 「砰!」 还没等乱步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事,却听耳边猛地传来一阵犀利的破风声。 「咻!」 「哧!」 箭羽猛地角度刁钻地穿过了草垛,狠狠地停在了乱步的耳朵旁,只差分毫就要刺破他的皮肤了。 「……滴亲娘!」 看见那支箭的一瞬间,乱步的眼瞳下意识增大了一圈,眼底中闪烁着惊恐的眸光,呼吸也下意识粗了不少。「还好是殿下反应快,要不然今日我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帮孙贼,早晚要他们付出代价,」已然陷入包围圈,随后同乱步一起躲在草垛后的惊蛰眼神阴翳地低吼道,「殿下那边怎样?」 「……还好,」寒露刚想着说实话,却瞥见秦明昭一个凌厉的眼神杀了过来,便止住了花头,神情略微复杂地回了一句,「殿下那边并无大碍。」 实际上,真实的情况,却并非是寒露所讲述的那样。早在秦明昭一脚踹开乱步,将背上的拓跋璃丢进草垛之时,一支羽箭便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右肩,痛得她下意识开始倒抽冷气。 但是为了不让乱步他们担心,又或者产生负罪感,秦明昭只是选择了隐瞒,背着他们几人,狠下心拿起青魅,斩断了自己背上的箭杆,「呼……」 「你……」拓跋璃怀中紧紧抱着阿黑,满眼担忧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秦明昭,刚想伸出手去,却被秦明昭轻巧避了开来。 「不必担心,小伤而已,」秦明昭轻轻一笑安抚 着拓跋璃,顺手揉了揉阿黑的脑袋,「别慌,藏好就是了。」 「咻!」 「咻!」 箭羽还在不停地朝着他们袭来,且愈发地逼近他们,丝毫不给他们任何喘息和还手的机会。秦明昭咬了咬牙,心中暗骂了一声,随后猛地掏出怀中藏着的另一个小瓷瓶,疯狂地摇晃着。 随后…… 「趴下!」 「轰!」 「砰!」 随着秦明昭的一声爆呵,乱步等人下意识地弯下了腰,尽可能地蜷缩起了身体,藏在了草垛之后。紧接着,一阵震天响的声音顿时在他们耳边剧烈炸了开来! 那些手持着弓箭不断逼近的人瞬间被这神秘的小瓷瓶炸了个正着,不仅被炸得面目全非,亲娘来了都认不出来的那种,还被紧随其后产生的热烈气浪猛地掀飞了数十米! 「哧!!」 一个较为倒霉的北霖国士兵直直地撞上了自己同伴还没来得及脱手的长矛,本就为时不多的性命,这下是真的彻底归零,面见阎王爷了。 但同时,秦明昭也没好到哪去。 爆炸的前一秒,她连忙将肩膀上的折纸鱼拿了下来,塞进了怀中最为保险的地方。然而,还没等秦明昭藏好自己之时,被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一股热烈气浪便直冲她而来! 「砰!」 「噗!」 被气浪掀飞,撞到军营边木墙上的秦明昭终是没忍住喉头的那一口腥甜,下意识便顺着心中那下意识的冲动,猛地喷了出来。「咳咳咳……娘、的……哈哈哈……还是低估了它的威力啊……」 秦明昭一边自嘲着自己的眼瘸,一边踉跄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扶着木墙,艰难地直起了腰。「嘶……真疼啊,」她嗤笑着,背后抵着木墙,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看向了被点燃的草垛。 「殿下!」 「没事……」 制止了想要冲过来搀扶她的乱步和寒露后,秦明昭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口中的残血尽数吐在了衣襟上,眼神凌厉又坚定,「乱步……带着拓跋璃,翻墙……快……他们很快……便会赶过来……」 「殿下,那你……」 「无妨,」满是鲜血的双手无所谓地摆了摆,「惊蛰……」秦明昭强撑着自己这具已然到达疼痛忍耐极限的身体,咬紧了自己开始颤抖的牙关,「送孤过去……」 「殿下你的身体……」 「不打紧,」秦明昭恨恨吐出自己口中的血沫,攀上了惊蛰伸过来的手臂,颤抖着双腿,在摇晃中奋力踩上了他的肩膀,攀上了木墙的边缘,「无妨……」 「殿下……」 乱步还想上前去帮助秦明昭之时,却被秦明昭厉声喝了回去。 「乱步回去!」 「……是,」就算乱步再怎么不愿意看见他们殿下这般艰难,但因得主令难违,也只能咬着牙退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抱起了还在颤抖的拓跋璃,准备翻墙了,「谨遵主令。」 第338章 北狄军营疗伤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在追兵还未到达之前,秦明昭一行人成功地踩着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火海,还有未被烧毁的草垛,成功地翻出了北霖军的主军营,抵达了他们之前约定的地点。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翻过墙璧,对着寒露他们说些什么时,一股强烈的晕厥即可如同海水一般,凶猛澎湃地朝着她席卷而来。 「怎……」 「扑通。」 「殿下!」 「秦明昭!」 反应过来的惊蛰连忙惊慌失措快步上前,在秦明昭跌倒的前一秒,成功地垫在了秦明昭背后,「殿下!殿下!」乱步和拓跋璃等人也随即万分惊恐地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拓跋璃就要上前将秦明昭扶起来之时,却见自己方才托在秦明昭背后的那只手上,满手沾染得都是鲜红的血液,「……怎会这样……血,好多血……快!快止血!」 「先把殿下翻过来,止血,」见状,即使是再怎么心急如焚的乱步和寒露,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暴戾,将秦明昭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惊蛰的背上,简单地止了血,「再去找夏至他们!走!」 「好!」 随后,一行人便朝着之前约定好的地方狂奔而去,所有人此时的脸色都不算是很轻松,就连阿黑也懂事地沉默了下来,紧紧跟着乱步的脚步,随着拓跋璃的移动而飞速奔跑着。 另一边,小山坡上。 夏至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如何之时,便见惊蛰慌里慌张地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公子,朝着他们疯狂冲了过来,口中还大喊大叫着,招呼着夏至等人 「快!即可启程!快回北狄军营!殿下重伤!」 随后,惊蛰一手背着已然昏迷不醒的秦明昭,一手扯过自己身旁马匹的缰绳,猛地跨 夏至等人见状,纷纷牵过缰绳,连忙策马追上了惊蛰等人。 「惊蛰,殿下在……我的亲娘啊……」夏至眼力还算不错,追上惊蛰的瞬间,便认出了此刻像是疯了一般的人背后背着的那个血肉模糊、狼狈不堪之人。紧接着,追上来的其他人也辨认了出来。 「天哪……这是……」 「殿下怎会变成这样!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成这样……」 「这要是被国师大人瞧见了,该有多心疼啊!这这这……这帮该死的北霖国杂碎!」 「废话少说,先提速,别耽误了殿下去北狄军营疗伤。」 「都把座下马的速度提起来!快!」 马蹄声惊扰了山间原本的宁静,也惊扰了正等在山上忧思重重的几人。此时坐在小土坡上的谷雨和清明,正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篝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谷雨姐姐,我总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你说殿下该不会是……嗷!你打我脑门!打傻了!」 「不打你打谁!」谷雨也是心慌得不行,甚至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正在靠近,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愿意从清明的口中听到什么不吉利的话,「殿下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多的事情都……」 还没等谷雨说完什么,一阵急烈的马蹄声便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中传了出来,震得他们这里草地上的泥土都在颤抖。 「他们回来了!」 清明惊喜地大叫着,站起身来指着不远处逐渐靠近他们一行人高兴地喊道,「谷雨姐姐!殿下他们回来了!」谷雨紧接着也站起了身,激动兴奋地看着朝他们奔来的一行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听到马蹄声渐近的拓跋鸿,也猛地随着清明站起了身,激动地看向了正朝着他们奔来的一行人,在瞧见熟悉的身影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终于是落了地, 「他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是啊,」谷雨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后便准备带着洛白和清明上前要去迎接秦明昭,但在看清那一行人后,心中却渐渐起了疑惑和不安,「可……殿下呢?」 一旁本来安稳地趴在草甸上闭目养神的洛白,不知是嗅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紧张地低吼着什么,爪子不停地刨着自己脚下的草甸。 「吼呜……吼呜……」 谷雨并不懂得洛白的每一声吼的意义,所以只能是紧张且不安地等候着寒露和夏至等人的走进。「别怕,殿下不会有事的……」但是这种话,现如今就算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等到惊蛰等人下了马,正在拴马之时,洛白却一个箭步猛地窜向了人群中最先打头的惊蛰,不安且慌张地围着他的后背打着转,不停地哀嚎着什么。 「吼呜……嗷呜……嗷呜!」 阿娘,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洛白,洛白你跑这么快……要做什么……」 紧接着,追着洛白过来的谷雨和清明在看见惊蛰背后那人的那一瞬,彻底呆在了原地,眼眶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晶莹的泪水,手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自己即将哭嚎出声的口。 「怎么会成了这样……」 「清明,和大雪一起收拾行囊,这不宜久留,」夏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依旧是佯装镇定地嘱咐着自家未过门的娘子,握紧了她颤抖的双手,「相信我,殿下她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好,我去收拾……」 清明强忍着泪珠点了点头,强硬地拉走了还在呆滞看着秦明昭的谷雨,「谷雨姐姐,我们去……收拾东西,走,走吧。」谷雨脚下不断地踉跄着,眼神却不肯离开秦明昭半分。 「怎么会这样……殿下她离开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谷雨不置信地呢喃着,眼泪却不自主地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 清明狠狠地抬起袖子擦过眼睛,红着眼眶回到了篝火旁,哽咽着收拾起了所有的行囊,「该死的北霖人……迟早有一日,得将你们打得灭了国!我们殿下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阿七你这……」见到衣衫不整,身上还沾染着血迹的拓跋璃,拓跋鸿下意识就要拔刀去为她报仇,「那帮恬不知耻的混蛋,寡人要去宰了……」 「不用去了,」拓跋璃略有些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拦住了拓跋鸿冲动的步伐,满眼皆是哀伤,「血不是我的,我也没事。要不是秦明昭他们来得及时,我也不会……只是她……」 还没说上几句,拓跋璃便呜咽了起来,靠在拓跋鸿宽阔的怀中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讲述着自己这一路来的经历,当然,也没有漏掉秦明昭是如何受了重伤,成了现如今这样的。 第339章 与君同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听完这些讲述后,拓跋鸿罕见地沉默了起来,只是冲着拓跋烨打了个手势,让他去灭掉篝火,帮着秦明昭的手下等人去搬运行李。自己则是站在了原地,紧紧拥抱着自己无措恐惧的妹妹。 「阿七,没事,」拓跋鸿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妹妹,眼中闪过悲伤,但仍低声温柔地安慰道,「你要信她,她能挺过去。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帮他们,不能让那些混球发现他们。」 「嗯……」 拓跋璃垂着脑袋,低声呜咽着,心中很是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没用,被那些人抓了个正着,秦明昭也不会……都怪自己!拓跋璃都想抽出自己的手来,给自己几巴掌。 好在,谷雨他们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拓跋璃即将抬手之时,便已然收拾好了所有的包袱,背在了背上。拓跋鸿见他们收拾完毕,便带着拓跋璃跨坐上了自己的宝马,带着秦明昭一行人,前往了北狄军营。 北狄军营,中军大帐。 留着一头银斑发的老巫医皱着眉,用自己手上的小刀,快准狠地将秦明昭右肩上那枚箭头取了出来,丢弃在了一旁的水桶中。随后,便拿起了手边已然沾好药粉的绷带,递给了身旁的清明。 「你们来吧,」巫医长叹一气后,开始处理秦明昭背后的另外几处伤痕,苍老浑浊的眼神中,带着呼之欲出的悲伤和愤怒,「这个孩子,不过是刚过二八年华,怎得就攒了这样的一身伤?! 「这背上的伤痕,浅的少说已然有三四年了,深的,便也是这一两年内造成的。阿七,这孩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年纪轻轻,就落得这般一身伤!你看看这……」 「阿姆,」拓跋璃站在屏风外,听见老巫医的责问后,心中也是没由来地沉了下去,「这位,乃是前几日帮着我们北狄部落脱离这场灾难的恩人,东凌国凌昭帝姬。」 「凌昭帝……帝姬?!」老巫医惊得脸上的褶子也开始崩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了自己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孩子,「老身原以为,她应当已然年过双十的姑娘,却不曾想,竟是连二八年华,也是才过没多久的孩子……苍天啊,造孽啊这是……」 「这是殿下自己选择的路途,」谷雨一边帮着老巫医清洗秦明昭身上的血迹,一边红着眼睛,哽着声音解释道,「我们就算是劝……也是劝不住的……殿下她……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上苍无眼啊,」老巫医听后,心中那阵钝痛更加明显了,手上的力道也随之轻了不少,满眼都是心疼和哀伤,「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老身这等人,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遭遇的事情。 「造孽哟……这孩子还这般小,这身上的疤痕,已然是多过了北狄部落中最为英勇战士身上的疤痕。唉……也不知这孩子的父母瞧见这一背的伤疤,又做何感想。」. 说罢,老巫医一面摇着头叹着气,一面为秦明昭精心处理着她身上的伤痕。而清明、谷雨和大雪等人便侍候在一旁,帮着秦明昭给伤口上药,包扎。 而此时,军帐外。 拓跋鸿脸色阴沉地坐在木椅上,等候着军长内老巫医的处理结果。而在他身旁,夏至等人则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倒在地,垂着头,自责地看着地面,心中不住地为秦明昭祈祷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在天都城的帝姬府内,有人正在和秦明昭承受着一样的痛苦。 帝姬府内,暖浴阁。 「唔……」 顾寒渊苍白着脸颊,血红着眼睛,死死地扣住浴池的边缘,「阿昭,一定要挺住,挺住啊……」他喃喃自语着,眼中却是不自觉地再次出现了泪滴。 「吧嗒!」 两颗圆滚滚的明珠顺着他苍白无比的脸颊, 跌落在了水中,晃晃悠悠地开始朝着浴池底部落去。然而,还没等两颗明珠跌落多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将它们捞了起来,放在了一旁。 「阿昭,日后……就算是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顾寒渊咬着牙,隐忍着背上的刺痛,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可怜,好似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狗一般,「我定不会再离开你半步,额……」 刺痛再一次传来的瞬间,顾寒渊闷哼一声,抓紧了自己手边的浴池池壁,指甲也随之迸发了出来,死死地刺进了墙壁之中,衣袍下的双腿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化成了海蓝色的修长鱼尾。 「哗啦!」 鱼尾不自觉地卷起了波浪,卷动着这一池本就不平静的池水。而与此同时,顾寒渊的脸色也愈发地苍白了起来,几乎白得像是一张纸一般。 「该死的……就不能用点麻沸散吗!」顾寒渊一边倒抽着冷气暗骂着那个为秦明昭救治的人,一边死死地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痛苦的声音传出去,「阿昭指不定得有多痛苦! 「楚璃轩,这笔帐,本尊依旧是要记在你头上,自然……唔……自然少不了你那些个愚蠢的兄弟!若非……是你们楚家人,本尊同阿昭,何至分离天涯一方! 「不仅……如此,阿昭还要……嘶……因得你们,承受这等不该承受之苦!若非是因得阿昭大计未成,你们以为……本尊还会放任你们在这世间蹦跶不停?!额……阿昭,阿昭你疼不疼……」 顾寒渊通红着双眼,凝望着自己身处的这一片水面,心中有说不出的狠戾和心疼,狠戾是因得楚家四兄弟的混账事迹,心疼则是因为此时他身上的这些痛苦,都来源于阿昭。 因得在秦明昭解救出拓跋璃后,害怕顾寒渊的气息被那个妖大祭司察觉,便尽量让顾寒渊断掉自己的气息,只留下一点点灵气,附着在折纸鱼儿上。 而后在他们躲进草垛后,顾寒渊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自己肩膀上传来的痛楚,刚想要出声询问秦明昭情况如何,却在下一秒,被她轻声喝止,甚至是让他收起了纸傀儡之术。 虽说他不明白他的阿昭为何要让自己收起纸傀儡之术,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了自己附着在折纸鱼儿上的那一抹灵气和神识,乖乖地被她收进了怀中。 然而,还没等他想要借助其他方式窥察发生了什么事之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从他的背部,瞬间蔓延了开来,直奔他的四肢百骸而来。 这下,他都不需要去窥察,就知道秦明昭身边究竟发生了何时。毕竟,现如今的他们,已然是身体同感。哪怕是纸张划伤的痛疼,只要是出现在秦明昭身上的,顾寒渊便一定能感知得到。 第340章 瞬间愈合的伤口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着最后一阵刺痛的落下,顾寒渊紧绷着的肩膀终是松懈了下来,长出一口浊气后,瘫在了浴池边上,扬起脑袋望着雕刻精美的房梁,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和怅然。 他的阿昭,终于不用再受这种痛苦了。虽说他不知道此时是何人在为阿昭疗伤缝合,但他敢肯定,此人定不是医馆之人。毕竟医馆的医师在缝合前,都是要给病人的伤口涂抹麻沸散的。 至于此人是何方而来的,用膝盖想想都知道。 首./发./更./新`..手.机.版 现如今的金海关,阿昭他们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所以,他们能去到的,且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就只能是北狄部落的军营了。 虽说,他很是讨厌那个从草原风风火火而来、逼迫阿昭离开他的罪魁祸首——北狄可汗拓跋鸿,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却也是个义字当前的忠良之辈。 为了族群,甘愿寄人篱下,成为北霖国的马前卒,手中刀,帮着那些卑鄙小人进行着不义之战。当然,他最终的选择还是很明智的,毕竟这块鲲鹏大陆上的,并不是都如北霖国一般,挟恩图报。 顾寒渊这般想着,心中的郁气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增加了不少。现如今,北狄部落和东凌国联手,虽说是好事一桩,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阿昭现如今为了安全,只能是暂时居住在拓跋鸿那里了。 “……糟心,”顾寒渊渐渐地潜入在了水中,一边咕嘟着水泡,一边无奈地摒除着内心的糟心事,“要是能将这个可汗……算了,这样阿昭便会陷入两难的境地,还是忍一忍好了。 “等他们入天都城致谢之时,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唉……闹心啊闹心,虽然有点明白了莫璃轩当年的心情,但……”他冷哼一声,嗤笑着自己这位将自己作没了的情敌,“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若非是前世莫璃轩自己醉心于权势名利,为了所谓的江山和自由,害死了阿昭身边的家人和朋友,最终他和阿昭的结局,还算是完美。 毕竟,相术师中间,可没有姻缘天注定的说法,那都是需要靠自己争取来的。若是姻缘线原本存在,却被主人们不好好经营,那么便同无缘无份没什么区别,到最后还是会断裂红线,一拍两散。 可若是两人之间原本没有存在姻缘线,而却又因为某种因素走到了一起,结成姻缘夫妻,如若妥善经营,两人对彼此都是诚心诚意,就算是先天不存在姻缘线,后天也会在命格之中显现的。 莫璃轩和阿昭之间的姻缘线便属于后天形成的这种,虽说是用了特殊手段加上去的,但好歹已然是存在在了两人的命格之中了,只要他们二人能在日后好好经营,相亲相爱,便不会产生断裂。 然而,莫璃轩却只是为了利用阿昭的那份单纯和天真,还有那一颗真心,来完成自己所谓的伟业。可他谋划到最后,得到了什么?貌似……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顾寒渊冷笑着拨动着水面,看着水珠从自己的指间滑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啧,到底是自己没本事,只顾着眼前那些无意义的东西……” “哗啦!” 顾寒渊用灵力拿过一旁的浴巾,在出水的同时,化鱼尾为双腿,将浴巾围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两颗鲛人泪和换洗的衣物。 “不管怎么说,你还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不管是前世,”他轻笑着看向手中的两颗明亮晶莹的鲛人泪,心中开始盘算要给阿昭做什么首饰了,“还是现在。莫璃轩,你终究,心中还是只有自己。” 这种人,就算是再给他多少次机会,他也不会悔改。 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与此同时,北狄部落军营,中军大帐。 当老巫医彻底放下手中的针线后,秦明昭的伤口都已然止住了血,甚至有些伤口较浅的,已然开始恢复了。饶是见多识广的老巫医,。(下一页更精彩!) 在见到此情此景之时,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这是……” 老巫医苍老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无可比拟的震惊。她睁大了布满皱纹的眼,惊恐地看着秦明昭已然开始恢复的后背,“这是老身从未见过的场景啊……这究竟……何方神圣?” “天哪……” 谷雨等人也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面前已然开始恢复伤口的秦明昭,“这是……难道是国师大人?” “这……应当是的吧,毕竟国师大人可是……” “嘘,这里不比帝姬府,谨言慎行便是。” “什么国师大人?”嗅到八卦气息的拓跋璃猛地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钻过了屏风来到了床榻边,惊奇地凝视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我的苍天啊……对了,你们所说的国师大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是东凌国的六朝国师,”清明下意识看向了谷雨,见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后,说出了这其中的一部分消息,“也是我们殿下的未婚夫婿。 “他之所以能在东凌国执掌国师一职多年,只是因得国师大人并非是我族,而是一位年过千岁的鲛人。也就是在去年的中秋宴会上,殿下宣布了国师大人作为帝姬准夫君,也是唯一一位夫君的消息。” 清明所说的,是整个鲲鹏大陆上都略有耳闻的传说,所以此番也不算是背叛。 “所以……”拓跋璃猛地想到了什么一般,惊讶地低声尖叫着问道,“之前秦明昭肩膀上的那条折纸鱼儿,便是那个国师?!”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国师大人的术法,”谷雨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善意地解释道,“毕竟大人活了上千年,又是作为国师和相术师,会些术法也不是很奇怪。” “那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老巫医和拓跋璃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正趴在床榻上昏睡,但背后伤痕却在慢慢转好的秦明昭,“她这背上方才可是一片血肉模糊,而且遍体鳞伤,怎得只是过了几息的时间,就成了这般模样?” “这……” 这下,时常陪同在秦明昭身旁的两位女官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只能齐刷刷地冲着她们摇着脑袋。虽说她们隐约猜到了些许什么,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口的。 “……当真是稀奇,”老巫医点燃了自己手中的旱烟,缓缓地吧嗒吧嗒抽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奇怪的光芒,“世间难有啊……若是能吃上一点血肉,不知会有……”。./手./机./版./首./发./更./新~~ 第341章 暴躁难安的国师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说着,她便拿起了手边的小刀,鬼使神差地伸向了秦明昭的后背,准备实施自己突如其来的计划,以此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w_/a_/p_/_/._/c_/o_/m 她可是曾在师父的手札上,见过这种奇景记载的。 据那本手札上记载,这种天地间罕有的奇人的血肉,可使老者返老还童,永葆青春,可使垂死病者顷刻痊愈,恢复如初。若是份量足够,更可使人长生不老,万寿无疆! 虽说她才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容貌却已如同耄耋老人一般,布满褶皱,可怖骇人。她也不想变成她师父那样,还未年满古稀,便因得埋在体内的毒性发作而死,更不想变成他那样的恐怖模样。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便也会如同自己的师父一样,惨死于早些年间试药而积攒下的毒性。但没成想,现如今,摆脱这一切的机会,便摆在了自己面前!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这般想着,老巫医便举起了手中的小刀,趁着谷雨等人还没觉察之时,快速地袭向了秦明昭的后背! 然而,还没等老巫医手中小刀落下,一道细小但威力极大的闪电凭空出现,猛地狠狠打在了老巫医脚边,吓得她蓦地一惊,下意识丢掉了手中的小刀,拼了命地朝后躲去。 然而,还没等她挪开脚步,便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劈中了自己方才拿着小刀的那只手!瞬间,她的虎口处出现了一片焦黑,痛得她下意识尖叫了起来 “啊!” “阿姆!这是怎得了!这闪电究竟是怎么来的!” “天哪……” 而老巫医脚边的地毯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烧焦的洞,甚至是她垂在脚踝处的衣襟,也被方才那道闪电劈得呈现出了一片焦黑。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之时,一道阴森森的威胁之声缓缓地从秦明昭被丢弃在一旁的染血衣襟中冒了出来。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一个伟岸的身形猛地出现,将秦明昭挡在了身后。 “你若是再敢对我家阿昭打什么主意,方才那道闪电,便不止会打在你的手上和脚边了。你该知道本尊说的是什么,所以,最好把你的眼神和手脚放干净点!” 随后,一件轻薄如蝉翼的衣裳从顾寒渊的衣袖中飞出,轻巧地全覆盖在了秦明昭***在外的后背上。顺带,也挡住了众人充满着复杂的目光。 现在,任谁也看得出来,现如今的顾寒渊,已然达到了一个暴躁的临界点,只差丁点儿火药,便能引爆他整个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现如今的顾寒渊,快要被眼前这个老太婆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了。: 顾寒渊原本在纸傀儡上附着了一丝元神,本想着等没人了后,再出来看看秦明昭的伤势。然而,还没等他算好时机,准备将自己传送到秦明昭身边之时,却猛地感受到了一股邪恶之气正在靠近秦明昭。 这股邪恶之气中,带着顾寒渊最不为待见的贪婪和妄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所以,顾寒渊当机立断,开始转动手指施了法,将自己迅速传到了自己阿昭的身旁,像只狼犬一般,凶狠地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雪白的獠牙,护起了自家猫儿。 “你……” 老巫医一脸震惊地仰望着眼前蓦然出现的男人,正准备出口询问些什么之事,却见顾寒渊猛地一挥手,竟是隔空将被放在一旁的青魅拔出了刀鞘,握在了手中。 “锵!” “唰!” “啊!”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您快把刀收起来!她救了殿下啊!” “你干什么!你……” 军帐内传来的异常动静很快便吸引了等候在军帐外众人的注意力。跪倒在地的一众暗影卫和死士猛地利用巧劲起了身,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拔腿便要冲进军帐内,去解救自家主上。 。(下一页更精彩!)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时刻注意着军帐内动静的拓跋鸿。 苍老的尖叫声传来的那一瞬间,他便下意识地拔出了自己腰侧的弯刀,在众人面洽抢先一步,冲进了军帐内,踹倒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屏风,“阿七!阿姆!出什么……我的苍天啊……” 等他看清眼前军帐内的这一幕后,整个人彻底呆在了原地,连手中弯刀什么时候滑落在地的,都不晓得了。拓跋鸿呆滞地瞪大着双眼,无措地凝视着眼前这充满着恐惧的一幕。 一位无时无刻散发着冷冰气息的妖孽玄衣男子,此时正握着秦明昭随身携带的长刀,指向了那因得恐惧而跪倒在地的老巫医,神情冷漠地睥睨着掀开帘子、踢倒屏风,风风火火闯入的他。 w_/a_/p_/_/._/c_/o_/m “你就是北狄部落的可汗?” 玄衣男子侧过身,将原本趴在床榻上的秦明昭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随后提起原本对准了老巫医的刀尖,转而对向了他,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具死尸,毫无感情可言。 “……正是。” 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不速之客,拓跋璃竟是提不起一丝硬气,甚至是下意识地吞咽着因未知恐惧而产生的唾液,佯装镇定地看向面前不请自来的神秘人。 “敢问阁下是……” 然而,还没等拓跋鸿开口询问完,一大群手持着佩剑长刀的暗影卫和死士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还顺手狠狠砍掉了军帐的两面篷布。 “何人胆敢动我东凌国帝……参见国师大人!” 夏至原本是高喊着冲进军帐中的,然而,再看见顾寒渊那能冻死人的面部表情后,下意识地,便匆忙一个滑步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朝着他问了安。 “……参见国师大人。” 紧接着冲进来的众人还没来得及观察眼前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时,却猛地瞥见了站在那里、不时地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顾寒渊,下意识膝盖一软,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 “将这个老太婆拉出去,”顾寒渊冰冷地转过眸光,“本尊不是不感激她救了阿昭,但她萌生出来的歹毒心思,着实让本尊不敢再恭维什么,更不敢让她再靠近阿昭半步。” “不可能!” 拓跋鸿还未等顾寒渊话音落下,便赤红着脸,急忙替老巫医辩解道,“阿姆向来心思纯良,怎会对帝姬心怀不轨,萌生出歹毒的心思?这位……” “阿昭因得本尊,身体出现了些许异样。她便以为借着本尊阿昭的血肉,便可长身不老,抑或是返老还童,永葆青春,本尊说的,可有半点不符?” 顾寒渊眼中迸发出来的冰冷,直直射向了跪倒在地的那个老巫医,看得她颤抖得更加厉害,眼神中的慌乱也更加明显了。。 第342章 贪心不足的下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那老巫医在接收到那样的目光后,惭愧地低下了头,羞愧难耐地长叹一声,苦涩地笑道:“原来师父说得一点没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阿鸿,别怪这位公子,是老身自己……” 老巫医苦笑着捡起了地上的小刀,将它举了起来,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是老身自己起了不该有的邪念,所以……”说着,她就要将手中的小刀狠狠扎进自己的脖子。 “阿姆不要!” 拓跋鸿和拓跋璃见状,惊恐地大喊道,连忙要扑上前去制止她的动作。然而,有人比他们还快了半步,抢先了一步,阻止了老巫医的轻生行为。 “所以,本尊只是断了你的一缕长发,以示警戒,”顾寒渊迅速出手,用灵力飞速打掉了老巫医手中的小刀,随后又将手中的长刀青魅轻巧地送进了刀鞘中,“本尊不要你死,要你活着赎罪。 “这样,才算是对你最为狠毒的惩罚。” 他冰冷的话语落下,刺痛了老巫医内心深深的愧疚,使得她无地自容地更加垂下了头,缓缓调整着姿势,跪在了秦明昭和顾寒渊面前。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顾寒渊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冷漠地转过身,走到了秦明昭的身旁,原本寒冰封川的神色一下子就变成了春暖花开的模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一般,温温柔柔地抱起了自己的世间珍宝。 随后,顾寒渊轻手轻脚地替秦明昭穿好了换洗的衣物,用灵力扶起了还没回过神、跌坐在地的谷雨三人,微微颔首道,“你们先起来吧,此事与你们无关,抱歉,方才吓到你们了。” “大人不必这般,”谷雨三人瞬间回神,连忙福身回着礼,“也是我等糊涂,没能照顾好殿下……” “无妨,”顾寒渊抱紧了怀中对自己来说就是全世界的人儿,轻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以示安抚,“之后的事情,等阿昭醒来后,再做打算吧。毕竟现如今的金海关,也不怎么安全。 “本尊先带着她出去了,剩余的事情,”他冷冰冰地凝视着那方羞愧难耐,不敢与他对视的拓跋氏两兄妹,“你们兄妹二人看着处理。本以为真心待人能换来和平,没成想……呵。” 随即,顾寒渊便不再管他们脸色如何,径直地抱着在他怀中安睡的秦明昭走出了中军大帐,来到了暖意阳光之下,才缓缓松了口气,轻轻吻上她的眉眼和唇瓣。 “阿昭,没事了,子夙来了……不害怕,不害怕……” 原本紧皱着眉头,且在昏睡中的秦明昭听到这句低语后,奇迹般地松开了自己紧蹙的眉,甚至是下意识地支起了身体,将自己整个挂在了他身上,软乎乎地蹭着自己最为熟悉的胸怀。 “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顾寒渊瞧见这幅小模样,心中的恼火和愤恨在顷刻间,化为了说不尽的心疼和宠爱,不由得将怀中的佳人抱得更紧了,“阿昭最乖了,什么都用害怕了……” 等顾寒渊走后,众人才彻底回过神来,明白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的殿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差点被人取血剜肉,还妄想着借着他们殿下的身躯,长生不老! 这谁能忍! “你竟敢!” 血影平时看着温温和和,但在秦明昭的事情上,却是感性万分。 无./错./更./新`.w`.a`.p`.`.c`.o`.m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起来,当即便要拿着自己手中的佩剑,要上前去砍了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巫医。 “我杀了你!夏至你放开我!你放开!要不是殿下心地善良,可怜他们北狄部落遭受北霖国挟恩图报,想要救他们出这天灾人祸,怎会一身返现,来到帝国之境,受尽这等委屈! “现如今,你们竟是要想着用我们殿下的血肉,来完成你们的邪念!妄想!夏至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恬不知耻的。(下一页更精彩!) !你放开,你放开!你放开我……” 老巫医愧疚地长叹一气,跪倒在地,苦涩地笑容布满了她整张脸颊,“阿鸿,阿七,此事,确实是阿姆做错了,阿姆受罚,也是应该的。人生自有命,老身却妄想着以他人之血肉,换取得道长生。 “这本身就是天理难容之事,那位没有取了老身的性命,已然是仁至义尽,”老巫医在拓跋鸿和拓跋璃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起了身,看着那两双泪汪汪的眼,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唉…… “到底是老身自起了贪念,怨不得旁人啊……”老巫医慈爱地看向自己身旁的拓跋鸿,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交代着,“阿鸿,你是一国之君王,万事不得皆以感情用事。 “现如今,你最重要的,是要同那两位继续修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出现任何差错。否则,届时灭亡于此的,便是我们北狄部落了。如今,我们只能将希望寄存于他们,来救北狄部落了。 “阿鸿啊,别难过,”老巫医像是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等到北狄撤兵,老身便会去往金山寺,去找阿摩纳,带发修行赎罪。这也算是……一种道歉方式吧。” “阿姆……”拓跋鸿红着眼眶,艰难地点着头,“寡人答应你,寡人答应……” 人心善变,谁又能知晓,下一秒自己心中所产生的那一道念想,究竟会不会在一些难以抵挡的物什面前,化身为足以吞没自己所有良知和善意的贪婪妄念。 所有原本美好的一切,最终,全败在了老巫医的一时贪念,也是败在了那所谓的“为己”二字之下的贪婪上。./手./机./版./首./发./更./新~~ 而此时,中军大帐外,北狄军营外围的雪原矮坡上。 “冷吗?” “不怎么冷,还算好。” 秦明昭虽然嘴上说着不冷,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窝进了顾寒渊敞开的衣襟中,感受着自己长久未能感受到的气息和体温,心满意足地轻轻蹭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方胸怀。 “你啊……” 顾寒渊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吻上了秦明昭方才在自己怀中作乱的唇瓣,轻声呢喃着自己这一月有余以来的思念和兵荒马乱,“阿昭,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很想你……” “嗯……我知晓,”秦明昭一边回应着微凉唇瓣带来的炽热爱意,一边轻声呢喃着回答他的问题,“唔……别咬!唉你别咬我!嘴会肿的!你……嘶……顾子夙,你是狼犬吗?”。 第343章 迟来的真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有些无奈恼怒地微微推开方才像是狼犬啃食一般在自己唇瓣上作乱的顾寒渊,“你看看,都红了!”顾寒渊宠溺地笑着抱紧了自己怀中的爱人,亲昵地同她触碰着鼻尖。 “哪有,”顾寒渊何其没脸没皮地凑在自己挚爱耳边,轻声魅惑着,不住地轻吻着她快要红得冒烟的耳朵,“不过……为夫确实是狼犬,只想一辈子跟在猫儿身边的狼犬,一辈子粘着猫儿的狼犬……” “油嘴滑舌啊你,”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地窝在自家挚爱怀中,颇为感慨地叹道,“只是我没想到……那救了我的老巫医,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唉……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晓得当初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当时感觉自己就身处在深海之中,虽说未被海水吞没,但那种冰冷的触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而且……”秦明昭一边回忆着自己重生前那一段惊奇的经历,一边同顾寒渊细细讲述着。 而顾寒渊也在仔细地听着他家猫儿对于这一段记忆的讲述,但心中却早已将那个远在天都城镇国寺中的那个老家伙骂得狗血淋头。 亲娘的,他就不知道下手轻一点吗!那可是他亲儿媳妇!怎得就下手这么狠!虽说那种名为“噬魂”的毒确实是霸道无比,但他分明可以采取更为柔和的方式啊! 这个死老头,等他元神归位,一定要去轮生那里好好给他记上一笔!重生救人,那可是胜造七级浮屠之事,他怎的就这般粗暴!看把他家猫儿委屈的哟…… 谈话间,顾寒渊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可怜和心疼,看向秦明昭的眼神也愈发地慈爱了起来。下意识地,他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家猫儿柔软的长发。 w_/a_/p_/_/._/c_/o_/m “那一定很疼吧?” 虽说顾凛寒那一拳的威力不算轻,但是相比起那种如蛆附骨,令阿昭痛不欲生的毒药,只能算得上是小儿科了。顾寒渊心疼地俯低身子,同秦明昭的前额紧紧贴在一起,长叹着。 “阿昭,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秦明昭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伤感万分的男人,不由得好笑着伸出左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以示安慰。而在这一刻,两只左手的手腕,也在不经意间,彻底触碰在了一起。 下一瞬,一道直冲天际的幽蓝色光芒彻底在两人之间绽放开来,散发出温暖沁人的光泽,笼罩着这两个在此刻不仅身体相亲,心意也相同的前世苦命鸳鸯身上。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前来寻找他们二人的一众人等。在幽蓝色光泽散发出来的那一刹那,众人下意识停住了前进的脚步,不知为何直挺挺地纷纷跪倒在地,朝着那道蓝色光芒,进行着诚挚的膜拜。 “这是……” 秦明昭看着两人之间的幽幽蓝光,彻底傻了眼,呆滞地抬起眼眸,瞪视着眼前依旧心疼地看向自己的顾寒渊,“竟然是你……还好是你……”眼中却已然开始不自觉地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那日,轮生告诉她,此人为了换她重活一世,付出了永生难以泯灭的代价。 ——代价极大啊……此人付出了永生难以泯灭的代价,来换取殿下重活一世,这蓝色纹环便是证据。 ——小僧不可说那人是何人,但殿下日后便可知道了。虽说小僧说不准时日,但当你们心意相通之时,此人定会和殿下一样,手腕上出现此类印记。 ——你说的心意相通,是何意? ——佛曰,不可说,殿下自己慢慢领悟就好。 “原来,竟是你啊……顾子夙,你怎得这般傻啊……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的啊……顾寒渊,你这蠢鱼!你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因为值得,”顾寒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爱人,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庆幸和酸涩,与她额头紧贴着,无声地传递着自己满。(下一页更精彩!) 腔热忱的爱意,“这世间,唯有你值得我豁出所有的一切。 “哪怕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换你重新做回你的凤凰,而不是那憋屈的金笼中折断羽翼的鸟雀。你本该是翱翔天空的凤凰,却被他折断了羽翼,囚禁在镜花水月之中。 “阿昭,这一世,不仅是为了让你重新做回傲天的凤凰,也是为了让我自己勇敢起来,不要再成为情爱之中的懦弱者。 “阿昭,这世间总有人愿意为你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也总有人愿意同你承担一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同莫璃轩一般,只是想着要你一味的付出。阿昭,对这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心中的堵塞感骤然间加深了许多,甚至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酸涩,“子夙,你为了换我重生一世,究竟付出了什么难以泯灭的代价?不要骗我,我……”. “只是鲛珠而已,”顾寒渊依旧微笑着,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眼前深爱着的人,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用自己微凉的唇瓣轻轻堵住了她的话语,“我用鲛珠,同师父换取了你的重生。 “失去鲛珠,并不会因此失去长寿,只是会失去往后长生不老的机会罢了,”顾寒渊将自家哭哭啼啼的猫儿揽在怀中安抚着,轻声呢喃着解释道,“从此之后,我便能同阿昭白首到老,永不离弃了。 “即使是生离死别,也丝毫不能将你从我的身边分开。生同寝,死同穴,这是我们之前便说好的誓言。 w_/a_/p_/_/._/c_/o_/m 只是同那时不同的是,我不需要在隐瞒着自己已然没了长生的事实……” “你个大傻子!好端端的长生你为什么要舍弃!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吗?!难不成,没了我,你就真的一点也活不下去……” “是,一点也活不下去,”顾寒渊温柔地打断了秦明昭嘶吼的话语,轻柔温和地亲吻着她的额角,“没了你的长生,同阿鼻地狱,又有何分别?他人梦寐以求,可于我而言,不过是地狱。” “可鲛珠也是你的千年灵力的凝聚啊,那就是你的灵力本源啊,你怎么……”秦明昭没说两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沾湿了自己脸颊旁那玄色的衣袖,泣不成声。 “阿昭,阿昭,不必难过,”顾寒渊连忙抱紧了自己怀中的猫儿,轻声安慰着她已然开始崩溃的情绪,“就算是失去鲛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只是不能再为你表演一场盛大的水烟花了……” “水烟花……”。 第344章 永不熄灭的爱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听到这熟悉的字眼,瞬间止住了哭泣,抬起朦胧的眼,呆滞地看着自己面前满脸心疼,满眼都是她的挚爱,“那场水烟花,是你放的?” “是,”顾寒渊如实地回答道,好笑地伸出手,捏着袖子轻轻地擦拭着秦明昭脸上遗留的泪水,“哎哟,这是谁家的小花猫啊,哭得这般可怜。随我回家可好?” “别打岔!” “……哦。” “……不过,随你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扑哧……” 顾寒渊一个没绷住,忽地笑出了声,随即便招来一顿喵喵拳的伺候,“哎呀呀呀……好了,阿昭,为夫知错了,为夫不笑了不笑了……好了好了……乖,呼噜呼噜毛儿,乖……” “你方才说,前世七月廿九的那场水烟花……” “是我,整条护城河上的水烟花,都是我放的。” 顾寒渊很是确定地承认了自己前世这一番所作所为,虽说当时他因测到的秦明昭的命格星象,而选择了将自己的爱意深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 但后来,他却发现,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折磨。索性在秦明昭十七岁生辰的那几日,他便暗自下了决心,不再将这一份心意彻底隐瞒。 毕竟在相术师这里,姻缘线又不是天定的。只要他肯努力,总有一天是可以扳倒莫璃轩的。所以,他才策划了这一场声势浩大、宏伟壮丽的水烟花,以此来庆贺秦明昭的生辰。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水烟花的计划被只有几息记忆的阿布给泄露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是,诱导他讲出全部计划的,正好是莫璃轩身边的那名叫淮恩的人!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莫璃轩这个厚脸皮的,竟是借着自己的水烟花,向着阿昭表明了所谓的心意,成功骗得阿昭答应了他成婚的要求! 虽说,当他瞧见他们相拥的那一刻时,心中那好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彻底被狠狠敲碎,散落了一地。至此,他才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爱意全部隐藏起来,不会再显现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 “越想越气啊……” 顾寒渊一边恨恨地磨着后牙槽,一边似笑非笑着阴森说道。 “嗯?”秦明昭有些疑惑地抬起自己还水润的眼睛,刚想问他想起来了什么,却猛地想起了一些同水烟花有关的前尘往事,猛地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嗯?” “哼……” 顾寒渊面上还是佯装着生气和难过,满眼委屈地伸开双臂,抱紧了自己送上门来的猫儿,埋在她的颈窝处,笑得甚是隐蔽,“我就是气不过么……鸠占鹊巢、横刀夺爱之仇不共戴天!” “噗……” 秦明昭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将自己脸上遗留的泪水全部蹭在了顾寒渊的衣袖上,好笑地看着抱着自己委屈的大狗狗,伸出手指抚摸着他好看的下颌线。 “好啦,心上人已然被你揽在怀中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子夙,我以东凌国凌昭帝姬,以及日后顾夫人的名义向你起誓,横刀夺爱这种事情,日后断然不会再次发生了。 “哪怕是你赶我走,我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阿昭……” “当然,”秦明昭连忙伸手制止了顾寒渊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一脸傲娇地看向他,“若是你敢背着我有了别人,哼哼,就算是你哭着求我,我连头都不会回一下!自然,你也要被我做成咸鱼汤!”. 顾寒渊:……咸鱼这个词看样子,这辈子是都过不去了,唉……不过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咸鱼就咸鱼吧,总比丢了娘子的好。 “是,为夫谨记,”顾寒渊亲昵地凑上去,亲吻着秦明昭因得傲娇而挺起的鼻尖,满心欢喜地同她左手十指相扣,“娘子所言,为夫自(本章未完!) 第344章 永不熄灭的爱意 当谨记在心,不敢有半点遗忘。” “哼,算你识相,呐,给你奖励。” “什……” “啾。” 还没等顾寒渊询问是什么奖励之时,一个带着甜味软乎乎的吻便轻轻印在了他的脸颊旁侧。猫儿那柔软的唇瓣在触及过他的脸颊后,毫无意外地,那片被“临幸”的皮肤彻底滚烫了起来。 “轰!” 白皙英俊的脸庞上,瞬间像是染上了一抹红霞一般,散发着足以让旁人脸红心跳的温度。“砰、砰、砰……”嚣张至极的心跳声此刻正在高声宣扬着自己的存在,不由得让顾寒渊的脸颊再次红了一度。 “哎?子夙,你的脸红啦?” “……没有的事,阿昭看错了,咳,这是、这是热的!” “是吗?这才是清晨,正是露深雾重之时,怎会热呢?再说了,这里靠着雪山,即使是炎热的夏季,也不会让你热成这般模样啊?哎呀,我们的大国师害羞了啊!嘻嘻嘻……害羞了!” “……阿昭,别闹。” “就不,你就是害羞了!你还不承……唔!” “调皮的猫儿,该罚。” 骤然沙哑的语调成功引起了秦明昭心中的警报,让她心中下意识开启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然而,就在秦明昭打算迅速从顾寒渊身边跳开之时,却没成想,腰间却蓦地多了一条温热的“枷锁”。 “别走,”顾寒渊充满着沉重欲意的眼眸紧紧锁定着自己面前几欲逃开的猫儿,嘴角挂着秦明昭最为熟悉的腹黑笑容,呼吸间,两人气息继续交缠,满心满眼都是对方不同温度的气息,“……别离开我。” “不走……唔!嗯……你、别咬……哎你……唔……” 秦明昭不成句的声音被逐渐吞没在顾寒渊温柔却霸道的深吻之中,也消失在了两人相交的唇齿间。渐渐地,她原本想要推开面前之人的手指,也送了开来,软软地瘫在他的脖颈间。 二人一起沐浴在黎明的晨曦微光中,享受着阳光初出山间的独特温暖,感受着这山间飘荡而来的凉爽温柔之风,听取着自己身旁这一处雪原所发出来的自然之声。 最美好的事情,不过是同爱人一起享受着,这天地间恩赐给他们的一切。共赏大好河山,秀丽风景;共听山间微风,溪水潺潺;共触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美好,无论是感官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这才是最为适合的爱意,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虽说生活中会有鸡毛蒜皮的参杂,也会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商议,但这些事物的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磨灭爱意。 而是为了增强爱意,所产生的一系列物什。若是连这些日常小事都不能很好的处理完全,又何谈爱呢? 第344章 永不熄灭的爱意 第345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爱一个人,并不会觉得她所有的事情都是麻烦,自然也不会觉得他每一个举动都是大材小用。他会尊重她的每一次选择,会为她答疑解惑,当然,她也会安慰他每一次低落的小情绪,陪他做他喜欢的事情。 尊重和包容,理解和陪伴,才是爱真正的含义。 而在不远处,正打算前来寻找两人、却在半途中因得神秘蓝光而不得不跪拜、现如今又发现自己好像很是多余的众暗影卫和死士,统统面面相觑着彼此,心中甚是无语。 “……夏至,要不你……” “少拿爷当开刀的,春分你小子嫌在帝姬府没看够国师大人的眼刀是吧?!寒露你去!” “……我为什么替你当冤大头?我家娘子还等着我养家糊口呢。” “惊蛰?” “我不去,我不想挨殿下和国师大人的削。” “……行,那咱就都在这里耗着,等这二位什么时候想下来了,再去问接下来的事情吧。” 说着,夏至便无比自然地揽紧了自己身旁站着的清明,脸上带着能闪瞎旁人双眼的柔情蜜意和含情脉脉。而在他身后站立着的寒露,此刻也正揽着自家的小娇妻,笑得一脸温和柔情。 其他人:……行,你们就以天天欺负我们没有心上人,没有能抱在怀中的小娇妻!羡慕嫉妒恨! 虽然在心中这般腹诽,但众人却谁也不敢得罪,尤其是坐在不远处雪原矮坡处、相依相偎的两人。毕竟,他们这些人对于国师大人而言,只是一些不自量力的蚂蚁,人家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皇家给的狗粮,貌似……更香了呢。 因得老巫医这一遭事,再加上顾寒渊也已然来到了北狄军营,秦明昭便不再愿意住在军营,哪怕是中军大帐中。虽然拓跋鸿和拓跋璃等人极力挽留,甚至是表示愿意长跪谢罪。 但秦明昭还是冷淡地拒绝了他们的挽留,毅然决然地带着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韩麟、独孤邺,还有后来突然冒出来的顾寒渊,连夜来到了金海关毗邻的神海关,找到了当地的残楼分部。 然而…… 看着执意要跟着自己来到残楼分部的拓跋璃,还有她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非要跟来的哥哥,秦明昭只能无可奈何地长叹一气后,再着人给他们两人一狼安排房间了。 “你们为何要跟来,我东凌国向来说话算话,答应你们的,自然是一分不会少,不必这般……”秦明昭有些为难地凝视着眼前这一对闪着星星眼的兄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执着。” “不不不……我们只是来赔罪的,”拓跋鸿讪笑着想要伸出手拍拍秦明昭的手腕,以示安慰,然而还没伸到一半,便被一道冷冽的眼神给硬生生地瞪得缩回去了,“还望帝姬你……不要……” “孤不追究,自然有孤的度量,你们又是何苦抛下那几万将士,随着孤来到这等残砖破瓦之处?”秦明昭暗地里翻着白眼,但面上依旧是带着得体的微笑,以示有礼。 “这里还算是残砖破瓦吗?!” 然而,两兄妹却完全是抓错了重点,异口同声地惊讶问道。 “你看看你这里,雕梁画栋不说,连装修都这般精致!你竟然还说,这里是残砖破瓦之处?!”拓跋鸿连连咋舌着吐槽道,“看不出来,你对于房屋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是啊,”顾寒渊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天都城的帝姬府比起这里,豪华精致了不止一倍。要不是北霖国联合你们突袭东凌国北境四关,我家阿昭也不必来到这苦寒之地,受尽委屈。” 拓跋鸿闻言,也只能是讪讪地闭上了嘴,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视线,不敢再与两人对视。秦明昭见状,也只是微微扯了扯顾寒渊的衣袖,提醒他适可而止,但过多的话语,却未闻半句。 “话说,这里究竟(本章未完!) 第345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一) 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有些阴森森呢……” 拓跋璃看着这里虽说精致不已,但还是透露着一股阿黑都为之畏惧的血腥气息和厚重杀意,不由得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残楼而已,”秦明昭不慌不忙地挑着眉,缓缓解释道,面上却带着一股等着看好戏的恶作剧般微笑,“啊,就是那个在江湖上,最具盛名的情报阁,也是令大部分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赏金阁。” “……赏金阁?!” 这下,就连一贯较为淡定的拓跋鸿都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那那那那……你是?” “孤?只是一个借住的客人罢了,”秦明昭并没有在两人面前表露身份,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比起关心孤是否还有另一重身份,你们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物资吧。” “此话怎讲?” “金海关因得昨夜的动静,彻底开始了严查,哪怕是之前我等藏身的那种小旅馆,”秦明昭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手指却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所以……” “所以?” 拓跋氏两兄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眼瞳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些许,紧张万分地等候着秦明昭接下来的一番话。 “所以,孤需要借助别的力量了,”秦明昭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此时自己面前的桌面,“他们这里的力量,是此番物资运输的最佳选择。毕竟能做到无声无息将这些东西送进金海关的,也只有他们了。 “只是现在,光靠他们肯定是不够的……” “那接下来,需要我们前去做什么?” 拓跋璃不愧是草原第一商人,很快便明白了秦明昭的未完之语,连忙凑上前问道,“可否是需要我们吸引开金海关的兵力,或者是……”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这般舒畅,”秦明昭轻笑着拿出了一早就备好的金海关地形图,在顾寒渊的帮助下,铺开在了桌面上,“看,这里,金海关的东北角,正好和你们的军营呈对角线。 “这也就意味着,这是距离你们那里最为遥远的距离。看这里,这标注出来的地方,是一处破败的城隍庙,上一次潜伏的时候,孤便是在这里躲过了一劫。 “不过,它确实是一处极好的躲藏点。所以,孤这次打算借用它,来吸引开北霖军分散在金海关内的注意力。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东凌国手中,还有一位北霖国的重量级人物?” “……你是说……” 拓跋璃和拓跋鸿都有些迷茫地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位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常人难以匹敌气场的女子。 第345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一) 第346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北霖国珏王,楚淮轩,”顾寒渊淡然地补充道,解答了他们两人的疑惑,随即回过目光,宠溺温和地凝望着自己身旁的挚爱,“阿昭是想,让哥在运输物资的同时,将楚淮轩也一并带来?” “是,这样也能给云崖关减轻一些压力了,”秦明昭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因得那一位现如今的存在,连擎和和肖无遗他们已然有好几个夜晚没能睡好了。 “就连哥哥他们,也很久没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所以,这次,我打算将在云崖关内的这个麻烦,悄无声息地运到金海关来,彻底吸引住金海关内北霖军地目光。 “那座城隍庙,无疑是最好的吸引地点,而且那里还有留有我们两年多以前在那里挖的地道,足以保证前去那里设陷阱的人的安全。 “只有将他们的目光暂时从你们这里和金海关边缘吸引开,残楼这边才有机会,能快速地将你们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部运送到你们手中。” “那具体要怎么实行呢?” 拓跋鸿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认真严肃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份地图。 “你看,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秦明昭认真地指着桌面上的地图,解说着自己这一次的行动计划,而一旁的顾寒渊,也会顺带着补充几点重要的说明。 经过两人详细的讲解,兄妹二人已全然明白了此次行动的所有要点和重点。随后,在秦明昭极力劝说和顾寒渊犀利眼神的双重施压之下,两人这才不舍地离开了残楼分部,回到了军营,作准备去了。 残楼分部,二楼某房间内。 顾寒渊轻轻揽着秦明昭,一边轻轻用唇瓣摩挲着秦明昭光洁的额,一边亲昵地呢喃着,“终于是走了啊……他们再待下去,我可就真的……” “所以,我才会将他们劝走啊,”秦明昭看见自家准夫君脸上的委屈和难耐,不由得轻笑出了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记安抚的吻,“乖,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了。” “嗯,”顾寒渊也回过身去,俯下了身子,唇瓣温柔顺和地印在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薄唇之上,辗转反侧,缓慢地攻城略地着,渐渐地,他的双手也渐渐从肩膀向下转移了起来,“我知道……” “唔……” 秦明昭气息有些不稳,脸上红云渐渐泛起,甚至心中还翻涌着几丝的羞赧,但还是努力扬起了脸颊,配合着顾寒渊此时的一举一动,享受着近些时日以来为数不多的亲昵。 “……多亏了你将我留在了帝姬府,”结束了亲吻后,顾寒渊缠绵地拥着自己的挚爱,亲昵万分地垂着头去蹭她的鼻尖,“要不然,我怕是会夜夜翻墙,发了疯一般地去寻找你的气息。” “你啊……” 秦明昭闻言后,哭笑不得地仰着脑袋轻轻顶了顶他的额头,“日后帝姬府你想去便去,没有人会拦着你,自然也没有人敢拦着你。你可是帝姬府未来的男主人呢,他们为何要拦着你呢?” “……还是我的阿昭最好,”顾寒渊轻笑一声后,猛地将秦明昭拦腰抱起,换来对方一声惊呼和一顿小粉拳伺候之后,仍旧是开心万分地抱紧了她,“我的阿昭,是这世间最好的,最珍贵的宝物。 “当然,也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 “是啊,”秦明昭毫不忸怩地同他贴紧了额,相互无声传达着两人心中对于彼此的爱意,“只属于你有一个人的。今生今世,不会再有人同你争抢了。” 最幸运的事,并不是上天垂怜,重生于这世间,而是上天开眼,许我因你而得以重生。不管是从何种角度,我的这一生都将与你缠绵不休,永不分离。 三日后。 遍布在东凌国边境和北霖国边境的残楼分部突然间开始从沉寂走向了活跃。与此同时,与西海国接壤的金悦关内的残楼分部也突然(本章未完!) 第346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二) 开始有了较大的动作,向着北霖国境内派出了大量的赏金者。 不仅如此,连已然低调了多年、隐藏在天都城郊外山脉中的残楼总部,在最近几日里,也极其频繁地出现在了江湖上。残楼的出现,给整个江湖带来的,不仅是惊讶,还有无可比拟的震撼。 毕竟,整个赏金行业,没有谁家能像残楼一样,在沉寂了两三年后,依然在江湖上保留着名列前茅的地位。更没有谁家敢像残楼一样,一出现就对着如日中天的辉银阁,发出了彻底敌对的通告。 然而,残楼带给江湖上的震撼,远不止于此。最震惊世人的事情,是那位不知被何人废除了武功,还打废了左手的辉银阁二当家,墨狐。 据坊间传闻称,墨狐之所以变成了这般惨样,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这位被得罪了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间那叫一个众说纷纭。 有人说,此人乃是东凌国的皇族,因得此前被辉银阁的杀手伤过,便寻到了残楼这里,花大价钱整治了这个从来不喜遵守赏金阁规矩的二当家。 又有人说,此人乃是残楼中的一位位高权重之人,正是因得此前墨狐大水冲了龙王庙,才引来了这位的怒火,当机立断便朝着辉银阁发出了敌对通令,还招人修理了这位二当家。 更有人说,此人乃是残楼楼主的心上人儿,因得在墨狐手下的那些赏金者手中差点没了性命,所以楼主一气之下,发布了对于辉银阁的敌对通令,亲自出手整治了墨狐。 据目击者称,墨狐当日是被人像是当垃圾一样,狠狠扔在辉银阁门口的。至于扔他的人是何人,在场的目击证人都没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脸颊。 只是瞧清楚了那人的左边手臂很明显地缺了一半,腰间佩戴着的,是一柄刀柄泛着赤金色的长刀。 与此同时,北霖国神海关,残楼分部。 “你这次倒是倒是兴师动众,”宇文冽哂笑一声后,端起了秦明昭递在他手边的青瓷茶杯,一口气喝完了杯中温润的茶水,“不过,你这夫婿倒是瞧着顺眼得很。” “师兄过奖了。” 秦明昭闻言,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为宇文冽再添了一杯茶,“他向来是极好的。此番行动,他也有参与在其中,添砖加瓦做了不少……” “行了,知道了,”宇文冽无可奈何地笑着打断了秦明昭无意识地夸赞,一边摇着头一边佯装无奈地叹着气,“唉,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那时还觉得你尚且年幼,可没成想啊……” 第346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二) 第347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一转眼,你身边,”宇文冽看似玩笑的语气中,却深藏着几分说不出口的遗憾,“竟是多了这样一位良配。说实话,到底是做哥哥的,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妹妹被别的男子领走。” “你倒是跟阿岚他们一个心态,”秦明昭不由得摇着头嗤笑道,“他们当时的态度,可是比你恶劣多了,只是……”她不由得偏过目光,温柔地看着不远处蹲在那里郁闷地扣墙角的男子。 所有的一切,已然尽在不言中了,又何必多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他对你好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 “……也是,”宇文冽哭笑不得地用自己的右手拍着脑门,“是大师兄糊涂了,若是你过得不好,又何必将此人带来到我面前?说起来,你这次唤我来,肯定不会是只为了运输这件事吧?” “那是自然,”秦明昭耸了耸肩,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随即也认真了不少,“师兄,你可还记得当年被我刺瞎右眼的那个五斓教教主?” “自然是记得的,那毕竟是你的第一次大型实战,”宇文冽眼中渐渐浮现出了后怕的神色来,长叹一声后担忧地看向自己这个最小的师妹,“但当时,我却已然成了……” “好了,这个词就此打住,”秦明昭连忙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不由得有些恼怒,“这么多年了,这种在我面前道歉的习惯怎得还没改?” “可是,若是当时不是因得我拖了后腿,你后背上那道疤或许就不会……” “好了,”秦明昭再次抬手制止了宇文冽自责的话语,“打住,大师兄,你何时也变得同五师兄一样,婆婆妈妈的了?” “……皮猴,”宇文冽要不是顾及着旁边还有小丫头的准夫君在,高低都要伸出手去,给她一个脑瓜嘣,但同时,低落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话说,那个教主不是已然死在五斓教的总坛了吗? “毕竟当时你同师父的那两刀,已然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啊。怎得了?这个人又出现在江湖上了?!这……不能吧?!难不成青魅和玄魁的威力,不足以让他毙命当场?!” “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秦明昭虽说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眼底已然出现了令人胆颤的寒冰,“不错,他不仅没死,还成为了北霖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就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 “至于师父的玄魁和我青魅的力道……虽说确实是可置他于死地,更何况,我清楚地记得,当时青魅的力道,已可穿墙三寸不止。但……现在的事实就是,他依旧活得活蹦乱跳。” “……妖人!当真是妖人!可当初,我可是亲眼看见,青魅和玄魁已然送进了他的命脉,甚至是玄魁都已然穿透他的心脏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他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妖人,但具体是为什么……你还打算扣多久的墙缝?” 秦明昭有些无奈地扭过头,同宇文冽同时打量着那个蹲在墙角、无时无刻散发着自己的怨念,还赶走了企图来送安慰的洛白,甚至是大有将这面墙扣穿架势的顾寒渊。 “嗯?来了来了……” 顾寒渊听见秦明昭呼唤自己的时候,身体出现了短时间的僵硬,随后满心欢喜地转过了头,满眼都写着兴奋和开心,毫无平日里的国师微风和尊严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阿昭……” “先把手擦了,”秦明昭无可奈何地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并且又递了两杯早已晾好的温茶,“一杯饮用,一杯擦手。” “好,”顾寒渊乖巧地接过那方手帕,认认真真地沾着茶水,擦拭着自己手上的灰尘,“还是阿昭好,洛白那小子就知道奚落他阿爹我……” 秦明昭:……别以为我没看见他叼着一条活鱼过去安慰你了。 不过,这条鱼(本章未完!) 第347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三) 后来并没有进入洛白的腹中,而是被恰巧在这时醒过来的明雨给截了胡。 “大祭司的事情,还是你来解释吧,”秦明昭眼神中带着些许渴望,深切地凝视着自己面前的挚爱,“毕竟这件事情,你从头到尾都是了解的嘛……” “……知晓了,”顾寒渊好笑地伸出干净的手,亲昵地点了点秦明昭挺立的鼻梁,“娇娇猫儿。”随后,他便瞬间转换了目光,淡然地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有些傻眼的宇文冽。 那一瞬间,仿佛那平日里杀伐决断、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温雅腹黑国师,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里。此刻的他,正在平静如水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将有关那妖人的一切,都娓娓道了来。 在他为宇文冽讲述那妖人大祭司的过往之时,秦明昭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拿着桌上为数不多的点心,随后小心翼翼地塞在了一旁盘卧在自己脚边的那张虎口。 “吼……” “嘘!” 秦明昭连忙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疾手快地将洛白即将吼叫出声的嘴巴紧紧捏了起来,“你阿爹说了,不让我给你多吃点心,这已然是今日破例的第三块了,不可再贪吃了。” “唔……” 大猫瞬间委屈了起来,眼巴巴地垂着眼角,像是快要哭出来一半,直勾勾地看着秦明昭……手中另外半块点心。不自主地,秦明昭的目光顺着洛白渴望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另外半块点心。 “……你还想吃?” “喵嗷!” 吃! 秦明昭:……看给这孩子急的,都蹦出来猫叫了。 但是一想起之前洛白那一脸难受样子,再加上顾寒渊的再三叮嘱,秦明昭此刻也不由得犯了难,有些不知所措了。是给,还是不给,是此刻东凌国凌昭帝姬面临的最大问题。 给吧,怕这毛孩子半夜难受,还没地儿找能给他看病的医师去。搞不好,他还又要挨一顿顾寒渊的批。 可若是不给吧,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她又哪里顶得住?呆萌呆萌的,就这么单纯巴拉地看着你,你怎得好意思不给他? 这般想着,秦明昭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这个看着可怜巴巴的小脑斧,吃掉他梦寐以求的糕点。“就最后半块啊,再多的不给你了。” 说着,秦明昭手中的那半块点心就要送进洛白的口中,洛白也开心极了,努力张大了嘴巴,等候着这半块点心的到来。 然而,洛白等得下颌都酸痛不已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点心却始终没有到自己嘴中。这不由得让洛白疑惑地睁开了眼,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目光追寻自己的那块点心去了。 “吼呜!“ 第347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三) 第348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四)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洛白恶狠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家阿娘的手,很是不服气地冲着他阿爹低声嘶吼着,仿佛是在威胁他阿爹松开他阿娘的手,放开属于他的那一块点心。 “呵。” 单单的一个字,却足以说明顾寒渊对于自己毛儿子威胁的轻蔑态度。在虎目睽睽之下,他不紧不慢地抬高秦明昭的手,一口吞掉了她手上的那半块糕点,甚至神情悠哉地舔了舔唇角。 “不给你。” “……吼呜!!” 坏阿爹!! 秦明昭一听见这般吼声,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中连忙暗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等洛白吼完这一声后,便“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吼呜呜呜……” 伤心欲绝的白虎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仰着头哀嚎着,控诉着自家阿爹的恶劣行径。这一幕,不仅看呆了故意吃掉点心的顾寒渊,也惊呆了方才还在沉思中的宇文冽。 “这是……” 宇文冽呆滞地伸出自己颤抖的右手,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小师妹你养的?” “……对,”秦明昭无奈地望着坐在地上毫无山君形象的洛白,长叹一气后将他唤了过来,抱在怀中轻声地安抚着,顺带着回答了宇文冽的问题,“是二皇兄送的生辰礼。” “……长得倒是挺壮实,”宇文冽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自己这只小鸟依人一般的猛兽,心中由衷地佩服他的师妹,“对了,你的明雨呢?” “方才抢了这只猫儿的鱼,跑了,”顾寒渊盯着窝在自家准娘子怀中抽噎的大白猫,心中很不是滋味,回答了宇文冽的问题,“也不知道这两冤家上辈子是谁欠谁的,这辈子这么不对付。” “还不是这只猫儿记仇,”秦明昭无可奈何地轻点着怀中大白猫的***鼻子,“明雨彼时只是出于自卫,才做出了那等捕猎的姿态,将这只藏在草中的猫儿吓得够呛。打那以后,这小家伙就记仇了。 “但凡是明雨悠闲之时,他总是要跳出来捣乱一番,最终的结果就是,两只打作一团,地上绒毛翻飞,”想起之前一地狼狈的场景,秦明昭只觉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调皮蛋!” 说着,还伸出手去,给了正在委屈的洛白一个脑瓜蹦儿。这下,原本就因得自己的点心被抢而哭泣的洛白,哭得更加伤心了,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眼泪也糊了秦明昭一袖子。 秦明昭没办法,只能继续安慰着这只大猫。然而,大猫貌似不是很清楚何等为见好就收,反而哭得更加卖力。最终,他还是因得太过吵闹,被顾寒渊冷着脸赶出了秦明昭的怀抱,丢在了门外。 “呼……” 闹人的大猫不见了踪影后,三人皆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随后,又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小孩子有的时候真的有些磨人,”宇文冽耸了耸肩,仿佛方才他面上的凝重气氛只是秦明昭和顾寒渊的错觉,“不过,阿昭你幼时倒是乖巧地很,也甚是懂事。 “师父不需要特别注意你的行踪,只是需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别让瑞麟将你带跑了便是。说起来瑞麟了,前端时日我倒是记得,这家伙来找过你?” “是,”秦明昭不由得联想到了此前北滇国今日天都城内之时,所犯下的重大杀孽,“而且……那次要不是五师兄前来提醒,恐怕下一个遭殃的,就要是天都城了。” “说实在的,师兄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位五斓教的教主,竟是有着这般大的来头,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啊,”宇文冽的神情再一次严肃了起来,“若非是你夫婿同他乃是同族,恐怕…… “既然他能同你这夫婿一般神机妙算,应当能猜得到你最近几日的行动和所有行动背后的意图,难保不准会出手给你使些绊子什么的。今后,你的行踪要更加小心才是。(本章未完!) 第348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四) . “残楼内并非是绝对的安全,你同你的夫婿也要时时刻刻注意着这里的人员变化,毕竟……”宇文冽话中有话地提醒着在座的两人,“这里可不比总部严苛。” “知晓了,”秦明昭将手中的一样东西递了过去后,点头称是,“这个你拿着,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差人拿着这东西来帝姬府,寻我或是寻他。” “好,”宇文冽心中虽说心中涌起几丝酸涩,但最多的,还是感动和温暖,毕竟再怎么说,她还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是怎么也不能改变的,“那这枚木牌,我便收着了,多谢小师妹了。” “兄妹之间,何须言谢?”秦明昭轻笑着为顾寒渊和宇文冽再倒了一杯热茶,“这安息国的茶叶,感觉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此番本就是你操劳甚多,还帮了我这样的大一个忙,是我该谢你才是。” “你方才不是说,兄妹之间,何须言谢?” 宇文冽举起杯,在半空中同自家小师妹和小师妹的准夫婿轻轻碰了一杯,“既然感谢之词不必再说,那便祝二位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早生贵子了。” 听到这一份祝福词,顾寒渊原本还有些阴云密布的脸色,刹那间就犹如遇见骄阳一般,彻底变得晴空万里了起来,“多谢师兄这番贺辞了。平日里师兄若是得了空,可常来国师府坐坐。” “好,”宇文冽的笑容中,夹杂着几分顾寒渊不怎么喜欢的苦涩,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应下了他的邀请,“得了空,便会去的,届时,便要麻烦国师了。” “哪里哪里。” 秦明昭不时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总觉得眼前这番场景有哪里不是很对劲的样子。虽说心中已然存有了一些疑问,但看着眼前这空前和谐的场面,秦明昭最终还是决定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毕竟她所希望看见的,不正是这样一番场面吗? 再者说了,大师兄的心思就跟那白纸黑字一般,极其好认,她又不是彻彻底底的心盲眼瞎,又怎会看不出来?但……秦明昭不由得转过目光,含着笑意紧紧地看向自己身旁的挚爱。 随后,她又悄摸摸地伸出手去,像是自投罗网一般,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某人提早准备好的大掌中,同那道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温度紧紧相连。 她的身旁已然出现了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最珍贵的那个人,又何必再去缅怀过去错过的呢? 顾寒渊也感受到了来自秦明昭手掌中的那份温暖,心中欢喜不已,不由得再将手中的力道紧了一分,在不让秦明昭感受到疼痛的前提之下,无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第348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四) 第349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五)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宇文冽望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二人,心下已然清楚得如同明镜一般,自然也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并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索性便起身提出了告辞。 送走宇文冽后,顾寒渊的手也没有松懈丝毫的力道,依旧是紧紧地握着自己挚爱之手。 “大师兄所说的,我并非是没有考虑过。” 顾寒渊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让秦明昭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洛白同款的疑惑神情。 “嗯?你说的是何事?” “自然是那位妖人大祭司的事情,”顾寒渊轻笑着解释道自己方才的这一番话,“既然他也能掐会算,你的这一举一动,自然也是逃不开他的眼睛。不过……” “不过什么?”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厚脸皮国师上线的那一瞬间,秦明昭一时间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爱说不说。” “亲一下嘛……” 顾寒渊像是一只委屈的大型犬一般,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眼巴巴地看向自己身边的挚爱,“阿昭……你就看在我这般辛勤劳作,为你出谋划策的份上,就应了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行行行,”秦明昭最受不了的,就是看顾寒渊在自己面前各种形式示弱,以达到自己目的的行为,当即便踮起了脚尖,仰着脑袋,“脸伸过来。” “小的遵命,”心花怒放的顾寒渊立即弯下了腰肢,将自己的脸颊凑了过去,等候着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出现在自己的脸侧,“多谢殿***恤。” “……啾。” 轻巧的一声响后,秦明昭红着脸猛地放下了脚尖,别过目光轻咳一声,“咳……下不为例。现在,你可以说说不过什么了吧?” “那是自然,我家殿下这般诚信,我又怎能辜负殿下的信任呢?” 顾寒渊又挂上了自己的招牌腹黑笑容,抬起眼同秦明昭一样,看向了金海关的方向,“其实,就算那大祭司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在他的星盘上,看到有关阿昭的一举一动。 “更不可能在阿昭行动的前一刻,知晓接下来你的一举一动,究竟是什么。毕竟……”顾寒渊微微抬手一挥,一道银色的丝线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随着他接下来微微收拢手掌的动作,一个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天都城乃至周围方圆五十里的巨型银色阵网,在这刹那间,以秦明昭为圆心,彻底显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这样严实的三界金刚阵,他又怎么突破得了?” 眼前这般场景彻底是震撼到了秦明昭,使得她不由得瞪大了桃花眼,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张大网,“这是……” “三界金刚阵,是最适合隐蔽一个人行踪和星象的阵法,”顾寒渊猛地摊开手掌,这庞大的银丝阵网蓦地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隐入了二人肉眼无法参破的空间内,“也是最能保护一个人的阵法。” 前世他本想在秦明昭身旁种下这样一张巨型保护网,但奈何那时秦明昭的命格和星象已然被司马薇破坏了大半,再加上自己当时并未完全学会三界金刚阵的布置方法,所以只能将此事搁置下来。 然而,这一搁置,换来的,却是最终两人阴阳相隔,永不得相见的结局。所以,顾寒渊才会在见到秦明昭的第一眼,就借看面相为由,以秦明昭为阵法中心,建立起了最为严丝合缝的三界金刚界。 这样一来,不仅防止了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篡改秦明昭的命格,还能最大限度地限制莫璃轩影响秦明昭的姻缘线。虽说,他这一世并没有彻底阻止莫璃轩出现在秦明昭面前,但…… 顾寒渊冷漠地轻笑着,将秦明昭揽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心中暗暗冷笑着:但,他终究还是彻彻底底输给自己,无论是从哪种角度来看。 (本章未完!) 第349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五) 成王败寇,这句话,可从来都不止是说着玩玩的。 “子夙,你怎得笑得这般阴险?看着有些怕怕的。” “啊,有吗?抱歉,阿昭,让你感到害怕了。呐,这样的笑容,可还会让你感到心中不适?”顾寒渊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慌,连忙将面颊上此时的神情彻底换了下去,继续温和宠溺地看着她。 “不怕了,”秦明昭暖暖一笑,伸出手去摸了摸顾寒渊银白的发丝,“寒渊,你可是想到了何等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才会笑得那般?” “算是吧,”毕竟,那可是他最为后悔的一件事之一,“想到前世我未能保护好你,还因得那被篡改的星象,将你彻底推了开来,心中只觉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 “不过好在,我还有弥补的机会,”顾寒渊释然地畅抒一气后,笑了开来,抱紧了自己的无上珍宝,“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如前世一般,放开你的手了。” “那你可得牵劳了,”秦明昭抬起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双手,有些得意地扬起了下颌,“毕竟这是要接下来牵一辈子的手,可不再能松开了。” “嗯,”顾寒渊在秦明昭有些小得意的目光中,凑上前去吻住了她的双唇,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紧了半分,“听阿昭的……” 夕阳西下,佳人在侧,便已是胜过人间千万风景。 翌日,金海关内传来一则消息,说是金海关驻军在城中东北角城隍庙的地道中,发现了此前被东凌国凌昭帝姬掳走的珏王楚淮轩,并成功解救。 虽说现如今尚未查明究竟是何人将楚淮轩带到了这里,但可以确定的是,楚淮轩现如今的身体状况还算是良好,身体上并没有出现所谓的拷问伤痕,也没有任何危及性命的内伤。 而与此同时,金海关郊外西南边的北狄军营内,原本空旷得可以再塞下几万军队的军营阵地上,出现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皮毛货物、盐巴、军械……等一系列物资。 而这些,正是此前秦明岚连同秦明昭,一起许诺给北狄部落的所有物资。从秦明昭进入金海关内算起,今日正好是第十日。短短的十日之内,便拿出了足以救活整个北狄部落的物资。 这足以可见东凌国为了黎明百姓,而停止无意义战争的决心和诚意。相比起满口空头支票的北霖国,现如今的北狄人们,更愿意去相信这曾与他们为敌的东凌国了。 “可汗,这下我们部落就有救了!” “是啊,有了这么些粮食和药草,族中的孩子,还有生病的老人们,都可以平安地度过这个冬季了!” 第349章 交易达成,协约生效(五) 第350章 北狄退兵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都多亏了可汗和公主啊,多谢可汗、公主救命之恩!” “多谢可汗!多谢公主!” “这下,我们科伦尔部族又可以在科伦娜草原上,繁衍生息了!我们的孩子也不用再受苦了!” 看着面前不断道着谢的将士们,拓跋鸿和拓跋璃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才终于是落在了地上,踏实得令人舒畅。由此看来,东凌国同北霖国,确实不是一路人。 自然,也不会像北霖国一样,言而无信,小肚鸡肠,满腹算计得让人难以接受。 “看来,那位帝姬和她的准夫婿,并没有过分追究阿姆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现如今,最重要的……” “寡人知晓你接下来要说何事,”拓跋鸿长叹一息后转身看向自己的妹妹,眉眼间依旧是化不开的惆怅,“物资到手,就意味着,我们接下来就应当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可是,北霖国那边又怎会轻易放我们离开?眼下正值两方交战之时,再加上北霖国屡屡战败,他们又怎肯放我们离开?”拓跋璃的脸上尽显担忧和焦虑,心中泛起阵阵惶恐不安。 “所以,寡人才会将军营的地址,选择在这里,”拓跋鸿并没有如同自己的妹妹一般焦急难耐,然而眉间的忧愁并未减少多少,“暗度成仓这一招,也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阿兄你是想……” 这番言辞一出,拓跋璃猛地回过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身侧的兄长,“这个法子你有多大的把握?” “六七成。毕竟从这里算起,往南再走三百里左右,便是同我们北狄部落相连的理县。从这里再往西走五百里,则是同科伦娜草原相连的静海关。 “这些物资兵分两路,绕道而行,现在就立即动身前往北狄部落,争取在明日黎明时分,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族人们的手上。至于剩下的……” 拓跋鸿蓦地抬起手慈爱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故作轻松地冲她笑了笑,“你不必太担心什么,寡人自有处理的方式。现如今你要做的,就是护送这些能救我们北狄性命的物资,回到草原。” “可是……” “没有可是,阿七,没有,”拓跋鸿严肃认真地叹着气道,“本身打仗就是我们北狄男儿的事情,却因得一些因素不得不将你牵扯进来,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阿七,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人推进火坑里,在这个草原上做一辈子被捆绑着羽翼的雄鹰。这些年你和你的商队的成就,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相比起被一辈子困在草原上,为了政治像阿娘一样,被迫忍受着丈夫的各种大骂和不忠,你更适合云游四海,做一只最自由的雄鹰,爱己所爱。 “我不求你这一生能为我带来什么,只求你这一生过得安稳快乐,富贵安康,”拓跋鸿忍着心中的不舍和离别之痛,将腰间的一个金狮,亲手交给了拓跋璃,“拿着这个,暂且离开草原吧。” “可是……” 你怎么办? 拓跋璃的问题,在抬起眼同她的阿兄对视的那一刹那,被彻底堵在了喉咙间,泪光却渐渐浮现在了眼眶中,“……我明白了,多谢阿兄成全!” 说着,便结结实实跪了下去,诚心诚恳地朝着拓跋鸿拜了一礼。下一秒,她便被拓跋鸿连忙扶了起来,亲自弯下腰去,拍了拍她膝盖上的浮土。 “何必行此大礼?你我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何必如此客气?终究是我此番拖累了你,不然,你本可以远走高飞,带着你的商队四处云游,去过你自己喜欢的生活。” “那我走后,你又该如何堵住那些长老和贵族的悠悠之口?又该如何面对那些不服从你的首领?”拓跋璃虽说心中对于被允许的自由很是向往,但还是免不了对自己的阿兄担心。 “先礼后兵。若是(本章未完!) 第350章 北狄退兵 他们诚心诚意归顺,我便会接受他们,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若是非要以你为要挟,那我便只能学着那位帝姬的做事方式来处理他们了。 “至于那些长老,呵,他们活得也够久了,手里掌握的权力掌握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该交出来了。若是我早些时候能遇见那位,听她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同你也不至于被逼到这等份上。” 说完这一番话后,拓跋鸿的眼中显现出了几分落寞和不舍,苦笑着看向自己身旁同样不舍的妹妹,手掌轻轻抬起,覆上她的脑袋,“阿七,你在外一人,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吃了亏。 “如若真的遇上了何等处理不了的大事,便回到草原来吧。届时迎接你的,定是一个更为盛大繁荣,不怕事不惧人的阿兄。” “阿兄……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拓跋璃好容易压下去的泪水又再次翻涌了起来,忽地扑进拓跋鸿的怀抱中,环抱着他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拓跋鸿也紧紧地环抱着她,不舍的泪水默默地滴落着。 草原的孩子,无论走得多远,甚至是海角天涯,总有一天会再次回到草原母亲怀抱的。无论是用哪一种方式,他总是会回来的。 毕竟,没有哪个离开家的孩子,是不恋家的。 翌日,金海关内部,东北角主军营,中军大帐。 “砰!” 一盏上好的青花茶盏在军帐内彻底炸开了花,碎裂在地上,四分五裂得好不可怜。里面的茶水早已随着碎尸万段的瓷盏散落一地,甚至是溅落到了在场几人的靴面上。 而此时,楚淮轩正一脸阴翳地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异邦人,手背上的青筋几欲暴起,愤懑着咬牙切齿地询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寡人自以为,自己方才这番话,说得已然很清楚了。难不成,珏王殿下乃是双耳有疾,听不懂这般直白的话语?那好,寡人再换一种更为直白的方式,请诸君听明白了。 “北狄部落自今日起,便要彻底从这个与我们北狄而言毫无意义的战场。你们承诺的东西,我们大可一概不要,甚至是双手奉还此前所给予的一切。但你们无权阻拦我们离开,更无权决定我们。” 拓跋鸿丝毫没有理会面前这个曾是秦明昭手下败将的疯子王爷,依旧风轻云淡地认真凝视着坐在自己对侧的主帅——北霖国二皇子楚铭轩。 “这个是你们此前所给予我们的“承诺”,现如今,原数奉还。”此时,拓跋鸿唇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充满讽刺,甚至是充满了顶级的阴阳怪气。 第350章 北狄退兵 第351章 祸从口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 楚淮轩刚要发作,却被身旁的楚铭轩淡然伸手拦了下来,眼神中不含有任何情绪,只是再正常不过地注视着面前面不改色的北狄可汗,面无表情地开口询问道: “您真的考虑好,确定不需要这些了?” “为何不确定?” 拓跋鸿讥笑道,“你们自己算算,从承诺与我们开始,到今日寡人亲自来解除协约,你们究竟给了多少东西,自己心中难道没有一个账本?呵,说好的十五日之内,可现如今呢? “呵,言而无信之人,我北狄人,不屑与之为伍。” “你不要欺人太甚!” 楚淮轩身边的一个副将坐不住了,面红耳赤着拍案而起,指着面前拓跋鸿的鼻子就开始了破口大骂。 “你们还好意思同我们提及此事!你看看你们在战场上那等窝囊废的模样,连头阵都不打,还好意思唔……” 然而,华辉英这句充满着鄙夷意味的话语还未能完全出口,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便猛地朝着他门面砸来,蓦地传来一阵令人肉痛的闷响。紧接着,便传来了重物倒地的轰鸣声。 “砰!” “轰!” 站在拓跋鸿身侧的一个男子漠然地收回了方才伸出手,轻轻拎起自己的衣摆,擦拭着自己的手。那神情冷淡得,仿佛方才出手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二皇子也以为,我们北狄人,也是窝囊废一个?” 拓跋鸿似笑非笑着看向面前默默挥手,让人将自己副将带下去的楚铭轩,“是,我们北狄人向来是骁勇善战,不畏生死,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是你们的马前卒,是替你们先去送死的!”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拓跋鸿的周身瞬间暴起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场,震得在场的人脸色猛地铁青了一瞬,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楚铭轩都差一点没能绷住自己依旧冷淡平静的神色。 “二皇子,将我们北狄人当傻子一样看待,可不是一项明智的选择啊,”拓跋鸿冷冰冰地哼笑了一声,优雅地错身站起了身,“今日的这番言辞,并非是商议,只是确凿的通知罢了。 “既然北霖国的诸位都不怎么欢迎我们北狄人,那……寡人便提前告辞了,还请诸位留步在此,不必相送了。诸位,那便就此别过了,告辞。” 说罢,拓跋鸿便带着身边的人,朝着主座上的楚铭轩行了一礼,又朝着华辉英敷衍行了一礼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军帐。 “砰!” “霹雳啪啦!” 又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彻底丧生在了这中军大帐中,但即使是如此,也不足以彰显投掷者现如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楚铭轩你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等北狄部落众人走后,楚淮轩再也忍不住了,朝着楚铭轩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狂骂,“连这么个小角色你都留不住,孤要你何用!就你这般模样,你还没楚璃轩有用半分! “你当真如母后所说,废物一个!原以为你能比楚璃轩那个蠢货能有用许多,没成想,你们兄弟二人,竟是一个赛一个废物!若是主帅换做是孤,这些蛮子又怎敢这般同孤讲话!你当真……唔!” 然而,楚淮轩骂得正起劲之时,却没料到脖颈间猛地传来一阵大力。紧接着,自己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登时两眼一翻,身体一软,彻底晕倒在了地上。 “砰!” 然而,见此场景,此时伫立在中军大帐中的众人,都无动于衷地冷冷看着地面上暂时安静了下来的珏王,甚至有些人的脸上,还带上了几分不易被觉察的冷笑和嘲讽。 “拉下去,关起来。” 楚铭轩冷冷地吩咐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卫,语气森然地吩咐道,“扰乱军心者,不论身分贵贱,一律禁闭惩戒。不服从者,斩立决。” “(本章未完!) 第351章 祸从口出 是,殿下。” 随后,那两个侍卫便冷着脸,将昏死在地面上的楚淮轩像是拖一具尸体一般,毫无感情地驾出了中军大帐,走向了军营内西北角的地牢,将手中原本高高在上的珏王丢了进去。 “哐!” 奇怪的是,中军大帐中的众人,对于楚铭轩的这一决定,竟都是出奇一致地默认了下来。由此可见,这位珏王在军中的声望,究竟是有多难堪。 这状况,距离他自己和他所谓母后的期望,差的可不只是十万八千里了。虽说两人的这等出发点都算得上是上乘的主意,但却因得楚淮轩此人的品行,而彻底变得面目全非了起来。 祸从口出这个词,可从来都不止是表面上的那般危言耸听啊。 三日后,东凌国北境边关,云崖关内。 “你回来了!” 秦明岚激动地走上前,一把将秦明昭从顾寒渊的怀中抢了过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仔细地感受着自己妹妹身上的温度,生怕这是自己在做梦。 随后又蓦地松开了一段距离,紧张兮兮地检查着秦明昭的脸颊和手臂,仔细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着伤痕的地方,关切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送来都不是作假的情绪。 “没事吧?那些北狄人可否有伤害到你,或者是其他什么的?阿昭,你当真一点伤也没有……你个死孩子你下回再敢这么冒险,我就……” “哥,我真没事,”秦明昭知道自己让哥哥担心了很久,所以并没有拒绝哥哥此时的熊抱,“你都看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那我能有何等的事情? “再者说了,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是去和谈的使臣呢?哦对了,差一点就忘了,这个可是北狄可汗交代我,要亲手送到你手上的东西。” 说着,秦明昭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份被折叠得完好无缺的羊皮卷来,从秦明岚怀中轻轻挣脱出来后,递到了他的手上,“你且猜猜这个是何等物什?” “和平协约?” “嗯?怎得猜的这么准?” “小看你哥了不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再者说了,你当你身边那些斥候都是白养的?说起来,我倒是没有料到,北狄可汗会真的答应我们,将北狄的将士撤出了这里。” 秦明岚这边早已收到了北狄部落开始撤军的消息,所以才能很容易地猜到秦明昭手上这份文书是什么东西。虽说他还是很震惊于北狄部落的撤退速度,但还是很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这场战争中,他们同我们一样,都是北霖国手下的受害者罢了,”几人一面交谈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一面都朝着云崖关的书房内走去,“他们所希望的,不过是拯救族人罢了。” 第351章 祸从口出 第352章 不请自来的国师大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至于最终这些东西是出自于何人之手,这压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能帮到他们的,就是他们的朋友罢了,北狄人就是这般,好打交道,但也很难打交道。” 毕竟,他们随追求的,是一个“诚信”。 “是啊,”秦明岚亲手为秦明昭和顾寒渊倒了一杯热茶,“心诚所致,金石为开。他们北狄人看似五大三粗,但最为追求的,就是一个“诚”字。” “而北霖国那边,缺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字。这也难怪北狄部落会在短短几日之内,迅速改变主意,转头投奔到了我们这里,甚至是连自己最为信奉的忠义都不顾了。嘶!略略略……” 秦明昭轻哧一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小口,然而下一秒,却猛地小幅度地吐着舌头,企图散去自己舌头上因得灼痛而传来的酥麻痛感。 顾寒渊见状,连忙运用灵气,将自己面前温热的茶水抽取出来一部分,凝结成一个拇指大小的冰球,迅速且动作轻柔地送进了秦明昭的口中,缓解着她的疼痛。 “好点没?” 顾寒渊担忧地询问道,连忙伸出手,温柔地捏着秦明昭的下颌,低下头仔细地查看着秦明昭的口腔。见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状况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随后,顾寒渊又在右手中缓缓凝出一层冰霜,握住了秦明昭的那盏茶杯。 秦明岚:“……话说,你又是何时来的?方才光顾着询问阿昭,倒是将你给略过去了。此前可从未收到过有关你动向的消息,你究竟是怎么跟过来的?” “这只是一点点小法术罢了,”顾寒渊微微一笑,很是认真地解答着秦明岚的问题,“哥哥不必担忧什么,现如今出现在哥哥面前的,只是我的一缕元神罢了,并非是实体。” “……谁是你哥哥?你……罢了,”秦明岚刚想回怼他几句,但一感觉到身边存在着那种阴森的注视,气势瞬间就软了下来,换上了一种和善了许多的语气,“来都来了,孤又不能给你赶走。” “多谢哥哥体谅成全,那我便下不打扰哥哥同阿昭谈话了。阿昭,我且去房间内,等你回来。” “好,你将洛白和明雨也带去,别让他们再打起来啊。” “好,为夫谨记。” 秦明昭朝着起身走向门外的顾寒渊挥了挥小爪子,笑容甜甜的,彻底晃花了秦明岚的眼睛,也刺痛了他身为兄长,却只能看着妹妹走向别家男人的幼小心灵,不由得脸色阴沉了下来。 “……快滚!别在这碍眼了!” “那便先行告辞了。” 顾寒渊见目的达到,便不再纠缠下去,毕恭毕敬地离开了书房,将这里留给了商谈正事的两人,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来到了秦明昭之前居住的那个房间内,淡然地带着洛白和明雨走了进去。 “啪嗒。” 门扉被轻轻合上,隔绝了门外充满着各种大量的目光,也杜绝了他们想要上前来八卦的心思。 “这人谁啊,怎么就这么自然就进了帝姬殿下的房间?” “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啊。” “该不会是……嘶!不对啊,这位这个时候怎得会出现在这里?奇了怪了?” “嗯?连擎和,你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 “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我也没见过那位的真实面容,只是听说过而已。哎,不如你们来猜一猜,这位究竟是什么身份?” “卖什么关子!快说!”肖无遗一脸暴躁地看着躲在自己下方,对着那间房门探头探脑的连擎和,“你要是不说,爷回头就把你养的那只绿毛鹦鹉毛全薅光!” “肖无遗!你还是人吗!我家小翠怎得招你惹你了你要拔它的毛!它的毛多好看啊!你居然要拔了!” “还不是你那只蠢货鹦鹉天天冲着别人问候人家祖宗十(本章未完!) 第352章 不请自来的国师大人 八代!这定是你教的!想要你的那只鹦鹉不变成秃毛鸡,就老老实实地交待!” “行行行……”连擎和算是怕了这位混世魔王了,有些泄气地公布了可能性最大的答案,“他有可能就是当朝国师,顾寒渊。至于是不是,那就得等你们亲自去问问帝姬殿下了。” “……国师?!” 肖无遗惊了,连忙也探头探脑地看向了那间紧闭的房门,心中惊涛骇浪不断,“我滴乖乖,他老人家屈尊来这里干嘛?这里天寒地冻的,啥都没好看的,有啥可来的?” “国师大人他老人家娘子在这啊,”连擎和很是无语地扬起脑袋看着这个白痴的混世魔王,“你该不会是忘了半年多前,宫中那则传遍大江南北的消息了吧?人家可是帝姬准正夫,还是唯一的夫君!” “……我滴个乖乖,”肖无遗一脸震惊地紧紧盯着那房门,咋舌道,“准正夫,还他亲娘的是唯一一位夫君,啧啧啧……这下恐怕天都城的那些个公子哥们要哭死咯。” “可不是,听说这消息出来的时候,我家那校尉郎侄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还说什么“我生君未生,君生婚已成”之类的,啧,那叫一个惨哦……” 虽说外面议论纷纷的人都尽量压低着声音,但顾寒渊是何许人也?区区一扇木门而已,又怎能挡得住身为鲛人且拥有超群耳力的顾寒渊。 “咔嚓!” 顾寒渊淡然地看着被自己捏成粉末,握在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地走到一旁,将手中的粉末全部拍进花盆中,随后抓过洛白伸出来的利爪,将那些粉末掺和进了花土中,隐藏了起来。. 等顾寒渊做完一切后,洛白便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嫌弃地推开门跑向了后花园的那方水池,清洗自己的爪子去了,徒留下默默望着花盆发呆的顾寒渊。 “……真想都杀了他们啊,”顾寒渊冷笑着缓缓抬起手,将原本舒展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阴翳地冷冷看着那花盆中生长茂盛的罗汉松,嗤笑一声后又松开了紧攥的手,“罢了,得不偿失……”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顾寒渊方才还阴云密布的心情瞬间变得晴空万里了许多,甚至是心情尚好地哼起了一首未知的歌谣,拿起秦明昭交代给他的一包肉干,喂着张大嘴巴等候喂食的明雨。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明昭同秦明岚一起打量着面前的地图,上面的一部分标记在方才已然被两人亲手抹去了。毕竟现在他们真正面对的,只剩下拥有十三四万兵力的北霖国了。 第352章 不请自来的国师大人 第353章 北霖国的毒计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北狄部落退出,北霖国现如今定然不敢再冒进任何一个关隘口,”秦明岚拿起身旁的炭笔,在地图上比划着自己提到的一个个地点,“哪怕是现如今北境四关中,防守最为薄弱的枫火关。. “至于武装到牙齿的云崖关,他们定是想都不敢想。所以,接下来这几日,他们应当会消停几日,以此来调整自己接下来的战术,好应对比他们多出半倍兵力的我们。” “所以?” “所以,他们没有动作之前,我们也只能按兵不动,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秦明岚指着地图上的寒镜关和枫火关,“这里,还有这里,防守需要加强。 “不仅如此,我们还更需要防备那些时不时地溜上雪山,投放一些不明物什之人。虽说现如今还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何在,但可肯定的是,这些物什,绝非是什么善类。” 说着,秦明岚便从书房的一个密格中拿出了一大包东西,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秦明昭面前,“说到这,便不得不给你看看这些。这是近几日以来,你派出去的幽灵骑从各个关隘旁雪山上收获的。” “这……这又是何物?” 秦明昭手脚麻利地打开面前的包裹后,瞪圆了眼睛,呆在了原地,指着包裹中的那一个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和之前的那些符纸和火石并不是一类啊。他们又想干什么!” “不清楚,本来还想等着你回来后,让你派明雨拿着这些东西去趟天都城,去问问那个老妖……国师这是何等物什,但现在看来,貌似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秦明岚脱口而出的一句“老妖怪”,在秦明昭能杀人的眼神中彻底咽回了肚中,话头一转便改了口。 “好,我去寻他,”秦明昭瞪了一眼秦明岚,示意他收敛一些后,便起身走出了书房门,走向了不远处自己的房间,“你且等一等。” “好。” 云崖关城主府内,回廊转角处,房间门前。 “叩叩。” “阿昭?” “是我。” “吱呀。” 秦明昭推门而入时,便瞧见满身水汽的顾寒渊此时正拿着一方干净的毛巾,优雅且从容地擦拭着自己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听到脚步声后,顾寒渊便放下了手中的毛巾,抬起眼温柔地看向来人。 “不是在书房议事吗,怎得来了这里?” “有事需得你来,”秦明昭脸色沉重地仰起脸,神情严肃地说道,“幽灵骑他们从四关郊外的雪山上又搜出来一些不同于之前的火石和符箓的东西,哥哥也不知是那是何物。 “本想着等我从金海关回来后,着明雨带着那些东西去帝姬府寻你。现在你在这里,倒是省了明雨来来回回的路程……好了好了,没叫你……算了,你且攀着吧。” 听到自家主人提起自己,明雨欢快地“唳”了一声,伸展着翅膀就飞到了秦明昭肩膀上,亲昵地侧过脑袋蹭着秦明昭的脸颊。 “好,等我片刻,立刻便能好。” “嗯。” 顾寒渊弯下腰,轻轻在秦明昭额上印下一吻,瞬间用灵力为自己换了一身行头,随后便随着秦明昭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书房。 “来了?” “嗯。” 顾寒渊礼节性地朝着秦明岚点了点头,便是尊敬,随后便走到案几旁,拿起了那些包裹中奇奇怪怪的东西,研究了起来。“……硝石?这味道……也不是很相似……” 顾寒渊皱着眉打量着手中的东西,闻闻嗅嗅了半晌后,伸出手在那块黑乎乎的“石头”上布了一道结界,而后…… “砰!” “唳!” 一阵惊雷般的炸响传来,吓得屋内几人都为之一愣,就连明雨都被吓得浑身嗲起了毛,下意识冲着顾寒渊手中的东西凶(本章未完!) 第353章 北霖国的毒计 狠地尖叫了起来。 “无事无事,”秦明昭虽说语气中带着些许温柔的安抚,但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究竟是什么?” “……符石,”顾寒渊看着手中已然化成黑色粉末,甚至是还在四周散发着黑雾的“石头”,眉间前所未有的出现了凝重,“这家伙难道已经将巫术练到了这等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吗?” 看着那横冲直撞、却不得不因为法阵而被迫困在原地的黑雾,顾寒渊眉间一冷,此前握着那“石头”的手猛地收紧,伴随着他动作的完成,原本还嚣张至极的黑雾瞬间炸裂了开来,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妖人当真是能耐啊,啧……”顾寒渊唇边绽放出一抹令人心生惧意的冷笑,“这物什幸亏被发现得早,若是再晚半分,这物什借着那妖人的手彻底炸开,东凌国定是一片尸横遍野。” “什么!” 秦家兄妹异口同声地惊讶地喊道。 “这到底是何等物什,为何会……这大祭司连同北霖国人当真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这帮卑鄙无耻之徒,咒他们喝凉水都塞牙缝!竖子无耻!” 秦明岚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和震惊,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儒雅风范,破口大骂了起来。秦明昭的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即将爆炸的气息,只差半点火药便能彻底点燃。 “……这东西要怎么处理,才能彻底保证东凌国臣民的安全?”沉默了半晌后,秦明昭神情严肃地抬起眼,认真地询问着面前同他们一起在沉默的顾寒渊。 “交给我,我来便好,”顾寒渊长叹一声后走上前,轻轻将秦明昭拥在怀中安慰着,“这些东西,我会让它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好,”秦明昭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提问后,下意识地抬起脑袋,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别伤了自己。” “嗯。” 随后,顾寒渊便带着那一包被幽灵骑从雪山上翻找出来的符石离开了云崖关。至于前往何处,秦明昭和秦明岚便不得而知了。 “……他们究竟还想干什么?” 秦明啦脸色阴沉地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地图,拿过桌上放着的炭笔,将之前幽灵骑报告的发现地点全部圈了出来。“山林关北侧神女山背风、迎风两处,枫火关南侧泉格雪山,云崖关东侧安格里雪山,寒镜关东南侧摩虹雪山…… “他们是想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 秦明岚将这些地点全部连起来后,发现它们朝向的,正好是东凌国内部的腹地,甚至是……“天都城,”秦明昭呆滞地看向了那几个地点朝向的方向,震惊得喃喃道,不愿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啪!” 第353章 北霖国的毒计 第354章 还打算等下去吗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无耻之徒!怎还配活在这世上!” 秦明岚恨恨地将自己手中的炭笔摔在了地板上,看着它碎裂在地板上,摔成了无数的黑色粉末。 “他们是想让我们灭国,而并非只是简简单单赢下这一场战争,又或者,只是攻破北境四关的关门,打入东凌国中部,进而侵占我东凌国的江山。” 秦明昭眼神中的阴翳更加深了一份,继而冷冰冰地抬起自己的目光,同秦明岚一道看向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已然开始泛黄的地图,“哥,你还打算等下去,先等他们出手,再做反击吗?” “……不等了,”秦明岚泄气似地猛地坐在了秦明昭的身旁,接过秦明昭递过来的手帕后,擦干净了手上沾染的炭灰,“再等下去,咱们迟早都得变成这地底下的一抔黄土。” “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或是换种说法,接下来的这一步反击,你要如何做?” “阿昭,你打算如何?” “将云崖关给他们暴露出来,”秦明昭此时的眼神冰冷得不似正常人所拥有的那般,“让他们自己上钩。北狄部落撤走,他们必定会龟缩一段时间,来重新制定计划。 “与其等着被动反击,不如主动诱敌深入,将他们彻底打趴在北境四关这里!因得现如今北境四关的防守和攻击能力都相差无几,虽说还是会有两关存在着一小部分问题。 “但对付起北霖国还是绰绰有余,甚至是还可以进行小范围的反击。这种状况之下,北境四关就相当于是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饶是北霖国再有锋利的牙齿,也无从下口。 “所以,他们会暂时选择蛰伏,等待着北境四关中任何一关放松警戒,从而迅猛出击。届时,我们再出手反击的话,有被动的成分在里面的话,大约有五六成的可能,会因此失手。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不如我们主动装作示弱,给他们提前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在这空旷的雪原之上,给他搭台唱一出好戏。古语有云,强者示之以弱,弱者示之以强。 “既然双方都想着等对方先有动作,以此来寻找到彼此的弱点,那为何我们不能先虚晃一枪,让他们自己自己跳进坑里,我们再进行反击?” “你的意思是……” 秦明岚明白了秦明昭此番话语的意思,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云崖关暴露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咬钩,然后我们趁机一网打尽?” “看来,哥哥的兵书并非是白读的,”秦明昭冰冷地勾唇一笑,朝着秦明岚由衷地发出了自己的赞叹,“要是父皇知晓了,定是会高兴得普天同庆……嗷!” “少阴阳怪气,”秦明岚十分不雅地翻着白眼,将自己的手从秦明昭的头顶拿了开来,“咱们家就你最皮,明知晓自己的阴阳怪气最容易被识破,还这么喜欢玩闹。” “那又如何?开心一时是一时。” “……心思单纯可是很容易被骗的,”秦明岚一时有些失语地俯视着自己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妹妹,长叹一气,“日后朝堂之上可不敢这般……” “我的心性你还不明白,”秦明昭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这一番说教,扁着嘴不服气地哼哼道,“我也就只会在你们面前这般,其他人又有何等机会瞧见我这般?” “……行了行了,少跟我讲歪理,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先说好哈,撤兵伪装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能伤了自己,更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做任何筹码。” “知道知道……你怎得跟母后身边的那嬷嬷一般,啰嗦得紧。男儿郎又怎能这般婆婆妈妈,日后少不了要被自家娘子嫌弃。” 秦明岚很是无奈,自家妹妹一旦开始讲述自己的歪理,自己就根本无法进行反驳,只能被迫接受她的这一番歪理辩论。 “那你要打算如何布置这一番陷阱,诱他们出兵。” (本章未完!) 第354章 还打算等下去吗 “那就得看父皇和子夙那边要怎么配合了,”秦明昭轻轻冷笑着,心中隐隐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这一次,我定会将他前世所做的那件事,加倍奉还给他!” 因得秦明昭等人的回归之时正处于晌午,所以在顾寒渊处理完那些所谓的符石后,已然是傍晚时分。星空点缀在夜幕之上,银灰色的带状云朵镶嵌在其中,构成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夜幕之景。 然而,这等美景之下,却在某处上演着一场堪称难舍难分到极点的别离。 “你赶我走……你居然赶我走。” “我没有,只是需要你回去帮我做点准备而已……” “但你现在就是在赶我走……” 看着自己面前泪眼汪汪的鲛人,秦明昭真的有一种将他扔到沙漠中,将他风干成咸鱼干的冲动。但毕竟是自己选的,自己哪怕是跪着,也得接受他所有的幼稚到家了的行为。 “我不是……我……你……”秦明昭既生气又无语,额上青筋暴起也就算了,就连手臂上也开始隐隐浮现出了青筋的痕迹,“顾寒渊你给孤跪下!” “哐!” 顾寒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时,身体却先大脑一步,直挺挺地乖巧跪在了秦明昭面前,垂着脑袋,浑身散发着一种名为“从心”的强大气场。 “我没有赶你走,”见面前的人终于不再胡搅蛮缠,秦明昭这才松了口气,微微弯下腰抱紧了顾寒渊的肩膀,“我只是需要你回去,帮我办件事情而已,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若是你愿意,等你将这件事情做成后,你还可重新回到北境四关。虽说北霖国诡计多端,现如今又陷入了这等境地,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反击,所以……”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顾寒渊委屈巴巴地抱紧了眼前挚爱的腰肢,将自己的脸颊窝在她的怀中,贪婪地感受着她令他着迷的体温和气息,“当真甚是舍不得你……” “会再见的,”秦明昭没法,只能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寒渊银白的发丝,借着星光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你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只要开战,并不会让你等我太久。” “……好,阿昭,我信你。” 顾寒渊最终还是向着秦明昭妥协了,直起身来,同弯着腰的秦明昭在这漫天星光之下眷恋地拥吻着,万般不舍地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挚爱,想要将她融进骨血一般,紧紧抱着。 第354章 还打算等下去吗 第355章 诱敌深入之计(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本以为,我在等候过你一生后,今生再多等你几日,于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但我未曾想到的是,尝过眷恋的温存后,自己竟是连几个时辰都不愿意多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情的苦吧。 翌日,天都城帝姬府内。 “呼……” 元神归位后休整了一宿后,才缓过神来的顾寒渊长处一口浊气后,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心中酸甜参半。“……阿昭,”他拿起自己放在心脏处的折纸猫儿,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唇边,“我等你。”. 我永远都会等你的,哪怕是海枯石烂,山川剧变。 等顾寒渊洗漱完后,便走出了房门,准备前去上早朝。然而,还未踏出府门之时,却被追上来的澜影告知,今日是休沐日。 “……是吗?这么快就到休沐日了,”顾寒渊脸上并没有多少尴尬,只是淡然地朝着澜影笑了笑,“总感觉阿昭不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模糊,都记不清今夕何夕了。” “国师大人……”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澜影总觉得,帝姬殿下不在的这段时期里,国师大人过得很是不好,而且生活甚是单调枯燥,每日的生活都缺乏了一种活力。 “无妨,马车可是备好了?” “回大人的话,马车已经备好了。” “本尊去趟宫中,处理些事情,你且在帝姬府守着便好。本尊身边有冬至守着,不会有太大问题。” “是,谨遵大人之令。” 皇宫中,御书房。 “……她真的这么跟你说?” 秦弘安很是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顾寒渊,满眼皆是震惊和不置信,“你的意思是,阿昭这是打算……” “正是,”顾寒渊朝着自己未来的泰山大人恭恭敬敬地弓腰行礼,“阿昭正是这等意思。这样,不仅可以用以迷惑近在天都城的细作,也能精准打击远在边关的北霖国敌军。” “……好,既然如此,那朕这便即可下旨,好让阿昭和阿岚能早些班师回朝,一家团聚。” “多谢陛下。” “……哼,别指望朕会松口,将阿昭早些许配与你!那可是朕的心肝宝贝,怎得这么轻易就送到你怀里!” 顾寒渊:……看来史官在史书上记载的英明神武,还是有待考证的。 而与此同时,皇后因得过度相思,而导致重病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从宫中迅速飞向了宫外。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然闹得是满城风雨,因得众人议论纷纷。 紧接着,一道令凌昭帝姬即刻启程回宫的圣旨被从皇宫中放了出来。 这下,天都城内,更是热闹非凡了。众人纷纷都在猜测皇后的病情究竟如何了,也在猜测宫中究竟出了何等大事,竟是只要帝姬秦明昭回归皇宫,而并非是太子秦明岚。 另一边,丞相府。 “成海,你瞧着皇后的神色……” 为了验证真假,莫璃轩便随着百官一道,一同前往了鸾凤阁。虽说表面上是为了探视皇后的病情,但实际上却只是为了探查皇后是否是真的如传言所说,因得忧思过重而重病缠身。 “确实不像是作假,而鸾凤阁中的中药味,也是骗不了他人的。而且……皇后的脸色苍白如纸,看来真如太医所言一般,病情迅速且来势凶猛。” 成海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副光景,即使是作为敌国细作,也不由得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心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果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如此看来,那道圣旨,也是真的了?” 莫璃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讲不出来这其中的不对劲来,只能是将这份疑虑暂且压在了心中,继而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回主子的话,八成是如此。” (本章未完!) 第355章 诱敌深入之计(一) 成海恭恭敬敬地回答着莫璃轩的疑问。 “那……成海,去传信吧,让他那边也注意着点,看看阿昭是否是真的在圣旨到达之时离开了云崖关,赶往天都城。若是一旦发现有假,便让他随机应变,灵活应对。” “是,主子。” 成海领命后,待二人出宫,走向丞相府之时,在众人都未曾注意到这里之下,猛地离开了莫璃轩身边,朝着天都城的某处快步走去。 而莫璃轩则是继续保持着原有的速度,缓步踱向丞相府。 然而,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两人分别的那一刹那,街道旁一处不为人注意的窗户悄无声息地落下了撑窗杆,而那原本被打开的窗户也在紧随其后,紧紧地关闭了起来。 “瞧见了?” “啧,没想到啊,此人竟是藏得这般深,”赫连卿紧紧地皱着眉,坐回到粗糙不堪的木桌旁,端起提早备好的茶水,一饮而尽,“我已经让人去跟着了。” “别打草惊蛇就是了,”顾寒渊一脸淡然地吹拂着面前的茶水,缓缓往口中送着,“现在还不是处理他的时候。现如今要确保的是,他们是否真的将这则消息传出去了。” “若是传出去了,北境四关真的会如你所言,早早结束这场战争?” “那就得看他们是否会上钩了,”顾寒渊轻笑一声落下了手中的茶盏,“毕竟,让他们将消息送出去,阿昭的计划只成功了一半而已。接下来的另一半,就要看北霖国那边,要怎么处理这则消息了。” “啧……你就真的这么确信,那些人会信了这条看似蹊跷的消息?”赫连卿挑着眉,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依旧淡定如斯的准妹夫,“阿昭不是也说了,这计划成功的几率只有五成吗?” “那剩下的五成,便得靠我和他了,”顾寒渊诡异一笑,望向窗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阴森,“顾凛寒虽说有的时候是有点老糊涂,但莫璃轩比我更期盼阿昭回来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毕竟……现在我的,可是在背地里,已然将他赢了个彻底。但现在从表面上看来,我所处的位置,只是领先而已。所以,他才会比我更急着让阿昭早些回到天都城,好让自己将这些差距彻底弥补。” “……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啊,”赫连卿听完顾寒渊的这一番解释,全身的汗毛都下意识朝着空中开始了倒立,不由得咋舌道,“啧,这下莫璃轩连带着北霖国,都要被你们坑惨了。” “兄长此言差矣,这怎能叫坑呢?”顾寒渊瞬间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来,冲着赫连卿展示着自己的微笑,“这不过是一种为了早些团聚的小把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355章 诱敌深入之计(一) 第356章 诱敌深入之计(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要不是顾及着阿昭和自己的下辈子是否还能在一起,他顾寒渊早就一个人冲进北霖国皇宫大开杀戒了好吗?!要不是因得杀孽会影响下辈子和下下辈子的福报,他怎会轻易就忽略掉莫璃轩这个混球! 望着面前脸色不断变化的准妹夫,赫连卿不由得默默地踮起了脚尖,拖着自己的凳子开始朝后默默撤退着,争取在一定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远离这个只要妹妹不在就出来发疯的准妹夫。 顾寒渊并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仔细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让莫璃轩彻底上钩。毕竟这个楚家老三因得这么些年的经历,早已变得万分多疑。 就算是方才闹得满城风雨的消息,也要亲自确实后,才能再进行下一步。生性多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最起码在顾寒渊看来,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发展的东西。 若是他也同莫璃轩一般生性多疑,那……估计现如今,已然不存在东凌国这个国家了吧。想到这个荒诞的念头,顾寒渊只是微微一笑后,将它彻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若真成了这般样子的话,他同莫璃轩那个自大自负的禽兽东西,又有何分别? 「那接下来……」 赫连卿斟酌了半晌后,终于是开了口,询问道。 「接下来,就要看阿昭那边了,」顾寒渊轻飘飘地站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毕竟咱们能做的,只有是做一出完美的戏剧,将莫璃轩等一众细作全数蒙在鼓中。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阿昭那边的计划可以正常实施。」 「好,你且说说看。」: 「莫璃轩最在意的,除却他的计划之外,便是阿昭。现如今,圣旨只是保证他能进入圈套的一个障眼法,接下来我们就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三日后,东凌国北境边关突生变故,凌昭帝姬「秦明昭」被一纸诏书迅速召回了天都城,出发时,还带走了三万「兵马」在路途中保驾护航。 而紧接着,东凌国太子秦明岚则带着八万东凌国驻军,浩浩荡荡地撤离了云崖关,来到了防守最为薄弱的寒镜关内,驻扎了下来。至此,云崖关只剩下两万的驻军,以及一座外强中干的空城。 与此同时,北霖***中开始蠢蠢欲动,大军不时地开始操练着,准备再次向东凌国的北境四关发起进攻。于是在紧张操练结束后的第二日,北霖国大军便浩浩荡荡地从金海关内开拔了出来。 他们此次的目标,正是北境四关中现如今最为容易拿下的云崖关。虽说此前楚铭轩还曾有过顾虑,恐此事有诈,甚至还因此特地前去请教过大祭司景宸,请他探查城内是否还留有两位皇族的气息。 甚至是那所谓彻底撤出云崖关的十一万兵马的气息。 然而,在等到景宸的答案后,饶是对此心生怀疑的楚铭轩也因此大吃了一惊,也顺带着地,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城中并无那二位的气息,也没有那十一万兵马的身影,就连此前觉察到的那东凌国国师的身影,也了无踪迹了,」景宸的嘴角挂着一抹冷酷残忍的笑容,「所以,殿下大可放心大胆地勇往直前。」 「这其中真的没有什么……」 楚铭轩还是不放心,便又再次询问了一遍卜卦结果。在得到相同的答案后,心中的那份疑虑彻底地打消了开来。 「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然摆在了殿下面前,成败在此一举,殿下何不放手一搏,彻底将那位从王座上拉下来,岂不快哉?殿下不必忧虑本尊是否会将这一消息透露给那位九五至尊,毕竟…… 「现如今的你我二人,已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又何必因小失大呢?现如今,那位九五至尊 身上的龙气在逐渐减弱,而您身上的,和那位身上的,正如同一颗新星一般,冉冉升起。 「至于地牢里的那位,您大可不必担心,」景宸轻笑着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配饰,「不过是个无勇无谋,只会摆架子的草包罢了。相比起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景宸,本尊倒是更愿意成为新皇的左膀右臂。」 景宸似笑非笑着凝视着眼前因得被看穿心事而显得有些暴躁的楚铭轩。 「那你要什么?」 楚铭轩知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膳食,便立即明白了这位景宸是何等意思。把话摊开了说明白了,才更好谈接下来的生意,不是吗? 「很简单,只需要殿下定期提供您的血液便是,」景宸唇边的笑容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温和了许多,「本尊的身子浸染毒物已久,只能靠着北霖国皇室的血液来缓解。所以……」 「还有呢?」 「要一处静僻的地方,便于本尊炼药即可。」 「没了?」 「自然是没有了。」 楚铭轩虽然依旧是挂着一幅不相信的姿态,但此时可只能将这等心思压在心底了,「好,那便应了您的要求,此番出战,有劳您占卜算卦了。」 「殿下客气,」景宸笑得甚是诚恳,「不过是各为利益的钱货两讫罢了。」 「孤这便告辞了。」 说着,楚铭轩便要起身,去准备出战事宜了。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半步,却又被景宸叫住了脚步,「殿下请留步,本尊还有一事未能向殿下说明。」 「还请大祭司明示。」 「地牢里的那位,殿下大可以带上战场,正好借此东风,除之而后快,」景宸淡然一笑,仿佛自己此刻口中所说的话,只是什么正常之语,而并非是什么狠戾之词,「不正合了您的心意?」 「……可皇后那边不好交代,」楚铭轩点到为止的话语,让景宸看出了他此刻心中的迟疑和犹豫,「更何况,孤母妃的性命还在皇后手中把握着,还有阿璃……」 「这个殿下大可放心,」景宸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唇角,隐蔽地冷冷一笑,「那位皇后,自当是活不长久的,您的母妃也定会安然无恙。至于您口中的另外一位,他自有自的造化,不必令您格外忧心。」 「……您可能保证此事定能达成?」 「三日后,殿下自然可见是何等结果,届时您大可决定是否要带上地牢里的那位。毕竟,这场仗,一时之间,定是不可能结束的。」 景宸轻声笑了笑,并不是很在乎面前此人的多疑,毕竟确凿无疑的事实才能更令人信服,不是吗? 第357章 皇室与皇室的区别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便恭候阁下佳音了,如此,便先行告辞了。”说罢,楚铭轩便大踏步地离开了景宸的营帐,快而不急地赶往了自己的军帐,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进攻了。 “噗!” 楚铭轩没有看见的是,在他离开没多久,景宸猛地以一种极其痛苦的姿势弯下了腰,不由己地突然喷出一口乌黑的血液,直接喷溅在了自己面前案几上的各处。 “咳咳咳……” 景宸的神情蓦地变得阴翳无比了起来,他恨恨地抬起手,冷冰冰地将自己唇边残留的乌黑血液尽数擦去,暗暗骂道,“该死的皇族,若非是你们,本尊何来的这等苦痛! “迟早有一日,本尊要让你们尽数为我景氏一族陪葬!” “啪啦!” 砚台、洗笔、茶盏……被统统掀翻在地,碎裂成无数块,仿佛这样做,才能彻底平息他此刻心中的怒气一般。 w_/a_/p_/_/._/c_/o_/m “呵,所谓的皇家,不过是无情刽子手的聚居之地罢了,连正常家户中的温馨半点都没有。果然,这皇家真如父皇所说,无情嗜血,充满算计……咳咳咳……罢了,这也不是本尊该管的。 “接下来,那些东西,也该派上用场了……” 而另一边…… “阿嚏!” 秦明岚心疼地准备将自己身上裹着的毯子递过去,却被秦明昭推阻在了半空,“你自己披着吧,你的身子骨不似我的,我这身子骨比你硬朗。” “可你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秦明岚没有在乎秦明昭的这番说辞,只是依旧坚持着将自己身上的毯子轻柔地披了过去,“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打算瞒着你哥我?” “嘿嘿……” 秦明昭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毛毯,有些尴尬地挠着脸,冲着她哥哥讪讪笑道:“这不是害怕挨你批么……再者说了,当时顾寒渊也在场,三下五除二就好的差不多了,哪有你此前说的那般严重。” “……你就嘴硬吧你!” 秦明岚恨铁不成钢地伸出一指头,不轻不重地戳在了秦明昭的额头上,顺手唤过了洛白,将那只硕大的白虎塞进了秦明昭的毯子中裹着,“他热火,你且抱着。” “吼呜。” 洛白赞同地低吼了一声,随后弯着脑袋舔了舔秦明昭有些发凉的脸颊,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 “你别舔……你个毛儿子你,”秦明昭有些抗拒这样的口水伺候,但最后还是因得雪山中太过寒凉,自己又穿着春装的原因,彻底放弃了将他赶出去的念头,“行吧行吧,到时你阿爹打你我可不拦着。” “吼呜……” “行了行了不委屈不委屈,”秦明昭看着一个比一个会撒娇的准夫君和毛儿子,一个头两个大,动作万分熟练地哄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阿娘不说你了,乖。” “给你,”正当秦明岚看热闹看得正起劲时,一张带着温热体温的毯子兜头罩了下来,彻底将他包裹了起来,“你千金之躯,别冻得染上了风寒,得不偿失。” “……你不冷?”秦明岚下意识就要将毯子掀开,还给递给自己的那个人,然而下一秒,却被紧紧地按住了动作。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身,反问了一句。 “自然是不冷的,”玄鸦清淡一笑,着春装便坦然地坐在了铺好的草甸上,有些鄙夷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皇亲贵戚,“啧,你看看你们两个皇族,明明是从小习武,却依旧在这里冻得像两只瑟瑟发抖的兔子。” “……想挨打?” “……想死?” 兄妹二人显示沉默一阵后,猛地都伸出了右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和长剑,脸上的神情也一模一样地变得冷酷了起来。看着眼前几乎没有什么分别的容颜,玄鸦下意识抖了抖,很快认了怂。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而已,”玄鸦因得武力的原因,也只能摆了。(下一页更精彩!) 摆手,作罢了自己的调侃,“别这么当真么。 无./错./更./新`.w`.a`.p`.`.c`.o`.m话说……你们真的相差三岁有余?可你们看起来……当真是一模一样哎。” “自然,”秦明岚得意地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身侧一提起年龄就有些萎靡的妹妹,“阿昭之前可正是因得这三年,跟母后哭了好久好久。 “说什么自己为何不是跟孤同一年所生,这样就可以同两个哥哥们一起去学堂念书了,也不用一个人呆在宫殿里,只能一个人抱着小皮球发呆了。” “……哼,”秦明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由得斜着眼睛看起了秦明岚,“那你还不是背书不如孤,算术更是一塌糊涂?” “……少揭短啊秦老三,小心挨揍嗷。” “哼,管你的。”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之前因得你身上带了伤,不敢揍你,你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给你几分颜色就想着开染坊?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你。母后不舍得打你,我可舍得! “你信不信我直接将你瞒着我受伤这件事直接捅到母后面前去,让你天天喝补药?” 提起“补药”两个字,秦明昭就头大不堪,狠不得将这世间全部带着“补药”二字的东西彻底一把火烧毁了去。毕竟那么难以入喉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喝的!. “……算你狠!” 看着眼前打闹却不见任何生分甚至是任何仇恨情绪的兄妹,玄鸦心中却猛地升起了一种怅然感觉,酸涩不已。但很快,这种感觉便被他自动用另一个话题遮掩了过去。 “对了,两位殿下,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些北霖国的二货,真的能相信现如今拼命赶回皇城的,是帝姬殿下?”见玄鸦仍旧是一脸疑惑,秦明昭不由得有些小骄傲地扬起了脑袋。 “这你就不懂了吧,易佰生的手艺,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能识破的人,那估计都不存在!再者说了,小雪是孤的贴身女官,身上自然会沾染上属于孤的气息。 “这下,就算是那个妖人大祭司再怎么能耐,也敌不过我家子夙……嗷!秦老二!你打***甚!那是我未婚夫婿!夸几句怎么了!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哈,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比我老还是比我活得长?我嫉妒,我嫉妒个祖宗!” “丑恶的嘴脸是遮挡不住的,你就承认吧你……嗷!你又打我!洛白,咬他!” “吼呜!” “哎哎哎……你们二打一!不公平!龙泉!龙泉快来救你主子!嗷!你个猫崽仔!孤的甲胄全是你的口水!” “噗哈哈哈哈……” “秦老三!快管管你这个猫儿子!啊……我昨夜刚清洗过的甲胄啊……”。 第358章 雪山藏行踪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玩闹的声音在偌大的山谷中因得呼啸的寒风遮掩并不是很明显,但这般鲜活的场景,却是很显眼。毕竟在众人一般的印象中,皇家是一个冷酷的地方,很少能看见这般相亲相爱的场景。 尤其是当今天子,还几乎等同于废除后宫,独宠一人,甚至是对于子女也宠爱有加,奖惩有度。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氛围,却是好多人都不敢相信的。 皇家何曾出真情,就连先帝,手上也沾染着同胞兄弟的鲜血,甚至是私下将嫡母一族押送上了午门的断头台。 可看着眼前这一对兄妹,他们又觉得皇家薄情的这种说法,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耀阳下的皂荚泡沫一般,一戳就破,丝毫不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倒是挺让人艳羡的,”大雪难得地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凝视着不远处打闹的两兄妹,“我同小雪虽未同胞姐妹,但……却为从像是帝姬殿下同太子殿下这般亲近过。” “感觉主子只有在太子殿下和琰王殿下面前,才会像个小孩子一般,显露出自己原本这个年纪才会有的心性。”夏至感叹道,手上为清明倒热茶驱寒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在国师大人面前不也是如此吗?”寒露为自家准娘子谷雨点燃起了手炉,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是啊,所以才总感觉殿下活得很累,”谷雨感叹道,很是自然地接过了寒露递来的手炉,心满意足地抱在了怀中,“年纪轻轻的就要拿着刀枪奔赴战场,还要同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在朝堂斡旋……” “是啊……”清明面露担忧地看着不远处已然开始研究战略图的秦明昭,“殿下她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话说,咱们在这里窝着,真的能将北霖军打得跪伏在地吗?” “殿下说能,就一定能,”大雪坚定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那人身上,带着无比热切的希望,“只要是殿下有把握的事情,哪次不是没有成功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无条件信任殿下,听从她的所有命令。” “……也是,”清明听完大雪的这一席话后,只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白担心了许久,刹那间便放下了心中的大部分忧虑和负担,释然地朝着夏至笑了笑,“殿下做事,不是十拿九稳,便不会出手。” “嗯,”夏至紧紧握着那主动朝自己伸来的柔荑,心中感动不已,知道这些时日的努力终究是有了回报,“确实是如此。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待和信任。”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到帝姬殿下,以报她的知遇之恩。 另一边,不远处。 “你说,咱们就这么蹲在这雪山之间,真不怕他们发现?”秦明岚甚是无聊地把玩着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件,心中存在着些许不安,“阿昭,打仗可不是儿戏,万一你……” “万一赌错了,我就把脑袋摘下来赔给你,”秦明昭正忙着观察地图,思考着这一出戏码的缺陷之处,所以便随口回答了秦明岚这个问题,“这样不就……嗷!” “砰!” “你打***什么!秦明岚,你脸上那两个珠子可是用来冒气的?瞧不见我在这里忙吗?!” “瞎说什么丧气话,这种话是这种时候能说的吗!” “那你……行了行了,我就顺嘴一说,”秦明昭正在烦恼中,便只是摆了摆手,放弃了同秦明岚争论,继续垂着脑袋,窝在洛白身旁研究着地形图,“你别当真就是了。” “你……” 然而,秦明岚责备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直盯稍北霖国的探子前来猛地打断了话头。 “殿下,北霖国那边开始动了。” “好!不枉孤在这里被冻了两日!” 秦明昭一脸兴奋地将手中的地图丢给了候在身旁的独孤邺,“那北霖国的大军现如今走到了何方?” “回殿下的话,一队人马距离云崖关不(本章未完!) 第358章 雪山藏行踪 足一百里,还有一队人马朝着寒镜关进发了,距离不过三百里。但从人数上来看,进发寒镜关的那一支军队,似乎只是前去探寻真实情况的。” 探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还真是两手准备啊……那么,现如今就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计谋实施快!” 秦明昭冷笑一声,随后从自己身旁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信号弹一样的东西,丢给了警戒在不远处的惊蛰,“惊蛰,朝着西北方向,快发射烟雾弹!”. “是!殿下!” 说着,惊蛰便拿过秦明昭扔给他的烟雾弹三下五除二爬上了雪山的最高峰,来开了拉环。瞬间,淡青色的烟雾便随着云朵一起飘散在了空中,隐蔽着自己的身形。 虽说这一幕并不会被正急于验证自己猜想的北霖军发现,但却被寒镜关驻守在城墙上的信号兵看了个正着,随即便拿过自己身旁的鼓槌,疯狂敲击着身后所立的战鼓。 而同一时间,收到信号的寒镜关立即开始了自己的行动,紧张准备着在这计划中属于自己的这一环。“快!让城中的男丁都将军械库中存留的那些兵器全部拿起来!快!列队***!” “是!将军!” 是了,秦明昭为了彻彻底底地迷惑敌人,便命令北境四关秘密连夜赶制了一批新的东凌国式的盔甲,全部运送到寒镜关内,命令城中十七岁以上的、六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身着铠甲列阵城内。 这样一来,就迷惑了敌人的视线,让他们真正相信了此前所说的秦明岚调动八万兵马,是在真实不过的情况。 然而,实际情况究竟是如何,这只有东凌国内部核心成员才心知肚明的事情。而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计划,秦明昭只是将计划拆分成一环又一环,分别吩咐了北境四关的城主和守将们。 这样一来,便能最大限度地防止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探子探寻到自己的整个计划了。眼下,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能不能将这些人彻底引进自己的全套,就要看寒镜关能不能撑的过此番考验了。 “但愿他们能撑得过去,”秦明昭心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那边的消息,“四万驻守军加上两万多的男丁,应当能迷惑他们一阵子,让他们无暇顾及云崖关这里。” 毕竟若是以正常的行军速度来看,云崖关是距离寒镜关较为远的那一个,需得从军半日多,才能完完全全赶到云崖关。而秦明昭则正是要利用这半日的时间,彻彻底底将北霖军的锐气全部挫去! 第358章 雪山藏行踪 第359章 后发制人(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们不是自诩在这鲲鹏大陆上无人能敌吗?那好啊,她秦明昭今日倒要看看,这所谓无人能敌的军队,究竟还能不能在即将到来的计划行动中,展现出自己所谓的英勇! “全军听令!” 随着秦明昭的一声怒喝,埋伏在雪山之间整整两日的九万将士们猛地掀开了身上裹着的绒毯,满眼皆是即将浴血沙场的兴奋和对于建功立业的渴望,手臂上青筋暴起,时刻准备着听令冲杀。 “收整军容,整理着装!北霖宵小妄图侵我山河,掠我百姓,夺我家国!这样的仇恨,我们如何能忍得下去!今日,便叫他们见识见识我东凌国好儿郎的英勇气概!儿郎们可愿随孤一同杀上前去!” “愿同殿下共生死!愿同殿下共生死!杀!杀!杀!!” “好,”秦明昭的周身顿时迸发出无以形容的恐怖杀意,和令人敬畏的英勇之气,右手猛地握上刀柄,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坚定和冷意,“儿郎们,随我出征云崖关,让这帮宵小们看看,究竟何为骁勇!” “必胜!必胜!杀!!” 与此同时,几百里开外正在行军中的楚铭轩心中顿时一沉,一股极其不安的念头猛地窜上了他的心头,不祥的预感开始渐渐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令他心烦意乱。 “我们距离云崖关还有多远?” 为了压制下自己心中对于战局不利的情绪,楚铭轩只好转身看向华辉英,询问着路程的远近。 “回殿下的话,不足五十里了,”华辉英将一直带在自己身边的地形图拿了出来,对比了半晌说道,“依照现如今的行军速度,再过一个半时辰便能感到云崖关城下。 “殿下可有其他吩咐?” “没什么,”楚铭轩为了军心稳定着想,最终还是没能将自己心中的不祥预感讲出口,“只是觉得……时间过了许久一般。” “殿下心中……可有什么疑虑?” 华辉英毕竟是跟在楚铭轩身边三四年的亲信,若是连楚铭轩脸上的这点异常都瞧不出来,那他还是趁早另栖良木的好。 “……总觉得此事中充满着种种陷阱,”楚铭轩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同华辉英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但好歹是阿璃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实是经过了我们的验证,但……” “殿下,据我们在天都城内的其他探子回报,东凌国皇后确实是忧思过重,已然病卧床榻,整日用草药续命了。东凌国的那位珍视皇后到了何等地步,又怎会拿自己最为珍视的人来蒙骗世人呢?” “……罢了,东凌国的皇室终究不同于我们,重情重义是他们的传统思维,或许那位皇后真的如阿璃虽说,需要用草药来续命了。告诉前面,加快行军速度,争取一举拿下云崖关。” “是!殿下!” 楚铭轩也说不上来这一点对于皇家而言,究竟是好事是坏事,虽说他面上并不会去认同这一种皇家相处方式,但心中却依旧是很渴望这样的氛围。 毕竟在北霖国,只要能登上那个位置,任何东西,任何人都是可以被牺牲在这条路上的。哪怕是自己的自由,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兄弟,父母,妻儿……随便什么人。 自古以来,他们楚家人为了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丢弃了多少本该珍惜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杀兄弑父殁弟在他们眼中,已然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按顺序或者遗诏即位,在他们皇室之中,都算得上是稀奇之事。 “……罢了,这些事情同我又有何关系呢,”楚铭轩喃喃着自嘲道,“云崖关,将来必定是孤的囊中之物,就连整个东凌国,都将沉臣服在孤的手中!” 秦明昭,孤倒要看看你,是否如世人所说,真的聪慧至极。 令人煎熬且皆觉漫长的一个半时辰过后,北霖军浩浩荡荡的行(本章未完!) 第359章 后发制人(一) 进到了云崖关门下,并且在十几息的时间内,将自己最为拿手的长阵摆在了城门面前,等候着战鼓擂响的那一刹。 “东凌国竖子,尔等君主已然将你们弃之如履,还不快快给你爷爷我大开城门,夹道欢迎!识时务者,当为俊杰,别届时敬酒不吃吃罚酒后,悔不当初!” 叫阵的人说话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甚至是在他叫阵后,身后还传来了阵阵为之喝彩的嗤笑声和附和声。 “就是!开城门投诚吧!我们殿下必定会重重有赏,绝不会亏了你们任何一人!只要你们主动大开城门,夹道欢迎,我们便不会主动去伤你们城中一人!” “哈哈哈……被抛弃在这里了,怎得还这般愚忠!” “就是,被人当猴耍还这般忠心耿耿!这定是一条条好狗啊哈哈哈哈……” 嘲讽声、冷笑声……不绝于耳,城墙上的连擎和被气得脸色青黑得如同那万年锅底一般,恨不得此刻立即身披战甲,带着城中仅有的两万驻军彻彻底底地杀出去,将这些杂碎全部留在这里做花肥! “你别拦着老子!你有本事就放老子下来!老子要跟他们决一死战!!!” 肖无遗一边承受着某人的无差别攻击,一边竭尽全力将人死死地压制在城墙之下,不肯让他乱来什么。毕竟这是两位殿下重点交待过的,无论对方说任何充满侮辱和羞辱的话语,都不要去理会。 “你丫就不能塞个棉花消停一会吗!” 肖无遗又气又恼地死死瞪着面前时刻准备着冲出去大干一场的某人,手臂不由得又使了几分力气,同韩麟一起压制着这个不安分的人。 “若是坏了两位殿下的大计,你觉得你还有脸面在这里像是缺了脑子的二货一般在这里上蹿下跳?!连擎和,你就怎得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了?你身为一城之主,就不能表露出自己的一点点耐心?!” “那总不能等着他们问候咱们祖宗十八代吧!”连擎和气不过,一个手肘,一个闪身便将肖无遗和韩麟的所有钳制统统扫落了下去,指着城门下方那一群无赖流氓大骂道,“你听听这些都是人话吗!” “你个死脑筋!” 肖无遗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丢向了连擎和,“殿下没准许你擅自出动,可又没说不准许你骂回去!你不是号称当年天都城虎妇柳十娘的亲传弟子吗!这点程度就让你当缩头乌龟了?!” “……你说什么,殿下并未下令……”闻此言,连擎和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了一般,彻底醒悟了过来,眼神中的愤怒猛地化为了一阵阵连最擅长识人眼神的乱步都看不懂的光亮。 “那不然……” 第359章 后发制人(一) 第360章 后发制人(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还没等肖无遗确认完,便听那厢的连擎和已然指着人家的鼻子跟人家一同问候起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而且一句比一句狠辣,一句比一句扎心。 好端端的儒雅城主,在这一刻,就因为他肖无遗的一番话,彻底撕开了自己隐藏了多年的街骂皮囊,开启了同人家不相上下,甚至是更胜一筹的对轰“问候”。 肖无遗:“……我是不是就不该提这回事?” 韩麟甚是惊恐地望着那一面更加上蹿下跳,一面骂得对面口吐白沫的云崖关城主连擎和,“……也不算是坏事,你看,对面都不敢吱声了。” 肖无遗极其无语地捂着自己的额头,不由得转头别开了看向连擎和的视线,“……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最起码对面的那帮杂碎不敢开口了。就是……罢了,崩毁便崩毁吧,反正他这形象也无人在意。” 毕竟……当年若不是陛下有意提拔他们肖家和连家,他们今日,怕是不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东凌国的顶梁之材,同殿下他们共同守护着这几个关乎国家存亡的城关隘口。 唯有尽心尽力地为东凌国的百姓们守好这一块险要之地,才能对得起陛下和殿下他们的大恩大德和无际的信任。 “……罢了,随他去吧,”肖无遗有些没有颜面再继续将这一幕看下去了,索性转过了身,离开了城墙之处,走进了城楼上的书房,开始同韩麟考量起了墙面上的地图地形,“我们还是研究我们的。” “……真的可以不用理会连大人?”韩麟还是有些不放心地会头凝望了那边继续吵吵闹闹的地方一眼,“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朝着城墙上放箭,这又要如何?” 肖无遗并没有正面回答韩麟的问题,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矗立着的几十台投掷车,“他们要是不怕变成肉酱,就尽管大胆来。再者说了,现如今的他们智取为上,强行攻占为下策,所以……” 然而,肖无遗的这番话还未说完,便听门框上猛地传来一声“钉!”紧接着,那边便传来连擎和更为激烈的吵嚷声,连他平时压箱底的爆粗口都搬了出来。 “我可去你祖宗的!你们这么手下黑,就不怕到时候面见列祖列宗被骂死吗!你们北霖国这般卑鄙无耻!早晚得让阎王照着生死簿全他母亲的给你们收了!让你们一家地府团聚……” “……这帮杂碎!” 这一声“钉!”,无疑是狠狠打了肖无遗的脸,惹得他当场变了脸色,抓起房间中墙根处放着的长弓就冲了出去,照着连擎和手指着破口大骂的地方,弯弓搭箭。 “咻!” 之前放暗箭的那人被猛然射来的一支羽箭迅猛穿透了喉咙,血液瞬间溅了身旁还在喋喋不休的人一身,惊得那人瞬间止住了声音,惊恐得看向了一边。 这下,城上城下,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当我们云崖关好欺负?”肖无遗握紧手中的长弓,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猛地跃上城墙,冷冰冰地笑着看向下面已然呆滞了的北霖军众人,“呵,诸位,要想平平安安拿下云崖关,还不如做梦来的快! “若不想就此葬身于此,”肖无遗此时脸上的笑容,无疑是对北霖军最大的嘲讽,“就乖乖地带上你们的所有东西,滚出东凌国的境地!虽说此时我云崖关中兵力不足以将你们全灭,但……” 肖无遗冷冷一笑,用手中的长弓在半空中一一划过他们脖颈,表示着什么,“就算这云崖关中仅剩我肖无遗一人,也照样同你们死磕到底!就算是打到阎王殿,也要你们为我东凌国百姓将士偿命!” “……此人倒是英勇忠义,”坐在城下高头大马上的楚铭轩仰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城墙上那恍如耀阳一般的人,心中赞赏有加,“要是能为我所有,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若是不能为我所用…… “那孤宁可将他摧毁在这里,让他死(本章未完!) 第360章 后发制人(二) 无葬身之地。” 华辉英看着身旁脸色依旧的楚铭轩,知道他家殿下已经对整个云崖关起了杀意,正好他们此时带的兵力也足以超出整个云崖关中兵力总数的两倍。 “那殿下的意思是……” “传令下去,擂战鼓。” “是,殿下!擂战鼓!” 咚! 咚! 咚! 咚咚咚…… 三声强有力的缓慢节奏后,紧接着便传来了紧锣密鼓的响声,震撼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也成功调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紧绷的神经。 “全军!出阵!!!” “杀!!” “杀!不夺云崖关誓不回还!!” “杀!!!” 随着华辉英的一声怒吼,北霖军彻底收起了继续羞辱对面敌军的意思,纷纷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牟足了劲后,便提着手中的武器,狠狠地冲向了城门紧闭的云崖关。 一时间,整个天地间布满了北霖军的喊杀声,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而在云崖关这边,在北霖军擂起战鼓的时候,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弓箭兵们便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弯弓,在弓弦上搭上了利箭,绷紧了弓弦,只待城主一声令下,便全军出击。 “放箭!!” 随着连擎和猛地一声爆喝,刹那间,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密密麻麻的箭羽被从城墙上猛地投出,疯狂刺向了朝他们迅猛攻来的北霖军。 天地间顿时陷入了一片血雾之中,大部分先卒部队相继倒在了云崖关城门前,从这一刻起,便彻底成为了再也回不到家乡的游荡亡魂。 然而,这气势恢宏的箭羽阵并没有坚持多久,便因得城中箭羽数量告急,而被迫中止了接下来的箭雨袭击。无法,肖无遗只得连忙命令投掷车进入了使用状态中,用尽努力阻止着敌军的脚步。 只有这样,才能为远处雪山上的大部队争取下山突袭的时间,让他们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城门前来,而并非是身旁和身后的雪山,导致突袭失败。 “给我狠狠砸!砸得他们不敢再上前一步为止!” 听到肖无遗狠戾的命令后,投掷车旁的士兵们都是卯足了劲开始投射投掷车上的火石,争取在自己能打到的范围内,消灭更多的敌人。 一时间,北霖军被这些连番的大范围攻击弄得死伤无数,开始出现了踌躇的意识,不敢再次上前去进攻城门。战况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两方人马都不敢贸然前进,只能此刻都僵在原地,试探着进攻。 第360章 后发制人(二) 第361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这样的场面并没有僵持很久。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撞破城门者,赏金百两,加封一百食邑,官职连升三级!” 楚铭轩不愧是北霖国皇室中最有头脑的一个,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能够最大限度地去把握住所有人的人心。于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十个北霖国士兵便猛地推起了停在一旁的两辆冲车。 “杀啊!撞破城门,拿下云崖关!咱们就能光宗耀祖了!” “杀!!为了家乡父老!冲啊!!” 而此时另一边的雪山。 “飒飒飒飒……” 无数的铠甲摩擦声在这片原本寂静的天地间蓦然响起,无数的黑色身影从皑皑白雪的山间划过,直奔山下那正在遭受劫难的城门而去。 “全军提速!” 从收到冲车开始冲撞城门的那一刻起,秦明昭便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率先带着自己身边的暗影卫和死士们猛地冲下了他们藏身的这一边雪原山谷,前去紧急救援已然被围困在云崖关中的众人。 “快!加快速度!” 虽说秦明岚已然很克制地隐藏着自己焦急的情绪,但眼底的那一抹无法被忽视的急躁却依然将他所有的情绪都摆在了脸面之上。 “惊蛰!报方位!” “是!殿下!向东行进三里!” “全军听令!急转向东!” 霎时间,这一大片黑色的身影猛地止住了执行的步伐,猛地朝自己的右手边拐去,继续向前冲着。因得雪山崎岖,所以大军在进山隐藏之时,便没有带上大量的马匹。 而是将它们都藏在了雪山下的一片密林中,留有专人看守,让它们暂且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此时秦明昭他们奔往的方向,正是那片密林的所在。 他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冲下山去,跨坐上马匹,冲往云崖关,去解救正在水火之中挣扎不休的同胞。 “咴!” 山下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儿们听到不远处传来振聋发聩的轰动声后,第一时间便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抬起了充满着疑惑的大眼睛,呆滞地打量着不远处正朝这里飞奔而来的黑衣人们。 “上马!快!” 秦明昭带着洛白猛地冲向了自己的坐骑,两息之间便跨坐上了马背,挥动马鞭的同时,胯下的骏马便似飞驰一般猛地飞窜了出去,速度快到连洛白都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吼呜!” 阿娘等等我! 紧接着,秦明岚的骏马也随着秦明昭一同飞驰了出去,很快两人便并驾齐驱,带着身后将近九万人马,浩浩荡荡地飞速赶往了云崖关门前。 连擎和,肖无遗,韩麟,你们一定要撑住! 此时,云崖关城墙之上。 “呼……呼……去死!” 肖无遗猛地提起手中的长剑,将一个翻越上城墙的北霖国士兵狠戾地砍下了脑袋,随后又一脚将他的尸体狠狠地踹下了城墙,顺带着阻拦了许多妄图攀城而上的敌军。 “这怎得越杀……越多!” 连擎和的脸上已然不复此前的白净,持剑的右手也不复此前的那般灵活了,至少在韩麟看来是这样。虽然连擎和依旧在嘴硬,说自己的右手并无大碍,但…… 被划伤的手臂又怎能和没有受伤前的手臂的灵活程度相提并论呢? “你可还好?” 韩麟胡乱地抹掉了自己脸上残留的血迹,继续蹲守着下一波敌军,瞅准机会后便问候着在一旁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连擎和。 “……无碍,只是有些闷……”连擎和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现在的状态还算可以,“毕竟这里血腥气……浓厚得不止多少倍了,不知殿下他们……” “殿下他们一定会来的,”肖无遗冷酷地(本章未完!) 第361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一) 挥剑又斩杀了一名敌军后,下意识地甩了甩脑袋,企图将已然上头的疲惫感彻底赶出自己的脑海,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信他们!” “……知道!” 说话间,韩麟的长枪已然将自己这里再次攻上城墙的敌军斩杀得所剩无几,徒留下地上的一滩滩骇人的血迹。 当然,还有敌方和己方的士兵尸体。 “呼……” 身体已然接近极限的韩麟喘着粗气,下意识伸出手臂撑在了自己身后的城墙上,暂时做着身体的调整,“殿下他们……终究是会赶来的,一定会的……” 而此时,正在下方同出城迎战士兵们厮杀的楚铭轩心中逐渐泛起了几丝烦躁不安,在迅速解决掉手边东凌国士兵后,蓦地仰起头迅速打量着城墙上依旧顽强抵抗的几人 “开不肯认输吗?好,既然这般忠心耿耿,那孤便送你们一同上路!华辉英!弓箭!” 说着,一柄雕刻着华丽花纹的长弓便被送到了楚铭轩的手中。紧接着,几支箭头上闪着诡异乌黑光芒的羽箭被小心翼翼但却迅速地递到了他的手中。 “吱嘎。” 随着弓弦被拉开的瞬间,那几支肩头上闪烁着诡异光芒羽箭被一同搭上了长弓的中部,箭尾被楚铭轩捏在了手中。停顿了几息后,猛地如同闪电一般冲出了弓弦的束缚! “咻!” “咻!” “咻!” 三道破空声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彻在了半空中,直冲着城墙上那奋力拼搏、奋勇杀敌的那三人而去。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是背对着两人的肖无遗,“快趴下!” 但在喊杀声震天响的城墙之上,即使是耳力较好的韩麟也不能及时地捕捉到这一信息。所以,在韩麟转身躲避之际,那疑似是箭头涂毒的箭羽已然冲到了他的门面前,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脖颈了。 而另一旁的连擎和,脖颈距离那只染了毒药的箭羽,已然不足两寸。 “连擎和!!!” 肖无遗躲避箭羽的同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号声。但此时的他却也已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毕竟另外一支箭羽也冲着他的命门而来,显然是那人根本没打算让他们再继续活下去。 然而,就在三人不约而同准备闭上眼睛,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悲剧之时,一阵更为细微的破空声猛地冲着这三支箭羽而来,刹那间…… “钉!” “铛!” “钉!哧!” 三支羽箭猛地被什么银色的东西打得偏离了自己原本的轨迹,瞬时间改变了方向,狠狠地钉在了一旁的城墙之上,甚至其中有一支,还帮着韩麟解决了身后准备上前来偷袭的敌人。 紧接着,一阵更为震天撼地的喊杀声从北霖军的身后蓦地穿到了他们的耳中。与此同时,一道令无数守城士兵们都为之振奋的声音猛地在天地间响彻了起来,也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众将士听令!随我秦明昭,杀!!!” 第361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一) 第362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一阵喊杀声传来的时候,前方正在同云崖关内派出的士兵们厮杀的北霖军彻底傻眼了,纷纷同自己的敌人停下了手中正在进攻和防守的武器,转身呆滞地看向了身后那一片朝着他们袭来的漫天沙尘。 带着怒意、杀气和愤恨,且足以将她们所有人都卷入其中,夺走性命的漫天沙尘。 城墙上的众人和城下的众人见状,不约而同仰天长笑了起来,笑得肆意轻松,如释重负。而那三位劫后余生的主将更是笑得肆意畅快,不由得指着城楼下的那位皇子开启了嘲讽模式。 “楚铭轩!你不是能耐吗!你看看你身后啊!哈哈哈哈……天不亡我东凌国!天佑我云崖关今渡过劫难!哈哈哈哈……脸黑了吧,傻眼了吧!我们殿下岂是尔等宵小可以揣测的!” “满腹阴谋算计不说,手段还这般下作,你当我等都是吓唬大的?可笑!天佑我东凌国!定不会让我等大好江山落入尔等蟊贼之手!哈哈哈……” 肖无遗虽说没有具体表达什么,但他在肆意大笑的同时,朝着城下的北霖军竖起了一个十分具有鄙视意味的手指,冷笑着看着那坐在高头大马上变了脸的北霖军众人。 而此时,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华辉英和楚铭轩等人彻底惊呆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即将杀到眼前的这东凌国九万多将士。 华辉英不由得瞪圆了自己的眉眼,心中不只是存在着震惊,还存在着被愚弄后生成的愤恨和震怒。 “该死的,那妖人他不是说秦明昭他们已经离开了云崖关吗!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居然敢这般欺瞒殿下!他……” “闭嘴吧!” 心中烦闷不已的楚铭轩只得迅速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后,开始转变此时的作战策略,“玄霍营众将士听令!此刻立即调转方向,迎敌!!华辉英!凌瀚山!柯岚峰!带兵迎敌!” 然而,还没等华辉英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和愤怒,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东凌军已然杀到了眼前,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听从楚铭轩的命令,“是!殿下!” 于是乎,原本面朝着城门关厮杀的几位主将猛地带着身后的士兵们猛地调转了自己的方位,将手中血迹还未干涸的刀剑,对准了即将冲上前来的东凌军,严阵以待。 而东凌军这边,也并未是如同莽夫一般直接冲向北霖军,同其即可展开厮杀,而是…… “护卫列阵!” 秦明岚一声大喝后,两三队卫兵猛地提起了手中的长剑,策马狂奔了上来,护在了秦明岚和秦明昭等人的身前,组成了几人身前最里侧的防护线。 紧接着两三队盾卫兵快步策马跑上前来,组成了第二道防线。紧随其后而来的,是三四队骑兵,组成了最外圈的防线,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秦明昭等人围护在了其中。 “全军迎敌!” 随着秦明昭的一声大吼,朝着北霖国背面而来的东凌军们纷纷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剑,大喊着“杀”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北霖军们,霎时间红着眼同他们杀在了一处。 刹那间,充斥着血腥味的红色又开始蔓延在了北霖军身后的那一片平原处。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一时间,此前还未完全消除的各种声音碰撞又再一次响彻在了这片天地。 既为这片天地再次增添了一份肃杀和喧嚣,又为这片空间增添了又一份更为凶猛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不知何时,一大群不知从何而来的绵延乌云浩浩荡荡飘扬而来,将原本势弱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黑云压城城欲摧,所描写的,正是此刻云崖关前这番场景:遮天掩日的乌云带着浓厚的威压和沉重铺天盖地而来,为这本就充满着血腥气息和厮杀的战场重新增添了一抹沉重和肃杀。 “杀了他们!” 楚铭轩大吼一声,身先士卒地带着身边的几(本章未完!) 第362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二) 个主将和卫兵们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同他同等地位的两人,手中的长剑直指那二人的命门之处。 但令他意外的是,迎面而来的两人并没有全部与他对战了起来,而是在他赶到他们面前之时,迅速兵分两路,一路与他硬碰硬,正面对战,而另一路…… “阿昭带着独孤邺去帮韩麟他们!这个人交给我!” 秦明岚一面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楚铭轩,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同他打在了一处,一面又朝着从另一面冲向云崖关城门的秦明昭大喊着。 “夏至寒露!”秦明昭自然不放心将秦明岚和他的护卫彻底丢给那个甚至能将自己亲弟弟算计致死的北霖国二皇子,“你们留下来帮着太子殿下!不到万不得一,不得对那皇子下死手!” “是殿下!” 紧接着,秦明昭那一队人马中又分出来两小股,迅速调转马头冲向了秦明岚所在的方位,瞬时间便加入了那处的战场,带着心中十二万分的恨意,同楚铭轩身边的那几人厮杀了起来。 “洛白,留在他身边护着他!” “吼呜!” 知晓了! 洛白明白秦明昭的话语后,便猛地朝着秦明岚身后准备偷袭他的北霖军士兵凶狠扑去,在那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之时,一口咬断了那人的脖颈,尽心尽力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再说秦明昭这边,因得两方人马此刻都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再加上城门前依旧还有一台冲车在不停地冲撞着城门,妄图在城门前士兵分神之时,一鼓作气装开城门攻入城内。 然而,还没等他们完成自己的计划,秦明昭手中的长刀便猛地刺了过来。而她身后的将士们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和长剑,朝着那几个推着冲车冲撞城门的士兵狠狠砍去。 “唰!” “咔嚓!” “骨碌……” 几息之间,那几个守在冲车尾部的北霖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到底看见了怎样的一位女将军,便已然人头落了地,成为了青魅这柄妖刀的刀下亡魂。 “开城门!” 因得肖无遗亲自带人镇守在城门前,所以才能在秦明昭斩杀门前敌军后,第一时间打开了云崖关方才还在紧闭的城门,将秦明昭同她身后带着军械的一万人马成功地接进了城门内。 “殿下……” “来不及寒暄了,”还没等肖无遗说些什么感谢秦明昭救命之恩的话语,便被迅速翻身下马的秦明昭急切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语,神情焦急忧虑,“带孤上城门。” 第362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二) 第363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殿下!” 肖无遗也知此时并非是寒暄的好时机,点头的同时,身形也快速地移动着,带着秦明昭一行人飞速奔上了云崖关的城墙,站在了城楼之中,俯瞰着城门前的这一片充满着血腥和硝烟的战场。 “肖无遗,城中的长弓在何处?” “回殿下,就在这城楼之后的军械库中,臣这边着人去拿。” 说着,肖无遗便挥了挥手,派了自己身边的亲信前去了取了军械库中仅剩的三十把长弓,交到了秦明昭手中。 “殿下,请。” 秦明昭率先拿过一把,随后将其余的交给了身后紧跟着的暗影卫和死士,以及那一万人马中骑射较为出色的人,冷声地吩咐道:“别让他们任何一只信鸽和信号弹从这里传出去! “若是放走任何一只,战后重罚!” “是!” 随后,众人便按照秦明昭此刻的临时部署,守在了各自的位置之上,随时紧盯着战场上飞扬而起的信鸽或者是信号弹。明雨似乎也感知到了此时此刻紧张氛围,甚是警觉地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片天空。 “唳。” 他轻轻尖利地呼唤了一声,歪着脑袋轻巧地蹭了蹭手持着长弓紧绷着神经的主人,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天空上的事情,自有他这只海东青来解决。: “无妨,你只要盯紧那些信鸽便是。” “唳。” 秦明昭知道明雨是担心自己,但此刻并不是这种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时刻,这里喊杀声震天响,再加上硝烟不断,在寒镜关那里试探情况的北霖军很快便能察觉。 但具体的情况,他们并不能很好的掌握,这便是所谓的旁观者迷。 若没有信鸽指引和汇报情况,他们便只会当这里的硝烟是他们主军队同云崖关守军交火所致,根本不会联想到这里还存在着一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数量的军队。 “咻!” “咕咕咕……” 还没等秦明昭思考完自己想要思考的问题,便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凌厉的破风声,紧接着,便从半空中传来了鸽子的惨叫声。随后,秦明昭肩膀上停留的明雨猛地挥舞着羽翼,窜了出去。 “唳!” “做的好!” 秦明昭毫不吝啬地夸奖着方才射出第一支羽箭的秋分,提到嗓子眼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下来了一些,“肖无遗,你带人注意着地面,一旦发现有要策马离开此地的北霖军,就地射杀!” “是!殿下!” 三处严防死守之下,便彻底地将这一支本该占据着上风的北霖军死死地困在了云崖关之前,被迫承受着这一场毫无胜算的反攻。 “咻!” “唳!” 明雨很是积极地配合着每一支羽箭射出,将每一只被射落的信鸽实时地抓到了秦明昭的脚边,随后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秦明昭身边,乖巧地等候着下一支羽箭的出现。 很快,地面上的北霖军意识到信鸽已然不能将他们这里的情况事实地传递到那边在寒镜关前试探关内驻军数量真假的军队。随后,他们便开始想方设法派出地面部队,快马加鞭想要前去通信。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城墙上的人早已想到了这一点,并且安排了相应的人员进行拦截。 “放箭!” “咻!咻!咻!” 随着肖无遗一声令下,那几个企图带着书信跑去报信北霖军士兵还未能跨上马背,甚至是跑出二里地,便已然被射中了命门,成为了箭下亡魂。 “秦明岚!你这卑鄙无耻小人,当真是要将我北霖国全部灭亡于此处吗!你们东凌国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无耻!” 北霖国主将之一,凌瀚山用余光瞥见了这一切,随即便顾不得面前秦明岚紧随而来的进攻,提(本章未完!) 第363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三) 起手中的长枪便是毫无章法的刺杀,招招致命,式式狠戾。 一时间竟是打乱了秦明岚此时正在施展的剑法,使得他猛地落了下风。 “殿下!” 夏至眼见不妙,迅速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后,便要扑过来帮着秦明岚击退敌人。然而下一秒,便被秦明岚冷漠地喝止住了他的动作,“不准过来!” 随后,便猛地借着对方猛攻之下的破绽,成功地从这毫无章法的进攻中脱离了出来,驱策着身下的马匹远离了这了已然有些发疯的凌瀚山。 “战场上本就是既分输赢又分生死的地方,将军应当不是这般输不起的人,此前你们北霖国联合北狄部落将我东凌国欲意赶尽杀绝之时,怎得没说高抬贵手一番?” 秦明岚冷冰冰地回敬着楚铭轩方才的话语,“原是你们卑鄙无耻,企图侵占我东凌国大好江山,杀我族民,灭我家国。我们不过是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捍卫我们的家园罢了,怎得就成了无耻? “将军说话当真是一点也不讲究实际啊,”秦明岚脸上的嘲讽表情刺痛了本就因得他此前这番话而感到心虚的凌瀚山,“你也不瞅瞅,这无耻卑鄙狡诈之人,究竟是何人!” “狂妄小儿!” 凌瀚山显然被这一番言辞彻底点燃了心中的怒火,竟是不顾身旁二皇子楚铭轩的阻拦,当场提起长枪就要刺杀过去,“我杀了你这无耻小儿,叫你为我对北霖国将士赔罪!!” “那你便来试试!” 秦明岚猛地冷下了脸色,用严肃至极的表情替换了脸上充满着冷嘲热讽的神情,右手将剑柄握得更为牢固后,猛地提起一口气,困在丹田内后,提剑蓦地冲了上去。 “锵啷!” “刺——啦!” “砰!” 两人在战场上瞬间打得不可开交,金属所制的兵器相交的同时,还擦出了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火花来。 这厢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那厢楚铭轩同秦明岚身边的得力副将——林涵也是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竟是瞧不出是长刀更胜一筹,还是长剑略占上风。 “钉!” “武艺不赖,”楚铭轩赞许地笑了一声,交战的同时还不忘夸赞一句对手的武艺,“就是不知将军这门武艺究竟是师从何人?可否……手劲倒是不小。” “唰!” 林涵并不相同他在这种情况下寒暄什么,只是冷淡之际地甩动着手腕,利用巧劲将同自己的长刀纠缠不休的长剑打落开来后,便迅速策马后退了几步,将长刀横在了自己眼前。 “承蒙帝姬殿下教导一二而已,并无师从何人,”林涵冷冰冰但却不失礼节地回应着楚铭轩的问题,眼神依旧冰冷,“相比起殿下您关心敌人的武艺,倒不如关心关心现如今您的处境。” 第363章 措不及防的反攻(三) 第364章 心思奇怪的二皇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哦,是吗?那孤若说是孤根本不在乎这场战争的输赢,你们的帝姬殿下和太子殿下又当如何?” 令林涵意外的是,面前这位看起来将这场仗很是放在心上的敌国二皇子,实际上竟是这般毫不在意,甚至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倒是令他困惑不已,不明白眼前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是殿下无心于这场战争,为何不早一些结束,反倒是任由这场战争这般劳命伤财地继续下去,甚至是作壁上观。您究竟打得什么算盘,安的是什么心?” 林涵不愧是被称为“军中书生”的武探花,武艺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就连口才也是这般令人敬佩。然而,楚铭轩听后,仅仅只是轻声笑了笑,笑得讽刺高傲。 “不过是为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利益和权势罢了,有些东西总是需要血液的浸染,才能真真正正地掌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真实性。小将军,这些东西只有你家帝姬殿下才会懂!” 楚铭轩并没有因此停手,反倒是更加凶猛狠戾地提剑刺了过去,招式狠戾不说,还带着些许林涵说不出的刁钻。 “……您还真是草菅人命的混账东西!” 林涵在听完楚铭轩的这番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身上也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同秦明昭有几分相似的杀意来,就连手中的长刀也沾染上了这几分杀气,招式也跟着凌厉了起来。 一时间,楚铭轩手中长剑的招式竟也跟着被动了起来,逐渐难以招架林涵这变幻莫测的刀法。但楚铭轩又岂是这般轻易言败之人,一边躲避着他凌厉的招式,一边寻找着刀法中的破绽。 “你这刀法……倒是有那么几分熟悉的味道,”楚铭轩一边冷笑着,一边手腕上用上巧劲,接着林涵朝着他攻来的每一招一式,寻找着突破的机会,“很像是……” “钉!” “锵啷!” 长剑背刃朝他手腕刺来的那一刹那,林涵顿觉虎口一麻,眉头一紧,手上下意识便松了对于长刀控制的力道。只听一声脆响,长刀便在林涵不甘心的眼神中猛地掉落在地。 “唰!” “将军啊,你输了。看来你这刀法,也不怎么有用呐。” 楚铭轩笑得冷傲无所谓,眼神中闪烁着那种林涵看不懂的疯狂,手中的剑刃直逼林涵的脖颈命脉,只差分毫力道,就能彻底要了他的脑袋。 “要杀要剐随你!”林涵梗着脖子,眼底带着几抹愤恨和羞恼,手却悄无声息地摸向了缠在腰间的软剑,“成王败寇罢了,在下并非是那等输不起的惜命之人!” “可惜啊,将军有一身武艺,却要在这里屈尊做一介副将,不觉得屈才吗?”楚铭轩暗戳戳地开始攻打林涵的心理防线,准备将自己看得过去的这小将军收在自己手下,“不如来孤这里,做主将如何?” “你又有什么资格同我们殿下相比?” 林涵冷笑一声,趁着楚铭轩愣神的机会,飞速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同面前的二皇子再次打了起来,“一个草菅人命的混蛋,又有何资格同我们深明大义的殿下相比!” 说话间,楚铭轩因得一时不查,竟是被林涵这出其不意的软剑逼得节节败退,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来防守自己的性命。 “殿下肯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等于水火,可你只会煽风点火,”林涵冷笑着利用巧劲,将手中的软剑猛地甩在了楚铭轩的长剑上,震得他猛地倒退下马,向后退了几步,“如此主上,不如自尽。” “你还真是如同那骊都城内的女公子们一般牙尖嘴利啊。” 楚铭轩冷笑着出言嘲讽道,丝毫没有被暂时击败的气恼和愤恨,只是冷冰冰地凝视着眼前同样翻身下马的人。随后缓缓提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横在自己身前,防备着林涵的下一招式。 然而,下一秒,一阵尖啸的破空(本章未完!) 第364章 心思奇怪的二皇子 声猛地朝着楚铭轩的脑后袭来,来势汹汹,充满着浓厚的杀意。而原本屈膝站立在原地的楚铭轩像是察觉到什么了一般,脸色大变的刹那,猛地原地跳了开来。 “咻!” “哧!” 等他跳开之后,林涵才发现,原本那人站立的地方竟是出现了一支拇指粗的长羽箭。不难从那箭头插入的深度看出,射出此羽箭之人所用的力道,究竟有多深。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正当楚铭轩还在疑惑这支箭究竟是何处而来之时,一柄闪着幽蓝色寒光的长刀带着无数凌厉的劲风和无尽的杀意,猛地宛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狠狠朝着他袭来。 “唰!” 楚铭轩来不及细想,下意识蓦地向后撤了三步,随后猛地抬起了胸口前的长剑,准备以此来抵挡朝着他袭来的长刀。然而,就在楚铭轩以为这柄长刀会因此被抵挡开来之时…… “铛!” “刺——啦——” 一只白皙但较为较小的手掌猛地破开硝烟,握住了即将达到楚铭轩面前的长刀,紧接着那长刀被手腕带着迅速挽了一个朴实但却带着无尽杀意的花式,刺向了楚铭轩的后背。 但令长刀的主人没有想到的是,楚铭轩竟是借着自己的这份突然转变航向的力道,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了一场“苏秦负剑”,顿时将她长刀上所附着的四成力尽数卸了去! “嘭。” 一招不成,秦明昭只好暂时落在了林涵身前,将手中的青魅猛地横在了身前,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另一柄长刀递给了他,“拿好了,若是让你师父知道你的长刀掉了地,指不定要怎么罚你。” “知晓了师叔,”林涵接过长刀后,将自己腰间的软剑收了起来,随后同秦明昭一起,摆出了攻守兼备的架势,谨慎地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多谢师叔。” “你是该惊蛰眼神好,一眼便看见了你对上了这个疯子。看来这二皇子的剑法倒也是上乘,竟是能逼得你丢了刀,改用那用来保命的软剑。” 秦明昭冷冰冰的眸光,看得对面的那位二皇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顿时多了一抹她也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戏谑,又像是在打量什么家人一般。 而且…… “你同莫璃轩,究竟是何等关系,”秦明昭打量清楚面前男人的容颜后,顿时散发出了令人下意识就想要躲避的寒冷气场,充满着酷似寒冬三月一般的煞气,“说!” “莫璃轩?” 楚铭轩心知肚明秦明昭口中所说的那位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是为了弟弟的后半生幸福和所谓的大计,就算是他现在很想昭告全世界东凌国那位少年有为的丞相就是他的亲弟弟,楚璃轩。 第364章 心思奇怪的二皇子 第365章 战争的尾声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他很清楚,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所以,他佯装很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秦明昭提到的名字,眼神中充满着不似骗人的疑惑,“哪又是何人?帝姬殿下,这随随便便怀疑的习惯,可真的……” “铛!” “钉!” “哐啷!” “师叔!” 林涵没料到,这个二皇子会这么快地朝着秦明昭发动进攻,下意识就想要上前去帮她。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之时,却被赶来的独孤邺猛地拉到了一旁,躲过了身后袭来的北霖军。 “差一点,呼……”独孤邺心有余悸地看着横尸在地的那个北霖军,掌心中满是因得紧张而下意识冒出的汗珠,“殿下那里自有判断,先去帮太子殿下。” “可是……” “放心,这里有我,”独孤邺猛地甩动着手腕,将残留在长剑上的鲜血蓦地摔落在地,眼神却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去吧,小心自己。” “……是,将军!” 林涵离开后,秦明昭同楚铭轩之间的战局瞬间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只消一丁点火星,便能彻底点燃两人直接暗中涌动的怒火和恨意。 “钉铛!” “呲呲……” 青魅同长剑交错的瞬间,无数耀眼的火花从中迸发出来,随后又猛地掉落在沾满了鲜红血液的土地之上。 “你一介女流之辈,为何要这般拼命?”楚铭轩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眼前眼底依旧存在令人胆颤杀气的女子,不明白她这般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相信什么国仇家恨、为国效力、忠君爱国之类深明大义的蠢话。身为皇子,又怎能对于那个位置不产生任何妄想和企图?就算是女子,也丝毫逃脱不了这一宿命。 “为了什么?” 秦明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猛地冷笑出声,同时也再次增加手腕上的力道,忽地将楚铭轩抵在自己刀柄上,不让自己前进分毫的长剑甩了出去。 “二皇子这话问的,倒像是那天都城内见识短的闺阁千金一般,”秦明昭冷笑着再次奔上前,同楚铭轩再次缠打在了一处,“这究竟为了何事,用你的膝盖都能想明白! “这里的江山,是我秦家世世代代所守护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你们这一类世间败类?!别以为孤不晓得你现如今心中所想的那些龌龊之事!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目光,孤同你本就不是一类人! “家国有难,就算是女娇娥又能如何?若是家都没了,要显贵的身世和家财万贯又有何用?!国难当头,就算是女子,也该为此付出自己该有的一份力!” 说着,秦明昭猛地一个发狠,将手中原本握劳的青魅甩上了天空,紧接着便是一个闪身,轻松躲开了楚铭轩很明显朝着自己命门而来的那一剑,侧身躲避的瞬间,蓦地一伸手,将即将掉落的青魅再次握在了手中。 “唰!” “铛!” “叮啷!” 长剑离手的那一刹那,楚铭轩原本固步自封的心脏不知为何,竟是随着那一声清脆的碰撞声,渐渐出现了一丝丝自己也没有料到的裂痕。 “你输了,”时隔多日,再次将青魅架在北霖国皇子脖颈上的秦明昭森然地宣布着这一个令无数人彻底震惊在了原地,“依照鲲鹏大陆之上不成文约定,你就该从此退兵,同我东凌国签订和约。 “还有,你当孤心中所念的,当真是那个位置?呵,楚铭轩,别将这天底下的皇子,都想得同你们楚家人一般贪图权势,心中只有无上至尊之位。别将我们秦家的关系,想得同你们那般浅薄。” “……你这般拼命,竟真的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楚铭轩听到这番言论后,眼神中蓦地闪烁起几分迷茫来,不置信地俯视着眼前依旧眼神坚定的女人,“你这人当真是(本章未完!) 第365章 战争的尾声 ……奇怪之极。” “你这样的人,不是更奇怪吗?”秦明昭嗤笑着仰起头冷眼睨着眼前的人,“以自身经历,妄图揣测天下所有的皇族?呵呵,谁给你的胆子和勇气啊二皇子殿下?” 随即,不给楚铭轩反应的机会,秦明昭便猛地气沉丹田,高声宣布着这场战争的最终结局。 “北霖国二皇子被俘!尔等宵小还不就地跪服投诚!” 此番言辞被高声宣扬出来的同时,战场上所有还存活着的人灯登时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都不是很敢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呆滞地站在了原地,将目光投向了这战场中心的地方。 不知是从何处开始,只听“当啷”一声,随着第一声刀剑落地的声音响起,第一个北霖军士兵跪伏在地,无数声刀剑落地的脆响就此此起彼伏地响彻在这片土地上,无数北霖军也就此跪伏在地。 胜负已然明了,再纠缠下去,对于双方而言,都将是一场惨无人道的灭顶之灾。 文穆帝三十四年夏六月十五,为期三月有余的北境边关之战,终于是以东凌国略胜北霖国,且同北狄部落永久交好,而彻底落下了帷幕。 而在这最后一场战争落下帷幕后,东凌国便同北霖国开启了为期七日的和平谈判。虽然在此期间,北霖国曾多番作妖,想要以最为廉价的价格,甚至是反咬一口,拿下这一份和平协约。. 但令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奉旨前来谈判的,并非是前些年那位看似很好说话的吏部尚书和脾气暴躁的兵部尚书,而是…… “爱谈不谈,最终颜面扫地的又不会是我东凌国,”顾寒渊嗤笑着将手中的冰锥猛地刺进桌面,唇边挂着一抹令人胆战心惊的微笑,眼神中带着的始终是化不开的寒冰,“而是你们。 “主将都被人拿下了,还有脸将自己当作疯狗一样,在这里乱嚎乱吠,显得你们当真……”顾寒渊冷冰冰地嗤笑一声,紧紧抱着怀中十分想要刨个坑将自己躲进去的猫儿,“很没教养啊。” “你!” 华辉英显然被顾寒渊这番掌握主动权的态度狠狠地气到了,当场便要拍案而起,将面前此人骂得体无完肤。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房间内瞬间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一般,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怎么?将军还没打够,要同本尊的夫人再过几招,以证明自己的武艺在本尊夫人面前,就如同废纸一般,不值得一提?呵,将军也真的是看得起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啊。 “说实在的,您连我家夫人身边的副将都难以招架,更何况,是将你们殿下生杀大权掌握在收的本尊夫人呢?” 第365章 战争的尾声 第366章 两国谈判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你们东凌国当真是无耻之……” 然而,还没等另一边红着脸梗着脖子的凌瀚山大骂顾寒渊无耻,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适时地伸了出来,将怒发冲冠、准备大骂一场的将军轻轻阻拦了下来。 “大祭司你……” 景宸表面上虽说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但眼底却已然满是黑云压城一般的阴霾。“国师大人这番言论,到底是有失体面了吧?”景宸的语气温温和和,表面上看确实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 “子夙,他的笑容……” “我知晓。” 顾寒渊偏过脑袋,不着痕迹地亲吻着秦明昭的耳垂,用她最熟悉的温度安抚着她那有些不安焦虑的心,“阿昭,别怕,大庭广众之下,他动不了手的。顾凛寒的气息放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 “嗯……” 虽说秦明昭心中对于那抹瞧上去十分阴森阴险的笑容还是心有余悸,但因得顾寒渊的这一番话,不安跳动的心到底是安分了一些。 “先前失了体面的,不该是你们吗?” 随着顾寒渊一同来担任谈判官的秦明谦,突然冷笑开了口,丝毫没有在乎对方颜面地回怼道,拿出了此前保护秦明昭一般护犊子态度出来,将此时风口浪尖的妹夫挡在了身后。 “将谈判之场当作是街市菜口一般讨价还价,同那市井泼妇又有何区别?啊,是有些区别的,毕竟那些泼妇,还是知道些颜面在身上的,而你们……呵。” 言语杀人于无形,大概……就是这般模样了吧。简简单单的一个“呵”字而已,却将在场的北霖国谈判代表全都下意识变了脸色,有一些人甚至是控制不住自己,准备站起身来就准备动手。 凌瀚山就是其中这一个。此时的凌瀚山气得脸色愈加地通红了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同秦明谦理论拳头,但却被身旁一直阴沉着脸的楚铭轩冷冰冰地摁在座位上不得动弹半分。 “殿下……” 凌瀚山面红耳赤地想要同楚铭轩小声地争论些什么,但却被他一个淡然冷漠的眼神给彻底怼了回去,不得以之下,凌瀚山也只能将自己的满腔怨气和怒气强行憋在肚中,愤恨地重重坐了回去。 同华辉英十分无奈地看着对方,眼中都带着无可奈何的愤懑和不满,还有对现实的妥协。 “怎得,诸位觉得孤此番言辞,是在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那诸位不妨问问这几日在军帐中侍候的卫兵们和下人们,听听他们口中的自己,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秦明谦自小便是见不得自家人被一些无关紧要的外人所欺辱,哪怕是同他有仇在身的秦明海,他也会尽可能地去出言维护。 毕竟都是秦家人,都顶着秦家的血脉和名头,总不能让那些个嘴脸险恶的外人欺负了去。这要是在那些外人面前传出他们秦家不和的传言,那将来…… 秦明谦虽说对于那个位置不怎么在意,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会传出些什么伤害他们兄妹几人的言辞来。他不想让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妹妹,最终同自己刀剑相向,血脉相残。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就是因为太过于懂得这些道理,才会尽可能地将那些萌芽掐灭在黑暗之中,不准许他们任何一个,来祸害他最疼的弟弟和妹妹。 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他的妹妹已然认定眼前这个国师了,那按道理来讲,他自然也是秦家人,也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既然这些北霖人给台阶不要,不肯就坡下驴,那就别怪他得理不饶人了。 “你……” 景宸的脸色转瞬即下,瞬间变得阴沉可怖了起来。 “琰王殿下,您就真的不怕,您同您身边这些人,在今日走不出这个军帐吗!这里,可是我北霖国的金海关,并非是你东凌国的北境四关!” (本章未完!) 第366章 两国谈判 这一幕,就好比那伪善的毒蛇终于是忍受不了似有意状无意的挑衅,猛地亲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伪装,将自己凶残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知晓啊,”秦明谦丝毫不在意眼前的这番威胁,依旧是似笑非笑着凝视着眼前的楚铭轩和景宸,“那又如何?我东凌国镇国国师在这里坐镇,东凌国不败战神凌昭帝姬也在此坐镇,又有何可惧? “难道说,大祭司是想让孤,将停留在金海关外的那十几万大军,也一起带进来逛逛?无妨,您的这等要求,孤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将士们风餐露宿了这么久,不犒劳犒劳,确实是……” “耍嘴皮子的功夫,就到此为止吧,”终于,一直从开始沉默至此的楚铭轩站了出来,长叹一气后淡然地注视着面前坐姿各异的几人,“几位殿下,终究想要什么?” “赔礼道歉,军费赔偿,百姓将士安葬费,”秦明昭在接收到秦明岚和秦明谦点头的信号后,才努力忽略着自己现如今怪异的坐姿,冷淡地开了口,“还有北狄部落应有的赔偿。” “你……” 凌瀚山听到这,顿时有些急眼了,想要继续站起身来同秦明昭理论,但在站起身前的刹那,被两道冷冰到足以杀了他的目光逼退了心中的急躁和怒意,甚是从心地坐回了位置上。 “还有呢?” 楚铭轩有些疑惑,“不准备为自己要一些什么吗?” “孤想着前几日的那一番话,觉得自己应当是同二皇子讲明白了自己的立场,”秦明昭并没有在意现场有些脸色大变的官员,依旧面不改色地重复着自己的观点,“毕竟这天下的皇族,同你们……. “并非是一丘之貉啊二皇子殿下,”在楚铭轩看来,那倾国倾城,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女子,脸上带着的,却是令自己从未觉得恼怒,但却羞愧难耐的嘲讽之色,“自然,并不会有这类想念。” “……是孤唐突了,”楚铭轩脸上坚固不催的表情终究是有了几分松动,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将手边早已拟好的合约拿了出来,写上了最终的要求,并且盖上了北霖国的皇印,“请。” 见北霖国那一方终于是松了口,这厢焦急等候结果的东凌国众人终于是放下了心中紧紧悬着的那颗石头。长舒一口浊气后,秦明岚伸手接过了那份似有千斤重的协约,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良久,秦明岚最终放下了手中被仔仔细细阅读了将近十遍的和约,在北霖国紧张又不安的目光中,终是拿出了秦明岚带来的、能代表东凌国帝王的印章,沾着印泥落在了那份协约上。 第366章 两国谈判 第367章 汹涌的爱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样的话,契约成立后,便不得有悔了,”秦明谦唇边噙着一抹众人都看不懂的诡异笑容,似笑非笑着看向自己正对面端坐着的那位二皇子,“还请诸位,谨遵这份和约,免得日后……” 家破人亡。 楚铭轩看懂了他的这番意思,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几分,手背上的青筋也不由得爆出来了几分,瞧上去就像是要爆发的前态。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冷冰冰地回敬了一个眼神。 “多谢琰王殿下提醒,”楚铭轩冰冷森然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哆嗦,缓缓同秦明岚等人起了身,互相带着几分懒散地回敬了该有的礼节,“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是吗?但我等东凌人,自建立王朝以来的四百年间,瞧上去倒都不像是主动会毁约的人,”秦明谦似是没有感受到那杀意一般,依旧微笑着同楚铭轩交谈着,“您说呢?” 楚铭轩并没有理会秦明谦反抛过来的挑衅问题,只是略微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顾寒渊怀中不肯放下来的那女子,眼神中写满了秦明昭看不懂的神色。 直到秦明昭等人离开金海关,坐上回到云崖关的马车后,也始终是没能想明白楚铭轩那个带着深长意味的眼神,究竟蕴含着怎样的一种情绪。 “……他究竟是何意?” 秦明昭一脸疑惑地皱着眉,仰起脸来看着面前同自己一起在深思的顾寒渊,“为何要那般看着我?还有,他的那番容颜,怎得同卸下伪装的莫璃轩那般相像……他们是否真的是……” “阿昭以为呢?” 顾寒渊心知肚明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现如今揭露那人的身份,还是为时过早了些。毕竟,那人现在心中还存着要同阿昭双宿双飞,甚至是要借着秦明海,颠覆整个东凌国的春秋大梦。 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还需得自己亲手打破,亲眼看到其中早已腐败不堪的东西。毕竟只有这样,他莫璃轩自己亲手安排的这出戏,才会看起来更为精彩些。 究竟谁才是台上任人戏耍的小丑,谁才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一切的班主,没到最终拉开那块大幕的那一刹那,永远都是一个未知的变数呢。 “我以为啊,他们就是有血缘的兄弟,虽说不太可能是同母所生,又或者是同父兄弟,但多多少少定是有些沾亲带故在里面的!要不然,为何容貌那般相像?” 秦明昭斩钉截铁地分析道,然而在她仰起头看向顾寒渊的那一刹那,却因得眼前这一幕美色而彻底呆愣在了原地,“……我的亲娘啊,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嗯?怎得了?” 因得秦明昭这一声极其夸张的赞叹声,顾寒渊迅速收起了自己眼中的那些负面情绪,转身换上一副平日里温文尔雅、和蔼宠爱的神情来,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挚爱。 “怎得是这般震惊的表情,”顾寒渊瞧着那眼神中出现痴迷般神色的猫儿,心中顿时了然,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出言逗逗她,“阿昭这是看为夫看呆了?” 说着,便将同秦明昭左手十指相扣的左手缓缓举在了眼前,魅惑撩人地在手背上缓缓印下一记轻吻,随后一边虔诚亲吻着她的手掌,一边抬起充满无限爱意的魅惑之眼,含情脉脉地缓缓瞧着她。 “阿昭~为夫这般绝美之景,可是令阿昭心旷神怡,满心欢喜,嗯?” 面对如此这般魅惑人心的鲛人公子,秦明昭早已被撩的寻不到自己原本的神识了,只能随着顾寒渊的话语,满眼花痴地呆滞点点头,“好看……吸溜……” 末了,还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想以此来缓解此刻唇瓣上带来的干燥感,甚至是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满眼皆是对他的痴迷和爱意。 然而,尚且还在对自家男人花痴的秦明昭并不知道,这一番举动,对于已然在克制自己狼性的顾寒渊来讲,究竟是(本章未完!) 第367章 汹涌的爱意 怎样的一味催化剂。 “阿昭……” 顾寒渊瞬间眼神开始变得深邃了起来,原本形如大海一般的海蓝色的瞳孔,蓦地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的纱一般,变成了犹如星空一般深邃的幽蓝色。 马车中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充满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欲念,原本老老实实待在那柔软腰间的微凉手掌,也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甚至是变得炽热了起来。 那两只好看到足以令天都城内所有女子为之疯狂的手,正沿着自己计划好的路线,缓缓地向上移动着,渐渐地将那只还在发呆中的软萌猫儿,彻底紧紧地禁锢在了自己怀中。 “阿昭,你知晓,招惹了自己本就在克制自己本心的爱人后,会是何等下场吗?”顾寒渊略带沙哑的魅惑声线在秦明昭耳畔响起的那一刹,惊得秦明昭瞬间醒过神来,挣扎着想要逃离。 但因得此前顾寒渊的先见之明,秦明昭最终挣扎了半晌,不仅没能将自己逃离“魔爪”,反倒是将自己更加地送进了面前心思不纯的此人怀中,受到了更加强劲的禁锢。 “你不许……” 软软糯糯声音传来的瞬间,顾寒渊心中的躁动更加疯狂了,心中那道声音不停地叫嚣着,要自己扑上前,狠狠地将这只软糯可口的猫儿撕开外包装,连同她的骨血一起,彻底吞入腹中。 这样,他就可以同他心爱的猫儿永远地在一起了。 但这样是不对的,而且是很不对的。虽然他现在很想将这只猫儿拆吃入腹,但他却很清楚地知晓,自己不可如此。若是他真的这般作为了,那猫儿只怕是会永远离开他的身边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心中那头叫嚣着的凶兽狠狠镇压在自己的心底,暂时将它彻底封禁在此,待到合适时机之时,再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 “阿昭……”狠狠压下心中躁动不安的顾寒渊长处一口浊气,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搁置在秦明昭的颈间,缓慢而充满着爱意的摩挲着他捧在掌心中的猫儿。 “子夙,别……很痒,别蹭……你的头发也太软了!这样……哎呀,不许学着洛白那样撒娇,哎你……” 秦明昭经过前几次“擦枪走火”的事件后,很是明白此时的顾寒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但因得自己已然被牢牢地掌控在那大掌之中,便只能一边轻轻推拒着,一边轻声劝慰着。 “你放开我可好,这样……真的很热,我身上还穿着冬日里的毛裘衣裳呢,别热到你了……” 第367章 汹涌的爱意 第368章 班师回朝之日(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热,”顾寒渊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走到了自己嘴边的“美味食物”,但又害怕适得其反,便只能出言,反过来轻声地抚慰着怀中有些不安的猫儿,“阿昭,我很冷的。” “冷?” 秦明昭为之一怔,连忙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紧张兮兮地覆上顾寒渊的额头,神情紧张地感受着手掌下的温度,甚是焦急地询问道,“可还有何处不适?怎得温度这般……哎呀!” 顾寒渊无可奈何地凑上前,轻轻同秦明昭来了一记头槌,咬着牙似笑非笑着说道:“阿昭,你怎的这般不识风月?你……罢了,我才不舍得训你呢。” “什么……唔!” 秦明昭疑惑的声音还未完全出口,便被一方已然变得炽热的唇瓣狠狠压了回去!炽热的爱意猛地犹如海潮一般,朝着秦明昭袭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不得解脱。 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再清楚不过的唇瓣形状,带来的,是秦明昭已然有所了解过,但却并非了解完全的热情和爱意。她被这既陌生又熟悉的汹涌爱意引导着,渐渐同奏与面前这来自深海之妖。 “阿昭……阿昭……” “唔……” 秦明昭现如今就算有心去回应顾寒渊的这一声声低沉魅惑的呢喃,也无力微微张开自己被禁锢的唇,发出一丁点成型的声音,只能是无意识地随同他呢喃着,发出类似于奶猫一般的啼叫。 “阿昭,你真好……”顾寒渊的眼眶微微变得红润了起来,不只是因得情动,还是因得其他之事,“若非是师父,我都不知,该去哪寻你了…… “他将你藏在我寻不到的地方,抹去了一切能寻找到你的痕迹,我好没有啊阿昭……阿昭,那一世,我真的好想再见你最后一面,但……唔!” “什么都别说了……都过去了,”秦明昭微微分离开自己的唇瓣,眼中满溢着令人为之动容的心疼神色,“我日后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之间,哪怕是生死,也不会将我们分离了。 “子夙,我保证,就算是死,你我二人也坚决不会分离。这一次,无论是何人,无论是何事,都不会再将我们分离了……” “嗯,好……” 秦明昭现如今最听不得的和最心疼的,就是顾寒渊一遍又一遍的自责。这样的话语,让她既觉得后悔,又觉得万分心疼。 后悔的是自己当初未能早一点看清眼前人,心疼的是他当时在自己生前死后吃尽了自己未能知晓的苦头,受尽了那人无数的折辱和鞭笞酷刑。 就算是在自己性命垂危之际,他满腔心心念念的,却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她又怎能不心软,不去心疼他上一辈子所有的遭遇? 吾爱之人予我刀剑相向,爱吾之人却受尽折磨,与吾生死相隔,不得善终。 所幸这一生,自己不再糊涂,选择同他站在一起,同他共渡余生。 秦明昭感受着唇上炽热的温度,心中却在迷迷糊糊地想着:好在这一次,我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将你丢弃在我心中世间的角落。 此刻,顾寒渊猛地加紧了自己攻城略地的攻势,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面前的猫儿攻得溃不成军,酥软着双腿,瘫坐在自己的怀中,只能被迫仰着头,抵着自己的心口,来维持自身的平衡。 “阿昭,这一生,我们都要好好地守着彼此啊……” 亲吻的空隙,顾寒渊轻声地呢喃着,看着面前眼光迷离的秦明昭,那完全属于秦明昭的心脏中,在这一刻,变得愈加柔软和炽热了起来,几乎要将他浑身寒凉的血液都点燃一般。 果然,那老头说得一点没错,情爱这种东西,一旦产生,真的会让人对此,彻底上瘾啊…… 等马车平稳地停在云崖关城主府面前时,秦明昭原本薄如夏樱花的唇瓣,已然变得微微红肿(本章未完!) 第368章 班师回朝之日(一) 了起来。具体罪魁祸首是何人,便不必解释了。 “滚!” 秦明昭面带红润,又羞又恼,猛地抬起自己有些软麻的腿,万分不留情面地冲自己讨好笑笑的国师大人一脚踹下了马车,随后十分潇洒地掀开车帘,打算用一种很是潇洒的姿势跃下马车。 然而…… “嘶……” “阿昭小心!” 清明和谷雨本来就在马车两旁候着,正准备接自家殿下走下马车时。没成想,最先出马车的,却是被殿下狠狠踹下马车、且落地姿势甚是不优雅的国师大人。 她们二人刚想上前去扶一把顾寒渊,但却被他淡然地挥了挥手,礼貌地避开了二人伸来的双手,自顾自地起身后,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随后即刻转身,站在了马车门前,等候着某人。 紧接着,他们三人便见马车的门帘,被一种很是豪迈的架势猛地掀了开来。随后,她们殿下微微红润的面容便出现在了车帘之后。那面色如春,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难怪殿下要这般生气呢。” “嘘,噤声。” 然而,还没等谷雨话音落下,本想着潇洒来一记落地的秦明昭却因得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还没来得及起跳,便猛地掉进了顾寒渊早已准备好的怀抱中,被抱了个满怀。 “殿下!” 见此情形,两人都下意识惊得失声尖叫了起来,下意识扑上前去,想要接住秦明昭。然而,等她们二人将手伸出去的那一刹那,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 “没事,”秦明昭勉强保持着自己内心的理智,面带微笑着看着自己面前下意识就要过来接自己的两个女官,“你们先下去吧,将东西收拾收拾,今夜便要启程。” “……是,殿下。” 待两个女官款款离开后,秦明昭才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方才掐在顾寒渊腰侧的手,随后偏过目光阴恻恻地瞪着他,“你个无耻之徒!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吗!” 怀中的猫儿低着声音在炸毛,抱着猫儿的人却是笑得一脸满足,趁着猫儿炸毛发威的空挡,又大着胆子凑上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表示安抚。 “乖,为夫并非是柳下惠,怀中人也并非是不相干之人,所以……”他轻笑着垂下头,轻柔地用自己的发丝蹭着秦明昭的脖颈,“为夫很难把持住自己啊……不如下次,换阿昭主动可好? “毕竟,猫吃鱼儿,在这世间算得上是天经地义。不如,下次交给阿昭来,可好?” 凝望着那实在是不怎么真诚的笑容,秦明昭内心是十分拒绝的。虽说这世间天经地义的道理确实是猫吃鱼儿,但……现如今她这算什么,被鱼啃了的猫儿? 第368章 班师回朝之日(一) 第369章 雪山之巅的决斗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注视着这般油盐不进的海妖,心中不知怎得,顿时泛起一股无力感,和不知何处而来的悲哀感。貌似照这样发展下去,似乎自己的小腰……可能不能要了? “你可真是……”秦明昭本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晓该怎么去说了,只能无奈地长叹一气后,垂头丧气地将脑袋窝在顾寒渊的颈间,无语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乖,我们也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嗯……” 顾寒渊感觉出了自家猫儿的无语和害羞,便只是轻声笑笑后,颠了颠怀中的人儿后,轻松地抱着她走进了城主府内,无视着周围众人打量、围观和看热闹的眼神后,径直走向了秦明昭的房间。 “哐当!” 门扉一合,门内门外,便俨然是两个暂时不相干的世界了。 黄昏时刻,云崖关郊外的雪山之巅。 寒凉的风带着丁点雪花,卷过此时已然成为人迹罕至之地的雪山,无论是谷底,还是雪山之巅,均已被这阵阵的寒风毫无留情地吹拂而过。 “你来了?” 突然间,原本人迹罕至的山间却猛地响起一个好听到令人心生向往的磁性声线,带着些许冷冽的笑意,还有些许不为人参透的感情。 “你费尽心思将本尊引到此处,应当不是为了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同本尊交谈些什么家务事,或是心得体会吧?说说吧,你将本尊引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蓦地,一道玄色声音伴随着另一道充满着低沉魅惑的声线,稳稳当当地凭空出现在了雪山之巅,“别说只是为了探寻本尊身上那几道不属于本尊的气息,这等鬼话,还是留着去同你的那些教众去说吧。” “小殿下此言差矣,你身上那几道气息,无非便是天都城内那几个同你小夫人有血缘关系的皇族罢了,再者说了,我又并非是那般无聊之人,会问这些问题。 “至于那些教众,他们不过是替死鬼罢了。我同他们注定是阴阳两隔,又何须再同他们言语些什么?说起来,我是五斓教教主的这件事情,并非是你自己打探出来的吧? “啧啧,顾小殿下,你们夫妻之间的情感,倒是让真人羡慕啊……” 声音中带着很是无所谓的态度,紧接着,一只浑身漆黑的渡鸦便忽地闪动着羽翼,从一旁的雪松枝桠上飞了出来,轻巧地跳动着来到了顾寒渊面前,像是在挑衅,又像只是在单纯地起舞。 “你这废话还真是多得令人厌烦!” 顾寒渊森然嗤笑一声,谈笑间猛地一抬手,不等面前原本在蹦跳着的渡鸦说完自己的言论,便将它在顷刻间化为了一尊看上去格外晶莹剔透的冰雕,而下一秒…… “咔嚓!” “嘭!” 冰雕彻底在顾寒渊的操纵下炸开,连带着里面冰封着的渡鸦,一同化成了晶莹剔透的一摊齑粉,和雪地上还未消散去的雪花,彻底掺杂在了一起,不再有任何分别。 “何必呢,你分明知晓,这只是一个替身罢了,”冰雕炸裂后没多久,又有一只同样的渡鸦蓦地出现在了这里,扑扇着自己的羽翼,再次蹦跳在了他面前,“冰封之术终究是大材小用啊小殿下。” “那又如何?你操纵傀儡,总归还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顾寒渊嗤笑一声,并不上他这当,但也总归没有再将自己面前这个渡鸦捏得粉碎,“现在的你,胸腔内定是火烧火燎,这很不舒服吧?” “……那又如何?暂时之事,我有何须放在心上?” 渡鸦口中发出的声音微微一滞,继而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同顾寒渊似笑非笑着交谈道,“这天下的鲛人皇族体内的鲛珠,也终将会归为我所有,而你的鲛珠,也自然会是……我的!” 话音刚落,渡鸦便猛地化成了一摊并无形状可言的黑(本章未完!) 第369章 雪山之巅的决斗 色雾气,在顾寒渊还在愣神的空挡,便猛地幻化成一只利爪的模样,朝着顾寒渊的心口位置狠狠袭来! “刺啦!” “铛!” 寒玉扇上的利刃出动的那一刹,那利爪模样的黑雾便被猛地打了开来,略显狼狈地退至到了原先的半空位置,同顾寒渊周旋了起来,静候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而此时顾寒渊也已然明白了,眼前这妖人大祭司打得究竟是什么算盘了。看他这般模样,想来必定是早就知道此次来到这里,同北霖国谈判的是自己了。 所以才会在谈判桌上,借着同顾寒渊争论的机会,将这一个隐蔽的陷阱信息传递给他,等候着他自投罗网,抢夺他体内的鲛珠了。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这鲛珠……你今日注定是拿不到了! 顾寒渊一边不加掩饰地嘲讽看向眼前,一边冷静谨慎地同眼前这一股有着很强攻击力的黑雾周旋着。 似是看出了顾寒渊此刻表情所表达的意思后后,黑雾轻声一笑,甚是森然地笑着:“别这么急着下定论啊小殿下,说不定趁你不注意的那一刻,你的鲛珠,就归本尊了啊…… “要不是这几百年间本尊陆陆续续地能得到一些皇族的鲛珠,估计此刻,”黑雾冷冷一笑,“本尊也撑不到亲自取你鲛珠和性命的这一时刻!去死吧!” 黑雾再次凝聚出利爪的模样,带着凌厉的劲风,再次朝着顾寒渊的心口猛地袭来。 “呵,你怎得就知道,”说时迟那时快,顾寒渊不慌不忙抬手间,便是挡下了黑雾再次朝他袭来的攻势,随后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黑雾的中心后,开始掐诀,“本尊的鲛珠还带在身上?” “你说什……额!” “轰!” 随着一阵不小的爆鸣声,黑雾瞬间便如同被清洗的墨渍一般,彻底在这片洁白的空间中炸了开来,只留下了顾寒渊手心中一个还泛着诡异光芒的黑色晶石! “给你个忠告,要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顾寒渊冷笑一声,握紧手掌的一瞬间,掌心中的那枚黑色晶石彻底化成了一抹黑砂,散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中,“就别来挑衅本尊的阿昭和本尊!” 一阵寒风拂过,他掌心中的黑砂也随风飘散了开来,随后便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间,了无了痕迹。 “那我们……便走着……瞧吧……” 风吹散黑砂的那一刹那,带着强烈怨毒和粗喘的声音猛地断断续续响彻在了顾寒渊耳边,阴恻恻地冷笑着,威胁着这个看起来依旧是风轻云淡的青年。 “走着瞧?那便走着瞧吧,看看能将这笑容保持在最终是,究竟是你景宸,还是阿昭和我顾寒渊?我们,拭目以待。” 第369章 雪山之巅的决斗 第370章 班师回朝之日(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后,拿出怀中的一方素帕,将手上残留的黑砂全部掸净后,将这方在他心中已然被染脏的手帕,丢弃在了脚下寒风还在呼啸的山谷中。 随即,他便毫不留情地转过了身,跨过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后,彻底消失在了这一片纯白的天地之间,连一丁点儿能证明过他曾经存在在这里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寒风呼啸过后,这里的天地依旧白净得令人感到恐惧,安静得只能让人感觉到可怕。 雪山之下,早已等候在这里的马车长队中的某一辆。 “给,暖一暖。你本身的温度就算得上低了,现如今这一遭走下来,脸上更是冷了。这茶是暖的,刚倒不久,慢慢喝。” “好,听阿昭的。” 不由分说地,秦明昭在顾寒渊钻进马车的那一刹那,便将手中的暖炉递了过去,随后拿过自己放在怀中的手帕,细心地替他擦拭着银白发丝和肩上残留的雪片。 而在此期间,顾寒渊则是十分乖巧地一直垂着脑袋,感受着自己发丝间传来的温柔力道,心中的感动和亲昵爱意难以言明。 “阿昭。” “嗯?” 软乎乎的回应,让原本心中还残留着些许负面情绪的顾寒渊彻底摒弃了那些东西,转眼间,便是张开了自己宽阔的怀抱,将面前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的小人儿彻底抱在了怀中。 感受到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和温度后,顾寒渊才幽幽叹着气,同秦明昭诉说着方才雪山之巅上惊险的几幕。 “……他为了取得我体内的鲛珠,不惜以触动顾凛寒在我周身布下的金鳞阵,重伤自己的心脉为代价,来引我去往云崖关郊外的雪山之巅,妄图夺取我体内的鲛珠。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体内的鲛珠,早已成为了我们的定情之物,用在我们的血脉之中了。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灭了他的狂妄念想,救了我一命吧。” 顾寒渊甚是轻松地讲述着方才发生的那一切,全然没有常人遇见这类事情一般的惊慌失措。但在秦明昭听来,却是无尽的心痛和难过,不由得在他还在讲述之时,缓缓伸出手去,抚上他的面颊。 而顾寒渊也是从善如流地弯下自己的脖颈,将自己已然恢复过来温度的手掌,带着秦明昭温热的手掌,一同紧紧靠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轻声舒畅地叹息着。 “你啊……若不是因得我,你至少还可以长命永生,说不定,还可在这人世间,遇到再一次能让你心动之人。这样,你的永生,便也能在无我之时,变得比此前更有意义了……” 秦明昭的语调中虽充斥着几分轻松调侃的意味,但也不难听出这份轻松下,遮掩住的难过和心酸,还有一丝丝不易被觉察的酸气。 “而她们都不是你,即使是你的转世,那也并非是这一世的秦明昭,”顾寒渊有些不悦地蹙起了自己的眉,气鼓鼓地同秦明昭争论道,“我顾寒渊所爱的,是这一世的秦明昭,且只能是这一世的秦明昭。 “至于来生你我是何人,又有着何等身份,暂且不提。来生自有来生之定数,我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前往奈何桥,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轮回。永生不离,这是我们一早就说好的。” 说着说着,顾寒渊竟是觉得委屈了起来,眼眶登时微微泛红了起来,声音瞬间魅惑沙哑得让秦明昭这个女子,都在心底暗自生出了怜悯和心疼。 “阿昭,我们说好的,你不能丢下我……哪怕是下一生,你也不能丢下我……” “没有没有,”秦明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分明此前,应当是他在安慰自己,怎得不过几句话间,竟是成了现如今这般模样,“不会丢下你的,我发誓,一定不会的。” 晃晃悠悠前进的马车中,秦明昭抱着自家“娇气”的准夫君哄了半晌,(本章未完!) 第370章 班师回朝之日(二) 才将他“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成功地哄了回去,“不难过不难过,你这么好,我才不舍得呢。” “嗯。” 见顾寒渊终于是露出了自己最熟悉的微笑,秦明昭这才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继续窝在自家准夫君的怀中,同他说着两年多以前,在北境边关发生的一些趣事。 虽说那年边关的寒风甚是凌冽,鹅毛大的雪花带着刺骨的寒意阵阵吹入军帐中,冻得就算是裹着三层军被的秦明昭也难以合眼入眠。 但总的来讲,那一年却也是秦明昭过得最为舒心的一年。毕竟在那一年里,没有朝堂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没有江湖上的万般险恶,提心吊胆,也没有后宫中的勾心斗角。 哪怕条件再怎么艰苦,身体再如何受累,至少内心中是无比轻松的。 “日后有时间,我们便一同去看看大漠落日,峻险山川,惊涛骇浪,可好?”顾寒渊不是没听出秦明昭对于自己和大好山河游历的渴望,但现如今的状况,却根本不容他有什么过多的动作。 “好,”秦明昭仰躺在顾寒渊的怀中,淡笑着伸出手指,同他伸来的手指勾连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细微的血管跳动和温度,“听你的,等我们了结了朝堂之事,便一同去游历。” “嗯。” 可他们真的会有这样一同去游历的时间吗?这个问题,现如今他们谁给出的答案,都只是两个字:未知。毕竟现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变化万千,任何一方势力都有可能成为那最后的一匹黑马。 大皇子虽然自负自大,脑筋较为刻板,但架不住他有一个能掐会算的皇子妃,有一个在朝堂上算得上是三公首列的太师舅舅,有一个母族势力可与赫连氏叫板的母妃,更有一个通晓前世今生的谋臣。 司马氏、夏氏和莫璃轩三方势力加起来,可要比一个单纯的夏氏,要难对付得多。加之三方势力的野心在此刻来看,暂且是达成了一致,因此,现如今的他们要比以往,更难对付一些。 正因如此之推测,甚是符合他们三方势力现如今的发展,所以就此来看,阿昭和琰王殿下、太子殿下他们三人此番回朝,途中定不会很是太平。 至少在他手中的罗盘上来看,确实是如此。 “……大凶之象,三日之内……依照马车现如今的速度来看,两日后经过的地方,正好是关南那边……嘶,祸水东引这一招……还真是嫌没玩够啊……” 第370章 班师回朝之日(二) 第371章 祸水东引(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紧紧揽着因得马车细微颠簸,而渐渐沉睡在自己怀中的秦明昭,眸光却是一刻也不停地死死盯着面前疯狂转动不停的罗盘,妄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 顾寒渊口中念念有词,一面时时刻刻观察着罗盘的变化,一面又疯狂地挥动着手指,念着口诀一遍遍占卜前方可能出现的所有可能。 就这样一心两用了好半晌,直至黎明朝阳初升在云端,晨曦的微光透过马车的车帘,照射在早已将自己摊成一张猫饼、睡得正香甜的秦明昭脸颊上之时,顾寒渊才堪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呼……” 一口浊气呼出的同时,原本挂在顾寒渊鬓边将落不落的汗滴,也随之轻轻滴落在了秦明昭的额头上,刺激得她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孩子气地猛地翻了个身,更将自己埋进顾寒渊的环抱间。 “哼哼……哼唧……” 奶猫一样的惺忪之声,冲淡了顾寒渊因得一晚上未眠而带来的烦躁感。 “你个娇娇猫儿,”凝望着怀中翻过身继续熟睡的挚爱,他甚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用指节蹭掉了她额上残留的那一些汗珠,“怎得连撒娇都这般可爱,嗯? “娇娇猫儿,嗯?” “哼……” “阿昭,起来看看我可好,嗯?阿昭,阿昭~” “滚……” “不要嘛,阿昭,没有你的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嘛……” 顾寒渊不厌其烦地骚扰着正在熟睡中的猫儿,脸上挂着餍足的微笑,不由自主地便轻轻靠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地呢喃着自己此时此刻能想到的所有甜蜜之语。 “阿昭阿昭,我好爱你,真的我好爱你呀……” “阿昭,你看这太阳都这般高了,起来陪陪我可好啊?” “阿昭……” 然而,还没等顾寒渊说完自己能想到的第三句话,便被怀中已然露出利爪的猫儿猛地揪住了衣领,紧接着…… “嘭!” 一脸不知所措的国师大人甚是狼狈地站在了尘土滚滚的地面上,不可置信地凝望着自己面前被彻底关上窗户的马车,随后又呆滞地注视着手中还没来得及放在桌上的罗盘和算签。 “我这是……” “被赶出来了?” 猛然间,身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嗤笑声,带着些许地揶揄和戏谑,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的悠闲,和不嫌事大的散漫,“看你这样子,似乎是……被阿昭亲自抓着衣领子扔出来的?” 顾寒渊长叹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暂且递给了来人,自己则俯身拍了拍衣摆上沾染上的尘土,“不愧是二哥,连这般细节都能看得这般仔细,还能推测得这般准确。” “不是推测,只是经验之谈罢了,”秦明谦看着眼前颇为狼狈的准妹夫,不知怎得,大早上因得那些蠢货闹出来的动静而产生的怒火,一下子消除了一大半,“毕竟,我这里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二哥也曾尝试过从马车的窗户中,走出马车?” “自然不会是我,我又怎会愚蠢到去欺负阿昭?再者说,也并非是马车。”秦明谦才不会蠢到去招惹正在睡梦中的妹妹,所以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至于这幸运儿么…… “是赫连卿,”停顿了半晌后,秦明谦才缓缓地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那日大清早,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便吵嚷着要拉阿昭去雪山中捉兔子,嗓门甚是洪亮。 “结果,等他走进军帐,还未说明来意后,便被因得那洪亮嗓门惊醒、却还闭着眼的阿昭,揪住了衣服领,一如你现今这般,被快准狠地丢出了军帐。 “哎呀,那一日,这堂(本章未完!) 第371章 祸水东引(一) 堂赫连氏的二公子,可是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涕泗横流,就差恨不得抱着孤的大腿,像个姑娘家一般哭哭啼啼,央求着孤为他做主了。” “……那还真是,”顾寒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个看上去甚是风度翩翩的人了,毕竟……“万分出乎人的意料啊。” “谁说不是呢?”秦明谦轻声笑着将顾寒渊的东西归还了回去,言语间带着些许试探,“瞧你眼底这般青黑的模样,应当是……占卜算卦了一整晚?” “……正是,因得这几日的卦象,整整一晚,不得安眠。” “可是遇到了何等棘手的状况?” “……算是,昨夜夜观星象,配合罗盘和算签发现,夏家那边……似乎不怎么安分,甚至是打算继续用着以前那一招祸水东引,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这么说来,他们……已然开始行动了?”听到这,秦明谦再也无法维持脸上此前那般淡定的神情,而是紧紧地蹙起了好看的眉目,严肃慎重地凝望着眼前同他一样严肃的人。 “……算是,”想着昨夜那怪异万分的卦象,顾寒渊也不能拿得准现如今那一伙人究竟行进到了何处,又或者是否是真的动了身,“而且看卦象,此番行动的声势,貌似并不会很小。” “说说看?” “现如今,朝中摇摆不定、保持着自己中庸之道,明哲保身的朝臣,还占在四五成,选择站在阿昭和太子殿下,以及您身后的朝臣,只占到了三成数量,而秦明海那里,则占了两成。 “这般僵持不下的局面,秦明海那边自然要想一些办法,将那一伙还在犹豫不定中的朝臣,拉拢到自己这边,以此来扩张自己的声势,好让自己在那时刻到来之时,不至于输得凄惨,甚至是翻盘。 “而且,在殿下同我到达北境边关,协助帝姬殿下他们谈判之前,夏贵妃那里,便已然得到了陛下的许可,要为大皇子开始在各家官员中,挑选皇子嫔了。 “面上是姻亲相连,实际上她打得是什么算盘,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了。正巧,此时的朝堂之上,已然算得上是他秦明海占据优势地位了。毕竟……” “也难怪他们会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来,毕竟现在想暗地里要了我们性命的,可不只是他们一家。据我昨夜得到的消息,那珏王被放出地牢的第一时间,便已然联系了自己母家的死士。 “具体目的是什么,便不用我多说了吧?那家伙的心思,可是全都写在眼睛里和脸上了,应当不是很难猜测。” “就此前来看,”顾寒渊并不是很想去知晓北霖国那几个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当下最为关注的,只是他家阿昭的安危,“那位珏王,到底是个被彻底宠坏的孩子,睚眦必报不说,手段还这般幼稚。” 第371章 祸水东引(一) 第372章 帝姬府可能存有内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于他而言,这样已经算是高明了,」秦明谦微微谈笑间,却满是对于那人的鄙夷,「小孩子罢了,你又能要求他能有些什么高明的手段呢?对了,此物予你,这是前些时日我的人趁着谈判从那里偷出来的。」 「这是何……布防图?!」 虽说心中早已有些准备,但看到实物的那一刹那,顾寒渊还是被震惊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当真是存了杀心!该死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罢了,事后诸葛亮之事,不必再提。」 这布防图虽说看着同阿昭他们经常用的那一份并不是一样的东西,但曾走进过帝姬府书房的顾寒渊却是再清楚不过,手里这份边关布防图所代表的份量。 若不是秦明昭此前强烈要求纠察寒镜关,并借着彻底整顿寒镜关的风口浪尖,重新定制了一份全新的边关布防图,那现如今阿昭他们手中所用的这一份,就定是他手上这一张! 如若阿昭他们真的使用的是这一张边关布防图,那么…… 顾寒渊的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心中甚是后怕地看着手中的这一份边关布防图,呼吸在不经意间,加重了不少。此刻的他,只感觉到浑身血液逆流的寒冷感和恐惧感。 「……还好,还好……还好阿昭她并没有用这一份,而是选择了另行绘制……还好,还好……」 「怎得了?」 秦明谦觉察出顾寒渊语气中的不对劲来,便连忙压低声音,焦急地询问道,「这份边关布防图,难道是阿昭他们前些日子正在用的那一份?!难不成,帝姬府内出现了内鬼?!」 