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感觉身上犹如千斤重,缓缓睁开双眼,却只见上方是茂密的树叶,空气中还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想起身却觉得身上剧痛无比,一用力一股热流从肩上滑落,直至手掌,费力起身才发觉左肩竟是被鲜血浸湿。 辛言瞳孔紧缩,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液染着枯黄的树叶,嗅着竟是铁锈与糜烂的味道,令人不适。 还未适应,辛言的脑中就浮现出一大段不属于她自身的回忆。 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丧生在刚刚那场屠杀中,辛言只是恰巧灵魂附身于此。 原主名叫颜言,刚过六岁生辰,府中遭遇奸人暗害,父亲惨死,临死前托付心腹保护妻女离开。 其母对其父一片情深,颜父死后不久,便也殉情自杀。颜言虽得庇护,却在逃亡五日后,最终惨死于此。 辛言推开压在自己脚上的护卫,摇摇晃晃的起身,然而刚刚用力,导致肩上伤口流血不止,她想要是再止不住血,她怕是刚复生,就要血尽而亡了。 撕下布条,将肩上的伤口绑住,止住伤口。幸好原主虽是六岁小童,但所穿衣物也是柔软轻薄,倒不用辛言用上多大的力气就能撕下。 跌跌撞撞地搜索着地上尸体,看看是否有有用的东西,摸索到第五人时,终于有可用之物。 辛言嗅了嗅瓶中之物,发现应是药物之类,看那黑衣人紧紧攥在手中,想必是他想对自己的伤口上药,却因伤势过重,药效还没发挥,就死了。 上完药后伤口渐渐止住,不再流血,辛言松了口气,不由倒退一步,脚不小心绊到地上的尸体,差点摔倒,好在手及时撑住,才不至于伤上加伤。 眼角不经意瞥见黑衣人胸口有异物,一番摸索,还真有东西。 一看发现是一封信和一个令牌,信上一角大部分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到信上究竟是写了什么,剩下的线索便是这块令牌。 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重量确是不轻,相必是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背面大大的刻着一个“铁”字,笔锋雄劲,威风凛凛,饶是辛言都觉得应该是出自大家之手。 将信与令牌一并揣在怀中,重新开始摸索,倒也还真被她搜到几两银子,面对这未知的环境,有钱傍身才是最重要的。 辛言回头看向十步外的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若不是她挡下最致命的一剑,颜言怕是早就命丧刀口,辛言也不会刚好附身于她,虽说最后的结果,原主还是难逃一死,但她也可算是辛言的救命恩人了。 有机会的话,我会为你报仇的…… 巍峨的雪山上飘散着雪花,狂风呼啸就像是要将一切的污秽吹散,刺骨地寒冷让人对这座雪山心生敬意,不敢靠近。 雪山顶山赫然耸立着一座府邸,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亭台楼阁,不胜华贵。 回廊尽头的房中传来些许咳嗽声,打破这寂静的氛围。 纱幔低垂,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檀木房梁,陌生的一切让他险些以为自己不在人世。 房门突然被推开,卫小淳看见他醒了过来,立即转身对籍北说道:“我就说他差不多该醒了吧。” 符尧下意思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卫小淳身着浅绿色衣裙,梳着垂挂髻,灵动可人。籍北一身黑色劲装,双手交叉抱胸,左手紧握着一把剑,紧贴着胸口,面无表情,看模样倒像是护卫。 卫小淳以为他被吓到,双手在他的眼前摆了摆:“回魂啦。想啥呢你。” 符尧这才想起是这两人救了他们兄妹二人,他在昏倒前曾听到这个声音,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自己妹妹的身影,心中着急。 卫小淳看出他的心思,道:“你妹妹被我们安置在了别处,大夫已经给她看过了,你不用担心。” 符尧此时连忙起身向他们致谢。 “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我们兄妹二人定当报答。” 卫小淳道:“这也没什么,毕竟救了你们的是籍北,让你们在此处疗养的是我家姑娘,我嘛,顶多就是帮你叫了大夫。是吧,籍北。” 籍北点头,道:“你们兄妹二人怎么会来到这山上,现在这时节连经验老道的猎户都不敢入这深山,你们的胆子倒是很大。” 符尧听闻,无奈道:“若是平常,我们二人是万万不敢,只是……不瞒二位,我妹妹身染重疾,我听闻这山上有隐士医仙,便想赌一把。但是,还没到这山上,就被野兽袭击,若不是二位搭救,今日怕就成了那野兽口中美味了。” 其中的凶险,符尧到现在想起都还是后怕。 “你们这倒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这府上确实是有以为大夫,虽然他脾气是有些怪,不过他有一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疑难杂症,所以啊,你妹妹的病已无大碍,只需安心修养便是。” 卫小淳这番话让符尧激动不已,没想到他们真的赌赢了,他妹妹真的没事了! 在府中的这些时日,符尧越发好奇卫小淳口中的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圣神了。 依据这府中精致的建筑,华贵的摆设,比起那些豪门贵族那是相差无几,甚至是其价值要远远高于他们。 符尧推门而入,眼前是一张方正的矮桌,矮桌旁各放着一张灰白毛色的毯子。他将手中刚熬好的药放在桌上,向床上望去。轻纱曼曼,随风轻舞。 幔帐下一个朦胧窈窕的身影闻声,用手挑起幔帐的一边,看向来人,轻声说道:“哥哥。” 身若无骨,婀娜多姿,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符尧眼生满是宠溺,脸上却装作冷漠:“你还没好,怎地开窗,若是染了风寒,岂不是给自己添烦。” “好哥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你看,伤痕都不见了。”语毕,故意将脸凑过去以证所说不假。 符尧在她脸上端详好一会,脸上的冷漠才慢慢的消失:“伤虽好,但你的病还没好,还是需好好静养。”扶着她的手让她就着毯子坐下来。 “哥哥,你今天还是没见到姑娘吗?”符兮若道。 “嗯,等过几天你身体好多了我们再一起去拜访姑娘。” “好,姑娘留我们这些天在这里养伤,而且还让大夫医治我的病,如果没有姑娘,只怕我现在还在被病痛所折磨……”符兮若眉头微皱,却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章 我就是辛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符尧提出想见姑娘之时,还以为得到的答案会是与之前一样,但却不然。听闻姑娘也想见她,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点涟漪。 穿过府中最偏僻,不,应是冷清的一处庭院,走上楼梯,越过走廊,符尧心想这里应是整座府邸最高的地方吧。 屏风之后是一处阁楼,站在他那里的是一个身着浅灰色云锦罗裙,双手抱着暖炉的女孩,她似是听到身后的声响,缓缓转了过来。 符尧自觉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各有秋色,特别是她的妹妹,更是风姿绰约。 可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犹如那大漠中的孤狼,孤傲且凌厉,又似那在寒风中盛开的花,异样的清冷。 符兮若以为能在这山中建立这样的一个府邸,她们口中的姑娘就一定不会是一般人,可如今眼前的人却与她所想的不太一样,至少……年龄上有点不太符合,哪能想到这人只有十六七岁,一身清冷。 看向身旁呆愣住的哥哥,不由在心中无语,这傻哥哥啊,居然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了半天都不眨眼的,这么失礼的行为,如果不是自家哥哥都想打他一顿。 另一旁卫小淳看到姑娘站在风口处,眉头一皱,顺手拿起美人榻上的大氅走过去披在辛言的身上:“这天气冷了,也不知道多穿点就站在这吹风,万一又病倒了,你就高兴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能那么容易就病了,你呀,少操一点心。”辛言看着卫小淳紧皱的眉头都担心她会不会小小年纪就长皱纹了。 “如果姑娘知道心疼我,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卫小淳知道自己的姑娘还是有听下去的,嘴里还是不由得念叨,等扶着她在榻上坐下后就跟她一起看向前面兄妹二人。 此时的符尧已经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眼前的人敬了一礼才开口:“多谢姑娘对我们兄妹二人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们一定会报答姑娘的。” “你们无需在意,从野兽口中救了你们的是籍北,医治你们伤势的是大夫,我只不过是给你们提供住所,实在当不起什么救命之恩,我叫辛言,你们是客人,唤我的名字便好。” 辛言看着符尧,倒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卫小淳口中说的一般平民,至少这礼仪就应该是出自大家。 “辛姑娘这话便差了,不管是籍先生还是大夫都是您的下属,如果您下令将我们赶出去,他们也不会违抗,此时我们兄妹二人怕早就已经曝尸荒野了,所以这个恩,我们兄妹二人一定会报的。”符兮若声音清灵,和其容貌倒是相符,这一番话让辛言觉得这对兄妹确实不是一般人。 特别是符兮若,这等容貌绝不可能出自平民。 要知道在这世道,美貌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如若你有权有钱,容貌自会为你锦上添花,但是你若是无权无势,此等美貌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们了。”辛言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也就不强求了。 符兮若看了一眼符尧,心里暗自下定决心,提起裙摆跪了下去,说道:“请姑娘收留我们兄妹二人。” 符尧也不知妹妹有这个打算,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口:“妹妹,你说什么呢?” “哥哥,如今我才大病初愈,而你的身体也才刚修养好,我们也没有家了,能去哪呢?还不如留在姑娘这里当个下人,至少不用为温饱发愁。”符兮若想起以前的生活悲从中来,眼睛噙着泪水,哽咽的说着。 “可是……”符尧本想反驳,可看着妹妹泪眼朦胧的模样,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期望地看向辛言,心中还是希望能让他们留下来。 辛言看着符兮若,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这幅柔弱五骨的模样,她想如果自己是男人或许也会忍不住答应她的请求,不过……目光看向她胸前的吊坠,心中已有决断:“我是救了你们,如果把你留在这里当下人我又成什么人了,再者你们也正值少年,去哪不能养活自己,这不比当下人来得好。” “话虽如此,可姑娘不知,我与哥哥从小父母双亡,若不是我身体不好,还不知被我那财狼叔伯给卖到哪里去了。”符兮若泣不成声,只得用手帕擦干泪水:“还是哥哥称着他们不注意时才将我救出来,如果我们离开了,一定是会被他们抓回去的,到时怕连我哥哥也难逃毒手……” 符尧想到当时妹妹被逼迫的情形也是后怕,双膝跪地:“恳请姑娘能收留我们兄妹,我们必定好好报答姑娘,以谢姑娘的恩情。” 卫小淳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兄妹,心里也是不喜:“我家姑娘都说了,你们兄妹二人去讨生活哪里不能养活自己,就算你们留下来,难道等你们叔伯过来找你们,你还指望着我家姑娘给你做主吗,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到时我家姑娘还平白惹了一身骚。” 说起来这事也是他们的家事,他们父母双亡按理说也是由他们的亲人抚养他们,就算他们的叔伯做得不对也轮不到姑娘去做主。更何况他们这样看着是在请求,倒不如说是在逼迫。 辛言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刮了刮茶叶,说道:“既然你们这么不易,那便留下来吧,当然,我不会将你们当作下人看待,不过我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不会养闲人。” “姑娘……” 辛言抬手阻止了卫小淳想说的话,将茶杯放下:“还有一点,我从未把籍北他们当下人。” 符兮若知道辛言这话是在敲打她,也不敢反驳,连忙应是。 等到符尧和符兮若退下之后,卫小淳才说话:“姑娘,你怎么就同意他们留下来了,他们刚刚那个样子就是为了逼您。” “小淳,你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看到你家姑娘吃亏的,我自有我的打算,这几天去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辛言起身走到窗旁,眺望远方。 “是!”卫小淳怔住,领了命令就退下。 微风吹起辛言的发丝,轻划过她的脸颊,想起刚刚符兮若身上的吊坠,眼神微微冷下来,那个吊坠上面的纹路可不是大晋的,倒像是大晋西部某个小国的家族花纹,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去查查符氏兄妹的身份。”话音刚落,就听见空中回应了一声,一个黑影就消失了。 第三章 面容相似的男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十日后,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如同正在作业的纺车声,地上划出两条直线,车身是由黑楠木所制,窗牖被淡蓝色的上好丝绸所遮。 马车内依稀传来说话声音。 “姑娘,此次下山你为何要让他们二人跟着。万一到时坏了你的事可怎么办?”卫小淳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没有人比她更要知道姑娘做的事有多么危险,她怎么可以让姑娘身边出现不能控制的因素。 辛言闭目养神,一手撑着额头,斜靠在小案上,十足慵懒的模样。 听到卫小淳的话才睁开眼睛:“我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便不会偷偷跟着吗?还不如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反而不会多生事端,况且他们可不一定就会打乱我的计划,你啊,就将心放在肚子里。” 想起调查出来的结果,反而让她有些意外,那两人身份比她想得更不简单,趁此机会也可以试探他们的目的。 如果她们只是想安静的生活,她不介意帮她们一把。如若她们是另有打算,也未必不可以利用他们。 看着辛言的神情,卫小淳知道她有分寸,也不再说,将手中包好的暖炉递给她。 马车外,符尧骑着马,想起当时见过辛言后,回到房间问起符兮若为何一定要留在这里的原因。 “哥哥难道忘记了我们是如何逃出来的,以那些人的势力,虽然力量不比从前,可是若要找我们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旦我们离开这里,就只会被他们抓回去,到那时我们的下场只会比死还痛苦,更别谈什么报仇了。如今留在这里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也是惟一的选择。” 符兮若眼中流露出不甘与憎恨,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嵌进血肉里,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你也看到了,光看这座府邸以及她的穿着,那位辛姑娘就不是个简单的人,至少钱对她不算问题,不过还需进一步的了解,我们才能好好谋划以后的路。” 符尧想起那个似冷似柔女子,心里涌上一丝波澜,却还是觉得不妥:“就算辛姑娘有能力,但也不一定能从他们手中保住我们,万一连累了他们……” “哥哥你且放心,他们就算想动手也不会大张旗鼓,除非他们想让大晋探子知道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这里,所以我们跟着他们反而安全。”符兮若生怕符尧会反对,只能分析利弊劝说他。 虽然最后听了自家妹妹的主意,但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想着若事发,到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半山腰。 “姑娘,等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就到延城了。”卫小淳撩起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语气轻快。 “你都没有来过,路倒是清楚。”辛言手拿起卫小淳一搓发尾把玩,有些调侃。 “虽说没来过,但是我看了地图啊,出来怎么能没有准备。” 卫小淳一直跟在辛言的身边,出过最远的门,应该也就是她们那的山脚,这次好不容易姑娘能带着她,她自然要好好了解这外面的世界。 辛言也不再管她盯着外面了,拿起卫小淳为她准备的菊花糕品尝起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却听见前方有人打斗的声音,辛言出声道:“籍北,去看看。” 籍北领命,策马向前。过了一会便回来:“姑娘,前方有两伙人正在交战,目前没有办法过去了。” “先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静观其变。”辛言道。 交战的两伙人打得异常激烈,其中一方有十几个人,黑衣蒙面,另一方虽只有四五人却因功夫高强还能抵挡,以致双方人数悬殊却势均力敌。其中一名黑衣人似是发现辛言一行人,向他的同伴打了一个手势,全部人出招越发狠毒。 很快,另一方便抵挡不住,只有一名身着浅紫衣袍的男子还活着。 马车中的卫小淳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撩开车帘看遣返的情况,看到那名男子已经奄奄一息,叹了一口气道:“唉,可惜那副好皮囊了。” 辛言知道她的德行,不过能够让她这么说,那也说明外面那个男子着实长得不错了。 顺着卫小淳的目光,她心里一怔,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双唇紧抿,唇边残留着一丝血渍,一身衣袍已被血染得看不出颜色。 辛言原以为此生再也看不到他了,也从未想过会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 像! 好像! 实在是太像了! “籍北,去救他!”辛言等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话中带着颤抖。 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因用力抓着马车门檐而微微发麻,和她的心一样微微颤抖着,这时籍北也将那名男子救回来。 在众人的惊讶中,辛言再一次语出惊人,她道:“将他放到马车上。”说完就转身将车帘撩起示意。 卫小淳在辛言这一系列操作后,嘴巴张得可以装下一个鸡蛋。直到辛言说出发,才重新坐回位置。 她从不知姑娘还有这样的一面,温柔,紧张,不可置信……这么些情绪是以前没在姑娘身上看到过的,她所认识的姑娘是内敛,沉着,清冷的。而这些情绪似是因为这个男子,虽然情之一事,情难自禁,但她觉得姑娘并不是会被外貌所迷惑,应是看不过去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所以才救他的。 辛言并不知道卫小淳已经想了这么多,也没有心思去问她的想法,只是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人。 他半靠着,双眼紧闭,眉头微皱,脸上也有伤痕,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她肯定如果再晚一步,他必定丧命。让卫小淳取出干净的手帕和药,正准备为他上药,卫小淳就阻止了她。 “姑娘,还是我来吧。”说完就拿走辛言手上的东西,心想:她怎么能让姑娘亲自动手,更何况还是一名男子。 等到脸上的伤上完药,卫小淳就开始犯愁了,他这身上的伤该怎么办。正想着姑娘便再一次语不惊人死不休:“解开他的外衣吧” “姑娘,这怎么使得!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个外男,这有毁姑娘您的清誉啊。”卫小淳实在不知道姑娘是在想什么。 “离延城还有一段路,放着不管他是挺不过去的,你放心,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的。”卫小淳心想,他挺不过去那也是他的命数,但最终还是抵不住姑娘的软硬兼施。 刚解开他的外衣,手便被他握住,辛言以为他要醒了,谁知只是呢喃了几句就又昏睡过去,想取出手却愣是拔不出来,只能任由他握着。 看着他的脸,辛言很快便陷入了回忆里。记忆中的脸与这人的脸重合,却少了冷漠,多了丝温柔。记忆中的那个人是那么光彩夺目,一双明眸,面露微笑的看着她。 前世,她最爱的男人……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意外来到这个世界,这陌生的地方与她前世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像是前世几千年前的模样,却又不存在于历史,而这里,是大晋,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寄魂的这个宿主原名颜言,在一次外出途中遇害了,而她就作为辛言,重生了。 拥有原主的记忆,才知道她身世坎坷,对她的经历感同身受,也决心为她复仇,毕竟如果不是她,或许她已成为孤魂,不知飘荡在何方,更遑论重生了。 延城,作为北地的省城,它是北方与其他周边小国进行贸易的地方,在这里,不仅有大晋的人,也有别国的商人,也是人员管制较松的城市。由于贸易的带动,经济的繁荣,这里可算是北方最大、繁华的地方。 延城——某处府邸 大夫开好药方,辛言便吩咐卫小淳去抓药。看着被他紧抓着的手,辛言心里闪过一丝莫名,隐隐期待着眼前这人是心中所想那人。 三日后,床上的人慢慢的睁开眼睛,刚要起身,宋铭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一抬手却发现床边有个人趴在床沿,顿时心生警惕。 而辛言在他醒之后也清醒了,两人就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辛言开口:“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是你救了我?”不怪宋铭生疑,很难想象这弱不禁风的姑娘会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我的人救了你,我姓辛,单名一个言字。”辛言道。 “在下宋九,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宋铭虽意外她的人竟能从那些人手中将他救下,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报了个假名。 对于他的名字真实性辛言并不在意,也不追问他为何被追杀,只是在触及他眼底的陌生与警惕,平淡地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修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就先走了。” 看着辛言离开,宋铭心里并没放心,反而有一丝丝失落。 感觉到这个,宋铭吓了一跳,他竟然会对仅有一面的女子抱有这种感觉。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还有她……究竟是何人。 第四章 户部尚书之女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延华街上,辛言带着卫小淳来到银华楼,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来敷衍我家小姐。” 银华楼掌柜连声道不敢:“哪敢呢,林小姐也看到了,我这店啊,实在是走不开,不然我一定亲自招待你。” 林静姝看见掌柜这点头哈腰的模样,心里的气才消了一点,可是还是嫌弃这小丫头笨手笨脚:“看在掌柜你的面子上就算了,不过你可得把好东西拿出来,这个可不能敷衍我的。” 她这次出府本就是为了置办首饰,按理说这等事不应该由她出马,但是因为自家爹爹升官了,很快就要搬到京城去,为了不被京城那些豪门贵胄家的小姐比下去,她央求着娘亲,才让娘亲放她出府自己置办首饰。 “就是,快把好东西都拿出来,一定要是顶顶好的。”林静姝身旁的丫鬟道。 辛言一进门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只不过不过她从另一边进门,所以也并没有与林静姝有何交集。 辛言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早就有了一个人。 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身着宽袖深色长袍,见到来人,起身相迎:“姑娘。” “苏先生久等了。” “哪里哪里,姑娘前几天传话说要过来,并且让我放出消息,可是要行动了。”苏祁文引领辛言入座并为她倒上一杯水。 在收到她的消息后,他就有预感,离那日子不远了。 辛言拿起杯子浅酌,微微一笑便道:“多亏苏先生这些年的帮忙,我的计划才能提前实施,在这里我还是要多谢苏先生的。” 苏祁文哪里敢贪功,如今他看似风光,一人掌管大晋许多产业,日进斗金。 但那些真正的主人可是这位辛姑娘,连忙道:“姑娘抬举苏某了,如果不是姑娘相信苏某,将手里的产业交由苏某打理,苏某如今怎会有这般成绩。” 辛言道:“苏先生也无需谦虚,这些年你的功劳我是看在眼里的,以后还是要多多麻烦苏先生了。” “岂敢当担麻烦二字。”苏祁文又问道:“姑娘让我放出消息说您手中有千年的冰蟾雪莲,这些日子已经有许多人来打听了,接下来可是有和打算?” “其中可有延城知府的人?”辛言问道。 苏祁文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才想起前几天确实有人在暗中打听,沉声道:“知府的人确实有在暗中打听,难道,姑娘的目标是──知府?” “嗯,既然他如今只是在暗中,那我们也不必着急,只管放出消息,说我过段时间要将冰蟾雪莲出手,让他们自己找上门。”辛言道。 “是。” “那我就先走了。”辛言说完就带着卫小淳离开,在下楼梯时却意外撞上林静姝。 本来是可以避开的,但不知为何林静姝与丫鬟说话,并未看见旁人,一转身,只听见‘哐当’一声,地上是碎成了三块的手镯。 看着刚刚千挑细选的手镯如今成为地上的废品,这可是上好的玲珑点翠手镯,价值五百两。 林静姝心里疼得直滴血,尖叫道:“哪里来的贱丫头,存心找本小姐的晦气吗。”说罢便要上手打人。 而卫小淳早在辛言被撞到时就将她护在身后,此时抓住林静姝的手,回道:“哪里来的疯狗,在这乱咬人。” “好啊,一个卑贱的丫头还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何人,今天本小姐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这两个没有尊卑的野丫头。盈香,给我打。”林静姝好不容易才将手抽出来,想着这个丫头力气竟如此之大,只能让盈香下手。 周围的顾客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只见那个女子不但自己要打人,还命令自己的丫鬟打人也都看不过去。 虽说延城较其他地方民风开放,但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人的也是没有的。 眼看那丫鬟抡起袖子,拳头就要落到那个前面的女孩,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为那女孩祈祷。 意料之外,并没有听到任何惨叫。 卫小淳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盈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异常的平静,盈香被打倒在地,她的脸上很快浮肿,出现五个手指印。 众人心中想:这得是多大的力啊。 林静姝反应过来,被打倒的不是那两个贱丫头而是自己的丫鬟,心中虽然再生怒气却不敢再动手只得指着她们二人咬牙切齿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还敢动手打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可是即将上任的户部尚书,你们两个就等着吃牢饭吧。” “你竟还敢口出晦言,信不信我……”卫小淳话还没说完就被辛言阻止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林静姝,平淡道:“这位小姐,刚刚确实是我的人下手不知轻重,这样,刚刚的手镯就算在我这,你看这样可?” 林静姝看着辛言,一身素雅衣裙,头上也只别了一根发钗,心中便对辛言低看了几分,心道:一个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野丫头而已。 在她心里辛言的穿着连刚刚那个力气大得吓人地臭丫头都不如。 至少那臭丫头头上还多一只珠钗,看到辛言出来说的这番话,有种大而化之的感觉,如今更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心里还是忌惮着刚刚那丫头,也不敢再动手。 “我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们俩将那镯子赔一千两给我,并且现在跪下来磕头认错,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你们了。”在林静姝眼里这等市井小民连那镯子的原价都难望其项背,更别说这一千两的“巨款”了。 但是林静姝可不管,谁让刚刚那丫头竟然敢那么对自己,那她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好过的,她已经可以看到眼前这两人痛哭流涕,祈求自己放过她们的模样了。 辛言在她刚刚发言说自己是户部尚书之女时就已经在思索,不一会便知晓眼前之人是户部尚书唯一的嫡女——林静姝。 要说为何知道,那便得从这位户部尚书说起了。 这位户部尚书本名叫林峰,乃是怀化将军府的庶出三少爷,说来也奇怪。 按理说这将军府的少爷应该也是个学武的,毕竟有先祖的荫庇,如果学武也不似那些平民子弟难熬出头,通常由自家人推荐入军营就行,而这就不得不说道,一般来说,平民想当官只有两条路: 第一,立功,为朝廷有功之人,自是可以加封官职,但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一般的百姓整天都为自己的衣食住行发愁。 农民,忙着种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工人,忙着赚钱。普通人能有什么能耐去立功呢?剿匪?发展水利?盗取敌方防御图?可想而知,几百年来没有几个人能通过这一条路。 而这第二嘛,便是科举,平民可通过考试,一路科考,金榜题名时便是官袍加身。这也是大晋最普遍的晋升之路,都说十年寒窗苦读,只争朝夕,虽说难,但比第一种确是容易许多。 但在大晋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豪门贵族或是其先祖有功名在身,其后人都可直接封官,无需科考。 如今大晋虽是也沿袭这一规定,但是却也并为按照这一规定实施,毕竟这一做法弊大于利,所以大部分的豪门子弟也是都有参与科举,算是明面上过了这一关,只要成绩不是非常差,基本都能下官场。 话又说回来,这位三少爷之所以没有走武官的路子,一大半的原因是她从小体弱,三岁启蒙,自家大哥五岁便能拉得开弓,武得了剑,而这位少爷直到八岁连马步也扎不好。 他的父亲那位怀化将军是请了各地的名师,但最终都说了一句话:这位三少爷,天生便不是练武的料。 至此他的父亲才放弃了,既然武的走不了,就只能走文的了。 可是这位三少爷也是个奇人,无论是哪里的名师学士,在教导不到半月统统都叹气离开,走时也都说了一句话:从未见过如此愚笨之人。 这下,满京都都知道这位怀化进军府的三少爷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材了。 而那位怀化将军也觉得脸上无光,在他十八岁之时就为他某了一个小官,芝麻大的小官,也可以说是没有,然后就将他丢到这北边让他自生自灭。 从此,府中之人都对这个三少爷讳莫如深,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 而辛言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自然知道得比别人多,也知道事情并不完全如外界那般传言。 毕竟这位三少爷如果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如何能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地位,这其中自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思及此,听到林静姝的话,微微一笑: “林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你付钱之前,镯子并不是你的,况且按这镯子的成色,也不过四五百两,你一开口便直接翻了一倍,可真谓是狮子大开口啊。还有我的人刚刚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你的丫鬟想动手,我们这番不过是自保而已。” 林静姝刚想反驳,却听见辛言又道:“你既说令尊即将担任户部尚书,那令尊如若知晓你在外面出口成‘脏’,飞扬跋扈做何感想?就算你的父亲不在意,那朝廷的御史大人知道了总不会轻易揭过,少不了要参奏令尊一个家教不严,门风不正,届时令尊能不能当上户部尚书还难说,别到时惹怒了龙颜,降下大祸,那时可是追悔莫及。” 其实这一番说法骗骗无知的小姑娘也算还行,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官员一升一降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了,只要不是官员自身犯下严重的罪行,都无伤大雅,顶多增加些流言蜚语而已。 可是林静姝明显就已经相信大半了,倒不是说她蠢笨,而是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被母亲叮嘱不能惹出什么乱子,这个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刻,连父亲也对她说过,想起父亲那渗人的脸色,林静姝还是害怕,虽说父亲很疼她,但在大事上他也是很严厉…… “你,你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盈香,我们走。”林静姝甩下并不算威胁的话,带着盈香就走了,那身影倒像是落荒而逃。 周围的人看着那跋扈的小姐竟被这小丫头哄骗过去,就这样算了,心里也是稀奇,看来,这有钱人家的小姐并不是那么聪明嘛。辛言并不知道他人的想法,也带着卫小淳回府了。 第五章 宋铭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宋铭以为很快能和辛言再见,但是过了好几日都没看到她的身影,虽然当时她说有什么需求便与她说,可是第二日她送来一个丫鬟就不见人影了。 修养这些日子,宋铭身子已觉大好。窗外阳光正好,细微的光线洒进房中,虽说还是冬天,但已经比前些日子暖和许多。 推开房门,宋铭如往常一样,在周围散步,活络一下筋骨,不知不觉却走到陌生的地方。倒不是迷路,毕竟作为方向感极佳的宋铭,对于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来到府里这些日子,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允许在府中自由行走,宋铭心中疑惑也日益增长。 他也曾试过“逃跑”,却很顺利的就离开府里,他感觉到这府上看上去虽然并没什么守卫,但暗地里有人在看守,数量不少且个个武功高强。 如果要拦住他,按照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很难突围,可奇就奇怪在并无任何人出面。在探知这里并无危险,宋铭决定还是留下来将伤养好,等联络上自己的人再做打算。 走廊尽头,望去有一带水池,从廊下的石子延伸到水池边,形成小路,水池旁的大石光秃秃的,院子里地上,扶手上都铺满一层层雪花,白花花的一片甚是清冷。唯一还算有生气的,便是院中石椅上坐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宋铭,头上只挽了一个碧玉簪,其余发丝垂直散落在背后,身着浅青银纹锦裙,外披大氅。 听到身后的声响,辛言转过头来,四目相对。 “身体好多了?”辛言说完就示意他坐到对面。 “嗯,好多了。”宋铭没想到会是她,坐下后拱手道:“还未多谢辛姑娘的收留。” “不用了,既已救了你,收留你也不过举手之劳,宋公子不必客气。”辛言道:“公子这是出来散步?” “是,我看天气不错,出来走走。”宋铭回应道:“不过,我很好奇姑娘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会被人追杀吗?” “这是你的私事我并不想过问。”辛言凝视着他。 “那你也不好奇我的身份吗?”宋铭疑惑道。 辛言莞尔一笑:“从我救你的那一刻开始,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能容忍,他再一次在我面前死去,即使你只是和他长得一样,也不行。 宋铭却愣住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他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看待的,他以为,她救他,至少是抱有目的的。 他想过,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等到他伤好就会尽快离开,可是,如今的情况好像与他设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他没有恶意。 思及此,宋铭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温柔起来,只是本人却没有发觉。 “是我狭隘了。”宋铭轻笑道:“我看姑娘谈吐不凡,却又与一般闺阁女子有所不同,想来也是出自大家。” “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平民,只是家中做了一些小生意,实在当不得公子如此谬赞。”辛言听出他言中的试探,不以为意。 话音刚落就听见卫小淳朝这边喊了一声:“姑娘——” 卫小淳端着碗步履轻盈走过来,将东西放在辛言面前,宋铭这才知道是寿面,原来,今天是她的生辰。 “小淳,再去乘上一碗。”说完才望向宋铭淡淡道:“小淳别的不行,这寿面做得倒是不错,” 听到姑娘这么不给她面子,眼神幽怨地看向辛言,抱怨道:“姑娘,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辛言轻笑一声,道:“自然是夸你的,我们家小淳真是聪明又能干啊。” “姑娘就会逗我……”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 很久以后,宋铭想到这一刻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在那个时候就对她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了。 而此刻的宋铭只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看着辛言语言轻佻地逗着卫小淳,将她说得“暴跳如雷”,自己却在一旁看戏。 要是他的下属看见他们主子如今的表情,怕是都会瞠目结舌,一向情不外泄的主子,竟摆出这幅戏谑的表情。 另一处小院里,几个穿戴整齐的男子正在讨论。其中一人开口道:“既然打听到那东西在哪里,就应该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可是上头说了,必须暗中动手,不能让人发觉,如今各路人马都也想得到那东西,只怕,不容易。”另一人道。 “所以当初打听到的时候就该下手,这几日听闻那主人要将东西卖出,如果不尽快动手,以后要想找到那东西怕是不容易了。”刚刚最先开口那人又道。 一时,屋子安静了下来。 少顷,坐在角落的男子抬头,古铜色的脸上眉毛紧皱,片刻又松开了,左额上有着一条疤痕,可这疤痕并没有破坏他这形象,反倒增添了男子的刚毅。 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他想卖,那我们便买,只要东西到手我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话音刚落,其他人便不敢再有意见。 辛言坐在软榻上听着卫小淳的汇报,轻抿着嘴唇,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辛姐姐,我又来了。”人来没到,声音却先到了。符兮若步履矫健,可见身体旧病已经大好。 听到这声音卫小淳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横眉冷眼地看着进来的人。 她就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就有人这么厚脸皮,三番四次找上门来,还美名其曰切磋棋艺,谁知道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 姑娘也真是的,明知她不怀好意还与她谈笑风生,虽然心中知晓姑娘聪慧,不会被她诓骗,但是她也想姑娘能够清静下来,静心休养,这也是元先生在她下山时叮嘱的。 卫小淳心中很是苦闷,她可绝不是因为觉得和姑娘相处的时间因此变少,而是当心姑娘的身体,唉,姑娘到底知不知道啊。 自从下山以来,烦闷的事可不是一件两件,那位宋九,只怕也不一般…… 房中点着熏香,只听见下棋落子的声音,棋中厮杀惨烈,黑子紧咬白子不放,直至逼退白子于一角,白子已尽数被包围,符兮若轻叹一声道:“我输了。辛姐姐的棋艺果真精湛,这几天我可都没赢过你啊。” “你若一心二用自是难赢。再来?”辛言瞧了她一眼道。 符兮若假装没听见辛言揶揄的话,娇俏的道:“来就来,今天我定要赢你一盘的。” 落子无悔,这一盘棋中局势与上一盘大不相同,表面波澜不惊,暗地波涛汹涌,犹如战场厮杀,毫不留情。 符兮若从原先不紧不慢,到现在落下一子需在脑中思索很久,脸色也不如刚刚的从容。 反观辛言,依旧不徐不疾,直到辛言落下最后一子,棋局这才结束,棋局之上,胜负已分。 “看来我是难以从辛姐姐手上夺下一局了。”符兮若放下棋子,这时她才真正的心服口服,若说之前她都没有认真与她对弈,这一盘却让她知晓两人棋艺差距,不得不佩服啊。 棋局对弈也需运筹帷幄,她刚刚那招诱敌深入用得也是相当的妙啊。 辛言将暖壶抱在手中暖手,开口道:“你的心还是太急了,刚刚你本可以避开,却还是一头栽进来了。输了棋,下一次赢回来便是,可若是人输了……” 符兮若心中苦涩,她何尝不知道,可是刚刚那是她唯一的机会,如若不抓住这机会,她也没有退路,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断:“话是不错,但是人生如戏,机会是要抓住的,怎知后面不会是生路,万一不是,也总归是努力过。” “你说的倒也是有那么一番道理。”辛言道。 “辛姐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生活富足,家庭和睦,父母恩爱,手足相亲。那年那个小女孩十岁。”符兮若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外面的雪花轻飞曼舞,她的思绪被拉回噩梦降临的那段时光: “那天,女孩玩耍,无意中跑进父亲地书房,本想出去,但是父亲却过来了,为了不挨骂,女孩只得躲了起来,她心想,等父亲办完事就出去,这样,也不会挨骂。房中很快出现三人的身影,一个是那女孩的父亲,还有一个是他父亲的兄弟。而另一个,女孩并不认识,可是那男人的声音她至今也不会忘记。原来,那男人对她父亲说,他得到消息,过几天有人要派人来杀害他们,要她的父亲假意迎敌,将敌人引入府中,而他们从外围包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她的父亲起先很是犹豫,但是在那男子拿出一枚紋形玉佩,她的父亲便应下了。而那男子还嘱咐此事不得告知别人,从那时起,他们一家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女孩的父亲竟如此轻易就应承他人。他的兄弟没有规劝?”辛言道。 “是。”符兮若苦笑一声,想起那伪善的叔叔,心中冷笑: “可怜她父亲心慈,错把财狼当兄弟,如果她那叔叔有提醒个一言半句,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惜这场阴谋本就是他所谋划的。而那女孩当年只有十岁,虽然感觉他们神色奇怪,却也并不在意,若是当时她能够在她的母亲或是其他人面前提上一两句,或许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七日后,果真如那男子所说,敌方来袭。他们按照那日所说的计划实行,却在诱敌深入后她的父亲被杀害了。因为等来的,不是援兵,而是杀手。那日,也如今天一般,白雪皑皑,而不同的是,那时的土地已被鲜血染红了。死人,到处都是死人,杀戮直到府里最后一人被杀才停止。” “后来呢?所有人都死了吗?”辛言轻声道。 “是啊,府里的人都死了,只剩下那个女孩和她哥哥。她的母亲拼了性命将她与她哥哥送了出去,保全了她们。她的父亲仅剩的几名护卫保卫她们兄妹,并且暗中打探消息,才知道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符兮若想起父亲战死,母亲自刎的画面,心中悲伤不已,她恨不得生啖仇人的血肉,可如今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她的父亲成了叛贼,至亲血脉也都受了连累,她那好叔叔自以为筹谋成功,却不曾想自己也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家族亡了,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叛贼,受世人所唾骂。” 符氏王族一夜倾倒,成了亡国子民的罪人,遗臭万民…… “你说,这血海深仇该不该报?”符兮若转身面对辛言,凝视着她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辛言答道。 知道她既已将详情说出必是有所需求,却见符兮若脸上怒气尽消,反而笑逐颜开:“辛姐姐与我所想相同,看来我们还是心有灵犀啊。” 见她这模样,便晓她不想深入这话题,心知她有心试探,辛言也不露山水:“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符兮若拨着发丝的手一顿,刚刚她有意试探,本想让她先行开口,没想到被软绵绵地挡了回来,不过也用不着着急,此事也需慢慢谋划,对辛言开口道:“确实,毕竟不是自己经历过的,别人如何能感同身受。是吧?辛姐姐。” 辛言慢慢抚摸着暖壶,缓缓道:“尽管别人如何设身处地,那份伤痛自是自己才能知晓。” 第六章 冲突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新华楼二楼,厢房中。 桌旁坐着一个男子,面色红润,却生得一幅贼眉鼠眼,身穿藏青色长袍,也掩盖不了大腹便便的模样。旁边站着的人是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眼神和那男人一样注视着进来的人。 前日,他在出手买下冰蟾雪莲时,那主人要求要面见他背后真正要买的人,今日巳时在此处相见。 他不得已只得应下,如若不应她怕是不会答应这场交易。 不过他没想到这卖主竟然是个小姑娘,辛言施施然走了进来,在距离他们面前几步的距离停下来,绕道右边坐下,正好与那男子相对。 “想必这位就是买家了。”辛言道。 “正是,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气魄,在下实在佩服。”延城知府道。 这冰蟾雪莲并非凡品,且可遇不可求,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毕竟它的功效是极好的,不仅是疗伤圣药,服用者更能延年益寿这样的极品在常人眼里都是能传家的宝贝,所以即使这姑娘年纪不大,他也还是高看她一眼。 “哪里,您谬赞了。”辛言谦虚道。 “不过,恕我多嘴,这东西姑娘当真做得了主?家里人同意您买卖?”知府探究道。 辛言眼神没有闪躲,直视他回道:“无妨,家中父母已过世,府中一切事物均由我在打理。” 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所说与自己所查如出一辙便放下心来,笑眯眯道:“姑娘如此能干,想必令尊、令堂在天有灵一定很是欣慰。那姑娘那冰蟾雪莲……” “实不相瞒,大人。我原本是不想出手的,可是不知怎么走漏了这冰蟾雪莲在我手上的消息,你也知道这东西有价无市,若是在平常我是万万不可能卖出的。但是如今各路人马都有意这雪莲,虽然小女子家中有薄产,但却无权无势,就算死守这雪莲,怕也是守不住的,还不如出手,也能解了这一祸。” 辛言缓缓而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延城知府在听到她叫他大人时,心里防备起来,这女子竟查到他的身份。 但听到后面也了然,他自知世道对于女子严苛,特别是有钱无权的女子,若无事还可能安稳过一生,偏偏被别人知晓身上还带着宝贝,这不就是一只羊掉进狼群一样,任他们宰割了。 如若他们易地而处,他也是会将对方查个一清二楚,这样才能放心。 “看来姑娘是知晓本官的身份了,那我也不隐藏了,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民女辛言,请大人原谅民女刚刚的无礼。”辛言起身行礼致歉。 “无妨无妨,本官知道这女子处于世的难处,出门在外自是要多点防范。”盐城知府表面虽然觉得无所谓,但对于辛言的道歉心里还是很受用,觉得这女子很有眼色。 倒是旁边的刀疤男人多看了辛言一眼,见她三言两语就让延城知府卸下防备,不知怎的,他觉得这女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是他没有想提醒这人,对他来说他只要拿到他应该得到的报酬就行,无需多生枝节。 “大人果然是体恤民生,延城有大人这样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延城知府被捧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越看辛言越觉得她很顺眼。 “如此,既然大人要那冰蟾雪莲,我就将它赠送给大人,望大人收下。”辛言恭敬道。随即示意卫小淳将东西呈上来。 看着那个婢女将盒子打开,那全身晶莹剔透,形状仿似蟾蜍的东西,当下一惊。没想到这女子会将这宝物随身带着,更没想到她会开口说将它送给自己。 一时不知辛言有何目的,疑惑道:“这怎么好意思,别说这东西这么贵重,就算是小物件,无功不受禄,岂可就这样收下。或是姑娘有什么要求要本官做的” 虽然他想过与她“讨价还价”,尽可能以最低的价格成交,但是一分钱都不用出他是怎样都不可能相信的。 “要求谈不上,只是,小女子初涉江湖,虽名下有些产业,但是毕竟人微言轻,无权无势,而且不久也要前往京畿,人生地不熟的……”辛言端坐着,看似苦恼的道。 延城知府立马领会她言下之意,思虑过后顿时欣喜。原来这女子是想寻求庇护,用雪莲卖他一个人情。 虽然这雪莲并不是自己要用的,但是对自己的仕途确是极大的有益。而且这交易只需在她需要帮忙时,当她的“靠山”便是,就算她要离开去京畿,只要通透在京畿的同僚多关照即可。 左思右想,这笔买卖倒也不亏,甚至还赚了。 端详这女子周身气度,也是不凡,他日说不定还能相助与他。 于他而言,不亏! 不亏! 尽管内心兴高采烈,但面上还是一副正直模样,然而贼眉鼠眼的相貌着实不像,如同猴子扮成人,里外不像人,倒显得滑稽可笑:“以后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本官的,尽可说一声。在延城不敢有人扰了姑娘清净,至于京畿,本官也会拜托在京畿的同僚多多照拂姑娘的。” “多谢大人。”辛言起身行了半礼,说道:“家中还有事需处理,大人若是无事,民女就先行告退。” “如此,本官就不留姑娘了,他日,本官再备上佳肴宴请姑娘,届时还请姑娘赏光。” 辛言连忙含笑答应,但这客气话并没有当真。 送走辛言,延城知府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那枚雪莲就这样安静躺在里面,流光四溢,美不胜收。 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看到自己官运亨通,节节向上。立刻对刀疤男子道:“你速速将此物送到京畿的那位手上,切记小心。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子应声而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这边卫小淳跟着辛言出了新华楼大门,就迫不及待将心中疑惑问出口:“姑娘为何轻易就将雪莲赠予他,还分毫不取。就算我们留在延城,一个小小的知府又能帮姑娘什么忙?更别说我们很快便离开了,这不是批了夫人又折兵?” 辛言听完有些赞赏地看着她,总算事情能想得深入了,倒也不容易,笑道: “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有着大作用的。且不说那点钱我并不放在眼里,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相信,我只是一个空有钱财,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是需要寻求他庇护的人。好卸下他的防备,让我之后的事情能顺利的进行。” “姑娘真是聪慧,可是如果他当初还是按耐不动,没有自己出面的话,不就功亏一篑了?” “早在放出消息时,我就已经将我迫于各方势力的压力,要把雪莲卖给其中最大的人马了,他当然会答应与我见面,并且答应我的要求。而且我提的要求对他来说并不难做到,相反很容易,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他那种贪婪的人怎么会不答应呢。” 辛言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就是不知道等他以后知道真相了,还会不会为这一刻的喜悦而后悔,对着卫小淳又道:“走吧,我们去芳品阁,你不是最爱那里的沁花糕。” “真的!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卫小淳差点兴奋地就要蹦起来了,要不是被姑娘拦着,现在已经狂奔而去。 芳品阁不愧是被誉为大晋“第一美味”,其糕点更是被称之为“最”,最为闻名的便是沁花糕,顾名思义,沁花糕是因为食用后沁人心扉,回味不穷。口感丝滑不腻,更是老人小孩的最爱。对比其他点心铺,芳品阁的点心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辛言曾尝过它的点心,味道着实不错,与前世的点心“不遑多让”。 没成想刚到芳品阁就遇上不速之客,那边的林静姝刚心满意足挑选完,一转身就差点撞上辛言。 是的,差点。幸好这次辛言反应快,及时向后退了一步,这才避免和上一次一样的“悲剧”。 待看清来人,林静姝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你们这两副穷酸样,还有钱逛芳品阁。”嘲讽完她们,心中的怨气连同上一次的不甘都消释许多。 卫小淳看着林静姝龇牙咧嘴的样子,没等辛言说话,就将辛言护在身后,她可还记得上次这女人动手动脚,可不能让姑娘被伤到。 “我们买不买得起,要不要买也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言行举止就好吧,大小姐!” 卫小淳话中明晃晃地讽刺让林静姝怒火中烧,道:“你这贱婢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母亲对她的再三叮嘱了,心中只觉得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出了才行。 盈香瞧着小姐要吃人的模样,回想起大夫人对她的叮嘱,要让她看着小姐,不能让小姐在外面与人发生冲突。 要是今天小姐又闹起来了,回府之后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吃。思及此背脊凉凉,连忙劝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老爷知道你在外面惹事了,一定饶不了你的。”知道相比夫人,老爷对小姐的威慑较大,盈香还是果断帮出老爷。 果不其然,林静姝一听自家老爹,顿时就焉了,从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变成了一直温柔可人的兔子。 她可还记得上一次回府后无意中被母亲知晓了那事,被念叨了好几天。 本以为父亲不知道就没事,可终究还是没逃过父亲的法眼,毕竟当时在场有很多人,也有延城当地有名人物的家眷,所以也还是瞒不过去,被禁足了几天和抄了女戒。 慌慌张张地撂下几句话,就匆忙地走了。 “这人怎么回事,上次还气势汹汹的,这次怎么没说两句就跑了。”卫小淳疑惑道。 “因为说不过你呀,小老虎。”辛言轻点一下卫小淳的额头,语气中透露出宠溺。 第七章 巧遇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芳品阁之所以有名,也还有一个原因。它的储存手段也是大晋数一数二的。 而这也是使芳品阁遥遥领先的原因之一。 大晋许多点心铺除了在味道上面输了,另一个也是因为没有较好的储存手段,特别是在炎热的夏天,往往糕点的寿命耐不了几日。 但是这也必然导致其制作成本高,自然价格也比其他点心铺高出不少,最低的价格也有十几两。 所以顾客也是豪门的贵族子女,或是有钱人。况且十几两银子可是平常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了。 “辛姑娘?”倏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辛言二人循着声音看去,宋铭就站在不远处,穿着一席绣白纹的深蓝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条白玉腰带,相貌堂堂,如人中君子。似乎,从刚开始见到他,他便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宋公子?你怎会在这。”辛言疑惑道。 宋铭漫步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提起示意,道:“自然是来买东西的了,在府中待得闷了,便想出府逛逛,不知不觉走到芳品阁,想起这里的沁花糕不错,就想带回去给你尝尝。你呢?也是来买糕点的?” 他今日出门自然不是因为闷了,而是为了联络他的属下,他的伤也已经好了差不多,也是时候查查那天追杀他的人是谁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就是他在京畿的那几个好兄弟了,他们要他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总归没有实证,也无法定他们的罪。 但是,他们这次能够下这么大的狠手,势必是与他这次所查之事有关,思及此,他的目光慢慢晦暗起来…… 辛言没想到他会给他买糕点,很是诧异,但是还是伸手接下,让卫小淳拿好,道:“谢谢。” “小淳很是喜爱这里的沁花糕,恰逢今日出门办事,就带她来了,省得一天到晚念叨着。” 看着自家姑娘很自然就把自己卖了,心里甚是心酸,绝对不想自己是比他说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生在世须尽欢,而她的快乐当然是在吃上面了,吃货的本质就是追求美味。 “你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好的?”确实,这世道只有仆人对主子忠心不二,哪里有主子陪着丫鬟买吃的。但是想起她这几天对自己的照顾,宋铭心里忽然也感觉暖暖的。对于一个尚且不认识的人,都可以无微不至的照顾,对自己人怎么可能反而薄待呢。 “也没什么,就是她爱吃。不过既然宋公子买了,我就当省下这几十两了。”辛言开玩笑道。 他的本意也没想过买这个,只是在看到这糕点的时候,忽然想起母亲也很喜欢沁花糕,想着那个温婉聪慧的女子应当会喜欢,回过神来就已经买了。 她似乎有种魔力,吸引着他,就像他刚刚能够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看到别人在对她发难时,差点抑制不住自己想上前将她护在身后的冲动。 “我看天色已不早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荣幸与姑娘一起用膳,听闻延城有一种特产,名叫生烤狍肉,味道鲜美爽口,可否品尝一起一番。” “姑娘!” 卫小淳在听到菜名时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满心满眼望着辛言,那眼神柔得可以挤出水来,既好玩又好笑。 辛言向宋铭点头示意,道:“那便烦请公子带路了。” 因为这次出门辛言与延城知府约的地点并不远,所以就没有乘马车,而宋铭也不可能大张旗鼓,招摇过市,自然也没有马车。三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往酒楼走去。 看着眼前这一桌美食,卫小淳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控制不住留下来了。看着卫小淳这狼吞虎咽的模样,辛言只能向宋铭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介意。 他们来时已经不早了,没有空包厢,就坐在二楼的大堂,虽然喧闹一些,但也没那么吵闹。 边吃饭自然少不了说上几句,特别酒下肚之后,整个人就精神焕发,没说两嘴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对于底层老百姓来说,聊天就是最好舒缓情绪的途径。 其中一桌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将他得到的消息说上一嘴,激动道:“听说啊,最近这几年,皇上越发不顾身体,夜夜笙歌,不知疲倦。” “是嘛!当今圣上今年也是知命之年了吧,好能有精神干那事?胡说的吧。” 那人看到有人不信,立刻道:“怎么不是,那可是皇上,那宫里都是太医,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身体哪能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想比。” “就是就是。而且啊,那皇上的后宫嫔妃们那个不是国色天香,姿色过人。这天天有美女在身旁,换你你把持得住?又不是你家那黄脸婆,是不是啊大家!” “那是!” “是!” “就是说啊。” 周围人纷纷起哄,八卦谁不爱听呢。那被调侃的男子,脸色涨红,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索性也就不说话了。可是话题还没结束,又有好事之人问道:“那皇帝就真这么生猛,可别把身体搞坏了啊!” 说完又引得一阵哄笑,然后九亭人答道:“这刚开始嘛,确实是那叫一个不管不顾,不过嘛,这久了,身体就渐渐不行了,这下可就着急了,到处寻找办法呀。不过哪有那么容易,听说御医都束手无策,但是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正听得兴致勃勃,被他这一卖关子,心里痒得不行,纷纷催促道:“你倒是说啊,后来怎么着了。” “这后来啊,六皇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道士,说是那个道士练的丹药能够医治皇上那方面的问题,且那个道士还在炼制长生不老药。这一听,皇上龙颜大悦,只当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立即就服用了丹药,这三天后啊,皇上那方面还就真的恢复了!你们说,神不神奇。” “这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药!” 周围人都议论纷纷,有的惊奇,有的半信半疑,有的觉得是他说得太夸张了,声音此起彼伏。 “静一静,静一静,大家听我说。我知道有些人不相信,不过这也是我听我远房亲戚说的,她啊,是宫里的宫女。还有谁能比宫里的人清楚?是不是啊。”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而且啊,皇上吃完那药,脸色满面红光,这精力也更甚从前。当下就封了那个道士为天师,称阎天师。接着,大大嘉赏了六皇子!而且啊,还封了襄王!” “要知道,虽然皇上的儿子虽然不算少,但是被封为亲王的也就那么几个。不算上皇上最宠爱的第七子璟王,其他几个王爷无不是立了功,千辛万苦才得了那么一个位置。真真是好大的运气。” 另一人觉得不在理,道:“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襄王也是为皇上寻得天师,这倒也是有功,可不像璟王那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凭着圣上的宠爱,轻而易举就得到封号。” “那是当然,人的手的五指都有长短,这么多儿子当然有喜爱和不喜爱的,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得平。”这番话倒是赢得众人的同意。 就连隔壁桌的人也加入进来,嬉笑道:“听闻璟王的生母在世时深得皇上的喜爱,其母貌若天仙,楚楚动人,比天上的仙子不遑多让。而璟王更是继承了其母面容,这才使得皇上爱屋及乌。” “自古帝王的宠爱哪能长久,这不,皇上啊,最近可是很宠爱一位贵人,听我那位远方亲戚说,她曾远远地看过一眼那贵人,那称得上婀娜多姿,媚态如风。最重要的一点,那位贵人,有孕了!” 人群中又再一次热闹起来,纷纷追问:“真的啊?” “不是吧!” “这可真是老来得子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宫中那么多太医,岂能造假。这么一来,皇上可是高兴坏了,立刻就给孩子取了名,想来到时龙种降生之时,必会为孩子大办满月酒,母凭子贵,那贵人富贵这才开始。所以啊,虽然璟王如今得皇上宠爱,以后可不一定。” 自古父母爱幺儿,对最小的孩子都会偏心一点,从孩子未出生就给取字就看得出,皇上是多期待这个孩子了。 百姓之家,孕妇有孕也是一大喜事,更别说皇家。 最先开始被嘲讽的那人突然开口道:“就算是那样,父子亲情哪能那么容易割舍,况且璟王前段时间还被皇上委派了任务,说明皇上那心里还是在意璟王的。” “任务?能有什么任务?如果真是宠爱,皇上能不给璟王一点实权,空有宠爱能有什么用。”男子毫不客气顶回去。 “你怎就知道没用,我可是听说啊。”那男子突然就将声音压低,环顾四周,这才说道:“皇上命他调查私贩兵器的事,听闻皇上之前就查到了有人倒卖兵器给别国,这可是要脑袋的大罪。而且啊,璟王听说就是来了北边探查的。” 这话一出,大堂里霎时鸦雀无声。废话,要知道他们刚刚说的话可是在议论皇家,原来倒没什么事,毕竟天高皇帝远的,皇上也不可能监听到这里,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璟王如果真的在这,要是被听到一言半语的,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此时,刚刚那些参与讨论的人,人人自危,都懊恼着自己怎么如此多嘴,不过更多的是埋怨那个刚刚起头的人,连带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那人心里暗自叫苦,却也不敢再如何分辨。这一段小插曲就这样翻过。没有人注意到刚刚说起私贩兵器的事时,宋铭眼里出现了一丝凝重。 第八章 赏花宴(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延城的冬天总是很反复,前几日阳光明媚,今天就小雪纷纷。 或许是因为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路上的行人都洋溢着笑容,再过不久便是赶集置办年货的时候了。 府上还是如往常一般清净,下人们做事情都有条不紊,亏得辛言体谅,下雪或是下雨的天气,外围洒水,修剪树木的丫鬟、奴才们不必天天工作。 辛言此刻正卧躺在塌上,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前天有些着凉,今日恰逢天气转凉,起身就感觉有些畏寒, 卫小淳将药吹凉递给辛言,眼里抱怨道:“看看,我就说吧,让您多穿点就是不肯,老是这样折腾自己。” “好了啦,我的小淳啊,我这每天穿得还不够啊,难道非得把我包成个粽子一样才行吗?那样多不方便啊。” 辛言乖乖地见过药,闭着眼,一股脑就喝了。可是还是小瞧这药的后劲,一股苦涩的味道从胃里直冲上来,连嗓子也是苦涩涩的,皱眉道:“我说小淳,你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往我这药里加了什么东西吧,这药怎么比平时还苦。” 卫小淳白了她一眼,说道:“姑娘啊,你没听过良药苦口吗,每次一喝药就说一样的话,腻不腻啊。再说,你注意点身体不就不用喝了。”卫小淳也不知姑娘在明明其他方面很稳重,一说到吃药就跟个小孩子一样,闲药苦口。 盯着她将药喝到见底,才从案上取下糕点给她,又重新将暖壶递给她。直到手中传来一丝丝暖意,辛言才感觉不是那么冷。卫小淳转身去将窗户关小,又把炭火弄得旺一点。起身时看到书案上还有今早有人送来的帖子,就将它拿给了辛言。 看完那份请帖,辛言有些意外,延城知府的夫人竟然会邀请她参加赏花宴。 难道是为上次的事情? 不管为何,去去也无妨,刚好可以看看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知府门外,此时比平时热闹许多,各府的夫人小姐都下了马车,平日里难得意见的姐妹,趁此机会能够好好畅聊一番。且各个穿着无一例外都是精心打扮的。 闺阁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也难得出门一趟,而像今日这样的场合,一来是以赏花聊天解闷;二来就是相当于相亲宴。这种可以光明正大想看别家女子的机会,那些夫人怎么会错过。 知府夫人徐氏,此时正站在门口与各夫人打招呼。欢快的氛围弥漫开来。 直至,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府前。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女孩先下了车,伸手扶着后面女子下车。 那女子一身浅灰色梅兰白纹对襟长裙,外罩一件乳白色斗篷发上插着一只白玉簪。白净柔嫩的脸上略施粉黛,双眸清冷凌厉。明明姿色只算得上清秀,可那份出尘脱俗的气质确让在场的大多数人望成莫及。 只见她款款而来,走到徐氏面前一步站定。俯身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徐夫人的盛情相邀,辛言来迟了,还望莫怪。” 徐氏看着眼前温婉大气的女子,实在不能将此人与夫君所说的出手豪迈的的女子看成同一人。 这分明就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会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商人呢。 徐氏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位想必就是辛姑娘吧,真是多亏你的帮忙了。我家老爷时常提起你呢。”无论如何,老爷既然说招待好她,那她照做就是,反正今日她本就要招待这么多人,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哪里。是大人念旧,辛言可当担不起。” 其余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有好奇,疑惑,惊讶,不屑…… “时间差不多了,那就由我引领各位入座吧。”徐氏一说话,便打断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府。 一进府邸,映入眼帘的就是鬼斧神工的假山,说是假,其实看着犹如真的,其雕刻手法一绝。 栽种的树木因早晨刚下的雪被覆盖着,显得冷清,但是当人走过时,仿佛又活起来一般。亭台楼阁,高山流水,热闹非凡。 徐氏引领夫人小姐就坐,辛言还未踏进阁楼,就听见有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静姝一身鹅黄色罗锦裙,头上挽着双刀髻,别着一支花蝶纹玉簪,双目疑惑,似是奇怪她怎么会到这里。 也是辛言前几次穿得太过“朴素”,朴素到林静姝以为她不过就是一介平民百姓。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小姐。”辛言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她是即将上任的户部尚书之女,这样的场合自然会邀请她的。 林静姝不过思索一会,便回过神来。不过这一次因顾忌在场的人,就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咄咄逼人,但是语气还是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自是因为收到了知府夫人的请帖,难道林小姐不是吗?”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这句话听在林静姝耳里便是满满的讽刺味,像是在嘲讽她的无知,她能出现在这,当然是有请帖的,否则也是进不了这知府大门,而辛言这么说,就像把她当傻子一样的戏弄。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进到这里来?这个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林静姝一气之下,声音也拔高,这声响使得前面刚刚入座的人都闻声看了过来。 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虽不知辛言的身份,却知晓林静姝,看着一脸怒容的林静姝和从容淡定的辛言,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 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心存看热闹的心态,倒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可是也没有人出面阻止。 有的人用帕子虚掩着嘴角,有的端坐着,耳朵却还是听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有的甚是面露忧容,向辛言投去同情的眼神。 是的,同情。尽管辛言觉得很奇怪,她好像没做什么事需要让她们抱以同情的吧。 可是在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大部分还是有着无奈,可怜,担心,同情,就像是她身患绝症,无力回天。 其实在场的人,是因为看到辛言对上的是林静姝,所以才有此情绪。辛言虽和林静姝有过两面之缘,知道她的脾气不好,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可这里的人对林静姝可不像辛言一样只是片面的了解。 在遇上辛言之前,林静姝不管对上谁,都能让对方吃不了好。 一方面是她的性格使然,一点就炸的脾气,以及大小姐的性格,都让人在她面前就落了下风,毕竟大家闺秀都很少在别人面前大喊大叫。二来,则时因为他的身份,在她爹没荣升户部尚书之前,她的身份也远超在座许多人,遑论如今。 “林小姐,我觉得你这话说得倒有些奇怪了,一来我与你也是一样受到邀请,二来我也是备了礼的。虽说我不是官宦人家,但也与你一样是这府上的客人,你与我的身份也并无不同,还是说林小姐可以管到知府大人这府上的事了。” 辛言这话确实就是诛心了,林静姝确实是没有权利能够插手知府上的事,如果她推说不是,却相当打了自己一巴掌。 林静姝此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只是怒目而视:“你,你……” 周围的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自然也没有人要去相帮,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林静姝的人缘着实差得很。 听着她们窃窃私语,林静姝知道定不是在说什么好话,可她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以前从未遇到这种情况。从来就只有她让人吃不了兜着走,哪里轮得到自己吃瘪,越想越气时,突然有人出声。 “林姐姐,你还是向这位姑娘赔个不是,我看这位姑娘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会揪着你的错处不会放的。”言辞恳切,句句为她着想。 表面是如此,但辛言还是听出了话中的讽刺,既然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无理取闹的自然就是林静姝了。 说这话的人不过十三四岁,扎着一个飞仙髻,细眉杏目,樱桃小嘴,活脱脱就是一个邻家小姑娘的模样,身着桃粉色的锦缎裙装,散发着天真。 “段小梅,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有我可不是的姐姐,你别乱认亲戚,我的父亲可只有我一个嫡女。”林静姝哪里能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 知道是一回事,她也知道现在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林静姝什么时候要被这低级庶女算计着走,那可不是她的风格。 段小梅在听到林静姝直接将她的话堵了回来,虽然能让她粗鄙的一面让大家知晓,但“嫡女”两字还是让她气得不轻。 她最在意的就是她身为庶女的身份,所以要说她为什么看不过林静姝,大概就是嫉妒她这样的人居然身份比她还高,更有一个嫡女的身份。 心中虽愤恨,但面上却表现出楚楚可怜,一片好心被践踏的样子,哽咽道:“林姐姐,不,林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的身份是不可能当得上你的妹妹,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别为难那位姑娘了,毕竟她也是徐夫人请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屈服在林静姝的威慑之下。 而她的一番话,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不忍心看到姐姐犯错,大义指出,反而被误会的一个柔弱女子的形象,而最后一句还将知府夫人拉进来,博得好感。 她这一番矫揉造作的姿态使林静姝像是不小心吞下苍蝇那样的恶心,厌恶至极,语气更是不善:“把你番样子收起来,我可不是那种无知妇人会被你诓骗。” 此话一出,那些刚刚觉得段小梅可怜的人脸色瞬时不好,这话在她们耳里,不就是在说她们是无知妇人吗! 林静姝这下可谓是犯了众怒。 “林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就是,段小姐是为了你着想,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出言讽刺。” “令夫人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吗?” “林小姐你应该还得跟段小姐赔礼道歉,你刚刚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令尊如果在这也定是饶不了你的。”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林静姝从最初的呆愣逐渐变为羞愧,到最后的愤愤不平,可是她却不能反驳。在最初的怒气平息,她知道她刚刚的做法确实很不妥,但怒气当头,她也管不了自己,被那段小梅阴了一把。 林静姝从最初对辛言的怒气转移到了段小梅身上,眼神狠狠的瞪着躲在人群背后暗自偷笑得段小梅。 每次都用这招,说不过就装哭,待着一张柔弱无助的面具,躲在背后煽动着。 似是被林静姝这嫉恶如仇的眼神吓坏,段小梅身子忍不住背后躲,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像是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 看着到这,众人的语气越发重了,而此刻林静姝眼眶也泛红,委屈,难受的心情涌上心头,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攻”,对她来说就像是把她筑起来的自尊一一击破。将那个无力,弱小的自己暴露在眼前。 盈香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心里非常担心,悄悄地拉住自家小姐的衣袖,想让她服软,可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模样,自知是不可能的,自家小姐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更是受不了冤枉,如今这个情形,更不可能让她低头的。 “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都堵在门口呢。我不过去了厨房一会,这里怎么就这么热闹了。”徐氏刚好从厨房回来,但不是刚好回来遇上,而是有人通报才回的。她面色如常,像是不知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的笑靥如花。 众人脸上讪讪,这里可是知府的赏花宴,刚刚她们那样咄咄逼人确实是有些失礼,一时之间也无人应答,而作为当事人林静姝也立在原地,一声不吭。 第九章 赏花宴(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徐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是因为我与林小姐之前发生了一点误会,所以刚刚与她产生了一点口角,其他夫人和小姐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前来规劝的。”辛言面带愧色,郑重地行了一礼,道:“实在是抱歉,因为一点小误会,惊扰了众位夫人和小姐。” 听着她言辞恳切,其他人差点就信了,不过她们也没反驳。总不好说我们刚刚是在逼着人家道歉。 没等到徐氏的回答,辛言便转头轻声问道:“是吧,段小姐。” 段小梅没想到辛言会问自己,一时忘记回答,看到辛言投来的关切的目光,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就像是她的想法什么的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 “嗯?段小姐?” 段小梅没有办法,只能顺着辛言的话,她现在也没办法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如果抖出来,她刚刚营造的无辜可怜的形象就毁了。 对没能让林静姝进一步的出丑心有不甘,不由对辛言也恨上了。真是多事的女人。 徐氏却有些意外辛言会袒护林静姝,毕竟被为难的人是她,很少有人能够顾全大局,放下私利。 徐氏对辛言的印象有了转变,与这样的女子结交也是有益的。引着众人就重新入座。 对于辛言而言也不全是为了帮林静姝,只不过对于暴脾气的林静姝,还是装模作样的段小梅更为不喜。而且她也不想给徐氏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毕竟后面也还有可能需要她们。 就这样,这一小段的插曲就这样翻过去了。而且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没再提起来,也没再注意被人冷落的林静姝。 令辛言很奇怪,徐氏居然将她安排在较为靠前的位置上。按理说她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毕竟在场的家眷都是官宦人家,至少在她们一些人的眼中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 徐氏等大家落座后,笑盈盈地吩咐丫鬟上茶水点心,道:“想必在场的各位都知晓我喜花草,我家老爷更在前段时间得到一株牡丹,那株牡丹着实是我看过的个中翘楚,按耐不住想与各位夫人一赏这花开的美景。” 语毕,丫鬟款款而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各种盛开的花朵,一时间芳香四溢,令人回味无穷。 似是知晓有人观赏,各自都争相开放,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像是将在场如花骨朵一般的美人儿都比下去了。 “哇!好美啊!” “这香味,竟是比胭脂香粉都要沁人。” “徐夫人果然个培育花草的个中翘楚啊。” “没错,连这冬日不常有的花都开得如此知道。” 一时间,赞美之声络绎不绝。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技艺。难登翘楚二字。”徐氏脸上笑得更开,语气中却带这谦虚。 又是一番吹捧,这场赏花宴的“主角”才正式登场。要说刚刚那些花虽然也是美不胜收,但与这牡丹想比,却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从牡丹的色泽,形状确实可以看出这一株是众多牡丹中的翘楚,一时间,不禁看呆了很多人。 “这花果真是不凡,不如就让在场的姐姐或是妹妹们,以这眼前的美景作为题目,题诗一首,作为给徐夫人的贺礼如何?”有人提议道。 看着说话这人,有人不禁在心里诽腹:这人好生意思,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个举人,自己跟着会几句,就想和别人一样出口成诗。就算她自己想出风头,也不必拉上别人做垫背。 场上虽都是官宦女子,从小学习琴棋书画,但讲究的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琴、画倒还好说,这作诗可就难了。大多不过只读过一些女戒,或是仅仅是开蒙的阶段,也没有跟着男子一样入学堂,除了是书香世家,女子与男子同堂而学,但大多都是不会的。 霎时,场上鸦雀无声,有的人心中不喜,但为表露出来。而有的身份高贵的夫人,不想自己的女儿做了别人衬托的绿叶,目光很是不善的投了过去。 那位发言的女子,很是尴尬地立在原地,被无声的讨伐,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难受得紧。 此时,幸得徐氏出来打圆场,道:“这作诗我看就不必了,赏花嘛,弄那些文绉绉干嘛,不过这位小姐提议得也不错,要不就将作诗改为抚琴如何?亦是作画也可。只要符合意境就行。” 话一出,那位小姐也松了口气,而在场的人都活络起来,许多小姐都跃跃欲试。毕竟这种场合就是为了赚个名声,能表现自己最拿手的何乐而不为。 “那便由小女先来吧。”一位穿着藕粉色对襟锦裙的女子上前,朝着徐氏与众位夫人福了一礼后,落落大方说道:“还请麻烦徐夫人备下琴。” 一曲《叹风波》婉转悠扬,琴声清长。曲中人物,浮现在人眼前,美目盼兮,眼波婉转,情愫暗生。那女子口中缓缓唱出,一个凄美怜爱的人物纷纷跃出。因花结缘,以花断情。可悲可泣,久久不能自己。 双手拂过的琴弦,宛若无骨,一声声的不想,不甘,不愿,充斥着,叫嚣着。无声无息地流入人们心底的最深处,牵引着最深处的情感。空灵,凄美的歌声与那哀怨的面容相辅相成,满厅的花朵似是在这歌声中动容,轻舞着,把那不愿诉说的情感一一道出。 一曲终了,人们还沉浸在悲戚之中,不能忘怀。几位夫人小姐被勾引出来的情感牵动,暗自落泪。 掌声群起,这一曲正是将“叹”字生动的演绎出来。 “小女子献丑了。”那女子起身,谦虚道。 “这一曲叹风波,我可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引人共鸣的弹奏。孙小姐琴艺竟是如此高超啊。孙夫人,你这可真藏得太严实了。”徐夫人打趣道。 “小女子拙劣的技艺本难登大雅之堂,只不过是为了应一下景罢了,徐夫人还是不要太夸奖她了。”孙夫人摆摆手,示意当担不起,但还是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骄傲。 也是,这技艺如果说是拙劣的话,那什么样的才算是惊艳。孙夫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自己的女儿如此优秀,换在别人家,已经是“大肆宣扬”了。 孙怡月听着夸奖的话,脸上竟没看出什么骄矜的神色,落落大方,坦然处之,实乃大家风范。 这也是辛言心中所想。林静姝,活泼动人,但脾气火爆,缺少闺秀的沉着。段小梅小家碧玉,清秀有余,大气不足。 孙怡月娴静典雅,温婉贤淑,实乃典范。尽管生活在这北方的城镇,但比之京畿的世家小姐也是不遑多让的。 随后的小姐都不甘示弱,纷纷拿出自己最为拿手的曲艺或是画技。 曲艺自是不用说,并没有人能够超越孙怡月,虽然弹奏的都是名曲,但都没有真正的引发人们的感情。 而画技,说是不差,去少了点火候,并没有激起什么波浪。 当段小梅弹完曲子后,依然没有激起波澜,为此段小梅心有不甘。 毕竟知道这次赏花宴,她也就下了功夫去学习,可是琴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有所成,一鸣惊人。 正当走回自己的位置时,不经意瞥到正从容吃着点心的辛言,眼里闪过一丝奸诈,装作天真地道:“小女自知琴艺比不上孙姐姐,也没能博得大家一笑,想来甚是惭愧,其他姐妹也都表演完了,不知辛姐姐准备了什么呢?说不到定能够让我们眼前一亮呢。” 辛言抬眸望去,没有错过段小梅眼里闪过的算计,这人是因为刚刚我出言阻止了她的计划,心生怨恨,想要我当众出丑?是料定我没有任何的准备? 辛言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段小姐真是太抬举了,辛某只是区区一介商贾,论起琴棋书画虽说不是一窍不通,但自是不比在场之人精通,有孙姑娘的珠玉在前,我就不献丑了。” 辛言这番话倒是出乎在场的人的意料之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是商人。不多时,有些人便因她的身份出现鄙夷。例如,段小梅,这可真是一股子铜臭味。 “哪里,辛姑娘是徐夫人的客人,还有恩与知府大人,定不是一般的商人,你万不要谦虚。”段小梅哪里会让辛言轻易就逃过,吹捧的话如流水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流,但称呼从辛姐姐变成辛小姐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不愿与她有交集,笑话,她虽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怎么可以和铜臭味的商人相提并论。 打从心底的看不起,却也不愿轻易放过。其他人也抱着看戏的心态,有的想,她们刚刚表演的不尽人意,如果有人比她们更差,就会称得她们的好,有的,只是纯粹不想为一个商人开脱,那样多掉价啊。 在众人的心中都不知道徐氏为什么会邀请她,但谁也不愿做那个出头鸟。 现在有人挑起争端,她们也只管看戏就成,横竖火也烧不到他们身上。 看着冷眼旁观的这些人,辛言心中冷笑,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道略显僵硬的声音。 第十章 赏花宴(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人家都已经明确的拒绝你了,你怎么还是死乞白赖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林静姝第一次为别人说话。 虽然没有好语气,但不是对着辛言,而是直奔段小梅。 语气直硬,不分场合倒也像是林静姝的风格。 她总有本事将气氛弄得如寒冬腊月般清冷,只是辛言很意外她居然会为她说话,这可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凝神注视了她一会,只发现她那将不屑写在脸上的表情,以及微微发红的耳朵,辛言觉得或许这个女孩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样,咄咄逼人。内心还是有她柔软的一面。 “林姐——林小姐,我没有在逼谁啊,我只不过是一片好意,想说辛姑娘也许费心准备了什么节目,因为看到孙姐姐的琴艺不好意思拿出手,所以才出口的,我真的、真的没有恶意。”说到最后,是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怕被别人误会别有用心似的。 就像是害怕别人以为他别有用心,连番解释。又像是害怕林静殊生气,眼神孱着泪水,活脱脱一个无辜小白兔模样。 然而在场的人都是经过后宅争斗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段小梅这几句话骗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姐倒还行,那些夫人一看就知道她的想法。 可是,那又如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她们的女儿出人头地,风光无限就行,其他人干他们什么事。 “一理亏就哭,你当你是水做的啊,那么多泪可以流。小家子气,你也就是个庶女的命了。”这话一处,段小梅立即变了脸色,这可是明晃晃地嘲讽了。 “林小姐,我知你不喜欢我,但我也没得罪过你啊,你何苦出口就伤人,我知道你父亲的官职高,难道这样你便可以随便侮辱人家吗?这、还有什么道理。”泣不成声的样子,不甘受辱地坐着,用帕子拭去泪珠,一字字,一句句都像受了莫大的冤枉。 其他人也被她说的话惊住了,小孩子拌嘴两句这是常有的事,但林静姝刚刚说的话确实是太重了。 她不该以身份之事来嘲笑,更不应该在这种场合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更不给自己留条退路走。 一些原本心中暗藏要与林家结亲的心思,也都打消了。 笑话,这样的女子娶回家,还没等她带来利益,就要被她这张嘴给败光了。 其实北地的贵族对于嫡庶之分不太分明,不比京畿,将阶级观念看得很重。 尽管现在的辛言心存疑惑,但这件事本就与林静姝无关,她也不好让她受到众人的责骂。 她理了理衣裙,饱含歉意的道:“段小姐,我想林小姐并不是这个意思,她这人心直口快的,你蕙质兰心应当不会与她计较吧。再说这事本因我而起,却引得你们二人不快,也实是我的不是。” “这样吧,我的技艺实在不能与各位相比,刚好前段时日刚好的得到一幅字画,话中景色与今日所赏倒也相同,小女就将此物赠与徐夫人,也算聊表心意。” 说完还未等徐氏说话,辛言就示意卫小淳去取。 “哎,这怎么使得,本来这表不表演都是随自己心意的,更何况,辛姑娘昨日已将厚礼备上,如今我怎么好再收下,这收了,我该成什么人了。”徐氏连忙说道。 她这人面面俱到,虽早就知辛言身份,也无轻视之意。 商人又如何,能帮到夫君的就是一介乞丐,她都会以礼相待。此时心中不免对于挑事的段小梅有了些许的不喜。 辛言莞尔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礼,小女子知道我一介商人,能入这赏花宴是蒙夫人的不嫌弃,何况夫人也说了,这只是娱乐一下众人罢了,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辛言这话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让人们不再去追究刚刚之事,但有人可就不愿了。 “辛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啊,刚刚是我一时想差,以为这娱乐只能以才艺,没想到这一层,这才导致了这一场面,徐夫人真是对不住了。”段小梅已经收了刚刚那副潸然泪下的模样,转而开怀。 然而这变脸的速度着实惊人。 “段小姐也是一番好心,不必如此。”徐氏淡淡道。这神情的亲近却不如与辛言说话时那番温柔。 徐氏哪里不知道这两次的风波都是她在推波助澜,可没漏出什么破绽,她也不能说什么。 “我在这也像徐夫人赔一声失礼了。抱歉。”林静姝道。 这下不止徐氏受从若惊了,这林大小姐一直以来就是用鼻孔看人的,如果不是她父亲的身份,徐氏也实在是不想将这祖宗请来。 她也有预感这赏花宴会办得不顺利,可是绝对一想不到这个大小姐会道歉。 她这一道歉徐氏便有些惶恐了。 “哪、哪里。这、林小姐也不要在意了。”很难得。辛言看到徐氏笑脸迎人的神情有一丝崩裂。 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初。 此时,卫小淳刚好将东西取回来,辛言接过后,转而便呈给徐氏,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似是这东西不值分毫。 徐氏也是如此想,但当她打开时,触及上面的景色与旁边的题诗,目光一顿。随即便是难以置信,而后又带着一丝喜不自胜。 “这,这,辛姑娘,这难道是……” “不错,这正是温大师的著作《寒冬花舆图》。” 这时,不止徐氏难以置信了,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字画竟是温大师所绘的。 温大师,本名温抚,乃是大晋数一数二的以绘画,题诗出名的文士。 相传,温抚自幼丧父家境贫寒,虽心有大大志,却也敌不过一个“穷”字。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其母亲为了她读书的银两,白天出摊买鞋,晚上为大户人家做针线活。日日复年年,病了,累了,也不舍得买药。活活将自己累死。 其子懊悔,愧疚其母因为自己要赶考的银子丧命,发誓不再入仕,隐居于市,却在几年之后发现一幅流传甚广的美人图竟是他所著。 后来人们才知道,这美人图是他为逝世母亲所绘,以纪念其母的恩德。念其孝心,人们百口称赞。送号,温大师。 同一时期,一名稍有名声的文士,不信这美人图有传言般好,费尽心力得到,却在观赏之后对着身旁的小厮道:“这时间竟有如斯美人,今日一观,实乃三生有幸。” 而后这位文士就辞去了官名,说道,我这一点技艺连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何能高居于此。至此温抚的名声大噪,但本人却还是以半隐居的形式,无论是豪门大族,或是皇亲国戚相邀,都不改本心。 总而言之,他的著作,你有钱?你不一定买得到。你有权?也不一定买得到。你有钱有权?不好意思,你也不一定买得到。 虽然难以求得,但越是难,越有人趋之若附,毕竟“物以稀为贵”。 “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徐氏郑重道。她没想到眼前这柔弱的女子一出手就是这样一份厚礼。 “徐夫人莫要客气了,小女是粗鄙之人,这字画与我,实在是蒙尘了,倒不如在夫人手中,至少能够有人懂得去欣赏它。那也是它存在的价值了,您说呢?”辛言侃侃而谈,一片心意就这样展露眼前。 说实话,在看到这样一副花舆图,还是出自温大师之手的,要让她还,她心底也是使不得的,毕竟除了他她除了收藏培养花草,还有一爱好便是收藏关于花草的字画。尽管觉得辛言另有所图,但她也着实是对这图爱不释手。 “既然如此,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但是这是一定要回礼的,新辛姑娘这可就不能推辞了。”徐氏笑意横生,可以看得出她心情是很好。 迫不及待地将这花舆图展现在大家的眼前,脸上的自豪毫不掩盖。 众人很快便被寒冬花舆图吸引,三月寒冬,那花儿争相开放,姹紫嫣红,却无一丝违和。更难以置信的,是那上面花,竟是如活得一般,会在寒风中摇曳。 “你看哪,那花是不是在动。” “别说笑了,这画上去的花怎么会动。” “不、不,不也看到了,真的在动啊!” “竟是如此神奇,佳作啊。” “没想到这画作,竟是被辛姑娘得了去了。” 人群中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懂字画,但是这字画的神奇,却是人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就算是不懂字画之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厉害之处。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景色中,只有段小梅很快回神,嫉妒之色不加掩盖。这贱-人竟拿出这般佳作。不仅没让她出丑,还让她得了徐夫人的赏识,平白得了脸面,实在是气人。 手中帕子在他的蹂-躏下,不堪入目。辛言也感受到这不善的目光,转头瞧了过去,将她的嫉妒不甘尽收眼底,连她慌慌张张加以掩盖的难堪也一点不落的收入眼中。 嘴角微微抬起,似是嘲讽,仔细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个温婉清雅的少女。 第十一章 杨掌教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这之后,人们看向辛言的眼神也稍稍改善,没有那种明目张胆的嫌弃。 倒是徐氏那慈祥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赏花宴结束后,马车上,卫小淳看着姑娘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很是疼惜,道:“姑娘还真的就将花舆图拱手送给别人啊,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听出话中的心疼,辛言只是笑笑,身子微微倾斜靠在旁边,手撑着额头,回道:“你家姑娘是差那一点钱的吗。再说了,这叫收买人心,你不给人家一点好处,怎么让别人给你办事呢,嗯?” “这,要送礼也不需要送那么大的礼吧。也不知温先生知道你轻易将他的花舆图送给别人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卫小淳哀怨的表情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小寡妇。 忍住想逗逗她的冲动,辛言道:“你以为温先生那么小气的吗?那徐夫人也算是懂字画的人,这字画在她手里也算有价值了。这本也是温先生所希望的。” 卫小淳也只是抱怨一下,毕竟她可没有自家姑娘的胸襟,将价值千金的宝物送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说起来,符兮若那边如何了?” 卫小淳正了正神色,道:“她这几日倒也很认真的在学习舞蹈。” “是吗?有多认真?”辛言道。 “这,我看她在杨掌教进府之后就当真是废寝忘食,听说脚上也受了不少伤。杨掌教也说了她的天赋是万里挑一的。”卫小淳边说着边将毯子盖在辛言膝上:“不过,姑娘你为何费尽心思的要将杨掌教请来?如此大费周章让符兮若学舞?也还别说,您让她学,她还就真的学了。” 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姑娘这么做的目的。不知为何她就是不喜欢这个貌美的女子,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更甚。 “这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辛言抬手掀起窗帘,望着外面喧闹的人群,思绪早已飘远:“人啊,只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刻苦,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个途径,剩下的,能走多远,就看她自己了……” 而符兮若这边,也确实很努力的在练习。轻纱曼曼,尽管屋里燃了碳火,还是抵不过这刺骨的寒冷。 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身着华裙,梳着一个随云髻,挽着一支七宝玲珑簪,柳眉淡描,杏脸桃腮,眼角有着丝丝皱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位出挑的美人。她正握着一条老旧的戒鞭,聚精会神地看着符兮若。 时而出言呵斥,时而点拨,时而温柔,时而严肃;脸上的神情从若有所思到欣慰,从无感到感叹。她的天赋确实不是一般的高。 符兮若纤纤身姿,时而婉转,时而挺拔;脚下如风,蜻蜓点水,婉若游龙,来去自如。舞姿轻灵,步步生莲。如遨游于天地的雄鹰,又如花丛般游走的蝴蝶。 双手灵动无比,时而变换,时而有力,如孔雀般的骄傲,与脚上系的铃铛相合,共同演绎着美好。 一曲舞毕,符兮若已经汗流浃背,汗水从她的额头划过,被汗水打湿的纱裙,早已紧贴于身,显示着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眼里被酸涩的汗水打湿,带着朦胧却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蚀骨的柔媚。 杨掌教还未出声,就响起鼓掌的声音。 “真是身若扶柳,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啊。” 辛言与卫小淳刚一踏进来,就欣赏了这样的一首舞蹈,心中有些惊讶,符兮若的天赋实在是万里挑一的。试问,世上有那个男人不被这倾世的容貌,妩媚的舞蹈所着迷。 两人看到辛言,也没有意外。示意问好之后,杨掌教说道:“符姑娘这舞跳得确实不错,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天赋的女子,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这舞发挥得淋漓尽致。”语气中虽是平淡,却也带着欣慰。 “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也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了。” “老师这些日子的教导,兮若铭记在心。”神情郑重。 “符姑娘客气了,你不必称我老师,毕竟我们没有进行拜师礼,况且我只是答应了辛姑娘,还她的人情。”杨掌教道。 “是如此,但,一日为师,终身便是我的老师,在我的心中您一直都是我的老师。”符兮若眼里出现少有的坚持。 杨掌教看见她这幅模样,也没再说什么,反正等她走了之后,她们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再见到了,没什么所谓。 “既是这样,兮若,你便先去换衣服吧,小心着凉了。杨掌教我送送你吧。”辛言道。 “好。” 蜿蜒曲回的走廊上…… 辛言与杨掌教并肩而行,看着身旁这如白玉兰花气质的女子,不禁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的女子不过十一二岁,周身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睥睨的,气质冷冽,与现在的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就这样,她就将她从苦难中救回,她不知她的身份,只当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如浮游,在破涛汹涌的大海中游行,最终将被吞噬。 她不怕死,却不能死,辛言的出现,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就算是杀人放火,都没有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等着她的出现,几年了,她以为她或许忘记了她的存在,可又不敢忘记。 她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最终还是会毁在她的手里。 不久之前,她终于等到了她的消息,却只是让她来教导一个女子,只说了一句:“我要她成为全天下跳舞最为妩媚的人。”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她只知道只要完成了,她今后也不必在提心吊胆。 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辛言是怎么对待那些人的,尽管她与他们是有血海深仇,面对那些人的下场,还是不禁心里发怵。 她有感觉,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看上去那样的温婉贤良! “掌教这名字果真不是叫假的。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女子,都能让你教导成为那番模样。”辛言先打破了平静。 似是没想到她先说的是这番话,微微愣了一下后,回过神来道:“符姑娘天资聪颖,要是早个几年学习,也许会比现在更好。” 辛言道:“或许吧。” “辛姑娘当真只要我教导好她便可?没有其他的要求?”杨掌教还是将她的疑惑说出口。 “怎么?杨掌教不信吗?你放宽心吧,我既已说出了口,就自是不会反悔的。”辛言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杨掌教,将她的担心一一看在眼里:“何况你的身上除了这一点,也对我没有其他用处了,不是吗?” 听着如此直白的话,杨掌教虽是心里已有些准备,但还是下意思的羞赫了一把。确实,她的话听起来是有些不知好歹,毕竟眼前的人也算是对她有恩之人。 杨掌教对她的底细并不清楚,所以抱有防备也是正常,索性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要继续下这个话题,松了口气,但下一瞬间就将口气提到嗓子眼。 “您的儿子怎么样了呢?我听说她最近的状况不太好。” 杨掌教脸“刷”地一下就白了,虽然很快地将情绪转换过来,还是被辛言看得一清二楚。 “挺、挺好的啊。姑、姑娘怎么会这么问呢?” 尽管杨掌教让自己镇定,但是语气中的不安还是出卖了她,辛言像是没有注意到,道:“我记得当初见他的时候,他、挺瘦弱的,现在,应该还不错吧。” 杨掌教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随口搪塞道:“是、是啊。现在挺好的。” 说罢,就看见已经要到她的房门,连忙道了声谢,就慌张地走了,也不见刚开始的从容。 瞧着她的背影,辛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确实是突然想起她那个患病在身的儿子,也只是出口问候一下,没想到她的神情是如此不自然,像是在隐瞒什么…… “姑娘?” 思绪被卫小淳的声音打断了。 “姑娘?你怎么了?”卫小淳看着辛言站立久久不出声,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 “没事。小淳,你觉不觉得杨掌教刚刚的神情有些异常?”辛言道。 “异常?还好啊。没什么奇怪的,应该是提起他儿子心情不好吧。毕竟她也为了他儿子付出那么多了。”卫小淳也想起那个杨掌教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儿子,当初她也陪着辛言去帮她处理她的仇人,也知道她是为了她的儿子被人追杀,女孩子总归对女人比较有同情心,特别是落难的女人。 一个寡妇,带着精神不太好的儿子,可想而知是过得有多难了。 辛言抿着嘴想了想,还是觉得她刚刚的神色不像是因为儿子的病难以启齿,也没有什么头绪,就将它抛之脑后。 重新将思绪放在符兮若的身上。符兮若给她的惊喜确实很大,如果她能运用好她的容貌与她的舞姿,她相信,这会是她今后最大的武器。 第十二章 醉小吃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临近年关,街上仿佛也热闹起来,赶集的人比前些日子,也多了不少。辛言也总算是抽出了一点时间将积累的账本好好地看一下。 其实,她这人很是犯懒,特别到了冬天,能躺在被窝了是决计不会起来的,除了刚开始几年,她还能有精力去看账本,后来,就直接做甩手掌柜。 也不是她心大,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后来,她寻觅到能替她好好经营的人,她也索性就撂下档子,将大部分的“杂务”都交给其他人。自己也好轻松轻松。 而现在之所以在这里看账本,只不顾是前几天的一个小插曲。 几日前。 架不住卫小淳的念念叨叨,只好放她一天假去外面觅食。卫小淳虽是个吃货,但她也是个有追求的吃货,普普通通的吃食是决计进不了她的眼,尽管这府中的厨子是身怀绝技,但也架不住她那张一天吃好几顿的嘴,吃腻的速度也快赶得上她的说话的速度了。 在山上时,她就一直惦记着这天下的美食,如今有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一大早就唆使着籍北陪着她上街,说是要一起尝尝这地方的美食,暗地里打着让籍北当苦力的算盘。 众人心知肚明,在她一开口就忍住憋笑,辛言也难得有可以放松的时间,就大手一挥,准了! 一大早,卫小淳就拉着满不情愿的籍北出门了,辛言想:这个丫头没浪个一天是不会回来的。 哪曾想早上高高兴兴去,晌午过后就听见她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脸上怒气横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籍北也就一言不发的听着,想来也是插不上嘴的。 等到进了门看见辛言半倚在美人榻上看书,这住了嘴,但是脸色还是不好,活脱脱像是小怨妇。 辛言忍不住笑出声:“籍北,你这是惹到我们家的小姑娘了?怎么,没吃到好吃的。” 听到辛言的话,籍北也正色道:“我怎么敢?”这也是实话,他嘴巴笨,不像卫小淳,唠叨起来是没完没了。 主仆二人被籍北这正经的模样笑道,卫小淳刚刚心里的怒气也消散了一点,说道:“他那个木头愣子能说出什么来?看砍价都不会砍,没有我的话,还不一定被人骗去多少银子。” 虽是实话,不过籍北也没放在心上,辛言也没出声就听着卫小淳将早上出去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他们出门后,本来也是好好地,买了她心满意足的吃食,路过一家名叫“醉小吃”的店铺,想着说,她将这延城的名产小吃都差不过收刮完了,也去品尝品尝着地道的平价小吃。 刚开始还发现这“醉小吃”的名字有点熟悉,转念一想,也许是之前经过的时候路过,所以也没有在意。 等到一进到店铺,一问价格,才将卫小淳惊到。看着这普普通通的零食小嘴,一斤居然要十两银子。 开玩笑!她买的那些也算是延城特产,最贵的也不过是一盒四十两,最低的也和他这个价格差不多,这平平无奇的小吃就高达一斤十两的高价,都够普通人家快一年的收入了。 这钱对卫小淳倒是小钱,她虽然没什么头脑,可这几天也是将这整个延城的吃食买卖摸得一清二楚,绝对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再者,延城是与其他小镇不同,物价什么的也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别的店铺东西也贵,却绝对不会这么离谱。 卫小淳怕他欺她眼生,是外来客,索性与那店小二周旋,这一来二去便还真给她探出一些底来。 这个店铺的掌柜可不是个好东西,一个给人家打工的,居然暗中做手脚,将东家定下的食物的价格给翻了好几倍,又打着东家的旗号将进货的成本压低,从中牟取暴利,又将他的亲戚好友都介绍到店里或是给他们捞油水。 这个店小二平日里没少被掌柜亲戚颐指气使,给他穿小鞋,可无奈人家是有靠山的,他就算再气,再受不了,也没办法。 在他们交谈过程中,卫小淳有意引诱他多说。小二受了那么久的气也一股脑都交代了。 那掌柜似是不怕被东家发现,近几年越发的大胆起来,以前可能还会做做假账,不敢贪大头,今年行事可是越发乖张,丝毫不怕被人发现。 卫小淳说得渴了,连忙让籍北给她倒杯水,拿到后一股脑就都喝光了,清了清嗓子又道:“那掌柜亲戚也真不是好东西,姑娘,你知道我还在那里看到什么了!” “那掌柜介绍到店里工作的有一个是她婆娘娘家的侄子,不学无术。整日偷鸡摸狗,好色得很。想着到店里浑水摸鱼,油水是真的捞了不少,一有钱就飘飘然了。重点是!他还强抢良家妇女,逼得人家投河自尽。”卫小淳一想到这,就犯恶心。 “我们到那不久后,那投河自尽的女子的家人就都找到店里去了。那女子的家人看上去也是个贫苦人家,而且那死了的女子身上还有许多伤,她家人说,是被那畜生侮辱的。姑娘,你真的没看到那情形,她身上就没一点好的。” 越说卫小淳越是生气,都恨不得直接将那畜生抓出来狠揍一顿。要不是他没在那里,不然,真的能给她揍得爹娘都不认得。 “还有,那掌柜的嘴脸,我真的是没看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那嘴巴里的话那叫一个污言秽语,说真的,籍北你就不应该拦着我,那小的不在,就该揍揍这个老的,让他知道这世道不是他这种人可以为所欲为的。哼!”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籍北在,按照卫小淳确实可以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而辛言早在说卫小淳说出这店的名称时,心里就起了疑心。 等到卫小淳说完,辛言才道:“后来呢?” 卫小淳就说她虽然不能去揍他们,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便宜那些混、蛋,所以就让周围围观的人去报官,那受害者的家人与那掌柜也一起去了官府。 听到这辛言也有些了解了,沉声道:“那一家人应该也是讨不了好的。” 卫小淳一顿,不懂道:“姑娘,这怎么会呢,他那侄子害人性命,报了官,就算不能一命赔一命,也断不会轻易放过那王八蛋。” 辛言微微挑眉,看着卫小淳单纯样子,叹声道:“按理说,人家家里出了这种事,不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报官吗?就算是顾忌名声,那去店铺门口闹,不是更不利?况且,你说那户人家是个贫困人家,那就是没钱,既没钱又怎么和身为店掌柜交手。想来,他们也是去报过官,只是官府也没有办法为他们做主,或是不想为他们做主。而且按你说的,那个侄子既然之前劣迹斑斑,那么如果官府受理,这案子应该也是很容易办的,除非,有人花钱与府衙串通,让她们无处可申冤,这次闹到店里,可能是走投无路了。” 卫小淳这下不知道说出什么话,噎得慌,想起那户人家与那掌柜争论时说的,好像是也有提到官府,串通什么的。这下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统统明白了。 “这还有天理了吗?”卫小淳面色暗沉。 这时辛言却问道那店铺的情况,以及贩卖的东西,以及所处的地段。 卫小淳虽不知道话题怎么会突然转到这,也还是将她知道的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辛言。 这下,换辛言怒不可遏,好呀,敢顶着她的招牌出去祸害别人。 卫小淳与籍北看着辛言脸色不好,都不敢出言,过了一会她的脸色才好转一点,但眼底还是一片阴暗,她吩咐籍北送消息出去,卫小淳还是一头雾水,她也没仔细对卫小淳解释,又吩咐卫小淳去办事,卫小淳这才领命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辛言也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再出声。 这日,辛言翻着账本,沉默不语。她的旁边除了卫小淳还有一人。 一袭藏蓝色广袖裙装,银丝纹底,头发简单挽起来,翟形银钗,泛着银光。眉清目秀,鼻子细巧挺秀,嘴唇红润,竖立在一旁。 门口,几辆马车相应停下,车中的人匆忙下车。瞥见老同伴的身影也没有吃惊,只是心中的不安疑惑都上升。后头陆续有人到达府前。 府里的下人没有多话,只是引着他们就往里走。 走在前头的李管事大着胆子,凑近带路的下人,脸上竟是有一丝讨好的笑容,手里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他,问道:“小兄弟,我们这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被招来,能不能透露一二啊,这点心意小兄弟不要嫌弃,算是我请小兄弟喝酒的。” 讨好的意味全显现在脸上,圆滚滚的脸上肉都随着他说话抖动,油腻得很。 其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想听一听。他们这心里也发慌。 本来收到东家的消息,心里还在暗喜,是不是自己有了升迁的机会,可以一想到东家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找上他们,本来的欢喜都被浇上冷水,联想自己暗中做的事,又心虚,刚刚在门口还看到这么多人,也疑惑起来。 都纷纷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告诉自己是想太多了,东家不可能派人整日都盯着他们,思及此,脸上的惶恐才好转。 此刻都挺起精神听着李管事与小兄弟的话,下人没有接过荷包连看都没看,平静道:“主人只是说领着你们去,别的事也没说,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一句话就将李管事的话给噎了回去,看着这人那么不识好歹,李管事脸上风云莫测,脸色也黑了。 他好歹也是个管事,出去别人听到他的名号谁不好言好色地将他供着,捧着,谁敢给他脸色瞧。 一个下人也敢给他脸色,我呸!不是好歹的东西。如果不是现在这里不能由着他撒野,他早就给他两个大耳刮子了。 把气给憋回去,却也没有再出声,虽然知道不能在这地方发脾气,但是做不到神色如常。 其他人看到他吃瘪,心里也暗爽,有一些本来就有过节的,自是在心中拍手叫好。你小子也有今天。 但也可惜他没有打探出有用的消息,直到上了台阶,转了个弯,那下人就丢下一句话:“主子在里面等你们。”随后就走了。 众人各怀心思,迈进了大厅。 第十三章 整治奴仆(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一进门,众人就被吓到了,没想到看见他们的顶头上司居然也在,纷纷一头雾水。 在这震惊过后,才望向主位上方坐着的人,更是大吃一惊,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东家的人,也听说过东家,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本来对那些传言他们都时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还是个女的,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东家。他们每个人手里好歹也是掌握了不少的产业,整日的进账都是一笔大数目,现在告诉他们,他们是为一个小孩子卖命,他们相信? 可是在她们见到他们的上司,是一个女子,他们之中就有些动摇了。对于他们的上司,他们是做足了功课,她是东家的左右手,掌握了东家三分之一的产业,深受信任,且手段了得,打理产业不到几年,就将产业扩大了好几倍。 这种人自然是难以戏弄的。幸好他们是位于较远的边城,一年到头也只见过这位上司一两面,因为这里产业比起其他地方要少得多,自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上面。 众人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向两位大人物行了礼,之后就屏气凝神地听从安排。 不曾想,等了半天却不见前方有任何人说话,不仅顶头上司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连东家都只看着她手里拿的书。 众人心里那一个难熬啊!思来想去都不知奥为什么唤他们来,却将他们晾在这。焦急得如油锅上的蚂蚱,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此时,终于有大胆的人问出声:“咳,那个东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们的?” 就在他们以为没有回应时,一个冷清的声音传来:“人,都在这了?” 可这话却不是对他们说的,辛言只是看着傅雅楠。 傅雅楠道:“是,掌柜、管事以上的都在这了。” 这毕恭毕敬的模样,让他们也意外,在他们眼里,傅雅楠可是眼高于顶的人。对于他们从来就是吝啬于一个笑容。而公事公办的态度,以及铁血的手段,都让他们私下称她为“女魔头”。 对于“女魔头”脸上除了严肃还能看到和颜悦色的神情,对他们也是意外的“收获”。 辛言道:“想来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我也不废话了。” 神色凛冽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将手中的账本放在桌上,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众人这才明白,刚刚辛言并不是在看什么书籍,而是在看账目。场上顿时噤声,有人已经留下了冷汗。看来东家今天是要来翻账了。 辛言冷眼看着这些人,嘴上嗤笑:“怎么的?一个个都不吭声了?在外面,不是脸很大吗?不是很会说吗?现在一个个都哑巴了?” 先前那个李管事从刚刚的惊慌中回神,惶惶恐恐的道:“东、东家,我们刚接到您的命令就赶来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您这么一说,我们更是不懂您的意思。” 这意思便很明显了,装不懂!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顺带溜须拍了一下辛言与傅雅楠的马屁。但显然是没用的。 “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那我便来跟你说道说道。”辛言审视着李管事道:“李向荣,你今年五十有二,也当了七八年的管事,按理说你的资历在他们之中也是最老了,对于管理一事也应是相当熟悉了,怎么这些年了,一点都没有升迁呢?” 李管事愣住,不知辛言是什么打算,刚刚还一幅要发怒的样子,这会怎么就来和他说资历了。 但他也是场上的老油条了,不卑不吭道:“是啊,当初小人落难,想着能谋一份工作,赚点银子养老婆孩子,孝顺父母,可恨却被无良的商家骗去身上仅剩的银子,差点流落街头,幸得遇上东家在招人,让我能努力坐上这管事一职,小人、小人真的是打心里就感激东家,这么多年也没能见上东家一面,今日总归能亲自对东家表示感谢。” 说着说着就喜极而泣,抬手弄袖子擦去眼角的不知有无的泪水,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辛言是救了他的命。 “小人也一直和老婆孩子说道东家的恩德,我们全家一直都是当东家是活菩萨啊。这些年来小人兢兢业业的打理这手上的产业,为的就是报答东家的一片知遇之恩,虽无较大的错处,但因为其竞争对手越来越强大,尽管。不至于将产业荒废,却也一日不如一日,小人有罪啊。” 说完就跪下,重重磕上一头。众人也被他这一做法惊到。没想到这李向荣竟有表演的天赋,把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形象演得栩栩如生。 不过,他觉得这一番哭惨,东家便会被骗了吗?不可能的。 谁知下一秒他们就被狠狠打了脸,辛言笑道,还亲自起身将他扶起:“李管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些年明面上做的,暗中做的,那些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费尽心思管理那些产业,来落下病根,这些苦楚我怎么能当做视而不见,你可别在跪下了。” 其他人看见辛言居然这么和颜悦色地与李管事说话,甚至还屈尊去扶李管事,心中都郁闷。难道这东家竟是这么好骗的主,连这个李向荣在做戏都看不出来。 不该啊,就算她被蒙骗了,那傅雅楠眼睛可是毒得很,又怎么会不知道李向荣的小心思,就这样放任他。 李管事本来还很欢喜,这东家这么好糊弄,可是一听她的话又觉得她话中有话,转而一想,她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能有什么心思,如果知道的我的算盘,又怎么可能会陪我演下去。 瞥见她笑容可掬的面容,又给自己道多心了。这完全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嘛,当即也稍微放松,但脸上的还是挂着感恩的表情。 辛言还好言安慰一番,然后才让他站到一旁。 其他人中,特别是他的对头都面露嫉妒,他就这样入了东家的眼?! 辛言坐回她的位置,又点出了两个人的名字:“薛厚、吴大庆。” 薛厚、吴大庆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为东家是要来褒奖他们,纷纷出列。 “东家。” 不料辛言将两本账册扔在他们面前,道:“自己看看吧。” 两人均是眼皮一跳,各自捡起账本,战战兢兢的看完账本上的数目,他们已经有预感辛言要说什么了。 原先上头说上交账本,他们以为是例行的检查,毕竟往年也是有的,但东家那么忙,怎么可能亲自过目,他们也没放在心里。 这下,心中一惊,也不知道东家究竟是不是知道他们做的事,无论如何也只能装傻充愣,来个死不认账。 吴大庆开口道:“东家,这账本可是有何不对的地方?” 辛言睨了他一样:“你看不出来吗?这本账本不是你做的吗?” 吴大庆陪笑道:“东家,这账本自然是我记录了,可是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问题?那为何进账的银两这几年越来越少?盈利越来越少?成本却越来越高?”辛言每问一句声音就提高一个调。 吴大庆想的不错,东家已经怀疑她在这账本中做手脚,他只能继续装傻。 “东家啊,您听我说,这几年吃食行业,那是越来越不景气了,原先那些与我们相好的厂商,都一个个离开,我是费尽心思让他们留下,他们却打着提高价格的算盘,狮子大开口,我这是没有办法啊,只能重新去找别人。” 吴大庆愁容满面,似是被那些奸商给气得心疼,又道:“好不容易,舔着老脸才重新找了人,不至于让手下的店铺关门大吉,可是因为实在是坚持不下就只能售卖的价格。可是来买的人却越来越少,已经没办法和近几年相比了。不只是我手下的店铺是这样,其他人也是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人也都相继附和,倒不是想帮吴大庆,实在是他们也心虚,他们那一个手上没有贪银子的,只是多和少的问题。 薛厚也趁机诉苦道:“是啊是啊!近几年都是仗着前几年积累下来的人脉,才能将铺面勉为其难的经营下去,不亏本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辛言冷漠的看着下面这些人卖惨,冷笑道:“景气不好?看来是我错怪你们了。” “仗着我的招牌,招摇撞骗,将贪-污得来的银两尽数都装入自己的口袋,你们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在我的眼皮底下干这种勾当,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薛厚和吴大庆哪里敢认下这罪责,都争先恐后的喊冤。 “话都别说得太早,薛厚,从前年开始,你手下的产业每年的盈利都不足你上任之前半年的盈利,有的月数竟是入不敷出。我倒是想问问你,明明东西照往年的进货量只多不少,钱却没有涨过的,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辛言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他们都感觉心虚,薛厚脑中在快速的旋转,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搪塞。 他诚惶诚恐地跪着,汗水湿透了衣裳,外面的天气明明是大雪纷飞,这屋里的气温却让他呼气不过来。 思考半天还是说道:“东家,实在不是我不用心。我更没有那个胆子去贪-污啊。我平常胆子就很小,怎么可能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呢。而且如果我贪-污了这么多钱,其他人也该知道,而且我这贪来的钱是到哪去了呢。” 薛厚说得是煞有其事,自己实在是被冤枉了。 暗中使眼色看向其他人,众人也都齐齐说情。 “薛厚说得是啊,东家。” “对,我们和薛厚相处时间之久,她没有胆子做出这种事的。” “他如果做出这种事我们是会知道的,毕竟是这么一笔大数目,况且他名下也没有听说置办了什么田产房屋。” “还请东家认真调查,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各个都说得有理有据,他们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眼下只能共同度过现在这一关,等回去还有时间去“毁尸灭迹”。 第十四章 整治奴仆(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现在留在这里根本无计可施,还是得先脱身。 卫小淳恼火,真是一群白眼狼,姑娘的产业都不知被吞了多少,现在脸皮还这么厚,死不承认。 真想撕下他么这虚伪的面容,刚开始辛言让她去联络傅雅楠并且去调查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奇怪,当她看到调查得来的消息是,怒火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居然顶着姑娘的名号欺男霸女还不够,还敢贪姑娘的银子,真是嫌活得不过长了。 “你们这一群白眼狼,黑心肝,现在还口口声声的喊冤枉,是谁给你们的脸面,这种倒打一耙的事还敢做。”卫小淳已经决定代辛言开撕这群刁奴了,省得姑娘和他们说那么多,浪费表情。 “给我看好了,薛厚,这可是你往来银两的账目,还有你家里人出行所用所得。没置办田产和房产?那你媳妇和你的两个女儿能用得上那么昂贵的衣服,出行都堪比人家小姐,连最奢华的酒楼都去得起,一出手就是几百两?你别跟我说你每月拿着那月钱可以负担得起。还有吴大庆,你将你的七大姑八大姨统统都安排进店铺,庄子里,他们什么事都不用干就拿着比被人高了一倍的银两,你的侄子更是强抢民女。逼得人家自尽,你还仗着我家姑娘的名号,贿赂县令,将人家暴打一顿。逼得人家有苦难言,有冤不能伸。你出手倒是阔绰,一千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送出去了,好魄力啊。” 卫小淳这一番连消带打的话,将他们两人都骂得哑口无言。 他们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害怕,原本以为辛言只是看出了数目的问题,没想到竟是如此清楚了,甚至连证据都有了。 “这、这位姑娘,你也太冤枉人了,我家娘子嫁我之前还带了许多嫁妆的,她们……” 薛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小淳给打断了。 “嫁妆?你那位母老虎是地主家的女儿不成,她自家的哥哥当初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还会出钱各她置办嫁妆,你逗我呢。” 卫小淳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当她们都是好戏弄的不成。 薛厚一时语塞,不敢再说什么。 卫小淳转眼就将枪头对向吴大庆,讽刺道:“你呢。你又有什么借口。” 吴大庆匆忙道歉,脚下发软,跪在辛言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东家啊,这、这、我是给我几个亲戚安排伙计,但是,我绝对不知道他们居然干活偷懒,底下的人也以为他们和我有关系,所以私自做主把他们的月钱也翻倍了,如果知道我真、真的不会让他们那样做的。” 吴大庆将错处都推向别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保重自己,其余的事等这件事完结再说。 双手双脚并用,想要爬上前去拉着辛言的裙摆,被卫小淳眼明手快地拦下,她挡在前面,让吴大庆错愕,没法子,只得在原地继续说。 “我那侄子,我也是真不知道他居然做出那种事,他那天哭着求我,说他被人算计了,想要我替他摆平,我是因为信任她,才、才没怀疑,他是我姐唯一的孩子,我知道我是做错了,还请东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赎罪的。” 说完就砰砰的磕头,额头上不一会便涩出了血。 其他人看到,也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东家今日是要来算账的,他们中大多就是不干净的,现在就只期盼着东家不要记起他们! 卫小淳可不吃她这一套,她可还记得她那日在店门口破口大骂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想要来推脱责任,门都没有。 “哼。这么说,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呸,你不知道,那日你在门口对着那对夫妻骂的那些话,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呢。你睁开眼看看清楚,看看我到底是谁。” 吴大庆现在仔细想想,从刚才进门他就依稀记得这女子有点面熟,甚至她刚刚说话的时候,也让他很熟悉。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那日与他正变得女子,这下,完了! 辛言摆摆手,示意卫小淳退下,看着前面两个面如土色的人道:“你们不想承认也没关系,你们侵-吞,贿赂,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清清楚楚,你们想要证据的话,也行,我这里都有,你们现在是想老老实实的交代呢,还是……” 薛厚和吴大庆自知现在如果承认的话他们就是真的死路一条,如果咬死不认还能有一线生机。 两人都一致喊冤。辛言并且暗中对李管事使眼色,奈何李管事头低得低低的,像是没有接收到信息似的。 薛厚倒还以为他是看不见,在求饶的过程中还是拼命的使眼色,而吴大庆心里却有点猜得到李管事这高高挂起的姿态是什么意思了。 心中既怨恨又无奈,如果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不肯帮他,那就不要怪他拉他做垫背了。 辛言被他们嚷嚷得头疼,吩咐人将他们的嘴堵上,并且将他们拖去庭院用刑。 辛言早就定下了一条规则,凡是招收到的人,都需签订一份协议,如果做出危害主家的事情,主家有权用刑。 而这刑罚,便是以树藤编制而成三只粗的藤鞭,打在犯罪人的背上,足足三十鞭。 辛言话一出,外面就进来了几个人,将他们拖出去,不一会,外面便传来呜咽声,虽然不能说话,但那凄惨的叫声还是让其他人都为之色变。 很快,两人便被鲜血淋漓的拖进来,毫不客气地甩在地上,如今二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背上的衣服被树藤打得烂掉,背上的鞭痕依稀可见,里面的肉都翻烂出来,后背没有一个地方是的。 可见,用刑人是下了狠手,一点都不手软。 看到这场景,许多人都倒吸一口气。 辛言很是平淡地抚了抚袖口,轻声道:“这便是下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将你们所贪的银两在月底前都尽数归还,我便可以不再追究。否则,你们的下场只会比她还惨。” 比起性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看着眼前两人的下场,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脑门。 幸好幸好,他们还是幸运的。 忽而,辛言冷冷地望着二人,道:“你们两个罪无可赦,如果你们可以将其他人的罪证都罗列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对你们从轻发落。” 两人的布条被拿下,口中已满是污血,都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他们知道的都一一道明。 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都面红耳赤,害怕辛言一个生气也将他们拖下去毒打一顿。 吴大庆看着李管事置身事外的样子,气得牙痒痒的,心中对他是恨极了,刚刚他们被打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为他们求情的。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他还能安安稳稳的做着这份工作,也不用遭受这番折磨。现如今,他们是这样的惨,也不能让李向荣好过。 便将李向荣的事一股脑的都说了。 原来这李向荣做的事可比其他人都要多,他心思活跃,坏点子多。从最开始就想到法子,将他们贪-污得来的银子都经过一家材料商进行“洗钱”,就是将进原材料的钱大部分通过这个材料商进行转接,汇入到他妻子娘家的一个远方亲戚,从而躲避追查。 毕竟,一旦事发,他名下的资产也查不出来那么多钱。 李向荣在他听到吴大庆说的话,就已经脸上就已经是惨白了,心中郁结,这个蠢货,以为拉他下水就能让他好过吗。 如果他不把他供认出来,他们那些钱还在他的手里,他们还能东山再起,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李向荣自知输局已定,可要让他就此放弃,他也不甘心,也只能一直喊冤枉,与吴大庆互相叫骂。 他终于知道刚刚辛言最先开始说的话就是为了迷惑他,好让他为了保全最后的筹码而与他们二人交恶。 这个东家哪里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分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好一招偷天换日,而李向荣自然也将薛厚吴大庆都拉入伙,也是为了结盟,好让自己的势力壮大。 而至于那个材料商和与他对接的人,在时候给他们一笔费用便可以解决了。 这一招偷天换日着实是有心计。不过辛言早早的便已经查到了。 他这点小伎俩,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番威逼利诱,他那位远方亲戚就早已将他的罪行都供认不讳了。 刚刚她那一番做派不过是为了让他放下防备。 如今这一番狗咬狗的戏码,着实好看。 等到他们双方都骂累了,叫人将他们都绑了送到知府。 并且让人带去县令暗中受贿的证据,这下,那位知府大人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临了他们三人才请求饶恕他们,辛言挥手,手下的人就将重新将他们二人的布条塞在嘴里。 这一番折腾辛言也累了。让另外那些人都回去办自己该办的事。个个都如临大赦,狼狈的“逃走”了。 第十五章 该嫁人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辛言主仆三人。 卫小淳还是觉得辛言对他们太过仁慈了,这些欺上瞒下的刁奴,只是打他们一顿太过便宜了。 她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便对辛言道:“姑娘,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啊?薛厚、吴大庆那两人暂且不说,其他人呢?让他们将钱还上就行?” 辛言看着她那抱打不平的模样,好笑道:“不然呢,刚刚也把他们都暴打一顿?统统送进牢里。” “可不该这样吗。不然,按他们那种样子,也许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还敢怎么办?” 卫小淳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可不能又让姑娘给他们骗了。 “你姑娘是那么蠢的人吗?将你的心放好,再说我刚刚那么说不过是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钱都给我吐出来,否则,刚刚那番情形,万一将脸面撕破了他们不得一哄而上来打我们,姑娘我可干不过那么多人的。” 卫小淳最开始还认真的听,到最后听到姑娘越说越不正经,满头黑线。 要知道这里可是辛言的府邸,别说这府上还有籍北这一高手在这,单是这周围就暗中布置了许多暗卫。 卫小淳可以保证,如果刚刚他们有任何异动,下一刻他们便会身首异处。 逗也逗完了,辛言此时才将话题重新拉回正题,道:“我只有给他们一线生机,他们才会拼命地抓住,为自己留好退路,不过等到他们以为有路可退时,却发现那不是退路,而是万丈深渊,不是很精彩吗?” 卫小淳怎么会忘了呢,眼前这个人可是手握颜氏生杀大权的人,她本就不像外表那样温顺贤良,是一个不能惹的魔鬼。 如果你欺辱到她的底线,她会化身修罗,将你推向地狱,至死方休。 “所以,姑娘你还有下一手?” 辛言沉声道:“等他们将银子都吐出来,就让他们从哪来就回哪去。” 卫小淳眼前一亮,道:“对,他们想要将贪-污得来的银子尽数补上,一定需要将变卖家产,到时候没有了钱,又被解雇了,没有了权,他们之前得罪的那些仇家,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到时候,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啊。” 果然,她家的姑娘就是聪慧。她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们有胆子做出那样的事,就该承受后果。 况且,他们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像吴大庆那样的人比比皆是,不管落到什么凄惨的下场都是活该。 一直没有出声的傅雅楠忽然单膝下跪道:“雅楠有错,请姑娘责罚。” “你先起来。”辛言道。 “不,雅楠管理有失,竟让那一群小人仗着姑娘的名号作威作福,还将姑娘的产业搞得乌烟瘴气,请姑娘责罚。”傅雅楠心中有愧。 “本来这边的产业也没什么重要的,毕竟你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有疏失也是正常,你何必把罪名都揽到你身上。再者,没有你与雅荇的话,我哪来这休闲的日子可以过。你先起来,姑娘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辛言说这话倒是真心话,她的产业遍布各地,本就难以管理,重点看顾的便是那些重中之重的,哪里有心思天天盯着这里。 辛言及说到这份上,傅雅楠也不好再说什么。卫小淳顺势就拉她一把,让她起来,说道:“要我说啊,雅楠姐,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你这一年到头天天在忙,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傅雅楠苦笑道:“我这一休息,下面不还乱套了,而且这边我一没盯着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哪还有心思休息。” “这也不能这么说,心怀不轨的人,你再盯着也会有被他钻了空隙。要我说,还不如趁此机会将里面那些包藏祸心的人都揪出来,一锅给端了,省得闹心。”卫小淳咬牙切齿道,边说还边挥舞着拳头。 “小淳说得不错,你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你也把你手下一些产业都交给雅荇,那个鬼灵精可比你懂得御下之道,虽然有些性子有些浮躁,总归还是可以的,你这个姐姐也别老是拘着她。”辛言想到那个上蹿下跳,一到她跟前就使劲告自己姐姐状的丫头,也不禁笑出了声。 “我知道了,本来我是怕那丫头毛手毛脚的会坏了姑娘的大事,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就代雅荇谢过姑娘了。”如果换做别人,这时也忍不住会想,主子这是想要削她的权。傅雅楠却知道主子是真的关心她,而且也想给自己的妹妹一个锻炼的机会。 “我早就说过你别小看你妹妹了,她不是将她那几处地方都管得井井有条的。还有,你也可以好好观察你下面的人有没有比较适合帮你大下手的,别什么事都自己解决,给自己添麻烦不说,有时也更容易疏忽。至于小淳刚刚说的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我想也是时候可以好好整顿一下产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辛言道。 “是。” 话头一转,辛言揶揄道:“你今年也二十了吧,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看到什么喜欢的,就抓紧表白,别犹犹豫豫的。你这条件,也该是有人追的,怎么身边都那么平静呢。” 傅雅楠耳根以可见的速度红了,有些羞涩道:“姑、姑娘,你说什么呢,嫁、嫁人这种事还早着,我也没想过,我现在就只想好好打理好姑娘的产业,其他以后再说。” 卫小淳也在一旁偷偷捂着嘴笑,平常都是姑娘调侃自己,现在总归有人帮着分担了,果然看戏的感觉就是爽。 “哎呀,怎么还害羞了,你娘没催你吗,不应该啊,之前遇见伯母的时候她还跟我说起的,让我多给你留意留意,这都好久了。”辛言疑惑道。 “娘、娘怎么和您说这种事,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姑娘才几岁!娘真是的,居然还跟姑娘说起这种事。 其实早些年娘亲便和她说过,她说如果不想那么快成亲,先定亲也行,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后来娘也再提过几次,她就以没有时间做借口,后来也确实越来越忙,更没时间想这些。 没想到姑娘竟然一直记着,傅雅楠心里也是暖暖的。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如今想来,也还是没有这个念头的,想是还没遇见能让她动心的吧。 辛言也没一定要让她马上将这件事提到日程。 虽然在这个时代,女子在及笄之后就已经会开始相看人家了,有些穷人家,因为实在养不起女儿,会在及笄前就将他们嫁人,以保证口粮能支撑其他人的生存。 所以辛言也没想傅雅楠那么早早就嫁了,毕竟她的丈夫也得她自己满意的,心悦的,年龄不是问题。 辛言将调戏进行到底,伸出食指挑着傅雅楠的下巴,笑眯眯道:“害羞啦?脸这么红,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好啊,保密工作不错啊,快说说是哪家的公子。说得也是嘛,瞧瞧这脸蛋,这身子,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动心呢。” “姑娘!您这都说那去了,哪跟哪嘛,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不跟你说了。”她可是知道了,姑娘纯粹就是在逗她,跟猫抓老鼠似的,使劲的逗。 卫小淳这下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向傅雅楠投去同情的目光,假装正经道:“别遮掩了,放心,我和姑娘会帮你们好好考察的,这外表嘛,是次要的,最重要是人品啊,这人性格一定要好,一定要会宠人,我们雅楠只是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可那性子可是好得不得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得给她说道说道。” 傅雅楠表示一点都不想理这一对主仆,摊上这么一个说起婚事一点都不害羞的两人。有道理吗,这有道理吗!哪家姑娘说起这婚事是一脸自在的,哪个不是一脸羞涩。 唉,姑娘,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被卫小淳带坏的,你说,我一定帮你。 卫小淳没想到无意之中就被人安上这样一个“罪名”,冤啊!明明就是姑娘将我带偏的。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整天被姑娘从上到下,调戏个遍。哪里还能不长歪。 冤,太冤了。 而这种话,也只能自己还心里诽腹,她可不敢当面说给辛言听,因为,可能下一刻就招来更为猛烈的捉弄。 她是无福消受的! “行了行了,放过你了,这次既然过来就呆上一段日子再走,你们两人也很久没见过,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都下去吧。”辛言道。 “是。” “是。” 踏出了门,辛言可谓如释重负,长长叹了一口气。 卫小淳看见她那样,有些好笑道:“至于吗你,姑娘哪次见到你没有挑逗你几句,还没习惯呢。”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没你的大,你这些年倒是习惯了没。” 两人对视而笑,好吧,他们可是五十步笑百步,姑娘从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能从她口中“全身而退”的可没几次。 第十六章 喜欢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在整治那些小人,本就无意瞒着他们,所以今日府上倒显得格外的“热闹”。 符兮若将符尧的递来的丝帕接过,轻轻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流转,顾盼生辉,轻启唇道:“哥哥,我跳得如何啊?” 符尧宠溺地摸摸符兮若的头发,赞赏道:“跳得真棒,妹妹真厉害!” 许是听见这毫不吝啬的夸奖,符兮若脸颊微红,似是不好意思。 “在哥哥眼里,我是不是怎么跳都好看的。” “是。我知晓你不愿辜负辛姑娘的期望,只是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身体本就弱的,可别再出什么问题。” 果然,符兮若还没听见哥哥再夸她几遍,就又开始唠叨了。 顺势亲昵地挽起符尧的手臂,撒娇道:“哎呀,哥哥,都让你放心了,我身体早就好了,况且练舞也算是强身健体,对我也是有益的。再说,辛姐姐也有让大夫帮我调理身体,我更应该努力的学好舞蹈,不让辛姐姐失望。” 对于给予他们兄妹帮助的辛言,他的心里除了感激,其实还有别的感情混杂其中。 似是倾慕,又似敬重。 他对自己说道,不可以对她抱有别样的情感,如若是以前,他可能还有机会,但事,现如今他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她的。 所以,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报她,或是保护她……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符尧道。 符兮若想起这几日没有看到符尧,问道:“哥哥可是接受了辛姐姐的建议,和籍北大哥学武了?” “嗯。” “苦吗?” “不苦。” “累吗?” “还好。” 一板一眼的回答方式还是自己的那个哥哥,符兮若想,既然这样应该是没遇到什么事的。 “对了,哥哥我方才听见堂屋好似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晓是为何?”符兮若问道。 符尧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妹妹,虽然辛姑娘对我们很好,但是我们毕竟是寄人篱下,所以有些事我们还是别多问。” 符兮若看见符尧这般正经的模样,取笑道:“哥哥,这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觉得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帮忙。能帮一点算一点,也不会说一直在麻烦辛姐姐。” 符尧看着懂事、会为他人着想的妹妹,心里很是欣慰。自从上一次符兮若说过想要报仇,他怕他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活在算计、阴谋中,现在也可放心了,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妹妹。 “你说的也诶有道理,只是我们总不好当面去问。” “我的好哥哥,你莫不是忘了,这府里除了辛姐姐他们两个,还有下人啊。”符兮若佯装取笑道:“你这是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辛姑娘呀。” 符尧一怔,轻怒道:“别胡说,这让别人听见会有损辛姑娘的声誉,知道吗。” 尽管用怒意来假装,符兮若还是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看破不说破,她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心中暗笑,面上却吐一吐舌头,道知道了。 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番,这才明白发生何事。 符尧怒骂:“真是一群没有良心的东西,辛姑娘待他们那样的好,他们竟然这么狼心狗肺。” 符兮若安抚道:“哥哥,你也别为那些人生气,这世上,什么人没有,有的人就只是把别人当成肆意索取的工具,一点都不记别人的好,你又何必去为那些不值得的人生气。” 符尧刚想反驳说,他不是为那些小人,而是替辛言不值,话还没说出口就觉得一旦说出来,又会招来妹妹的取笑,况且现在身边也有旁人,想了想还是将话咽回去。 符兮若看着他面色不好,还以为他还没消气,就随他。 她注意的可不是那些人做出的事,他是在想刚刚他说的颜氏的人。 颜氏?难道辛言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可不对啊,她又不姓颜。 颜氏,颜氏。这个称呼怎么好熟悉,像是在哪听过来着。 忽的脑中一个声音闪过,那是之前他们还在逃难时无意之中听闻过的,第一富商,颜氏家族。 难道,这辛言竟是颜氏家主?! 符兮若思来想去觉得大有可能,且不说,辛言周身谈吐不凡,便说她出手阔绰,身边丝毫用度都大有讲究,且价格昂贵,连府中下人穿着都比一般平民百姓好太多了,如果不是有雄厚的财力,怎么能负担得起呢! 她没想到,一个无意之中救了他们的人,一次一次都能给他如此惊喜。 顿时觉得她的复仇有了更大的把握。如果她的背后能有这样一个财力雄厚的人的支持,绝对事半功倍。 尽管抑制住自己的喜悦,但是脸上还是笑逐颜开。 原本,她也在猜测辛言这么对他们的目的,毕竟辛言对他们好得也太反常了,最开始是他们“强迫性”的留下来,按理说她心里应该也会不舒服。 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反而为她请来老师,所用所学,皆不吝啬。 她也曾透露过她的仇恨,她的过往。她也并没有任何追问,反而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现在虽不能解释一切,但她知道一点,她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她想做的事情也许与她不谋而合! 而距这千里之外的繁华京畿,某处的一座府邸。 严肃,庄重的气氛弥漫。门前左右两座石狮子不怒而威,均是预示着府上的人也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 书房内,男子气度不凡,留着胡须,剑眉星目,薄唇紧抿,因常年风吹日晒,肤色呈现出铜色,却与他毫无违和,一身黑色玄衣,彰显着他的阴狠与毒辣,眼角虽有皱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位美男子。 他将眼前的盒子打开,看见盒中之物,纵是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愉悦,但这一情绪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已经消失了。 进来的人将信封交由上座的男子,男子只在看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时略微停顿,直至将信看完后烧掉,脸上也没有多余的一丝神情。 “这件事做得好,你回去和他说,少不了他的好处。至于其他,你便看着办吧。”男子声音浑厚,明明嘴唇只是轻启,声音却能传道很远,可见其武功之高。 “是。” 此人原来就是那脸上有着刀疤的那男子。 他对着眼前的人却少了对知府时的轻蔑,反而是多了尊重与惧怕。 再过两日便是新的一年,街道上,家家户户都贴满了对联,就算是穷苦的人家,在新年时也少不了买上一副对联。 这也是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一种寓意。 像是要与人们一起喜迎新年,雪花纷飞,路上更是可以看到嬉笑玩弄的孩童,面对这下雪的美景,满心只想雪再下得大一些,再大一些,那他们便可以肆无忌惮的玩打雪仗了。 新年新气象,许多父母也不再拘束着他们,孩子们更像脱缰的野马,到处乱跑。 府前,辛言正惬意的站在一旁,看着卫小淳在门前指挥其他人贴春联。 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却怎么看都不满意,嫌贴得不端正,手下的的人都苦不堪言。 一片祥和的景象,宋铭信步而来,今天他的穿着与往常不太一样,换上绛紫色的对襟长袍,外罩这一件褐色大氅,头发用发冠扎起,对比起别日,倒是多了一丝高贵,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而他一出声,却觉得声音竟是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 “辛姑娘,早啊。”宋铭道 “早。”辛言道。 见到她穿得单薄,顺手就结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辛言不自觉的就往后一躲,倒不是她拒接,只是她不习惯与别人有毕竟亲密的接触,由于刚刚宋铭想要给辛言披上,就与她走进一些,如今辛言后退,抬起头来就直直的撞进他的眼中。 还未收起的温柔,就这样曝露在她的面前。 假装咳嗽将眼中的情感遮掩。但辛言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以前,宋铭就是那样看着她,对她说,他们的未来,他们的美好…… 眼前的人,即是熟悉,更是陌生。明明长相,声音都一模一样,可是他却不是他。 触及心底最深处,最痛苦的记忆,再遮掩也遮不住那浓浓的苦楚与悲伤。 宋铭不解,只得出声道:“辛姑娘?” 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才想到他刚刚是要将大氅给她,疏离道:“没事,这大氅不用了,我不冷。” 这冷漠的态度让他不喜,尽管刚刚只有一瞬间,宋铭可以感受到,在那悲伤之下,她是卸下了防备的。 既然她说不要,那便不要吧。 收回大氅,也没有再披上,只是将它挂在手臂,与她一起站在檐下。 她与他并没有多话,她有意的疏离,避让,都让他不解,可是自己却只要和她一起,哪怕不说话,仅仅是并肩而站,就让他尘封已久的心开始缓缓的跳动。 对她,是什么感情,他也不知道。 是爱?谈不上。 喜欢?也许吧。 他承认,他或许是有点心动的。 在意识到这个念头的时候,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可是自己的内心却不排斥,反而有一丝欣喜。 与她一起看着在他以前从不在意的小事,也变得有意思,在她的身边,他好像没有一丝不快乐的。 如午后沐浴的春光,那样温暖。 如打开尘封已久的宝盒,那样喜悦。 如此,也不坏。 第十七章 不易有孕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新的一年在爆竹中响起,大年三十的这天,家家户户都已高挂灯笼,街道上都洋溢着庆贺的声音,过年的喜气。 终日劳作的人们难得与家人亲戚一聚,也都纷纷开怀畅饮。 府上,辛言虽喜静,却也让众人一起吃一顿年夜饭,从早上,厨房里就一直不停地忙碌,各种食材都往里面帮。 卫小淳早早的就溜进厨房,打着监管的名义,往嘴里偷偷地塞东西。 到了晚上,一改以往的冷清,此时才有家的和睦与热闹。 在开饭之前,辛言早早就将准备好的红包由卫小淳发放给在场的每一个。 众人都笑眯眯的接下这分量不轻的红包,转身就对辛言说了一大堆吉利话,好不热闹。 这边喜滋滋,那边,辛言收到宋铭的红包有些意外。 盯着这红彤彤的红包,忽觉有些烫手,道:“这是,给我的?” 话一出口,辛言就觉得自己犯蠢,这是什么话,不然这红包为什么在我手上。 “嗯,回礼。” 宋铭举了举手中刚刚收到卫小淳派发的红包。 辛言不知应该说什么,但也没有推却,只将手里的红包攥得紧紧的,沉稳道:“多谢。” 宴席已开,众人开始用饭,为了让其他人自在一些,辛言便另辟一桌,不让他们感觉拘束。 毕竟和主人家吃饭终归是不自在。 果然,那边的人在几杯酒下肚后,都活跃开来。 纷纷玩起了游戏,说起了段子。 反观辛言这边,都是安静许多。 桌上,只有卫小淳时不时几句赞美之声。 “辛姐姐,您还没看过我哥练武吧,我哥练得可好了,籍北大哥也夸我哥呢。”符兮若忽然就冒出一句话。 桌上的人都停下筷子瞅着她们俩。 空气静得仿佛有丝尴尬。 符尧坐在符兮若身旁,暗中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这妹妹每次都语出惊人。本来他坐在这里已经很不妥了,现在她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与辛言有什么关系似的。 自古男女不同席,虽然今日是吃年夜饭,但也是不妥。 在辛言说另辟一桌吃饭后,符兮若便跟过来,连他也拉过来,心中虽是不愿,但看到籍北与那个叫宋九的都坦然入座后,最后那一点念头也消失了,符兮若也说了辛言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也让他们随意。 这桌除了辛言他们主仆三人,符氏兄妹,便剩下宋铭与傅雅楠。女的不必说,且除了符兮若都是辛言的人,而籍北也算是她的贴身护卫,坐在一桌倒也说得过去。 唯一比较突兀的便是符尧与宋铭,符尧是被强拉过来,而宋铭确是堂而皇之的坐下。 与辛言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他们都知晓辛言对于男女大防可以说并不在意,甚至说并没有那个意识,只是不愿意与别人有太近的接触。 这一点,对于那些大家族,特别是顽固,刻板的书香世家来说,是最为不齿的。 辛言自身并没有那些保守,封闭的思想,再者,今天的一年的最后一天,和和气气,高高兴兴的吃完年夜饭,也算是对过去一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虽然有些奇怪符兮若为何在这时提起符尧,但她也确实并不知晓符尧的近况,她当时只是把他扔给了籍北,让他好好训练,也没有想让他能够成为绝世高手,只是觉得他们以后走的路不太平,他能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也好。 “是吗?” 符兮若瞧见辛言坦坦荡荡的眼神,自知自家哥哥根本就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心中叹息道:唉,哥哥白白瞎了那么一张脸了。 对于符尧完全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含义,只得作罢。 忽而,感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等她再去探究,却以不知所踪。 奇怪,是我多心了吗? 宋铭端起酒杯,眼中的阴狠早已不见。 虽然桌上的氛围有些奇怪,不过却丝毫没有影响食欲大发的卫小淳。 将口中的饺子咽下后,睨了一样籍北道:“好像是不错,我听籍北说过,是吧。” “是,符公子的资质确实是不错,如果能够早点接触,也许如今成就也实不错的。” 既然籍北那么说,那便是真的了。 “那便恭喜,你们兄妹二人天赋都是不错的。”辛言赞赏道。 符兮若坦然接受,符尧闻言一愣,连忙推辞道:“都是籍北大哥教导有方。” 一顿年夜饭就在一场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 吃过之后大家便也都散了,辛言打发了其他人,除了一直撵不走的卫小淳,两人就在堂屋守岁。 瞧着未到子时,卫小淳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辛言叹了口气,拿起卫小淳本为自己准备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独自一人走到门边,望着天空出神。 她一直在想,如若不是遇见宋九,她或许早就忘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刚来到这世界,她每天都强迫让自己忘记过往,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将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颜言。 那些痛苦的往事,她不想记起,也不愿记起。 她想,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想让她重新来过,而这个念头在遇见宋九却被击败得荡然无存。 刚开始,是因为他的相似,让她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如今,却也因为他的相似,让她无法坦然的面对他。 她的宋铭,早就已经死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曾经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 另一边,宋铭轻靠在窗边,神情温柔。 这一刻,他觉得她费些功夫将自己回京的时间往后延,能够与她一起体会岁月静好的时光,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一想到回京就要面对那些肮脏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去敷衍那些想要心里恨他恨得要死,脸上却关怀备至的人,让人恶心的紧。 他只能在这种时候才不去想那些令人烦心的事。 新年的喜悦,渐渐被大雪纷飞所掩盖,今年,似乎比往常还要冷。 这日,辛言一如往常收到徐氏的帖子,确是邀请她一通前往城外的安华寺上香。 自从上次赏花宴,辛言将那花舆图献出后,徐氏对她的态度是越发的好了,时不时的邀约,逛庙会,那阵仗,像把辛言当做自家人,就差让她搬进府里。 婉拒几次后,发现没用,就懒得在拒绝。 原本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无奈效力好像过了些。 只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辛言倒觉得这位徐夫人也有热情开朗的一面。和她交谈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快,反而有亲近之感。 辛言知道自己并不是会那么容易表露出自己内心的人,且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而每次与徐氏交流,都让她有觉得他们并不是相识不久的人,而是相处甚久的朋友,足见这位徐夫人确实是长袖善舞。 一大早,徐氏就乘坐马车浩浩荡荡的过来,强烈邀请辛言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辛言无奈,半推半就一同上了车。 “今日天气比前些天的天气回温了些,我怎的感觉你这是穿的是我的两倍。”徐氏看着辛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辛言睨了她一眼,撇撇嘴,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在某人的淫|威下我也只能屈服了。” 淫|威的某人抗|议道:“我可没有,还不是你前些日子的风寒刚好,再不注意保暖,今日也别想来上香了。” 徐氏听闻收敛了笑容,担心道:“风寒?可是生病了?你丫头,生病了也不说一声,早知道就不让出门来了,上次见面你不是还好好的。” 言辞恳切,辛言知道她的担心不假,安慰道:“你别听小淳乱说,不过是前几天着了凉,也看过大夫了,没那么严重,就没和你说。再说,好不容易能够出来透透气,我怎么还会在府里闷着呢。” 徐氏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的脸色并无不妥,这才放心,但嘴里还是埋怨道:“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天凉要添衣,这么大的人还不懂得照顾自己。” 说到这,便想起辛言曾说自己父母早逝,心中又多了一丝怜悯。虽说早前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对她存了些许的利用,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心底对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上了心。 也许是因为她无所出,所以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寄托当母亲的感情。 转身还想将毯子拿出来,辛言连忙阻止,再三保证自己不冷,她这才作罢。 开玩笑,真想让她打扮成一个粽子啊。 太吓人了。 安华寺在城外不远二十里处,并不远,但因这日子下了雪,大路上都积攒着雪,倒比平时还要慢上许多。 辛言他们也就好好的欣赏城外的风光。 “徐夫人,您怎么想到这时候要来上香啊?”卫小淳问道。 像他们这种官宦人家,上香这种事情,怎么也该准备一番,挑个好日子,才能彰显他们的诚心。 “哎,本来是年前便要过来的,只是一时事情太多,落下了。又恰逢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雪,马车也走不了,今日想起,索性便不再挑日子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心愿?”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辛言也对她的性子有了一点了解。 在她心里也就家里人的健康与品安最重要,其他事都是次之的。 且听闻,徐氏每年都会来上几次香,说实话,安华寺的香火钱,大部分也是她资助的。 她实在不像是为了做表面功夫做到这份上,如若说是为了家里平安康健,自己在家里设上佛堂也是一样,实在不必年年如此。 这番作为倒真像有所求。 徐氏黯淡了双眸,说道:“其实,我是为了求子。” 辛言明白了,世道对于女子是苛刻的,对于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却无子嗣,这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子无所出,便以犯了七出之条其中之一,足够被休了。 传闻知府夫妻也是青梅竹马,恩爱有加,这无嗣应该就不是感情不和,那么便是身体原因了。 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许多疾病根本就无法被医治,患病之人只得在痛苦中挣扎,以祈求上苍,作为慰藉。 “知府大人可是……” 徐氏知晓辛言要说什么,连忙道:“夫君并没有说什么,相反,这些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尽管我不能为她生儿育女,他也没有怨言。只是,他于是如此,我越心存愧疚。” 叹了口气道:“最近我婆婆也动了为他纳妾的想法,想想这几年,她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对我应当也是有埋怨,我也没有资格怪她,她容忍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霸占着他的儿子,不让他有别的女人,我心里已经很感激她了。唉,说是来上香祈愿,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却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辛言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缓缓道:“您和知府大人或许应该去看看大夫。” 徐氏苦笑一声,神色黯淡道:“何尝没有,成亲一年后,我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便去找了大夫,大夫说我的身子不易有孕,即便万一有了,也很难存活下来。虽然婆婆与他一直劝慰我,说大夫的话也不一定准,可是之后找的大夫所言几乎与之相差无几,渐渐的,我们便也都死心了。” 这几年,婆婆虽没有明说,但我都明白她想抱孙子的心情,婆婆能忍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她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这个家,因为她,明里暗里何尝没有被人嘲笑过。 “此次,也算是我最后一次寄予希望,如若……那也算是我命中注定有此劫数,怨不得他人。” 马车中的气氛低落,每每谈及此,心情总归是不好受,可如今这么久了,也算是适应,不想累及辛言与她一同难过,故而转移话题。 第十八章 瘟疫(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除去那段小插曲,这一路来,倒是相谈甚欢。 临近安华寺,她们三人不难免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辛言道:“难道这个时间段来往安华寺的人有这么多吗?” 这一句,确是问向徐氏,徐氏皱眉,眼里也是不解,道:“并不会啊,往年这时,应当是没有什么人的,安华寺不比京畿的临安寺香火旺盛,平常上香人数也不多,更别说这样的天气。” 还有一句徐氏没说,那些人的穿着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富足的人家或是寻常百姓,那狼狈的模样,倒像是逃难的。 难道是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旱年,粮食颗粒不收,逃难的大有人在,可今年收成不错,比起往年只多不少,至少也是挨得过这个冬天的。 这个年代的人们家族观念与土地观念很深入,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离开家乡的,比起客死异乡,宁愿饿死在自家的土地。 她一介妇道人家也不懂,尽管疑惑也只得等回去后,与夫君说道。 