「并非是,」见秦明谦脸上浮现出震惊又焦急的神色,顾寒渊连忙解释道,「这只是阿昭此前定制的那一份边关布防图,虽说彼时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昭为何要借着整顿寒镜关之事,另起炉灶。 「但现如今看来,阿昭的决定,却是在无意间救了这数万将士的性命啊……」说到这,两人都齐齐地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共同低下头看向手中的这一份边关布防图。 虽然顾寒渊并没有对秦明谦说清楚秦明昭为何要在这紧要关头,冒着很大的危险去变动边关布防图。但秦明昭这一大胆的举动,却无意间让它成为了这场战争最大的取胜武器之一。 看来,在前世的那场战争中,秦明岚命陨战场,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场边关背叛事故,而是那人故意为之。至于为何太子尸身不全,那就要去问问当时同在军营中的景宸了。 毕竟那位妖人,最为擅长的事情,可是利用尸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去炼自己所需要的任何奇奇怪怪的物什。此前那五斓教圣女和左护法手中拿着的骨铃和骨鞭,八成就是景宸的杰作。 「当真是心思缜密啊……」顾寒渊冷笑着,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这份地图瞬间冻成了冰渣。随后,他便将手中那些冰渣,飘摇地扬在自己面前泥土中,而后狠狠踩在了脚底。 「内鬼倒是并不存在,只是……」顾寒渊冷冷一笑,「一介不怎么长眼的蟊贼罢了。此前阿昭生辰宴之时便有几个不长眼的偷偷溜进过帝姬府的书房。 「虽然被夏至他们及时发现,但到底还是因得他们行踪诡秘不定,失去了先机。后来他们又来过一次,那次正巧是夏至等人被阿昭派了出去,所以……」 顾寒渊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此番过错暂且先推到了那些黑衣人身上,虽然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得逞。 「那这些人,究竟是何方派来的?」秦明谦听闻这番言论后,不由得更加紧蹙地皱起了眉头,「夏至他们可有查明这些人的身份?」 「暂且并未,」顾寒渊佯装苦恼地长叹了口气,「这伙人不知身上带着些什么东西,竟是连我也未有办 法参透,直至你我来此谈判前,我也未能查明。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去查。」 「别太为难自己,」秦明谦信以为真,抬手拍了拍顾寒渊的肩膀以示安慰,「毕竟现如今的天都城内,还隐藏着一批潜伏在淤泥之下的细作,想要挖出他们,还需要些时间。」 「多谢二哥体恤。」 「先去陪陪阿昭吧,照着这等时间,阿昭应当是已经醒了,」秦明谦很是贴心地将顾寒渊「赶」回了秦明昭所在的那辆马车,「等这丫头醒了瞧不见你,定是会着急的。」 「可……难不成,阿昭在睡梦中所做的事情,在清醒后,并不会在脑海中形成记忆?」突然间,顾寒渊猛地想到了,此前秦明昭发狠将自己扔出去之事,心下疑惑间,便询问出了口。 「是啊,」秦明谦不知想到了什么场景,情不自禁地闷声笑了出来,「那猫儿小时候便是如此,睡着后自己做的事情,在醒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除非是特别深刻的事情,否则根本不会记得。」 「……原来竟是如此,」顾寒渊恍然大悟道,不知联想到了何处,刹那间红透了白玉般洁白无暇的脸颊,有些无措地趔趄着遁走了,「那我先走了,我先去照顾阿昭了……嘶!」 「小心些,」秦明谦半是好心,半是看热闹一般地提醒着不知怎得便磕在了碎石头上的顾寒渊,「若是不小心伤了,阿昭倒是会怀疑是否是我同阿岚伤了你。」 顾寒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略微慌张地挥了挥手,大踏步离开了这里,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踉跄但心急地奔向了马车。 「……这么看,倒是没有那么老气了,冒冒失失地,像个毛头小子,」蓦地,秦明谦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笑着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中所想,「你说呢?」 「确实如此,」一个沉稳、略带些沙哑的声音猛地从他背后冒了出来,略微叹着气,「可我总觉着,阿昭这猫崽仔,像是有何等重要的事情,在瞒着我们所有人一样,当然,顾寒渊这老咸鱼除外。」 「但你现如今,也不能就这般直冲冲地上前去问阿昭吧?有些事情她要是不愿意同我们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开口,」秦明谦有些苦恼地捏着眉心,「真不晓得这倔脾气跟了谁。」 「……父皇吧,毕竟他那牛脾气一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秦明岚仗着山高皇帝远,十分不怕死地同自己兄长调侃着自己的老爹,「对了,他方才说的那件事……」 第373章 困境重重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确实得注意了,」秦明谦的脸色在提到那件事情之时,猛地阴沉且凝重了起来,「告诉你身边的那几个暗卫,接下来的路途中都机灵些,多注意一些阿昭那里。」 「只要将阿昭保护好,我怎样都无所谓,」秦明岚甚是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夏家现如今最紧盯的人,可是阿昭。毕竟这般军功在身的帝姬,可是本朝开国以来第一位。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你懂的,我的位置坐不长久的,」秦明岚勾唇轻笑之时,摊开了自己的双手,「毕竟你也知晓,我志不在此。虽贵为太子,但在朝堂之上,还真的没什么存在感。 「这些年最没用的,就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既没有在重要的时刻保护好阿昭,又……」 「好了,」秦明谦很是不悦地打断了秦明岚的自嘲,心中的酸涩和无奈达到了极点,「你这话要是让阿昭听见,指不定要给你脱一层皮!这些话,日后少在外面说,自己府中也少说。 「免得引来一些有心人的挑拨离间,以及那些毫无用处,反倒会害了你的谣言。」 「……知道了,」自知失言的秦明岚讪讪地闭上了嘴,朝着秦明谦小伏低地笑了笑,「多谢兄长教诲。」. 「……滚,少来恶心我。去去去……吃你的早膳去。」 「好么好么……」 另一边,马车中。 睡眼惺忪的秦明昭揉着眼睛,一边低声嘟哝着什么,一边将自己甚是熟练地盘进了顾寒渊伸来的双手中,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又开始了昏昏欲睡的模式。 「……你啊,」顾寒渊将要出口的话语,却被这一个动作彻底堵回了喉咙,只能无可奈何地轻声笑了笑,将怀中的人抱得紧紧,「起初还以为你只是在装傻,却不曾想,却是你…… 「你啊……还真是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啊……」顾寒渊甚是无奈地笑着,细细地亲吻着秦明昭的唇角,誓要将前世被占的便宜全部找回来,「不过,我们这一生还很长,阿昭可以慢慢还。」 「呼嗯……」 「啪!」 秦明昭不堪其扰地伸出手,猛地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的脸颊上,奶声奶气地抱怨道,「不许吵了……好困的……呼嗯……你这条鱼好吵……」 顾寒渊原本泛着甜蜜气息的微笑,瞬间僵在了自己的唇角,很是不可置信地低声询问道:「阿昭,你当真觉得,这样真的很吵?!」 然而,正在睡梦中的小猫儿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自顾自地睡得香甜。 顾寒渊:「……」 于是乎,等秦明昭彻底清醒后,皱着眉地扒开了自己的领口,甚是疑惑地对照着镜子,看了半晌,「……这是哪里来的包啊,虽说不怎么痒。可是……谷雨,你瞧瞧,这是何物?」 一脸郁闷的秦明昭甚是单纯地指着自己脖颈处,疑惑地询问着正在暗中脸红的谷雨,「孤怎得记得,就算是夏日,此时的北境边关也不会存在蚊虫啊。更何况……」 「估计是路上从窗户缝中钻进来的小虫子吧,」然而,还没等谷雨想好借口,来解答秦明昭的问题时,端着热水的顾寒渊蓦地掀开了车帘,抢先一步回答着,「无妨,我这里有些药膏,抹一抹就好了。」 「哦,」单纯的猫儿压根没有想到,这只叮咬了自己的「蚊虫」此刻正站在自己眼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为自己涂抹着清凉的药膏,「你多涂一些,免得届时又有蚊虫来叮咬。」 「嗯,」顾寒渊面不改色地应着,「等下我去寻些驱蚊的草药来,放在马车中。虽说边关这里地处偏远,但该有的蚊虫却是一只也不少。」 「也是,」秦明昭想着当年的北境边关,确实是出过 士兵被蚊虫叮咬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很在意这件事情了,「那你多放些药草,路途遥远,过了这北境边关,蚊虫就多起来了。」 「嗯,我一会便去寻些白蒿来。」 见这件事情被彻底瞒天过海,顾寒渊便在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热水盆后,款款走出了马车,去寻路边树丛中生长的白蒿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后,马车又继续晃晃悠悠地踏上了班师回朝的路途,不紧不慢地朝着天都城赶去。虽说整个队伍的氛围瞧上去还算是轻松,但在这队伍中的某辆马车上,气氛却是截然相反。 「……边关布防图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下不谈,现下眼前作为要紧的,是路途中的安全。子夙也同我说了,夏家那边确实是有了实际的动作,司马家也已然开始谋划命格修改之事。」 秦明昭在知晓了当日清晨自家兄长和准夫君的谈话后,虽说心中出现了不明所以的失落,但最多的,还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毕竟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确凿的证据,同今生的莫璃轩彻底一刀两断了。秦明昭本以为,今生只要不再让莫璃轩踏入府中,死死守着自己书房的那扇门,便不会再出现前世那般状况。 但现如今看来,终究还是自己错了。不管他究竟是以什么方法得到的这份边关布防图,他终究还是循着前世的所作所为,将这份能要了整个东凌国命脉的东西,送到了北霖国手上。 但好在,这份北境边关布防图,并不是真的那一份。要不然,那等后果……秦明昭都不敢去想,若是真的被北霖国得了逞,接下来自己同子夙,还有家人的日子,究竟会是怎样一番水深火热。 沉思了半晌后,秦明昭又继续开口说道: 「现如今,就连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夏音莲也已然有所动作了。只有我们,不仅全部从朝堂上暂时退了出来,还停下了手中准备反击的动作。 「虽说此前的计划是因得这一场战争,还有夏家背后的一些不耻行为,而被迫打断,但到底,还是我们心中存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让他们趁机钻了空子。」 听闻此番言辞后,不仅秦明岚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就连平日里不怎么显露自己内心焦急情绪的秦明谦,也前所未有地忧虑了起来。 「那我们的下一步,究竟是该将下一步棋落在何处?是眼前的路途,还是远处的天都城内?毕竟现如今的我们,人手可是极其有限的,有些人还未必能完全信得过。」 秦明岚皱着眉,抬起充满忧愁的眼来,低声询问着眼前同样在沉思的兄长和妹妹,「毕竟如今秦明海已然领先我们一步,做了两手准备。现如今的我们,已然算是被动迎敌了。」 第374章 商议对策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确实是这样,”秦明谦小有些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有些烦躁地啧了几声,“到底是我们当初有些患得患失,才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抢占了先手。啧,棘手啊……” “但也不算太迟,”顾寒渊下意识伸出手去,抚平着秦明昭紧蹙在一起的眉宇,淡然地出谋划策道,“虽说他们强占了先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已然陷入泥潭,不得抽身了。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这路途我们是否能平安走下去,最终毫发无伤地走进天都城。按照现如今的状况来看,这支队伍中,应当是出现了一些不怎么该出现的人。 “毕竟,我们现如今还未将所有计划途径的城池上报给朝廷,好让朝廷在每处城池里派人前来接洽。卦象一般来讲,是不会去骗人的,所以……” 顾寒渊勾唇冷冷一笑,心中所想要言明之意,尽在这不言之中。 “……他们的手还当真是伸的长啊,此番倒是孤小瞧他们的魄力了,竟敢在这等紧要关头面前,搞这些令人作呕的幺蛾子!这是生怕我东凌国的大好河山继续存在于这世间吗!” 秦明昭听出这画外音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右手紧紧地握在腰侧的刀柄之上,极力克制着自己此刻内心的暴怒和杀意。 “这帮杂碎,就该将他们一一找出来,以血肉祭奠我东凌英魂!” “嘭!” “噼里啪啦!”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原本放在秦明昭手边的白瓷茶盏,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狠狠拍成了无数块拼凑不齐的碎片。刹那间,白色的碎瓷片连同温热的茶水一起,散落成一桌的狼藉。 而那只手的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顺着秦明昭掌心纹路的方向,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马车的车厢和桌面上,将地板上原本铺着的纯白毛毯,沾染上了几分危险肃杀的血色。 在场的其他三人,在自家妹妹/夫人这番举动过后,都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呆滞地凝望着面上带着几分冰冷的少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然而,等三人回过神后,却发现秦明昭原本干涸的眼窝中,却猛地涌现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东西来,还时不时地轻轻甩动着自己的手掌,妄图用细微风动来缓解自己手掌的疼痛。 “好疼好疼……” 当真是一时逞能一时爽,事后两眼泪汪汪。 “阿昭你个死孩子!你这又是作甚啊你!你发脾气就发脾气,拍什么杯子啊你!你说你你……来,伸手!别甩了!知道疼还在那甩什么甩!你当真是……服了你了!” 秦明岚被妹妹这出其不意的动作惊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回过神后一边喋喋不休地骂着,一边为她寻找药箱,“我跟你二哥迟早要被你这时不时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得心脏衰竭而死!” “阿昭你这又是何苦为难自己!你这……你这手要是让母后知晓了,不知该有多心疼!你明知疼,怎得还要去拍它?丫头,那是瓷器,不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糕点,软绵绵得没甚伤害力。 “有些痛啊,你忍一忍,乖。疼不疼,嗯?下次可不敢这样了啊……” 秦明谦很是心疼地拉过自家妹妹鲜血淋漓的手,迅速接过顾寒渊递来的银针后,小心翼翼地为秦明昭挑着手掌心中残留的碎瓷片,还时不时地询问着秦明昭这样的力道是否疼痛。 顾寒渊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言不发地冷着脸,拿过秦明岚递来的金疮药,倒在了准备好且干净的绷带上,随后又拿起方才自己从药箱中找来给伤口消毒用的药酒。 “伸手。” 语气森然得就像那凛冬三月一般,冷得秦明昭下意识乖蔫蔫地伸出了自己已然被挑出碎瓷片的伤手,闪烁着可怜神色的双眼眼巴巴地凝望着那个同早(本章未完!) 第374章 商议对策 上判若两人的顾寒渊。 “……能不倒药酒吗,我会很疼的……” “不能,”顾寒渊板着脸,冷漠至极地拒绝了秦明昭软绵绵的要求,“现在知道疼了?某些人怎得方才还敢将那上好的白瓷一巴掌拍碎,是当自己练会了铁砂掌,还是当自己有金钟罩?” “……你说的我都不会……” “不会还这般逞能!” 顾寒渊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嘣,甚是无语地看着自己面前难免露出羞愧神色的猫儿,心中却是酸涩不已,“……日后你再像今日这般贸然,便罚你一月不许饮酒。” “你不能!一月不能饮酒,你这是想要了孤的命!” “那你就尽量别让自己受伤,”顾寒渊丝毫没有理会某只猫儿的哀嚎声,示意两边的人将她牢牢按在座位上后,开始无意识地深呼吸着,“好了,阿昭,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嗷嗷嗷!” 还没等秦明昭询问究竟是要准备何事之时,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猛地从手掌心朝着四肢百骸传去,痛得秦明昭瞬间绷不住自己的声音,开始毫无形象地高声哀嚎着。 “嗷嗷嗷……夫君夫君我错了你别……嗷呜!二哥,二哥你别按着我!好疼!好疼……呜呜……嘶!哥,哥我错了,你松手好不好……呜呜……好疼好疼……嘶!顾子夙!轻一点轻一点……” 仅仅是须臾之间,顾寒渊原本光洁的额头上便冒出了点点黄豆大的冷汗来,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原本平稳得可以立住一颗鸡蛋的手,却已然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快好了快好了……阿昭,快好了,不哭不哭……”. 顾寒渊深刻感受到了秦明昭此刻正在经受的痛苦,但他却丝毫不敢大意,依旧是一板一眼地用手中的药酒为秦明昭清洗着伤口,生怕留下一丁点死角。 毕竟他可是很清楚,伤口化脓后究竟会给身体带来怎样剧烈的伤害。哪怕是只有指甲盖宽的小伤口,也有可能在化脓后,带来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比如,被迫截去那一节病变的肢体,高烧不退,全身僵硬,皮肤溃烂。又或者,是更为严重的后果……顾寒渊浑身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很不愿意再去回忆起前世的某一场景。 那样像是整个身子都跌进鬼门关的体验,他并不想在今生去经历第二次。 好半晌,顾寒渊才彻底地松了口气,将手中空了大半的小坛子颤抖地放回到了桌面上,“好了……没事了阿昭,伤口……嘶!!”然而,还没等顾寒渊说完安慰的话语,一排洁白的牙齿便猛地出现在了他的手背上。 第374章 商议对策 第375章 “娇气”的帝姬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嗷呜呜……” 秦明昭像是在泄愤一般,死死地咬住顾寒渊手背上的一块肉,钉在齿间来回啃咬,像是小猫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又像是家中的小孩儿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阿昭,”很久没能见到能有这般幼稚举动的秦明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甚是无可奈何地劝慰道,“方才咬了那般久的毛巾,你的下颌不嫌酸?” “哼……” 闻言,秦明昭这才不解恨地将到了嘴里的“鱼肉”用舌尖送了出去,甚是恼火地冲着顾寒渊呲着自己白净的牙齿。这般举动,活像一只彻底被惹毛后炸了毛的小猫。 “噗……” 顾寒渊见到这般可爱的场景后,一时间竟是没能绷住自己的笑容,“阿昭,你好可爱。”随后,便又趁着她没注意之时,猛地凑上前去,轻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记轻吻。 “好了,”顾寒渊看着依旧仇视着自己的猫儿,哭笑不得地伸出微凉的手掌,温柔地拍着那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安慰着,“不生我气了,可好?” “哼,才不要!” 虽说秦明昭很明白为什么顾寒渊要这般坚持为她手上的伤口消毒,但明白归明白,挨疼的可是只有她自己!不生气?才怪咧!知道自己疼得嗷嗷叫,也不肯放松片刻!当真是坏心眼到了极点! 然而,此时的秦明昭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觉和顾寒渊的感觉,早已在重生的那一刻,彻底地串联了起来。她身体上出现的任何触感,他都会在同一时间有相同的感受。 也就是说,自秦明昭重生开始,她所能感觉到的所有感受,都已然通过留在她体内的那半颗鲛珠,原原本本地传递到了顾寒渊的感官上,同她一起感受着所有。 当然,在秦明昭知晓这被顾寒渊隐藏起来的秘密时,已然是很久之后了。 等顾寒渊为秦明昭包扎好了伤口后,几人又继续着此前未完的谈话,进一步谈论接下来将要如何回应,才能将自己失去的那一份主动权,彻底夺回到自己手中。 “你看这般如何?我们先这般……再这般……最后这般……等其中的这一环彻底生效后,那边也就会开始相应的措施,到时候就算他秦明海想要逆风翻盘,也已然来不及了!” “还是阿昭这计策好啊!阿岚以为呢?” “确实是不错,只是这一环,我们要具体怎得去实现,毕竟,现如今我们并非身处天都城,所以……” “这个不必担心,”这厢顾寒渊接过了话题,开始顺着秦明昭此前的思路开始为秦明岚讲解这其中的奥妙,“天都城内并非是只有镇国公一家可以依靠……” 几人在马车内深刻讨论了将近两个时辰后,才将整个反击计划彻底地规划完全。 “……虽说成败并非在此一举,但这一次也是至关重要,非同小可。但即使这样,”秦明谦长叹一气后伸出了手,摸了摸秦明昭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满是宠爱,“你们尽力就好,别太给自己压力。 “放心,就算现如今我们不敌夏家一众,届时父皇也会酌情出手从中阻拦的,毕竟……整个东凌国现如今被正统承认的皇嗣,只有我们兄妹三人。 “他秦明海要想在那个位置上彻底参一脚,还得要废上一番功夫,才能取到父皇和天下万民的承认。所以就算此次计划中出现了什么不可控的因素,你也万不能为之彻底豁出去。” 毕竟,现如今最有可能,且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并非是我们兄弟二人,而是阿昭你。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和路途中,我们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护你周全。 秦明谦说得万般凝重仔细,就连眼神中,也带着秦明昭不曾见过、且还不是很懂的严肃和认真。这般模样的秦明谦,是她从来没有在过往任何一个时刻见过的。 自然,这样的他,也(本章未完!) 第375章 “娇气”的帝姬 让秦明昭觉得格外陌生,陌生得让她莫名觉得心疼。 “……二哥,那你也得答应我,”压下心中不清不楚的情绪后,秦明昭这才开口道,“无论接下来出现何等状况,你都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千万不能因为一些……总之,就是不许丢了性命。 “你要知晓,没有兄弟陪着出阁的新嫁娘,无论夫家势力如何,将来都是要在夫君面前低一个头的。所以,接下来就算是遇到再怎么棘手的状况,你不都准拿自己的命去赌! “秦明岚,你也一样,你也不准轻易拿着你的性命去换什么!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说着说着,秦明昭的眼睛中又蓦地涌现出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泪水,摇摇欲坠着挂在她的眼眶边,看上去万分当人心疼。 “好了好了,自然是不会的,”秦明岚最见不得的就是秦明昭的眼泪,当下将原本做好的最坏打算彻底粉碎在了心底,连忙扑上前,将这一猫儿抱在怀中安抚着,“哎呦,你这最近怎得愈发娇气了? “往常同你吵上一两句,你都要追着我再骂上十几句,甚至是恨不得跳起来跟我打上一架,怎得现如今还没等我开口,自己就先掉起眼泪来了?你还真是……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虽说秦明岚不是很喜欢娇气的小姑娘,但是自己的妹妹自然是被排除在这一行列的。毕竟,在秦明岚心中,这全天下的小姑娘加起来,都未必能有自家阿昭一根手指头金贵。 所以在秦明岚眼中,自己的妹妹纵有千般娇气,也只是可爱万分,跟那些恃宠而骄之类的词汇,自然是半点也沾不上边的。 “行了,看你哭的,越像是只大花猫儿了,不哭了乖,不哭……” 三人接连哄了好半晌,才彻底止住了秦明昭即将掉落在脸庞的眼泪,让他们心中的珍宝再次绽放了他们最愿意看到的笑颜。 晌午时刻,秦明谦的马车内。 “殿下,那边的行动是否能如您说一般,可以彻底开始了?” “可以了,让他们动作小一些,别让残楼的人发现丁点儿蛛丝马迹。我不想让阿昭在这种情况下,再分出心神来,注意我们这些不怎么省心的哥哥。”. “殿下的意思是……” “让他们动手的时候,尽量行动低调一些,别让残楼外放的那些眼睛盯上他们,自然,也别让另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注意到他们任何一人。 第375章 “娇气”的帝姬 第376章 祸水东引(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还有,派几支先遣者,将接下路途中有可能途径的那几座城池,统统勘察一遍,就算已然有残楼的人提前勘测过,你们也要给孤再仔细搜查一遍。 「孤不准在这些城池中,有半点能伤害到阿昭的东西存在、一旦发现何等四处打听行军队伍行踪的、诋毁阿昭和阿岚的、行踪诡秘的,全部抓起来,严刑审问。」 「是!属下谨遵殿下指令!」 说罢,秦明谦面前的黑影便又如同来时一般,从半开的马车门中,像是鬼魅一般,猛地迅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待黑影走后,他坐在窗边,凝视着不远处正在西沉的夕阳,心中沉闷不安。 前方路途遥远,充满着太多的未知数,就算是他有心将前方存在的所有可能会妨碍到自家弟弟妹妹的东西,斩草除根后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世间,但…… 「蝇营狗苟之辈,多如牛毛啊……要想彻底拔除,想来,也是不大可能的了。」 秦明谦暗自苦笑着,将手边的一份密函扬手丢进了正在燃烧的炭盆中,丝毫没有在乎因得微风而扬起的灰烬沾染在自己衣摆上,只是目光坚定冷淡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夏音莲,让你儿子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也该让他把他那堪比榆木的脑袋,探出那所谓密不透风的龟壳,在世人面前亮亮相了。 「你不是说,这世间,唯有你的儿子才可堪大任吗?好啊,那便让我们拭目以待,瞧瞧着能笑到最后的,究竟是哪一方?你,注定要为你曾做过的一切,血债血偿!」 秦明谦轻飘飘地笑了笑后,手上却猛地一发狠,将原本把玩在手中的云子,狠戾地将它嵌进了马车窗户边,眼神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意和冷漠。 仿佛他便是那从残楼中走出的赏金者一般,强大而冷漠得可怕,俊朗却又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马车在经过半日的颠簸后,终于在日落黄昏的时刻,抵达了天都城第四大城池——连山城宏伟的城门前。 因得要同连山城内的朝廷中人进行接洽,又因得秦明昭不知为何,极其不愿意面对这座城池的官府和城主。所以秦明岚和秦明谦也只能暂且将她放在城门前,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顾寒渊离开了。 望着面前宏伟万丈的城门,秦明昭心中满是说不出口的漠然感慨和心有余悸,原本淡然的眼瞳中,蓦然带上了几分就连谷雨和清明也不曾看懂的煞气。 「殿下……」 清明以为秦明昭是想起了五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安慰之时,却见自家殿下甚是淡然地摆了摆手,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 「走吧,再不随着二哥和子夙他们进城,今晚我们怕是皆要彻底地露宿街头了。虽说连山城气候适宜温和,但到底已然进入了夏季,蚊虫自然也会跟着滋生。 「所以相比起露宿街头,任由蚊虫叮咬,孤还是很喜欢住在客栈里的,毕竟并不是每一座城池的街头,都能像云崖关的街头那般,甚是适宜席地而睡。」 「……是,」见状,就算是满腹怀疑的谷雨,也只能将此刻心中存留的疑问吞了回去,笑脸相迎着同自己装傻的秦明昭,「殿下说的在理,相比于街头,婢子也甚是喜欢住在客栈里。」 「是呢,」秦明昭的眼底中闪过几丝旁人并不易觉察的冰冷,甚至是不小心流露出了几分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虽说这里的客栈,到底是手脚不怎么干净就对了。」 「殿下你……」 见谷雨和清明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对自己的担忧,秦明昭连忙换上一副很是和煦的笑容,很是不在乎地回过首说道: 「孤无妨,别太担心了便是。毕竟,那座令人作呕的肮脏之地,已然成了残垣断壁,没什么需 要特别在意的了。走吧,再不走,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是,殿下。」 虽说清明和谷雨心中还带着些许不安和担忧,但因得此时的秦明昭表明了不愿意再旧事重提的态度,便只能将这些情绪暂时埋在心底中,时刻注意着她每时每刻的情绪变化。 生怕自家殿下因得一时想不开,在这曾经充满着虚伪和人性之恶的城池中,再同前五年一般,同那山君一般,彻底释放自己心中的暴怒之气,血洗城内长街。 重游故地,秦明昭心中却没有那些文人才子心中所说的怀念感慨,更没有他们所说的、如近故乡一般的激动兴奋。她此刻所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冷漠,无情的嗤笑,还有无边的杀意。 曾几何时,连山城中曾矗立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庄——云荡山庄,当然,这里也曾是第十任武林盟主的居住所在。 云荡山庄的实力虽说在江湖上并非是名列前茅,但也算得上是江湖上派得上名号的,每日慕名而来修习剑术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而每日因得崇拜而来拜见的,更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 那时暂居在连山城内的秦明昭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自己所在那间客栈最高处的屋顶上,一边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不远处,那每时每刻都人影绰绰的山门。 在看到有人在山门前出糗,又或者是做出了什么让她捧腹大笑的事情后,她还会拉着同自己坐在一起的瑞麟,打趣着那些灰溜溜走下山门的人们,肆意妄为地欢笑着,好不快活。 然而,彼时天真单纯如白纸一般的少年和少女,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番行为,实际上却是将自己间接地送到了一个看似光明磊落,实则心中阴暗肮脏入地狱一般的伪君子眼中。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原本万籁俱寂的客栈中,出现了一些并不该出现,且目标甚是明确的黑衣人。 这一批黑衣人出现得甚是诡异,且动作皆是训练有素,眼中都充满着恐怖的寒光,以及令人作呕的兴奋。他们手中持着明晃晃的利刃和足以蒙倒一头大象的蒙汗药,冲向了秦明昭所在的房间内。 他们这般模样的行头和所携带物什,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不懂江湖的路人,在此刻也应当都能明白,他们此时此刻的意图吧? 毕竟这样打扮的人,不是采花贼,就是赏金者了。 第377章 祸水东引(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那时,身为他们目标的瑞麟和秦明昭,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甜梦乡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陷入一场,永生都无法磨灭掉的噩梦。 云荡山庄,说的好听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贼窝,说得不好听的话,便是一个到处充满着恶魔的魔窟。具体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魔窟,秦明昭再不敢去回忆,自己当初究竟看见了什么。 堆成山的尸骨,到处充斥着血腥气息和***气息的地下室,那些眼神呆滞,甚至是再无神采的瞳孔,那些稚嫩又幼小,却布满着各种恶心痕迹的身躯…… 秦明昭不敢再去回忆,自己在破开云荡山庄那所谓的武功秘籍石室后,看到的那些惨绝人寰、令人心痛到无法呼吸,以及作呕万分的场景。 「……畜生!当初就不该直接杀了你们了事!」 情绪翻涌而上的秦明昭猛地站起了身,红着眼眶痛骂着那些早已成为乱葬岗中孤魂野鬼的魔鬼,清澈的眼泪却不自主地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客栈的地板之上。 「若是我能早一些察觉这些事情,那些孩子……那些孩子是不是便不用承受那般不该承受之辱,是不是就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若是我当日能早一些察觉,他们就不会……」 「是孤没用,愧对这满城的百姓啊……」 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后,秦明昭又不自觉地带着心中万分的愧疚,渐渐滑跪在客栈的地板上,放声痛哭,放肆地宣泄着自己内心杂乱错综的情绪。 「……阿昭,这并不是你的错。」 冥冥之中,哭得眼前模糊一片、上气不接下气的秦明昭感觉自己被一双微凉干燥却强有力的手掌缓缓揽在了怀中,将她泪眼模糊的面孔紧紧地靠在自己心脏的方向。 「阿昭,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相反,你还是他们的拯救者,最起码,你没有将他们留在那肮脏之际的地方,让他们的尸骨继续承受着不该承受的痛苦。 「阿昭,不要去责备自己了。那里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连山城中的血腥味皆以洗刷殆尽,城中所有的人都会铭记着,瘦小的刀客怒发冲冠为百姓的那一日。 「此时的天地间,再也找不出像我家阿昭这般,既有责任心,又有担当的皇族了。」 顾寒渊轻声安慰着在自己怀中,揪着自己的衣领低泣着的人儿,内心中却满是难以言明的痛楚和悔恨。若是自己当时就陪在她身边,她是否便不会去经历这些让她众生难忘的噩梦了? 但顾寒渊知道,这个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不是因得自己不会很好地保护好她,而是因得彼时的自己,对于这个后来彻底进入自己心脏深处帝姬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你当时,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啊……」 顾寒渊不知想到了什么,海蓝色的眼瞳中,充满着对于自家挚爱的心疼和愧疚,「那般瘦小,那般令人怜悯,让我不得不担心,一阵风吹过后,你是否还能安然地站在原地。」 可就是这样瘦弱不起眼的你,却在那等紧要关头,勇敢地拔出了自己一直未能拔出刀鞘的长刀,成功地保护了自己,甚至是间接拯救了自己的师兄。 也正是这般柔弱令人心生可怜的你,无畏强权地站了出来,提起自己手中的长刀,刃指贼寇恶魔,为自己的黎明百姓,讨回了他们应有的公道,还了他们一个再无纷争屈辱的安稳世界。 「阿昭,你做的,其实已经是最好了……」 最后一句轻柔落下的同时,秦明昭原本停歇的眼泪,却再一次夺眶而出,再次沾染上了那玄色的衣襟。「子夙……子夙……」她无助地低声唤着她心爱之人的名字,无措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仿佛只有 这般,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存在这世间一般。 「我在,我会一直在的,」顾寒渊见到这般脆弱的秦明昭,心已然揪痛到快要无法呼吸,「阿昭,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做你最为坚实的后盾。」 所以,阿昭,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撑着了,你可以尽情地去依靠我,依赖我,我永远,都会是你最为坚强的后盾。哪怕是这整个世间,都将与你为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前,替你抵挡一切。 好容易等到怀中的人儿气息彻底平稳后,顾寒渊才缓缓抬起自己已然跪到酥麻的双腿,将怀中已然熟睡的人平稳打抱而起,走向了客栈中已然备好的床榻上。 「阿昭,放心,」顾寒渊垂下头,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我会一直都在的。」 然而,正在熟睡中的秦明昭不知道的是,虽然此时柔声安慰她的顾寒渊脸上挂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但他的眼底,却已然是一片凛冬寒冰。 鲛人之所以能成为海洋中无可比拟的霸主,所依靠的,可不是他们绝美的外貌和精湛的法术。 客栈楼下,一层大堂的门前。 「殿下当真是不愿意住进城主府吗?」城主安洪庆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面前依旧冷漠着脸色的两人,脸上带着的,却是自己也未曾意识到的谄媚和讪笑。 「阿昭不乐意,我们自然也是要遂了她的愿,住在这里就好,」秦明谦拦下了准备开口说什么的秦明岚,皮笑肉不笑地淡然注视着面前这个令他从心中下意识反胃的人,「所以……」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微臣这便去为几位殿下安排好一切,让他们为几位提供这里最为上乘的服务。当然,租赁金什么的,还请各位殿下不要担心。 「既然几位殿下来到了连山城,一切的花销,自然都是微臣来支付。」 然而,令安洪庆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两位殿下的容貌,长得很像是几年前血洗长街的那位刀客?但即使是自己心中存留着很大的疑惑,却依旧是不敢问出口。 毕竟那位刀客的恐怖,他可是亲眼所见过的。 第378章 道貌岸然之辈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说那位刀客当年还是孩童的模样,但他所散发出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却是任何一个修炼刀术几十年的刀客也无法匹敌的程度。 即使是在那种漫天血雨的境况下,那个孩子依旧可以保证他所特有的冷静和淡然,甚至是还有几分畅快和放松在其间。这种变态到极点的淡然和坦荡,安洪庆当年只在一个人身上瞧见过。 此人,便是当年还是太子殿下、现如今已然成为九五至尊的东凌国君王,秦弘安。 虽说当时安洪庆还只是跟在自己叔父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千户,但却也曾有幸面见过两位帝王的龙颜。一位是当今的圣上秦弘安,一位便是先帝桓武帝秦君曜。 十几年前,那场边关之战中,东凌国所面对的,是比自己多出两倍兵力的北霖军和匈奴联军。虽说彼时太子殿下在军中的身份,只是跟随在赫连钰,也就是当今镇国公身边的一个副将。 但这并不妨碍太子殿下在那等危机紧要关头,发挥出自己超常的军事才能,带领着仅有三千的步兵和五百的骑兵,将对面将近两万的北霖匈奴联军打得节节败退。 而那撼动连山城的孩子身上的气场,同他身上所带着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在大敌当前时仍就能谈笑风生的镇定自若,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要不是因得那孩子的年岁同现如今所有的皇子都对不上,他还真的会以为,自己遇见的这位年纪轻轻,就足以撼动江湖上数一数二门派地位的孩子,就是东凌国的皇嗣。 所以,正是因得这个思索了很久的考量,事后的安洪庆才敢在城中发布对于那个孩子,以及他身边那几人的高额悬赏,以此来激励城中的居民,将被他们藏起来的那几人全部招供出来。 毕竟,这被那几个江湖侠客所捣毁的云荡山庄,是远在天都城的那位和自己手中最大的财路来源。虽说这些钱财上沾染着无数人的鲜血,但他们却丝毫不会在乎这些。 毕竟,在他们眼中,只要是钱,它的来源,便不怎么重要了。 而那几年正是因得自己站对了人,同云荡山庄搭上了关系,赚取了不少的额外之财,自己才能成功地哄骗着那个老头,让他将这城主位置心甘情愿地交给自己。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这自己这条财路绝对安全的时候,赵骏和却因一时鬼迷心窍,为他们所有人带来了灭顶之灾——云荡山庄被彻底摧毁,连带着它所连接的那些产业,也一并消失在了这世间。 俗话说得好,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心高气傲如那位,又怎能不让因此恼火至极?所以,安洪庆发布的这几份高额悬赏,不仅是为了维护那位的脸面,也是为了替自己找回场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算最终他将赏金加到了一人黄金百万两,也没有人主动将那几人交到官府,甚至是连他们几人的行踪也瞒得严丝合缝。 这让安洪庆第一次感到了权威被挑战后的愤怒和窝火,甚至是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但即便是安洪庆彼时心中满是恼羞成怒,但他却始终不敢对着那些违背他命令的刁民下手。 虽说自古以来,朝廷并不会怎么去插手江湖的事情,但因得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实在是纷纷扰扰,最终还是惊动了朝廷。因此,陛下便派出了自己身边的木影卫,暗中彻查此事。 所以,彼时本就心虚万分的安洪庆为了明哲保身,暂避风头,便连夜着人撤下了城中的所有悬赏单子,还为百姓免费开放了城中几家最大的酒楼,供他们好吃好喝,以此来作为封口的条件。 老话说得好,花钱消灾,必有后福。这番话当真是没错,虽说那时肉疼得好几日夜不能寐,但最终还是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城主位置,和足够自己,甚至是儿孙大手大脚一辈子的钱财。 “……还真是惊险啊,好在终究换来的是万事平安。”不知不觉间(本章未完!) 第378章 道貌岸然之辈 ,安洪庆低声地讲出了自己在这样一番回忆后得出来的心声。 “什么?” 秦明岚离安洪庆很近,所以轻而易举便听清了他的这番念叨,心下好奇间,便下意识地询问出了声,“城主所说的惊险和万事平安……可是城中发生了何事?” “回殿下,城中自然是一切照旧,并非有什么事情发生。方才这番言辞,只是微臣不小心走神后,想到了此前一件轰动连山城的江湖仇杀案罢了。” 安洪庆没想到自己竟是将自己方才脑海中所想的,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心脏的跳动顿时如同万马奔腾而过一般,疯狂且不受控制地加速了起来。 但他内心越是慌乱,他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温和。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地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慌乱,佯装坦然地面对着自己面前这几位随时可以要了自己所有一切的贵公子。 “哦?江湖仇杀案?这倒是十分稀奇,不如城主说来听听?” 秦明谦在听到这番说辞后,大脑便已然自动地连接到了一桩与阿昭有关的旧事上,心脏猛地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便响起了自己最为熟悉的警报。 他总觉得,这位城主,并不是现如今看上去的那般单纯。而且从阿昭对于这里官府和城主的反应来看,这连山城在她的记忆中,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 就算是曾经血战过,甚至是失去过自己彼时较为得力副将的寒镜关,阿昭都能坦然面对,甚至是同新任城主一同的登上城墙,诉说着几年前那场边关之战的凶险。 怎得到了这阿昭仅仅只是临时居住过小半月的连山城,她的反应便是变得这般反常,甚至像只曾受过上的猫儿一般,表现得很是应激呢? 敏锐如秦明谦,又怎么会觉察不出,秦明昭所表现出来的、对于连山城来源于心底最深刻的厌恶和排斥。由此看来,他捧在手心中的妹妹,当年确实是在连山城中遭受了什么不怎么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秦明谦原本冷淡的眼底,瞬间出现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旁这个脸上充满谄媚笑容的家伙,手掌却在不自主地蜷曲着,悄无声息摸向了后腰的某处。 虽说此时的秦明谦脸上带着甚是得体的微笑,但实际上,他已然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时刻出手扭断这个看似道貌岸然之辈脖颈的准备。 第378章 道貌岸然之辈 第379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还没等秦明谦冷着脸听眼前此人开始编造自己的长篇大论,一只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安洪庆即将出口的话语。 “城主大人,本尊方才为你卜了一卦,发现你的身上不知怎得,存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且这阴气还在不停地摧毁着你身上所有的气运。 “若是不加以去除,那么恐怕……” 顾寒渊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咸鱼,坑蒙拐骗、招摇撞骗的招数,都要比旁的风水师高明上几分。 看着面露难色的顾寒渊,安洪庆的心中瞬间凉了半截,脸色也连带着苍白了几分,瞬间便没了同两位皇嗣继续吹嘘的心情。顾寒渊的名声他自然是知晓的,所以此刻的他,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这这这……敢问国师大人,依您来看,微臣身上这股能毁人气运的阴气,究竟是来源于何处?微臣近来可是连自家的祖坟都未曾去到过啊。” 见鱼儿上钩后,顾寒渊在心中满意地冷笑了几声,顺便朝着秦明谦和秦明岚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继而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继续迷惑这条已然上了钩的笨鱼。 “咳,城主大人莫要慌张,这阴气并非是偶然出现,既然它出现在城主大人的身上,便证明这股阴气定是同城主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依照本尊方才的卦象瞧,您身上这股威力不弱于厉鬼所散发阴气的气息来源方向,似乎正是城主大人您现如今的府邸。”顾寒渊摇晃着自己手中的寒玉扇,半是认真半是敷衍地缓缓道。 “啊?!” 这一番话一出口,着实将安洪庆惊得连脸上的微笑都忘记要维持了。 他连忙慌张地扑上前,准备抓着顾寒渊的衣袖问个明白,却不成想,在他伸手的片刻,顾寒渊却猛地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即将伸来的手。 “那敢问国师,微臣身上和府邸中的那股阴气,究竟应该怎样驱除?”见顾寒渊的眼中微微露出嫌弃后,安洪庆也只得讪讪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赔着笑恭敬焦急地询问道。 “这个么……” 顾寒渊微微一笑,在寒玉扇后露出了自己最为招牌的腹黑笑容,“还得烦劳城主你,再一次为我等带路了。” “啊?对对对……是微臣糊涂了,微臣这便去准备马车,那便先烦劳几位,暂且等候片刻了。先行告辞,先行告辞……” 安洪庆此时还不知晓,自己曾经一心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回云荡山庄场子的那几人,竟都是自己惹不起的江湖权贵,而那位曾被最高金额悬赏的那位,却是眼前这三位逆鳞一般的存在。 而他更不知晓的是,自己即将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行,彻底付出前所未有的惨重代价。 连山城城主府,迎客厅内。 “上好茶来!” 随着安洪庆的一声吩咐,几个容貌算得上甚是上乘的婢女便端着几盏热气腾腾、还不时地翻涌着茶香的茶盏,迈着娉婷婀娜的步伐,款款来到了迎客厅内,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面上。 “请。” 安洪庆脸上堆着令在座三人心中都无比厌恶的笑容,但碍于所谓的礼仪,和尚未达成的计划,谁也没有明显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厌恶和鄙夷,都是只带着几分疏离的假笑。 “安大人,您这府上的生活,孤瞧着,到底还是不错的。美人在侧不说,就连这宅子,瞧着都是上乘之品啊。” 秦明谦似笑非笑着看着被勒令等候在迎客厅角落的、那几个时不时对着他们暗送秋波的女子,心中很是烦躁。这些人心中究竟打得什么小九九,他一瞧便知晓。@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毕竟,天都城内的那些女子,可比她们豪放多了。虽说这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他反胃,但这行为,确实比起那些所谓世家千金,收敛了许多。 听到秦明谦。(本章未完!) 第379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 这般询问后,安洪庆如坐针毡,想笑却又不敢笑地回应着他的这几个送命题,“殿下说笑了,这座宅子之所以看起来这般上乘,无非是好几任城主精致装潢的成果罢了,同微臣…… “当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现如今朝堂中上上下下都流行着节俭朴实之风,微臣哪里还敢这般装潢自己的府邸?至于这些婢子,不过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因得一些百姓家中子嗣过多,便将她们送来了城主府,谋一份差事以补贴家用罢了,并非是殿下所想的那样。@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这么说来,倒是孤糊涂了,”秦明谦佯装抱歉地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有些难为的神情,“是孤误会了城主,还请城主恕罪,恕罪。那既然这样的话,那便让她们先下去吧。 “毕竟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与她们也无甚关系,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阻了国师接下来的举动罢了,”秦明谦接收到顾寒渊的提示后,便接着忽悠起了安洪庆,“毕竟阴气在女子身上,也是存在着少许的。” “是是是,”安洪庆恍然大悟一般地拍着脑袋,连忙不耐烦地冲着那些“自愿”留在这里的几个婢女,恶狠狠地骂道,“你们几个蠢笨东西,怎得还不走!没听见殿……大人说的话吗!” 婢女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彼此怯生生且含着怒意对视一眼后,万分憋屈和不舍地离开了迎客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所形容的,就应当是她们这一类永远没有自由的奴仆吧。 虽说此番装聋作哑留在迎客厅内,是那姓安的强行安排的,但在看见那几位公子俊美的容颜后,原先存在于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和恐惧,也随之消散了。 毕竟那几位公子看着就是非富即贵,若是能攀上其中一个,那自己后半生的生活,便绝对要比待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防备这姓安的混球要好得多! 虽说那几位公子看着挺彬彬有礼的,但谁又能知晓,这究竟是否是他们习惯用于伪装的面具。毕竟这一类道貌岸然的人,她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在她们的观念中,这世间的男人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哪个是在面对美色时,不狠狠动心的。只要他们暂时因得自己的美貌对自己动了心,那便证明,她们能因此得到荣华富贵的机会。 “不如,我们悄摸摸地……” 突然间,一个胆大的婢女猛地提出了一个令在场其余三个婢女都为之震惊的危险想法。她的眼神中带着对于所谓自由的向往,更是带着对于荣华富贵、金钱权力的贪婪和病态渴望。。 第379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 第380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疯了!那几位看着就是咱们这等人能惹得起的!你不想要命了?!」她身旁的一个婢女惊讶地低声尖叫道,眼中满是不置信地看向同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等疯狂的想法。 「那又怎样?越是惹不起的,就越能享受到常人享受不到的东西。就算他们事后要杀我们灭口,我们自然也有手段将自己的性命留下来。 「他们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荣誉。再者说了,受害的又并非是他们,而是我这个弱女子!再容我这般一嚷嚷,那天底下的人自然都要逼迫着他留下我了! 「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母凭子贵,成了那些公子的平妻!飞上枝头做凤凰,这可不是痴人说梦!你们难道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过着说不定哪一日就悄无声息消失在这里的日子?! 「这个是为数不多的大好机会!你们若是不愿意,那我就自己来!」 那小婢女越说越激动,甚至是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其余的几个婢女也渐渐地被她这番话彻底打动了,眼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了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向往。 「好!」 终于,下定决心后的几个婢女眼神坚定且充满贪婪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在确定彼此眼中都有同自己一般的神色后,几人便悄摸摸地溜回了自己的住所,拿上银钱后,又悄摸摸地从后门离开了府中。 至于去往了何地,大概只有一直蹲在府中榕树上、时时刻刻注意着那几位安全的暗影卫知晓吧。 「她们这几人……这是要去往何方?」 蹲在树梢上悠闲抽着烟斗的乱步眯着眼,犀利如鹰隼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离开的侍女,心中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跟上去瞧瞧?」 另一棵树的树杈上坐着的血影淡淡地挑着眉,偏过头瞅着身旁不远处的青泽,「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按理来讲,你不是跟着宇文冽回了天都城吗?」 「楼主怕殿下在路途中出现意外,便将我又调了回来,保护护法的安全,」青泽是一个类似于独孤邺一般的俊美男子,清冷如雪山,淡然似静海,「毕竟现如今要紧的,是护法他们的安全。」 「说的也是,」乱步一边赞同着青泽的这番话,一边从树梢上探出身来,猛地轻巧落地,「朔厉,走了,去盯着那几个方才在树下叽叽喳喳,密谋着要设计陷害太子殿下他们的婢女。」 「好。」 随着一声淡然的应答,一个容貌俊美、神情冷淡的少年随着乱步轻巧地落在了地上,随后两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翻墙而出,跟上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侍女。 「不过话说回来,」等乱步走后,血影摩挲着下颌思考起了方才自己瞧见的那一幕,「上次瞧见国师大人忽悠人的时候,还是殿下在海衙府司,有人前来不单纯拜访殿下的时候。 「那两个小公子瞧着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俊美非凡,但是比起咱们国师大人……啧,那差得可就不是一个档次了。虽说随便忽悠人这一点,确实是不怎得道德。 「但若是被忽悠的这位,打得是我们殿下的主意,那就算是拧断他的脖子,将他丢进乱葬岗,也不为过,」血影冷笑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树干,「没什么本事,倒是喜欢白日做梦。」 「你说的……可是上次来府门前,高声诵读那些个陈词滥调、还死皮赖脸地准备躺在府门前过夜的姚尚书家两位公子?」一旁的立秋一听这一番言辞,猛地记起了什么,连忙询问道。 「嗯?你知晓?」 「那不废话,」提起八卦,立秋就像是斗胜了的大公鸡一般昂起了脑袋,甚是兴奋地同周围的同伴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内幕,「小爷我 可是当时看得完完全全的人!哎,我跟你们说啊,这俩公子……」 打死顾寒渊和秦明昭也想不到,自己本来派来监视整座府中异动的暗影卫和死士,此刻竟是在城主府内的树上,一边压低着声音,一边兴奋地谈论着与他们有关的八卦消息。 而在其中说得最欢的,不仅有平日里算得上活跃的立秋,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蛰和寒露。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平日里惜字如金的金焕和青泽,居然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八卦的贡献者。 由此可见,谈论八卦确实是一项可以迅速改变一个人性格,拉近周围同伴距离,甚至是打破此前人格壁垒和偏见的社交活动。 顾寒渊:……你们当真是好闲情逸致。 迎客厅内。 顾寒渊一脸淡然地拿着自己手中的罗盘,在应客厅的四处悠闲溜达着,走走停停,看样子确实是在认真地算卦卜命。至少在安洪庆、秦明岚和秦明谦看来,确实是如此。 可若是在顾寒渊脚下沾些碳粉,又或者是什么足以显示足迹的东西,随后再将他所有停留过的这些地方全部画在纸上,用笔连起来,便能发现,此时的顾寒渊,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毕竟,没有一位正百八经认真工作的风水师和相术师,会在为人家看卦算命时,用走路的方式,来描绘自家挚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没错,若是将顾寒渊停留过的这些点都连起来的话,便能得到一个用草书书写的「昭」字。 所以,当这个「昭」字全部描绘完毕后,顾寒渊便停下来看似是漫无目的的脚步,缓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装作劳累一般地长叹一气,抬起手来用袖口轻轻擦拭着额头。 「看来,此前的城主府中,可是没少闹出过人命啊。这不看还好,一看当真是吓了本尊一大跳啊。这所宅子的阴气,都快将整个宅邸包围了,难怪城主大人身上的阴气这般浓郁。」 顾寒渊意有所指地似笑非笑着看向了额上已然出现豆大冷汗的安洪庆,心中对与此人的厌恶已然到了更上一层楼的地步,唇边的冷笑和嘲讽意味更加明显了。 「这这这……那这该如何是好啊!我我我……微臣确实是听说过,城主府内闹出过性命来,但这……」 然而,安洪庆不知道的是,自己那充满着回避和躲闪的目光,已然将他内心中所有的活动,都卖给了顾寒渊。天知道当他听闻到那一句「闹出过人命」的时候,心中究竟有多么慌乱和恐惧?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他的额头上便已然开始不自主地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就连自己的脊背上,也顿时生出了几分令人灵魂都在颤抖的冷意。 第381章 冤有头,债有主(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刚从寒冬冰原中拿出来的手,带着几分恶劣的意味,缓缓拂过他的脊背一般。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恶作剧,又像是在故意提醒着他什么一般。 而更为巧合的是,在顾寒渊话音刚落后,一阵细小的、类似于人的呼吸一般的寒冷气息,猛地划过安洪庆的脖颈,惊得他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从原地直接蹦起。 然而,真正令他恐惧地惊叫出声的,并非是上述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就在那道不同寻常气息拂过安洪庆的脖颈后,不知是否是他的幻觉,恍然间,他竟是听到了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当真是令人捧腹啊……」 紧接着,一道令他刹那间汗毛倒立的低沉沙哑男声,在他耳边似有似无地轻轻响了起来。 「安洪庆,你看吧?我就说,总有一日,会有人出现在你的面前,替这天下来审判你,替黎民百姓来讨回公道,也替我来打抱不平。」 紧接着,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个年轻柔媚、充满女子特有温柔的声音来。 「安洪庆,你害怕了,你害怕他们发现这府邸中埋在后花园里的那十几具年轻的尸骨,更害怕他们发现你埋在后花园每棵树底下的那些银箱。」 而紧随着这女子声音后响起的,是一道充满着讥讽和冷漠的中年男子声音。 「可惜啊,义弟,这些对你而言,都不是最令你感到心中恐惧的。最令你感到害怕的,应当是你害怕他们发现你藏在书房密室泥墙中的老城主一家十八口。 「你亲手杀了老城主,还祸害了他唯一的女儿,甚至是不惜向你的哥哥举起了屠刀,强行迎娶了被你杀害丈夫的嫂嫂。啊,对了,你还有一件害怕的事情,我怎么将这个忘了呢? 「你啊,通敌叛国,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不惜当起了大皇子和北霖国,还有东凌国朝廷之间的双面间谍。一面向着大皇子表忠心,一面却又将城中的盐铁以高价卖给北霖国。 「啧,真是好期待看见你如同我一般人头落地的时候啊……」 「是啊,我好冤啊……」 「安洪庆,你活该被这些达官贵人们砍掉脑袋,株连九族!」 「庆郎,你好狠的心啊,她是你的亲骨肉啊……还我儿来,还我儿来!」 「安洪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声声凄厉又诡异的轻喃,在安洪庆耳边接二连三地响起,瞬间令他崩溃了本就已然有了裂缝的心墙,当下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和利益,万分崩溃地大喊大叫大哭了起来。 「不是我!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安洪利,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出的主意,不是我!!放过我,放过我……」 瞧着面前突然疯癫起来的安洪庆,秦明岚和秦明谦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惊得连忙起身,准备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查看那厢像是中了邪一般的安洪庆。 「二哥,他这是……中邪了?」 秦明岚压低声音,紧蹙着眉间,万分谨慎地询问道。 「不清楚,」秦明谦也紧紧地皱着眉,不知方才还好好的安洪庆为何变成了现如今这般的疯癫模样,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拦住了正准备凑上前去的秦明岚,「别过去。」 「可是……」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不自主地将充满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依旧端庄坐在他们身后,甚至是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眼前这一幕的顾寒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是做贼心虚,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趁虚而入了神识,扰乱了他此刻的神经罢了,」 见两人露出这般恨不得打破砂锅问 到底的热烈眼神,饶是想要再继续欣赏欣赏这一幕的顾寒渊,也不得不暂时歇了这份心思,轻笑着挑着眉缓缓走了过来。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顾寒渊轻蔑地睥睨着面前这现如今已然毫无形象、形如阶下囚一般狼狈的连山城城主,甚是嫌弃地将手中已然化成灰的符纸扬在了安洪庆苍白如纸的脸上。 原本还在抽搐,口中不知在喃喃什么的安洪庆,便在这刹那间,彻底失去了知觉,白眼一翻脑袋一歪,整个人竟是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行了,都散了吧,」不知是不是两人的错觉,在顾寒渊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方才突然降下温度来的房间内,瞬间恢复了它原有的温度,「别再围着了,若是他这般死了,你们也是要受罚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因果报应这一类的说法,可不仅仅只是一句佛家箴言。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就可彻底逃过一劫?呵,别忘了,这世上,可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顾寒渊冷笑着伸出手,将安洪庆挂在腰间的一枚看上去甚是华贵的玉佩,狠狠一把扯了下来,将它把握在手心中后,猛地用灵力驱动冰封术,将那块玉佩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不该是你的东西,就永远别碰它,」顾寒渊阴沉着那一张堪称俊绝天下、妖媚众生的容颜,冰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已然失去生机的尸体,「哪怕,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随着顾寒渊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他原本张开的手掌也随之猛地蜷了起来,「咔嚓!」瞬间,原本完好无损、晶莹剔透的冰球发出了使人惊恐的碎裂声来。 「啪嚓!」 紧接着,那原本完美无瑕的冰块,彻底在他的手中炸裂了开来,瞬间铺满了他的整个手掌。望着手心中那带着些许翠玉色的冰渣子,顾寒渊并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唰啦……」 冰渣子散落在地的时候,他甚至是没有分出更多的注意力来看那些东西落在了何方。 「寒渊,孤怎得看着,那块玉佩……」 敏锐如秦明谦,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便很快地说出了那块被顾寒渊一记冰封术化为齑粉的玉佩来源,「你跟我说实话,那块玉佩,是不是阿昭几年前说是遗失在外边的那块鲤鱼配?」 「是,也不是,」顾寒渊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面色阴沉地抬起脚尖,猛地踏上。了安洪庆的手掌,狠狠用暗劲踩着他手掌上脆弱的骨头,「毕竟沾染了脏东西,便不再属于阿昭了。」 那么脏的东西,还是处理掉比较好,回头脏了阿昭的眼不说,反倒还会勾起那些她本不想提及的伤心事。类似这样的赔本买卖,他前世做过一次,就彻底足够了。 第382章 冤有头,债有主(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咔嚓!”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属于你的,”顾寒渊在听见响声后,又默默补了几分力道,随后才撤开了自己的脚掌,冷冰冰地道,“妄想那些东西的下场,可比死,还要恐怖。” 小小的报仇之后,顾寒渊便随意地挥了挥手,撤去了加在迎客厅外层的隔音结界,随后端过桌上的茶水,猛地泼在了倒地的安洪庆脸上,冷眼瞧着他幽幽转醒。 “我这是……我的手,我的手怎会成这样?!啊啊啊啊……” 紧接着,安洪庆那杀猪一般的嚎叫便响彻了整个迎客厅,刺耳又令人厌烦。秦明岚和秦明谦都甚是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这令人烦扰的噪声源。 “看来这府邸中的阴气,是冲着您来的,”顾寒渊皮笑肉不笑地弹了弹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好戏一般地瞥着那那捧着手发出哀嚎的人,“你瞧,本尊一个不注意,他们便一拥而上,伤了你。 “安大人,由此可见呐……您似乎在这些年里,背了不少人命啊。原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安大人不会没有听过吧?业障在身,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消除不了啊安大人。” 顾寒渊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暗示着什么,原本一片海蓝色的瞳孔中,带上了几丝不易被觉察的血红,魅惑众生,却又杀意汹涌,宛如那方才从地狱中拼杀出来的俊美阿修罗。 集杀戮、救赎、魅惑、淡然于一身的杀神。 “国师大人冤枉啊,微臣这些年,一直是勤勤恳恳,丝毫不敢逾矩,怎得会存在业障啊?这这……这本是不可能的,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微臣!还请大人和殿下明察!” 话音刚落,安洪庆不顾手掌钻心的疼痛,连忙翻身而起,跪伏在地,焦急又诚恳地请求道。 虽然此刻,眼前这位位高权的男子猜出了自己曾做过的、那些被他掩埋在心底里的腌臜之事,但安洪庆表面上还依旧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番充满着所谓真情实感的表演,可以暂时蒙骗过面前这几位。毕竟,在这里,他才是地头蛇,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他们有心去查,也定是…… 然而,还没等安洪庆的弯弯绕绕心思转完,便听头顶传来一声令他顿时毛骨悚然和疯狂不安的冷笑声,“是吗?” “此番言语,乃微臣之肺腑之言,句句属实!微臣怎敢胆大包天地欺瞒诸位?为人父母官,最为忌讳的,便是草菅人命,不分是非黑白。微臣乃是一城之主,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 听到这,顾寒渊突然没了再装下去的心情,想要直接撕破脸皮,将这个丝毫不知悔改的混蛋东西,直接丢进囚车中,让百姓们都前来围观围观。 顺便听听百姓们对于这位自卖自夸、颠倒是非黑白的“父母官”,究竟是什么看法!虽说安洪庆可以反驳、质疑自己造谣是非,但百姓的眼睛和话语,却永远都是最有权威的。 可若是顾寒渊此刻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接下来的所有一切,都会被打乱。不仅会将秦明海那边打草惊蛇,还会间接为阿昭他们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得,又是一桩赔惨的赔本买卖。 想到这,就算再怎么不想忍下去的顾寒渊,也只能分出注意力,将自己心中涌现出的烦躁,缓缓压在了心底处,暂时不愿意再触碰这一块地方。 “安大人这么急着表示清白作甚?”顾寒渊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轻蔑笑容来,虚虚挥手,利用周围的气流,隔空将安洪庆从地板上扶了起来,“本尊并未说不信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殿下,臣有一事想要禀明殿下。” 说着,顾寒渊便转向了身后的两位殿下,恭敬中带着敷衍,礼貌中带点懒散地行了一礼,“臣听闻连山城中,城北南山(本章未完!) 第382章 冤有头,债有主(二) 堂坐诊的大夫,有着一手接骨的好手艺,不如……” “准了,”秦明谦听出了顾寒渊话中的这番意思,一边回应着他的要求,一边朝着秦明岚送去眼神,“阿岚以为呢?” “那自然是可以的,可若是只请一位医师,恐怕也难以让安大人的手骨复原,不如,孤再请随行的孟太医前来瞧瞧吧,毕竟孟太医家中三代行医,若是在场,也能有个帮衬。” “阿岚这番建议倒是不错,”秦明谦挂着其他两人所熟知的公式化微笑,冷淡地看向那里垂着头不敢同他们对视的安洪庆,心中已然对于此人身上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安大人以为呢?” “微臣不敢多言,届时谨遵殿下同大人的旨令便是。” 安洪庆虽说不是很明白,为何这几人的话题突然拐到了为他寻找诊治的医师身上,但这也证明,此刻的他,已然成功地脱离了危险期。 “既然初步的状况本尊已然知晓,加之安大人您又被这府中的魑魅魍魉所伤,所以接下来的时日,我们便不便叨扰了。这枚符箓,还请安大人近几日来,贴身携带。 “虽说,本尊现如今的能力,还未达到将这间宅邸中所有冤魂超度,或是驱赶的程度,但对于保证安大人性命这件事来讲,还是绰绰有余。虽说符箓能保您一时平安,却不能保一生。 “所以,接下来几日,还要烦请安大人,莫要再同家中妻妾同房,或是行房事之类,又或是祭拜先祖之类的、容易沾染阴气的所有举动,以免情况再次恶化。” 说着,顾寒渊从袖子中摸出了一张被叠得方正的符纸,放在了安洪庆面前的桌上,随后便露出了一个看似得体,但却无时无刻透露着诡异的笑容来。 “是是是,微臣定谨记国师教诲!多谢国师救命之恩!”安洪庆连连道着谢,完好无缺的那只手猛地捞过桌上放置的那枚符箓,看也不看地就塞进了自己衣襟处的隐藏小袋中。 呵,本以为会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现如今这般一看,倒还是同那寒镜关前城主一般的蠢货。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顾寒渊这般心中嘲讽着,面上的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得体,丝毫瞧不出来他又任何轻蔑或者鄙夷的神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那天神下凡一般,俊美非凡,仙气十足。 安洪庆如是想着,眼底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令人不舒适的痴迷,心中也冒出了几分胆大妄为的念想:若这位国师是一位女子,自己定要以十里红妆,正妻之位,八抬大轿,娶之过门! 第382章 冤有头,债有主(二) 第383章 平生不做亏心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自是不会让他将这种恶心的眼神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便在安洪庆打量的第三秒之后,冷冰冰地转过身避开了那令人恶心的视线。 “那既然如此,孤同皇兄和国师,就先告辞了,”见顾寒渊摆出这同秦明昭没什么两样的神情来,秦明岚便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毕竟天色已近旁晚,便不留下来,继续叨扰安大人了。” “那微臣……” “安大人请留步,”秦明谦连忙抬手隔空制止了想要跟上来的安洪庆,似笑非笑着解释道,“您的伤势还未得到稳定,还是先不要走动了为好。” “那微臣在此,多谢殿***谅了,”安洪庆只好停下脚步,留在原地朝着远去的三人深深地行了一礼,“此番先行谢过殿下和国师大人了,请诸位慢走。” 然而,此刻垂着脑袋弓着身子安洪庆没有看见的是,不远处即将跨过门槛的顾寒渊身边猛地冒出来一团黑色的雾气,用他听不见的声音在不断抱怨着。 “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明明有这个实力!” “你这小子身上的体温奇怪的很,像是活人,又像是死人一般,冷得吓人。” “方才若是你不加阻拦,我们几人齐心协力,就能将那个混蛋东西从这世间彻底抹杀!” “你这后生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本就烦躁的顾寒渊听到这,整个人都开始散发更加冰冷的气息,眼底原本隐藏着的杀气,也在此刻彻底释放了出来,宛如一只张开獠牙的猛虎,直冲那一团团黑雾而去。 “啧!烦死了,”顾寒渊猛地狠戾的一句,倒是将身旁正在沉思的秦明岚吓得不知所措了起来,不知是否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反感的事情,“都给本尊把嘴闭上!!” “你在……跟谁对话?” 秦明岚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瞬间变得有些哆嗦了起来,有些底气不足地询问着身旁看起来气场很恐怖的顾寒渊。 “只是一些分不清楚先后顺序大小王的蠢货罢了,”顾寒渊阴沉着脸将那些漂浮在自己周围的东西彻底挥散了去,“并无何人。” “可是……这里也没有别人啊,”听到这,秦明谦的声音中也沾染上了几分未知的恐惧,下意识地直勾勾盯着顾寒渊的肩膀处,眼中的惊恐并非是做戏,“难不成……真的有……” “嗯,”顾寒渊知晓自家这两位舅兄指的是什么,很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表示了承认,“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便是为了不让二位心生恐惧罢了,毕竟……” 顾寒渊一挥手,一团黑雾像是被凭空扯了出来一样,一边在他手掌心中暴躁地蹦跳着,似乎是在骂人,一边又想要极力逃脱,离他远远的才好。 当真是把又暴躁又怂这个形容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什么?!” 当黑雾出现的那一刻,秦明岚和秦明谦两个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两人都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差点从座位上直接撞到头顶的天花板。 “这这这……” 秦明谦以往的儒雅淡定,在瞧见黑雾的这一瞬间,彻底化为了虚无,烟消云散了。他颤抖着手,不确定地小心翼翼指着面前的这团怂叽叽趴在顾寒渊手心里的黑雾。 “这是……鬼魂?!” “准确来说,应当是怨鬼的冤魂,”顾寒渊挑着眉解释道,顺带着将手中的这一团黑雾彻底抛在了窗外,“放心,他伤不了人,也上不了身,更不可能去投胎了。 “毕竟,他跟那个安洪庆差不了多少,也是个手上沾了无辜百姓鲜血的混蛋。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话,”顾寒渊回想着自己方才“看”见的那一幕幕,“此人大概是个情根深种的痴情种。 “而那个安洪庆,便是强抢良家妇女,甚至是连自己的嫂嫂都不放(本章未完!) 第383章 平生不做亏心事 过的混球东西。至于草菅人命之类的事情,那就更多了,”他摊着手细数着安洪庆的罪状,“毕竟,你们也瞧见了,那是个狗官。” “……说的也是,”率先回过神且镇定下来的,是秦明谦,“不过,你怎得会瞧见这些……亡魂?” “相术师的基本功罢了,”顾寒渊微微一笑后,甚是谦虚地说道,“在拜师学艺之时,师父都要拿着一些东西,为自己的传承人开开天眼,让他们去看到些指定的东西。 “若是能瞧见,就证明这天眼是开成功了;若是没有瞧见那些东西,便只能等候着中元节鬼门大开之时,前去刺激一番天眼,以此来帮着此人睁开天眼了。” “……你们师门的规矩,还真是吓死……特殊啊。” 秦明岚本想说这规矩着实是吓人,但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天晓得这周围会不会再存在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若是被顾寒渊他师门中的那些听了去,指不定自己将来要倒什么霉! 现如今想想,这句话还是别说了为好,小命要紧。 不多时后,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他们下榻的那家客栈前。还没等顾寒渊掀开门帘,走下马车时,便听窗外传来一声很是熟悉的嚎叫声。 “嗷呜!” 阿爹! “洛白?你在叫什么?你……啊!” 秦明昭很是疑惑地抱了一包点心走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拆开手中的油纸包,将点心喂给因得循着味自己跑出来的洛白,便被腰肢上传来的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道拉扯着,猛地向后倒去。 “怎么不在房间内等着,反倒是来到这大街上了?你刚买的点心?给我吃一块尝尝看。” 秦明岚一手单抱着自己的妹妹,一手拿过她怀中的油纸包,借着她的手拆了开来,将里面软软糯糯,还散发着香气的糯米糕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有些甜了。” “……要不是方才觉察出是你的气息,你现如今应该已经躺在地上了,”秦明昭面无表情地拿过一块糕点,眼疾手快地堵上了即将开嗓门哀嚎的大白猫口中,“你还真是……子夙呢?” “嗯?他下来了啊,”秦明岚口齿不清地回答着,“喏,在那和二哥在讨论一些……八卦风水上的知识呢。哎!瞧我这记性……之前光顾着怎么应付那些人,倒是忘了给你叫一桌酒菜备着了。 “之前准备帮你叫来着,可顾寒渊说你在熟睡,不便打扰,本想着过段时间,让龙泉来客栈中为你叫酒菜,可没成想……” “哥,我已然不是小孩子了,备酒菜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第383章 平生不做亏心事 第384章 反常的男人们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大家子人,都这么喜欢把自己当小孩看待呢,当然,秦明海和他的那位母亲除外。就算秦明昭是真真正正的小孩,他们也只会将她同秦明岚、秦明谦一同看作眼中钉。 「但你在我们这里,依旧是孩子啊,」秦明岚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面前有些抵触情绪的秦明昭,不得不抬起手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好啦,别生气了,听说连山城的烤羊不错,来一份?」 「我已经点了一份了,」秦明昭三下五除二和洛白解决完手中的那包点心后,被秦明岚抱着正准备走进客栈,「话说你们怎得又去了城主府?之前不是都已然回来了吗?」 「顾寒渊说,要给你找回点场子,」秦明岚压低了声音在秦明昭附过来的耳朵旁说道,「所以寻了个较为靠谱的借口,带着我和你二哥再次去了一趟城主府。」 「那你们……可有……」 「放心,没事,手上没有沾血,」秦明岚摊开手掌向着亲明昭证明着自己这一时段的「清白」,「顾寒渊也没有,只是断了他一只手而已。」 「为……」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焦急地询问什么,便又被一双大手猛地从秦明岚肩膀上抱在了怀中,「阿岚,你的肩膀太硬了,阿昭坐着会不舒服。」 「……二哥?」 「嗯,是我。」 不知为何,今日秦家的这几个男人都有些奇怪,一个个都想将她抱在怀中团一团,像是在宠爱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又像是在安慰小孩一般。 「……你们今日这是怎得了?」 秦明昭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两个都安静得有些过头了的哥哥,心中疑惑万分,甚至是连身旁那些客人一样的眼光都不怎么在乎了,「感觉你们……像是经历了很多一般。」 「确实是经历了很多,等用完晚膳,同你仔细说说便是,」秦明谦顺着秦明昭指挥的方向,身后跟着秦明岚和顾寒渊,几人一同款款来到了那正在摆放菜品,「现在先用膳。」 「感觉你们怪怪的,」秦明昭蹙着眉,歪着脑袋甚是奇怪地看着在座的三位神色各异的公子哥,「你们到底在城主府内经历了何事?要不,我还是将乱步他们叫回来问问……」 「他们也不知,」顾寒渊连忙伸出手,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正准备离开座位的秦明昭,笑眼吟吟,「无妨,只是二位哥哥们知道了些许较为黑暗的事实罢了。洛白,过来给你阿娘靠靠。」 「吼呜!」 知晓了! 洛白头一次没有当跟父亲对着干的逆子,而是缓缓踱步而来,安静地坐在了秦明昭身后,乖巧地当着自家阿娘的毛绒靠背。 「黑暗的事实?」 秦明昭甚是不解,「究竟是怎样黑暗的事实,能让他们齐齐都变成这般历经沧桑的模样?」 「先用膳,等回了房间,我再一一讲与你听,」顾寒渊轻声笑笑后,拿起手边的筷子用自己的手帕细细擦试过后,递给了秦明昭,「嗯?」 「好,」秦明昭接过拿双筷子后,靠在自己右手的尾指处停留了片刻后,放在了自己所用的瓷碗上,随后又将桌上几人的筷子都检测了一遍后,才放心地交给了他们,「用吧,筷子没毒。 「对了,这个给你们,在碗的内外壁都放一会,」秦明昭将尾指上的海蓝色戒指取下来后,轻巧地递给了身旁的秦明谦,「若是变色了,这一桌子菜都别动了。」 「嗯,好。」 秦明谦没有拒绝,拿过戒指后讲桌上所有的用具又检测了一遍,随后又将桌上所有的菜肴都实验了一遍,发现没有变色后,才将戒指清理干净后,还给了秦明昭。 一切检测完 毕后,四人才开始动筷,吃起了桌上特色的菜肴。因得皇家规矩繁琐复杂,所以在用膳的这一段时间内,四人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无声地吃着面前的菜肴。 虽说顾寒渊时不时地在夹菜,但大多数时候,他筷子上的菜肴都进了秦明昭的碗中,自己实际上却没吃多少。虽说秦明昭知晓顾寒渊晚间的食欲并不怎么好,但…… 「你怎得了?」 秦明昭最终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的疑惑和担忧,在吃完碗中最后一块水晶肘子,漱了口放下筷子后,忧虑地询问着身旁有些反常的顾寒渊。 「等下回了房间,我便给你解释,你今日在马车上睡了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顾寒渊轻笑着伸出手,亲昵地碰了碰她的笔尖,「乖。」 「……好,」秦明昭就算心中再怎么存有疑问,暂时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那便等晚膳之后。」 「嗯,多谢阿昭体谅我这个准夫君了,」顾寒渊一面笑着打趣道,一面又为秦明昭夹了一筷子糖醋鱼,「这里的鱼不错。」 「也是。」 客栈一楼的大堂内虽说依旧是人声鼎沸,客源不断,但偏生只有这一个拐角处,安静得只剩下筷子碰撞的声音了。 晚膳后,秦明岚和秦明谦并没有跟着顾寒渊和秦明昭去往一个房间,而是选择拎着方才从南山堂那里取的酒,去往了客栈的楼顶上,准备彻夜长谈一些国事。 而秦明昭的房间内…… 「阿昭,我毁了你的一块玉佩,」顾寒渊将秦明昭整个人都团在怀中,轻声谓叹着诉说着今日的种种,「见到那人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那股气息,同莫璃轩身上的,大致相同。虽说我还未亲自测算过他的生辰八字和所遇境况,但我敢肯定的是,此人绝非是什么善类。 「但随后,我又在他身上,觉察到了一缕曾经属于你的、却快要消散的气息,我心下好奇,便动用秘法追查了一番,结果……」顾寒渊长叹一气后,眉眼间带着几分愤恨和阴霾。 「结果什么?」 秦明昭亲昵地攀着他圈着自己的双臂,仰起脸来好奇地询问道,「你从他身上究竟探寻出了沾染着我气息的何物?」 「一块玉佩,」顾寒渊弯下脖颈同秦明昭亲昵着互蹭着鼻尖,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阴霾,「一块刻有龙鲤的玉佩。我拽下它后,二哥和三哥认出了这块玉佩的原主……」 「是我,」秦明昭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下意识便收紧了手掌,紧紧攥着顾寒渊的手臂,神情阴霾得吓人,「我就说,当初那块遗留在长街上的玉佩,怎得连踪迹都寻不到了!」 第385章 半夜敲门心不惊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彼时我还想着回去去寻它的下落,以免它落入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手中,被夏家识破我不在宫中的谎言,招来杀身之祸。 「没想到啊,竟被这个混账东西拿了去!也幸亏他贪财,将那块玉佩最终据为了己有,要不然后果当真不堪想象。对了,那……那块玉佩呢?」 「我捏碎了,你可会怪我?」 「怎会?」秦明昭像是只奶猫一般,仰着脑袋用发丝轻轻蹭着他的脖颈,「我还要感谢你帮我处理了垃圾。毕竟,那块玉佩已然被脏手碰过,还是销毁了比较好。」 「你不怪我就好,」顾寒渊聪明地没有去询问那块玉佩究竟有何用处,只是温和笑笑后环紧了怀中的秦明昭,「等回去后,我亲手再为你雕一枚双鱼佩,你日日夜夜带在身上,可好?」 「好啊,」秦明昭欣然同意了顾寒渊的请求,「不过话说起来,今日阿岚他们……怎得瞧上去脸色那般差,就像是经历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一般。 「难道,你们是查到了什么甚是令你们难以接受的事情?」 「差不多吧,现如今只有一个苗头罢了,」顾寒渊想了半晌,挑选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措辞,为秦明昭解释着黄昏后在城主府内发生的一切,「今日我们去了城主府后……」 秦明昭靠在顾寒渊怀中,静静地听着他所讲述的一切,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些惊讶的声音来,以表达自己在此刻的惊讶和疑惑,甚是还会问一些有关城主府内的事情。 但总体而言,这里的气氛还是要比隔着几条街的城主府,要温暖愉快多了。 至于城主府内…… 说是一片狼藉,倒也不为过。 城主府,卧房内。 「哗啦!」 「霹雳啪啦!」 「轰!」 「嘭!」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像是一场大型的打斗现场一般,混乱、刺耳,又令人厌烦惊吓之际。但即使是再心中存着何等情绪,守候在四周的侍从和下人们,也不敢挪动一步,走上前去说些什么。 毕竟…… 「不是我,你们走开!不是我杀的你们,不是我!是你们自己找死,对,是你们自己找死!与我无关!你们自己找死,要不是你们自己凑上来,我为何要你们的性命! 「滚啊!别来缠着我!本官乃是连山城城主,其实你们这等早已该去往地府轮回的恶心东西可以污蔑的!我没错,我没有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你们要索命去找那个刀客啊!与我何干!到底是你们自己不长心,坏了规矩,引来了杀身之祸!与我又有何干!滚,都滚啊!别来碰我!」 「啧,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蹲在梧桐树梢上,飞速记录着这一切的乱步挑着眉评价道,「当真是应了国师大人的那番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你看看他现在这惨样,啧啧……当真是丑态毕露啊,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瞧见了那种……东西?若那种东西当真存在于这世间,我还真想去见一见。」 「你还真是心大啊,」已然从自家主子那里了解了足以颠覆自己现如今三观事实的龙泉,冷眼旁观着这个求知欲过于旺盛的前杀手,「不如你去求求国师大人,他定是能帮着你达成所求的。」 「……那还是算了,」乱步一想起顾寒渊那杀人一般的目光,瞬间在心中就敲起了最为响亮的退堂鼓,手下记录的速度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我还是继续保持着我的好奇心好了……」 「呵呵,怂包。」 龙泉不由得翻着白眼嘲讽道,又紧了紧怀中抱着的长刀。虽说嘴上嘲讽着,但他的眼睛却 依旧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城主府卧房,生怕出现什么异变。 「那城主还真是经不起刺激啊,」立秋看着卧房门前跪倒一片的仆从和婢女,心中冷笑不断,口中说出的话,也是十分刻薄,「国师大人就只是这么一说,就将他吓成这怂样了。呵,还真是脆弱。」 「毕竟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若非如此,又岂会在旁人的一番言语刺激下,露出这等丑态?」寒露一阵见血地冷嘲热讽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你看,咱们就只是按照国师大人的吩咐,在入夜十分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他就吓得这般不知所措。看来,他平日里,可没少欺压百姓啊。」 「不过说起来奇怪的是,」秋分皱着眉,有些奇怪地盯着树下不远处那些跪着的,像是傀儡一般,对于这些噪声丝毫没有反应的仆从,「既然这声音足以穿透墙壁,为何他们就像是听不见一般?」 「这你得问那位声嘶力竭的城主,是怎么寻到那种令人彻底丧失听力毒药的,」青泽冷着声音,缓缓讲述着令在场曾经手上沾染过鲜血之人感到恐惧的事实,「你现如今看到的这些,都是聋奴。 「所谓聋奴,就是从小被养在城主府中,灌入毒药以断绝听觉的奴家子,」青泽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恨意。甚是厌恶地说道,「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将自己的这些秘密,彻底烂在这座宅邸中。. 「而且这些聋奴中,有大半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虽说他们会一些手语,但也仅限于日常交流。为了防止他们将这府中所有不该暴露出来的秘密泄露出去,安洪庆还制定了揭发之法。 「若是发现其中有人朝着外界传递一些什么消息,被其他同伴发现的话,此人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不仅如此,他在意的那些人也会因他一人,而彻底失去性命,或者,下场更为凄惨。 「而楼主身边,就曾有这样一个聋奴,」青泽不忍再去回忆,发现那人之时的那般场景,「是护法和楼主当年连山城的乱葬岗里捡回来的。当时他被发现时,已然濒临死亡了。 「这些东西若不是他传出,恐怕护法他们也不会知晓,这座看似象征着最高威严的城主府中,居然隐藏着这么些肮脏不堪的事情。 「但很可惜,最终那个聋奴,还是因得伤势过重,没过几日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他一死,楼主他们手上唯一可以证明这件事真实存在的证据也没有了。 「就算是护法彼时再怎么想去寻求陛下的帮助,也只能暂且作罢。万事讲求证据,所以,就算是护法,也没有办法仅凭着一面之词,去要求陛下做些什么。」 第386章 枉为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所以,护法离开连山城之前,将城主府的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江陵城的分部坛主,也就是虹炼,要他务必彻查此事,无论使用什么手段,要他在两年内,彻底查清在城主府内发生的一切。” “所以,虹炼查到了有关城主府的什么?” “很多,什么都有,”青泽避重就轻地回答着夏至提出来的问题,“你若是真想知晓何事,去问殿下就好,殿下那里能得到的消息,远比我这里要全面得多。” “……行吧,”饶是夏至早就知晓残楼的人嘴巴很严,也预测到了他们守口如瓶,但却没成想,他们的保密程度,竟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密得多,“若有空闲,我便去请教殿下。” “多谢理解,”青泽依旧是面无表情,淡然地回应着夏至,“不过,现在眼下最要紧的,应当是盯紧这个,”他意有所指地伸出手,在半空中点了点某处,“毕竟这个混球,身上藏着的秘密,可是不少。” 一番言谈过后,几人又集中着注意力,打起精神后紧紧盯着那扇始终关闭着的房间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这两个词语现如今用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与此同时,天都城,丞相府。 “主子,帝姬殿下他们到了连山城。” “嗯,到了便好,这路途中也有人拦截?” “回主子,并未。可这其中甚是怪异的是,帝姬殿下他们并没有选择居住在城主府内休养生息,而是选择了连山城内最大的,也是隶属于残楼生意的客栈,福源客栈。” “这不奇怪,”莫璃轩轻轻挑着眉,手中为画纸上那人描绘容颜的笔,却始终未曾停下过,“毕竟阿昭同秦明海的那只鹰犬之间,可是江湖上所说的那等不死不休的关系,又怎会赏脸前去? “那等货色是何等人,你调查了这大皇子许久,怎得连这件小事都不曾了解呢?那现如今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调查过后,觉得安洪庆这位连山城现任城主,为人几何?品行几何?” “那自然是不配为人,妄为官宦,”成海在说起这位城主之时,声音中却带上了平时不怎么显露出来的怒气,甚至是带上了几分恨意,“那等禽兽行为,实在是……令属下如鲠在喉!” “你瞧,像你这般不宜表露自己情绪的人,都对此人有着几分恼怒和恨意,那对于阿昭那等性格明扬之人,又怎会愿意同那等道貌岸然之辈,共处一室? “我猜啊,阿昭若不是为了借助留在连山城的机会,拔出东凌国内隐藏许久的毒瘤,斩断秦明海的一条极为重要的财路,她才不会让自己再次踏进那等肮脏之地。” “主子,可是要将帝姬殿下的这等计划,告知与大皇子?毕竟前些时日大皇子妃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已然不能再提前一步得知殿下身边那些人的变换,所以……” “告诉他们作甚?”莫璃轩冷笑一声,心中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个属下,愈来愈脑袋榆木了,“成海啊,你若有空,还是去找淮恩,多多开些窍吧。” “啊?”成海闻言后先是一愣,而后一头雾水地抬起眼来看向自家主子,不明白他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主子,您这是……” “没什么,只是想要你去开拓开拓眼界罢了,”莫璃轩不愿意将话说得太过透明,便立即调转了话锋,将话题扯回到了连山城上,“连山城那里,记得多派一些人手,看好那个城主府里的疯狗。 “别让他狗急跳墙,伤了我的阿昭,还要防着他,在即将死之时,反咬我们一口。若当真到了这等地步,那便着人抢先阿昭他们一步,将那只疯狗,彻底处理掉。 至于连山城内的其他事情,若非与我们有关,便放任它们去便是。告诉那些人,我的命令只有一个:无论连山城乱成何等样子,我家阿昭,必须在回来时毫发无伤。 “若是待我在她身上(本章未完!) 第386章 枉为人 发现一处伤口,无论大小,他们那些人,一律,提头来见!” “是!” 随着莫璃轩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手中那支沾染了彩墨的羊毫,在他面前的画纸上,留下了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画中女子手上握着的长刀上,正在滴落于地的血迹。 而她的脚下,已然堆积了不少成各种模样的尸体。若是再细看,便能发现,她脚下的那些尸体,无非是秦明海、夏音莲、夏博明之辈。 “阿昭,今后的日子中,我定不会让任何人再对你产生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是我卧薪尝胆许多年,所为的、那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国度!” 翌日,连山城内突然开始流传起了一件充满着民间诡异色彩的传闻来。传闻说,这城主府中不知怎得,竟在一夜之间,充满了无数的冤魂厉鬼,吵着闹着在向他们的城主索命。 本来平时这些传说大家都没少听,毕竟这里可是曾经有着江湖侠客血洗云荡山庄的事情,所以这些年间,百姓们可没少听坊间提起一些有关云荡山庄旧址的诡闻秘事。 不知是否是因得当时血腥气息太过浓郁,加之那些孩童的怨气积累许久,久久不愿散去。所以在那撼动江湖之日过后,城中夜归或是夜出的百姓,总能瞧见一些无法用正常逻辑来解释的事情。 像什么瞧见了被砍断脖子的人啊,流着血泪、一直喊疼的青面娃娃啊,娇俏轻笑着出现在人们面前的红衣散发女子啊……所有的一切,都听人说起过。 虽说此前那些事,都被城中各户百姓当作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今日这件事,却引起了他们极大热情的关注和讨论。. 原因无他,只是因得这件事情的主角,是他们长久以来敢怒不敢言、恶贯满盈的连山城城主。所以,这件事才会像是滴入油锅的一滴水,使得这死寂沉沉的连山城,彻底炸了开来。 人们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有关于城主府闹鬼的这坊间传闻,情绪激动地抒发着自己的各种观点。 有的说,是因得这位城主造孽过深,那些冤死的灵魂都寻他来报仇了。 有的说,是因得这位城主当年参与了云荡山庄围剿那些江湖侠客的行动,被那些冤死的娃娃们知道后,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大批大批地来寻仇了。 还有的说,是因得这位城主在当年上位之时得罪了得罪的人,被对方在府中下了什么阵法,才招来了这些厉鬼冤魂。 第386章 枉为人 第387章 江陵城分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众说纷纭之下,今日的街市上,也着实比前些时日热闹了不少。 客栈内,某件房中。 “看来乱步写的还算不错,”秦明昭眯着眼瞧着客栈楼下那熙熙攘攘,吵闹声不断的市集,“这些街市,倒是比来的那日黄昏,热闹多了。” “说不定护法见这里街市的不热闹,是因得时辰问题呢?”一个较为轻佻的慵懒之声从门廊处传来,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较为沉重独特的脚步声。 “嗒、嗒、嗒、嗒……” “时辰不时辰的,孤并不关心,毕竟天都城的夜景街市,可是要比白日里,更为热闹三分,”秦明昭头也不回地嗤笑着回道,“连山城北靠北境边关,来往西域商户不断,又怎会缺少市场? “东边,则紧靠东辽海域第一大城江陵城,又以海衙府司加持,又怎会缺少夜间繁华该有的物什?拥有如此得天独厚条件的连山城,在夜间的繁华,竟是不足天都城四分之一。 “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啊。” 秦明昭没有理会身后越走越近的人,依旧悠闲地品尝着自己手中香甜的茶水,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观察着客栈之下的一人一物。 “护法说的在理,所以……” 来人轻笑一声表示赞同,径直朝着秦明昭身旁的位置走了过来,准备就此盘腿而坐。然而还没等他屈膝,寻找着力点准备落座之时…… “吼呜!” 你走开! 一声振聋发聩的虎啸声瞬间响彻在整个房间内,吓得来人猛地一个鹞子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鼓作气窜上了房梁,而后惊恐地低着脑袋,飞快地搜寻着房间内的可疑物。 “苍天……吓死爹了……” 来人惊恐未定地死死瞪着守在秦明昭身旁、那只体型较其他山君而言都大了一倍的白虎,“这这这……不是,护法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副楼主养这些东西了!” “学?你觉得孤需要学?虹炼,孤倒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瑞麟那般胆子小了?区区一介山君,就将你吓得魂不附体了?啧,孤怎么记着,某人来拜山门之时,手上提着的,可是人头啊。” “……护法你这么说可就不道德了,人的面相再怎么恐怖,他也不过是四肢一身一个头。可这山君可不一样,那牙齿和爪子的锋利程度,可不能同一而论。” 虹炼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下意识尴尬地摸起了鼻梁,而后便顺着房间内的梁柱猛地溜了下来,盯着洛白吃人般的犀利目光,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秦明昭后方不远处的软垫上。 “哧!” 洛白见面前这个阿爹和舅舅以外的男子恭敬地坐在了阿娘身后,甚是满意地喷了个响鼻,又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秦明昭腿上,继续享受着他娘给他的挠痒痒服务。 “你说的倒也不是很对,”秦明昭挑着眉不怎么赞同这一说法,“苛政猛于虎,人心恐于鬼。有的时候,人心和人性,才是最可怕的。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五年以来,查到了什么?” “很多,”虹炼听秦明昭提起这个话题后,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了不少,音色凝重地道,“什么方面的都有。这个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被称作是人。” “这一点,孤很早就知晓了,”秦明昭朝后伸出手去,目光却不曾偏移,“很早的时候。当年若不是他勒令客栈不得惊动任何人,孤也就不曾拔出腰侧的长刀,手上沾染鲜血。” “护法说的是,”见秦明昭将手伸了过来,虹炼便从怀中拿出一份大约有一指厚的信笺来,恭恭敬敬地双手放在了那摊开的手掌上,“这便是这些年,查到的所有。” “……你觉着,”秦明昭并没有急着打开这一个密封的信笺,只是冷淡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祸不及家人这条准(本章未完!) 第387章 江陵城分部 则,在他身上,可否适用?” “……回护法的话,部分依旧是适用,其余的……” “那就派人动手吧,寻找到合适的时机后,将他们都带去残楼的云辉阁安置吧。至于届时如何安置,等这些事情解决了,令论吧。” “是,护法,属下这就去办,还请护法放心,属下定能将这件事办妥。” “你做事,孤一向放心,”秦明昭将那份书信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清冷的声音传遍了整间屋子,“告诉底下的人,别丢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了。” “是,属下得令。” 随后,虹炼便静悄悄地退出了门外,正准备关上门之时,却被从身侧伸来的白皙的手抵挡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你……” 虹炼一惊,话音刚出口,手便已然摸上了腰间佩剑的剑柄,猛地便要出鞘对准来人。 “锵啷!” “咔!” 顾寒渊漠然地收回了方才在剑柄处封上一块寒冰的手,挺直了腰板,睥睨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进入阿昭房间、又要退出的人。虽说他从此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同宇文冽一般的气息,但……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 “你又是何人!胆敢这般擅闯我等主上的房间!” 面对着这般不明白分寸的男人,虹炼的脸上俨然浮现出了不算小的怒气,“这里不该是你这种人可以涉足的地方!滚开!”这模样,像极了一只极度护主的大型犬 然而,另一只大型犬却因此彻底黑了脸色,甚至是在心中下意识动了杀气,“你说什么!我这种人?我……” “够了!” 还没等两人彻底拉开架势对峙,便听房间内猛然传来一声唳呵,“闹够了没有!子夙,你且进来就是了。虹炼,该怎么做,应当不需要孤再教你了,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便是。” “可是……” “虹炼。” 听自家主子隐隐有了动怒的架势,虹炼也只能作罢,暂且放过这个异于常人模样的男子,愤愤不平地冲下了楼梯,来到了大堂中,要了一壶茶水灌下去,才勉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火气和不安。 “那是什么人?” 看见同在大堂中喝茶的乱步等人,虹炼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冲到了几人面前,很是不服气地询问道,“长得那般奇特也就算了,怎得还这么有胆子往护法的房间里创?!” “嗯?你说谁?” 乱步一脸懵地端着茶杯,仰起脸观察着面前气冲冲过来,像是兴师问罪一般的虹炼,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谁长得……你该不会是遇见了一个满头银发、还有着海蓝色眼瞳的高大男子吧?!” 第387章 江陵城分部 第388章 天地不容之罪人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嗯,嗯?」 虹炼脸上愤怒的神色瞬间被疑惑所代替,「不是,你们怎得知道?你们该不是认识这个人吧?!」 「何止是认识啊,」夏至装模作样地哀叹着,抬起眼皮来瞅着那逐渐开始不淡定的虹炼,随后嗤笑一声,「哎,你该不会是和国师大人对上了吧?」 「差不……不是,你说谁?!」虹炼刚想回答夏至的问题,然而下一秒,便被他口中的那一个称呼被吓得魂不附体,「不是,你方才说,那个男子……是……」 「国师大人啊,」夏至好整以暇地观赏着从不耐烦到疑惑,再到现如今一脸震惊模样的虹炼,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格外恼怒,「哎呀哎呀,你这下惨了,那位可是殿下未来的夫君啊……」 未来的夫君…… 未来的…… 夫君…… 虹炼现在的脑海中,已然开始无限循环那一个词了,连后来夏至说的那些打趣戏谑的话,都没能再听进去半点。 「完了……我玩完了……」 虹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已,下意识叫下一个趔趄,跌坐在了身旁的长凳上,不知所措、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口中喃喃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这下真的要完了……」 见自家兄弟颓废崩溃成这般模样,夏至属实是没有想到,「不是,我说兄弟,殿下在天都城内订亲的消息,你不是已然收到了吗,怎得现如今竟是连国师大人也不认得?」 「……国师大人使我等草民可以面见圣颜的?」翻着死鱼眼的虹炼有气无力地瞪着不远处正在事后诸葛亮的夏至,语气中充斥着无可奈何,「我又不是你,整日在护法面前晃悠,连皇宫都出入自由。」 「也是,」夏至摸着鼻梁,若有所思地回答着,「我这般优秀的人,自然不会……哎呀!」 「你可少说两句吧你,」清明对于自家准夫君这等自卖自夸、炫耀骄傲的行为和语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下意识便抬起自己的手,照着他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给了一记教训,「虹炼受的打击已然够大了。」 「……哦。」 夏至现如今就算再有想要气死虹炼的心,也敌不过自家准夫人的一个眼神,只能乖蔫蔫地歇了这等心思,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对了,你们在连山城内,究竟查到了什么,怎得……」 「这事儿你最好还是别问了,我怕你听后,会忍不住提着刀,去砍了那个人,不,应当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未等夏至说完自己的诉求,便被猛地醒过神来的虹炼连忙打断拒绝了,他的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还有几分沉痛和恨意。 「你们到底在连山城内查到了何事?」 见虹炼同青泽一般吞吞吐吐,夏至等人心中的好奇更加深重了几分,连忙围着虹炼打听了起来。「为何你和青泽都是一样的犹豫?青泽是你的下属,说是保密也实属正常,但你为何……」 「……这么跟你们说吧,这连山城中,要说最不是人的东西,就当数现在当权的这位城主……」 经不住众人一再询问的虹炼,也只好挠着头,捡了一些自己认为还算能听得过去的事情,讲给了在场的众人。 与此同时,客栈的三楼上,属于秦明昭的那房间内。 「……事实便是如此,表面行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城主,实际上在私底下,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深渊恶魔,」秦明昭的语气从没有这般沉重过,也没有这般凝重过,「所以…… 「我才会想方设法,收集他的罪证,寻找着合适将他彻底送上午门法场的时机,」她沉重地叹着气,手中仍旧是抱着那颗毛茸茸的虎头 ,「虽说这样的毒瘤即将被铲除,连山城也能恢复往日和平。 「只是我担心……」 说到这,秦明昭便不再言语,只抬起眼来,忧虑地看着眼前同样神情的挚爱。 「只是你担心,这样的人在整个东凌国,会是数不胜数?」顾寒渊不愧是除开赫连玥以外最为了解秦明昭的人,一句话便点出了她内心的担忧所在。 「……是。」 秦明昭朝着顾寒渊向自己打开的怀抱靠了过去,心中的担子并未随着深挖安洪庆底细的工作进度而减轻,反倒是更加严重了几分。 「连山城里的这件事,陛下可是知晓?」 「只是猜到了苗头,所以当年才会派出木影卫来此调查,但没成想,竟是被安洪庆粉饰了过去。再加上当时北境边关异动频繁,所以……」 「阿昭,这些事情,只能慢慢来,并不能急于一时,毕竟那些人同安洪庆一般,甚至是更胜他一筹,躲藏和粉饰的本事有可能只强不弱。 「虽说这样的人确实是罪大恶极,不为世人所容,但若是他们披上了最会伪装的面具,那即便是慧眼如炬的大理寺,也难以在一时间瞧出此人的本质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在寒镜关事发之后,我便写了一道秘密的折子,呈给了父皇,求他派出身边最为强劲的利影卫,前去东凌国的所有城池,调查所有在任和卸任的城主。」 「那父皇同意了?」 「嗯,虽说此番行动表面上是保密的,但……」 「无妨,」顾寒渊知晓秦明昭在担忧什么,连忙温柔地宽慰道,「你可曾派人盯着他们?」 「还未曾。」 「那便派残楼的人去暗中盯着吧,这样虽说不怎么说得过去,但好歹能让所有人安心,」顾寒渊俯身亲吻着秦明昭依旧充满着忧虑的双眼,和紧蹙的眉,「放宽心阿昭,这个世间并非有你想得那般糟糕。」 「……真的吗?」 上一世见惯了黑暗和无奈,还有绝望无助的秦明昭心中对于顾寒渊的这句话很是迷茫。虽说她确实是听说过这句话,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相信。 毕竟,上一世,她随后见过的,都是些太过于黑暗血腥而难以启齿的事情和境况,就连她被囚禁起来的那段时间,莫璃轩最常说的话都是这样的: ——阿昭,你要记得,这世间最为黑暗了,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为安宁清净的地界,只有这里,才是世间最为纯净的地方,这里不会有尔虞我诈,不会有勾心斗角。 ——就连你所担心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些扰人的事情不会再叨扰你半分,那些令人厌烦的贪官污吏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分毫。 ——阿昭,现如今的东凌国,已然不再是以前那般美好了,就连这鲲鹏大陆,也不再是此前的那般安全完美了。它处处充满着算计和战争,死伤无数,横尸遍野…… 第389章 无声硝烟前的宁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别去想了,」猛然间,一双微凉的大手轻轻贴在了她的脸颊两侧,打断了她对于过往的追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他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再往心里去了。 「阿昭,你听着,这世间不缺少美好,只是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那些黑暗,是他强加给你的,」顾寒渊看向秦明昭之时,眼神中满是对于秦明昭的心疼和对自己的自责,「不是你想要去看,或者发现的。 「这不该是你整日见到的东西,阿昭,这是他在故意伤害你啊,要不是我……罢了,阿昭,这些事情,我不准许你再想。」 见到这般模样的秦明昭,顾寒渊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和痛苦,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为秦明昭宽解着心结。 「可是……」 「没有可是了阿昭,」顾寒渊打断秦明昭想要出口的询问,紧紧地将人抱在怀中,像是要将她胸腔内所有的难过都挤压出来一般,「现如今陪在你身边的已经是我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嗯,」秦明昭紧紧靠在他的怀中,闭着眼睛倾听那因得自己而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开始逐渐清理内心中那些无自觉冒出来的那些念头,「好,听你的。」 昨夜星辰早已随风消散,满眼青山也已渐行渐远。 往事随风而过,又何必再纠结呢? 秦明昭在心中默念着这些话语,不由得往顾寒渊怀中更加靠紧了些,心中那不知何时翻涌而上的不知名恐惧和难过,已然在这些话语的安抚间,渐渐烟消云散了。 罢了,就这样吧,现如今的他,已然谁也不是了,自己又何须再去在意他的所有话语呢? 晌午时分,客栈前厅内。 「吃啊,怎得都不吃了?」 秦明昭甚是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神色各异,甚至是还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神情的一众暗影卫和死士,「你们今日这是怎得了,打算集体绝食? 「夏至,你来说说,究竟怎得了?」 夏至面露难色地抬眼望向了自己的几位主子,随后又颇为沉重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很饿。 「寒露?」 「回殿下,属下……早膳或许是用多了,此时并不觉得饥饿。」 「惊蛰?」 「殿下,属下不饿。」 「……虹炼,」秦明昭询问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是一种说法和态度,不由得心中起了几分疑惑,不知道当时走出房间后的虹炼究竟同他们说了什么,「你到底……」 「护法我可什么也没……」 「虹炼。」 「……好吧。」 虹炼见瞒不住自家殿下,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曾经为他们讲述的那几件事情,「……就是这样,属下还只是挑了一些算是听得过去的,并没有全部讲于他们,谁知……」 「啪嗒。」 秦明昭端着饭碗沉默了半晌后,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漱了口后,才缓缓开口道:「孤知晓你们心中都很难受,但目前最好的对抗方式,只有等,等候一个合适的时机。 「虽说孤同在座的诸位都一样,又或者是比你们更加愤怒和仇恨,但……」她面容严肃地说教着,「听到这些事情产生这等情绪,并非是我等丧失斗志,甚至是失去斗争本钱的理由。 「现在,孤命令你们,端起你们面前的饭碗来,用膳。天下所有的事情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填饱肚子。毕竟吃饱了,咱们接下来才有力气,去完成百姓心中所期盼的那件事情。 「所以,现在就算是你们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吃。这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也是为了日后这并无硝烟的战场储存力气。」 「…… 是,殿下!」 众人经过秦明昭这一番半是劝说半是强制的话语,也只能端起自己面前的饭碗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虽说他们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如同平常一般。 「虹炼。」 正在吃菜的虹炼喉间一哽,连忙咽下口中的米和菜,漱口后,才应着秦明昭的呼唤。 「属下在。」 「吃过饭后,将桌上所有的碗筷收拾了。」 「啊?不是,护法,这件事……」 「这是惩罚,虹炼,」秦明昭眼神中带着在场众人都为之有些惧怕的冰冷和威严,「你该知晓,若今日你手中的长剑再快一分,子夙的脖颈上,便又要多出来一道伤痕。 「遇事莫要冲动,这句话,无论是孤还是师兄,都已然告戒了你无数遍,可你还是这般不听劝。无论在面对何种情况,你的下意识动作,只有拔剑。 「虽说此类行为并非存在对错,但你还是太冲动了。三思而后行,这句话大多数状况下都是使用的。念在你今日护主在先的份上,这些碗筷交给后厨便好。」 秦明昭放下已然空空如也的碗,优雅地拿起手边的手帕,清理着双手和唇角,眼神中依然带着不容他人反抗的威严,「你可听明白了?」 「是,属下明白。」 像挨了训后的洛白一般,虹炼眼中出现了几分歉意和难过,垂着头接受了秦明昭的命令,甚是颓废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低着头兴致缺缺地干饭。 而坐在秦明昭身旁的顾寒渊见状,心中蓦然间被这看似公正公平,实则是公报私仇的行为暖得一塌糊涂,下意识伸出手去,悄无声息地捏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甚是坏心眼地捏着那粉嫩的指尖。 「阿昭。」 「嗯。」 看着耳尖已然发红,却还在佯装镇定的猫儿,顾寒渊眼中的笑意像是乐开了花一般,绚烂无比,又炫目撩人。 众暗影卫/死士/残楼赏金者:……我们倒是突然觉得,面前这顿午膳,它貌似……不吃也罢。 整整一日,顾寒渊都同秦明昭窝在这间客栈内,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清净生活。 「阿昭,你看这连山城的夕阳,比起天都城来,可有更好看些?」 「那自然是没有,」秦明昭知晓顾寒渊这句话中隐藏着的小心思,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天都城的黄昏晚霞,是这人世间,最为美妙动人的风景之一,连山城内固然美景如云,但…… 「终究是比不过天都城的一砖一瓦,甚至是帝姬府中后院的那一方小天地。」 「……你啊,」顾寒渊闻言后,失笑连连,将怀中的人抱得更为紧了些,同她亲昵地触碰着鼻尖、前额和唇瓣,浅尝辄止,「知我者,莫若娘子也。」 「这句话也照样奉还,知我者,莫若夫君也,」秦明昭好笑着伸出手点着顾寒渊的鼻尖,「你就好比我那肚中的蛔虫,我一个眼神,你都知晓我在想些什么。」 第390章 决战前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是自然,我……” 然而,还没等两人继续调笑下去,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几声甚为急促的敲门声。 “叩叩叩。” “殿下,国师大人,客栈中来人了。” 见状,秦明昭和顾寒渊只能歇了继续玩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后,才继续询问道:“来者何人?” “城主府的管家,说是来请国师大人前去诊疗的。他说安洪庆已然在卧室内沉睡一整日了,怎得也叫不醒。不仅如此,他所在的卧房内无时无刻在散发浓重的血腥味。 “虽说管家和下人们已然去检查过所有的一切,发现房屋内并没有能散发如此浓厚血腥味的东西,就连安洪庆本身,也没有半点伤痕在身上。但……. “城主府的管家还说,安洪庆今日更像是得了何等撒癔症一般,虽说人在昏睡之中,但口中依旧是念念有词,比起前一晚,此刻的症状,更为可怖。所以……” “阿昭?” 顾寒渊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秦明昭,“这件事,你……” “你且去吧,”秦明昭轻笑一声后瞥向了桌面上的那封信笺,眼中却满是令洛白都有些心生恐惧的杀气和威压,“在这里,我们已然停留了太久了,也该是时候启程了。” “好,那接下来的事情……” “我和哥哥们来安排便是,无需担心什么后顾之忧,”秦明昭挺起腰来,轻轻地送给了他一记轻吻,安抚着顾寒渊此时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的杂乱情绪,“不用担心我。” “……好,阿昭,等我回来。” 顾寒渊眼中包含不舍和眷恋,随即起身后,弯下腰在秦明昭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放心,他的命,为夫给你留着。” “去吧,于情于理,不该让他们等得太久,这样反而会引起他们城主府的怀疑。” “好,听你的,我且去了。” “吱呀……” 门扉被关上的那一刻,秦明昭唇边温柔的笑容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到极致的面无表情。“洛白,去叫你两个舅舅来吧。” “嗷呜。” 好哦。 随即,洛白便踩着灵巧安静的猫步,来到了门前,用锋利的爪子拨开虚掩着的门后,轻巧地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面前,展开了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吼呜?” 舅舅? 另一边,客栈楼下。 “走吧。” 顾寒渊自从离开秦明昭房间内后,便一直板着一张死鱼脸,不管是神情还是眼神中,都透露着浓厚的嫌弃和不满,步履故意放得甚是沉重,踏上城主府内早已备好的马车。 “是,是,小的这就启程。” 管家知晓眼前的人是他最得罪不起的那种,所以就算是眼前这位要踩着自己的后背踏上马车,他也绝无怨言。毕竟在这个时代,地位已然决定了一切。 就算自己现如今是城主身边的大红人,但在这些真正的达官贵人、世家子弟,甚至是皇亲贵戚面前,自己也只是一个卑贱到泥土中的奴仆罢了。 所以,他只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紧接着,随着管家的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地跑了起来,带着脸色万分不怎么美妙的东凌国国师,悠悠驶向了此时正被坊间传说和诡闻秘事包围着的城主府。 虽说城主府处在连山城的城南处偏北一点的清净地带上,但秦明昭选择的这家属于残楼名下生意的客栈,却是同城主府全然南辕北辙——它所处的地带,正是连山城偏北一点的繁华位置。 所以,要从这家客栈去往城主府,还是需要一定的距离和时间的。因此,趁着这个空当,闲来无事的顾寒渊拿出了揣在兜里的那三枚铜钱,就(本章未完!) 第390章 决战前刻 着车厢内有些昏暗的光线便开始算了起来。 虽说这些铜钱所昭示的阴爻阳爻之变化只在一瞬间,但它们所代表的意思,却是天差地别。有的可以按照伏羲六十四卦显示大吉,有的却被昭示为大凶之兆。 更有甚者,则是代表着今日的性命之忧,还有血光之灾。 而此刻摆在顾寒渊面前的这幅卦象,便是如此。“性命堪忧啊……看来,这些依旧游荡在的人间的东西,是彻底忍受不了你还能继续活在世上了。” 顾寒渊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收起了自己面前的三枚铜钱,装在了贴身携带的衣兜之中,贴身保存着。要论此前,顾寒渊可从来没有带铜钱出门的习惯,毕竟有些时候,铜钱还没星盘来的准。 但自从前世皇后的头七过后,他不知不觉养成了这个习惯,身上总是习惯带着三枚铜钱,而且每一次使用的,都是同样的三枚。虽说阿布他们很是不理解这种行为,但顾寒渊心中却清楚得如明镜一般。 毕竟这三枚铜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昭,赠与他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前世中的唯一一份礼物。这不仅证明着他们之间为为数不多的交集,也在证明他们之间本该存在的缘分。 即使是自己后来沦为摄政王府的阶下囚,这三枚铜钱,也依旧好端端地待在他的口袋中,丝毫没有沾染上任何污秽之物,哪怕是他自己的鲜血。 “阿昭……” 顾寒渊呢喃着,伸出手来紧紧贴着靠近自己心脏的这一处衣兜,心中原本的烦躁和无聊,在这一瞬间,全部如同遇见骄阳的乌云一般,彻底消散殆尽了。 他的阿昭,还是如骄阳那般耀眼,那般温暖人心。 城主府内。 府中所有有头有脸的、能在城主面前排上号的人,已然展现出了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列队站在门前,等候着顾寒渊的到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相同的、就快要解脱的轻松感。 “这位国师大人,应当能治好城主现如今的撒癔症吧?” “那是必须的,我可听说,这位来自天都城的国师大人,可是曾治好过昭雯太后梦魇,消除过宫中大大小小巫蛊之祸的能耐人物!” “哎我还听说,这位国师最厉害的所在之处,并非是处理这些小事情,而是帮着始祖帝建立了东凌国!听说啊,这位国师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然是始祖帝身边最为得力的谋士!” “哎我也听说,这位国师大人早在一百多年前,还是东凌国战无不胜的将军!不仅曾多次打退了北霖国的敌军,还联合南曜国共同整治了当时还处在内乱中的西海国!” “果然这厉害人物就是厉害人物啊……” 叽叽喳喳唧唧喳喳。 第390章 决战前刻 第391章 不请自来的大祭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低沉的耳语声虽说断断续续,并不怎么连续,但却如同那天空中存在的云彩一般,从未消失过。而正处在人群最前面的青年纵使一直在不悦地皱着眉,但却从未出声制止过。 站在他身后的华服女子似是看出了他的不适和烦躁,心中轻叹一声后,小幅度地凑上前去,低声询问道:“阿兄,可是需要……” “不必,”安君旭虽说很是反感这样悉悉索索的声音,但还是因得内心过于柔软,不会过多去苛责这些小事,“让他们去说便是,与其等那位大人来后,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倒不如现如今说个够。” “……是。” 华服女子虽说还是有些不赞同,但还是看在自家哥哥的面子上,将这些不怎么得体的行为,忍耐了下来。 而就在女子撤回步伐的那一刹那,马车缓缓停在了城主府门前。还未等顾寒渊掀开门帘,走下马车的矮凳,便听管家那充满着激动和兴奋的高亢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 “国师大人到!!!” 那声音尖利得像是在自己耳边放了一只咯咯打鸣的公鸡,烦躁得顾寒渊下意识就要动用周身的灵力,捏出一只冰锥来,解决掉这个既碍眼又吵闹的人。 然而,还没等顾寒渊出手,便听耳边传来一声无可奈何且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熟悉叹息,“子夙,停手,那只是一介仆从罢了,你又何必同他计较些什么?” “阿昭……” 顾寒渊很是难过地超小声抱怨道,“他好像一只公鸡啊……” 秦明昭:……你这是什么形容词? 令顾寒渊意外的是,最先对这个形容词有反应的,并非是他家阿昭,而是…… “吼呜?” 有鸡? “吼呜吼呜嗷呜……” 在哪里在哪里…… 秦明昭甚是无语地压下了自己怀中开始胡乱扑腾、到处寻找他家阿爹口中公鸡的洛白,“行了没你事,你安分一点。”血脉压制了好半天,洛白才平息了自己内心的躁动,蔫巴巴地继续窝在她的怀中。 “嗷呜……” 我要吃烧鸡…… “……你先闭嘴,”秦明昭不堪其扰,拿过桌上的一块点心就塞进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幽幽虎啸,“你那边现如今如何了?” “刚进府门罢了,门前倒是站了不少没用的人。” 顾寒渊冷着脸款款跨进门内,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站在门前迎接他的那一些人,自顾自地跟着管家的步子来到了那传闻中已然出现灵异事件的卧房门前。 “这里的血腥味……确实很是浓厚。看来他这些年手上沾染的血液,倒比我们知晓的,甚至要多出一倍。” 早在门前十步开外的地方,顾寒渊便已然嗅到了房屋重由内而外的、厚重不堪的血腥味,不由得拿出了袖中曾属于秦明昭的绣帕,堵在了鼻前。 “一倍?!这么多吗?” 秦明昭惊讶了,她本以为信笺上所陈述的这些人命,就已然是她所能知晓的全部。毕竟残楼的能耐,已然是整个鲲鹏大陆所承认的了。 可没成想…… “这些人应当只是府中的一些下人,”顾寒渊一面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捏着那三枚铜钱,不停地测算着什么,“怨气并没有昨日所见的那些人那般深厚,但却也低不到哪去。” 说着,顾寒渊便缓缓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皱着眉开始用自己的灵力探寻着整间屋子的状况。好半晌,才颇为震惊且慌张地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阿昭,断了联系,快!” “嗯?你说什……”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说完自己的疑惑,便被彻底掐断了同顾寒渊的联系。而就在这下一秒,她手中的折纸鱼儿便猛然开始莫名(本章未完!) 第391章 不请自来的大祭司 自燃了起来,刹那间,一股幽蓝的火焰直冲半空。 这一下,倒是吓得母子俩统统面露惊恐,相互拥抱着飞速向后撤去,等到那折纸鱼儿彻底化为灰烬后,才渐渐地缓过神来,万分惊诧地瞪着面前这一小撮纸灰。 “……这是怎得了?” 另一边,城主府内。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尊面前!” 顾寒渊阴沉着脸,死死地瞪向面前晃晃悠悠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景宸,心中震惊的同时,还带着无比的怒意,“你放出来的那些东西,还差点伤了阿昭!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哎,先说好,我这一趟来,可是来帮忙的,”景宸笑嘻嘻地将一撮灰尘猛地扬在了顾寒渊面前,“至于你家小殿下,她的气息在这里,属实是有些碍事,所以……哎哎哎,别急着动手啊! “别不信啊,这位国师大人,我当真是来帮忙的。至于是怎么帮……你昨日应当是见识过了吧?再者说,那些东西可不是我放出来的,此人的灵魂究竟有多招那些东西,应当不必我再重复了吧? “你也知晓,罪大恶极之人的魂魄,于我这等被巫术反噬伤透心脉的人而言,亦是最为上乘的补品,”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很为优雅得体的笑容,“我忙活一场,要这东西做报酬,不为过吧? “说起来,早在几年前,此人就暗中派过自己的亲信,去围剿过你的小殿下。只不过,你的小殿下还以为那些人只是隶属于云荡山庄的外门弟子,所以动起手的时候,还是存了些许善心。 “啊呀,不得不说,你家小殿下这个魂魄,还真是相当地诱人啊,”景宸嗤笑着,缓缓在阳光下显现了自己的身形,而他的手上则提溜着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不过,眼下本尊在意的,还是这个。” 一旁的管家在景宸显现出身影的那一刻,便被吓得瞬间脸色苍白了起来,腿一软,一个趔趄便跌坐在了地上,紧随其后的,便是他那能令耳朵彻底呕吐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妖怪!妖怪!!!来人哪,快来人哪!!!有妖怪,有妖怪在谋害城主!!!” 随后,便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安洪庆平日里歇息的这个院落,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着,引得原本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坐在前厅等候的人们,也开始彻底乱了起来。 “妖怪……有妖怪……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我没有犯错,我没有!!”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站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慌什么慌!国师大人在此坐镇,岂能有妖孽作乱的道理!” 第391章 不请自来的大祭司 第392章 两个疯批的对决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皱着眉,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微微皱着眉,但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敌国大祭司,“你的目的,就只是招来这一群嘈杂无比的野鸡,让他们在这里喊叫着搅扰所有人的清净?” “自然不是,本尊才没有这般无聊,”景宸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如同死猪一般的安洪庆冷冰冰地丢到了顾寒渊面前,“我的目的,只是来取他的灵魂罢了,罪大恶极之人的灵魂,最为滋养了不是吗?” “……可我怎么觉着,你来此的目的,并非只有这一个?” 顾寒渊猛地一甩袖,亮出了自己早已握在手心中的寒玉扇,紧接着,便在这座院楼的四周,布下了一道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的防护界,开始同景宸对峙了起来。 “国师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来帮忙的啊?一个来帮忙的人,又怎会存着其他的心思?” 景宸此刻的笑容,配上此时并不存在着真诚的眼神,还有那一双早已变得血红的眼瞳,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自己上钩的恶狼。 “若是此刻予你一面镜子,定能照出此时你这幅怎么看怎么不真诚的脸!”顾寒渊心中的怒气不断在攀升着,但还是因得心中存有顾虑,不敢贸然上前,“景宸,本尊给你说实话的机会,别不知好歹!” “哦,是吗?” 景宸冷冷一笑,彻底撕开了脸上伪装的面具,冷森地睨着面前朝他放着狠话的顾寒渊,“顾寒渊,你和你的小殿下三番五次阻挠我的所有计划,究竟是何等意思! “本尊本可以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相处,可你们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属于我的地界,搅扰我的计划!今日不杀你们,取你鲛珠,我景宸,愧对祖上三代!” “你们?你……疯子!” 还未等顾寒渊想清楚他这番话中的你们究竟指的是何人之时,一柄泛着极寒阴气,卷裹着玄黑雾气的长枪便猛地凭空出现在了景宸手中,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了顾寒渊。 “钉铛!” 顾寒渊无法,只得迅速甩出手中早已备好的寒玉扇,一边迎接这一波极为迅猛的攻势,一边猛地向后撤去,险象环生地避开了即将刺到自己脖颈处的长枪。 “刺啦——” 两柄看上去极其优雅完美的冷兵器碰撞在一起后,顿时擦出了令旁人顿觉眼晕缭绕的火花。短刃在长枪枪杆上划过时,也发出了令景宸和顾寒渊都下意识躲避的刺耳尖利之声。: 鲛人的听觉自是胜于人类几十倍,所以,这犹如布帛断裂的刺耳声,自然会引得两人纷纷避让不已。但在这短暂的避让之后,两人又重新缠斗在了一起。 从房门前的台阶上,打到了房梁上;从回廊的栏杆上,打到了院落中心的大石缸旁…… 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在这座已然布满了不详死亡和血腥气的院落中,响彻个不停,也一声狠过一声。 “当啷!” “顾寒渊,你放着好好的国师不当,为何要来招惹我!”景宸怒吼着挥出一记霸王转枪后,同顾寒渊的寒玉扇抵在一处,两人皆是恶狠狠地瞪视着彼此,“我又不曾招惹你什么!!” “可你当初所犯下的杀孽,可是最为严重的灭国之罪!”顾寒渊不甘示弱地回怼道,“为相术师者,不能坐视不管,更不能任由你草菅人命!更何况,那些人何其无辜! “你滥用巫蛊之术,害死的可不只是一人性命那般简单!你所谓的区区一瓶断情散蛊,可是要了整个国度的性命!你可知,那里现如今还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就连平日里善食腐尸的秃鹫乌鸦,都不敢落脚于此!更别提那些性命脆弱百倍的凡人了!你取人性命,还不许他人讨还公道,这究竟是何等道理!” “那又怎样(本章未完!) 第392章 两个疯批的对决 !他们该死!无辜?难道我的阿芫不无辜?!” 一提及往事,景宸原本血红的眼瞳,刹那间染上了几分墨色,将他原本如同红玛瑙一般的眼瞳,变得如同那邪魅之夜的血月一般,充满着杀戮和不详。 “若不是那狗君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的阿芫又怎会任人欺辱却不得援救,又怎会凄惨地死在那等寒冷荒凉又恶心的乱葬岗!我这一生,本该是随着天谴死在海底的,是她!是她救了我! “若不是她,我早就随着你那些父母叔伯、兄弟姐妹一同化成灰,散在这不知名的烂泥里了!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光,当你看见你家小殿下的时候,你也一定有相同的感受吧? “可是那些该死的异邦人,他们伤害了我的光,弄脏了她,还彻底在我面前捏碎了她!我又怎能不恨!又怎能不想去杀了他们!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嘭!” “唔……” 随着景宸的一声怒吼,顾寒渊竟在这一时刻,被那杆长枪上的力道和黑雾,猛地震了开来,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才彻底稳住了身形。 那团黑雾也在长枪上力度暴涨的时候,趁机在顾寒渊胸口狠狠来了一记,震得他下意识就要将口中的鲜血彻底喷出去。好在临到一脚,顾寒渊猛地止住了这股下意识冲动,将鲜血又咽了回去。 “咳咳咳……”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小殿下受到了那样的屈辱,你还能将你这狗屁卫道者宣言挂在嘴边吗!” 景宸冷冰冰地嗤笑着,举起手中的长纤,尖指面前眼中开始闪烁着犹豫的顾寒渊,不由得嘲讽一笑,眼神中满是鄙夷,“你看,你也同我是一样的人,又有何等资格来审判我?” “我自然有资格,”顾寒渊冷笑着,抹掉了突然间窜出喉间的一抹鲜血,“那些人死了又能如何,你心上的那那抹光,不还是已然沉寂无声了吗?就算你颠覆了那个国度又能如何! “你不过是个无能又狂怒的可怜虫罢了!这世间办法千千万,多得如过江之鲫!可你偏生要选择一条最为极端却又最没有效果的!你还真是蠢得没边! “什么叫做我没有资格,什么叫做阿昭若是遇到同样的遭遇!景宸,你还真是缺乏想象力缺乏得可怜!” 不知道顾寒渊发什么疯的景宸,顿时失去了方才绝望又嚣张的气息,不仅轻轻歪了歪脑袋,“你又在发什么疯啊国师,你家小殿下迄今为止,不依旧是好端端的存活在世间吗?” 第392章 两个疯批的对决 第393章 拉下深渊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难道没发觉,她的身上已然出现了鲛人的气息吗?”顾寒渊强忍着心口的不适,一边调整自己的气息,一边在讲话的同时,寻找着景宸的弱点,“那是我的气息,独属于我的气息! “别忘了,就在不久前,我还同你说过,我身上的鲛珠,已然烟消云散了。所以,今日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将我碎尸万端,你也找不到半点鲛珠的影子!” “不可能!若是鲛人没了鲛珠,那长生……” “长生?” 此时的顾寒渊已然开始反过来嘲讽一脸震惊的景宸了,“长生同我的阿昭相比又算得了什么!阿昭的上一世,江山被夺不说,还落得个错爱他人、家破人亡得几近灭族,甚至自己也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我虽然心中愤恨不已,想要将这世间所有伤害过阿昭的人全部斩杀,就连那些个眼高手低的侍女太监都没想着放过。但转念一想,这本就不值得,他们是赎罪了,可我的阿昭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拿我的鲛珠,唤了阿昭重生,带着她避开了所有上辈子伤害过她的一切!”顾寒渊冷冷仰起头,睥睨着自己面前已然开始目瞪口呆的景宸,“所以,我才最有资格谈论此事,也最有资格嘲讽你! “你根本就是无能,所以,你才只会想到杀人泄愤这个蠢笨到至极的办法!” “你闭嘴!!!” 景宸被戳中的心中无法被触碰的伤处,彻底像是只炸毛的狮子一样,嘶吼着提起长枪,朝着顾寒渊狠狠刺了过来,“我当年就该杀了你,就该杀了你!!!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何不早一点!!! “早一点,阿芫也不会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地下!!!顾寒渊,你们都该为她偿命!!!” “刺啦——” “哐!” “嘭!” “当啷……” 被刺激得心神不宁的景宸,又怎么是冷静到疯狂的顾寒渊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被寻到破绽的顾寒渊在手腕处狠狠劈下一掌,打掉了景宸手中紧握着的长枪。 “你输了,输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顾寒渊冷冷板着一张脸,挥动手指间,整个院落中所有不详、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渐渐散了去,而原本瘫软在地上的安洪庆,手指也在微微颤动着。 景宸被逼跪倒在地,仰着头依旧是不服气地恶狠狠瞪着顾寒渊,唇边挂着令他心中一直觉得不安的微笑,“哈哈哈哈……顾寒渊,你赢了又怎能怎样,你还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人间? “哈哈哈……你的光,恐怕在此刻,应该也已经死了吧?”景宸的脸上写满了疯狂和乖戾阴骘,“我的光不见了,你也别想你的光好过!!她该死的,她该死!等她死了,你才会明白我的心情!. “哈哈哈……你马上,就要同我一样了!哈哈哈……额!”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番话后,顾寒渊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又急又气地提起了跪倒在地的景宸,眼神冷得可怕至极,语气也如同那凛冬的冰川一般,“说!你把阿昭怎么了!” “当然是杀了啊!”景宸像是被顾寒渊这番一怒冲冠为红颜的姿态取悦到了,放肆地大笑着仰起头凝望着顾寒渊,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目光,“若是你现在回去,还能为她收个全尸吧……唔!” “嘭!” “额!” 顾寒渊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暴怒和恐惧,猛地揪着景宸的脖颈,狠狠地朝着一旁的墙壁甩去,惊怒地看着他像是沙包一般被狠狠砸在墙壁上,又看着他像是破布袋一般软绵绵地滑落。 “哈哈哈……你动怒了,被誉为海中最为无情的顾家皇子,你居然有这般丰富的表情啊,”景宸见顾寒渊这般,便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我是来帮忙的,可没说,是来帮你的啊。 (本章未完!) 第393章 拉下深渊 “你大概是不晓得吧,这座城池里面,可是藏了不少想要将你家小殿下除之而后快的人!我不过是顺手来了一记调虎离山,小小地帮了他们一把而已,不必感……额!” “哧!” “咳咳咳……” 然而,还没等景宸说完自己的挑衅之语,一杆他再熟悉不过的长枪猛地朝他狠狠刺来,将还没来得及逃开的他,贯穿了肩胛骨下方的位置,彻彻底底将他彻底钉在了墙壁上。 “若是阿昭出现半点差池,我要你们北霖国楚氏皇族为之陪葬!!!” 心急如焚的顾寒渊又惊又怒地丢下这么一句后,便猛地在自己脚边画了一个阵法,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咳咳咳!”景宸甚是艰难地挪动着自己剧痛的肩膀,企图将自己从这杆长枪上拔出来,“嘶……这该死的皇子,下手还真是一点也留情啊……” 狼藉一片的院落中,一时间的硝烟弥漫整个空间,就连守在院落外的那些人都难以接受,纷纷不由自主地别过脸咳了起来。 “咳咳咳……怎得这般呛啊咳咳咳……” “可方才咱们并没有听见那边传来什么异响啊,咳咳咳……这究竟是哪来的这般大的烟尘咳咳咳……” “咳咳咳……少爷,我们……” “派些人过去瞧瞧吧,别咳咳咳……伤了别人,咳咳咳……” “是!” 而另一边…… “阿昭,阿昭!阿昭你在哪!” “阿昭,你别吓我阿昭!阿昭!!” “阿昭!!!” “快救火啊!阿昭还在里面啊!快啊!!” 等顾寒渊赶到那家客栈面前之时,那原本在几个时辰前,还完好无损、门前繁华不停的客栈,已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滚滚的浓烟呛得前来救火的人都不敢前进几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而一旁的秦明岚和秦明谦要不是被身后的人抱得死死,估计下一秒便能拎着湿毯子冲进火海中去救人。 “阿昭……” 见此情景,顾寒渊轰得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天空猛地彻底塌陷了下来,不由自主脚下一软,彻底跪倒在了地上,呆滞地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海。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会的,不会……灼热,灼热?对!同感!阿昭还在,阿昭还在!!一定还有时间,对,一定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快!!给我水!快!水桶!” 连滚带爬起身的顾寒渊慌慌张张地抢过身后人手里的水桶,猛地整个浇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他的周身便猛地浮现出一层寒霜。 紧接着…… “国师大人你干什么!你疯了!” 第393章 拉下深渊 第394章 逃出生天(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国师大人不可!!” “大人这里火势太大了!您进不去……天啊……” “顾寒渊你疯了!!!”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顾寒渊带着一身寒霜猛地冲进了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忍受着同感和火舌舔在皮肤上带来的灼痛,脚步飞快地循着记忆朝着楼梯冲了过去。 阿昭,等我!一定要等我! 而此刻秦明昭的房间内。 “咳咳……噗。” 秦明昭一边忍受着浓烟带来的刺痛感,一边努力睁大眼,克制着内心中无时无刻想要睡过去的冲动,任由脸颊上的血迹瞬间干涸,“终于……咳咳咳都死了啊……噗!” “吼呜……” 阿娘…… “嘘,少说话,”秦明昭猛地松开了支撑着自己全身的刀柄,紧接着,便跌入一个毛绒但却炽热的“毛毯”之中,“我并无大碍……嘶!就是肩膀……有些痛。” “吼呜!” 这里好热! “我知道……咳咳咳……这帮该死的点了这里,不热才怪,”被烟熏得嗓子已然开始发痛的秦明昭此刻不得不压低身体,拼命呼吸着残存在地板上的那几缕氧气,“洛白……咳咳咳,找找水盆在哪,我们……我们得想办法自己出去……咳咳咳……” 洛白知晓这些烟雾被吸进身体后,很是难受,便立即匍匐前进着,按照自己记忆中水盆的方位摸了过去。没过多久,一个有着小半盆水的铜盆被推到了秦明昭手边。 “哗啦!” 秦明昭没有犹豫,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下来,整个都淹在了水中,让它湿得透彻。片刻后,秦明昭感觉衣衫已然吸饱水后,猛地凭借着自己那些年因得锻炼得来的后爆发力,将它拉出了水盆。 “洛白咳咳咳……青魅给我。” “刺啦!” 炙热的金属入手的那一刻,秦明昭下意识将它丢了开来,随后又用是衣服包着刀柄,将它从地板上捡了起来,稍稍一用力,便划开了地板上那件被沾湿的衣衫。 “呼……” 秦明昭率先胡乱裁了一块适合自己脸部大小的布帛,随后绑在了脸上,尽情地呼吸着略带水汽的空气。紧接着,一块类似于洛白脸盘大小的布帛也被绑在了他的脸颊上。 “吼呜。” 不舒服…… “忍着,”秦明昭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借着洛白庞大的身躯和手中的青魅,强撑着站起了身,循着记忆朝着门扉处一点点地摸索了过去。 “咳咳咳……这帮孙贼,打不过就防火,这招究竟是跟谁学的!这般阴险!” 秦明昭一边吐槽着这些人不怎么道德的行为,一边用刀尖摸索着地板的缝隙,寻找着房间门的方向。毕竟现如今的窗户已然让那些不知名的赏金者,那一些她不懂的毒药给封死了。 就算是她想要跳窗而逃。那也得先有命穿过那道毒粉才行。也不知道这熊熊的大火会不会让那些毒粉扩散出来,被他们吸入肺中,等出去后,还是让红燕来检查一下为好。 “咳咳咳……” 秦明昭一边咳嗽着,一边踉跄着开始摸索门框的位置,脑海中开始盘算着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打开那扇门,究竟是踹开,还是推开,抑或是…… “咔嚓!” “嘭!” “阿昭,阿昭你在哪!阿昭!!!” 还没等秦明昭回过神来,面前不远处的门扉在她面前,带着令人刺骨的寒意,彻底地炸裂了开来。“咳咳咳……”这下,秦明昭咳得更大声了。 不仅如此,就连被呛得涕泗横流的洛白,也开始止不住地打起了喷嚏。“嚏……阿嚏……” “阿昭!是你吗阿昭!” 虽说房门破开的那一刹那为屋内带来了不少空气,但(本章未完!) 第394章 逃出生天(一) 随之而来的,还有愈升愈高的火焰,和更加令人睁不开眼的浓烟。 “咳咳咳……是我咳咳咳……” 秦明昭努力回应着门外那一声声焦急心碎到了极点的呼唤,循着声音来时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前进。“子夙,我咳咳咳……在这……唔!” 还没等秦明昭话音落下,一个带着寒意和湿气的人影便猛地朝着秦明昭冲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将她抱了个满怀,喜极而泣地诉说着自己方才心中的患得患失。 “阿昭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他果然是在骗我,阿昭,阿昭……我的阿昭……” “阿昭你真好,你没有抛下我,没有……” 秦明昭很是无奈地拍打着那双紧紧禁锢在自己腰侧的手,无可奈何地咳着提醒道:“顾大国师,咳咳咳,咱们要是再不走,咱一家三口,咳咳咳……都得折在这……” “对,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我这便……” 顾寒渊这才想起来,自家的阿昭还处在危险之中,刚想抱着她返回房屋内的窗户边,从那里逃出生天之时,却被秦明昭警惕地一把拦了下来。 “咳咳,你要作甚?” 秦明昭一脸不置信地看向正准备走向窗户边的顾寒渊,“那边多的是他们留下的毒药,你要咱们就此殉情?” 顾寒渊一听,瞬间不淡定了,立即抱着秦明昭,带着洛白便冲出了门外,心中依旧是后怕不止,“还好,还好没有过去,还好……” 随后,顾寒渊便强行利用自己周身的灵力,像此前一般,在这片放在山林中足以烧毁一切的熊熊烈火中,强势地开辟出了一条足以让三人同时通过的通道。 “阿昭不怕,我这就带你出去,”顾寒渊一边焦急地同秦明昭交谈着,一边时时刻刻注意着秦明昭的精神变化,带着洛白急速地穿行在这一条转瞬即逝的通道中。 “轰!” 当这一声爆炸声传来时,心急如热锅上蚂蚁般站在客栈楼下等候着的秦家兄弟,下意识都扬起了脑袋,眼神空洞呆滞地看向了那火光已然包围、甚至是冲破窗户的房间。 “……阿昭!!!” 秦明岚率先忍不住了,下意识就要挣脱身后人的桎梏,打算强行冲进火海内,救出自己的妹妹。 然而,玄鸦可是能徒手掰断钢刀的男人,又怎会让秦明岚轻而易举地逃脱开自己的桎梏。“太子你疯了!这么的的火,别说是帝姬殿下,就连你也要死在里面!” “阿昭!你放开我,阿昭!阿昭!!” 另一边的秦明谦则是不停地扭动着臂膀,企图逃开身后独孤邺和寒凛的制约,无时无刻不想冲进这火海,去救出自己的妹妹,“你们放开,放开孤!阿昭若是身死,孤又有何留恋!!” 第394章 逃出生天(一) 第395章 逃出生天(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秦明昭身边的那些暗影卫和死士自然是不必说,然是让秦明和秦明谦身边的那些暗卫,全部控制了手下,让他脑袋一热全部进去送。 这场面,就连四周一起帮救火的民众看了,也是心生不忍,默默泪不止。他们口中的这个人,一定是对们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吧。可现如今,却是…… 此情此景,只得配得上一句:造化弄人。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那间房中的人定然是活不了之时,一阵急促的脚声,伴随着一道不再耀武扬威的啸声,愈加清晰地传出了整个火场。 “嘭!” 半塌的木门被一个较为魁梧高大的身形狠狠地撞了开来,的怀中,似乎是紧紧环抱着什么一般。而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只被蒙住脸,且皮毛有些火燎的老虎! “吼呜!” 救命!!! 被这一声虎啸一提醒,众人才纷纷缓过神来,连忙端着水盆便冲了上去,“快!快浇水降温!快啊!!! “哗啦!” “轰!” 一盆接一盆凉水被浇了那人和虎的身上,好半晌,才将他们身上有些灼热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准备开口询问些什么消息时,一个响亮的喷嚏声,便从那男子的怀中清晰地传了出来。 “……阿昭!” 这下,无论是秦明岚是明谦,抑或是那些拼死挣扎暗影卫和死士,都忘记了自己方才是在干什么了。 “你放开、放开我!阿昭!阿昭!” 秦明岚挣脱开玄鸦的束缚后,踉跄着跑到了顾寒渊面前,颤抖着有红肿,甚至是带些水泡的手,轻轻掀开了瘫坐在地的顾寒渊怀中那张薄毯。 “吸溜……” 睁着一双有些红肿双眼的秦明昭有伤地看向因得担忧她,脸上都沾染了不少灰尘的秦明岚,软糯糯地抱怨着:“哥,怎得这么冷啊……” “阿昭你吓死我了!” 见到妹妹的那一刹,秦岚然不会再去管什么仪态礼仪之类的,当场便大哭着抢过自己的妹妹,狠狠抱在怀中,像是在安抚自己方才缺了一块的心脏般,紧紧地抱在怀中,不愿撒手分毫。 “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啊你!你个臭丫头怎得就这么不省心啊啊……” 秦明昭一脸尴尬,但还是举起了双手,拍着自家哥哥后背,用沙哑的声音安抚着情绪紊乱的秦明岚,“没事了哥哥,真没事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除了些冷之外,真的……” 话还未说完,另一个炽热的、带着一张温暖小毛毯的怀抱便紧跟着了过来,将正在抱头痛哭的两兄妹都紧紧揽在了中,出口的声音中,也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后怕: “你这是要我的啊阿昭……若是再晚一刻你……你当真是要吓死你哥哥啊……” 见个哥哥都不约而同地展现出了自己害和恐惧,饶是方才在火场中依旧淡定得不行的秦明昭,也感受到了他三人之间空气中的那种心有余悸的氛围,当下便跟着小声哭了起来。 “呜呜……都怪你们,为何要说这般深沉的话题啊呜呜呜呜……” 这下,抱头痛哭的两兄妹,成功地变成了三兄妹了。虽说在大街上哭哭啼啼的,却是有失皇家风范。但方才他可都是从这个火海中死里逃生的,就算是一边哭一边骂,也是情有可。 “呼……” 寒渊心中那块被景宸恶意提起的那块巨石,在见到秦明昭的那一刻,便开始急速地下坠了起来。直到此刻,这块巨石也终于如同那谚语所说的,真正地做到落地了) “……吼呜。” 洛白自己撕扯掉面上湿漉漉的布帛后,便抻着舌头、喘粗气趴在了顾寒渊盘起的膝盖上,往常(本章未完!) 第395章 逃出生天(二)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那充满亮光与活力的犀利双眼,现如今,也只剩下一片疲惫了。 “……多谢你了。” “嗷呜?” 谢什么? “往后的晚餐,阿多帮你加一只烧鸡如何?” “吼呜!” 好哦! 洛白心满意地蹭着顾寒渊伸来的手掌,眼神中倒是多出来了几分小满足的模样。 “……德行,”顾寒渊哭笑不得地骂着自家这只现如今只对吃有兴趣的毛儿子,“你也不怕自来日秋猎之时,胖得连只小鹿都跑不过?” “吼!” 我不胖! “行行行……你不胖你胖。” 本来在连山城中,客栈被火烧了,官府进行一部分的赔偿是一件再也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城中的百姓们也对此见不怪了。 可现如今,这家被无名之火烧毁的福源客栈,不仅得到了官府的一大笔赔偿金,还得城中衙门连忙对于失火展开了调查。甚至连城主安庆,也表示了于这家客栈极高的关注度。 虽说城中的百并不知晓这福源客栈究竟是撞了什么大运,那些常年混迹在官场和城主府的,却是将这里面的门路,知晓得一清二楚。 毕竟,在这家客失火之前进来的那一批人,可是这天地下再尊贵不过的一批人了。 至于现如今那批人的去向,就算是他们有这个心想要知晓,却也是没有那个胆子背着安洪私下去问啊。那些可都是得罪不起的阎王爷,万一有何等冲撞,那岂不是要自己的九族全部赔进去! 所以,即使是他心中再怎么抓心挠肝想要知晓,想要去混个眼熟、探探口风,那也只能将这等心思彻底烂在腹中,不敢提。 江陵城,残楼分部。 “……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了在起火之时吸入了少许的毒烟,会让殿下虚弱几日除外,其的,并何等要特别上心治疗的。” 从毒王谷特意赶来的阎君,在仔细地为秦明昭诊过三四次脉息后,才彻底放下了心来,缓缓吐着气,有些疲惫地交代着面前分焦急等结果的三个男人) “行了诸位,别这般垂着头丧着脸,这天底下除了噬魂,还真没我解不出来的毒,治不了的疑杂症,”阎君嗤笑着看顿时也松了口气的几个男人,心中暗暗发笑,“得,我看着他们煎药了。 “你们……随意便好。但我可告诉们啊,殿下这身子骨现如今还算是虚弱,经起劳累。别跟她说多有关别的话题,虽说我也很想将那些狗……狗东西彻底毒死做花肥。” 好容易,阎君将口中即将出来的粗口给压了回去,有些不在地朝着秦明昭弯腰拱了拱手,“既然殿下并无大碍,那草民便先看着他们煎熬去了。” 第395章 逃出生天(二) 第396章 劫后休整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些时日还请殿下莫要操劳过多,以免伤口复发,加重伤势,不好恢复。” “多谢,”秦明昭苍白着脸,轻轻朝着阎君点头示意,“有劳阎君跑这一趟了。” “害,您别这般见外,”阎君红着脸连连摆手,“当年要不是您和楼主带着残楼的人帮我们拦下了五斓教,还送来了谷主,我们这些毒人指定是活不到现在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份救命之恩,孤感激不尽,来日定会登门道谢。” 秦明昭虽说此时仍是苍白得摇摇欲坠,但却依旧无法让人忽视她身上天生所带的威严和优雅。 “殿下言重了言重了,”阎君急忙回礼,生怕自己在这东凌国的皇亲贵胄面前失了礼,“草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不同殿下在此叙旧了,先行告辞,先行告辞。” “有劳。” 等阎君彻底离开房间后,顾寒渊才收回了放在他身上那股杀人一般的目光,“……哼!” “你哼个什么劲儿啊你,那只是赫连安派来替我拔毒的,你乱吃什么飞醋啊你!你要有这个劲头,就不能在我疗伤拔毒的这段时日,好好照顾自己吗。” 秦明昭哭笑不得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依旧是一副大型犬护食模样的顾寒渊,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已然有些青黑的眼底,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 “你这又是不眠不休了多少日夜?” “从你昏睡算起,已然有两天两夜了,”顾寒渊甚是不在意地说道,脸颊却紧紧地贴着那蕴含着最为熟悉温度的手掌,下意识地蹭着,表达自己的眷恋,“不过不要紧,这些时日,我并非在闲……”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秦明昭瞬间没好气地收回了手掌,嗔怒地瞪视着自己眼前不知道珍惜自己身子的准夫君,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身为伴侣责任的心疼和斥责。 “我不看着你的时候,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啊你!你就不能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吗!你当你这身躯真的如同那皇宫中的铜人一般是钢筋铁骨啊! “顾寒渊,你就不能在这些时候想想我啊,万一你届时病了累了,谁来照顾我,谁来管洛白?我们母子俩哪个不需你照顾啊你!这般糟践自己,真不知道你是在给谁找麻烦!” 不怒反喜的顾寒渊:“……噗!” 而一旁的秦明岚则是甚是哀怨地瞪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顾寒渊,恨不得将他此刻就大卸八块,热油下锅爆炒清炖!因为,此前能得到秦明昭这般看似责骂实则关心的人,可是他! “行了,别跨着个脸,”秦明谦有些看不下去自家弟弟这犯蠢的眼神,不由得汗颜地扯动着他的衣袖,示意他注意形象,“你好歹是一国太子,跟你这准妹夫争得哪门子宠,吃得哪门子飞醋啊你?” “可是阿昭以前这种话,都只是对我们说的呜呜……” 越说越伤心,在担忧、嫉妒、羡慕等多方面情绪的加持下,作为一国太子、东凌国领军人物的秦明岚,很没骨气地趴在自己哥哥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举动,倒是将还未从那番话中缓过生气劲儿来的秦明昭,和像是猫儿偷了腥一般乐呵的顾寒渊,吓得在这一瞬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怎得了?” 秦明昭下意识松开了揪在顾寒渊衣领处的手,惶恐不安、迷茫无助地看向了在场唯一知晓真相的秦明谦,两只眼睛中都写满了对状况知晓的渴望,“二哥,哥他这是……” “啊,无事,阿昭,这般可是吓到了?不必担心,这只是你三哥他……时而有感而发的一种……不寻常的举动罢了。” 秦明谦见到妹妹这幅懵懂的小表情后,瞬间觉得肩膀上哭哭啼啼的弟弟甚是烦扰,于是信手一推,将他塞给了他身边最为重视和忠实的副将——韩麟(本章未完!) 第396章 劫后休整 。 虽说弟弟实在是有些扰人清静,但为了这一国皇储的面子,他还是决定将“秦明岚因得没有争宠过妹夫而哭泣”的这般真相,彻底抛在了后脑勺,不再回忆。 “啊?啊……原来如此哈……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弹了。也只能说是……到了伤心处哈……” 秦明昭见自家二哥不怎么愿意提及,便也只能装着傻,将这件事情彻底揭了过去。 见秦家兄妹都这般尴尬地在互相打哈哈,顾寒渊决定,还是将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彻底隐藏起来为好。毕竟若是在成婚时,这两位哥哥给自己找麻烦,不让自己顺顺利利地迎娶阿昭…… 嘶,那可就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因此,打定主意的顾寒渊决定率先挑起另一个新话题,以此来转移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话说……阿昭,你可记得那日袭击你的人,究竟是何种打扮? “因得客栈失火,那些原本堆积在楼梯间和房间内的那些刺客尸身,已然变得面目全非,就连身上那些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和文印,都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看来,是他们蓄意为之啊。虽说不是夜黑风高夜,但他们杀人放火的这些手段,倒是一点也没有留情。做得还真是绝情,既没想着活着回去,更没想着,要留下全尸,还真是……呵。” 秦明昭冷笑着将手中捏着的一枚木珠彻底碾成了齑粉,洋洋洒洒地丢在了一旁燃烧着的炭盆中,看着那火舌瞬间窜起一个此前不可匹及的高度。 “他们以为做得这般决绝,是料定了孤没有办法辨认,也更是料定了子夙没有办法通过他们的面容和手相来测定他们的身份,甚至是连他们身上能代表身份的东西,也被摘得一干二净。 “啧……还真是,呵呵,”讲到这,秦明昭也情不自禁地嗤笑出声,逗弄着窝在自己身畔昏昏欲睡的白虎,“只可惜啊,他们忽略了残楼,也忽略了毒王谷。 “江山代有贤者出,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秦明昭拿出自己身边随身带着的一块小木牌,交给了眼前的夏至,“阎君身边那位蒙着脸的,去找他,他应当有办法将那些残尸断肢认出来。” “那那位……” “唤他庆睢便好,”秦明昭脸上明显得浮现出了几抹疲惫之色,就算是硬撑,也遮掩不住她眉宇间所显示出来的困倦,“哈……” 眼见着秦明昭开始犯困了起来,其他几人也不敢再停留下去了,只得先后同秦明昭简单交代了几句这几日连山城的变化后,便匆匆离开了房间,徒留下了顾寒渊和白虎洛白。 第396章 劫后休整 第397章 收网开始(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累了?” “哈……有些,”闪烁着的朦胧泪眼向顾寒渊昭示的,可并不是秦明昭虽说的这样,“不知是否是因得大伤初愈,身体还是存着些许疲累,时不时地就想闭起眼来,休眠上一段时日。” “那便闭眼歇息片刻便是,我陪你。” “嗯。” 顾寒渊明白了秦明昭这番言下之意,心下暗笑不已,随后便从善如流地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靴子,除开了外衣,很是不客气地将半梦半醒间的洛白推到了地板上。 “吼呜?” 我做错什么了? 那副表情懵懂得让秦明昭又心疼又好笑,但却爱莫能助地揉了揉那虎头,“乖,阿娘也不能帮你哦,地板上也有毛绒毯,不会很凉的。” “吼呜……” 阿娘…… 洛白委委屈屈地低声哀嚎着,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想要以此来获取他家阿娘的同情,顺便将他那个狠心的阿爹赶出自己的位置。 然而,他家阿娘本想着再看他一眼之时,却被他那狠心的阿爹半推半就着摁在了自己的怀中,还让他阿娘不要去看! “嗷!” 不公平! “呵,”顾寒渊撑着脑袋,眯着眼睥睨着床下的毛儿子,心中奇怪的优越感甚是强烈,不禁抱紧了自己怀中逐渐散发着困倦气息的挚爱,冲着洛白冷笑连连,“你没机会了。” “吼……” 洛白气得只能在地下干着急,除了不由自主地呲牙示威之外,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来“反抗”这个恶劣到了极点的阿爹。吼了半晌后,发现没什么成效的洛白,也只能骂骂咧咧地走开。 “哼,小猫崽子。” 顾寒渊恶劣地嗤笑一声后,揽紧怀中已然开始眼神迷离的秦明昭,枕在床榻上的金丝软枕上,渐渐进入了昏沉的梦乡。但即使是这样,他揽在秦明昭身侧的手,也未能因此松开分毫。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在前世求了这句话整整一辈子的顾寒渊,终于在这一世,实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祈求。 而在江陵城残楼分部的另一边。 庆睢一边嫌弃地别开眼,不愿去看眼前这东一块西一块的残缺尸体,但却有不得不一边用自己的独家秘笈验明着他们每一人的身份。 虽说他并不能彻底确定他们真实确切的身份,但他却可以观察出个大概。毕竟,他的师父可是东凌国大理寺前金牌仵作,观察过无数骸骨,自然知晓这些看似一样的骸骨之间,是什么分别。 “……咦!” 检查了一番后,庆睢很是嫌弃地将手中沾满鲜血和焦黑物质的小刀彻底扔进了一旁的废物篓中,随后摘下自己手上的那一副不知名材料所制成的手套,扔进了火炉中。 “这些人还真是狠绝,连自己的牙齿都能磨平了,啧,看来,这倒是一个规矩挺多的地下赏金阁,”他的眉眼间挂着绝对的嘲讽和鄙夷,“毕竟这些跟练死士没甚区别的行为,只有他们会用。” “地下赏金阁?” 这话倒是将韩麟听得有些蒙了,连忙看向身旁正别过脸,隐隐有些作呕的虹炼发问道,“可是残楼不也是赏金阁吗,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呵,您啊,一看就是京城中来的朝廷少爷,”一旁监工的虹炼没有急着回答韩麟提出来的问题,一上来倒是将韩麟嘲讽了一通,“江湖上的常识倒真是一窍不通。 “听好了小少爷,他们与我们最大的区别便是,他们可以随意杀人,有钱就敢接活,我们可不一样,我们该杀什么人,要杀什么人,那都是需要两位楼主和护法严苛审核的。 “地下赏金阁说白了,就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疯子,只要钱财到位,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像什么灭门之类的,最没底线的事情,是他们最为喜欢的(本章未完!) 第397章 收网开始(一) 任务。 “他们纯粹是为了钱财和乐趣杀人,我们虽说也是为了钱财,但大多是时候,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维护世间正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一旁继续检查的庆睢,则是冷笑着看向自己面前那些横七竖八、面目全非的尸首,咋舌着感叹道:“哎呀,还真是坚持不懈地在挑战明护法的底线啊。虹炼,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想猜,”虹炼自然是不愿意看这些超级令人反胃的东西,所以自然也不想去猜庆睢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 “我先问问你,天都城之下,有哪些地下赏金阁?当然,黄泉苑的那些垃圾除外。” “还有魂丧殿、阎罗楼、残阳派,怎得了?” “那你可还记得这三家中,哪一家的训练方式,是需要赏金者在手骨上中蛊毒的?”庆睢看着面前被彻底解剖出来的手骨,深深地陷入了沉思,“看这蛊毒的样子,应当是……有五六年了。” “……让开!” 提起这个,虹炼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地方,心下一惊,下意识快步上前了几步,猛地拉开了站在自己身前围观庆睢解剖的几人,挤了过去。 “……你确定?” 虹炼一反吊儿郎当的常态,很是严肃认真地问起了蹲在自己身边的庆睢,反复地询问确认着,“你没有判断错,他们的手骨上,确实是存留了五到六年的蛊虫?” “没错啊,”庆睢皱起眉将手骨拿到了虹炼面前,随后很是贴心地唤过身旁的毒王谷小厮递给虹炼一块隔绝血腥味的手帕,“堵着鼻子。这种缠手绕的蛊虫我见过不少,自然不会不不认得!” 虹炼也不矫情和介意了,连忙接过手帕堵在鼻子上后,接过庆睢手中被垫好的手骨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这里,瞧见了吗?青色的印记,正好是它们受烈火烤炙而死后留下的印记。” 怕虹炼看不到一般,庆睢拿着手中的刀刃,轻轻地点在了一处,“你自己看,是不是一处青色的印记?虽说,这东西已然随着南滇国的覆灭消失殆尽了,但……怎会在此……哎你干嘛去!” “去找楼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虹炼在庆睢还没说完自己的见解后,连忙用鼻上的那块手帕包起那块手骨,铁青着脸大踏步走出了这里,“对于南滇国的那些事情,他比你我更清楚。” “……什么鬼,”庆睢一脸懵地看向一旁的青泽,又看看同样迷惑的夏至和寒露,“他在平日里,也是经常这般一惊一乍?看着像是魔怔了似的……” “……倒也没有,只有今日突然这一下子,比较冲动罢了。”青泽也有些看不懂此刻虹炼的行为了,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出来。 第397章 收网开始(一) 第398章 收网开始(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在一旁的夏至和寒露,却都迷惑地紧紧皱起了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皆是看见了双方眼神中的迷茫和紧张,还有不少隐藏在眼底的杀意。 “南滇国……吗?还真是颇为久远的记忆啊。当年先帝灭南滇之时,除了那些少数余孽,其余的可都是杀了个干净,怎得还会有这些东西存在,还在天都城……. “看来,这天都城中隐藏的秘密,还真是多得让人毛骨悚然啊……” 夏至喃喃地说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那些残缺的尸体上,心中的疑惑进一步扩大了出来,“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这些地下赏金阁的人,又是怎得知晓殿下身份的呢? “他们动手之时,我可是清清楚楚听见他们冲殿下吼了一句“杀了这个帝姬,回去就有黄金万两”。嘶……这件事,怎得去想,都觉得甚是奇怪万分啊……” “难不成……随军的这些人之中,真的如国师和殿下猜测得那般?” 一旁一直皱着眉不敢去看现场状况的惊蛰突然灵光一现,猛地低声惊叫地说道,“那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不行,我要去找殿下和国师他们!” “放心,殿下他们没有那么感觉迟钝,也没有那般我们想象得那般软弱,”寒露淡然地拦下了惊蛰,安抚着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情绪,“你来的时日不多,所以对于殿下,你还是缺乏点了解。 “那位可是在当年三方围剿之下,强行带着五千人马突围的能人,怎得可能就因得这些拿不上来台面的下三滥手段而退缩呢?再者说了,就算他们真的隐藏在了军中,殿下也会将他们揪出来的。” “可是……” 惊蛰还想说些什么之时,却被夏至甚是无奈地拦下了话,“好了,惊蛰,现在虹炼去找他们楼主了,所以这些人的身份是暂时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 “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天都城和那些潜伏在天都城附近的地下赏金阁是何等关系,顺便仔细观察夏家和大皇子那边的一举一动,以免届时他们真的狗急跳墙,伤了殿下。 “还有,城主府那边的事情还未真正完结,所以在那里,我们还有很重的任务,没有其他空闲时间去想别的。另外,别把殿下想得那般脆弱,她可是能单灭八千北霖铁骑的人,没那么容易放弃。” 夏至拍了拍惊蛰的肩膀,表示宽慰和安抚。 “……是,夏至管事。” 听寒露和夏至这般说,惊蛰也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转手做起了此前那些没有做完的事情了。 连山城,书房内。 安洪庆很焦灼地在地板上来回踱步着,时不时地抬起手来擦拭着自己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口中喃喃自语:“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这这这…… “大皇子也没同我说,会有这么一出啊!那这些人究竟是何处冒出来的!还这般大胆地要去刺杀太子和琰王,还有帝姬!这是诚心要断我的官财之路啊!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又为何要带上帝姬殿下呢?虽说帝姬在朝堂上的建树也算是不少,但总归来说,在朝堂上的她不过是个不怎么类似花品的摆设罢了,又有何等…… “不,不对,不对不对!这帝姬虽说在国政上,并不怎么引人关注,但不可知否的是,这位殿下手里,可是掌握了整整十二万数的白虎营啊! “若是将来……那绝对是太子和琰王手中最为得力的一张牌,届时要想整个东凌国彻底大乱,那也太……” “老爷,老爷!” 然而,还没等安洪庆自言自语完毕,便听房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一声有些惊慌地呼唤声,“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 “嚷嚷什么,”安洪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地打开了房门,呵斥着面前冒冒失失的管家,“(本章未完!) 第398章 收网开始(二) 不知本官在书房内静思吗!什么事需要你这般大呼小叫,惊慌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老爷,老爷这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啊……”管家一边换着气一边复述着自己所看到了的一切,脸上的神色满是紧张焦急,“老爷,咱们开在连山城内的那两家风月楼,被人查封了!!” “什么!” 安洪庆原本不耐烦的情绪瞬间炸了起来,厉声尖叫着质问着面前的管家,恨不得揪起他的领子来晃一晃,“不可能,不可能!府衙的吴大人早已为我在私下改好了官印,怎可能……” “可是,这是事实啊老爷!”管家哭丧着脸会报道,“不仅如此,就在昨夜一夜之间,咱们在旁江陵城内所开的一切风月楼、地下赌场都全部被人查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 “……苍天啊!” 安洪庆听到这里,下意识眼前一黑,就要彻底被气得背过气去。好在管家手脚还算灵活,在安洪庆即将跌落下去的时候,连忙伸手接住了他。 “老爷!老爷!老…… “……行了,别叫了,”渐渐在管家搀扶和茶水的温润下缓过神来的安洪庆,不耐烦地伸手拦下了管家继续叫魂的行为,“说说,你可知晓,这些店门,都是何人所查封,何人贴条?” “……是府衙的人,”管家吞吐了半晌,最终还是在安洪庆凌迟一般的眸光下,彻彻底底交代了今日晨时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今日早些时候,小的出门前去买些货物,谁知……” 随着管家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讲述,安洪庆的脸色逐渐从铁青变得青紫,最后再由青紫彻底转为一片黢黑,心中的火气也是只增不减,同时,心中的疑惑也在不断地扩大着。 “嘭!” 脸色已然黑成一片锅底的安洪庆不由分说地狠狠将自己手中的茶盏甩在了地板上,冷冷地看着它彻底在地板上炸开,碎裂成无数块。 “该死的!竟敢这般过河拆桥,真当本官这些时日是死的!” 还没讲述完的管家哪里见过这等怒发冲冠的安洪庆,还以为是因得自己说话语速太慢,惹到了自己的主子,便猛地慌里慌张地屈膝跪倒在地,连声喊着“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行了行了,别在这碍眼了,将那辆马车备来,本官要去吴府,同吴侯勇这个知府商谈商谈,看看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动作,究竟是所谓何事! “呵,这吴侯勇当真是条喂不熟的狗!给了他那般多的好处,反过来竟是要这般对本官!好,好得很!那本官便让你瞧瞧,在这连山城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究竟是何人说了算!” 第398章 收网开始(二) 第399章 挑拨离间之计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备车!”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安洪庆不知为何,今日十分厌烦这个看起来畏手畏脚,还畏畏缩缩的管家,虽说平日里自己这位管家也并非是这般模样,但不知为何,自从自己醒来后,这管家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畏手畏脚、反应迟钝不说,还常常如同那惊弓之鸟一般,整日里一惊一乍的,扰得安洪庆有时确实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今后怎么将那些皇嗣瞒天过海的计划。 要不是看在他额头上那道疤,还有那手上做事的风格,都仍旧是自己熟知的模样,安洪庆都要以为自己昏昏沉沉的这一段时日中,自己的管家被人掉包了。 “行了,少在本官眼前晃悠了,快滚!” 安洪庆甚是不耐烦地将面前依旧点头哈腰的管家彻底赶了出去,自己则继续留在了书房内,思考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带给自己怎样的信息。 “吴侯勇,你还真是勇敢得令人钦佩啊,”安洪庆想到方才从管家那里得知的消息,不由得冷笑着眯起了眼眸,脸上满是阴霾和狠戾,“好,过河拆桥,那就别怪本官卸磨杀驴了!” 然而,安洪庆不知晓的是,自己的这一举一动,不但没有被自己府中准备的那辆破马车遮掩住,反倒是被一双双再明亮不过的眼睛,将从他上车开始后的行为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是连他车上隐藏带着的两个如花似玉般婢女的容颜,都被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哎呦,这城主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啧啧。” 叼着一根草棍的立秋冷漠地眯着眼,连连冷笑着,死死盯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反胃的感觉只增不减。 “府上的美妾佳眷不在少数,就连出门也要带两个才甘心,啧,当真是让小爷恶心到了极点!那老东西的年龄,都能当那两个女婢的爹了!当真令人反胃至极!” “别说你恶心了,我都快将隔夜饭吐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琰王殿下的这条计策还真是厉害啊,啧啧,我都已然想象到了接下来狗咬狗的名场面了。” 另一边同立秋一起盯着安洪庆一举一动的、且藏在树下观察乱步,恶狠狠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甚是嫌恶地在脚边啐了一口唾沫。 “哈,论以假乱真,还是琰王殿下有一手。哎,你说,那两个,可会说着说着就彻底打起来?然后闹得满城皆知?” 立秋冷笑着看着那辆远去的破马车,口中嚼着的草棍却依旧有以下没一下地咬着,靠在树上晃荡着那悬空的脚尖。少年人放荡不羁的本质在他身上,当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估计没多大概率,”乱步挑着眉思考了一会,半是认真半是戏谑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毕竟那两个也老大不小了,都是些好面子的,怎得也不可能闹得这般僵持。 “再者说了,他们这些交易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怎得可能让他们以外的人去接触到这些,所以,就算是这两狗……人彻底打起来,估摸着也没人能看得见。” “耶,乱步你学坏了,你怎得也跟着虹炼爆起粗口来了?” “耳濡目染么,没办法……” 而与此同时,连山城知府,吴侯勇府邸后门处。 “安贤兄,这二位是……” “自然是送于吴贤弟的见面礼。咱们兄弟二人已然有些时日没见了,再加上前些时日愚兄梦魇之时,吴贤弟可是为愚兄送来了不少安神补心的好药材,这可相当于是救了愚兄一命啊!” 安洪庆虽说心中恨不得将此刻眼前还在装糊涂的吴侯勇千刀万剐,但为了接下来能够占上风的谈判,他还是忍住了此刻内心冲动的想法。 “那小弟就先行谢过贤兄了,” “哪里哪里,贤弟客气,贤弟客气了,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言谢(本章未完!) 第399章 挑拨离间之计 啊。” 虽说安洪庆面上依旧是桃花依旧,但他在背地里,却没有遗漏掉吴侯勇眼中闪烁溢出的那一丝一毫的贪婪和欲望之色,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暗暗嘲讽这吴侯勇就是个重色重欲的蠢货。 只要一看见美人,这家伙的脑子就成了一片浆糊,就算之后再同他谈论任何话题,让他去做些什么事情,他的注意力也只会放一半在那些美人身上。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拿捏啊。 安洪庆一边在心中无边际地嘲讽着面前的吴侯勇,一边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带着身后两个瑟瑟发抖,但难掩兴奋的美婢,随着他缓缓走进了吴府内。 然而,此刻正时刻关注着脚下的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梢上,猛地掠出一只通体漆黑,只有羽翼尖有些雪白羽毛的、爪上还带有一只小雀的鹰隼来。 “唳!” 黑鹰似是讥讽,似是通知一般地啼鸣了一声后,便猛地将羽翼展得更为宽大,抓着爪上的那只小雀,飞速地朝着南面快速掠去。 等到那鹰隼飞出去许久后,才听鹰隼此前待过的那棵树不远处的、距离吴府后门还有些距离的树上,传来些许悉悉索索的动响。 “刷拉刷拉!” 一阵树叶翻动后,一张满是哀怨的脸颊猛地从树叶中显现了出来,恨恨地吐出了口中不知何时落入口中的树叶,“……呸!”随后无声地朝着那紧闭的后门骂着什么。 “你还真是……”而此刻,随着一阵响动,一张充满着无语神情的俊颜出现在了树下,无可奈何地张开了自己的怀抱,“说了不让你随着来,你偏要随着来,你还真是……” “怎得!” 红燕恨恨地磨起了自己的后牙槽,恶狠狠地瞪向属下好整以暇等她跳下去的墨炼,“你还想骂我不成!老娘告诉你,你敢骂我半个字,我让护法免了那一纸婚约!” “那我可不敢,你于我而言,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位置,我怎敢呢?” 虽说墨炼口中说着看似不着调的浑话,但眼神中所带的爱意,却是丝毫不比顾寒渊差。 “鬼才信你,烦死你了。” 虽然嘴上依旧是嫌弃万分,但红燕还是万分熟练地落进了墨炼的怀抱,仿佛这个动作,已然做了上千次一般。 “好了,别生气了,嗯?眼下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先撤回江陵城。毕竟这连山城,”墨炼冷笑着看向那紧闭的府门,“可马上就要经受有史以来最大的洗礼了。” “那些也算他们罪有应得,谁让他们鱼肉百姓来着?”红燕窝在墨炼的怀中,看着迅速远去的府门,讽刺地冷笑着。 第399章 挑拨离间之计 第400章 意见不合,大打出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墨炼脚下飞速移动着,即使是怀中还抱着一个红燕,他脚下的步履却从未出现过差错,虽说速度较以前算不上迅速,但却依旧是平稳如常。 “行了,少说话,”墨炼见红燕还有心开口说话,便不得不放慢了步伐,有些无奈地宠溺笑着提示道,“等吃了冷风,又要嚷着不舒服了。”qδ “……哼。” 红燕眼中虽说依旧写着不服气,但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墨炼的怀中,遮挡因得飞速行走而在途中产生的劲风。 墨炼见状,不着痕迹地微笑了片刻后,又恢复了平日里那面无表情地模样,向正南方向飞快地赶着路途。 而身处在连山城内,正准备继续打探其他消息的乱步和立秋不知道的是,方才他们在谈论中不经意间产生的那些猜测,却已然在吴侯勇府上的密室中,一一应验到了现实中。 此时的吴府,某间密室内。 “劈里啪啦!” 密室内的博古架早已因得两人逐渐上升的争吵,而彻底变成了地板上一摊又一摊的废品,除了彰显着密室内场景的混乱纷杂之外,也就只能证明两人之间彻底决裂的关系了。 安洪庆阴骘着双眸,恶狠狠地瞪视着眼前同样发狠红了眼的吴侯勇,毫不避讳地破口大骂道:“别以为你现如今做了知府,就可以完全掌控这连山城!只要我存在一日,这里便依旧是我的天下! “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本官一手提拔你,为你谋划各种出路,出钱供你结交城中各户豪商,甚至是在天都城内打点关系,捧你上位!你以为若无我之助,你能有今日!这是何等的青天白日梦! “可现如今倒好了,你飞黄腾达了,家财万贯了,就开始对你的恩人下手了!吴侯勇,你还真是让人可耻得恶心!枉本官将三成的家财都赌在你身上了!” 而一旁也正在气头上的吴侯勇自然也不甘示弱,当下便指着安洪庆的鼻子反骂了起来: “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看看你这些年做得都是些什么丧尽天良的蠢事!你此前贪赃枉法、蔑视国法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跟那劳什子云荡山庄扯上关系!你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也就算了,那些恶心反胃的事情做了也便做了,可你偏要手脚不干净地去招惹那些个江湖侠客! “江湖侠客又能怎样,说到底不过是不能与官相争的贱民罢了,又有何等的资格来审判惩罚本官!” 安洪庆甚是不服气地反驳着吴侯勇的这一番话,丝毫没有明白自己面前此人这一番话中,究竟隐藏了怎样惊天动地的真相。 “你还真是个蠢货!你可知,当年一刀劈开你城主府主房半边房梁的那位,究竟是何等的身份吗!我现如今都想不明白了,你怎得这些年为了钱,都变得蠢如猪了!” “……你什么意思?你竟敢反骂于我!我乃是连山城城主,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敢这般形容我!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吴侯勇!你当真是日子过得太好了,让你都忘了本!” 听到这番话的安洪庆,心中原本滔天的怒气非但没降下来,反倒是升了不少。 愤怒已然完全占据了安洪庆的大脑,将他的理智完全排挤在了思绪之外。这使得他压根就没有抓住吴侯勇话中的那些重点,更没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被讽刺后的愤怒和阴霾。 “吴侯勇!你还真以为,你坐上了知府的位置,本官就彻底动你不得了?!别忘了,这连山城中,权势权力最为庞大的,还得是我安洪庆!并非是你吴侯勇!” 说着,安洪庆便猛地抓起身边放置的瓷质花瓶,狠狠地朝着吴侯勇砸了过去。而吴侯勇虽说是避开了这迎面飞来的瓷瓶,但却因得后期闪躲不及,被弹起的碎瓷片割(本章未完!) 第400章 意见不合,大打出手 伤了眉间。 “嘶……” 凝望着指尖那一抹刺眼的鲜红,吴侯勇用来劝解的耐心,终于被安洪庆这一系列不知好歹的疯言疯语彻底消弭殆尽。霎时间,他的周身弥漫起了一股极其危险又阴森的气场。 “……我好心好意为你的前程和性命做打算,甚至是不惜浪费口舌和你解释这一切的事出有因,你倒好,不仅不领情,反倒是挟恩图报,张牙舞爪地显示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安洪庆,这世间,就没有比你更无可救药的蠢货了!” “嘭!” “啊!吴侯勇你胆敢……” “咚!” 不知何时,一柄有些被氧化的黄铜烛台被紧紧攥在了吴侯勇的手中。而随着他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那柄看起来甚是精美的黄铜烛台上,已然沾染上了再新鲜不过的血液了。 “呼……呼……” 第一次亲自上手打人的吴侯勇,也如其他人一般,在眼神中下意识显现了惊慌的神色。但很快,他眼底的那一抹惊慌失措,彻底消散在了安洪庆不可置信的注视下。 “呵,安大人,您还当真是老糊涂了啊,”吴侯勇一边冷冷嗤笑着,一边缓缓用烛台撑地蹲了下来,冷酷又无情地戏谑凝视着只有进气的安洪庆,“您以为帝姬对您避而不见,当真只是身体不适?” 那眼神,像极了庖丁注视着砧板上任人宰割之鲤鱼的模样,充斥着说不出的恐惧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那……不、不然?吴……侯勇,你当真是……胆大妄为!谋、谋害当朝、朝、朝廷命官,该……当死罪!诛九族!咳咳咳……” 看着安洪庆这半死不活,还依旧高高在上的样子,吴侯勇原本想要吊着他一口气的心思,却在此刻了无了踪迹,轻蔑嘲讽一声后,丢掉了手中的烛台。 “帝姬对您避而不见,自然不光是因得身体不适,至于其它的原因,”吴侯勇缓缓直起身子来,睥睨着那躺在血泊中、命不久矣的安洪庆,“您还得问问您自己。 “五年前,您因得云荡山庄被毁,而觉得面子挂不住,于是便对那几位江湖侠客下了悬赏令,但后来,又因得朝廷秘密派遣的木影卫,被迫撤销了这些所谓的高额悬赏,此事这才不了了之。 “可您难道就不曾怀疑过,朝廷为何要在这关头,将木影卫派来这小小的连山城中,只是为了调查一件再正常不过的江湖灭门案?您别忘了,陛下在位这些年来,这样的案子可不少。” 第400章 意见不合,大打出手 第401章 深藏不露的知府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可为何陛下偏偏要关注这一桩案件呢?”吴侯勇语气甚是温柔,温柔得让人没由来地背后一凉,“那是因为,那些江湖侠客中啊,有着当年的帝姬殿下啊……” 此言一出,原本喘得像是条被人钓上岸的鱼一般的安洪庆,瞬间惊诧地瞪大了自己那双已然出现了浑浊的眼,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吴侯勇,喉咙间发出着“嗬、嗬”的粗重喘息声。 “安大人,您可还记得此前那枚您从残垣断瓦中捡回来的鲤鱼佩?”吴侯勇好整以暇地冷冷盯着地板上濒临死亡的安洪庆,下着最后加速他死亡的猛药,“那可是宫中御翠司的手艺。 “若是没有没有皇室这层关系,谁敢将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挂在身上?当然,您这种丝毫不明真相的蠢货除外。 “我之所以关了你的那几家铺子,不过是“偶然间”听到了一些消息罢了,”吴侯勇露出一抹冷酷至极的笑容来,“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却像个骂街泼妇一般蛮狠无礼地来质问我。” “嗬!嗬……嗬……吴……侯勇,你……别得以太久!我……死了,你也别想……好、好……” 然而,还没等安洪庆说完自己的威胁之语,眼中便彻底失去了生命的火光,变得黯淡一片了。 “安洪庆,城主这个位置,你坐得太久了,久到……你都以为这连山城,就已经是你的天下了。别忘了,这里最终,还是大皇子的城池,你,不过是一枚正在被丢弃的棋子罢了。” 他冷笑着优雅伸出沾染着干涸血迹的手,将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用力地盖了起来。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腌臜之事,大皇子殿下当真一概不知?呵,一条卖主求荣的走狗而已,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随后,他冷冰冰地直起了身,眼神中不再有任何类似于贪婪、重色一般的情绪存在,有的只是骇人的冰冷和令人恐惧的冷静,“新亭,将他丢在地牢的墙缝中,别让人发现。” “是,大人。” 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冷冷地回道,随后,一个身穿着黑色短打的刀疤脸青年,便迅速出现在了密室中,拎起安洪庆的领子,快速走向了另一头。 “记得把这里打扫干净,”吴侯勇拿出怀中的手帕,堵在了自己依旧渗着鲜血的额上,漠然地吩咐着,“看着当真碍眼。”qs “是。” 谁又能想到,一个起初在连山城内没身份没地位,甚至是没有尊严可言的庶出子,最终能蜕变成为秦明海身边,一柄深藏不露、吹毛刃断的刀锋。 虽说表面上是低于安洪庆一头,甚至是为他办事,同他同流合污,但实际上,他已然在这些年的部署中,将自己那些年被迫做的那些事,彻底消除得干干净净了。 就算是帝姬他们手段再怎么通天,也不可能查到这些东西了。毕竟已然成为一捧灰烬的东西,他们又怎么能查得到呢?吴侯勇颇为自信地笑了笑,随后款款走出了密室。 将这里所有的狼藉,都留给了那还在默默处理安洪庆尸身的新亭。等新亭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全后,循着管家的命令来到了吴侯勇的书房内,听取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大人,安洪庆的尸首已然被处理妥当了。” “嗯,”吴侯勇听见这样的回答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很是平淡地将手中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笺交给了他,“去联络那位吧,顺便将今日的情况交代一下。 “另外告诉城主府里的那位二公子,他随时可以行动了。毕竟碍眼的人已然被我们这里处理了,其他的,就看他怎得处置了。虽说这最终还需陛下亲自审核,但…… “相信以他的学识,应当可以应付得来。告诉他,如若成了城主,一切的安排,都要听从殿下的安排。如若敢有半点逾矩,那安洪庆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是,大人,(本章未完!) 第401章 深藏不露的知府 属下明白。” “去吧。” “是,属下这便前去。” 翌日,江陵城内,残楼分部。 “这个吴侯勇……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若不是因得阿昭这里还有残楼这张底牌,估计我们,都要被他这般单纯的面容彻底蒙骗过去了。” 秦明谦一目十行地大致阅读过这位连山城知府的生平后,面上一直带着神秘的微笑,随后将手中的那些资料一一奉还给了秦明昭。 “是啊,谁又能想到,这小小的一个京外正五品知府,竟是秦明海身边一枚深藏不露的棋子,相比起安洪庆这一颗时时刻刻可以被舍弃的弃子来讲,他的重要性,绝非是安洪庆可以匹敌的。” “当然,此人也并非是我们所见到的那般单纯,”阅读过资料的秦明岚长叹一息,将手边的一盏姜枣热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身旁的秦明昭,“阿昭,喝些热茶,补血养气的。” “嗯,好。” 苍白着一张脸的秦明昭神情恹恹地应着,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蔫巴巴的气息,就要伸手去接拿杯热茶。然而,还没等她的指尖接触到那茶盏的杯壁时,一只大手率先接过了茶盏。 “我来吧,”顾寒渊心疼地皱着眉端着茶盏,吹了几息,试了试温度后,才递在秦明昭唇边,注视着像只小猫儿一般添饮的她,“阿昭今日身体还是……” 听到这,秦明昭内心的崩溃和难过更加深刻了。谁又能想到,自己在养伤的第二日,居然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月事。所以,本就失血的秦家阿昭迎来了最为雪上加霜的一天。 双重打击下,秦明昭也只能被迫卧床了。 “昨夜晚间,墨炼和红燕来报,他们确实是瞧见了安洪庆的马车进入了吴侯勇的府邸,至于之后如何,便不得而知了。毕竟在出发前,我便已然告诉了他们撤退的时间。 “现如今的连山城,只能说比我们还没来到之前,更为危险和深不可测。因得这其中,已然有些东西被我们完全拉上了台面,那些隐藏在冰面下的,自然不会再继续忍下去。” “但今早乱步他们来报说,安洪庆的马车在今日早些时候,便驶出了吴侯勇的府邸,回到了城主府。但他们仔细观察发现,那走上马车的那位,走路的步伐却不似安洪庆。” 顾寒渊适时地报道了最新的消息,同时,也提出了新的疑点。 “那么,如果那人并非是安洪庆,那坐上那辆马车,回到城主府的人,究竟是何人?那真正的安洪庆,又在哪里?是在吴侯勇的府邸中,还是被他秘密弄出了府外?” 第401章 深藏不露的知府 第402章 一网打尽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是否还活着,”秦明昭甚是忧愁地叹道,喝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口姜枣茶,“按照那份资料来说,吴侯勇并非是表面上看着那般老实懦弱。” “所以,你现在担心的是……” 秦明谦认真地看着秦明昭的眼睛,读懂了她现如今内心的担忧,“安洪庆被吴侯勇,或者是秦明海那边的人给……可对?” “对,如若安洪庆一死,那我们手中那些长久以来收集的那些证据,就彻底成了死无对证的废纸。那我这些年来的所有行动,对于之前所指定的计划来说,岂不是要扯后腿?” “也不全是,”秦明岚思考了半晌后,否定了秦明昭此时的这类想法,“虽说你这些年着重调查的,是安洪庆的所有一切,但其他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有涉及。 “就算是提前将自己成为知府前的那些文书全部焚毁的吴侯勇,也多多少少会有涉及,所以,他们一个人也逃不开,就算或许已然成为一具死尸的安洪庆,他的家人也逃不开。 “至于那些同他有联系的,自然也是逃不开大理寺和轩镜司的审判。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是不能彻彻底底将秦明海的势力从各个地方拔出,但至少,能还连山城一片安宁。 “虽说这其中缺少了一环,但最终的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吗?”秦明岚尽心地安慰着情绪有些低落的猫猫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着猫猫柔软的发心,如同两人还是孩童时期一般。 “……可我总是觉得自己好没用,每次想到的计划和指定的行动,都要被人掺一脚,还被他们破坏得七七八八!当真是扰人!”猫猫生气的样子固然可爱,惹得顾寒渊很想去都弄一番。 但…… 想想小猫儿那锋利无比的爪子挠在自己脸上的感觉,还是算了吧。 “那也只能说阿昭比他们更为厉害啊,”秦明谦轻笑着为自家猫儿顺着毛,“你看啊,你所有的计划都赶在他们面前提前了一步,这不就是在证明你的厉害之处吗?” “……也对,”秦明昭顺着则条思路想了想,心中的郁气也少了大半,重新展开了笑颜,“那也就只能说明我们的每一步棋,都下得比他们快一步。” “哎,那照这么一说,被牵着鼻子走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他们被迫跟着我们提前布好的棋局在走。那既然连山城这里的水已然被我们搅动了,那是不是说,天都城那边……” 秦明岚说完这番话后,猛地抬起充斥着神采和星光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自家二哥。而听完这番话后的秦明昭,也猛地露出了和秦明岚同样期待的神情。 毕竟若是趁早能将天都城内那些隐藏在水面下的东西全部拎上来,那岂不是…… “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都城那边还尚早,”秦明谦好笑地劝着眼睛瞬间亮起无数期待小星星的妹妹,“阿昭,你和阿岚都有点心急咯。天都城现在的水,可不是你走之前那般深了。 “你和阿岚不在的这些日子,天都城内可谓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这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但实际上,好多东西已然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不少。 “所以,要想彻底地将藏在天都城内的那些狐狸尾巴和阴影之下的藏匿之辈全部揪出来,还是得需一些时日。” 暗中早已在布置这些的秦明谦,并不打算将现在自己手上正在处理的那些腌臜之事告诉秦明昭。 本来这些时日最为繁忙操心的,就是阿昭,所以,他不想让这些肮脏无比又见不得光的事情,继续去占据阿昭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 “那可是需要我去做些什么?” 活了两世的秦明昭,怎能不知道秦明谦在顾虑什么,又在私下盘算什么。但即使是这样,秦明昭也愿意给他百分之两百的信任。 因为,在前世,那可是奋不顾身来救自己(本章未完!) 第402章 一网打尽 的人啊。 “给哥哥些信任和时间便好,哥哥向你保证,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你一个干干净净、像从前一般的天都城。” 秦明谦自然不会真的去问秦明昭要些什么,毕竟他现在握在手上的这一支力量,可是发挥全力之时,丝毫不逊色于残楼的存在。而他现在最为需要的,只是自己家弟弟妹妹的信任罢了。 “嗯,”秦明昭明白了秦明谦隐藏在这番话后面的意思,坦然地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像是小时候同他做约定时一般,“二哥若是骗了我,就是小狗,要汪汪叫的。” “好,二哥答应阿昭,”秦明谦自然也如同孩童时期一般,用自己的小拇指搭在了妹妹的手指上,两根手指圈在一起后,轻轻晃动了几下,表示契约达成,“若是骗了阿昭,二哥便是小狗。” 两人相视一笑,但这笑容背后所代表的担忧和惆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因得吴侯勇的转变为整个计划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在当天下午,秦明谦便带着自己身边的人,从江陵城中迅速且秘密启程,率先前往天都城去布局了。 虽说秦明昭和秦明岚执意要在他身边留一些保护的人,但均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 他知晓,弟弟妹妹想放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些武艺超群的人,或者是能号令众人的小头领,例如夏至和寒露,龙泉和轩辕一类的人物。 但,这样的安排过后,陷入危险的人不会是他,而是他所在乎的弟弟妹妹了。此前就是因得阿昭将夏至、寒露、惊蛰和乱步他们安排在了他、阿岚和顾寒渊,以及城主府身边,所以才……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日瞧见客栈失火之时的心境,竟让他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秦明谦此刻敢对天发誓,当年在北境边关作战之时也未曾有过这般绝望又令人彻底崩溃的心境。 虽说这种熟悉感很是没由来,但他却不想再经历这样痛苦绝望的心境历程了。那是他从小捧在手中长大的妹妹和弟弟,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他们受伤? 所以,此番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在阿昭和阿岚回到天都城之前,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老鼠和臭虫,清理掉九成。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他们归来之时,迎接他们的是无上荣光。 而不是灵幡灵柩,更不是莫须有的罪名。 “我走了,这段时间定要照顾好阿昭。阿昭虽说总是将心里有数挂在嘴上,但身子骨依旧是存在着不小的风险,所以,”秦明谦严肃地看着弟弟和准妹夫,郑重地嘱咐着,“一定要照顾好她。” 第402章 一网打尽 第403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因得秦明昭身体还处在只能卧床静养的阶段,所以残楼中的所有医师,包括阎君和红燕,都禁止她下床自由活动。所以前来送秦明谦远行的,也就只有秦明岚和顾寒渊等人了。 “二哥放心,我会的,”顾寒渊点头称是,万分上心郑重地应道,“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二哥一个人了。” “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明谦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此前北境边关,不也是一个人撑过了一个多月吗?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启程回去了。 “记得我说过的话,若是叫我在往后瞧见阿昭瘦了半分,你们啊,”秦明谦佯装严厉地板起了脸,伸手给了弟弟一个脑瓜嘣,“仔细自己的皮,听到没有?” “知道了,”秦明岚虽说心中百般不舍,但还是面带微笑着仰望自家二哥,“这事放在我这里定是不可能的!等阿昭伤好了,我就带她去尝江陵城的各大滋补餐食!”. “你可小心把我家猫儿喂胖吧你!” 秦明谦没好气地又给了弟弟一指骨,“小心届时如幼时一般,阿昭满大街追着你打。行了,不同你们在这里聊闲了,此时已然近黄昏了,你们也回去吧,阿昭还在等。” “好,那二哥路上保重。” “二哥保重。” “保重,回去吧。驾!” “咴!” 看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马群,两人原本还带有笑意的眼神便彻底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冰冷和漠然。 “那些脏东西,也该处理了。” “是啊,若是再拖下去,指不定他们又要冒出来什么幺蛾子。” “虽说我早已猜到军中留有细作,但没成想,竟是如此之多。无论是北霖国,还是夏家和秦明海那边。” “那正好,就借着阿昭今日提过的那个建议,一一将他们全部揪出来吧。” “甚好,回去后我便让韩麟和林涵去办,争取今夜将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 “那就今夜辛苦三哥了,我今夜负责安抚好阿昭,洛白倒是可以借给你用用。” “……你还真是亲爹啊,你也不怕阿昭知晓这件事后跟你闹脾气?” “前些时日我还当着阿昭的面,将他扒拉到了床下。” “……当真是亲爹。行,那洛白借我,今夜看好房门,别让那些不长眼的窜进去惹她心烦。” “知晓了。” 两人谈话结束后,无声且同时地转过了目光,对视一眼后,轻巧而漠然地笑了起来,带着对于今夜的期待和兴奋。 气血方刚的男儿郎,哪个不希望能永远保护着自己在乎的人?就算是贵为皇储和尊为重臣的秦明岚和顾寒渊,也不外乎这般考虑。 傍晚时分,江陵城内,残楼分部。 注视着一直在房间内忙活来忙活去的挚爱,秦明昭虽说心中并没有多意外,但还是感到很无奈,毕竟…… “好啦,这些东西放多了就没有效果了,”见顾寒渊又要往窗棂上撒红燕配置出来的一种新药,秦明昭连忙出声制止道,“这种药一旦超过了度量,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吧,”顾寒渊听见这番话后,先是一愣,随后便迅速地收回了正要往下倒的药粉,有些失望地将它重新放了回去,“我以为这些东西越多越好呢。” “你……这东西可不是糖粉,万一伤到你了怎么办?”秦明昭又好气又好笑,睨着那宛如对新玩具失去了兴趣大型犬般的顾寒渊,“你还真是……哎,真不知晓怎得说你好。” “我这也是怕么,”顾寒渊笑嘻嘻地凑了过去,轻轻用脸颊蹭着秦明昭柔软的发丝,“阿昭,我很担心你的。这万一今夜那些人狗急跳墙,要来伤害你怎得办?” “……我这只是养伤,又不是伤残,怎得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小心(本章未完!) 第403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一) 谨慎?”秦明昭彻底被气笑了,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去扒拉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鱼,“论刀,整个残楼乃至天下,能打过我的可没多少。” “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不是吗?”顾寒渊将人儿紧紧抱在怀中,无比眷恋地轻轻蹭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我这里都是不允许的。 “你已经受了很多伤了,无论是我在,或者是我不在,他们总是在想方设法地伤害你。这事我要是都能忍,我就不是顾寒渊了。”他气哼哼地反驳着,眼神中却依旧带着溺死人的温柔。 “啊是是是,所以说,你最爱我了。” 秦明昭很是敷衍地回应着顾寒渊对于自己此前这番话的反驳,下意识顺着习惯将手放在了顾寒渊的大掌之上,享受着他充满爱意和温情的摩挲。 “那是。” 有的时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现在顾寒渊这一番言论,就像极了几个月前,两人的日常对话,虽说角色对调了,但语调却是莫名得让人熟悉。 “话说,我的那个方法,这能帮着你们将那些人彻底揪出来?万一他们怀疑这件事情有假怎得办?” “放心吧,”顾寒渊颇为自信地安抚着秦明昭,“有太子在外撑场子,有我在内做戏,就一定会让他们相信。” “嗯?” 这下,倒是轮到秦明昭开始糊涂了,一脸问号地仰着头看向神神秘秘微笑着的准夫君,“你们……干了什么?” “这个嘛,先不说,保密,等明日你就知晓了,乖。” 顾寒渊笑得一脸阴险狡诈,看得她是一阵阵的毛骨悚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背着自己打了什么算盘。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搅得人抓心挠肝的……” 然而,秦明昭不知晓的是,此时的她,已然成为了秦明岚和顾寒渊口中“旧伤复发,身重剧毒,即将驾鹤西去的人”了。 因得顾寒渊在秦明昭觉察之前,就在房屋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所以,现在秦明昭并不知晓的是,将外围彻底伪装成客栈和茶楼的残楼内,已然挤满了江陵城中所有的医师。 就连江陵城知府——君晔府上的专用医师,也被秦明岚半威胁半请地拽到了残楼内。 随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幕便是这般了: 几位医师互相打过招呼后,便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什走上楼,进入了一个指定的房间内。而过了片刻后,几人均是一边叹气,一边摇着头走出了房间门,然后轻声惋惜着什么。 这样一来,就算是心中再有怀疑的那些细作,也不得不开始相信所谓“帝姬命不久矣”的这样一件事了。 第403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一) 第404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至于为什么不在秦明昭房间外围使用三重金刚界?那当然是为了做戏做全套罢了。毕竟只有等他们亲自前来“验证”过这件事后,才能“证明”真实性。 不得不说,当这一家子狐狸中,有三只凑在一起之时,心眼子加起来的最终数量,就绝对不会止步于一百零八。 而此刻秦明昭的房间内…… 顾寒渊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逐渐进入深度睡眠的秦明昭,却并为露出几分轻松的神色,反倒是继续支棱着自己的耳朵,倾听着隔壁房间内吵吵嚷嚷的动静。 虽说今夜秦明岚将全江陵城内的医师都召集在了这里,但真正能进入秦明岚指定房间的人,却只有其中的三成,而且,还是他们几人在黄昏时特地打点好的三成医师。 这般大费周章地去编织一个谎言,只是为了在接下来回到天都城的路途中,九成九地保证秦明昭和秦明岚的安全,顺便,可以在有余力之时,拔出一下秦明海遍布在整个国度之内的爪牙。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有些事情,也该被提上日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陛下的心究竟偏往了何方,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继承那个位置的人,只会是他们三兄妹当中的一人。 然而这样的情况出现,是存在着先决条件的。那就是,夏家和秦明海那边不会出现任何有扰乱这一情况出现的行为。但很显然,依照夏音莲和夏家的狼子野心来看,是根本不可能让它实现的。 所以,顾寒渊他们必须要在这路途中保证三兄妹的安全,拔除一切有危险的因素,将那些不安分、对三人构成威胁的苗头,彻底扼杀在摇篮内。 而在这其中,最为重点的保护对象,就是现如今他怀中安睡的这一位。虽说阿昭是一位女娇娥,但她现如今身上所带的功绩,却丝毫不逊色于朝堂中的男儿郎。 再加上陛下对于阿昭的器重程度,似乎比其他几位皇子都要高涨几分,所以难保不准,整个东凌国的江山,会在将来完完全全地交到她的手上。 想到这,顾寒渊情不自禁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缓缓俯身在已然熟睡的秦明昭额上印下一记轻吻,“阿昭,就算此番搭上我自己,我也绝不让你有任何损伤。 “东凌国的国运,已然同你们兄妹三人息息相关。三者存,东凌立,这便是我师父在我离开天都城之时,特地交代的。只要你们三人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天都城,那……东凌国,就算保住了一半。 “阿昭,别怕,有我在,便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分毫。” 顾寒渊轻声呢喃着,将秦明昭更加往怀中送了送,温柔的神情中,却带着几分令旁人为之胆寒的杀意和冷然。 残楼内吵吵嚷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半夜时分,不仅残楼内部的其他人不得安生,就连布下了隔音结界的顾寒渊,也甚是不堪其扰。 毕竟,残楼的外部组成距离内部组成,只是差着一堵墙而已,而好巧不巧的是,秦明岚接见那些医师的房间,就处在顾寒渊所处的房间隔壁。 所以,就算是有着隔音结界,拥有着优异听力的顾寒渊,依旧是能听到隔壁纷纷扰扰的噪声,心下一片乱麻,心烦意乱不得睡眠。所幸的是,他怀中的秦明昭,并没有受到隔壁的半点影响。 反倒是因得这一层隔音结界,和顾寒渊坚实温暖的怀抱,睡得更加踏实了。顾寒渊垂下头凝望着怀中依旧酣睡的猫儿,不由得有些泄气,但还是任命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心中默念清心咒。 好容易,等到半夜时分之时,隔壁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在这头的顾寒渊终于是松了口气,正准备伸展伸展已然酸痛的骨头,抱着自家猫儿安然入睡时,却猛然听见…… “这里这里,我之前在那些医师身上放了荧粉,能在黑暗中瞧见他们的踪迹。你瞧,他们果然是来过这里!我就说怎得这一晚上这(本章未完!) 第404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二) 里的烛火着了半宿!” “还是你聪明!要是没有珏王殿下给的这粉末,我们又怎能这般容易地找到那个小娘们!哈,还以为她有多厉害,还敢生擒二皇子。可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哎,我可听说这小帝姬可还是个未成婚的女子,那我们岂不是可以趁着……嘿嘿嘿……” “就你缺心眼儿!你也不想想,皇家的女子哪个不是早早就将自己给出去的!唉,要是这小帝姬是个没人碰过的,那就……” “嘘!这么大声干什么!不怕把人招过来啊!” 虽说令人反胃厌烦的声音彻底沉寂了下去,只剩下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但顾寒渊现如今的睡意,反倒是被心中瞬间翻涌而起的怒火,彻底搅得烟消云散了。 “……楚淮轩,”顾寒渊咬牙切齿地念叨着北霖国珏王的名字,眼中逐渐开始凝聚起一股骇人的暴风来,阴沉,深邃,令人畏惧,“好得很,你当真好得很啊!” “唰!” “嗯?” 利爪冒出的那一瞬间,惊动了正在熟睡中的秦明昭,使得她甚是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呢喃。 “无事无事,”顾寒渊吓得连忙收回了刚伸出来没多长的指甲,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怒意安抚着怀中被惊扰的人儿,“是我方才翻了身,无事了,无事了。” 秦明昭没有怀疑,胡乱地应了一声后,又彻底睡了过去。见怀中的人再次陷入沉睡后,顾寒渊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力,在脑海中操控着早已在门外准备好的纸傀儡。 “咔嚓。” “咔嗒。” 随着一阵阵轻响,走廊内蓦地出现了一些不易被人察觉的事物。虽说它们看上去同真人没有什么分别,但若是仔细看得话,还是可以瞧见他们那空洞呆滞的眼神,和惨白得不似常人的皮肤。 因得行动起来的它们既没有声音,也无法觉察到与此相对应的气息,所以正在走廊中摸索着路途、潜入隔壁房间内的几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哎你快点!怎得撬个锁还需要废这半天功夫!起来起来,别碍事!” 一个蒙着面的细作恶狠狠地瞪视着面前又将撬锁工具别断的细作,一把拉过此人,换上了自己。一番操作下,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哒”声,门扉在几人面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儿。 “这不开了吗!” 第404章 江陵城不眠之夜(二) 第405章 暗夜月下斑影现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人压低着声音暗骂着先前将工具别断两次的细作,“当真是辜负殿下的期望!若是我们今夜都折在了这里,那便皆是你的过错!废物个还偏要跟出来!!” 他一边将声音压到最低骂骂咧咧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去,半是试探半是心虚地轻轻推搡着面前的门扉,“吱呀。 细微的一声虽说并不是很大,但却足以令场的几人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人在听见这一声后,发现他们几人的行踪。 几人提心吊胆地等了片刻后,发现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又催促着那个站在门的人继续开门。那人见没有人来巡查,胆子瞬间不少,虽说作还是小心翼翼,却比之前大胆了不少。 “吱呀。” 伴随着木门的一阵绵长的***,房间的门扉终于被他们推开了可容纳人通过的缝隙。几人对望一眼后,便立即依照次序进去了三人,两人守在了门前,一人在了楼梯间。 而进门的三人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刹那,守在房间内的某东西像是被突然摁开了开关一般,猛然间清醒了过来。随后,他便踱着优雅轻巧的步子,来到了那三人身后。 再说这三人,当他们彻底踏进房间之时,一股直冲天灵的药味顿时朝他们三人猛然扑来,这使得他们在短时间内瞬失去了对于周围状况的感知,不由得晕头转向了起来。 “我天!这药味这么浓,算是小病之人,也该被药喝死了吧!” “到底是皇室里的嗣,若是在这里出现半差错,他们这一城的性命都得交代给阎王!就算是用千年人参万年雪莲,那也得给人家吊着一口气啊!” “好死如活着。行行了,赶紧看,看完便走,若是让珏王等急了,咱们也得脑袋落地!” “也是,走走走……” 几人短暂地停歇后,又开始朝着床榻处慢慢走去。 而此刻,见他们又有了动静,此前猛地藏进阴影中的西,又冒出了身形,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几人身后,伺机而动。 鬼鬼祟祟的几人因得始终在心中存在一种警惕,所以也不敢制造出太大的动静,就怀中揣着的烛火和火折子,他们也不敢拿出来于短暂的照明。 毕竟谁也不知晓,他们点燃烛火后,是否会为自招来杀身之祸。 好容易三人摸索在床榻边,准备掀帘子后,再烛火照明查看情况。然而,现实却是,还没等三人动手掀开帘子,背后却猛地传来一猛兽的低吼声。 “什……唔! 站在最后面的那人还没弄楚这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时,一股带着腥风的力道却猛将他狠狠扑倒在了床脚。 “嘭!” 紧接着,那人便一头撞在床脚,瞬间晕死了过去。其他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何事之时,也被同样强度的一阵力道地扑倒,狠狠地撞向了身旁的床榻,眼前一盒,也晕了过去。 “吼呜吼呜吼……” 我打到兔子了!要藏起来给阿娘! 洛白心情大好地轻轻吼了一声,随后将面前被撞晕的“几只兔子“堆放在了一起,随后又咬过床榻上的棉被,将那几人了起来。 随后,洛白又迈着自己没有任何声响的猫步,踱步来到门前,准备捕剩下的三只“兔子”。 而另一边…… “滴亲娘啊……” “这、这、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弄出来的?不成……它只是幻象?” “幻象个嘚啊!若此为幻象,这些东西得还能伤人!” 另一伙想来打探真实情况的细作,则是被顾寒渊操纵的纸傀儡大军彻底堵死在了走廊中)此刻的他们,正在面容惊恐地同那些(本章未完!) 第405章 暗夜月下斑影现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纸儡大眼瞪着小眼,时不时地防备着突然发动攻击的纸傀儡) 虽说他们此刻很想高声尖叫,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但很然,这里并不是适合让他们此时宣泄自己内心惶恐安的好地点。 “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处理!” 其中一个细作神情惊恐,但却又不得呆在原地,时刻保持着警惕,怕这些似人非人的鬼东西突然冲出来,给己来上一记断魂刀。 “谁又知晓,这究竟是何等的妖孽!”为首的细作下意识吞了吞唾沫,来掩自己此时上的惶恐,“那死老头又没告诉我,杀人还要面对这么邪门的玩意!” “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办?” 另一个作看着不断向他们面夹击而来的纸傀儡,整颗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手中虽然握着自己用的刀,但却依旧是无从手。 毕竟眼前的这些怪物,就他们真的将它们的心口洞穿,甚至是将它们的脑袋砍下来,它们也依旧能行动自如,甚是不需要睛观察都能准确地寻找到他们的位置。 就像是……那话本子中描述的,那些不死不休的怪物一般! “兄弟们,若是我们有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要告诫身边的弟兄,就算天都城内那老头和他家里人再高的价钱,也一定不能再接他们发布的任务!” 首领咬牙切齿地吩咐着,随,便率先握紧手中的刀冲了出去,狠砍向了向他们渐渐逼近的纸傀,“去死吧你们这些怪物!!” “杀啊!杀了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冲啊!!! “咔!” “嚓!” “嘭!” “咚!” 然而,首领带着后的弟兄们冲上前去没多久,便全部被像是破布袋一般,狠狠甩到了两侧的壁上,发出一阵又一阵地剧烈闷响。 这声音听得走两侧房间内的那几人是既心疼又好笑,心疼是自家主子的家产就这么被沾染上了脏东西,好笑的是这闷响声,当真像极了天城内有家面馆师傅的甩面声。 “噗……” 夏至几乎是全程憋着笑听到现在的,而一旁的清明则直接栽倒他的怀中,闷声闷气地笑个不停;寒露则是一边憋笑,一边将谷雨藏在自己衣服下,感受着胸腔上那有节奏地震动声。 至于立秋,那早就已经笑趴在了被窝里,一面大笑着,一面又要伸出手去拍坐在自己身旁捂着嘴止笑的惊蛰,其人等也在这时彻底笑成了一团,但到底还是顾及着外面的况,都不敢太过放肆。 第405章 暗夜月下斑影现 第406章 大“丰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噗唔唔唔……这是何等的耻哈哈哈哈……堂堂细作,竟被咱们国师大人的纸傀儡吓得动都不敢动哈哈哈……” “我本以为他们能至在这纸傀儡手下撑上个一盏茶的时间,结果哈哈哈……连三息的时辰都没能挨得住哈哈哈……太好笑了这些人,哈哈哈……” “哈哈,咳咳,可给小爷乐得,国师大人也损了哈哈哈……我方才抽空看了一眼,你猜怎得着,哈哈哈……那些蟊贼细作呢,这些东西就将们吓尿裤子了哈哈哈……” “哎呀,这下殿终于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是啊,太子殿下他们也能歇息几日了。等将这里的毒瘤拔除了,我们也能启程回天都城,和澜影他们回合了。哎呀,别说,这么些日子了,我倒是有些想念长盛的那家包子了。” 另一边操控纸傀儡的顾寒渊自然是听见了那些暗影卫和死士对于批死士的吐,当然,他也没落下那些对自己这一番作为的价。 虽说这种听人背后议论的事情,顾寒渊干得不少,感到心情愉悦,却是破天荒的头回) “……无聊至极的幼稚之语,倒像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他嗤笑着评价着些看似长大的暗影卫和死士们,但心中却全然没有一点鄙夷轻视的意思,反倒是更加佩服起了自己中的爱。 毕竟,能让自己身边的赏金者、死士和影卫们保持自己独有特性的人,这世间已然不多了。从此可以看出,他的阿昭是真心他们当自己的家人和友来看待的。 以礼相待,真诚交付,想来,这才是前世让他们前仆后继,不遗余力,甚至是赔上性命,都想要将秦昭从那个早已充满污泥的宫中拉出来的原因吧。 真心,仅仅只是这么简却又复杂的两个字,让莫璃轩终究是将自己仅有切,得干干净净。 因为真心,他丢了最爱自己的女人和唯一的子嗣;为真心,他将原本加注在他身上的所有民心,都丢得干干净净;因为真心,他在秦明昭心中地位,甚至还不如最终死在昭明殿前的独孤邺。 当然,他顾寒渊能赢,也是因“真心”二字。 顾渊念及此,不由得又将怀抱紧了紧,感受着怀中属于自己世的真实性,“……阿昭,还好,我没有同前世一般,轻易地就松开了本该握着你的手。” “嗯……” 秦明昭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竟是在顾寒渊的这一番话后,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伸手环住了眼前人脖颈,不自觉地呢喃着什么。 “子夙……抱……” “抱抱,抱抱。” 听到这里,顾寒渊的心几乎都要融化在胸腔内了,瞬间连被自己纸傀儡吓得昏死在走廊内的那些细作都不想去收拾了,只想一味地沉浸在这“温柔乡”之中,不愿挪动半分。 难得见到自家猫儿这般想要依赖自己,甚至是冲着自己无意识地撒着娇,顾寒渊此刻内心究竟有多兴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了,脑子的念想,估计只剩下要抱着他的猫儿过一辈子了吧。 虽说此时的顾寒渊小脾气上头,坚定地撂了己该有的挑子,选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不肯自拔,但那的秦明岚,却是已然得不可开,甚至还隐隐有了怒发冲冠的前兆。 望着面前被擒获后依旧一副高高在上、死鸭子嘴硬的细作,秦明此刻最想的不是砍了面前人,而是想瞬间寻找到这个细作背后的主使,将他们一网打尽后全部发往南疆做马夫。 “……顽劣不堪!给他活路的机会他不要,非要旧梗着脖子等死!”审问了半晌什么也问出来的秦明气冲冲地回到了临时书房,抓起玄鸦手中刚倒好的温茶就一口气吞了下去,“不识歹!” 玄鸦呆滞地凝视着空空如也(本章未完!) 第406章 大“丰收”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却还始终保着握茶盏的手,大脑瞬间短路了几秒,连秦明岚在一旁的呼唤都恍若未闻,“……什么?” “是说,你上次用的那什么祝由之术还能不能使?问个话都还能走神,真晓得你这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 一大白眼狠狠地朝着他丢了过去,瞬间让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扯了出来,仍旧笑容满面地看向自己的“临时主子”。 “自然是可用的,”玄鸦收起了心中有些跑偏了的思绪,勾起一抹最为恭敬的微笑来,“殿下是,让我用祝由之术,问出他们深藏东西?”. “那不然?二哥不,这些事情孤又不擅长,更何况,顾寒渊那……又撂了挑子,就只能寻你来帮忙了,” 秦明岚眉星目、充满着年人独豪爽和意气的脸上挂满了忧愁和头疼,看得玄鸦那叫一个羡慕和自愧不如。 分都是相差无多的年纪,这皇家的小公子,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小太子,尚且还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暴躁,过得那叫一个生龙活虎。 反观自己,虽说年长了三岁有余,但却早在小太子这个年纪之时,被海匪寨子中特有气氛和尔虞我诈,抹去了少年人有的生龙活虎和意气风发。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玄鸦凝望着那虽说即弱冠,但却依旧带着少年人独有鲜衣怒马气质的太子,自嘲似地低声喃喃着,“都是样的年纪,何却是大相径庭的境况?” “玄鸦,你怎得还在那里愣神呢,这都深更半夜了,再不处理就赶不上早膳了。” 已然重新跑到房间门前的秦明岚觉察身后无人跟上来,便甚是疑惑地回过头去,看着依坐在那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的玄鸦,很是不解。 “是,我这就来。” 玄鸦无奈地笑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化弄”后,便挥挥将这等念头彻赶出了自己的脑海,起身大跨跟上了秦明岚的脚步。 “殿,您可否走慢一些,我这可还是个伤患啊。” “呵,谁让你骑马不牵缰绳的?分明就是不熟练,却还要在众人面前逞能,马儿不将摔下去,难不成还要将孤摔下去?自作自受的苦果,你还是慢自己品尝吧。” “殿下,那走这般快,要甚?” “去把他打一顿,出口恶气。反正他到了天都城逃一死,怎得不能在他被株连九族前,好好修理一番呢?打这一顿,不枉孤形同夜猫子一般,蹲在暗道里逮人了)” 第406章 大“丰收” 第407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您还真是精打细算啊。” “……有这废话功夫不晓得走快些!” “哦。” 两人就这般吵吵闹闹着再次回到了之前关押细作的那个房间,开启了新一轮的深夜审问。只不过这一,就算是那细作有心隐瞒,却还是被玄不经意间施展的祝由之术,骗得家底都不剩了。 “……你背后的主谋?” “不晓得他是何人,只知晓此人家财万贯,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低。” “那你们究了解些什么?” “他仇恨太子和帝姬,想要我们在他们回京的路途中,彻将他们二人扼杀路上,然再嫁祸给北霖国刺客,顺道祸水东引,将所在城内的城主归为叛国之徒,永诀后患。” “然呢?” “……未曾知晓。” “是真的不知晓,还是你在隐瞒什么。 “是真不知晓,这属于们自己的机密。” 玄鸦还要再问些什么时,被身旁面无表情的秦明岚缓缓抬起了手掌,轻声无奈地打断了玄鸦的询问,“就这样吧,孤……大概猜到,他们是何人,又想做什么了。” “那这个人……” “轩辕,断水,你们将他押下去吧。看好,别让他们轻易丢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 很快,旧处在混沌状态的细作被秦明岚身后两个最为得力的卫带了下去,重新在口中塞上了抹布,锁住手关在了地牢内。 “殿下您……” “妨,并没有何等值得孤感到意外的事情。甚至是可以说,皆在预料之内。只是啊,孤没有想到,他真能这般不血脉情谊……罢了,孤和阿昭,还有哥,本就同他甚情谊。” 因一夜未眠,秦明岚的眼底处很便出现了一抹甚是显眼的乌青,但眼神中却带着疯的冷静和镇定,仿佛……早在日前,就已然料定今日这局面了一般。 那一刹那,玄鸦恍然间,当真是瞧见了这位贵为储君少年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名为“寡情薄义”轻纱。当然,这层轻纱也并非是自己加上去的,而是被一只手,强行披上去的。 虽说,这小太子同他妹妹和哥哥之间的互动,让玄鸦看得心中直冒酸水。但此刻,他却只觉得,这太子此的处境,比起自己当年,可痛苦太多了。 毕竟,当年若是他失败了,被丢到海里喂鱼的人,只会他一人。但太子不一样,他背后牵连着的,可有很多人。若是他失败了,恐怕半个东凌王朝,都得血流成河吧。 所以,为了这还算看得过眼的小太子不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不会被丢弃在乱葬上,变成无家归的孤魂野鬼,自己还是能帮些,就多帮一些吧。 此刻的玄鸦还不知道,自己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念,将为东凌国带来怎样一支强大的海上军。而己也会从人人喊打喊杀的海匪头子,变成人人仰,甚至是载入史册蛟龙营元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玄鸦,还只是一个正在为怎么才能真正帮到太子殿下,而苦恼发愁的临时小跟班) 翌日清晨,残楼内部。 “……带下去吧,将他们都看好了,别再想此前一般,出现那些不该有的差错。” “是,殿下。” 连夜突审最后自己这里的最后一个细作后,秦明岚困得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只是堪堪闭着酸涩的眼,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着自己审问到的这些信息。 “夏家——夏博,夏博源,夏音莲,夏孔翎,卿翼……这夏家真是“人才辈出”啊,呵,一个都盼着孤和阿昭早些死在这班师回朝的路上,然后嫁祸他人……啧,这招术真是老得掉牙。”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本章未完!) 第407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是很有用,”突间,顾寒渊轻声笑着出现在了房间内,带着一沓新出炉的供词,出现在了秦明岚的面前,“三,我说得,可对?” “……对是对,就是有些吓人,”饶是已知晓了顾寒渊有神通广大的秦明岚,也瞬间被这突然出现的顾渊得差一拔腰侧的长剑,“你那边如何?” “多得都是些无用的信息,起这个,顾寒渊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脑海中的东西掩藏得太好了,就算是红燕调制的言诚,在他们身上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说知晓了其中一部分细作是北霖国那个没脑子的珏王派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楚铭轩派来、但却不知是何目的,但剩下的那一部分,却是什么也不出来。这个给你。” 随后,便很是自地将手中的些供词全权交给了秦明岚,“对了,这些东西……我奉劝你,还是在补眠清醒后,再去看较为合适,要不然我真怕你下一瞬就气得七窍生烟。” 秦明岚:“……滚。” 顾寒渊:“好嘞,这就滚。” 虽说,面前这只大猫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猫,但这只“猫”,纵使给顾寒渊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小猫伸爪,那叫挠,大猫伸爪子,便是要取人性命了。 为了以后的小猫儿,顾寒渊还是定暂避锋芒的好。于是,在交接完辛苦了一上的供词后,他还是很识相地离开了这个房间,顺带递给玄鸦一个莫其妙,甚至还有些诡异的眼神。 玄鸦:……我怎得招你惹你了? 而这厢,走出间门的顾寒渊并没有闲着,而是带着秦明昭一同秘密返回了连山城,准备在夜深人静之时,翻墙进入安洪庆的城主府和吴侯勇的知府府邸内,一探究竟。 “阿昭,若是今夜看到的一,都恰好符合你此前做好的最坏打算,你……” 然而,还没等顾寒渊犹豫豫地问完这些话,自却先秦明昭一步,推翻了自己此前还未说出口的猜测,“了,我问这蠢问作甚?” “那既然顾国师已然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不妨说来听听,看看子夙是否我想到一处去)”敏锐如秦明昭又怎能不晓得,顾寒渊这一反常的举动,究竟何等意思。 “就算我的阿昭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如同自己最坏的预料一般,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与她而言,计划预测的失败,并不是真正的失败。她定会尽她所能,扭转失败,可对?” “那是自然,堂堂东凌国凌昭帝,又怎会因得一次失败,而彻底变得一蹶不振呢?不错不错,看来国大人,还是很了解孤这个姬的。” 第407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一) 第408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轻笑着靠在了顾寒渊伸来的臂膀上,嗅着那熟悉又安心的气息,心中甚是愉悦。 顾寒渊自然不会放过每一次和秦明昭紧紧贴在一起的机会,长臂一收,便将来不及逃脱的猫儿圈禁在了怀中,亲昵地蹭着她因得这一番行为而加快扇动的鼻翼。 “你啊……” 他失笑地连连点着秦明昭在他怀中乱拱的额,手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道,将这只调皮得紧的猫儿彻底箍在怀中,不让她再作乱分毫。 “好哦,”秦明昭从善如流地乖巧窝在了顾寒渊怀中,等待着下一刻抵达连山城,“不闹你了不闹你了。若是将你闹急眼了,你是要生气的。” “生气倒是并不会,但……”顾寒渊挑着眉,戏谑地看着眼前乖巧至极的猫儿,心中逐渐涌起一个坏坏的念头来,“猫儿犯了错,总归是要给些惩罚的。” “惩罚什么?” 不祥预感涌上心头的那一刹,秦明昭就觉得眼前这男人肯定又在心中憋什么坏了,当下便要警觉地从他怀中窜出来。但很显然,在她即将有这番动作时,顾寒渊便眼疾手快地将她镇压了下来。 “我警告你啊,我帝姬府酒窖里的东西不准你碰!” “小酒鬼猫儿,谁说要你那些酒了?我要的,可是……” 说着,他便弯下腰去,在秦明昭已然***如蜜桃一般的耳畔,低语了几句什么。紧接着,便见秦明昭像是被人惹怒而炸了毛的猫儿一般,迅速从他怀中跳到了另一边的座位上。 甚至是在跳出来的时候,还不忘补给顾寒渊狠狠一脚,“你怎得、怎得就……顾寒渊!你一天天究竟在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何等玩意!你怎就……怎就……” “哈哈哈哈……阿昭,你害羞了,哎呦!好了好了,哎呦!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还笑!信不信等下有你好受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还气得跳脚的秦明昭,顿时很是阴险地冲着顾寒渊笑了起来,“哼哼,你就嚣张着吧,等下到了连山城内,我看你还怎得嚣张!哼!” “……嘶,怎得感觉,这里面有阴谋呢?” 看着眼前又急又气,还跳脚的猫儿,顾寒渊原本存在心中的、那些令人心生不安的阴霾,竟是在此刻,随着秦明昭这般鲜活的表情和行为下,淡去了不少。 虽说他也不明白,为何在自家阿昭对着自己露出这等阴险的笑容后,自己会猛然在心中冒出不好的预感来,而且在不断接近连山城之时,竟是变得愈发强烈了起来。 然而,因得秦明昭那一抹笑容,这件事在顾寒渊心中,顿时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一般令他心痒,甚至是想立即掏出自己怀中的铜钱,为自己卜一卦,看看结果究竟如何。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伸向衣衫内口袋的手,悄摸摸地又将伸到半空中的手掌收了回来,不是很安分地垂在了自己身体旁,继而恬着脸去哄秦明昭了。 虽说一时作死一时爽,但若是一直作死下去的话,那接下来安全不保的,只能是自己了。 虽说连山城是距离江陵城最为接近的一座城池,但若是真正走起来,还是得需要一天半日的时间来赶路。所以,当日清晨离开江陵城的秦明昭和顾寒渊,在当日黄昏之时,才堪堪抵达那熟悉的城门前。 “……终于,还是又回来了。” 短短几日内,再次重回故地,秦明昭的心情已经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了。毕竟现在,她的情绪变化与她而言,已经不再是最为重要的了。 当务之急,是先将城主府和知府府中的大概情况摸清楚,随后,再将连山城内所有的隐藏毒瘤蛀虫,一并拔出。 首发更新@ 只有这样,连山城才能重返安宁,整个东凌国才能继续长存。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些道理说起。(本章未完!) 第408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二) 来谁人都知晓,但是真正到了做起来的那一步,不知多少人会因得种种原因,终究止步于最后一步,而后便是看着自己此前辛辛苦苦的成果,毁于一旦。 所以这些人,秦明昭不仅要处理,还要处理得近乎完美,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以攻讦两位兄长和自己的把柄。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警百官于杀鸡儆猴之中,这便是要拿连山城第一个开刀的目的。 “子夙,我们进去吧。” “好,听阿昭的。” 念及此,秦明昭便不想再想下去了,便将脑海中的一些杂念统统甩出脑海中,挽着身旁一直在默默等候着她的顾寒渊,缓缓徒步走进了连山城内。 两人入城内后,并没有很急迫地前去勘察知府府邸和城主府四周的环境,而是选择了一家看起来很是廉价,且很不惹人注意的低价客栈,选了两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入住了进去。 _o_m 进入房间内后,秦明昭先是很谨慎地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连床底下和柜子里,甚至是桌案之下,都仔仔细细地勘察了过去。 发现房间内没有任何问题后,秦明昭这才拿出包袱中秦明岚早已准备好的、适合她尺寸的男装和夜行衣,迅速地在房间内伪装了起来。 虽说这并非是她第一次装扮成男子,但比起之前来说,到底是多了一份得心应手和莫名的熟练。 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打扮后,秦明昭成功地将自己原本的相貌改造成了一位英俊男子的模样。对着镜子自我欣赏和检查了一阵后,发现并未有何等纰漏的秦明昭,便推开了门,走向了旁边。 “叩叩叩。” 有节奏地敲门声响起后没多久,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便被轻柔地打了开来。一个身材高大,身形修长,面容妖媚的……“女子”面容阴沉地出现在了秦明昭面前,手上还拿着几支看起来不菲的珠钗。 “噗……哈哈……咳咳,咳咳……”: 秦明昭没想到,自己那看似沉稳老实的太子三哥,居然也有整蛊人的一天。而且,这被整蛊的对象,还是跟自己长久以来都有“积怨”的准妹夫。 “……阿昭,想笑就笑吧,不用勉强自己……” “噗哈哈哈……子、子夙哈哈哈……你这是何等打扮哈哈哈……若是、若是将你带去清歌楼,定是哈哈哈……能在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花魁娘子哈哈哈哈……” 结果,顾寒渊话音还未落下,秦明昭便已经开始抱着他强壮却搭配着不合适衣裳的腰肢,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拔,甚至是还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来!。 第408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二) 第409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行吧行吧,娘子开心就好,哈、哈、哈。 此刻,不能对着自家娘子动手的顾寒渊,便只能是翻着死鱼眼瞪向脑袋顶上的门框,心中对于秦明岚的嫌弃和怨念更加深了一分,甚至连日后怎得还回去,都已然全盘想好了。 “话说,这个带子究竟是……” “哎,这里不是这样的,”见顾寒渊就要伸手取扯断那根看似没有什么用处的带子,秦明昭连忙收起了看热闹和花痴的状态,走上前去,踮起脚,认真地帮他系了起来,“这里应是这样……” 憋着笑的语气,就算隐藏得再怎么好,也逃不开最为熟悉自己的那个人,“……阿昭,你故意的。 _o_m ”顾寒渊阴恻恻声音在秦明昭头顶上方响了起来,甚至是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哪有?” 秦明昭几乎是将自己憋成了内伤,才将即将溢出口的笑容彻底咽了回去。在系好衣带后,秦明昭迅速后退了两步,一面打量着身着女装的挚爱,一面努力地憋着笑容。 “……噗哈哈哈,子、子夙哈哈哈……你还是将这件衣服换下来吧哈哈哈……难怪、难怪哥哥走之前告诉我,等到了连山城哈哈哈……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 “……阿昭,你早就知晓?” 瞧着自家猫儿这副像是很早就知道真相的模样,顾寒渊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此前马车上猫儿那充满着阴谋意味的笑容,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阿、昭!” “咳咳,这你可不能赖……哎呀!顾子夙!你不能这般迁怒于我,这这这……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作甚?” “作甚?只是换衣服罢了,你家夫君方才为了穿这件衣裙,已然累得臂膀酸痛不已,现如今根本抬不起,所以,只能劳烦娘子动动手,帮为夫一把了。” “不是,你你你……你不是臂膀酸痛无力,不是根本抬不起吗?那你怎得还有力气……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嗷!别、别,我怕高你快放我下来!子夙,夫君,我错了~” “现在求饶?晚了。” 伴随着门扉被再次关上的声音,秦明昭欲哭无泪的哀嚎,也彻底被隔绝在了门扉内。走廊门前,也只剩下了一根从头到尾都很无辜、最终却难逃一死、终究沦为碎片的衣带。 “阿昭,这个很甜的,来一口?” “不要,滚。” “那这个呢?这个也很甜的,来一口?” “不要,滚。”以上的对话重复了三遍后,顾寒渊最终只得是讪讪地放弃了自己的讨好投喂计划,带着一副温)文()尔(yao)雅)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阿昭,别生气了,嗯?” “……哼,走开,孤……本公子才不稀得理你!” 已然出行半个时辰、却依旧脖颈、手臂被迫酸痛的秦明昭,很是不给情面地扭过头,坚决不去看这只“咬”了人还要巴巴凑上来讨好的大型犬。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看着玉树临风,温柔有礼,甚至是长相令人为之倾倒的俊公子,私底下竟是一只爱极了“咬人”的大型犬! 一想到出门前,在镜子中看见的那满脖颈红痕,以及手臂上不敢再多看一眼的痕迹,秦明昭就恨不得将顾寒渊直接打包遣返回江陵城! “……滚!” 想到这令人恼羞成怒的场景,秦明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愤,当即抬起脚,狠狠踹在了顾寒渊的膝盖窝。看着他即将踉跄的那一刻,秦明昭却又低估了自己的下意识行为…… 看着轻轻抓住顾寒渊手臂的那只手腕,秦明昭头一次觉得,她还不如在这大街上寻个地缝,彻底钻进去不见人好了。 “阿昭,你这是原谅我了?” 顾寒渊自然知晓这是他家阿昭的下意识动作,但还是忍不住出声调侃卖惨道,“我就知晓阿……。(本章未完!) 第409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三) ” “给孤闭嘴!” “……好嘞。” 最终,在炸了毛的猫儿面前,千年老咸鱼的理智终究是占据了上风,将他从作死的边缘拉扯了回来,乖乖巧巧地如同此前一般,跟在了秦明昭身后,充当一个没感情的背景板。.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万分和平地走在了街道上,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着什么。虽说此时的街道上依旧是热闹非凡,甚至比起秦明昭在的那些日子,有过之而不及。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这条看起来在城中很是繁华的街道,实际上,却是连山城内第二大的烟花柳巷,风月之地。在这里经营的场所,不是男南风馆,便是楚馆秦楼之地。萎靡奢华不说,甚至是还深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交易。 而这些产业的东家虽说看上去都是连山城内的个大富商,但其实,这些只是挂在他们名下的产业罢了。 无错更新@实际上这些背后真正的主人,是那个生死未卜的城主,安洪庆。 当然,这其中也不缺吴侯勇这个知府,甚至是天都城中的人。 “……这些不配为人的狗东西!” 秦明昭的脚步停在一家名唤“花月楼”的楚馆秦楼面前,望着那门前虽说一脸不情愿,甚至是抗拒,但依旧是带着勉强的笑容招揽客人的少女,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 她不是没瞧见少女华丽的衣衫下掩藏的青紫伤痕,也不是没瞧见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混蛋附上她腰肢的手。但…… “阿昭你……” “别问!” 顾寒渊甚是震惊地看着秦明昭风一般地冲进了那花月楼中,没过多久,又是风一般地冲了出来,将拿到手的一纸文书冷冰冰地丢给了门前那个看上去快哭的少女。 “走,离开这里,去哪都好,,”秦明昭冷冰冰的声音,在此刻对于被迫沦为风尘女阿弦来说,却是天降的福音,“这里,本就不该是你存在的地方。” 说着,她便要抬脚离开这里,但下一秒…… “公子!” 那只瘦弱不堪的手,却力气大得非同寻常,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愿放手。 “放手!” 这时,在一旁的顾寒渊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走上前来,不轻不重,但却深知分寸地打开了阿弦抓住秦明昭衣袖的手,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低迷氛围的秦明昭护在了怀中。 “你吓到她了。” 阿弦见状,也只能是红着眼流着泪,讪讪地松开了手,眼中划过一丝丝失落和挫败。但很快,她的眼中还是充满了感激,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那位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小公子。。 第409章 暗中探查连山城(三) 第410章 同善堂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这一辈子,下一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公子的恩情!”说着,阿弦便当着两人的面,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以后换个称呼,”秦明昭低沉地抬起眼来,语气沉闷地沙哑道,“自称为“我”便好,你方才的那个称呼,并不适合于你。”虽说阿弦被打扮得漂亮,但还是被秦明昭一眼识破了她的出身。 手掌上那般明显的茧子,不是农户之女,便是仆家之女。 “是……” “子……渊,先带她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将她安顿下来,再忙我们的事情。” 秦明昭上前扶起了阿弦,冷眼瞪着在周围看戏、还时不时发出几声令她不喜声音来的路人,吓得他们彻底收回声音后,才撤开了那道几乎能冻死人的眼神。 “好,就依你说的来。” 随后,两人便带着阿弦迅速离开了这里,去往了距离这里最近且属于残楼名下的医馆——同善堂。 同善堂。 “护……” “免礼了,”未等面前的医师匆忙过来行礼,秦明昭便率先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唤玲芝和玲芙出来吧,帮这个姑娘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顺便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医师瞧见阿弦身上青紫暗红伤痕交错、但又身着华服的时候,先是下意识一愣,继而了然地连连点头,“是,属下这便前去唤她们前来。” 说着,便要离开这里,前去招呼两个还在后厨忙活着的姐妹花。但很快,他便被秦明昭叫住了刚准备挪动的脚步,“罢了,你带她去吧,孤……我同他还有些话要说。” “……是。” 医师虽然不晓得自家护法为何中途改变主意,但还是顺从地带着那个眼神依旧对自家护法恋恋不舍的姑娘,离开了前厅,去往了处理伤口的后堂,等候着玲芝她们的到来。@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子夙,”秦明昭此刻的心脏,像是被人恶意捏住了一般,狠狠攥在了手中,控制着她的呼吸,她的心绪,甚至是她的念想,“我……” 还未等秦明昭落下话音,顾寒渊便快速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揽在了怀中,轻柔低声地安抚着她那突然翻涌而上的情绪,“阿昭,我都知晓,不必多言我也明白的。 “身为一国帝姬,救百姓于水火,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必经之路。我无法将这一份责任从你肩上去除,也无法阻挡你在这条路上的进程。 “但若是这条必经之路在将来威胁到了你的安全和性命,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这条路彻底堵死,让它不再会威胁到你分毫。你不知道,方才你不顾一切冲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究竟有多担惊受怕! “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可能会成为危害到你的人。刺客、细作、赏金者,甚至有可能是那家秦楼楚馆中识破你女儿身的打手。阿昭,我不奢求你将来名扬天下,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可好?” “好……呜呜,子夙……对不起,对不起……” 秦明昭呜咽着扑进他怀中,大哭着发泄自己内心参杂在一起的各种情绪,同时,也安抚着她所听到的,那颗因她而充满恐惧、跳如擂鼓的心脏。 “子夙,我好怕……我好怕我救不了他们每一个人啊……” “不怕,阿昭,不怕,”顾寒渊看见这般痛哭的秦明昭,心中只觉得像是被一团湿润的棉花堵住了一般,令人心疼得窒息,“若是他们愿意被你所救,便都会重新回到他们原来的生活。” 后半句话,顾寒渊因得顾及着秦明昭此时的心绪,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宽慰着。 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若是他们自己都甘愿堕落在那等泥潭中,那么就算是上苍亲自下凡来拯救,那都是无济于事。 但此刻,情绪过。(本章未完!) 第410章 同善堂 于激动的秦明昭定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所以,为了不继续刺激到她不稳定的情绪,顾寒渊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 虽说真诚是情爱场中永远的必杀技,但是适当的小小隐瞒,也同样是风月情爱场中,不可缺少的技能之一。 而另一边,后堂。 “嘶……” 金疮药沾到伤口的那一刹那,阿弦疼得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又乖得像是只温顺的小鹿一般,退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忍着疼痛继续上药。 玲芝见状,虽然在当时并没有说出什么话语,但还是充满着复杂情绪地长叹一声,手下的力道又轻了一分,更加小心翼翼地替阿弦上起了伤药。 “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至少在这里,你不必再同那里一样担惊受怕。我自然是知晓你来自何处,也知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毕竟……” 上药完毕后,玲芝一边同玲芙收拾起了桌上摆放的药物,一边轻声细语地抚慰着阿弦惶恐不安的情绪。 收拾完毕后,玲芝走到阿弦面前,缓缓拉开了自己的衣衫,将自己曾经布满着狰狞疤痕的后背展露给了她,“你瞧,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姐姐你……” 阿弦甚是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仿佛和自己是两个世界之人的女子,满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我分明瞧你……并非是……” “是啊,现在已经不是了,”玲芝冲她坦然地笑了笑,穿好了自己的衣衫,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的经历,“但以前是,就在几年前,那家被血洗了的云霄阁,是护法出的手。” “护法?” “就是救你回来的那个小公子,是我们的护法,”玲芙在一旁适时地插嘴解释道,“她是我和姐姐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因得她,我和姐姐估计早就成为乱葬岗的孤魂野鬼了。 无错更新@” “而且,连山城几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血洗长街,荡平云荡山庄的人,也是她,”玲芝温温柔柔地莞尔一笑,将干净的绷带缠在了阿弦的背后,“今夜若是要洗漱,千万记得别让后背沾水。” “那……” 阿弦还想问什么时,却在看见姐妹俩的神情后,仿佛明白了什么,心中好容易燃起的情爱火花,也在此刻,彻底熄灭了,转而燃起的,是另一种意义,且永不熄灭的火花。. “二位姐姐,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纠结了半晌的阿弦,最终在燃起另类火花的瞬间鼓足了勇气,开口询问了关于这家医馆和那位“公子”的所有信息,“那位公子……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410章 同善堂 第411章 安顿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里是同善堂,是残楼名下的一家医馆罢了,”然而,还没等玲芝回答她的问题,便听从门旁传来了一个于她们而言,永是天籁的声音,“姑娘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公子……” “你还是坐着吧,”秦明昭连忙抬手拦下了刚包扎好就要起身行大礼的阿弦,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阿弦却从她微红的眼眶中看出,她方才好似已然痛哭过一场了,“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坐着吧。@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护法。” “嗯,”接过玲芙递来的热茶后,秦明昭微微抿了一口,谓叹道,“又在烦劳你们了。” “护法哪里的话,”玲芝掩着唇嫣然一笑,转移话题打趣着秦明昭,“若不是护法当年相救,哪里还有我们?不过……我倒是瞧着护法带来那公子,看向您的眼神,可所谓是很不单纯啊。” “哦?此话怎讲?” 这般说辞下,秦明昭倒是对玲芝这一番话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在外人的眼中,自己和顾寒渊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下,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又或者说,看向对方的眼神又是什么样子的。 “那位公子看向您的眼神啊,又像是恶狼看向白兔儿一般,又像是雏鸟看母鸟一般,更像是犬儿看向怀中吃食一般。这眼神,可同舒先生瞧向我和妹妹的,又不一般。” 玲芝娇笑着向秦明昭解释道自己这番话中的含义,“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这世间男子看向他真正心爱女子的神情。 “渴望、眷恋、情谊、宠溺、偏爱……这些情人间必备的情绪,在他眼中,可所谓是一样都不缺,一样都不少,甚至是每一项,都带着最为真诚的满溢。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公子,应当就是您的那位……准夫君?” “……孤还是小看你的这份观察力了,”秦明昭听闻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嘲着道,“看来,孤应当考虑考虑,将你放进月水楼中了。” 月水楼是残楼在连山城的另一个分部,也是一个由女子全盘掌控的情报收集处,而且它的收集效率非但没有低于墨炼那里的岳山城分部,甚至是更胜一筹。 “那倒也不必,”玲芝轻笑着拒绝了秦明昭的邀请,“我还是很喜欢这家医馆的,况且,舒先生这里还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我暂时……并不想离开这里。” “玲芙也是不想离开这里,”生怕自己被送走的玲芙,在自家姐姐说完后,便立即接了一句,“这里真的待着很好哦。” “……”见状,秦明昭也不由得连连失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好吧,既然你们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那姑娘你呢,你可愿留在残楼?” “奴……不,我愿意,我愿意的!” 阿弦怕秦明昭等得不耐烦,便立即点头答应道。反正自己家中还有一个弟弟,自己存不存在,其实根本就不重要。自然,当年若不是因得这个弟弟,他们又怎会任由那些人将自己带走? 有家不能回,这应当是自己就算过得艰难,也不愿意从那个魔窟一般的地方逃出来的原因吧。但她还是每天期盼着,能有一个天神一般的人,将自己带离那里。 看来,虔诚祈祷还是有用处的,毕竟…… 阿弦偷偷打量着秦明昭的面容,越看越难以抑制地心生喜欢,但很快,她心中这一簇火苗,便被她自己再次地掐灭了。身份低贱,又失去了清白的她,怎能配上那般高贵的公子? 能收留她,给她一份能糊口的家业,已然是对她仁至义尽,她又怎能再去奢求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呢? “唉……” 秦明昭早就觉察到这种异样的目光了,本以为她能聪明一些看穿她的真实身份,但现在看来…… “孤知晓你在想什么,但很显然,孤给不了你所想要的期望,毕竟……”她一面叹着气站起身。(本章未完!) 第411章 安顿 来,一面开始解着自己衣衫的扣子,“我与你一般,皆为女子。” 阿弦震惊得无法言语,呆愣地看着眼前胸口前紧紧缠绕着绷带的“公子”,心中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之前知晓玲芝身份的那一刹,“公子你……不,不是,小姐,不是,这这……” “称呼为护法便好,”短短几息间,重新扣好衣服的秦明昭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毕竟这里并非是帝姬府和皇宫,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既然你选择了这里,那就要好好生活下去。 “她们同你一样,所以在这里,你不必为了曾经那些过去,而感到不适和烦闷,毕竟……这些本就不该是你承受的。好了,孤只说到这里,剩下的,要劳烦你们了。” 说话间,秦明昭的眼中滑过一丝沉痛,但很快便又消散了去。 “是。” 玲芝和玲芙应声后,秦明昭便起身离开了后堂,回到了前厅,找到了正在和舒怀生以及顾寒渊闲聊的另一个有着双重身份的医师——窦孟州。 “孟州。” “护法。” 窦孟州立即停下口中的话题,起身朝着秦明昭躬身行了一礼,“可是有何吩咐?” “自然,”秦明长出一口气后,看向了后堂,“今夜孤救回来这位姑娘,你多担待些,毕竟……她和玲芝她们一样,所以孤……” “属下明白,”窦孟州瞬间明白了秦明昭话中的意思,“属下定会时时刻刻注意这个姑娘的,还请护法放心。” “还有,舒怀生,照顾好你两位夫人。两心相悦,便要真诚相待,你断不可因得她们此前的身份,将她们抛掷一旁。若是你让孤听见你有任何沾花惹草的消息,你……” “属下一定届时提头来见。@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记住你说的话,”秦明昭见他态度这般诚恳,再加上深知他的人品,便甚是放心地同顾寒渊一道离开了这里,“莫要辜负她们的情深。好了,我们还有要事,就不便停留了,莫要相送,先行别过。” “属下恭送护法,恭送国……顾公子。还请护法在行动之时,定要千万小心。” “多谢提醒,就此告辞了。” 说完这番话后,秦明昭便同顾寒渊一道,匆匆离开了同善堂,迅速去往了提早便计划好的目的地——城主府。 而在他们二人走后,看着两人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窦孟州,被舒怀生猛地拍了几下肩膀,“回神了,你这是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出神?” “没什么,只是在想,有护法在,这连山城的天,应当很快就会亮起来吧?” “是啊,有护法在,这里的天,就一定能亮起来。”。 第411章 安顿 第412章 夜探城主府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另一边,匆忙走出同善堂的秦明昭和顾寒渊,一开始并没有急着匆匆赶往城主府,而是先去了距离城主府最近的一条街上,寻到了一处从屋顶俯瞰可看到城主府院落的茶楼。 “二位客官里边请!二位是需要雅座,还是包间?” “包间,”秦明昭抬手间,便将一个银锭拍在了掌柜的面前,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来,那神情,简直比那些天都城的纨绔还纨绔,“来些好酒好菜,再来些糕点酥饼。” “得嘞!小二!三楼天字号包间二位!恭请!” 随后,秦明昭和顾寒渊便被店小二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茶馆三楼的一个包间内,“客官里边请。”包间干净整洁不说,一开窗户还能瞧见不远处城主府墙内墙外的一举一动。 不过,墙内的那些举动,也只是仅限于别的院落内的。至于安洪庆那里,还得需秦明昭攀到屋檐上,费一番功夫。 “这里位置倒是不错,”秦明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侧过脸微笑着看向身后的顾寒渊,“子……渊兄觉着呢?” 因得怕被人识破身份,而导致任务失败,秦明昭只好暂时换下对顾寒渊的爱称,换上了一个再正常不过、也不易被识破的称呼。@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在下也觉着甚好,”身为最为亲近的人,顾寒渊又怎能不懂秦明昭这番说辞的意思,随即也跟着她的话,继续顺了下来,“子昭兄喜欢便好,请。” “请。” 店小二离开房间后,主动地关上门扉,随后便急匆匆地下楼准备餐点去了。此刻房间内的两人,却是谁也没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等过去了将近一分钟后,秦明昭才幽幽开口。 “……好别扭。” “噗……”顾寒渊见状,也忍俊不禁,伸手安抚着一脸嫌弃样子的猫儿,“方才叫的不也挺顺口,怎得现在却是即刻变了卦,嫌弃得不行?” “哼,”秦明昭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座高墙宅院,“要不是因得他,我又何至于这般为难自己!呸,你是不知晓,我方才冲进去同老鸨赎人之时,那胭脂水粉味,直冲天灵盖! “难闻劣质不说,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气息!我日后一定不要再踏足那些地方!还有啊……” 听着秦明昭如同林间黄鹂悦耳啼鸣般不间断的吐槽,顾寒渊并没有觉得心中有任何烦躁,反倒还会因得秦明昭这般不似放方才的鲜活情绪,而在心中感到轻松了不少。 茶点酒水被端上来后,秦明昭并没有急着去端,而是在仔细观察着下方街道的变化。虽说现如今的东凌国内,并不存在所谓的朝廷宵禁,但街上的人们还是行色匆匆,追逐着时间的脚步。 虽说此时的天色并未完全黯淡下来,甚至是在边际处还残留着些许亮光,但这本该是夜间最为繁华的时辰,却成了连山城一天内最具有反差的一个时辰。 “……这才多久,街上就这般冷清了,”秦明昭嗤笑着,端着测验过的茶盏,冷眼观望着脚下的这一片街道,“虽说,那些存有着楚馆秦楼的地方,依旧是灯火阑珊……啧,这些人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那是自然,”顾寒渊专心致志地处理着自己面前的一盘炸鱼,“就算在未曾知晓他们所作所为的境况下,我也依旧能断定,他们罪恶深重,甚至是手染鲜血。 “毕竟,常人的面相中,可不会带有血腥之气,”顾寒渊冷笑着,剃鱼刺的动作却未曾停下分毫,“阿昭,别离窗户太近了。虽说已然是夏日,但这里还是靠近北境边关,风还是有些寒凉。 “你身子骨还未好利索,别沾染了风寒。趁着菜还算温,先用膳,剩下的等用过晚膳后再议。” “哦,好。” 等两人用过膳后,连山城内的天色才算是完全沉了下来。整块天空阴沉昏暗得像是被人盖上了一块又厚又重的油毡布,。(本章未完!) 第412章 夜探城主府 既没有星星点点的璀璨,也没有皎白如玉的光辉。 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可言。 “走吧,我们先去屋檐,看看现如今的城主府,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随后,两人便借着夜色和茶楼窗棂,以及夜行衣的帮助,成功来到了茶楼的屋顶上,拿着长镜,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那座豪华宅邸。 虽说那座宅邸依旧是灯火通明,看上去歌舞升平,但秦明昭总归觉着,这座宅子里貌似是缺少了什么较为核心的东西,又或者,是人也不为过? “怎得了?” 站在秦明昭身侧保护着她不受冷风吹的顾寒渊瞧出了她此刻的疑惑,便轻声地询问道,“可是发现什么了?” “暂时没有,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秦明昭又用长镜环视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是记忆中缺失的,便将手中的长镜递给了顾寒渊,“你对此应应当还有些印象,你瞧瞧。” “好。” 接过长镜后,顾寒渊一手平端着它在宅院中查看着,一手紧紧地将扯着长披风,将秦明昭整个人都包在了怀中。勘察了两三遍后,顾寒渊终于是看出了不对劲来。 “安洪庆的院落中少了东西,而且,”顾寒渊观察完毕后,在询问了秦明昭的意见后,单手收起了手中平端着的长镜,“是他看得比较重要的东西。” “那是何物?” “一块被弘景帝提过字的雪浪石。” 顾寒渊这四百年做的做多的事情就是同不同的帝王和皇族打交道,而且鲛人的记忆力和智商极为超群,所以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位皇帝的字迹和字形特点。 “弘景帝?那不是……我高祖父秦梓楚?” 秦明昭难掩自己的惊讶,不由得惊呼道,“他怎得会有这东西?照理来讲,就算是上一任连山城城主也不应该有这东西,那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块巨石?” “应当是上上上任城主留下来的,”顾寒渊回忆着自己有关前朝的那些记忆,很快便给出了秦明昭答案,“我犹记得当时还见过他来着,姓季,至于名什么,我便不记得了。 “当时他因得治理连山城水患有功,再加上又是当朝季贵妃的嫡亲弟弟,还在天都城内被民间文人封为了“珠玉公子”,所以在受封连山城城主之时,被弘景帝赐了一块巨型题字雪浪石。 “后来,这块石头便被当成了连山城城主府内的镇宅之宝,一直被放在了城主院落中的小池塘里。虽说安洪庆为人确实是令人厌弃,但在爱护珍宝这方面,倒是没得说。”。@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第412章 夜探城主府 第413章 “不学无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可现在它从安洪庆的院落中消失不见了不是吗,”秦明昭再次拿出长镜,针对着那座院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子夙,你说,这块石头那般大的体积,究竟会被搬去哪里?” “我看看,”顾寒渊接过秦明昭手中的长镜,遵照自己记忆中的那块雪浪石的形状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它现在的存在之处,“看,在那块油布之下。” 说着,便将一处院落中,一块被油布盖得结结实实的东西指给秦明昭,“阿昭,可瞧见了,就在那里。” 秦明昭顺着顾寒渊的指示一看,确实是如此,但与此同时…… “这里不应当是他家嫡长子的院落吗?” “嗯?大公子?” “是啊,”秦明昭拿下眼前的长镜,递给了顾寒渊,“你瞧见那边那棵断了一般的桃树吗?那是我当年翻墙来到城主府,跟他家护院交手之时弄得。 “当时我还记得劈开树后,树后还站着一个少年,面带惊恐。我依稀记得,当时安洪庆冲他大吼了一声“我儿闪开”来着……后来我问过师父才知晓,那小孩是安洪庆的嫡长子,安修锦。” “嘶……这就奇怪了啊,”顾寒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那块巨石一般就是城主的象征,只要巨石所在之处,便是城主所在之处。” “那这岂不是侧面印证了,安洪庆他……” “先去打探一番,才能知晓这其中的所有不明之事。” 已然计算好院内护卫换班时辰的顾寒渊收起了手中的长镜,递给了秦明昭,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轻松跃下了屋顶,在茶馆旁的一处阴暗小巷子处里落了地。 “嗯。” 随后,两人便悄然循着墙根的阴影处,按照方才勘察院内时,所记住的地形图,来到了那位嫡长子的院落墙下。 在计算好时间差后,秦明昭猛地一个凌空,踩着几个较为突出的墙砖,轻松跃上墙头,随后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堪堪轻巧落地。@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嘭。” 而在她落地后没多久,顾寒渊也紧跟着翻过了墙头,轻巧地落在了秦明昭身侧。 “阿……唔!” 顾寒渊刚想问些什么之时,便被秦明昭猛地捂住了嘴巴,随即便扯着他迅速藏在了不远处的一棵较为茂盛的梧桐树上,浑身紧张地死死盯着树下。 顾寒渊还没来得反应发生了什么之时,却听阵阵谈话声由远及近,逐渐靠近了这里。没过多久,说话的两人便抵达了这棵梧桐树下,正好处在他和秦明昭位置的下方。 这下,两人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摒住了几分,刻意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气息,静静听候着下方两人的谈话,打算从这些内容中,弄清楚近些时日城主府究竟发生了何等的变化。 “……大公子,您可想清楚了,那可是知府大人亲手递来的几乎,您怎能就这般拒绝了呢?老爷这么些天都没有消息了,您怎得就这么不急着为自己做些打算呢? “二公子和三姨娘那边已然开始有所准备了,您这是……” “好了柳叔,”一道清润文雅的声音截住了那略带些苍老和焦急的声音,温和地劝慰道,“父亲会没事的,他在几天前便是才寄过信笺,报过平安吗?有何可需要担心的? “再者说了,我毕竟是是无心朝政的一介散闲人等,若是父亲真的遭遇不测,将城主这个位置交到二弟手上,也总比交给我这一事无成的废人要好上太多。 “二弟有野心,也有抱负,而我又志不在此,况且从小到大做得做多的事情,便是摆弄花草,我又有什么底气,去同二弟争取呢?身世并非能决定一切,柳叔,这件事情,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 那嫡长子笑起来,温柔得不似这世间凡人,惹得秦明昭一时看呆了自己。然而。(本章未完!) 第413章 “不学无术” ……. 脸颊上骤然传来的疼痛引得秦明昭瞬间回了神,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唔……”借着风吹树叶之时的沙沙作响,顾寒渊猛地凑上前去,将秦明昭下意识出口的低声惊呼堵在了唇间。 微凉却又炽热的气息传来的那一刹那,秦明昭被惊得在此刻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环境的掌控,瞪大了一双充满了震惊的桃花眼,失神地紧紧盯着顾寒渊在自己面前逐渐模糊的面容。 渐渐地,秦明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闭紧了双眼享受着顾寒渊对自己的亲昵。好半晌,等下方的声音消散后,顾寒渊才缓缓松开了怀中脸红如霞的挚爱,方才心中产生的酸涩顿时缓解了不少。 “嗬……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啊你!你你你……你下次亲我的时候,就不能选个合适的时机吗!你不知道方才若是我们能都被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境况吗!” 小猫浑身炸着毛,冲着眼前方才同自己亲昵的人,露出了尖利白森的牙齿,似是在威胁,又像是在示威。但在配上猫儿那潮红如霞的脸颊后,一切却又变得软绵绵了起来。 “噗……” 顾寒渊连忙赶在小猫彻底发威前,将小猫拽进了怀中,轻声地抚慰了起来,“放心,我靠近你的那一瞬间,就加了隔音结界,他们就算是听力再超群,也不可能觉察到我们的存在。” “顾寒渊!你就不能正经些!我们是来探查的,不是来……” “我知晓,我知晓,”他半是敷衍半是认真地回应着自家猫儿,随后便开始捡自己方才听到的重点,讲给秦明昭听,“他们方才说,安洪庆自从去往吴侯勇府上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从那以后,这间宅邸中的各房便变得不怎么安分起来了。尤其是三房的那一对母子,已然开始计划着继承城主位置和占取府中全部财产了。至于大房这里……” “他想避而不争,”秦明昭自然是听见了那位嫡长子在最开始说的那些话,“但是,他看上去,并非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与世无争,也并非同他所说的那样,不学无术。” “有些人天生懂得伪装自己,”顾寒渊挑着眉意有所指道,轻笑着揽着秦明昭的腰肢,跃下了树杈,回到了地面上,准备勘察其他信息,“不会伪装成猎物的猎人不是好杀手。” “……感觉你是在内涵自己啊子夙。” “嗯?是吗?我觉得我没有。” “呵。” 随后,两人便循着此前存储在脑海中的记忆,借着院落和回廊间的点点烛火,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安洪庆之前居住的院落中。。 第413章 “不学无术” 第414章 暗格密室所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此时安洪庆的院落已然不似此前那般灯火通明,豪华万分了。随处可见的残垣断瓦,像是此前经历过什么大战,且没有经过修整的模样。 甚至是在回廊上挂着的几盏灯笼下,还隐隐约约残留着些许暗红色的污迹,像是血迹干涸后的模样。在秦明昭踏进这里之时,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 完了,啥也找不到了。 “……子夙啊,”秦明昭充满着冰冷和审问的目光,缓缓地随着她身体的转动,投射在了一旁心虚到摩挲鼻梁的顾寒渊脸上,“这是你做的?” “啊……算是吧,”至少那面坍塌的墙,和那些个混杂着干涸血液的大洞,是他的杰作,至于其他的,他可不愿意给那个妖人大祭司背锅,“但这里变成这样,也并非是我一人所为。” “呵,接着狡辩,接着编。” 很显然,聪明的猫儿并不打算吃他这一套,甩给他一个白眼后,便悄无声息地小心翼翼靠近着卧房所在的位置,想从这间还算完好的屋子中,找出些能用的东西来。 虽说这个院落中一眼望去便是狼藉一片,但该上锁的地方还是被府中的下人们用锁钥锁了起来。“不太好处理啊……”秦明昭走上前去,将锁钥的质地查看了一番后,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 “阿昭我……” 然而,还没等顾寒渊走上前毛遂自荐地为秦明昭排忧解难,便见秦明昭十分豪迈地猛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对准那锁钥,狠狠向下一劈。 _o_m “咔!” “啪嗒!” 碎成两半的锁钥瞬间应声而落,跌落在了布满了灰尘的地面上,砸起纷纷扬扬的尘土来。“锵啷。”秦明昭满不在乎地用自己昂贵的衣袖擦了擦刀刃,随后将它装回了刀鞘中。 “吱呀。” 推开门扉后,秦明昭还特地回过头看了依旧愣在原地的顾寒渊,有些疑惑地招呼着,“你怎得还在原地呢?这锁钥已经被我打开了,走啊。” “……啊,好,这就来。” 恍然回神的顾寒渊立即将还沉浸在自家娘子暴力美学中的思绪拉扯了回来,紧忙快步上前,跟上了秦明昭的步伐,将她护在了身后,将门推得更开了。 “……少了好多物什,”走进卧房后,因得光线暗淡,秦明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它拔了开来,用于照明,“至少从博古架上来看,确实是如此。” “确实是这样,”顾寒渊看着空荡荡的博古架,心中对于有用信息的期待值,瞬间降下去了不少,“照着样子,恐怕书案那里,也未必会剩下多少有价值的物什。” “那就得看拿走博古架上那些物什的人,究竟知不知晓安洪庆私下的那些秘密了。我先去书案那里,你且去别的地方看看,可还有何等残留的书信或者物件之类的。” “好,这里虽说无人把守,但还是会少不了守卫。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是。” 说着,秦明昭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书案旁,在确认过周围环境安全下,专心致志地在书案上翻找起了书信之类的东西。然而,一顿认真地翻找之下,结果却令她大失所望。 书案上放着的那些物什中,除去一些用于彰显学识的书籍、一些未用完的草纸外,并无任何信笺。至于那些空白的信笺,秦明昭也尝试过用火折子烘烤,使其显现字迹。 但很可惜,那些信笺,就真的只是一些空白未用的信笺而已。 “这老东西还挺谨慎啊,”秦明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手将火折子放在了一旁,开始翻找起书案下可能存留的暗格来,“难不成,他真的将这些东西全部付之一炬了?不……哎?” 说着说着,秦明昭探索书案下的手碰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凸起,摸索了半晌后,便紧接着将那处凸起按了下去。 “咔嚓。 咔嚓……” 齿轮咔咔作响的声音顿时充斥在了整个寂静的空间内,吓得秦明昭下意识就要拔刀朝着书案砍去。但下一秒,她正准备拔刀的动作却戛然而止,瞬间呆在了原地。 “这是……” 秦明昭拧着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查看着这个猛地从书案中央呈现出来的空当处。看来,安洪庆是将这个书案从中掏空做了一个甚是巧妙的机关,来存放他与不同人之间来往的书信。 虽说安洪庆有时确实糊涂,但是在保自己性命这一方面,倒是有着出奇的精明和才智。 “难怪五年来残楼的人没能发现他与人通信的信笺放在了何处,”秦明昭冷笑着凑上前去,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缓缓地将那些信笺一一翻到了桌面上,“原来竟是藏在这等地方。” 随后,她便将自己小拇指上的尾戒脱了下来,丢在了那堆信笺上等候了半晌。发现并没有改变颜色后,才垫着自己的手帕将那些信笺捡在了手中。 随后,又按动那处凸起,将那个暗格原原本本地复原了回去。 “呼……看来有时,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便是最为安全的地方,确实够精明的。子夙,你那里可有找到什么?” 说话间,秦明昭拿起了桌上的火折子,朝着顾寒渊所在的方向找了去。但很奇怪的是,在秦明昭询问过一声后,那边的顾寒渊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反倒是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秦明昭心中猛地窜起一种不安感,下意识将自己腰侧的长刀拔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朝着顾寒渊靠近着,“子夙?子夙?!你……可还好?” “……阿昭,无妨,我还好。” 床榻畔传来了顾寒渊有些严肃慎重的声音,“抱歉,方才思考得入了神,未曾听闻到你的呼唤。” 秦明昭察觉不对,便即刻快步来到了顾寒渊所在的地方——卧房内室,也就是平日里主人就寝的地方。等秦明昭抵达那里之时,便见顾寒渊半蹲在地板上,举着火折子仔细地研究着地板上的什么。 “怎得了,你这是……可有在此发现什么了?” “你瞧,”顾寒渊说着便将手中的火折子靠近了自己所研究的那块地板,眼神却从未转移开,“瞧出什么了?” 瞧着那火折子上飘忽不定的火苗,熟谙发现暗道机关的秦明昭自然知晓那是什么,“这是……气流?难不成,这间屋子下,还有一个暗格?不,这应当不是暗格了,而应当是……” “密室!” 两人顿了片刻,瞬间异口同声道,就着火光瞧见了对方眼中相同的惊诧和不可思议,“没成想,他竟是将自己的床榻之下,也做成了这等模样。”。@*~~ 第415章 皑皑白骨,累累罪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方才说,还有一个暗格?难不成,你在外室里发现了什么?” “那是自然,”说着,秦明昭便将自己发现的信笺全书展露在了顾寒渊面前,“你瞧,这么些信笺,孤就不信抓不到他们所有人的狐狸尾巴!对了,你面前这个,究竟要如何打开?” “暂时还是未知,”顾寒渊有些头痛地死死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依旧严丝合缝的密室,“我在床榻周围寻找了半晌,也仅仅是发现了这里有密室,至于如何打开它,暂时没有任何办法。” “我来试试,”说着,秦明昭便站起了身,在密室四周的砖地上来回行走着,测试着四周地砖的松动程度,“瞧瞧是否能发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随后,她便尝试性地在四周踩来踩去,试图在床榻四周的地板上,发现控制这间密室的开关。踩着踩着,秦明昭猛地觉察到脚下某一块砖,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松动。 “子夙,将火折子给我。” 火折子被递来后,秦明昭用自己的那柄匕首撬动着方才感知异常的那块地砖。 “咔嚓!” 将砖缝四周碍事的松胶处理掉后,秦明昭轻轻用刀尖在地砖四周一撬,伴随着一阵脆响,地砖被秦明昭用匕首轻松地弹了起来,露出了被自己掩盖在身下的那处控制钮。 是一处可旋转的控制钮。 “阿昭,过来些,”突然,顾寒渊的神情沾染上几丝紧张和凝重,不由分说地将秦明昭整个人包在了自己的披风中,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总感觉,那密室中有些不太寻常的物什。” “不太寻常的物什?你是指……” 还没等秦明昭完全理解顾寒渊这一番话的意思,便见他猛地弯下腰去,拧动了那处控制钮。 “轰隆。” 伴随着一阵闷响和齿轮镶嵌的响声,那处原本很好融入进周围环境的青石板,缓缓移开了自己的身躯,露出了隐藏在地板下、足足有两人宽的黑漆漆洞口来。 紧接着,秦明昭竟是听见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下,传来了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狞笑声和咒骂声。 “呜呜……我死的好惨,官人救我……” “桀桀桀,那老贼终于打开这里了,终于打开了!奴家此时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他生不如死!” “狗官!还我命来!” “安洪庆!你作恶多端!是该上路的时候了!” “这这这……这究竟是、是、是何方神圣啊……” 一瞬间,秦明昭顿觉自己身上所有的勇气,都被终结在了这一时刻,拼命忍着尖叫冲动,慌里慌张地藏进了顾寒渊张开的怀抱中,瑟瑟发抖地问道。 “只是些冤魂罢了,”顾寒渊面不改色,依旧冷着脸,死死瞪着面前的空处,“你们逾矩了,滚!” 随着顾寒渊最后一个“滚”字字音的落下,那些本来在空气中躁动不安的东西,彻底得平静了下来。虽说还剩一些悉悉索索地、类似于低语般的声音。 但相比方才,已然是清净了许多。 “要想报仇超生,就别拦着我们,”顾寒渊一手护着秦明昭,一手拿出怀中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着,没一会儿,那张符箓便在他的指尖燃烧殆尽了,“但若是想彻底魂飞魄散,我即刻成全你们!” 这下,房间内所有的声音终于是彻底地消散了,恢复了他们打开密室之前的平静。“他们……”秦明昭还是有些胆怯,便悄摸摸扯了扯顾寒渊的袖口,红着脸羞赧地问道,“都……走啦?” “嗯,”顾寒渊冷冰冰地看着那些在房梁上缩成一团的黑色雾气,并没有对秦明昭讲实话,“暂时走了。这下,我们便能去瞧瞧那密室里,究竟放得是什么了。” “……其实我大概猜到了,那里面放着的物什。” 想着方才那些。 满含怨气、充斥怒气的诡异声音,再结合此前她听来的民间奇闻轶事,秦明昭大概能猜到那所谓的密室里,放的是些什么了。 “嗯,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后,皆是瞧见了对方眼中的沉痛和对彼此的关心。 “那要安葬他们吗?” “等我们将整个连山城清理干净了,再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也好。” 随后,两人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顺着通道跳了下去,走进了那件密室,查看起了其中所陈放的物什。 累累的白骨,混杂着令人心中胆颤揪痛的血迹,以及一些足以判安洪庆诛灭九族的物证,都堆积在整个密室中。绝望的划痕、早已干涸的血迹,甚至是白骨上遗留下的痕迹…… 这些证据,无疑不在说明着安洪庆曾经犯下的罄竹难书之罪行。就连此前被秦明昭所厌弃的秦子萱,在他面前,那些罪行都只算得上是小儿科。 “他们……” 顾寒渊虽说对于刀剑之类的不怎么了解,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这些已然变成骸骨之人,生前究竟遭受了多大的痛楚。 “是被人活生生杀死在这里的,”冷冰冰的声音下,掩藏着的,是秦明昭无法遏制的心痛和愤恨,“该死的,这个畜生他到底是怎的安心住在这座坟茔之上的!” 很难想象,这些到死都被困在这里的人们,在生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快!这里!快!!” “所有人加快步伐!快!” “老爷的院落中有贼人!快!” 院落外传来的嘈杂声和脚步声,瞬间惊醒了方才还沉浸在无尽愤怒和悲伤之中的两人。“要糟!定是我们方才开动机关时,太过招摇,才引来了他们!这下完了!” 秦明昭万分懊悔地拍着脑门自责道,十分后悔方才自己没能在机关开启之时,给它蒙上一层布,隔绝声响。 “阿昭别慌,我们能逃出去的,”顾寒渊自责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开始收拾起了密室中一些足以颠覆整个连山城的物证,“来,阿昭,过来搭把手,收拾一下这些物证。” “好,这就来。” 然而,步步紧逼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却不容他们再停留在此处分毫。在匆匆忙忙收拾完需要的物证后,顾寒渊果断地抱着秦明昭跳出了密室。 @ 随后,秦明昭又赶在那些人抵达之前,连忙关闭了通往密室的通道。 “哐啷!” “嘭!” “给我搜!里里外外一个地方也别放过!” “你!给我去花园!你!去偏房!你……” 在密室通道彻底关闭的那一刻,那些人也粗鲁地踹开了摇摇欲坠的门扉,带着火把大踏步地来到了这院落中,大肆地搜寻起了两人的身影。。 第416章 意想不到的援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一时间,这件不知被冷落了多久的院落,再一次变得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热闹可不必此前那般舒适奢华,而是充满着紧张与未知的危险。 「头儿!院子里没有人!」 「头儿!偏房也没有!」 「头儿!树上也没有人!」 一圈寻找下来,除了领头护卫所在的卧房,其他人在各自的寻找范围内,皆是一无所获。别说人影了,就算是平常最为常见的野猫老鼠,也没有见到半只。 「那你说,」为首的护卫很是恼火地揪着一个畏畏缩缩的下人,懊恼地斥责道,「你在哪瞧见的!这里不是被二少爷下了禁令,不允许靠近吗!」 「大、大人,小、小的真的是亲眼所见啊,」那下人哆哆嗦嗦地委屈道,「我、我确实是因得听见老爷院、院子里有动静,才、才进去查看的!大、大人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故意违反禁令的!」 「那你说!你听见了什么!」 「我、我、我就听见,老、老爷的院子里传来咔、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就像是什么在转动一般,而、而且,还、还有人在说话,但、但具体说、说的是什么,小的、小的就一概不知了。」 「你个废物!」 大为恼火的为首护卫一脚将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下人踹了出去,听见他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后,更觉得心烦意乱,「你怎得就不知晓再看清楚些!叫这么多弟兄白白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 「饶命!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小的也是一时心急才……」 「你给爷闭嘴!」 「头儿,」正当为首的护卫又要冲着这个仆人发火之时,却被身边的下属及时提醒道,「这件卧房还没又查过。」 「可二少爷不是交代过,」听到这,为首的护卫犯了难,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里不准任何人踏入吗,就算是我们,也不会被允许吧? 「再者说了,就算现如今我们前去请示二少爷,那他也不在府上啊。今夜二少爷受吴知府的邀请,前去知府府上赴宴去了。那咱总不能……」 「可是二少爷不在,大少爷在啊,」那护卫「好心」地提醒道,「头儿您可别忘了,虽说吴知府青睐的是二少爷,老爷可是钦点过的,若是他不在府上,大事小事,都要听大少爷的。」 「可……」 「哎呀,头儿,您在墨迹下去,那些贼子就要趁乱逃跑了!既然他们没有在院落其他地方,那定然是藏在了这间卧房内,只要我们将它团团包围,再去请示大少爷,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行,就照你说的做!你去请示大少爷,我带人围了这里!」 说着,为首的护卫便立即带着人,将整间卧房团团包围了起来,准备给藏在里面的人来一记水泻不通的围堵。那提议的护卫见为首的护卫这般轻易就相信了自己,不由得冷笑一声。 「当真是蠢货一枚。」 随后,他便迅速地离开了安洪庆此前所在的这座院落,去往了另一处地方。 卧房内,房梁上。 「……这可咋整,虽说此人瞧上去是不太聪慧,但他还是将咱们的活路堵死了。」 看着外面熠熠生辉的火把,秦明昭顿时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毕竟此番他们是偷偷溜进来,打探情报的,若是他们此刻强行破围而出,那此后一切的打探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烦哦……」 「无妨,」同样缩在房梁上的顾寒渊轻松地冲着她笑了笑,眼底却是带着一丝莫名的阴霾和狠戾,「阿昭,我方才算过了,咱们此番虽说过程不利,但还是可以顺利离开这里的。」 「顺利离开?子夙,你是不是被方才那一幕刺激得发热了啊,」秦明昭甚是担忧地举起手,在他额上量了量温度后,皱着眉不解地道,「这也没有啊,怎得说起这般胡话来了? 「这些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再加上咱们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顺利逃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秦明昭不禁泄气地一脑袋砸进了顾寒渊的怀中,闷闷不乐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放心阿昭,咱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顺利走出这里的。放宽心阿昭,有我在,是不可能让你真正陷入险境的。」 顾寒渊没有告诉秦明昭真正顺利逃脱的卦象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点:贵人相助,至于这贵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顾寒渊表示:就算是知晓,也不想告诉阿昭。 「哼,鬼才信你,总感觉你暗地里在憋什么坏主意。」 虽说秦明昭嘴上说着嫌弃,但却因得顾寒渊这番话,心中的理智天秤也不由得渐渐偏向了「相信顾寒渊」的这一头,焦躁不安的情绪也逐渐减少了不少。 「坏主意么,」顾寒渊轻笑着压低声音道,「有是有,不过是给外面那些碍眼的东西准备的。等下,阿昭便可看到一场好戏了。」 「什么好戏?」 「怎得说呢,大概就是……」顾寒渊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番,随后又故意不将这番话讲完,只是亲昵地蹭了蹭秦明昭的鼻梁,「等下阿昭便会知晓了。」 「你……」 「嘘,外面又有人来了。」 卧房外,院落中。 「刘护卫这般兴师动众,究竟是所为何事?」 一道儒雅温柔声音出现的刹那,在场所有的护卫都下意识恭恭敬敬地垂下了脑袋,拱着手朝向来人行了一礼,「大公子。」 「怎得了,这夜半三更的,究竟是出了何事?」 不同于那张充满市侩算计的脸面,来人拥有的这张容颜,丝毫不输于独孤邺。 而他的气质同安洪庆的气质相比,也便有如那云泥之别一般。一个令人作呕到了泥土中,一个却令人赏心悦目,如见谪仙。虽说顾寒渊并不知晓为何父子二人相差甚大,但不可知否的是…… 「这儿子瞧上去倒是比老子顺眼多了。」 「嗯?」 「没什么,就是在想,」顾寒渊借着屋外的通明灯火,观察着那位被尊称为大公子的年轻男子,「安洪庆倒是留下了个好苗子,就是不晓得这好苗子,是否有被他那肮脏之手,污染过。」 「你是说……安修锦?」 「……阿昭,你为何将旁的男子之名记得这般清楚?」 觉察出自家男人小情绪的秦明昭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很耐心地出言低声安慰道,「我本就记忆过人,听过一嘴看过一眼的,便很难再忘了。正巧那段记忆于我而言又是难以忘怀,这才……」 . 第417章 联手合作(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啦,你才是独一无二的哪一个,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过是个连面容都未能记得清的过客罢了。」 听到这番解释的顾寒渊虽说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眼神中依旧充满着温情和宠爱,但心中却已然拉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报:过会儿绝对不能让阿昭看到他的脸! 虽说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下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大公子的脸整个包起来。这样,阿昭才会在不久后的会晤中,彻底记不得他的脸是什么样子。 但这样还是有些不保险,万一在这过程中,面巾开了怎么办? 那要不然……还是就地杀了吧,这样更为保险一些。 可是短时间内,他又要怎么处理这个比较碍眼的尸体,才能不被阿昭发现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陷入情爱风月场中的男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危险带在身上的。 「阿昭,」顾寒渊顶下心绪后,将秦明昭更加紧得团在了自己怀中,小声地凑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日后若是只看我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我本来就只在看你一人啊,」秦明昭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在这种危机情境之下,安抚顾寒渊有些不寻常的心境,「你又想到何处去了?今生我至始至终,目光不都放在你身上吗?」 「说的也是,阿昭,我好欢喜,阿昭只看我。」: 原本有些郁郁的大型犬,在听到了自己喜欢的话语,立即变得更加粘人了起来,双臂收得更加紧了些,潮热的气息喷在秦明昭的后脖颈,因得她下意识如同猫儿一般瑟缩了起来。 「行了别闹了,」秦明昭害怕暴露声音,被卧房外的人觉察去,便立即朝后伸出手去,精准无比地捏住了顾寒渊还要张开说些什么的口,「安静片刻,乖,子夙听话。」 这种安抚手段,貌似……平常是被用来对付洛白那只毛儿子的吧?当然,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那便是用于安抚家中犬类的常用手段。 顾寒渊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了,但……犬类就犬类吧,毕竟他同莫璃轩那种狗东西又不是一类货色,又何必要在乎他家阿昭对于他的爱称。 他可没忘,他家阿昭在正式上朝的第一日,也是同他并肩而行的第一日,清清楚楚地望着莫璃轩的方向,真真切切地骂了他一句狗男人。 罢了,随阿昭开心吧。 此时的卧房外。 安修锦淡然地看着面前已然向自己报告完情况、等待自己嘉奖和准许的刘护卫,心中冷笑连连,但面上还是温柔地解释道,「是那下人听错了,彼时我正在父亲的房间里找这个小家伙。」 说着,便将怀中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黑猫揪起了脖颈,将它展示给众人,「我彼时正在呼唤猫儿的名字,不知怎得便碰到了父亲的东西,所以才会在那时发出响声,被下人注意到。 「不知那人同你说了什么,但我敢肯定的是,彼时在父亲的卧房的人只有我,我是循着我家猫儿的踪迹来到了这里。诸位若是不信,可去一探究竟,瞧瞧那地板上可否有墨色的梅花印。」 「那不必了,属下再怎么有胆量,也断然不敢质疑您的话,」刘护卫连连摆手拒绝道,脸上堆着的谄媚笑容看得安修锦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反感,「那既然这里没什么情况了,那属下便告辞了。」 「刘护卫辛苦,这夜半三更地,惊扰了你们,」安修锦滴水不露地朝着深厚的护卫比了个手势,那护卫便按着他的指示瞬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里,「属实是过意不去,抱歉。」 安修锦得体的笑容和几乎寻不出错处的话语很快便赢得了刘护卫的信任,就连那个心中存有疑问的下人,也因得则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反而开始怀疑 起了自己的耳朵。 「大公子哪里的话,哈哈哈……属下们这般操劳,也是应该的,大公子莫要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那既然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贼子,属下这便告退了,大公子可要属下将您护送回庭院?」 「多谢刘护卫好意,」安修锦抱紧怀中有些不安分的猫儿,不紧不慢地挠着它的后脖颈,动作轻柔地安抚着,「但我突然想起来父亲书房中还有些我需要寻找的东西,便不随着你们回庭院了,告辞。」 「那大公子自己小心,属下告辞。」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浩浩荡荡赶来安洪庆院落抓捕「贼子」的一群护卫,最终因得安修锦一番巧妙的说辞,再次匆匆忙忙地,且两手空空地离开了这里。 不仅是这些护卫们没能想到,就连此刻正蹲在房梁上、被誉为「贼子」的秦明昭也没有想到,这城主府的大公子安修锦,居然会会帮着这所谓的「贼人」将真相隐瞒下来。 「他为什么……」 「等下就知晓了,」顾寒渊神秘地冲着秦明昭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更何况,这天机也会马上展示在你面前了。」 「……」这根没说有什么区别? 很快,护卫们便训练有素地撤出了这座呈现出落败之色的院落。而安修锦则依旧是站在了原地,他身后的仆从,也是沉默地跟着他,两人都不知在等候着什么。 等候了半晌,还未见这院落中传来什么动静。安修锦不由得深深叹了一气,「二位,你们的谨慎,也未免过头了些吧?再者说了,若是在下有意要害你们,为何不在方才供出你们?」 此时,他怀中的黑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阵疯狂挣扎,逃脱出他的怀抱后,便猛地冲进了卧房内,三下五除二窜上了房梁,窝在了某人怀中。 「喵呜!」 香香! 秦明昭呆滞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黑猫,惊得一双桃花眼都被瞪成了圆眼,「这这这……」 「走吧,既然人家诚心诚意邀请,我们又有何等理由拒绝呢?」顾寒渊轻笑一声后,便揽着秦明昭轻松跃下房梁,款款来到了院落中,「是吧,安公子?」 「……原来是您。」 安修锦在见到顾寒渊和秦明昭的那一刹那,原本挺直的双腿猛地一曲,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发出一身清脆地闷响。紧接着,安修锦便带着身后的仆从,朝着二人行了一记大礼。 「草民安修锦,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帝姬殿下!」 秦明昭瞬间惊了,连抱着猫儿的手都不自觉地送了开来。好在那只黑猫还算聪明,在秦明昭松手的刹那,便攀着秦明昭的袖子来到了她的肩头,盘卧在了那里。 第418章 联手合作(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子夙,这……」 「我倒是好奇,我家阿昭装扮得像极了男子,你又是怎得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的?看来,这位安公子,并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对有些东西毫无兴趣呢。」 顾寒渊在说话时,不着痕迹地将秦明昭整个人都藏在了身后,眼神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就连右手,也是时时刻刻握着自己腰间的寒玉扇,生怕这位安公子突然出手,伤了他的阿昭。 「国师大人过奖了,」安修锦依旧是垂着头跪在那里,恭敬地回答着,「草民只是在几年前,偶然间见过殿下的尊容罢了。毕竟能跟在国师大人身边,被大人这般保护的,也就只有帝姬殿下了。」 「可你又是如何识破孤的伪装的?」 秦明昭很是不解地探出头去,想要一问究竟,但很快便又被顾寒渊轻轻按住脑袋,半是强硬半是温柔地按回了自己的身后,「乖,别闹。」 「草民曾有幸见过殿下真实尊容,」安修锦仍旧是垂着脑袋,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恭恭敬敬地回答着面前两位贵人的问题,「就在五年前,您决战云荡山庄,血洗长街,突袭城主府那晚。」 「……啊,原来如此哈……」 这么一说,秦明昭算是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脸上带着的面具初出自于越凌寒之手,效果和质量都没话说,但就算如此,也招架不住云荡山庄那个疯狗一样的大弟子毫无章法的乱砍。 彼时秦明昭的刀术还很稚嫩,并没有现如今这般炉火纯青,所以应付起那个疯狗来,还是有些吃力地。所以,在一次对战中,秦明昭没能防住那突如其来的一击,便被划伤了「脸颊」。 因得那层面具,秦明昭才没有被锋利的刀刃划伤脸颊,但也因得那层面具的破裂,让秦明昭最为真实的面容暴露在了当时在场众人的眼中。 这些人中,看样子,自然是也包括了当年躲在那棵树后的安修锦。 「你还真是……罢了,你先起来说话吧,」秦明昭有些无奈地叹着气发了话,「这里夜深露中,别伤了你的身体。」 「草民多谢殿***恤,」说着,安修锦便不卑不亢地起了身,挺直了腰板站在顾寒渊面前,双眸坚定不移地和顾寒渊对视着,「不知殿下此时深夜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秦明昭不知为何,甚是熟练地将攀在自己肩上的那只猫儿轻巧地提了起来,放在了地上,「你父亲失踪多日,你就没想过要去寻他?还是说……」 「父亲失踪,做儿子的,怎又能不去寻他,又怎能不心生焦虑,」安修锦虽说嘴上说着焦急,但神情上却仍是面无表情地保持着原状,「只是草民并没有办法寻到他而已。」 「没有办法?」 顾寒渊皱着眉提出了疑问,「为何没有办法寻到?本尊瞧你这城主府中,上上下下那些可以探查的力量倒是多得很。可为何竟是连自己父亲的下落不无法查询到?」 「那是因为,现如今的连山城中,已然再也探寻不到有关我父亲的任何消息了,就连他名下的那几件商铺,也被关闭了不少。而与父亲平日里交好的那些人,也对我们避而不见了。」 提及此事,安修锦的眼中微不可察划过几丝仇恨和无奈,但很快,这些情绪便消散在了他的眼瞳中。 快得仿佛从来未曾出现过这些情绪一般。 「避而不见了?这不可能啊,安洪庆同他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怎得就突然间……」 向来善于捕捉他人情绪的秦明昭觉察到了这些不寻常的情绪后,心中瞬间涌现出了一种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可能来。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的失踪,是和他人有关系,而且这个人,还在莫名其 妙地隐瞒有关你父亲的所有消息?!」 「正是,毕竟父亲失踪当日晚间,是着人驾了车去往了吴知府府上,甚至是走的时候,身畔还带了两个美妾。但随后,回到府中的,便只有车夫一人了。」 说及此事之时,安修锦的脸上不着痕迹地浮现出了几分厌恶和嫌弃,但为了能取得面前这二位真正的信任,和彻底摆脱这个充满着肮脏和淤泥的家门,他只得极力忽略不适,继续说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们寻找一晚无果,正准备去往知府府寻求线索和帮助时,吴知府却突然登门拜访,带着好些东西见了二弟和三姨娘,更是与二弟在书房相谈甚欢了一晌午。 「而自那以后,也就是三天前,二弟便擅自向连山城中的百姓们宣布了父亲突然病重的消息。随后,这连山城像是彻底变了天一般,有关我父亲的一切线索,就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 「就算我们有心将护卫们派出去打听他的下落,但可惜的是,得到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丝毫和父亲失踪这件事搭不上任何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秦明昭看出了安修锦的停顿和为难,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无妨,你说你的便是,孤不会怪罪于你。」 「是,殿下,」安修锦继续垂着头恭敬地如是说道,「据管家回报,说父亲失踪前,还在书房里发了好一通火,是……有关连山城吴侯勇吴知府的。」 「具体是因得何事?」 「大概是因得父亲手下的那几件商铺的关闭,是吴知府所为。」如实回答着问题的安修锦没有想到,其实安洪庆那几间商铺被关闭的真正罪魁祸首,应当是他面前的这两位。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吴知府的能耐啊,」听到这,秦明昭便已然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经过猜了个大概,「若孤猜得没错的话,这安洪庆,十有八九是让吴侯勇扣在知府府了。 「至于他是生是死,这就不是孤能预测的了。不过从你这等描述来看,」秦明昭皱着眉不停地思考着,「安洪庆生还的可能……并不会很高。」 「这一点草民已然料到了,」并不出乎两人意料的,安修锦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冷淡到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草民恳请殿下和国师,在寻到父亲的下落后,愿再来见草民一面。」 「原因?」 「草民想用一些对二位来说更为有用的东西,换自己的自由和后半生安宁。草民敢对天发誓,父亲所做的那些天打雷劈之事,同草民绝无半点关系。 「如若草民此刻说谎,便顷刻间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第419章 联手合作(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与其让他们二位无限地怀疑自己的别有用心,倒不如提前将自己的目的刨析开来,展示给他们,真心换真心。虽说这样的办法冒进了些,但却快速有效。 「……正如国师所说,」秦明昭在听到如此直白的目的和狠戾发誓后,有些发愣,但还是在下一刻回过神来,回应着安修锦这般近乎将自己刨开的行为,「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行了,」安修锦还想同秦明昭说些什么之时,却被顾寒渊猛地揽入怀中,脸色有些阴沉地道,「你的条件,本尊和阿昭应允了。至于你脱离之后要做何事,想做何事,便不归本尊管辖了。 「但本尊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顾寒渊抱紧了怀中的人,转身便要离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你做了错事,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本尊也要将你亲手处决,以绝后患。」 「草民心中明白,多谢国师、殿下成全草民。祝二位此行不虚,平安回归。」 顾寒渊却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他,随后便抱着秦明昭飞速地离开了城主府,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知府府邸而去了。 等二人彻底消失不见后,方才悄无声息消失在暗处的护卫再次现了身,手中还提着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麻袋,「公子,人在这了。」 「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好了?」 「是,已然让管家验过了,是暴毙而亡的。」 「行,那便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吧,」此时的安修锦,眼中已然没有了面对秦明昭和顾寒渊之时的不卑不亢,反倒是充满了不尽的阴骘,「一个谎,自然需要千百种手段,将它彻底变成真的。 「动作干净些,别让安修林那边觉察到。这是目前为止,我能为殿下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了。」 「是,公子。」 护卫走后,安修锦见地上还在搜寻着什么的小黑猫,着急地冲着某处喵喵叫,便暗自嗤笑一声,将它揪起来,抱在了怀中,安抚似地揉着后脖颈,「人都走了,你在这寻个嘚劲儿啊,傻猫儿。」 「哈!」 两脚兽你嘲笑我! 「行行行,你是大爷你是大爷……嘶!我的脸!」 一人一猫再次打成一团,谁也不肯饶过谁。一时间,也不知晓究竟是猫毛在乱飞,还是人的发丝在飞扬。 翌日,在朝阳堪堪升起的那一刹那,整个连山城便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状况。虽这对于老百姓的生活来说,和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城内的三百六十行照样出摊摆点,营业生活。 可若说另外一些地方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那可就真的大错特错了。 首先发生巨变的地方,便是以往处在城中中心地位的城主府。因得城主莫名暴毙,所以城主府在一夜之间,便成为了一片缟素。府内的人们纷纷披起了麻戴起了孝,哭声也逐渐连天响了起来。 虽说百姓们表面上不会表现些什么,但背地里却都是暗中叫好,甚至是私下开始放鞭炮庆祝。毕竟作为长期压榨他们的恶人,安洪庆的死亡,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死有余辜而已。 至于接下来变化的,便是连山城中各大豪商乡绅了。 那些以往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在一夜之间,散尽了家财;那些强抢民女、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全都被压到了菜市口,等候问斩。 至于剩下那些平日里坑蒙拐骗的女干商,则是被勒令关停了商铺,还被迫上缴了八成的家产,从此后,便是彻底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本。 要说这连山城中变化最大的地方,便是这座城中,所有的秦楼楚馆了。不止这些,甚至是南风馆和赌坊,都发生了不小的地震。 秦楼楚馆和南风馆 中那些被迫成为风尘之人的女子和男子,皆是无偿地放还了他们的卖身契,甚至还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被迫搭进去一大笔赔偿费。 更有甚者,则是被直接勒令停止了日后所有的营业。 至于连山城内赌坊的下场,那可要比秦楼楚馆惨多了。不仅所有的赌坊被下令停业整改,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赌坊被彻底关了门,甚至是查抄了门内的所有财产,分发给了那些被迫流离失所的人们。 就目前来看,整座连山城,总归是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力。至于这座城池日后怎得恢复,怎得发展,那就要看那位即将到任的新城主,日后会怎得管理了。 至于这连山城中另外一位「地头蛇」,此时的他,正恶狠狠地冲着将他关进地牢中的男人,破口大骂着什么。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曾孙玄孙,都被他亲自问候了一遍。 「……他还没骂够啊,」秦明昭翘着二郎腿坐在地牢外的台阶上,一边翻阅着手中的供词,一边无奈地同身旁的人吐槽着,「他这都骂了近两个时辰了,他还嫌不够啊。」 「毕竟是文人出身,全身上下最为利索痛快的,也就只有那张嘴了,」秦明岚挑着眉回答着秦明昭这一个疑问,「虽说我也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违背秦明海的意思,亲手处决安洪庆。 「但就目前来看,这家伙的良心,可比那些被你送上铡刀上的,可强多了。虽说他的身份并不怎得讨人喜欢,但他这一作为,我倒是有些喜欢了。」 「怎得说?」 「他亲手手刃了一个叛徒,」秦明岚将自己手中的那份供词亲手交到了秦明昭手上,「你看看便知。虽说安洪庆表面上还是我东凌国的臣子,但实际上,早在七年前,他便成为了北霖国的细作。 「这些年间,小动作一直不断。而且,他还靠着这个赚到了不少,虽说现如今韩麟他们还在带人清点那些钱财的数目,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年他传递给北霖国的情报,只多不少。」 「毕竟是掉进钱眼之中的人,你又指望他又能少说多少?」秦明昭嗤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供词,随手便点燃了一杆竹叶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也是,」秦明岚先是一愣,继而啼笑皆非了起来,「话说,吴侯勇身边还有个护卫,你打算怎得处理?看此前他同玄鸦的交手来看,他的武功,只高不低。 「听虹炼说,此人以前曾是镖局的总把头,因得在被人毁容陷害、落入低谷之时,为吴侯勇所救,所以才决定死心塌地跟在他身边做事。但总得来看,手上还算是干净得多。阿昭,你看……」 「你想留下他?」 第420章 收整残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总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虽说此前是跟错了主子,做错了事,但……」秦明岚下意识用手指轻点着桌面,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陷入沉思的妹妹,「到底是罪不至死。」 「……我知晓你的这番意思了,」秦明昭总算是忍着笑,将秦明岚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请求听完了,「既然你都这般求我了,那我定是要将他留下来的。 「至于他愿不愿意重新认你为主,那就得看你们之间的造化了。毕竟,」秦明昭回忆着此前虹炼拿给她看的那些文书,对此人的心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经过那些事后,已然变得多疑了。 「知你爱才心切,但记得,若是此人敢出手伤你,就算是被你怨恨,我也会出手将他彻底斩杀,」面对突然严肃起来的妹妹,秦明岚也是被吓了一跳,「所有的事物再好,也比不过你的性命安全。」 「……你啊,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低估我的实力。」 秦明岚先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后失笑着伸出手在她的软发上揉了揉,「难不成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柔弱?阿昭,别忘了,你哥哥我,可是冠武侯的亲传弟子,怎得会连一个小小的镖师都降伏不了。」 「……啊对对对,」虽说秦明昭见惯了秦明岚这副自信到了几点的模样,但应付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困难的,毕竟恭维敷衍,也是需要费神的,「你最厉害了,对,你最厉害。」 「……你在敷衍我?」 「没有,你听错了。」 兄妹二人在这厢打嘴仗的时候,另一边的顾寒渊却是万分厌烦。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被彻底定了罪、却还在冲自己骂骂咧咧的知府,心中却已然想好了要怎得将此人斩杀得了无痕迹 「竖子,我何罪之有!本官杀了安洪庆又能如何,那便是为民除害!你们这群不辨是非黑白的竖子!放开本官!」 负责保证他性命无忧的独孤邺一脸阴沉地接过副官递来的帕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后,将那帕子冷冷地丢进了一旁燃烧的火塘中,「大人,臣想动手。」 「忍着,」顾寒渊也是气得难以忍受,但为了日后阿昭和秦明岚不被此人反咬一口,他也只能将心中的这股愤恨忍了又忍,「别给阿昭他们日后添麻烦。」 「是。」 说起来,吴侯勇现今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加上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有这样激烈的言辞、夸张的挣扎,倒是让顾寒渊不由得联想到了几个月前陪着阿昭去看的那一场杂耍戏。 彼时他还曾在台下,同阿昭吐槽过这丑角浮夸的演技、辣眼的妆容,可现如今倒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位知府大人,同彼时那台上化着浓妆、做着滑稽夸张动作的丑角,貌似并无二致。 除了身上的衣服意义不同,其他的,他还真找不出什么不同。 「独孤邺,你先过来吧,」为了防止自家阿昭的得力干将将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一刀砍断,顾寒渊决定,还是将他叫到一旁,免得他突然冲动为好,「他暂时还是死不了的。」 「是,大人。」 随后,独孤邺便带着副将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顾寒渊身后,两人在站定后,皆是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舒活着方才还在紧绷的筋骨。 看来,不止是他一个人觉得此知府太过聒噪啊。 傍晚,秦明昭将连山城大大小小的事务暂且交给了安修锦,让他代为执掌,等到新城主上任的那一日,他便可以永远脱离安姓,做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书生,去完成他自己的抱负了。 至于城主府内的其他人,在安洪庆被发现尸体后,便开始陆陆续续地逃离了城主府。先是那些被迫卖到府中的婢女和下人们,紧接着,便是那些常年遭受毒打、受尽折磨的妾 室和她们的子嗣。 而在安洪庆尸体被发现的三个时辰后,秦明岚便彻底将安洪庆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一一罗列在了连山城中府衙的门前公榜上,供人确认,阅读和知晓。 城主府中真正的混乱,从此刻,才正式开始。 望着府中那哄抢着财物、地契和珍宝的那些女子,秦明昭由衷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况。 「阿昭,你看那边,瞧见了吗?那个只顾着抢珠宝而不要孩子的女子,那便是安修锦的四姨娘,一个只想攀附权势,享受荣华富贵的戏子,据说几年前她还是连山城中排得上名号的旦角。」 「咦,你唬谁呢,」秦明昭望着那丰腴肥硕的女子,眼底里充满了不置信,「这怎得看,也不像是个旦角啊,再者说了,你瞧她那脸,跟咱们天都城城东那卖豆腐的阿婆有甚区别?」 「那只能说,这城主府里的生活太过安逸了。」 「也是,要不然这些孩子怎会被养得肥头大耳的。你看,那个孩子胖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哥,是否有一种可能,这孩子还没到走路的年纪?」 秦明昭和秦明岚,此刻正安稳坐在安修锦院落中的那颗大槐树上,一边欣赏着不远处的那一幕幕大戏,一边讨论着这其中包含的「爱恨情仇」。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这般混乱的样子,」秦明岚三下五除二啃完手中的梨子后,有些落寞地念道,「我倒是有些想念阿娘他们了。满打满算,咱们都已然离开天都城几个月了。 「三月离家,六月却还在半路晃荡着给那家伙收拾烂摊子,啧,怎得想怎得生气。」 「但这注定是我们要经历的,」秦明昭冷冷地观望着下方不断升级的闹剧,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蛀虫不除,将来会崩塌的,便是整个国家的江山社稷。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若是整个朝堂的根基被毁坏,就算是将来你我,还有二哥,我们几人力挽狂澜,拿命去换江山稳固,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些人留着,最终只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得趁着还未彻底成长到我们无法控制的地步之时,将他们连根拔起,斩草除根。只有这样,东凌国才能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 「说的是呢,」秦明岚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秦明昭一起,深沉了起来,「阿昭,再等一天,等这里的事情安顿得七七八八了,我们便离开,前往下一个城池吧。」 「好,依你。」 天都城,镇国寺内。 「……情况就是如此,那个大祭司身上,确实是存在饲养蛊虫的印记,」顾寒渊的声音通过一个小乌龟模样的纸傀儡,传到了正躺在论神身侧闭目养神的顾凛寒耳中,「而且阿昭也指认了他的身份。」 第421章 师徒相见(三)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哦?看来你这一趟远门出得,倒也挺值得。说说吧,看看这龟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并不是何方神圣,只是当年在靖海之域同您交手的那位景氏巫蛊师的后嗣而已。至于其他的,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臭小子!猜到和知道事实这件事能一样吗!」听到这,顾凛寒气得一个骨碌从竹席上翻身而起,指着面前那只晃头晃脑的小乌龟骂道,「为师又不是真正的神通广大,所有事情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啧,年纪大了脾气就是不好,」顾寒渊挑着眉,坐在屋顶上,慢条斯理地气着他这位为老不尊的师父,「真不知晓轮生大师当年是怎得忍受你这般臭脾气的。」 「嗨呀你个臭小子!你信不信为师一个闪身过去揍趴你!你……」 顾凛寒当即就要跳着脚开骂,却被身旁眼神一直黏在佛经上的轮生伸手拦下了动作,顺带着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吓得顾凛寒瞬间改变了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但语气依旧强势。 「行,看在轮生的面子上,为师不跟你一般计较!」 「切,」已然猜到一切的顾寒渊并不打算计较什么,只是淡然地喝尽了放在手旁的槐花酿,「那人确实如你所猜,是曾经为祸江湖的五斓教教主。」 「……他不是已然驾鹤西去了吗?」 此时,顾寒渊手中的传音符猛然换成了另一个声调,但他并没有很惊讶。毕竟在他们三人之间,最为熟悉人世间一切的,应当属于是轮生,而并非是他,或者是顾凛寒。 因为这些年,只有轮生一直浸润在这人世间,听候着这充满着喧嚣和嘈杂的世界。而他和顾凛寒,一个深处皇宫,不问世事,一个隐居海边,行医行善。 虽说这些年,他们都在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为当初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错误赎着罪。但不得不说,与人世间接触最为频繁的,还得是轮生。 所以,在听到轮生问出这等问题后,顾寒渊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当初残楼大战五斓教这件事,在江湖上闹得也是沸沸扬扬。至于这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顾寒渊却因得专心闭门研究,而未曾关注。 「他确实是没死,」顾寒渊长叹一气后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一旁,「而且,还和阿昭撞上了。此前景宸,就是那个大祭司为了对付越凌寒,便绑架了阿昭的四师姐洛燕。 「结果,没成想,越凌寒去救人的时候,让阿昭发现了。于是这师徒俩到了军营阵地就是一阵瞎闹,最后的结果就是人也救了,军营也烧了,仇人还相见了。」 「看来这个大祭司,确实是动用了什么不得了的禁术,」曾了解过一些巫蛊之术的轮生长叹着放下了手中的佛经,眼神中划过几分慎重,「近些日子,你们都要格外小心,尤其是你和小殿下。」 「知晓,」顾寒渊听到这,猛然间记起了此前那一场令他顿时感到天崩地裂的火灾,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了一阵后怕,「还有,师父,我有一事依旧不明。」 「讲,」顾凛寒虽说很是不情愿同这个不孝子说话,但还是在轮生的眼神逼迫下,勉强摆出了一副愿意的态度,「为师听着。」 「景宸为何执着于取鲛人体内的鲛珠?」 「他找上你了?那他算倒霉的,你的都已经让你跟你家小殿下内化为灵力,吸收得干净了。」 「鲛珠……能内化为灵力?」 「那是自然,」顾凛寒一副看傻子的模样,鄙夷地看着那只歪着头的纸乌龟,「不是,这些知识你家里……算了,你那家里人,还不如没有呢。」 本想嘲讽自家徒儿几句的顾凛寒猛地想到了什么,便识趣地停下了话头,给他科普起了鲛珠的作用,「我还以为 你一直知晓呢,所以才未曾同你说过。 「听好了,鲛珠可不单单代表鲛人族长生不老,也不仅是限制长生。它所承载的,可是你这一千年以来体内承载不下的灵力,要不然你以为他要你鲛珠只是为了长寿? 「屁!要不是为了鲛珠内所蕴含的千年灵力,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一只已然有了千岁的鲛人?那不纯粹是找死吗!而且,鲛人地位越高,鲛珠内所蕴含的灵力则越纯净,庞大。 「所以我猜,他打上你鲛珠主意的目的,就是为了你那颗鲛珠里强大纯净的灵力。你别忘了,当初只是你四分之一的鲛珠,便足以使你回到前世,重新开始。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一半进入了你的体内,另外一半则进入了你家小殿***内,替她清楚了噬魂和那些劣质毒物,还帮她恢复了所有的筋脉和武功,甚至是让她的身体内力更上一层楼。 「由此可见,你这颗鲛珠究竟有多诱人。我猜,他定是在同你交过手后,便盯上了你。毕竟彼时的你,还不足千岁,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若不是你当年随着始祖帝建了东凌国,估计鲛珠早已易主。」 「笑话,我还打不过他?」顾寒渊冷笑一声,眸光却温柔地注视着房檐下那同白虎玩耍的少女,「要不是因得他当时放阴招,我还不至于败给他那瘪三!」 「可你不也是没用天雷将他劈死吗?」顾凛寒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要强心,「呵,你还不如你家小殿下呢,最起码人家废了他一只眼睛,你倒好,三道天雷下去,还帮人突破了! 「呵,现在也不知,究竟是谁更废物。」 顾寒渊:……老东西你一天不拆我台你会死是吧! 「莫要妄言妄语,」轮生看不下去了,抡起手中的佛经,照着顾凛寒的脑袋就是猛地一下,「你欺负一个小辈你还有脸炫耀,成人之师却为师不尊,若换作是我,恐怕便会欺师灭祖了。」 「阿生……」 「闭嘴。」 「哦……」 顾寒渊顿时心情大好地冷笑了一声,好不留情地反讽道:「哟,师父,现在究竟是谁更为废物啊。啧啧,现在居然有人连镇国寺的主持大师都打不过哟,啧啧,当真是丢人哦。」 顾凛寒:……你个熊崽仔你在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你! 随后,三人又在「和谐」的氛围中交换了一些最近天都城内的情报。在得到了各自需要的情报和消息后,三人便就此断开了两地之间的联系,各司其职去了。 虽说现如今的朝堂看似风平浪静,甚至是还展现出一副大好和谐的局面,但还停留在连山城中的这些人,心中却清楚得如同明镜一般。 第422章 启程之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湖面下,绝对隐藏着什么足以在日后变成惊涛骇浪的暗潮。常言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种种看似寻常却处处透露着异常的事情,都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雨。 这场暴风雨,将有可能彻底席卷整个天都城,甚至是可能波及整个东凌国。 连山城的这一场风波,来势汹汹却又于人意料之内,出其不意却又合乎情理。就算隐藏在连山城附近的夏家势力有心压制,这场风波也足足持续了三日之久。 三日后,这场风波才暂时平息了下来,逐渐从激烈的风暴中心,变成了百姓们生后中的只言片语。在这之后,秦明昭一行人也该到了启程离开连山城的日子。 秦明昭站在那曾经一度成为自己心理阴影的城主府房檐上,俯瞰着已然开始渐渐恢复繁华的连山城,心中颇为感慨,「果然,苛政猛于虎,孔夫子诚不我欺。」 「是啊,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存在,连山城郊外的百姓,又怎会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秦明岚坐在她身边,也颇有感触地叹道,「说起来,阿昭,咱们下一站,应当去哪里?」 「那得看当年夏家将手伸到了哪里,」秦明昭意有所指地冷笑着看向东南方向,「虽说我们在明处,他们身处暗地,但这并不妨碍我等光明正大地拔出他大部分的棋子。 「毕竟,我们可是奉旨回京,顺带着在路上查办贪官污吏,救治黎民百姓,谅他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明着和父皇他老人家作对。他们唯二可以下手的地方,只有天都城,和咱们途径的城池了。 「虽说这一路上大多城池内,都有残楼的产业和分部,但到底还是比不过他们多年筹谋埋下的暗线,」秦明昭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无比慎重了起来,「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只会更加危险。」 「那又如何?」 秦明岚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凝视着不远处正在向西斜沉的夕阳,「那就同他们抗争到底,让他们看看,究竟是正不胜邪,还是邪不压正。世间自有公道在,人在做天在看。 「就算他们逃得了一时,却也逃不了一世。难不成你没发现,我们私下对付夏家这件事,是被父皇允许的?」 「自然是知晓,」秦明昭毫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和秦子萱一样蠢笨,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若不是父皇默许,夏博明那个老狐狸又怎会因得子夙一番话,而被禁足在自己的院落中? 「父皇从来不在明面上对付夏家,只是因得他并不方便出手。毕竟夏家也算得上是东凌国的开国贵族了,就算是现如今的辉煌程度不能同开朝之初相比,但也绝非是可以轻易撼动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算夏家的祖上曾经是开国功臣,也抵消不了后世子孙所犯下的罪孽。虽说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参与多少,但他们所做的,远比这些要罪孽得多。」 「……所以,」秦明岚深深吸了一口将将点燃的竹烟,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慎重,「这样的蛀虫,才要连根拔起,让他们彻底消散在这朝堂之上。」 「哥哥,你可会怪我心狠手辣,为人不仁?」 「不会,」闻言,秦明岚嗤笑着回答道,「阿昭,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甚至我和二哥的心狠,比你更甚,为何会怪你?再者说了,帝王家,最不缺的德行,不就是心狠手辣么? 「若是每一任君王都有着妇人之仁,那东凌国为何如今还屹立在鲲鹏大陆的东方,甚至是存了长久矗立不倒的势头?阿昭,今日若不是他们死,来日成为乱葬岗亡魂的,就会是我们。」 是啊,前世就因得秦明昭一时心软,顾念着血脉亲情,放过了秦明海和秦子萱的性命,只是将他们发配到了岭南地带,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 了。 可没成想,自己这一好心的举动,实际上却成了最终使自己变为阶下囚的罪魁祸首。彼时她还不知,自己这一举动,将在不远的未来,害得自己身边那些忠贞不二之人,彻底命丧黄泉。 一时心软的举动,到头来,却成了害人害己的罪魁祸首。 既然如此,那这样的仁义,自己不要也罢。 想到这,秦明昭最终下定决心,将自己心中对于夏家的、仅存的最后一点善意,完完全全斩断了去,「……是啊,前世若不是我一时心软,又怎会……」 「怎得了,你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喃喃自语罢了,自言自语的疯话而已。」 「……是吗?罢了,你若是不愿意诉说,我也不会强求与你。毕竟这是属于你的秘密,如若我这个当哥哥的一直询问下去,那同大理寺中身审问劳犯的狱卒又有何分别?」 摆明了不愿意同他讲实话的秦明昭,令此时的秦明岚颇为头疼,但却有无可奈何得紧。他一直知晓,他妹妹心中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却又因得自己的心境和现实的处境,让她不愿意倾诉出口。 那既然这样,不说便也不说了,只要她开心快乐,无忧无虑,最终坐上那个属于她的位置,他秦明岚就算是将这个心事,彻底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再多问一嘴。 望着天边如火烧似的云霞一点点暗淡下去,街道上的华灯逐渐升起,秦明岚再其次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衣衫上的浮土,又伸过手,将秦明昭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裙摆上的浮土。 「成了,我们走吧,若是天真的黑了下来,那我们就只好再在这里借宿一晚了。阿昭,这里你还愿意……」 「别问,问自然是不乐意,」秦明昭连忙打断秦明岚接下来的询问,甚是乖巧地收拾着自己,「虽说当年的连山城是没什么错,但一想起自己身处在安洪庆的院落中,就觉得无比膈应。」 「……成吧成吧,那今夜,我们便启程离开连山城,去往下一个城池,辉月城。哎,你也别在这呆着了,赶紧下去准备了。」 「哦。」 辉月城,既是夏家发迹的起源之地,也是夏家埋藏眼线最多的城池。 在几百年前,原本居住在辉月城的夏家,在这里加入了始祖帝的起义军队,从此跟随始祖帝东征西站,随后在开国之时,从当地的小富小商,一跃成为了朝廷重臣。 虽说夏家的祖上争气地给自己的后世子孙留下了光明前途,但奈何,这后辈子孙将「贪婪」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祖上积攒的功德,挥霍得几乎一点都不剩了。 第423章 复仇的开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家门不幸啊……」 不知秦明岚这一句,究竟是在说那个横尸在知府府邸密室中的安洪庆,还是在说现今在天都城和他们回京路途中闹腾个不停的夏家人了。 而另一边,天都城,丞相府书房内。 「阿昭快回来了?」 「回禀主子,确实是如此,」成海恭恭敬敬地将刚得到的情报双手呈给了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莫璃轩,「按照帝姬殿下此前的计划来看,今夜,他们便要离开连山城,去往辉月城了。」 「是吗?」 莫璃轩觉得甚是神奇地挑着眉,翻阅着手中的情报,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可我总觉着,阿昭的计划,并不会这般简单。因为她知道,硬碰硬绝对不会是什么极佳的处理方式。 「毕竟辉月城那块地方,绝对不是何等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那里的知府是秦明谦多年培养的心腹,但到底,手中的权势还是不如夏家一手扶植的城主。 「所以,阿昭此番下一站,定不会是去往辉月城的。至于是去往何方的,那就得看秦家这一大家子狐狸,要怎得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了。」 莫璃轩轻描淡写地分析着形式,轻轻呷了一口清茶,「啊,对了,我怎得将那个老咸鱼忘了。有这个老咸鱼在行列中,那这辉月城,阿昭定更是去不成了。」 「为何?」 成海很是不解地询问道,「夏家的本家势力不是早在始祖帝称帝,建立东凌国之后,便彻底迁出了辉月城,来到了天都城定居吗?那为何……」 「狡兔还有三窟呢,更何况是这些老狐狸?」 莫璃轩嗤笑着解释道,眼神中却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凌厉和冷嘲,「你以为,夏家就真的完完全全撤出辉月城了?别傻了成海,那可是他们最后的栖息之地,又怎可能轻易放手? 「别家我不了解,难不成这夏家我还不了解?呵,于你家主子我而言,他们在想什么,都是写在了脸上的。」更何况,他现如今已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于这些贪生怕死之徒,自然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一边把玩着一枚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的玉佩,一边懒洋洋地解释道,「就我这些年的调查来看,辉月城中,至少藏着夏家隐瞒着世人暗自发展的三成势力。 「而且在辉月城中,阿昭的处境,定会比连山城中,更加危险百倍,」说到这,莫璃轩的眼神猛地黯然了下来,充斥着无尽的杀意,「一旦阿昭他们露出半点杀意,那恐怕……」 「那主子的意思是……」 成海明白了莫璃轩的意思,但还是按照规矩恭恭敬敬地请示道。 「成海,多派些人手,跟着阿昭,保护好她,其余人等,是死是活与我无关,」莫璃轩冷笑一声后,吩咐着面前等候命令的成海,「至于我那位好弟弟派来的细作…… 「既然他这么急着送上门来寻死,那便成全他。那些细作叫他们留意留意,若是再敢对阿昭出言不逊,就将他们的舌头全拔了,扔进山林中自生自灭去吧。」 「是,那珏王那边……」 「之前叫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禀主子,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准备好了,包括号称深居简出在后宫中、整日吃斋念佛的那位。」 「派人去北霖国,将那些东西分两份,一份交给二哥,一份放在御书房的案几上,记住,一定得是最为显眼的地方。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更何况我这里的这些,都曾是真实发生的。 「我倒要瞧瞧,这次她太后老人家,要怎得为自己和自己那好儿子辩解一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既然犯了错,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告诉淮恩,这件事全权交予他处理,让他办得好看些,别让日后阿昭觉得血腥。最好,能别留下痕迹的东西,就别留下痕迹,免得遭人怀疑。」 「是,主子。」 莫璃轩满不在乎地将那一沓信笺中,有关秦明昭的那一部分记载挑了出来,其余的则是随后扔进了一旁的炭火盆中,看着它们瞬间燃烧殆尽。 然而,就在成海正准备退出莫璃轩的书房,前去传达命令之时,却突然听见…… 「忍辱负重,冠以他人之名,苟延残喘至今,究竟是为了什么?成海,你来说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莫璃轩低沉的声音在书房中再次缓缓响起,「是为了那个女人,还是为了孤身一人的哥哥? 「抑或是……为了阿昭?」 「那为何,不是为了您自己呢?」 成海闻言后,不由得反问了一句,「您这般处心积虑地想要摆脱太后和珏王,甚至是陛下的控制,难不成,都不是为了您自己一心向往的自由? 「主子,属下虽然不懂您和帝姬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又或者存在着怎样的情感。但属下可以断定的是,您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自己后半生的自由。」 「是吗,我怎得看着,并不像是啊。」 「属下并不这般认为,」成海依旧是恭敬地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莫璃轩的自我怀疑,「就算表面上,主子是为了争取和帝姬殿下在一起的权力,但实际上…… 「却昭示了您在追求自由,追求属于您的自由。毕竟,」成海思考了半晌,最终还是讲出了那句自己早已看破,但却不能说破的话语,「最终同帝姬殿下相伴一生的您,才是最为自由的。」 「……我知晓你的意思了,」莫璃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缓缓回味过来成海这番话的意义,不由得笑出了声,眼中满是赞许,「成海,你真不愧是成阁老最为得意的子孙啊。」 是啊,他要想能和阿昭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必须拼尽一切力气,将那些被迫或者是主动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全部打破,成为一个真正拥有着自由的人。 若是处处被旁人束手束脚,不仅有可能会为阿昭招来杀身之祸,还有可能害了阿昭身边在意的一切。他可不想再次重演上一世的悲剧,最终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也难怪成海会说出「最终同帝姬殿下相伴一生的您,才是最为自由的」这样一番话。 「成海,那就迅速动手吧,别让那些人,等这份礼物等得太久。」 「是,属下谨遵主子之令。」 三日后,一则从北霖国内传出的消息,彻底震惊了整个鲲鹏大陆,就连平日里同北霖国最不为交好的东凌国,也久久不能平息自己内心那一股燃烧不息的八卦之魂。 第424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在近三十年来,北霖国内上上下下,都对「北霖国三皇子」这个词汇避讳不已,甚至是私下交流之时,都不曾谈起。原因无他,只是因得这三皇子,在皇家乃至民间来看,都是邪祟的化身。 不仅是因得三皇子出生时天降不祥之象,更因得他出生后所带来的那一系列「为祸民间」的惨案,搅得骊都城内的百姓都不得安生,甚至是夜夜梦魇连篇。 就这样,三皇子在这些年间,一直被民间乃当作是妖邪的化身,不曾被人谈起,也不曾被人祭拜,甚至是连个像样的衣冠冢都不复存在。 然而,就在前些时日,一个自称是三皇子奶娘的盲眼疯婆子冒着倾盆大雨,敲响了骊都城内大理寺门前的登闻鼓,口中声嘶力竭地为三皇子喊着冤屈。 而从这妇人敲响登闻鼓的这一刻开始,一段被隐藏了多年的真相,才渐渐浮出了水面,还原了当年的事实真相,同时,也还了三皇子一个迟到近三十年的清白。 据那位盲眼妇人交代,当年三皇子出生之时所展现出来的异象,实则都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指示娘家人在骊都城内所制造的一系列事件。 而之后闹腾了骊都城几个月的家畜死亡之事,则是太后指示自己的亲弟弟捉来山野丛林中的野狼,将它们伪装成所谓的妖邪,袭击了整个骊都城内百姓的家畜。 至于什么「血染护城河」之类的事件,则都是太后和后来被先皇诛九族的兰妃的娘家人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要将当年最为受宠的妃子,也就是三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拉下盛宠的位置。 而最为过分的是,三皇子的死,也是太后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淑红按照太后的意思,将三皇子治风寒的药材中一味名为紫苏草的药材,偷换成了具有剧毒的海芋草,最终导致了三皇子的死亡。 而在三皇子死后,太后却依旧不准备放过三皇子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在皇陵内守陵的慧瑛太妃。在太子登基称帝后,太后便以太妃「因不舍先帝自请守陵」的借口,将慧瑛太妃囚禁在了皇陵内,时至今日。 这些秘闻一经此妇人口中说出,便立即如同入水激起千层浪的那颗石头一般,彻底点燃了整个骊都城自王公贵族到黎民百姓对于当今太后的愤怒。 毕竟在北霖国,谋害皇嗣可是和投敌叛国、贪污受贿并列在一起、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无论是何人触犯了这一刑律,都是要被施以极刑,而后拉到午门处斩的。 毕竟或许是因得北霖国皇室祖上所造罪孽,自北霖国宏辉帝以来,每朝每代能平安活到成年的皇嗣几乎到了屈指可数的地步,最严重的时候,偌大的皇室竟是只留下了一个年满二八的公主。 这位公主也就是后来被称为鲲鹏大陆第二女帝的孝宏皇帝。 所以,北霖国的太祖,也就是楚墨轩的曾祖父,便在北霖刑律中增加了一条可同投敌叛国同等处理方法的罪名:谋害皇嗣。 简单来讲,就是谋害皇嗣的人,无论当时是何等官职,何等地位,都要被革除身上的一切,关入死牢内,全族连坐,听候发落。 这么多年以来,已然从高高的宫墙内,渗透到了宫墙以外的民间,深深地融入到了民间百姓们的心间。子嗣一事,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皇宫,都是每个人心头的头等大事。 一旦自己的子嗣遭到了别人的攻击甚至是谋害,那便是触犯了他们最为底部的底线。就算是拼了命,他们也会将那个伤害自己孩子的人,彻底地送到阎王爷的手中,让他接受来自地府的审判。 所以,当这些秘闻被这个自称是三皇子奶娘的老宫女爆出来后,整个骊都城都像是被溅入水滴的油锅一般,彻底炸开了锅,沸沸扬扬地吵嚷了 起来。 一夜之间,北霖国皇宫内的宣政殿前,齐刷刷地跪满了前来请命的朝臣,而作为隔开皇宫和民间之屏障的青龙门外,则也是齐刷刷地跪满了前来为三皇子平冤昭雪的百姓。 他们用自己最为坚定的态度,告诉着那位坐在宣政殿龙椅上的青年,他们此刻内心的愤怒和仇恨,还有对于当今太后的极度不满。 与此同时,北霖国骊都,皇宫宣政殿前。 「老臣恳请陛下,从此废除太后,将其打入死牢,九族连坐!」 「臣附议!先祖有云,后宫不得干政,可太后却明知故犯,甚至是不惜动用私权,忤逆陛下,将自己的嫡亲弟弟立为了光禄大夫!此等猖狂放肆之行径,全然是对陛下、对皇权的挑衅啊陛下!」 「陛下!太后蛮横骄纵,不仅放任孟家人在骊都城内当街纵马,为非作歹,为祸百姓,还放任珏王堂而皇之进入军营,搅扰军纪,甚至是延误战机!」 「陛下,太后所作之事,是何等的卑劣,何等的放肆,何等的大逆不道!臣恳请陛下,就此废除太后,诛其九族!」 「臣附议!臣恳请陛下,就此废除太后,将孟家全族连坐,以平朝臣之怒,平天下百姓之怒!」 「臣附议!」 「臣附议!」 宣政殿外嘈杂混乱,甚至是喧闹得令人头疼,但宣政殿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朝中最为位高权重的三公卿——太傅、太师和太保,以及手握重权的三公——大司马、大司空和大司徒,几人皆是鸦雀无声地端正坐在殿内玉阶下方,等候着端正坐在上方阴影中的青年开口。 沉默了半晌后,最终青年还是叹息着开了口,但语气却并没有众臣听上去那般无奈,甚至是充满了一丝丝隐蔽到了极点的开心,「诸位爱卿,对于此事,你们又是如何看待的?」 「回陛下,」最先开口的,是朝中资历最老的三朝老臣——利太傅,「老臣以为,应当依照民意,剥夺孟氏太后之位,将其打入死牢,九族连坐,以平民愤。」 「肖太师以为呢?」 见陛下点名,想要装死的白胡子老头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臣附议,近些年太后的行为愈发得放肆,甚至敢逾越皇权,挑战陛下威信,藐视皇权。 「若是陛下一味地忍让下去,那恐怕,这孟氏将会变成第二个杀子自立的周武后。兹事体大,有关国运和皇权之威严,还请陛下莫要踌躇不前,生出妇人之仁。」 「洪太保?」 「臣附议,太后不除,朝政不稳;孟家不灭,民心不稳。」 第425章 有关莫璃轩的过去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那你们三位呢,又是何等意见?」 「臣等附议肖太师、利太傅之言。」 听到这些个答案后,楚墨轩的眼睛中终于是滑过了几丝满意的神情,心情尚好地微微抬了抬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龙椅的扶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 好半晌,青年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才响彻了整个大殿,「那好,既然太后不仁不义先在,那朕也只好顺应民意,平息民愤了。苏礼,拟旨。」 「是,陛下。」 于是,在当日晌午,五六个呈着白绫、毒酒等物品的宫女,随着手拿圣旨的大太监苏礼,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当今太后孟氏的居住之所——琅寰殿。 自此,把持着半数朝政的孟太后,便彻底告别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朝堂,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被埋进了罪人的聚集之地——乱葬岗。 而她所心心念念的孟氏家族,也因得她曾经和现在的行为,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男丁全部于午门处斩首,花信之年(女子二十四岁)及以下的女眷罚没为官妓,其余女眷则充为了宗人府之奴。 至此,曾经在骊都城嚣张一时、盛极一时的孟家,便彻底成为了一颗倾倒枯萎的大树,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了。而那位妄想称帝的孟太后,也在此刻成为了北霖国皇宫历史上轻描淡写的一笔。 至于那位在皇陵中苦苦支撑了十九年的慧瑛太妃,则是被楚墨轩亲自接回了皇宫,立为了慧明太后。楚铭轩也因此驱除皇子头衔,被封为了瑛王。 轮回有道,苍天有眼,因果报应,时辰流转。 有罪者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受罪者终将抛开一切枷锁,重回阳光下。 而在两天后,得知这一消息的莫璃轩并没有展现出淮恩意料之内的惊喜,或者是轻松。这让淮恩一度以为,他是因得情绪过于激动,才佯装镇定地听完了成海的所有汇报。 但等他真正开口询问过后,他才知晓,莫璃轩在听这些东西之之时,当真完全没有半点激动,甚至是丝毫的喜悦。 「你究竟……」 「没什么,就是无感而已,」莫璃轩瞥了一眼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淮恩,嗤笑着回答了他之前迫切想要知晓的答案,「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那既然她都已然如愿以偿了,便应该要放过我了。她费劲心机安排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局,不就是为了将那个老女人彻底拉下荣华富贵,将整个孟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现在我按照她的要求做到了,她也应当放过我了。从此以后,「楚璃轩」这个名字便应当不在属于我了,我应该只是阿昭一个人的莫璃轩了。 「成海说得没错,我每向阿昭靠近一步,我身上的枷锁便会松动一层,掉落一层,最终彻底脱掉身上所有披戴着的枷锁,成为她身边唯一的那一位。 「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莫璃轩凝望着自己面前那几幅画像,语气中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为何,我就是感受不到一分,哪怕只有丁点的愉悦呢?」 「……许是这些枷锁在你身上存在了太久的时辰,也许是这样的结果,是你预料之内的,所以你才开心不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师兄,你都将自己逼得太狠了些。」 淮恩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眼前这个看似坚强,实则充满了绝望的男人,只能拼命地在脑海中寻找着可以安慰他的语句。 「不狠一些,」莫璃轩闻言,毫不客气地冷笑了起来,「阿昭又怎么有可能彻底抛下那条老咸鱼,心甘情愿地回到我的身边?她本该就是属于我的,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依旧如此! 「扯什么凤凰,扯什么翱翔,我就不他顾寒渊当真心甘情愿看着阿 昭离开!呵,分明自己在阿昭离开时嫉妒得发狂,却还要深明大义地口口声声说尊重!蠢,当真是蠢到家了! 「阿昭就该是我的,他又什么资格去碰!我同阿昭情投意合,夫妻恩爱之时,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待着,盘算着他那个破星盘呢!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 淮恩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莫璃轩,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说话,又或者该说些什么为好,便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静悄悄地倾听着莫璃轩一个人的发疯现场。 等莫璃轩稍稍平静下来后,淮恩才佯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万分淡定地离开了丞相府的书房。出了房门后,淮恩却猛地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面容惊恐,两股战战,踉跄地找到了成海。 此时的成海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写着下一封带有莫璃轩命令的信笺,准备在明早投递到那些人手中,让他们带去北霖国和辉月城,实施下一步计划。 「哐当!」 见猛地推门而入的人是淮恩,成海刚准备出口的责备便成了关心,「怎得了,我瞧着你脸色好像不是很好,可是书房又发生了什么?」 「我去,你是不晓得,那家伙就跟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在那里疯疯癫癫地自顾自地骂着什么。好家伙,那架势就跟被瞬间夺舍了一般,吓人得紧! 「我当真佩服你啊兄弟,伺候这么个疯子伺候了几十年。若是换做是我,我估计早就要变得跟他一样,不,应当是更为疯狂了。」 成海没有立即回应淮恩的话语,只是沉默地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主子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自从见到帝姬殿下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有些不大正常了。 「虽说我作为下人,并不该对主子的事情有过多的评论和议说,但该说的事情,我还是要说几句的。淮恩,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自从见到帝姬殿下后,主子的情绪变得丰富了起来吗?」 「……这倒是发现了,」淮恩挠着头,不明白成海为何变得这般严肃,「可是他那般发疯……你当真不会感到害怕?」 「害怕?不,我只会觉得欣慰,」成海幽幽叹着气,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忧愁,「主子自小便被慧瑛太妃,不,现在应当称为慧明太后了,当作自己复仇的棋子。 「向着孟家复仇的棋子。所以,主子才会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被孟氏秘密送到了东凌国,承受着他本不该承受的一切,最终长成了今日这般铁血心肠之人。 「他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也没有所谓被爱或者爱人的情感。你难不成没发现,他所有的笑容,在没有提及帝姬殿下之时,全都如同精致的伪装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吗?」 第426章 良药,或者毒药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想说什么,」淮恩大概率是听出了成海的言下之意,但还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成海,你这番话,究竟想要说什么?