这件事便被她抛诸脑后。 而徐氏想的这些,辛言自然也想到,只不过她是想得更加的深入。 这可不是多了几人,望着寺庙外那好几十个衣衫褴褛的背影,辛言还是陷入了沉思。 对着卫小淳说道:“让车夫绕道从另一边进去吧。” “是。” 徐氏不明,道:“怎么了?” “那边人太多了,我们这一出门也没多带护卫,还是绕道,免得出现差错。” 徐氏以为辛言是怕那些人见到这么华贵的马车会一拥而上,想来乞讨什么的,故而如此,心下赞叹她谨慎,也不再说什么。 安华寺的侧门只有一人把守,马车亮出身份,很容易便进出了。 方丈接到消息,早早的就出来相迎。 引着她们就往厢房走去,徐氏这边与方丈寒暄后,辛言才道:“可否请问方丈,我们刚刚来时,瞧见寺外有许多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方丈这才瞧向徐氏旁边这位女子,女子脸上略施粉黛,眼中如有浩瀚星辰,点点星光,满面红光,是有福之人。嘴唇微启,声音平稳,不急不缓,如悦耳的铃声,让人心生好感。 方丈只不过瞧了一眼,回道:“寺外那些人,是逃难之人,听闻家乡遭了难,不得已流落到此,前几天才十几人,这两天越来越多人到此,老衲本想在寺中为他们劈一处栖身之地,无奈人数实在太多,且寺中居住的是贵人,怕他们惊扰到贵人休息,只得在寺外布施粮食与棉被,让他们在这寒冷的冬天能够保暖,只是眼看人数越来越多,这寺中粮食也快要不够了。” 方丈脸上一脸愁容,是真心为那些人难过,怕他们挨不过去。 “方丈可有询问他们家乡是遭了何难?依据您这么说,想必遭了难得不止一个地方,否则人数不会越来越多,只得先弄清楚原因,才能解决这件事,否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话让方丈顿时茅塞顿开,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能让外面的人不再挨饿,却忘记了这一最根本的办法,也不拖拉,立即唤来几个小和尚,让他们去打听打听。 这才对辛言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倒是老衲想岔了,不知施主尊名?” “小女子名唤辛言,方丈客气了。”落落大方的施了一礼,让方丈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辛小姐着实款款大方,不卑不吭。”方丈赞赏道。 “方丈客气了,小女只是一介商贾,当不得这一声小姐。” 这下倒是方丈愣住了,这女子竟然是商人。 也不怪方丈惊奇,能与徐氏这位知府夫人一起来的,怎么会想到是一位商人,刚一见面他以为辛言可能是徐氏的某位远方亲戚,毕竟从未见过徐氏带任何人前来上香。 徐氏很快便拉回方丈的思绪,笑眯眯道:“你可别小瞧我这位姑娘啊,虽然是商人,但与那些大家闺秀比可是不差的。” 这话隐隐约约有为她撑腰的语气,这是在敲打方丈别因为她的身份便怠慢她。 方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别说他早已看破红尘,就是他自身也不会就因为身份就妄自去评判一个人,这是最愚蠢的事。 但从徐氏肯出声,为她撑腰就可以看出,这女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人,否则怎么有能力将徐氏给收服了。 徐氏表面看上去很好说话,笑脸迎人,可内里自尊心可是不小,能让她看上的人,绝对有她的本事。 辛言也接受徐氏这一番好意,辛言对于身份之言本就不太看重,虽然她觉得徐氏这一出声并无必要,但还是领了她情。 这边正欢欢喜喜的坐下,那边便有人急急忙忙跑来。 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跑来,几次都要摔倒了,方丈看见,心里怒其在外客面前如此不稳重,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换做平时小和尚会因为方丈这一怒斥而收敛,但眼下他的脑里只有刚刚的发生的一幕。 “不,不好了。师傅,不好了,外面,外面有人死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统统都变了色,特别是方丈,连忙道:“你好好说话,什么死了,谁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些,外面那些逃难的人有人死了,说是,说是发病死了,就,就刚刚。外面现在乱成一团了。”小和尚磕磕绊绊总归是将事情说完。 听完小和尚的话,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辛言心里不知怎的,也越来越不安,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方丈急忙道别,徐氏自是不留。 刚一要走,方丈就被辛言叫住:“方丈,我与你一同去。” “阿言,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介女流去了能干什么,别闹了。” 徐氏连忙阻止,辛言回道:“我只是在旁看看,或许有什么需要帮忙,现在外面那么多人,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可以搭把手。” 徐氏还想说,辛言只道:“或是您将护卫借我,可以保护我,也可以维持一下寺院的秩序,哦,对了,还需要派人下山去找大夫。” 听着她似乎将一切安排妥当,徐氏虽想再阻止,但一想到外面可能出了什么事,心中也着急,就只得按辛言说的派人下山,并且把护卫带来。 辛言一行人快步走来,等到来到寺门口,人群早已乱做一团,喊叫声,哭声交杂在一起,好不凄凉。 几个小和尚在外面拼命地维持秩序,却也还是耐不过人群的拥挤。 人群中间空出了一个大圈,围在外面的人,都不敢靠近,似是在躲避洪水猛兽,有人想离开,却因为那倒下的人就占据在路中间,没法子过去。除非从那个人的身边经过。 “这,这,这怎么办啊?他是不是发病了?” “他果然还是染上了啊,可别又害到我们了。” “好不容逃出来了,要是现在被传染上,那可是真的活不了啊。” “狗蛋啊,你爹已经死了,还是快点把他带走吧,别把病传染给我们了。” “是啊是啊。还是快点埋了吧,你也别这么靠近,别得自己给染上了。” “还是快点把他带走吧,别害了我们啊!” 句句急迫,虽有安慰之言,却不见他们有任何表示,只是拼命地往后退,能离多远是多远。眼里全是惊恐害怕之色,全无怜悯。 那被唤做狗蛋的男孩,强忍着怒意,开口道:“李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爹他还没死呢,他只是饿了太久,一时间昏了过去。” 刚刚叫出狗蛋名字的男人见他还在狡辩,脸上最后一丝同情也没有了,嗤笑道:“狗蛋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爹就是染上了病,你再这样拖拉,说不定,我们这的人都会被传染上的。” 听到可能会被传染,人群又再一次沸腾,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那炼狱中逃出来,可不能在这里把命给赔上了。 “你这小孩,说的都不听,可别怪我们把你给轰下山去,到那时候,说不定你就要被活活的饿死、冻死。” “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一起。” “趁我们现在还能和你好好说话,赶紧识趣的下山吧。” 来着不同地方村落的人,在这一刻倒是显得同气连枝,在涉及自身的利益时,人们往往会表现得出奇的一致,却没有想到,他们原本和狗蛋父子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一路上,我爹哪里不是好好照顾你们,李叔,当初你的儿子发高烧,还是我爹把家里最后猎得的猎物去换做银两给你儿子治病。” “还有王婶,我爹看你是一个寡妇不容易,哪一年冬季没救济过你,不然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逼我们父子。” “还有你,李老头,你一个跛子,早年丧妻丧子,这些年,如果不是我爹有什么事为你搭把手,凭你的拐杖,能把每年的粮食都收上来。”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被自己的利益蒙蔽,连看清事实的眼里都没有,我爹只是太多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们看着他老实可欺,一个劲恨不得把他的皮都给扒下来,你们还是人吗?”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在绝望,孤苦无依的情况下,用尽自身最大的力气争辩,他也在害怕,害怕爹爹真如他们所说,也是染上了病。 可他不能退缩,他必须坚守这他们最后救命的地方,一旦被赶下山,他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更不会有人管他们的死活。 小和尚们看见自己的师傅过来,才镇定下来,也不怪他们,平常可没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方丈一出声,顿时便静了下来。有胆子大的人,说道:“方丈大人啊,这,那个人是染上了瘟疫死的,你快把他们赶下山去吧,不然我们这里的人可能都会被传染上瘟疫的。” 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在场的人包括辛言变了脸色,瘟疫,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可谓是谈之色变。 一染上瘟疫,那可是必死无疑,无论你是什么人,也没办法从老天爷手里抢人。 方丈现在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突然后悔为什么刚刚要让徐夫人也跟着过来,万一真是瘟疫,她要是有个好歹,知府大人准是绕不了他的。 徐氏在听到瘟疫的时候,就已经拉着辛言往后退了好几步,并且以帕掩面,对着辛言道:“我们赶快回去,这瘟疫一沾上就是死的。” 辛言用眼神暗示她别急,安抚道:“瘟疫又不是说有就有的,我们最近也没听到哪个地方发生了瘟疫,哪的就这么赶巧?若是担心,我们站远一点就是了。” 徐氏刚刚是被惊到了,被惊恐占据了理智,现在仔细想想,她丈夫是知府,如果哪个地方真的发生了瘟疫,第一时间就要往上报的,不应该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 看他们的样子也是流浪了一段时间,如果是真的,怎么会一点风都透不出来。 辛言沉着的向着出声的男子问道:“你是何人?怎地如此清楚他是得了瘟疫?有何证据?” 那男子看向辛言,被她清冷卓越的气质所摄,一时以为是哪家闺阁小姐,惶恐道:“回,回小姐,我与他乃是丰阳镇一个名为李家村村民,我们,我们……” 他神情闪烁,吞吞吐吐,竟是再说不出话来。 狗蛋看他那模样,知道他是怕那几位贵人知道他们是从瘟疫区里出来的,会将他们赶走,现下心虚,不敢言明。 狗蛋在心里狠狠唾弃他一番,这才抹去泪水,昂头说道:“这位小姐,我们是李家村的,我们村子在两月前突发瘟疫,死了好多人,而且我们周遭的几个村落甚至是小镇都发生了瘟疫,我们本想等来朝廷的救济,没想到等来了的,却是封村、烧村的命令,我们不得已逃了出来,一路上颠簸,最终在这里落了脚,我爹他是太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这才晕倒的,你们别相信他,我爹没染上瘟疫,只是饿晕了。” 第十九章 瘟疫(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直到狗蛋的话说完,现场有了几秒钟的寂静,其他人都因为害怕低下了头,又像是想起那段噩梦般的过去,惊吓在回忆里。 “这,这位小姐,我们也不想要这样的。只是,你们是真的不知道,那瘟疫是真的太可怕了。” “是啊,是啊,一染上,那是必死无疑的。” “对对,还是把他们俩赶下山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将狗蛋父子的去路定下,全然不顾之前的情谊。 “如若真的是瘟疫,你们怎么能保证你们自己就没有被染上。” 此话一出,他们也不敢再言语。 辛言冷眼瞧着眼前眼里闪过凶狠的人,脑中早已飞快的思索着办法。 她知道,若是狗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为何会发生大规模的瘟疫?又为何没有禀报朝廷,反而下达了屠村的命令。 但眼前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或是他们这些人当中是否真的有人染上了瘟疫,如果是,也许,会造成一场不可挽回的灾难。 辛言自知不是菩萨心肠,但人们面对疾病的那种无力,甚至是绝望,她是那样的感同身受。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护卫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大夫拎着医药箱,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薄汗,头发花白,气喘吁吁的道:“这,这小子拉着老夫跑得这么快,是,是想老夫的命不成。” 被训斥一通的年轻护卫羞赫的低下头,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人命关天。 辛言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大夫,那边那位是知府夫人,今日事发突然,有人晕倒了,听闻是瘟疫,想请您诊断诊断,不管结果如何夫人与我定会好生答谢。” 老大夫嘴里苦涩,眉头快皱到一起,心里打鼓,这是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竟摊上这么大的事, 瘟疫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现在甩头走人,他也是没那个胆子的,毕竟知府夫人在这,他也不敢放肆。 辛言看出他的犹豫,只能示意徐氏帮忙。 在两人合力威逼利诱下,老大夫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辛言好心提醒,才将碎布围住口鼻,拨开众人前去查看。 说是拨开,其他人早就让开一条道路,满心满眼的等待着老大夫的诊断。 老大夫本来就紧张,见众人这幅模样,心中对那瘟疫也是信了七八成。 狗蛋见老大夫过来,连忙让开,让他能仔细查看。 一番查探,越是疑惑,在第四次诊脉结束后,语气有些古怪道:“这位病人,脉搏减弱,但其速度增快,面色苍白,口干舌燥应是多日未进食所致,并不是什么瘟疫。” 听到大夫的话,狗蛋开心坏了,连连对大夫致谢,转头向着那些刚刚叫嚣要将他们赶下山去的人说道:“我就说我爹根本就没染上瘟疫,你们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爹,爹,你听到了吗,你没事了,没事了。” 众人傻眼,有人还是不相信,追问道:“大夫啊,你是不是诊错了,这,这真不是染上瘟疫了。” 见到有人质疑他的诊断结果,脸色铁青,道:“这为兄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反复诊断了四次,怎么会错,我行医这么多年,连别人是不是饿晕了还看不出来。” 那人被老大夫一吼,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做罢。 虽然面子挂不住,但也和其他人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就好,不是瘟疫就好,那样他们也不会被传染上。 还没庆幸一会,右上方有女人的惊呼,随即传来惨叫。 “大嫂子,大嫂子,你怎么了呀。”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又有人晕倒了。” 老大夫见状连忙说道:“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别把人围得那么紧。” 众人听闻老先生的话,纷纷让开,辟出一条道路。 老大夫诊断一会,脸色大变,神情凝重。 反复几遍,似是在确认,最终满是皱纹的脸上血色全无。 惊惧地开口:“都不要再围着她了,统统都散开。” 随后回禀徐氏:“夫人,这人,乃是瘟疫的症状无疑啊。” 刚刚还在一旁观看的人们都纷纷倒退,最先喊着大嫂子的那人,也早就不知道退到哪里。 慌乱,恐惧的氛围渐渐深入人们的内心。 “老先生确定真的是瘟疫无疑?”徐氏道。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真的是瘟疫,只是她的症状无疑就是瘟疫,虽然他的医术不能比得上宫里的太医,但是,却不会诊错的。 辛言心中的不安还是出现了,既然真的是瘟疫,那么就代表他们刚刚所说的话是真的,延城再过不久,许是会爆发更大的瘟疫。 辛言立马对徐氏道:“夫人,此事立马得向知府大人说明,另外,需要让人将上山的道路都封锁,不能让他们下山往别处去了。” 徐氏被这一消息惊住,直到辛言的话才让她回神。 “对,这件事立马得跟老爷禀明。” “而且,还得让知府大人迅速查明瘟疫的发源是在哪,既然有人已经逃到这里,那么就说明形势刻不容缓了,且万一有得了瘟疫的人逃到别处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辛言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件事并不乐观。 按道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有关瘟疫的消息,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就大了。 徐氏听到辛言这么说,心里才有一点底,不知什么时候她在心里已经下意思的信任辛言。 “辛亏有你啊,不然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一刻,徐氏是真的无比的庆幸有辛言有陪她来,否则,她是真的六神无主了。 幸好刚刚辛言已经让护卫将人群拦住,此时想起是瘟疫,都让他们找布将脸蒙上,预防感染上。 辛言知会一声方丈,让他帮忙维持现场的秩序,然后就将老大夫拉到一旁。 “大夫,这瘟疫,你可有办法治?” 老大夫连声叹气:“这瘟疫,老夫着实没办法了。相必姑娘也知道瘟疫的严重,感染上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啊。” 辛言眉头紧锁,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还是再次确认道:“真的没有办法治吗?延缓的办法的?” 老大夫心里惭愧,只怪自己医术不精,道:“若是太医院的太医或许有延缓的办法。” 徐氏着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只能等知府大人调查清楚,禀报朝廷了。”希望,不会太晚…… 噩耗,往往就在不经意间打得你措手不及。 次日一早,徐氏便匆匆赶来,连门房都来不及通报一声,就这样直接闯入。 要不是昨晚辛言有与他们打个招呼,说是今天徐氏可能会来,让他们不要阻拦,否则府上的暗卫早就将她打出门去。 换做是平日,徐氏一到辛言府上定会好好欣赏这院中的景色。 卫小淳一出房门就见徐氏神情凝重而来,行了一礼,问道:“徐夫人今日怎么匆匆忙忙的,发生了何事。” “我有事与你家姑娘说,你家姑娘可在?” 卫小淳笑道:“在呢,姑娘正在看……” 徐氏连卫小淳的话都没听完就跑进房中。 辛言一早就听见外面的声响,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相迎。 直到见到辛言,徐氏才找回往常的稳重,道:“你这是在看书?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无妨,只是闲来无事看看罢了,夫人这般前来,可是有消息了?”虽是问句,辛言却早已知晓答案。 “我也不瞒你了,老爷昨儿连番打探,确实是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徐氏此番前来便是将得来的消息告知辛言,毕竟也是辛言早一步发现不对劲,说不定她还可以处处主意。 原来,这件事真于昨日狗蛋所说相差无几。 事情是发生在两个月前,位于延城再往北处靠近边界的一个村落,那里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寒冷的天气,某日,在那个小村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全身红肿,忽患高烧,郎中诊治后只断是感染了风寒,邪风入体,怎知当天夜里,婴孩就因高烧不退,死了。 可这只是事情的开始,那户死了婴孩的人家,在接下来的两日,全家上下都患上与婴儿同样的病症。 原本婴儿就比较柔弱,在这古代生了病存活下来的机会非常低,但是对于成年人确是不同的,断不会因为一点点风寒就丧命,但是那户人家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就接连暴毙。 至此,村中人心惶惶,村中有威望的族长提议请道长来驱邪,认为此事是邪气作祟。 然而事情到这还没有结束,道士做法不到两日,村中就已有好几人也患上那种病症。 到了第三日,那群道士中也有人感染上,其余道士竟趁乱逃走了…… 村里在没几天便像是犹如人间地狱,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好几户人家连夜收拾行囊逃命了,剩下的人就在苦苦支撑。 没过多久,附近,连至市县都有了此种病例,这才县上有大夫诊出此乃瘟疫。 瘟疫散播速度之快,短短半月已经让几个村落,县上都沦落了,其中就包括了狗蛋的李家村…… 容阳县最先被感染上瘟疫。容阳县知县很快率众,并且集-合县上各个医馆的大夫,只为阻止瘟疫蔓延。 然而因为知晓得太晚,形势紧迫,没能遏制住病情蔓延。 谁知,那容阳县的知县,竟下令将病情最为严重的村庄烧毁,村中得人无论是否得病都难逃一死,狗蛋得李家村也是其中一个。 幸得村中有人与知县里的捕头相识,才能提前一步探得消息,村中得人才能早一步逃脱,不至于命丧火海。 而从狗蛋一行人逃亡至今,所经过的一些地方,也都有染了瘟疫的人,瘟疫正在以不可见的速度增长,如若不是昨天意外撞见,这个事情可能还会被瞒下一段时间。 到时候,不止大晋北部,连京畿都不可幸免…… 徐氏怒不可遏:“这些欺上瞒下的官吏,连这种事情都可以隐瞒不报,如今怕是很难再收拾这个局面。” “那么,瘟疫是否也已经快蔓延到延城?” “延城二十里外已经有发现病例,就在安化寺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说是不久前,曾收留几个逃难的人。” “照这样看来,这次的瘟疫是来势汹汹,就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已感染了这么大的范围,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应该将那些接触过得病的人,以及那些逃难的人看守起来,谨防再次感染他人。” 徐氏叹气道:“今日一早,老爷就已经吩咐下去加派人手,而且也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加急呈给皇上了。这下,京畿那边怕是也要掀起一场动荡。” 辛言沉声道:“我们现在也等不及京畿那边消息了,瘟疫在不控制下去,等到京畿的命令下来,延城这边怕也沦陷了。” “这便也是我忧心的地方,若不是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吏,老爷何至于会到现在才知道,局面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么被动,不管老爷是不是蒙在鼓里,这件事情过后,免不了被扣上一个失察的罪名,如今的朝局正是多事之秋……但眼下有没有治疗瘟疫的法子,就算将那些人困住,也只是一时的。从古自今,哪一次的瘟疫,不是死了很多人,有的甚至一城人都不可以幸免。” 徐氏也已经可以预想到后果会是怎么样的,连她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没有根治瘟疫法子,老爷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她手上的帕子,早就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辛言见状也只能拍拍她的手,道:“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民间的大夫没有办法,或许太医院的太医会有能缓解的法子,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 送走了徐氏,辛言的脸色才慢慢的难看起来,她嘴上虽说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地步,可是事态已经很紧张了。 窗外乌云蔽日,似乎很是平静,辛言却担心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几日后的京畿,朝堂上风起云涌,竟是比平时还要静上三分。 雾气笼罩着的宫殿不太真实,梁木上雕刻着的真龙欲展翅翱翔,白玉铺着的地面温润华丽,玉石墙板,青瓦浮窗,可谓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成武帝不怒而威,冷眼瞧着下面的大臣,平时个个都互不退让,如今确是个个都唯恐不及,生怕自己注意到他们。 第二十章 宁远侯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爱卿们可否商量出什么对策?”成武帝揉了揉眉头,道。 昨日,成武帝刚刚收到延城知府的消息,朝中顿时大乱,此起彼伏,只是不曾想,今日却静得可怕。 谁都不想做这出头鸟,保不准这性命就没了。 那可是瘟疫啊,从古至今就没有能根治瘟疫的方法,染上了就是死路一条,要是谁先开下这个口,说不定就被派往延城治理瘟疫了。 成武帝凝视着大臣,心中怒气岑生:“平时谁也不让谁的,如今就只是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襄王往前走一步,凛然道:“父皇,如今当下紧急的,就是要先弄清楚到底是那些地方染上了瘟疫,然后再控制住难民不再逃了,避免扩大瘟疫的范围。”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最近风头正盛的襄王可以挡住成武帝的怒气了。 成武帝看着下方自己的儿子,总归是有人说出注意来,虽然说了和没说差不到哪去…… “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才,连这么大的事都可以隐瞒不报,朕决计不会轻饶。延城知府,御下不严,他也难辞其咎!” 大臣都看出了成武帝的怒气,心中不由同情起这位知府大人,他这下可是刚好撞在皇上的枪口上了。 而下面有人在听到成武帝的话后,身子不由得颤抖。 “父皇,虽说延城知府有失职之罪,但他也罪不至死,何不让他戴罪立功,若他这件事办得好,功过相抵,若是不好,届时再来论罪。不然,此时定罪,怕是会人心不稳。” 祁王一席话让成武帝注意起这个儿子,老四向来沉稳内敛,凡事不会强出头,今日一番话倒是不像平常的他。 祁王直视成武帝毫不示弱,眼里没有异样的的情感,波澜不惊,倒让成武帝一时看不透。 想着老四说得也是,如若这个时候定罪,怕是会民心不稳,且顶替的人选也是个问题,毕竟那里现在比较特殊,断不可职位空着,想到这,成武帝觉得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脑中似有万根细针一拥而上,头痛欲裂。 连忙招了内侍,将丹药服下,才觉得有所舒缓。 吐出一口气后,道:“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意外的一致,纷纷高喊皇上英明。 笑话,不同意难道是想被皇上派去那个地方活受罪,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去到那里,怕是活不成了,至今,瘟疫就没有能缓解的,哪一次不是死伤无数。 襄王不愿刚刚获得信任就让父皇注意到其他的兄弟,好不容易等到璟王不在,怎么说也得将父皇的宠爱抓在手里。 “四哥说得是,但这件事总不可能全权交由区区一任知府,想来四哥能够想到这一点,心中应当也是有人选的。” 在场的其他兄弟都露出看戏的表情,不管他们两人任何一人败下阵来,他们都很高兴,要说偏向的话,倒是希望祁王能够压住老六,这些时日老六的风头是正盛。 不过这次也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祁王略感歉意道:“虽说我也想为父皇分忧,但是我对这朝堂之事不甚了解,可能要让父皇和六弟失望了。” 这话倒是在在场的人的意料之中,祁王生母是没落的贵族之女,等到生下祁王才被晋升为妃,她生性弱懦,不争不抢,在后宫中也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倒是让她在豺狼似虎的环境中将祁王抚养长大。 但这也使得祁王延续了她母妃的性子的不争不抢,超脱朝堂。不管朝堂之事,在皇子中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刚刚的一番话滴水不漏,倒让他们觉得之前小看了这位祁王,如今看来,可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上的。 “四哥过于谦虚,不过,父皇,儿臣这里倒是有个人选,请父皇斟酌。” “说。” “是。”襄王眼底闪过暗藏的杀意,脸上却是一脸的浩然正气:“宁远侯忠贞爱国,且威严仍在,数万将领听命于他,他若去,定能将那些奸诈小人一一揪出,还百姓一个公道,一片清净。” 宁远侯在触及成武帝那赞赏的眼神后暗道不好,成武帝对宁远侯府的疑心仍在,想是想借此将他除去。 成武帝看向宁远侯,道:“宁远侯确实是我大晋的栋梁之才,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事成,则重重有赏。”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这件事极大的可能便是回不来了,但如若办不成,等来的怕是侯府的灭顶之灾…… 宁远侯用眼神制止要上前反驳的大儿子,跪下谢恩。 成武帝下令让翰林院拟旨,并让各部着手准备,明日一早立即出发。 散朝后,其他大臣纷纷前来祝贺,宁远侯心中虽苦,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指不定要被冠上一个不忠的罪名,只能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直至出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宁远侯的大儿子才道:“父亲为何不让儿子说话,皇上此举无非就是想让父亲有去无回,名正言顺的除了父亲,除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看向愤愤不平的儿子,心中也倍感欣慰。皇上多疑,他们侯府早先跟随先帝征战,立下汗马功劳,才能有旗下的数十万军队。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早些年还好,近几年,皇上已经将他们宁远侯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他将大部分的军队还于皇上,恐怕也没有他们侯府这几年太平日子可过了。 他的儿子在这种形式下也只能藏拙不出头,不然,他相信他们常家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孬种,他的儿子又何至于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校尉统领。 叹气道:“皇上本就疑心我们侯府,此时我若不应下,就是将我们侯府置于险境,如今以我一人换全府上下人的平安已是万幸,回府之后你不得与你母亲说。” 常子濯不甘道:“父亲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皇上却听信小人,疏远我们,甚至想要我们的命,父亲,对于这样的天子,我们为何还要效忠于他!” “住口,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说出口的,一旦被有心人听到,侯府就将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濯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是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撕杀敌人,荣耀而死,而不是因为皇上的猜疑而死。” 常子濯知道,父亲想是想起与先帝征战的那些日子,肆意快活,而不是如今的苟延残喘,宁远侯从来就是一个忠君良臣。 “若,若不是襄王提及,父亲也许也不会被皇上想起,这些年我们行事也低调,原本再过些时日皇上也能忘记我们了……”襄王一人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却要踩着他们侯府的鲜血往上迈,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就算能逃得过这次,也逃不过下次。你切记我去之后,在朝堂上尽量不要和襄王一党对上,不管听到什么都当作听不见,知道了吗!” 常子濯自然懂得:“知道了,父亲。” 宁远侯拍拍儿子的肩膀,嘱咐道:“把你这副样子收起来,你母亲若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还能不猜得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常子濯听着父亲说话总是离不开母亲,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 果然没过两天,延城附近大大小小得村落都发现了瘟疫,这些村子无一例外是收留过那些难民或是接触过难民的。 延城人心惶惶,延城里一些氏族富商更是对知府施加压力,要求他将城门关闭,禁止一切外来人员进入延城。 知府这边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生怕被老爷当作箭靶子出气。 他一边顶着那些氏族富商的压力,一边也担忧着百姓的病情。虽说他是对权势有一些迷恋,想爬得更高,但是何尝不想做一个为民请-命得好官,只是做到如今他这个位置,也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了。 听着下面的人禀报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感染的人数一直在迅速的增加,召集的那些大夫,也根本就是毫无办法。 知府不禁也将希望寄托于京畿那边,希望皇上能尽早派太医院的人过来…… 知府那边的忙得脚不沾地,徐氏这边也不太好,自从瘟疫的消息传染开来,不少世家夫人都纷纷要上门打探消息,推了一两次的话还行,只是她却没有办法一直视而不见,他的夫君还要仰仗这些人的背景帮忙。 到最后应付不过来,就只能装病,一律不见客了。 那些夫人们见状也不再好相逼,也怕被过了病气。 而徐氏这位当事人现在却完好无损的坐在堂上,唉声叹气地跟辛言吐口水。 辛言都不由得感叹,徐氏这心也太大了吧,这边将众位夫人挡了回去,另一边却又下了帖子,将她邀约进府,可见他这位知府夫人做得也忒难了点,连听她说心里话的手帕交都没有。 辛言将一盒糕点推到徐氏面前,道:“这是我昨日闲来无聊弄做的点心,你尝尝。” 徐氏面容愁苦道:“我如今哪还有什么心情吃这些东西,我这连装病也装不了多久了,你是没看到前几日那些世家夫人的嘴脸,险些就快把我吃了。” “京畿那边就没什么消息吗?” 徐氏皱皱眉:“皇上倒是派了人来,只是……他派来的是宁远侯。你不知道,宁远侯早期是先帝的忠臣,跟随先帝上阵杀敌,直到皇上登基才慢慢没落,但他也是个将军,行兵打仗他行,这治病救人的他能有什么办法,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 她觉得皇上派个文臣也好过派个武将来。 辛言问道:“皇上没有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吗?或是带来了什么命令。” 说到这,徐氏心里又有火:“皇上倒是派了太医院的人来,我听老爷说,被派过来的人都是那些不善于专研,不懂变通的人,太医院院首或是几个得力太医是一个也没来。而且,还命老爷要将瘟疫控制住,如若不然两罪并罚。” 徐氏想不通成武帝此番做法,辛言却早就了然于心。 他们这个皇上啊,多疑,好面子且还胆小,否则不会让曾经南征北战的宁远侯前来,还派来医术不能算是很精通的太医,将医术好的太医留在宫里,这不过是怕万一瘟疫蔓延到京畿,他能够活下来吗? 徐氏又道:“今儿一大早,老爷就带着宁远侯出城去探查病人了,我这心里也着实着急。” 辛言只好安慰道:“那太医至少也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想来医术也不会差到哪,也许过个几天便能有法子了。” “希望如此吧。” 辛言在知府里又陪了徐氏一会,便告辞。 回到府里,就让卫小淳将查来的消息说清楚。然而情况竟是比徐氏与她说的还要严重几分。 “已经有几位大夫和镇守的士兵出现了瘟疫的病症,听说这次的病症比之前瘟疫还要来得凶猛,以前流传下来应对瘟疫的药房也都没用了,症状较轻的人用药之后也只是缓个一两日,重者则完全无效,已经有发生过几次暴动,虽然规模不大,但士兵中也出现了逃走的情况。” 辛言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最严重的一点是以前的药方居然没有用,这下可难办了。 辛言略微思索,脑中突然浮现一些记忆,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走到桌案旁,飞快写下几句话,交给卫小淳道:“马上将这份信送回山上,让元先生立马赶过来。” 卫小淳惊讶道:“姑娘是要元先生下山找医治瘟疫的办法?可是,元恐怕不行吧,元先生说过不会下山的。” “他不想下山只不过觉得这山下没有他与他匹敌的对手,况且他原本就喜欢研究那些疑难杂症,这次不就是个好机会了,他会来的。”辛言勾了下嘴角。 “好,我这就去。” “等等。”辛言叫住卫小淳,她话还没说完这丫头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 次日一早,辛言便让卫小淳准备马匹。 “让他们备马车,我们出城看看情况。” 卫小淳失声道:“姑娘,你难道要去那些染了瘟疫的村子吗?这不行啊!” “我们不去那些太严重的,就是去看看情况。” “姑娘,你身子弱,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你昨日不是给元先生消息了吗,这件事等元先生来了,再让他处理吧。”卫小淳声音都透着着急。 “我去,自然不是赤手空拳去的,防护什么的都会做,没那么容易染上的,你忘了前段时间我们在安华寺也接触过吗?你姑娘我没你想得那么弱的。”辛言循循诱导着卫小淳。 “这,这也……” 辛言打断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再反对的话我可就不带你去了。” “这不行,我要去的。”卫小淳着急道,姑娘要去,怎么可以不带上我呢,说什么我也要保护姑娘的。 辛言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她一开始就没打算不带她去,只不过是以退为进,这不,这傻丫头就缴械投降了。 另一旁的籍北假装没看到自家主子的坏笑…… 辛言摸摸卫小淳的脸蛋,小脸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生闷气而染上红晕,但在辛言眼里,就活脱脱是一个被人调戏的良家妇女啊,按耐住想捏一捏的冲动,还是很温柔地安慰刚被自己坑了一把的小侍女。 问,贴身侍女动不动就脸红搞得主人很想犯罪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初入黎城县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宋铭再听到消息后匆匆忙忙跑过来,正好遇上刚要上马车的辛言。 辛言看见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劲装的男人,心里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听他们说,你要出城?” 辛言回道:“是,如果你要离开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 她以为宋铭是专门赶过来和他辞别,却不曾想居然是这样。不止辛言诧异,他身后的人也瞪大了眼睛。 原本天权是来告诉宋铭京畿的情况,以及那边已经下达了命令要让他立刻回京,明明前一刻说得好好的,主子像是听到什么消息,立马就飞奔过来。 天权再看到辛言还没反映过来这个人就是救了他家主子的人,就被主子这一番话给震惊到,多年面瘫脸的天权此刻都严重怀疑主子这些年的不近女色难道是假的?! 她皱着眉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现在城外的情况有多危险吧。” 天权也着急,正想开口询问,却被宋铭一记警告的眼神震慑住,就那样将话给咽回去,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外面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许是可以帮上忙。”宋铭认真道。 对这个回答,辛言显然是不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触及到宋铭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辛言还是不死心的说:“要是有什么万一,你可要做好准备。” 宋铭眼角弯弯,心情像是不错:“我知道。” 不知怎的,天权竟然在里面听到了一丝宠溺的语气。 突然,天权就感觉收到了一道怨恨的目光,穿着浅绿色锦裙的女孩,正幽怨的看着他和他家主子。 天权心生警惕,难道这女子知道主子的身份了?是那些人派来暗杀主子的? 下意思也防备起来,然而那女子却没有任何动作,转身就将那女子扶上马车。 天权心中一堆问号,在宋铭要赶人前,先说道:“主子,我也去。” 宋铭应允,随后也上了马车。 要说卫小淳,前一刻还沉浸在姑娘为什么要去那“火坑”,下一秒就摆出防备架势,看着眼前的一队主仆。 姑娘怎么就心软答应她了呢,这不是平常雷厉风行的姑娘啊,看来她真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次的出行,势必不可让姑娘受到一丝伤害。 马车上的弥漫着一丝丝微妙的气氛,辛言闭目养神,尽量不去在意旁边坐着的宋铭,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居然一时心软答应了。 她顿时觉得这样面对面的生活在一个空间会让她局促。辛言的可以回避,宋铭也没有想要刷存在感挑起话题,倒是让卫小淳搞不懂两人的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饶是她也看出姑娘对这个男人有些不一样,具体要说是哪个地方,她也说不出,应该是……纵容? 就这样,车上的三人各怀心事,倒也算是和睦。 马车行驶到城外,除了比较颠簸,四周都安静了许多。 原先城门外都有人附近村子或是镇上的人来摆摊叫卖,许多人是租不起城里的铺子,又想做些小本买卖,就在城门外搭了棚子,虽要交租,却也不贵,久而久之到是让这里发展成小市。 不仅城外的人,连城里的人有事时也会出来买东西,毕竟比城里的东西便宜不少。 但今天,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叫卖,许多商家面前的东西还剩下许多,想来这段日子应该都是如此…… 黎城县距离延城并不远,驾驶马车不过一个时辰。这里原先虽不能算是繁华,却也是热闹的县城,如今到处都是斑驳的痕迹。 街道角落里还散落着烂菜枯叶,夹杂着腐朽的馊肉。 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喧闹,只有着熙熙攘攘的咳嗽声,循着声音望去,在那破败的木房中还能看到有人影,有的随意躺在稻草上,有的倚靠在柱子旁,有的拖着疲惫的身体,架起火堆煮起米汤,然而那汤却并没有几粒米…… 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们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求生的希望,如同残破的木偶,行尸走肉。 黎城县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这里是最早,也是瘟疫最严重的地方。 瘟疫在这里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增长,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不同于农户,农民的孩子早早的就下地作物,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孩童要强壮些,县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大都是被宠着长大的,平时也不干重活,身体也弱,所以一发起病来,也最是严重。 自从瘟疫蔓延开来,这黎城县就陷入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染上的人都觉得自己是死路一条,没染上的因为有士兵把守也逃不了,心里也没了希望,终日紧收着房门,惶惶不安。 这不,昨日延城知府领着一位大人过来,那阵势也是浩荡,听闻是有宫里的太医。 他们都觉得皇上没有放弃他们,派人来救他们,只是过了许久都没听到有人有好转的消息,这一番打听才知道派来的太医根本就不是有名的太医,可能连前些日子给他们把脉看诊的郎中还不如。 想来,宫里有名的太医怎么可能会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跑来这种地方自寻死路呢。 辛言一行人一来到县门口就被把守的侍卫拦下,倒是费劲一般口舌才让他们进去通报。 也不怪侍卫将他们当作怪人,实在是辛言他们的打扮有些奇怪,脸上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整张脸就露出了眼睛以上的部位,去除这些,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踏青游玩,只是这踏青的地点有些奇怪罢了。 他们脸上带着的东西就是简易版的“口罩”了,这是下车前辛言让他们带上的。 前短时间她就吩咐卫小淳做出几个简易版的口罩,虽然用布蒙面也差不多,但她这个防范效果也比较好,这时候的瘟疫传播靠的是飞沫传播,所以只要将这预防得好还是能很大程度上减低感染得风险。 很快,那个去通报的侍卫回来,还带回了一行人。 知府走在前面,看到辛言一行人一愣,似是没认出来,直到辛言开口才反应过来。 知府身后还跟着穿着浅灰色长袍,外罩一件繁华纹路对襟袄背子,身高近七尺的男子,此人浓眉大眼,眉间透露出些许的英气,眼角有着淡淡的皱纹,双鬓花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来人看到宋铭眼里闪过一丝莫名,就又恢复如初,无人察觉。 “你一个女子,跑到这里作甚,还不赶快回去。” 辛言没想到一见面就被这样一顿训斥,延城知府陈氏,长得不像一般的人,第一眼见不会让你觉得他会是一城知府,单看表象,也只会觉得他就是个贪官。 毕竟那么一副贼眉鼠眼的摸样,任谁也不会将好官,清官和他联系在一起。 从辛言对他的调查以及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陈知府确实是长了一副很具迷惑性的嘴脸。 虽也沉迷于权力,却能够体百姓之苦,为其谋福祉,倒比一般打着清官的名声作威作福来得强。 知道他许是一时见到自己有些意外,辛言还是将话说个明白:“大人,这几人听闻徐夫人说起百姓受瘟疫之苦,虽然辛言只是一介女子,但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想要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便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陈知府不以为意,只当她是玩心重,不赞成道:“你一个女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再说这是瘟疫,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病症,万一……可不是闹着玩的。” 辛言笑道:“这我当然知道,说来小女虽不才,但是从小也喜欢看各种杂书,特别对这种疑难杂症很有兴趣,前段时日突然想起我之前曾在医术中看到有关瘟疫的治疗法子,以及一些应对措施,所以才亲自来看看情况,若是相同,也许书中方子能够医治也说不定。” 卫小淳看着辛言谎话连篇,辛言有没有看这些医术,她还不清楚,这话说得真时滴水不露,她还有待学习,省得在姑娘面前老是被秒成渣。 话说到这,陈知府也不好再赶人,他话也说明白了。可她一执意如此,且都是为了百姓,他再拒绝下去倒显得他不愿看到百姓好。 他也没有将她说有看到能够治疗瘟疫的法子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辛言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还能够比太医院的太医厉害?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她一个女子说有办法就有办法? 这时,宁远侯出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有法子?” 倒不是他真的相信,只是眼前这女子的气度着实不凡,就凭着她明知道这里是瘟-疫-爆-发的地方,也敢前来,这份勇气,就值得赞赏。 在来的途中他在心中还抱有侥幸,想着这里情况也许并不严重,只是有些夸大了。 但事实是,更糟! 这座县城只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县城中大部分人都感染上了瘟疫,要命的是,这种情况在别的地方也是如此,可以说整个北方已经快要沦陷了…… 他与太医们,以及当地的大夫甚至是郎中都讨论了许久,都没有一个能解决瘟疫的办法,连延缓发作的方子也没有,真的是快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换做平常,他是绝不会相信辛言这番说辞,可此时,他是一点机会都不愿放过。 辛言疑惑的转头看向陈知府,一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陈知府这才为他们介绍:“这位是宁远侯。侯爷她便是我之前与你谈起的辛姑娘。” “民女参见宁远侯。” 宁远侯打量着辛言,看她行礼果真是大家风范,丝毫没有商贾暴发户的样子。 “原来就是你啊,你刚刚说得可是真的?” 辛言故作狡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还需要看看这里的情况,才能知道是否有效。” 两人都被辛言沉浸在辛言别样的回答,只有宋铭看着她勾起嘴角,他也想知道,她这脑袋瓜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陈知府先呵斥:“辛言,不得无礼。” 宁远侯摆摆手:“无妨,既然需要看看便先看看吧。只是,有些事情现在也需要和你说明白。” 说完便抬眼示意陈知府。 陈知府道:“如果你决定要进城的话,那在瘟疫解决前你是不可以出这个城门的,避免将瘟疫带给其他人,你是真的想好了吗?” 显然,陈知府还是想让辛言再考虑清楚,进去容易,出来难。 辛言轻笑道:“这是自然,大人,宁远侯,你们放心,我是想明白才来的。” 陈知府也不再反对:“既然如此,你们便跟我来吧。” 辛言首先转身看向宋铭,还没开口,他便道:“我与你一起。” 辛言沉声道:“你想清楚了?” 他轻笑道:“你想清楚了,我便想清楚。我知道你的打算,我跟着你。” “随你吧。”不知为何,辛言哽咽,她确实有打算在这里停留一些时日,只是,这心事,却像是早就被他看穿。 有些狼狈的转回头,耳边微红,也不再看他信任的眼神,便进城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时,像是听到了一声轻笑。 一进城,陈知府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你这脸上带着的是什么东西?” 奇奇怪怪的,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宁远侯也闻声看过来。 辛言将“口罩”的功效介绍给他们,说道:“我听徐夫人说,除了那些诊治的大夫有蒙脸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带任何防护的,这本身就是很不安全的,瘟疫并不是离得近,接触得久才会感染,若是接触到病人的衣物,唾沫,就算是一下子也有被感染的可能,因为这些都会通过鼻子和嘴巴进入我们的身体,所以,我来这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希望大人能多制作这些口罩发派下去,不管是得没得病的都需要带上。虽然寻常的布也可行,只是我这种预防效果较好。” 许是这两日与医官呆得久了,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比较理解,他们二人都觉得辛言说得十分有道理。 “这话说得不错,如果能有效的预防,还能为治理瘟疫争取到时间。”陈知府没想到辛言以来就给他带来一个这么大得好消息,连忙吩咐下去,还从辛言那讨来一个当作参考。 第二十二章 陆医官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被陈知府这雷厉风行的样子吓了一跳,这行动力确实很强。 宁远侯对她弄的这个“口罩”倒是很有兴趣,拿起其中一个比划起来,连番赞叹道:“这两条绳子便是这样挂在耳后的?果真稀奇啊。你是如何想到的?没想到你一介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宁远侯这番瞪大眼睛的摸样着实有些好笑。 这么想着,辛言也还就笑出了声。 眼角弯弯,身上冷清的气息被驱散不少,有着这个年岁的活力。 “大人若是有兴趣,以后有时间我便慢慢说与您听。” 宁远侯老脸一红,对着一个小姑娘他这番追问确实有失风度,经过刚刚的相处,他也把她当作小辈,自然就没有端着官架子,只是此时一想,他们还有要紧的时,眼下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言语期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房屋前,青砖石瓦,大堂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不似刚进城时所看到那般杂乱不堪,臭气熏人。 大堂里撑着各种架子,横七竖八躺着人,四处弥漫着药味,辛言忍不住皱眉。 就在她观察这大堂时,宁远侯后退半步,与宋铭对上视线,而后者则不动声色地回应他,然后宁远侯便和没事人一样,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前面地那个少女身上。 堂上的人注意到宁远侯一行人,诊治的太医大夫们都隔着老远向他行礼,便又专心地医治眼前的病人。 其中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这几个打扮奇特的人,他们脸上都蒙着布,形状怪异,可穿着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人家,难道是又派人过来了? 只是,这些人岁数不会太年轻了? 宁远侯在不远处站定,挥手招来一个人,道:“这位是陆医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原本辛言是提议自己去看看病人的,然而宁远侯看她这瘦弱身板的样子,还是找来一个熟悉的人给她介绍。毕竟她身后还跟着那么一位主子。 尽管在刚刚来的路上心情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也平静下来了。也是,他怎么就真的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有医治瘟疫的法子呢。 辛言则是打量起这位医官,从刚刚进来她便注意道这个在角落里的男子。 他穿着医袍,对着病人神情温和,没有一点不耐烦,会细心询问病人的身体状况,安抚病人,且诊治手法娴熟,比这在场的大部分大夫都强,她原本还以为他会是太医院的太医,没想到只是一位医官。 医官,与太医不同,其关系就如同教书先生与学生,乃师生关系,基本是太医的徒弟,平常就是打理打理药材,帮助太医院的太医料理琐事。 其地位,也如书童一般,并不高。 但太医院每年都有招生考试,不限年龄,只要能力出众者,便可报名,当然太医院里的医官便是这招生考中的“常客”。他们有优先录取的资格,这便是许多穷苦人家拼命将孩子送往的原因之一。 陆医官长得眉清目秀,鼻梁俊挺,嘴唇饱满,瓜子脸,身材瘦弱,看着倒像是个文弱书生,不像是个医者。 “姑娘有礼。” 这话一出,辛言还真觉得他的眼光不错,这妥妥的就是话本中的书生秀才嘛。 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辛言直接进入了正题:“医官客气了,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我想知道病人的情况,事无巨细,越清楚越好。” 陆医官将他们引到一处空房,此处位于大堂的后院,鲜少有人,倒也是僻静。 虽少有人来,可这屋中却也称得上干净二字。 “这里是平常一些放储备药材地方,我有时会过来打理,所以也算干净,姑娘请坐。” 这位陆医官算是酷爱干净之人,就连刚刚医治完病人也会抽个空去清洗下手,这在医官中也是少有,要知道医者更应该注重干净。 辛言也不推辞就直接坐下,宋铭走上前来坐在她的左边,因为辛言右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点杂物,陆医官便只能坐在了辛言得正对面。 天权对主子这么个小动作无语,主子什么时候这么的,幼稚了!? 卫小淳和天权就各自站在自家主人的身后,而宁远侯早在他们过来前就因有要事先走一步,并未前来。 此时不大的房中就只有五位年轻的人儿,稀疏的声音打破平常寂静的氛围。 陆医官虽然此时还是对眼前的人抱有疑虑,但因为是宁远侯的命令,他便压下心中的困惑,询问道:“姑娘想要从哪里先知道?” “你便于我说说这瘟疫的症状,以及你们日常医治的方子。”谈起正事,辛言便收起眉间那若有若无的慵懒。 陆医官从刚刚就以为辛言不过是好奇,只是没想到一开口便想知道这瘟疫的一直方法,倒像是煞有其事。 不过他也不是拖拉之人,在脑中思索一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道:“这里的病人情况不一,轻者低烧咳嗽,重者高烧昏迷,其症状略似风寒,脉象虚浮无力,早期症状头痛,发烧,四肢疼痛,全身无力且厌食和呕吐等反应,而后皮肤上会呈现血斑,牙齿和鼻孔会出血,皮肤变黑患者意思模糊,不能视物,呼吸困难还会有咯血的症状。且患者一旦出现咳血的症状,不过一二日即死,我们的方子也只能医治那些症状较轻,且感染不久的,对于那些严重的病人,并无一点效果。” 辛言从他的话中已经可以知道,这瘟疫有很大的可能是“鼠疫”,感染者吃下老鼠后,老鼠体内的病毒转移到了人的身上,从而导致病发,虽然在她那个时代,鼠疫早就可以医治,但是现在这个朝代,鼠疫还是“不治之症”,只能根据人们的身体情况硬挺过来。 陆医官说完后,场上顿时陷入了寂静。 辛言轻声道:“我知道,多谢陆医官告知。” “无妨,我只是听命行事,姑娘客气了。”陆医官连忙摆手。 此时,宋铭在一旁突然出声道:“难道太医院的太医也找不出根治之法?” 陆医官的脸可见一斑的微红,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说来很惭愧,太医们并没有想到如何医治之法。” 辛言和宋铭心中了然,看来这些太医应当是不怎么被受重用,否则也不会被派来,想来那太医院也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尽生些贪生怕死之徒,实在难登太医之名。 陆医官犯苦,此次前来也不是他的本意,原先要来的名额是他那好拍马屁的师兄,只是他那师兄平常就好吃懒做,关于医术方面不知进取,尽弄些旁门左道,但他的师傅偏偏就吃他这一套,在他一番作为下,这名额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扪心自问,每次功课从未落下,不懂之处细心询问,他可断言,他的医术绝不仅止于医官,然而每次医考却总是落榜,他早已疑心是他那师兄从中搞鬼,奈何并无证据,师傅也偏向于他,无奈之下,他才一直顶着这医官的名号。 得知要来的这段时日他他郁闷过,伤心过,气愤过,想找师傅说理,他也是这么做了,然而换来的,只是一顿谩骂,奚落。 那颗心,早就被这么多年的不公,不平之事磨平,没有了棱角,如光滑的玉石,却是最廉价,没有丝毫的光泽。 也看透了这周遭的事务,贫寒之人,真想出人头地,又谈何容易。 被委派过来的太医们,何尝不是。 要不就是不受重用,要不就是不够圆滑,要不就是平庸之才,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是被抛弃的一方。 就算他之前抱有侥幸,在看到这满堂的病人,却也将他最后的一道防线尽数摧毁,燃烧殆尽。 他们用尽了一切的办法,一切所能行的主意,每每试药,换来的也是一次次失望的眼神。 他只能与其他人,在安慰病人的空隙中,也向上天祈求。 一个行医救人的医者,却连人都救不了,甚至要向老天爷祈求,祈求他不要那么快将他们的命收走,真是多么的讽刺啊。 卫小淳瞥见陆医官的萎靡不振的神情,倒是好心地安慰道:“这,陆医官,你也被太自责了,自古瘟疫就难以医治,治不好也不是你的错,再说我们不也还有时间,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我家姑娘一定会想出救治的办法” 这话说得真真没有信服力,却也让陆医官从苦闷的情绪中缓回神来。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要被一个小姑娘安慰,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质疑。 可是当事人还是用一副真诚的眼神望着他,就像在说,你相信我,绝对没错的! 辛言对她这位侍女早就了解透彻,从她的话就可以听出她究竟是在想什么,无奈地扶额,这是见到俊俏的男子便将她卖了地节奏啊。 此时陆医官要是知道卫小淳地真实想法,怕是连表面上故作镇定地回一句多谢都说不了。 但是显然卫小淳地伪装功夫还不到家,在场的人除了陆医官,倒是将他的真实意图看个明白。 这便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卫小淳话也说道这个份上了,辛言便就顺着她的话道:“我们本也就是为此前来,接下去的日子,还有许多地方需要陆医官的鼎力相助。” 陆医官也不敢托大:“哪里哪里,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下官一定尽力。” 当日,陈知府便将辛言安排与他们同住,说是同住,也只是和他们同住一院,倒是离安置病人不远处的一处五进院落。 这座院子原先是一位商人购置的,然而这位商人在瘟-疫-爆-发不久前便举家搬离黎城县,这里便也空置下来。 宁远侯来后,陈知府便将这座房屋当作安置之处,宁远侯和陈知府以及那些太医便在这里住下,因为离病人住处不远,也好就近观察。 宁远侯在离去前就让下人去打扫,特意空置出几间房,被褥杂物等都置办妥当,等到辛言他们过来一看,还以为宁远侯一早就知晓他们的打算。 不过辛言还是将陆医官讨要过来,毕竟之后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并不少。 宁远侯也不知是看在辛言的面子上,还是因为别的倒是答应得很痛快,也一并给陆医官空出一间房。 若照平常,男女大防,是万万不可的,孤男寡女整日同进同出成何体统,那些流言定会将他们唾骂死。 只是现如今是特殊时期,且当事人也表示只是为了探讨医术并不做其他,再者宁远侯作为一个武将,也不似那些文官将男女大防看得比命还重,不知变通。 只是此话一出,宋铭的眼神不可见似略过锋芒,看着陆医官的眼神中也带着些许地防备。 辛言也不磨蹭,当夜便将脑中之前看过有可能医治鼠疫的方子思索一遍。 发现有些地方模糊不清,这也当然,那时他看的这些书还是前世时,因为她喜爱看书,他便为她收集许多书籍,各式各样的书籍堆满了她的房间,险些就快要放不下,其中便有医术。 那是比较杂的医书,上面就记载着各种瘟疫的病症以及治疗方法,只是上面记载的大多时西药的用量,中医的方子较少,也比较晦涩难懂。 尽管她的记忆力不错,但是要消化这些也是需要很大的功夫,花费一番功夫才将记忆中的几张方子描绘出来。 此时辛言眼光暗沉,眉头快皱成一个川字。 这几张方子并不完整,其中几位药物她也实在记得不清,只是依稀记得几个字,且用量不明,她一个门外汉也实在不知这些药物所对应的病症是何种,也不敢确定这方子便是能医治鼠疫的方子,思绪万千。 翌日,辛言便拉着陆医官给她科普各种药物,以及探讨用量,起先陆医官都暗悄悄在心里腹诽,这人分明就是不懂医理,还大言不惭地说有办法。 秉持着医者的风度,陆医官还是知无不言地回答辛言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而卫小淳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姑娘与那位陆医官探讨时,必定会出现宋铭的身影,他就像无处不在似的,每每插足在两人中间。 第二十三章 方子成功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她可是很了解自家姑娘的,她家姑娘看着好说话,容易亲近,但是待人处世都有自己地一套办法,甚少有人能与她亲近。 抱着这种想法,想看看宋铭被嫌弃的样子。她也打心底不觉得宋铭会听得懂陆医官说的那些繁杂的医理。 左等右等,都没听见任何不满的声音,反而还看他与辛言交流甚欢。 卫小淳觉得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陆医官心中的疑惑也是日渐增大,莫不是他有成为夫子的潜质。 这几日他虽然尽量说得简洁,可毕竟对于没接触过药材的人,还是如同天文,难以理解。 可看下来,不止辛言很快便能吸收,甚至连半路插-进来的那个英俊的男子都能够举一反三。 就在陆医官自我疑惑,不解的日子中,辛言将她整理出来的方子交给陆医官。 拿到方子的一刻,陆医官整个人都处于呆滞中。 直到辛言连声叫唤,这才回神。 “辛、辛姑娘,你这两张方子,当真是医治瘟疫的?” 也不怪他不信,任谁拿出能够医治“绝症”的方子,都是如他不可置信。 更别说对方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这不是比公鸡下蛋,母鸡打鸣更异想天开的事吗! 陆医官这段时日虽也震惊辛言的天赋,可打心底里还是不相信她可以的,此刻他的心情真是复杂难耐,既兴奋又激动。 连辛言说的话还没听完,就急冲冲地往外面跑去,想必是要去检验这张方子是否有效。 辛言心里也是打鼓,她这段时日向陆医官请问的就是关于方子上的药材,因为不确定大晋的药材是否与她那个时代的药物相同,也费了一番周折。 其中最让她意外的应当是宋铭吧。 刚开始可以看得出他完全不懂,只是后来也慢慢熟悉起来,他的天赋正是让辛言所震惊的。 再怎么说辛言在以前也是看过这种医术,也不能算是一窍不通,而宋铭可堪是一张白纸。 他看待事物往往独特且刁钻,好几次都让她茅塞顿开,每每到此,都会让她恍若隔世,她曾与那个人也是这般…… 对于感情,她是敏感的,别说他的眼神从未离过她身上,连她因事繁琐,无暇顾及用膳,他都不知从哪弄出点心,轻声道:“先垫垫肚子吧,别饿坏了。” 他总会在她以为将要跨过那条线时,及时将姿态放低,又将距离拉远,让辛言觉得那般如亲近之人的相处是错觉。 连拒绝都不知从何开口。 她有意疏远,他就默默付出。 她委婉拒绝,他就顺势而下。 就像重拳击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气都被一腔柔水融化。 因着这几日三人常常一同讨论,所以为了省去些许时间,便让他们一同用膳。今日陆医官不在,宋铭还是一到时辰便自发出现在辛言面前。 用膳期间时不时将给辛言夹肉夹菜,殷勤得不得了。 辛言觉得不自在极了,让卫小淳和天权一起用膳,天权在接收到主子眼神得允许后才下坐。 刚用完膳食不久,就听见陆医官略显慌忙的声音。 “辛,辛姑娘,有效,有效了。” 瞧着陆医官上气不接下气地模样,平时一丝不苟地医袍衣角都不知从哪里染上了灰尘,额角也挂着细细地汗珠,想是刚刚奔跑过来。 辛言好笑地看着她,红唇轻启:“陆医官你别急,慢些说。” 示意卫小淳倒杯水给陆医官,让他缓缓。 他也不含糊,直接咕噜一口,顺了气方才道:“辛姑娘,你给我的方子奏效了,他们的症状减轻了。” 可想而知陆医官是有多么的激动,起先他也是不敢直接将方子用在病人身上,拿回去后反复推敲,用量也细细斟酌,生怕会有何不妥, 也不敢将方子拿给别的太医相看,毕竟这是别人的方子,要知道除了医术,医方可是每个大夫都视若珍宝的,到现在有一些极为罕见的偏方,都是价值千金。 辛言能够就这样将方子交给他,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他在确定这副方子就算用了,没有效果也不会对病人的身体产生什么危害的情况下才敢用药。 只是没想到用药之后那些病人真的有了好转,虽然不明显,可结果已经让他们高兴坏了。 他顾不得其他太医的追问,第一时间就跑来告诉辛言这个好消息,他没说的是,他用药前那些庸俗的太医嘴脸那叫一个臭,他想,现如今那些太医脸色绝对很精彩。 辛言也面露喜色,这方子她原先也是抱着试一试,还不是非常的完善,现如今知道效果,证明她之前的思路是对的,她相信她定能将那些瘟疫治好! 而此事也离不开陆医官的帮忙,目光从他眼角的乌黑略过,看来是真的费了不少心力。 卫小淳兴奋说道:“真的有效了啊?我家姑娘果真是最棒的。” 不止卫小淳激动,宋铭等人也是高兴,这就表示瘟疫,可能再也不是不治之症! 大堂里人满为患,声音此起彼伏。 可以看见每人脸上都带着“口罩”,连卧床的病人也不曾落下。 得病的病人的脸上都焕发着生机,眼神不再只有死气。今日,医者们与病人谈论最多的便是辛言,个个都想知道是她是谁。 宁远侯与陈知府都是接到消息后就匆忙赶过来,两人喜形于色,等都亲眼见到昨日还高烧不退的人,今日就如常人一般,更加欣喜若狂。 昨日用药之后,几位症状较轻的患者都已好转,总算把近段时间的阴霾都吹散了。 而且自从带上这口罩,感染的人数也不似往常一样多,种种迹象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想起之前寝食不安,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些人喜极而泣,默默抹起泪水,他们无不是被瘟疫折磨得痛不欲生。 有些病人甚至迫不及待地问起辛言的情况,都想要好好感谢她这位恩人。 陆医官携着辛言一行人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今日,怕是他们得病以来说得最多,最开心的日子。 陈知府一眼就望见他们,辛言今日穿着一件淡蓝花边锦裙,发梢只别了一只白玉兰发簪,清丽动人,一双眼睛似能看透人心。 她身旁的男子则是一身深蓝对襟衣袍,腰间别着一枚色泽极佳的墨玉色的玉佩,英俊逼人,连陆医官都黯然失色,而他全身散发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奇怪的是辛言站在他的身旁并不会被他所影响,两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可算是来了啊,你看看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了。”言语间掩不住地激动。 辛言落落大方地向宁远侯和陈知府行礼后,也仍由众人打量,柔白的脸上也不曾出现任何傲慢的神情。 “知府大人谬赞了,辛言哪里担当得起。”因着脸上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却能从她清澈的双眸看出她的真诚。 “陈知府说得对,此次你确实有功,待将瘟疫彻底根除,本侯定会向圣上禀明,论功行赏的。”宁远侯欣慰道,这对他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只不过是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清脆地声音然人心生好感。 原本那些叫嚷着要见辛言的人,却在她出现时个个鸦雀无声,像是没法相信眼前这位天仙似的女子就是能够医治瘟疫的神医。 都暗悄悄地打量着,却不敢直面她。 这双眼睛是真真好看啊。 “还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效,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谁能担当得起,再者她真的有办法能够将瘟疫完全治好吗?” 此人言语间咄咄逼人,还带着轻蔑:“一个女子不在家安守本分,跑到外面丢人现眼,不成体统。” 许太医也算是太医院中的老人,在太医院也有二十多年,然而他的医术这么多年来还是未曾见涨,又因他这刻板迂腐的性子,在太医院中并不受人待见,慢慢的这性子更是越来越尖酸刻薄,只要他说出话来,必是将人贬得一无是处。 陆医官对他也算熟悉,知晓他的性子,前几天想要按那张方子用药,他也是拼命阻拦,不想辛言和这种人对上,开口反驳道:“许太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吧,那天你也在场,这方子有没有用你也看见了。” 许太医睨了他一眼,讽刺道:“就算前几日的几个病人都有好转,也不代表她就真的能治,除非他能现在就将那些重病的人都医好,否则也掩盖不了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整日与男子鬼混在一起。陆医官你莫不是也被这女子给勾了魂吧。” 他这话说完,立即就收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如寒冬腊月里寒风让人胆颤。 他硬顶着压力,背脊挺直,不让自己露出胆怯的神情。怎么能害怕一个毛头小子。 宋铭冷哼一声,不屑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这才将眼神收回。 陆医官被气得无语,若不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职位比他高,定然要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许太医,你这话倒是有歧义,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你便不相信我可以治好这瘟疫,还是就算我治好了,你也因世俗之见,不服?”辛言淡漠道。 陈知府瞧见许太医咄咄逼人,本想出声,却被宁远侯制止,这会一看辛言的嘴皮子这么利索,倒是觉得这女子应当不会吃亏,索性与宁远侯一起作壁上观。 许太医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倒:“你若真的有本事就将病人都医好,我就服你,倘若你医不好,就自觉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辛言眉毛微挑:“好,若是我医不好,我就自认无用,一辈子不踏出房门半步,倘若,我医得好,我也希望许太医能为放下的话向我道歉。” 许太医毫不犹豫道:“好!” 其他太医纷纷都是看戏的表情,像是与自己无关。 于他们而言,不管是许太医出丑,亦或是辛言说大话,都是一番好戏。毕竟若是真叫辛言医好瘟疫,那不就表明他们这些太医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比不了吗。 宋铭虽对辛言有信心,但是心中不免担忧,道:“可以吗?” 辛言给了他一个无需担心的眼神,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她早就将改良版的方子熟记在脑中。 陆医官非常有眼色,提前将笔墨准备好,因着大堂并无书案,所幸就将纸铺在背上,让辛言在他背上写。 辛言看他这辛勤的模样,有些好笑。 看来平常也是没少受许太医的嘲讽,毕竟他身份低下,也不好正面反驳。 众人只见辛言无一丝犹豫,拿起笔龙飞凤舞,写下的似乎并不是救治绝症的药方,反而是早已熟烂于心的诗词。 好奇心重些的人,纷纷探头探脑,想要一睹为快。 熙熙攘攘的声音传到了许太医的耳里。 “诶,你说这姑娘真的有办法吗?” “我觉得不大可能,这姑娘看着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我觉着也是,指不定是在虚张声势,怕丢脸。” “诶诶诶,可你们别忘了,前几日的药方也是她所写,要是真的没有点本事,哪能医得好呢。”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我虽然不识字,但瞧见那姑娘的字,也觉着甚是好看,比起那些掌柜写得是不差的。” “但那许太医不是说了嘛,他是不相信这姑娘有办法的,他可是太医啊。” “那许太医我本就不喜欢,说话阴阳怪气的,他要是医术真的好,他自己怎么不会医呢,摆明就是嫉妒这位姑娘呢。” …… 许太医面色暗沉,他也想凑上前去看看她写的是什么,只是自尊心作祟,让他无法拉下脸。 这回听见别人在他耳边交头接耳,更加气愤。 无知小人,医术的博大精深岂是尔等能懂的,且看看,那女子我定会让她灰头土脸。 这厢,许太医在安慰自己,而那边辛言就将笔放下。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宁远侯也按耐不住,出声道:“这就好了?不需要再想一下?” 辛言自信道:“不用了。” “那便让人下去煎药吧。”宁远侯唤来下人。 “你说好便好,只是这药要用在何人身上?”许太医阴阳怪气道。 他可不信有人会想当试药之人,一个不好,命都没了。 果然,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氛围顿时安静下来,个个都巴不得往后缩。 辛言皱眉,对她而言,谁先喝药都没有关系,她更倾向于给重病的人用药。 只是如今的形式怕也可能了,总不能硬逼着别人喝药。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或,或许我的丈夫可以试药。” 众人望向声音的主人,女子衣裳整洁,然而因着长年清洗,原先的颜色已经褪去,泛着腊黄的颜色,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脸皮肤没什么光泽,长年的劳作让手上也满是茧子。 此刻她脸上露出真挚的微笑,让人动容。 有人出声道:“苏家嫂子啊,你别不是犯病犯傻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憨憨地笑道:“我想清楚了,我家老伴也同意了。前几天要不是喝了这位姑娘的药方,我也不会好得那么快,我信姑娘的。我也想让老伴他快点好起来。” 辛言道:“苏家嫂子,谢谢你的信任。” 苏家嫂子急忙摆手,说道:“姑娘太客气了,是我们该谢谢姑娘,要没有姑娘的药,我可能就和老伴他一样,现在还躺在床上等死了。” 想着这段时间的煎熬,忍不住就要掉泪,赶紧用袖子擦掉。 其他人也被她感染,纷纷出声安慰她。 没过一会,下人就端着药来了。 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药的苦味。 苏嫂子接到药后,赶忙就往后方走了两步。 临时搭建的板子上躺着一个面色红润,动弹不得的男子,时不时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 旁边的人将他扶起,苏嫂子就将药一口一口的喂下,起先因为他咳嗽得厉害,喝三口能吐掉一口,到后面总算都喝下去。 因药效没那么快发挥作用,陈知府着人搬来几张椅子可供休息。 当然这是给宁远侯的,总不可能让他站着等,毕竟他的官可是最大了。 在狗腿的时候还不忘了也搬两张给辛言和宋铭。 辛言这淡定的模样让宋铭的目光总是离不开她的身上。 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一回头却发现宋铭不知和天权在讲些什么。 看到她向这望来,疑惑道:“怎么了?” 辛言摇摇头。 许是她太过多心了。 一炷香过后,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见到的便是热泪盈眶的媳妇。 苏嫂子激动道:“老头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子还没理解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身体一直感觉像是……火…在烧?! 嗯?不烧了,喉咙好像也不那么痛了,呼吸也不困难了! “老,老婆子,我,我好像好了,感觉身体轻松了,你,你扶我下来走走看。” 除了辛言语宋铭,其他人就在震惊与惊叹中看着男子行走,明明刚刚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下一刻就要翘辫子。 眼下就能够行走了,神了! 男子喜不自胜,拉着苏嫂子的手道:“老婆子,老婆子,你看到了吗,我能走了!我好了,我好了!” 众人欢悦,苏嫂子绷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老头子,你好了,你不会死了。” 立马跑去跪在辛言面前,感谢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多谢姑娘救了我们夫妻俩。” 哽咽不已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纷纷落泪,感同身受。 那男子看到,也明白是眼前这位姑娘救了他们,与苏嫂子一起跪在辛言面前。 他依稀记得媳妇在他耳边说,她喝了药之后好多,问他愿不愿意喝那位姑娘的药。 他那时心如死灰,便答应了。 也没想过真的能好,现在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那么的不真实。 第二十四章 信物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连忙扶起他们,她只是做了想做的。 “你们二位快起来吧,这说起来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没有侯爷和陈知府的信任,或是陆医官的帮助,我也不可能会成功的。” 听到辛言这样说,两夫妻也齐齐向他们三人致谢。 宁远侯和陈知府都诧异辛言会将功劳分摊给他们,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主意,不管是口罩,还是药方都出自她之手,她受了他们的恩惠也没什么。 而宁远侯就想得更远了,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子,却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不免招人眼红,所以此举,无异于是在为自己铺后路。 宁远侯想,之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会鼎力相助。 怎么说,将这瘟疫问题解决,也算是救了他,此次回京也无需面临皇上的雷霆之怒,说不定,皇上一高兴,便降低对他们侯府的戒心。 待到那对夫妇致谢完,众人这才想到了许太医。 只见许太医面色惨白,双目紧紧地瞪着苏老头,满脸不敢置信。 平常看不起许太医作为的某位太医幸灾乐祸道:“我说许太医啊,辛姑娘都将人医好了,你也该给她赔不是了吧。” “是啊,是啊!该道歉了哇!” “对对!” “你先前那么嫌弃人家姑娘,现在就该给姑娘磕头认错了,大伙说对不对啊!” 人群立马哄闹起来,像是要在辛言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心。 个个言辞犀利,许太医面色迅速涨红,嫉恨地看向刚刚出声的太医,以及那些翻脸的病人。 宁远侯也出声道:“许太医,此事确实是你输了,既然辛姑娘已经医好这位病人,你就赶紧向她道歉吧。” 连他都出声,许太医知道这一声道歉不可避免,咬紧牙关上前去,妥妥地抱拳道歉。 辛言笑眯眯地受了他这一礼,道:“我只许太医心高气傲,觉得我们女子就该呆在闺阁,不该抛头露面,只是我想对您说,男子可以当大夫,女子为何不可?男子可以高谈阔论,女子为何就得默读女戒?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可,女子也可和男子一样活得潇洒且有作为。” “好!说得好!” 宁远侯拍手叫好,这番言论正入他的心思,将门出身,他本就没有那些文人的迂腐刻板,她一直对自己的孩子训诫,无论是男是女,都要顶天立地,女子一样也可以上阵杀敌。 许多人也被辛言的这番话震慑到,他们很多人都是农民,或是小门户,从小的教导便是女子要遵从男子,是男子的附属品,哪里听过这番言论。 然而许多人都觉得这番话又没有错,如果辛言不是抱着这个信念,也不可能能治好瘟疫,若是治不好,那么他们也许也活不久了,这样想想,又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辛言的这些话让宋铭眼前一亮,她一直在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谁说女子不如男,她,比一般的男子更要强。 当天,宁远侯就迅速吩咐下去,让每个太医都熟悉之后为病人用药哦,当然,这也是经过了辛言的首肯。 辛言本就没有想要藏私。只是令她有些头疼的是,那些太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一个劲地挤上前来要与辛言讨论医药。 若不是每个脸上都带着口罩,怕是会被他们的唾沫给淹了。 宋铭及时将辛言护在身后,一身冷冽的气息,让太医们都望而却步。 辛言不曾想他有这么一步,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失神。 宁远侯严肃呵斥:“你们一个个挤什么挤,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一个劲的凑上前,还不快去医治病人,都没事干了吗。” 他的话还是蛮有权威的,太医们这下也只得怯怯地散了。 辛言无奈地摇头,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夫,若不是那几日与陆医官恶补药理,连那些药的功效都不知,哪能和他们探讨。 送走了太医们,冷不防又撞进了陆医官的眼里。 陆医官双目发光,看着辛言就像看到再生父母,炯炯有神。 辛言不禁问道:“陆医官可有什么事?” 陆医官猛的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实在敬佩姑娘,姑娘天赋甚高一定会在医界有一番大作为的,哦不,过不了多久您也会声名远扬的。” 这马屁拍得辛言有些不好意思,论起天赋,她可还比不上宋铭的。 不消一天,辛言的名字就出现在百姓的口中,人人都知道了。 有位姑娘治好了瘟疫!!! 这下,百姓都沸腾起来了。 许多人拖着身子,看着告示热泪盈眶,人人欢声雀跃。 就像一缕阳光射进了冰封的湖里,人们感觉到了生的希望。 北方,在新年后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也在灾难中重获新生。 那段时间,人们个个带起了口罩,家家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却在药味的苦涩中流出辛福的泪水。 那一座座死气沉沉的村落,小镇都回归人气,回归生活。 在一片激动与欣喜过后,新的告示出来了,上面是一系列的人名。 原来,在瘟疫开始还能够控制时,这一消息被县城的知县掩盖,他们官官相护,为了自己的政绩罔顾人命,甚至在瘟疫蔓延整个村落时烧村! 才会有人逃离家乡,这才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时间,告示上的人名也出现在人们的口中,只是不同于辛言的拥护,对于他们百姓都是抱以恶狠狠的态度,等着他们的惩罚…… 辛言踏上回延城的路,卫小淳坐在马车上兴奋不已。 她已经受够在黎城县的日子了,这一个月以来,黎城县虽然在慢慢恢复,但总归不像之前一样热闹。 而卫小淳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刚到黎城县的那几天,她就被辛言下达了不准出府去逛,整日闷在房中。 后来不知怎么与天权斗上了嘴,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辛言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在黎城县的那段时间,即没什么好吃的,又不能随意出去逛,着实把卫小淳憋得够呛,一听到能回延城,高兴得立马就蹦了起来。 暗自欢喜一会,才发觉辛言有些不对劲,叫了好几声也没听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辛言以手撑着下巴,悠悠然道:“无事。” 这话卫小淳哪会相信:“姑娘,你莫不是因为那宋九? ” 卫小淳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姑娘好像是因为那宋九走了之后就心不在焉的。 她心里犯苦,觉得那宋九不像一般人,连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假名。 为了不让姑娘受欺骗,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姑娘分析分析。 “姑娘,你不觉得那个宋九很奇怪吗?她这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而且啊,我有时都见到他和他的下属偷偷摸摸说些什么 。” “噢,是么。” “对呀。”卫小淳觉得有戏,更加卖力道:“而且呀,姑娘当初都说了,让他伤好之后就走,他倒好,赖着不走,还死乞白赖地跟来黎城县,葫芦里不知道买的什么药。” 辛言眉头一皱,顺着卫小淳的话:“你倒是观察得仔细,确实,他的身份是不一般。” 她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玉佩,色泽明亮,这便是宋铭当初佩戴在生长的那块。 宋铭离开那天将这块玉佩交给她,说若是有去京畿,在那里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拿着它去钱记当铺,他便知道了。 辛言细细抚摸着,这块玉佩,花纹复杂,绝对不是一般工匠能够雕刻的,且质地醇厚,一看就是极品,价值千万。 然后他就这样交到她的手上。 “这就当做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若不收,便是代表还不够。”宋铭笑眯眯道。 再三推辞不下,辛言收完便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但是,我救你,不过是一时不忍。你也无需做他想,至此,我与你的救命之恩也当你还了。” 宋铭看到她眼中的疏离,心中一动。 他心知现在不是好机会,但是他知道她很优秀,身边觊觎她的也不在少数,比如那位尚在府中的符尧。 凝望着辛言,庄重道:“好,倘若你在京畿遇到了我,我便不会放手了。” 这算是宋凝第一次赤-裸裸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辛言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失神的瞬间就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宋铭抱着辛言,下巴枕在她的头上,沉声道:“我等你。” 就在辛言要推拒的前一刻,他便放手了,脸上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温润,仿佛刚刚不是他。 想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辛言尘封已久的感情又蠢蠢欲动起来。 如同石头跌入湖面,泛起涟漪。 如同寂静的夜晚,夏季的蝉鸣。 握着玉佩的手不禁用力,修长的指节因用而浮起青筋。 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来。 感情是清肺的良药,用之清心安神,心情愉悦。 而它又是蚀骨的毒药,一旦渗入五脏六腑便痛不欲生,稍微牵动,就全身酥麻。 第二十五章 璟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姑娘,姑娘?您刚刚说他的身份不一般,你是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吗?” 辛言将玉佩递给她,轻声道:“这块玉佩不是凡物,市面价值也得千万,就算是一个富家子弟,也不可能将它随意佩戴在身上,更别说送人了。” 卫小淳反复抚摸,果然如此,这手感光滑舒适,定是出自大家之手。 “再者,他说他姓宋,宋氏国姓也是皇姓,就算他想随便编一个名,也不至于编一个可能会招致麻烦的姓氏,所以他便是真的姓宋,然而他说他叫宋九,我记得璟王这段时间也刚好在北地,他便排行第九……” 卫小淳越听越吃惊,到最后嘴巴张得能吃下一颗蛋,诧异道:“这么说,宋九就是璟王爷!” 辛言叹声道:“或许我们该称呼他为,宋铭。” 卫小淳吃惊过后又觉得不对:“若是这宋九真的是璟王爷,那他怎么还会来到这北地,瘟疫盛行时还不赶快回京,不是说成武帝是最疼爱这个儿子的吗?” 辛言拢了拢衣袖:“我们初遇他时,他真被人追杀,许是当时他查探出什么。留在延城,可能是为了追查追杀他的人。” “一个皇子,空有宠爱算什么,只有权利才是护身符,此处回去成武帝应该会对他大加赞赏吧。” 辛言觉得有些乏了,闭目养神,半靠着,又道:“其实追杀他的人,想知道是谁也容易,只要在这场谁谋杀中得到最大的利益,谁就是幕后黑手。” 卫小淳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经历的还是太少了,辛言也有意磨炼磨炼她,毕竟以后的路真的刀光剑影是躲不了的。 刚一下马车,就有一个人奔跑过来,拉着辛言的手就说道:“你,你真的治好了瘟疫?” 辛言一站定,这才发现来人,苦笑道:“元先生,你这拉着我是怕我跑了不成?” 卫小淳连忙说:“就是呀,元先生,我与姑娘这才刚回来,你就急匆匆的询问,还不能让我们进去歇息歇息。” 元先生后知后觉,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我这不是激动嘛,我收到这丫头的信,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辛言眼角弯弯,元先生明明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心性却如孩童一般。 元先生催促着辛言快走,边走还边道:“我这一收到你的书信,边飞奔过来。我才一来一就听闻你以将瘟疫治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瘟疫当真是你治的?” 言语中满是不相信。想来也是,辛言可谓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医书术,怎么可能会治病。 卫小淳骄傲道:“自是我家姑娘治的。” “我看过那药方,用药精准,药效不差一分一毫,不是医术精湛的人绝不可能开得出来的,你莫不是偷偷拜了什么隐世医仙?!” 后买你这句话,辛言总觉得的有些许醋意,无奈道:“我有您这位医师大家,那还用得着去拜别人为师?” “这个药方,只是我以前在某本孤本中看到,最近才想起,而且也是研究了好久。” 听到这番安抚的话,元先生才好受点。 本来他打算大展身手的,毕竟这种疾病很有挑战性,他本就喜欢疑难杂症,只是这样也好,瘟疫治好了,总归没有那么多人死了。 “既然你能治得好,这也说明你有天赋,要好好利用。别整天对着那些账本,钱是赚不完的,医术才是正道……” 辛言语卫小淳相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这是又开始了吗! 他对于医术可以说是痴迷,当时辛言遇见他时,他的打扮可谓是乞丐。 元先生痴迷于医术,对于不是疑难杂症的病一点兴趣也没有,久而久之也没有什么人去看病。 渐渐,医馆没落,媳妇也跟人跑了。 而他整日还是在专研医术,可是没有银钱的支撑,哪里能支付起昂贵的药物。 就这样,辛言遇见他时,他竟在码头做苦力。 整个人就像没有清洗过的土豆,灰头土脸。 让辛言对他感兴趣的是,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体弱,底子不好。 这番眼力,医术一般的人可是看不出来的。 而辛言只不过是以医书孤本就将他收买了,她常年经商,珍藏的医书多得数不胜数,这对于只医治疑难杂症的元先生是不可抵挡的诱惑。 当然,他也就此抛弃多年不看一般病症的习惯…… 延城知府,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石阶布满落英,一进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青砖砌筑不再不满雪花,假山下,每一株花草都拼命的盛放,暗示着春日的来临。 门栏窗砌,皆是雕刻着新鲜花纹,珠粉涂色,花纹与色彩搭配更加美妙。院落墙高,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 精致典雅的院落坐落在厢房后方,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着软银轻罗百合裙,勾勒出迷人轮廓,说话间,眉毛弯弯,头上的银凤镂花长簪的珠尾,随着话间的笑意起舞,双手抱着一个小暖炉。 旁边坐着一位挽着妇人髻的女人,穿着紫檀织锦,面目温柔。 徐氏道:“你不知啊,那时我听到消息说,你离开延城,去到黎城县,我这心啊,就没安心过。你说说你,怎么就有这个胆子。” 辛言笑道:“我那时也是突然起意,这不,听闻你说瘟疫蔓延得那么严重,忽然想在那药方,一心觉得这药方或许有用,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事后想想倒也是后怕的。” 徐氏驳斥道:“你也知道怕啊,真不知你当时哪来的胆子。唉,不过好在你治好了瘟疫,我家老爷也托你的福,不会被责罚,也许还会因祸得福。” 她抚上辛言的手,心里很是感激。 她这一次可以说是救了他们全家人的性命。心里又对她亲呢了几分。 辛言不以为意:“这都是知府大人慧眼识人了,而且啊,为民着想,否则换做旁人,指不定将我一棍子打了出去,哪轮得到我做主了。” 徐氏知晓她是谦虚,也不再反驳。 “我也没想到,这次的瘟疫会牵扯到这么多人,那天我看老爷也是气得不轻,特别是那容阳县知县,居然不顾百姓的性命,视性命如草芥,着实可恨。” 又送了口气道:“不过啊,好在宁远侯也是雷厉风行之人,虽然我家老爷身份能压得过那些人,可冷不防会造他们暗算,有宁远侯在,也是省事不少。” 辛言轻声道:“宁远侯确实是大将之风,不拘小节,能与侯爷有所交集,也是辛言的荣幸。” “话是不错,想当初,宁远侯也是跟随先帝征战,年轻时更是以一柄大刀横扫千军,大晋能有今日的繁荣也是离不开他的,只是……”徐氏想到成武帝如今的作风,也不便多说什么,重新笑道: “不过,前些日子,我家老爷已经将你事情如数禀报皇上,相信封赏的圣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皆时,你定能留芳千里,说不定还能得个县主或郡主的名号。” 辛言被徐氏这幅娇俏的模样逗笑:“夫人就别取笑我了,我可当不起什么县主或是郡主,赏赐嘛,我也不甚在意,说句实话,我是商人,银子最实在,不过我也不缺银子,所以呢,也没太看中这些。” 这赤-裸裸的炫富,真是炫到徐氏心里了。 别看她是知府夫人,夫君是一城知府,若是夫君是个贪官,延城这么的繁荣,赋税就是一笔天大的数目,官员来往,少不了贿赂,这一桩桩都“大买卖”。 只是她的夫君,虽不上是正直,却也是无愧于心的,该上交的绝不会昧下一丁点,官员往来,也就是送些实际,当然也不会是什么价值千万的东西。 这知府平常的支出也是靠着名下的产业,若是依靠知府当官都要那点微薄的收入,是根本就养不起这一大家子的。 然而,支撑诺大的知府,其中苦楚也只有她这个当家夫人才知晓。 如今看到辛言一人独自支撑府邸,还将名下的产业发展得绘声绘色,都能淡定的将不缺银子说出口,这样的头脑,气度,着实不凡。 “你倒是年纪轻轻就有这番领悟,许多人到老,再多的钱也觉着不够花。” 辛言用上卫小淳刚刚给她上的茶叶,示意徐氏用茶:“每个追求不同,所见也大不相同,人生在世的,不就是要活出自己的味道,夫人觉得呢?” 徐氏只不过抿了一口,就觉得味道甘甜,回味清香,比他们府里用的茶还要好,又听见辛言这番言论,自觉自己的见识可能还没她深。 “说得不错,别人怎么活是别人的事,我们只要过好自己便行了。对了,你这茶叶是什么?你送来后,今日我还是第一次喝,比我往常喝得味道更鲜美,让人如沐清风。” 辛言莞尔一笑,道:“这茶名叫太平猴魁,你若喜欢,我便让人多送一点来。” 徐氏不淡定了,惊讶道:“这是太平猴魁?那可是价值千金啊。”她还有话没说,这太平猴魁可不止有钱就买得到,主要他产量着实有限,久而久之,许多人也只是听闻过它,未曾亲品,徐氏也是其中一人。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居然就让她喝到了,突然觉得辛言或许不像她想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至少,普通的商人不可能轻易就将太平猴魁送出手,而且,一送还是一大包…… 第二十六章 太平猴魁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徐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当时就那样随意的给我,还说是小东西,我就没太在意,竟没想是太平猴魁。” 也是辛言的样子太过随意,让她也觉得可能就是些小玩意,她还让人随意搁在库房…… 辛言不以为意道:“确实不是值钱的东西,只是这茶味道还算不错,刚好前阵子听你提起过,就想着送给你尝尝。” 没想到她一句无心的话,辛言就记在脑中,过后还让人送过来。 徐氏感动道:“我那天就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你竟记在心里。” 之后也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是显而易见两人热络了不少,徐氏也是真心的对待她。 陈知府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笑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进门都没看到。” 徐氏见着,起身相迎,嘴里娇嗔道:“老爷怎么过来了,今日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这不刚处理好了回府嘛,听下人说辛姑娘在这便赶过来了。”陈知府落座在另外一张石椅上。 幸好石椅上铺着厚垫,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意。 辛言问道:“陈知府可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他哈哈大笑,这才道:“确实有事,我刚接到皇上的旨意,原本想回府后便去府里寻你,没曾想你今日过来了,就索性来了。” 徐氏听闻,连忙道:“可是圣上说了什么?” 陈知府点头,道:“皇上确实要封赏,只是因为瘟疫此事牵连甚广,皇上对那些官员痛恨至极,命宁远侯先行一步将嫌犯押解回京,本是要我一同前往,只是这北地刚经历瘟疫,损耗过大,而且人员不足,要我好好打理,等稳定一些,再前往京畿受赏。” 徐氏大为高兴,转而一问:“那皇上可有说怎么赏赐辛言?” 陈知府道:“自然是要赏的,皇上说了,会好好奖赏她,这不,就让她立马启程前往京畿,要亲自面见她。” 徐氏吃惊,他以为成武帝最多也就下旨封赏,没想到会亲自接见,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正在为辛言开心,转而又想到京畿的局势,又不经担心起来。 “如今京畿的局势……辛言去的话,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陈知府知晓她担忧什么,安慰道:“你想太多了,皇上只是想见见辛姑娘而已,而且她一个女子也没有与京畿的人有任何牵扯,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着感觉有点渴了,就着徐氏的茶杯一口喝下,感觉喉咙轻松不少,口中也不涩,心想这茶不错,才重新说道: “再说,辛姑娘能面见皇上,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将来说亲也容易,对她也多一些保障。” 徐氏还沉浸在,他一口喝下太平猴魁的心痛中,暗下决定,过后要好好说说他,这么的暴遣天物! 辛言看着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心中动容,知道他们所说的,确实都是为了她好 对于进京,她早就猜想到了。 倒不如说,是一早就有这个打算,她的局,已经布好,接下来就等着他们了。 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延城就经历了大起大落。回想起瘟疫蔓延时的人心惶惶,城门紧闭,有些人连大门都不敢出,整日惶恐不安。 如今,延城回归了以往的繁华热闹,街上叫卖摊贩声音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余晖挥洒在两旁的红砖绿瓦,楼阁参差,阁上的人肆意畅谈,无不散发着浓浓的的烟火气。 徐氏拉着辛言的手不忍放开,不舍道:“我这还有好多事没和你聊,好多心里话没和你说,好不容易碰到个伴,你就要走了。” 辛言回握她的手,拍了拍,安抚道:“我这也不是不回来了,夫人若是想我了,大可给我写书信,这人来人往的,夫人可莫要哭鼻子了。” 娇俏的话语让徐氏脸上的忧愁散尽,佯装生气道:“你这没良心的,我这般舍不得,你却如此潇洒,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就不该尽心为你着想。” 辛言告饶:“是是,我不知好歹,夫人这般为我打算,我还取笑夫人,该罚。” 假装思索,道:“那便罚我,回来时讲京畿好吃、好玩的带回来给夫人,如何?” 徐氏看着她还算有心,这才作罢:“你这话说得我玩心倒是重。算了,看在你快要走了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记住我说的,京畿不比延城,在那里你要多加小心,虽然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还是不免担忧。” 辛言笑笑应下:“我知道,夫人放心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送别辛言,徐氏在门口连连叹气,陈知府瞧着,都觉得她这样,外人可能会以为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了。 摇摇头道:“她又不是不回来,你何苦这么难过。” 瞪了他一眼,不开心道:“我是不觉着京畿会是什么好地方,再说,我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合心意的姐妹,她这一走,我这心里的话跟谁说。” 陈知府不由扶额:“你倒是想得好,也不看看你的岁数了。人家辛姑娘才多少岁,你就想她当你的姐妹,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要是想找伴,下帖邀城中那些夫人叙叙,不就可以了,再不行,不是还有你家老爷。” 徐氏反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夫人的嘴脸,一个个生的都是八卦的心,我要是真与她们说些什么,你信不信,隔天就能传遍延城,到时候你里子,面子都没了。” 又看见他这高高挂起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你每日那么忙,我怎敢去叨扰你啊,大忙人!” 陈知府摸摸鼻子,心虚道:“好好,是为夫不懂,为夫这厢赔礼了。” 徐氏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去。” 马车徐徐驶过,脚下留下两道痕迹,发出的声音单调寂寥,前头拉车的两匹马,身形健壮,步履稳健,一看便是好马。 马蹄踏踏作响,在余晖中相应相称,好不美丽。 忽然,一声破风呼啸,随即马车上被射出一个骷髅,马儿大惊,纷纷蹄叫。 林中的黑衣人得到讯息,纷纷冲出,直奔马车上的人也手中刀光粼粼,暗示着一场腥风血雨。 其中一个黑衣人挥起手中锋利的刀,将华丽的马车一分为二,木屑飞扬,如同破败的布娃娃,撕成碎片。 然后,下一刻黑衣人大惊,这马车上竟是空无一人,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暗道不好。 这一切,全部被不远处的辛言等人收入眼中,她举起手指修长的右手下令,身后之人犹如鬼魅一般,蜂拥而出。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嗤笑。 另一边的黑衣人此时才知道落入陷阱,奈何已经被包围。 奋力厮杀,却力不从心。 心中疑惑暗生,不是说此行的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高手。 然而很快他便没有心思想这些,对方刀刀致命,且次次直击他的要害,渐渐落了下风。 鲜血淋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河流被鲜血染红,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噗的一声,一个黑衣人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胸口,哪里被开了一个大洞。 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脑中竟闪过头儿说的一句话:这件事结束,便让兄弟们好好放松,吃好喝好。 他还打算,此行结束,要去小馆听曲,去点花楼小玉的牌,他早就觊觎她很久了,想着她光滑的小脸,就觉得身体慢慢没了力气,直到死前,他脸上看到的,是小玉对着他招手,对着他嬉笑的样子。 大片的血流入石头的缝隙中,不一会儿就溢满出来,变成一个个小坑,慢慢的,小坑汇合在一起,连成一片的水坑,只是,这是由鲜血造成的…… 一场杀戮很快就结束了,有单方面的胜利告终,黑衣人全军覆没,横七竖八地倒在血坑里。 石头被人押解上前,跪在地上。 是的,所有的黑衣人都死了,除了他。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那辆马车是圈套,引诱他们的陷阱。 引领着十多人凶狠前来,以为等待着的,是瑟缩的绵羊,却不曾想,竟是嗜血的财狼。 身体被绑着,头被压着,只能看到一双锦缎绸面的鞋子,那是女子的鞋,一丝不染,仿佛不该出现在这肮脏的地方,应该踩在柔软细腻的毛毯上,细心爱护。 正想着,上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们倒是迫不及待就出手了,这才出了城门多少里?这么按耐不住啊。” 话里像是透着惋惜,然而她的声调确像是嘲讽。 石头感觉头上的压制消失了,这下慢慢抬头往上看。 女子面容清丽脱俗,嘴角噙着笑,乍一看像是大家闺秀,然而她的眼里却闪着狠厉的目光,就像一头狼,紧紧盯着猎物。 而他,就是毫无反抗之力、砧板上的鱼肉。 一股恶寒油然而生,竟比刚刚惨烈的厮杀还要恐怖,明明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此刻在他的眼中,确是执掌生死的阎王…… 第二十七章 瓮中捉鳖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石头将喉咙中的血腥咽下,问道:“你早就知我们要杀你?” 辛言挑眉:“是。” “所以你就设了个圈套,让我们掉入陷阱,然后瓮中抓鳖?哼,倒是个狠毒的女人。” 他也从刚刚的变故中回神,这女子既然不杀他,就说明他对她有用,想要从他的口中翘出话来,既然这样,那便不会杀他,他有何可害怕的。 辛言从他的眼神中就读透了他的想法,这人倒是有点心思,有意思。 “确实,我是设了个计,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中计,倒是我高看你们了,看来你们背后的人,也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哦不,应该是没有把我当回事。” 辛言边说边看他的神色,虽然是对立面,却也不禁赞赏,倒是沉得住气。 “只不过,我挺失望的,你们竟没撑多久就败了,真是没用啊。还有,怕你误会,就算我没有设计,你们也不可能有胜算。” 石头看到她说这话时,眼里的不屑。 差点就被气得吐血,这女子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完全就是一副看戏的状态,真是气人。 不想她这么得意,石头倔强道:“你不杀我,还和我说这么多,不就想是谁想要杀你吗。” 看他还有理性,能这么快回怼,辛言笑道:“我和你说这么多,为什么你就觉得我想要从你的口中知道,想要杀我的人是谁?你是觉得我不知道吗。” 看着石头慢慢睁大的眼睛,辛言笑出了声。 “你,你知道?” “我为何不知道?我能知道有人要杀我,为什么就不知道是谁呢。” “那你为何还留着我的性命?” 辛言作似无奈的摆手,叹息道:“原本我就没有想要你们的性命,奈何我的手下身手太好,我还没没来得及阻止,你们就败了。不过,好在籍北知道我的心思没有留了你一条命,否则的话,我良心也会不安的。” 石头直觉这女子定是要将他气死,什么来不及阻止,这是说他们太弱了?!还良心不安,看她的神情悠然,哪里有一点不安! 辛言话锋一转:“不过呢,你既然奉命想要杀我,那我也不能白白放过你是吧” 看着她嘴角浅浅的笑意,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惹上了一头沉睡已久的蟒蛇,她饥肠辘辘,下一刻就要将他拆腹入骨。 望着瘆人的微笑,他战战兢兢问道:“你,你要干什么,要杀就杀。” 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出卖了他,辛言瞧着自己震慑的作用已经达到了,也不再和他多说废话,只留下一道阴险的声音:“你自己慢慢感受吧。” 卫小淳不禁感叹,姑娘这爱捉弄人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啊。 明明是受害者的身份,被她演得像活脱脱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卫小淳对石头不免多了一丝怜悯,敢暗杀姑娘,他是长了十条命也不够。 辛言一行人重新启程,刚刚发生过杀戮的地方,却像是什么人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十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不见了,被一刀砍倒的马车也消失了,连流了满地的血迹,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染。 那条路,又回归了往日的寂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厚重庄严的城墙耸立在眼前,高大威武的城门大开。城墙上挂着的是后劲有力的“京畿”二字。街上小摊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幸福充足的神情,摊主都忙碌在各自的工作中,奔波了一天的人,就这样坐着,吃着碗中热腾腾的汤面,就觉得能够消散忙碌一天的疲惫,身体恢复到有活力,轻快的状态。 道路两旁高耸楼阁,花纹繁杂,做工精致,酒肆门口的旗帜悠然起舞,肆意张扬。来到这里,才觉得褪去了北方的寒意,有了春日的暖阳。 卫小淳探头探脑,异常兴奋道:“姑娘,姑娘,你看啊,这京畿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说延城是交易的省城,也是热闹,但这京畿更是繁华无比,景色与延城也是大不相同啊。” 延城在北地,京畿在南方,不管是民俗,风情都不相同,自然景色也不同。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籍北,你看好她。”辛言道。 听到辛言这么说,卫小淳索性直接坐到马车外,与籍北同坐,四处张望,像是要把这京畿的景色一个不落地刻进脑子里,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辛言无奈的摇摇头,撩起窗帘,也一同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马车行驶到一处院落停下,卫小淳先下马车,转而伸手去扶辛言。 周围的行人以及探头探脑,好奇地张望着,想要一睹马车中人地风采。 一双娇柔雪白地手半搭在卫小淳手上,手腕往上似白莲藕。女子身形修长,肤若凝脂,气质清冷如霜,宛如雪山上盛开的莲花,寒气逼人。 真是好有气质的女子! 街上男子纷纷挪不动脚,直至被身旁的媳妇揪着耳朵,这才堪堪收回目光。 这是一处五进院落,漆红庄重的大门打开,白玉石阶辉散着阳光,假山流水,美不胜收。园子的设计精巧无比,屋檐上吊着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清风徐来,带着一丝甜甜的花草香气。 白管家上前道:“早先收到姑娘的吩咐,老奴便差使下人将这院子打扫干净,迎接姑娘。说来这座院子也是我看到的最好的,之前看中的几处院子虽然也好,不过不似这座院子大气,配得上姑娘。” 辛言笑道:“管家有心了,这处院子确实不错,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白管家不敢邀功:“哪里的话,姑娘喜欢便是最打紧的。” 他是姑娘的下人,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别人不知道,可是他最是明白,在姑娘的手里做事,可比在一些官家府里做事更有体面,更轻松了。 “姑娘,这里的景色确实不错,不比我们在延城的府邸差,少了逼人的寒冷,多了清凉的快-感。” 辛言微笑道:“难得你的评价这么高。” 卫小淳吐了吐舌头,回头连忙让白管家叫下人将东西一一卸下。 这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边就迎来了一位贵客。 宁远侯下了马车,亦步亦趋地走过来,嘴上噙着笑意:“你来得倒是比想象的晚啊,可是途中发生何事?” 他今日穿了一件较为休闲的衣袍,整个人也少了写些上位者的威严,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宁远侯今日恰巧休沐,又想着辛言前几日的来信,推算着她应该差不多要到京畿了,索性就赶来看看,没想到倒是让他碰上了。 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清瘦不少,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辛言迎上前来,福了一礼后才笑道:“路上倒没什么事,只不过我那婢女没有来过南方。这不,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一旁的卫小淳听到姑娘揭她老底,敢怒不敢言,缩在一旁,她就只是觉得南方挺好玩的,好多没有看见过嘛。 宁远侯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无奈的笑道:“你呀你,你倒是当这一趟是游山玩水的,轻松得很啊。” 辛言故作俏皮,耸了耸肩道:“不然呢,侯爷也知我那婢女从未来过南方,自然也觉得事事都新鲜。这有机会,当然得体会体会咯,再说啊,皇上也没规定我什么时候到,我这多耽误些时间也不过分吧。” 宁远侯被她气笑,若换做是平常人,能得见天颜,那是多高得荣耀啊,指不定想长双翅膀,直接飞到京畿面见皇上,享受世人的关注。 她倒好,真当自己是游山玩水来的。 “啊,瞧我,侯爷来了这么久,我还让您站在外面,您先请。” 宁远侯跟着他进到院子里,这才好好的打量这院子。 满是赞赏道:“这院子着实不错,精致典雅,之前看了地址还没发觉,原来之前这个院子有在出售。” 辛言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让白管家领路到大厅,她也是第一次来,不熟悉。 听到宁远侯的话,问道:“侯爷也看中了这里?” 宁远侯摆手:“倒不是,只是想起这院子的来历。他原先是一位官员安置外室的地方,后来那位官员犯了罪,她那外室卷了钱跑了,这个地方才空置下来,我听说前几年被人买了去,没想到竟是你,想来也是缘分。” 辛言亲手为宁远侯添上茶水,欣然一笑道:“这也是误打误撞了,我是有吩咐下面的人,若是有看到不错的地方可以盘下来。毕竟,我经商四处游走,买下房子,总该有个落脚处,也好安心。” 她的来历,宁远侯先前也听过陈知府说,这会也没说什么。 只是道:“那你这下人倒是挺有眼光的,当初那官员甚是宠爱他那外室,花重金聘请能工巧匠,将这院子的每一处进行翻修,我刚刚看了,也是觉得不错。你盘下时,倒也是花了不少钱吧。” 辛言无所谓道:“这钱嘛,我倒不是很清楚,只不过能合心意,我便觉得是好的,其他也无所谓。” 宁远侯说的不错,这座府邸当时确实花了不少钱,比之京畿其他一般的府邸要贵上三倍。 但倒也值得,之所以这么贵,除了院子精致典雅之外,还是因为它地处繁华,位于市中心,南北街道的正中。 不仅面对着热闹非凡的景贤街,也是各大官员甚至是王爷府邸的临街,若是有心,还能在看到各府夫人小姐出行的马车。 第二十八章 面见成武帝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说了许久,宁远侯这才说出他前来的目的:“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明日便一起上朝面见皇上吧。” 辛言道:“这是自然,我本也打算明日进宫。” 宁远侯略微思索,还是觉得要提醒一下她:“还有,这几日你也小心些,我怕可能有人要对你不利。不过,你也不必紧张,许是我多疑了,之前朝上也有质疑你的声音,但是毕竟,你也真真实实地治好了瘟疫,我想那些人也不敢找你麻烦。” 她莞尔一笑:“多谢侯爷提点。”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之前押送回京的那些人,这件事其中关联甚深,那些人也可以说是因为你的关系才会暴露,毕竟若不是你恰巧碰见瘟疫,他们也许就有时间脱罪了。而且你还治好了瘟疫,现在你是功臣,他们是罪人,这种落差也不是那么快就可以接受的。” 宁远侯还有话没说,他调查之后才发现,那些人背后并不是那么清白,各自都有自己的势力,特别,还与京畿的人有关,他是怕,那些人会盯上辛言,所以才想提醒她,免得遭人暗算。 辛言知晓他的好意,淡笑道:“侯爷的心意我知道了,这几日我也会多加小心的。” 她这个反应,宁远侯到是没料到,平常女子若是遇到这种事,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都是吓得惶恐不安,要不就是终日战战兢兢。 但是如今她这平淡从容的模样,算是怎么回事?! 宁远侯不死心的问道:“嗯,你就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在他充满希冀的目光中,辛言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侯爷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宁远侯叹气,这女子真是…… 本想要是她说出让他来人保护自己的话,他也不会眼看着她遇刺,只是当事人都不当回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你若是有什么问题,或是困难,可以去侯府寻我。” 思来想去,这辛言说什么也是一个弱女子,在这风起云涌的京畿,处处都是陷阱,他能帮便帮吧,也算尽了情谊。 毕竟,也是因为她,他才能毫发无损的回京。 辛言忍不住地笑出声:“嗯,我知道了。” 此番微笑就像如沐春风。 宁远侯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处事淡定。 “既然话已经带到,我便不打扰你了,先回府了。” 辛言起身相送:“恭送侯爷。” 等到宁远侯离开,卫小淳才道:“侯爷倒是有心了。” “是啊,宁远侯确实是有情有义。”辛言道。 换做是旁人,怎的会自降身份来提醒一个商贾之女,不看戏便是好的了。 “那姑娘,这几日我们需不需要加强防范?”卫小淳这时也有些担忧。 辛言顿时换上衣一副狠辣的表情:“他们要来便让他们来吧,只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卫小淳都是全身心相信姑娘的,既然姑娘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远方的薄雾缭绕,袅袅雾气笼罩着宫殿,远处看去不切实际。檀香雕刻的木柱,飞檐上的凤凰展翅翱翔。 一座座宫殿展现眼前,青瓦雕刻的浮窗活灵活现,琉璃瓦顶流光肆溢,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如天外之境,可望不可及。 大殿的周围古树林立,绿树成荫。红墙砖瓦,金碧辉煌。 雪白光洁的表面映衬着花纹复杂的屋顶,如泪水伴的泉水,朦胧不清,令人心痒难耐。美景如云端,空灵且虚幻。 成武帝威严坐在宝座之上,面色萎黄,虽竭力保持端正,可辛言一眼便可以看出她,外强中干,长年纵欲过度,内地早就已经被掏空,尽管有丹药支持,还是没办法弥补早已消磨殆尽的精力。 辛言端正的行一大礼:“民女辛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武帝对对她这么标准的礼仪挺惊讶的,听闻她是行商之人,原以为是一个粗俗不堪之人。 然而今日一见,确是美丽动人,丝毫不比贵族女子差。 成武帝出声:“平身吧。” “谢皇上。”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即没有面见圣颜的胆怯害怕,也没有自视过高的骄纵,从头到尾都是从容不迫。 “你就是辛言?”成武帝严肃起来,有意施加压力。 他一严肃起来,就算是心腹也不免害怕,然而辛言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仍然平静道:“是。” “就是你治好了瘟疫,而且还发明出那什么口罩?” “回皇上,是的。” “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治好瘟疫的。” 辛言就将她如何与陆医官探讨,研究,以及用药之后病人的情况一一道明,过程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放大自己的功劳,但也没有过分谦虚,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朝臣们面面相觑,怎么的,从她的嘴里,瘟疫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 成武帝问:“你是说,方子是你在医术上看到的?” “是,不过当时我所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因为孤本已经被损毁得差不多了,许多药方也看得不甚清楚,这才耗费了些时日。” 成武帝听闻顿时哈哈大笑:“好,好。没想到我大晋也有你这样的人才,我听宁远侯说你是商人,没想到对医术造诣也如此深厚。” 辛言惶恐:“皇上奖赏了,民女对于医术并没有什么造诣,只是刚好误打误撞,也多亏是陆医官的帮忙,还有侯爷他们的信任,才能顺利的治好瘟疫。” 宁远侯一顿,心里失笑,这丫头…… “侯爷确实也辛苦了,你也该赏!朕便赏你黄金万两,如何?” 成武帝心里觉得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就算她是商人,毕竟也是一个女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吧。 想看看她感恩戴德的表情,却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表情。 平淡道:“多谢皇上赏赐,只是辛言在北地见过那些流浪落难的百姓,心中不忍,还望皇上将赏赐于我的金银,全部拿去救济百姓吧。” 此话一出,成武帝也不禁高看辛言两眼,这可是黄金万两,寻常人家,就连家底殷实的人家一辈子也看到这么多钱,她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真要将黄金万两全部拿去救济百姓?” 辛言道:“是的。” 成武帝眯起眼睛,转而大笑起来:“既然你这么心系百姓,那就将这些全部拿去救济百姓吧,不过,朕既然说了要赏赐你,便要做到。你可有何心愿要朕帮你达成啊?” 辛言莞尔一笑:“多谢皇上的厚爱,辛言此举只是顺从心意,并没想着要皇上的赏赐,受那么多的银子,心里也实在有愧。若说有什么心愿,辛言如今一时也想不出了。” “无妨,今日,朕便许你一个愿望,来日若你有什么愿望,朕定会满足于你。” 辛言退后一步行礼:“多谢皇上。只是……” “怎么了?” 辛言欲言又止,脸上出现为难的神色:“启禀皇上,其实辛言来京得途中,发生了一件事。” 成武帝问道:“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出延城不就,便被人追杀,原先我以为是盗贼,没有多想。只是无意中听到了杀我的人说了一句话,说是,要取我的性命去赔罪。” “我本来还以为,难道是我的仇家寻仇。只是转念一想,我一个弱女子,哪里会得罪什么人,非逼着我死才肯罢休?是不是呢皇上?” 朝臣中,一位男子,面色发白,双手紧紧的握着,死死盯着辛言。 宁远侯也奇怪为什么辛言怎么会说出这些事,难道,是那些人去寻仇? 可是,昨日他前去,辛言并未说什么。 辛言也装作苦恼:“所以呢,我便留了个心思,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要我的性命,这不。我啊,就从那刺杀我的头目里得知,要杀我的,是──” 成武帝以及朝中的大臣都被她勾起了欲望,着实是辛言说得活灵活现,让他们感觉有一场刺杀就在他们的眼前上演。 成武帝问道:“如何?” 辛言很是苦恼,眼里欲言又止:“皇上,我若是说了,也请皇上不要怪罪,看在辛言不过一介平民,不要于辛言计较了。” 成武帝摆摆手,说道:“朕不计较,快说吧。” “唉,那头目说,要杀我的人,是刑部尚书之子,李高阳。”辛言不紧不慢说着。 李高阳担心的事就这样发生了,立即辩驳到:“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杀你了。” 恶狠狠的模样也没有多大的信服力。 辛言像是被他惊到,连忙退到宁远侯身后,惶恐道:“不,不是我说的,是那头目说的。” 一个是柔弱的女子,另一个是泛着凶光的男子,人们都会偏向弱者,自然便偏向辛言,将她的话信了大半。 李高阳收到自家父亲的目光,这才将眼神从辛言收回。 朝臣都向他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看戏的,幸灾乐祸的,嘲讽的…… 心中暗道不好,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十九章 事迹败露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沉声道:“放肆。” 他连忙跪下。 成武帝将目光投向刑部尚书,冷声道:“爱卿,这便是你的好儿子?” 刑部尚书从看到自己的儿子出声那刻,就觉得此事有问题,有看见他眼底的心虚,就知道辛言的指证,应该是真的。 这会面对成武帝的质问,只要诚惶诚恐道:“启禀皇上,小儿只是一时气愤,这才忘了分寸,还请皇上恕罪。” 这一番低姿态辛言也不禁拍手叫好,老子果然比儿子更加能屈能伸啊。 只是辛言怎么会让他轻易脱罪呢。 “尚书大人,贵公子刚刚确实是惊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他要伸手打我呢。” 刑部尚书皮笑肉不笑道:“辛姑娘放心吧,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就算被冤枉一时气愤,也不会打女人的,你大可放心。” 辛言的无辜地眨眼:“我相信李大人也不是故意的,定是那厮胡说八道。只是……” 她此刻又面露难色,双眼时不时飘在李高阳身上,欲语还休。 成武帝厉声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是。原先吧,我也觉得那人信口胡说,我与李大人根本就不熟,也不认识,他怎么会千里迢迢找人暗杀我呢。” 绘声绘色的演说,还真将当时的烦恼演绎出来。 又道:“再说了,我一介平民女子,又在北地那么远的地方,对于京畿的贵人们是完全就不相识的,若非此次的瘟疫,连宁远侯大人也是不识的,现在这京畿,我也就只认识侯爷而已。所以啊,但是我是一点都不信的,还厉声斥责他,休要胡言乱语。” “然而,不管我怎么逼问,他始终就是一口咬定是李大人指使的。还说、还说是因为我坏了他们的好事,要不是我撞见了瘟疫,还治好了瘟疫,让他的岳父东窗事发,变成了阶下囚。” 说到这里,朝臣们都是人精,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李高阳说来也是奇特,二十好几,却连一个正室夫人都没有,后院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堪比青楼。 能让他称为岳父的,怕也是他那宠得无法无天的董姨娘了。 说到这位董姨娘,那可就奇了。成为李高阳的妾室之前,她就是在小馆里给人唱戏曲的,生活环境也不好。 而李高阳从小就流连烟花之地,不学无术。某日,照往常一样去寻欢作乐,不会怎的,闹市中,车夫驾马车差点就撞上了人。 李高阳因为听闻青楼里新来了一位头牌,心痒难耐,整颗心都飞到那里去了。 如今被打断,还因马车突然停下,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包,这下怎么去见他的美人。 怒火丛生,撩开帘子就将车夫大骂一顿,还一脚将他踢下车去。 车夫知晓李高阳是阴狠手辣的性子,连忙告饶,将一切的错处推到差点被他撞到的女子身上。 可想而知,李高阳想到自己的丑样是摆别人所赐,便将怒火发到那个女子身上。 然而,一看到那人,便失了神。 那人正是那位董姨娘。 她此时大惊失色,娇嫩的脸上露出微红的颜色,因被吓到,眼眶里还闪着泪水。 瓜子一般的脸蛋上,樱桃小嘴因害怕,轻轻咬合着。 抬头仰望着马车上的人,脖颈恰巧就显露出来,如娇艳的花朵,在迎风摇曳。 身上穿着的虽然是便宜的衣裳,但也将她如今的柔弱称得刚刚好,让人心生怜悯。 她眼神澶着泪,可怜地望着李高阳。 为人处事,她早就摸索出一套生存之道,每次一有事情,她便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怜惜她,从而获得好处。 今日她本是出来置办首饰,没想到被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差点撞到,看到车上男子的雍容华贵,以及暴躁的性子,她害怕了。 她怕那男子不放过她,所以只能用她往常对付男人的那一套表现出来,希望那男子能够放过她。 显而易见,她从那男子的眼里看到了痴迷,她就知道她在一次的成功了。 看,不管是什么男人,都会拜倒在她柔弱的一面,拜倒在她的裙下。 就连高门的公子也一样! 她的心里很开心,虚荣感因此被填满。 李高阳痴迷地看着她,虽然他看过无数的女人,但是那些青楼的女子,大多就只是将自己最为性感的我一面展现出来,看久了,也就腻了。 哪像眼前这一个,欲迎还拒,明明骨子里就是骚得一匹,却还表现的像是个贞洁烈女。 但是,这更合李高阳的胃口,火-辣的性感看腻了,对于这种做作的白莲花更喜欢。 李高阳跳下马车,伸手去扶:“姑娘受惊了,是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姑娘。姑娘可有什么事?” 董姨娘就这样伸手搭在李高阳手上起来,微微一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的,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李高阳炙热地望着她,一点都不掩饰,握紧她的手,就这样大胆的摸起来:“姑娘说得不对,你一个女孩子,皮肤是何等的重要,破了一点皮也是大事,一定要上药的。这样,我马车上有药,姑娘不嫌弃得话,随着我上马车,我亲自为姑娘上药,当然还要好好跟姑娘道歉。” 董姨娘看着他赤-裸裸的眼神,还有不安分的手,心里犹豫。 他知道他的这番邀请意味着什么,他现在的眼神让她感觉,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推倒,如果这不是大街上的话,想来他立刻就会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想要拒绝,却想起小馆里的女老板对她讽刺的态度,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多照顾她一点,就每次都给她下绊子,那些来听曲的男人,一个个也不老实,整天对她上下其手,然而一点钱却都不愿意拿出来。 回想着那些男人面目一般,油头满面,粗俗不堪。而李高阳虽然整日寻欢问柳,但也是读过书,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对于女人方面也是表面温柔,长得也算俊朗,至少比起那些油腻的男人,好了不止一点。 这样多金又帅的男人,她怎么不动心。 内心深处经过一番强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故作害羞的答应了。 李高阳十分高兴,他当然看到她的挣扎,只是,他觉得一个故作矫柔,想要男人疼爱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这不,这就答应了。 李高阳手就很自然的搭上了她的腰,凑到她的耳边说道:“姑娘小心,我扶着你。” 董姨娘害羞的将脸撇向一边,却也没有拒绝,这让李高阳心里也乐开了花。 两人黏在一起的上了马车,车夫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轻轻地叹声道:这世道啊。 然后便很自觉地驾着马车回府了。 然而马车里的两人,连这一点地时间都等不了,不过一炷香时间,里面就穿来女子的轻微喘息声,以及男子低低的浅笑和粗俗的言语。 等到马车停在府中后门,车夫下马车等了好一会,马车的晃动才结束。 李高阳先是跳下马车,就将她扶下来,董姨娘的脸上还泛着红光,就似被露水浇过的花朵,看到了新的世界。 说来这位董姨娘手段也非常了得,进府前,李高阳的后院莺莺燕燕也是一大堆,个个不是好惹的。 然而,她进府不过几日,那些小妾与她交手,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还惹了一身腥。 李高阳也没有那么快就对她失去新鲜感,日日都去她的房里,董姨娘变着法的满足李高阳那些不同常人的癖好,夜夜笙歌。 自从那李高阳有了这董姨娘,倒是再也没有去花楼这些地方,刑部尚书见状也就懒得管他了,他能安分守己,其他也就随他。 这刑部尚书也是被他折腾得没法了,早先还想改一改他这性子,却全然无用,要不是只有这一子,自家老母又护得紧,定要好好毒打一顿。 久而久之便也随他去了。 只是没想到娶了这董姨娘之后,他的性子却沉稳起来,连干了几件不错的事,这倒是有些浪子回头的感觉。 直到去年,李高阳突然和他老子说,董姨娘其实不是孤儿,她的父亲是容阳县的知县,说是她的父亲想要认回他,李尚书也随他高兴,让他自己做主。 此后,这李高阳每每被人问起,便说这董姨娘的父亲是知县,其实按他的身份都不比如此。 只是因他宠溺董姨娘,每次宴会都要被人笑话,整日就独宠一个身份低下,只会唱曲的戏子。 这不,就将她的身世穿得人尽皆知,让人知道,他随便带回府的一个戏子都是知县的女儿,却不知人家在背后却是笑他没有头脑。 而那董姨娘自从认回自己得亲生父母之后,那番做派,更加做作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认祖归宗了。 连说话的分量也比平常重上几分,这一切不止是李高阳的宠爱,也有她背后知县的身份,她仗着自己的身份,也帮了李高阳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此次,容阳知县事发下狱,也就表明她的靠山也没有了,也没有能力帮李高阳做事,来巩固自己得到地位,气急败坏之下,才将怒气全撒在辛言身上。 索使李高阳买.凶.杀人,李高阳原本也因为岳父下狱,无法再从中得到好处而生气,被董姨娘一吹枕边风就暗下杀手。 本来他以为杀一个女子的性命轻而易举,没想到过了好几天都没收到消息,连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没回来,即心急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哪曾想,听到辛言顺利达京的消息,害怕疑惑之余,安慰自己许是那些人暗杀不成功,不敢回来,或是根本没有下手,拿了钱跑了。辛言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她的命。 越想越觉着可能,没想到今日就被辛言揭露了他所做的一切。 第三十章 证据确凿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脸色暗沉,眼里就像暗含着刀子,望向李高阳。 李高阳心虚,扑通一声跪下,嘴里连连道:“请皇上明察,这女子说的话全部都是血口喷人,微臣,微臣根本就没有唆使人去杀他,定是诬陷,对,是诬陷啊。” 成武帝深深地看着他,道:“诬陷,她有什么好诬陷你的,她怎么步说别人,偏偏诬陷你。” 朝臣一个个缩着头,大气不敢出。 刑部尚书额角冒汗,向梁王递出求救地眼神。 梁王面目俊朗,气质温文尔雅,上前说道:“父皇,儿臣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这场刺杀,不一定出自李大人之手。” 成武帝看线自己的儿子,道:“那你说说,这是背后之人是谁?” 梁王边开口边看向辛言:“这一切不过是辛姑娘的片面之词,其中真真假假还不一定,在怎么说,李大人也是有官职在身,若是轻易定罪岂不是寒了朝臣的心。” 梁王话音刚落,追随着他的朝臣也纷纷求情。 成武帝怒气也消了一点,再怎么样遇刺的也不是他,辛言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他生气的是,不管是不是李高阳指使,他竟敢在他传召辛言入京是痛下杀手,根本就不把他这天子放在心上。 辛言看着梁王三言两语就让成武帝消了怒气,心中冷笑,面上还是惶恐道:“王爷说得极是,民女是一介草民,姓名不足惜,只是没想到有人竟要我在入京途中,还是刚刚出了延城不久就对我暗下杀手,此番恶毒的行径,着实没有将大晋的律法和皇上的颜面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辛言义愤填膺,竟像真的因为贼人不将成武帝放在眼里,而痛恨得牙痒痒的。 随即又笑道:“不过,好在我此次进京将那贼子带上,皇上何不好好审查,莫要让那背后之人将我们这大晋的律法,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好还李大人的一个清白。” 李高阳原本听到梁王为他说情,心里这才放下心,好在梁王顾及父亲,对他施以援手。想着此事应该没事了。 这会一听到辛言这么说,心里早就将辛言骂了几百遍,一下子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梁王也没想到辛言竟将人带来,一时间也没想好什么开脱之词。 望着辛言,只见后者完全就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更何况她的嘴里说的,也全都是为了大晋,为了父皇,他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辛言说的完全就是成武帝最在意的,他不在意辛言为何会被人刺杀,也不在意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有人不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觉得罪不可赦。 冷声道:“既然如此,便将人带上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买.凶.杀.人。” 石头双手被绑着,就这样被压着上殿。 他自己自觉倒霉,没曾想竟惹上辛言这样一个女魔头。这个女人,抓到他也不严刑拷打。 整日就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他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只能依靠每日有人前来给他送饭来确定时间。 待到他被关了第四日后,他才再一次见到这个女子。 那个女子言笑晏晏地看着他,嘴里说的话却像来着地狱的魔鬼,让人心生寒意。 她将一支钗子丢在他的眼前,这支钗子他非常熟悉,那是他在妹妹生辰时送给她的,没想到这女人竟抓了他的妹妹。 他咬着牙道:“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辛言面露难色,无奈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我若是没有出手的话,你妹妹怕早就没命了。你这般为别人效命,那人却要你妹妹的命。” 石头不甘心,他早就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是将脑袋挂在裤腰上。他每次接受任务是都会将妹妹安顿好,以防造了仇人暗害。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还是算漏了,那个人竟然要将他的妹妹灭口! “你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才可以放了我妹妹。” 辛言坐在上方,轻笑一声:“早点想清楚不就好了,你也放心,我也不需要你多做些什么,只是希望你将你知道的,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届时,你的妹妹定然会安然无恙。否则,你的妹妹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可以相信你吗?只要我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当真会放了我妹妹?” 面对石头的质疑,辛言疑惑,难道她看着真的没有信用吗? 转头向卫小淳进行询问:“我看着很像坏人吗?”没有得到回应,辛言反而看向石头。 “虽然面对你的质疑,我很是冤枉。不过,你对你背后的人都这么相信,愿意豁出性命,然而,到头来他还要你妹妹的命,你便应该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信任,不过是利益驱使了。这要你按我的做,我便让你妹妹安然无恙,当然,你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辛言没有逼他,让他自己去权衡利弊,不过她相信,最后的结果会是她想要的。 “好,我答应你。”石头咬牙答应,他如今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 辛言笑笑,道:“好,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妹妹可以没事,只不过,你这条命怕是留不了了,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你不是那么痛苦的走,你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大可和我说,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石头没有任何意外,他早知自己的下场是什么,不过能让他临死前,将妹妹安顿好,完成心愿,也是值了。 “我只是希望,我的妹妹不要再被人追杀,平安的活着便可,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辛言平静道:“放心吧,事情结束后,你妹妹也会安然无事的。” 石头面无表情的跪在成武帝面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从李高阳与董姨娘如何计划买.凶.杀.人,以及他们在哪里伏击,事后他们可以拿到多少钱全部都供认出来。 朝臣们都噤声,只是因为一点私怨就买.凶..杀.人,此等心胸着实可怕。 然而,石头还继续道:“还有,当时我们接到任务,要我们将辛姑娘杀害后就地掩埋,然后放出风声,说是她被盗贼所害。那日,我不小心听讲李大人那位姨娘私下计谋,他们之所以想要辛姑娘的命,不全容阳县知县下狱,而是……他们这几年,靠着容阳县知县贪赃枉法,私扣赋税,得来的钱,一大部分进入了李高阳的口袋,并且,还与董姨娘说,如今皇上昏庸,只要尚书大人替他们遮掩一二,定是无事。” 成武帝脸色越来越黑,在听到最后,直接一掌拍在龙椅上。震怒无比道:“好啊,好的很,这就是我的好爱卿。不止买.凶.杀.人,还贪赃无法,官官勾结,这这是根本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啊。” 刑部尚书与李高阳纷纷大喊冤枉。李高阳喊道:“皇上,皇上明察啊,微臣,微臣怎么可能做下这些事,此事都是有人诬陷,想要陷害微臣啊。” 刑部尚书重重磕了好几个头:“皇上,小儿不可能坐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更不可能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一切都是阴谋啊,您不能偏听那贼人的一面之词啊。那贼子就是看,看祸到临头,这才攀咬他人。请皇上明鉴啊。” 石头面无表情道:“皇上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李高阳与容阳县知县勾结的账本,皇上可以过目。” 这下李高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账本,原先确实是有账本,可是他将账本交给董姨娘保管,容阳县知县出事后,他就让董姨娘将站本烧毁了,怎么可能还有。 眼光触及到成武帝,他就知道他死定了,这次他死定了。 他原本没有想要与容阳县知县勾结,可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做出一番成绩,以及被董姨娘吹了枕边风,才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人的欲望一旦升起,就再也掩不住了。 指挥越来越贪,越来越不满足。 他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事情就变了走向,明明很顺利地,之前一直都很顺利地。 刑部尚书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做事这么不干净,还留下这么一本账本,现如今他根本就保不住他了,更甚,连尚书府也要遭殃。 他心下一横,起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狠狠扇了一巴掌:“逆子,逆子怎敢。” 辛言看着刑部尚书的动作,心里冷笑,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是准备弃卒保帅了。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还真是下得了决心啊。 李高阳呆呆地看着自己地父亲,像是被吓到,没有任何地反应。 刑部尚书痛心疾首道;“我知你无心读书,整日流连花楼,不学无术。我怎么管教你,你都不听,你将那个董氏接回府中,我也没有阻拦,只要你能安分守己,我也清心。可我没有想到,你竟受了她的蛊惑,犯下如此大错,现如今,就算皇上饶你,我也饶不了你。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李家人。” 李高阳刚听到前面地话,还以为父亲是在上演苦肉计,也是他是李家唯一的嫡子,是李家的独苗,可是她的希冀还没升起多久,就被后面的话击个粉碎。 父亲,父亲这是要将他逐出家门!? 不可以,不可以!他是李家长子,怎么可是成为一无所有的庶民。 他失声问道:“父亲,父亲,你说什么?你要将我逐出家门吗?不,不可以,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是祖母唯一的孙子,你不可以赶我走,你不可以赶我走的。你想让李家断了香吗?你要让祖母骂你不孝吗?” 这番急转直下的情景让朝臣都目瞪口呆,刑部尚书平常虽气李高阳没有出息,可毕竟是自己的独生子,宠溺还是少不了的,生了病,府里可是不得安宁。 这会,他们居然听到李尚书要将他的儿子赶出家门! 成武帝瞧着这刑部尚书的动作,没有出声。 刑部尚书痛骂自己的儿子,字字诛心,但真是不知道儿子所做之事,痛心疾首。为了大局,为了正义,只好将不孝子逐出家门。 他重新跪在成武帝面前,痛哭流涕道:“皇上,微臣教导不利,致使儿子放下这等罪过,请皇上降罪。” 说完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李高阳还是就那样呆楞着,像是失了魂。 朝臣中精明的人早就看出了刑部尚书的意图,无非是为了保全李家,而且他的话里话外,说得的都是李高阳被那个董姨娘迷惑,这才犯下事,最低限度的保全他那儿子。 刑部尚书年过四十,此番又哭又磕头,让人看了也着实不忍,只是有些人心中都知道,他儿子做的事,他那老子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就连平日他做的事,大半也都是他帮忙遮掩,摆平。 梁王一党也没再出声,他若是再有意偏袒,父皇可能会将怒火烧到他的身上,说不定还会疑心他,现在也只得置身事外了。 辛言像是安慰道:“唉,尚书大人,若是贵公子知道你的一番心意,想必也不会犯下此等罪过。定是那董姨娘的蛊惑,否则看贵公子也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贵公子日后远离那毒妇,不再受其蛊惑,贪赃枉法,这日后也能洗心革面,与尚书大人一起效忠皇上,岂不美哉。” 刑部尚书暗道不好,果然,看到成武帝的脸又怒气恒生。 成武帝道:“刑部尚书之子李高阳,知法犯法,买.凶.杀人,罪无可恕,贬为庶民,流放千里,董氏心肠歹毒,教唆杀人,判明日处斩。刑部尚书教子不严,致使放下重罪,罚俸三年,禁足一月。” 原本成武帝确实要被刑部尚书动摇,只是辛言那番话,又给他提了个醒。若是那董姨娘叫他暗害自己,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做,他本就是多疑的人,想法一起,便抑制不住。 所以刑部尚书刚刚那番作态也是没有用了。 李高阳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如今流放,且事被贬为庶民,可想而知这一路会有多么的难熬,对他这种人,这可比死还难受。 刑部尚书无法,只好叩头谢恩,面上也不敢显示任何一点不满,然从头到尾,李高阳没有一点反应,就这样呆坐者,眼神空洞,任侍卫将他拖下。 而石头也一并被带走,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条,就算成武帝放过他,刑部尚书回过神来也不会放过他。 朝臣们一度以为刑部尚书会救下李高阳,没曾想最后,还是这般下场,看着他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失魂落魄地回府。 第三十一章 董姨娘跑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宁远侯就这样看着装一场闹剧,昨日他还提醒辛言小心防范。今日她便将背后之人揪了出来,让他意外不少。 那刑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来坏事也做尽不少,他那儿子更甚,所以他到没有觉得可怜他们,反而还是觉得痛快。 这几年,他们两父子对他们侯府可是做了许多落尽下石的事,如今的下场,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这边想着,抬眼便瞧见梁王与辛言在交谈,两人都微微笑着,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梁王拦住辛言,开口道:“辛姑娘倒是口齿伶俐啊,不过三言两语就让李尚书败下阵来。莫不是以前与李尚书有什么恩怨?这才紧追不舍。” 辛言歪头一笑:“王爷说笑了,我初次到京畿能与尚书大人有什么恩怨,我也实在不知李高阳竟背着尚书大人,做下这等事。想必尚书大人此刻也是痛心疾首啊,刚刚瞧见王爷为尚书大人求情,想是与大人交情匪浅,还望大人好好劝诫,莫不要让大人因为一个逆子,伤了身体。” 梁王眯了眯眼,说道:“李尚书是国家栋梁,也是明事理的人,自然会好好保重身体,为父皇、大晋效力,至于本王,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李尚书之事,自有父皇为他做主的。” 他自然不可能承认与刑部尚书交好,这现在还是在宫里,不仅要防着他那些兄弟,更要防着父皇。 一旦被父皇听到,有可能会怀疑他结党营私,到时就不是一句话可以简单带过的了。 这个女子究竟是有意提起还是无意…… 然而辛言很快便揭过这个话题,可惜道:“原来如此,不过尚书大人应该也是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的,这也无需当心了。” 梁王眯着眼,微笑着道:“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辛姑娘是如何脱离魔掌的,还让那贼子供认不讳?” 辛言道:“这说来也是巧,那贼子们若不是按耐不住,一早出手,也不会被我瞧见了端倪。王爷也知,小女行走在江湖,难免会与他人有些争论,为了自身的安全,定会雇些身手好的护卫,以便保护自己。许是那贼人,以为我一个弱女子,不成威胁,放松警惕,这才让我们得手。原先那头目都不愿说出背后之人,不过,李高阳也是心狠手辣,为了灭口,竟将他的妹妹杀害,才让那头目放弃保守秘密,将事情告知我。然而,我也还不知李高阳还做下那等贪赃枉法的事情。这也是冥冥之中老天爷有眼了。坏事做尽总会遭到报应的是吧?王爷。” 梁王总觉得辛言话里有所指,但认真探究也没发现什么。 对于她所说真假,他自会查证。 辛言道:“若是王爷无事了,辛言便先告辞了。” “辛姑娘请便。” 辛言往宁远侯站着的方向走去,宁远侯等到辛言走近后才问道:“梁王可是与你说了些什么?” 辛言道:“王爷只是想问我如何逃出那贼人的魔掌罢了,我便将事情都告知他了。” 宁远侯皱眉道:“梁王此人心思颇深,往后你也尽量少与他接触。” 这话倒是真的关心辛言。 “侯爷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刚刚也是梁王来寻我,我也不好就这样离开。”辛言道。 宁远侯这才将视线从梁王身上收回,说道:“只是昨日我去寻你,你怎么没有说你遭人埋伏一事?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帮你,刚刚在朝堂上能为你辩驳一二。” 辛言望着玉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宫门口。 柔声道:“侯爷的心意我领了,这是刚刚的场景,侯爷不出声才是好的,否则许会让李高阳那厮逃脱。” 然后便压低声音道:“侯爷如今刚回京,皇上对你还是异常注意,侯爷此时最好还是怜其锋芒方为上策。您说呢?” 宁远侯脸色一顿,确实。皇上这段日子还是没有对他们放下戒心,虽然没有借口能让他对侯府下手,若是他刚刚开口,指不定也是一件坏事。倒时,不仅会让李高阳逃脱,反而还会让皇上起疑,让侯府雪上加霜。 对辛言也是不利的。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辛言的心思竟如此缜密。连皇上的心思她都猜透一二。 就从她刚刚在朝上说的那些话,句句正中皇上的心思,每次她看似在求情,反而勾起皇上的怒火,最后让李高阳,无路可退。 而对于刑部尚书,它自己将唯一的儿子逐出家门,流放千里,受尽苦楚,这便是最好的惩罚。 如今的李家,可以说是断了香火,无人继承了。 这可真是打蛇打七寸,一箭双雕啊。 想到这,宁远侯不禁困惑,难道她早就设想好了这一切。 “你该不会是……” 辛言打断他:“侯爷想说什么呢?说来,这件事若不是李高阳心狠手辣,亲信小人,他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不过呢,这个是报应不爽吧,谁能知道他暗地竟然做下这些事,果然人啊,就不可以有坏心,否则总有一天纸是保不住火的,对吗?侯爷。” 宁远侯愣了一下,轻了嗓子跟着说了声说了声事是。 这件事不管如何,总归过去了。而且现在这个地方也不是聊这种事的好地方。 然而嘴上还是说道:“虽然你是无意,不过有些人也不会这么想。不管怎么样,你要当心些,莫要被算计了。恐他们日后会找你麻烦,你也有点心理准备。” 辛言无畏一笑:“来便来了,我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他们,倒是他们,若真的出手,吃亏的也不一定会是我。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宁远侯想就算辛言比一般女子较之聪慧,也不可能计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若真是如此,刚刚在朝上的人,甚至连皇上都被她算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呢,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深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刚刚朝上发生的事确实是很精彩,不到半日,便在京畿传开了。 对于百姓而言,这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朝中的人则是一个警戒,儿子可以不成器,可是要管教好,一个不成,便会成为家族的催命符。 虽然刑部尚书现在看着皇上没有牵连他,但是皇上看他的眼神也是满满的失望。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此时刑部尚书会一无所知呢。 而尚书府现在是乱作一团,老夫人知道自己疼爱的孙子,不仅被儿子逐出了府,还被皇上贬为庶民、流放,一时急火攻心晕到了。 府里忙成一团,李高阳后院的小妾哭成一团,现在她们也无心争斗,因为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李夫人哭天抹泪,抓着李尚书的手质问道:“高阳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将他逐出家门,你不怕李家断了香火吗?” 李尚书也是一下子沧桑了,眼角的皱纹又多了,面对妻子的质问,他冷声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过分宠溺他,你倒好他想要什么被给他什么,现在这样,就是你们将他宠得无法无天的结果。” 李夫人没想到他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撒泼道:“你这会来怨我了,那也是你的儿子,你成天不管他,出事了就来赖我。你如果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话,保他,高阳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他从小教养惯了,他这么受得了啊。我不管,我不管啊,你还我一个儿子,你还我一个儿子。” 李尚书不耐烦甩开她的手,骂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李家,我怎么没有给他求情、遮掩。谁让他做事这么不干净,还让人拿到证据,我若是不将他逐出门,你以为皇上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李夫人索性就摊在地上,泗涕滂沱道:“为了李家,为了李家你就可以抛弃他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不怕你老了,没人来送终吗。” “我若是执意保他,今天你怕是也没办法来这跟我撒泼了。我早早就让你好好的管教他,让他别那么沉迷那个姨娘,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你觉得你没有责任吗。”说完他就甩手离开,不再看后面蓬头垢面的李夫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夫人也知道没有了希望,她现在的模样,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是尚书夫人,整个人就跟泼妇骂街一样,发髻也都乱了。 她恶狠狠地说道:“那个贱-人呢?那贱-人现在在哪?我不会让她这么痛快就死了,他将我儿害得这么惨,我定要扒了她的皮。” 一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道:“夫,夫人,那董姨娘跑,跑了。” “你说什么?”李夫人大喊道:“好啊……好啊,她居然跑了,来人啊,来人啊,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找到,他将我儿子害得这么惨,居然还想逃,她逃不了的,皇上都要砍她的头了,她能逃到哪里去?来人快去给我找到她。” 李夫人现在全身阴狠,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养出李高阳那种儿子,她现在只觉得是别人将他的儿子害成这样,根本没有想他儿子是自作自受,是报应。 下人们领了命,赶紧下去搜查。 丫鬟在一旁揣揣不安地问道:“夫,夫人,那少爷后院的通房妾室该怎么办呢?” 李夫人瞪着丫鬟,面上像是在笑,然而嘴里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既然高阳以前那么宠爱她们,就让她们先一步下去等着他吧。” 丫鬟瑟缩的领了命,匆忙的离开房间,躲开李夫人那要吃人的眼神。 第三十二章 婚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刑部尚书与李夫人吵架不久后,便收到了梁王写来的书信,信中提及的,便是早先梁王与辛言说的话。 刑部尚书脸色阴沉,他并没有对辛言多加怀疑,一个女子而已,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本事,看来这件事说到底就是自己的儿子手做事不干净,平白被人抓了把柄。当然,他也会去查探,看看到底是否属实。 眼下之事,最要紧的便是梁王对他的态度,经过这件事,梁王也没有放弃他,只不过皇上对他也有了不满,这一个也是拜辛言所赐,所以他的心里也埋下了怨恨。 只是现在他没办法轻举妄动。原先他也想让梁王为他儿子求情,可是看来,若是梁王求情怕是会让皇上起疑,让他疑心尚书府与梁王的关系,这对于尚书府也是不利的事情。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即将要被流放,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没有办法为他做什么,心里对辛言的恨意也多了几分。 那个女人若是安安静静去死,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他双手抚摸着信件,脑中想着是否有什么办法。 而另一边宁远侯才刚回府,一回书房便见到自己的妻子。 眼角带笑道:“你怎的过来了?” 闵氏埋怨道:“你呀,一回来就一头栽进书房,我这个做妻子的一天到头也没见着你几面,这不来书房寻你,话还能去哪找你。” 宁远侯哈哈笑道:“是为夫的不是,今日母亲的身体可好?” 闵氏帮着将他的外袍除下,回道:“昨日刚请了大夫,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近几日吃清淡一点便好。如今阮儿正在陪着母亲说说话呢。” 宁远侯欣慰地笑道:“府里的大小事还要劳烦你多挂心了,最近朝里大小事确实不少,我没有多少精力顾着府里,母亲那边你也多劳心。” 闵氏不以为意,说道:“这本就是我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你这么说不倒是与我生份了。不过啊,最近我确实在想,阮儿与暖儿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可以相看人家了,你这父亲别的事上可以不上心,不过这件事你可得放在心上,看看有哪家的儿子品行不错的。” 宁远侯皱眉道:“阮儿今年不过十六,暖儿也还没及笄,这不会太早了些吧。” 闵氏不赞同道:“你这什么话,阮儿也老大不下了,现在相看最快也得年底出嫁,你看看别的人家,哪个不是一早就订了亲,及笄后立马就嫁人了。去年我便和你说要给阮儿说亲,你偏不要,你是打算将女儿拖得人老珠黄吗?如今再过几个月暖儿也该及笄了,此时相看,若有合适,连同暖儿的婚事也一并定下,这不是很好吗?” 宁远侯心虚,然而嘴上还是说:“你就不想阮儿和暖儿再陪你一段时间?这么快就要将他们许配给人家。” 闵氏叹了叹气:“我怎么不想她们陪着我,可我是他们的母亲,总不能不为他们想吧。如今她们的年龄还不大,再拖个几年还能有什么好人家,在不舍得也得舍不是,我与母亲说了,母亲也是这个意思的。” 宁远侯看她已经决定了,便也没再说什么,道:“好吧,我这段时间会多观察的,只是皇上对我们的戒心还没消除,阮儿和暖儿的婚事,怕是也不能太高调。” 闵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他们侯府已经退让了很多,成武帝却也还是一直打压,现在连女儿们的婚事都受到影响,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难受。 这么想着,嘴上也抱怨了两句:“皇上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亲近小人,远离肱骨之臣,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宁远侯训斥两句:“别胡说了,皇上的事你也敢议论。好在是家里,这要在外面,被有心人听到,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闵氏当然知道,她也不是那么无脑的人,只不过是气急,嘴上抱怨几句。 宁远侯也知道,所以说完之后,也安慰她:“好了,虽然没办法高调,但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我们也别想那些豪门枝头了,我们侯府现在虽没落,可我到底也是侯爷,定然不会让阮儿和暖儿委屈了的。” 闵氏叹了口气,自是知晓的。 转而想起儿子刚刚下朝先回来说的事,好奇道:“对了,子濯先前你一步回来,说了朝中刚刚发生的事。那李高阳真被皇上下令流放了?” 宁远侯没想都自家儿子嘴巴这么快,这才一会,就将朝中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个遍。 回道:“没错。想必就是这几日了。此事你也不要多说什么,别让外人以为我们家在幸灾乐祸。” 闵氏自是知道的,道:“你刚刚晚回,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那辛姑娘怎么样了,经此一次,怕那刑部尚书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她那媳妇,一旦知道是辛姑娘将这事捅破,定会找她麻烦的。” “嗯,我刚刚便是提醒她一声,只不过她心里有数,我们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宁远侯扶着闵氏一起落座。 闵氏一拍手,突然想起什么,兴奋道:“老爷,你说今早朝上的事会不会就是那辛姑娘操作的,否则怎么这么刚好,那个贼人还拿着那本账本。” 宁远侯轻笑道:“这怎么可能,照你这么说,这辛言难道早就知道自己要被人暗杀了?等着那人来暗杀自己吗?而且我瞧着她,话里话外也不知那贼人还握着这样的把柄,应当是凑巧的。别说她没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有,难道还能清楚的揣摩每个人的心思不成?你也别想太多了。” 闵氏也只是提那么一嘴,自然也觉得不可能会是辛言安排的,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城府。 “只是,那辛姑娘真将皇上的赏赐全部送给灾民了?” 宁远侯想起辛言在说时候的那份从容表情,也是赞赏的。一个女子能不为金钱所动容,这份气度就是大多女子比不上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一个女子能有这份气度。若不是身份……相比也不比京畿里那些大家闺秀差。” 闵氏看出宁远侯眼里的惋惜,想起着这是宁远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评价,心里也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升起好奇。 问道:“这辛姑娘着实不凡,这瘟疫她都能治好,面的黄金万两也丝毫不动心,倒真是为了百姓着想。侯爷,若是这位辛姑娘有什么难处的,你能帮便帮吧,说起来他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不然,妾身可能到现在还见不到你的面了。她一个姑娘,只身闯荡,现如今又来到京畿这个漩涡中,以后也不知到面对哪些豺狼虎豹,真是可怜啊。” 宁远侯瞧着闵氏可怜辛言的神情,想起那平淡从容的女子,心下倒不觉得她真的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不过若是真有,他也会帮的…… 宁远侯拍了拍夫人的手,道:“我其实是想,若是有机会让阮儿与暖儿与辛姑娘多交往交往,她谈吐不凡,见识不浅,许多事情见解也挺独特的,且性子良善。阮儿与暖儿与她相交,也有裨益。你觉着如何?” 闵氏道:“没想到老爷对她有这么高的评价,看来此女定是有不凡之处。侯爷说的我也明白,倒也可以趁此机会让阮儿她们二人去见识见识,经历些人,长长见识。” 宁远侯笑着揽住闵氏,道:“知我者,你也。” 闵氏不好意思的靠在宁远侯怀里,嘴里笑骂道:“这门还开着呢,这么不正经。” 书房平时是宁远侯处理公事的地方,除了常子濯和闵氏,其他人是不能踏进书房的,所以书房附近的下人也少,此时闵氏说的们还开着,倒是怕自己儿子万一过来撞见。 不过这也没啥,常子濯平常在家就看惯了父母之间的腻歪,只是有时实在受不了两人感情好得很,才会转身去找自家媳妇寻求安慰。 所以宁远侯府倒是京畿里一股少有的清流,宁远侯人到中年,身旁也只有一位妻子,连一个通房都没有。朝中同僚有时还笑他被妻子管得死死的,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乐得被妻子管,他与妻子感情甚好,何尝需要与旁人说。 这厢宁远侯被人笑话,闵氏却被其他夫人所艳羡。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家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有哪个女人愿意两人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女人,但是若是她们有这样的念头,就要接受被外人指指点点。 说她善妒,不够贤惠。若是遇上凶一点的恶婆婆,可能每日还要被抓去立规矩。所以夫人们嘴上有时嘲讽,但内地里却还是羡慕、嫉妒得紧。 而常子濯也在父母得熏陶之下,尽得父亲真传,娶了妻子之后也没有纳妾,以及通房,两个人感情甚笃,常阮与常暖便在父母亲以及兄嫂的夹攻之下,整日吃得一嘴好粮。 偏偏当事的两对还不知,整日一有时间就腻歪,让她们姐妹二人,也只能去祖母那寻求安慰了。 第三十三章 养男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马车徐徐.向前,马车外表简单朴实,内地却雍容华贵。雪白的毛毯铺满整个马车,厚实柔软,坐在里面一点都感受不到颠簸。 甚至连地板上也铺上厚厚的一层毛毯,双脚踩在地上,如同陷在了棉花里轻飘飘的。 旁边由楠木制成的小案安静的站立在一旁,卫小淳从小案下拿出了一盒糕点,送到辛言面前。 糕点外观精美,口感丝滑,只此一块,便抵得上普通百姓一个月的费用。 卫小淳好奇道:“姑娘,那个石头该怎么处置呢,现在他在天牢,会不会临死前返回,供出姑娘来啊?” 辛言云淡风轻道:“放心吧,只要她妹妹在我们手中一日,他便不会做出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也没有几日好活了,石头是个聪明人,哪会在最后几日还惹恼我。” 抿了一口茶水道:“再说,我也没什么好怕他说的,他刺杀我是真,那李高阳贪污枉法,杀人灭口也是真,就算成武帝去查,结果也是一样。虽然那本账本不是石头拿到的,可是上面写的事确实是李高阳做的,这一点无可辩驳。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需担心。” 没错,那本账本并不是石头拿到的,他也没有听到李高阳与董姨娘谋划,他说的那些不过是辛言让他说的,账本也是辛言交给他的。 要怪也只能怪李高阳心大,居然将这么一本重要的证据放在一个姨娘身上,偏这姨娘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如果她是聪明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自作聪明,以为将账本时刻放在身上就安然无恙,殊不知这倒给了辛言下手的机会。 这董姨娘在李高阳面前装的柔弱,在外人面前却是趾高气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每次出府都是大张旗鼓,前呼后拥。活脱脱像只招展的孔雀。 所以辛言的人要打听她的下落也是很容易,下手也容易。 按理说这董姨娘在账本不见后,应该也是着急的,没想到她也竟然没有跟李高阳说,怕他责怪。 这倒是给了辛言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啊,这李高阳失败就失败在听信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还是个愚蠢且自作聪明的女人。 如果他不轻信那个女人的话对辛言下手,辛言也没有那么快就拿他开刀,说来说去也是他自己活该。 卫小淳也是道了声活该:“这李高阳也是个睁眼瞎,偏偏迷上这么一个女人。这头上也不知被带了多少顶绿帽了,还偏将他当个宝。这会自己成了阶下囚,那个女人早不知带着银两跑到哪里去了。” 她们接到董姨娘跑了的消息比李府还早,倒不是她们有意放走她,只是注意到时,那院子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也是辛言没想到的,这董姨娘竟能在出事前先走一步,看来也不全是无脑的人。 不过她们也不着急,如今更像找到她的人是李府,皇上早就下旨要董姨娘问斩,这下人没了,李府不免也要罗哥看管不利的罪名。 