你想清楚,帝姬殿下是不可能属于师兄的……」 「那又如何?」 成海淡然地打断了淮恩略带着震惊和不置信的疑问。 「你难不成还没看出来吗,哪怕是提及帝姬殿下只言片语,主子都能变得同常人一般,会哭,会笑,会愤怒,会同常人一般,拥有那些被称之人之常情的东西。」 成海长叹一气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只有帝姬殿下存在的地方,主子才会变成正常人。所以,趁着帝姬殿下同那个国师成亲前,一切皆有可能。 「而我,则将会成为主子手中一把最为锋利的刀刃,为了他能拥有不再痛苦的人生,我甘愿,断送自己的性命!」 「……疯子,你们主仆俩,就没有不疯的!」 淮恩终于知晓,他的师兄究竟是怎得变成今日这般的,一个心存疯念,一个奉陪纵容,就这种状况下,谁又能坚守得住自己内心最后的底线? 他难道忘了,师父当年为何守不住师娘吗? 不择手段得来的东西,终究不会是属于自己的。就算自己付诸再多的真心,灌注再多的情感,最终对方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自己的身边。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一个—— 生离死别。 他不想自己的师兄也变成师父那般,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师兄尽量远离那位帝姬,甚至是第一时间告诉他帝姬殿下定亲的消息,以此来打消他心中那些逐渐疯魔的念想。 但淮恩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一番好心提醒,换来的却是越发执念、越发思之如狂的师兄,甚至是连他身边最为亲近的成海,也逐渐被他的这种想法所感染,最终便得如他一般。 「难道他忘了自己的师父究竟是怎得没了的吗!就算他不记得,难不成你也忘得彻底了!那日,我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们面前挥剑自刎的!」 淮恩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恶狠狠扑上前去,凶残地揪住他的衣领,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他就是因得不择手段得到了师娘,将师娘囚禁在身边整整十三年! 「师父在这十三年里究竟是怎得对待师娘的,我们比谁都清楚!师父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真心都剖出来拿给师娘!师娘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为上乘的,哪一样比不上宫中妃嫔们所用? 「可最终呢?师娘留下了吗?没有,她压根就从来没有爱上过师父,你知晓为何吗?因为十三年前,是师父亲手杀了师娘最爱的人,亲手毁了师娘的全族! 「成海,你告诉我,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又怎会对一个刽子手心生怜悯,甚至是心生爱意,违背着自己的良心留下来陪他一生一世!你告诉我这可能吗!可能吗! 「杀夫之仇尚且不共戴天,更何况是灭门之仇!师娘是一介书香门第之女,温婉舒雅,世间所有用于形容温柔的词汇都适合她。她最喜欢的就是站在高楼上,远眺着山间风景。 「我原以为,师娘只是喜欢这般看风景,还傻乎乎地问师娘风景好看吗。可没成想,师娘这般做,只是为了等师父放松警惕之时,从竹楼上一跃而下!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女子,都敢这般果断决绝地在真心爱了自己十三年的人面前放弃性命,你凭什么觉得,那位耀眼得像是人间耀阳的女子,会乖乖地被囚禁在师兄身边!做金丝雀! 「成海,我从没想过,你竟是和师兄一样无药可救!」 淮恩甚是失望地看着眼前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是不打算说些什么来反驳自己的 成海,苦笑一声后缓缓松开了成海的衣领,「罢了,说起来,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你们是疯子呢? 「若我当真要守着自己心中的最后一根底线,我也不会在收到师兄来信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天都城,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奴仆守在帝姬府,帮他护着他心尖上的那人。 「更不会帮着他一起构建这个将来囚禁凤凰的金笼。」 淮恩眼神复杂地看向面前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嗫嚅着迟迟不肯开口的成海,自嘲地嗤笑一声,「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分别呢?早在帮师兄的那一日起,我便注定是同你们一样的罪人了。」. 「淮恩,你不必……」 「行了,你不必再劝我什么,我心意已决,」淮恩打断成海想要询问的声音,「你不是还有书信要去送吗,别误了时辰,去吧。」 「可是你……」 「我又能有什么呢?」淮恩漠然地嗤笑一声,看向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成海,「既然都是同谋,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但也请你记得,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们。」 说完这番话后,淮恩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海的房间,朝着被如血残阳覆盖着的府外,大踏步走去。他走得飞快,但他之前的那番话却像是一粒种子一般,在成海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同时,他也在内心中不断地询问着自己:帝姬殿下对于主子来说,到底是能缓解他一辈子症状的良药,还是一味慢性入骨髓的毒药? 他不知道,但他也不打算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帝姬殿下的存在,姑且算得上是一味上好的良药。有了她的存在,莫璃轩便能如同常人一般,一直生活下去。 至于这最终的结果,是否会如同淮恩的师父和师娘一般,他不敢确定。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也没有办法下定论。 不过,他倒是真心希望,他的主子和帝姬殿下在将来,不会经历淮恩所说的那种悲剧。 成海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着苍天拜了三拜,默念着方才涌上心头的年想来。等默念过后,成海才拿着早已写好的书信离开了丞相府,去往了天都城郊外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 然而,他不知晓的是,早在他不会记得的上一世,他家主子和那位帝姬殿下的结局便已被确定,哪怕今生今世的两人,都在改变着自己的命运,但依旧逃不开无法相守、你死我活的结局。 翌日,东凌国内。 此时辉月城内的官衙公堂上,坐着的已然不是那些高高在上,整日一副鄙夷模样的官吏,而是正处在暴怒风暴制造中心的几人。 第427章 处置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岚面色凝重阴沉地看着被那些人亲自交上来的文书,心中的怒火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看到某一页之时,彻底爆发了出来,「混账东西!你们就是这么为人父母官的吗!」 「嘭!」 文书被狠狠砸在了地板上,也惊得那些被五花大绑的、穿着官服的人不由得再次瑟瑟发抖了起来,不敢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个已然处在了暴怒之中的青年。 「私贩良田,倒卖军械,走私盐铁,欺压百姓……为了钱财,你们还真舍得将自己的全家都赔进去啊!」秦明昭被顾寒渊死死按在座位上,不让她在冲动之下酿成大错。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下官不敢了,下官再也不敢了……呜呜,下官知错啊……」 「下官求殿下开恩哪!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殿下网开一面,饶了下官吧!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啊……」 公堂上哭喊声一片,但秦明昭却是一点怜悯之心都不曾有,反倒是更加厌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那些丑恶的嘴脸。这些人因得一己之私,不知害得多少人就此家破人亡,背井离乡。 若不是秦明昭他们到来的突然,将他们来不及隐藏的证据都逮了个正着,估计这些人此刻也不会这般狼狈地躺在这里,哭爹喊娘地向着秦明岚等人求饶了。 「……都拉下去,关起来,严刑拷问,看看他们背地里还做了些什么。随后一并上报,同连山城的那些,一同押解会天都城,接受审判。」 秦明岚被吵得头疼不已,正想回过身先询问询问秦明昭的意见,却见她也被吵得一脸烦躁,当下便打定了主意,将公堂上这些鬼哭狼嚎的人,都送往了官衙之下的地牢内,接受审问。 等这些人被完全拉下去后,顾寒渊才缓缓松开了对于秦明昭的桎梏,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中,轻声安抚着她那不稳定的情绪,「抱歉阿昭,方才可是弄疼你了?」 「没有,只是有些……」秦明昭闷闷不乐地将自己埋在他的怀中,缓缓闭起了双眼,「子夙,你说他们明明拿着那些俸禄完全可以丰衣足食,养活家中几十口人都不成问题,那为何还要这般贪婪呢? 「难道权势钱财对他们来说,就这般重要,重要到甚至是可以违背自己为人的本心吗?」 「与他们而言,确实是如此,」秦明岚惋惜地长叹一声,双指指着那本被狠狠扔在地上的文书,「阿昭,钱财于他们而言,是攀炎附势、谋得高位的唯一出路。 「虽说他们大多数都是科举出身,但因得他们当年的名绩并不如那些榜眼探花之类的,所以才会被吏部发往各地城池内,担任府衙等六七八品官员。 「可他们偏偏自视甚高,大多都心高气傲地不愿承认自己的平庸,认为自己不该被折煞在这种地方。所以,他们才会拼了命地要往上攀爬。 「其实以他们的才华,若是在这里安安分分镇守个四五年,甚至是两三年,长个见识,便能写出些有分量的东西来,交予吏部和内阁审评后,便可获得调入天都城升为京官的资格。 「但奈何,他们都是些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的蠢货,哪里肯知晓这是朝廷对他们的栽培和考验。最终将自己活生生地在那个小官位置上困了数年,甚至是数十年。」 秦明岚重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那些官员消失的方向,「贪心不足蛇吞象,终究是贪婪二字害死了他们自己。现如今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到了,至于剩下的,还是交给大理寺的人来吧。 「顾寒渊,你先带阿昭回去静养,剩下的孤来处理便好,阿昭以为呢?」 在看向秦明昭的那一刻,秦明岚身上所有的杀意和威严便全部卸了下来,温温和和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也好,」秦明昭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眼底还存着化不开的惆怅和无奈,「这些人……我并不是很想接手处理他们的事情,还是交给哥哥你来处理吧。」 「那你先回去休息,乖。」 「嗯。」 随后,顾寒渊便打横抱着有些神情恹恹的秦明昭离开了公堂,回到了之前居住的客栈,进行暂时修养去了。 此时的公堂之上,便只剩下了陷入疑问中的玄鸦,和正在暗自苦恼的秦明岚。 「那些这人……你就这么放过了?不打算再动点私刑什么的?他们手上还沾着人命呢,你就真的不打算……」 玄鸦很是不解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位暂时主子,「若是大理寺中有跟他们沆瀣一气的,帮他们逃脱这些责罚你又当如何?还有,若是他们背后的主谋要找你茬,你又当如何?」 「那这不正好,孤现在正愁抓不到那些人的把柄,将他们一网打尽呢,」秦明岚挑着眉缓缓解释道,「现在这种紧要关头,这些背后主谋就算是将他们全部放弃,也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的。 「玄鸦,你是不知,这些官吏之所以敢这般放肆,不仅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支撑,更是因为背后那些主谋将他们当成了弃子。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他们就是首先被放弃的。 「明哲保身的规则,他们比我们谁都懂。所以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错,将自己的一切心血全部葬送。」 「但我总觉得,那些背后的人,并不会这般轻易就将这些人放弃,」玄鸦摩挲着下颌,说出了自己心中隐藏的不安,「总觉得最近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来你这敏锐程度可以堪比顾寒渊了。」 秦明岚闻言后,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在自己面前认认真真提议的玄鸦,「不错,前些时日经过顾寒渊的卜卦,确实是觉察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正在向着这里靠近。」 「那可是需要我出手将他们……」 「你能有孤妹妹的残楼能耐?」 「……那倒没有。」 「那不过来听其他安排?」 「啊?哦,哦!这就来这就来……」 秦明岚:……这般模样的玄鸦,好像二哥府上养的那只松狮啊。 与此同时,天都城内,璇玉阁。 司马薇微微鼓起脸,佯装甚是凶狠地看向了讪讪朝着自己微笑的丈夫,「夫君,不是说好了,近些时日都不要让伤口碰水的吗!若是要沐浴,喊妾……我便是,为何非要逞强?」 「这不是怕麻烦到爱妃你,让你生气么。」 虽说秦明海没有遗传到秦弘安什么优良特点,但是在同司马薇真心交谈过后,倒是意外地点醒了秦家男人耙耳朵的属性,「夫人,你就别生气了可好,为夫也不是故意的么。」 第428章 夫妻同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哼,你就逞能吧,」司马薇佯装恶狠狠地瞪着秦明海,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是放轻了不少,生怕弄疼他的伤口,「若不是我巧然发现,你不知还要瞒多久!」 「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秦明海嘻嘻笑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他的妻子揽在了怀中,「夫人宽心,为夫定当谨遵夫人之命。」 「哼。」 司马薇虽说脸上依旧挂着佯装的愤怒,但心上还是因得秦明海越来越在意自己,愈来愈爱自己而变得更为柔软了起来。虽说在这种情况下,心软并不是一件好事,可司马薇依旧是甘之如饴。 情爱的苦,只有深陷其中的人可以品尝,但同样,情爱的甜,也只有沉浸在内的人,方知其如何如蜜如饴。正如古话而言,甲之蜜糖,乙之毒药。 司马薇温柔地看着躺在自己膝上,同自己滔滔不绝说着今日朝堂之上趣事的丈夫,温润的掌心也在不自觉地抚摸着他墨色绸缎一般的长发,心中只觉得欣喜万分。 「……阿薇,」将那些琐事说尽的秦明海仰头望去时,一时间被自己眼前展现无尽温柔的妻子迷住了眼,心中刹那间涌上了一个一直不敢说出的念头,「我们要个孩子吧。」 发上的掌心瞬间停下了动作,紧接着,秦明海便感受到了那只原本充满着温暖的掌心刹那间变得同它主人的脸颊一般滚烫,「不是,不是说好了,这个,说是,等那啥,不是……哎呀夫君你!」 「怎得了?」 瞧着眼前脸红不已的夫人,秦明海心中顿时升起了想要狠狠都弄的心思,坏笑着注视着脸颊的霞红愈发深重,温度越加高涨的妻子,情不自禁地轻笑着。 「为夫怎得了,为夫只是很正常地在同夫人商议大事而已,怎得夫人的脸色……哎呀,都能煎鸡蛋了啊夫人。」 「夫君!不是说好了,等此间事了,在谈论此事的吗!」司马薇涨红着脸,羞愤不已地别过脸去,不再看自己膝上那坏笑着的丈夫,「再者说了,就算是要孩子……那那那也没有这么快就有的! 「更何况,现在帝姬殿下他们的动作逼得愈发紧迫了,」想到另一处,司马薇方才内心中被喜悦冲昏了的理智,又再次回归到了脑海中,心情略微沉重地说道,「夫君你……处境并不是很好。」 「我知晓,」秦明海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冰冷地嗤笑了一声,「这个不就是证据吗?本以为暗杀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只会是我们的手段,可没成想,竟是有朝一日,被他们摆了一道。 「若不是此番那个小太监毛手毛脚地替孤挡下了一箭,孤还不知他们这一箭究竟会伤到孤的何处呢。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这一次,孤承受着便是。 「也算是……给弟弟妹妹们一个交代,」秦明海自嘲地感叹道,缓缓闭起了眼睛,「阿薇,你可还记得,此前帝姬和太子在天都城郊外遇袭之事。」 「记得,可那次不是……」司马薇有些不知所以,不明白自家夫君为何要提起这个事情,但转念一想,她却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他那句「一报还一报」,「难不成是……」 「是母妃和舅父,」秦明海闭起眼来苦笑着说出了当时的真相,「虽说不知他们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给母妃和舅父的,但出手的人确实是母妃和舅父,而且……」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充满着薄凉和嘲讽的眼,「那些赏金者,还是他们特地从北霖国边境找来的赏金阁之人。虽说我彼时不明了为何母妃要寻求那般遥远的人,但后来我明白了。 「舅父和母妃这一招祸水东引玩得是万分精彩啊,不仅将帝姬他们的目光引到了北霖国,还将父皇一部分的注意力从我和母妃身上转移了出去。 「外族入侵可远比家 中矛盾要严重得多,父皇从来都分得清什么叫做轻重缓急,什么叫做先外后内。虽说寒镜关被整治这件事并不在母妃他们的预料之内,但好歹是将怀疑的目光从我身上剥离了出去。 「原以为这样的安稳日子能再过一段世间,可没成想,连山城的那些家伙,因过得安逸日子太多了,而失去了对一切危险的警惕,甚至是对事物黑白的判断。」 他佯装惋惜地长叹一声后,起身将司马薇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她也顺势瘫倒在他怀中,感受着掌心下那跳动的旋律,「怪就怪他安洪庆自己不长眼,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吧。」 「是太子殿下和帝姬殿下?」 「是,但准确来讲,只有秦明昭一人,」秦明海想起此前这个妹妹莫名消失的那四年,不由得嗤笑声连连,「谁叫彼时的安洪庆以为秦明昭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刀客呢? 「可惜啊,他没有那双慧眼,也没有识珠那等能力,才会在那等时候,不仅将所有的腌臜之事暴露给了秦明昭,还彻底开罪了皇后的娘家人。毕竟在江湖上,赫连家的人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 「原来当年那位血洗连山城云荡山庄的,竟然是……」司马薇听到秦明海这等提示,一下子就想到了几年前在天都城中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连山城云荡山庄血案,「我原以为,她只是个武将……」 「阿薇可别小瞧了这毛丫头,」尽管秦明海的语气中多多少少对秦明昭的称呼有些放肆,但对于她本身还是不可思议的尊重,「当年这丫头可是真刀真枪地靠《论国策》和青魅,拿下文武状元的。 「虽说她彼时尚且不足二八年华,但身上所具有的文武造诣,却已然胜过了当年的皇后娘娘。虽说当年皇后夺魁之时也不过桃李年华(女子二十岁),但秦明昭的天赋,远在她之上。」 「……原来竟是这般厉害啊,」司马薇听后,由衷地感叹道,眼神中却不易觉察地显露出了几分羡慕和向往,「感觉她……像是活出了自己一般。」 「夫人不用眼羡旁人,」秦明海听出了司马薇语气中所含着的几分落寞,连忙柔声安抚道,「等天都城内的一切落下帷幕后,我便带着你去往这东凌国所有的大好山河,去观赏世间不同样的美景。 「届时我们便将所有的政务都丢给莫璃轩,让他自己斟酌着去处理,」此时的两人依偎在一处,共同描绘着未来他们度过余生之时的蓝图,「等你玩累了,我们再回到这皇宫中来,安度晚年。 「阿薇,你说这样的生活,你可喜欢?」 . 第429章 大闹吏部尚书府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自然是喜欢的,」司马薇俏皮地伸出手去,在他鼻梁上微微点着,尽显亲昵,「反正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你去哪,我去拿,哪怕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都陪着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阿薇,」不知秦明海究竟是听明白了什么,下一秒,他将怀中的人禁锢得紧紧,声音微微颤抖着呢喃道,「不会有那一天的,相信我,阿薇。 「就算将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希望,你能自私一点,抛开与我有关的一切,离开这座牢笼,去往你心仪的自由之地。阿薇,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葬送一切来……」 「夫君,是否值得这件事,并非是你的决定的,」司马薇轻声笑笑,打断了秦明海接下来的话语,伸出手来轻柔地将他剩余的那些话语全部堵回到了喉间,「而是由我来决定的。 「我觉得值得之事,便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见到结果的那一刹那。无论成败与否,我都会一直在的,夫君,」她的眼中,写满了对于未来的承诺,也写满着她的决绝,「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人。」 「阿薇……你个小傻瓜,你若是再多自私一些,又有何妨呢?」至少这样,你还能活下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秦明海眼角微微红润,将自己所遇到的唯一一位真心诚意为自己谋划的人紧紧抱在怀中。 「生当复来归,死当定相随,」司马薇眼中带泪,但仍旧是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的丈夫,「阿海,就算是下黄泉,你也休想甩开我,我认定你,就一定要跟定你!」. 「……好。」 这厢两人正在腻腻歪歪,互诉衷肠,到处都充满着轻松浪漫的氛围。然而,另一边的吏部尚书府,非但没有半点轻松,反倒是充斥着令在场所有人,都想要当场拔腿而逃的剑拔弩张。 吏部尚书府邸,前厅内。 「劈里啪啦!」 「轰!」 「咚啪!」 此刻尚书府的前厅,就如同那街市口的垃圾场一般,到处充斥着狼藉和狼狈的味道,甚至是还在这块「名贵垃圾场」上,不断增添着新产生的「垃圾」。 「莫璃轩,你反了天了!你带这么些人来我尚书府上,又砸又闹的,究竟是所为何事!我可记得我从未招惹与你!你这般做,就不怕大皇子同你彻底翻脸吗?!」 夏博源恶狠狠地瞪向面前带着一众护卫赶来吏部尚书府邸的莫璃轩,身侧握着剑柄的手,却透露着自己此刻内心的慌乱和不安。瞧着他这般模样,定是因此前某些事情,前来兴师问罪的。 可这些事情他和他的大哥并不能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他们夏家将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背后支撑,甚至是在未来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彻底败落入下风,毁于一旦。 「翻脸?呵,尚书大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莫璃轩邪笑着,又狠狠将自己手中的一个花盏摔落在地,看也不看它在自己的脚边彻底化作无数碎片,随后毫不在意地抬脚踩了上去,甚至还在无意识间,将那些碎瓷片彻底碾成了粉末。 「尚书大人,莫某近日来,并非是为了惹是生非,只是想在大人这里,寻求得一事真相。而这件事情的真相,整个天都城,也就只有您可以给定。 「前些时日,莫某的夫人在连山城内莫名受到了一些不明身份人士的攻击,伤到了手臂不说,还差点让这帮畜生放的火困死在客栈中。 「而据莫某抓捕到的一个畜生交代,他们是隶属于天都城郊外、名为丧魂殿的地下赏金阁的赏金者,而且他们还交代,出钱雇佣他们的,正是天都城内,位居吏部尚书之位的您。」 「休得胡言!本官勤勤恳恳,坦坦荡荡,这些时 日一直守在天都城内打理政务,哪有时间去伤害你的劳什子夫人!还有,本官为人刚正不阿,又何须同那些末流之辈混杂一处! 「更何况,你莫璃轩又尚未成婚,究竟何来的夫人一说!这简直就是污蔑,诽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璃轩,别以为你有大皇子撑腰,就可以在我这里作威作福!」 看着这般死不认错的夏博源,莫璃轩的耐心顿时被消耗殆尽了不少,一瞬间,他周身的气场再次升高一个等级,像是看一具死尸一般,冰冷地直勾勾盯着面前浑身写满着心虚的夏博源。 他握紧手中的刀刃,定了定心神,还是带着人步步紧逼着指使一众家丁防卫在自己面前的吏部尚书夏博源,「何来的夫人?呵,尚书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难道你们忘了,莫某同你们商议条件之时,所提出的最为重要的一条吗?」他冷笑着亮出了自己手中锋利万分的刀刃,寒光直射夏博源充满惶恐不安的双眼,「莫某口中所说的夫人…… 「不就是你们这些年以来,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帝姬殿下吗?况且,签订协约当日,莫某一再强调,任何境况之下,都不得对帝姬殿下私自出手。擅动者,当废除双手。 「这些话,尚书大人可是当场答应得最为爽快的一个,看得莫某那叫一个心悦臣服。可现如今,当真到了这一地步之时,尚书大人却怎得又在这里打起了退堂鼓,当起了小人来? 「甚至是还在那里大声吵嚷着什么血口喷人、污蔑之类令人捧腹大笑的词汇,当真是令人……烦躁不堪啊。」说话间,莫璃轩的眼睛却在顷刻间,染上了几分令人心惊胆战的血腥之意。 就连他身边的那些看似只是简单护卫的人,也迸发出了强大的杀意,训练有素地朝着夏博源所在的方向,举起了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 「莫璃轩!你少在那血口喷人了!本官做事向来坦坦荡荡,做过便是做过,没有便是没有!再者说,你又有何等证据来证明,对帝姬殿下动手之人,定是我夏博源!」 即使此刻的夏博源内心慌张得犹如万马奔腾而过,但他依旧要佯装镇定,甚至是装出一副被污蔑后的愤怒和鉴定,来面对气场庞大且仍是淡定自若的莫璃轩。 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些大胆狂徒,一旦任务失败,迎接他们下场的一定是死亡,怎得可能还有机会,让眼前这个信口雌黄的黄毛小子逮个正着? 「证据?好啊,多谢尚书大人提醒,」莫璃轩像是被一语点醒的梦中人一般,笑容顿时浮现在唇边,眼神中却依旧是凛冬般的冷漠,「既然尚书大人自己都说了,成海,带上来!」 第430章 最后一次机会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 成海沉声应下,随后板着一张脸,将藏在一众护卫身后的、满身狼狈血污的人提了出来,狠狠丢在了两方对峙人马的中间,「这个名唤陈辉之人,想必尚书大人应当不会不熟悉吧?」 「……这是何人!面容这般骇人,我又怎会认识!莫璃轩,你休要随便抓来一人,当作这劳什子证人来糊弄污蔑本官!本官告诉你,若是你当真拿不出证据,本官便送你去大理寺!告你擅闯!」 当夏博源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之时,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要将自己身前手握长刀的家丁推出去,结果了那人的性命,让这件事情变得彻底死无对证。 然而,莫璃轩又怎会让他轻易得逞呢?他像是彻底看穿了夏博源的劣质把戏一般,不紧不慢地让人将这个叫陈辉护在了身后,自己则继续同面前这个一直失口否认自己的尚书对峙。 「看来尚书大人还真是老糊涂了啊,」莫璃轩冰冷地嗤笑一声,随意歪了歪脑袋,「竟是连服侍了自己几十年的奴仆都不认识,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既然尚书大人口口声声说您不记得,那不如,」随即,莫璃轩冷笑着一把抓过那位名叫陈辉的血人,语气森然地一字一顿道,「来,将你那日告诉我的,再一字一句地告诉你的这位主子。」 「是……是……」. 陈辉浑身颤抖着抬起眼来,充满怨毒和惊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夏博明,泪水和血水此刻一道混杂在他的脸上,遮盖住了他原本的容貌,但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愤恨和畏惧。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尚书大人一手策划的,」陈辉含混不清地喊道,「是他誓要将帝姬殿下他们抹杀在回归天都城的途中,他说,只有这样,大皇子才能最终坐上那个位置。 「他还说,只要帝姬殿下存在一日,这个位置就永远不会属于大皇子。与其费劲心机对抗太子和帝姬身后那些冥顽不灵的朝臣,不如擒贼先擒王,率先杀掉他们三人! 「大人,安排地下赏金者的事情,可是您亲自交代我的啊,这个也是您亲自给我,让我去找的他们。您还说,若事情败露了,您自会有对策! 「可我没想到,您所谓的对策,就是抛弃我这个对您忠心耿耿、甚至是跟了您整整二十年的管家!」陈辉充血的眼睛中满是对夏博源的怨恨和诅咒,语气中充斥着对于他此番行为的仇恨。 「夏博源!你让我陈辉入地狱,你也要一起!」蓦地,陈辉猛地拔出了莫璃轩腰间别着的匕首,就要狠狠冲向夏博源,誓要将夏博源一起拉入阴曹地府,「你让我做替死鬼,你也要为我陪葬!!!」 「嘭!「 「咔嚓!」 「噗!咳咳咳……」 然而,还没等陈辉迈出第二步,便被莫璃轩猛地踹到了一旁的墙壁之上。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的胸腔也随之凹陷下去了不少。 「抓起来,」莫璃轩头也不回地冷冷吩咐道,「别让他死了。等阿昭回来后,这家伙便是最为有利将尚书大人送入大理寺牢狱的证据。」 「是,主子。」 随后,莫璃轩阴霾地抬起眼,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牌一样的东西,显现在了夏博源眼前,「夏博源,这个东西你应当不陌生吧?拿着你幺儿的周岁玉牌去做信物,你还真是薄情寡义的很呐! 「你就不怕阿昭背后的那些人,追查到你家幺儿的头上,趁夜要了他的命?」莫璃轩嗤笑一声,下一秒,便当着夏博源的面,捏碎了手中的玉牌,「你还真是一位「好父亲」啊。 「成海,将他身边的那些家丁,挑几个,带过来。」 「是。」 「你想要干什 么,莫璃轩,本官警告你!你不准乱来……」夏博源虽然嘴上说着谴责莫璃轩话语,但身体却在不自觉地向后退着,甚至是不着痕迹地将那些家丁向前推了推。 成海向来对于莫璃轩的命令说一不二,随即便带着自己身边的几个护卫,快步走上前去,像是抓捕小鸡仔一般,将那些拼命逃窜的家丁中抓出一部分来,带到了莫璃轩眼前。 「大人,如何处置?」 莫璃轩面无表情地依旧冷冷盯着面前眼中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夏博源,清冷淡然地吐出了两个字:「杀了。」仿佛这两个字同平日里的问候,并无任何区别。 「是。」 对于莫璃轩的命令,成海向来都是贯彻到底,且并不怎么询问这其中的缘由。于是,在莫璃轩说完后,成海便带着人,将之前挑出来的那五个家丁全部斩杀在了夏博源眼前。 「哧!」 「扑通……」 「啊啊啊……」 浓厚的血腥味和刺耳的尖叫声,瞬间铺满了整个尚书府前厅,震惊得夏博源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沉默诧异地死死盯着脸上沾有鲜血、却依旧淡然的青年,「疯子……疯子!莫璃轩!你就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当初怎得就猪油蒙了心,同你签订了协议!你你你……你胆敢在我府上杀人,我今日便要去大理寺状告你的罪过!你且……」 「去啊,」莫璃轩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看着面前犹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的夏博源,「只要你别怕被陛下满门抄斩就是。我的把柄,你想抓也抓不到,可是你的……」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抬起袖口,用上好的绸缎轻柔地擦去脸上的血迹,但笑容却依旧冰冷瘆人,「我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不怕我将这些全部捅到陛下面前,你就大胆地区告发我。 「届时,我就不信,你的那个好大哥和好妹妹,能为了你而放弃扶植大皇子。」 莫璃轩的笑容太过寒冷,也太过阴森,冷得夏博源下意识打着哆嗦,瞬间熄灭了心中的某种念想。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嗫嚅了半晌,却是半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只是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面前的莫璃轩,嘴唇变得青紫不堪,脸色也变得苍白不已。 「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莫璃轩丢下满地的狼藉,缓缓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若是再被我发觉你对阿昭动了手,那你的身家性命,包括你的所有,就都别要了。」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带给夏博源的,却是令他感到心脏瞬间冻结,血液刹那倒流的恐怖和窒息感。这样能让他铭记深刻的威胁,可远比那些口头警告之类的,惯用得多。 第431章 按兵不动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尚书府门前的马车上。 「主子,手帕。」 莫璃轩连忙伸手拿过成海手上沾了水的手帕,淡然地擦试过自己方才沾了血迹的脸颊,「成海,等回去后,将我身上这件衣服,拿去烧了吧。」 「是,主子。」 见成海还是一副不想离开的模样,莫璃轩便笃定,他心中定有着什么事情,想要询问与自己,「有什么疑问就说吧,憋在心里自己想,总归是得不到答案的。」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我们今日在尚书府上这般放肆,甚至还动手杀了人,尚书大人真的不会前去大理寺报官,抑或是同太师大人告您的状?」 「不会,他自知理亏,便不会去自讨没趣,」莫璃轩将染了丁点血迹的手帕冷冷扔在了脚下,不再去看,「夏太师可比他这个白痴弟弟要精明得多,知晓何时该动手,何时不该动手。 「所以,为了大局,太师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会是顺着我的意思,将他这个蠢货弟弟狠狠痛骂一通。至于大理寺那边,他夏博源若是想瞧见他夏家家破人亡,就尽管去好了。 「反正在他的手里,有关于我的都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于那些子虚乌有的,我又何须恐惧?他与其来威胁我,不如先去想想,若是真的惹恼我,他们全家又该怎得从我手上活下去。」 成海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心中提着的那口气也随之松了下来,「原来竟是如此,主子果然是计谋高人一等。属下还以为,那尚书大人还真的……」 「他不敢的,」莫璃轩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冰冷,随意地瞥向了自己身旁不远处紧闭的大门,「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是不敢的。人啊,成也人性,败也人性。 「成海,带几个人,将那个叫什么陈辉的,丢去大理寺,交给张铮。顺带让我们的人给琰王殿下那边带句话,就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大皇子和夏家的人去伤害阿昭。」 「是,属下这就去办。」 随后,成海便放下了门帘,走向了自己早已备好的单匹马,带着几个人去往了大理寺的方向。 「走吧,」莫璃轩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心中突然间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一般,彻底卸下了自己此刻所有的坚强,「回丞相府吧。」 马车缓缓朝着丞相府驶去,莫璃轩却坐在马车中,自嘲地看着茶水倒影中的自己,苦笑着喃喃道:「计谋高人一等,替她惩罚罪人,保她性命无虞……所有能做的,我都做到了啊。 「可就算如此,就算将来,我亲手将北霖国的江山捧在她眼前,又能如何?那个深爱着我的阿昭,已经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也听不见我的道歉了啊……」 一滴清澈的泪水缓缓地划过莫璃轩的脸颊,不偏不倚地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盏清茶中,搅碎了一池原本平静的茶水,也打乱了他眼中最为思念的脸庞。 「终究是我,将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啊……」 而与此同时的太师府。 「劈里啪啦!」 纸墨笔砚被狠狠地砸在了夏音莲面前跪着的那片地板上,随即变为了满地的狼藉。而与之伴随而来的,则是夏博明怒发冲冠的呵斥声。 「连山城怎得一回事,嗯?夏音莲,你不是跟我保证得很好,说那里不再会出现任何可以被太子和帝姬抓到的把柄吗,不是说那里不会再出现当年的那些余孽吗? 「你不是还跟我保证,那里的情况你会了如指掌,不会让他出现半点差错吗?现在呢,现在呢!不仅连山城丢了,就连辉月城都赔进去了!夏音莲,你还真是别出心裁的愚蠢! 「我夏博明筹谋计划半辈子,就是为了让我们夏家的荣光 再现,甚至是一跃成为取代赫连氏的存在!我本以为我计划得,已然足够周全了,甚至是连秦明昭身边的那些死士我都算进去了! 「可没成想,我竟是漏掉了你们两个蠢货!你!还有夏博源!你们没事干招惹莫璃轩作甚!你们还真不愧是打娘胎里就认识的,当真蠢得一模一样! 「怎得,真都拿自己当盐店里闹出来的伙计?啊?夏音莲,我此前是如何同你交代的,嗯?你这是生怕你大哥我死不在帝姬和太子的手上啊夏音莲。」 夏博明甚是失望地别过脸去,不再去看地上跪着的那位表面上抽抽噎噎、实际上背地里骂得欢快的妹妹,「夏音莲,你和夏博源当真令我失望至极!」 「大哥……」 夏音莲强压下心中的狠毒念想,抬起眼来楚楚可怜地看着坐在上位的夏博明,眼神中写满了委屈和可怜,「我都是按照你吩咐的去做的啊,怎得可能还会为我们夏家埋下隐患? 「定是那些下人们办事之时偷女干耍滑,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大哥,这些事情当真不能怪我啊,当日这些事情……」 「够了夏音莲,」夏博明连忙呵斥着打断了夏音莲这番自我摘除的谎言,眉眼之间明显地写出了倦怠和无奈,甚至是几分无可救药,「我不想再听见有关这些的任何一句辩解。 「你只需告诉我,你可还想将阿海推上那个位置?」 「自然是想的啊,」夏音莲生怕她家大哥下一秒来一句「日后那个位置你别想了」,便连忙抢着回答道,甚至是连自己的装哭都忘在了一旁,「怎得会不想!那位置本该就是……」 「好了,」夏博明抬手制止了她的话语,眼底里写满了厌恶,头疼地长叹一气,「既然你想,那就接下里的一切,都要听我安排,莫要轻举妄动。这一点,你可能做到?」 「……可若是在此过程中,秦明昭又要派人来刺杀我和阿海,又当如何?」夏音莲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自然也不会当真按照夏博明的安排去做一切,「我总不能就这般装死示弱下去吧?」 「……示弱一时又能代表什么!」夏博明听到这一番回答,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但又不能将眼前这个碍事的女人彻底解决,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难不成你想一直被他们压下一头去? 「若是你连这点小事都忍受不了,那我奉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放弃你心中些不切实际的白日之梦吧!楼氏太后都可忍受陛下数十年的敌意和漠视,你怎得就不可以!」 一番呵斥下来,夏音莲也只得先答应下夏博明的条件,暂时做一段时间安分守己、不再惹是生非的花瓶贵妃了。 第432章 别出心裁的愚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但即便是此时此刻在夏博明面前做过承诺,夏音莲的内心也依旧不曾安分下半刻钟。从答应条件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然在内心中开始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了。 至于这下一步动作是要针对秦明昭,还是秦明岚,抑或是现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秦明谦,这一切还得观察辉月城那边的情况,究竟被变成了何种程度。. 毕竟现如今最大的变数并不是秦明岚一行人,而是隐藏在暗处且始终不得踪迹的秦明谦。这位琰王殿下当真是随了他的封号一般,阴险狡诈,腹黑难缠! 夏音莲的眼底一片阴沉,不得不在心中嘲讽似地佩服起了那位九五至尊区号的用心来。别看这个秦明谦出身卑微,甚至是连他的生母都只是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短命宫女! 可尽管如此,他秦明谦被那狗皇帝重视的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她家阿海!不就是因得自小被养在皇后膝下吗,至于看得比自己血统更加纯正的庶子还重要吗! 再说这琰王秦明谦,可真不愧是背地里朝臣们号称「天都阎王」的称号!不仅做任何事都细心极致,关键是还让人拿捏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把柄! 就算是费劲心机、仔细检查,甚至是有心想要在他做过的事情上挑出些瑕疵,那都是痴心妄想的事。念及此,夏音莲的眼底越发地阴郁了起来,心中顿时泛起了一股更加不安的预感来。 若是不早日将这个秦明谦除去,那么往后的日子,她的阿海就别想着有什么安生日子可以过了!那既然如此,那就……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夏博明对自己这个妹妹太过了解,一个动作、一个微笑,甚至只是一个眨眼,他都能清楚地读到她这般行为之下所透露的信息。 所以,当他瞧见那标志性的笑容后,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没有那般容易就此善罢甘休,暂时停下她自己手中那疯狂送人头的行为。 「自然是没有的,我哪敢啊。」 得,又是这一套极其熟悉的掩饰说辞。 夏博明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已然开始「滋滋」冒起了青烟,当下便一阵心烦气躁涌上了心头,「……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你这般长久不归,定是会惹人怀疑。」 「……是。」 夏音莲迟疑了一阵,便立即提起了自己的裙摆,一瘸一拐地奔向了太师府的后门,快速坐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吆五喝六地喊道:「走啊,还不走是等着太师给你们发月饷啊!」 随后,马车便以最快的速度起了程,朝着宫门的方向快而不急地驶了去。 而在太师府前厅内,夏博明看着夏音莲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明变换不停,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好半晌,他才缓缓开了口,声音略带沙哑: 「阿清,你且回到宫中,去替本官盯紧那个自作聪明的妹妹,看看她下一步,究竟要做出些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另外,老封,你带人去趟尚书府,替我送些东西过去。 「就说,这是安抚,也是警告,若是他们兄妹二人再敢违反同莫璃轩之间的协约,本官便亲自动手,取下他那一双不安分的双手,送给莫大人做赔礼!」 「是,大人。属下/小的这便去办。」 两人走后,前厅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寂静和安宁。看着满地的狼藉,夏博明就算心中再有百般无奈,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任由它弥散在空中了。 「……到底是被宠坏的小孩,到了大是大非面前,却还要维持着自己一贯的心性,真是不知,当年这两个究竟是怎么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去的。 「真不知是该说陛下有眼无珠,还是该说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眼瞎了,竟是能让这两个迟早会毁了一切的人,坐到这种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去。 不过……」 夏博明情不自禁地嗤笑了几声,眼中却未见半分笑意,反倒是更堆积了几分令人胆颤的冰冷,「要不说但凡有点心眼的,都喜欢这种自寻死路的蠢货呢。」 谁会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私心呢?哪怕是现如今如同绑在一根绳上蚂蚱一般的夏家三兄妹,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各自心怀鬼胎,暗中圈画吞占着将来属于自己的利益。 这本就是一个黑吃黑的赌局,虽说表面上看起来一致对外,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这样。实际上的他们,在背地里都在互相算计着对方手中拥有的一切,甚至是不惜以谋杀血脉兄弟为代价。 夏博明是整个夏家为数不多的、经历过数十次家族内斗且一直保持胜利的赢家,所以他这两个弟弟妹妹心中究竟是怀着怎样的鬼胎,他不用细想都可以了如指掌。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得保持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谨慎,以防「轻敌」二字让自己满盘皆输,甚至是性命不保,「阿生。」 「大人,属下在。」 「派人继续盯着夏家三房和四房的那些子嗣,尤其是三房,告诉他们近些时日都安分些,别让他们再在这种关键时候掀起风浪,闹得满城皆知。」 「是,大人,属下这便去办。」 皇宫,御书房。 秦弘安全程黑着脸看完了秦明谦带来的文书,三番五次都想要拍案而起,甚至是砸烂自己面前的黄花梨书案。但每当一冲动,他身旁的赫连玥便会冷冷地瞥他一眼,让他不得不讪讪收回了手。 「…阿谦,你实话告诉我,这些东西阿昭暗中调查了多久?」阅毕,秦弘安冷着脸放下了手中的文书,严肃认真地询问着面前已然在宫中隐藏了两三日的秦明谦。 「据儿臣所知,应当有五六年之久了,」秦明谦不卑不亢地平视着自己这位九五至尊的父亲,「自阿昭在连山城吃瘪开始,她便已然着手残楼在暗中调查了。 「从云荡山庄背后一直调查到城主府,直到两三年前来到连山城任职知府的吴侯勇,以及现今吴侯勇身后的那些人。最终的结果,就是您现在看到的这样。」 「那阿昭现如今身处的辉月城,你们二人可有调查?」 「辉月城的明处是儿臣在调查,至于暗处的东西,阿昭不准许儿臣有所接触,」秦明谦一想到看自己就像在看什么柔弱公子一般的妹妹,不由得有些头疼,「她这是对儿臣有多大的误解啊……」 「她这也是担心你,」赫连玥瞧见有些无奈的秦明谦,不由得笑着替秦明昭解释道,「毕竟你现如今掌握的这些力量同残楼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奠定,阿昭也是好心,阿谦可别觉得她这是在小看你。」 第433章 局中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母后,话虽如此,可……」秦明谦苦笑不得地看向笑意吟吟的赫连玥,「这世间哪有妹妹保护哥哥的道理?这若是传出去,儿臣在那些人面前的威信还怎得树立啊?」: 「有妹妹保护还在这嫌这嫌那,」秦弘安阴阳怪气地横了儿子一眼,酸溜溜地说道,「真不知晓你这是跟朕炫耀,还是真的跟朕在苦恼!哼,不就是阿昭的担心吗,朕也有!」 秦明谦:……当真是越老越不好伺候,越年纪大越喜欢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但他表面上却只能苦哈哈的赔着笑,而且什么也不能说,「那有关这些人,父皇的意思是……」 「申连海,拟旨,安洪庆、吴侯勇三族连坐,其余六族流放边关,男丁终生不得考取功名,终生不得踏入天都城一步。女眷没入奴籍,虽可为自身赎取,但永久不可入京。 「另外昭告天下,这些官吏三代以内的子孙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封官加爵,武将另论。若是子嗣有官职在身的,随即进入管理考核,连查三月,若是品行尚可,便继续留用。 「若是不合规,立即罢免官职,贬为布衣,收回宅邸,赶出天都城。」 「是,老奴遵旨,老奴这便去。」随即,申连海便迈着自己特有的练家子步伐,快步离开了御书房,前去颁布皇帝最新的旨令去了。 「还有阿谦,拿着这些前去御史台,告诉御史大夫,将这些案牍严格封存在御史台内,任何人不得窥探一二,甚至是调用、篡改,乃至偷窃。一经发现,满门连坐,逐出天都城,终身不得回归。」 「是,儿臣遵旨。」 秦明谦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秦弘安递来的那些文书,稳稳当当地捧在怀中,朝着主座上的二人行过礼后,便施施然离开了御书房,朝着御史台大踏步走去。 等两人彻底走远后,秦弘安先是谨慎地左顾右盼了片刻,确定此刻的御书房除了自己和亲亲娘子,便不再有其他人后,便立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软在赫连玥怀中,长出着一口浊气。 「呼……阿玥,朕到底还是后悔了,后悔将阿昭那般年幼,就放出宫去,让她经历了那些本不该她去经历的事情。虽说看见那般自立自强的女儿,确实是会有骄傲,但……」 「安郎何不想想,这些选择,是否也是阿昭赞同的?」赫连玥轻笑着反问道,「阿昭天性自由,彼时出宫也是她自己提出的,就算我们从中阻拦,她还是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冲出皇宫,闯荡江湖。 「安郎不是也说过吗,阿昭看似是喜欢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娇娇儿,实际上却也是一只向往着天空,同苍鹰一同翱翔的凤凰。凤凰又怎甘心偏安一隅,而向往着自由呢? 「安郎,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赫连玥想到了另外一个反面例子,「咱们当年将阿昭送出宫外,也不外乎是一件好事。最起码,阿昭再怎么养,也不会变成秦子萱那样的人。」 「……是啊,」秦弘安想到那个自己作到死的女儿,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唏嘘和后怕,「这般一想,确实当时将阿昭送出宫去,也算是好事一桩。至少咱们的阿昭,并不会变成那般令人憎恶的模样。」 「是啊……」 帝后相互依偎在一起,无声且沉默地向彼此传递着自己热忱的爱意,十指相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相连着,仿佛这天地间再为庞大的力量——时间也无法将它们分开。 「阿玥,等再过几年,咱们将皇位传下去,便去这大好河山之间游历吧,你说可好?朕到底还是觉得这座下这个位置,充满了刺骨的寒凉啊……」 「好,都听安郎的,」赫连玥很是识趣地没有问起要将这个位置传给哪个孩子,而是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夫君,眼中是遮掩不住 的心疼,「安郎,不怕,有我在呢。」 「那阿玥可要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秦弘安笑着握紧了赫连玥的手,心中更加坚定了将皇位提早传下去的念想,「这样就算是百年之后,我依然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我的阿玥来。」 「你啊……就知道油嘴滑舌,这么多年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如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赫连玥面上虽说着嫌弃,但心中却依旧是乐开了花,不由得俯身吻了吻秦弘安的额,「不过,我喜欢。」 三日后,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辉月城角落处,秘密地聚集了一批身着黑衣、行踪诡秘且手持利刃的练家子。他们面上都蒙着黑漆漆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充斥着肆意杀气的眼睛。 「怎得样了?」 当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后,一个腰间别着长刀的黑衣人率先问出了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含了沙砾一般,「那些人有没有……」 「没有,」他周身的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冲他摇着头,甚是挫败地说道,「他们的防守太过严密,还没等我们靠近,就能精准地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让我们无处遁形。」 「更为棘手的是,这些人的武功远远在我们之上,就算是我们联起手来,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其中哪怕一人,」另一个黑衣人甚是暴躁地诉说着这些时日以来的艰苦,「我猜,他们远不止是护卫这般简单。」 「那现在那些被关在地牢中的人呢?」为首的黑衣人焦急地问道,眼中充斥着对眼前几人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和不满,「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你们连那些人中的一个都没能见到?」 「不仅如此,我们还……」 「还什……唔!」 然而,没等为首的黑衣人说完自己想要问出口的话语,便被先前回答问题的那个黑衣人猛地出手,紧紧扣住了喉咙,狠狠抵在身后的墙壁上,迅速地用另一只手卸下了那人的下颌。 「不仅如此,我们还顺藤摸瓜,发现了深藏在其中,想要对我们两位殿下不利的地下赏金者。于是,我们殿下便将计就计,抓住了这背后的始作俑者。」 那名「黑衣人」冷冷一笑,随后缓缓摘下了自己面上带着的面具,将自己的真实面容暴露在他眼前。 「墨……炼……」 那人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的神色,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一般,惊愕失色地不停挣扎着,含混着吐出了卡着自己脖颈之人的姓名。 「当真是好久不见啊,」墨炼似笑非笑着看着眼前算得上是自己「老朋友」的赏金者,「几年不见,你竟是会以这般模样,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着实是令人震惊不已啊,叛徒。」 第434章 永绝后患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这两个字被轻轻吐出来的那一刹那,那人的眼瞳再一次不会受控制地扩大了起来,喉咙中发出了奇怪的“嗬……嗬……”声,像是野兽受惊时发出的低吼声。 “怎么,嗓子还没好啊,”另一边,一个令他熟悉到惊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令他不由得偏过目光,呆愣地瞪视着眼前逐渐摘下面具的人,“啧,看来你这新殿下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么。” 易佰生冷笑着将面具装进怀中,站在不远处轻蔑地看着那被禁锢在墙上的那人,极其恶趣味地欣赏着他面上逐渐显露出来更为高一级别的恐惧。 “也难怪当初护法提议楼主不要重用你呢,”此时,有一个黑衣人猛地拉开了自己的面具,展现出了自己的真实容貌,“怎样,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虹炼冷笑着将面具一把甩给抗议他行为粗暴的易佰生,眼神中满是拉满的嘲讽和肆虐的杀意,“怎得,以为自己躲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可以逃过残楼的追杀?你可真是天真得可怜啊。” “是啊,残楼是什么地方,怎会让你就这般轻易地逃走呢?你说是吧,妖易。” 另一个黑衣人一面摘下自己的面具,一面嗤笑着接着虹炼的话语说了下去,一双满含鄙夷的丹凤眸,漫不经心地看向那被死死拿捏住性命的人。 “庆……睢……” “看来你还认得我啊,”庆睢状似很意外地挑动着眉间,口中的话语却丝毫不留情面,“原来你还记得这个差点被你用鹤顶红毒死在悬崖下的可怜人啊。” 听到这,那人下意识恐惧地吞咽着唾液,但因得喉咙之间那只大手的蛮横阻拦,他的喉头终究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行为产生。 “你们……想……怎样?” 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因得几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和拿捏着他性命的那只手,说得断断续续,吞吞吐吐。 “不怎样,只是想……”易佰生挑着眉,将随身携带的纸和碳笔拿了出来,“墨炼闪开些,瞧不见他的脸了。”墨炼闻言,甚是从善如流地让开了半边身子,将妖易的脸全盘暴露了出来。 “唔……妖易,这几年不见,你这脸上倒是精彩了许多啊,”易佰生虽说口中说着极其不留情面的话语,但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下过半分,甚至是隐约间加快了些许,“啧,当真精彩。” 半晌后,易佰生画完了最后一笔特征,头也不抬地朝着墨炼挥了挥手,“交给你和庆睢了,我便先回到殿下那里去忙了。”随后,便和虹炼先行回到了客栈内,制作面具去了。 至于剩下的墨炼和庆睢,则是都一脸似笑非笑的冷漠看向那个被四四钳制在墙壁上的妖易,“怎么处置?就地杀了埋了,还是交给护法处理?” 庆睢一脸雅痞相,嗤笑着问道。 “我倒是觉得,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有点太便宜他了,你觉得呢?” 墨炼反问道,眼神却依旧冰冷地看着那即将被吓尿裤子的妖易,“我倒是记得,此人同你之间,貌似……还有一笔血债需要偿还?” “是啊,”庆睢挑着眉随意地指了指自己脖颈处一道极为狰狞的疤痕,“这就是他欠债的证据,怎么,你们残楼的人向来不都是对叛徒追杀到底,甚至是有着有始有终的原则?” “那得分人,”说话间,墨炼猛地一松手,便将那早已变成一瘫软泥一样的男人丢在了地上,不含任何情感地睥睨着他,“对于这种人渣,我们护法不让我们脏了自己的手。 “但是对于你这种跟他有着仇深似海的,倒是勉强可让我们残楼搭把手,帮你最后处理一下。至于这期间的过程么……”墨炼随性地取下自己腰间的匕首,递给了庆睢,“就得你自己来了。” “那是自然,”庆睢也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上下把 玩着,时不时地啧两声表示赞叹,“这匕首不错,但看样子这做工并非是民间能轻易流传的东西……你们护法?” “眼光不错,”墨炼挑了挑眉,顺手将那人的下颌按了回去,随后点下了麻穴,“交给你了,这也算是……替我们护法还了你一个人情。至于他怎得处理,全照你的心意来。” “多谢墨炼兄仗义。” “哪里哪里,将来残楼也毒王谷也是要常常走动的亲家,何须这般客气?” “……对吼,谷主师伯的小徒弟已经成了你家娘子了,我怎的将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辉月城中,另一边,客栈某房间内。 “按照他们现如今的速度来看,应当能赶在三日后抵达天都城,接受大理寺的审判,”韩麟款款为面前几位指着桌面上地图的位置,“但若是在途中遇到什么人,那就不好说了。” “但愿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要再闹出何等幺蛾子来了,”独孤邺一脸疲惫地看着地图上被韩麟指出来的地点,“这里虽说是一马平川,但到底是太容易被看穿,殿下……”. “放心,”秦明昭眼神却未曾改变分毫,“残楼的人都跟着,就连二十四死士也乔装打扮成了押送犯人的狱卒跟着。虽说这些人现如今已然成了弃子,但这并不代表莲华宫里的那位可以放过他们。 “虽说那位毕竟是不怎么长脑子,但这并不妨碍她会对这些被夏博明所放弃的棋子产生除之而后快的念想,毕竟……”秦明昭挑着眉轻蔑一笑,“她可是从中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要调查,辉月城周边这些小城池中,和夏家来往甚为密切,以及和夏家来往微乎其微的世家,看看这其中,究竟还隐藏着何等不为人知的东西。” 秦明岚顺着秦明昭的思路说出了下一步的计划,“想要将夏家整个连根拔起,还得栽下更深的功夫,将他们隐藏在土里,盘根结错的根系全部挖出来,随后便是毫不犹豫地砍断,彻底端了夏家。” “可现在,夏家已然跟北霖国那帮……缠上了关系,若是真正按照这个思路处理起来,恐怕要困难得多,”秦明昭一想到和夏家搭上关系的莫璃轩,就觉得脑仁一阵阵生疼,“那个混球……” “嗯?” 秦明岚以为他又怎么惹到他这小祖宗了,连忙下意识地询问道:“阿昭,我……近些时日貌似……没有得罪你吧?” 第435章 以己为饵(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少给自己没事找事,」秦明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甩了他一个白眼,随后拿起身旁放着的青魅,「哥哥,我出去走走,顺便去瞧瞧这城中可还有能用得上的消息。」 因得顾寒渊一大早便被派去了残楼处理新得来的消息文书,再加上夏至和寒露等人也被派了出去,所以独孤邺便自告奋勇地提出了想要陪同秦明昭一起去调查的请求。 但很快,便被秦明昭一口回绝了。 「无妨,孤自己应付得来,」秦明昭摆摆手拒绝了独孤邺的跟随,带上了以往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大雪和存在感较为低的秋分,「你还是留在这里,同哥哥他们一起商讨一下接下里的日程为好。 「毕竟接下来的路途中,你和几位将军将会成为较为重要的角色。所以,此番商议你绝不可缺席。」秦明昭虽说心中已然布满烦躁,但却依旧认真地同独孤邺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是,谨遵殿下旨令。」 虽说不能陪着自己心爱之人令独孤邺感到万分失落,但一想到今后的路途中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心中那几分失落便在瞬间,被一种无法言说的责任感彻底取代。 就这样远远地守护着自己心爱却不敢言明爱意之人,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此时的辉月城正值初夏晌午,因得距离北境边关不似同金海关那般接近,但也因此获得了几分别的城池不曾拥有过的初夏清凉。所以,即使是现如今身着春装走在街上,秦明昭也不觉闷热。 「总感觉近些时日夏季那边沉寂了许多,」走在街上,秦明昭状似漫无目的地挑选着街上小摊小贩面前的商品,但实际上却是在用只有大雪能听得懂得安息语同她谈论着,「你怎么看?」 「属下可不信他们能彻底歇了那些肮脏的心思,」大雪和小雪身上有着一半安息血统,所以对于安息语这种语言,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熟悉,「所以,属下猜测,他们定有什么后招,在等候着殿下。」 「那依你之见,是应该防备秦明海,还是夏音莲,抑或是夏博明?」 「属下认为,应当是夏贵妃,毕竟这三人中,只有她在世人面前算得上是深居简出,甚少被世人深知,但从此前的消息来看,这位夏贵妃的手中……似乎掌握着不少东西。」 「夏音莲吗……」秦明昭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漠,「要说这夏家三兄妹中,最会机关算尽、阳奉阴违的,就数这位常年居住在莲华宫内的夏贵妃了。 「虽说此前澜影他们传来的消息证实了,此前那场大火的背后主使只有夏博源一人,但孤总觉着,这夏音莲也应当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过不必着急,夏音莲是个耐不下性子的人,所以,在近期她一定会再次做出反应,以此来试探,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否真的属实。」 「殿下的意思是指……」 「夏音莲不是不相信孤依旧安稳无恙的活在这世间么?那好,就将这个探查的机会给她,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可是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放心好了,要说谁现如今最不希望孤身亡于辉月城,」秦明昭颇为自信地微笑着看向身旁的大雪,眼神中满是令她眼晕的眩光,「就是他们夏家。毕竟若是孤死了,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就算将来他们能用各种手段隐瞒下一切,可就算他们再怎么神通广大,又哪里比得过孤身边那位六朝国师,和那位九五至尊呢?」 是啊,就算夏家再怎么猖狂,也不顾是陛下暂时允许的秋季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了。所以,以殿下自身的实力来看,就算夏家最终要鱼死网破一把,也不一定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倒不如先诱敌深入,抓住他们致命的把柄,最后将他们彻底一网打尽,让他们失去翻身的资格,永生不得再崛起。 虽说这样以身犯险不值得提倡,但……大雪看着前方那像是耀阳一般的帝姬殿下,心中也跟着莫名自信了起来。若是那些杂碎当真敢将手伸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晌午过后,街市上逐渐热闹了起来。 此刻正在街上闲逛的秦明昭并不觉得,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辉月城,能有完全将自己认出来的人,所以她也就没有选择将被强行放在身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殿下,要不您……」 大雪总觉着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一般,而且他们这些人身上,还夹杂着一种来者极其不善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大雪不得不快步上前,小声地提醒着秦明昭。 「无妨,」秦明昭有些意外,但总体情况还是处于意料之内的,所以也并不怎得担心,「虽说孤并没料到他们会来的这般迅速,但若是仔细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毕竟客栈失火那件事距离现今已然过去了将近小半个月,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有所动静了,更何况是从来不屑于等候什么最佳时机的夏音莲呢? 念及着一会在街上打起来会伤到无辜的百姓,甚至是方才才从她脚边跑过的孩子。所以秦明昭转念一想,便带着大雪和秋分晃晃悠悠地、状似无意地走向了愈发偏僻的地方。 「来三碗小馄饨,再来三碗……两碗糖水,」秋分刚想说要三碗糖水,但后来猛然想起大雪护卫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便少要了一碗糖水,「要甜啊。」 「秋分,多加一碗,糖少许便是。」 「是。老板,再加一碗糖水,糖少许!」 「好嘞!」搭着白毛巾的老人连忙迈着有些蹒跚但依旧健硕的脚步赶了过来,将三个盛满糖水的碗稳稳当当地放在了三人面前,「三位客官请!馄饨还在锅中煮着,还请您稍等片刻。」 「有劳了,」秦明昭轻轻朝着老人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多谢招待。」 老人笑嘻嘻地摆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您稍等,马上就好啊!」说着,便又迈着自己特有的步伐离开了桌旁,去一旁的灶台忙活去了。 「殿下,属下不喜喝那些甜腻的东西,」等老人走后,大雪才哭笑不得地看向自己面前风轻云淡的主上,「您也知晓,属下……」 「尝一尝也未尝不可,」秦明昭轻笑着打断了大雪的自我辩解, 「不去勇敢尝试,怎知晓这样的物什,是否是自己所喜欢的呢?」 第436章 以己为饵(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殿下说的在理,」大雪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自家殿下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便只好半是抗拒半是顺从地接下了这一碗糖水,「属下确实是应当前去尝试一番。」 而后,等大雪端起碗来吃下第一口后,把本来充满着抗拒和警惕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猛地转过头去,眼神晶亮地凝视着自己面前依旧微笑着的主子,「殿下,它真的……」 「很好吃,对吧?」 秦明昭很是确信,大雪之所以不爱吃甜的,只是因为此前很少接触甜的而已。毕竟在那种地方,活下来都很是艰难,更何况,是去品尝一小块糖块呢? 苦难的日子虽说有时只是一时,但有些却永远地留在了人的心中,成为了他们永久不可磨灭的记忆。她想,大雪应当就是这样的人吧? 毕竟直到现在,秦明昭也不曾发现,她的女官有在餐桌上或者私下碰过清汤炖羊肉。 念及此,秦明昭望着那对糖水还有些跃跃欲试和极具渴望的大雪,不由得伸出手来,将自己的糖水推到了她面前,在在她开口询问前便寻找好了借口。 「孤等下吃馄饨便好,」她哄人的谎言还是一如既往地蹩脚,但她还是要将这个蹩脚的谎言说下去,「孤近些时日来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所以,这糖水还是你吃了吧。」 「谢殿下。」 大雪似乎并没有理会这个听上去语气很是别扭的谎言,而是顺从地接过了那碗糖水,欢快地吃了起来。 秦明昭第一次瞧见这般类似于小松鼠一般的下属,不由得偷偷乐了起来,「噗。」但为了身为主人的威严,很快她便压下了这一抹笑意,看向了端着热气腾腾馄饨走向他们的老人。 「客官您慢些,」老人见秦明昭就要伸手过来端碗,连忙吓得躲开了她的手,「别烫了您的手,这可是刚出锅的馄饨。」说着,便将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三人面前。 「馄饨好咯,请您慢用!」 等老人走开后,秦明昭才拿起没用过的筷子,轻轻在三个人碗里以此沾过汤汁,滴在了自己右手的尾戒上,观察着戒指颜色的变化。确认没事后,她才将面前的碗推给了两人。. 这下,三人才开始放心地大快朵颐了起来,很快便将冒着热气腾腾的馄饨吃下了肚。在吃过饭后,秦明昭并没有叫来老人询问价格,而是直接用碗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扣在了桌上。 「走吧,该去会会他们了。」 随后,三人站起身来,施施然地离开了馄饨摊子,朝着更为人迹罕至的弄堂里走去,右手都不约而同地微微抬起,以备片刻后的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就在秦明昭他们离开馄饨摊子后不久,一些不易被常人觉察的黑影猛地掠过街道处的屋檐上,朝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狂奔而去。 「……这大白天的,咋还能见到鬼呢?」 正在煮馄饨的老人感到脑后一阵寒凉后,不经意间抬眼一瞧,便看见了那从自己眼前倏然划过的黑影,不由得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哎呀管他呢,这辉月城白日见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候啊,这人性的贪婪,可比那阎罗地狱中的十方恶鬼,还要可怖上万倍哦……」 因得怕伤及无辜之人,秦明昭只好带着大雪喝秋分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弄堂。等走到了一处绝路后,秦明昭才回过神来,冰冷地注视着那些身着黑衣,且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牛皮糖。 「锵啷!」 秦明昭并没有多言,只是沉默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拔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武器,皱着眉观察了一番后,轻轻嗤笑一声,「孤还以为她能有什么能耐。」 这一声虽然轻如鸿毛,但对于这个 寂静得连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被放大数十倍的场合来讲,无疑是一枚具有着绝大威力的炸弹,炸得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您已然猜到了我们的来意,」为首的人优雅一笑,看向秦明昭的眼神中,却是绝对的冰冷,「正不愧是那个女人向我们形容的东凌国帝姬啊。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冷静,还真是让人倾佩。」 「……东凌国帝姬?」听到这般这般对于自己的描述,秦明昭只是微微挑着眉,「听着这般形容,你们……应当不是东凌国人吧?」 「殿下聪明,」为首的人拦下了身边想要替自己开口的人,依旧是优雅万分地回答着秦明昭的问题,「只可惜,我们的回答,也仅限于此了,接下来,便应当是我们送您归西的时刻。」 说着,他们便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着秦明昭三人摆出了攻击的态势。而在这一刻,大雪和秋分也猛地亮出了自己的佩刀结长鞭,同那些来者不善的人一同对峙着。 原本存在在两方之间的火药,被瞬间点燃,爆发出了强有力的敌对气息。场面一度变得很是焦灼,甚至是已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 「哦?」 秦明昭甚是不在乎地轻哼了一声,反问道:「阁下就这般确定,孤的这条性命,今日就真的能折在你的手上?那您,也未免太过于……」 「锵!」 「唰!」 「当啷!」 「钉!」 「哧!嘭!」 两柄武器交错的瞬间,鲜艳的血红色猛地喷溅而出,沾染上了秦明昭白净光洁的下颌,溅在了她的衣襟之上,为她整个人都平添了一份令人不敢睁眼对视的威严和杀意。 这一幕,就连一直注意注视着秦明昭的为首黑衣人,都惊得下意识变得膛目结舌了起来,愣愣盯着自己面前这个三招五步之内解决敌人的女孩。 「你这是……你不是东凌国帝姬,你究竟是何方……」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为首之人质疑间,秦明昭手起刀落,配合着身后的白雪,又成功拿下了一个人的脑袋,「你们赏金者在动手前,就不能自己先将所有的查清楚? 「呵,一个被养在深宫大院几十年的女人,你又指望她能知晓一些何等有用的信息?」秦明昭满不在乎地抹去了自己连山被沾染的血迹,啼笑皆非地反问道。 「指望着她给你们的情报,就想来取走孤的性命?」 秦明昭随手甩了甩手腕,将青魅在自己的手中挽出一个花后,狠戾地刺进了身后准备偷袭那人的喉咙间,「那还真是,痴心妄想得令人心生可怜啊……」 「哧!」 第437章 英雄救美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手起刀落,又是一条性命葬送在了自己手上。看着手上再次沾染上的血迹,秦明昭只是嫌弃地用自己的衣袖胡乱擦了擦,甩去了刀尖上的鲜血,「你们还真是和蝇虫一样,招人厌烦啊。」 阳光下,沾染着血迹的青魅,再次冲着自己面前的敌人,展露出了它特有的幽蓝色,嚣张至极地宣告着自己的身份。 江湖有言,鬼刀青魅,与之为敌者,死路一条。 而在隔着将近半座城池的残楼分部内。 「……嘶!」 一不留神,顾寒渊的手指被另一只手上锋利的刀尖所划伤。割破的手指上,血珠争先恐后地向外溢出着,不一会儿,便不堪其重地掉落在了他的衣袍上,留下了一朵看上去甚是诡异瑰丽的血梅。 然而,顾寒渊并没有去处理伤口,而是将那受伤的手掌紧紧贴在了自己心脏之处,感受着方才从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钝痛,「阿昭,是否是你……」 念及此,顾寒渊便再也顾不得桌上还未整理完成的书信,猛地推开了房门,急匆匆地冷着脸冲了出去,甚至是连前来询问他是否完工的虹炼都没有在意。 「……这是怎得了?」 虹炼好奇地看着一旁像是被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吓惨了一般的残楼弟子,「为何顾大国师要在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跑出去啊?啊对了,那些书信,他可有说自己整理完了吗?」 见弟子还是一副将哭不哭的呆滞样子,虹炼便只好放弃了同他沟通,「……罢了,你还是下去先看看你自己吧。」随后,便叫人将此人带去了阎君的房间,诊察他的精神状态去了。 随后,便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顾寒渊此前整理书信的地方,打算找到一些能够作证他自己猜想的证据。 然而,等虹炼凑近,准备翻找自己所需要的书信之时,却猛然发现那一沓本该是顾寒渊使用的空白信笺下,严严实实地压着一张看样子是被用过的纸张。 「这是什么?」 虹炼刚想伸手去将这张纸拽出来,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猛然间想起了顾寒渊方才那张铁青的脸,「……万一他回来后,发现这张纸不见了,是不是会将我生吞活剥了啊…… 「我怎得听谁说起过,这深海雄鲛……貌似有一段时间,是以人为食的来着……」一想到那等血腥不堪的场面,虹炼果断地收回了自己正准备伸出去的手,悻悻地缩回到了门口。 「还是算了,我还是等这位爷誊抄完所有的有用消息后,再来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吧。」自言自语罢,虹炼便退出了房门,将那张纸完全抛在了脑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得他这一番举动,直接促成了顾寒渊一直渴望,却从来未曾实施过的心愿。同时,也将秦明昭彻底推向了一个「羊入虎口」的境地。 辉月城另一边,弄堂中。 「呼……」 「啪嗒!」 一连串的暗红色小点被狠狠甩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还真是不死不休啊,啧,这般可贵的精神,孤都有些想将他们纳入麾下了,」秦明昭胡乱地抹去了脸上的血迹,「大雪以为呢?」 「精神诚可贵,但是他们的目的和手段,却令人无比作呕,」大雪冷着脸,淡漠地看着满地已然没了声息的尸体,口中的话语却是丝毫不留情,「殿下,您的衣衫被染脏了。」 「啊,无妨,回去烧了便是。反正被染成这般鬼样子,想要洗出来,怕是不知要废了多少搓衣板。」毕竟这衣服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实际上却是参杂了金丝,比起其他衣服来,质地还是很坚硬的。 秦明昭很是嫌弃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已然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样的衣衫,若不是顾及着距离客栈的距离,她 此刻就能拔了这衣服,丢进街口的垃圾篓。 虽然,她很舍不得这里面绣着的那些金丝。 但…… 「罢了,秋分,叫人来,将这些尸体烧成灰,秘密处理了,」秦明昭看也不看,扭过头便要离开这里,顺手将青魅擦干净,放回了刀鞘中,「别引起恐慌便是。」 「是。」 秋分应着,就要拔出腰间的信号,朝天空发射而去。但没成想,几人的背后的墙壁旁,一颗茂密大树上,悄然探出了一只弓弩,对准了正在专心研究怎么将衣服上金丝线扯出来的秦明昭。 「来世见啊,帝姬殿下。」 紧接着,那人便扣动了扳机,一支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弩箭便猛地如闪电一般冲向了秦明昭的后脖颈。 「咻!」 听到不一样动响后的秦明昭猛地下意识朝着一旁闪去,哪知,尸体堆中却猛然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抓住了秦明昭的脚踝,不让她挪动分毫! 「放开!」 又惊又怒的秦明昭恶狠狠地朝着那只手踹去,但那只手的主人却是出奇地顽强,就算被狠狠踢在了骨头上,也绝不松开秦明昭脚踝分毫。 「咳咳……秦明昭,你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那人猖狂地放肆大笑着,手上的力道却在秦明昭的狠踹下,只增不减。 「殿下!快趴下!」 「殿下!」 觉察到不对的大雪和和秋分也在此刻猛地转过身,瞧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便下意识地纷纷吼出了声,想要秦明昭即刻趴下,就此躲过那支弩箭的袭击。 然而,此时的秦明昭已然来不及彻底躲掉,甚至是将它砍断的时间了。权衡利弊下,秦明昭只好先放弃将脚踝上那缠住自己动作的手,微微调转身体的角度,尽量避开了自己的要害。 紧接着,她便闭上了双眼,等候着疼痛的袭来。 「哧!」. 利器入体的声音是那般沉闷,是那般令人心中钝然一痛。但令秦明昭奇怪的是,她虽然听见了那声闷响,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难道是自己已然丧失了痛感? 想到这,秦明昭连忙慌乱地睁开眼,想要去瞧瞧那支弩箭究竟射在了何方。可等她睁开眼,重新聚焦眼前的光亮之时,双眸中的瞳孔却是不自觉地紧缩了起来。 「你……」 不知何时产生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同那即将滴落而下的血珠,一同重重地砸在了秦明昭满是鲜血的衣襟上,染脏了那一片还算白净的地方。 「阿昭,别哭……」 顾寒渊强忍着肩膀的如蚂蚁啃噬一般的麻痛,抬起因得紧张还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擦拭去秦明昭脸上的泪滴,「你要相信我,你的夫君我啊……是阎王爷都不稀得收的人啊……」 第438章 不容开口的爱意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扑通!」 高大的身躯伴着乌黑色的血液重重砸在了秦明昭肩膀上,砸得她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但好在,秦明昭因得脚踝上那只手稳住了身形,在顾寒渊倒来的那一刻,便下意识张开了怀抱。 在她的世界坍塌前,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全世界,将他抱了个满怀。 同往常微凉不同的冰凉身躯,乌黑色的血液,肩头上的弩箭……一切因素叠加在一起后,秦明昭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彻底从愣神中缓了过来。 「……顾寒渊!!!」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了这片充斥着血腥的弄堂中。 客栈中,商议完成所有事宜后,秦明岚借来了店家手中的一副云子,和韩麟在房间中的书案上尽力搏杀着。韩麟执白子,秦明岚执黑子。 棋盘上的形式对于黑子而言,是一片光明,相反,对于白子而言,则是一片惨淡。望着被杀得片甲不留的白子,韩麟那叫一个惆怅,时不时烦躁地抓弄着自己的头发。 「韩麟啊,你这是打算……将自己的脑袋都扯秃吗?」 秦明昭撑着下颌,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对面一片愁云惨淡的韩麟,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堪比九月秋季一般的风凉话,「实在不行就认输吧,将你府上那三坛子好酒让给你家殿下我,也不算是丢人啊。」 「不行,那可是我娘送给我的生辰礼,据说这酒可是酿造了数十年的好酒,」韩麟义正词严地拒绝了秦明岚的「劝降」,一脸严肃地审视着桌面上的棋局,眉头紧锁,「一定还有破解……」 「阎君呢!阎君人呢!快点啊!!!」 「顾寒渊,顾寒渊你给孤醒着!快点!来人啊!」 「快!叫人啊!还愣着干什么!」 一声凄厉高亢,夹杂着焦急的哭声猛地打断了韩麟还未完的话语和秦明岚的悠闲神情。两人顿时面色一凝,带着一同变了脸色的玄鸦猛地冲出了房门。 「发生什么……阿昭!!!」 然而,还没等秦明岚彻底冲出门,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却见一身是血的秦明昭和同样狼狈的大雪、秋分踉跄地走在人群身后,眼圈红肿,神情焦急哀戚。 「阿昭你……」 「哥哥!!」 这厢秦明岚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见自家妹妹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来找家长的小孩一般,狠狠扑进了他的怀中,紧接着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开始放声大哭。 「呜哇……顾寒渊、顾寒渊……」. 「顾寒渊怎得了?慢慢说,阿昭,无事无事,别怕,别怕,他不会有事的,你信我,可好?阿昭不哭了,阿昭不怕,不怕,哥哥在这里……」 听秦明昭这般一哭喊,秦明岚顿时想起,方才从自己面前经过、像是抬着什么的那一群人,瞬间心中明白了什么,抱着妹妹的手又紧了紧,低声缓慢地安抚着秦明昭不定的情绪。 「呜呜……」 怀中的人儿还在颤抖着,抓住自己衣襟处的骨节已然开始泛白,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全然砸在了自己怀中。可想而知他的阿昭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惊吓,心中是如何的惶恐不安。 「无事了阿昭,不怕不怕,」秦明岚心中揪痛不已,但还是强行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万分心疼地小心翼翼抱起不愿意将自己从怀中脱离的猫儿,快步走向了秦明昭的房间,「哥哥在这呢。」 「这是……」 等到秦明岚离开后,韩麟这才敢问出声,不置信地指着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问道,「帝姬殿下受伤了?可是顾大国师又是……他方才可是被人抬着过去的。」 「我看未必是小殿下 ,」玄鸦仔细思考着方才的所看到的,垂着眸紧锁眉头,「反倒是那位国师……他的肩膀上插着一支断了的弩箭。」 「弩箭?!不是,他不是在残楼里誊抄文书吗,怎得一转眼就就成这般模样了?!」韩麟听到这个词后,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彻底炸开了毛。 「怎得了?今日这客栈怎得这般吵闹?」 此时,因得商议结束而前去补觉的独孤邺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了房门。一开门,便看见沉思的玄鸦和急得像是热锅上蚂蚁的韩麟在那里争论着什么。 「韩麟?你怎得在这里,你不是之前和太子殿下……」然而,还没等独孤邺调侃完韩麟,便听韩麟火急火燎地说出了一个差点让他当场逝世的消息。 「我老天爷啊,你还空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啊兄弟!帝姬殿下差点都连命都没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劝着殿下当时带上你!造孽啊……」 「……你说什么?」 独孤邺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火速地冲回房间中,以最快的速度换上猎装,提着自己的长刀便冲了出去,「殿下呢,殿下在哪!快说啊!」 这般焦急的模样和方才悠哉游哉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在殿下先前的房间内,」玄鸦连忙伸手扯住了就要冲过去找人的独孤邺,「不过我奉劝你,此时此刻不要冲动,太子殿下还在里面。」 「究竟发生了何事?」 独孤邺虽然想要立刻冲进去安慰他的殿下,但是到底还是尊卑有别,男女设防,加之他的殿下已然心有所属,若是他强行闯入,那…… 「国师呢?」 想到顾寒渊,独孤邺突然想起来一个较为致命的问题,「殿下受伤,为何不见国师?他……」 「瞎想什么呢,」玄鸦此刻恨透了韩麟这张快嘴,不由得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同独孤邺解释道,「重伤的应当是国师,至于你家小殿下,应当并无大碍。」 「那……」 玄鸦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独孤将军,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上心就能得到结果的。所以,趁现在还脱得开身,别……」 「不要你管!」 心事被戳破的独孤邺狠狠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脸色阴沉地走向了秦明昭的房间门前,「我自有判断,不需你来此指手画脚。还有,你自己的事情,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随后,便一如既往地守在秦明昭门前,如同守护在府门前的那尊石狮子一般,威严冷漠,但却充满着无尽柔情。 「……他一直都是这般倔强的吗?」 「是啊,就算撞了南墙,他也不愿意放弃。」 虽说韩麟平日里大大咧咧像个二货,但实际上却比谁的眼睛都尖,他早就知晓,自己这个兄弟啊,已然深陷情网而无法自拔了,当然,这也跟他自己不愿有关。 终究还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之结局。 第439章 坑人的鲛珠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房间内。 秦明岚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秦明昭低声安慰着: 「好啦,他没事,阎君已然同庆睢在处理他的伤口了,红燕也在那里,帮着他拔出身体内的毒性,」他一边抚摸着秦明昭的发心,一边将她脸上残留的泪滴抹去,「阿昭,你要信他。」 「可是……若不是我,他也不会……」 秦明昭还是很自责地窝在他怀中抽泣着,将手中抓着的衣襟又紧了紧,心中依旧是难以自抑的痛,「我本想将他们带去死胡同,在那里彻底解决他们,可谁知……是我不好,若是我早一点……」 「阿昭,」秦明岚轻叹着,打断了自家妹妹再次自责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无奈和心疼,但还是很温柔地安慰着她,「没事,这件事根本错不在你。 「若不是他们心存邪念,人品败坏,又怎会将这些垃圾全部派来?说到底,错的人终究还是他们,所以啊,」他将换好衣服、沐过浴的秦明昭打横抱了起来,「不要再责备自己了,可好?」 「可我……」 「乖,阿昭,哥哥带你去看他,你听他自己说说,可好?」秦明岚还像是小时候一般,轻轻颠了颠自己怀中的妹妹,随后皱起了眉头,「阿昭,你怎得又瘦了?」 「啊?」 话题转变地太快,秦明昭一时没能跟上自家哥哥的思路,只是呆呆地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着:「可能是最近……没怎么吃吧。」 「你还是要多吃一些,」秦明岚有些担心地长叹一气,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和担忧,「你的身子骨本就比正常女儿家要弱一些,再加上这些年不是阵战沙场,便是行走江湖,受伤也是不在少数。 「所以啊,阿昭,你要多吃一些,才能更为康健。」 「……嗯,知晓了。」 兄妹俩就这般转移话题闲聊着,很快便来到了救治顾寒渊的房间内。「叩叩叩。」秦明岚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叩了叩紧闭着的门扉,「龙泉,开门。」 「吱呀。」 伴随着一阵吱呀作响,门扉被在两人面前打了开来,迎接他们的,正是此前被秦明岚呼唤的龙泉,「参见太子……哎呦我去!」 然而,还没等龙泉朝着两位殿下行过礼,便被一只苍白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掌猛地狠狠推到了一旁。紧接着,秦明岚怀中的人儿便瞬间消失了踪影。 「阿昭……」 「子夙……呜呜……」 秦明昭一见来人,眼眶中瞬间泛起方才才压下来的泪花,随后便猛地扑进了那人的怀中,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开始放声大哭,「你吓死我了啊啊……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吓死我了啊……啊……」 「阿昭,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阿昭,没事了,我真的没事了……」 顾寒渊紧紧抱着自己怀中差一点就失去的珍宝,心有余悸地轻声安慰着,心脏却依旧还是狂跳个不停,张扬地宣示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见秦明昭被人从怀中夺走,身为妹控的哥哥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可以让他觉得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立即拉下了脸,正准备说些什么之时,却在话语即将出口的那一刹停了下来。 「……罢了,让他们小夫妻自己呆一会吧,」秦明岚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妹妹留在了别人的怀中,失落无比地叫走了房间内正准备看热闹的其他人,「其他人随孤一同来。」 「是。」 随着其他人的鱼贯而出,门扉也再一次地被阖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留在房间内的,不再是半死不活的顾寒渊了,而是…… 「……你发烧了!」 哭了半晌后好容易 才缓过神来、正准备开口说几句的秦明昭猛然发现,自己手掌下的温度,似乎有些高得吓人。惊恐间,秦明昭连忙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掌分别放在了自己和顾寒渊的脑门上。 「子夙,你将我放下来,我去……」 「没事阿昭,只是些正常的症状罢了。」 秦明昭刚要挣扎着从他怀中挣脱,想出门去寻找些冰块来给他降温。然而,就在秦明昭刚准备有所动作之时,却被顾寒渊瞬间禁锢了动作,再次被紧紧圈在了怀中。 「正常症状?这怎得能算是正常呢!」秦明昭有些急眼了,下意识便提高了声音,「子夙,你正常的体温可并非是现在这样,你现在……」 「阿昭,我真的没事,」见自家小猫有些急了,顾寒渊哭笑不得地再次加大了力度,将她束缚住了手脚,圈在怀中,「你听我说完可好?我确实真的并无大碍,且当真只是正常症状。」 「这怎得算是正常?」秦明昭不由得反问道,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心和焦虑,「子夙,你莫不是因得那毒……对了,那支弩箭上面有毒,那你身上的毒性……」 「已然没事了,」不知是不是秦明昭自己的错觉,顾寒渊在抱着自己时,体温竟比方才更加高了一些,「阿昭,你可还记得此前被我们瓜分了力量的鲛珠?」 「鲛珠?难不成你身上的毒性,是鲛珠……」 「正是鲛珠,」顾寒渊抱着秦明昭来到了床榻旁,抱着她款款坐了下来,同她面对面耐心地讲解着这其中的所有,但他的手却不老实地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因得它,我才能这般短的时辰内,彻底解毒。 「鲛珠虽说是长生的象征,但它同时也蕴含着我这一千年来最为纯净的灵力,而这股灵力,自身蕴含着很强的净化能力。所以,即使是噬魂这样霸道的毒药,也无法伤害我分毫。 「当然,这股灵力自然也作用于阿昭你的体内。毕竟,」他轻笑着,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每一字每一句,「还有半颗鲛珠,是在阿昭你的体内。」 顾寒渊一面解释着其中的缘由,一面在秦明昭耳边轻轻吹拂着有些灼热的气息。两人之间本就暧昧的气氛再次因得这番举动升了级,变得有些令秦明昭难以招架,却也无比地享受。 「既然这鲛珠有着净化的作用,那应当是将存在在你体内的毒性彻底消除了才是,怎得还会让你发烧呢?」秦明昭在不着痕迹躲避顾寒渊反常粘人行为的同时,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第二个我要说的了,」顾寒渊佯装有些遗憾地长叹一气,眼中满是无辜无奈掩饰下的狡黠,「阿昭,你可知,我鲛人族就算是女子,也是会有情难自已的时刻。所以……」 第440章 坦诚相待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还想问些什么之时,却在感受到自己屁股下某处异常的触感和温度后,登时明白了过来。霎时间,她便被闹了个大红脸,万分尴尬地僵硬在了原地,不着痕迹地躲过某人有些灼热的目光。 「啊、这个啊、人之常情、啊,对,人、人、人……子夙你!」 然而,还没等秦明昭不动神色地挣扎出某人的禁锢,便顿觉脖颈间一阵灼热,紧接着,那处便传来被轻咬的刺痛,惊得秦明昭差点当场起跳。 好在顾寒渊禁锢得够紧,才没能让秦明昭就地蹦起。 「别,阿昭,我已经在忍了,」好半晌后,顾寒渊这才堪堪松开了已然有些瘫软的秦明昭,无比忍耐地重叹一声,「我不想在这种时候伤害你,所以……」 闻言,秦明昭果然像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儿一般,不敢再有任何动静了,只能是红这一张脸躲在顾寒渊的怀中,支支吾吾地询问着他有关发烧的事情。. 「那,那你发烧……和这个,咳,可有何等联系?」 「自然是有的,」抱着自己猫儿的顾寒渊很是舒畅地暗叹一声,随后强压下心中欲望的悸动,为秦明昭详尽地解释着一切,「毕竟这鲛珠……虽说能将毒性全部净化,可它……」 「怎得了?」 秦明昭倒是第一次瞧见这般难为情的顾寒渊,不由得一时间忽略了自己屁股下滚烫的温度,反客为主戏谑地问道,「难道这世上还有我们顾大国师羞于表达的东西?」 「……坏猫儿!」顾寒渊被秦明昭这一番雅痞的表现气得牙痒痒,不由得哼笑一后,主动凑上前去,在秦明昭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你!」 瞬间,秦明昭的的脸颊变得比那晚间的晚霞还要绚丽百倍,「你怎得这般……天,那我岂不是……不对,我怎得,不对,我不应该……哎呀都怪你!子夙!都怪你!」 说着,她便是一顿粉拳伺候,打得顾寒渊一时间心痒难耐,再也控制不住地吻上了秦明昭的红唇,辗转反侧,深入浅出地用滚烫的舌探索着这一片永远属于它自己的新大陆。 「阿昭,要不……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吻毕,顾寒渊艰难地轻轻推开同样脸色潮红的秦明昭,轻轻吻去她脸上不由自主出现的泪水,「分开一段时间吧,这样我……」 「为何要分开?」 秦明昭不解地问道,不是很开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准夫君,「你不是已经向我父皇下了聘礼,许了婚约,还昭告了天地,就差拜堂了吗?难不成你要反悔?!」 「我不是……」顾寒渊百口莫辩,焦急地为自己辩解着,「我是怕我若是一冲动,伤到你了又该如何?虽说这发热期我自己也度过了不少,但……阿昭,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啊……」 头一次瞧见这般挫败的顾寒渊,秦明昭心中顿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在努力忽略掉那令人惊叹的温度后,她便开启了自己的作死之路。 「哎呦,我们顾大国师这么多年柳下惠都当过来了,还害怕这一时的冲动啊?子夙,你别是不行吧,」秦明昭坏笑着睨着面前脸色有些潮红的挚爱,「难不成你当真是……」 「阿昭,别惹火,」顾寒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还是不忍心凶一下自己面前的人,只是用眼神警告着她不要乱来,「现如今的顾寒渊,可已经不是什么柳下惠了。」 「我不信,」猫儿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着,调皮地伸出手去,拨弄着他不知什么时候伸出的鲛人耳,还将自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上面,「要不然,你为什么要躲我?是怕我知晓后,抛弃与你? 「放心,我真的不会嫌弃你,这些事情么,咳咳,多练练就好了。」第一次满嘴跑火车的秦明昭,不由 得内心泛起一阵尴尬和难堪来,但她还是强忍着羞涩,说完了这些挑逗的话语。 「阿昭……」 顾寒渊的脸上已然开始泛起青蓝色的细小鳞片,但他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只是微微收紧了臂膀而已,声音也变得沙哑。 但许是秦明昭已然习惯了他的声音,再加上注意力也并不在这里,所以一时之间,也未能注意到他此刻的变化,「怎得了,子夙,难道真的是被我说……哎哎哎!」 突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秦明昭被猛地扑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衣衫散乱了开来,同墨色的长发摊在了床榻上。 「子夙……」在彻彻底底感受到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秦明昭这才知晓,她貌似真的……将面前这条鱼给惹火了!「那啥,我不是故意……唔!」 滚烫的唇瓣袭来,堵住了她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腹稿,攻城略地,毫不留情。「阿昭,这就是你故意的……」顾寒渊红着眼死死地盯着秦明昭,如同盯紧自己面前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 「咕噜。」 秦明昭很是小心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那什么,我哥哥他好像有事要同我……」 「推了便是。 顾寒渊满不在乎地说道,一手控制住秦明昭的双腕,一手开始拆解着自己送上门来的礼物,「阿昭,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怪我没有给你逃跑的机会啊……」 「我我我……我没有!」 这已然是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的场面,就算秦明昭有心逃跑,也无力动身了。更何况,这本身也是她想要的结果,虽说这其中可能出现了一些什么差错…… 「阿昭,」顾寒渊闻言后,瞳孔中顿时又添了一抹深重的红,鼻息也变得灼热了起来,他微微俯身靠近了自己珍爱了两世的珍宝,心中不知该怎得形容为好了,「你当真愿意?」 「我有什么不愿意……唔!」 强装镇定的话语被再次堵回了喉咙,被圈禁许久的野兽也终于撕裂了自己的枷锁,蹿出了心底的囚牢,瞬间占据了顾寒渊所有的理智。 「阿昭,我爱你……我等了你整整两世,终于让我等到了……」 「阿昭,别怕我,别不信我,也别丢下我……我会很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昭……」 此刻的秦明昭已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被迫地承受着如同海上巨浪一般朝她袭来的陌生情绪,口中低声呢喃着专属于顾寒渊的昵称。 「子夙……」 巨龙带着他珍藏已久的宝物,破除万难,穿越风浪山林,最终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它觊觎这处山洞已然许久,只是始终没有机会带着宝物来到这里。 巨龙在山洞前兴奋地嘶吼了一声,随后便带着宝物狠狠地冲进了那处山洞中,将所有珍藏的宝物统统堆积在了山洞中,自己也随之停歇在了那里。 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第441章 变天之时(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天都城内,三生阁地下密室。 「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人,将你送来的这里。」 秦明谦弹了弹自己衣袖上的泥土,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被拷打得不成人样的血人,「若是不想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告知于孤,那孤便换个问题好了。 「你,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何人?」 血人虚弱地微微抬起眼皮,畏惧且迅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回……大人,小的,小的并不知……小的只是一介杂役……小的什么也……」 「若只是一介杂役,」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什么,便听那边的秦明谦冷冷一笑,将一块翠丽透亮的玉牌举在了他的眼前,「那你可否告诉孤,这块独属于吏部尚书府小公子的玉牌,又从何而来?」 听到这,血人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猛地奋力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那块玉牌,嘶哑着声音叫喊着:「不可能,不可能,这块玉牌已然被毁了,被人毁了!他怎可能……卑鄙无耻之徒!咳咳咳…… 「他答应过我的,答应等我指认过夏博源后,就彻底毁掉这个东西,不让任何人知晓我同吏部尚书府的关系!他、他这是食言而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阴险之辈……」 秦明谦见他这般抓狂,并没有急着命人上前去制止,而是静静地等着他自己冷静。好容易,那血人冷静了下来,他才开口继续询问道:「那你姓甚名谁?是吏部尚书府的何人?」 「……小人陈辉,是吏部尚书夏博源身边的仆从,」血人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将自己原主子的罪行交待了个遍,「至于这块玉牌,是主子予我去寻丧魂殿杀手的身份证明……」 听完陈辉所有的讲述,秦明谦的脸已然阴沉得不似常人了。 「那这从般看来,你之所以失踪三月有余,是因得一直跟随着丧魂殿的赏金者,一路北上至连山城,在那里按照夏博源的命令埋伏着,等候我们自己送上门来。 「呵,他夏博源就不怕这些事情有朝一日败露,全家人跟着他一起掉脑袋吗!」 「嘭!」 「劈里啪啦!」 秦明谦手边的青瓷笔筒被狠狠扫落在地,很是幸运地成为了他手下丧生的又一个瓷器。「你且说说,阿昭和孤,还有太子,究竟欠你们何物!你们要这般穷追不舍,赶尽杀绝!!!」 吼完这一句,秦明谦自觉失态,不由得伸出手来撑住额,深呼吸了几息时辰,「……新亭,」随后,他叫过自己新得的护卫,将早已写好的罪状纸递给了他,「让他画押,送去大理寺。」 「是,殿下。」 此时已然荣升为琰王府护卫长的新亭恭敬地接过那张纸,递到陈辉面前,亲自看着他画了押签了字。等陈辉做好一切后,他便招呼了两人,将这份罪状和人,一并带去了大理寺。 「……就算这次夏博明以头抢地,以死相逼,也救不回他的蠢弟弟了,」此时,赫连卿端着一盏清茶走了进来,将茶盏递给了依旧撑着头的秦明谦,「你可还安好?可需要……」. 「不必麻烦舅父,」秦明谦淡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询问,拿过茶盏狠狠喝了几口,才勉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孤此前交代给你的,你可是办妥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阿昭一手带出来的,」赫连卿有些骄傲地炫耀道,「那些人和那些文书都已然放到张铮面前了,加上这一次的「意外之喜」,就算夏博源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了。」 「别高兴得太早,」秦明谦见赫连卿隐隐有些飘,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冷水上去,「这夏博源看似举足轻重,占据着吏部尚书这个肥差,但实际上,他只是夏博明的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夏音莲也是如此,别看她是秦明海的生母,但她的愚蠢和无知却足以毁掉夏博明和莫璃轩两人的整个计划。所以,就算是莫璃轩不提,夏博明也会自动将这两人归为弃子。」 「那现在……」 「静观其变,至少现如今,吏部可以暂时回到阿岚和阿昭这边,」秦明谦喝完茶盏中的清茶后,便同赫连卿离开了这间依旧充满着血腥味的密室,「对了,你派出的那些人可还在?」 「自然是在的,虽说调查的事情已然了结,但我还未下令让他们回归三生阁,怎得了?」赫连卿不解地看向秦明谦,见他脸色凝重,不由得开口问道。 「你现在写信告知与他们,让他们继续跟查吏部中的其他人,上到侍郎,下至员外郎;里至吏部主事,外至考功主事,全部勘察一遍。另外,再去调查一番玄翎这个人。」 「玄翎?那不是御史台那个号称「铁面先生」的监察御史吗?」赫连卿不解地询问道,「你查他干什么?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你找他还不如找我呢。」 「……你想到哪去了,」秦明谦很是无奈,不明白为何自家妹妹要这般器重这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太常卿,「孤只是让你去查查这个人的身家背景,到底干不干净。 「若是干净的话,依照他的性情和处事为人,倒是可以暂任吏部侍郎,甚至是吏部尚书一职。但最终结果如何,还要看父皇他老人家如何评判。你先去查查,若是查出了什么,立即汇报便是。」 「……得,我就是这劳碌命,」赫连卿一脸无奈地摊手抱怨道,「谁让我这个弟弟摊上了你们这样的哥哥妹妹呢?好容易说歇两天,结果呢?唉,劳碌命哟……」 但他还是很诚实地迈动着自己的步子,快步赶往了自己发信息的鸽舍,传递消息去了。 秦明谦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多日来惶惶不可安定的心,终于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轻松。但很快,这一丝的轻松,被紧随起来的紧张和未知恐惧所覆盖了起来。 「这天都城,终于要开始变天了啊……」 翌日。 自早朝开始,整个朝堂乃至天都城,都陷入了一种无比的震惊之中。不仅是因得今日的早朝少了一位平日里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朝臣,更是因为这位朝臣的「丰功伟绩」。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臣是被这竖子所冤枉的!求陛下明察,陛下明察啊!!!」夏博源一边指着旁侧所站的秦明谦,一边高声替自己喊着冤屈,「陛下!臣是被冤枉的啊! 「不信您问问满朝文武大臣,臣定是清白的啊,所有的一切都是琰王殿下在污蔑臣,他就是看不惯臣,他这就是针对臣啊陛下!陛下明察啊陛下……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拉下去!」 第442章 变天之时(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弘安自然是不会再听他说任何话语,在他继续出口中伤自己的二儿子之前,让御林军将他彻底拖出了大殿,关入了皇宫内的死牢,等候发落。 看着那已然变为阶下囚的吏部尚书,所有朝臣心中都被狠狠敲响了一记警钟,纷纷噤若寒蝉,只敢盯着自己的脚面,不敢为大殿上这个早已被贬的人再发一言。 即使是身为夏博源亲兄长的夏博明,也只是别过脸去,不再看那快速被拖走的弟弟。 蠢货!不是让他不要留下把柄了吗!那这些东西又是从何处所来的! 念及此,夏博明不由得眼神变得阴翳不堪,微微抬起眼来,死死地盯向秦明谦。 而恰巧,此时的秦明谦也在淡然自若地看向夏博明,唇边似有似无的微笑,却令夏博明没由来的心下一慌,连忙垂下头来,遮掩着自己的目光。 「看,做贼心虚了,」秦明谦也随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挑着眉同身旁的赫连卿低声咬着耳朵,语气中带着几分隐蔽的快乐,「若不是心中有鬼,与孤对视又有何惧?」 「殿下说的是,」因得是朝堂,所以赫连卿也不敢说什么有违身份的称谓,「但这是否也是证明了,帝姬殿下那边所遇到的一切……都同大皇子有所牵扯?」 「未必,」秦明谦冷眼旁观着站在另一边、却任何话语都未能说出口的秦明海,心中不解更加扩大了一分,「看样子,他貌似对这件事……算是知情,又算是不知情。」 「而且,看他那模样,感觉也对此事,并无任何触动,」赫连卿将秦明海也观察了好一阵,此刻听秦明谦说起此事,便也将自己观察到的提了出来,「殿下,这件事,你怎得看?」 「怎得看?那自然是等了,」秦明海轻笑一声,板正了自己的身体,微微垂着头,继续听候龙椅上那人充满威严的发言,「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而在他露出尾巴的那一刻,便就是他秦明海永无翻身之日的时刻。 东凌国文穆帝三十五年夏,六月廿十,吏部尚书夏博源因与江湖势力勾结,妄图谋害皇嗣,加之同地方官员勾连贪污,私开赌坊、楚馆秦楼等,而被贬为庶人,剥夺官职,打入死牢内。 其家人也因其罪行而尽数被打入死牢,听候发落。经帝三思,着夏博源一族十五岁之上男丁全数斩首,女眷充没奴籍,发配边关。且三族以内后人禁绝参与文武会试,永世不得迁回天都城。 百年名门大族——夏氏一族,至此便开始了它的没落之路。 莲华宫内。 「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你说过要救他的!大哥,这话是你说过的!为何临到这关头,你却反悔了!」 夏音莲疯狂地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儿子和兄长嘶吼着,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和愤怒。她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依旧一派冷淡的夏博明,语气充斥着歇斯底里的不平静。 「为何要弃他于不顾,为何!他是我亲哥哥!」 「我也是你亲哥,」夏博明突然间拔高了声音,大声呵斥着已然到了疯狂边缘的夏音莲,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若是我和阿海彼时在朝堂上替夏博源求情,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夏音莲,你已然不是三岁小儿了,也该从你这愚蠢的天真中醒醒了。我们夏氏一族,早就生存在夹缝中不能自拔了。你以为我帮你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只是为了帮你实现荣华富贵之梦?qs 「呵,若不是为了我夏氏一族的荣耀,」夏博明终是亲手将夏音莲心中存在的梦幻泡沫戳破了去,「你以为我还愿意同你们这蠢到不自知的兄妹一起合谋?呵,做梦! 「若不是你同夏博源一起自作聪明,擅自同江湖之人勾结 ,想要将他们彻底斩杀在连山城,他们又怎会抓住你们的把柄加之攻讦!别忘了,那些人,可不是你以为的何等阿猫阿狗!」 一通斥责下,夏音莲终究是止住了疯狂的嘶吼和大叫,转而躲在角落中,默默地啜泣着,看样子十分可怜。但在场的几人,却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甚至司马薇连看都不愿去看。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这位婆婆,不过只是太师大人安插在后宫的棋子罢了。一旦她再也没有了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便会被当成一颗弃子,抛弃在这吞噬人血肉的深宫当中,自生自灭。 但,这终究也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 「阿薇,」秦明海觉察出了司马薇面对此情此景的不适来,便主动脱下身上的披风,严严实实罩在了她的身上,「你先等等我,我同母亲还有些话要说,可好?」 「嗯,好。」 随后,司马薇便听话地走到了远处,坐在一方矮凳上,等候着要同自己母亲「说几句」的秦明海。 「母妃,」秦明海说话间,已然板着脸走到了夏音莲面前,在她即将开口喊叫自己之前,抬手打住了她的话语,「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将阿薇和我,以及大舅父都搭进去,只为救二舅父一人。所以,若是您还想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二舅父,便不能救。不仅不能救,就连求情,让父皇放过舅父家眷,也不可。」 秦明海的眼神中滑过一丝隐蔽的兴奋,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换上一副冷漠且充满遗憾的神情。 「……阿海,难道这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夏音莲哀戚地仰起脸来凝视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阿海,你不是素日里和秦明谦关系较好吗,你去求求他可否可行,你去求求他吧母妃求你了……」 「母妃,你莫不是忘了,」秦明海冰冷地嘲讽一笑,「我的二舅父前段时间还想要了他们的命,您还让我去跟他求情,那您是嫌二舅父死得太过体面了些吗?」 说及此,夏音莲终于是暗淡下了瞳孔,万般无奈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失落二点跌坐在地,泪眼婆娑,「他为何就不能听听劝呢……二哥啊,你为何就……呜呜……」 秦明海见目的达到,心情略微有些恶趣味的愉悦,随后便毫不留情地起了身,带着司马薇拜别过夏博明后,离开了莲华宫。「阿清,」夏博明冷冷地吩咐着一个女官,「看好她,今夜,别让她出宫半步。」 「是,大人。」 第443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另外告诉宫内的守卫,让他们加强警戒,若是看到何等可疑之人,抓起来便是,不要声张。」 「是,婢子谨遵大人之令。」 然而,就算夏博明在白日里已然同好几处都打过了关系,甚至是三令五申过,不要放夏音莲出宫,或者是在宫道上瞧见可疑人物后直接抓捕。 但…… 「快,小桃,我们从这里走。」 夏音莲捂紧了自己的披风,带着自己身边另一个信得过的女官钻过莲华宫后殿门院墙处的狗洞,小心翼翼地贴着宫墙根朝着天牢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已然遇到了多少次巡逻的侍卫。 「娘娘,今夜守卫的人怎得突然这般多了,」等到了一处阴影处后,小桃不解地询问着正在观察敌情的自家娘娘,「这究竟是出了何事?」 「自然是为了防备有心人去救哥哥出来。」qs 「自然是为了防止有人胆大包天的劫狱。」 相差无几的答案,却是出自于不同的地点,以及不同的人口中。 「你的意思是……」 「今晚,定会有人,上演一场绝妙的好戏,」秦明谦端起酒盏,在虚空中朝着正在转动佛珠的轮生敬了一杯,「可惜您现如今仍是佛门弟子,不能品尝到这等美酒。 「等您真正还俗后,孤会请您去往琰王府,好好畅饮一番,这也算是……」秦明谦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秦家人标准的狐狸微笑,「对您帮助了阿昭和准妹夫的感谢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轮生微微一愣后,压抑住坐在自己身边、正准备暴起的顾凛寒,微微笑着承认了这件事,「果然不愧是……他的后人。」 「您过奖了,」秦明谦放下手中的酒盏,摆了摆手谦虚道,「我只是一个修行不到家的不肖徒罢了,不值得先生这般夸赞。不过话说回来,先生身边这位……」 「是我的一个带发门徒罢了,」轮生略撒小谎,将顾凛寒的真实身份盖了过去,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只是他长相有些凶残,希望没有吓到殿下。不知殿下今夜拜访,可是为了今夜天牢之事?」 「正是,」秦明谦轻笑一声,「孤已然派人去盯着天牢了,有什么动静,自然会被直接捅到父皇那里去。夏博明的算盘打得确实挺好,夏音莲也确实够义气,但…… 「他们似乎是忘了,自己曾经招惹上的,和想要伤害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后,秦明谦便收敛起了自己这一副杀气四溢的模样,恢复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当然,孤什么也没做。」 随后,他又同轮生谈论了一些有关佛经佛门经典的问题,甚至是一度和轮生温和争论起了有关佛道的问题。虽说这过程看得顾凛寒和新亭等人是一脸懵,但却并不妨碍两人的发挥。 等到深更半夜,快接近五更天时,秦明谦才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已然在佛门内浸染多年的轮生。「不愧是那人的关门弟子啊,」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之战的轮生由衷地赞叹道,「受教了。」 「那也得多谢圣僧,」秦明谦也朝着论神微微行了一礼,「此番孤也是受益良多,也多谢圣僧肯收留孤,让孤留在这里叨扰了许久。既然现如今已然快要五更天了,那孤……」 然而,还没等秦明谦说完道别的话,门外便已然有人来催促秦明谦即刻进宫面圣了,「殿下,陛下急召,说要您去御书房,紧急议事。」 「知晓了,」秦明谦闻言,并不是很意外地挑了挑眉,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你且在镇国寺门前等候片刻。」 「是,殿下。」 在说明自己的情况后,秦明谦便同轮生道过别,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镇国 寺。在他们走后,轮生才将已然僵硬的手,从顾凛寒手腕上收了回来。 「你就不能安分些吗,」轮生很是无奈地叹着道,「那是琰王殿下,是小殿下的亲兄长,也是你未来的亲家。再者说了,他不过是同我谈论了些问题,你又何这般必敌视他?」 「哼,」顾凛寒甚是不讲理地一屁股坐在了轮生身边的坐榻上,随后像是老大爷一般,随意但却十分具有占有欲地躺在了轮生的怀中,别过了脸,「不过是个小屁孩,也能被你这般刮目相看! 「我就只是个门徒,哼,还是那种不被重视的门徒。」 轮生:……那你还好意思和小孩子吃醋?