就说那李夫人,这董姨娘将她的儿子害得这么惨,她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绝对会派人手将她揪出来。 只不过辛言此时心中有些疑惑,若是这董姨娘真有预卜先知的能力,能够事先逃走,也不能干下光天化日之下就让人去劫杀自己的蠢事,难道……有人在暗中相助她? 可是,这董姨娘她查过,不过是一个空有点小聪明的女子,最大的身份也就是容阳县知县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若不是因为她攀上李高阳,容阳县想搭上她背后的李府,这认不认她还难说。 而她出轨的男人……没错,这董姨娘并不是个安分的主,竟在府外安置了一个男人,这也是辛言在调查她时无意中发现的,这董姨娘的身份,地位怎么也算是李高阳给的,若此事被李高阳知道,她的下场可就不是一无所有那么简单了。 只是这李高阳被董姨娘迷了眼,根本就对她毫无防备。事事听命于她,连她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月的野男人也不知道。 而那个男人是某个倌子里的男倌,也不知这董姨娘是从何处认识他,一来二去便勾搭上了,还给他赎了身,安置在郊外的一处院子。 当时卫小淳看到时,直呼辣眼睛,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嘴里还可怜那个李高阳瞎了眼睛。 董姨娘这人虽然表面人畜无害,装得跟个白莲花一样,内地里却是个放荡、骚气十足的女人,她在唱戏时虽然没有表现才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和她心意的男子,那时所接触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她怎么会看得上呢。 所以在一遇到李高阳,不过一面她就知道要紧紧抓住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他会是她翻身的筹码。 她这个人还眼比天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觉得他的男人也要好看,至少不能太差。刚开始她确实全身心的放在李高阳身上,但是没过多久,她就遇上了那个男倌,他的姿色确实高过于李高阳,这下那董姨娘便心心念念,筹划许久才给那个男倌赎了身,暗地安置下来。 倒真的是色胆包天了。 其实还有一点的原因,董姨娘之所以会这么迫不及待,也是因为那李高阳有不为人知的癖好,他在欢好之时有些癖号,许是董姨娘忍受不住,这才想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求慰藉。 这么一想,两人到还真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庄严肃穆的璟王府,门前屹立着两只石狮子,怒目而视着前方,像是两只蠢蠢欲动的狼王,一下刻就会一拥而上。 白玉石阶,凉凉春雨,参天大树在阳光下凸显温柔,碎叶凌乱不堪,却又像是杂乱无序的美。石路蜿蜒曲折,尽头是一间肃穆的房间。 房间整洁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所有东西整齐的排放,预示着主人喜爱干净。 男子身着雪白色的外袍,平日黑冠束起的头发如今全部放下,比起往常多了一丝随意。 男子在听闻下属的禀告之后,眉间的冷意才驱散,又换上一副温润的表情。 轻笑道:“她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宋铭可以想象,她在朝上是如何的意气奋发,如何的侃侃而谈,如何的古灵精怪,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既然你来京了,为何却不来寻我。” 天权听见主子的声音,安慰道:“主子,许是辛姑娘还未来得及寻你,又或是她不知晓您的身份,一时不该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也是不定。” 宋铭微微一笑:“她那么聪明,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何至于需要我告诉她,他不来寻我,只怕是……”不愿与我扯上关系吧。 只是,这又何妨,她既不来,那么他去寻她便好。她退一尺,他便前进一丈。 天权意外道:“主子是说,辛姑娘早就猜到了您的身份?难道她早在延城就已经知晓了吗?” 宋铭淡淡道:“只怕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说起来,我露出的破绽可不是一点半点,她猜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天权心中想着:若是主子无意让辛姑娘知道,也不可能露出那么多破绽的。 他们当时之所以会早先一步离开,也是因为成武帝的催促,毕竟宋铭当时就是去查兵器一事,在延城已经逗留太久了,万一再留下去,怕是会生什么风波。 而且京畿这边局势也紧张起来了,他那些兄弟趁着它不在京畿,已经迫不及待的动作起来了,暗地里不知道搞了多少小动作。 不过宋铭离京前早就有预感,所以也做了一些事情,不至于让他在外时,家里的老巢被人端了。 这也让他看清这些兄弟的真实面目,就算他对他们留情,那些兄弟也不会对他有情义,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想着他们暗中搞得鬼,宋铭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这些帐,以后他会慢慢跟他们算的。 至于辛言,他现在还不能和她扯上关系,一旦他的那些兄弟知道他怼辛言的感情,一定会将辛言当作可以威胁他的筹码,届时,定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如此只有让他摆平好这些人,方能保护他爱的人不受任何伤害,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的无力。 宋铭眼神冷冽,道:“查出那天在延城下手究竟是谁了吗?” 天权道:“是襄王的人马,另外当时附近还有瑞王的人马。他们的目的应当是一样的,只是襄王先动了手。” 宋铭冷哼一声:“瑞王怕是想做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却没曾想襄王没有成功。我的这两位好哥哥,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了。既然他们送我这样一份大礼,我怎么好不还礼呢。” 天权默默地站在一边,此刻的宋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像是养精蓄锐的蟒蛇,下一刻就要张开磅礴大口,尽情吞咽。 眼里没有之前的温润,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无边无尽的黑暗。 第三十四章 邵府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一处景致别雅的院子,里面传来些许的怒骂声。 屋子里四处散乱,像是经过一场狂风的洗礼,连椅子也倾倒在一旁。 地上坐着一个身着翡翠撒花洋绉群,头上的珠钗散落,整个人瑟瑟发抖,脚上的一只鞋躺在不远处。 身旁的丫鬟桃红瞧见自家小姐被欺负,想着去帮忙,奈何她双手都被人抓着,挣脱不开。 她只能急道:“二小姐,你别太过分了,你这么欺辱小姐,不怕老爷回来后知道吗?” 趾高气昂站着的女子听闻,嗤笑一声,随即挥手,一个响亮的巴掌将桃红打得耳边嗡嗡作响。 邵云婉冷哼一声:“你一个狗奴才也敢对我有意见?就算爹爹知道了又怎么样?爹爹最爱的是我娘,最疼爱的是我,就算我今天打了你家小姐又能怎么样呢。爹爹一样不会罚我。” 桃红不敢反抗,她知道若是又说了什么,这邵云婉一定会对她一顿毒打。 她睨了眼在地上默不吭声的邵云卿,又道:“三妹妹,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刚刚不识相,我看中你的东西是给你长脸,你硬要不是好歹,我只好让你清醒清醒。” 邵云卿弱弱地应了一声:“二,二姐,可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邵云婉抬起下巴,不屑道:“什么你娘亲,你娘亲已经死了。既然她死了,那她的东西就是邵府的东西,爹爹说了,这邵府的东西我都可以拿,这玉镯,也就是我的,你别想拿回去了。” 邵云卿虽然害怕,可是还是抵抗道:“二姐,你屋里的东西已经有那么多了,你就别抢我的玉镯了,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邵云婉没有耐心看着邵云卿反驳,冷声道:“好啊,你要拿回去就来拿。” 说完她便将手上的玉镯伸过去,让她来拿,可眼里却闪过一丝算计。 邵云卿内心欢喜,正当要站起来时,裙边却被邵云婉踩住,重心一个不稳又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到了桌角的边,她立马就感觉到了一丝晕眩,看着邵云婉也像是有两个人。 桃红看着自家小姐受伤,立马叫道:“小姐──” 邵云婉装作无辜地说道:“哎呀,三妹,你可要当心啊,你这身子刚好,别又磕坏了哪里。这皇后娘娘刚发了请帖,你若是身体不舒服,那可就去不了此次的宴会了。” 语气轻快,还能听出里面的幸灾乐祸。 桃红忍不住道:“二小姐你根本就是故意害我们小姐的。” 邵云婉狠狠地瞪了一眼桃红,目中无人地道:“桃红你的嘴巴可给我放干净点,明明就是三妹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你可别赖在我身上,你说我害的三妹妹,在场的人还有谁看到了吗?你们说,你们看到我推三妹妹了吗。” 她环视一圈,被她看到的其他丫鬟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反抗她的话。 桃红气急:“你们,罔顾小姐平常对你们这么好。” 邵云婉自鸣得意地看着桃红,道:“桃红啊,你可要摆好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就是一个丫鬟。你若是一直顶撞我,信不信我告诉爹爹将你发卖出去。到时候你可不知道要被卖到那个旮旯里去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桃红身子一震,又不敢再说些什么。如今家里都是被刘姨娘把控着,要是她被发卖出去,小姐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邵云卿经过刚刚一撞,现在脑子也不是很清醒,摸着后脑勺,发现肿了一个大包,想着站起身却没有力气。 她本来这几日身体才刚刚痊愈,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也都没有了力气,话也说不出来。 邵云婉肆意道:“既然三妹妹身体有恙,那我就先回了,三妹妹可要多加保重啊。” 说完就带着几个丫鬟神采奕奕地回去了。 而其他原本院里的丫鬟,也都静悄悄地出去了。 整个屋子现在就只有邵云卿主仆二人。桃红赶紧扶起自家小姐,上上下下的检查她是否有哪里受伤。 触及到她后脑勺的那个包,心疼得直掉眼泪,说道:“二小姐真的太过分了。” 说着连忙将不远处邵云卿掉的鞋子拣回,重新给她穿上。 邵云卿缓了一下,这才有力气说话。看到桃红脸上的红印,眼眶也红红地说道:“桃红,你怎么样了,脸上疼不疼啊。” 桃红摇摇头道:“小姐,奴婢没事的,奴婢皮糙肉厚,经得住打。倒是小姐您的伤,我这就去找大夫。” 邵云卿赶紧拉住桃红的手,道:“别去了桃红,我这点伤敷敷就没事了,别因为这点小事惊动了爹爹还有府里的人了。” 桃红替她不值,愤愤道:“小姐,您还不打算告诉老爷吗,二小姐平日里就明里暗里的欺负你,现在还将你弄伤,还把夫人留给您的玉镯抢走了,您就这样算了吗。” 邵云卿安抚桃红,无奈道:“就算和爹爹说了,爹爹也不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到时又要多生事端了,如今我身旁就只剩下你了,我不希望你也出了事。” 玉镯是娘亲留给她的,可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好,就算这一次能拿回来,下一次呢? 还不如就这样,二姐那么喜爱那只玉镯,想必也会好好保护它的。 桃红听到小姐这么说,心里更加疼惜小姐。若是夫人还在世,也不会叫小姐受这般委屈,连她的遗物,也护不住。 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是她的嫡女,他却容忍着二小姐一个区区庶女骑到她的头上,登堂入室的来到小姐的屋子里作威作福。 夫人若是泉下有知,该有多寒心。 “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桃红一定陪在小姐身边,定会拼命保护小姐的。”桃红发誓道。 邵云卿很感动,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走了,如今就只有桃红了,若是她也出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邵云婉这边高高兴兴凯旋而归,一进屋子看见自己的娘亲,猛的就扑在她的怀里。 刘姨娘宠溺地拍拍她的额头,训斥道:“怎么这么横冲直撞的,被你爹爹看到,又得说你不够端庄了。” 邵云婉撅起嘴道:“有娘亲护着,爹爹才不会说我呢,爹爹最爱娘亲了。” 刘姨娘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才看见了她手上戴着的玉镯。 问道:“你去邵云卿那里了?” 邵云婉洋洋得意道:“对啊,娘亲你看,这玉镯是不是很好看。之前我就一直想要了,可是爹爹一直锁在库房里不给我。要不是我之前在邵云卿那里看到,我还不知道夫人早就将她送改邵云卿了。” 刘姨娘道:“这只玉镯是那女人的陪嫁,只是她都嫁到这邵府了,这东西也就归邵府的,可是那个女人却一直将嫁妆把持在手里,娘亲也是接手了这府中的中馈才知道,这女人之前的陪嫁有多豪华。” 说到这里刘姨娘心里也恨得牙痒痒的。这邵府夫人出嫁时带来的嫁妆可是多得很。 金银珠宝便数不胜数,这玉镯算是里面顶好的,如今她死了,那么她的东西也该给她女儿了,她的女儿才值得这么好的东西。 刘姨娘并没有训斥邵云婉这番作为,反而大为称赞。 邵云婉献宝似地将玉镯拿在手心,细细观赏,这玉镯色泽均匀,质地光滑,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她道:“这么好的东西放在邵云卿那里简直是暴遣天物,你说是不是啊娘亲。” 刘姨娘微微一笑:“自然,这么好的东西也只有我的女儿才用得起。邵云卿哪有那个资格,若不是因为她嫡女的身份,婉儿你又何必处处低她一等。不过你放心,那贱人留下的嫁妆好东西确实不少,这些东西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嫁妆,等到你出嫁时,定要让你成为这府里最为风光的。” 邵云婉听完喜上眉梢,又抱住了刘姨娘,道:“果然娘亲对我最好了。” “你这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女儿,娘亲不对你好要对谁好,不止你,以后这府里的东西也都是华儿的。你们姐弟要给娘亲争气,你呢,要好好打扮自己,成为这京畿数一数二的闺秀,到时候绝对会将邵云卿给踩在脚底的。” 邵云婉一听到要将邵云卿踩在脚下,整个人就跃跃欲试。小时候,她是府里姨娘所生,因为庶女的身份,她受尽委屈。 而邵云卿因为是从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嫡出,所以处处高她一等。 每次,只要她在,她就要被拿去比较,就像是绿叶去承托出花的美好,永远不被人注意到。 从那时起,她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邵云卿踩在脚底,要让她成为泥土里的尘埃,被世人看不起。 而自己,要成为金枝上的凤凰,受人尊敬。 如今她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管她如何欺辱她,她都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只要一看到她满身伤痕的模样,她就身心愉快,只要她越惨,她就越开心。 她开心道:“娘亲,过两日便是宴会了,你帮我选选要穿的衣服好不好?我觉得我那些衣服太难看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的婉儿天生丽质,不管穿什么都好看。你若是不喜欢,我便让人拿之前的我绸缎再去给你裁剪一身,定要让我的婉儿在宴会上艳压群芳。” 邵云婉听到刘姨娘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一下子就陷入了幻想中,想象着被人众星捧月…… 第三十五章 十五皇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今日,街头盛传云妃娘娘诞下麟儿,成武帝欣喜不已,着人摆放宴席宴请朝臣,一来让朝臣同贺,二来还要正式为这十五皇子赐名,以彰显成武帝对他的重视。 皇后娘娘受命举办宴会,因着辛言前些日子的功劳,这次晚宴上的名单也是有她的。 卫小淳兴冲冲将帖子拿来,交给了辛言,嘴里说道:“姑娘这次宫里的宴席怎么会给你下帖子啊?” 红彤彤的烫金信件,里面字迹龙飞凤舞,听闻这帖子是皇后娘娘亲手所写。按理说这云妃娘娘降下皇子,这皇后娘娘应当也是心存芥蒂的。 没有一个女人会乐意见自己的男人如此兴师动众地给另一个女人地儿子办宴会,特别这个还是个儿子。后宫中多的是母凭子贵,然而凭着云妃娘娘如今地宠爱,倒是可能给自己的儿子爱屋及乌的机会。 虽然如今这个孩子才刚刚降生,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这自古也不是没有小儿皇帝。 现在皇后这番举动说白了,还是给云妃和她儿子长脸。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辛言粗粗浏览便放下:“想是我之前治好了瘟疫,这下不过是为了做给朝臣以及百姓们看吧。” 辛言之前毕竟医治好了瘟疫,虽然成武帝有要赏赐辛言,但是辛言并没有收下,只是得了成武帝一个承诺,这在别人眼里,也是没有任何实际的利益,特别是在百姓的眼中。 如今的辛言在百姓眼中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瘟疫对于他们就是绝症,而辛言让他们不必再害怕,也不用再经历亲人生离死别,若是成武帝就只有一点口头承诺,什么也不表示,那么说不定,会被百姓所唾弃。这对于喜好面子的成武帝可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不止这次的宴会,接下来一段时间,成武帝也会表现对于辛言的看重以及关心,把他这爱民如子,体察百姓之苦的“好皇帝”坐实了。 卫小淳还是不解之前辛言为什么要推辞那赏赐,尽管姑娘不缺银子,但这也好歹是姑娘应得的。 此时还是问道:“姑娘为何要推辞那赏赐?” 辛言点了点卫小淳的鼻头道:“你家姑娘难道就缺那么一点银两?” 卫小淳忍不住道:“虽然姑娘不缺,但那也好歹是姑娘应得的,这皇上要赈灾,要用也是用他的银子,哪需要姑娘您替他出?” 姑娘做的是好事,卫小淳自然不会不满。 卫小淳不满的是,明明百姓是成武帝的百姓,对于瘟疫之后灾民的安抚与赈灾,这本来就是皇上该做的。现在,自家姑娘将银两捐了出去,成武帝却不出一点银子,直接将这黄金万两当作拨出去的赈灾银子,这就让卫小淳气得不轻了。 辛言好意安抚她,说道:“你这生的什么闷气。我们这位皇上,本就是个好面子,有自私的性子,既然已经有人出了钱,何况这钱原本还是国库的,他怎么可能还会要出钱。再说,我原本就不是要他的赏赐,对我来说,他的一个承诺以及后面对我不得不看重的行为,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她眼神微挑,满是嘲讽道:“若是我接受了他的钱,这不仅会让他觉得我不过就是一个追逐利益的商人,还会因为因为这钱,将我之前所作的事情一并带过,这才是赔本的买卖。” 卫小淳没想到姑娘想得如此深远,心中对她的崇拜又更甚,笑笑道:“姑娘原来是这个打算啊。” 辛言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变脸的功夫着实了得啊,这一回愁眉苦脸的,一会又眉开眼笑。外面的天气都没你变得那么快。” 卫小淳吐了吐舌头道:“这都是跟姑娘学的,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嘛。” 辛言成功被卫小淳逗笑,道:“你啊你,这嘴皮子倒是伶俐了许多嘛。” “这都是姑娘教导有方。” 街道上比往常还要热闹,嘈杂的声音,忙碌的人影,都为这京畿添上几处人气。 宫里的宴会虽是晚上,只是这街上早早就有各府的马车,简单朴素,奢侈豪华的马车就这样一辆一辆的呈现在眼前。 成武帝为了显示对云妃以及十五皇子的重视,特令凡事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妻眷参加,这对于小一点的官可是大好的机会,毕竟这是很难得的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触王公贵胄的机会,说不定王爷或是哪位豪门公子看上自己,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也是大部分前来参加的小姐的心声了。通常这种宴会就是变相的相亲宴了,让那些一年到头在闺阁的姑娘能走出家门。 辛言远远望去,这皇宫如重重迷雾笼罩,在迷雾中一闪一闪。红色的大灯笼与这金碧辉煌相映成,让平日里肃穆的宫殿多了几分喜气。 辛言一大早便与卫小淳出门,她原本想着提前两个时辰出门,能错过这高峰期,无奈还是她太天真了,瞧着这街上堵得死死得马车,真是心塞的得很。 卫小淳瞧着一动不动得马车,皱眉道:“唉,这还没到晚宴得时间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的多啊。” 天空还是一片亮光,白云飘动,天气格外的好。 “倒是我想岔了,这各府得人怎么会等到距离晚宴要开始才会出门呢。”这样的场合可是交际的好场所,如今她们也只能静静等着了。 这边辛言惬意的休息,辛言后面的马车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邵云婉不耐烦的坐着,眼神时不时地瞪着旁白地邵云卿。 她就是想不通了,娘亲怎么就将他们安排在一处。邵云婉也是要出发时才发现,欣喜地上了马车,才发现邵云卿坐在里面。 她立马下车去询问刘姨娘,却只得到她说:婉儿啊,今日是要去宫里地宴会,你若是独自乘一辆马车,邵府不免会被人说,你呢且委屈这段时间,等到去了宫里,你也不用看到邵云卿地脸了。你现在可不能闹,要是被你爹爹知道了,指不定就要骂你不懂事了,好了,我现在要去侍候老夫人了,你且安心的过去吧,别任性了知道吗。 她这一腔怒火不知道发向何处,等到上了马车后,脸色还是铁青。 按理说这邵府也有其他的庶女,这邵云婉若不喜邵云卿也可与其他人庶女乘坐一辆,只是这邵云婉事事都要与邵云卿比,小到膳食,服饰处处都要比邵云卿好。 邵云卿做的这辆马车规格也是按照嫡女的规矩来的,自是比庶女坐的马车好,只是如今邵云婉仗着刘姨娘执掌中馈以及邵老爷的喜爱,才妄想将这马车夺来. 可是她没想到,今日的场面是如此隆重,规矩森严,若真是让她一介庶女一个人坐在嫡女的马车上,外人会怎么说邵府?说邵府嫡庶不分,一个庶女都能欺辱嫡女。 所以纵是刘姨娘宠爱自己的女儿,今日也不得不驳了她。 这一路,邵云婉都忍着将邵云卿赶下马车的冲动,因为若是真的做了,她的名声怕就是丑了。所以不管她内心有多讨厌邵云卿也不得不与她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言语上就又冷嘲热讽起来。 邵云卿不敢啃声,怕惹来邵云婉更大的怒火,只能任由自己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想要找茬的人总会有借口,要不是后来觉得口渴,邵云婉还能继续说下去。 撩起车帘,瞧着外面人山人海,马车却一动不动,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这车夫怎么驾马车的,这么久都不动的。” 车夫冤枉啊,说道:“二小姐,是今日人太多了,前面的马车堵住了,要前面的马车走了我们才能走。” 邵云婉撩起前面的帘子一望,只见到前面马车的头顶。细细打量前面的马车,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一辆简朴到不能的马车,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卫小淳若是听见邵云婉心里所想,绝对要呸她一脸,你才出来丢人现眼。 没错,邵云婉鄙视的这辆马车就是辛言的,只是她以为这辆没有装饰的马车就是朴素,然而这辆马车是由价值不菲的楠木所制,上面的花纹也是专门聘请工匠雕刻,之所以没有其他装饰,只不过是辛言不喜繁琐。 邵云婉将自己的马车与辛言对比,觉得自己的马车更甚一筹,这才心情好点。 对着车夫道:“那辆马车挡着,你不会往旁边走吗?真是个榆木脑袋,快走。” 车夫无奈,道:“二小姐,旁边的道路也容不下我们这一辆马车啊,若是一定要走,只怕会挤坏马车的。” 邵云婉大声呵斥:“你这狗奴才,本小姐叫你走你便走,居然还敢和我顶嘴,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好好罚你。” 车夫吃瘪,二小姐刁蛮任性,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邵云卿弱弱地说:“二姐,既然车夫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再等一……” 还没说完就受到了邵云婉的眼刀子她这才噤声,不敢说话。 邵云婉很满意邵云卿有眼色,又转过头对着车夫道:“还不走?真要让我告诉爹爹吗。” 车夫心里叹气,只得按照她说做。 第三十六章 出手相助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砰”的一声,邵云婉的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她们急忙扶住车檐,这才稳住身子。 怒气冲冲的对着车夫吼道:“你怎么回事,驾个马车都要摔死我们吗。” 车夫心里苦,可瞧这眼前的一片狼籍,只好叹气道:“二小姐,小人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 邵云婉直接撩开车帘出来,就想要骂人,一瞧外面的景象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来。要是骂出口,外面这么多人,指不定会被传出去了。 忿忿道:“到底怎么回事?” 车夫惶恐道:“刚刚马儿受惊了,不小心将车辕撞、撞坏了,没办法走了。” “什么?你怎么驾车的?”邵云婉突然提高声音,附近几辆马车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 “二小姐,我早就说过了,这边过不去的,您硬要走,这才将马车撞坏了。” 车夫也很冤枉,这边一看就容不下一辆马车,偏生二小姐一定要走,他能怎么办。 这下连走都走不成了。 “你这话是我的不对了?你一个车夫将马车弄坏了,还要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还不快修好,要是误了时辰,看我不告诉爹爹,扒了你的皮。” 邵云婉立即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她已经决定了,就算车夫能将马车修好,回去之后她也要让爹爹惩罚他,让他一直顶撞她。 车夫头缩了回去,说道:“二小姐,这车辕坏了,小人也修不了啊。这马车是走不了了。” 邵云婉一听到,更加气急:“你说什么?不能走了?” “是啊,走不了了。只能通知府里的人重新派一辆马车了。” 邵云婉眼神像是要吃人:“你说现在重新等马车,等到马车来了,晚宴都要开始了,你说要怎么办。你能赔得起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邵府养你这种狗奴才有什么用。” “这、这……” 邵云卿看着车夫手足无措的样子,不忍心道:“二、二姐,这也不是车夫的错,你别骂他了。” 邵云婉听着邵云卿的我话很刺耳,连嘲带讽道:“三妹现在是想做好人吗?这车夫将马车弄坏了,现在我们都走不了,你说要怎么办?还是三妹妹根本就不想去晚宴,那好,我现在便跟爹爹说,三妹现在就回府去吧。” 邵云卿连忙否认:“二、二姐,我没有,我想去的。只是,刚刚是你硬要走的,车夫都说不能走了……” 她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桃红在刚刚邵云卿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好,本来二小姐就看不惯小姐,现在更不得恨死小姐了。 可她没办法,只能小心护着小姐,以防二小姐要对自己小姐动手。 然而邵云婉却突然笑了,只是话语中却带着尖刺。 “三妹不用多说了,既然你想当好人,那你就当好了。不过现在我们都走不了,三妹你就好生在这里呆着,我想去和爹爹她们说一身,让他派人回府,重新派马车过来。” 说完也不等邵云卿说话,直接就带着她的丫鬟走了。 留下邵云卿一脸茫然。 桃红也没想到邵云婉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居然没有骂人,就这样放过她们家小姐了。 可是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回来,甚至连府里其他人都没有。 邵云卿与桃红就这样站在马车旁,经过的人都会好奇的看她几眼。 邵云卿不自在,她没出过几次门,就算出门也是坐在马车,现在这样站在外面,就像是任人观赏的宠物一样。 桃红在一旁气愤道:“小姐,我看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去和老爷说,她一定是跑去找刘姨娘了。” 邵云卿现在也失了方寸,焦急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桃红也无奈和邵云卿说道:“这样小姐,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面找找老爷她们的马车,你等着我啊。” “好,桃红你小心点。” 桃红急冲冲地跑走,却一脸慌张的回来。 邵云卿一看到她,急忙问道:“桃红,怎么样了?” “我没找到老爷的马车,连刘姨娘和老夫人的马车也没看见。” 前面的道路已经通了,她跑到前面根本就没看到邵府的马车,连二小姐也没看到。她想,一定是二小姐根本就没有将这里的事告诉老爷,不然老爷就算再不喜欢小姐,也不可能将小姐一个人放在大街上。 邵云卿一听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那这下她该怎么办,晚宴就快要开始了。 主仆二人在这边记得团团转,车夫也六神无主。如今只能让车夫跑回府里让府里的人来接,只是晚宴却去不成了。 邵云卿不禁怨自己没用,桃红也只得在旁边开导她:“怎么说小姐也是二小姐的妹妹,她居然就这么抛下小姐,不怕老爷知道后怪罪她吗。” 邵云婉既然敢这样做,她就没有怕的。 这会她正在老夫人的马车和刘姨娘说说笑笑。 没错,她本来就打算抛下邵云卿,所以来的时候就只是说马车坏了,邵云卿身体不舒服要回府。 等马车重新走后才让刘姨娘去和邵老爷说,就算邵老爷想要让人回去看,也来不及了。而刘姨娘自然是站在邵云婉身边,所以也自然为她打掩护。 邵云婉一想到邵云卿待会在大街上一个人的糗样,心里就乐开了花,不禁笑出了声。 邵老夫人瞧见,问道:“婉丫头这是在高兴什么,说来让祖母听听?” 邵云婉连忙撒娇道:“婉儿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而已。对了祖母,你看婉儿这身衣服好不好看呀。” 邵老夫人眯着眼睛道:“婉丫头容貌清丽,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等待会到了宫里,记得要言行得体,别像平日一样横冲直撞的。” 邵云婉心里腹诽,面上却装作害羞:“婉儿知道了,祖母放心吧。” 刘姨娘在一旁侍候着邵老夫人,瞧这她们两人的互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就算她是妾室又怎么样,她的女儿还不是府里最受宠爱的,她这个姨娘还不是握着府里的中馈。 辛言这边却将马车外面发生的事,听得个一清二楚。倒不是她们有意偷听,只是那邵家人说话实在大声,而辛言的马车就刚好在他们马车隔壁,这才将话听个一字不落。 此事可与她们完全没有一点关系,这可是那个车夫为了不撞到他们,才一个不留神撞到墙上的。 不过……算了,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瞧着她这样,在府里少不了被她那个姐姐欺负惯了。 给了卫小淳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就知道她的意思。 姑娘虽口中无情,但是对于无辜之人遇见了也是会施以援手,即热又冷。 邵云卿和桃红瞧见隔壁的马车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此人还向她们走过来,不禁疑惑。 桃红坚守着守护自家小姐的责任,先前一步挡在前面。 等待卫小淳走上前来,她还没说话,便听见对方道:“这位小姐,我家姑娘见你的马车坏了,便想问你若不嫌弃,可以与我们一同前行。毕竟这时辰也不早了,你若呆在这里可能会误了进宫的时辰。” 这番话让邵云卿意外,刚想拒绝却又觉得她言之有理。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认识那位姑娘,万一里面不是姑娘…… 卫小淳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又笑道:“马车里是我家姑娘一人,若是小姐觉得不妥,便当我们没有说过,小姐无需困扰。” 邵云卿脸颊微红,人家好意相帮,她却怀疑人家,确实不该。 桃红也在一旁悄悄劝道:“小姐,要不然我们便顺了这位姑娘的好意吧,若是耽搁下去,怕是真的赶不上,您也不想二小姐真的得逞吧。” 邵云卿一番思索,还是应承下来:“如此便多谢姑娘的好意了。” 邵云卿在桃红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就像踩在棉花上,往脚下一看,才发现整个马车都铺满对了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就像是赤脚踩在穿上,丝滑柔软。 失神了一下才被桃红唤回心思,这下才看到卫小淳口中的姑娘了。 头发倾泻而下,发上别着一只白玉五凤挂珠钗,一对素银耳坠。一袭月白梅花百褶裙,袖口用玄色的丝线纹出梅花的形状,质地是上好的素软缎,丝滑轻巧。 慵懒地倚靠在车旁,笑意盎然地看着她,眼神如清澈的湖水,又像是冰冻千尺瀑布。傅粉施朱,明眸皓齿,真是为高冷清丽的佳人。 邵云卿自觉今日的妆容打扮出众,然而在她眼前,就像是凡人与仙子,不止服饰外貌的不及,连气质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她对着辛言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 辛言抬手,示意她入座,嘴唇轻启:“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等到卫小淳进来坐下,邵云卿才有些意外。 自古主仆不同席,主子坐马车,奴仆顶多只能坐在外面,不然就只能跟在马车旁走,除非大户人家远行,才可能会备一辆简朴的马车供一堆奴仆容身。 刚刚这位姑娘明显就是丫鬟,但是却能与眼前的这位姑娘同坐,看来是很得这位姑娘的喜爱。甚至连她身上的衣服都不便宜,她还从未见过哪家的丫鬟穿着这么好的,都可以比得上一些小官家的小姐了。 第三十七章 天宝楼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瞧着眼前的邵云卿,她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眼神里时不时流露出的人胆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畏缩。 这也难怪会被她那个二姐欺负,因为她瞧着就是和好欺负的模样。 邵云卿微笑道:“小女邵云卿,乃邵府三小姐,不知姑娘芳名?” 辛言道:“我姓辛,单名一个言字。” 邵云卿听着有些熟悉,却不知在哪听过。 也是,她本就深居简出,就算最近辛言这个名字传得沸沸扬扬,也没有人对她说过。 也就只有桃红跟她提上一嘴,然而当事人如今正在车外坐着,自是不知道的。 “辛姑娘日后若是有需要云卿做的,云卿定当义不容辞。”邵云卿真诚地说道。 “邵小姐客气了。” 很快车内就陷入了一个谜一样的感觉,卫小淳自顾自的给辛言添茶,也帮着邵云卿添上一杯,而邵云卿推脱不口渴也没有喝。 马车内除了卫小淳时不时整理动作的稀疏声,也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桃红全身心地注意着马车内的动静,然而却没听见什么声音,心里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让小姐上她们的马车。 万一她们别有目的岂不是害了小姐。然而那个时候她就想着不能让二小姐的计谋得逞,也没想到别的,不禁埋冤自己不够小心。 时不时借口与车夫说话,却也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车夫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什么话都没说好吧。 马车行驶到了宫门口,宫门守卫森严。卫小淳递出请帖之后才放行,只是马车不能进去,辛言等人只好下了马车。 幸好有宫人引路,否则她们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宫女问道:“这位是?” “她是邵府的三小姐,因马车坏了,故而与我一同前往。” 宫女这才道:“原是邵府小姐,邵大人刚刚已经进宫了,二位请随我来。” 玉石铺路,柳树丛生,前方一望无际,红墙绿瓦,金碧辉煌。 不知走了许久方才来到御花园,一走近,才听见花园中的嬉笑声。 此时宫女平淡道:“二位,前面就是御花园了,烦请小姐们在此等候,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走了。 邵云卿从刚刚进了皇宫,就没有放松过,此时心里更是紧张,双手不停的搅着帕子。 辛言见状道:“邵小姐若是再搅着帕子,只怕回去后就要换一方新的了。” 邵云卿听出辛言话里的调侃,忍不住的脸红了。 辛言失笑,这大家闺秀都是这么容易脸红的? 不过好在她这一番打岔,邵云卿才觉着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了。 一踏入御花园,明显就感受到了里面的人传来的视线。 邵云卿堪堪才镇定住,不让自己身子软下来,她一向很少参加宴会,若不是皇后娘娘帖子上说明了各府嫡女都需要参加,刘姨娘绝对会和往常一样,使手段不让她出席。 注视着辛言,却发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无比从容,根本就没有一点紧张和胆怯,反而还流露出几分休闲,倒真的像是随笔来参加一个宴会似的。 从上马车开始,她就先入为主的觉得辛言应该是哪府的小姐,根本就不会将她和最近流传甚广的商人辛言联系在一起。 毕竟她马车上的豪华奢侈是显而易见了,而今她这番姿态,又像是见惯了场面,那样得心应手。 她却想漏了一点,若是别府千金,又怎么会一个人前来,请帖又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那厢正与好姐妹谈论得高兴的邵云婉,突然被人打断道:“诶,那不是你的三妹吗?你不是说她不来了,她这不是来了吗?” 邵云婉笑容突然一滞,猛的回头,就发现那边正与辛言说话的邵云卿。 她刚来时,便跟她熟悉的姐妹说她三妹今日身体不舒服,半路回去了。 即表达出她的可惜,又向众人展示邵云卿骄纵任性的一面,面对皇后娘娘的请帖,邵云卿还能说不来就不来,这不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嘛。 这样的女子,娶回去不是给府里添麻烦嘛。 也是拖刘姨娘和邵云婉的福,邵云卿在圈子里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 人人都知道邵府三小姐另有一个嫡女的名头,却是一个任性骄纵,懦弱无礼的女子。 再者她也很少参加宴会,所以其他府的小姐对她也不熟悉,自然就听信了邵云婉的话了。 邵云婉这才道:“是,是啊。那是我三妹,只是我不知道她怎么就来了,原本她是说身体不舒服不来的,许是觉得身体好点了。”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邵云卿觉着自己身体好了,所以才来赴宴。真是任性得很了。 瞧见在场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神情,邵云婉心情才好点。 邵云卿你来了又怎么样,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别妄想夺走不属于你的一切。 突然有人问道:“在邵云卿旁边的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 这时她们的注意力才放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程家小姐程宜,也就是刚刚第一眼发现邵云卿的那人,她惊呼道:“她身上的料子好像是天宝楼的素软缎啊。” 这么一喊,附近的人也都被她吸引过去了,目及到辛言的穿着就吃了一惊。 这天宝楼专供女子服饰,上到衣裳绸缎,下到手帕鞋袜,无不涉及,凡天宝楼出品也必是精品。而京畿了的豪门圈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能穿上天宝楼的衣服,才能真正算是大家闺秀和贵妇人。 连邵云婉现在身上穿的这件也是从天宝楼买来的锦缎,为此可是软磨硬泡许久,毕竟天宝楼的东西出了名的贵,但质地确是比别处的要好上许多。 很快辛言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许多人都来不及收起自己眼里的羡慕,嫉妒,好奇,探究…… 程宜心有不甘地道:“这素软缎是天宝楼前不久刚出的,听闻没有几匹,我从几个月前便去订了,还是没有订到。” 语气酸涩,满满的嫉妒。又闻着邵云婉道:“你当真不认识她吗?” 邵云婉也是第一次见到辛言,正直勾勾地瞅着辛身上地衣服,冷不防就听到程宜的问话,因着程府地位比起邵府高,且程宜也是嫡女出身,所以这程宜在她们几个人中也是颐指气使的,但是她们也不敢反驳。 邵云婉回道:“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她,确实不知她是何人。” 程宜不耐烦道:“你三妹瞧着不是和她认识?你这个二姐还不知道?不是说你三妹整天不出门的吗,她认识的人你还不认识?你将你三妹叫过来问问。” 邵云婉心里气急了,可面上却露难色:“三妹一向不喜欢我,就算我问了,她怕是也不会告诉我的。虽然三妹整日不出门,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有时出门会去哪里?认识些什么人。” 这话就很恶毒了,到真把邵云卿讲得不知廉耻,将辛言比喻成不三不四的人。 在场的人也不乏有心思和聪慧的人,自然有人听出邵云婉的言外之意。但是大多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因为她们也想知道辛言是何身份,竟然能够得到她们梦寐已久的素软缎。 当然,其中也有愚蠢的,例如程宜。 程宜一听到邵云婉的话,便下意思的觉得辛言身份绝不高,毕竟她对与那几家显赫门第早就一清二楚了,毕竟这种人家,一旦有什么都是京畿谈资论道的事。 而她就没有听过哪家有辛言这号人物,自然就将她归于低贱的门户,毕竟今日来的小官也是多得很,想必她是打着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目的,花枝招展的出来勾引男人吧。 嫉妒往往可以把一个人变得丑陋,面对一个不知身份的人,竟然把她梦寐以求的绸缎穿在身上,程宜觉得就像是从她身上剜去了一块肉。 邵云婉瞧见程宜眼中的嫉妒与蔑视,心里很是满意。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她当出头鸟,这样她不用出手也能让邵云卿和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她嘴上那么说辛言,但也拿不准她的身份,就算倒时真的出了什么事,要罚的也是程宜受罚,她可一点事也没有,这也时邵云婉为什么忍着委屈,还要跟在程宜身边。有这样一把好剑,她只要在背后推波助澜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心里暗暗计算着,面上却勉强道:“程姐姐,你可别和我三妹与那位姑娘为难啊,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骗我说不来,但可能真的是有什么原因吧。” 程宜睨了她一眼,讽刺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怕不是想通想要来勾搭男人了呗,看她穿着那副模样。” 听着她的话,邵云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邵云卿,你好好在府里待着便没事,偏你硬要来,这可怪不得我了。 邵云卿像是被程宜的目光惊到,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的目光会在她的身上。刚刚散去的紧张感似是又回来了。如今在这里倒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三十八章 装无辜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邵云卿踌躇许久,对着辛言说了声告辞之后,就还是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往邵云婉那边走过去。 她也是邵府的小姐,更何况在这里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一走近邵云婉,她就紧张地叫了声二姐。 邵云婉一改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面上关心道:“三妹,你之前身子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邵云卿一头雾水,她身体很好啊,没有什么不舒服。 “二姐,我没有身体不……” 还未说完便被邵云婉打算了。 “三妹,我知道你怨二姐不陪着你,可是今日是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宴席,我们也一定要来的,你还小,任性惯了,可二姐不能和你一样不顾着邵府的颜面啊。” 邵云卿听着很懵,着急道:“二姐,你在说什么啊?是因为马车坏了……” 邵云婉走上前握住邵云卿的手,真诚道:“二姐知道,因为马车坏了,你心情不好,只是下次不该这么任性了。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爹爹也没办法保护你的。” 言语里完全是担心妹妹的好姐姐。 邵云卿这才觉得周围的人瞧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心中着急想要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二姐,不是你说要去跟爹爹说要……”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们就别再说了,你现在来了就好。晚宴还没开始,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程姐姐也会替你保密的。” 说着就转头看着程宜,笑意盈盈。 后者则一脸不屑地看着邵云卿。 邵云卿心下一急,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想要跟人解释,然而邵云婉却被她这个动作惊到,倒退了几步。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邵云卿道: “三妹,你怎么推我呀?是二姐刚刚说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这回换邵云卿愣住了,她刚刚根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程宜扶住邵云婉,转头对着邵云卿道:“你二姐好心帮你遮掩,你就是这样对她的?真是任性啊,难怪皇后娘娘的宴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邵云卿不知该作何解释,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推二姐,我也没有不来晚宴,是刚刚马车坏了,二姐说要去找爹爹的……” “程姐姐好了,你别怪三妹了,她只是刚刚一时着急,不是故意要推我的,你别责怪她了。” 这看似在为邵云卿解释,却坐实了她推自己姐姐的事。 桃红不忍自己小姐被冤枉,反驳道:“二小姐,我家小姐刚刚根本没有推你,是你自己站不稳的。” 邵云婉吃惊道:“桃红你说什么呢,你不能为了帮三妹,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啊。你这意思是我诬陷三妹的吗?” 程宜耻笑道:“主子在这说话,有你这丫鬟什么事。不知尊卑的奴才,你家小姐就是这么管教你的?” 然后抬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嘲笑地看着邵云卿道:“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主子任性妄为,奴才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邵云卿摆手道:“不是的,程姐姐,桃红只是因为着急我,一时情急,不是故意顶撞你的。” “够了,我可当不起你一声姐姐,你的亲姐姐整日护着你,你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让一个奴才顶撞她,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这?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我会与你说这么多话?我看,你姐姐比你更像邵府嫡女,你啊,以后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省得你姐姐帮你善后,还要被你冤枉。” 听到这些话,邵云卿脸色煞白,嘴唇轻咬,像是要做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我没有──” 然而说来说去都只是我没有,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又有什么人信。 桃红也涨红了脸,她想要帮小姐,可是却又不敢轻易开口,怕又帮了倒忙。 邵云婉反而还在一边添油加醋:“三妹,你别哭啊,你这一哭,不是害程姐姐像是在欺负你吗?她只是担心我,不是存心说你的。” 邵云卿一听邵云婉这么说,立马就收到了程宜的眼刀子,心中害怕。 果不其然,程宜没好气道:“我今日算是长见识,邵云卿,你在家就是欺负你姐姐的?没说几句话就要掉眼泪,这是想要博取别人的同情,还是想要让人以为我们欺负你呢?我劝你,最好把这点小心思收起来,否则,我就让你尝尝真正想哭的滋味。” 邵云卿霎时不敢出声,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周围的人早就被她们的声音吸引过来,将她们的对话听个一字不落,各自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飘到这边来,一看就是在瞧着她们。 程宜像是听见别人讨论她们,而且还看到许多人都向她们这边投来目光,心下怒气横生,觉着邵云卿就是故意要让人以为她们在欺负她,好啊,那我就如你的意,让你扮柔弱。 “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装无辜,冤枉人事什么下场。” 说完,就抬起手臂要打邵云卿一巴掌,邵云婉也没想到,但是她的内心是在窃喜,这一巴掌下去,看邵云卿以后还有没有脸出现在宴会了。 周围的人都屏住呼吸,没想到程宜会动手,毕竟这里是御花园,是皇宫,不管如何也不该动手。 程宜也想到了,只是她一时冲动忍不住,更是想起府上的庶女就是像这样扮柔弱,每次弄得她像是坏人,邵云卿的模样就很那庶女重叠,三分怒火升到了七分,回过神来已经挥出巴掌了。 邵云卿害怕的闭上双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程小姐,打人好像不太好吧。”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辛言身上,只怪刚刚她们三人的声音太过响亮,倒让人没有注意到辛言。 此时她不知道什么出现在邵云卿旁边。 修长雪白的手抓住程宜的挥出的手腕,口中确实如此的轻描淡写。 轻易被辛言抓住手腕的程宜脸色暗沉,想要抽出手腕,便厉声道:“你是谁?还不放开本小姐。” 辛言应她的意,松开了他的手,程宜却没想到辛言这么轻易放开,一个不注意重心不稳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身子,才不至于跌倒。 她不敢相信,大喝道:“你敢推本小姐?” 辛言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可没有,程小姐要我松手,我便松手了,在场的人都看着呢,程小姐可不要冤枉了我。” 辛言会出手,完全就是本能,她只不过是后邵云卿一步过来,自然是将她们的话听了个遍。 对邵云卿也很无语,几句话就被人逼得要哭,连话都不会说了,这种性子说好听是内敛,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无能。 辛言觉得邵云卿更适合后者。 只是辛言没想到这程宜也是个一根筋的,被邵云婉挑拨几下,立刻就待不住了要动手打人。 本来辛言就站得离邵云卿不远,一看到她挥起手掌,完全就是本能反应抓住她。 邵云卿这边才刚给她投去了一个感恩的眼神,辛言也没心思搭理她。 那边程宜就重新暴躁起来,怒喝道:“我冤枉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是想要替邵云卿出头?” 辛言淡淡道:“我只是觉得程小姐打人的举动不好,这里毕竟是御花园,在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各府千金,若是任由程小姐打了邵小姐这一巴掌,只怕倒时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当不起。” 辛言这话让其他小姐赫然,她们确实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只是她们没想到,这里是皇宫,不管今日谁对谁错,一旦动了手,在场看着的人只怕难逃罪责,毕竟她们根本就没有去劝解,反而在一旁看戏。 想到这里,对于要动手的程宜不免埋冤几分,她们为了这次的晚宴可是精心打扮的,若是因为这件事反而让皇后娘娘或是皇上生出不好的印象,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下,都纷纷开口劝说程宜别动气。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程宜想若是自己揪着不放,反而会让其他人生厌。这才不甘不愿的揭过。 邵云婉没想到因为辛言的几句话就让这件事情揭过,心里埋怨,脸上却笑着道:“不知道这位姐姐是哪府的千金?” 辛言对于邵云婉变脸的表情实在钦佩,明明心里恨自己坏了她的好事,恨得牙痒痒的,脸上还能笑嘻嘻地和她说话,这功夫怕也不是一两天练成的。 至少,旁边这位程小姐就不行,没看见她这满眼都是煞气。 “客气了,我姓辛。” 辛言并没有直接回她,而邵云婉在心里思索一番,这才确定没有哪位官员姓辛,这下就真的确定辛言是出身小门小户的。 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尽管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辛言捕抓到了。 这人是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是觉得她身份“低下”,不用在意了? 很快,她也验证了辛言的想法。 邵云婉脸上还是微笑,只是那笑容却淡淡的,在辛言看来还真是敷衍得不得了。 旁边的程宜想来也是和她想到了一处,冷哼一声,便也不在看辛言。 邵云卿瞧着辛言被她们两个看不起,心里难受,觉得是因为自己,就在一旁默默的,也不说话。 第三十九章 明玉簪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这刚刚好像挺热闹的啊。”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众人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个俏丽佳人徐徐走来,一袭浅粉行针院紬花软缎和浅蓝直袖右衽,下衣微微摆动着浅粉堆绫红色杯纹罗百水裙,耳上是掐丝翡翠耳坠,云鬓别致点缀着,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碧玉手镯,腰间系着粉红留宿束腰,轻挂着扣合如意堆绣荷包,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缎鞋,明艳动人,光彩夺目。 众人齐齐声道:“参见淑仪公主。” 淑仪示意她们平身,这才笑道:“本公主来迟了,让各位小姐久等了。” 淑仪公主身旁还跟着几位女子,她们要不就是与皇家有渊源,要不就是肱骨之臣的千金,其身份也是在场好多人不能相比的。 如此身份的人当然得跟着夫人们去拜访皇后娘娘,而各府夫人此刻,都在皇后娘娘的宫中,等都宴席开始,才会过来。 所以淑仪公主便被皇后娘娘委派来招待各府的小姐。 她们才刚到,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在场的小姐更不能会真的告诉她,刚刚这里要打起来了。 场上一片寂静,淑仪公主旁边的丞相之女段灵说道:“公主,您刚刚不是才和我们说,这御花园的景色一绝,要让我们瞧瞧吗?” 她秀雅俗绝,有着一股轻灵之气,吐语如珠,声音既是轻柔又是清脆,让人心生亲近之意。肌肤胜雪,洁白光滑,一双娥眉微微弯曲,桃花眼轻佻,气若幽兰,说不出的温柔和可人。 她这番作态若是换在别人身上,指不定会觉得矫揉造作,而对于她,辛言却觉得浑然天成。若说符兮若是摄魂的狐狸,不经意间勾人魂魄,那段灵,就是那高贵的牡丹,艳丽四方。 “是是,瞧我,刚刚才在跟你们说着,这就给忘了。”淑仪歉意的笑着。 段府的二小姐段兰,她是段灵同胞妹妹,此时也附和着道:“是啊公主,我就想着能看看这御花园的景致,您还是快点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段兰性子与其姐不同,她活泼古怪,机灵可爱,说话时发簪的珠穗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摇摆,浅黄色的印花罗装蜀锦将她的小脸衬托得明艳动人,腰间束着如意流苏挂坠,也轻盈摆动着,笑意间,脸颊上还出现着两个酒窝,十分可爱。 她的姐姐是高贵的牡丹,而她就是动人的向日葵。从她们姐妹两人可以看出,其母年轻时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好好,我啊,这便带着你们去,其他小姐若有兴趣,也可一同随往。” “是。” 因着她们刚刚所站的位置不过是御花园的外围,所以并没有看到令人称羡的御花园景色是什么样的。这会其她人也都纷纷跟着,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御花园的中心去了。 不止是要一睹宫中一绝,更想着能和淑仪公主攀好关系,不然也要和段灵她们结好关系,这对于她们的以后,也是大有裨益。 这邵云卿因着刚刚一事,想着与辛言道歉,刚一开口,辛言便从她身边略过,跟了上去,无奈她也只好小跑过去。 等跑到了辛言旁边这才停下,轻声道:“谢谢辛姐姐刚刚帮我。” 这声姐姐唤得倒是亲昵。 辛言娓娓而道:“邵三小姐客气了,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当不起你的一声姐姐。” 邵云卿没想到辛言会这么说,心下尴尬。 然而辛言又道:“不过,我与邵三小姐认识,也算是有缘,就想和邵三小姐说一声,一味懦弱不争,不会换来平静的生活,反而会让你欺负你的人得寸进尺。” 邵云卿听完,无奈道:“也不是我不争,只是我也没有办法……” 辛言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她一下,正色道:“这种事情,没什么能不能,别人对付你,你不想自己受伤,或是不想自己受伤,你就得反抗,哭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现在觉得自己不行,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有因此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旦有那么一天,你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辛言注视着她的眼睛道:“你要记住,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邵云卿还没从她的话回过神来,辛言就走了,她只听见: 若是不想失去,就去争上一争。 邵云卿心想,她有这个能力吗? 辛言说她没有失去重要的东西,她苦笑,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是可以失去的呢。 她的娘亲、邵府夫人去世了。爹爹也不再宠爱她,祖母更不关心她。 身边的人,除了桃红,其他人走的走,变心的变心。 这样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眉间的忧愁消散不去,桃红见着小姐这幅模样,知道她心里又想起了夫人。 她无能为力,却也觉得辛言说的话很有道理。 小姐若是振奋起来,至少也不会被二小姐欺压得那么惨。 “小姐……” 邵云卿苦笑地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御花园里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争相开放,嶙峋山石,鹅卵石铺地。 依墙而建的亭台,玲珑别致,疏密合度。站在亭台上,能够一览美景,亭台下面是一池清水,透明清澈。 众人争相赞美,都想要在淑仪公主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淑仪公主满脸笑意,盈盈伫立,理所当然的受着。 段兰“咦”的一声,兴奋道:“公主,你头上这个难道就是天宝楼新出的明玉簪吗?” 就连段灵也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说道:“兰儿,修得无力。” 虽是一副训斥的表情,话中却带着宠溺的语气。 淑仪公主也没有和她计较,毕竟丞相与皇后娘娘是同胞兄妹,淑仪公主又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女儿,自小与她们二人就是一起长大,情分自是不用说的。 “无妨,你也知兰儿就是这个性子。”淑仪笑着摸摸自己头上的簪子,道:“确实,这个是天宝楼的明玉簪。” 段兰满脸羡艳的看着,可惜道:“这天宝楼的东西难得一见,前些日子我与姐姐去过一趟天宝楼,只是这明玉簪并没有打造几支,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就没有了。没想到今日能在公主这里看到。” 淑仪唇角上扬,骄傲道:“这簪子还是四哥送与我的,她说这明玉簪高贵典雅,最是适合我。” 其他小姐也争相吹捧。 “原来是襄王殿下送给公主的。” “襄王殿下果然疼爱公主啊。” “那是当然,公主平易近人,美丽动人,襄王自是爱护自己的妹妹的。” “公主戴着这个真是好看极了,就像天仙下凡似的。” “是啊是啊……” “只有淑仪公主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这簪子啊,我们其他人都是望尘莫及。” 淑仪公主满脸笑意,脸上不好意思道:“哪有啦,各位小姐也是清纯佳人。” 淑仪公主的回应让她兴奋不已,觉着自己被高看一眼,又将好话不要命的往外蹦。 辛言冷眼瞧着,这些个人,为了攀附权贵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刚刚邵家姐妹争吵,可没见她们有说一句话。 邵云婉也想与淑仪公主说上话,但是淑仪公主身旁已经没有位置了。 不经意瞥见辛言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心中暗生一计。突然高声道:“啊,辛姑娘身上不也是天宝楼的素软缎吗?我记着那可是天宝楼的一绝啊。” 都知道天宝楼在绸缎反面上,都是精品。她这一高声,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邵云婉像是对自己的不小心喊叫心生歉意:“抱歉,我是看到辛姑娘身上穿着的素软缎惊奇,这才出声。” 辛言身上的穿着,除了刚刚不在的淑仪公主和段灵几人之外,其他人都知道。 但是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 这邵云婉现在提起,不是像在打淑仪公主的脸嘛。 毕竟刚刚淑仪公主才在被众人高捧着,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就那样尴尬的挂着。 刚刚说出只有淑仪公主这样高贵的人才配得起天宝楼簪子的那人,此刻也无比想让自己缩在人群中。 她一时得意,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穿着天宝楼素软缎的辛言在,此刻心中也无比痛恨邵云婉这张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偏要这个时候提起。 辛言发现那些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她身上,心中叹气,这邵云婉想入淑仪公主的眼,却把她当跳板,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是辛言并不想如她的愿,可是她也没有出声,整个人施施然站着,像是没有听见邵云婉的话。 谜一般的寂静在御花园里漫开。 邵云婉没想到辛言不接话,她想就算辛言心中不高心,至少也要说一声,不管是解释也好,或是别的。 总之只要她出声,她便能让淑仪公主不喜欢她,到时候自己这个帮着淑仪公主的人,定会让淑仪公主高看她一番,这样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只是现在辛言一句话也不说,倒让她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这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丝俱裂。 第四十章 又搞事情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淑仪,你们站在这做什么?” 一道温润儒雅的声音响起,淑仪公主转身一看,脸上跃起了欣喜。 “六哥!”提起裙摆小跑到襄王身边,仰着脸笑道:“三哥,四哥,六哥,你怎么会过来了?” 与襄王一道来的,还有梁王与祁王,身上穿着的均是绣有蟒蛇图案的花纹华服,宽袖束腰,都将他们较好的身形衬托出来。 比起梁王与祁王,这襄王许是年纪较小,反而显得平易近人。 特别是梁王,他虽然表面有着淡淡的微笑,却也还有一股疏离感,而祁王,总是显得独立在外,模样倒显得清冷。 襄王此时笑道:“给母后请安时,母后说你在这,让我过来看看你招待得如何了。路上遇见了三哥和四哥,便一同过来了。” “母后就是因为信任我才让我来招待各位小姐,六哥,到底是你不信任我,可别把事都推给母后。”淑仪嘟起嘴,傲娇的瞥向另一边。 “哪里啊,淑仪是母后的掌中宝,我若是有一点不相信你的能力,母后还不将我抓过去修理一顿。” 淑仪公主抬起下巴,说道:“好吧,看在六哥前几日送给我明玉簪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还大发慈悲般的摆摆手。 段氏姐妹像是被二人之间的打闹逗笑,都不由轻笑一声。 段灵与段兰两人同为丞相之女,丞相受成武帝的重用,丞相府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段氏姐妹自小也是与几位公主王爷相交甚笃,此番,也只有她们才敢笑出声,换作其他人,还不得治一个不敬之罪。 “淑仪啊,难道就因为你六哥送给你这一个明玉簪,你的眼里就只有你六哥了?这是没把我们这两个哥哥放在眼里啊,好歹我也是事事想着你这个亲妹妹的。”梁王调侃道。 淑仪娇俏道:“我哪里敢无视三哥啊,还不是六哥喜欢打趣我。再说三哥你哪里事事想着我这个妹妹了。” “三哥,你也别和淑仪说笑了。”襄王道:“不过,我们几个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呢,一来这里,你们倒是什么话都不说了。” 那是当然,且不说刚刚的氛围就不是很好,没有人想再去提起。那些小姐也想在三位王爷身上留下好印象,不想给他们留下一个聒噪,不矜持的模样。 现在一个个都装得跟圣母一样,就没有一点刚刚凑在淑仪公主面前的模样。 然而有些人还是没有眼色这个东西。 邵云婉用帕子掩住嘴角,轻笑道:“襄王说笑了,我们几个刚刚正在讨论呢,那位姑娘身上穿的素软缎和公主带的明玉簪都是出自天宝楼,听闻这天宝楼的东西难得,没曾想今日能够一下子就看到两件,还真是拖了公主的福气。” 这话一出来,不少人暗骂邵云婉没脑子,刚刚的事就那样揭过最好,她还要提起,没看到淑仪公主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吗。 显然,邵云婉的话让淑仪公主注意到了辛言,自然也看到了辛言身上的素软缎,这价值,比她头上的明玉簪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天宝楼就是绸缎出名,其他东西虽也是不错,但也没办法比得上镇店之宝。 襄王三人显然注意到了辛言,与辛言有过交流的梁王先行开口:“原来是辛姑娘。” 其他两位王爷也是见识过辛言在朝上的模样,今日辛言从容自在的样子,也让他们想起她眼睛眨都不眨,就将数万黄金送出,那番气派,都让他们佩服。 辛言向他们三人福了一礼,回道:“回梁王殿下,真是小女,不曾想梁王殿下还记得。” 梁王哈哈大笑,只是笑意不曾达到眼里:“辛姑娘当时在朝堂上的一番姿态,确实是让人难忘。” 梁王的话说得暧昧,辛言都能感受到小姐们射来的眼刀子。这梁王着实小气,是想让她不痛快?还在因为她把李高阳搞下马,让刑部尚书失去了成武帝的信任生气? 不过他这样,恰恰也说明他没有查到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出自她的手,不然,按他这牙呲必报的性子,早就暗地里对她出手了。哪会现在在明面上说话为难她。 她脸色如常,眉眼弯弯,道:“梁王谬赞了,小女可不敢当,不知道李尚书可好?” 梁王一顿,道:“辛小姐莫不是忘了,本王当时说了,只是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才出口的,辛姑娘难道还在为本王的话在意?” “瞧我这。只是一看到梁王才想起的,都忘记殿下只是替皇上关心朝臣,与李尚书也不熟。” 这话一出,襄王的眼神也变了,梁王当日在朝上的表现他当然也看到了,刑部尚书是他的人,当时才会出言维护,不然,按他这看热闹的心态,会去维护别人,可别搞笑了。 梁王自觉不可以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还不知道辛言会蹦出什么话,这个女子真是小心眼,他不过就刺了她几句,这辛言还回他什么“替皇上关心朝臣”,他不过就是个王爷,如今成武帝根本就没有立太子,她这样说,不就是把他架在风口浪尖上。 就算这是他的心思,可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就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只是辛言说得坦坦荡荡,他若是有意计较,不倒显得他真有那个心思了吗。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襄王可是乐得看梁王吃瘪,他们这几个兄弟表面看似和气,除了与世无争的祁王,其他几个都是暗地里较着劲,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下。 这回有机会给梁王添堵,襄王可是乐得很。 “那日本王瞧着,三哥下朝后与辛姑娘说话,本王还好奇三哥能与辛姑娘说什么,原来是在讨论李尚书啊。”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撇着眼神看向梁王。 梁王的脸色确实难看,这下襄王更高兴了。 还想遮掩,他们是什么心思,几个兄弟都是知道的,无非最后就是为了那个位子。 辛言做出思考状,沉默了一会后道:“也不尽然,梁王殿下也是关心民女一个人不容易,还问了我许多当时遇刺的事情。” 呵,你不是想让我添堵,那我也得给你回礼呀,来而不往非礼也。 襄王心想,这位好三哥,想必是以为那件事是出自辛言的手,若真是出自她的手,她怎么可能会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而且事实证明这件事与她无关,否则,他早就对辛言动手了。三哥也真是,这眼光也是越来越差了。 刑部尚书确实是一个好帮手,奈何他有一个拖后腿的儿子,做事还那么不干净。再者,李高阳在京畿结的仇也不少了,偏偏他还大摇大摆地,一点都不怕别人知道是他做的。 仇人遍地,现在出事,还真是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干的了,也怨不了他人。当然,对他而言这可是一件好事。 梁王只得硬着头皮道:“哪里的话,辛姑娘怎么说也是医治好了瘟疫,造福了百姓,别说父皇对她赞赏有加,本王也是自愧不如啊。” 其他人在他们的话中才知道辛言的身份,原来她就是这几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女神医! 淑仪在旁失声道:“原来你便是辛言?那……你果真将数万黄金捐赠给百姓?” 旁人听闻,看向辛言的眼神也变了,既是神医又是商人,既然能将数万黄金都捐出去,那买得起这身上的素软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许多人还是为她的身份不耻,商人嘛,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就是最低贱的,一些离得近一点的小姐,仿佛是怕沾到什么,纷纷退开几步。 她们可不管是谁医治好了瘟疫,毕竟这瘟疫只是发生在北地的贱民身上,有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对于没有触及自身利益,她们自然不可能和普通百姓一样感谢辛言。 只是现在辛言还算是被成武帝看重,从她能收到皇后娘娘的请帖便可以看出,所以,她们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和辛言同处一地,看不起她,却也不敢将不屑摆在脸上。 辛言淡淡一笑:“也是皇上抬爱,辛言不过是看过百姓疾苦,不忍罢了。换做他人,我想,也应该会是这么做的。” 此时一旁的祁王突然道:“单单是这份气魄就是其她女子比不上的。不是所有人在面对金钱的诱惑,都可以坚持本心。” 这话说得正是,只是淑仪本就因为被辛言抢了风头,现在连一向寡言少语的四哥都对他另眼相待,心里早就对辛言恨上了。 而另一旁的邵云婉也不知事态怎么会发生到这种地步,明明她的本意就是为了让辛言出丑,怎么反而让她得到了王爷们的赞赏,受到别人的注视,此刻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而这插曲很快也就过去了,因为晚宴也将要开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往宫殿去,只是因为其她人对辛言地不屑,故意冷落她,这就让她一个人走在了最后。 而邵云卿因为没有朋友,也是随着她一起在队伍的最后。就在过桥时,因着桥窄小,程宜与邵云婉被迫与她们二人走在一起。 突然邵云卿觉得重心不稳,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往旁边倒去,辛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却堪堪后退了一步才站稳,而不小心撞到了在她旁白的程宜。 而前面的人只听见了扑通一声,随之就有人喊救命。 第四十一章 落水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众人纷纷向后望去,就已见到程宜落入水中,在水中挣扎。 冬日已过,寒意渐渐褪去,春日虽暖,但这河水中也是刺骨寒冷,落入水中没一会,程宜便觉着自己慢慢没有力气了。 四肢僵硬,入骨的疼痛,她本就不会水,如今落水,扑腾几下,就将力气都用个精光。 她想,她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淑仪公主见状,赶紧喊人下水救人。河水虽不深,程宜落水处在岸边附近,但是河中杂草丛生,一个不注意便可能被缠住,挣脱不开。 这河中又冷,自是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宫女太监们只在岸边伸手,有的拿着竿子辅助。 淑仪瞧着,大声骂道:“你们是聋了吗,快下水救人啊,还不快去。” 太监听闻,才纷纷跳下水。 经过一番努力,才将差点沉入湖底程宜捞上来。 只是她此时,面色早就惨白,双唇也没有了血色,肚子鼓鼓的,像一个气球,可见是喝了不少河水。 双目紧闭,头上的珠钗也都不知掉在哪里,披头散发,还夹杂着湖中水草。 一身衣裳也被淤泥所染,褪去了原本的色彩,整个人毫无之前的意气奋发。 淑仪公主怒道:“还愣着,快去叫太医啊。” 她本就被委派来招待各府小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她这个做公主的失职。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将程宜围在中间,窃窃私语。 襄王皱眉道:“怎么突然就落水了,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困惑。她们走在前头,程宜在后头,根本就没见着程宜是如何落水的。 此时突然听见邵云婉喊道:“辛姑娘,你为何要推程姐姐落水?” 众人明了,走在最后面除了程宜,也就邵氏姐妹还有辛言。 此番邵云婉这么说,难道真是那辛言故意将程宜推下河,那这心思就歹毒了些。 很快其他人看向辛言的眼光也就变了,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退避三舍。 辛言挑眉,刚刚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如今细想便知道了。 邵云卿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要摔倒,要过桥的那段路明明就是平地,也么没有任何的小石子,绝不可能会被绊倒,除非有人故意绊她或是推她。 辛言为了出手扶住她,这才不小心的撞到程宜,只是没想到程宜站的那块地方,泥土松散,一下子便失足落了水。 只是现下的时刻,辛言无意与邵云婉争论这么多,瞧着程宜这模样,分明就是溺水了,口鼻中许是呛到什么水草。 现在不立刻救治,等到太医来了,只怕是回天乏力。 辛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 蹲在程宜的身旁,观察着她的神色,又神处食指触摸她脖颈上的动脉。 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摆正程宜的脑袋,抬起下巴,用手指伸入她的口中,捞出水草等脏物,而后拿出手帕放在唇上,又弯腰听会程宜的呼吸声,手掌向下双手交叉,放在程宜的胸口,使劲按压。 其他人都被她震惊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就像是亲眼目睹分尸现场,由于惊讶过大,竟没有一人出声阻止。 辛言继续她的急救措施,按压完之后,有隔着手帕对着程宜的口吹了几口气。 这下使得她们更为惊讶,淑仪公主大惊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们,还不赶快将她拉开。” 其他人这才从惊讶中回神,邵云婉顿生窃喜,这下她就逃不过了,没想到这辛言居然这么蠢,她这番作态,只要之后她坚持是她推程宜下水,那她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辛言急救两个回合之后,宫女才在淑仪公主的命令下,要将辛言从程宜身边拉开,还未动手,就见程宜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水,醒了过来。 这下,其他人就跟看见鬼一样看着她们,宫女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该不该动手了。 程宜脑袋还转不过来,毕竟刚刚发生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 左手抚着胸口,猛的咳嗽起来,一阵微风拂来,全身像是入了冰窖一样,冷得要命。 幸好程宜今日精心装扮一番,衣服也是选质地最好的,尽管在湖中净泡一会,也被划破,但也还是完整,否则,贴在身上有衣服也和没衣服差不多。 辛言解开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不多时太医也就到了,只是没想到也带来了皇后娘娘和几位夫人。 “这是发生了何事?” 皇后娘娘不愧是沉浸后宫多年,这声音不怒而威,身上一袭暗纹荷叶领蜀锦,左手手指上还带着尖尖的手势,高贵大气。 “参见皇后娘娘。” 淑仪公主见着自己的母后来了,连忙上前道:“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你匆匆让人来寻太医,也没说什么事,我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皇后宠溺的微笑。 “宜儿,我的宜儿,你怎么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 程夫人连忙跑上前查看,望着自己的女儿成了现在这番模样,心里疼惜。 程宜一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也顾不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刚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那种无力、窒息感,以及身体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让她到现在还后怕,怕自己就这样没了。 程夫人心疼着女儿,抬眼注视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皇后娘娘端庄道:“程夫人你且宽心,让太医为程小姐先诊治一下。” 太医得令后方才上前,把了一会脉之后惊奇道:“这位小姐没什么大碍了,不会回去之后还是用些驱寒的药物,以防感染风寒。” 然后又喃喃道:“不是说这位小姐昏迷不醒,快要没了吗……” 此时皇后娘娘也看向那位去禀报的宫女,那宫女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公主叫奴婢去时,程小姐确实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啊。” 这就奇怪了,程宜现在看着虽然是狼狈,脸色也差了些,但也没有宫女说得那样严重。 皇后娘娘瞧见淑仪的脸色有些奇怪,便问道:“淑仪,这是怎么回事。” 淑仪便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邵云婉说的那一句话和辛言那些奇怪的举动。 皇后娘娘和其他几位夫人也惊奇。这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医术。 皇后是知道辛言的,自然也就不奇怪她会医术,只是这邵云婉却说是辛言将程宜推下水去的…… 皇后正色道:“邵二小姐,你当真看到这位辛姑娘将程小姐推下河的吗?” 邵云婉下意思心虚,毕竟这会问她话的事皇后,但还是暗地里稳住身子,回道:是的,因为辛言,程姐姐才会落水的。” 这下,别人看辛言又像是看杀人凶手的样子。 “邵云婉你可别说慌啊,刚刚可是辛姑娘将程小姐就救活的,若是程小姐真的是她害的,那她还救她干嘛,袖手旁观不就行了……” 说话的女子神情间流露几分英气,与其她柔弱的女子不用,多了几分刚硬。 辛言抬头多瞧了她几眼,却发现她也在看自己,还给自己笑了一下。辛言觉着有趣,便回了一个更深的笑意,她像是意外,呆楞住了。 “我,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她知道我看见了,她为了撇清罪责,这才出手救的程姐姐,而且,她刚刚那番动作,也不一定就是在救治程姐姐,救人哪有她那样的。” 这么一说众人也觉着有理,救人不都应该像那位太医一样,先把脉吗,哪有对着人用力的按,还对这口吹起的,这,这不是闹着玩嘛…… 那位姑娘又说道:“可是,事实是程小姐确实是被辛姑娘救醒的,你说看见辛姑娘将程小姐推下河,可其他人都没有看见,也许是你看错了也不一定。” “我没有看错……”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到是真的将事情弄得扑朔迷离。 段灵此时道:“皇后娘娘,既然程小姐醒了,此时问程小姐这个当事人才最清楚,何不问问她呢。” 皇后点头道:“程小姐,刚刚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是不是真的被辛姑娘推入河中的。” 程宜也是一片迷茫,说道:“我,我也不知,我只觉得像是有人撞了我一下,然后我一站不稳,就摔下河了……” 皇后皱眉道:“你确定没有看到是谁将你推下去的?” 程宜摇了摇头。如果她知道她也不会就只羊坐在这里,一定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段灵思索道:“我记得,当时走在后方的也就是邵氏姐妹还有辛姑娘和程小姐,邵三小姐,你可有看到什么?” 邵云卿没想到会叫到她,她心下慌张,但是确实是因为她要摔倒,辛言为了扶她,才会将程小姐撞倒的。可是,她记得是当时有人踩到她的裙摆…… 皇后见状,觉着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厉声道:“邵三小姐,你当真没有看到什么吗。” 邵云卿哆哆嗦嗦道:“不是的,当时辛姑娘是为了扶我,才会不小心撞到程小姐的……” 邵云婉听到邵云卿这样说,心里别提多高兴,这个傻子。 程夫人听见,大声骂道:“原来是你将我女儿害成这样!” 皇后厉声问道:“辛姑娘,邵氏姐妹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众人以为辛言要狡辩,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做实,不管她有意无意,名声也就坏了,可能还会受到程家的报复,以及皇后娘娘的惩罚。 哪知辛言只是淡淡道:“我确实不小心撞到了程小姐,才会害程小姐落水。” 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场的人也不敢相信辛言就这样承认了,连襄王,梁王和祁王都觉得辛言不是这种会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承认的,毕竟当时在朝堂上,她嘴巴可是凌厉得很。 而从刚才,她确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如今一开口,便承认了。 第四十二章 初露锋芒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眼角微挑,神情淡漠地说道:“只是这一切都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她看向邵云婉,笑笑道:“是吧?邵二小姐。” 邵云婉急忙否认:“你,你说什么,我看我做甚,是你自己害得程姐姐落水,难道还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不成?” 辛言脸上嘲笑,轻笑道:“邵二小姐这么急否认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邵二小姐做的?” 邵云婉心里慌张,但下意思觉得辛言是狗急跳墙,随便找个人垫背,这样想着要倒是镇定了许多。 委屈地看向皇后面,欲哭道:“皇后娘娘,我真的不知道辛姑娘为什么要陷害我,居然说是出自我之手,我与程姐姐交好,怎么可能会故意害她。反而是辛姑娘,刚刚程姐姐说了她几句,她才……” 说着边用手帕掩着面,道:“刚刚程姐姐与辛姑娘生了些口角,在场的人也都看到了,若是皇后娘娘不信,也可询问其他小姐,方知我不是在说谎。” 