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顾凛寒和顾寒渊,还是充满着惊人的相似性。 镇国寺前,马车上。 「呼……」 秦明谦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是随着他坐进马车后,彻底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才打了一场大仗一般,瘫坐在了马车内的坐榻上,「那人的眼神……怎得同顾寒渊瞧我的眼神一般?」 充满着令人为之灵魂颤抖的占有欲和就算是极力也无法忽视的敌意。活脱脱的又一只……很护食的大型犬类,不,应当是恶狼。毕竟那等眼神,并不像是犬类才会有的。 秦明谦胡思乱想着,却没有注意到马车已然摇摇晃晃地动了起来。「我们这是要去何方?」等到马车摇晃了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向身旁的新亭。 「回殿下,陛下急召,让您此刻前往御书房议事。」 「啊对,」秦明谦猛地一拍脑门,心中有些无奈,「被那人的眼神一凛,竟是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了。说说吧,皇宫内究竟出了何事?」但他却并未表现出有多少的意外,反而…… 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神秘微笑。 「您下的圈套,中了东西。」 「是吗?」秦明谦挑了挑眉头,「那……落入圈套中的那些人,可还好?」 「听宫中传来消息说,除却那两位,其他人已然被送往大理寺,加急审问了。而方才大理寺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张大人已然知晓了前因后果,等您拿主意。」 「告诉张铮,正常审问便是,最好能将他们知道的,都一分不剩地掏出来,」淡然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些许令人胆寒的冷意,「至于剩下的,孤来处理便是。」 「是,属下这便去传信。」 皇宫内,御书房。 「参见……」 「免了,」秦弘安一脸烦躁地朝着自家儿子挥了挥手,脸上的烦躁显现得那叫一个明显,「你来替朕做个决定,朕已经不能保持基本的理智了。但到底是家丑,所以……」 这万分暴躁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刚从皇后那边挖起来的。分析至此,秦明谦不禁在心中为那个叫他父皇起床的倒霉蛋默哀了三秒。 第444章 反误了卿卿性命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父皇,出了何事?」 虽说提前知晓这圈套是自己下的,但秦明谦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装模作样地上前询问一番。 哪知,秦弘安压根就不买他的账,抓住手边的茶盏就要朝他丢去,但仔细思考了三秒后,又放了下来,换了一本不怎么厚的奏折,狠狠朝他丢了过去。 「啪!」 不重不轻的闷响在秦明谦的背部响起,伴随而来的,便是秦弘安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你个混小子!你自己下的套你自己不知道!那劳什子暗眼阁之类的,不就是你手底下的吗!」 秦明谦见自己的小把戏被拆穿,并不觉得有何尴尬,只是坦然地耸了耸肩,将地上的那本奏折捡了起来,翻看了两眼,点评了几句后,又放回了原位。 随后,才施施然地看向自家有些气急败坏的父皇,「您如何想呢?」 「那还能怎么想,直接废除妃位贬为庶人!丢出宫去,同夏家女眷一起发配!」 秦弘安很是不耐烦地挥着手说道,「既然她这般关心她的兄长,那就和她兄长的家眷一起前往边关。但不论如何,夏博源此人,朕定要杀给全天下以警示。」 「那既然如此,将她囚禁在莲华宫内不就得了,何必这般兴师动众?」秦明谦摊着手,十分淡然地看向自家暴躁的父皇,「虽说现在夏博源已经被您抓入天牢了,但夏博明的臂膀还算有一个存在。 「那不就是夏音莲么?要不是因得夏音莲,为何夏博明一个宫外之人,能获取到宫内这么多的消息?其中若不是有夏音莲帮忙,他怕是连阿昭带兵出征这件事都不知晓。」 毕竟当时秦明昭带兵出征这件事,他们从未和朝中任何人提起过。毕竟那天过后,正好赶上朝中定期的三日休沐日,朝中众臣都歇在家中,他夏博明又怎会知晓,秦明昭是哪月哪日出征的呢? 「那依你看……」 「关起来就是,」秦明谦将桌上的一支狼毫丢回到了笔筒中,「降其位分,禁闭莲华宫,吃穿用度减半,殿外安排暗卫死盯,这样就可以揪出皇宫内隐藏的眼线。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他冷淡一笑,将秦弘安御书房内桌上的残局重新拾了起来,自顾自地同自己博弈着,「愿者上钩。」 翌日,皇宫内果然传出了消息:夏音莲因私自出宫,解救夏博源被囚天牢家眷,而被贬为贵嫔,软禁莲华宫,不得面见宫外任何人等。 此言一出,民间纷纷炸开了锅,都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在街头巷尾热烈地讨论着。他们讨论的话题无外乎只有两个:一是夏家如何彻底树倒猢狲散,二是夏博明夏太师能在朝堂上支撑多久。 三生阁。 赫连卿一边写着要寄到辉月城的信笺,一边感叹着秦明谦不愧是青出于蓝的老狐狸,「你这一招,怕是彻底将夏博明的后路堵了个彻底。」 「那可不一定,」秦明谦冷笑着摇晃着手中的茶盏,「这深宫大院中,不是还有秦明海吗?再者说了,重头戏还未开始,这些,仅仅是前戏罢了。 「你可别忘了,两个月前,宫中六大营中就有三大营开始蠢蠢欲动。不仅如此,辉月城两百里开外的源城中,也有三万私兵在朝着天都城伺机而动。 「如若孤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打算,在阿昭和阿岚回到天都城郊外的那一刻,彻底将他们猎杀,」秦明谦冷着脸分析这其中的因素「毕竟天都城郊外五百里处,就是阿昭他们先行之处。」 因得东凌国历朝历代中,有着征战皇子带兵逼宫称帝的先例,所以自那一代帝王起,朝中上上下下便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出征皇嗣在天都城郊五百里开外先行,周身只允许 随从五百人以下的守卫队和一千骑兵。大军则要驻扎在天都城郊外八百里开外的地方,等候命令。 所以,这条命令从很大程度上杜绝了出征皇嗣逼宫称帝的可能性,但也在同样的程度上,增加了皇嗣丧命于途中的可能性。虽说在遭遇刺杀时可以有所预防,但,若是大面积围杀呢? 「……他们想出来的这一招,还真是绝对啊,」赫连卿听完秦明谦的分析后,连连冷笑着,磕掉了烟斗里的烟灰,面上带着不敢直视的冰寒,「这不就是要逼着陛下,在你和大皇子之间做选择吗?」 「不,这并非是选择,而是命令,」秦明谦悠悠然地吹着手中的茶盏,「毕竟,到时,孤也是要被斩杀在他们刀下的人。这样一来,父皇的选择权,就被彻底破坏了。」 「……他们还真是敢想敢做啊,」闻言后,赫连卿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就连磕除烟灰的手劲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狠戾的意味,「说吧,您打算怎么做?」 「阿昭身边有一位能工巧匠,最为擅长的便是以面具改变人的面相,而且不易被识破,所以孤……」秦明谦将大概的计划和赫连卿商量了一番,赫连卿心中也逐渐有了些思量。 「好,此事交予我来,」赫连卿主动揽下了一部分计划,「毕竟在宫中大多数人的眼光是盯在你身上的,所以这件事我来做,再合适不过。」 「……好,那便交予你处理,」秦明谦沉默了片刻后,答应了赫连卿的请求,「孤这番,便是要逼着他们尽快动手,只有这样,才能永除后患,在阿昭回来的那一刻,彻底将他们斩草除根。」 他可不信那个被自己连着斩断了两条最重要途径的人,会在此刻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同自己的幕僚或者是秦明海,思考接下来应对的策略。 正如秦明谦所说,此刻的夏博明确实不怎么理智。 「废物!不是说了不要她轻举妄动吗!你说,那她是怎得从你们眼皮底下带着人溜出莲华宫的!「夏博明脸色显现出乌云压城一般的阴沉和狠戾来,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大气也不敢出的几人。 「说,阿清,你来说!」 猛地,夏博明将跪倒在自己脚边抖如筛糠的宫女狠狠拽了起来,厉声斥责地问道,「我不是再三叮嘱过你,不是要将她彻底看在莲华宫内吗!那她是怎得跑出去的!说!」 「主、主人,是……是莲华宫内、内藏有一个……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狗洞,所以才……」阿清脸色苍白地吞吞吐吐道,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畏惧和惶恐,生怕下一秒抓着自己的人将自己丢出去。 「那为何不在当时便告知于我!」 第445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夏博明的脸色阴霾得像是即将有着倾盆大雨的雷暴天,那捏着阿清衣襟的手劲,像是恨不得将阿清掐死在当场一般,「你们为何不在当场便告诉与我,那里还有个狗洞!」 「婢子、婢子也是后来才知晓得啊……」阿清吓得连最为正常的呼吸动作都忘了,下意识秉着呼吸,素来填充着冷淡的眼眸中显现出了无比的恐惧。 「……废物!」 夏博明恨恨地将阿清摔在地板上,随后又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管家,「去,告诉宫中那几个大营的将军,最近一段时日都给本官打起精神,好好操练操练手下的人! 「我出钱供养他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一直当米虫的!」 管家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他们家的大人是何等意思了。但因得内心中对于皇权天生的恐惧,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大人,您……确定此刻就要小的去通知吗?」 「为何不!」 夏博明的声音瞬间又拔高了三度,怒气冲冲地瞪着身旁噤若寒蝉的管家,「再这般下去,咱们夏家,连同阿海都要死在这里,成为秦明昭或是秦明岚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你以为陛下为何要这般迅速地要取了夏博源的性命,甚至是发配他的家眷,不就是为了警示世人,以此来敲打我和阿海吗!你难道还没瞧出来,他这是要彻底斩断我夏家的根系吗! 「若是我再不动手,下一个如他一般人头落地的,可就是我了!夏家还未兴荣,我又怎可先行泯灭!」此时的夏博明像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一般,歇斯底里地朝着面前跪着的一众人嘶吼道。 「夏氏一族本就是这东凌国的名门望族,若是不是因得后日的帝王心中多疑,打压我夏氏一族已久,我们又怎甘心看着夏家日渐式微,落得个败落的下场!」. 众人被这般疯癫模样的夏博明恐吓地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是尽可能地压低身体,跪伏在地。管家也被吓得额头上冷汗连连,连忙称是,随后低着头逃也似地离开了太师府,前去传信了。 而此时太师府内发生的一切,却已然被藏在暗中的一双眼睛,全然看了去。 果然,正中殿下的下怀。 黄昏时刻,辉月城中,客栈某房间内。 秦明昭已然因得此前自己的作死行为,而彻底在顾寒渊房间内的床榻上躺尸了整整三天。不仅这三天连房间内都没有出,甚至是从床榻上起来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都怪你!」 秦明昭恶狠狠地瞪着身后正在给她按摩的罪魁祸首,眼底里迸发出的怒意比起此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要不是你,我怎得会连床榻都下不去!」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顾寒渊此时也不敢笑得太过放肆,毕竟自己唇边还残留着昨日秦明岚留下的伤口,所以只能是抿着唇微微笑着安抚着秦明昭,「为夫这不是已然来赔罪了吗……」 「哼,」秦明昭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自家笑()容(yao)灿()烂)的男人,「话说……今日我们是应当要启程前往天都城了吧?」 「是,毕竟二哥前些时日传来消息,那边的人,已然处理得差不多了。」除了那个依旧蛰伏在暗处、不为所动的莫璃轩,其他的人大多都已被大理寺或者轩镜司捉拿。 「确实是也该回去了,毕竟都离开这般久了,」秦明昭懒洋洋地瘫在床上抻了个懒腰,随后在顾寒渊的搀扶下,缓缓地坐起了身,「若是再不回去,那些人都猖狂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的也是,」顾寒渊听出了自家娘子的言外之意,手上替秦明昭穿衣的动作却没有停止,「阿昭,抬抬手。不过,二哥还问,夏音莲你要如何处置。」 「夏音莲?她不是千方百计要杀我吗?怎得,不打算杀了?还是说……」秦明昭冷冷一笑,「她的那几个兄弟,打算停手了?」 「夏博明被陛下在今日午时斩首了,」顾寒渊回想着今日晨时送来的消息,挑挑拣拣地同秦明昭说着,「至于他的家眷,被流放到南疆了。而夏音莲则因营救夏博源,被软禁在了莲华宫内。」 「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秦明昭双臂撑在身后,晃荡着垂在床边半空的脚丫,仰着脑袋享受着顾寒渊穿衣洗漱绾发的一条龙服务,「毕竟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也该受到惩罚了。还有什么吗?」 「二哥来信说,夏博明和秦明海有很大几率狗急跳墙。毕竟在我们靠近天都城五百里开外之时,则是需要独自前行至皇宫。而这段距离,正好足够他们做出想做的一切。」 「意料之内,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群疯狗呢,」秦明昭把玩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散发,心中隐隐有着大仇得报的愉悦感,「子夙,你可会怕?」 「自然不会,」他弯下腰来,在自己挚爱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会陪着你,一同站上属于你的地方,斩除一切阻拦你活下去的东西。」 鲛人钟情一人,便会许下一世,即使是生死分别,但绝不会太久。 「子夙,那我们便一起开始我们的反击吧。」 是时候让天都城更加热闹了。 当夜,大军从辉月城开拔,一路上加速行军,尽量避开城池内那些繁琐的接待,大踏步朝着天都城南下而去。虽说路途中条件简陋,风餐露宿,但军队中的任何人,都没有喊出一声苦。 即使是现如今留在秦明昭身边的那几位女官,也未在最为艰苦的时候,哪怕喊过一声,抱怨过一声。巾帼不让须眉,在她们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而秦明昭等人在这厢正玩命地赶向天都城之时,一股藏在水面下的势力,也开始逐渐显露了出来。虽说此时这两支军队一支在明,一支在暗,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双方的行军速度。 另一边,源城内。 司马氏家主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排列整齐的军队,苍老多时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澎湃了起来,「不愧是我南周司马氏的后人!有了他们在手,何愁我们司马氏不能再次登上那属于我们的位置!」 「父亲,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开令了。咱们司马氏,定要通过这一仗,夺回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 一个身着南周样式铠甲的青年大踏步朝着家主走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他便将带来的令旗亲手交给了正满含希冀的家主。 第446章 反叛军的崛起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好,我儿英勇!不输当年我司马氏先祖的风范!」家主先是夸赞了一番自己的儿子,随后便带着令旗和儿子一同来到了校场的高台上,挥舞着令旗,振臂高呼。 「顺应天命!助皇登基!扬我族威!!」 「顺应天命!助皇登基!扬我族威!杀!杀!杀!」 校场上的几万大军也在这一声高呼后,随着家主的动作,一同振臂高呼了起来,澎拜激昂地高喊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口号,敲打着手中的兵器,为自己,也为整个族群加油助威呐喊着。 「起兵!前往天都城!!!」 东凌国文穆帝三十五年夏,六月廿四,源城前朝司马氏,拥兵近八万,反。 而随着源城司马氏的反叛,天都城内那些早已被秦明海和夏家收买了的军营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纷纷一改常态地开始出现在皇宫内的大型校场上,操练了起来。 「他们……不大对劲,」韩麟的兄长,韩麒皱着眉观察着下方那些操练得如如火如荼的士兵们,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将心中所想同自己身旁的将军讲了出来,「照常理的话,他们不会出现在这。」 身为白虎营驻留在天都城内将军的霍尧也发现了不对,也开始思考起校场上之人的不对之处来,「说的也是,毕竟按照朱雀营和玄武营的日常作息来看,他们此刻应当还睡在军帐中。 「究竟是何事,竟是能刺激得这帮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的少爷们,这般刻苦勤奋地出来训练?韩将军以为,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霍将军,」韩麒不只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凝重了起来,「我还是建议您,派人去查查这些日子以来,朱雀营和玄武营的将领们都接触过何人。」 「韩将军的意思是……好,我知晓了,我这便去告知琰王殿下,着人去调查他们。」毕竟,霍尧可是被秦明谦暗中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物,所以在这等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通知他。 韩麒冲着霍尧轻轻点了点头,面色严肃得就连霍尧都感受到了其中的紧张。他的弟弟是太子的近侍副将,也是从小陪着太子长大的近臣,所以有些事情,他比霍尧还要清楚,还要敏感。 「多谢霍将军,此事定莫要在人前张扬,否则带来的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 「韩将军放心,我霍某想来嘴严。」 随后,霍尧便借着要回家看孩子的由头大踏步离开了校场,暗中执行属于自己的任务去了。 韩麒总觉得,这些异常的行为并非是他们这些人的一时兴起,也并非是他们刻意表现给何人所看,而是为了……念及此,他立马刹住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心中仍旧是惴惴不安。 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此刻的猜测,都是妄言。若是被自己此刻说了出去,搞不好还会被朱雀营的人倒打一耙,给自己甚至是殿下们找来不必要的灾祸。 「朱雀营,玄武营……」韩麒眯起眼来,神色莫测地看向下方操练不停的朱雀营和玄武营,「你们可别走了前朝梼杌营的老路啊。若你们当真如我所想一般,那即便是帝姬出面,也救不了你们了。」 琰王府内,书房。 「……情况便是如此,还请殿下定夺。」 霍尧将所有的情况一股脑儿地全部报告给了坐在上方、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秦明谦,随后便静默地站在一旁,等候着他最终的命令。 然而,等了许久,秦明谦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知晓了,辛苦将军跑这一趟了。」霍尧不解,不明白为何琰王在听到两大军营有可能出现异动之时,依旧能保持风轻云淡的姿态。 「殿下,您……当真不觉得这其中……」 「将军放心,」秦明谦微 微一笑着打断了霍尧即将出口的疑问,「该觉察之事,孤已然觉察到了。可现如今的他们已然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可越是如此,我们越是得按兵不动。打草惊蛇的后果,可不是我等现如今可以承担得起的,」他认真地同疑惑的霍尧解释道,「毕竟现如今处于弱势的,可是孤和诸位将军。」 霍尧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所以经过秦明谦这一番解释后,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隐含之意,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眉眼间也没有了来到王府前的焦急。 「多谢殿下明示,到底是属下心急了,」霍尧红着一张黝黑的面容,略微尴尬地冲着秦明谦笑了笑,「那依照殿下的意思,朱雀营和玄武营……」 「放心,这件事孤来处理便是。将军大可放心地回去继续操练白虎营的将士,只是需要提点将军的是,莫要在此期间,同那些人起了不必要的争执。」 「是,殿下,臣定当谨记!」 等到霍尧离开后,秦明谦瞬间消融了眼底的笑意,冷声道:「新亭,派人,查。既然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便不要辜负了客人的一番好意。」 「是,殿下。」 虽说军营在校场中操练也并非是何等奇怪之事,但夏博明还是对着那些秘密前来见他的将领们发了好一通火。 「你们当真是一个个的榆木脑袋!」 夏博明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在场的众人都瞬间摸不到头脑了,不明不白地皱着眉看向眼前突然暴怒的男人,很是疑惑自己不过是操练了一番兵将,又做错了何事。 「大人,我们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操练,又有何错之有?不过是将时辰提前了将近两个时辰,又有何不对?」 有人不服气,便站起身来,想要同夏博明争辩一二,证明自己这一番行为并非有错。 然而,这一番辩解并未让夏博明息下怒火,反倒是更加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你们还敢跟我狡辩!你们可知,今日这一番行为会给你们找来多大的麻烦吗! 「平日里怎得没见你们朱雀营和玄武营这般勤快,对于操练这般上心!怎得以前白虎营满山训练之时,不见你们出现过一人!你们当真以为,你们这一番作为能够瞒天过海?! 「你们当真以为对面的那几位,都是真心实意的眼瞎心盲?当真是可笑之极!现如今你们要做的是保持现状,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而不是要将你们暴露在他们眼前!」 这下,就连玄武营和朱雀营的主将们,都纷纷傻了眼,下意识地面面相觑了起来,心中不禁泛起了惶恐不安的情绪,就连面上也多少沾染了些焦急和窘迫。 第447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待到夏博明喘息之时,朱雀营的主将连忙凑上前去询问道:「那依您之见,接下来我们应当要如何?」 「一切照常便是,」夏博明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这帮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的将军,声音冷淡到了极点,「且明日出现在校场的时辰,不得早于平常。 「日后的训练,都要按照这个时辰来。不仅如此,还要在你们平日训练强度的基础上,继续加大强度,但前提是,」他缓缓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得让任何人觉察到你们的变化。」 「是,多谢大人指点!」 随后,众将士在询问过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急匆匆地趁着夜色离开了太师府,生怕再如晨时一般,被人注意到异常。 望着那些人鱼贯离开的背影,夏博明只觉得头疼不已,不由得将自己彻底摊在了主座上,自言自语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真是不知,阿海究竟是怎得同他们搭上联系的。」 而与此同时,丞相府。 「哦吼,这老家伙,是自己将尾巴露出来了啊,」莫璃轩在看到书信的那一刻,便不可遏制地沉声笑了起来,「啧啧,真是不晓得,夏博明聪明一世,竟是败给了聪明一时的这些人。」 「毕竟夏大人也已然是被逼到了极点,」成海强行压制着内心的笑意,开口解释道,「夏家两大据点已然被帝姬殿下铲除,就连天都城内的吏部尚书和夏贵妃,也被琰王殿下和帝姬殿下联手拔除了。 「若是夏太师想要成功,那就不得不提前行动了。毕竟出其不意,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话虽是这般,但……」莫璃轩脸上的笑,却带着浓厚的嘲讽意味,「他这般操之过急,为自己带来的,也只能是杀身之祸。本以为这剩下的能够聪明些,可没成想,到底是我看走了眼。 「让你安排在天都城郊外的人,你可安排好了?」 「回主子,一切顺利,只等帝姬殿下前来了。」成海很是恭敬地回答着莫璃轩的疑问。 「甚好,」莫璃轩把玩着一支看上去晶莹透润的白玉簪,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冷意,「既然夏太师想要玩把大的,那我作为盟友,怎得能不前去奉陪呢? 「既然顾寒渊紧紧抓着我的阿昭不愿意放手,那我便只好采取我力所能及的方式,将我的阿昭亲手再次夺回到我的怀中了。」 咔嚓! 随着莫璃轩隔空轻轻划过,桌上本来安好放置的一尊白瓷茶盏,便猛然皲裂了开来。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裂纹声,彻底化成了桌上的一摊齑粉。 属于我的,终将会是属于我的。 「阿嚏!」 不知自己已然被一头恶狼盯上的秦明昭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随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仍旧是坐在马车上,躺在顾寒渊的怀中,便又放心地睡了过去。 「怎得了?」 但她这一举一动,却实在是逃不开顾寒渊的眼睛和感触。毕竟……顾寒渊微微挪动着已然麻木的双腿,想借此舒缓舒缓筋骨,「阿昭,可是做噩梦了?」 「嗯……算是吧,」秦明昭的小脑袋一拱一拱地又窜回了自己原来待着的位置,口中嘟囔不清,「梦见那年边关夜间遇狼之事了,那些狼还是一样,叫嚣着要吃了我。」 只是不同的是,那群狼中,头狼的眼睛,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双眼睛。她从来不知晓,原来将那人的眼睛安放在恶狼身上,才是最合适不过的。 也对,那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为了自己的计谋,将自己原本的样貌全部伪装了起来。仔细想想,或许在自己初见那人之时,心中确实有过警惕,但最终却因得爱意,而冲昏了原本的理智 。 「不怕,都是假的,阿昭,」顾寒渊连忙轻声安慰着,手上却下意识地动起了三枚铜钱,测算起了秦明昭此番梦境背后的预警,「都过去了,那些狼伤不到你的。」 「嗯,因为有你在,他们伤不到我。」 秦明昭轻声笑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手上圈住顾寒渊手臂的力道,却也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几分,表现出了自己对于他的无比眷恋,随后又枕着她心中挚爱的腿沉沉睡去。 狼出现在梦中,无疑便是对于主人大凶之兆的预警。虽说此番行程也确实是一趟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但按理来讲,并不会出现这等征兆。 顾寒渊不由得怀疑起,是否是因得自己前些时日算错了卦象。所以,他便再次拿出了铜钱和星盘,重新开始测算起了阿昭在路途中的吉凶。 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就算他再怎么重新测算,得到的结果都同此前一般。「这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错误,」顾寒渊狠狠皱着眉,不解地自顾自问道,「难道,是要这般测算?」 紧接着,他便改变了测算的方向,缩小了一定的范围,测算起了秦明昭在抵达天都城郊外后所呈现的吉凶。而这一改变范围不要紧,重点是,还真的让顾寒渊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大凶之兆。」 他一手覆在秦明昭耳畔,一手微微颤抖着指着面前星盘所指的卦象,心中的不安和紧张在此刻猛然到达了极点,「这究竟……怎得会变成这样?难道,秦明海他们…… 「不,不对,此前也测算过,叛军并不会对阿昭产生这等征兆,那真正会让阿昭出现这般大凶之兆的人……该死,怎得将这个混球彻底忽略了去!」 不容顾寒渊多想,他便立即又用铜钱为远在天都城隐藏的那人卜了一卦,随后,他便发现,对方身上的恶意和邪气,已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果然还是你,」顾寒渊冷笑一声,将星盘收了起来,铜钱也贴身收藏了起来,捂着秦明昭耳朵的那只手也变为了揽着她的腰肢,「既然你不肯自己私心,那……我便帮你一把。」 彻底斩断一个人于不该属于他之物的念想,对于顾寒渊来说,并不算是难事。而且,他好像已经开始期待,去看见那人惊恐无奈又悲愤的表情了。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找虐的,又怪得了谁呢? 即使秦明昭一行人在路途中全速朝着天都城前进着,也依然在路途上花去了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六月廿十启程的众人,等到了天都城开外的九百里之时,也已然到了七月初八。qδ 至于这一年的七月初七乞巧节是怎么过的,那就得问问又在马车里躺尸了整整三日的秦明昭,以及背后多了几十道血印子的顾寒渊了。 第448章 接近天都城前的准备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不得不说,开了荤的男人和此前纯情到不行的,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躺尸在马车中修养生息的秦明昭,百无聊赖地思索着这一个如今性命攸关的问题。虽说她前世和莫璃轩的关系还不止于此,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一些房中术。 「阿昭,你可还好?」 前来赔罪的顾寒渊,平稳地端着一盏果茶走进了马车中,将护在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瘫在马车榻内的秦明昭,「抱歉,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我……抱歉阿昭。」 顾寒渊凝视着面前眼底有些青紫的挚爱,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是个不知分寸的禽兽,大掌轻轻扶在她的腰侧,替她按着酸软的腰肢,「还疼吗?」 「你说呢?」嘬了一小口果茶的秦明昭仰天长叹一声,而后哀怨地瞥着眼前小心翼翼的男人,「最后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你还……还不要命地往里钻!你你你……过分!」 本来想好万字檄文要讨伐自家男人的秦明昭不知怎得,便猛地联想到了此前令人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的场景,打好的腹稿便在这瞬间,彻底败在了她的羞耻心面前,烟消云散了。: 只留下了两个不轻不重、外强中干的总结字眼。 「噗……那还不是因得娘子太过可爱,让为夫见了,就彻底把持不住了呢,」顾寒渊憋着笑意,垂下头去亲吻着秦明昭滚烫的额,「说到底,还是为夫太爱娘子了,才会变得如狼似虎……」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放洛白咬洗你!」 「娘子舍得吗?」 「……滚!」 高贵如皎月,清雅如山风的国师大人,再一次被他恼羞成怒的娘子一脚踹出了马车,滚落在了尘土中。然而矜持尊贵的鲛人国师又怎会在意这个,只是坦然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随后,便在众人惊悚、暧昧和善意微笑的眼神中,再次踏入了马车内,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的夫人。 「这场景……我怎的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韩麟坐在属于自己的马匹上,观望着不远处那辆属于秦明昭马车上令他熟悉的场面,「殿下,您说这像不像陛下和皇后啊?」 「……像个屁!」 因为妹妹被抢了的秦明岚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妹夫有什么好脸色,当下便将韩麟凶了回去,恶狠狠地骂骂咧咧着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内,「他身上有哪点像我爹!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有什么! 「一副妖艳惑众的模样,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韩麟不由得缩着脖子,偷偷瞥着那渐渐远离自己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由得起了疑惑,低声嘀咕着:「不是,又不是天天看不见帝姬殿下,干嘛这么大的火气?」 「一看你就是家中没有妹妹,」一旁看热闹的乱步嗤笑着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这话千万别让你家殿下听见,要不然……毕竟主子和太子殿下的情谊,可是通常兄妹不可比拟的。 「不过……韩将军,你当真不知晓,自己从小到大护着的宝物被别人抢了,是何等一种滋味吗?」 「我又从哪里知晓,」韩麟没好气地将乱步瞪了回去,「难不成乱步大人体验过?」 「那是自然,」韩麟没想到的是,乱步竟是如此大方地就承认了,「毕竟……我的妹妹,可是死在了那场战争带来的灾祸中啊。」若不是殿下带兵将那些人打退了回去,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死在那里。 「……抱歉。」 韩麟先是一愣,继而垂下头,颇为愧疚地道着歉,「我……」 「这与你无关,韩将军,」乱步嗤笑一声打断了韩麟的自责,转过身冲着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此地,「别总将错事揽在自己身上。还有,殿下要我告知 与你,前路,怕是不会太平了。」 「我知晓了,我这便去安排。」 韩麟听出了乱步话语中蕴含的意思,朝着他道了谢后,也下马离开了这里,前去军队中安排接下来的一切事宜了。毕竟再走不到半天,这十九万大军,便不能再守在两位殿下身边了。 到那时,无论是帝姬殿下,还是太子殿下,都会陷入暗藏杀机,甚至是生死攸关的境况之中。 天都城的郊外,是生门,也是死门。 七月初八这天黄昏,大军按照规定行进到了天都城郊外八百里的地方,就此暂时驻扎在了这里。虽说天都城内并没有宵禁,但城门处还是存在着一定的禁制。 所以,在这天夜里,秦明昭等人也跟随着这十九万大军驻扎在了这片还算空旷的树林旁,等候着第二日的天明。 「带着一些人,看好那些东西,」秦明岚将手中的信号令稳稳扔给了今晚守夜的独孤邺,面色凝重地吩咐着,「那些东西若是丢了,咱们也别想着能成功扳倒夏家和秦明海了。」 「是,殿下。」 独孤邺恭敬地将信号令收了起来,正打算就此离开此地,去执行自己的任务时,却又被秦明岚叫住了脚步,「稍等片刻。」 「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独孤邺不解地看向秦明岚,满是疑惑地问道。 「有些人就算你一直这般望着,也不会有结果的,」秦明岚意有所指地劝说着这个死心眼的将军,「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再一直守着这里了。她迟早会成为他人妇,而并非是你夫人。」 「……臣知晓,」独孤邺也知晓太子殿下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终究还是不能忘掉那个惊艳了他青年乃至如今时光的人,「但请殿下赎罪,臣不能轻易忘怀,也不能彻底放开。 「臣不奢望她能回头看我一眼,又或者是将臣从此记在心间。但臣只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守在她身边,保她一生无虞便好。」 秦明岚见他还是这一副倔驴样子,也只能是长叹一声,随他去了,「那你去吧,这些话,就当孤从未说出来过。夜间之时别掉以轻心,眼睛放亮些总没有错。」 「是,多谢殿下。」 不知是否是因得这十九万大军存在的威慑,还是因得接近天子脚下,有很多双眼睛盯在暗处,秦明昭等人驻扎在天都城郊外八百里的这一夜,平稳安宁,连蚊虫也不曾前来打扰。 一夜好眠。 翌日,晨曦跃上山峰的那一刹那,天地间顿时呈现出万丈金华,微凉但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世间的万物生灵。 因为要早一些赶回天都城的皇宫接受皇帝的垂询,所以即使是平日里喜欢抱着自家娘亲,赖在床榻上一时半刻的洛白,也破天荒地起了个早。 第449章 叛军的围剿(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然身体醒了,但此刻的脑子却是没怎么醒。要不然也不会蹲在那里,像个小猫咪一样偷偷在阳光下打着盹。 望着在那里偷偷打盹的洛白,秦明昭乐不可支地走上前去狠狠揉了揉他的大脑袋,「醒醒啦,今日你可得精神些,莫要让那些不长眼的伤到你了。」 「吼呜!」 他们不敢的。 「有什么不敢,他们连你阿娘我都不放过,怎会放过一个你?」已然明白了不少虎言虎语的秦明昭哼笑一声,将手边刚刚打来的活鱼丢到了洛白面前。 「嗷呜!」 好吃! 「那是自然,」秦明昭也莫名被洛白这股没由来的高兴劲感染了,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轻松,「今日必有一战,所以你啊一定要吃好,保护好自己,可懂?」 「吼!」 知道了! 另一边,秦明岚和跟随他们的那一千骑兵和近卫军做着最后适宜的确认,以保证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阿昭和自己的安全。 「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帝姬殿下离开你们的视线,」秦明岚面色凝重地嘱咐着面前的所有人,声色中也带上了几分紧张,「越是接近天都城,所有人越是要小心谨慎。 「现如今那些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于情于理,都对我们不利,所以……」他深深吸了口气后,冷下了眸色,「若是在此后遇见对阿昭和诸位将军,以及国师图谋不轨的,就地格杀!遑论身份!」 「是!殿下!」 此时的天都城郊外五百里处。 莫璃轩穿着一身夜行衣,优哉游哉地躺在树梢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丝毫没有半点该有的紧张,或者是兴奋,反倒是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和欢欣。 「……跟着你来到东凌国,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决定!」 已然在郊外喂了一天蚊子的淮恩怨气颇重地看向身旁躺着的莫璃轩,心中有说不出的嫉妒和羡慕,「为什么你就不招蚊子,还这般悠闲!就像是等着新嫁娘上门的新郎官一般,你难道救不紧张吗?」 「紧张?有何需要我紧张的?」莫璃轩微微一笑,反问着身旁的人,「阿昭迟早都是要归回到我身边的,我这么些年都等过来了,又何差这一段时日?」 「……真是不晓得被你这种变态看上,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淮恩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不怎么算过分的评价,她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行了,就帮你这一次。」 「多谢。」 「……师兄,你可知晓你这一声道谢,是得有多不值钱。」 莫璃轩:……突然就想将他埋在这里怎么办? 然而,两个人斗嘴的时辰并没有持续很久,反倒是还没等淮恩真正开始发挥,莫璃轩便连忙叫停了他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行了,先别贫了,一会儿有得你忙的。」 淮恩先是一愣,支棱起耳朵听了半晌后,继而猛地从树梢上悄无声息窜起,炯炯有神地望着不远处,「……你家帝姬殿下还真是勇猛啊,当真就只带了一千骑兵和几百近卫军。」 「这应当不是阿昭自己能决定的,」上一辈子出现在过皇家玉碟上的莫璃轩自然是知晓这一不成文的规矩,所以对于此状况,他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有些隐隐担心,「淮恩,记得帮忙。」 「……成成成,」淮恩被他这一脸理所应当堵得有些郁闷,但还是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对准了下方,「我就活该欠你人情!说好了,我就帮你这一次。」 此时,官道上,几辆马车伴随着一千骑兵,正在不急不缓地按照原定计划向前行进着,路途两旁也并没有出现任何情况。但马车内的众人,却已 然捏紧了自己腰侧的武器。 就连洛白,也是不可遏制地微微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做好了即刻便可冲出去作战的准备。就算洛白是自小养在秦明昭身边的,但他血脉中感知危险的野性,却依旧存在。 秦明昭依旧紧闭着眼,但右手却始终牢牢地捏着身侧的青魅刀柄,静静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巨大利益当前,她并不相信夏博明这个走投无路的人,会选择任由事态严重发展。 而对于秦明海,那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即使是他提出了反驳的意见,但最终还是会为了那方九五至尊之位,听从他这个舅父的安排。 至于为何现如今的九五至尊为何在觉察这种异常后,仍是坚持要秦明昭等人放弃十九万大军的傍身保护,那就得问问自己那位身在天都城的二哥,是怎得说服这位爱女心切的陛下的。 毕竟,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俗话说得好,有千里追贼之事,并无千日防贼之说。与其等着这些人从背后给自己捅刀子,倒不如倒逼他们一把,逼迫他们不得不将计划提前,最后将他们彻底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过于凶险,实施的过程中也存在着诸多危险,甚至还有可能因得一点点小差错而导致满盘皆输。 「嗖!」 「钉!」 一支羽箭猛地破空而来,在顾寒渊护着秦明昭低下头的那一瞬间,飞速穿过马车的窗户,狠狠打在了马车的侧壁上! 「快!护驾!!」 马车周围的士兵们也瞬间紧张了起来,瞬间排列阵法,将几辆马车团团围在中央,手中的长枪和长剑对准了包围圈外,时刻警惕地大量着四周。 「嗡……」 「咴!」 「这帮杀千刀的!马车!快!」 「阿昭!」 箭尾还在犹自晃动着,马车前的马匹却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惊得下意识扬起了前蹄,将整个马车都掀了起来。顾寒渊眼见不好,在抱紧了秦明昭之后,便猛地在马车前车壁上狠狠拍下一掌! 「嘭!」 凌厉的一掌下去后,不仅将整个马车的受力方向改变了,还将被惊到的马匹震得彻底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呆呆站在原地,等候着马车的平稳。 「哐!」 「嗵!」 「噗嗷……」 玄鸦一边揉着自己被秦明岚和马车车壁夹击在中间的肩膀,一边倒抽着冷气低声暗骂道:「这帮孙贼,迟早有一日你玄鸦爷爷要宰了你们喂狗!」 「别迟早有一日了,」秦明岚也揉着自己被撞得发痛的脑门,不耐烦地反驳着玄鸦,「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出去将他们这些人剁碎了喂狗……嘶!这帮孙子下手还挺阴。」 「阿昭……」 「子夙我没事……你的手!」 第450章 叛军的围剿(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被紧紧护在怀中的秦明昭倒是没有多大的伤害,反倒是护着她的顾寒渊,已然因为连续两次的撞击,额头上通红一片,就连手腕上也出现了剧烈磕碰后的淤血。 「无妨,」顾寒渊忍着疼痛快速松开了秦明昭,小心翼翼地凑在窗户前,掀起一小角的车帘,窥探着马车外面的情况,「外面的幽灵骑和青木骑已经将我们保护起来了。」 「那我们……」 然而,还没等秦明岚将自己口中的这句话说完,一支羽箭便又猛地朝着顾寒渊掀起来的这一角车帘袭来,带着比上一支更为狠戾的杀意,狠狠刺向了车帘被轻轻掀开的那一角。 「子夙危险!」 「嘭!」 「咔嚓!哗啦!」 「啪嗒!」 手掌大小的冰晶在这瞬间,便碎裂成了无数块晶莹剔透的小颗粒,紧接着,便在车内温度的融化下,彻底变成了车中的一滩水渍。 而那支方才气势汹汹的羽箭,也紧随其后,掉落在了那一滩水渍上,失去了它身上附着的原有杀气。 「呼……」 顾寒渊收回犹自还在颤抖的手掌,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没事了阿昭。」转身便将还处在震惊中的秦明昭紧紧抱在怀中,似是在安慰自己,又似是在安慰秦明昭。 秦明昭也在此刻回抱着自己面前这个差一点又搭上自己性命的挚爱,无言地听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见两人均是安好,秦明岚也缓缓地松了口气,冷下脸来低声吩咐着守在窗外的龙泉。 「让所有人警惕,这些人是铁了心冲着我们项上人头来的,」秦明岚此刻的脸色沉如锅底,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腰侧的剑柄,等候着那一刻的到来,「你们也一样,别将自己的命丢在这种憋屈地方。」 「是,殿下。」 龙泉紧紧盯着四周的树林,手上的长剑已然出鞘,以防御姿势护在身前。 然而,就在秦明岚吩咐完没过多久,第三支羽箭猛地朝着龙泉等人破空而来,发出令人刺耳的空气穿透声,「咻!」这次所袭来的羽箭,比起前两支的攻势来,更为迅猛凌厉。 「钉!」 乱步猛地上前一步,抢先在羽箭打在马车侧壁上之时,一剑将它斩断了开来。而就在这支羽箭被斩断的刹那,大批身着青色铠甲和朱红色铠甲的士兵朝着这里极速冲了过来。 「杀了他们!取下太子、帝姬首级者,赏金百两!!」 伴随着一阵怒吼声,叛军们冲得更加起劲了,连忙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通红着双眼朝着马车冲去。 「杀!!」 然而,已然是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的幽灵骑又怎会轻易让他们突破自己的防卫圈,去伤害自己拿命守护的主人? 「呼拉耶(外族语:杀)!」 随着幽灵骑领头将军的一声怒吼,幽灵骑中最外围的雪奴士兵们也顿时拿起了手中的长枪长矛,策马而出,同那些妄图围杀自己主子的人缠打在了一起。 手起刀落之间,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我们也该出去了,」顾寒渊松开秦明昭后,便听见怀中的人冷静万分地说道,「毕竟坐在这里,就是他们的活靶子,只要我们动起来,他们就没有办法彻彻底底地锁定我们。」 「我同意,」秦明昭话音刚落,玄鸦便立即赞同道,眼神中透露出了早已忍耐不住的兴奋,语气中带着对接下来杀戮场景的期待,「我早就想要将这些狗东西斩杀殆尽了!」 「你以为就你想?」秦明岚也猛地拔出了自己腰侧别着的长剑,掀开门帘猛地冲了出去,「龙泉!轩辕!随孤一同杀出去!」 「 是!殿下!」 秦明昭见状,也准备掀开门帘,同秦明岚一起冲出去,但很快,便被一只大手阻拦了动作,「我同你一起。」随后,顾寒渊便一手牵着秦明昭,一手握着寒玉扇防备着暗箭,猛地踏出了马车。: 「锵啷!」 「面前之人生死遑论!杀!」 秦明昭狠戾地拔出了自己腰间别着的青魅,挣开了顾寒渊的手,冲进了前方已然开始混乱的战场,同自己手下的死士和暗影卫们拼了命地撕杀着面前的叛军。 叛军大多都是来自于基本上没有上过战场的玄武营和朱雀营,哪里见识过手上沾染过血腥气的士兵究竟是何等样子,他们所迸发出来的杀气和求生意志,又是怎样的气势如虹。 所以,在秦明昭他们奋起反抗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叛军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甚至是有些人已然产生了后退逃跑的意识。 「这哪里是人……这是恶鬼!」 有人看见这般来势汹汹的架势,不知是想到了何等境况,竟是下意识地跌坐在了地上,面露惊恐地喃喃自语道,「这不是人这是炼狱中冲出来的恶鬼!我们打不过他们的!快跑……唔!」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三步,便被一柄长剑猛地削过了脖颈,血流如注之下,很快便倒地身亡了。其余的叛军眼见这般场景,准备移动的脚也瞬间被钉在了原地,惊恐未定地看着动手的将领。 「怕什么!他们只有两千人不到,我们可是有五万人马!」 叛军首领眼见不妙,便猛地气沉丹田,冲着自己身旁已然萌生了想要退却意识的士兵们大吼着,以此来激励他们继续增强自己的信心,而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见士兵们停下了准备逃跑的步伐,将领便继续冷着脸说道:「你们莫不要忘了,你们的爹娘妻儿可都还等着你们回去,享受来日的荣华富贵呢!他们又有何可怖!不过两只眼一张嘴! 「若再有临阵脱逃者,便如他一般,格杀勿论!」 叛军首领说着,便又在所有人面前,挥刀斩杀了一个想要从他身后逃脱的士兵。红色的血液再一次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对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杀鸡儆猴,恩威并重,这历来是激励和威慑,以及收敛人心的最好方式。想要退却甚至是逃离的士兵们,都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刀剑,强制性地停下了自己想要后退的脚步。 即使心中依旧存在着对于面前敌人的恐惧,但为了他们身后的家人和来日的荣华,以及自己的性命,也不得不在此刻硬着头皮冲向了比他们看似弱小,实则强大的敌人。 「杀!」 见自己周身的将士们再一次动身了起来,叛军将领也紧随其后,再次冲进了战场中,同自己不远处正在厮杀的独孤邺碰了起来。 第451章 为夫来接你回家了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铛!」 独孤邺险险地避开了来人刺来的长剑,在同时下意识地抬起手中的长刀,拦住了那即将戳在自己喉咙间的剑尖,「钱将军,您当真要有违皇命,听信谗言要了两位殿下的命?!」 「不过是各为其主的选择罢了,又有何可好说的!」 钱将军冰冷地回应着独孤邺的质问,但手上的力度却从未松懈分毫,甚至是在独孤邺分心同他谈论时,更加深了几分,「难不成若我弃甲投戈,你的帝姬殿下就能放过我钱家老小?」 「殿下宅心仁厚,自会为了将军网开一面!」独孤邺虽说心中憋着一腔怒火,但仍旧是恭敬地回答着钱将军的问题,「若是将军此刻带着下属集体投诚,殿下还会……」 「刺啦!」 「铛!」 然而,还没等独孤邺劝降的话语说完,钱将军瞬间变了脸色,猛地错开自己的剑身,冷不丁地再次朝着独孤邺刺去,「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种结局!」 「好,」独孤邺此刻也彻底被斗出了火气,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既然钱将军一心求死,那本将也不会再劝!」说着,他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真正摆开了架势,同钱将军一起打斗了起来。 「铛!」 秦明昭猛地抬手抵挡住了向着自己刺来的长矛,随后蓦地抬起落于后方的右腿,朝着身侧冲来的人狠狠抬腿踹了过去,「嘭!」 「咔嚓!」 骨骼碎裂声传来的那一刹那,秦明昭也下意识松开了握着刀柄的右手,灵活地转动着手腕避开了朝自己手腕刺来的矛尖。在避开了为危险后,她又快速伸出手去握住了刀柄,迅猛地刺向了面前。 「哧!」 刀尖穿透心脏的霎那,血液喷溅在了秦明昭面前的衣襟上。但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又迅速转过身去,将青魅的刀身送进了向自己冲来的那人腹中。 「额……」 那人惊恐地瞪着已然开始涣散的眼眸,不置信地侧着脸看向取走自己性命之人,「不……可能……你们……唔!」 「嘭!」 秦明昭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刀,冰冷地看着面前那人死不瞑目地轰然躺倒在地。「下辈子,记得别掺和这种事情,为这种无聊之事送死,不值得。」 然而,就在秦明昭准备提着长刀,前去支援被叛军围困在包围圈内的秦明岚之时,一股寒凉且带着凶残的杀意,却突然从她身后袭来,直取她的脖颈之处。 「唰!」 但秦明昭又岂是这般容易被伤到之人?在杀意袭来的当下,她便猛地曲起了还停留在原地的那一条腿,瞬间矮下身来,就地一滚,躲过了背后骇人的杀意。 「嘭!」 手臂粗的木棍狠狠地被砸在了秦明昭方才站立的那一处地方。紧接着,迅速滚地起身、但沾染了一身血腥的秦明昭,便看见了方才从背后袭击自己的那人。 「……傀儡?!」 因为此前曾见过顾寒渊操纵木傀,所以秦明昭才能很快地辨认出来。「这究竟是那里冒出来的……你大爷!」不等她吐槽完,木傀便再一次挪动了手臂,迅速举起了手中的木棍,再一次朝着秦明昭砸来。 「咚!」 金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不似金属碰撞那般刺耳清脆,而是充满了沉闷。但这并不代表木棍带来的力道能轻于金属,「该死的,」秦明昭咬紧牙关抵抗着面前木傀带来的强压,「还真是烦人!」 猛然间,秦明昭再次松开了紧握着刀柄的手,故技重施地避开了木傀手中的木棍。在抓握到刀柄的那一刹那,秦明昭再次矮身一躲,顺手拿出怀中的一个 小瓷瓶,狠狠砸碎在了木傀身上。 「轰!」 下一秒,即将朝秦明昭袭来的木傀瞬间陷入了一片幽绿色的火海中,渐渐在她的面前,化成了一撮灰烬。 「哈,你不是很嚣张嘛!」秦明昭冷冷一笑,冲着那堆灰烬做了一个十分不雅的手势,蔑视地看向它,「你再嚣张啊,你再……」 「很开心?」 就在秦明昭正得意自己解决了眼前这一个麻烦之时,一个熟悉到令她瞬间感到毛骨悚然、背后一凉的温柔嗓音,却真实地在自己耳畔炸了开来。 「阿昭,你还是这般容易满足啊。」 刹那间,秦明昭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冻结了起来,令自己本身紧握着刀柄的手登时出现了颤抖,甚至是连带着牙关,也开始出现了颤抖。 「你……」 秦明昭强行压下心中莫名窜至四肢百骸的恐惧感,咬紧了牙关僵硬地转过了身,「莫璃轩,你……」 「嘘,嘘,」温热宽大,但却让她万分抗拒的大手轻轻抚在了她的肩头,安抚似地一顿一顿地拍着,「阿昭,别吵,也别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太子殿下在下一秒,是否会遭受到暗箭的袭击。」 紧接着,那只大手便轻轻攀上了秦明昭已然布满了鸡皮疙瘩的脖颈,强硬但轻柔地将秦明昭的目光挪到了周围的某处,「阿昭,你看,就在那里。」 借着白昼时的光线,秦明昭清楚且迅速地捕捉到了草丛中那一闪而过的反光点,霎时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恶意地束缚住了跳动一般,令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窒息。 「莫璃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面对目恨不得此刻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秦明昭,莫璃轩只觉得心中阵阵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笑容来,微笑着凝望着自己眼前的爱人,「只是为夫来带走你罢了」 「你没资格!」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阿昭。不管是前世,还是来世,你都应当只是我一个人的。」 莫璃轩笑得阴险冷漠,手掌却万分强硬地夺过了秦明昭手中紧攥的青魅,狠狠地丢向了目眦欲裂朝自己奔来的顾寒渊,优雅温和,却挑衅十足地揽紧了自己怀中佳人的腰肢。 「他顾寒渊,才是最没有资格的那一个。」 「你们都滚开!!!阿昭!!!」 「子夙!你别……」 就在秦明昭正准备暗中使用巧劲挣脱开莫璃轩的怀抱之时,他却猛地从怀中拿出一枚银针,快、准、狠地扎在了秦明昭脖颈后的一处穴位。 银针刺入的瞬间,她便像是断线木偶一般,彻底瘫在了莫璃轩怀中,失去了所有挣扎的权力。 「阿昭,睡吧,」莫璃轩无视着发了疯朝自己冲来的顾寒渊,轻轻打横抱起自己好容易才得来的珍宝,优雅地退出了这一处混乱之际的战场,「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家了。」 第452章 绑架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随后,他冷冷地转过身,轻蔑地冲着顾寒渊一笑,挥了挥手后,便带着已然昏厥的秦明昭,迅速消失在了这里。与此同时,就快抓住秦明昭衣角的顾寒渊,却被一道寒光,猛地逼退了回去。 「阿昭!阿昭!莫璃轩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你放了阿昭!你把阿昭还给我!!」 天都城的郊外,如同一年多前的那天一般,再次陷入到了一片只有杀戮的血海之中。 那厢听到动静的秦明岚猛地调转了手中长剑朝向的方向,大吼一声:「玄鸦!杀出去!帮顾寒渊!」玄鸦点头领命,随即抱住了秦明岚的腰往肩上一扛,手中长枪一挥,瞬间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紧接着,他便带着被自己扛在肩上的秦明岚,以最快速度冲出了这个包围圈,赶到了顾寒渊身边。同时,也将肩上的人轻轻放了下来,「好了,到……噗!」 秦明岚羞红着脸提着长剑继续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只是手下的力道,似乎多了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下次胆敢再这般对待孤,孤第一个治你的罪!」 「是是是……」 玄鸦差一点被秦明岚突如其来的一肘击打得丧失基本的语言功能,但为了安抚面前暴躁不已的大猫,也只能连连称是,「小的日后记住了。」但就是不改,下次还敢。 因得面对情况十分特殊,所以两人识趣地再没有斗嘴下去,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同顾寒渊一起战斗着。好容易将这一片的叛军清理掉大部分,准备抓活口之时,却见顾寒渊…… 「嘭!」 他猛地抓起其中还在负隅顽抗叛军将领的脖子,狠狠将其摔倒在地,砸起一片灰尘,而那位将领也似乎是受了严重的外伤,嘴角也缓缓渗出了鲜血。 「本尊问你,莫璃轩在天都城内可还有秘密府邸?!」 那双本该呈现出大海一般眼瞳色的眼睛,此刻却呈现出了恶魔一般的不祥红色来。那双眼瞳死死地盯着被它主人掌握在手中的叛军将领,再一次发出了咬牙切齿的询问。 「本尊再问你一次!莫璃轩在天都城内可有不为人知的府邸!」顾寒渊猛地提起了手边的青魅,将它恶狠狠地抵在了那人的额头上,大有他不说就让他彻底去面见阎王的驾驶。 「不……不知啊……」因得被扼住了咽喉,所以叛军将领胡犹潜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充斥着极度的恐惧,「莫……大人平日里……都、都、都不……怎么……待见我们……我们当真不知……」 「你觉得本尊会信你这一番说辞?!」此刻的顾寒渊,颇像一头已然失去了控制的野兽,也想一柄失去了刀鞘约束的锋利刀刃,在疯狂地向四周输出着自己恐怖的威压和杀意。 「我真的……不、不知……啊……大人……饶……命……」 眼瞅着胡犹潜都被顾寒渊掐得泛起了白眼,秦明岚连忙给玄鸦递了一个眼神后,猛地扑上前,狠狠拉开了失了理智的顾寒渊,夺下了他手中的青魅。 「你这又是发什么疯!真不晓得你这一幕让阿昭……对了,阿昭呢?」 说到这,秦明岚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刚才杀过来开始,就一直没有见到过秦明昭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过一般,瞬间出现了一个名为「不安」的缺口。 且这个缺口,随着自己不断失败的寻找,正在不断地扩大开来,同时,也在吞噬着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顾寒渊,我妹妹呢?阿昭呢,阿昭去哪了?!还有,你方才喊那般大声,究竟是出了……」 「阿昭被带走了,」顾寒渊蓦地颓废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抱在自己的脑袋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崩溃和无能的气息,「阿昭被莫璃轩带走了!!!是我不好,没 有保护好阿昭……」 轰! 此言一出,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劈在了秦明岚的心上,也狠狠打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头。「……明岚!」玄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忽然一阵腿软,几近跌倒在地的秦明岚。 「当啷。」青魅也随着他的动作,被丢弃在了地上的血污中,散发着不安和不祥的光芒。这一声,也彻底惊醒了还处在震惊之中的秦明岚。 「没事,我没事……」他好似没有听到玄鸦这一声逾矩呼唤一般,苍白着脸强撑着站起身后,便猛地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捡起跌落在地的青魅,加入了前方仅剩的战局。 「我杀了你们!!把我妹妹还给我!!!」 「太子殿下!快!把他拉回来!快点把……」 「国师大人!您这又是干什么!!」 「尔等宵小!还我阿昭!!」 「……天,又疯一个!快拉住他们!!」 「来人啊!快来帮忙!」 而另一边,莫璃轩将自己用手段绑走的秦明昭,藏在了自己早已在郊外备好的马车中,避开守城卫兵的盘查,缓缓进入了天都城内。 「大人,我们要去往何方?」 成海毕恭毕敬地问道,马车也还在不急不缓地前行着。 「回丞相府吧,那里才是我和阿昭的家。顺带告诉府上的下人们,将紫金阁再打扫一遍,不能留下任何死角,还要摆上一些好看的花儿,最好是蓝紫色的鸢尾。这种花,阿昭最喜欢了。」 「是,大人。」 莫璃轩心情大好地抱着还在昏迷中的秦明昭,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着她的肩膀,仿佛就像是在哄睡她一般,整个人看上去比此前温和儒雅了不少。 但若是淮恩站在这里,那定是要反方向吐槽一句:「装模作样的老衣冠禽兽!」毕竟除了淮恩和成海,没人会知晓,此前在没得到秦明昭时,莫璃轩究竟有着怎样的疯批模样。 「快一些,我已经等不及,要看见阿昭回家后的模样了。」 「是,大人。」 马车瞬间加快了行驶的速度,快而不急地朝着丞相府奔去。 丞相府门前。 成海将手中的缰绳和马鞭交给了前来服侍的小厮,随后便拿着矮凳准备去马车旁迎接莫璃轩。等成海掀开车帘后,莫璃轩便抱着还在昏迷中的秦明昭,缓缓走下了马车,朝着府中走去。 期间,他还不忘拉了拉整个裹住秦明昭的披风,以保证他怀中的珍宝不会被人认出来,「阿昭,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等候在府门前的一众婢女见主子抱着一个女人前来,便飞快地迎了上来,准备迎接她们的主人。然而,当她们看见莫璃轩怀中那一个被披风紧紧裹住的身影之时,皆是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第453章 故地重游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就连自己该有的礼节性问候,都因得内心的惊异,而彻底忘到了后脑勺。 「主子,这……」 为首的侍女长不置信地看向一脸坦然冷淡的莫璃轩,犹犹豫豫地询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虽说那人从头到脚都被她们主子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但她们还是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姑娘。 而且,还是一个身份不凡的姑娘。 毕竟,这天都城内,能用得起云纹滚金边衣摆的姑娘家,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是被她们主子这般温柔以待的姑娘,那更是全天都城内,都屈指可数的。 可现在…… 「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罢了,」莫璃轩并没有理会侍女长的询问,只是轻柔地抱着怀中的人,跨过门槛后,走向了早已被收拾得焕然一新的紫金阁,「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侍女长毕竟只是一介奴仆,有些多余的话自然是不敢多问,所以只能是顺着莫璃轩的问题,对答如流着,「大人提到的东西,婢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来了。」 「好,」莫璃轩被这一个回答弄得心中莫名愉悦,就连抱着怀中人儿前进的步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她身上有些脏,一会儿便要烦劳你们,将她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了。」 「……是。」 侍女长被他莫名其妙而来的愉悦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遵从着莫璃轩的要求,跟着他们两人走进了紫金阁。 等走进紫金阁后,一股清凉的气息便猛地朝着几人袭来。霎时间,几人身上蕴酿出来的热意被彻底镇压了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下透彻心扉的凉爽和舒心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莫璃轩看着角落已然融化半边的冰块,心中不由得对这个侍女长多了几分赞赏,随后将怀中的人,轻轻交到了她的怀中,「小心些,别磕到她了。」 「是。」 侍女长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像是在接受什么传国珍宝一般,脸上带上了几万分的小心和谨慎,当然,还有那不易被打破的镇定。 然而,当她将包裹住的披风打开的那一刹那,不仅使她自己,就连她身后跟进来准备服侍的婢女,也都经历了瞳孔地震,惊恐万分地死死盯着自己怀中的这个女子。 这位姑娘既不是天都城内大户人家的女儿,也不是名门望族家的千金。而是—— 东凌国凌昭帝姬,秦明昭。 「这这这……」 侍女长都被惊呆了,连自己怀抱着秦明昭的手,都仿佛已然不是自己的了,「大人,您这是……」尤其是看到帝姬殿下身上还带着干涸和未干涸的血迹之时,她眼中的震惊更加加深了一份。 她们深明大义又骁勇善战的帝姬殿下,为何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丞相府中,难道是…… 想到这,侍女长不由得抬起眼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正站在自己身边,目光幽幽的莫璃轩,那模样,就像是等待着羊羔处理好后,被送到自己嘴边的恶狼。 「怎得了?」 莫璃轩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拽过身旁一把太师椅,懒散地坐在了上面,「殿下受伤了,我将她救回来了,不对吗?」 「没有,」侍女长知道自己的主人从不会说谎,但还是对他这等态度很是心惊肉跳,「但婢子私下认为,还是先通知皇宫和国师那边为好……」 「不必,」莫璃轩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语,似笑非笑着看着眼前的侍女长,「是国师让我先带殿下回来的,毕竟他们那里,遭受了大批刺客袭击,为了殿下的安全,便先委托我将殿下带回来了。」 「……原来如此,」侍女长表面上是相信了莫璃轩 的话语,但实际上心中的警报依旧是响个不停,「婢子明白了,婢子这般去帮着殿下清理身体。」 「去吧,」莫璃轩随意地摆了摆手,「别太久,她的身子骨还虚弱,不能泡得太久。」 「是,婢子明白。」 等侍女长待人离开前厅后,莫璃轩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恢复到了平日里阴沉的模样。 「成海,」他沉着声音吩咐着,「盯着她,若是她敢跑去国师府或者帝姬府,又或是皇宫,就地格杀。」这副模样,就像是在吩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一般。 「是,主子。」 紫金阁内部,内室浴池内。 侍女长小心翼翼地将秦明昭抱入水中,怜爱又心疼地看着还在昏迷当中的秦明昭,抬起的手掌想要轻轻抚摸过这孩子的头顶,但又因得身份有别,最终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抬起的手掌。 「殿下,婢子不知在您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侍女长趁着其他侍女都出去取沐浴所需要的东西之时,低声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嘱咐道,「但您万万不能轻易信了丞相府的任何人,又岂是丞相大人。 「因为,他的眼中,藏着恶鬼。」 说罢,侍女长若无其事地起了身,开始为秦明昭做着最为基础的清洗,却忽略了一样极其微笑的变化:秦明昭方才还在紧闭的眼睑,开始轻轻颤抖了。 当然,这也意味着,一场宅邸内的腥风血雨,要开始了。 天都城另一边郊外,猎林园内。 秦明谦的脸上早已沾染上了血迹,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这一点污渍,反而轻蔑一笑,手起剑落,人头落地,「狼骑!列阵!」 「咴!」qs 「嗷呜!!」 一阵响亮的口哨声过后,漫山遍野便响起了狼族最为高亢和兴奋的嚎叫声,紧接着,一匹匹灰黑色的巨型狼便从血海之中冲杀而出,呈梅花形列阵,将秦明谦等人团团护在了身后。 「嗷呜!」 随着头狼的一声令下,巨狼们纷纷向着四面八方冲杀而去,张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獠牙,迅猛地扑向敌人的喉咙,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咔嚓!」 「啊!!!」 刹那间,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山野,听得正站在原地喘息的秦明谦是心潮澎湃,「在东凌国,叛军,可是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前有梼杌营前车之鉴,后有朱雀营、玄武营和神冀营重蹈覆辙,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蠢,还是该说他们愚笨。秦明谦支起身子,看向身旁已然在闭着眼休息的韩麒,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韩麒缓缓地点了点头,睁开眼站起了身,「劳殿下挂念,臣无碍,只是臣担心臣弟那里……」 「别怕,有阿昭和顾寒渊,还有阿岚在,令弟便决无大碍。」秦明谦安慰着面前的韩麒,却丝毫不知,接下来的他,才应该是被安慰的对象。 第454章 清醒后的对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而且,在另外一边战场上出了事的人,并非是韩麒的弟弟韩麟,而是他秦明谦的妹妹,秦明昭。 「殿下,您为何……要捂着心口?」 韩麒缓过神后,转头却看到秦明谦一脸凝重地捂着心口,正在感受着什么。心下疑惑,他便问了出来,「难道您身体出现了不适症状?」 「不是,」秦明谦出声打断了他的猜测,「并非如此,只是有些……内心惶恐不安罢了。」 「那可是需要臣换太医前来为您问诊一番?」 「不必,」秦明谦的眉间隐隐露出些许担忧,但还是镇定地唤过了身旁的新亭,「新亭,去另一边打听一下,看看帝姬和太子那里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总觉得,自己现如今心中这些不安,大多都是来自于天都城郊外另一处战场上的妹妹,秦明昭。他总怀疑,会有什么人突然从战场上冲出来,劫走他的阿昭。 秦明谦的担忧和不安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切切实实已然发生的事情。 「……我的刀呢?」 秦明昭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就下意识地去摸了自己身侧的长刀青魅。然而,她摸索了半晌,也未曾发现它的身影,甚至是连平日里都不曾离开身的刀鞘,也不见了踪影。 摸空后的三秒后,秦明昭猛地翻身而起,呆滞地坐在床榻上开始回忆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顺便打量着自己此刻所在的环境,以此来判断自己处境是否安全。 当秦明昭转身看到一处极为熟悉的窗框布置之时,脑海中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却猛地被炸了出来,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危险感瞬间顺着她的脊骨从脖颈窜至了四肢百骸。 下一秒…… 「唰!「 「歘hua)啦!」 「砰!」 「……该死的,」被狠狠拽倒在地的秦明昭阴霾地猛然回头望去,「又他祖宗的玩这一招!」 熟悉到极点的环境,被紧紧嵌在脚踝上的金质锁链,只允许被打开分毫的窗户,江南顶级丝绸所做的被褥,棉布所包裹起来的所有棱角,没有顶点尖锐或制造尖锐物体的物体……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她秦明昭,又再次回到了当年那个地狱一般的噩梦场景。 「莫璃轩……孤要你死!!!给孤碎!」 秦明昭死死地攥着禁锢着自己自由的锁链,一边嘶吼着骂道,一边用尽全力,想要用自己体内的内力,震断这锁链。现如今的自己已然不是前世那个被下毒还没了武功的废物,自然是…… 「叮铃叮铃……」 然而,秦明昭还是低估了这条锁链的坚硬程度,她几乎是将自己周身全部的内力都加在了这条锁链上,但却已然奈何不了它分毫,只能让它很有规律地高频度震动罢了。 「啪啦!」 有气无力地将它丢回到地上后,秦明昭泄气地倚在床榻边的太师椅上,思考着自己接下来应当怎么逃出这个令她梦魇终生的地方。 虽说当时被绑属实是自己大意,没能料到他的出现,才会让莫璃轩抢占了先机,夺走了自己的青魅,绑走了自己。貌似……还在离开的时候,顺带着鄙视了她的夫君。 「……可真狗啊,真不愧是能将孤囚死在丞相府中的狗男人!」秦明昭气得一把拽过床榻上的枕头,狠狠地砸向了只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孤这辈子就不该再见到你!!」 「阿昭说不再见到谁?」 正发脾气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温和声音缓缓地飘入了秦明昭的耳中。紧接着,那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冷檀香,便如同势不可挡的千军万马一般,进入到了秦明昭有些混沌的嗅觉中。 「这个 问题,还需要孤为丞相大人解答吗?」 秦明昭嗤笑一声,像莫璃轩展示着自己脚踝处的锁链,「丞相大人该不会贵人多忘事,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了吧?按理来讲,孤同丞相大人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要纠缠与孤? 「孤已嫁为他人妇,还望丞相大人,」她轻蔑地看着停在自己面前几步的莫璃轩,眼神中带着藐视一切的帝王之风,「莫要再白日做梦为好。毕竟,镜花水月终究是假,算不得数的。」 「是吗?」 出乎意料的是,莫璃轩并没有因为秦明昭这一番挑衅而被气得跳脚,只是轻挑着眉宇,将手中的一盒桃花酥,放在了秦明昭面前的小桌子上,顺带着体贴地倒了一杯热茶。 「与你夫妻一场,我竟是连你最爱的糕点也不知,当真是令为夫汗颜至今啊,」莫璃轩的笑容依旧是春风满面,温柔文雅,「不过,现如今为夫倒是知晓了娘子爱吃什么,所以,特此向娘子赔罪。」 「……莫璃轩,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听不懂人话?」 秦明昭也没惯着他,轻轻抬起眼来,看着自己面前披着温柔和善皮囊的恶鬼,心中只有无尽的冷酷,「那好,孤便再……」 「阿昭,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冷不丁地,秦明炸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莫璃轩温和地打断在了喉咙之间,「刻意地避让,抢先换置的布防图,突然改变的态度,厌恶的表情……你真当你夫君我,是个傻的?」 「……你在妄言什么,我不明白。」 听到这些问题,秦明昭下意识别过了目光,不去看莫璃轩脸上此刻变幻莫测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桃花酥,拆了开来试探毒性。等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才拿起一块,缓缓放在了口中。 「为夫倒是觉得,已然同你说的很明白了,」莫璃轩又缓缓上前走了几步,拿出怀中的手帕,想要替秦明昭擦去唇边的点心渣,然而,却被她轻而易举地避了过去,「……别逼我。」 随后,他强硬地扳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擦去了残留在那白玉般凝脂肌肤上的残渣,「阿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顾寒渊将你带坏了,让你变得这般不愿意看我了。 「以前的你,多乖啊,哪怕是我远离天都城,你都会记得叮嘱我照顾好自己,更别提我在天都城之时,你时时刻刻放在我身上那令人心动的爱意。」 「……你可知,今日天都城郊外的刺杀?」 秦明昭并没有理会莫璃轩的诉说,而是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淡然薄凉的眼神施施然落在面前那不断靠近、却又因得她一个眼神而定在原地的男人。 「……知晓,」莫璃轩不知晓为何秦明昭要提起这件事,但还是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应道,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如同一个被提问的学生一般,「为何要问起这件事?」 第455章 前世与今生的交错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你策划的吧?」 秦明昭慵懒地摊在太师椅上,拽了拽自己裙侧点缀的流苏,嗤笑着问道,「当然,这么说也有些绝对。孤应当问,这件事,同你,有很大的关系吧?」 「阿昭,这件事并非你认为的……」 「别,「阿昭」这个名字,你还是别唤了,唤得孤觉得,又回到了此前那场永不能清醒的噩梦之中。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这件事,自然是和你逃不开关系了。」 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秦明昭,连忙抬手制止了莫璃轩接下来的话语,唇边的冷笑却从未淡下去,「至于你说孤为何不承认,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孤不承认,无非是为了,要同过去彻底告别。 「当然,这也是要同你彻底断开关系的意思,」秦明昭虽然此刻在微笑着,但她的笑意,却始终未达到眼底,「孤在上一世受够了你的欺骗,你的妄为,你的狠心,你的一切。 「自然也包括……你的自负,」她冷笑一声,松开了紧捏着桃花酥糕点盒边缘的手,淡漠地凝视着自己手掌心中的红印,「本以为这一生不再同你相见,会彻底斩断你我之间所有的缘分,却不曾想…… 「你还是想起来了,你本不该想起来的,」秦明昭的目光令莫璃轩第一次感到无比陌生,也感到极度恐惧,当然,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在孤身死的那一刹那,就该都断了的。」 「……不可能的,」莫璃轩沉默了半晌后,坚定地反驳着秦明昭,「这是不可能的,上天既然将我们之间的姻缘线牵在了一起,就定有它存在的道理,阿昭你不能……」 「你我之间的姻缘线是如何来的,你应当比我清楚,」秦明昭捡起脚边的锁链,朝着他晃了几下,「就如同这条锁链一般,是强加上来的。你的那些手段,孤不想再追究,毕竟已然是过去,再纠结也没有……」 「阿昭!」 蓦地,莫璃轩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情绪彻底炸了开来,厉声喊叫着秦明昭的小字,「你怎能就这般轻描淡写的……避开我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你难道忘了,莫昭黎还在……」 「砰!」 「劈里啪啦!」 秦明昭彻底冷下了脸,阴冷地死死盯着面前宁可被砸脑袋也不愿意推开的莫璃轩,「……这个名字,你不配提起,永远也不配!阿黎是怎么没的你比我清楚!甚至于你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阿黎的名字!」 被热茶泼了一脸,还被瓷盏砸到脸的莫璃轩嘴角微微抽动着,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垂下了眼眸,挺直腰板跪在了秦明昭面前,沙哑着声音: 「阿昭,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也好,给我下毒,废除武功也好,不管怎样都好,我求你,不要抛下我……陛下,子轩知错了,求陛下网开一面,再给子轩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明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竟是在此刻断断续续地笑出了声,夹杂着些许不易被觉察的哭腔,凝望着面前好似很陌生的人。最终,她依靠着身边的案几,放肆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莫璃轩!你有什么资格,同孤谈论这件事情!机会?难不成前世的孤,当真一次机会都没有给你?!你怎得还有脸将这件事拿出来,来央求孤!」 「砰!」 那盒迟来的桃花酥,最终还是被狠狠砸在了莫璃轩的脸上,砸得他心中苦涩万分,也砸得秦明昭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莫璃轩!我秦明昭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要这般不放过我!你滚,你滚啊! 「我秦明昭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同你接连两世纠缠不清! 我究竟……」 然而,就在秦明昭说道激动处之时,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黑暗中便开始炸起了绚烂的金色烟花,脑海中也传来一阵阵的眩晕。 「哐啷!」 「阿昭!!!」 看着瞬间没了声息,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的秦明昭,莫璃轩此刻再也顾不得内心的伤痛,慌忙跪地俯冲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倒地的人儿。 此时的秦明昭,脸色煞白得就像是被浸泡过渡的宣纸,头上也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颤抖不已。 「阿昭,阿昭你怎么了阿昭,你别吓我啊阿昭……」莫璃轩紧张地将秦明昭紧紧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手也不停地掐着她的人中,「阿昭,阿昭我不逼你了阿昭,阿昭!」 此时秦明昭这一副状况,像极了前世她中了毒后的反应。想到这,莫璃轩便不敢再犹豫下去,立即慌张地放声大吼大叫着,呼唤着院落中的婢女: 「医师!快唤医师!!!来人啊!快唤医师!!!阿昭,阿昭你醒醒,阿昭,阿昭!快来人啊!!!」 与此同时,驶向天都城内城的马车上。 「唰!」 不得不被打晕、以此来制止自己疯狂行为的顾寒渊不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地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那一双海蓝色眼瞳。 「你怎么……」 独孤邺一脸诧异地看着猛然清醒的顾寒渊,不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伸手阻拦道。 「我要去救阿昭,」顾寒渊自顾自地说着,冷着脸拿过了放在一旁的青魅,就要掀开马车车帘跳下去,「她还在等我,等我带她回家。」还有我们的小鱼儿。 「你能去哪里,」秦明岚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被玄鸦死死地箍在怀中,不得动弹半分,「天都城这般大,况且城中势力错综盘杂,你又能知晓,阿昭被藏在了何处。」 「我自然是知晓,」顾寒渊并没有对着在场众人解释,为何自己能感知到秦明昭所在的方位,「三哥,宫内的事情不能再拖,难保不准秦明海和夏博明会在明政殿动手。 「白虎营中还有阿昭留下的军骑,青龙营中也有阿昭留下的信物。一旦秦明海他们动起手来,您就拉响这个,」说着,顾寒渊便将怀中藏着的炽云凌扔给了秦明岚,「白虎、青龙和穷奇营自会前来相助。」 「那你呢?」 秦明岚反问道,「你难道一个人冒险上前,去救阿昭回来?」 「那是自然,她是我的妻,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安安全全地回家。」说着,他便猛地掀开马车车帘,握紧手中的青魅,迅猛地跳下了马车,朝着某个方向快速奔去。 第456章 阿昭的孩子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顾寒渊你个……你自己小心!别伤了自己!小心莫璃轩!」 来不及阻拦顾寒渊,秦明岚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跳窗离了开来,随后借着玄鸦的怀抱,紧紧扒着窗户口,朝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狂奔在街道房梁上的顾寒渊神情冷毅,眼神却充满着无比的坚定。 阿昭,你一定要等着我,我这就来带你和孩子回家! 晌午时分,丞相府内。 须发斑白的老医师缓缓收回了搭在帕子上的手,松了口气后,示意侍女长将那只露在床帐外的手收了回去,「日后记得要给夫人保暖,不知为何,夫人的身体竟这般寒凉。 「按理来讲,有了身孕后的女子,身体的温度都会略有升高,更何况,是身子骨较为健壮的夫人。但不知为何,老夫今日这般一诊脉,竟是发觉夫人的体温要比寻常人等,低上几分。 「怪哉,怪哉。不过,因得是头胎,所以照顾起来,要特别上心,近些时日不能再让夫人接触到寒凉之物,哪怕是冷了的茶水,也不可以。」 「……是,我记下了,多谢洪医师了,」莫璃轩听到秦明昭怀有身孕后,只是瞳孔放大了一瞬,紧接着,便恢复了正常,佯装着十分惊喜的模样,朝着面前的老医师拜了一礼,「成海,酬金。」 随后,莫璃轩便接过成海递来的一包银锭,微笑着递给了老医师,「那您慢走,在下还要照顾夫人,不便相送,还望您海涵一二。」 「这是老朽应该的,大人不必这般客气,大人就此留步便可。夫人的身子骨并不算虚弱,但大人定要按时盯着夫人将安胎药服下,也要时刻注意夫人的情绪变化。」 随后老医师也朝着莫璃轩还了一礼,跟在成海身后,略微蹒跚地离开了丞相府。 等医师离开后,莫璃轩面上的喜悦猛地落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宛如寒冬三月一般的冷漠。「……孩子?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昭黎,这也不是我和阿昭的阿黎,那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侍女长心惊肉跳地听着莫璃轩在那里的自言自语,心中却已然有了自己的思量。照她来看,帝姬殿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应当是国师大人的。 毕竟国师大人可是在北霖国退兵谈判后,一直跟随在帝姬殿下身边的,这孤男寡女的一路上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即使是有太子和琰王殿下在,那也不一定能拦得住啊。 所以,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国师大人的后嗣!所以,她定不能让这个孩子遭受到丞相大人的毒手!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此时,侍女长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一决定,将为东凌国带来又一位骁勇善战、勤政爱民、气度恢宏的盛世明君,秦圣昀。 正当侍女长在思索要怎么才能偷偷保下秦明昭腹中这个即将面临危险的小生命之时,却听自己手边传来一声嘤咛。「……还真是经不起你这般刺激啊。」 莫璃轩听到那似是自嘲,又似在嘲讽他的话语,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生气,只是不知所措地抿着嘴,走上前掀开床帐,代替侍女长轻轻将秦明昭扶着坐了起来。 「你的身子……」 「我听见了,我不聋的,」秦明昭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莫璃轩的触碰,将自己身上的锦被紧了紧,嗤笑着看向面前被特地摆放在桌上的鸢尾花,「这花倒是开得不错,可惜,它们来错了地方。 「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花坊,而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秦明昭慵懒地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莫璃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休想!」 「……我不会对他下手的,你放心,」莫璃轩像是被冤枉了 的大型犬一般,耷拉着脑袋蔫巴巴地保证道,「毕竟这是你的孩子,自然是你说了算,就算……他的父亲是顾寒渊,我……」 「不要将他跟你牵扯在一起,」秦明昭冰冷且无情地打断了莫璃轩的话语,「他同阿黎一般,来到这世间之时,都是清清白白的,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 「我累了,你出去吧,」秦明昭不愿意再听莫璃轩讲述他的那些歪理,便小心翼翼地再次躺回了被子中,拉高了被沿,将自己裹了进去,背过身不再去看他,「午膳送来的时候,你不必过来了,晚膳也是一样,更不必差人来伺候。」 「……好。」 见到秦明昭如此排斥自己,莫璃轩为了照顾他们母子二人,也只能暂时咽下喉咙之间的委屈和不快,起身后,冰冷地看向还在发愣的侍女长,「你也离开吧。」 侍女长微微一愣,才知晓他说的是自己,连忙应下一声后,便要同他一起离开,却不料…… 「她留下,」秦明昭淡然的声音从被子中闷闷地传来,「她的手比起外面那些人稳多了。与其让那些人毛手毛脚的,还不如只留下她一人。」 「好,既然你想,那便留下来。」 不知为何,侍女长突然觉得,在帝姬殿下说完这番话后,丞相大人的脸色好似……缓和了不少,甚至是连唇边都勾起了不小的弧度。 「既然殿下要你留下,那你便留下,」愣神间,莫璃轩漠然到极点的声音猛地在她的头顶上响起,「小心照顾殿下,不能让她出任何闪失。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便要你全家以死谢罪!」 侍女长脸色一白,连忙跪倒在地表示着自己的忠心,「婢子定当全心全意侍候好殿下,不让殿下出现任何闪失!」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应后,莫璃轩这才背着手,压抑着心中的欢愉离开了紫金阁。 「……起来吧。」 侍女长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床榻那边传来了帝姬殿下幽幽的呼唤声,便立即从地板上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赶了过去,「殿下,您的身子……」 「孤知晓,」秦明昭自己撑起身子,再次靠在了床头的软枕上,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侍女长,「还有你说的那番话,孤也记得。虽说你这番形容还是差了些火候,但这并不妨碍你说的是实话。 「现如今莫璃轩是怎样一副嘴脸,你应当是瞧见了,」秦明昭拍拍身边的软凳,示意侍女长先坐下来,「你可知,如今外面的局势成了何样?」 「据婢子所致,天都城内……似乎仍旧是一片太平。就在今日午时,陛下准许了大军入城,」侍女长将自己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讲给了秦明昭听,「听说还奖赏了太子殿下和琰王殿下。」 第457章 计中计,局中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国师呢?」 「婢子听府里的人议论说,大人今日前往早朝之时,并未见到国师大人的身影,还因此发了好大的火。在见到殿下之前,大人的脸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很吓人。」 「……难怪之前醒来的时候,感觉屋子里有股压抑的气息。」 秦明昭在听到这个形容后,摇着头嗤笑了一声,「当然,这也难怪你们都害怕他。毕竟服侍着这样一位阴晴不定的主儿,就算是再怎么有定力、跟随他时间再长的仆从,都会感到害怕。 「不过,说起来,孤还不知晓,你叫什么呢。你可愿将你的名字告知与孤?」 「婢子银翘,」侍女长连忙起身,朝着秦明昭行了一礼,说着自己的名字,「殿下不必如此客气,婢子惊惶,恐承受不起殿下这般客气。」 「不必这般,」秦明昭虚虚抬了抬手,招呼银翘起了身,重新坐了回来,随后压低声音询问道,「不过,孤还是有些忐忑,不知姑娘可否是孤可信之人?」 「若是带你下愿意相信,婢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银翘瞬间明白了秦明昭的言外之意,心中一阵激动,立即便向着这位令自己敬佩不已的帝姬殿下表示了忠心,「只要是殿下想要办到的事情,婢子定当不遗余力!」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明昭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一半,「现在,孤需要你去找莫璃轩,帮着孤拿一些东西回来。」在别人来救自己之前,自己得先想办法自救。 侍女长俯身侧耳倾听完秦明昭的吩咐后,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出了紫金阁。 不多时,一套完完整整的文房四宝,以及许多不同颜色的颜料,便被送到了秦明昭的手上。 与此同时,丞相府后门处。 「砰!」 顾寒渊翻过墙头后,瞅准时机猛地敲晕了一个正在后门处清扫青石砖下人,紧接着,将他拽到了不远处的阴影中,施展了迷魂之法。 「本尊问你什么,你便如实回答什么。」 「……是,小的明白。」 「今日清晨时分,你们主子可有带回来一位衣着华丽、身上还带有血迹的女子?」 「……不知。」 「那你们主子今日可有带回来人?」 「……有,就在今日清晨,还未上早朝之时。」 「那你可知那人被带去了哪里?」 「……不知,只知道此人对于主子来讲很重要。」 「那人被带来的时候是什么装扮?」 「……不清楚,他被带来的时候,是被主子裹着披风带来的。」 顾寒渊又问了几遍此前未得到回答的问题,发现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后,便放弃了对此人的询问,将他再次打晕,扔到了后门马厩的粮草中,掩藏了起来。 随后,他便带着自己的隐匿符箓,开始在丞相府中寻找起了自家阿昭的身影。 太子府,密室内。 秦明谦黑着脸,目光阴森冰冷地那些被迫跪在自己面前、五花大绑的叛军将领,拳头又紧了两分,但还是勉强地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意,违背自己此刻的本性老实地坐在那里,怒目圆瞪着他们。 然而,就在其中一个将领不知死活地朝着秦明谦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大骂了一句什么之后…… 「砰!」 「咚!」 「殿下!殿下您冷静,冷静一下,冷静一……」.br> 「你让孤怎么冷静!」 秦明谦狠狠地打开了前来限制自己行为的夏至和寒露,目眦欲裂地怒吼着,「孤的妹妹就是因得他 们才消失不见的!孤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要不是为了给父皇留下人证,他们还以为自己能安分地活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这才是一个臣子该为之事!可是你们呢,嗯!食君之禄却从不做忠君之事!这便是你们身为臣子该有的作为,该有的行径吗!」 话音刚落,本来在一旁冷着脸、被押着坐在椅子上的秦明岚猛地挣开了玄鸦的束缚,一阵风似地冲了上去,揪着其中一个被俘叛军将领的衣襟,便开始了疯狂的拳头伺候。 「砰!」 「不是能耐吗!还手啊!对一个小姑娘下手算什么本事!嗯!」 「砰!」 「你们主子不是号称东凌国三绝吗,怎得连你们被揍成猪头都不知晓的!」 拳拳到肉的闷哼声响起,竟是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就算是最先开始暴怒的秦明谦,也一时间在心中产生了畏惧的情绪,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上前去劝慰这个正处在暴躁中的弟弟。 好在,最终理智和亲情占据了上风,促使着秦明谦拿着怀中的手帕走到了秦明岚面前,将已然有些疲累,甚至是开始暗中掉眼泪的弟弟拉了过来,「擦擦吧,阿昭看见你这般,也不会高兴的。」 「可是阿昭……」 「你不是说,顾寒渊去救阿昭了吗。那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应当过度地去担忧这件事,你不是已然见识过了吗?他们二人联手后,就没有能困住他们的险境。」 时隔多年,再一次看见泪眼汪汪弟弟的秦明谦,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帕擦拭着他手背和指骨上的血迹,「日后发脾气可以在二哥这里发泄,但在阿昭面前,可万万不能如此。 「你这样,她会心疼的。」 「……知道了二哥,」平静下来的秦明岚有些羞愧地垂下了脑袋,「我日后会注意的。」 「行了,既然发泄过后,那就来谈谈正事吧,」秦明谦瞥了一眼此刻正躺在地板上,被秦明岚揍得半死不活的叛军将领,冷笑一声,「他们既然要选择背叛,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与此同时,太师府的地下密室。 「舅父,你确定,莫璃轩真的将秦明昭困在了丞相府内?」 秦明海不置信地凝望着面前喜笑颜开,甚至是有些疯狂的夏博明,「不应该啊,秦明昭身边不是时时刻刻都有顾寒渊,还有那些死士守护着吗,为何会这般轻易地落网?难不成,她有什么阴谋?!」 「放心,就算有阴谋,那个小丫头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赶到皇宫,调动她的白虎营了,」夏博明兴奋地冷笑着,将同莫璃轩的信笺一同送来的东西递给了秦明海,「阿海,你看,这是何物?」 「……白虎营兵符!」 通体乌黑、表面刻有篆文的半边黑玉山君被突然塞到了秦明海的手中,让他下意识地呆楞了半晌,随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手中抓着的究竟是何物! 「对,这个东西可是莫璃轩亲自从秦明昭的衣物中搜出来的,绝对错不了!」 第458章 生死不弃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夏博明万分激动地扶着密室中的桌案两旁,目光炯炯有神地死死盯着案几上皇宫模型的最中央,「终于,我们夏家谋划了将近百年的再崛起之路,终于要在明日,走到成功了! 「只要明日将你成功推到那个位置上,那么我们的一切牺牲都不会白费!」他猛地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秦明海有些畏惧的疯狂和兴奋,「我们夏家,也能再一次站在那个位置,拿回我们所有的东西! 「几百年前,我们夏家跟随始祖帝打下这一片江山,坐拥百万黄金,甚至是可以号令数十万精兵良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荣耀!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秦家竟然开始对我夏家投鼠忌器,想尽一切办法,将我们夏家从那个位置一步步拉了下来。剥夺爵位,削弱官级,欲加之罪……我们什么没经历过! 「你可知,当年不过因你舅太祖误伤了当朝皇后,那姓秦的混蛋,竟是将他剥去官职,发配到了北境边关做马夫!甚至是连家中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留下啊! 「这是何等的残忍!北境边关彼时是何等的恶劣,那般小的孩子,又怎能熬得过能冻死健硕牛羊的暴风雪!更何况,那狗皇帝还在半路上安排了刺客,要将他们一家,彻底置于死地! 「而他们所做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你也看到了吧,你的二舅父,前几日已经让你的父皇斩首与菜市口了,就连他家中的奴仆,也没能幸免于难!阿海,你说,这等血海深仇,我夏家怎敢忘却!」 夏博明越说越激动,搭在秦明海肩膀上的手,也在无意识地加大着力度,大有将他的肩胛骨捏碎的架势。好在,就在秦明海即将出口提醒的那一刻,夏博明猛地松开手,继续激动地介绍起了自己的计划。 不知怎得,看见这般炽热而又疯狂的舅父,秦明海竟是在心中生出了无尽的寒凉,有些失望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自己身边想要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从没有人问过,他究竟喜不喜欢那个高高在上,却脚下堆满尸骨的位置,也从没有人问过,他究竟愿不愿意,去坐上那个位置。那些人,他们在乎的,只是等到他登上位置后,能为自己换来什么。 「……舅父,既然您都已然计划好了一切,那孤先便回去处理剩余的事务了。为了确保明日行动的万无一失,孤还需要再准备些许人手,保护阿薇。」 秦明海突然想带着司马薇立即离开这个充满着欺诈和禁锢的皇都,从此远走高飞,幸福平凡一生。因为,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中,只有阿薇是真的在乎自己,在乎自己的所有感受。 但……他并不能这样做,箭在弦上,已然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他已经没有了后退的地步。所以,想要带着她离开,只能继续咬着牙,将这条路走到成功。 「嗯?保护那个女人做什么?」夏博明被打断了讲述,心情有些不爽,所以有些话想也没想便说出了口,「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更何况等你登基之后,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 「为何还要在乎这一个你母亲安排给你的人?你又不喜她,还这般装什么情深意重。再者说了,明日司马氏又不会接近你的寝宫,就算是她死在了……」 「舅父!」 秦明海蓦地厉声呵斥着,打断了夏博明此刻的妄言妄语,阴沉着一张脸同他认真严肃地理论道,「阿薇是孤的结发妻子,这与母妃无关!若是她明日受了半点委屈,那便是在孤心脏上捅刀子! 「换而言之,就是孤明日死了,阿薇也不可能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哈,也难怪当年舅母就算是以死相逼,也要同您和离。就冲您这般自私自利的模样,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想要同您厮守一生!」 他嘲讽的目光像是一支利箭,快准狠地扎在了夏博明的心脏上,撕开了他隐藏多年的伤口,「您愿意将自己的夫人当作筹码,来交换自己想要的,那是您自己的选择,与孤无关!」 说罢,秦明海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太师府,从后门乘坐着自己来时坐着的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璇玉阁。 「殿下回来……」 「噗通!」 「殿下?」 司马薇还未问候完,从坐榻上起身,便见自家夫君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来找安慰的小孩儿一般,猛地扑到自己身上,像个大型挂件一般牢牢地抱着自己的腰肢。 「您这是怎得了?可是舅父说您什么了?」 感受着发梢上传来的温暖,秦明海心中的惊涛狂怒才平息了半分,谓叹一声后,仍旧是紧紧地抱着自家夫人,「并没有。对了,阿薇,你可知此刻的秦明昭在何处?」 「不是今日太子殿下今日在大殿上说了么,帝姬殿下因得途中遭遇刺客,在自己的府上休养生息,」司马薇很是奇怪地凝望着自己面前的丈夫,「难不成,夫君你今日早朝,没认真听? 「还是说……难不成,帝姬殿下那里出了……」 「是,」秦明海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五味陈杂,不知何种滋味,「秦明昭被秘密控制在了丞相府内,但秦明岚为了不引起惶恐,只能谎称她现如今在帝姬府养伤。」 「丞相府……难不成,莫璃轩当真对她出手了!」 这下,震惊的人换成了司马薇。 她不置信地看着怀中的丈夫,「这件事……是舅父?!」 「不,并不算,」秦明海疲惫地缓缓闭上眼,侧过身抱紧了司马薇,「是莫璃轩自己出现在天都城郊外的,但,也是舅父默许的。据孤这里逃回来的人说,他是趁着两方混战时,带走了秦明昭。」 「那帝姬殿下……不会有危险吧?」 虽说是敌对关系,但司马薇还是会为秦明昭担心。同为女子,自然是知晓,一个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和反抗能力的女孩子,在落入对自己怀有别意的男子手中,会遭受到何等的事情。 「放心,暂时是没有,」秦明岚拍怕她的手安慰道,「更何况,莫璃轩是真心想彻彻底底得到她。越是这样,就越不可能趁人之危,毕竟这样做,只会招来仇恨,而不是喜欢。」 「那……国师呢?」此时司马薇又想起来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我此前听朝中下朝的大臣们议论说,今日早朝,国师并不在朝中。」 第459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是,据说是在帝姬府,陪着「重伤在身」的帝姬养伤,」秦明海心事重重地长叹一气,「但此刻,帝姬都不在帝姬府中修养了,他便也不可能此刻待在帝姬府中了。 「这就是我们所担忧的。计划为实施前,每一处拿捏不准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瞬间改变局势的变数。现如今,我们没掌握行踪的,就只有顾寒渊了。 「但愿……他在明日不会牵扯到我们的计划中吧。」 司马薇见自己的丈夫很是疲累,不打算再问些什么,随即屏退了左右,拿过一本书后,便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稍事休息了。「阿海,不管怎样,我都愿意陪你到最后。」 司马薇以为秦明海已然熟睡,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的耳边,低语着自己坚定的信念。而此时,司马薇也觉察到自己手上的禁锢随之紧了几分,像是在呼应她的誓言一般。 无论明日发生什么,我定不会将你一人抛在原地。 翌日,清晨到来的时候,为人们破除黑暗的,并不是每日常见的万丈金光,而是阴沉沉的乌云。它们杂乱无章地堆积在天空,将原本的耀阳遮蔽在身后,严密地阻挡着想要穿透的阳光。 天空的景象,如同它下方的天都城一般,已然充满了肃杀、阴沉和紧张的气息。出现在天都城北城门前的街道上的,赫然是一队排列整齐,手持兵刃,满目冰冷的铁甲士兵。 他们各个人高马大,穿着南周样式的军用铠甲,严正以待地守候在北门前,等候着专属于他们的信号。 而此时,天都城南城门前的街道上,也已然出现了秩序井然的两支手持兵刃的军队。赤红色和藏青色的铠甲,颜色分明地排列在街道上,如同河流一般,泾渭分明。 天都城内的百姓都像是提前预知到了这些一般,纷纷都紧紧关上了自家的房门,将自己还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也带回了家。私塾院中没有了往常的朗读声,街道上也不见了往日摆摊贩货的小摊小贩。 甚至是天都城内几家最有名的酒楼、客栈,以及胭脂水粉、布庄和钱庄,都纷纷关上了店门。平日里繁华的街道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如同疫病过境一般,人迹罕至,肃杀沉重。 「……吱呀。」 但有一家酒楼,却与现下的境况背道而驰,不仅打开了自己家的店门,还暗中打开了酒楼中的所有窗户。而在打开窗户的背后,都藏着两支或三支锋利又淬了毒的弩箭,和已然上好的弓弩。 赫连卿穿着浅灰色的长袍,趴在三生阁的屋檐上,用从秦明谦那里借来的长镜观察着下方的一举一动,手中则是握紧了与所有楼层都相连的铃铛线。 一旦这根线被扯动,三生阁内的所有人,将在第一时间,全部进入战备状态,用尽全力去阻拦涌向皇宫的叛军。 与此同时,皇城内,宫道上。 秦明岚和秦明谦,以及韩麟、独孤邺、林涵等人,皆是照常穿着朝服,走在去往明政殿的路上,等候着早朝的开始。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的朝服下,都穿着各自的盔甲,带着各自的兵器。 「轱辘轱辘……」 马车一如往常地行驶在宫道上,快而不急地朝着明政殿驶去。 「害怕吗?」 忽然,秦明谦没头没脑地问了秦明岚一个问题,「阿岚,你可害怕?」 「并未,」秦明岚晃了晃手中的长剑,露出一抹冷笑,「倒是觉得头一回,有些兴奋。多少年了,东凌国还没碰见过这么赶着趟上来送死的,当真是……呵,活久见啊。」 「说得你好似活了有很多年一般,」秦明谦淡淡地瞥了弟弟一眼,不咸不淡地嘲讽着,「对了,父皇那里,你确定将消息传到了?」 「传 到了,是阿昭的明雨送的信,玄鸦暗中护送的,路上并未有人拦截,」秦明岚揉着身旁神情有些恹恹的大白虎,出声安慰着,「放心,你阿娘没事,你很快就能见到你阿娘了。」 「吼呜……」 阿娘不要我了吗…… 「没有,」对小孩还是有些了解的秦明谦也跟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阿娘喜欢你还来不及,怎得会不要你?只是你阿娘现如今落入了贼人手中,你阿爹前去救她了。不用害怕,他们会回来的。 「反倒是你,今日又要辛苦你了。一会若是我们打了起来,你一定要先去护着那个坐在最高处,穿着黑衣服的人,明白吗?」秦明谦也不管洛白能不能听懂,只是一股脑地同洛白讲述着注意事项。 虽说,他平日里见洛白能听懂秦明昭说的一些话,可他不确定,这山君究竟是否能听懂他主人以外之人的话语。但现如今,已然来不及再寻找会同猛兽沟通的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愿,孤能赌对。」 很快,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明政殿侧殿,秦明谦将洛白和新亭暂且留在了马车内,秦明岚则吩咐玄鸦去往了明政殿侧殿的房梁上,观察皇宫内的一举一动,好让他们有准备的时间。 安排好一切后,秦明岚和秦明谦这才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明政殿。此时的明政殿内,也充斥着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有将近三成的朝臣,还未出现在自己该出现的位置上。 而已然站在明政殿里的一些朝臣,也在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四周,掩耳盗铃一般地交头接耳着,仿佛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在秦明岚等人不经意间看过去时,还下意识地分了开来。 像极了国子监内被夫子抓到交头接耳、不认真听课的学生。 「鬼鬼祟祟的,定是有什么瞒着我们,」韩麟很没好气地低声同独孤邺咬着耳朵,「你看那一个个心虚的模样,定是夏博明打发来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指不定这里就藏着什么传递情报的人。」 「那你还要同我这样说话?」 独孤邺低声嗤笑一声,白了韩麟一眼后,照常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等候着早朝的开始。韩麟则是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邺,「……什么人呢这是!」 林涵也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将军,快把您脸上那一副表情收一收,莫要再露馅了。那些大人精如鼠,都不瞎的。」 说完,他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自己的腰侧,以备不时之需。虽说武将上朝时,官服多为更为正式的猎装,但还是不允许携带武器上殿。 第460章 不期而遇的营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当然,秦明昭和赫连钰、独孤邺等一些战功赫赫的国公和将军除外。尤其是秦明昭和独孤邺,就算他们今日穿着铠甲前来上朝,秦弘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他们也确实不会这样做。 林涵的思绪正跑偏之时,却听到耳畔传来一阵阵悠扬洪亮的钟声。 「铛~」 「铛~」 悬挂在明政殿侧殿的大铜钟被按时按点敲响了五下后,明政殿正殿上的大臣们便开始自顾自地寻找起了自己的位置,随后按照上朝的方位站定,准备上朝。而那些没来的人,自然也空出了位置。 然而,等在明政殿内的众朝臣站定自己的位置后,坐在最上方龙椅上的那位,却没急着宣布早朝开始,甚至是还很悠闲地同下方列队的两个儿子眼神交流了一番。 全场静默,座上的人不开口,明政殿中便无人再敢开口说些什么。即使是阶下的朝臣们心存疑虑,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只能沉默地眼神交流着,面面相觑一阵后,相互摇着头。 看样子,他们是已然猜到了这些迟到且未出现在早朝上的朝臣去往了何方。莫璃轩站在朝堂上,不着痕迹地四下打量着,内心疑惑的同时,眉宇间也紧皱了起来。 在场的人中,没有秦明海的身影,也没有夏博明的身影,自然也没有那些他们拥护者的身影。当然,这都很正常。但最令莫璃轩感到不安的是,那个本该站在秦明昭周身的身影,依旧不见踪影。 难道,他真的如秦明岚所言,是住在了帝姬府中? 莫璃轩不敢断定这一消息的真实性,但奈何现如今的帝姬府他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进不得分毫。每次想要上门求证之时,都会被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彪形侍卫手中的行军狼拦在十步之外。 进不去帝姬府,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就在莫璃轩思索着怎样才能潜入帝姬府一探究竟时,却听得玉阶龙椅上的那人清冷地轻笑了一声,紧接着,便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等都为之背后一凉的话语。 「看来,这些未到场的爱卿们,是铁了心,要站在朕的对立面了。他们还真当朕老糊涂了,不知道他们私下都做了些什么啊。可惜,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过朕的。」 秦弘安微笑着眼中没有一丝温和,反倒是充斥着无尽的冷酷和杀意,「既然他们不愿意到场,那便日后,都不用再来到这个地方,来面见朕了。」 众臣惶恐,不知是谁先带了头,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着「陛下息怒」。随即,满朝文武也随着那位大臣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高声呼喊着。 「朕不需要息怒,」秦弘安唇边挂着一抹冷笑,脸上仍旧是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神情,「朕又没当着众爱卿的面大发雷霆,又何来的息怒一说呢?起来吧,早朝可没有这规定。」 听到这,跪倒在地的大臣们才颤颤巍巍地互相搀扶着起了身,齐声高喊着「谢陛下」。莫璃轩也随着大殿上的人们起了身,但他的心中,总是隐隐存在着一种不安感。 一种……即将失去自己挚爱的不安感。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咔哒!」 尝试了一宿,别断了大部分从侍女身上偷来的发卡后,秦明昭终于是找准了脚踝上锁链中的机关,将它打了开来,「呼……」秦明昭长呼一声,随即如法炮制地打开了自己手腕上的锁链。 「你还真是敏感,」秦明昭冷笑着看着被丢弃在一旁的锁链,扔掉了手中已然变了形的发卡,「知晓今日我要逃跑,便又给孤加了一道枷锁。可惜啊,若非孤心甘情愿,又怎会有东西困住孤的脚步?」 随后,秦明昭抓起银翘偷 偷按照她的身长找来的男式短打,迅速穿在穿在了身上,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软垫护在了小腹上,以此来降低可能发生的碰撞带来的危害。 「小子,今日你可不能给阿娘拖后腿啊,」秦明昭抚着小腹半是威胁半是商榷地说道,「万一丢了你阿爹,你将来哭了可没人给你换尿布啊。」qδ 交代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后,秦明昭便又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起了房间内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她要争取在莫璃轩回来之前,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个又将她囚禁了两天两夜的地方。 「刺啦!」 秦明昭拿过同衣服一起送来的小刀,狠狠地划开了自己肚兜里侧一处突起的地方,拿出了藏在里面已久的、真正的白虎营虎符。「还好孤机智,以假乱真骗过了那个狗男人。」 秦明昭挑着眉欣喜地道,将所有找到的东西用桌布一包,斜挎在了身上。随后,便站在了门后,等待着银翘「自投罗网」。这也是前一天晚上,她同银翘商议好的事情。 这样一来,既能放走自己,又能洗脱银翘的嫌疑,让他逃过莫璃轩的魔爪。等到这一阵风头过了,她再将人从丞相府中接回来,保银翘下半生无忧。 「殿下,婢子给您送早膳来了。」 不知为何,银翘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甚至是带着些许哭腔。 瞬间,秦明昭便警惕了起来,下意识寻找起了防身的武器,虽说现如今并不是莫璃轩下早朝回家的时辰,但难保不准是秦明海那边的人。 「进来吧,」秦明昭赶忙将身侧的矮凳拿了起来,另一只手中也握紧了匕首,随后,才伪装出一副才清醒的模样沉声说道,「孤方才刚醒。」 「是。」 随着门被一点点的打开,秦明昭的神经也逐渐地紧绷了起来,焦急地等待着门扉被彻底打开。 「吱呀!」 房间的门被彻底打了开来,银翘也缓缓地朝着屋内走着。而此时,秦明昭就埋伏在门后,等候着银翘完全走过门扉处。 而就在银翘将将走过门扉后,秦明昭便明白了,为何银翘方才连声音都是在颤抖着的。 「唰!」 「啊!」 秦明昭猛地丢下手中的东西,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擒住了那人的手腕,迫使那人离开了银翘的脖颈。紧随其后,她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来人的衣襟处。随后,将他狠狠朝着一旁甩去。 「砰咚!」 「嗯……」 那人被秦明昭狠狠甩在了地板上,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哼声。然而,还没等那人起身,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便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脖颈处。 「谁派你来的,说!」 秦明昭警惕地盯着眼前看着很是面生,但还是给她一种很是熟悉感的人来,「你……」 第461章 请君退位(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阿昭,几日不见,你竟是将你的夫君都认不出来了啊,」那人一脸委屈地看着秦明昭,抬手猛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看来这莫璃轩确实是该死。」 「……子夙!」 秦明昭先是一愣,继而兴奋地丢掉了手中的匕首,高兴地大喊着扑了上去,「子夙,子夙你来啦!子夙!我没做梦吧?」说完,还打算伸出手去,捏一捏自己的脸颊。 「别捏自己的脸,」顾寒渊连忙抓过秦明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给,捏我的,我不怕疼……嘶!」 「嘿嘿……」 见顾寒渊吃了痛,秦明昭连忙讪笑着收回了手,正打算起身时,却被顾寒渊紧紧单手抱在了怀中,随即站起了身,「别乱动阿昭,万一摔下去怎得办?」 「那你还抱我,让我自己起来不就好了吗?」 「我想抱抱你,」等顾寒渊站起身,将秦明昭放在了地上后,手却依旧不愿意离开她的腰肢,甚至还很眷恋地摸了摸她的小腹,「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才半个多月,还没……」说到一半,秦明昭便卡了壳,震惊地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满眼都是笑意的顾寒渊,「你是怎么知道的?!」 「鲛人一族对于同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嗣都很敏感,更何况,」顾寒渊微微弯下腰,万分眷恋地蹭着秦明昭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以此来抚慰自己这几日惶恐不安的心,「我们还是同感。」 「……同感?什么同感?」 秦明昭一头雾水地抬起眼看向神秘微笑着的顾寒渊,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有事情在瞒着自己。随后,她不由得不悦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不高兴地凝视着面前的人。 「乖,以后告诉你,」顾寒渊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现在要紧的,是我们要从这里出去。