她们也想到刚刚的事情,在心里也觉得是辛言因为与程宜生出不快,这才下手的。 淑仪公主严肃道:“邵二小姐,倘若真的是辛姑娘做的,母后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因着刚刚的事情,淑仪对邵云婉和辛言都没什么好印象,巴不得两人倒霉,只是还要装着公正。 辛言失笑:“邵二小姐,我只不过是问了你一句,你就这般要往我头上泼脏水。是怕我将你的事情都抖出来吗?” 邵云婉闻言道:“辛姑娘请你慎言!这件事情也是你亲口承认的,是你自己说你将程姐姐撞入水中的,如今这样,是想要拉着云婉给你做垫背吗,就算不是功臣,也不能这样无视大晋律法,好歹我也是官宦之女,岂容得你这样的污蔑。” “既然你没有做过,又怕我说什么呢?” 邵云婉愕然,只得惶恐道:“请皇后娘娘为小女做主。” 皇后道:“邵二小姐,你先起来吧。既然你没有做过,也就不用害怕辛姑娘说什么。” 然后望着辛言道:“辛姑娘,你刚刚所说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你也我就说是你自己撞到了程小姐,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总而言之,程小姐会落水,也是因为你。然而,你最后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人故意而为之。” 辛言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缓缓道:“邵三小姐说了,她刚刚要摔倒,我扶了她一把,这才不小心撞到了程小姐,程小姐才会落水。只是,邵三小姐之所以会摔倒,则是有人故意而为。”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面露疑惑。 若辛言说的是真的,那要对邵云卿出手的,便是和她们走在一起的人,而当时在后面的也就她们四人,所以说…… 许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邵云婉身上。 邵云婉急忙否认:“辛姑娘,你是说我要害三妹吗?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害她。你不能这样转移视线,就凭你的一句话,就想要给我定罪吗?” 是啊,着辛言说是邵云婉动的手脚,也就只有她看见,而邵家两姐妹都看见她动手,她自己也承认了,所以她们心里还是觉得辛言在狡辩。 淑仪公主严肃道:“辛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是邵二小姐做的?没有证据的话,你这是污蔑。” 辛言没急着辩解,形容道:“当时在后面的,确实只有我们四人,所以,邵二小姐就是动手,也没有人看见……” 邵云婉听见暗自庆幸,只是她还没欢喜一会,下一秒就被辛言打破了。 “不过,我却有邵二小姐动手的证据。” 辛言转头,朝着邵云卿招手:“邵三小姐你过来。” 邵云卿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辛言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背部对着众人,指着裙摆尾处,道:“请看这里。” 众人一瞧,脸色莫名,辛言指着那里,确实有个脚印,还挺明显的。 辛言说道:“邵三小姐刚来,与众位小姐不相熟,也没有走进与各位小姐说话,所以这脚印也不可能是其他小姐留下的。” “而且,这脚印上的泥土,是御花园后院的泥土,据我所知,这泥土名叫红泥,全大晋也就只有御花园里有,所以,邵三小姐不可能在别处沾染上。” 场上一片寂静,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反转得如此之快。 邵云婉盯着邵云卿裙摆上的脚印,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嚷嚷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就凭一个脚印,便能断定我所为吗?许,许多三妹自己不小心踩到的呢,对,是她自己踩到的。” 辛言莞尔一笑:“邵二小姐这是说笑呢,邵三小姐怎么可能自己踩自己。就算是自己踩到的,也是在裙摆里面,怎么可能在裙摆后面呢。” 邵云婉脸色煞白,瘫软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怎么可能还不会明白,这分明就是邵云婉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程夫人没想到罪魁祸首是这个平时与自己女儿交好的邵二小姐。 程夫人怒喝道:“邵云婉,我家宜儿把你当成她的姐妹,你竟然这么害她,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邵云婉急忙道:“不,不是的,我不是有意要害程姐姐的。是,我是不小心,对,我是不小心撞到三妹的,我没想到辛言会撞到程姐姐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不是有意的,淑仪,淑仪公主你帮我跟皇后娘娘说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现在也只能一口咬定是不小心,不然皇后娘娘还有程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也慌乱,只知道刚刚淑仪公主有帮她说话,所以,也拼命向淑仪公主求情。 淑仪刚刚之所以会为她说话,也不过是因为,不想看辛言好过,如今证据确凿,又怎么会为她说话。 辛言瞧着邵云婉还口不择言,却依然不承认。 笑盈盈地道:“邵二小姐,既然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我将程小姐推下水的呢?既然是因为你的缘故,程小姐才会落水,你这般作法,是要将罪名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吗?我与你到底是有什么恩怨,你竟要这般来陷害我,我与你并不认识,难不成只是因为我帮了邵三小姐说了几句话吗?” 众人也想起了邵云婉刚刚信誓旦旦地指证辛言,还有她之前对辛言说的话,细思极恐。 这邵二小姐真的就因为辛言帮着邵三小姐说几句话,不称她的意,就这样下毒手,她的心思是有多么可怕啊。 要知道若是她真的陷害成功,凭着辛言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权势,还是一介商贾,可想而知她的下场是会有多惨。 她现如今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会相信? 她们也想起了之前邵云婉一来,嘴上虽然为邵云卿说话,可那次话里话外不是说邵云卿刁蛮任性,让她们觉得邵云卿真的想她说的那样。 可每次她说的时候,邵云卿也不在场,她们也没真的和邵云卿接触过。 说来也奇怪,邵云卿这个嫡女出现在她们面前没几次,反而是邵云婉这个庶女每次的宴会都是她出席。 说句不好听的,别人可能都只知道邵府一个邵云婉,不知道还有个嫡女邵云卿。 皇后叹气:“既然事情已经明朗,说起来这也是邵府与程府的事情,但邵云婉在御花园做下这种事,便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邵云婉以后宫里的宴会你就不要来了。至于对程小姐的赔偿,本宫派人将这件事与邵大人说,你们两家自己去商量着办吧。程小姐此次受惊,嬷嬷,你将我那套翡翠头面拿来,赐给程小姐。” “是!” 程夫人连忙拉着程宜道:“多谢皇后娘娘。” 程宜全程都懵着,还沉浸在死而后生的惊吓,还没回过神来。 邵云婉听见皇后说的话,彻底绝望。若是让爹爹知道她今天做的事,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而且,以后她还不能参加宫宴,这不是断了她的路吗。 她顾不得端庄,连忙连跑带爬,跪在皇后的面前,哭道:“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我知道错了,求皇后娘娘开恩,请皇后娘娘开恩啊……” 皇后懒得看她,挥手让宫女把她拖下去,隔了老远还听到她的声音。 而她披头散发,妆容混合着泪水,活脱脱像只花猫,裙上都沾着泥土,根本就没有之前的清高孤傲。 皇后派人将程宜和程夫人送回府,照她现在这样,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参加宴会。 然后才转头看向辛言,脸上倒是笑道:“辛姑娘,今日倒是委屈你了。” 辛言自然不会真的说委屈,反而谦虚道:“皇后娘娘哪里的话,还是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不然,辛言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皇后等人嘴角抽搐,你刚刚那张嘴可利索着啊,她们都没有能说上话的地步。 这场闹剧也就此结束了。 襄王等人站在后面,说道:“这辛姑娘的嘴巴可真是伶俐啊,难怪连三哥都在他的面前失了下风。” 梁王没在意襄王的挑衅,回道:“有时间你也可以亲自领会领会。” 两人暗自较着劲,而祁王则是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几丝莫名。 瞧着辛言她们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第四十三章 圆满结束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殿上流光肆意,上好的白玉铺着在地面,梁上雕刻着的建筑徐徐如生,龙头昂首,威震四方。 成武帝坐在龙椅上面色红润,头上戴着银色流苏的皇冠,明黄色地长袍上绣着龙腾图案,袍脚都是用金丝绣着的花纹,飞扬的长眉,长年皱眉使得他眉间有个川字的痕迹。眼角细纹,眼袋深沉,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皇后坐在右边,盈盈笑语,端庄大方,实有一宫之主的风范。 左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芙蓉色云霏妆花段曳地望仙裙,额上纹着一个梅花妆的女人,女子,明眸皓齿,闭月羞花。 殿堂中央,歌舞生平,舞女玲珑的舞姿,姣好的身材,为这一曲添了许多乐趣。 一曲舞闭,成武帝率先鼓掌,随之满堂喝彩。 堂上的人,纷纷为成武帝贺喜,无外乎就是庆贺成武帝喜得龙子。 对于老年得子,成武帝自然是欢喜得紧。成武帝今年五十有二,也算年过半百,又因早年纵欲过度,所以如今的身子骨越来越虚弱,但是因为服用了丹药,倒将他的精气一个劲的激发出来。 但是辛言知道这不过是他表面的假象,一个内地里早就掏空的树木,怎么可能和年轻时的状态相比。 然而辛言的注意力看似在注意着这宴会上的景色,实际上早就在见到宋铭的时候,移不开眼睛了。 早就猜想到宋铭的身份,但是真正的看见他,才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宋铭今日着的是正装,一身绛紫色蟒蛇长袍,发上束冠,将他姣好的侧颜曝露在眼前。 之前宋铭在她面前从未这么严肃过,都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今日,他的表情确实从没有见到过一丝笑容,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他似有什么心事。 辛言觉得宋铭自进入殿里开始,就没望过这里,心里不乏有些苦涩。 一想到这,辛言有自嘲的摇头,不是你说的自此之后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吗?为什么还会生出这样的感情。 辛言啊辛言,他是叫宋铭,却不是你爱的那个宋铭,你爱的男人,早就死了…… 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再将心神聚集在宋铭身上。 而辛言刚将思绪收回,宋铭就像是不经意望辛言的方向一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眼底的寒冷才被一抹温柔所取代。 皇后笑着开口道:“今日的宴会,灵儿还准备了一曲舞蹈,准备要献与陛下,祝贺陛下喜得龙子。” 成武帝道:“段大小姐有心了,既如此,那便有请段大小姐了。” 琴师抚琴,段灵穿上一身舞依缓缓而来,刚开始,歌曲悠扬婉转、轻曼,段灵也随着曼舞,而后歌曲激扬澎湃,段灵脚步随之越来越快,轻盈飘逸,即灵动,又飘逸。 如昂首挺胸的孔雀,正在向世人彰显着她的美丽与骄傲。她的舞姿,配上她姣好的面容,更是让人离不开眼睛。 一曲舞毕,全场安静,接下来便是震耳欲聋的掌声,以及满堂的喝彩。 成武帝点头道:“不错不错,段小姐的舞姿实在是美妙啊,朕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爱卿,你的这个女儿实在是不错啊。” 丞相段天启谦虚道:“皇上谬赞了,小女蒲柳之姿,难登大雅,还望皇上不嫌弃。” “爱卿,谦虚是好事,只是这谦虚也要分场合,若是段大小姐都难登大雅之堂,岂不是这天下的女子一大半都是平庸的,你说这话,可是要被人怨的啊。”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成武帝看着确实不错。 这场宴席除了最开始在御花园的小插曲之外,之后倒是进展等得很顺利,没有多余的事情发生。 等到宴席进行到后半段,皇后就让夫人小姐先行回去了。 辛言坐在马车上小憩,卫小淳帮着她按摩,口中疼惜道:“姑娘今早便起得早,宴席上还喝了些酒,难怪会头疼,早让你不要贪杯了。” 辛言无奈,因着早先御花园的事情,她算是被那些贵妇人小姐摒弃在外了,又因着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小姐与她说话,她闲着无来哦,这才会多喝了几杯。 这要怪就怪这宴会实在无聊,整晚下来都是那些朝臣们吹捧的话,一点都不留余力。 夫人们这边又一直在暗自较劲,拼命的推销自己的女儿,或是打听其他府中的八卦,听得最多的便是在御花园发生的那件事。 辛言真的是耳朵都快生茧子了,只能让自己左耳进右耳出,唯一的好处,便是那果子酒还算不错,能让她喝得下去,否则可真是煎熬啊。 “对了姑娘,当时符兮若要跟着来京,你为什么不肯啊?”卫小淳问道。 “自是有让她要做的事,她之后要做的事,最好不要表现出与我相识,这样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烦,况且,姑娘我都说了,此次来是做正经事的,难不成你还以为姑娘是来游山玩水的不成。” 卫小淳撇撇嘴,虽然她是有听到姑娘说,但是姑娘在府上,要不就是浇浇花,要不就是睡睡觉,惬意得紧,哪里有要做出那一番大事的人,也不怪她忘了。 毕竟姑娘的心思很难猜。 “不过,姑娘,今日那邵云婉着实可恶,怎么说那邵三小姐也是她的妹妹,她一点姐妹情谊都不顾,倘若姑娘没有出手扶住邵三小姐,落水的,定然就是那邵三小姐。” 辛言嗤笑道:“后宅中,嫡女庶女本就有隔阂,身份不同,注定遭遇不同,这邵云婉这么对邵云卿,无非就是因为庶女的身份。她言语诋毁邵云卿,就是为了让她无法融入那些小姐的圈子,嫉妒,本就是会让人变得丑陋。” 这些豪门后院,多的是肮脏的事情,听说那邵云卿自幼丧母,如今邵府竟是由一个姨娘当家作主,这其中也少不了许多猫腻。 只是她已经提点过了邵云卿,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她自己了,若是依旧懦弱不争,她的下场,绝对会比今日邵云婉的下场还要凄惨…… 邵府大厅,邵云卿与邵云婉一同跪在厅中,前面坐着的是邵老爷,刘姨娘则守在旁边,为着邵老爷顺气。 “我还当皇后娘娘找我什么事,竟是因为你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凡事不要任性妄为,你倒好,连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听听就过了吗?看来就是我平日太过宠爱你了。让你这样无法无天。” 说完将刚刚上好的茶杯扔了出去,在邵云婉不远处碎了一地。 邵云婉接收到刘姨娘的眼神,流着眼泪,哽咽道:“爹爹教训得是,是女儿给邵府丢脸了,可是女儿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本是无意的,因脚下打滑,才不小心撞到三妹,可我不知怎么的,三妹与那辛姑娘就将程姐姐撞到水里,三妹也一口咬定是我故意为之,可是爹爹,女儿真的不是有意的,女儿怎么可能故意要去害三妹呢,我们都是邵府的小姐,我往日里也很爱护三妹,爹爹,您不是最了解女儿的吗,女儿难道是那种如此恶毒的人吗。” 邵老爷听见爱女哭得肝肠寸断,往日他对这个女儿确实是宠溺,虽算是爱屋及乌,但是也是真心疼爱,婉儿随是有些任性,但在他心里,确实不是那种会害自己妹妹的那种人。 刘姨娘在一旁也抹着泪水道:“老爷,都是妾生管教不严,婉儿之前与三小姐因着嫡庶之事闹得不愉快,婉儿这次的不小心,许是三小姐因着那不愉快,所以才以为婉儿是故意的,在御花园中一口咬定是婉儿所为,才会让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这一切说起来也是婉儿的错。” 邵云卿没想到一回到家,邵云婉就会将事情如此对我颠倒黑白,明明是她故意伤害她,如今,却变成罪魁祸首是她,她气急道:“爹爹,爹爹,我没有,是二姐故意推我的,辛姑娘都说了,二姐是故意的,二姐你也承认了,我没有……我没有说是你,爹爹,爹爹你相信我,是、是二姐。” 邵云卿急着想解释,却怎么也不能完整的解释出来,她本就被打压久了,凡事都不敢争辩,这会一要争辩,话都说不清楚。 而桃红在一回府的时候,就被刘姨娘派人拦住了。现在厅上只有邵云卿,还不是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刘姨娘哭道:“三小姐,三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婉儿一直是很爱护你这个妹妹的,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有什么好的都会想着你,你怎么能一直这么冤枉她。我知道你一直对婉儿庶女的身份看不起,可是她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要怪,就怪我这个姨娘好了……” 邵老爷猛地一拍桌子:“好了,什么庶女不庶女,邵云卿,婉儿本就是你姐姐,你却因为与她的间隙,就这样说她,害她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让我们邵府成为笑话,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邵老爷之所以会偏着刘姨娘与邵云婉,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也是庶子出身,那时他在嫡母的苛待下受尽了苦楚,所以对邵云婉这个庶女也有着不一样的偏爱,对这个嫡女反而是处处都看不过眼。 邵云卿傻眼,她没想到爹爹就这样听了她们二人的话,全然不听她的辩解:“爹爹,爹爹我没有……” “好了,从今日起,你便去祠堂里罚跪禁足,罚抄一百遍女戒后再出来。” 说完立刻拂袖而去,没有给邵云卿一点说话的机会…… 第四十四章 刘姨娘的算盘(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邵云婉回到房中,猛地扑到了刘姨娘的怀中,伤心道:“娘,以后我都没有办法参加宫宴了。而且我的名声已经毁了,如今该怎么办啊?” 说完哭得更大声了,邵云婉一想起在御花园的情形,心里就委屈,明明该名声尽毁的是邵云婉和辛言那贱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以后她还怎么在那些小姐们面前抬起头来。 “娘,都是辛言那个贱人害的我,还有邵云卿,她们两个小贱人将我害成这副模样,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我要邵云卿还有辛言那两个贱人都不好过。”邵云婉恶狠狠地说道,恨不得将她们两人抽皮扒骨,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刘姨娘疼惜地看着自己地女儿,她本是邵夫人身旁的一个丫鬟,因为自己的野心,不想让自己平平淡淡地过一生,随便嫁给一个下人了却一生。她自认为自己貌美,又会钻研,就算是当官宦人家地妾室也是使得。 一早便将目标盯上了邵老爷。邵老爷虽长相一般,不够俊朗,但可比那些身份低贱的下人好太多了,单论他的身份就符合刘姨娘的心意。 所以她故意接近邵夫人,在邵老爷来邵夫人的房中时体现出自己的善解人意,一来二去便于邵老爷勾搭上。在邵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两人暗度陈仓,很快刘姨娘便爬上了邵老爷的床,又在她精心设计下,被邵夫人“不小心”撞破两人的奸情。 邵老爷本就不喜爱邵夫人的性子,当初娶她其实也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嫁妆,那时他的官位不高,需要靠着她的嫁妆补贴,贿赂上司,可以说没有邵夫人,他的官位不可能会是如今的位置。 在被邵夫人撞破之后,邵老爷倒是对邵夫人有几分愧疚之感,但是没几天就又恢复了原状。因为刘姨娘有喜了。 刘姨娘的肚子也是争气,在生下邵云婉不久后,也再次怀上了,这次顺利诞下了邵府唯一的儿子,这可把邵老爷与邵老夫人高兴坏了,这也是邵老夫人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之一。 在刘姨娘诞下邵云华不久后,邵夫人也查出了怀有两月的身孕,只是天有不测风云风云,邵夫人在生产时难产,不仅诞下一个死胎,还将命赔上了。 邵老夫人因为刘姨娘听信刘姨娘的话,认为邵夫人诞下死胎会给邵府带来不幸,对她的葬礼也不甚上心,甚至要让她的葬礼草草办了,因着这件事,她对邵云卿也是不喜爱。 这几年从未关心过她,邵云卿在府里的日子就像时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邵云婉有时过来找茬时,院子里可能会出现几丝人气之外,她的院子也是邵府最为冷清的。 邵夫人离世时她还小,但也知道最爱她的娘亲不在了,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邵夫人办葬礼那天,只有邵云卿哭了,一个人趴在邵夫人的棺木前,泣不成声,还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就那样蜷缩在旁,全身都因哭泣而颤抖。邵老爷觉着烦了,大声呵斥她,让她安静一点,别号丧。 可是那明明就是她娘亲离去的日子,邵云卿自小就害怕邵老爷,没错邵老爷一说她,都是辞色俱厉的,这被他一吼,也全然忘记了哭泣,只能默默地啜泣。 邵夫人之所以会在邵府举步维艰,原因也在她地身上。她是富豪家的养女,在养父母去世后,便继承了巨的财产,可是她又不是经商的材料,那些产业在她身上也慢慢衰落,此时也正巧就遇见了邵老爷,邵老爷别有用心的娶了邵夫人,自然而然那些产业就随着邵夫人一同进了邵府,成了邵夫人的嫁妆,进了邵府袋子里。 那些年邵夫人在世时,虽然把握着中馈,但也不久,就慢慢被老夫人架空了。邵府想要她的财产,自然不可能让她知道,所以便慢慢架空她的权力,将财产据为己有。 刘姨娘接手之后,面对那巨大的数目,欢喜的同时又对邵夫人有着嫉妒。凭什么同样是养女,她能被富商收养,将她捧在手心上长大,而她,却被没有良心的养父母买入府里做丫鬟,成为卑贱的下人。 想到这里,刘姨娘的脸上又出现的嘲讽,只是如今你却成为一捧黄土,在地下看着你的女儿被我们糟蹋,欺辱,想必也是死不瞑目吧,而你的嫁妆,却成为我的东西,会会成为我女儿的嫁妆,你的女儿势必成为我的婉儿的踏脚石,生生世世都在我们母女两面前抬不起头来。 桃红得知邵云卿被关进了祠堂,立刻便赶了过去,然而外援却有人把守,,她没办法探得邵云卿的情况。 无奈,便只能等深夜时,悄悄溜进院子,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闪进祠堂。 瞧见邵云卿的那一刻,桃红眼眶红红的。邵云卿因着被关进祠堂,这两日也没有梳洗,看样子有点狼狈。 又因这祠堂潮湿阴暗,邵云卿脸色苍白,眼眶也红彤彤的,看样子也是刚哭了。 手上却也没有停下的抄着女戒。 通红一见到就跑到她的身边,叫了一声小姐,也不敢太大声。 邵云卿这才抬起眼看着她,从她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欣喜,轻声道:“桃红你怎么进来了。” “小姐,我是趁着守卫睡着了,才偷偷溜进来的,我也没有办法多待。我听说小姐你被关进来了,小姐,你为什么当时都不解释,就让老爷误会你。” 邵云卿道:“我解释了,可是爹爹就是认定是我害的二姐,一气之下就把我关进祠堂了。” 桃红知道这一定就是邵云婉和刘姨娘干的好事,可怜小姐还要为此受罪,老爷真是糊涂。 桃红心疼道:“小姐,我还给你带了你最还吃的菊花糕,我打听过了,刘姨娘下令给你送的都是馊饭,是不能吃的,我怕你饿着,你先吃,每晚我都偷偷溜进来给你送饭,你先忍一段时间,等过几天老爷消气了,我就找机会跟老爷说明白这件事,你放心。” 邵云卿吃着菊花糕,面上感动,还好,她还有桃红,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好,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小姐。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白天邵云卿就认真的抄女戒,晚上桃红便偷溜进来给她送饭。 这晚,邵云婉见桃红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问道:“桃红,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桃红神情为难,又面露急色,听到邵云卿这么问,也不忍瞒着小姐,就道:“小姐,老爷要将你许配给程府夫人弟弟的四公子。” “什么?”这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爹爹为什么突然就将她许配给了人家! “爹爹为什么会这么做?” 桃红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原是昨日程府夫人上门来,因着程宜那件事要来向邵府讨个公道。邵夫人事怒气冲冲的来,回去时竟是满面春光,桃红瞧见觉得这其中定有猫腻。 恰好那几日老爷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桃红便想着,趁这个机会见到老爷,向她说明白小姐是冤枉的。 然而靠近了书房,却听见书房里传来了刘姨娘的声音,桃红猫着身子,想要知道刘姨娘这时候找邵老爷究竟是什么事。 房中刘姨娘说道:“老爷不同意,难不成真的要让婉儿身败名裂不成?这可是要了妾身的性命啊。” 邵老爷头疼,嘴里道:“这怎么会要婉儿身败名裂,此事许还有商议的余地。” 刘姨娘抹了一把不存在地眼泪,说道:“老爷还有什么地顾虑的?那程夫人可是说了,若是不答应可要让婉儿在这京畿活不下去的,你也瞧见程夫人今日的态度了,她可不是在说笑的。” “可是,总也不能将卿儿往火坑里推吧……” 刘姨娘瞪了邵老爷一眼:“这怎么能说是火坑呢,程夫人也说了她那外甥可是一表人才,要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这件事还不一定能善了的。再说,程夫人可是把话说明白了,若是我们府与她那外甥成了亲家,与她也算是亲家,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邵老爷还是犹豫:“只是,那秦平可是个傻子,卿儿嫁过去,后半生还能怎么过啊。” “老爷,虽说那秦平是与常人有异,可是也不能算是傻子,顶多也就是心智不全,这也表示他内心单纯得很啊,会疼人。而且秦府并没有主母,卿儿嫁过去便能自己当家做主,这不是很好吗,也省得卿儿会被婆母折腾,立规矩。” 邵老爷也确实是心动了,她对秦家得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听了刘姨娘这番话,倒觉得秦家是个不错的人选。既能平息了程夫人得怒气,挽救了婉儿,又能靠着这门亲事依附上程家,对于邵府也是多有好处。 刘姨娘最是了解邵老爷,知道他现在已经动摇了,帕子下的嘴角上扬。 邵老爷虽然嘴上那么说,可是对于邵云卿那个女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若是她能给邵府带来好处,邵老爷也会毫不犹豫就将她给卖了,只是面上话要装作不舍罢了。 第四十五章 刘姨娘的算盘(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秦家的情况自然不像刘姨娘说得那般好,若是真有那么好,刘姨娘为什么不降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而这,本来就是邵云婉自己惹下的祸事,却要邵云卿来承担这不属于她的后果。 秦平确实就是一个傻子,从生下来就是如此,不禁如此,他还是个四肢不全的傻子,他没有双腿,整日就只能躺在床上,或是由下人们抱在轮椅上,推塔出去。 可是出不出去也没有什么差别,他的头从一出生便只会歪向一边,时不时还会溜哈喇子,随身侍候的人,总是得给他擦口水,否则很快便会将刚换好的衣服打湿。 秦平的脸说来也算是清秀,但这歪着头流哈喇子就将他身上唯一一点可取之处,完全淹没了。 秦府确实没有主母,但是秦平位于第四,前边还有三个哥哥,也都娶妻生子。就算邵云卿嫁到秦府虽不用面临婆母,但秦府那些嫂子就不是好相处的,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府中的中馈。 而秦府老夫人也健在,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在那些少夫人的眼中,牢牢握府里的命脉。可以说秦府不仅是一个火坑,还是一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火坑,一跳进去,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程夫人此前是想要邵云婉嫁过去的,毕竟这件事罪魁祸首就是她,但刘姨娘知道了,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才想出这了李代桃僵的办法。言语中又表明说邵云卿是邵府的嫡女,而且她那娘给她留下了不少的嫁妆,若是有朝一日,她要出嫁,这些东西自然也会随着她一起嫁进府里。 程夫人转念一想,觉着娶了邵云卿更有利,不说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就是她的嫁妆也是不薄的,她也当然听说过邵夫人嫁到邵府带来的丰厚嫁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嫁妆早就已经被刘姨娘夺了去,她又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呢。 只要等到成亲那日,邵云卿出了门,到时候就来个抵死不认,程夫人和秦府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心里有气,也只会将气发在邵云卿身上,可想而知,邵云卿的日子会过得有多凄惨。 桃红撞见这么一个大得秘密,只得拼命忍住冲动,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生怕被他们发现。 邵云卿听见桃红说出了一个这么大得秘密,犹如晴天霹雳一样。 “爹、爹爹,竟要将我卖了——”邵云卿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 对于秦家她本不是清楚,只是一人在院子里,哪也去不了,就想着听听外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既然走不出去,那就用耳朵去听听这个世界,感受一切。 秦家有一个智力低下,且身体残缺的儿子,自然也会被别人当作笑话来说起。邵云卿那是听闻,还为秦平的遭遇唏嘘。没想到,她很快就要踏入那个火坑…… 她原只以为爹爹,只是不喜爱她,对她没有邵云婉那么关心,却不曾想,在爹爹的心里,她竟然是可以交易的玩具。 爹爹并不是不知道秦家的情况,却为了邵云婉,为了攀附权贵,把她将礼物一样送了出去。 辛姑娘说得不错,越是不争,别人越会往死里的折腾她,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小姐,小姐你不可以认命,这一切本就是二小姐惹出来的,为什么要小姐你帮她还,为什么要让你去嫁给那么一个人,要嫁,也是二小姐去嫁。她们凭什么可以这么作践小姐。”桃红抹着泪水,替邵云卿不值。小姐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心事,为什么要让她遭遇这一切,却让坏人逍遥。 邵云卿眼神空洞,她不认命,还能怎么办? 桃红瞧着邵云卿的模样,心里更是疼惜,说道:“小姐,小姐,我们去找老爷做主,去求老爷,让她不要将你嫁去秦府……” “桃红,你觉得有用吗?爹得若是心里在意我这个女儿,又怎么会因为刘姨娘的几句话,就把我卖了。若是真的在乎,岂会不听我解释,就把我关在祠堂,这几日从未来看过我。说到底,我只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棋子,有用时,便是邵府小姐,没有用处时,连一个小人都不如。这邵府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邵云卿这些话一直以来就憋在心里,她早就认清楚这府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厌恶早就写在脸上,将不屑印在眼里。是她天真,是她以为爹爹还顾着父女之情,是她对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邵府心存妄念,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咎由自取,是她太天真了。 桃红听见邵云卿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事实就是她说的这样。 “难道,小姐就要按他们,按老爷,刘姨娘他们的想法去做吗?夫人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小姐的一生就这样被毁了。夫人是多么疼爱小姐的啊!” 邵云卿想起自己的母亲,她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柔弱的女人,可是她的内心也有坚硬的一面,若不是她,邵云卿的童年也不会过得好。只怕也比现在更惨。 娘亲,娘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我还能怎么办,我不想认命,我不想……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桃红扶着邵云卿,呢喃道:“辛姑娘,对,辛姑娘。小姐,我们找辛姑娘帮你,辛姑娘是好人,她会帮你的。她能医治好瘟疫,还能让邵云婉现出原形,她一定有办法能够救你的。” 桃红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是现在她们确实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邵云卿听见辛言地名字,怔住,脑中想起辛言那一身清冷的气息,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都没有退缩一步,反而侃侃而谈,那样一个自信,独立的女子,仿佛一切的困难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那样的女子,会帮她吗?不管怎么样,她也必须试一试,就像她说的,不争,就没有办法知道结果。 邵云卿眼中少有的闪过一丝决绝,握住桃红的手,坚定地说:“桃红,你天一亮就去找辛姑娘,不管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只要她能救我,我必定衔环相报。” 桃红重重的应了一声,只要辛姑娘能够就小姐,她也会为她当牛做马。 清晨,天光微亮,桃红便悄悄地从后门出府,一出府,便向辛言府邸地方向飞奔过去。 邵云卿之前就让桃红就打探辛言地住所,原本想着过几天便去感谢她两次地帮助,只是没想到,刚回府不久就被关进祠堂…… 桃红气喘吁吁跑到辛言的府前,望着面前朱红色的大门,桃红整了整思绪,她早就打算好了,不管要让她跪多久,磕多少响头,都要让辛言帮助自己的小姐。 双手用力的拍着大门,嘴里喊道:“快开门,快开门呀,我找辛姑娘,快开门呀——” 门应声缓缓打开,门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桃红忐忑地说道:“我是邵府三小姐地贴身丫鬟,我家小姐与辛姑娘是朋友,我此次过来是,我家小姐有要事与辛姑娘说,烦请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就紧张地看着门房,她出来得急,身上也没有带着能够表明她身份的东西。而且辛言与邵云卿也不过一面之缘,算不得朋友。 平常邵云卿就算是有事要见辛言,也得递了帖子过来告知一声,桃红这个样子过来,心里已经有了被拒绝的打算。 她想若是门房要关门,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硬闯了。只是她没想到,按她这个小身板就像闯入辛言的府邸,怕是脚还没迈进门槛,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门房听闻,然后就说稍等一会,他进去通报。 桃红这下却愣住了,没有吭声。 就在她以为那门房框她的时候,门又打开了,出来的人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女子。 桃红认得她,那次下马车邀小姐上车便是她,而此人就是卫小淳。 卫小淳笑着说道:“桃红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桃红愣愣的应好,便随着卫小淳进了府。心里对于这么轻易进府还觉着不可思议。 也没心思去观赏这府上的景色。 很快,她便见到了辛言,辛言一身白衣,头发随意的垂在背后,一副慵懒的样子,想是刚起床。 桃红一见到辛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还请姑娘救我家小姐。” 辛言倚靠在美人榻上,闻言眉毛一挑,缓缓道:“桃红姑娘,你这一见面就让我救你家小姐,这可让我听着一头雾水。” 卫小淳也在旁边附和:“是啊,桃红姑娘,你这番可是要吓到我家姑娘了,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说完也就一把扶起桃红。 桃红没想到卫小淳的力气竟有那么大,一个不注意,竟真的被她拉起来。而卫小淳还保持这那个姿势,这让桃红也再跪不下去。 桃红只得放弃,然后就对着辛言道:“辛姑娘,我和我家小姐知道辛姑娘你的心肠好,如今我家小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否则也不可能来叨扰辛姑娘,只是,只是我家小姐,真的要被逼得活不下去了。还请辛姑娘救我家小姐一命,我们定当为姑娘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第四十六章 周雪梅的身世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桃红就将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也是泣不成声。 “辛姑娘,我家小姐也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你,可是,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除了您,我家小姐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辛言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嘴里叹息道:“你家小姐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不过一介商女,无权无势的,又怎么去帮你家小姐呢。我有什么资格去干涉邵府的家事?” 桃红也只能哭出声来,她知道辛言只是一介商人,可是她们也是没有法子了啊。就这样坐以待毙,小姐就真的活不成了。 辛言安慰道:“按你这么说,那位刘姨娘是打算让你家小姐去给邵云婉收拾烂摊子了,别说我没有资格开这个口,就算有,你觉得凭借我的身份,能让邵大人听我的吗?” 桃红急道:“可是,姑,辛姑娘。您是个厉害的人,也是皇上看中的人,说,说不定老爷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答,答应……”而且,皇上不是还答应了她许她一个心愿吗。 她这声音也是越说越小了。她们知道跟着辛言要求这些事厚颜无耻,原本她就没有理由帮她们…… 辛言此时才站起来,脸上有些深沉:“桃红姑娘,你觉着皇上看重我?就算是皇上看重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邵大人府上要求这些,你也莫太看得起我。还是,想要让我借着皇上的承诺,去救你家小姐?” 说道最后辛言的眼神也犀利起来。一旁的卫小淳也觉着邵云卿主仆两不识好歹,姑娘先前帮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们就这样赖上来的吗?也忒不知好歹了吧。 桃红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如今被辛言当众戳破了。 “那,那小姐不就死定了吗……” 辛言瞧着她的模样,没有出声。 而卫小淳却道:“也不是我说啊,桃红姑娘,我家姑娘一早就提醒过你家小姐,事你家小姐自己不放在心上,这才叫人暗害了。若是早先在御花园,你们能有这个求人的态度,去跟邵云婉对抗,也不至于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桃红也知道,只是小姐性子本就软弱,要不是这一次真的认清的那些人的嘴脸,也不会有这个决断。 辛言走到上方就坐,像是看到桃红已经绝望了的神情,才缓缓地开口道:“你家姑娘是不是真的看清形势,想要脱离邵府那些人的魔掌?还是只是为了不被送如秦府,一旦事情过去,便又任人欺辱?” 桃红听闻,方觉着有一线生机,连忙道:“我家姑娘这次是真的看清那些人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能安然度过,也不会跟原先一样,任她们欺压,也会誓死报答姑娘的恩情的。” 她与邵云卿一同长大,自然是懂得小姐的心思,她也知道小姐经过这件事,也是恨急了刘姨娘与邵云婉,连带着将她当成工具的老爷,也是满心怨气的。倘若是小姐有翻身的机会,她定会好好帮着小姐,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个个得到报应。 “你能冒着风险,替你家姑娘前来送信,想必也是对你家姑娘忠心耿耿的。我与邵三小姐虽是一面之缘,但也是有缘,我也不忍你们主仆二人就此被人暗害,只是这件事我没办法出面,一来我也没那个资格,二来我虽得了皇上的承诺,可我也不好仗着这点情分,就让皇上插手管朝臣的家务事,你说是吧。” “只不过呢,你家小姐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只看,你家小姐愿不愿意了。” 桃红原以为辛言也没有办法,听到后面的一句话,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还请姑娘明示,我家小姐定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辛言一笑:“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看你家小姐能不能过心里那一关。” 桃红正疑惑,辛言便拿出一张信递给她,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桃红小时候也算跟在邵夫人身边,耳濡目染识得一些字,所以看懂信件上得字倒是不难。 然而她得脸色越看越觉奇怪,等到全部看完,这才有些疑惑和警惕看着辛言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辛言淡淡道:“这上面的人,便是能够就你家小姐的人。” 桃红惊讶,问道:“姑娘调查过我家小姐?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也不怪桃红怀疑,邵夫人一直怀着一个秘密,也是临终前才与邵云卿说得,当时她也在旁。 原来,邵夫人,原名周雪梅,在被收养前并不是孤儿,她有一个同胞弟弟。只是当年不小心与家人走散了,在她被收养前,也没寻到。 后来因为养父母对她宠爱,她也不好提起想要寻找亲人,怕养父母伤心,直到养父母去世,她才再次去寻找。 然而周雪梅只告诉邵云卿她找到了她的弟弟,却没有和她说究竟是谁,还告诉她不要去寻他,只要心里记着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舅舅就好。 她们从周雪梅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们兄妹二人,感情甚笃,这些年来她这个做姐姐的从来没有忘记她的弟弟,然而邵云卿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明明寻了亲人,却不愿意与他相认,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雪梅在撒手人寰的前一刻,正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也就是一方绣了她自己名字的梅花手帕交给邵云卿。其实也可使看出来,她的内心还是很希望自己能与弟弟相认,能让邵云卿见到她那个无缘的舅舅。 只是造化弄人,她也不可能拖着这样的一副身子去见他,因为那样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这几年,邵云卿也是秉持着周雪梅的教诲,没有去打听舅舅的下落。桃红也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时间而埋藏在心底。 她心底一直以为,连夫人都找到了她弟弟,若是那个人有意寻找自己的姐姐,怎么会这么多年来一直了无音讯。想来夫人是知道他将自己这个姐姐忘了,这才不想与他相认。 然而,她刚刚看到的那封信,却让她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 那信上,所找的人便是夫人!所以写这封信的人便是夫人的弟弟?! 桃红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辛言会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会在她的手上,如今拿出来,又是有什么目的……她很乱,辛言刚刚说的,能救小姐的人,难道是夫人的弟弟? 辛言瞧着她眼里的警惕,心道,不仅是个忠心护主的,也算有点聪明。 “你不用太防备,我确实调查过你家小姐,不过这都是我的好奇心使然,也不是要干什么坏事。当然,你家小姐身上,也没有我想要图的东西是吧?” 桃红一想,苦笑起来。也是,小姐如今的处境,还有什么可图的呢?难不成这位辛姑娘当真没有什么恶意? 瞧着她眼底的犹豫,辛言又道:“而这封信嘛,也算是我无意得到的。给开始我也没想到这写信的人,与你家小姐有这么大的渊源。只是你现如今来找我,为就你家小姐,也只有他可以了。你也看到了,他这么些年一直在寻找邵夫人的下落,也就说明他是很想与邵夫人相认的。倘若是知道你家小姐的处境,定不会不管的,你说呢?” 桃红也是思量了许久,若是辛姑娘说的是真的,那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可是……桃红犹豫道:“夫人临去前,交代了小姐不许寻找那个人,小姐最是听夫人的话,怕是,不一定会……” 辛言嘴唇一挑,道:“你觉着你家夫人若是在世,看到邵三小姐如今的处境,还会那般说嘛?我想,不管是什么办法,她都会去试的。不过呢,若是你家小姐这么愚忠的话,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就算我真的想救你家小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桃红决心一定,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小姐答应。辛姑娘说得对,夫人最是疼惜小姐,知道小姐的处境,也不会怪她的。 “那,辛姑娘,我们小姐该怎么做?” 辛言莞尔一笑:“你且回去将事情去你家小姐说清楚,把我今日的话一字不落得告诉你家小姐,若是你家小姐同意,就让她把信物放在你们府里后门对面得一处铺子,我自会安排人前去。不过此时要尽快,事迟有变。” 桃红认真应下,就匆匆回府了。此次出府她就是趁着换班的空隙,偷溜出来,没有多少时间。 蹑手蹑脚的从后门回去,幸好没被人发现,索性趁着天色还早,也偷溜进了祠堂,将事情跟邵云卿说了。 邵云卿神色复杂,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桃红生怕小姐因为夫人的话,脑子不清楚拒绝了,在旁边劝解道。 然而邵云卿只是轻笑一声,安慰桃红别担心了,她答应辛言的提议。 这回换桃红愣住了,然后又听见邵云卿解释道,经过这些日子,她也算是真的看清楚了,所以对于辛言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母亲在世,最是疼爱,若见她被他们暗害,定是心疼不已,如今又机会脱困,又怎么会怪她呢。 那个天真懦弱的邵云卿已经不在了,她不可以再退缩,她也没有退路了。 桃红见到邵云卿终于想清楚,心里高心又心疼。小姐受了这么些苦,才将她心里的仁慈、天真一一抛开。这也表明以前的小姐不在了,如今的小姐是焕然一新的小姐,是为了报复而来。 第四十七章 序幕拉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送走了桃红,卫小淳起身回房,一进房间便瞧见辛言单薄的身子站在窗边。 拿起外袍就披在辛言身上:“姑娘何不再去睡会,现下还早。” 辛言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淡淡道:“不用了。”既然起了,再睡也睡不着了。 卫小淳问道:“姑娘之所以出手,难道就是为了如今吗?” 辛言知道她问的是之前帮助邵云卿的事情。 她眼神闪着亮光,嘴唇轻启:“早先确实只是顺手,只不过在马车上突然想起她的身份,便觉着以后有用,只是没想这机会来得这么快。” 确实,辛言在御花园帮助邵云卿和提点她的那几句,确实是别有用心。 她也派人暗中观察邵府,所以这几天邵府发生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只是她没有阻止。 包括刘姨娘与程夫人暗中见面,将要嫁去秦府的人选,从邵云婉变成了邵云卿。 她不过是任着事态发展,可以说,她显而易见。 包括邵云卿会让桃红来找她,也是在她的掌握之中。 从与邵云卿接触下来,她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即软弱又脆弱。邵云婉经历了御花园的那件事,回府后自然不可能将事情如实跟邵老爷说,这么一来,,自然就要将她推出去当替死鬼了。 偏偏,那刘姨娘还要将她许配给秦府那一个火坑,这是生生要毁掉她的下半辈子了。 一个人或许在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之前,还能抱着虚无的幻想苦苦支撑,可一旦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困境,那么她的信念自然就没办法支撑下去了。 因为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 辛言忽然问道:“你可知,什么样的人最是坚定。” 卫小淳摇摇头。 辛言缓缓道:“是经历过绝境,卷土重来的人。” 邵云卿以前或是软弱,可是历经这些事后,她既有了想要反抗的念头,想要报仇的人,她便会毫不犹豫的抓住,而刚好我给她的,便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怎么可能不会抓住。 就算她心有疑虑,辛言也不介意让她认清现实,给她加一把火。 卫小淳皱了皱眉:“那姑娘,您说,那个人,当真会去救邵三小姐吗?万一他爱惜自己的羽翼,不愿意出面……” 辛言轻笑道:“这个嘛,无需当心,他既然找了那么多年,必然就是对她那个姐姐有情的,若是让他知道她的姐姐留下的女儿,被邵府这么作践,心里怎么可能不会发怒。而且,就算他的怒气没那么强烈,我们不也可以让他再知道一些事情。” 她们可是调查过了,邵夫人,哦不,周雪梅的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病逝了。这其中的猫腻还难说。 更何况,辛言也不需要烦恼那个人对邵云卿真情还是假意,总之,他在那个位置,也有许多人盯着他,他也不可能留着一个,放任自己姐姐的女儿不顾,任她跳入火坑,也不相认的罪名,为自己的仕途增加负担。 辛言心里计较着,反正,她的目的就是借此机会接近他罢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卫小淳不禁想起之前姑娘得到消息后,脸上那张扬的笑意。 一开始姑娘的计划本来不是这样,这不过有了这样一个好机会,可比之前想的,来得更加容易。 京畿最大的酒楼,连过了午膳的时间,也都热闹非凡。 大理寺卿周枫就好这酒楼厨子做的饭菜,好吃这是自然,不然怎么将这酒楼的开得绘声绘色。 然而最根本的,便是这大厨做出来的菜的味道,像极了小时候阿姐做的味道。 他们原先也是殷实人家,只是家道中落,又恰逢乱民生事,他姐姐就在一次出门时,被流民冲散了。 这些年他一直有去寻找她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前几年他以为找到了姐姐,却没想到是个乌龙。这些年他官运亨通,不再是任人摆布都穷小子,既有权有有势,却还是没能找到姐姐,真是命运弄人啊。 他这边因着思绪困扰,不小心与一位女子相撞,那女子似是站不稳,周枫想着搀扶一把,然而那女子又站稳了,只是片刻间便掉落了一张帕子。 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抱歉。” 因着自己思绪烦乱,这才没见着眼前的姑娘,冲撞到她,没曾想这姑娘倒是先道歉,老脸一红,也说道:“是我没有看见姑娘,姑娘客气了。” 蹲下身去捡那张掉下去的帕子,想要将他还给这位姑娘,拿起时,不经意间却看见了上面绣着的一朵梅花,与他小时候看见的梅花一模一样,又猛地瞥见梅花旁边还秀了一个雪字。 这下心中震撼,霎时记忆涌来,他的姐姐面色温和地教导着他,与他细细说着书上的字;当他因调皮捣蛋要被父亲责罚时,在他的身前护着他…… 这种种的一切都充斥进她的脑海,连眼前的女子跟她说话他都没听见。 而那个女子,便是辛言。 知道下属唤回他的神志,他才按耐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将这手帕递给辛言。 辛言接过手帕,轻轻道了一声多谢,便想要越过他走了。 周枫忙不迭抓住辛言的手腕,这一举动着实无理,她身后的卫小淳呵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理,还不快放开我家姑娘。” 周枫这才脸上讪讪,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拉住一个女子实在是不合规矩,只是他一时见到自己姐姐的东西,有些激动,怕这个线索又会断了,这才拉住她。 不过周枫还是面带歉意:“抱歉,这位姑娘,是在下的不是,只是在下见到姑娘的那方帕子,着实像是我以为旧友的东西,因着多年未有她地消息,一时情急,还请姑娘谅解。” 辛言此时的脸才慢慢好看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她头上戴着的帷帽一时被吹起,周枫这才看见辛言的面貌。 似是没想到是她,突然出声道:“辛姑娘?” 说来周枫也不过见了辛言一面,那便是那日在朝堂上,只是那日朝堂上辛言的表现太过让人──印象深刻,这才让他记住。 辛言像是诧异眼前的人知道她,问到:“先生认识我?” 周枫道:“当时辛姑娘面见圣上,姑娘在朝上的表现实在是从容,让本官很是印象深刻了。” 这下他来称呼也变了,原先以为这位姑娘是普通人,自然就没摆出官位,如今知道是辛言,就将官威摆出来,毕竟她也算是面见过成武帝,而且也算是成武帝特别“照顾”的人,摆出身份来,无非是想仗着这,能让辛言与他好好聊聊。 其实若是旁人,他也可以靠着官位,让那人将知道的都说出,只是这人是辛言可就不一样了,毕竟辛言身份特殊,也不能用强,自然也就得好言好语地打好交道了。 辛言惊奇,但还是行了一礼,毕竟她也是平民,见了做官的,怎么可能不应行礼,只是周枫抬手阻止了。 周枫也是穿着便服,周围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对于此事也是不想张扬。 辛言还没说话,周枫就道了:“可否叨扰辛姑娘一点时间?关于这块帕子,本官有事情想要请教辛姑娘。” 辛言没办法拒绝,便答应了。 周枫与辛言来到酒楼的包间,原本周枫便是订好了包间要来用饭,却没想恰好撞见了用完膳的辛言。 两人落座后,辛言便将惟帽摘下,反正这包间也没有其他人,而周枫也是见过她的。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面对辛言的询问,周枫心情倒是少有的紧张,即想快点询问,又想着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该怎么办。 然后还是咳嗽了一声问道:“本官想要知道辛姑娘的这番帕子是何来来历?” 辛言神情有些奇怪,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反问道:“大人为何想要知道这帕子?刚刚听大人说,这帕子像是您旧人的东西,难道是认识这帕子的主人。” 周枫知道他问得有些唐突,也只得解释道:“不错,本官确实认识这帕子,只是本官与那人多年前便失了音讯,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寻找她,只是没有线索,还烦请姑娘告知。” 辛言面露难色:“大人,小女可以知晓这帕子的主人和您是什么关系吗?不是辛言不想告知,只是这帕子是别人赠予辛言,贸贸然就说出她的名字来,也不是很好。” 周枫看着情况,也知道不说不行了,只得如实说道:“不瞒姑娘,这帕子的主人是本官失散多年的姐姐。” 辛言睁大了眼睛,像是吃惊极了。 卫小淳在心里给辛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姑娘你的演技真是越发精湛了。 “竟是如此!” “不错,本官已经寻找姐姐多年,奈何一直没有消息,还请姑娘将事情告知。” 辛言也由最初的吃惊表情慢慢转化为欣慰。 “即使如此,我也不好再隐瞒大人。这方帕子,是邵府的三小姐赠予,我听闻云卿说过,这帕子是她母亲的贴身之物,在临去前交给她的。” 周枫不敢相信:“什么?你是说,我姐姐她……去世了!” 辛言遗憾道:“确是如此,邵夫人已经逝世多年,就留下云卿一人孤苦。既然大人是云卿的舅舅,那辛言也在此请求大人,就救云琴吧!她快活不成了……” 周枫还沉浸在阿姐的离世中,却没想到辛言又告诉他一个重磅消息,阿姐的女儿?她怎么了? 第四十八章 秋后算账(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听着辛言的话,他脸色越来越暗沉。好一个邵府,竟然敢这样对她姐姐的女儿,一个姨娘罢了,说到底也就是个奴才,居然敢这样作践她的外甥女,着实不可以饶恕。 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辛言见状,也是稍有叹息:“可怜云卿孤苦无依,在府中也没有人可以求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知道她的近况,因着我的身份,却无能为力。” 这话在周枫看来确实不假,毕竟在他眼里,辛言不过就是一个经商的女子,就算面见了皇上,身份也高不到哪去。纵使想帮,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当下,还是感激万分。毕竟若没有她,他可能都不知道姐姐走失后竟过得这般苦,倘若那邵府真的这么作践姐姐,他必定不会放过,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周枫虽然也信了辛言大半,但也没有全信,毕竟依着他如今的地位,想要攀附的人也确实不少,自然是万事小心,此番回去也会叫人好好查查此事真假。 但是感情上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那块帕子确确实实出自姐姐之手。 “大人也不必太过伤心,既然老天爷让我在此遇见了大人,定是看不惯邵府这样欺负云卿,才会让大人找到她。不过邵府既然要将云卿许配给秦府,这桩亲事本就龌龊,自然不会拖得太久,免得生了事端,所以,还烦请大人尽早解救云卿于水火,辛言在此感激不尽了。” 说完便要深深行了一礼。 周枫自然应承,不需要辛言说,周枫自然不会让邵云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嫁进秦府,且不说他的姐姐不在人世,这邵云卿是她留下唯一的女儿,单凭这邵府在姐姐生前就怠慢她,他也会好好地跟他算账…… 他周枫本就不是好人,既然惹到他头上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外甥女能交到辛姑娘这样地朋友是她的荣幸,多谢辛姑娘这么照顾她了。” 言语中颇有感激之意,辛言笑笑回道:“哪里,是我与云卿有缘。” 这也是辛言此次的目的,她之所以和周枫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他,她辛言帮过邵云卿,还是因为她,他才能与邵云卿相认的机会,对于邵云卿来说她是她的恩人。 而周枫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等到将云卿救出,本官定当会携她好好感谢辛姑娘。” 辛言推辞道,即表明自己与她是姐妹之情,又显示出她与邵云卿相交并未有二心,反而真诚待她。 又与周枫寒暄几句后,便告辞了。 等到辛言出了包间后,周枫的脸色更是暗沉,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给我查,立刻,马上。” 这样便就是要将事情清查,按照他的心思,自然不可能听信辛言的片面之词了,但是,虽是要查,也要尽快,毕竟邵云卿那里也是等不起的…… 辛言面色如常地出了酒楼,就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卫小淳这时才出声:“姑娘,你说这大理寺卿会不会信啊?” 辛言自是不担心:“信也不信,有那块帕子在手,他自然信了一半,若是他觉得那块帕子是假的,就不可能在楼梯上将我拦住,甚至听说说那么多了。但是他按照他如今地身份,自然不可能轻信我,爬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往往都不似表面那般无害。” 辛言略微讽刺地道:“说不定,他还会去调查我,调查我今日是否是第一次还这酒楼,查证我说的究竟几成真,几成假。” 卫小淳这才惊觉:“姑娘你早就想到,他不可能会轻易相信你说的话,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来这间酒楼?” 辛言嘴角依旧噙着淡淡地笑,没有回答。 卫小淳也不禁为姑娘的这份心计叹服。 要知道她们从进京畿后不久,姑娘就好几次带她来着酒楼,起先她还以为姑娘是喜欢这里的菜色。可是来了几次后发现,姑娘并没有用多少,反而是她吃了不少,以至于圆润了不少。 现在想起,原来姑娘从那时起,便在布局了。只是姑娘怎么能确定,那邵云卿就真的会来求救姑娘,而那周枫又一定会去救他呢。 做官的基本鬼心思多,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一个素未谋面的外甥女,对她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姑娘在揣摩人心这方面着实精准,这份眼光,她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周枫下属做事也是极利索的,不到半日,便将消息全部都探查完毕。 周枫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听着面前的人汇报: “那位辛姑娘自进京后不久,确实常常光临那家酒楼,且每次去的时辰也是差不多,与主子碰面也是碰巧。而她手上的帕子也应该是邵三小姐送与她的。她所说的因帮助了三小姐,才和她相熟也真的。而那日在御花园,其他小姐都避开三小姐,唯独她与三小姐说话,并且得罪了邵府的二小姐。经过属下打听,邵三小姐如今确实被关押在祠堂,再过不久,便要被送入秦府。” 他说的送入秦府已经很客气了,虽然刘姨娘表面上是说,将邵云卿许配给秦平,虽说是嫁过去做正妻,但她怕夜长梦多,也不知怎的,竟说得邵老爷依着她的意思,草草将事情办了,然后一顶轿子抬了秦府的门。 真是心思恶毒得很。 为了自己得女儿,就将别人家好生生得一个姑娘,就这样给毁了,就算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听见,也是会暗骂一声毒妇…… 当然他查出来还不止这些,包括邵夫人,也就是周雪梅怎么进的府,以及进府后得遭遇,也都查的清清楚楚。这也是周枫所痛惜的。 可以见得,周枫的脸,已经拉得老长,又黑得跟碳一样。 这邵府,娶了他的姐姐,不好好的对待,如此磋磨她,现如今又这么对待她的女儿,周枫在心底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放过邵府那些人。 只是现下,最要紧的便是将邵云卿救下来,依着他如今的身份,若是认下邵云卿,邵府的那些妖魔鬼怪还敢将她就这么嫁给秦府吗? 就算他们敢,那秦府也不知消受不消受得起。 眼里的阴狠愈来愈重,下属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他是知道得,就算邵府从现在起,对邵云卿好,大人,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得,毕竟他们可是犯到大人得底线了。 邵云卿边刚收到辛言一切顺利的消息,悬挂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她素未蒙面的舅舅当真会来为她出头吗?连她的爹爹都可以为了利益,将她置于险境,他舅舅,真的会……救她吗? 就这样,主仆二人忐忑的过了两日,心中忧愁不减。 那边正院,邵老爷拿起前面的拜帖,一脸疑惑。 旁边伺候的刘姨娘也不解,开口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已经拿着这个东西看了许久,这不过就是拜帖嘛,有人要上门拜访,自会先下帖子,这有什么好烦恼的。 邵老爷叹了口气:“这拜帖,是周大人下的。” 刘姨娘:“周大人?哪个周大人?” 她不过就是一个内宅妇人,自然是不认识什么官员,左右不过是听邵老爷提起,才会知道。 而邵老爷说得最多的,也不过是与之交好得几个官位差不多的同僚,别的官员可是一个也没听过。 邵老爷:“还能有哪个周大人,自然是大理寺卿周枫,周大人。” 刘姨娘瞪大了眼睛,惊叫道:“大理寺卿?” 这一声惊叫让邵老爷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心中不禁嘀咕:这姨娘就是姨娘啊,果真是小家子气,他好歹也是个官员,大理寺卿虽然官位是比他高了不少,但是也不是全无交集,毕竟上朝还是会遇见的…… 刘姨娘收到邵老爷不悦的目光,闭上了嘴巴,好声好气道:“那老爷,这大理寺卿怎么突然就给你下拜帖了?” 这也是邵老爷所不解的,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可是,那可是大理寺卿,妥妥的大官,他的这个官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而且这大理寺卿的背后也不是简单的,他背靠的那人,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这周大人平常也不是个话多,平易近人的主,今日此举,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想来也只得等着他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邵老爷心想,这也是个大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够借此攀附上大理寺卿,这样说不定他的仕途也就步步高升了。 说不定还能借周大人的关系,搭上那人,如此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而刘姨娘这边显然也是和邵老爷同个想法的,都想着能够如何靠上周枫这艘大船,从此步步高升。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知道邵老爷出声,方才唤回理智。 “这周大人过一会就要来了,你将这府上赶紧收拾一番,将那些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大人,切不可让大人感到任何一点的不适。”最好还能让他感受到他的诚意,将她收为自己人。 似是想起什么,又嘱咐道:“还有,好好看着婉儿,别让她出来乱跑,冲转了大人,届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只有你家老爷我好,这府里才好,这府里好,你们才能好,知道不?” 刘姨娘盈盈笑着:“自是自然,老爷请放心,婉儿我会让她好好呆在院里,这府里我立马救吩咐下去,保证让周大人感受到老爷的诚意。” 邵老爷这才满意得到点点头,拉着刘姨娘就腻腻歪歪起来,不过想着等会还有要紧事,就没继续下去…… 第四十九章 秋后算账(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不负邵府众人的等待,邵老爷一大早就在府院门前等候,等到周枫的马车到达门前,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 周枫一身暗灰纹锦长袍,眉间轻松,似是真的来串门子的。 一下马车,邵老爷就忙不迭地上前迎接,眼角因着笑意,堆满了皱纹。 “周大人,请~” 周枫若有所无地撇了他一眼,面上带着笑意,这是这笑意不达眼角,似是冷笑。 但邵大人如今心里雀跃,哪里看得出来周枫笑里地深意,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够飞黄腾达,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刘姨娘的动作也是快,不到两个时辰,府里倒是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己还去厨房冲了一壶上好的茶,换做是平日,刘姨娘自己都是舍不得吃,而如今,可真是下了血本。 周枫安静得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倒是看不出就究竟喝了没。这茶在邵府算是稀罕物,可在周枫得眼里就不够看了。 周枫道:“今日前来打扰,还请邵大人不要介意才好。” 邵老爷满面红光,哈哈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大人不嫌弃下官府邸简陋,这是下官的荣幸。”开玩笑,巴不得你天天来打扰才好。 看了这一眼府邸,确实事简陋,不过他没有说出声。 又道:“其实今日本官前来,也是有一件事情要来确认,还望邵大人能解本官的疑惑。” 邵老爷道:“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道来,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邵大人可认得这一方帕子。”说完便将那方绣了梅花的帕子拿出来,张开在众人的眼前。 邵大人仔细观察,发现有点眼熟,又记不起在哪里看见过。 周枫瞧着他那模样,心中冷笑。连我姐姐的东西都认不得,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故意道:“邵大人莫不是不认识这方帕子?” “回禀大人,这帕子下官觉得甚是熟悉,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容下官多问一句,这帕子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周枫将帕子重新整理好收了回去,嘴里道:“倒不是有什么蹊跷,只是这帕子的主人是我的亲姐姐。小时候与我走散了,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邵大人道:“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您的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好好的。” 周枫嘴角露出微笑,温和道:“邵大人有心了,只不过前几日我已经谈听到我那姐姐的消息了。今日便是前来与她相认。” 邵老爷与刘姨娘听到前面一句话,刚想与周枫道一句恭喜,在听到后面的一句话后,又觉着奇怪。 相认?与谁相认? 难道她的亲姐姐,在这府里不成? 邵老爷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莫不是您的姐姐在下官的府上?” “是,也不是。我的姐姐之前确实是在邵大人的府上,不过她已经逝世了。如今在邵大人府上的,便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外甥女。” 邵老爷听完心中一喜,既然如此,今日周大人过来便是要找她的外甥女,他这外甥女在他的府里,岂不是以后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与周枫走得更近?!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刘姨娘却觉着不太对,为什么从周枫刚刚嘴里说出来的话,她听出恨意……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慌乱。 邵老爷却丝毫没有察觉,笑着道:“不知道大人您的姐姐还要外甥女叫什么名字?若是在这府上,定会将人完好无损的交还给大人您。” 周枫扬起嘴角:“我的姐姐名叫──周雪梅,也就是您的夫人,我的外甥女也就是您的三小姐,邵云卿。” 这下邵老爷和刘姨娘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大人,您说雪梅是您的姐姐?” “没错。”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雪梅怎么会是您的姐姐?这不可能的。” 周枫眼神一暗:“为什么不可能?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吗?” 邵老爷语塞,他刚听到时,突然慌乱。也是因为自己对周雪梅的心虚。 他自知周雪梅对他尽心尽力,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是靠着周雪梅才到达今天的官位,心里就不自在。 而且周雪梅太好了,好到在她面前,他这个老爷都不如她似的。 刚成亲那会,他也是蛮喜欢这个娇妻,她善解人意,落落大方,她哪哪都好,处处也显示像是他高攀了。 每一次在她那里,他就只感受到了挫败感,周雪梅确实温柔,可是在温柔中却异样的刚强,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连他也拿她没辙。 一个男人,一个好面子的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在自己女人面前处处吃瘪。 和快,他就与刘姨娘勾搭上了。 刘姨娘懂得风花雪月,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小鸟依人,处处听他的话。 这让他的虚荣心,自尊心得到充分的满足。 渐渐的,对周雪梅的意见也越来越大了。 可是,他却不曾想,周雪梅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为了邵家,为了他。 她将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处处为家里设想。 换来的,确是他的背叛,他的辱骂。 邵老爷因着周雪梅的缘故,对邵云卿也是处处没有好脸色,这会猛地听到周雪梅的身世,下意识也就心虚了。 现在坐着,都觉得如坐针毡。 面对周枫的逼问,他只能顶着心虚道:“这,这,周氏……雪梅,从未和我说过她还有个弟弟。而且,她也是由富商父母带大的。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然而下一刻周枫便彻底的击碎了他的想象。 “不可能,我早就查清楚了,她确实就是我的亲姐姐。虽然她已经不在了,可是她的女儿还在,那就是我的外甥女,我自然是要来与她相认的,烦请邵大人将云卿带出来吧。” 话中虽然好声好气的,但是邵老爷却听出了他的强硬。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周枫的话,一旁的刘姨娘就忍不住道:“周大人,这,三小姐近几日身体不舒服,恐怕是没办法与周大人见面的。” 周枫直视她,眼神冰冷,刘姨娘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若不是手上扶着椅子,这会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周枫冷冷地看着刘姨娘,嘴上却是问邵老爷:“邵大人,这位是?” 邵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讪讪道:“这位是府上的姨娘……” 周枫话还没听完,就直接拍下了一掌:“姨娘?好啊,本官与你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姨娘来插嘴?不知尊卑的狗东西,一个贱奴才,还敢在本官面前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他们都没想到周枫灰突然发作,刘姨娘被吓到,直接瘫坐在地上,直喊大人饶命。 而邵老爷也吓得站了起来,弓着身子,不敢抬头看向周枫。 “邵大人,这难道就是贵府教导出来的奴才?怎么以为我姐姐死了,便可以出来作威作福?看来我在外面听到的不假啊!这女人当真要把我的外甥女嫁到秦府去了?好大的胆子,一个狗奴才,还敢暗害嫡女,骑到嫡女的头上来作威作福了?下作东西。” 刘姨娘趴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反驳。 而邵老爷如今也是知道了周枫此番来目的,应当不止是为了认回邵云卿,也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就是不知道周枫知道了多少,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们要将邵云卿嫁到秦府的真正原因…… 他脸上煞白,额间的汗掉下来也不敢擦头更不敢为刘姨娘求情。 现在心里更埋冤起了刘姨娘,要不是她出的什么馊主意,让邵云卿嫁去秦府,或许周枫今日前来,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怒气。 相反,还未因为邵云卿是她的女儿,而对他也多有关照。 真是个见识短浅的我女人! 可他却不曾想想,刘姨娘只是怂恿了他两句,最后是他拍板决定的。若没有他的首肯,刘姨娘再怎么上蹿下跳的谋划,也是无用的。 说到底,若是他心里真的在乎邵云卿这个女儿,就不会因为那么一点利益就将她给卖了。 如今出了事,确只是一个劲的将错处都推到刘姨娘的身上,把自己营造得,像是一个听信小人言的无辜之人。 周枫沉着脸瞧这眼前的两人,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所想。 她的姐姐,那么好的姐姐,就这样葬身之这两人身上。 周枫故意提起姐姐,却瞧见他的神情中并没有任何的想念,难过。 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之徒,他定然是不会放过的。还有这个心思恶毒的贱女人,这府里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放过的。 “既然如此,还不赶快将云卿带出来,还想让本官自己去吗?” 邵老爷连连道是:“下官这就去,下官这就去让卿儿过来。” 邵老爷心里苦啊,若是一早就知道周雪梅的哥哥是大理寺卿,怎么可能还会薄待她呢,还不是会好好将她们捧在手心。 也不可能会听了李姨娘的蛊惑,如今瞧着周枫的模样,怕是不能善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 第五十章 悔不当初(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邵云卿在后院还不知前院发生了何事,只是觉着今日府上的下人似是比往常,更加频繁的走动起来。 自辛言传来消息已经过了两日,开始时她还有些焦虑,虽然心中莫名的相信辛言的话,认为她说的顺利,便是真的顺利,并无诓骗她的意思。 想来也甚是奇怪,自从娘亲走后,她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相信。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 被关在祠堂的这些时日,她也不禁想到了以前,想起过往的种种,也真为自己道了一声该!自己的软弱,让别人得寸进尺,又能怪得了谁呢,事上的人,不一定都是善人……不是自己与世无争,别人就会放过你,嫡女的名称,就已经注定,她这辈子注定要与邵云婉不死不休,算上她之前对她做的种种,如今的她,也没办法不去追究。 只要她能从这里出去,自会让她们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邵云卿。 娘亲,对不起,我没有能听你的话,不去找舅舅……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邵老爷派人过来接邵云卿的下人已经到了,他在外院伺候,并不知屋里的情况,只是觉得他叫他时,神情不是很好,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心中觉得这三小姐怕是又要被罚,毕竟在这府里多年也看得多了,每一次邵老爷叫邵云卿就总没好事,不是呵斥一顿,便是禁足,甚至罚了戒尺。 可怜三小姐心地好,从不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而他们前院的奴才与后院的奴才也不同,并没有卷入后院的争斗中,自然与邵云卿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牵扯,这般,便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事情,也是打心底怜悯三小姐。 比起动则呵斥、告状的二小姐,自然事面色柔和,轻声细语的三小姐更得他们喜欢,奈何,世事难料啊,若夫人还在世,三小姐也不必过的如此憋屈,刘姨娘与二小姐表面山至少还会收敛一点,不至于下手这么狠…… 然而多说无用。 他这是一个下人,虽然可怜三小姐,也只是放在心里叹息几声,其余的,也帮不了。 将邵老爷得话带到后,暗悄悄地打量一下邵云卿。 邵云卿这几日被禁足,脸色自然不好,头发也有些凌乱,几日不曾梳洗,身上地衣服也有些凌乱,幸而如今虽过了冬,入了春,好在天气也不热,几日不沐浴,身上也不至于有什么味道。 下人想着,好心提点一下:“三小姐,您要不要先去梳洗一番再过去见老爷。” 毕竟他们还是知道,府上今日是由贵客降临的,怕三小姐这样会冲撞到。 邵云卿也没有什么心思,她也不知道她的舅舅如今就在前院等着她,心中揣着疑惑道:“不必了,反正待会还要回来,就这样吧。” 当事人说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邵老爷此时若是再这里,定会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周枫就在前院发着脾气,让他见到自己这副面容,还不得以为她有多虐待她女儿。 其实,也不怨邵老爷忘记吩咐他,记得让三小姐梳洗一番再过来,他是实在没想到。毕竟他是下令将邵云卿禁足,却没有明令她不许沐浴。 若是往常禁足,到了晚间,丫鬟自然会为她打洗澡水,虽说不能出祠堂一步,当也没有那么严厉。 一切不过是刘姨娘暗中吩咐,包括膳食上的怠慢,故意送去馊了的食物,以及派守卫严加看守硬生生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自然也不允许她梳洗打扮。 否则虽是禁足,也没有那么难熬,总归祠堂里还有个小院子,也是能走一走的,顶多不自由,也没有丫鬟伺候罢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刘姨娘再暗中搞鬼,后院中的勾心斗最是可怕,往往在表面上砍死没有怎么样,暗地里确是生不如死。 邵老爷倘若知道这一切是刘姨娘搞鬼,平常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如今的时候,就是恨不得刘姨娘不要出现在他眼前,硬生生要在她的身上挖个骷髅…… 没看见周枫的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要杀人了吗。 邵云卿跟着那人来到正厅,没想到一进门就瞧见这异样的景象。往日高高在上的爹爹,点头哈腰,一脸陪笑;素来仗着宠爱,眼高于顶的刘姨娘居然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而他们面前,站着一个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他的手背在后面,也像是在打量她。邵云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枫确实在看邵云卿,第一眼见到,他就有感觉,这就是他的外甥女,因为她实在太像他的姐姐了。 眉眼,面容全像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面容虽带着稚嫩,但这份稚嫩与他脑中姐姐的模样完美融合在一起。 其实周雪梅若是活着,她的模样其实与邵云卿并不太像,她更加的轻柔与温婉,而邵云卿因多年的懦弱,整个人便显得怯弱,气质上便差了一大截。 但这府模样在周枫的眼里,便是邵府虐待她的证据。 眼里寒光乍现,好得很——这笔帐,会好好讨回来的。 转而眼里的寒光被温柔所取代,他对着邵云卿招手,笑道:“你便是云卿吧,都这么大了,过来。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邵老爷也适时插了一句:“对,对,卿儿啊,快过来,周大人是您的舅舅呢,还不快来拜见。” 邵云卿一愣,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一时也被惊到。 她的舅舅真的来寻她了?竟真的来救她了…… 这样想着眼睛就不禁红了,这在周枫眼里看着就心疼,好好的孩子,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苦。 周枫道:“好孩子,别哭了,舅舅既然找到你,就定然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快过来把孩子,让舅舅好好看看你。” 邵云卿怯怯地走过去,在周枫面前停下,不敢相信地说道:“您真的是我地舅舅吗?” 这一切对她还是没有实感,她还记得在娘亲嘴里的舅舅,是那样的活泼,顽劣。如今在她面前的舅舅确是稳重,威严。 娘亲,你看到了吗?我见到舅舅了,以后我也有亲人了,绝不会像之前那样懵懵懂懂地活着了。对于邵府,她已经没有当作是一个家了……那种爹爹,不要也罢。 周枫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傻孩子,自家舅舅你都认不出来吗?舅舅可是一眼就认出你来地,你和你娘亲是长得一模一样啊。” 邵云卿在听到他说起娘亲,鼻子酸酸,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扑到了周枫的怀里,哭喊道:“舅舅,舅舅,您怎的现在才来寻我们,娘亲,娘亲一直在盼着你,盼着能和你团聚,临去前,也一直在念叨着你……” 周枫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邵云卿并不是真的在埋怨他,只不过是一时收不住感情。姐姐,姐姐原来也是一直在念着他的。 是他的错,没有快点将他们找回来,连最疼爱他的姐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邵云卿很激动,一时收不住,因为她看出了周枫眼里对她的怜惜,对娘亲的想念,知道他是真心想要与她们相认的,是真的想要庇护她这个外甥女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疼惜。说来可笑,明明她是有爹爹,有祖母的,却跟没有相差无几。爹爹对她,从来就是厌恶居多,而祖母,确是连看都不想看见她…… 对着周枫大哭,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到后面才堪堪收住,却还是忍不住啜泣,整个身子都随着轻轻颤抖。 