算算时间,莫璃轩和秦明海,还有夏博明此刻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 「好,那我们先想办法出去,」秦明昭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转移到更为重要的事情上,「银翘,暂且先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银翘点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却被一道狠狠劈向她后脖颈的力道劈得瞬间晕了过去。秦明昭连忙上前揽住了银翘即将跌倒在地板上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去。 「走吧,这下莫璃轩也不会迁怒与她了。」 顾寒渊接过秦明昭跨在肩上的包袱,颇有深意地凝视了这件房屋片刻,随后便带着秦明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奔向了他们提早就计划好的三生阁。 此时的三生阁内。 「放箭!」 「唰唰唰……」 随着赫连卿的一声令下,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漫天箭雨,猛地从街道的四面八方,狠狠地刺向了正昂首阔步快速走向皇宫的叛军。 「快躲起来!!!」 即便是叛军将领及时地大喊着,呼喊着让将士们躲开这一致命的攻击,但终究还是没能快过箭雨袭来的速度。 「哧、哧、哧……」 连续的利器穿透声响起的同时,也代表着数不尽的性命,将彻底地被留在这条街上的这一处。赫连卿站在三生阁旁边的白玉楼最高处,冰冷地睥睨着眼前这些刹那间便被冲乱了阵型的乌合之众。 「幸好前一天按照阿昭的吩咐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撤了去,要不然,当真是会误伤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过,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我记得,你一个太常卿,可没进入军械库的钥匙。」 赫连卿的老爹,赫连峰,此刻正背着手站在自家儿子身边,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切,顺带着闲聊上几句。 「我是没有,但阿昭有啊,」赫连卿像是看傻子一般无语地瞥着自家老爹,「你看你问的这是什么破问题,若是没有阿昭的允许,我敢私自动用这些东西? 「那你家儿子我就不用等这些叛军出现,就被朝堂上秦明海身边那群千里眼顺风耳一纸奏折弄到天牢里去了。」赫连卿嗤笑一声,但还是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递给了赫连峰。 「干嘛,看不起你老爹我?」 「你还是穿着吧,若是在我这里染了风寒,我阿娘能撕了我,」赫连卿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行了,我去接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谁?」 「少问。」 「嘿你个混小子……」 此时三生阁所在街道上的叛军已然同从这里四周冲出来的残楼赏金者们杀成了一片,而且赏金者们丝毫不必那些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们差,反倒是比他们多出了几分更为上乘的警惕和耐力。. 「唰!」 降落在三生阁院落内的赫连卿动作迅速地牵出了几匹马,跨上马匹后,快速牵着剩下的两匹马走向了三生阁的后门,去迎接那两位再次重逢的小夫妻。 此时,皇宫内,明政殿上。 秦明海和夏博明带着一众此前并未出现在明政殿上的大臣,和叛变的御林军、禁卫军,以及部分朱雀营、玄武营和神冀营的将士们,声势浩荡地出现在了明政殿之上,逼着秦弘安签下让位诏书。 「……你可真是能耐了啊,秦明海。」 秦弘安看不出喜怒地凝视着眼前的大儿子,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失望,或许是因为提早就知晓了夏音莲的教育手段,所以才并未衍生出多少失望。 又或者,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怎么在乎过,这个伴随着对于权力金钱欲望出生的孩子。毕竟在那个女人看来,子嗣无非是一种从他这里获取权势金钱和荣华富贵的工具。 「父皇,您今日,应当知晓儿臣是为了何事而来的。儿臣劝您,为了弟弟妹妹的性命,还有皇后娘娘的安危,您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那封诏书上,盖上传国玉玺的印章吧。」 秦明海穿着一身已然沾染上鲜血的银甲,冰冷地仰着头凝视着依旧坐在宝座上,不动如山的那位君王。 「您应当已经知晓了吧,」他嗤笑着瞥了一眼护在君王面前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们,「难道,您还要指望着这些人保护您的王座,保护您的性命,甚至是您在乎的那些人吗?」 「就是啊,」夏博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道,「陛下若是消息灵通的话,就应当能猜到,您的那位好帝姬现在身在何方吧?正可惜,她并不在自己的帝姬府上养伤呢。」 「悉悉索索……」 夏博明说完这番话后,朝堂上站在皇帝这边的文武百官们瞬间像是滴入水滴的油锅一般,炸了开来,面面相觑着讨论着这一个问题,纷纷私下商议着究竟该怎么办为好。 第462章 请君退位(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虽说白虎营、青龙营和穷奇营暂时是属于他们保皇一派的势力,但很可惜的是,白虎营的调动权在帝姬秦明昭的手上,而青龙营的大本营又在天都城郊外三百里,穷奇营则被安排得更远。 而此刻的宫闱又被叛军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后宫也有人在把守,现如今,他们除了投诚敌方和等死,哪里还有第三个选项? 又或者,上天会在最重要的时刻,将奇迹降临于他们的面前,拯救他们于水火? 文臣们惶恐不安地挡在皇帝身前,即使是心存恐惧,但面对咄咄逼人的乱臣贼子,还是很勇敢地站在武将背后,指着叛军的鼻子,用最儒雅的方式,问候起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汝之乱臣贼子,祸乱宫闱,搅扰家国安定,属实是愧于祖先,愧对父母!陛下宽厚待民,你们又有何不满!论俸禄,比起平民百姓,你们已然算是富足,论地位,你们也不必……」 不得不说,文臣骂起人来,虽说听上去文邹邹的,但杀伤力绝对不必乡野村夫之间的粗鄙之语要差。秦明岚一边注意着眼前蠢蠢欲动的叛军,一边侧耳倾听着那边的喧闹。 「看不出来啊,平日里这些人各个畏首畏尾的,没成想到了这种时候,骂人骂得比谁都欢快,」他赞赏地长叹了一声,「当真是让孤刮目相看呐。」 「少说风凉话,」秦明谦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面前被气得面色通红、但因得背后人的安排不得不停在原地的叛军,「我总觉得现如今这个……」 然而,还没等秦明谦说完自己内心所想之事,便见站立在自己对面的将军蓦地扬起了一柄长弓,弯弓搭箭,随后猛一松手,「咻!」 凌厉的破空声终于是惊动了这些刚才还在那里蹦跳得最欢腾的礼部尚书,下意识地便想着向一旁去躲。但一想到他身后之人,却又蓦地顶住了脚步,紧紧闭上眼等候着死亡的来临。 「铛!」 「咔嚓!」 但预想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在礼部尚书身上发生,反而是在他闭上眼等死后的那一刹那,耳畔传来一阵微风的浮动,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金属碰撞和木头断裂之声。 「咦?」 疑惑的礼部尚书先是一愣,随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四下打量着,「这是……」当他瞧见自己身边突兀多出来的一人时,既惊讶又疑惑地想要询问。 但还未开口,便被来人一个冷漠到极点的眼神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好的,我选择噤声。」 「玄鸦?!」 见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就算是与他颇为相识的秦明岚也被震惊了一瞬。他见过雅痞的,无赖的,甚至是讨好的,但他从未见过这般充满杀气的玄鸦。 「嗯,是我……属下。」 玄鸦冰冷地收回了手中方才替礼部尚书挡下利箭的长刀,随后又笑嘻嘻地凑了过去,霎时间,他身上那名为「正经」的东西,彻底碎成了两半。 「孤不是命令你镇守太子府吗,你怎得……」 还没等秦明岚问出自己的疑问,对面的叛军便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猛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喊着「杀」冲向了自己曾经的君主。 见叛军动了身,护在秦弘安身前的那些武将、侍卫和御林军等人自然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随即也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气势如虹地冲了上去。 「杀!让这帮不识好歹的狗腿子去见阎王爷!!!」 「杀!!!」 两方人马瞬间厮杀在了一起,时隔了十几年的杀戮和血流成河,再一次地出现在了明政殿内。一时间,手握着长刀参入战局的秦弘安也分不清,自己现如今是皇帝,还是当年的太子了。 文 穆帝三十四年夏,七月廿三,罪人秦明海,策反朱雀、玄武、神冀三营,率兵攻入皇城,入明政殿,反。 与此同时,皇城内。 「兄弟们,只要拦住这些绣花枕头冲入明政殿,咱们就能在日后封王封侯,享尽无上荣华!!!」 朱雀营的主将握着长枪列阵在前,凝视着由远及近朝着自己这一方位奔来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声音洪亮地朝着自己身后的士兵许诺着日后。 「杀!杀!杀!」 身后的士兵们也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高喊着口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对于权力和钱财的渴望,已然胜过了对于死亡的恐惧。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红色的海浪瞬间朝着棕红色的海浪狠狠扑了过去。 两种颜色瞬间像是野外的两头雄狮一般,恶狠狠地咆哮着扑向了对方。因得双方都是存了要彻底消灭掉其中一方的心情,所以在厮打在一起时,并没有考虑过留情这一说法。 一时间,宫闱内也是充满了令人厌恶和恐惧的血腥味和喊杀声。不少宫女内侍官为了保命,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活计,疯狂地搜刮着附近宫殿内的值钱物件,随后带着它们逃也似地冲出了宫门。 另一边,因得另一侧并没有人刻意去阻拦,所以司马氏的九万私兵长驱直入地破开了皇城的西北门,气势汹汹地攻入了皇宫内部,直奔东边的明政殿而去。 虽说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能有功夫和他们抗衡的人,但被遭遇的那些人,却是彻彻底底地倒了血霉。因为皇宫的西北门本就是供宫中宫人们进出采购或者是出宫办事的通道,所以…… 「啊啊啊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别杀我别杀我!我可以……唔!」 「啊啊啊啊……杀人啦!叛军攻入皇城了!快跑啊!!」 那些本来想带着值钱物件逃出宫内的宫女内侍官们,便很不凑巧地跟这一支叛军撞了个正着。面对来势汹汹,眼神中又闪烁着杀意的叛军,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一时间,西北门处的宫墙上,也被沾染上了无辜的鲜血,平日里还算热闹的宫道上,不见了宫女们和内侍官们来来往往的身影,取代他们出现的,是一具具已然失去生机、躺在了血泊中的尸体。 而杀红了眼的叛军们根本不打算停手,因得一个内侍官为了保命,哆哆嗦嗦说出了皇后所在宫殿的方向后,他们便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行军路线,将途径的地点上,添上了鸾凤阁的名字。 「既然这皇帝这么在乎他那皇后小娇妻,那不如……」领头的正是司马氏家主的大儿子,司马骏,他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郎们,我们拿着这皇后的人头,去帮我们的新君主可好啊?」 第463章 鸾凤阁之战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将军威武!将军英明!愿随将军征战四方!」 「好,那……全速前往鸾凤阁!!」 于是乎,司马军的九万大军又气势汹汹地掉转马头,疯了似地杀向了皇后赫连玥所在的宫殿,准备取下她的首级,逼迫秦弘安就此退位。 然而,这些瞬间脑热的叛军们压根没想到的是,等在那里的,并不只有一个传闻中文雅贤惠的皇后和她的宫女们。 鸾凤阁内。 赫连玥震惊万分地瞪圆了眼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轻轻贴在了那方被掀开盔甲之下的皮肤上,静静地感受着什么。但奈何,此刻某些人的肚子,还依旧平整得像块搓衣板。 「……真有了?」 赫连玥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身旁已然脸红得像是小猴屁股一般的女儿,随后又肃然起敬地看向了站在女儿身旁,略微有些尴尬的准女婿,不,女婿。 「嗯,有了,」秦明昭见自家娘亲收回了手,便连忙放下了自己的手,迅速穿戴好了盔甲,动作快得像是身后有什么在撵着她一般,「之前昏过去的时候,有医师前来诊过脉了。」 「……那,那这孩子有多大了啊?」 饶是当年了解过揣着崽过门的母亲,赫连玥还是被自家女婿这等下手速度给彻底惊讶到了。然,让她更没想到是,距离他们第一次,才仅仅过去了半个月有余。 而现如今秦明昭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不过半月。 「……你们还真是,」赫连玥看着眼前这一对新鲜出炉的小夫妻,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真是……年轻气盛!」斟酌了半晌,她最终还只是说出了一个较为妥贴的词汇。 「嘿嘿……」 秦明昭不好意思地挠着脸讪笑着,不敢去跟她亲娘对视。毕竟要算起来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其实还应该是她自己。但那个时候美色在前,自己哪有空想别的啊! 「你啊!」 熟知自家女儿一切的赫连玥立即就明白了,当下便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来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真不知道你这性子究竟是随了谁!猴急得不行!」 预备再戳第二下的时候,顾寒渊便笑意吟吟地伸出了手,很是甚绅士地揽着秦明昭的额头,避开了赫连玥第二下伸来的手指,「母后,阿昭怕疼。」 「嗷呜!」 打蛇随棍的秦明昭瞬间朝着自家母后嗷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委屈。 「……你还跟我委屈上了你,」赫连玥见到如此维护自家女儿的女婿,和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女婿身上的女儿,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摆着袖子,「成,本宫说不动你们,随你们去了。 「不过……」随即,她又担忧地看向了秦明昭,忧心忡忡地问道,「阿昭,你现如今,还能上战场吗?你这都是当娘的人了,要不还是……」 「阿娘,我没有那么脆皮,」秦明昭已经是第五次向赫连玥解释这个问题了,「想当年,外祖母还怀着你随着外祖父上过战场呢,我怎得就不行了……哎呦!」: 「你外祖母是去做随军夫人的,哪里是跟你一样,拿着刀拿着剑上去,真刀真枪跟人家玩命的!」赫连玥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捧住秦明昭的脸颊就是一顿揉。 发泄了一阵心中的不安后,赫连玥最终还是选择尊重秦明昭的意见,「去吧,别伤到了自己,若是孩子……一切随缘吧。」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毕竟现在阿昭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们夫妻二人说了算的,她又能做得了什么主呢?但无论如何,若真到了那种地步,她就算冒着被阿昭记恨一辈子的风险,也要先行抢救阿昭。 时间并不允许赫连玥有 太多的犹豫,在她还未将自己想说的全部告诉秦明昭之时,蹲守在鸾凤阁外的士兵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殿下!他们快要冲过来了!是否要在此刻出兵迎战?」 「再等等,」秦明昭在心中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随后朝着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弟兄们,再次检查投掷车和火石的状况,一定要确保它们在使用的时候万无一失。」 「是!」 等吩咐完,秦明昭转过身,再想张口说些什么之时,却见赫连玥微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阿昭,想去做什么就去吧,当心自己。阿娘不奢求什么,只想你平安无事地回来。「 「阿娘,我会的,」秦明昭紧紧握着赫连玥的手,仿佛是在从母亲的手掌中汲取力量,「等我回来。」 「母亲,暂时委屈您了,」紧接着,秦明昭便松开了手,让顾寒渊在赫连玥周身画下了一个三重金刚界,将她和兰溪牢牢地保护了起来,「请您放心,有我在,阿昭会平安的。」 随后,两人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殿,将不舍和担忧混杂在脸上的赫连玥和兰溪彻底留在了大殿内。 「主君,」兰溪依旧是保持着许多年前的习惯,唤着赫连玥,「他们定会没事的。阿昭和国师都是万里挑一的世间奇才,上天庇佑,他们定会平安归来的。 「您不是还说,要抱着小殿下在皇宫中钓鱼、赏花和摘莲子吗?这些,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实现的。上天这么眷顾阿昭,怎会忍心看着她流泪呢?」 「上火石!!!」 因为是在皇宫内,木制建筑实在是太多,即使是秦明昭,也不敢在这里用一碰就能擦出火星的那种火石。所以,最终秦明昭采用了林涵的意见,将原本的那一批火石,换成了最为普通的巨石。 这样就算是休整,也绝对比重建来得快捷便宜。 虽说已然改用了自己手上的这一批武器,但秦明昭依旧打算让它们继承「火石」的称号。因为这样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威慑威慑那帮敢不要命前来劫持皇后的不法分子。 随着叛军的逐渐逼近,秦明昭猛地抽出青魅,砍下了第一门投掷车上的束缚,随后猛地一拉动机关,弹射出了第一颗「火石」。 「咻!」 「咚!」 其他投掷车也紧随其后地投掷出了装载的巨石,目送着它们化身成为凡间的一颗颗巨型「流星」,狠狠砸向那群方才还在得意洋洋、意气风发的叛军。 「砰!!」 随着一颗颗巨石的落地,那些人的得意和趾高气扬瞬间像是被瞬间燃烧殆尽的柴火,彻底消散在了这威慑力极其强大的「火石」之下。 「白虎营、青龙营众将士听令!」 第464章 错一步,满盘皆输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明昭猛地翻身跨坐上马,举起手中的青魅,指向了对面已然乱作一团的叛军队伍,沉着脸大喝一声,「随孤一同杀过去!将这些狂妄之徒,彻底留在这里!杀!!」 「保我家国!杀!!!」 刹那间,天空上的乌云像是更加堆积了一层一般,将整座皇宫,都笼罩在了它的阴影之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阴沉到黑暗的天空下,是正在经历着杀戮和死亡的战场。 「当啷!」 「砰!」 「刺啦……」 秦明昭这厢刚解决完几个杂鱼,一转身,便迎上了怒气冲冲朝着自己刺来的司马骏。下意识地探刀抵挡过后,秦明昭迅速反被动为主动,化解了司马骏袭来的种种招式。 「你究竟是何人!」 司马骏见偷袭不成,攻击更不成,不由得恼怒了起来,冲着不远处的秦明昭愤怒地低吼着,「不是说宫中的将军都聚集在东南门和明政殿了吗!你到底是何人!」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会武功的人罢了,」秦明昭猛地甩去刀尖上的血滴,冰冷地凝视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叛军首领,「你们司马氏不在源城好好待着,过你们的生活,为何要来皇宫送死?」 「送死?呵,到底是谁死还不一定呢!」 司马骏被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女气得不轻,当下便冷笑着嘲讽道,「连女人都能拉出来当挡箭牌,这东凌国的男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窝囊!不如你跟了我,我保证你……额!」 然而,还没等自己说完自己的狂言狂语,一柄通体泛着幽蓝色的长刀,带着无尽的杀意、冷漠,和取走他性命的目的,狠戾地朝着自己的面门刺了过来。 「铛!刺啦……」 不知为何,司马骏竟是觉得这个少女的力度和武艺,似乎是自己不能抗衡的…… 「铛!」 「砰!」 「咔嚓!」 几番交手下来,秦明昭竟是在最后一次进攻之时,直截了当地用了狠劲斩断了司马骏手中的利剑。手中长剑被折断的那一刹那,司马骏竟是直接地呆立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残剑。 然而,秦明昭却不会给他反应的机会,在司马骏迅速反应过来,举着残剑刺过来的那一刹那,她便已然一刀刺了出去,「哧!」 「额!」 「当啷!」 残剑落地的那一刹那,司马骏也缓缓倒在了地上,垂着脑袋,直挺挺地跪在了秦明昭面前,口中鲜血直流,「……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你的敌人而已,」秦明昭甩去刀尖上的鲜血,冷淡地回答着他的问题,「身份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晓,这里,已经早就不是你们可以横行霸道的南周国了。 「四百多年的时间,最终换来的,还只是一群时刻想着篡权夺位的反贼,」秦明昭一脚踹翻了眼神即将涣散的司马骏,冷冷地讲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那既然如此,为何孤还要留下你们?」 「你……」 听到这一个自称,司马骏涣散的眼神顿时又凝聚起了一点,强撑着身子微微抬起身,不置信地看着眼前,就算是血污也丝毫不能掩饰他周身光芒的少女,「你是帝姬……秦明昭……」 「啊呀,你还是猜出来了,」秦明昭轻声笑笑,随手又解决了几个扑上来想要救回司马骏的叛军,「看来你还不是很笨啊。」少女的笑容甚是耀眼,但司马骏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这是否是嘲笑了。 帝姬逃出来了,我们要完了。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刹,他心中的念想,便只剩下这一个了。 「司马氏匪首已死,尔等贼子, 还不束手就擒!继而反抗者,杀无赦!!」 来自于源城司马氏的叛军,终是在这一刻,被迫丢下了身上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鸾凤阁之危机,也最终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决在了宫殿门外。 而另一边,被叛军阻拦住脚步的御林军和禁卫军们,在不久之后赶来的穷奇营的帮助下,最终将这一伙嚣张至极、顽固至极的叛军,完全清理在了明政殿门外。 「这些家伙还真是顽固啊,」穷奇营的副将粗重地喘息着,疲惫地抬起身,用袖子擦拭着剑身之上的血迹,「不过,嘿,乌合之众终究是乌合之众,心不齐自然力不足。」 「是啊,」御林军统领韩麒长出了一口气后,瘫倒在了还算干净的一块地上,放松着自己紧绷了许久的神经,「人贵有自知之明,但他们,貌似是没有这个念想。」. 「人性之贪婪,总是会毁了他们自己,」副将缓慢地诉说着自己的见解,「若不是因得贪婪,夏家和大皇子又怎会发动宫变,逼向明政殿?」 「说的也是……」 然而,韩麒的休憩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 「将军!将军!白虎营和青龙营的弟兄在帝姬殿下的带领下冲过来了!」 还没等韩麒喘过气来,一个小兵便慌慌张张地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着。这一报告,在场的几位正准备休息的将军都怔在了原地,随后又猛地跑向了城门上的放哨岗。 「……老天,还真是帝姬殿下!」 韩麒睁圆了眼睛,惊讶地看向那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女,低声不可思议地呢喃着。 「还有云凌将军……将军!快看!帝姬殿下是那边那位!银发的那位公子!是国师!!!」 这一声吼彻底将韩麒从愣神中拉了回来,急忙朝着守卫着宫门的将士们大吼一声:「开宫门!快!开宫门!」喊罢,还嫌底下的将士们动作不迅速,自己带着几个副将急匆匆地冲了下去。 「快!动作都快点!」 韩麒使出吃奶的劲儿,涨红了脸,跟着自己的将士们一同搬动着打开宫门的机关。好容易将千斤重的宫门打了开来,还没等众人穿过一口气,一众浩浩荡荡的兵马便动作迅速地穿过了宫门。 只留下了漫天遍野朝着明政殿的扬灰。 「……不是说殿下受重伤了吗,怎得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啊?」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过去后,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气势如虹的境况中回不过神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很是疑惑地出声询问道。 「笨啊,肯定是殿下不想让白虎营的弟兄们看出来,担惊受怕,才装作自己没事啊!」 「哦,原来竟是这样啊……」 听到这,韩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大喊道:「儿郎们,重整旗鼓,去往明政殿!既然殿下都可带伤打仗,我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怎能落后于此!上马!随本将军一起!救驾殿前!」 「是!」 第465章 终极一战(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虽说此地并不是楼兰,但这其中所描绘的雄心壮志,才是男儿该有的本色,该有的担当。巾帼尚且鏖战,须眉怎敢偷闲? 明政殿内。 饶是从未上过战场的秦明海,此时已然杀红了眼,奋不顾身地握紧手中的长剑,见招拆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直取秦弘安的位置。 但奈何,他两个弟弟的武艺,比起他的这一身功夫来说,还是太过强劲。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甚至是不惜弄伤自己,也无法靠近秦弘安一步,甚至是连他们的身也无法靠近。 这让秦明海不由得再一次恼怒了起来,「莫璃轩,你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他知道莫璃轩的身手不错,但不知为何,从今***宫行为开始后,他便一直站在秦弘安的身前,无动于衷。 这一点,让身为他同盟,甚至是暂时上司的秦明海很是恼火。但尽管如此,秦明海在此前并未暴露出自己和莫璃轩之间达成的协议关系,毕竟莫璃轩这样的站位,在不久之后,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就这样,秦明海一直在等啊等啊,等到了现在,也不见莫璃轩对着身旁的秦弘安出手,甚至还在自己这一方的人攻上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向了一旁将军的剑刃上,当场让其饮恨西北。. 所以,耐心到了极点的秦明海终于是忍不住了,便朝着站在秦弘安身边的莫璃轩大吼了起来。这一吼不要紧,关键是,在场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是在思考这一番话中的含义。 但很快,秦明岚便明白了其中暗藏的杀机,当场脸色大变地冲着玄鸦嘶声吼道:「玄鸦!保护父皇!快!莫璃轩是秦明海那一边的人!!!」 玄鸦在听到秦明岚声音的那一刹,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冲向了秦弘安身边,企图赶在莫璃轩动手之前,将他彻底拿下。然而,玄鸦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身手和手段。 「成海。」 「是。」 紧接着,一道黑影便猛地从靠近偏殿处的阴影中窜了出来,直奔向了玄鸦。玄鸦心中暗道不好,下意识地便想侧身避过这一猛烈攻击。 哪知,这一声「成海」,实际上只是莫璃轩的调虎离山计罢了。 「嘭!」 「噗!」 「砰咚!」 玄鸦被狠狠地踹到了一旁,背部猛烈地撞击在了大殿内的承重柱之上。紧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顺着返佣而上的闷气喷了出来,如同暗梅一般,滴落在了地板上。 「咳咳咳……你母亲的,你阴老子……」 「玄鸦!你……」 秦明岚刚想接替玄鸦的任务,上前去保护他的父皇,哪知下一秒,一柄冰凉的匕首便猛地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让自己瞬间动弹不得。 「阿岚!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这下就算是近在咫尺的秦明谦,也无法出手拯救秦明岚了。 玄鸦强撑起自己重伤的身体,扶着一旁的柱子缓缓站起了身,眼神阴翳地抹去了唇边的鲜血,「你丫玩得挺花啊……声东击西,挺会啊,丞相大人。」 「过奖,」已然将怀中长剑架在秦弘安脖颈上的莫璃轩,坦然淡定地瞥了一眼玄鸦阴霾不堪的眼神,「公子身手倒是不错,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这个胜券在握的主子,如何?」 「不如何,」玄鸦冷冷地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弯刀重新举了起来,眼神中带着莫璃轩并不了解的痞气和杀意,「我劝你,把他,还有他,都放了,要不然……信不信爷将你千刀万剐了!」 「……山匪?」 等玄鸦说完,莫璃轩终于是觉察出了面前此人身上的气 息同什么相似了,下意识脱口而出地问道,「你一介山匪,不在你的山头上逍遥自在着,跑到这里来,掺和何等宫闱之乱呢?」 「少管老子,」玄鸦眉间的戾气更加加深了几分,语气也不由得阴森了几分,「我说了,放了太子,放了陛下,我饶你不死。还有,老子是海匪,谁他母亲的是山匪?」 「呵,成海,陪他玩玩。」 莫璃轩并没有在意玄鸦的威胁,只是冷冰冰地吩咐着成海,让他前去会会这个敢夸下海口千刀万剐了自己的海匪。 成海领命,随后便提着长剑上前,猛地同玄鸦厮打在了一起。 莫璃轩自然不会再停留在这里,观赏他们的武打表演,所以,他猛地收紧了秦弘安脖颈上的匕首,似笑非笑着「提议」道:「陛下,不如配臣下去走走吧。」 秦弘安冷眼瞥着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多言些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顺着他的力道,缓缓走下了玉阶,朝前方走着。而大殿中的众人,也紧随其后,跟着动了起来。 因得莫璃轩手中掌握着整个东凌国现在和未来的两位君主,所以大殿上的人,即使是叛军,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莫璃轩的一举一动。 「陛下,现在,可以写下你的让位诏书了吗?」 莫璃轩挥了挥手,一旁不知从哪来的内侍官便抬着桌子,捧着印泥和玉玺走上了前,将桌子放定,东西放好后,便铺开了一道早已起准备好的圣旨,等待着秦弘安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写圣旨。 「陛下,请吧,」夏博明轻蔑一笑,伸手就要拿起将玉玺,去沾那上好的印泥,「这印章,还是臣来代劳好了,您只管写下诏书就是。 「父皇不能写!」 一旁的秦明谦被他们这等嚣张气得浑身发抖,叫嚷着就要冲上前去杀了夏博明,「夏博明孤要砍了你脑袋!」然而,还没等他冲上前去,便被莫璃轩一个眼神后,走上前来的叛军束缚住了手脚。 「你放开孤!放开!」 秦明谦拼命挣扎着,但奈何自己的体力已经不适合去挣开这样强劲的束缚,便在挣扎了一阵后,只好暂时作罢,眼神阴厉地狠狠盯着面前所有人,「秦明海,你当真是丧心病狂!」 「是啊,孤丧心病狂,」秦明海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秦明谦看不懂的孤独和冷漠,还有几分怨恨,「但,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们逼我的吗? 「你一个永远没有资格登上这个位置的人,为何要那般优秀,甚至是文采出众到天下人都为之赞叹,」他冷笑一声,缓缓讲述着自己内心的愤恨,「就是因得你,你们,还有那个秦明昭,都是因为你们。 「若不是你们的光芒足以掩盖住我的,我又何苦被逼成现在这等模样!」 第466章 终极一战(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他狰狞地冷笑一声,顽劣地拿过桌上的印泥,想也没想便丢在了秦明谦的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看着对方仇恨,甚至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他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秦明谦,你也不过如此,你一个比我身份还要低贱的婢生子。若不是有我母妃暗中帮你生母上了龙床,你以为你现如今还能站在这里,跟我怒目而视吗? 「你不能,你跟应该就是一个连我都不如的废物!你凭什么得到皇后亲自抚养的资格,凭什么能和那两个本该平庸的嫡子一起傲视群雄!你们都该平庸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该是最出色的一个! 「只有这样,我的母妃才会满意,才会给我想要的。父皇才会把眼光投在我身上,而不是只盯着你们三人!啊,你还不知道吧,你生母的病逝,并不是意外,而是我的母妃啊。 「是我帮母妃在你生母的补品中,下了曼陀罗,让她中毒入肺腑,最终咯血而死。可笑的是,那帮迂腐的太医们竟是连这个也瞧不出来,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肺痨而死。 「啊,那个女人,可真的蠢啊。她善良得过头了,明知道我没安好心,但还是愿意喝下那些加了毒的参汤,甚至是还要亲自跑一趟莲华宫,去感谢我的母妃,哈哈……你说,她蠢不蠢啊?」 「……秦明海我杀了你!你还我母亲性命!!!」 望着那致死不知悔改、甚至是耀武扬威挑衅自己的秦明海,秦明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燃烧,眼瞳瞬间染上了几分血色,身体的潜能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就在秦明谦即将挣脱束缚,捡起手边的长剑刺向,那不依不挠还在刺激自己的秦明海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咻!」 「哧!」 「啊啊啊啊……」 秦明海的疯言疯语最终还是未能说下去,因为一支冰箭的到来,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随后便陷入了疼痛的癫狂中。 「以往还想着,你还有点人性,若是此事并非你主谋」清冷充满嘲讽的声音传来,惊得众人纷纷下意识转过目光,朝着宫门口瞧去,「届时放你一马,也未尝不可,可现如今来看……」 秦明昭冰冷一笑,继而再次弯弓搭箭,「咻!」 「哧!」 「倒是孤,高看你了。若是放任你这种人渣继续活着,那不知天下的百姓,还要吃多少年的苦头,受多少年的性命威胁。」 齐发的冰箭狠狠刺穿了束缚着秦明谦的两个叛军,紧接着,一支冰箭再次袭来,直取成海的项上人头。成海眼见不好,迅速从玄鸦身前跳了开来,险险避了开来。 「钉!」 「咔嚓!」 冰箭断裂的声音彻底惊醒了大殿内愣神的众人,就连莫璃轩,也下意识地松了松秦弘安脖颈间的力道,将长剑拿远了些,「……阿昭,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那你且说说,她应该在哪?」 话音刚落,一道充斥着冷嘲热讽的声音猛地在他身侧不远处响了起来。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冰冻声,他手中的长剑瞬间便化成了一座华丽的冰雕。 「裂。」 「咔嚓!」 冰雕碎裂的那一刹那,顾寒渊便猛地抬起脚来,卯足了力气踹向了莫璃轩,「嘭!」 「噗!咳咳咳……」 莫璃轩被狠狠踹到了方才玄鸦跌落撞到的那根柱子上,算是帮着玄鸦报了方才的声东击西之仇。 「陛下?」 「朕无事,有劳国师了。」 「陛下言重了,此乃臣分内之事。」Z.br> 长剑远离的那 一刹,秦弘安警示罕见地软了脚,下意识地跌向了一旁。好在顾寒渊眼疾手快,这才没让自己的泰山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什么洋相。 「来人,拿下。」 秦明昭微微抬手,朝着已然目瞪口呆的夏博明一众,冷冷挥了挥手,嗤笑一声,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们最后的歇斯底里,「看好他们,别让他们撞刀的撞刀,咬舌的咬舌了。」 「是,殿下!」 银白色的盔甲一拥而上,将大殿内所有参与反叛的大臣、武将、禁卫军、御林军,甚至是内侍官和宫女,一个不落地都生擒了起来,捆住了手脚,堵上了口。 被踹倒在一旁的莫璃轩,也呆愣愣地被白虎营的将士们绑了起来,推着跪倒在了玉阶之下。随后,秦明昭和顾寒渊将秦弘安扶到了龙椅上,撩起衣摆,当下手中的长刀,恭敬地跪了下去。 「父皇/陛下,儿臣/臣救驾来迟,请父皇/陛下赎罪。」 「起来吧起来吧,跪什么跪呢,」秦弘安眼见两个孩子就要继续拜下去,连忙将二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心疼地看着自己已然瘦削了不少的女儿,「阿昭,你怎得不如你离开时圆润了。」 「额……」 秦明昭可不敢说自己是因为被关在紫金阁里不好好吃饭瘦的,便只能猛地将手指向了顾寒渊,理不直气也壮地扯着谎:「都是他不让我吃点心!他说吃完会胖,不让我吃。」 顾寒渊:「……啊对对对,是臣,臣觉得殿下一日三餐都有点心作伴的话,反倒会引发身体不适,给殿下本就较弱的身子带来危害,这才狠下心断了殿下的点心。」 但顾寒渊说这话之时,余光却不自觉似笑非笑瞥向了站在一旁,有些心虚的秦明昭,那目光似乎在说:阿昭,你等着,等到回府,你就知道错了。 秦明昭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连忙打起了自家母后主殿中偏榻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没去了,那床榻上的小软枕还在不在。 「嗷呜!」 正想着今晚的去向时,一声熟悉的吼叫声响彻在了明政殿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从独孤邺的身边窜了出来,像只归巢的鸟儿一般,眷恋地扑向了秦明昭。 然而,就在秦明昭想要制止自家毛儿子撞过来之时,腰侧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自己便被揽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耳边也传来了气急败坏的低吼声。 「嗷呜嗷呜!嗷呜呜……」 你放开我臭阿爹!我要我阿娘…… 「抱什么抱,不知道阿娘身子骨弱啊,如今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啊?你看你这爪子上还有血,吓到你阿娘怎么办你!」 顾寒渊板起脸来教训着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傻儿子,生怕他一个用力,将怀中的宝贝给撞坏了。秦明昭被他这一番话尬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忙扯着他的衣襟提醒道。 「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第467章 东凌国编年史(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除了那人,还有谁在看?」顾寒渊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嘲讽道,但还是听话地将秦明昭放了下来,同秦明昭一起向秦弘安报告着离开天都城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回陛下,臣和阿昭这几日……」 顾寒渊一边叙述着,一边拿出了早就写好的奏折和整理好的文书,呈递给了坐在龙椅上的秦弘安,「……据臣所知,辉月城,连山城乃至北山城、源城内,皆有夏家势力为非作歹,胡作非为。 「夏家猖獗至此,离不开当地官府与之沆瀣一气,狼狈为女干,为祸一方百姓,搜刮民脂民膏。陛下以为,夏贵妃送至帝姬府的生生辰礼,为何昂贵至此,世间罕见?」 话已至此,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了,更何况是早已洞悉全局的秦弘安呢?于是在看过文书和奏折,听完汇报后,天子震怒了,登时拍案而起,指向了夏博明。 「夏博明!你们夏家,就是这般效忠于东凌国的?!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草菅人命……夏家的祖宗就是这么教你忠君爱民的吗!你当真是丢尽了你夏家满门忠烈的脸! 「若不是因得朕信得过你们夏家,你们以为你夏家人还能继续居住在辉月城吗!你以为辉月城远离天都城,你夏家就可以仗着山高皇帝远胡作非为了!」 「呸!」 夏博明当即挣扎着吐出了口中的布帛,怨毒地瞪视着阶上的几人,阴森地吼道:「若不是你们秦家人欺人太甚,我夏家何愁要走到今日这等地步! 「明明同是开国功臣,为何赫连家就能享受无上荣华,而我夏家就只能低人一等,卑躬屈膝!我夏家究竟如何不忠于东凌国!削爵、流放、降职……哪一样是我夏家人未曾经历的! 「我等忠心耿耿至此,换来的竟是这等的待遇,这叫我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事已至此,为何不反!」夏博明狰狞地笑着,目光中透露出来的阴沉令秦明昭等人顿觉不安。 「哈哈哈……秦弘安,你以为你已然胜券在握了吗,」他冷笑着挣扎直起身,疯狂地大肆笑着,「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司马氏的前朝军!他们,可是已经去往了皇后那里……」 「你是说那支乌合之众?」顾寒渊不等夏博明说完,便猛地将之前别在腰间的一样东西,猛地丢在了阶下,摔在了他的脚边,「你瞧瞧,这东西,你可熟悉?」 「……这是!不可能,不可能的,帝姬手上怎么会有军队在手上,白虎营的兵符不是已经在我手上了吗……」 夏博明猛地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键一般,止住了自己疯狂大笑,笑容僵在脸上的模样,令秦明昭都觉得辣眼,连忙别开了眼,「哎我娘,这怎得这么丑!」 冷静下来的秦明谦连忙伸出了手,将妹妹整个人都团在了自己的胸口,哭笑不得地低头凝视着,还在不时偷偷观察气急败坏变脸夏博明的妹妹,「知晓他丑得别出心裁,你还看啊阿昭。」 「咦?二哥,你……没事了?」秦明昭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傻笑着问向自家二哥,「二哥,若是你觉得还生气的话,我……」 「不必了阿昭,乖一点,别看,马上就好。」 秦明谦微笑着抬起手,捂住了秦明昭的耳朵,不让她转身去看大殿中此刻上演的血腥一幕,自己则冷冷地抬起眼,看着夏博明因困兽之斗的反抗,而被独孤邺眼疾手快地一刀封喉。 主谋之一已死,明政殿之围,也完全落下了帷幕。 久违的阳光终于破开了乌云的重重围堵,重创了乌云后,将今日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乌云渐渐扩大的缺口,投射到了被阴霾笼罩了许久的世间,带来了人们盼望已久的温暖。 「子夙,天亮了。」 「是啊, 阿昭,这天都城的天,终于是亮了。」 文穆帝三十四年夏,七月廿三,明政殿叛乱,帝姬明昭、太子明岚,琰王明谦及国师顾氏寒渊等人,带兵反杀叛军司马氏、夏氏,及朱雀、玄武、神冀三营,大获全胜,宫闱之乱,就此落幕。Z.br> 夏氏一族因主谋叛乱,被判株连九族,旁系赶出天都城,永世不得再踏入一步。后世夏氏子孙三代以内不得考取功名,登堂为官,女眷不得嫁入或抬入世家大族,为妻为妾。 罪人秦明海及其妻秦司马氏因参与叛乱,被贬为庶人,押入死牢,秋后问斩。念及司马氏怀有身孕,特许生产之后,再做问斩。 罪妇夏氏音莲因参与帝姬太子谋杀一案,贬为庶人,就此剥夺行宫居住之权,发落冷宫,了却残生。宫内任何人,不得前往探望,违令者,杖责五十。 昭仪云氏因其子琰王秦明谦护驾有功,被特赐封为贵妃,谥号锦,棺椁厚葬,迁入皇陵。着后世子弟每逢清明中元及阴诞忌日,亲自前往皇陵祭拜,告慰其酒泉之下。 文穆皇帝三十四年秋,九月十八,太子明岚因私自放走重犯秦明海与其妻秦司马氏,褫夺太子之位,封为琛亲王,与其兄琰亲王同等位分。 文穆帝三十四年秋,九月廿十,罪妇夏氏音莲被问斩与午门,其兄夏博明等夏氏一百三十口,于同时,被问斩与市口,尸身葬入辉月城郊外乱葬岗。 文穆帝三十四年秋,十月初九,帝姬明昭同国师顾寒渊喜结连理,结为夫妻,居于帝姬府。 冬日,琛亲王府。 「你当真想好了?」 秦明昭挺着肚子,看向正在收拾行囊的秦明岚和玄鸦,羡慕得那叫一个两样放光,「真好,你们还能趁着这段时日出去走走,我哪都不能去。 「你们可是不知,顾寒渊一整日看得我就如同那狱卒一般!这不让碰,那不让碰的。我又不是瓷做的,又不会磕到碰到!」 秦明岚忙里偷闲地伸出了手,好笑着摸了摸妹妹挺起的肚子,「阿昭,他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好,若是这段时日你有个什么好歹,别说孩子了,就连你都会有危险。」 「可是也不能给我裹成这样吧!」 秦明昭气鼓鼓指着被摔在一旁的大氅和皮袄,「这给我都裹成那山里的熊了!虽说着孩子继承了鲛人的血脉,有时也确实会比旁的女子体温差些,但也不能这般对待吧!」 玄鸦嗤笑着看向那一堆被帝姬嫌弃的衣服,不由分说嘲笑起了被帝姬丢在家里的国师,「哈哈哈……国师还真是,哈哈哈哈……要不然百姓们怎得说一物降一物呢!他不是能耐吗,也不过是个耙耳朵……唔!」 第468章 离别,也是重逢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你快闭嘴吧你!」 秦明岚无奈地拿起一块点心,猛地塞进了玄鸦的口中,「不就是几个月前让你在收编的海军弟兄们面前出了洋相吗,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吗?再者说了,耙耳朵又如何?阿昭过得好,孤就能放心。」 说罢,他转过身,含着浓厚歉意地递给了自家妹妹一盏热茶,「抱歉阿昭,我……还是太自私了,这样一来,整个东凌国便只有你有资格继承那个位置了。你……」 「不怪你,」秦明昭知晓自己的哥哥要说什么,所以了然地轻笑一声后,打断了他的道歉,「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晓,你的心并不是这座囚牢能困住的,就如我一般。 「即使如今你,或者我继承了父皇身上的担子,在几年后,若是我们能培养出一个能接替我们的人,我们也会立即将这个担子交给下一任,随后带着自己想带着的人,游历大好山河。 「不必担心我,哥哥,只是晚几年走出这个地方而已,没有什么好抱歉的,」秦明昭挺着肚子缓缓起了身,将手中的一块令牌交给了秦明岚,「这是残楼的通行令。 「无论你在哪,只要是残楼存在的地方,你都可以无条件地调动他们中的任何人,当然,也不限人数。虽说现如今叛党已清,但余孽还在,所以二十四死士暂时并不能外派,所以……」 她拉过秦明岚的手,郑重其事地将那块令牌交给了他,「为了你的安全,我只能出此下策,将你好好保护起来了。虽说你和玄鸦的身手都不差,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些准备的好。」 「……好,多谢阿昭了。」 秦明岚被她这一番话感动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半晌后,握紧了手中的令牌,走上前轻轻抱住了这个不知何时已然成长的妹妹。 「阿昭,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要不然……你让哥哥怎么活?阿昭,你一定要撑过最后一关,好好过下去。」他轻轻抚着妹妹已然显怀的肚子,轻声呢喃地祈祷着。 上苍啊,你一定要保佑这对母子,让他们在最艰难的时候,都平安无事啊。他们是东凌国的未来,也是秦家所有人捧在掌心中的明珠,他们不能有事,你可要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啊…… 镇国寺,静室内。 「……你长发的样子,还是一如当初,令人移不开眼,」顾凛寒一边感叹着,一边轻柔地梳理着手下柔软的青丝,「说真的,看了你这么多年的秃脑袋,竟是觉得长发的你,仿佛换了人一般。」 「不过是长了些毛发,又有何不同呢?」轮生轻笑着,拿起了桌上一支光泽已然不在润泽的青玉簪子,递给了身后的顾凛寒,「还用这支吧,这还是当年你亲手用海底玉打磨的。」 「……你还留着啊,」顾凛寒接过那支簪子后,仿佛是沉浸在了过去一般,甚是怀念地感慨道,随后轻轻将那支簪子别在了那固定着青丝的玉冠中,「我还以为,它碎了呢。」 「你亲手做的,又怎会那般容易碎?」轮生似是想起了什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微笑着抬眼看向镜中的另外一人,「再者说了,我怎可能让他这般轻易地碎在我手里?」 「……说的也是。」 这厢两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商谈着接下来的去向,那厢的顾寒渊却在被迫当起了两人收拾行李的苦力。「这个带上,这个也给他们带上……重?反正是他们自己背着,关我屁事……」 顾寒渊一脸烦躁地指着那边的东西,指挥着自己从宫里带来的侍卫将它们撞上了马车,「反正是他们自己的家当,自己带着就行了,管他……」 「咚!」 「国师大人!」 「……无妨,你们忙你们的就是了。」 顾寒渊一脸阴沉地将被丢在自己脸上的帛书扯了下来,刚想做一个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弟子,却在感知到了帛书的材质后,猛地怔在了原地,火气瞬间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般,消散不见了。 「这是……鲛人族的养胎书?!这东西你是哪来的?!不是说海底里的东西都被天劫和海底海啸毁了吗?!」他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东西,抬起眼来不可思议地看向正温柔看向轮生的顾凛寒。 「少管你为父我哪来的这东西,反正有用就行了,」顾凛寒看也不看地冷淡说道,「东西我是交给你了,你家小殿下日后再出现什么状况,便不要千里传音来找你为父我。」 顾寒渊还没从这一份养胎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到顾凛寒这一番话后,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自家师父说了什么条件,当下便反悔道: 「那可不行,这孩子将来还得唤你一声爷爷,你若是不想听,那我就……」 还没等顾寒渊说完,便听到那边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吱哩哇啦,「你给小兔崽子你敢剥夺为父这一权利!为父定要遵从上天之道义,惩罚你这个欺师灭祖、越俎代庖的小混球……」 尽管不靠谱的师父看上去依旧不靠谱,但顾寒渊的心中却也是暖洋洋的。他握紧了手中的这一份对于他家阿昭有很大帮助的养胎书,心中默默为即将踏上旅程的两人默默祈祷着: 愿您二位一路顺风,接下来的余生,就是属于您们自己的了。那些不属于您们的罪孽,已然被一笔勾销,烟消云散了。尘埃落定后,您们也该做回自己了。 傍晚,帝姬府,迎客厅。 「这个放这里,」谷雨一边指示着女官和小厮们摆放着刚出炉的菜品,一边又亲自动手调整着餐桌上碗筷的摆放,「这个与放在那里,正好正对着轮生大师……大人。」 因得轮生已然从镇国寺中还俗,所以在此后,便只能称呼他为大人,而并非是圣僧,或者是大师了。 「这个摆在这里才合适,还有这个……」 坐在回廊处,靠在顾寒渊怀中的秦明昭扬起目光,温柔地观察着眼前这忙忙碌碌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咱们整整齐齐坐在一起吃饭的时日好似就在昨日,但实际上却已然一年有余。」 「是啊,」顾寒渊站在秦明昭身后,微微弯下腰,将自己的妻子紧紧抱在怀中,也感慨地说道,「转眼间,经常能聚在一起的人,也要离开了。轮生先生过两日,也要随着我师父离开了。」 「他们会去往哪里?」 此时秦明昭已然从顾寒渊那里了解了自己重生的所有真相,也随他面见过了他的师父,也是自己的另一个救命恩人——顾凛寒。虽说这个师父看着和顾寒渊年岁相同,但…… 也确确实实比顾寒渊大出了一倍的年龄。 「不知晓,」顾寒渊长叹一声,又紧了紧秦明昭身上的毛绒大氅,「不过无论他们去往哪里,天都城始终是他们的家,他们最终还是会回到这里的。 「说起来,三哥明日也要和玄鸦一同离开天都城了吧?」 「是啊,」秦明昭轻笑着抬起手,握住了紧紧抱在自己腹上的手,有些伤感地看着满院高高挂起的明灯,「子夙,你说,这离别的意义,在于何处?」 「为夫认为,离别,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逢,哪怕相隔万里,总有一日,是会再次相见。这一次,既是为了离别,也是为了重逢。这世间本就是个圆,哪怕走再远,也总会重逢的。」 「就如同我们?」 「就如同我们。」 秦明昭还想说些什么之时,却听天空上猛地传来一道尖利响亮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巨响,一朵金红色的牡丹在空 中炸裂了开来,化作点点金星,随即消散在了夜空中。 「咻!」 「嘭!」 「是皇宫的烟花,」顾寒渊将秦明昭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走向了院落中的空荡处,同那些早已站在那里欣赏起了烟花的人站在一处,仰着头看向了夜空,「今日是冬至,是冬日截止的日子。」 「我倒是忘了,今日是冬至……对了,饺子!」 想到这,秦明昭连忙低下脑袋,慌里慌张地想要迈开脚步去往膳房,想着赶在菜肴上桌前,做出一锅饺子来,「我怎得忘了吩咐膳房做些饺子啊,这可怎么……」 「没事,不慌,」顾寒渊神秘一笑,揽过秦明昭的腰肢,走回了原位,「先看烟花,等烟花看完了,为夫给你变个戏法看。」 「变戏法?变什么戏法?我这正忙呢你……」 「乖,为夫想你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哼,谁信你!上次说好的变朵花你直接变了一只猫儿出来,看把洛白吓得,都不敢再见你了……」 絮絮叨叨的话语最终还是随着不断炸起的烟花,渐渐消散在了夜空之下欢乐的氛围中。等到众人回到迎客厅准备用膳之时,秦明昭才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饺子,正在桌子上冒着不断蒸腾翻涌的热气。 「你……」 「娘子,山人自有妙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 「信了你的邪,」秦明昭笑骂着伸手捏着他的脸颊,两人瞬间笑闹在了一起,「你可是提前就预备好了?知晓我今日可能会忘却,所以才提前备好了的?」 「娘子英明神武,竟是连为夫这等小心思都猜得透澈,」顾寒渊表面上是在赞叹,实际上却是满眼宠溺地看着自家夫人,无比纵容地顺着她,「不过,娘子,若是你再不动筷,可就没饺子吃了。」 「嗯?嗯!哥!哥你手下留情!给我留两个啊!!」 「唔……谁让你方才在那跟你夫君你侬我侬的!不专心吃饭,这就是惩罚。」 「二哥……」 「好好好……给你给你,当真是怕了你了。」 「嘿嘿,哥哥最好了!」 「别,承受不起。」 满堂欢愉,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灯火通明依旧。即使明日,众人各奔东西,各司其职;纵使明日,不再相聚一室,天各一方。 但求今朝,一醉方休,欢愉至尽,享尽一时之乐,忘却一时之苦;但求他日,重逢故土,欢聚一堂,道尽思乡之苦,面见思念之人。 离别只是暂时,重逢仅在他日。 【正文完】 番外一:绝境(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快逃!逃到哪里都好! 「驾!」秦明昭抿了抿惨白的嘴唇,快速策动着身下的马匹,期望它可以跑得再快一点,能带着她逃离这个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家的地方,「快点,再快点!」 天空依旧飘着鹅毛大雪,而秦明昭身上御寒的衣物,只有一件逃出来的时候顺手抓的披风。秦明昭看了看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到了心中无尽的愉悦。 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了,便会追上来,所以自己必须加快速度,「驾!」秦明昭咬着牙甩动着手里的马鞭,驱策马匹。 秦明昭的计划是想着要北上去东凌国的北境,那里有她的亲兵,在那里总好过在这里狗都不如!秦明昭想着,甩动着手里的鞭子,策马疾驰。 「噗……」 到底是被毒药入侵的身体,再加上这些年一直被囚禁在寝宫里,身体机能直线下降,让本该倾国倾城、身材饱满的秦明昭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秦明昭在马背上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不得不拉扯缰绳,让马放慢些速度。 但是看着前方的森林,她又不甘心被抓回去,继续当阶下囚,于是又加快了身下马匹的速度,「驾!」马儿疾驰着,向着森林快速奔去,就当快要接近天都郊区的森林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咻!」 「哧!」 「咴儿!」正中马屁股,马儿吃痛,一个尥蹶子将秦明昭翻了下来,重重摔倒在地,「砰!」 「噗!」秦明昭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洒在了皑皑白雪之上,映出朵朵黑红色的暗梅,煞是好看。 「谁让你们放箭的!」 一个熟悉到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传来,带着怒不可竭,还有心疼?秦明昭冷笑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那个人要是肯心疼自己,当年就不会用尽手段逼她交出玉玺和皇位,还任由那些败类杀害了自己的孩子! 秦明昭咬着牙,以手肘支地,蜷缩着缓缓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便被赶来的那人用体温温过的大氅包裹了起来,打横抱起,「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这话隐隐含着怒气和心疼,还有些许中气不足。 秦明昭冷笑一声,用自己早已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与其被当作狗死在你们手里,不如像一条狼一样死在野外来得痛快。这一点……咳咳咳,你从来都不陌生。」 那人顿了顿,继而将秦明昭抱得更紧,用更加愤恨的声音说道:「你若是敢死在我前面,我就让整个东凌国给你陪葬!我说到做到!」 紧接着,秦明昭便被被丢进了一个充满着温暖的马车里面,里面早就加上了几个炭火盆。 随后,那人冷着脸,将马车案几上的几个手炉粗鲁地放进了秦明昭的手里和大氅里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然后泄气地拍了拍马车的车壁,「回府。」 「是,王爷。」 秦明昭笑了,笑得那般凄凉,「你早该让整个东凌国给朕陪葬了,自从被逼交出玉玺,东凌国就亡了。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没必要再让朕提醒你。」 那人突然伸手,狠狠地捏住了秦明昭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再敢逃走,我就把你哥哥,还有你那些死士的尸骨翻出来曝晒!」 秦明昭想要别过脸,但是现在她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怎么可能敌得过面前的这个练家子,冷笑一声,「你就不觉得手硌吗?如你所见,朕现如今就是一具骨头架子,手捏着不疼?」 那人闭着眼深呼吸了几口气,松了手,将秦明昭强硬拉过来,抱在了怀中,头放置在她的颈窝间,闷闷地说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老实一点不好吗,你现在是我 的人,我一个人的!就算你死了,也只能是我莫璃轩的!」 秦明昭用孱弱的手推动着莫璃轩的头,别过了脸,「朕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要是朕没有被那个蛇蝎心肠的玩意下了毒,没有被你废了武功,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莫璃轩没有动摇,只是依旧紧紧抱着秦明昭,「阿昭,我爱你,你就不能也爱一爱我吗?」 秦明昭冷笑一声,「爱?你现在知道和朕谈论爱这个字眼了,令人作呕啊爱卿,莫爱卿,麻烦你睁开眼看看朕,看看朕这副鬼样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朕的哥哥没了,朕的母亲没了,父亲没了,家没了国没了,到头来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论爱……噗!咳咳咳……」 秦明昭一激动,一口黑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了马车上,莫璃轩吓得迅速松开了手,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秦明昭的后背,安抚着秦明昭的情绪,手足无措地说道: 「你别气,别气,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只要你好好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你不爱我,我爱你就够了!阿昭,你千万不能有事啊阿昭……」 秦明昭吐出血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红润,看着没有那么吓人了。. 秦明昭拂开莫璃轩的手,吐出了嘴里的残血,「你所谓的爱,令朕作呕,朕不需要这样虚假的爱,朕的哥哥、母亲、父亲,还有韩麟、独孤邺、清明、谷雨…… 「他们哪一个人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就连朕的那些亲兵,也被你的傀儡一纸诏书打发到了北境,朕乏了,也累了,经不起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说着为了朕好、背地里却又给朕下毒废武功的人折腾了……」 说着,秦明昭轻轻闭上眼,靠在马车壁上,远离了莫璃轩。 莫璃轩看着瘦骨嶙峋的秦明昭,心中有说不出的悔恨和无奈,只能轻轻地揽着秦明昭,将自己的手掌轻轻放在秦明昭的脑后,以免马车颠簸,惊醒秦明昭,「阿昭……」 他轻声地呢喃着,眉间皆是哀愁,「我错了,我错了啊……是我不该……阿昭,是我错了……」 天都城,摄政王府。 莫璃轩将秦明昭从马车中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就像是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轻手轻脚地,生怕磕着碰着之后有个什么好歹。 一旁的仆人想要帮忙,却被莫璃轩一个眼神吓退了下去,只好畏手畏脚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家主子将那个逃跑的废帝像是宝贝一样从马车里抱了下来,然后缓步走进了只有正妃才有资格入住的紫金阁。 番外二:绝境(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等莫璃轩出来后,冷着脸看着一众亲信和仆人,「以后王妃的饮食起居,孤亲自负责,你们谁也不许插手,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王妃半步,尤其是那个断了左手的公主!」 「是!」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忠心耿耿地应下了。 之后莫璃轩再次返回紫金阁,看着床榻上安睡的秦明昭,皱着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他伸出手细细地描摹着秦明昭曾经那般张扬有生气的眉间, 「阿昭啊,我后悔了,怎么办?要是能重来,你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等我找到那个怪医去除了你体内的毒素,将你的身体养好了,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到时候,你可不可以补给我一个孩子,补给我一个家?」 秦明昭没有回应,只是沉沉地睡着,丝毫没有半点波澜。莫璃轩俯下身,吻着秦明昭的额头,「等我啊,阿昭,你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随后,他猛地起身离开了紫金阁,然后在门上锁上了三道锁,「严加看守,若是敢让孤以外的人进入,」莫璃轩阴冷地看着门口的守卫,「那天就是你全家的祭日!」 「是!」守卫吓得都不敢正眼去看莫璃轩,被他身上浓重的杀气逼迫得只能看着地面,恨不得将自己的脸也埋进去。 莫璃轩回头看了看重重封锁的大门,满意地笑了笑,走向了府内的地牢,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了。 翌日,秦明昭才缓缓苏醒,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满脸笑意的莫璃轩,「你醒了阿昭?来,我们先洗漱,可好?」 没等秦明昭缓过神来,就见堂堂皇一品摄政王卷起袖子,很没有架子地开始摆毛巾,准备给她洗脸。洗完脸后,又亲自端来漱口水,供她漱口。一切妥当后,才端来早点,亲自为给秦明昭。 秦明昭看着色泽味俱全的海鲜粥,皱了皱眉,「朕不吃姜丝。」 莫璃轩也不恼,拿起筷子将碗里的姜丝挑了个干净,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秦明昭。秦明昭知道自己反抗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老老实实吃一顿饱饭。 这些年她很少能吃到新鲜的饭菜和能够饱腹的食物了,有的只有冷馒头和咸菜,有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只能吃些之前藏在床下盒子里的糖果充饥。 秦明昭如此乖觉地吃完了早饭,这让莫璃轩内心温暖了不少,更是充满了对日后生活的向往,「阿昭,等你的毒去除了,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秦明昭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窗外早已大亮的天空,「你不去早朝,他不会龙颜大怒?」 莫璃轩知道她是在问那个人对于他现在的看法,轻松一笑,拿过侍女递过来的手帕,沾了些水,细细地抹去秦明昭嘴角的残渣,「他不会在意,也没资格在意。」 「也是,」秦明昭拿过他放在她床边小几上的书籍翻了起来,「他定不会在意,毕竟对于你来讲,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皇位上的傀儡罢了,其他实权可还是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摆弄朝政就怎么摆弄朝政,他无所谓。 「只要他能在皇位上坐稳,其他的事情就都可以撒手不管。」屋内的侍女们心惊胆战地听着两个人的聊天,生怕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成海的通报声:「王爷,宫内的黄公公来了。」黄公公就是现任皇帝秦明海身边的亲信,也是秦明昭的哥哥,只不过同父异母就对了。 莫璃轩瞬间冷下了柔情似水的脸,使得屋内暖烘烘的温度瞬间下降了数倍,「让他滚!」 「可是……」 成海很是为难地说着,但还没说完时,便又被莫璃轩打断了话语,「好了孤知晓了,备车,去皇宫。」说着,便要起身走向门外,带 起的风吹得炭火摇摇欲坠。 见状,秦明昭皱了皱眉,却并未抬眼去看他,「走的时候记得多加几个火盆,你都把这里弄冷了。」 莫璃轩戛然松开皱着的眉头,「好,我让他们送进来。」不一会儿,几个冒着热气的火盆就被端了进来,上好的银丝碳就这么不要钱地在这里点了五六盆。 「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告诉门口的侍女,」莫璃轩想要吻秦明昭的额头,却被她嫌恶地躲开了,只好尴尬地缩了回来,改为伸手,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们会拿来的。等我回来,嗯?」 秦明昭没有回话,只是专注于手里的书籍。莫璃轩也没有过多耽搁,将屋内的侍女全部赶到了门口待命,一旦秦明昭有什么想要的,就能立即从大门处开辟的小窗口送进去。 「咣啷!」 莫璃轩再一次锁上了大门,鬼使神差地没有将钥匙交给成海,「孤带着吧,一会就回来了,王妃离不开人,仔细些。」成海虔诚地低下了头,「是,王爷。」 之后,莫璃轩见到了黄公公,还没开始说什么,就见黄公公掏出了一封信笺,「王爷,这是皇上要老奴交给王爷的,您过目,还说要您去御书房一趟,商议大事。」 莫璃轩拆开信笺看了看,无非还是那些支持秦明昭的人在到处作乱,企图用这些孩童般的把戏将秦明海拉下来,好让秦明昭复位。 平心而论,秦明昭确实是个好皇帝。 她在位期间不仅免除大批百姓的赋税,还惩办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只是还没开始开疆拓土的时候,就被他,这个位高权重的皇夫兼丞相给拉下来了,囚禁在了黎安殿里,足不出户。 「成海,」莫璃轩皱起了眉头,「备轿,去宫里。」 成海应下了,准备了轿子,等待莫璃轩出行。 秦明昭虽然武功尽失,但是耳力却是依旧存在的,她听见了王府大门关闭的声音,便放下书,凑到被加固了铁栏杆的窗前问道:「你们家主子呢?」 「回王妃的话,」一个婢女恭敬地低下头,「王爷出去了,说是皇上有事召集,就去了宫里。」秦明昭闻言,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紧接着又连忙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婢女摇了摇头,「这事婢子说不准,不过成海说了,王爷很快就能回来了。」秦明昭嗤笑一声,「那个事精要是能一两句话把问题说清楚,就不会到现在只能靠着一个外敌登上皇位,废物。」 婢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王妃,想要借着窗户的缝隙,去看看这是哪个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姑娘。毕竟,能这般大逆不道说话的,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要不然…… 番外三:筹谋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然而,就是这偷偷摸摸的一眼,却让婢女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嗫嚅道,就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陛、陛下……」 这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分明是……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秦明昭苦笑一声,「陛下?这里的人,哪里还是陛下?不过是被囚禁的金丝雀罢了。难为你们记得朕这个,连自己身边的人要害自己都不知道的昏君。对了,你是哪里的人?」 婢女瞬间红了眼眶,「陛下,您怎么……婢子是南边过来的,祖籍韩昌人。曾在您出面治理韩昌水患时,有幸见过您一面,您当时……可陛下您现如今怎得在这里,还成了这个样子?」 秦明昭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闭了闭眼,似是在回忆什么一般,「韩昌啊……朕记得独孤邺就是那里出来的……不提这些了,你帮朕做一碗莲子羹过来吧,朕想吃韩昌那边的莲子羹了」 「是,陛下,婢子这便去做,莲子羹可是婢子最拿手的了……」 婢女想笑一笑,但最终还是红着眼退了下去。随后,秦明昭看了看其他低着头候在门口的人,皱了皱眉,心中道了一声烦,「你们都下去吧,朕不想看见你们。」 成海皱着眉,为难地回应着秦明昭,「王妃殿下,可是……」 「滚。」 秦明昭的语气中明显出现了怒意,成海不敢多言,便只能挥挥手,撤下了所有人。 成海虽然没见过秦明昭发怒是什么样,但是他知道要是惹恼了这位主儿,就相当于在王爷头上动土,王爷发怒他可是见过的啊,那场面能让人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毕竟,现在的王爷已经不是过去的主子了,所以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先将人撤走吧,等到王爷回来前,再将人布置上就是了。 等到那些人离开后,秦明昭愣愣地凝视着屋中的一切摆设,从博古架上的瓷器,到桌面上摆着的小物件,再到床头所用的床帐、被单。 虽然一切物什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甚至是可以说,莫璃轩将她的明昭殿,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这里,继续为她打造着最为熟悉的金枝囚笼。 可囚笼终究是囚笼,又怎能必得上那方自在的天地? 秦明昭长叹一气后,最终还是强撑着强弩之末的身子,暗中咬紧牙关,狠下心来站起了身,「叮铃叮铃,」脚踝上的金链也随着她的动作清脆地响了起来。 「咳咳……」 到底是毒性入骨髓,活不了多久了。仅仅是几步的距离,却让秦明昭感觉自己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那般折磨,但不能否认的是,她此刻的内心,是激动的,也是欣慰的。 自己终于熬到头,可以解脱自己了。 「吱呀!」 她先是走到窗边,借口寒风刺骨拿下了撑杆,随后又将前几日偷偷藏在被褥中、已然撕好的布帛堵在了缝隙上。之后,她又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碎布帛也塞在了缝隙中。 确保没有地方可以漏风后,秦明昭才拖着已然产生疲惫感的身躯来到了床榻边,四下打量无人后,才飞速地拿出了藏在枕头下的火折子和一个小瓷瓶。 这是独孤邺临死前,拼尽性命才交到她手上的。虽然她知晓,这东西是独孤邺打算让她用在莫璃轩身上的,但现如今来看,还是用在自己身上为好。 毕竟大火燃起的那一刻,莫璃轩还是会逃走的。只有自己这种已然存了死志的人,才会淡定地坐在火海中,静待死亡。 「嗒……嗒……」 秦明昭不敢摔碎小瓷瓶,便只能将它打了开来,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白灰色粉末洒在房屋中的每一处,紧接着,便将火折子猛地 打了开来,随手丢在了那些粉末上。. 「轰!」 幽绿色的火焰刹那间便顺着粉末的轨迹,一路燃烧了过去。紧接着,一条幽绿色的火蟒张开了血盆大口,将紫金阁内室中的所有能焚烧的东西,都吞进了肚子中。 火焰在吞噬的同时,秦明昭也寻找到了一块看上去比较耐烧的地方,缓缓坐了下去,靠在墙边,等候着窒息的完全到来。 至此永别,终生不见。 然而此时的莫璃轩还在皇宫之中,坐在当今天子面前,面不改色地与他对弈。莫璃轩内心有多焦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秦明海是个臭棋篓子,平常都不与人下棋,只有兴致来的时候才会拉着自己身边的黄公公来几盘。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邀请莫璃轩来宫中下棋,还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莫璃轩生怕家中的那只小病猫闹脾气,只想着快些回去,反观秦明海,有鼻子有眼地紧紧盯着棋盘。这一来二去,竟然也能和东凌国第一棋手莫璃轩打成个平局。 秦明海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着眼前陌上人如玉一般的公子,他眼中竟然有了焦急和不安,当下笑了起来,「不知爱卿今天这是怎么了,只是跟朕下个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莫璃轩神态自若地看向自家主子,「陛下多虑了,只是臣在考虑臣的妻子是否在家中依旧安好。」 秦明海自然知道他所谓的妻子是何人,当下狠狠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赞同和厌恶,「朕说了,她只是一介阶下囚,你又何必如此……」 「陛下慎言!」 可能是触及了莫璃轩的逆鳞,莫璃轩当场声色俱厉地说道,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那是臣的妻子,跟陛下您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叫秦明昭,但已入了我莫家族谱,那就以后跟您没有任何瓜葛!」 秦明昭明显神色不悦地「啧」了一声,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被人家操纵在手里的提线木偶,没有实权,更没有话语,按照那人的话来说,就是个被架空的傀儡。 但是即便是傀儡,他也坐上了自己梦想到死也愿意坐上的位置,而那个人,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甚至是一个要死死不成,要活活不下去的废人! 他觉得痛快,看着曾经对自己和妹妹趾高气扬的人变成了脚下的蝼蚁,他只觉得畅快。 可他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还是动了真情,毕竟是东凌国第一美人,换做是任何一个气血方刚的男人,又怎能不心动,不怜惜,甚至是不喜欢?! 秦明海猛地伸出手,将面前的棋盘上的那些棋子纷纷扫落在地,掀翻了自己面前放置着棋盘的矮桌,「哔哩啪啦!嘭!」 番外四:解脱,新生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为何你们每个人,都要向着她!哪怕她只是一个废人,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权利的废物!莫璃轩,她那么恨你,都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你怎么还敢在乎她!」 莫璃轩依旧沉稳地坐在那里,和秦明海一言不发地对峙着。 「朕本想着等她被赶下皇位,将朕的妹妹许配给你,享尽荣华富贵,有何不可?为何偏要去看上那个病病歪歪的活死人!她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帮你拔出了一样软肋,你居然能像疯狗一样杀进皇宫,砍了朕的大半御医!甚至是为了她,砍了朕的妹妹的左手!莫璃轩,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莫璃轩闻言,心中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当下便阴沉下了脸,出手迅猛地死死卡住了秦明海的脖颈,将他狠狠甩在了地上,看着他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地,红着脸咳嗽着。 「嘭!」 「陛下,臣告诫过您了,要您慎言。您怕不是忘了,您身下这个位置,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莫璃轩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具尸体一样,冷漠地睥睨着这个所谓的皇帝,「从始至终,她都是臣的结发之妻,她的好坏,还轮不到您和您那位蠢猪一样的妹妹指手画脚! 「若是陛下还想要这个皇位,那就请您和您所谓的妹妹安分一些,别再来打扰她!若是臣再听到从您口中说出对她不敬的话,臣不介意再让这个昭明殿的台阶被血色洗刷一遍!」 说罢,他也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致,抬脚便朝着殿外走去,面色阴沉,周身的气氛更加冷了。 这般模样的莫璃轩,像极了那从修罗地狱中杀出来的俊美阿修罗,吓得那些本来替他拿着披风的宫女根本不敢上前,只是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哆哆嗦嗦地望着眼前这个手段狠辣的摄政王。 无奈下,莫璃轩只好亲自拿过宫女手上的披风,轻蔑一笑,「你们跟她的女官差远了,那些人看见孤,都恨不得扑上来杀了孤,甚至敢和孤叫板,你们却连看孤一眼都吓得如同鹌鹑,呵,差距。」 之后便踩着皑皑白雪离开了宫殿,一步一个脚印走向了宫外。 莫璃轩看着这洁白如纯的天地,想着要不要下午带秦明昭出来看看东郊的腊梅。听说那里有个梅园,莫璃轩记得秦明昭最是喜欢腊梅,就想着该怎么去劝说秦明昭能跟随自己出去。 正在思索的时候,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府里出大事了啊王爷!您快随我回去吧王爷!」 「出了何事,这般着急?」 「您……唉,等您回去您就知晓了,快!」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内。 「快救火啊!!!陛下还在里面!!!」 「快救火!快!快去打水啊!!!」 「人呢!人都去哪了!」 秦明昭躺在紫金阁中唯一一块净土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块秦明岚出征前亲手交给她的玉佩紧紧捏在了手中,缓缓闭上了眼,等待着最后一丝黑暗侵袭上自己的感官,最终吞没自己。 终于……要结束了啊…… 「阿昭!阿昭你醒醒!」 「阿昭!醒过来,阿昭!快醒过来!」 「阿昭,我是你的夫君顾寒渊,阿昭,阿昭!!」 是谁在呼唤自己? 顾寒渊?好像很熟悉,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夫君?这个称呼,不是属于莫璃轩吗,怎会是属于他的? 等等,莫璃轩?我不是已经避开他了吗,怎么…… 然而,就在秦明昭还在整理这些信息,理清自己混乱思绪之时,一声嘹亮的哭嚎声瞬间打断了她所有的胡思 乱想,「呜啊……呜啊……」 「啊……」 秦明昭被这一阵哭嚎声惊得下意识奋力睁开了像是被胶水黏住的双眼,努力转动着僵硬的脖颈,寻找着哭声的来源,「……啊,是你啊。」 一个粉嘟嘟的小团子正胡乱挥舞着自己的小肉拳,躺在她的身侧,呜哇呜哇地乱哭着,声音柔嫩得像是春日里刚从泥土中钻出的小嫩芽。 刹那间,她所有的记忆和感知,都回归到了自己的体内,撕裂灵魂的痛楚和疲累感像是海啸一般,猛地朝着她的四肢百骸席卷而来,让她彻底醒过了神,回到了现实当中。 刚准备挪动身子,去伸手抱抱这个将自己从前世回忆中拉回来的小天使,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登时先她一步,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中,「阿昭别动,我来就好。」 「……好,」秦明昭扬起有些湿汗脸颊,亲昵地蹭着这个将自己疼入骨的人,「子夙,有你在身边,真好……」真好,第一眼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你。 「……是啊,」顾寒渊心有余悸地将人整个团在自己怀中,感受着她身体中久违的心跳,和那熟悉的温度,「有你在身边,真的……很令人心安。」 「我想看看他……」看看这个将我从梦境中拉出来的小可爱。 「别看他了,」谁成想,就在秦明昭以为顾寒渊会将那个挥舞着小胳膊,朝着她央求抱抱的小团子抱给自己时,却遭到了他冷脸拒绝,「看我不也一样?这小子差点害死你!哼……」 「你……」 秦明昭知晓,自家男人又闹小脾气了,不由得失笑起来,一时不察,竟牵扯到了伤口。撕裂的伤痛让秦明昭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好好歇着吧,」站在一旁照看孩子的赫连玥连忙慌张地上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同顾寒渊一起将自家女儿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他不让你看,阿娘还不让你看吗?快,抱抱。」 随后,秦明昭像是接过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小心地秉着呼吸,借着顾寒渊的臂膀,轻柔地将赫连玥怀中不安蠕动着的小团子抱在了怀中,惊叹于怀中轻如鸿毛一般的重量。 「他好小啊……」 秦明昭的左手臂垫在顾寒渊的臂弯上,右手微微颤抖地伸出去,同怀中孩子的小手轻轻碰在了一起,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不一样的柔软触感。 而就在这时,孩子就像是感知到这股温暖一般,不自觉地张开了手掌,将自己母亲的手指紧紧握在手中,「咿呀!」 「你好啊,」秦明昭微微弯下腰,嘴角分明是喜悦的笑容,但眼中却蓄积起了夹***种情绪的泪水,「小家伙,谢谢你啊,将阿娘从那泥潭中,彻底拉了出来啊……」 此时,一缕金色的阳光猛然突破了黑暗的束缚,钻出重重叠叠的云层。刹那间,被笼罩在阳光下的世间万物,都像是被渡了一层黄金一般,显得格外圣洁、尊贵。 也正是今日,东凌国圣昭帝秦圣昀,降生于世间。 中文網 番外五:冤家父子和冤种兄弟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秦圣昀出生的时候,就被自家外祖父大手一挥,破例亲自取了名字,还被立为了皇太孙。可以说,这小家伙生来,就是一个尊贵无比的主儿,任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那种。 但……凡事都有例外。 小家伙出生的第一天,就跟自家阿爹树了敌,还莫名其妙地被自家亲爹嫌弃了。当然,这跟他闹腾没有一丁点关系,主要是他从自家阿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差点给他阿娘送走。 这让他那一向爱妻如命的阿爹如何能受得了? 本以为自家小团子会来得顺顺利利,然后给这个家里添丁增福,增加欢声笑语。结果呢,一上来就差点带走他的挚爱,换谁谁受得了? 所以,在小太孙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收获了第一枚白眼,来自亲爹嫌弃的白眼。但小太孙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在他阿爹甩给他一个白眼的时候,小家伙很不客气地开了嗓子。 「呜哇哇……」 这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虽说不能如同孟姜女一般哭倒长城,但还是可以召唤来他最最爱的人——他的阿娘,秦明昭。「怎么了怎么了,阿黎怎么了?不哭不哭啊,阿娘在呢。」 阿黎,取自黎明之意。因得秦圣昀诞生于夙夜交替的黎明时刻,又因得「夙」这个字已经被他亲爹占据了,所以秦明昭便将「黎」这个字,给了秦圣昀。 虽然,她取这个字的时候,是带着些许私心的。毕竟,那个孩子,在未彻底消散在世间之前,也叫阿黎。只是他没有秦圣昀幸运,终究是没看到这世间的第一抹清晨。 画面回归到现在,秦明昭轻轻抱起在小床上不安翻动的秦圣昀,柔声细语地安慰着:「乖嗷,乖嗷,不哭不哭,乖……阿娘在,阿娘陪着我们阿黎呢,不哭不哭……你看,阿爹给你新买的玩具。」 「当啷当啷……」 顾寒渊极其心不甘情不愿地举着拨浪鼓,逗弄着自己眼前这个专门跟自己作对的兔崽子。不就是悄悄瞪了他一眼么,至于反应这么大吗!搞得好像自己要对他怎么样似地,哼。 大咸鱼很是不服气地朝着小咸鱼哼了一声,但下一秒,就被自家娘子很不客气地送了一记眼刀,「你又欺负他了?子夙,你说你一个当爹的,就不能稍稍大度一点?」 「哼……」顾寒渊恨恨地咬牙切齿道,「我都大度了一年多了了!阿昭……这小兔崽子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你看他,他现在还朝我笑呢!」 秦明昭猛地循着顾寒渊的描述转过头去,正好捕捉到了小团子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小奶牙。小团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被抓包,反正还是很开心地看着自家阿爹吃瘪,顺便抱紧了自家阿娘。 「咯咯咯……」 「……小没良心!」 「咿呀咿呀……」 「你又骂我!你说说你,你都背着你娘骂了我几次了!我是你阿爹!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父子俩就这样鸡同鸭讲地在秦明昭眼前又一次地吵了起来,看得秦明昭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血脉的强大。随即,她勉强维持着微笑,将怀中的小崽子一把塞给了顾寒渊,让他们自己去吵。 这下,秦明昭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何自家阿爹在看见自己生的崽子之后,跟顾寒渊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这天底下的儿子,有大半,都是来跟自家亲爹讨债的。 「毕竟说不定前面的哪一世中,你们就是一对见面就能掐起来的冤家。」 现在一看,啊,果真是一对冤家父子。 然而,小太孙的树敌之路,在他幼年时期,远远没有止步于他阿爹一个人,还有他那个毛乎乎的、看着就能一口吞了他的哥哥——白虎洛白。 小家伙和洛白见面 的第一次,是在百日宴上。一人一虎因为位置的分配,而产生了激烈的争吵。虽然两人的语言并不相通,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吵起来。 尽管他们一个只会「啊啊啊」,一个只会「嗷嗷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坐在秦明昭的怀里,吵得那叫一个欢快。吵到最后,小崽子甚至是不害怕他哥哥那张血盆大口,挣扎着就扑了过去。 「啊吧啊吧……啊!啊呀!」 「嗷呜!!!」 疼死了你个小崽子! 随后,他哥哥的脑袋上,很是明显得被他揪秃了一块。 「咯咯咯……」耀武扬威的小崽子丢开了手中的银白色毛毛,拍着小手很是高兴地为自己喝着彩,还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目瞪口呆的亲娘。 「……子夙,你说,咱家儿子应该是随我,还是随你?」虎了吧唧的模样,倒像是小时候的秦明昭,但也相似着现如今的顾寒渊。 秦明昭呆滞地坐在了椅子上,呆愣地垂着头,看向怀中笑得灿烂的小仔仔,又看向了在一旁气得直打滚、但无可奈何的洛白。 「……这是个好问题,阿昭,为夫认为,这个问题貌似……是没有答案的。」 顾寒渊凝视着自己衣摆上那一团明显的银白色毛发,居然有些庆幸那只小胖手伸向的不是自己的脑袋。虽然,这样的摧残,对于毛发旺盛的洛白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损伤。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许多人,不仅是他的一双父母,还有前来参见百日宴的赫连卿、玄鸦、秦明岚等人。 「你这小崽子……还当真是随了你阿娘啊,」秦明岚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乐不可支地抱起了妹妹怀中向他伸出了手的小团子,「哎呦,我们家阿黎这么小就敢在山君头上动土了,真是厉害。」 「啊呀啊呀……」 秦圣昀开心地扑进了秦明岚怀中,抱紧舅父的脖颈,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向他表述着自己的开心,专属着自己刚才的「丰功伟绩」。 洛白趴在秦明昭怀中,幽怨地望着那趴在别人怀中笑得欢乐的小崽子,不由得为自己那撮丧生的毛毛哭泣着,「嗷呜嗷呜……」 秦明昭只好又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哄着另外一个。 「你啊,之前小舅父家里养的狼咬了你,你都没这么哭。怎得今日弟弟就揪了你一撮毛,你就哭成这样了?哎呦呦……好了好了,阿娘不说了不说了。」 眼见着自家毛儿子又有开嗓的驾驶,秦明昭连忙搬出了顾寒渊,接过他手里的烧鸡腿,喂给了洛白,「不哭了啊,毛毛还会长出来的。等弟弟长大了,你就去揪弟弟头上的毛毛,好不好?」 好说歹说,终于是止住了洛白的眼泪。然而,另外一个又不干了。 「呜哇呜哇……」 眼瞅着弟弟开始哭了,洛白也紧跟着扬起了脑袋,嗷吼一声后也开始跟着哭了起来。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得随着他们一起,兵荒马乱、手忙脚乱了起来。 啊,今天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天。 番外六:凡世茶楼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文穆帝三十八年秋,九月初九重阳日,帝传位与帝姬明昭,自封为太上皇,携太后秦赫连氏至此离宫。 武昭帝元年秋,九月初九日,帝正式即位,封皇太孙秦氏圣昀为太子,郡主秦氏瑾霜为公主,封号槿玥,国师顾寒渊加封正一品亲王,封号昭,掌管天都城中八成皇家商号。 而就在秦明昭登基的这一天,远在源城中的一家名为「凡世」的茶楼,盛大地开了业,挂上了象征喜庆的红布,锣鼓喧天,鞭炮声不断,声势何其浩大。 茶楼的主人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虽然不知为何眼角下带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温和儒雅的气息。 「恭喜啊明老板,生意兴隆啊!」 来往的客人们都笑容可掬,手中虽说拿的不是什么很名贵的礼物,但都是象征着美好寓意的。像什么翡翠白菜,楠木貔貅,五帝钱之类的,应有尽有。 明老板满脸笑容地接待着每一个来访的客人,客客气气地回应着他们每一个人的道喜,顺便再让自家店小二给每一位到访的客人送上一碟自家娘子亲自做的茶点。 「今日小店能顺利开张,承蒙各位平日里照料了,」待自家茶楼坐得座无虚席后,明老板缓缓走上早就搭好的台子上,讲了几句客套话,「大家吃好喝好,酒水、茶水、美味佳肴,管够! 「今日的所有菜品,酒水,茶水,全部成半价售卖,各位吃好喝好啊!」 「好!谢谢明老板!」 「明老板大气!多谢明老板。」 适宜场合的恭维话从来都不会招人讨厌,所以在宾客们说完这些场面上的话语后,明老板高兴得像是得了几百万两钱一般,拱着手道了谢。 随后,他便离开了台子,急急忙忙地赶往了后厨,帮着自家娘子做茶点去了。「这明老板和明夫人的感情立刻真是令人艳羡啊,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过如此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紧接着,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始说起了这二位之间的柔情蜜意,讨论起了近几日他们瞧见的一些令他们艳羡的事情来。 虽然他们不是很了解为何明老板这样一个人物,娶得娘子竟是一个双腿残了的姑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二人之间的感情赞叹纷纷,充满着向往和羡慕。 庖厨中。 一袭青黛色衣裙的姑娘坐在一把装有轮子的高座椅上,熟稔地擀着面前各式各样颜色的面皮。将面皮都擀开后,她又熟练地拿起桌上放着的木勺,舀起配置好的馅料,放进面皮中。 「娘子,我来吧,」明老板见状,连忙接过自家娘子手中还未成型的糕点团,动作熟练万分地团着,随后将团好的面团放在了一旁的蒸笼上,「今日开业酬宾,难为你了。」 「哪有为难?」 女子柔柔笑着,伸出沾有面粉的手,直起身子后,俏皮地刮了刮在自己面前俯下了身子的夫君,「这些事情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当初开酒楼的时候就说好了,你主外我主内,干活不累。」 「可我心疼,」明老板毫不羞涩地随即吻上了自家娘子的红唇,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型,好半晌,才缓缓松开,吻了吻她的额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好啦,」女子连忙打断自家夫君又要自责的话语,笑着伸出手来捏住了自家夫君有些忧郁的脸颊,「大好的日子,别说这些,嗯?再者说了,主要是因得自己不小心,别责怪自己了。」 「……好,不提了,听阿薇的。」 明老板扁着嘴,有些难过地又再次上前亲了亲她的脸颊,再次被好笑的女子捏了捏脸颊,安抚着他有些沮丧的情绪。 「阿薇,我先去忙 ,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叫我!对了,阿凌那里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这小子若是知晓你在做糕点,定要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听完丈夫絮絮叨叨的唠叨,看着他走出庖厨后,女子露出了一抹轻松欣慰的笑容,凝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蛮不错的。远离纷争,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只做他自己…… 「替我谢谢陛下,还有昭亲王殿下,以及琛亲王殿下,」女子缓缓转动着轮椅,再次回到了灶台前,像是在对谁说话一般,「若不是他们,今日的我们恐怕早就是黄土一抔了。」 「皇子妃客气,」紧接着,一道冷清的声音缓缓在房梁上响起,带着些许轻松和自在,「毕竟,陛下和殿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脉兄弟去送死。皇子妃能这般,属下也是属实没料到。」 「这有什么,」司马薇轻柔一笑,扬起脑袋来看着房梁上的人,「被帮了忙,就该向人家道谢,这不就是人之常情吗?若不是当年陛下将地牢的图纸悄悄给了我,哪还会有我们今日? 「虽说昭亲王殿下永久修改了阿海的记忆,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平淡安稳的生活,比起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总是好了太多,不是吗?对了,听说陛下又添一女?」 「是,封号槿玥,前些时日太上皇和太后亲自定下来的封号。」 「恭喜他们了,」司马薇轻声笑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儿女双全,双福临门。烦劳你回去帮忙转告陛下,我们夫妻二人这一世没什么机会报恩,来世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他们的恩情。」 「是,属下领命。」 一阵微风拂过,房梁上的人顿时没了踪影,司马薇也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感慨万分地看着自己面前、已然失去知觉三四年的双腿。 一报还一报,这句话还真是灵验。 虽然在秦明海被修改后的记忆中,自己是因为冬日地滑,从台阶上滚落摔下,伤了双腿。随后又因为家中奴仆的恶意报复,故意换了自己用的药膏,才落下了残疾。 但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 当年,昭亲王替秦明海修改记忆的时候,曾说过这样一番话: 「因果报应,天道轮回,既然是逆天改命,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正如本尊当年救治阿昭一般。虽然在我的干扰下,天谴并不会要了您的性命,但恐怕您后半生,都要靠轮椅度过了。 「即便是如此,您也要坚持为他修改记忆吗?您当真,不会后悔?」 「怎会后悔呢?」司马薇轻笑着,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可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啊……」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凡世红尘中,安然美满度过自己一生,也是一个蛮不错的选择。 番外七:乌鸦和苍鹰(一)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玄鸦第一次见到秦明岚的时候,心中便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既像是遇见了天地一般的不安,又像是遇到了心意猎物的兴奋。 参杂在一起,令玄鸦在彻底瞧见那双眼眸的瞬间,就对它的主人产生了不可遏制的兴趣,想要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完完全全地剖析开,窥探他的内心,探知他的一切。 虽然这小孩(那时秦明岚二十岁,玄鸦二十六岁)自称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前来彻查辽东海域的海衙府司,顺带着彻查这里的所有官员。 但多年的经验和准到可怕的直觉却告诉玄鸦,这个人远远不止看上去那般简单,就连他的身份也是如此。毕竟,这年头还没有那个钦差大臣,能有资格带着这般高规格的护卫。 一整队的骑兵,个个人高马大,还带着最为先进的武器,穿着只有军营中才能用的铠甲。能有这样的人作护卫,此人的身份,绝对不会只是钦差大臣这般简单。 「赫连家的人啊,」玄鸦看着手掌中被手下报上来的消息,唇边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难怪这般贵气,但我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嘶,这身份有点棘手,但也不是不能试探。 「那既然这样……来人,多找些人,去海衙府司那边儿蹲着,紧盯着这位大人的一举一动。」 「是!属下这便去办!」 玄鸦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日后,会因得这一番举动,彻底地从一个高高在上、肆意妄为、压根不需要考虑官府的海匪头子,变成一个任人拿捏、被迫服从、家产还变少了不少的海军将领。 而且,还很面子地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子府护卫,还是那种要权力没权利,要地位没地位的那种。虽然,他恨不得将这段屈辱记忆彻底抹杀,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他过的…… 还蛮开心的。 至少,比做海匪头子要开心快乐多了。 而令玄鸦更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被迫背起那些他瞧不上眼的人丢来的黑锅,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冤枉成为大逆不道的「绑匪」。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送来的昏迷之人,玄鸦只觉得自己头瞬间大了好几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愣了好半晌,等到面前的人彻底清醒,他也没想好,这一番对话要怎么开始得好。、 「那啥……」 「说说吧,你要什么?」 「……啥?!」 没等玄鸦开口,面前的人倒是很熟稔地开了腔,眼神中满是冰冷和防备。他承认,虽然这孩子声音听上去是很悦耳,而且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得懂。 但……当这些字眼被连起来,成了这一句话后,玄鸦反倒是愣住了,不知道这句话是何等意思,又该如何回答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孤……古怪,你是在跟我故意装傻?」 小孩有些口齿不清,估计还是有些害怕眼前的场景,但他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与他年龄不符合的东西,话语也是成熟得令人诧异,这让玄鸦一时间也捉摸不透面前的人了。 「……那倒没有,就是挺好奇,你不害怕?我可是绑了你的人。」 既然又是被迫背锅,那就背到底吧,反正他背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又如何?」 秦明岚的淡定彻底引起了玄鸦对他探知的好奇心,「我又不是没被人绑过。一回生二回熟,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给你们便是,钱货两讫的生意,你们应当不会拒绝。」 「你怎么就肯定,小爷我一定不会拒绝?」 玄鸦被面前这个笃定了自己就是那种见钱眼开之人的小孩给气笑了,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应当是个无辜者,「若 是小爷届时反悔,狮子大开口,或者就要撕票,你又当如何?」 「那就杀了你们陪葬咯,」秦明岚冷笑一声,眼神中闪烁着令玄鸦也下意识胆颤的杀意,「你们应当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不知道赫连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 确实,赫连家,在整个东凌国,那就是皇亲国戚最经典的代言词。只要他们想,整个东凌国他们完全可以横着走,毕竟就连当今太子和帝姬的身上,都有着一半赫连家的血脉。 所以,就冲这个,玄鸦就算此刻真的是将他绑来的人,也不能对着他动手了。哀叹一声,玄鸦只好认命地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无可奈何地冲他摆了摆手,「那你走吧,我派人送你走。」 「不必了,你这里还挺好,我打算待一段时间。正好,也能借着你这里,我能看清些许此前并不了解的东西。」 哪知,这小孩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在被解开身上的束缚后,竟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他面前,反向谈起了条件。 「你需要什么,我写封信出去,即刻叫人送过来,就当是……感谢你提供住所的酬金了。只要不涉及到我的底线,你提什么要求,都可尽量满足。」 「什么?」 玄鸦从未见过这般嚣张自在,甚至是敢把绑匪的住所当自己家里一般,所以,在秦明岚说完自己的要求之后,玄鸦下意识变成了呆若木鸡中的木鸡,呆呆地站在那里,愣神地瞪着面前的人。 还没从这一波反向操作中完全回过神,听到他这般说后,他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嘴,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两嘴巴。没由来的,他并不想让眼前这个小孩觉得为难。 顺什么嘴!没看见人家脸都沉下来了吗!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为了看清那些人最为真实的一面,」就在玄鸦打算道歉的时候,秦明岚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时候成为局外人,也不失为一种观察手段。」 「……也是,」玄鸦很难不赞同他的话,但他还是不解,为何这位身份尊贵的人,要偏偏选择这里,还要避开那些在外面找疯了他的人,「不过,我还是不理解,为何……」 「为何我要选择你这里,还要避开那些人?」 秦明岚看懂了玄鸦眼中的情绪,心中不由得失笑:这个海匪头子也并非传说中那般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么,这般反应,倒是像极了家里那只呆猫儿,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听得到?!」 「……我还没有那般神通广大。你的眼神太过直白了,一猜就中。」秦明岚也很奇怪,自己居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耐心至此。 番外八:乌鸦和苍鹰(二)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至于你方才的问题,」秦明岚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轻笑着看向了有些呆滞蹲在自己面前的玄鸦,「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思考为好。 「毕竟我觉得,你这般年轻,却能坐上这个位置,应当……是有些能耐的。若是你连这点东西都想不明了的话,我当真会怀疑,你坐上这个位置,究竟……」 秦明岚并没有把话说完全,但眉眼间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玄鸦心中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开口骂人,「哎你这小孩……」 然而,还没等玄鸦站起身,一股钻心的麻痛却猛地从他的脚踝上传来,紧接着……「嘭!」屋内的设置顿时随着他的拉扯,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板上,甚至是砸到了他原本就发麻的脚上。 「嘶……痛痛痛……」 「噗……哈哈哈……」 玄鸦生无可恋地瘫倒在地板上,听到那边极其没心没肺的嘲笑声,只想快点起来找个地缝,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去,好让自己的形象在那小孩心中,想上去还算高大。 然而,事与愿违。压在他脚上的那只桌子虽然不算重,但现如今脚上的软麻却已经蔓延到了腿上,让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剩多少了。 而那边,秦明岚却是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盘着腿看着玄鸦一个人在地上徒劳地挣扎,「要帮忙吗?看你……挣扎得还挺辛苦。」 「……那不是废话吗!」 「但我瞧你,好像扑腾得挺开心,还以为你这番是在自娱自乐,所以……」 「……你这小孩怎么嘴这么损!」 玄鸦觉得,是不是自己因为上辈子欠了谁的债,今生今世才会遇见这么惹人恼的小孩,偏生他还不能对这小孩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嘲讽着自己。 玄鸦原以为,第一面相见,已经是自己最丢人的时候了。但他并没有料到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中,自己在这小孩面前出丑的次数,估计他们所有人的手,都数不过来了。 到后来,玄鸦已经不在乎自己在这小破孩面前的形象了,索性也就摆出了自己平日里最常见的痞气模样,同秦明岚相处着。本以为自己这样会招来他厌烦,却不曾想,这小孩压根就不在乎这个。 「你又在发什么呆呢?」 一本书被毫无威胁地扔了过来,随后不轻不重地砸在了还在沉思的玄鸦脸上,紧接着,一个有些淡薄的声音便穿了过来,「你已经盯着那茶盏愣神了一盏茶的时间,是想要喝茶,还是……」 「都不是,」玄鸦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叹着气,直起身哀怨地看着埋头于公务的秦明岚,「我说钦差大人,您就当真这般繁忙,连敷衍我的时间都没有?」 「你不是自己会看,还用本官来提醒?」 秦明岚没好气地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着桌上已经堆成山的文书和信笺,「要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本官何至于此?自由自在的海匪不当,非要跑来和官府沆瀣一气,欺压百姓。 「本来你们东辽海域的海匪本官并不打算接触,但奈何,」他伸出手,敲了敲桌面上的那些文书,脸上的神色沉得能滴出墨水来,「这可是你们亲自送上门的。」 「……到底是我识人不清,给你添麻烦了,」饶是玄鸦傲骨尚存,却也不得不低下头,向秦明岚赔罪,「我……」 「行了,他们又不是你,即使如今是你的手下,又与你本身何干?你没必要替他们道歉,」秦明岚没好气地打断了玄鸦,「倒是你,能让他们惩恶扬善,偏安一隅,已是属实难得了。 「若是天底下的匪患都能如你们这般,又何须阿昭费尽心血,制定那些令人头疼又繁琐的招安政策?」 玄鸦注意到,当他说起阿昭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竟是比对待自己之时温柔了不少!.z.br> 而且听这个名字,应当……是一个女孩的小字吧? 玄鸦不知为何,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郁气,心情烦闷地拿过之前那本丢在自己脸上的书,自顾自地盖在脸上,开始在心中念道起了「阿昭」这个名字,然后去疯狂猜测,此人和秦明岚的关系。 而此时玄鸦不知道的是,自己面前的人,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的钦差大臣,而这小破孩口中的「阿昭」,竟也是东凌国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是这位阿昭姑娘的夫君。 因得此前和秦明岚打赌而输得一败涂地的玄鸦,在秦明昭提出告别时,也自然提出了要同他一起离开的事情。哪知,秦明岚竟是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还让人「毕恭毕敬」地将他送回了东辽海域。 玄鸦纳闷,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了这位钦差大臣,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究竟是触了什么霉头,竟惹得这小孩对自己冷脸相向。但碍于面子和对方的冷脸,最终玄鸦也是没能问出口。 可即便是秦明岚对着自己下了逐客令,玄鸦还是立即地将手上的所有事务全部交代给了自家二把手——一个落草为寇的书生,随后悄摸摸地背起早就准备好的行囊,一路跟上了秦明岚。 虽然他不敢靠得那些车队太近,但他还是将自己的跟随距离缩短到了十里以内。这样跟了两三天后,就在玄鸦庆幸自己还没被发现时,两三个黑衣人行动迅速地捆起了还在高兴的他。 随后,便将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的他,带给了秦明岚。 「……愿赌服输!」 见那小破孩还要同自己理论什么,玄鸦便立即用一个看上去很扯淡,但却是很实用的借口堵住了秦明岚即将出口的话语,「说好的守信诚意,那就得坚守到底。」 秦明岚:「……我只想问问你,可是要吃些点心先垫一垫?毕竟你这眼神,已经三番五次往那些点心身上拐了。」 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的玄鸦:「……也不是不可以。」 后来,玄鸦就坐上了秦明岚的马车,跟随他一路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天都城。而就在玄鸦还在疑惑「阿昭」是何许人也时,秦明岚却亲自带着他上了门解惑。 「帝姬府?!你带我来这……」 「答疑解惑,听你旁敲侧击了一路,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所以呢,这跟你带我上帝姬府来,有何等关系?」 然而,等到玄鸦亲自见到帝姬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二人之间,是何等关系。凝视着那两张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玄鸦只觉得,这个小破孩果然不像是自己看得那般简单。 时至今日,被不明不白圈在他身边的玄鸦,也是这么认为的。 乌鸦本以为自己遇见的是一只雏鸟,可以任他拿捏,可不曾想,这只雏鸟,只是一只未长开的苍鹰罢了。当羽毛丰满的那一瞬间,乌鸦便从猎手,完完全全沦为了猎物。 番外九:物是人非事事休 - 重生之国师他想做皇夫 - 帝天罚 莫璃轩其实不叫莫璃轩,他姓楚,叫楚璃轩,就是那个北霖国传闻中很是倒霉的三皇子。虽然他最终还是以摄政王的身份回归到了北霖国,但他清楚,自己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去见那心上雪莲了。 秦明海和夏博明起兵失败那日,他确实是被御林军押送着,来到了宫中的死牢,被锁在那一方黑暗的天地中,等待着死亡的临近。但他并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她为什么不来看自己。 他默默地拔下自己昨天塞在破洞中的稻草,幽幽地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着看向被关在自己对面的秦明海夫妇,「殿下好福气,这种关头,竟还是能抱得美人归,臣艳羡不已。」 「你此前不是也抱得美人归了吗,为何还会让她出现在明政殿上?」秦明海沙哑着声音,冰冷地反问道,「你不说,她绝不会逃出你的囚笼吗?怎么,不忍心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囚禁起来了?」 「……自然是不忍心的,那太疼了啊。」 秦明海本以为自己会遭到莫璃轩的反唇相讥,但没成想,得到的,确实这样一个充满深情,却又无可奈何的血腥答案。 「所以,我只是锁住了她的脚,以为这样,也可以困住她,」莫璃轩斜斜地靠在墙壁上,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瞥着对面墙壁上忽明忽暗的烛火,「可我忘了,她是凤凰,不是树上随便的雀儿。 「雀儿被绑住了脚,那定是会再挣扎过后,安安分分地呆在牢笼中,享受着接下来囚禁她的那人所提供的一切。可她是凤凰,凤凰又怎会甘于被囚禁在哪一方小天地中? 「即使我提供的东西再好,再珍贵,在她眼中,都是一文不值的废物……」 是啊,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去讨好秦明昭,想要她配合自己拔出体内的毒素,然后等他还给她一个更加完美的家。他的言辞很是恳切,态度也何其卑微。 那时的他,已经将自己的身段放低到了一滩淤泥中,甚至是不惜在秦明昭面前放下男子傲骨,亲自跪倒在地,恳求她再看自己一眼。 但奈何,那时的秦明昭已然铁了要寻死的心,任凭莫璃轩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再换她回过头,甚至是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前。 彼时的莫璃轩不明白,自己已然将一颗真心剖给了秦明昭,为何换来的还是那一声不吭的沉默,和无休止的漠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应该再做些什么,才能换来她的注意。 他当真是爱惨了那位姓秦名明昭的女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对方。 「说实话,臣其实挺羡慕殿下的,」想到当时有关秦明海的传闻,莫璃轩只觉得唏嘘不已,「殿下可以浪子回头,钟爱一人到至今,着实是让臣佩服啊。」 「你想表达什么?」 秦明海不懂,为何莫璃轩要在这种时候提起自己的黑历史,不由得有些黑线,但还是紧紧地拥住了身侧已然怀有身孕的妻子。 「若是当年,臣也能如殿下一般,浪子回头得再早一些,认错态度再陈垦些许,或许这结局,就不会呈现现在这般模样了。」莫璃轩缓缓闭上眼,自言自语一般地喃喃着,脸上满是对自己的自嘲。 见莫璃轩没了说话的性质,秦明海也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打算再追问些什么。虽然,他对于莫璃轩方才那番话,还是挺感兴趣的。 但即使再怎么感兴趣,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在自己死之前,保护好司马薇。 然而,就在秦明海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自己那个已然成为胜者的弟弟,亲自拿着钥匙,打开了他这间牢房的门,将他和他的妻儿全部带了出去,送到了国师府。 而也就是此刻,中途被换了牢房的莫璃轩也借着太子劫狱的势头,成功将牢房中的人,换 成了那个早就被楚铭轩准备好的替死鬼。在深深地看过一眼东南方向后,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地牢。 此刻的她,应该还沉浸在梦乡中,被那个人紧紧环抱在怀中吧?真的好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有远远的一眼…… 当莫璃轩提出这一个要求后,换来的并不是楚铭轩暴躁的斥责,而是他良久的沉默。在沉默过后,楚铭轩还是偷偷趁着黎明前的夜色,将他送过了帝姬府的围墙,「你自己去吧,我不陪你。」 「……多谢。」 「与其谢我,不如多看两眼。」 等莫璃轩走向那熟悉的寝阁时,遇到的,却是这一生最不想遇见的人。 「我知道你要来,」顾寒渊并没有展现出什么表情,只是很平淡地看着自己眼前不知狼狈了多少的男人,「所以特地在此恭候大驾光临。」 「你是来看笑话的,还是来彰显你成功的?」 莫璃轩冷冷嘲讽着,嘴角噙着自己以往最为熟悉的冷笑,眼底里满是对他的嫉妒和仇恨,「阿昭身边的那个位置,本该就是我的,你又有什么资格……」 「可这是你亲自丢掉的,我又为何不能拾起?」顾寒渊毫不畏惧地回敬着他那吃人的眼神,眼底满是对他此刻毫无底气质问和斥责的嘲讽,「你以为,阿昭还会乖乖呆在原地等你? 「莫璃轩,做梦也得有个限度,」他冰冷的语言像是一柄柄利刃一般,直插莫璃轩的伤口痛楚,「你亲手丢掉的,还指望着我这个一直觊觎的人会主动还给你?做梦!」 「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你妄想!」 「哪怕一眼,顾寒渊,算我求你!」 莫璃轩言辞恳切地哀求着,想要在自己彻底离开前,再见她最后一眼,「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前世也这般求过你,让你放过阿昭,让我看她最后一眼,」顾寒渊冰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缓缓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可你呢,不但害死了阿昭,甚至到死,都不愿意放过她! 「阿昭没做错什么,却要因为你,承受着不该承受的痛苦,被囚禁着本该自由的灵魂。你觉得,这样的状况下,阿昭会愿意见你?莫璃轩,别怪本尊没提醒你。你们走出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这样,莫璃轩在临走时,也没能看到自己的爱人一眼。虽然他日后确实会有机会再见她,但那个时候,他又能有什么借口,再来到这个地方,见到自己最爱的人呢? 所以,直到后来,莫璃轩因思念过度,彻底患上心病离开人世前,都未能再见到,那个令他心动到心脏停止前一刻的挚爱。 其实好像,自从自己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切以来,自己就已然失去了和阿昭共同余生的机会。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不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