周枫瞧着也是心疼极了,也没有嫌弃邵云卿身上脏,就这么让她抱着,等到她哭完。 邵云卿等到找回理智之后,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虽然是自己的舅舅,但毕竟是第一次见,还是有些许的陌生。 周枫瞧着她哭得差不都了,也会害羞了,才故意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就是小花猫了。你娘在地下有知,若是知道我这个弟弟将你弄哭了,指不定要骂我一顿呢。” 邵云卿知道周枫是在开玩笑,但现下还是不禁红了耳朵。 居然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哭得嘁哩哗啦的,真是太丢脸了,邵云卿。 虽然他是舅舅…… 这下她也不敢在说什么,而且一收回心神,之前的忧虑又不禁涌上了心头,虽然舅舅是来找她了,可是,他有办法救她吗……如今的邵云卿并不知道他舅舅如今的身份。 周枫这边也没有注意到邵云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认真查看她是否有哪里受伤。直到确认好她只是憔悴了一点,没有伤,这才放心。 一放下心,他的矛头就又指向了邵老爷。 邵老爷就在一旁拼命陪笑,然而还边用眼神示意邵云卿说说好话,然而邵云卿此时就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邵老爷的眼神,只是如今是真的不想看见邵老爷的脸,更不想去想起那些令她心痛的往事。 第五十一章 悔不当初(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周枫冷眼瞧着邵老爷:“看来我这外甥女不是很懂事啊,居然惹得邵老爷这么对待她,还要禁足祠堂!可真是好得很啊。” 邵老爷掐媚着笑,连忙道:“这,这,许是当时有误会,卿儿自来是乖巧的,那时我一时气昏了头,才让卿儿受了苦,是为父的错,卿儿可会怪爹爹。” 邵云卿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一脸惊讶地瞧着邵老爷。他爹从未对她轻声细语说过话,如今这般,邵云卿也算是看出来了,不过事不敢得罪舅舅,才拉下脸面,对她好声好气。 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父亲当真信我?”对邵老爷的称呼,也从了爹爹变为了父亲,其中的生疏以及失望,也只有邵云卿才了解。 邵老爷一心只在想着,如何不让周枫生气,并没有留意到邵云卿称呼上的变化。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为今之计,就是要先安抚好邵云卿,只要她的心还是向着邵府,向着他,就不用害怕周枫会对邵府不利,反而还会提拔他。 毕竟他好,邵云卿也才能过的舒心。自己这么一想,心头涌上了一股兴奋,倒是冲散了之前的害怕。 此时,望着邵云卿的眼神,越加的温柔。 还真像是将邵云卿当成掌上明珠一样疼爱,只是这感情能有几分真心在里面就难说了。 而邵云卿的心里,自然就不可能在想着邵府,经过这么多事,要是她还想不通,岂不就是枉费舅舅与辛言的苦心了。 然而,嘴上还是道:“父亲若是信我,为何当初就不愿听我解释,只听信二姐的一面之词,还听刘姨娘的话,要将我嫁去秦府。你难道不知道那秦府,是一个怎么样的火坑吗。” 邵老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卿儿啊,是为父的失职,当时不应该就只听婉儿的话,你放心,以后爹爹一定会公正,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为你着想的。” 然后心里飞快地想着说辞:“至于那,秦府,为父也不甚清楚。是那程夫人,她一心想替他侄子某一个好亲事,这才向我提亲。都怪为父糊涂,竟轻信了那女人的话,你姨娘也是被蒙骗了,她也不知那秦府是这个情况,就想着你嫁过去了之后,没有婆媳烦恼,能够自己做主,也是全然为你着想的。那秦府的情况,我与你姨娘也是这两日才得知的。你放心,既然我们得知了,自然是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刘姨娘在一旁跪着,此时也连忙附和道:“对呀,对呀,三小姐,妾身也是为你着想,这才着了那女人的道,你可千万要原谅妾身啊,妾身真的是好心办坏事。” 邵云卿听着他们的狡辩,心一点点的冷下来。枉费她这些年将这个男人当成自己的爹爹,一心尊敬,如今他话里话外都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还为自己开脱。连着刘姨娘,还一并为她说好话。 她这个与他有着相同血脉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奴才,真叫人心灰意冷。 突然邵云卿也不是很想与他们争辩,反正事实究竟如何,他们心中都有数,是不是为了她好,还是因为利益出卖她,她也一清二楚。 她也不会轻易,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给蒙骗了。 周枫盯着邵云卿的神情,也知道她对邵府的人很失望。只是他刚刚没出声,也是为了让邵云卿认清现实。虽然很残忍,但是,总归要让邵云卿直到面前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嘴脸,才不会在之后心软,又被他们诓骗。 “邵大人,既然你也知道此前的事情,冤枉了云卿,想必之后也不会这么糊涂定案了吧。” 邵老爷连忙道:“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之前冤枉了卿儿的人,本官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惩罚,以赎云卿之前受的苦,你觉得呢?本官相信,邵大人不会因为邵二小姐是你偏爱的女儿,就这么听之任之了的。” 邵老爷犹豫,可是一瞧见周枫的眼神,就还是应下:“那当然,她们姐妹一样都是我的女儿,我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哪有什么偏爱的,既然此事是婉儿做错的,让卿儿受了罚,婉儿也一并该罚,大人请放心。” 刘姨娘有心给自己的女儿求情,奈何一想到周枫刚才的那副样子,心里又害怕了,毕竟是位高权重的人,也不好顶撞他,只好等他走了之后,再跟老爷说说,老爷也不会真的罚了婉儿。 这样想着,刘姨娘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周枫也没回答好不好,又道:“既然邵老爷心里有数,那便行了。只是,云卿的亲事……” 周枫还没说完,邵老爷就连忙打断:“周大人,你请放心,卿儿是我的女儿,既然知道了秦府的情况,自然就不可能让卿儿嫁过去,这个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刘姨娘又想要反驳,只是刚想要开口,就被邵老爷一个眼神给吓退了。 这女人,这个关头还想要说什么。如今他是想方设法要安抚周枫,她是还想挑起火苗不成,没有眼力劲的女人。 这下有对刘姨娘的印象差了几分…… 而刘姨娘不知道被邵老爷警告之后,还被他厌弃,只是一个人缩在那,不敢吱声。 其实也是刘姨娘这些年,过得太顺风顺水,让她忘记自己不过是一个姨娘,本就没有陪着在这面见客人的资格。 更没有资格能够插嘴,说来说去也是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还以为是之前在府里,说话可以大声。 周枫自然瞧见邵老爷瞪刘姨娘那眼,只不过他并没将那刘姨娘放在眼里,今天他来,就只是为了见邵云卿,并且带走她,至于算账,以后可以和他们慢慢算…… “邵老爷知道那便是最好的,云卿生母早逝,本官也不希望她的婚事就这样草草决定,而且,还是被一个姨娘左右。说起来,姨娘也是半个奴才,居然能做嫡女婚事的主,这岂不是笑掉大牙。再者,皇上对于这种尊卑不分的事情,最是厌恶,邵大人以后还是要好好管理后院才是,免得一个不小心,被那些御史知道了,参你一本家教不严,门风不正,到时,就算你是云卿的爹爹,本官也是救不了你了,你说呢?” 邵大人此时才真正生气一股恶寒,知道周枫这是在警告他。 这时候宠妾灭妻是最让人诟病的,皇上也是注重尊卑有序。但是邵老爷也是知道,那些御史大人那么忙,怎么可能盯着她一个小官不放,周枫这么说,也是在警告他,若是放任刘姨娘作威作福,他就可能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周枫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卿,也是皇上看重的人,他相信,只要周枫一开口,就算他没有错,周枫凭着他的身份,皇上的看重,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邵府。 这才是让他最害怕的。 周枫达到他想要的震慑效果后,也不再拖拉,直接道:“本官等下还有要务,便不在停留,云卿与本官多年未见,本官想要带她回去小住几日,邵大人没有意见吧。” 邵老爷这时候哪有什么意见,连忙应下:“应该的,应该的,卿儿,你这几日便随着周大人回去,过几日要回来,派人来府上捎个信,爹爹派人去接你。” 邵云卿看了他一眼按,神情复杂,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周枫利落起身,带着邵云卿就回府去。 邵老爷目送走了周枫,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刘姨娘因着刚刚跪了许久,觉着脚都跪麻了。只得缓慢的靠着椅子起身,嘴里对邵老爷抱怨道:“老爷,您就当真那么怕他?”怕到他说什么也不敢反驳。 邵老爷白了他一眼:“你啊你,你刚刚还想顶撞,你也不想想,周枫这次来,摆明就是想给卿儿出气的。他定是一早就将府里的情况打探清楚,这才堂而皇之的过来。我若不顺着,你是想他将我们邵府拆了不成。” 刘姨娘嘀咕了一句:“那周枫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卿,没错,他是官大,可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吧,这又不是大理寺。” 邵老爷直觉和这个女人说不通:“是,他是不能明面上来,可是暗地里呢。这周枫本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一旦惹恼了他,我们邵府,还能有好日子过?真是见识短浅的女人。这些年栽在他手上的人还少吗?” 邵老爷没说的是,虽然他官职小,但对于朝堂上的事还是知道一点,对于周枫这个人多少,也还是了解的。这个人表面良善,实则诡诈。所以,不怕他生气,怕是怕,他表面对你极好,心里早就想着如何要你的命,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所以,他现在,也是摸不清周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希望,他能看在周雪梅,以及邵云卿的面子上,不对他下手…… 瞧着他今日为邵云卿出头的样子,想必心里是顾念亲情的,有邵云卿在,也算是可以缓和他的怒气吧。想虽是这么想,嘴上还是叹气连连。 第五十二章 谋定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这边邵云卿离开了邵府,坐上周枫的马车。 一离开邵府,她的心又开始不安。毕竟这也是她这么些年来,第一次离府。 所以一上马车,她便坐立不安,更不敢看周枫的脸色。 周枫瞧出她的不安,心里无奈,也是,外甥女和她也是刚刚相认,不亲近也是自然的。没有关系,慢慢来便行。 周枫先挑起话题,他实在想知道这些年,姐姐与她过得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云卿啊,你与你娘亲,这些年还好吗?” 听起他提起娘亲,邵云卿又不自觉地鼻子酸酸,但是刚刚已经哭了一次,这会说什么也要忍住。 “府中这些年,娘亲甚少开心过。我那时候也小,不知道娘亲,为什么怎日郁郁寡欢。我还以为是娘亲这模样,才让爹爹不喜欢过来,那时还怨过娘亲,我真是不孝。” 似是想起了往事,邵云卿道:“如今看来,娘亲是早就知道爹爹原本的样子,这才对他失去了期望,也许,在邵府那些年,是娘亲最难熬的日子。可是因为有我,所以她也只能将烦恼统统都放在心里,不愿让我看出,将我保护得很好,让我衣食无忧,成为府里尊贵得三小姐。”只是,她却不懂娘亲的苦楚,更不知道娘亲,一直思念着舅舅。 想起最疼爱他的大姐,周枫连连叹息:“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们,害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你放心,你娘亲不在了,我也会好好的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到邵府那些人的迫害,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邵云卿很是感动,然而抬起头看着周枫,缓缓道:“舅舅,你能和我相认,我也很感激你了,但是,关于邵府,这是我与他们的恩怨,请你让我自己解决,可以吗?” 她并不是不想舅舅帮她,只是邵府那些人,还有一些事情,她还没有弄清楚。这几天在祠堂禁足,她也想了很多。 以前是因为自己受了亲情的蒙蔽,许多事情都糊里糊涂的。现如今跳脱出来,才发现,有许多事都不太对劲,例如,娘亲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因为一次风寒就卧床不起;而在那段时间,父亲仅仅是在娘亲歇了一次,娘亲便怀了弟弟,明明那几个月胎像都很安稳,却会在生产那天难产,一尸两命…… 这些,都是她想要调查清楚的。若是让舅舅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而且那么久远的事,也是证据也已经没有了…… 况且,虽然舅舅这么帮自己,但是舅舅的家人呢?也许,舅妈,或是舅舅家里,并不欢迎她吧,毕竟自己也算是个外人,她也不能让舅舅难做。 周枫瞧着她眼里的坚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那一份坚定,像极了周雪梅。 姐姐,你的这个女儿,倒是越来越像你了。 这样想着,周枫也随了邵云卿,倘若她收拾不了邵府那些人,他再出手也不迟,左右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得到周枫的回应,邵云卿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一笑,又与周枫继续说话。 但邵云卿那内敛的性子,早就刻在了骨子里,一时也难以转变。所以便是周枫问,她答,也亏得舅甥俩刚刚相认,对彼此都不熟悉,要说的话也很多,倒是不显得的尴尬。 辛言在院子浇浇花,卫小淳就拿着邵云卿的信走过来。 辛言打开看,面色如常,嘴角噙着笑。卫小淳见状,便知道姑娘的计划很顺利。且看刚刚送信来的桃红面目红润,眉间有着雀跃,便知道邵云卿已经顺利脱困。 不过她此时也还是很好奇这信上写了什么,也不扭捏,就问道:“姑娘,这信上写了什么啊?” 辛言没有回答,直接把信递给了卫小淳,让她自己去看,自己则又拿起了瓢葫芦,对着面前娇艳欲滴的花朵浇水。 卫小淳看完信件,诧异道:“这邵云卿想见你?” 没错,这信上写了,邵云卿很感激辛言对她的帮助,便想着当面谢谢辛言,邀她入府一叙,当然这个府,不是邵府,而是大理寺卿的,周府。 这就很有意思了。 既然是邀她去大理寺卿,想必也是周枫首肯的。 辛言知道周枫对邵云卿的看重,倒是没想到这么些天,他居然没有对邵府下手,却把邵云卿一直留在府上。 看来,这其中,也是挺有意思的。 “那,姑娘,您要去赴约吗?”卫小淳问道。 辛言笑着道:“为什么不?既然她有意相邀,我自然是要去赴约的。”否则,怎么对得起她这些日子的谋划呢。尽管,她想要的不止这些。 辛言的这一笑,包含着肆意,张扬,又包含的自信,骄傲。 和她的面容相交在一起,都不禁使卫小淳看呆了。 过了一会,才稍稍回神,心里嘀咕着:姑娘还是别轻易笑的好。 然而便道:“不过这邵府也是奇怪,这邵云卿去到周府那么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她以为按照邵府那个样子,应该会嚷嚷着满京畿皆知,毕竟这可是一个攀上周府的大好机会,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邵府居然没有啃上一口,说不通啊。 单瞧着邵老爷,想要让邵云卿嫁去秦府,就可以看出,这邵老爷就是个贪图权力的主,现在有着一个好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倒是收身养性了。 辛言回答道:“这可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怎么说着邵老爷也是沉浸官场多年,还是有头脑的,此事当然是看周枫的脸色行事,若是周枫不肯,给他多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毕竟这周枫可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就要被他扒皮抽骨了。 不过,辛言也可以想象得到,这邵老爷究竟是在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邵云卿在中间当桥梁,好缓和与周府得关系,最好能借着搭上周府这颗大树。 辛言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只是,这邵云卿是否真的会按着他想得行事,那就不可知了。至少,辛言是觉得他得算盘要落空了。 卫小淳转念一想,说道:“这也是,邵府当初对邵云卿母女做的,周枫也是不可能忘的,不找他们算账就已经很好了。只是,姑娘,我担心的是,那邵云卿会不会因为靠上了周府,就把姑娘抛一边了。”毕竟这些事情,她也是看太多了。人在落难时,不管什么好话都会说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的毒誓都会发,但是一旦得救,对于这些话,会不会实现的就难说了…… 辛言点了点卫小淳的鼻头,道:“你家姑娘难道是那样轻易的人不成,若是她想撇清,那也得我同意。再说,我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我要的不过就是她周枫外甥女的身份,这个对我行事有利罢了。相信只要不是愚蠢的人,是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特别对于邵云卿这种刚刚脱离险境的人,对于邵府她已经没有报任何的希望。京畿豪门小姐的圈子,她也是被排斥在外。 如今的她就是漂浮在茫茫大海,孤身一人,首要任务,便是赶紧笼络帮手,怎么可能会将她的帮助往外退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再者,她一个人在周府也不就是安全,周府那些人也不是善茬,就算是邵云婉那人的那些心机,在他们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特别是周枫的那个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能够在周枫的眼皮子底下,将周周雪梅赶走,没有被周枫发觉,更甚连周雪梅到死都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来。 这份心计也是不简单。只不过这些事也被辛言查出来了。要不因为目标是周府,所以将周府的每个人都查得清清楚楚,连她也会错失这么一个好消息。 经辛言这么一说,她当然也想起之前查到的消息,这周府里,就没一个是好东西,邵云婉在她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哪里有什么可比之处。 这邵云卿若是想一个人面对周府后院的那些魑魅魍魉,绝对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就算他有周枫护着,也没用。这周枫也不可能整日盯着她,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 就算真的护得了她,可是时间久了,还会真心待她吗。如今是因为周雪梅,那以后呢?这份亲情真的不会变质吗?特别是在邵云卿对上周府的那些人,一个是失散多年姐姐的女儿,另外的确是他至亲血脉的亲人,孰轻孰重又会怎么做呢? 卫小淳也不经感叹,脱离了邵府,对于邵云卿来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若是周府的人,全都是如周枫一样,将她当作是亲人,那还好说。怕只怕是将她当成外来者,眼中钉,如此…… 这份同情不过一瞬,卫小淳虽然同情邵云卿,但是不会轻重不分,在她心里,什么事情都没有辛言来得重要,这轻微的同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辛言将视线从卫小淳身上收回,放下瓢葫芦,抬头望着天空,白云轻轻的飘着,与蓝蓝的天空融合在一起,此时她的嘴中喃喃道:“这京畿,也该好好热闹一番了。” 第五十三章 周氏姐妹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朱漆正红的大门上,挂着楠木所制的牌匾,上卖弄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周府”。五进院落宽敞大气,院中树木林立,走廊迂回婉转。 邵云卿此时正在她的院子中,桃红在一旁愤愤不平。 “小姐,您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吗?膳房那些奴才,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一点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邵云卿苦笑,如今她哪里又立场让他们看的起呢。 “好了,桃花,这件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点小事,万不可因此,惊动了舅舅。” 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如今也是寄人篱下,总归不太好高调。 桃红叹气,原以为脱离了邵府,姑娘得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这周府也是处处危机。 可是桃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小姐怎么也是周大人的外甥女,那个女子却一点都不把她当回事。今日之事,一看便是她指使的,不然之前好好的,昨日那事一出,今日的膳食就出了问题。 “小姐,这根本就是那周大小姐无力取闹,怎么说您也是她的表妹,她竟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她难道就不怕,周大人知道后斥责她吗。” 邵云卿听闻,眉头微皱:“好了,桃红,此事莫要再提。” 现在她的处境本就艰难,不可以再多生事端。 桃红被邵云卿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还是不忿,但到底是没有再说了。 这件事情也是因着昨天的一个小插曲。府里多了一个大活人,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府里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这周老爷怎么就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子,还说是外甥女。 真是奇怪。但是诺大的府里,人精倒是不少,也没有刚开始就跟邵云卿对上的。 都想着要观察几天周枫对她的态度再说。而这几日看下来,这周枫对她,也算是无微不至了。所以一时,倒是没有人为难邵云卿。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当家呢?这可不划算。 然而这府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想的,周府大小姐周舒曼,是周夫人冯氏亲生女儿,也是周府的嫡女,从小便养尊处优,是冯氏与周枫捧在手心长大的掌上明珠。 性子高傲且不饶人,所以邵云卿一来,分走了周枫的注意,这周舒曼心里可就不舒服了。 尽管冯氏再三强调,不要与邵云卿争论,但是她的脾气一上来,哪里顾得上这些呢?这才有了在花园里的一幕。 周舒曼知道邵云卿来府这两日,除了在房中,便会在花园走走,所以,她便带着人去堵她。 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一看见邵云卿,怒火倒是又生起来。 这邵云卿长得,和周舒曼从小不对付的人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自身带着的那种柔弱,邵云卿这种柔弱,是因着从小被欺负,自身没有底气而形成的,与那个人倒不是很相同。 只是对于周舒曼来说,一旦讨厌什么人,那么这个人就算不做什么也是讨厌的。 眼神中的戾气,让她平添了几分气势。 质问道:“你就是邵云卿?长得真是一副狐媚样啊。” 邵云卿和桃红均是一愣,没想到前面这个明艳的女子出口是说这样的话。 周舒曼瞧着邵云卿主仆两人的模样,心里唾弃一番,讥笑道:“怎么?是哑巴啊,难道不会说话吗?” 桃红抢先一步道:“你是何人?怎么这样说话?” 周舒曼白了她一眼:“说话,我怎么说话,还需要你一个丫鬟来教我吗?难道你主子真的是哑巴,都不会回话的?” 邵云卿连忙走上前:“桃红不懂事,云卿刚来府上,除了夫人,也没见过府上的其他人,一时不知道小姐是谁。” 周舒曼并没有认真听着她说话,反而上下的打量她,那眼神里的蔑视,一点都没有掩饰。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是这周府的大小姐。” “原来是表妹啊,表妹安好。” 周舒曼一听完,立刻炸起来:“你说谁是你表妹啊,你这乱认亲戚的本领可真是高啊,该不会你就是用你这厚脸皮,缠着我爹爹认下你的吧。” 这周舒曼其实说起来年龄与邵云卿差不多,甚至还小了几个月。所以邵云卿叫她一声表妹也不错。 邵云卿听见周舒曼这么一说,也有些尴尬,场上一时无语。 此时却听见一个轻灵的声音传来:“大姐,你怎么在这啊。” 众人闻声望去,一个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少女信步而来。 周舒曼看见她,面色顿时更加不好,阴阳怪气道:“怎么,就允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这周府,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周舒梅闻言,脸色一白,咬着唇道:“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瞧着,你平日不爱来着花园,所以才问的。” 周舒曼最是看不起周舒梅这没说两句就委屈的模样,她还没对她做什么好吗。 “行了行了,别摆出这副模样,你是做给谁看呢?真是和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一样,整日就会装无辜。” 周舒曼在这府里生活的这些年,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总归得出了顺着她的脾气,否则管他是谁,骂了再说。 也是她这身份硬,有冯氏给她撑腰善后,这些年才能顺风顺水。 周舒梅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被周舒曼那样说,也收起了无辜的样子。 倒是直接无视骂人的话,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记上一笔。 周舒曼想着若不是因为你这嫡出的身份,还有冯氏的娘家,父亲又怎么会宠爱你。在父亲的眼里,姨娘才是她的挚爱。 周舒曼你也得瑟不了多久,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的,倒时候我受到的屈辱,会一并还给你。 “大姐,你真是爱开玩笑。这边这位姐姐,应该就是邵姐姐了吧?” 邵云卿冷不防被提起,也只得点头笑意。 “邵姐姐这几日在府里可还住得惯?那时听到父亲说,也是不敢相信。不过好在父亲将姐姐接回来相认,姐姐也可以安心了。” 周舒梅这笑意盎然的模样,让邵云卿猜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周舒梅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听到下人来报,周舒曼往花园来,她就知道这周舒曼是要来挑事的,所以她就匆匆赶来。 倒不是她想要替邵云卿解围,而是她不想让周舒曼太得意,不管周舒曼想要做什么,他就是想要跟她唱反调。只要能让她抓狂,她就舒心。 周舒曼听到她说的,一口气横在胸口,怎么,她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这府里的嫡女。 邵云卿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龌龊,盈盈一笑:“多谢周小姐了。” 周舒梅立刻笑道:“别这么客气了,姐姐叫我舒梅就可以了。” 周舒曼瞧着两个她最讨厌的人“相谈甚欢”,觉着碍眼的很,让她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两人的嘴脸。 “周舒梅,既然你话都说完了,是不是可以退场了?能别再这碍眼了吗?” 这话说得倒是极为不客气了。 周舒梅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救掩盖住。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难道姐姐有什么事要与邵姐姐说吗,妹妹都不能听吗?” 周舒曼不耐烦道:“让你走,你偏不走是吧,怎么我现在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还敢跟我顶嘴。不知尊卑的东西。” 周舒梅这下脸部的从容也不见了,她最恨的,便是庶女的身份,就因为事庶女,所以就注定她一辈子都要被周舒曼踩在脚下吗? 凭什么,就因为她周舒曼事嫡女,是从夫人的肚子爬出来的,她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府里有好的东西,好的事情,就都是她的。 明明她周舒梅更有才华,更美貌,却终究还是赢不过她。 她强颜欢笑地扯出一个微笑:“既然姐姐有事要办,那妹妹就先走了。不过妹妹还是要提醒姐姐一句,邵姐姐是父亲带回来的,父亲已经交代夫人要好好地照顾她,若是邵姐姐出了什么事,夫人也难辞其咎,你说呢?” 说完这句话,就决绝地转身,在转身地那一刻,嫉妒,满心地恨意填满了她的眼睛,很好,她们之间又添了一笔账。 周舒梅的这句话并没有抚平周舒曼的怒气,反而使周舒曼的怒气更盛。这也是她的目的,如果周舒曼真的对邵云卿下手,父亲那里,她救交代不过去。 周舒曼显然也是将怒火转移到了邵云卿的身上,只是这众目睽睽这下,她自然不能下手,对于周舒梅这挑拨离间的伎俩,她还是看得出的。 但是,要让她就这样收手也是不可能的,她周舒曼就不是会退缩的主。 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 周舒梅刚离开不久,周舒曼也一言不发的带着奴仆走了。留下了邵云卿主仆两个无奈的看着彼此。 邵云卿有预感,她在周府的生活绝对不会平静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周舒曼会这么快就动手。 这才有了今日在院中,桃红愤愤不平的一幕。 第五十四章 中毒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如约的前来,门房早就接到了命令,知道今儿有贵客前来,直接领了她去邵云卿的院子就行。 只是辛言一进府,就觉着这府里氛围有些奇怪。按说,邵云卿虽是住在周府,但也不是这周府的主人,辛言既是她相邀而来,至少也得派人来相接,才显得尊重。 虽然她们二人,现在也算是在同一条船上,但是,也不是很亲近的关系,让她自行过来,确实有些不稳妥。 然而邵云卿现在确实是没有心思顾上辛言了。 她如今的心理,可是焦急得很。 翠华轩是周舒梅的地方,因着旁边有一片子竹林,故而取名翠华轩。 周舒梅此刻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气若悬丝,姣好的面容都被这副病态掩盖住了。 翠竹轩里站着几个人,周舒梅的姨娘,柳氏站在一旁悄悄地抹着泪水。周府夫人冯氏坐在上方,右手轻叩着桌子。 而周舒曼与其他几个周府小姐,也站在一旁。只是其他小姐地脸上都带着惶恐,她们在这府中一直都谨小慎微地生活。 她们出身低微,姨娘又不像柳姨娘一样,深受周枫地喜爱,在这府中自然就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对与她们这些女儿,就只能尽量在府中降低存在感。 也只能在冯氏的手底下,安安静静地讨生活。 而周舒曼就不同了,她虽然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这周舒梅一定是有古怪,每次一处了什么事,总会对着他们这边来。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一次,周舒梅是因为吃了邵云卿那里地点心出的事,这与她可是没有关系的。 而此刻,全部人都瞧着为周舒梅整治大夫。 这里面,也包括了邵云卿,对于邵云卿来说,她是最紧张的。她是第一个感到翠竹轩这里。这也难怪,毕竟这周舒梅是在她哪里出的事,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有一定的责任。 此时,她的手里全部都是汗水,面色焦灼。 周枫大部而来,屋子里的人看见就起身问候。 周枫手一挥,示意免礼。冯氏就问道:“老爷今日下朝得早啊。” 他只嗯了一声,便看向床上躺着的周舒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去上朝前还好好的,这不过一会子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 冯氏道:“回老爷的话,这妾身也不知。早晨就听这翠竹轩的丫鬟来报,说是梅丫头不知怎么了,晕了过去,我这就赶快找了大夫来看看,如今,大夫还没有说是怎么回事。” 周枫听着,皱了眉头。梅丫头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昏倒,自然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大夫还未说什么,他也急不了,就走上前,在原先冯氏坐着的位置坐下。 冯氏吩咐丫鬟给周枫上茶后,就站在周枫的一旁。 柳姨娘瞧着,心理酸涩无比。虽然在他那里,周枫一直很温柔的对她,但是,一出了院子,她也就必须守着规矩,她不过是姨娘,自然不可能不顾着身份。 她一个姨娘,自然也不能在大夫人还在着的情况下,越俎代庖。就像现在这个场景,她也不能出侍奉老爷,因为,这是冯氏该做的。 尽管柳姨娘有自信,老爷心里爱的是她,她对冯氏,更多的是尊敬。但是,在这份宠爱下,她可以尽情做她想做的。可是,却不能不顾规矩,因为她知道,若是坏了规矩,别说冯氏了,老爷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可是,还是按耐不住这感情,还是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瞧着周枫,眼里多的是苦涩与可怜。 周枫自然瞧见了,若是在场没有别人,他也一定会好好安慰柳姨娘,但是现在的场合并不合适,所以他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拿起刚上好的茶,用盖子轻轻刮了刮上面的茶叶,喝下几口。 他一下了马车,便知道了这事,也没来得及喝口水,此时也确实是渴了。在这方面冯氏确实很细心。 给冯氏投去了一个赞赏得目光后,就也尽心地等待。 柳姨娘这边盯着,怒气横生,老爷没看到她的难受,还赞赏了冯氏,让她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 周舒曼瞧见柳姨娘这副做派,实在是鄙夷,心理暗骂一声上不得台面。 其他人小姐,只得降头低得更低,让自己得存在感降到最低,一点都不想卷进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 冯氏心机深沉,她们都是知道她的手段,万不敢生事。而柳姨娘却有着周枫的宠爱,她们也不敢得罪,所以就只能选择置身事外。 邵云卿却因着自身的注意力都在周舒梅身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这边的一举一动。 然而当事人冯氏,却还是那副样子,也没有因为柳姨娘在她面前,对着周枫暗送秋波生气,也没有因为周枫的表扬而欢喜。 从头到尾,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边大夫起身,来到周枫的面前跪下。周枫让他起身问道:“如何了?” 大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启禀大人,这四小姐,是,中毒了.” 此话一出,全场也是寂静了。 周枫皱着眉,沉声道:“中毒?” “是,不过索性这毒发现得早,且用量不是很多,并没有危及到性命,小人已经给四小姐服用了一颗解毒丸,等着四小姐醒过来,便没事了。” 周枫脸色还是不好看,居然有人胆敢在周府下毒,真是好得很啊。 “可有查出是怎么中毒的?中的何种毒?” 大夫道:“小人在四小姐得口中看到一点残留的糕点,这四小姐应该是事发前,用过了有毒的糕点,才会中毒的。” 邵云卿听完,已经是冷汗直冒。这怎么可能呢,这个糕点,是她让桃红做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周枫猛地一拍桌子,发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侍候小姐的?” 这话对着的,自然是翠竹轩的下人们。小姐中毒,第一个出事的,当然就是她们这些奴才,是她们无用,才会害得小姐中毒。 翠竹轩的下人们跪了一地,个个都喊着老爷饶命。 周枫听得烦了:“还不从实招来,四小姐是怎么食用到这有毒的糕点的?” 翠竹轩的丫鬟面面相觑,她们只是一些二等丫鬟,甚至是三等丫鬟,没有时时刻刻地服侍小姐,自然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中毒的。可是此时她们也不敢回应周枫的话。 这时周舒梅的贴身丫鬟出声道:“老爷,四小姐早些时候,去了,去了表小姐那里,是在那里用了一块糕点。” 这话一出,邵云卿立刻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周舒曼首当其冲道:“好啊,原来是你害了我四妹,你这女人心肠可真歹毒啊。” 话里慢慢都是幸灾乐祸,对于她而言,不管是周舒梅还是邵云卿出事,她都高兴。唯一遗憾的是,这周舒梅怎么就没有被毒死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但是瞧着她这躺在床上,不生不死的模样,也是让她解气得很。 邵云卿连忙摆手:“我没有,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小姐早些时候是到了我的院子,也用了些糕点,可是这糕点不可能有毒的啊,我自己也吃了,也没有事情啊。” 周舒曼冷哼一声:“大夫都说了,那糕点确实有毒,就算你吃得没毒,那不就是代表毒是你下的,你自然不会吃那被下了毒得糕点咯。” 邵云卿更着急:“真的不是我,舅舅,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去害四小姐啊。我也没有理由害她呀。” 周舒曼翻了个白眼:“鬼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好了,曼儿别说了。”周枫瞪了一眼周舒曼,他自然知道前日周舒曼在花园里为难邵云卿得事,只是没有说破而已。而且,他也看出来来,云卿根本就没有理由害梅丫头,云卿说得话也不像是在说慌,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怎么说他也是大理寺卿,眼光自然是犀利,若是没有些能力,怎么能在这个位置上做得这么久,没有点真才实学怎么可能呢。 “我相信这也不会是云卿做的,她确实没有理由害梅丫头,再说,她进府不过几日,哪里去找来毒药下毒。” 瞧了一眼周舒曼,看她好像还要说话,便说道:“若是云卿真想要下毒,第一个要害的也不是梅丫头,要毒的,也是曼儿你,就你那张嘴,得不饶人。” “父亲!”周舒曼听见周枫的话,气得跺脚,这还是她的父亲吗?居然帮着外人。 这下气急了,倒也是不再说话。 周枫转念一想,又对着邵云卿道:“不过,云卿啊,既然梅丫头是在你那里吃下有毒的糕点,那剩下的糕点也必须查一查了,还有你那院子,也该查一下。” “是,舅舅。” 邵云卿听完并没有生气,舅舅愿意按着查也是好事,她没有做什么,自然不怕查。怕就是怕,舅舅嘴上虽说相信她,却不往下查,那么,那个时候才是最难搞的。 如今这样,也是好事。 周枫一挥手,便让人去检查邵云卿住的院子,也让人将剩下的糕点带来,让大夫检查有没有毒。 第五十五章 扑朔迷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下人们很快就行动,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拿着糕点前来回报。 周枫示意大夫上前查看,后者拿着银针便插入了糕点中,没过一会,拔出来后只见银针尖端明亮如初。 这分明就是完好的糕点,并没有下毒。 周枫眼神暗了暗,看向前去察看的下人。 那人立刻回禀道:“老爷,邵小姐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东西。更没有下毒的东西。” 周舒曼不敢置信:“这糕点怎么可能没有毒呢?大夫莫不是你的银针失灵了吧。” 那大夫气息一滞,显然是被气了,说什么银针失灵,这银针怎么可能失灵呢,还不是拐着弯说她医术不精。 但是因着对他说这话的是周府的大小姐,他也没办法反驳。 周枫睨了一眼周舒曼,训斥道:“曼儿,不得无礼。” 周舒曼撇撇嘴,将身体转向一旁,显然是生气了。 周枫无奈扶额,这脾气倒是越来越涨了。 邵云卿在看到那银针没有变黑,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听着没有在她的屋子找到什么下毒的东西,也将悬着的心放下。 她自己是没有下毒的,但是不一定别人不会陷害她…… 这后院的腌臜手段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在刘姨娘和邵云婉身上她也是领教过几次,只是邵云婉这些年顺风顺水,一有什么事情也就是直接谩骂,倒是少有使手段,除非在外人面前,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才会用言语挑拨。 邵云卿有预感,如今的架势,怕是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她是天真,可也不蠢。 连邵云卿都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古怪,在场的其他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周枫沉思,既然糕点没有毒,而且邵云卿院子里也没有搜到下毒的东西,那么这件事她的嫌疑也是可以撇清的,但毕竟是在她院子里发生的事,她到底还是有点责任的。 只是这凶手,竟是只下了周舒梅拿的那块糕点,她又怎么断定周舒梅会吃那块呢,还是他的目标不是周舒梅,而是邵云卿? 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毒是下在邵云卿吃的糕点,若是今日周舒梅没有去邵云卿的屋子,那么中毒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邵云卿了。 这么一想,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这凶手,究竟是为什么要害邵云卿,她初来府上,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若说有,便是前日与邵云卿发生口角的周舒曼了。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么一点,柳姨娘用帕子假装抹泪,实则用怨恨的眼光看向周舒曼。好啊,周舒曼,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与你那心机深沉的母亲倒是不同,手法拙劣,这可真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好机会。 她不禁哭泣出身:“老爷,是妾身没用,护不了四小姐,妾身一看到四小姐这样躺在床上,这心呐,就跟刀子割一样,疼得紧啊。” 说完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周枫瞧着她这样子,想要去安慰她,但是这么多人在,他也就按耐住了。只是嘴上安慰道:“好了,你也别哭了,梅丫头的事,我会好好查的,定会给她一个交代,你放心吧。” 柳姨娘听见,立即对周枫道:“妾身多谢老爷怜惜,也替四小姐谢谢老爷明察。” 冯氏这时才开口:“柳氏,你也不用多礼,老爷向来公正,你不说,他也会彻查的。” 柳姨娘面色一顿:“是,夫人。” 心里却对冯氏恨上几分,她不过就是跟老爷诉诉苦,这女人竟是一刻也不忘敲打她。 周枫没时间理会她们二人之间的较劲,只是沉思着该如何料理此事。 不料,此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周舒梅醒了。 周舒梅轻轻地睁开眼睛,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神迷离,待到看到整屋子的人,微微愣住。 因着大动作,身体又咳嗽起来。 在旁的柳姨娘连忙上前扶住她,问道:“四小姐可好些?” 周舒梅想喊柳姨娘,但是眼前的人太多,便又生生改口道:“我无事,多谢姨娘。” “你这孩子,无事就好。可是吓坏了你父亲了。” 周舒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像是没听懂柳姨娘的话,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昏倒前。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柳姨娘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周舒梅听完后,脸色更是白了几分,眼里地惊恐像是后怕。 周枫也走上前,对着她道:“无事就好,父亲会为你做主地。” 周舒梅看向周枫,眼里满是感动,嘴上道:“多谢父亲,劳父亲为女儿担忧了。女儿不孝。” 真是活脱脱的孝女形象。 这时,周枫下令,将翠竹轩的下人统统拉下去打,罪名便是伺候小姐不利。 她们都拼命求饶,但是也没有任何用处,她们本就是卖身到府上,根本就没有人权,就算是现在要他们死,他们也反抗不了。 很快,院子里便响起了凄惨的叫声,让人觉得凄凉。 此时,一个丫鬟像是被吓到了,突然跪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 众人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冯氏首先呵斥出声:“你这没有规矩的丫鬟,还不赶快退下去。” 周枫瞧了她一眼,便抬手阻止了要将她拖下去的人:“等等,这丫鬟是?” 这话问的是冯氏,他整日忙于公务,自然是不可能记得这府中每个人的长相以及名字。 冯氏回道:“这是曼儿院中的一个丫鬟,许是太胆小,没见到这场面,吓着了。” 周枫冷眼瞧着在地上瑟缩地丫鬟:“我觉着倒是不像被吓到。” 这府里地丫鬟小厮,哪一个进府来之前,没有好好地教过规矩,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被吓到。 “你这丫鬟,究竟在喃喃说着什么?什么不是你做的?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那丫鬟更像是惊恐,一个劲趴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见状,更觉得这丫鬟怕是与今日之事有关。 周舒曼不知道怎么回事,皱着眉道:“你抖什么抖?我父亲问你话呢?” 不料她突然对着周舒曼一个劲地磕头,嘴里还说着:“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真的没看到,奴婢真的没有,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您饶了奴婢啊。” 周舒曼大声道:“你这丫鬟说的什么话?我是对你做了什么?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周枫也猛地一拍掌:“还不快从实招来?” 丫鬟这才哆哆索索地吐出话来:“奴婢、奴婢,不小心听到大小姐,大小姐要害表小姐,她,她指使,青儿,给,给表小姐地糕点下了毒。而为了不被人怀疑,就,就只是让她在其中,的,一块下毒。若是事发,也能混肴别人的视线,别人在那糕点上,也,也查不出毒药来……” 这丫鬟的话犹如一个定时炸弹,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揭露了丑陋的阴谋。 周舒曼立刻大声道:“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让青儿去下毒,还让你撞见了。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来害我。” 而她口中的青儿,便是周舒曼的心腹丫鬟。此刻的她,也是一下子跪在地上:“老爷冤枉啊,大小姐根本就没有让我做过这种事,请老爷明察。” 而此时的冯氏却没有出声,然而可以看到,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丫鬟,眼里地寒冷深不见底。 在那个丫鬟还没有开口,她就可以预见这丫鬟要说什么了。 看来,曼儿的院子,还是混进了一些脏东西…… 床上的周舒梅像是听到了不敢相信地话,望着周舒曼,一副受了天大的伤的样子:“姐姐,这件事,竟是你做的?为什么啊?难道就只是因为,邵姐姐与你发生了一点口角吗?你便要置她于死地?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呢,你这么做,却让我差点没命了。” 说完轻轻的啜泣起来,像是被打击到了。 周舒曼怎么可能承认,别说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可能承认。 一旦承认,父亲绝对饶不了她。 “周舒梅,你别落进下石,这件事请根本就不是我做的,谁知道那丫鬟时受了谁的指使,难道就凭着一个丫鬟的话,就要定我的罪吗?” 周舒曼说完,一副我有理,我没罪的样子看着周枫。 她已经有预感,就是周舒梅让人来陷害她的,至于她没有想到邵云卿的身上,那不过时因为,邵云卿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她进府不过数日,怎么可能让府里的人为她卖命呢? 周枫脑袋疼了起来。 一个是他疼爱的女儿,一个又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还是他的嫡女。 这让他感情上也是难受。 周舒梅靠在柳姨娘的怀里:“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意见,一直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可是你不该在做下这件事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妹妹真的没想到,你竟是讨厌我至此。” 周舒曼根本就看不起周舒梅在这个时候还这番作态,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将罪名都扣到她的身上不成。 “我没有做过的事,你休想赖在我身上,说不定,这一切还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 说到怼人,邵云卿突然觉得邵云婉比起周舒曼来说,还是差得十万八千里的,这周舒曼,确实口才好得很。 第五十六章 顶罪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翠竹轩,屋里就剩下柳姨娘和周舒梅。 柳姨娘叹了口气道:“你啊,太心急了。”随后不赞同的看了周舒梅一眼。 周舒梅不以为意,心里有些可惜:“可惜这次没有让周舒曼褪下一层皮。” 他没想到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父亲还是相信周舒曼,就任着冯氏给自己的女儿脱罪。 柳姨娘瞧着周舒梅这不甘心的模样:“你父亲就算相信,也不可能真的对周舒曼做些什么,罚她禁足已经是对你的看重了。” 说起对周枫的了解,柳姨娘还是比周舒梅透彻。周枫虽然平常看上去对她们母女俩很是疼惜,但是这也是有底线的,别说今日的只是下一点毒,而且也没出什么事,周枫也不可能全凭一个丫鬟的话,就去定罪她的嫡女,就为了一个庶女。 虽然是有证据,但那也是在后院发现的,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周舒曼让人埋的,毕竟那个地方,只要是周舒曼院子里的人,都有机会做下这件事。 而冯氏让青儿顶罪,周枫没有阻止,也是说明他不想再往下追究了。 禁足周舒曼就算是对周舒梅的一个交代了。也算是警示周舒曼刚刚的言行。 柳姨娘叹气,老爷心里未必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一个局,虽然说她是因为对自己的女儿了解,才猜到这件事是她的苦肉计。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寺卿,未尝不知。 说不定他刚刚不留下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警示。 “那又如何,我被人下毒了,父亲不应该为我做主吗?可恨那冯氏奸诈,竟在最后关头将青儿推出去,否则,今日我也要叫那周舒曼狠狠的扒下一层。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她与周舒曼早就积怨已久,此事也不是一时起意,只不过因着前日周舒曼的咄咄逼人,让她不甘心,这才提前了这次计划。 她之所以选择在邵云卿的糕点上下毒,也是为了将此事闹大,事情果真如她想的那样发展,父亲不相信邵云卿下毒,然后那丫鬟出来指证,一切都像她计划的那样发展。 可恨还是被冯氏给破坏了,为了这个计划,她还损失了一个安插,在周舒曼身边的棋子,没有让她们母子俩有实质性的伤害,是她最大的不甘。 柳姨娘心里也是滴血,原本她那个丫鬟的作用,应该可以发挥到最大的,然而现在,也废了…… 要知道在周舒曼的身边安插,她们的人,是有多不容易的,因为冯氏心机深沉,她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将那人插在周舒曼的院子。 经过这件事,冯氏一定会好好清洗院子里的人,这样一来,她们的损失,也不知道多大了。 可是对着坐卧在床上的周舒梅,她还是不忍心去训斥她,毕竟她也是她唯一的女儿了。 “梅儿啊,下次你可别在自作主张了,至少也要和为娘说一声,你不知道娘亲听到你昏倒的消息,心里有多担心,而且你这样,万一毒性太过严重,那该怎么办?” 周舒梅安慰柳姨娘:“放心吧娘,这事我自然是有分寸的,这药的用量也是很少。本来以为此事,能掰倒周舒曼,没曾想还是被她躲过一劫。” 柳姨娘瞧着周舒梅眼底的不甘心,也知道周舒梅在周舒曼面前吃了很多委屈,也许让她发泄一下也是好的,总归不要憋在心里。 “是娘的没用,明明我的女儿容貌,性情,才艺都比那周舒曼高不少,却因为身份,让你一直在她面前受尽欺负,是娘对不起你。” 周舒梅连忙安慰道:“娘,你别这么说,你获得父亲的宠爱,就是对女儿最好的帮助了,那冯氏虽然霸着正妻的身份,可那又如何,父亲疼惜的还不是你,不管她做什么,风情都比不上娘的万分之一,在父亲心里,最重要的一定就是我们母女二人。” “梅儿——” 冯氏回到她的院子,一进屋,她身旁的苏嬷嬷就赶忙将门窗都关上,一转头,就瞧见冯氏铁青的脸。 冯氏讥笑道:“没想到柳氏那个贱人的女儿,心性倒是比她还要恨,连对自己下毒,嫁祸给曼儿的事都做得出来。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毒死。” 苏嬷嬷知道自家夫人也是被气得不轻:“夫人息怒,左右她这些手段,老爷也是清楚的,她在老爷那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我若不是因为这样,今日便不会真的就这样算了。那贱人我还真是小瞧她了,原先以为她那个娘,是个祸害,她倒是比她娘还狠。只是这手段也是当真稚嫩了点,老爷又怎么不会看出来。” 说着便接过苏嬷嬷给她倒的一杯水,喝了几口,面色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眼底的蔑视更甚:“虽然老爷知道,但我也给给老爷一个台阶下,青儿那边,你就将她的家人,好生照顾着吧。” 苏嬷嬷应声“是”,转而由说道:“这四小姐确实狠辣,不过她这番作为,老爷也看在眼里,经过此事,必定是对她们二人有不少的意见,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大大的好事。” 冯氏并不以为然:“虽说如此,但是指不定老爷被那狐狸精一说,就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这狐狸精自然就是指的柳姨娘。 “你也看到了,今日那贱人,在我面前就敢对着老爷暗送秋波,私下里指不定一副狐狸精的做派,比那勾栏里淫,荡的娼妓还要妖媚。” 苏嬷嬷顺着她的话说道:“她一向这番姿态,夫人何必生气,左右再怎么样,她不过就是一个姨娘的命,还真以为能高贵到哪去了。夫人若是气不过,等找个机会,狠狠教训她一下就行了。” 冯氏抬手:“不急,我若现在出手,老爷不必查,便知道是我做的,左右不过再让她逍遥一段时间。” 忽然又想起周舒曼来,问道:“曼儿那边怎么样了?” “回夫人,小姐一回到屋子,就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整个屋子的东西都砸碎了,好在发过火之后,就被劝住了。小姐心里,想来是委屈的。” 冯氏叹了口气:“这件事她被冤枉,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说不定心里还在怨我这个娘,没有给她做主。” 苏嬷嬷连忙安慰道:“夫人可别这样想,您是小姐的母亲,当然是为了小姐好,小姐的心里是知道的。这会不过就是一时再气头上。” 冯氏知道苏嬷嬷是在安慰她,倘若一点气都没有,这时候,也应该随着她来这边,那会一个人带着气回屋砸东西。这不就是不想见到她嘛,她还是了解自己的闺女。 “我记着库房里有一对玛瑙银圆镯,你等会送过去给曼儿吧,我记着她上次就想要,我没给她,她还生了几日的气。” “欸,老奴等会就给小姐送过去。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苏嬷嬷道。 “对了,曼儿那里的下人,好好的查个清楚,身份不太对劲的,就统统找个理由发卖出去了,我不希望下次还有今日这种事情发生。” 说的便是今日那个丫鬟了。没想到柳氏还将手都伸到她这里来了。看来确实得找个机会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还有……邵云卿那边,也给我盯着点,有什么异常,也速来禀报……” 苏嬷嬷瞧着冯氏眼底的阴沉,没有丝毫的犹豫,领了命之后,便退下了。 邵云卿刚从翠竹轩出来往她的院子走去,就收到了下人来报,辛言到了,这回正在她的卿云阁等着。 这院子原先也不叫卿云阁,是邵云卿来后周枫给她改的,倒是看得出对她这个外甥女的看重。 并且因着邵云卿来周府,就带了桃红一人,所以这院子里就有周枫给她另外的几个丫鬟,平日里也就打扫一下院子,至于基本的服侍,还是由桃红做的。 听到辛言已经到了,邵云卿立即加快脚步,不到一会便到了。 远远就瞧见穿着象牙白衣裙的辛言,她正从容的欣赏着院内的景色,半点都不像是客人,倒像是主人,反之邵云卿才像客人一样,显得拘谨。 不过这样一说也是不错,她也确实是周府的客人,不管她在这周府呆多久,舅舅对她再好,她总归也好使要回去邵府的。 她毕竟姓邵,不姓周…… 重新整了整心绪,便迎了上去:“辛姐姐久等了,是我的不是,倒让辛姐姐等这么久了。葡萄,还不赶快上茶。” 对着这院子里的一个丫鬟训斥道。 辛言笑了笑:“是我不要的,邵小姐不必客气了。” 邵云卿邀着辛言坐下,嘴里娇俏道:“既然辛姐姐不想我客气,那辛姐姐以后便唤我的名好了,不然,不也显得生疏吗。” “好,那我以后便唤你云卿,可好?”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莫名的默契,她们知道她们在某种程度伤达成了共识。 “瞧着云卿如今的样子,想来也是舒心了不少。我就放心了。” 邵云卿屏退左右:“我与辛姐姐有话要说,你们先且退下吧。”然后便示意桃红去门口盯着,以防有人听墙角。 辛言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心里也满意,至少她如今会防人了,不像之前一般懦弱天真。 第五十七章 苦肉计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笑着问她:“刚刚在这府中,瞧着那边好像挺热闹的。” 邵云卿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是发生了点事。” 辛言瞧着她无奈的模样,心中明白,怕是刚刚那些丫鬟所说的事也是与她有关,其中的另有内情。 要说什么话传播得最快,也就是八卦了。 这时候的下人,除了日常的工具,也没有什么事,所以能让她们打发时间的便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今日府中发生了四小姐被下毒的事,不到一会,便就传得满府皆知。 特别翠竹轩里的下人,都被拉下去打了板子,这么大的动静,别的院子得到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特别作为在这卿云阁伺候的丫鬟,当然是第一个紧张的,毕竟也是在她们这里出事的,若有一个万一,指不定她们的下场,便和那翠竹轩的下人一样了,甚至于,更惨。 她们事伺候表小姐的,而表小姐在这府里,除了老爷的的关心,也就没有任何的势力,一旦出事,也没有人会帮着她们。更别说,如今还成为了大小姐和四小姐争斗的垫脚石。 辛言不过说了两句,便让他们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所以此时辛言提起这件事,也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知道,邵云卿经过这件事之后究竟有何长进。 邵云卿也有些明白辛言的用意,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她们之间说是情谊,也太过牵强,两人见面次数经过这一次,不过也就两次,实在谈不上有多深情厚谊。 说是盟友倒还符合一些。既然是盟友,自然要将彼此的能力展现给对方看,这才是能够为以后的交易铺垫,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辛言的能力,邵云卿也是看到过的,尽管时舅舅救了她出邵府,但是没有辛言,她怕是也不能脱离虎口。 就这样,邵云卿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辛言也没想到这周府里的人,动作这么快,一下子就上演了这么一番好戏。只不过手段还是稚嫩了点,好好的机会,也就这样浪费了。 对于辛言来说,这样的伎俩,确实是不够瞧, 嘴角带着笑,从容不迫地瞧着邵云卿:“云卿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呢?”邵云卿微楞了一下,没想到辛言会问她。 她也就叹了口气:“也不怕辛姐姐笑话,在这周府,除了舅舅,我也可算是没有任何亲人了。” 她不是瞎子,对于别人待她的好,究竟有几分真心,或是虚情假意,她也是能感受出来。冯氏虽是她名义上的舅母,可邵云卿却打从心底对她有些发怵。 这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邵云卿就感觉出来了。她也很奇怪,而且冯氏对于她的到来,也就周枫带她回府的那天表示欢迎,而后,也没见她又多关心,但是日常的用度也并没有亏待,就真的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客人,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 所以更别说府里的其他人了。谁又能真心对待一个陌生人呢。 “其实除了大小姐那次在御花园说我,这几天我在这周府其实过得还好。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因为几天前的小矛盾,就对我下手。” 绍云卿心里真的觉得很冤,那次说是受了委屈的,也该是她好吗?!可是人在屋檐下,还能如何呢?这里是周府,她不过就是舅舅的外甥女,对于这周府来说就是一个外人,她受的委屈,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可是这样,又让她生出还在邵府的错觉,受了委屈,也没办法为自己讨公道,她难道就是从一个苦难跳到另一个苦难吗?对于这样的自己,她也是看不起的。 辛言却反而挑眉问道:“你当真觉得这件事是周府大小姐所为?” 邵云卿不明白她说的:“此事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来到这府里几天,她也是看明白了,这府里算是分成了两派,以冯氏为首的,与柳姨娘为首的。除了两人,这府里的侍妾姨娘虽然众多,但是早就被冯氏狠狠的打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邵云卿实在想不出,若不是周舒曼做的,还能有谁?毕竟冯氏还将青儿推出去顶罪了。 “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这其中也有许多漏洞,且不说,周舒曼真的会因为口角就对你下毒?按你说的那天的情况,与周舒曼对着干的周舒梅不是更应该被她恨之入骨?还有,那天过后,她已经吩咐了膳房动手脚,若是真的有心害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岂不是告诉别人,她巴不得你死,只要你一出事,别人自然就会将帽子扣到她头上。周舒曼不至于这么傻。” 邵云卿语噎,经过辛言这么说,她也觉得这很有可能。 “那,真的不是周舒曼做的,还能是谁呢?这府里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将周舒曼和周舒梅都算进去。” “其实也不难猜,这府里与周舒曼有仇,又能与你接触,并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当着你的面下毒,最后又得利的人,就是此次策划的人。” 邵云卿听着瞪大了眼睛。 若说这府里与周舒曼有仇的,那可就多了去了,毕竟依着周舒曼那张嘴,这府里基本没有什么人能不被她怼过的,毕竟连自己的亲爹都能顶撞的,换做别人难道会手下留情? 只是她刚来不久,这府里与她接触的人也少,这院子里的丫鬟,虽然服侍她,可是邵云卿并没有让她们贴身照顾,连那日的糕点,也是桃红亲手做的,途中更没经过别人的手,而桃红更不可能会害她。 那么最后就只有一个人了,与周舒曼有仇,又与她接触,且在她的面前吃了下那个糕点…… “你是说——周舒梅!” 这,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这,有可能吗?她居然对自己下毒,要是有个万一……” 她没办法相信的,是一个人的心居然这么狠,会给自己下毒。 “可是结果不是没事?若一个人真的要你死,怎么可能会下那么一点的毒药?她等到自己回到翠竹轩才装作毒发的模样,何尝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周大人回来,只有他在,这件事才可能被闹大。从而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邵云卿没话说了,没错,从毒药的用量来看,确实不多,而且若是凶猛的毒药,又怎么可能让她撑到回了翠竹轩才发作。 这其中或许还有别的目的在。她……还是太小瞧了人心的阴暗。 辛言拨了拨碎发:“只不过,她这招还太嫩了点,虽然让周舒曼受到了惩罚,她自己也讨不了好。” 邵云卿不解:“为何?” 青儿被冯氏抓去顶罪,外人眼里,这件事就是周舒曼所为,周舒梅在这件事上,不是大获全胜吗。虽然没有让周舒曼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她也被禁足了。 辛言缓缓道:“连我都看出来,此事时周舒梅做的,你不会觉得你那舅舅以及这府里的某些人,会看不出来吧。” 邵云卿一顿:“舅舅知道了!那若是知道,为什么不戳破呢?” “云卿,你太天真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从表面上看那样简单,不是知道了真相,就要真的去伸张正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受害人是周舒梅,依着周大人对柳姨娘的宠爱,就不可能会真的将事情戳破,而他惩罚周舒曼,也许不是在警示冯氏呢?后院里,若是真的由冯氏一枝独大,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虽然是小以惩戒,可她不是也没有留在翠竹轩安慰周舒梅,这也是让她明白,事情他都知道了。” 这边邵云卿久久不能平复,当真是如此吗?感性让她不能相信,然而理性却让她觉得,这一切就如辛言说的一样。 这看似平静的周府,实则暗藏玄机。看似疼爱她的舅舅,居然也有这样的心机? 他不想让她的夫人,让冯氏掌握大权,所以,便扶着柳姨娘与她对抗,这其中,又是为了什么呢?舅舅,真的有如她听说的那般,宠爱柳姨娘吗? 邵云卿觉得,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更危险的漩涡,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 她突然想到,对她说出这一切,开导她的辛言,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呢?她能一眼就看出周舒梅的阴谋,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也是有那样一份心机的? 辛言感觉到邵云卿看她的目光有了变化,心中并没有任何不适。 既然要借着她的身份,那自然不能让她坏了事,至少也不能让像以前那样天真,也要让她看明白,这世道的事情,总是阴谋来得多。 她还是道:“不过,你也不必那么防着我,怕我。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在一条船上。我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了。你说呢。” 邵云卿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她刚刚确实有一瞬间的恐惧,只是没想到辛言会说破。不过,她说得也是没错,她们现在也算是“盟友”了,她受了辛言的这么多帮助,也不可能翻脸不认人了。这也不是她的作风。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呢?”邵云卿一将话说出,辛言的就笑了,笑得自在,从容,让邵云卿都呆了…… 第五十八章 盟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笑意盎然:“你怎么这么说呢,云卿。我也并不是要你帮我做什么。你不觉得吗?如今我们的遭遇是一样的,都是被京畿排除在外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商人虽然重利,我也重情,相信我们以后,会成为朋友,一起融入进京畿的圈子,是吧。” 这让邵云卿明白了,她知道辛言是商人,看她说这话,想必野心是不小的。作为商人,来到这京畿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不寻求靠山呢。否则依着她这副容貌,还是个女子,也很快就会被这京畿的妖魔鬼怪吃得一点也不剩了。只是,她很想知道辛言为什么会找上她。 然儿邵云卿还有是有点疑问:“辛姐姐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的身份也是帮不了你什么。难道你是想借着我舅舅的身份?” 这个理由,也是邵云卿觉得最有可能的。 辛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确实,云卿你现在也如我一样,算是置身在豪门贵胄圈子之外,但是,你现在又不同了。你是大理寺卿周枫的外甥女,虽说不知以后如何,但是,现在不也是你的最好机会吗?” 这点,也是说到了邵云卿的心坎里了,经过金田一事,她确实知道舅舅对她的宠爱不假,但是宠爱归宠爱,遇上事情的时候又能剩多少呢?一切,还是得让她自己筹谋,她若没有立身的资本。如何去为自己讨回公道,如何从刘姨娘和邵云婉身上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今辛言的话就是给她抛橄榄枝,摆在她面前的也就是一条路可以选。要不就是她一直颓废下去,让她的仇人继续踩着她。要不然,就起来反抗。她的选择,也已经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也算是真正的结为“朋友”。 辛言的话里自然是有真有假,她确实是要借着邵云卿的身份,只是不是为了她的生意,而是周枫罢了。 她当然知道,她们两个,如今的友好,也是暂时的,以后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你如今,有什么打算?还想在这周府住下去?”辛言问道。 邵云卿无奈道:“暂时也是这样的,虽然我也想回去,不过舅舅很生气,邵府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所以还是不想让我回去。而且,我怕回去之后,我的婚事……” 她怕的是,一旦回去,邵老爷又被刘姨娘吹耳边风将自己给卖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程夫人那里他就很难交代。一个到手的新娘子就这样飞了,哪里会知道程夫人会做些什么,还有秦府搅和在里头。 “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就算刘姨娘有心,你那父亲还有程夫人,也不是愚蠢的,有你舅舅在,谅他们也不敢。你只需将那日之事透露出去,让程夫人知道,她自然会知道要怎么做。毕竟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得罪大理寺卿。所以,你这段时间留在周府也是好的,但是,却不能就这样静静的留下。” 邵云卿觉着有理,程夫人也不是不懂局势的人,得罪一个大理寺卿这样赔本的买卖她也是不会做的,原本刘姨娘也不会称她的意。她已经从辛言那里得知刘姨娘的算盘,还真是好算计。 届时,只要她在稍稍透露一点给程夫人知道,让那个程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姨娘暗中坑了一把,到那时,还会饶了刘姨娘吗。 这个计策也是毒啊,当真是杀人不见血,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能让那两人狗咬狗,可真是棒极了。 只是,她最后的那句,留下来,却不能安静的留下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邵云卿打量着辛言,她的心思究竟是有多缜密,然而瞧见辛言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也没有再问了。她今天说得也很多了,再说下去,就i显得她太过于蠢了,她还是慢慢思索吧,总归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就将事情都给办了吧。 到时,她怕是还不了那么大的人情了。不过,此刻在邵云卿的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将辛言当成了交心的朋友。辛言总是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让人莫名的想要依靠她,相信她…… 辛言也不过是提点了邵云卿一点,剩下的事便要让她自己去做了,这一来也可以看她的能力,二来,也能让邵云卿锻炼一下,作为她的盟友,太弱了可不行。 而对于邵云卿往后要怎么做,她也不打算再多说,这周府,也算是一个可以让她好好锻炼的地方。有周枫在,至少她的安全还是不用担心的。 周枫这边刚出了翠竹轩,便向前院书房过去。做了大理寺卿这么多年,刚刚那一点手段,他也是看得出的,所以今日不仅惩戒了周舒曼,也算是敲打了一下周舒梅。想来这几日,她们应该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只是……对于邵云卿来说,他是心中有了些愧疚。他当然看出来,邵云卿完全就是受了无妄之灾,平白被卷入周舒曼和周舒梅两人的争斗,也知道她这两日也是受了些委屈。他这两日确实是忙于事务,没来得及顾上她。 这样想着,便让小厮去库房取了几匹锦缎和一些首饰给邵云卿送去,想了一会,还是转头往卿云阁的方向去。 嘴里问道:“卿云阁怎么样?” 幸好小厮早就将事情打探清楚,否则也回答不上来,这会道:“表小姐约了辛姑娘,如今两人怕是正在院中说话吧。” 周枫脚步一顿:“辛言来了?” “是,来有一会了,门房将她领去卿云阁。” 周枫听完,没有说什么,就再次提步前往卿云阁。 来到卿云阁院外,只见丫鬟们都被打发在外面,看来里面也就只有邵云卿和辛言两人了。 走进去,听见里面传来些许笑声。一瞧,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眉眼都含着笑意。 周枫出声道:“云卿,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 两人齐齐回头,邵云卿先说了一声“舅舅”。 而后,辛言便起身见礼:“拜见周大人。” “起来吧,无须多礼了。”然后又看向邵云卿,不赞同说道:“辛姑娘来了,你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上次之事,还未谢过辛姑娘。” 这也算是周枫的真心话,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答谢辛言,否则他也不能这么快知道他姐姐的下落。 然后又吩咐小厮:“去,将我备好的礼拿过来。” “舅舅,我与辛姐姐也就是说一些女儿家之间的悄悄话,你一来,我们还怎么说呢?” 周枫无奈的笑道:“这么说,还是舅舅打扰到你们了。” 辛言道:“周大人说笑了,云卿开玩笑呢,我就是接到了云卿的信,想着过来看看她如何了。至于之前的事,周大人也千万不要放在心里,我真的就是举手之劳,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瞧着云卿就那样毁了。” 周枫一早就觉着辛言的气度不凡,在朝上那时就有所领教,这是没有这两次来得印象深刻。 此时邵云卿兴致勃勃地说道:“而且啊,舅舅,你知道吗?辛姐姐在这京畿,也是有生意的。她一个女孩子,也没大我几岁,就能有这样地本领,让我也是自愧不如啊。” 然而这个话题周枫并没有什么兴趣,在他看来,商人就是最低贱的职业,所以尽管辛言算是对邵云卿有恩,她也没有改变这种看法:“是吗?辛姑娘确实是厉害。” 而邵云卿说的也是真心话,周枫来之前她也是在听辛言说她经商遇见的趣事,对于外面的世界,多了一丝好奇,一丝向往。所以话语中对于辛言的崇拜也是真的。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她们谈论的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周枫也没有再卿云阁久留,将礼物留下后,就走了。 辛言也是推辞不过才收下了。 两个时辰里,邵云卿才算是真的对辛言有了一些了解。从言语中,可以感受出她并不像事一个商人,反而像是博学多才的豪门贵女,从小就接受了许多教养。 她看事情的角度,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常常会让人忘记了她的身份,而她的谈吐,也与一般商人不同,虽然她一直说,自己是商人,商人重利,可是她莫名的觉得,她并不一样。 特别是在她知道辛言在京畿还有生意的时候,更让她吃惊。虽然她是深居规格的小姐,可并不代表她不懂得这些。 娘亲在她去世前,也给她说过这些,她娘亲的养父母也是商贾出身,留下一大笔财产让娘亲打理,娘亲曾有一次跟她说了,她打理那些产业的艰辛。 做生意并不像外表那样看着简单,需要更活跃的头脑,更丰富的经验,否则一朝踏错,也会满盘皆输。 那时候,她便想体会一下做生意的感觉,或许,她真的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姐,她觉得那些算计,那些阴谋,很肮脏,很恶心。可是如今的她,却不得不拿起这些作为自己的武器。去保护自己,去保护自己爱的人。 而辛言话中的江湖,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知道,即使她有心,她终究一辈子也实现不了。她无法,像辛言那样活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活着,她……就是这万千鸟笼中的一只小小的金丝雀,无法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 第五十九章 决心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最近的京畿真是热闹非凡,传闻大理寺卿居然认回了一个外甥女,其实在官场与周枫亲近之人,倒是知晓他一直在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姐姐,如今倒是找到了。 而此人便是邵府嫡出的大小姐,当然百姓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最多也就谈论时,多提前了几句。 然而最让他们欢喜的便是,她们大晋的战神叶子默要班师回朝了。 说起这位叶子默百姓对他可是一致的好评,对他那时称赞不已。 他出生于忠勇侯府,排行第二。自小便天资过人,才华出众。...... 幽州刺史部征发的郡国兵至多是充当些力役,押运粮草,出塞的事没动用一兵一卒,这个冬季向辽东、玄菟、乐浪三郡汇集的兵力便已超过四万。 他们这些修仙世家表面虽然风光,但是能够动用的资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是需要长远谋划为后世着想,不可能随性而为。 若是能够背生双翼,成为飞天夜叉,这种地魔的实力,就会变得极为强大,足可以与修仙者中的金丹期强者正面搏杀。 “六阶妖兽,血焰龙狮?”断愁眸光微凝,顶上旗幡摇动,狂风四起,黑白二气旋转交织,犹如一个深邃的漩涡一般,吸纳着四面八方涌入的碧绿幽芒。 “是的,不过他现在早就退休了,只是挂个大将头衔。这次特训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露面。”伊夜语没有隐瞒,她知道这种事情也隐瞒不了。 “我们自然都可以做主,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难不成是过来踢馆的么?”余枫突然有些不客气的说道,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来人,他是极为反感的,说不定就是那些人故意请过来捣乱的。 陆峥却不在意,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就是有十足把握的,以他身上锦襕袈裟的防御力,配合婆娑戒刀,再加上洪荒至尊术的‘隐地八术’隐藏身形,想要偷袭两个恶魔,还不是手到擒来? 如果信徒可以召唤自己信仰的对象,那么每次圣杯战争都应该是教会的天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察觉到雪菜的情况拉·芙利亚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在望向夜星辰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异彩,一步步从天空中飘了下来,中途夏音没有做任何攻击,似乎是因为被立华奏气息感染的缘故,出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意志。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传统呢?有用的,自然会被后人留下,成为新的传统。而这些有用的传统多了,便会使国家越发强大,能让国家强大、百姓安乐的才叫传统。 可是即便做过太子又怎么样,这一世又如何能管得了几辈子之前的事情?还是活在当下好啦。 血色黑暗,这是暗之一族都任族长的创造,需要的厌恶,憎恨,以及所有黑暗力量何止千万,上古时期,当时的暗就是凭借这座大阵让冕夜家族元气大伤,没想到被他们遇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经理指着面前的报告,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 这天晚上,苏果忽然跑来跟叶香睡,要知道苏果自己恢复差不多了,就自己回去跟苏默他们住了。这都好几天没找叶香一起睡了。 也在这当儿,那司机是听到了萧乐的咒骂,忍不住眉头一挑的往回望了过来,嘴上刚要反击的回骂萧乐,但随即却是闭嘴不语的猛踩油门,溜之大吉的往山庄上跑开去了。 “就是,刚刚要是没有叶香妹子,我估计是逃不出来的。”大壮也感慨的说。 “咳,咳。”讲话之前王叔先咳了两下,叶氏每一个房间一年四季都是空调与自然风相结合,王叔气管老毛病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咳咳。 第六十章 事发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瞧着他们兄弟之间心思各异,神色暗沉。 看到他们容不下彼此,这也是成武帝乐见其成的,没有一个皇帝会希望看到皇子们其乐融融。至少对于成武帝而言,他们越是恨透了彼此,越是容不下对方,于他而言事最好的,这也是他的御下之处,也是自古皇家无亲情的原因。 成武帝冷声问道:“既然老六,你说与你没有关系,那上面的事情,你又该作何解释?” 襄王表面委屈,心里则是胆战心惊。难道父皇真的知道了吗?不,这不可能。父皇若是知...... “好了二哥,我已经全部记住了,可以开始了!”灵儿脸色恢复了许多,非常的平静。 “呃····是地滑,水袖太长了!玉玉什么时候竟还通晓歌舞了。”沉默了片刻,旁边传来雪魂噗哧笑声,流影杀扬了扬两道倨傲的柳眉,眼眸盈盈然似有丝笑意,继而转作镇定神色,煞有介事道。 心里的怒意几欲暴发,喉咙处千言万语堵着,才想张嘴,轻脆的断裂声音传来。 说着我一把掀开了衣服和裤子,直到剩下内裤的时候才不脱。璐璐妩媚的对我悄悄抛来了一个香吻,弄的我全身发抖,这妮子太会勾人了,无时不刻都要找机会勾我。 就随着枫神上来的还有他身后的十几个中年夹着几个老年人,他对那几位是非常的恭敬,就仿佛是对待自己的爹妈或者老爷那一辈似的。 “你给我这个干嘛?难道公司还给我配车?”可这车钥匙明明是刚才她自己那辆车的。 老警察这才认真打量起周游和吴强来,周游的气质独特,显然非同一般。而吴强的眼神锐利,押解横肉汉子的手法也是专业级别的。 雷哥哥只是跟她说过各界的本源神器到底是什么,而且也指出天界的帝源冠在天后手里,具体藏在什么地方,她又怎么知道,可是现下,她不敢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知道,她的命掌在他手。 陶花并没有穿的有多特别,只是换了身极为普通的休闲衣服,百无聊赖地单手托腮,环视着这大厅,高档的酒店,装修的富丽堂皇,大厅正中间有一架白色的钢琴。 第一次朝鲜战争期间,陈璘因熟悉倭寇战法,被提拔为神机七营参将,没过多久,又代理都督佥事,充任副总兵,协同防守蓟州。 “果然,在吃下了那花瓣不到十几秒的时间里苍月那惨白带紫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好转。。。”冷漠的收起了地上的长剑淡淡的收到了刀鞘之中,抓着那破碎正两半的衣物淡淡的朝擂台之外走去。 顾长生的车刚离开,一凉黄色骚气的法拉利跑车顿时出现在宇森娱乐大门前。 “回将军,当有三四十人,他们自称是‘天顺赌坊’的人,来找陈将军……要账的!”报信的士兵吞吞吐吐地回答到。 北冥长风抬头对上子鱼满是温柔和深情的双眼,早已疼的麻木的右手缓缓的抬起,握住了子鱼的手。 在她地叫唤声中,一阵脚步声急响传来。转眼间,奶妈抱着孩子,出现在屋檐下。 远哥你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boss绝对千求万求的把您求回来。 明显那少年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影响。他靠近晋凌,话也不说,就是一爪刺出,招式与晋凌刚才的几招十分相似。 “妖娆,你终于醒了,你睡了整整十天。”若不是她脉象毫无任何异样,他真的要怀疑月妖娆是不是受了什么重伤。 酒馆内没什么人,下雨天还有心情在酒馆喝酒的乡下人,毕竟还是少的。 第六十一章 事迹败露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冷声问道:“既然老六,你说与你没有关系,那上面的事情,你又该作何解释?” 襄王表面委屈,心里则是胆战心惊。难道父皇真的知道了吗?不,这不可能。父皇若是知道了,又怎么会将他们这些儿子都招过来,想来,也是没有证据的。 否则,这回也该将他锁拿入狱了,还能容她分辨吗。 一定是这样! 襄王爬到成武帝的脚下,拉着成武帝明黄色的龙袍,嘴里不停道:“父皇,父皇,儿子真的事冤枉啊。纵使给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可能会做的。儿臣事被蒙在鼓里的,请父皇明察,请父皇明察。” 成武帝道:“可那兵部侍郎难道不是你的人吗?你与他可是一向交好的。” 襄王一听,心中一紧,为今之计,就是赶快撇清这份嫌疑。 “父皇,那兵部侍郎怎么会是我的人,他是臣子,是父皇的臣子。儿臣平常之事因为看重他的才干,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就算退一万步说,我与他交情还行,可他还能真的为我做下这些事吗?再说,真的是我指使他的,儿臣,儿臣总该获利些什么吧。可是,可是我这几个月都安分的在京畿,操心父皇的身体,怎么、怎么还会有时间,去,去与他密谋呢。” 成武帝瞧着襄王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的怒气消了一点。又听他提及他的健康,想起这几个月他为自己东奔西走,心里也怜惜了几分。 语气中的冷意倒是少了些:“你若真的没做,朕自然不会委屈了你,只是如今的证据都指向你,你又当如何?” “父皇,这事情也不能就信这奏折上所写,儿臣没有做,自然是不需要害怕的,只是儿臣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害儿臣,竟然给儿臣按下这么大的罪名。” 成武帝面无表情道:“就算你没做,但是老六,你的嫌疑可是还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府中,闭门思过。” 梁王与瑞王听到这件事情竟然就这样轻松揭过,哪里会罢手。 瑞王出声道:“父皇,这上面明明写了,就算不是六哥主谋,那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啊。” 成武帝眯起眼睛看着瑞王:“哦,那老九,你以为如何?” “儿臣……”看见成武帝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瑞王突然停住,他怎么就忘了,他们的父皇就觊觎皇子擅自做主。他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再反驳,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不服他。 “父皇,儿臣也没什么意思,一切也是依父皇决断,父皇一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话倒也是转得快。 成武帝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会,便移开了:“你们都是兄弟,别整日就想着将兄弟拉下马。” 话虽然是这么说,倘若有一天,他们真的握手言和,最担心的,就是成武帝自己了吧。 “是。”其他人纷纷应下。 “然,兵部侍郎私贩兵器,证据确凿,罪无可恕。连同旗下余党,一并下狱。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卿彻查。” 成武帝这么一说,一旁早就有人将旨意记下。 然后,便让他们都散了。 等到他们都走后,成武帝却喃喃道:“真是一群让人不省心的家伙。” 这件事究竟怎么样,成武帝自然心中有数,只是这时候还不是惩罚襄王的时候。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襄王会被这么快查出来,其他几个儿子没有动过手。 而且也不止襄王结党营私,其他几个,怎么没有暗中收买人手,此时他们就该是相互牵制的时候,怎么能让他们一方独大呢。 况且,老九最近也是冒头得很快啊。 其实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成武帝是恨不得立马将襄王抓到面前,狠狠的斥责一顿,再将他下狱。只是被云妃无意中几句话给点醒了。 他倘若真的这么快就将襄王给拉下马,其他的儿子,一定会趁此机会大肆扩展自己的势力,届时权力一大,还会把他这个皇帝放在心里吗? 不得不说,一旦疑心一起,就连绵不绝的思绪翻涌而来。 特别是他如今的身体不怎么好,他的儿子们确是一个个正值壮年。 所以,不需要云妃怎么说,这成武帝自己就有了想法,才有今日的雷声大雨点小。 回到府里的襄王,急匆匆召集府里的谋士前往书房议事。 这些年他也广招天下能人异士,为的当然就是打败其他兄弟,争夺上面的位置。 襄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及他那些兄弟的反应以及成武帝对他的处罚。 坐在他下方的一位谋士说道:“虽然皇上惩治了兵部侍郎,可是对于殿下,却只是禁足,这便足以说明皇上应当只是怀疑殿下,并未有确凿的证据。” 襄王点点头:“先生所说,与本王所想不谋而合。可笑今日瑞王那嘴脸,还想将本王拉下马。现在怕是心有不甘吧。” “殿下此时莫要与其他王爷交手,现下最要紧的便是将这件事善后,不可再让皇上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而且皇上所说的那番话,应当也是有在敲打其他王爷的意思。”毕竟御书房中瑞王实在是穷追不舍了,不过也好在瑞王说得那些话,倒让皇上觉得其他王爷有暗中下手。 “嗯,父皇今天虽然震怒,但是本王说了几句话之后,也有心软的迹象。昨日本王将消息递与云妃,想来她那边也是有帮本王说些好话。” 云妃是她送进宫的,自然是他的人。他之所以将云妃送进宫,为的便是这一刻,有这么一个人在父皇身边,许多事他也能快一步收到消息,也有缓解的余地。 “只是,殿下,虽然云妃是殿下的人。可如今她已诞下皇子,恐生有异心,还请殿下莫要太过轻信她。”另一位谋士道。 当初寻到云妃时,她便觉得此女野心不小,尽管当时她答应为殿下效力,但是如今她的身份也与之前不同。更是生下了十五皇子。 皇上对十五皇子的偏爱,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怕只怕云妃不甘于现状,不再甘心做殿下的一颗棋子,生出其他的心思,到那时,怕是殿下最大的威胁。 然而襄王并没有多在意:“这个本王心中有数,本王抓着云妃的弱点,她也只能为我所用,至于宫里的那个十五皇子,如今不过时个婴儿,难不成父皇会爱屋及乌到将大晋的江山交到一个婴儿手上?而且,这宫里的皇子公主又不是生下来就能平安长大,夭折的也不少。” 说到最后,襄王的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一个婴儿,还是他的兄弟而有所心软。 那个谋士还想再说几句,襄王就已经抬手阻止了他:“好了,这件事就不必再说。本王今日,倒是有点想法。” 谋士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烦恼?” 襄王沉声道:“经过今日一事,我倒觉得璟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当时我派了那么多人马,居然都没有拿下他的命,实在是可恨。若不然今日,本王也不会落到这份地步。” 他的心中还是恨啊。兵部侍郎也算是他培养了很久,没想到今天就折在这上面了。还损失了那么多手下,他的势力比以前,是要大打折扣啊。 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谋士怕襄王在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连忙劝解道:“殿下,虽然当时没有下手成功,可如今看来,也是好事一件?” 襄王皱眉道:“为何这样说?” “殿下您想啊,这几日我们查到的消息,当时可不止我们这一路人马,还有瑞王,若是那时候真的成功,只怕瑞王就会拿着这个把柄,去到皇上面前告发你。届时才是无法脱罪啊。” 襄王心里咯噔一下,确实,依着今日瑞王的表现,倘若他真的得手,没等他来得及将证据消灭,瑞王早就将事情捅到了父皇面前。 他此时咬牙切齿道:“老九这个心肠可真是黑啊。是想做那只在后的黄雀啊。想着一下子拔除两位王爷,届时还不是他和梁王的天下。”只怕,三哥还不及他那副九曲回肠的心思。 “殿下能想通是最好的,如今我们的敌人可不是璟王,而是梁王和瑞王啊。这璟王虽然眼下办成了这件事,可是他不过初涉朝堂,可没有什么人马。这件事之所以有办法,功成身退,许是皇上有在背后暗中相助。” 襄王皱眉:“你的意思是,璟王当时被那批蒙面人就走,那蒙面人是父皇的人?” 他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据手下的人来报,那批人武功高强如果不是皇上的人,还能是谁。璟王的身边可没有这么一路人马。而且,私贩兵器这件事也是大事,皇上怎么可能全权放手,将这件事交给从未处理过朝堂事务的璟王呢?这怕,这背后的人,也是皇上,璟王不过就是顶着一个名头罢了。” 那人说完,房里顿时陷入寂静。若是如此,那他真的得庆幸当时没有得手,不然,今日可能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 父皇啊父皇,你究竟心里是在打的什么算盘…… 第六十二章 咎由自取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三月,成武帝出行打猎。虽说是出行,但是春猎的地点是在西苑围场。 西苑围场,本就是历代皇帝打猎的场地,数百年来越来越大。场地一直在扩大,到今儿成武帝登基,倒是停止了,否则这怕是史无前例的最大的猎场了。 进入了春季,这围场里的草倒是长得很好,森林里树木茂盛,猎物也是肥大丰硕。 早在几日前,户部、礼部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依着成武帝的心思,此次的狩猎,必定是要大办的,且这次出行也有十多天,银子的花费也是巨大。 然而此次的春猎也不止皇室子弟,还有官员,并且成武帝还特准许官员携带自己的妻眷前来参加。 围场里的猎物不止大型的猛兽,也有小一点的动物,例如兔子等,这对于一些刚学习骑射的小姐来说,拿来练手是最好的。 而此次机会对于她们自身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总归可以在那些豪门公子,或是皇室子弟面前多多加深印象。 长长的队伍就这样慢悠悠地离开了京畿,向着西苑前进。 辛言自然也在其中,怎么说成武帝这段时日也是会好好“看重”她的。 因着她身份特殊,原本她可一人乘坐马车。然邵云卿此次也在随行队伍之内,只不过他是顶着周府外甥女地名头来参加的,自然就是与周府众人乘坐一辆。 辛言相邀她一起乘坐马车,她便没有拒绝。 一上了辛言的马车,邵云卿立刻就感觉与众不同,没有她做的那辆马车颠簸,也宽敞。 这不宽敞嘛!这马车原本就辛言主仆二人,现下就是多了邵云卿一个,空间还是有。 而她原本乘坐的马车,因着这是随行,马车都是内务府安排的,每一府也就安排一辆马车,自然,这府上的人便都挤在一处了。 邵云卿刚刚在上面可谓是如坐针毡。平常还好,在周府,至少都是各自在自己的院子,不出去,也就不会发生什么事。如今是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那个氛围,别提有多尴尬了。 特别原本就是相看两厌的情况,如今可谓是更加说不得。 而邵云卿本就不是周府的人,所以今日在马车上,倒是收到了周舒曼的许多白眼。 要说这周舒曼还真得感谢这次的机会,要不是此次狩猎,她还在被禁足呢,哪里能出得来。也不知冯氏更周枫说了些什么,让周枫答应这次带着周舒曼。 这让柳姨娘与周舒梅可是气得不轻。 这边邵云卿坐下后,对着辛言道:“幸好你开口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熬到围场。” 说完便无奈的看了辛言一眼。 辛言道:“想来那马车上可是精彩得很啊。” “自然是比不得你这里自在。”邵云卿环顾一圈,倒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辛言的场景:“你这让我想起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了。那时你也是如今儿这般,随意。”还慵懒。这倒不是贬义,邵云卿只是觉得不管在什么时候,辛言好像都能活得很好,不会委屈了自己。 “你这是在调侃我呢。虽然围场离京畿不远,但按照这个速度,怎么说也要走上两个时辰,我若不让自己坐得舒服点,到了那我可能连马车也下不了的。”辛言说完又靠在背垫上,拿起卫小淳递给她的水果就吃了起来。 邵云卿见状微微失笑,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没错。 不过,瞧着她如今的打扮,邵云卿还是问出声:“你今儿的打扮是?你待会难道不打猎吗。” 连邵云卿都穿着一身骑装,虽然大晋的女子讲究温婉娴雅,不像平常男子一样上学堂,但基本的琴棋书画还是要学的,然而骑射这一门,也是必备的课程。小门小户暂且不用提,京畿里的世家大族的女子,那是一定要学的。 而辛言如今的穿着就是和她往常无意,一身象牙白襦裙,外罩着一件浅灰色长袍,头上虽没有过多的首饰,也插着一支白银缠丝点翠步摇。倒是比起平常的着装显得庄重一些。 辛言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又不会骑射,跟着凑什么热闹。看着就行啦。” 邵云卿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可以这么说从遇见辛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子好像没有什么不会的,如今这么坦然的告诉她不会骑射,反而让她出乎意料。 辛言微笑起来,眼角微微向下:“怎么?你不信啊?” “是让我有点难相信。” 辛言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我也不是没有学过,只是吧……这确实不是我在行的,所以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再说这会不会骑射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必要的事。” 邵云卿就是喜欢辛言这洒脱的模样,或许每个人都向往着自己想要却达不成的样子。这京畿中的小姐,有哪一个能说出我不擅长骑射,就不学了。每一个不都为了学好,不被别人看不起,而而拼命的努力。但是又有谁真正的去将骑射当作自己喜欢的,这不过是一种推销自己的手段罢了。 “对了,邵府,如何了。” 邵云卿听见辛言问到邵府,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丝嘲讽自然是对着邵府。 “那程夫人在知道消息后,果真就去找了刘姨娘,而我也暗中叫人,将刘姨娘之间的算盘泄露给程夫人,这不,程夫人知道后更加生气,差点就对刘姨娘大打出手了。”像是想到刘姨娘的下场,邵云卿吐出一口气,胸口的闷气也消了一点。 “不过这刘姨娘也是有本事的,居然还能在程夫人盛怒的情况下逃脱。但是这下,程夫人与刘姨娘的仇算是结下了。想来也是,这邵云婉害了她女儿,如今这刘姨娘又诓骗她,怎么说也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只是没想到这程夫人居然挺狠心的……” 当时听到这消息她还不敢相信:“这程夫人居然将念头打到了邵云婉的身上,邵云婉被撞见与秦平同处一室,且、且身上衣服杂乱。而且,这件事是被父亲亲眼撞见,当场就差点将邵云婉打死。不过这下刘姨娘也救不了她了。就只能认下这一门亲事……”其实她说的还算含蓄了,邵老爷撞见她们事情的那天,正与同僚喝酒,所以不是只有邵老爷一人撞见。虽然当时在场的人都不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有染,因为秦平那个样子,也不像事能行那档子事的人。 “这程夫人的计谋真毒啊,虽然知道是被陷害的,可是却不能说出口啊。”卫小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只是,这刘姨娘当真就这样妥协了?”这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邵云卿道:“确实是如此,刘姨娘有多宝贝邵云婉府里可是知道的,因着这是可是大闹了一场,最后却被父亲打了一巴掌,还骂了一顿。更被父亲警告若是再闹就将她赶出府去。” 虽然知道父亲是不可能真的将刘姨娘赶出府去的,毕竟刘姨娘还生下了儿子,也是府中唯一的儿子。冲着这点,也不会真的对刘姨娘怎么样。 “而刘姨娘被父亲这么一打骂,倒是冷静下来了,也没在哭闹。也算是默认了吧。” 卫小淳唏嘘:“这样看来,你的那个刘姨娘对邵云婉也并不怎么样嘛,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就将她抛弃。” 辛言这时突然道:“这却不一定。自古失贞或失了名声的人,无外乎就是嫁给那个人,要不然就是缴了头发当尼姑,再不然就只有一死。想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邵云卿那件事可是被别人知道了,若是在府里,压下还是有可能的。 这会,总不可能叫邵老爷那些同僚闭嘴不提吧。 “所以,要让邵云卿去当尼姑,一辈子就在尼姑庵过活,永远不可以再回来是不可能的,要她死那更是不现实的,所以就剩下一条路,也算是这三条路中,最好的了。” 卫小淳不解:“这嫁给秦平还是好的?” 辛言轻敲了一下卫小淳的头:“若是她们两人没有发生这件事,这嫁去秦府自然就犹如入了火坑,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这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虽然那天的事情被撞破,但是邵府与秦府可以对外人说,是他们两情相悦,且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婚约,这便无伤大雅了。而嫁去秦府后,也能逃过一劫,既不用一辈子呆在尼姑庵,也不用死了。是吧?” 邵云卿点头,事情就如辛言说的那样,邵府已经对外说了两人的婚事,等到邵云婉及笄之后,就立刻成婚…… 之前刘姨娘想算计让她嫁去秦府,如今却是自己的女儿嫁去,也不知她心里是否有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恨过? 可是她对于她们的下场并不会同情,因为这差点就是她遭遇的。辛言和她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的下场都是她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辛言暗中观察邵云卿的神情,见她神情如常,并没有对邵云婉的事情有什么同情的神色,心里满意。人在经历这些苦难后,若还是对施与自己痛苦的敌人有所怜悯,那么就是对自己残忍,以及不负责任。 因为你的敌人,不会为他做过的事情忏悔,只会享受胜利的喜悦…… 第六十三章 围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说实在,辛言的马车真真事舒服。到了围场,各府夫人小姐都下了马车,邵云卿才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差别。 看着那些小姐一下马车后,那脸上的表情也松快许多。在哪拥挤颠簸的马车上坐了两个时辰,腿伸不直,腰直不起,可是让她们这些千金小姐、贵夫人难得的受了一回罪。 而下了马车后神色最自然的便是辛言与邵云卿了。邵云卿都在心里暗暗吐槽:连卫小淳过得都比她们好。 可怜那些夫人小姐明明下了马车,想要舒展筋骨都不行,个个都端着,假正经。 而辛言可没有功夫去看她们装模做样。 而且成武帝已经发下话来,各府小姐夫人这几天可以自行打猎,也无需拜见。倒是今晚会举办一场宴会,这也是往年的规矩。 邵云卿自然而然就跟着辛言行动,只不过辛言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着骑装,而辛言一身衣裙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说是让女眷自由行动,但是女眷自然不可能深入森林里。这围场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所以,自然就安全了。 围场里面有野兽,但那也是在森林的深处,只要不要进入到森林深处也是无碍的。 所以女眷们基本就是在森林外面的草地上自由活动,这草地上也是有可猎得得动物,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小型动物,例如鸡、兔等等。 且这草地也是离驻扎的地方不远,更是安全。 所以夫人们大多就凑在一起聊天,倒是没有亲自下场。对她们来说,这打猎女儿们玩玩就可以,她们下场,可就太掉身份了。 所以虽然都着骑装,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随都不会想要成为那个“一枝独秀”。 邵云卿的骑射也是一般,也可以说是很差的地步了。基本射出去的几箭,倒是没有一箭能挨得上猎物身边的。 这番让邵云卿脸有些羞赫,咳嗽了一声:“这,射箭我刚学不久,还不太熟练。” 辛言笑笑看她:“嗯,知道。”也没有嘲笑她,毕竟她自己也是尝试过的…… 只是这番箭术,落在了别人的眼里,可就不是会一笑置之的事情了。 “哟,这是谁呢?这箭术这么烂,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这声音倒是有些尖酸刻薄了。 她们二人回头望,一看竟是程宜。 距离上一次的见到她上个月的御花园了。最后的一面是她落水后受到惊吓的模样。 只是此时她看她们的眼光倒是有些恨意在里面。 没错,程宜确实很恨辛言和邵云卿。对于辛言可以说是女人的嫉妒心,上次御花园中,她穿着她买不到的素软缎,在双方都发生不愉快后,也还算是辛言救了她。可是在她心里,若是辛言不多管闲事,不去扶邵云卿,她何至于会出丑!更别说最后还是辛言假模假样救了她。 她以为,她这么做她就会对她感恩戴德了吗? 而对于邵云卿,更大意义上的便是迁怒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邵云婉,谁让邵云婉居然算计她,不仅言语之间激她出头,当坏人,还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脸面,居然,还在几位王爷面前出那等丑。 落水后那几日,她根本就不敢出门,生怕别人跟她提及这件事。而母亲却跟她说,邵云卿还找回了自己的舅舅,她的舅舅居然还是大理寺卿,这让她的怒火无处可发泄。 要不是后来母亲设计,将邵云婉名声毁了,让她嫁给她那个傻子表哥,才让她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对她来说,邵云婉就是咎由自取,她好心好意与她这个庶女做朋友,她居然还害她,虽然邵云婉原本要害的是邵云卿,但最后却是她遭殃,这让她怎么忍。 而邵云婉这次也没有来围场,却让她撞见邵云卿和辛言,要怪也就怪她们两人倒霉了,谁让邵云卿也是出自邵府,与绍云婉是姐妹…… 可是没想到程宜这句话出来后,辛言和邵云卿根本就没有理她。 她们二人就跟没听见程宜的挑衅似的,转头就走。辛言是根本就不想理她,从上次就可以看出,这程宜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明眼人一看上次的事情,她们两人也是受害人,而且,她们二人并未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上次,也是她出言不逊在先,所以这也可以看出来这人就是一个心胸狭隘,还没有头脑。跟这种人说话,讲道理,完全就是对牛弹琴,起不到一点作用。 所以辛言并不像在这上面白白浪费自己的好心情,有这个时间与她吵架,还不如看看这美丽的风景。 可是程宜被她们这一无视,火气倒是更大了。 直接拿起弓箭就对着她们射了过去,此时旁边的人也顾着寻找自己的猎物,倒没想到程宜会出手。 那支箭就直接穿过辛言与宋铭两人,射在了她们前面的一只兔子的旁边,兔子也被这一惊,蹦蹦跳跳的逃跑了。 邵云卿显然也是被吓坏了,没想到程宜会突然出手,回过神质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程宜是疯了不成,居然对着她们射出箭,这要是一个不好,辛言和她岂不是会受伤。 程宜却半点愧疚都没有:“谁让你们跑到我的猎物前面了,自己打不到,难不成,还不让别人打吗?” 此刻她们的声音有些大了,附近的几个小姐被吸引看了过来。 但都没有想要出声劝解,毕竟程宜与邵云卿的身份她们也不怎么看得起。程宜原本的性子,别人也就难以与她交流,而对于邵云卿她的身份也是没放在眼里的。 这会虽然听闻邵云卿认回了自己的舅舅,而且害住进了周府,连邵府也没有回去。这在她们看来,这邵云卿的作为着实大胆了些。 舅舅虽亲,可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生父亲,连家都不要的人,品行有什么好的,说不定是因为看中了周府的权势,这才眼巴巴的上赶着。这周大人,还不一定想认回自己的外甥女呢。 而作为周府小姐的周舒曼与周舒梅也在其中,更是一言不发,让她们倒觉得自己的猜想定然是正确的,而后又臆想出些有的没的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对于辛言,可是真真的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不为别的,就为她的身份。一介商贾,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她们都觉得,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像是对自己的侮辱。 邵云卿被气得不轻:“你要打猎,不能去别处打,还将箭射在我们这处,不就是想要害我们吗?” 程宜嗤笑一声:“哟,还害你们啊。邵云卿你这脸可真大呢。我看你们邵府的人,才一个个没安好心,这么会功夫就会给人家安罪名了啊?我看呐,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姐姐是一模一样,黑心肝!再说,这围场是你的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打猎,我就是要在这,你要怎么滴。” 邵云卿脸色通红,显然是被气的。可她显然没有程宜那么能说,将黑的说成白的。 这围场自然不是她的,她当然不能应,要是传到皇上的耳里,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辛言在一旁悠悠地开口了:“程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口齿伶俐啊。想来上次落水之后,让程小姐你头脑清醒不少了。” “你,你还好意思提起上次的事情。”程宜恨得牙痒痒的。 辛言反问道:“程小姐这是何意?为何不敢说起上次的事情,说起来,上次还是我救了程小姐你一命呢!” “你住嘴!”程宜伸出手,指着辛言厉声道:“上次若不是你将我推到水中,我怎么会出那么大的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辛言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奈道:“程小姐,您别是上次落水后脑子不清楚了吧。上次之事,明明就是邵云婉陷害的,我也是受害人,连皇后娘娘都说了,你,该不会是质疑皇后娘娘的决断吧。” 程宜连忙解释道:“你别污蔑我,我哪里质疑皇后娘娘了,明明就是你心思歹毒——” 辛言打断她:“程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辛言若是真如叫你所说心思歹毒,你落水之后我又何必救你呢。真正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却这样怀疑我。”说完还一脸无奈的模样。 程宜都来不及反驳,就听见旁边有小姐说道:“是啊,程小姐,你那日可是面色惨白,一点生还的迹象都没有。若不是辛姑娘,你早怕就是……哪有机会在这里说话这么大声的。” 那人说完还掩着帕子轻轻笑起来。 她也是看不惯程宜的行事作为,真以为她的身份多高贵啊。她以前也是在程宜的手上吃过亏,这会见着程宜被人怼,当然是要来狠狠的踩上一脚啦。 “你——” 程宜环顾四周,瞧着周围的人都是用看戏的眼神看着她们。这一刻心里有些悲哀。可是只是一下子,过后,又是比之前还要生气。 辛言,总要一天,我要撕烂你的嘴—— 辛言并不惧程宜想要吃人的眼神,坦然的迎上去,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她的眼里闪着挑衅的光芒。 她辛言从来就不会怕麻烦,既然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的,也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第六十四章 故意找茬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程宜未拿弓箭的手紧紧的握着,眼神迸发出慑人的神情。就在别人以为她要动手时,她却反而笑了起来。 毕竟上次她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模样,还是让她们影响深刻的。 她略带嘲讽道:“今日,我便不与你断那日的事情。”说完倒是看向了邵云卿。 “听闻你的舅舅是周大人?虽然你寻回了舅舅是好,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忘恩负义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姓邵,居然连家都不回了,一点亲情都不顾,邵府怎么就养出了你这样的女儿。我想,邵大人也很心寒吧。” 邵云卿脸色僵硬,实在没想到程宜这么的厚脸皮:“这是我的私事,轮不到程小姐来管吧。” 程宜对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倒不是本小姐要管你这破事,只是本小姐是替邵大人、还有周府小姐不甘。既然你是从周府出来的,却不与周府同乘,反而与一介商人搅和在一起,未免也有失了分寸吧。说到这,这怎么就一股子铜臭味了。” 还很嫌弃似的用手扇了扇。 周舒曼听闻,虽然不屑程宜拿她们做靶子,但是更是看不惯邵云卿在她们家住了那么久。还真当周府是她家啊。 可是因着冯氏出行前对她的再三叮嘱,周舒曼还是不甘不愿的没有说话,倒是将头转向一旁没有看她们。 程宜见周舒曼居然不上钩,心里也有些诧异。在她的印象中周舒曼也不是这么能忍的人,有什么不顺的,也会第一时间找人出气。那样子可是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日竟然默不吭声,倒像是转了性子。 不过没有周舒曼与她一同怼人,她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让她们两人不好过就行。 她可记得刚刚瞧见她们二人从同一辆马车下来,这里哪家的马车上不是挤满了人,她过得不舒坦,自然也想让她们两个不舒坦。 邵云卿往前走了一步:“程小姐,我与辛姐姐好像也没对不起你什么吧,你何必总要和我们作对我与辛姐姐感情好,这才同坐一车,要是你有好姐妹,自然也会有人邀你的,你何必眼红呢?再说,辛姐姐是商人又如何,她还是大晋的百姓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医治好了瘟疫,你现在说不定,还不能站在这里与我们这般说话。” 邵云卿这番话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惊讶,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唯唯诺诺的邵三小姐吗?这可不像是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啊。 别看邵云卿表面看上去像是很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很慌了。她确实很少这样当众怼人,还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程宜听出邵云卿的言外之意,什么“要是你有好姐妹,自然也会有人邀你的。”这不就是讽刺她没有朋友吗?! 其实这倒是让邵云卿猜对了,除了之前邵云婉会巴着她之外,其他府的小姐根本就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派。她的身份在邵云婉的眼里是高,可在她们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且邵云婉之前也是有私心,才会与她在一处……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看来是和别人学了那一派狐媚子的做法。”说完害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直勾勾盯着辛言。 看看!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博人眼球吗?这么“独树一帜”生怕别人不认识他似的,这么会装。 哼,“大晋的救命恩人?”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啊。不过就是救了一些贱民的命,这眼界就高到天上去了。要她说,那治瘟疫的方子,还不一定是她自己的…… 辛言眼神冷了冷:“程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阴阳怪气的。虽然说这里是围场,可好像也没有那条规定,女眷们就应该穿骑装吧,我要怎么穿那时我的事,你要是看不惯,我也没不让你跟啊!如果你觉得我这样穿有错的话,我不阻止你去皇后娘娘面前说道说道,看啊可能她是会罚我,还是会惩罚无顾挑事的人。” “哦,还有,听你刚刚说了这么多,好像有一件事还没说吧。你刚刚朝着我与云卿射箭,这个行为,已经可以算是有意谋害我我二人,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二人道歉!” 程宜冷笑道:“这又拿皇后娘娘出来压我了?你真以为皇后娘娘会记得你这个人物?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还想让我道歉,你妄想!我还没追究你们两挡在我面前的,害我的猎物跑了。” 周围人都被她们的争吵声吸引过去。 连刚刚陪完皇后娘娘,正想着出来打猎的淑仪公主都惊动了。 淑仪公主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段灵道:“那边的是不是程宜啊?” 段兰回道:“好像是,程小姐像是与邵小姐有什么误会。” 淑仪公主眼见程宜又在挑事,不悦道:“这个程宜,怎么这么事多,上次的事还没让她收敛。” 段灵附和道:“是啊,不过这也难怪。这程小姐上次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个样子,想必是心里有气的。说来邵小姐与辛姑娘说句软话也就行了,这是她们还堵得得程小姐没有话说……” 段兰边说边观察淑仪公主得神情,见她流露出厌恶,这厌恶自然是对辛言三人的,顿时心中一喜。 段兰倒不是对她们三人有仇什么的,就是纯粹得看不过去,上次在御花园也是,这次在围场也是,老是这么多事…… 淑仪公主这下倒是注意到了辛言,眉头一皱。倒是想起上次辛言抢她风头的事,对这次的事就将错误安在辛言身上了。 这个女子,总是这么不安分。 辛言并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人给怨上了,这个锅,背得真冤。 淑仪公主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就直接向辛言她们走过去,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段灵瞧着,不赞同的瞪了段兰一眼:“你就一定要挑事?” 段兰吐吐舌头,双手摊开:“这可不是我要挑事,是她们挑事才对。” 段灵心中无奈,她怎么不知道段兰心中怎么想,她的性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也不再理会她,就直接跟上淑仪公主,可别让这位祖宗出什么事了。 辛言盯着不想再跟程宜废话,冷眼瞧着她:“程小姐当真不道歉?” 程宜被辛言眼中得而寒光所惊到,但是嘴上还是说道:“我就不道歉,你又能怎么样呢?就你一个商贾的身份,还敢让我道歉?” 辛言冷哼一声:“好,既然程小姐这么说了,你可别后悔。”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邵云卿箭筒里的箭,像程宜扔了了过去。 程宜吓坏了,连忙抱头向旁边躲去,连着众人都没想到辛言会出手,赶来的淑仪公主都不禁惊呼出声。 那支箭就这样钉在离程宜两步远上的草地,箭尾还微微摇晃,可见也是用了力气的。 这箭若是掷中了程宜,她必定是会受伤的。 程宜显然想到了这一点,恐惧过后随之而来就是怒火,这贱人刚刚居然想伤她。 “辛言!你居然敢伤我?!” 辛言耸了耸肩:“程小姐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为了射猎物,程小姐事刚好就在我的猎物前面。你看,你这么一叫,可不是把我的猎物吓跑了。”这些话也是刚刚程宜所说的,如今,她就把她说的话并还给她—— 程宜听着辛言的狡辩,大声斥道:“辛言,你休要狡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就算辩解也没有用!”这一次,她定要将辛言虚伪的面具扒下,让她受到惩罚。 淑仪公主呵斥出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看见淑仪公主过来,在场的人连忙行礼,而程宜行完礼之后,连忙上前,还在走之前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瞧着辛言,脸上就差写了三个字“你完了。” 她委屈道:“公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辛言她要杀我。” 这话一说出来就说辛言要杀了她,就算这箭真的伤到程宜,顶多就是擦破皮,流点血罢了,又不是用弓箭射的,辛言就算用了力气,也伤不了程宜分毫。 边说还边要掉眼泪,衣服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目睹了全过程的小姐们,纷纷对程宜变脸的速度,一脸鄙夷。 刚刚她可是叫得比谁都凶啊。 “这辛言,我不过就是与她说了两句,她竟然下此狠手,公主,你可要为臣女做主啊!” 淑仪瞧着,脱口而道:“辛言,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辛言自然不怕,不过她倒是从淑仪公主的眼中看见了厌恶,显然事冲着她来的。她好像没得罪这位公主吧? “公主明鉴,实在是程小姐说话太难听了,并且小女真的就是打猎而已。是程小姐执意要站在这,我也没办法啊。”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报复。” 辛言挑眉:“程小姐说我故意报复?那程小姐可是做了什么会让我报复的事呢?” 程宜一时语塞:“我——我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事,许是你心胸狭窄,见不得我好,我不过好意跟你说,让你别穿得这么招摇,你就心生恨意。” 淑仪这下倒是注意到辛言得穿着,眉头皱起。程宜瞧着,以为有戏。觉得淑仪公主一定也觉得辛言太过招摇,这身打扮定是要吸引那些贵公子或是皇室子弟,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第六十五章 全身而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笑道:“反正刚刚的事,在场的小姐都看见了。事程小姐故意找茬,还是辛言让程小姐不痛快,大家都有目共睹。还有,程小姐现在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想要让淑仪公主偏向你吗?我想淑仪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也是不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段兰呵责出声:“放肆,有你这么跟公主说话的吗?你刚刚掷箭的动作我们都看到了,现在还要狡辩。难道公主只要问你的罪,就是是非不分吗?” 显然辛言的这番话也让淑仪公主生气,她本就是打算好好教训她们,这下被辛言这么一说,到还真的像是那么回事。 “您是?” 段兰抬起头,神情倨傲地看着辛言:“我是丞相府的到二小姐。” 辛言恍然大悟:“噢~原来是段二小姐。那么请问段二小姐,您可有亲眼见到程小姐究竟是与我发生了何事?” “就是没有又如何,可是我与公主都可瞧见你刚刚的模样。就算程小姐真的对你说了什么得罪的话,你也不能动手。你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吗?谋害贵族女子,可是重罪。” 说完段兰就等着看辛言跪在地上祈求她们饶命的模样。 然而辛言只是淡淡道:“段二小姐,我理解你想要为程小姐做主的苦心,但是呢,淑仪公主还没有说什么,你也别急着给我定罪呀,你说是不是?” 这意思就是说她越俎代庖了,都可以越过公主做主了。 段兰连忙道:“你休要胡说,我只是不忍公主被你欺骗。”说完也表真心似的看向淑仪公主。 段灵也为自己的妹妹解释道:“辛姑娘是误会了,我妹妹只是心直口快而已,并没有恶意,请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姐姐——”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就被段灵拉住,眼里的警告很是明显。 她们是丞相府的小姐,犯不着为了她们二人的事情惹得一身腥。 段兰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给辛言赔罪,她不过就是个贱丫头,我们能和她说话,她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敢顶嘴。若说刚刚段兰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是真的对辛言看不顺眼了,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丫头罢了。 “段大小姐客气了。只是辛言实在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安置个罪名。刚刚言语若有冒犯之处,也请段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段兰在段灵的眼神示意下,不甘不愿的说了一句:“哪里,我也有不是之处。” 而淑仪公主被辛言这么一说,确实是对段兰有些不悦,但这回段兰也解释了吗,连段灵也说了,那点不悦也就消失了。 这会也就说道:“既然辛姑娘你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便说说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让你这般动手了。” 程宜没想到辛言三言两语就扭转局势,想要开口,就被淑仪公主一个眼神震慑住。 然后她又道:“当然,若是辛姑娘没有什么理由,你这番作为,我也是要罚你的。就算父皇看重你,你是神医,也救不了你。” 辛言倒是觉得最后的这句话,才是淑仪的真正目的。 “是。其实我刚刚与邵小姐也是在打猎,只是无缘无故程小姐就说话挑衅我们。这我也理解,想必是上次程小姐落水之后心里还有怨气,辛言与云卿不想与程小姐争辩,这才转身离去。谁料,这程小姐竟然对我们两射出一箭,那箭就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公主您瞧,就在哪呢。” 说完辛言就侧身,指着不远处的箭,那支箭还插在那里。 然后她继续说道:“这件事,在场的小姐也有看到,公主若是不信,也可以问问她们。程小姐射出一箭,这当然让辛言心中不平,并与程小姐说理。哪知程小姐并不觉得有过错,还对我们两百般侮辱,拿辛言的身份说事。是,辛言身份低下,自然比不得在场小姐们身份高贵,可辛言也是女子,怎么可以任由程小姐对我侮辱。我也与程小姐解释御花园那事,也说了那时皇后娘娘说了的,可是程小姐还是不信,更加得寸进尺,这才有了后面公主所看到的事情。还请公主做主。” “是的,公主,我也可以作证,辛姐姐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邵云卿也适时的站出来。 程宜面露凶狠,她怎么会任由辛言将罪名全都推在她的身上:“辛言,你别血口喷人,你自己做的事情还有理了,明明就是你心思恶毒,自视甚高——” “好了,程小姐,你也不必动怒,这在场的也不是只有你们三人,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些事,其他小姐也是知道的。” 淑仪瞧着程宜这副样子,心中已经知道这辛言说的,多半是真的。那这程宜就太放肆了。自己挑的事,被人打了量,还好意思来找她给她做主。倘若她真的就按着她的想法,处置了辛言,那么这些各府小姐指不定会怎么传播,倒时宫里与她不对付的公主知道了,还不得来嘲笑她。 虽然她时看不顺眼辛言,那也不会不占理的处置她,至少也不能让人诟病。 “在场的那位小姐可以作证呢?” 淑仪公主都发话了,她们自然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有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而后来还有一人道:“确实如辛姑娘说的,程小姐是说了些让人生气的话,至于射箭,程小姐确实也射出了那一箭——” 这人便是之前出言怼程宜的人,她是实在看不过程宜的所作所为,要是换做她,指不定就直接扇了程宜两巴掌了。 “你——公主,你别听她胡说,明明是辛言那个贱人要害我——” 淑仪皱眉,这个程宜,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住口,程宜,是你动手在先,挑衅在后,就算辛言刚刚那箭是真的对你而来,那也是你活该。好了,这件事我不会与母后说的,你现在立马像辛姑娘道歉。看看她原不原谅你了。” 程宜不敢反驳淑仪的话,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输给辛言。 淑仪瞧着她磨磨蹭蹭,心里不悦:“还不快点,你是想这是捅到我母后那吗?” “辛姑娘,对、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虽然不甘心,可是程宜如今也没办法了,只得咬着牙将话说出口。 淑仪见状便说道:“辛姑娘,既然程小姐也道歉了,这件事便过去吧。若是再闹下去对辛姑娘也不好。再说你也动手了,也将那一箭还给程宜了,就这样算了吧。” 意思就是让辛言见好就收,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辛言心中嗤笑,面上不显:“辛言知道了,谢公主为辛言主持公道。” 看着辛言还算会看脸色,没有巴着这件事不放,淑仪的脸色也总算好了些。嗯了一声之后,就让她们都散了,自己也转身就走了。 程宜走之前,却用着渗人的眼光盯着辛言,想着:辛言,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你给我等着—— 邵云卿也目及到了程宜的眼神,总觉得她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们。 心里还是不免忧心道:“这程宜的眼光太吓人了,她会不会还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这嘛,你放心吧,她若是不怕死就尽管来吧。”辛言道。 突然,邵云卿觉着该感到担心的是程宜了。 不过心里对于辛言还是佩服得紧,这辛言面对公主,还能有理有据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紧张,反而很从容。 刚刚她也确实是被辛言吓到了,她一言不发就向程宜掷箭,她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她要对着程宜掷,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下危机解除,还是觉得辛言有些莽撞:“其实你刚刚不需要那样,万一程宜受伤了,我们就算十张嘴也说不清。” 辛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邵云卿道:“云卿,你要记住,刚刚是程宜先动了手,她这种人不吃到痛楚是不会罢手的。而且就算我们与她说得再说也没用,她又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们何须因为这样的人委屈了自己,当然要让她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看看差点就被箭射中的恐惧。” 这大概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而且,也是她自己愚蠢,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们言语辱骂,还动手,在场那么多人,一问就露馅了,还会以为淑仪公主会为她做主,简直可笑至极。”既然她要这样,也就不能怪她,将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了不是…… 邵云卿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她总是几句话就让自己从险境脱离,将不利的局面转变为对自己有利,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子。 突然,邵云卿道:“等这次回去,我便会邵府了,我也与舅舅说好了,他也同意了。” 原本等着辛言问她之后的计划,然而辛言就只是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她不禁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然而辛言就是笑了笑,跟她说道:“你这几日的箭术还是好好练练吧,我听闻过两日女眷之间也会有比赛的,别到时候猎不到猎物了。” 邵云卿有些不解,这辛言话题跳得也太快了吧—— 再说她还担心她呢,不应该担心自己吗?自己都不会射箭,不是更那什么……说不准到时候还会有人拿这个笑话她呢。 第六十六章 再见面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邵云卿被辛言那么一说,这几日倒还是真的认真起来了。大早上就带着辛言去联系去了。只是这箭术倒还是没怎么见长。 而其他人倒是因为程宜那件事,就算看不惯她们,也就没有真的找她们什么麻烦。 毕竟在场的人,还是看出辛言不是个好惹得主,若说程宜是个蠢的,她们倒不觉得辛言也一样没有脑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 然而她就还真的做了,也不怕程宜有个万一,程府会如何对她。 这种人一来不是有心机,就是硬骨头。尽管身份差,当时她却没当回事,惹到她,她一样会将你怼回去,至少瞧着她这两次交锋,就没有处于下风的。 但是虽然没有明面上和她过不去,但是背后还是少不了闲言闲语。只是辛言却像是不知道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从不理会她们的目光。 邵云卿在第十一箭失利后,也就不开心的跺跺脚,转头跑回辛言的身边:“唉,看来我也是个对射箭没有天赋的人了。” 辛言拍拍她的肩,说:“好歹昨日也射中了只兔子。” 邵云卿知道辛言不过事安慰的话,昨日的兔子也不能算是她射到的,纯粹事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兔子跟个木头似的,不管她怎么射,那只兔子也不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最后才被她看看擦破脚,也跑不了了。 但是邵云卿倒是失去了将她当作猎物地兴趣,将她带回去给养了起来。 那只兔子也不认生,不管谁抓着它,它都不会反抗。捧着它,它也不跑,就那样懒洋洋的呆着。 连卫小淳都说道,这兔子这么呆,居然没被其他动物给吃了去。这围场可不止食草动物。 辛言这边觉着无趣,一说起昨日那只兔子,倒觉得去看着它,还好过看邵云卿练射箭。实在她这水平,连辛言都瞧不下去了。 “走吧,回去看阿呆。” 阿呆,事卫小淳给取的名字,兔如其名,真的很呆。 但是邵云卿还很中意,卫小春也很喜欢,每日都必须要去看上一眼。 邵云卿说:“不练了啊?这才刚出来没多久。” 辛言一脸正经说:“有时候天赋确实重要。” 邵云卿无语,感情前些日子让我多练练的话,是喂了狗啊。 卫小淳在旁边附和道:“对对,我今儿,都没看到阿呆,挺想它的。” 邵云卿懒得理会这主仆两。 此时,辛言又悠悠道:“放心,这比赛也是玩玩而已,重在参与。”说完就走了。 邵云卿不想听辛言的鬼话,提步跟上她的步伐。 因着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跟人说话,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动静。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快让开——” 辛言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有个人骑着马,冲着她们这边。马上的人慌张的喊着:快让开—— 辛言眼疾手快先一步推开了邵云卿,自己往旁边褪退去,那马儿却像是发了疯似的,前蹄跃起,像是要对着辛言踏上去。 身后跟来的丫鬟仆从都吓得心里直跳,这要是被马儿踩上一脚,指不定那脸就看不了,要是踩到身上,骨折也是轻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修长的身影揽过辛言,辛言只觉得腰上一紧,就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天旋地转,失去了重心,不由得抓住眼前人的衣角,等到离了原先地方几丈后,这才稳稳地落地。 辛言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眉角分明,眼神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就像辛言看他那样,也从头到尾将辛言打量个遍,没发现她身上有哪里手上,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还未松开,就发现辛言先她一步抽身离开。 然而她一后退,却站不稳,眉头皱起。 她的脚刚刚为了避开那马,给扭到了。 宋铭想要伸出手扶她,她却先一步的站稳身子,不动神色的避开他。 恭敬道:“多谢璟王殿下。” 眼里的疏离很明显。宋铭的手一顿,收了回来。心里叹气,这丫头——真打算跟她装作不认识啊。 好歹她刚刚也救了她。 那边的马儿被安抚了下来,林静殊从马上下来还,双手还止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也是被吓得不轻。 她的手上还被马的缰绳勒出了红印。她整个人还陷入了后怕,倘若不是她记着父亲的话,上了马,绝对不可以松开缰绳,刚刚她指不定就被摔下里了。 这会,怕是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 不过,她还记着刚刚有人在她前头,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四下寻找,竟发现是熟人。 林静殊瞧见辛言,神情恍惚,倒是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 这时也是无比的后悔答应淑仪公主赛马。 淑仪公主也和几位小姐们连忙赶来,瞧着眼前的景象,特别是看到璟王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点虚。 默默说了一声:“七哥,你怎么在这啊?” 说实话,她面对这位七哥有些怵,她七哥不像其他的哥哥,会因为她是母后的女儿而对她好。 每次见到他,她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如果她们这些公主惹到他,他二话不说也会训斥一顿,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以前曾经因为没他骂了,去找父皇做主,向来疼爱她的父皇却站在了七哥那边,也将她骂了一顿。 后来,她也知道了,虽然父皇疼爱她,但比起他这位七哥,是真的谈不上疼爱了。 宋铭没有回答淑仪的问题,只是皱眉说着:“你这是在干什么?” 淑仪面色很不好看,因为璟王这样根本就没有给她面子。 闷闷道:“我不过就是与林小姐赛马罢了,没想到那马会发疯。也不知林小姐到底是会不会骑马。” 最后一句话,倒是将责任全都推给了林静殊,是她自己不会骑马,还逞强,这才会变成这样的。 盈香扶着林静殊,替自己小姐打不平:“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是你逼着我们公主跟您比赛的,这一出事,怎么就是我们小姐的错了?” 段兰在一旁眯了眯眼,不屑道:“林小姐,这就是你们林家教出来的奴才吗?居然跟公主顶嘴。” 这个主意原本就是她先跟公主提起的,她知道公主讨厌林静殊,所以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那马也是她让人暗中做手脚的。 这围场的马匹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非常温顺,但也有些马匹还未进行训练,野性难驯。 而有些皇室子弟,就喜欢自己驯服,所以围场时常会备着这种,马匹。 但是这种,马匹对于刚学不久的女眷来说确是危险的,因为驯服不了它,且随时会被甩下马来。 淑仪公主原本也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但是一想到林静殊抢走了他的心上人,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今被璟王这么一问,他还是不免生出心虚。 但是转眼一想,这不是没有出事嘛,就算真的知道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呢?难道会因为一个臣女,就惩罚她这位公主吗! 这下背脊又挺直了些。 特别还听到这个林静殊的婢女这么逼问,更是不爽。 林静殊终于找回自己身体的一点力气,拉住想要为她辩驳的盈香,对着淑仪道:“对不起公主,盈香不是这个意思。” 淑仪不耐的摆摆手:“算了,看在林小姐这么虚弱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啊,你回去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这个丫鬟,要懂得尊卑贵贱,别整日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显得贵府家教不好。” 在场的人倒是听出来了,这淑仪倒是指桑骂槐。 什么家教?一个丫鬟罢了,还扯上家教。这不就是将林静殊摆在丫鬟的位置上,骂她不懂尊卑嘛。 场上的人心思各异,从刚刚她们就看出淑仪公主有意针对林静殊,只是众人都有些不解,这林静殊是哪里惹到了淑仪公主。 况且这林静殊也是不久前才刚刚回京畿,与淑仪公主也是没有见几面,怎么就结仇了呢。 林静殊恼火,可因着她的身份是公主,她也没办法顶回去,就只能默默咽下。 辛言也是认出了林静殊,眉毛微挑,这人性子变化得很快啊,之前可不是这样被说了还能忍着的。 这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宋铭却没理会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走到马匹的旁边,摸下马匹的头,观察着它。 经受过训练的马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发疯,所以这匹马一定有问题。 倘若是平常,就算林静殊在他面前被摔下来,他也是目不斜视的走了,可不会想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古怪。 只是如今,她们勾心斗角却险些伤了她,那他就不能容许了。 他盯着马匹的眼神,眼中寒光乍现。 他从马匹的眼中看到了野性!这分明就是未经受训练的马。这淑仪,胆子是越来越大啊── 他眉毛微挑,轻嘲道:“比赛?用没有训练过的马比?淑仪,你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眼神中的丝丝寒意,让淑仪不禁后背发凉…… 她突然发现,她的这位七哥,好像──真的生气了! 第六十七章 扭伤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淑仪眼皮跳了一下:“七哥,你说什么呢?” 璟王懒得听他辩解:“这马根本就没有驯化过,淑仪,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林静殊心下已经明白了,这比赛怕就是个幌子,淑仪公主就是为了让她出丑! 可是,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到她,需要让她这么算计着自己!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静殊若是不知道就算了,这下知道被让当作跳梁小丑拿来耍,就算眼前的人是公主,她也忍不了了,毕竟她刚刚差点连命都没了。 淑仪硬声道:“林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堂堂一位公主,还会害你不成?我怎么会知道这马匹有问题。” 说完又对着宋铭软声道:“七哥,许是下面的小厮糊涂了,将驯化和未驯化的马匹弄混了,这才牵错了。” 她想,她怎么也是她妹妹,总不至于站在外人那边吧。 然而,下一秒宋铭就冷声道:“这驯化和未驯化的马都不关在一处,总不至于你的马匹吗是驯化的,这匹马是没驯化的吧。” 说完也不看淑仪公主,直接就吩咐了天权,下午好好查查。 淑仪这边脸色铁青,气的是宋铭竟然真的站在外人那边,帮着对付自己的妹妹。 就算他们不是同个母亲,至少她也是大晋的公众,七哥就真的这么不顾我的脸面吗。 段兰这边确是着急,她没想到璟王真的会查,连公主的脸也驳了。 闹钟飞快转着,想着待会该如何脱罪。她本以为只要到时候一出事,这场上就乱起来了,她也就可以乘机让人将马匹带回去,这样到时候别人去查,被她收买的马奴也会将已经驯化的马匹带给她们,明明计划就是这么完美的……却半途就被毁了。 不仅害怕,心里还有这不甘。 天权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男子。 段兰看到他时,差点站不稳,眼神里处处都透着心虚。 马奴瑟缩的跪在地上,天权不过一番功夫就让他全招了,手指指着段兰道:“是,是段小姐让我做的,她让我牵出未驯化的马,当作是已经驯服的马。”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她慌张地摆手:“没有,不是我,我没让他这么做,他这是诬陷──” 淑仪也开口:“这马奴的话怎么做得了数?七哥,这也许就是有人自演自导的一出戏也说不定啊。” 到了这时,她还不忘将林静殊拖下水。 林静殊咬着牙说:“公主,我差点就没命了──” “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嘛,要我说,也没那么严重。”瞧着淑仪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表情,林静殊要不是碍着她公主的身份,早就冲上去揍她一顿了。 “你这是还不知错?” 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到这话中的冷意,犹如置身在寒冷的冰窖中,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热气。 “我没错!”尽管很害怕,但是淑仪硬是凭着那一股劲,死死的撑着。 然而宋铭并没有再顾着淑仪,只是厉声问段兰:“你还不承认?” “璟王,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段兰看着公主替她挡着,心下一定,觉着自己自然不能露出马脚。 只要他不承认,凭一个马奴,还能真的定了她的罪吗。 “不是你?那这个马奴为什么会说是你?为什么不说是别人?” “我,我也不知道──”说这声音也变小了,也没敢直视宋铭的眼神。 淑仪觉着段兰是她的人,宋铭这样就是在打她的脸,不悦道:“七哥,段兰说她没做就是没做,你一定要这样吗?” 宋铭瞧都不带瞧她,直接甩过去两个字:“闭嘴!” 淑仪脸都憋红了…… 宋铭就突然道:“我会让你承认的。” 段兰下意思觉得不妙,可是还未做什么就一个天旋地转。 天权收到主子的眼神,一伸手就直接将段兰扔上刚刚的马匹。 马儿被惊吓到,又开始上蹿下跳,前蹄翻跃。 众人都被吓到了,有些小姐都惊吓出声。 谁都没想璟王静然这般不顾情面,就算不顾着淑仪公主的颜面,也该顾着丞相的颜面,毕竟这位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 璟王这样做,就不怕丞相大人不悦吗? 不过在场真心为段兰担心的倒是没几个人,大多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也没有真的和段兰交心。 要说段兰平常也算是眼高于顶,除了公主,谁都不爱搭理,偏偏她的身份在那,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也还得一个劲的捧她。 毕竟谁让她的爹是官居一品的丞相,自己的爹爹官位比他低。 此时此景,倒是生出一番别样的快感,平常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魂都快没了。 段兰感觉胃里在翻滚,自己死死的趴在马匹背上,不敢松手,嘴里一直喊着璟王饶命,我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 没一会,也就招了── 辛言看着着实没看痛快,还以为着段兰骨头硬呢,这才多久,就受不了了。 辛言可不会觉得宋铭这样逼问有什么不好,毕竟是段兰害人在先,虽然害的不是她,可是差点连累她。 而且着段兰前几日说的话她还没忘呢。这段兰这样就是咎由自取,也该让她受到恶果。 等到天权将她从马匹背上救下来时,她就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衣裳凌乱,发髻也都乱了,那些簪钗也都不知道掉到哪去。 不过她在马匹上说的话都听的明明白白了。 在场的人也都不敢说什么,而且这里也没有她们说话的余地。 宋铭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将她送到皇后娘娘那。”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她架着送去了皇后那,而淑仪也冷哼一声,带着丫鬟们走了。 其他人也没有理由留下,也一一告别。 林静殊被盈香扶着上前,她经过刚刚,脸上已经回了血色,不像刚刚那样吓人。 福了一身:“多谢璟王殿下。” “无需多礼,回去吧。”这声音倒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林静殊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辛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邵云卿一早就过来查看辛言到了伤势,瞧着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一想到她刚刚推开她,心里很是感动。 如果她要是因此受伤,邵云卿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她,毕竟她帮了她实在是太多了。 宋铭这边回过身,再次见到她,他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如今的场合显然不合适。 辛言也坦然的直视他,嘴里淡淡道:“臣女也告退了。” 宋铭怔了一下,点点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安慰自己,算了,来日方长,总归有机会的。 一回到营中,卫小淳扶着辛言坐下,脱下鞋子,卷下鞋袜,发现辛言的脚踝已经肿了一块,红肿着。 卫小淳和邵云卿看见,心下一疼。 邵云卿有些自责:“你刚刚就不应该推我,指不定不会伤到了。” 辛言无奈:“那你是想我们两个都被马蹄踩成一滩泥了。” “肿成这样还一路走回来,早知道这样,让璟王殿下派太监背你回来不是更好。而且你也不吭声。”表现出来,至少她和卫小淳也好搀着她啊。 这有什么好忍着的。 “别,你没看到刚刚那副场景,我若是真的与璟王开口,怕不会过明天,这流言蜚语就会将我淹死了。” 刚刚淑仪公主那副模样,还有段兰的下场,虽然都是璟王造成的,但是她们不可能会去找璟王的人麻烦。 倘若今日,真的她与璟王有何牵扯不清,淑仪公主和段兰就不会放过她的。 邵云卿不接:“说来也奇怪,这段兰和公主为什么要针对林小姐呢?” 虽然这样问,邵云卿也没想要辛言回答她。 卫小淳这才对着辛言道:“姑娘,我去拿点药,你等会。” 邵云卿瞧这辛言的伤,还是忍不住道:“浙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看看啊?” “不用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也叫不动太医,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派头多大呢。”而且就是扭到了,卫小淳来时也备了药。 说来她的药指不定也不宫里的药要好多了,疗效也好。 这可是她从那个元先生身上扣下来。 因着辛言受了伤,所以接下来的几日辛言便老老实实的呆在房中,倒是清静许多。 只是某日,卫小淳出营后,却被天权拦下。 “哝,这是我家主子给你家姑娘的药。” “不用了,这药还是留给你家主子自己用吧。” 卫小淳本就不喜欢宋铭,总觉得有宋铭的地方也没有好事。 天权道:“我家主子说了,这对你家姑娘的扭伤有好处呀,我就是奉命来送药,要不要用也是你们的事。”更何况主子还说了,没送到就让他不用回去了。 所以,直接将药塞在卫小淳的怀里,就一溜烟跑了。 “诶──” 卫小淳还来不及说什么,天权就已经没有影子了。 但是回去之后,还是将这些话都告诉了辛言。 辛言只是沉默了许久,才道:“那就放着吧。” 倒也没说用还是不用。 第六十八章 顾问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段兰被扭送到了皇后的营中,恰巧那日皇后娘娘与众位夫人在一起,她那狼狈的模样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扭送他来的人也将她说的话,做的事全部都说给场上众人听。 皇后就算有心要包庇,却也无能为力。段兰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等到那些夫人都走后,淑仪才趴在皇后的边上,哭着说道:“母后──” 皇后娘娘虽然觉得她太冲动鲁莽,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忍责怪她:“好了,今日之事是你莽撞了,以后不可再如此。” 皇后也和别人一样不解,这林静殊是哪里惹到了淑仪。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也清楚。确实是骄纵任性,可是也不至于对一个无冤无仇的人下手。 “你告诉母后,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林小姐哪里得罪了你?” 淑仪见皇后询问,有些慌张。 眼神躲闪,不敢将她心里的那个想法说出来,毕竟她也知道母后不会同意。 便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也,也没什么。母后,儿臣也是冤枉的,七哥,七哥居然站在外人那边,来羞辱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皇后见淑仪还死不承认:“你若真要母后给你做主,就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否则,母后怎么帮你?” 一旁皇后的心腹嬷嬷也劝解道:“公主,您还是快将事情说出来吧,皇后娘娘是您的母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最终,淑仪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皇后无奈,自己这个女儿真是糊涂的很:“你啊。那顾问行就那么好?他爹不过就是一个四品官。你是大晋的公主,你的夫君必是大晋良才,他的身份也是尊贵的,那是一个四品官员之子可比的。” 淑仪不依:“母后,我就想要嫁给顾哥哥,其他人我都不要。顾哥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日后,也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我不管,我不管啦。”在她心里,其他人都比不上。 皇后还是苦口婆心说道:“着大晋男子众多,豪门将士里,还找不出一个比他更为英俊、更有才华的人了?这顾问行,我听说他自小身体便不好,跟着这样的人,若是日后有个什么万一,你又当如何?” 淑仪这会正是对着她的顾哥哥在兴头上,一点也听不下去皇后的劝说,就只觉得皇后也是在阻拦她。 伤心的将头转向一边。 皇后瞧着心里也难过,可是自己的女儿又不可能看着她就这样陷下去:“就算你心仪他又如何,人家已经与林静殊定了亲,难不成,你还想嫁过去当妾不成?” 淑仪局促道:“当然不可能了!” “既然不可能,你就收了这份心思,日后也别找林小姐的麻烦了。他爹虽是新进的户部尚书,可是你父皇如今也是看重他的,所以——” “母后,就算她们真的定了亲,那又如何?左右,这不过是顾夫人与林夫人的口头之约,也算不得数的,只要母后您开口,难道顾夫人还敢不接受吗?” 皇后道:“这不可能,淑仪啊,若是真的只是口头之约,又怎么会有流言传出,说不定她们两家人早就已经说定了。你又何必呢。”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顾哥哥,他林静殊凭什么可以嫁给顾哥哥,顾哥哥那么好,她根本就配不上。母后,你就应儿臣的心愿吧,从小到大,你是最疼儿臣的,难道儿臣这点心愿你都不愿意成全吗?”眼里闪着泪光,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呜咽。 换做平常,皇后早就答应她了。但是此事关乎她的终身幸福,由不得她胡来。 可眼下也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淑仪都听不下去,有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淑仪啊,倘若你真的喜欢顾问行,那母后等找一日给你打听打听,顺便探探顾家的口风,这样可好?” 淑仪眼睛一脸,满脸笑意:“多谢母后,我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了,母后最最疼爱淑仪了。” 皇后宠溺的看着淑仪,淑仪是她唯一平安长大的女儿,她自然是百般疼爱的。 然而淑仪有试探道:“那,七哥那里?” 皇后此时便严肃起来:“你七哥那,你也别管了。他虽然没有进入朝堂不久,但是你父皇一贯是宠着他的,你万不可对他不敬,知道了吗?” 淑仪闷闷道:“知道了。” 皇后知道她心里苦,她自己也无奈,谁让她没有生出儿子,若不是有着皇后的位置,她还能在这宫里生存下去吗。 “你七哥虽然看着冷,可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若不想看到他,就尽量躲着他吧。”躲着也也好发生了什么冲突。 可是淑仪也是有骄傲的,让她躲着一个人,那怎么可能。 “我最讨厌七哥了,明明其他哥哥都对我很好,就他站在外人那边,还欺负我。”反正淑仪还是忘不了宋铭站在林静殊那边,一个劲的对着她逼问。 皇后庄重道:“淑仪,你没听见我的话吗?你若不喜欢你七哥,就尽量避开他。还有,你其他哥哥或许还不如你七哥呢,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皇后不愧是在后宫打滚多年的,若说其他王爷接近淑仪,对她好没有任何目的,皇后是打死也不行的。 她是怕淑仪会被他们卷进夺嫡的争斗中。 她没有儿子,所以不管是哪一个人登上了后位,都要喊她一声太后,只是她的心中,还是不想让那几个王爷登位,然而,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淑仪并不以为意,她觉得谁对她好,她还是分辨得出来的,或许其他哥哥对她的好,包括她是母后的女儿,那也无妨。 总之是将她放在眼里的。 淑仪再与皇后说了一会后,便说要回去休息了,皇后自然也没有拦着。 嬷嬷在一旁轻声劝解道:“皇后娘娘也放宽心,淑仪公主也已经长大了,做事也会考虑的。”这话虽是安抚,是好意,但也没什么信服力。 毕竟还刚刚出了那种事。 皇后吩咐她:“你等会将皇上前些日子赏给我的绸缎,拿一匹给兰丫头送过去。算是安抚她了吧。另外,也将这件事告诉哥哥,哥哥也会知轻重的。” 毕竟这件事情就是她太莽撞了。不过兰丫头怎么也算是为了淑仪,她若是不表示也不太好,但是也不好大张旗鼓的。 “是。那顾夫人那边——” 皇后随口道:“那不过就是安抚淑仪的借口。上次晚宴,就已经从顾夫人的话里听出来了。她还是挺满意林小姐的。我若是开口不是棒打鸳鸯吗。而且,那个顾问行我瞧着也一般,身体又不好,且还没有功名在身。怎么配得上我的淑仪?再者,我刚刚说得也不全是哄淑仪的。皇上近日也派了好多事情给户部尚书,有重用他的意思,若为了这件事得罪他,也不是明智之举。等淑仪回头问起,就跟她说那个顾问行已有意中人了。小孩子嘛,什么情爱的,成亲时要相伴一生的,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嬷嬷附和:“是啊。只是老奴怕公主时真的对那位顾少爷动心,万一因为这样,伤了你们两的感情……” “我是她母亲,她还能恨我不成。总归我是不会害她的,只会为她好。等回去,我便将淑仪的亲事提上日程,我就不信,这满京畿难道找不出一个胜出顾问行的青年才俊?到时候淑仪一瞧,准会动心的。” 既然皇后都说到这个份上,嬷嬷也不会反驳了。但是她还是有些忧心,瞧着淑仪公主刚刚提起顾少爷的神情,眼里的迷恋,可不像时一时兴起的。只怕,这件事未必有皇后娘娘想得这么简单。 不过皇后还是好奇:“你说,这淑仪平日也在宫里,哪也没去,怎么就对那顾问行情有独钟了?” 没有成武帝的允许,宫里的公主是不可以随便出宫的。这顾问行没有功名在身,自然也不可能随便进出皇宫。 嬷嬷思考许久,说:“这顾公子,常年身体不好,连顾府的大门也没怎么出过,老奴想,许是去年宫中寿宴见到的也说不定。” 这淑仪公主并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对顾问行动心的,且平日里也没什么异常,倘若没有今日的事,皇后还真不知道,她的心里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人。 思及到此,皇后觉得必须对淑仪的事更加上心:“晚些时候,将侍候淑仪的丫鬟带过来,我要好好审问清楚。” “是。” 早日发现也好,省得日后惹出更大的乱子,到时,可能不能像今日一样善了。 忽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也将我那套头面送去给林小姐,算是给她压压惊。”毕竟这件事她也没什么错。 “还有,淑仪刚刚说不是还说了璟王救下了谁?” “回皇后娘娘,这璟王好像是救下了辛姑娘,就是那位治好了瘟疫的姑娘。” 皇后点点头,前段时间在宫里,她也是见到了,挺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还真与她的传闻不太符合。 “那边,你也差人问候一下吧。”这个问候倒是包含了成武帝对她的抬爱。 皇后与成武帝多年夫妻,自然也是知道他的一些心思,毕竟是功臣,没有了赏赐,也该做做样子,省得给人留下话柄。听说这位辛姑娘在民间的名声挺不错的…… 第六十九章 又搞事情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这日,正是由皇后娘娘领着宫里嫔妃来瞧着女眷们的比赛。 既是比赛,自然就有彩头。此次的奖品便是由皇后娘娘以及宫里妃嫔以上的娘娘所出的,虽然不能算是价值千金的东西,但也是有极大的荣耀。 毕竟这会,各府的夫人也都在,算是表现得绝好机会。 下场参加比赛的人,今儿都换好了骑装,各府小姐一改在京畿的柔弱模样,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女中豪杰的本色。 瞧着辛言还着这衣裙的摸样,倒又有人看不惯,出言讽刺:“哟,辛姑娘,你这是不屑与我们比赛呢,连衣服都不换。还是觉得你穿这样也能将我们打败不成。” 程宜这话也是其他小姐们的心里话,被她这么一说出来,她们看向辛言的神情也多了几分不善。 若是这辛言当真这么想,也未免狂妄了许多。 辛言这才悠悠将目光看向程宜,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恨意,对着她道:“程小姐想必是势在必得,我就不与程小姐争了。再说,这比赛也是自愿的,也不是强制每人都必须参加。就不劳程小姐挂心了。” 这就是说她庸人自扰了。本人都不在意,你在意个啥劲。 程宜早就领会了辛言的嘴皮子功夫,这会比赛重要,就不与她争一时之快。 只是刚刚瞧她衣服自在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出言讥讽了她两句。 而辛言回了她后,便不再理她,周围想瞧热闹的人,都觉得没有热闹可瞧,就自顾自的去准备了。 “重在参与,没猎也没关系,小心一点。” 邵云卿点点头,她原先也不是很想参加,只是邵府这次来得也就她一个女眷,她若不参加也不太好,虽然这种比赛没有限制,但是每府最少也必须要参加一位。 而这比赛规则也简单,在规定得时间内,谁猎到的动物最多,谁就胜利。 在她们比赛这段时间,她们这些没有参加的女眷,就与皇后娘娘,和各位夫人一起坐着。 虽然有点心,有宫女侍候,但是辛言还是觉得无聊得很。 上方皇后娘娘与妃嫔们之间暗自较劲,夫人与夫人之间互相试探,剩下没有参加得小姐,也互相攀比,倒真是瞧着表面一派祥和,内地里污浊得很。 自古三个女人一台戏,现下这么多女人,还真是比台子上的戏子还精彩得紧。 侍候得宫女见着辛言杯上空了,便连忙拿着酒壶给她倒上一杯。这种酒也是低浓度的果子酒,浓度不高,也不容易醉人,非常适合女眷饮用。 但若是所用之人没什么酒量,用得过多也是会醉的。 宫女观察者周围,将壶的底部一转,倒上了壶中另一边的果子酒,就这样趁着没人瞧见时,悄悄地完成了。 起先她并不打算做这个,但是眼前地人不过是一介商人,也没什么身份,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就算出事了,也没有人给她撑腰,这样一来,也就说服自己帮那个人了。 那人允诺她,事成会给她一大笔银子。 但是刚一倒完,却发现辛言正脸上带着微笑瞧着她,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紧张但是她安慰自己,这辛言并不知道,所以还是假装镇定。 然而辛言不过瞧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放在别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辛言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若是她刚刚看得不错,这壶与她之前看到的壶还真是相似,但是她的那把做工可比她的精细许多了,也没她这把那么简略。 这种壶外表虽然看似与正常的壶没有两样,但是底部有一个机关,一转动机关,便可是将壶里正常的酒水换成下了药的酒水,可谓是暗藏乾坤。 这倒是有趣了,且这酒水也不像是下了毒,倒像是下了迷药。 这背后的人,不是要她的命,却只给她下了迷药,是打算对着她这个“昏迷不醒”的人做些什么了?! 辛言嘴角上扬,好久没有人敢给她搞这些小动作了。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卫小淳看见辛言的表情,心中深知有人要倒霉了。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一出现这个表情,就表示她心里有了鬼点子。 那边贤妃与皇后谈论着,像是不经意间说起了辛言:“那边那位该不会就是辛姑娘了吧。” 贤妃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且生下了梁王,地位尊贵。不过自然而然,对着皇后就不那么的尊敬了。对她来说皇后要不是有个丞相的弟弟,那能这么轻易就坐稳后位。 一来容颜比不上她,二来膝下也没有儿子。不过就是空顶着皇后的名字,再说,皇上也越来越不喜欢去她那了。这人老珠黄,还怎么重夺皇上的喜爱呢,所以早些年的尊敬也就没有了。 而皇后也同样看不惯宫女出生的贤妃,不过是狐媚子,占着为皇上生下了梁王,就将眼睛摆在头顶了。 刚被皇上宠幸的那几年,她对她可是尊敬得很,比起现在得模样,可是两个样子。 此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啊,贤妃妹妹也是没有见过吧。虽然辛姑娘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能救百姓于水火,也是值得赞颂的。” 贤妃却道:“虽是如此,可我听说这辛言是一介商人,整日抛头露脸的,也是在是不像话了些,听说在黎城县那段时间,还整日与男子同进同出,真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出了她眼里的嘲讽,就差说出“不知廉耻”这几个字了。 淑妃也道:“姐姐说得不错,这辛姑娘虽然是治好了瘟疫不假,但是这言行确实该注意些,如今她得了皇上的眼,平日里与各位小姐同出宴席,别得带坏了各府小姐们才好。” 淑妃也算是和贤妃同一位分的妃子,还是襄王的生母,不过她的作风与贤妃倒是有所不同,只是今日却站在贤妃这边,也是奇怪得很。 贤妃会这么记住辛言,也可以说是因为刑部尚书了,刑部尚书是梁王的人,虽然这件事较少人知道,不过贤妃她是梁王的生母,这点还是清楚的,这李尚书失去了唯一的儿子,那后院倒是热闹起来饿了,原先没什么希望的姨娘们,侍妾们,都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为李府生下一子。 说到这,便要说一下,李尚书虽然将李高阳逐出李府,嘴上说不认这个儿子,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不认救不认,说断绝救断绝呢。 所以,他私下也打算好了,待到李高阳离京后,就在途中将他救下,来一招偷天换日,将李高阳掉包,虽然日后没办法将他认回,可是也能平安生活,不用受流放之苦。 可这李高阳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太差了,在朝上被自己的父亲亲口说出断绝关系后,又听到了成武帝对他的惩罚,且成为罪犯之后,整日是担心受怕。 在京畿的天牢还好,没人会对他滥用私刑,毕竟梁王也暗中帮李尚书打点了。可是牢中并不是没有被用刑就好过,天牢阴暗潮湿,处处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就算是一个正常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进去里面,不消一个月,也会面黄肌瘦。更别说李高阳这个整日享乐的贵公子。 且流放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流放的艰辛。不仅吃不饱,想喝水也喝不了,是不是还会有人打骂,故意使绊子。且李高阳这些年在京畿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虽然以前不能做什么,但是如今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他们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会就此放过。 天牢里他们没办法,但是流放途中要做点什么还不容易,只要给那些看官的官差点好处,他们自然就会满足他们了。 而李高阳最终还是没有称到李尚书的人赶来。 那日,李高阳趁着官差的疏忽,跑了。 这下可真是激怒了那些官差们,毕竟这些官差虽然暗中修理李高阳,但也会留着他一条命,毕竟这流放途中少了一个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会受罚的,说不定也会没命。 所以李高阳这么一跑,官差可就是发怒了。没一会也就找到了逃跑的李高阳,他这么些日子,吃又吃不饱,自然没什么力气跑,所以被追上也是正常。 而这下被追上,官差们可就将怒火都撒在他身上了。 很快就被收拾得奄奄一息,次日就因为伤重高烧身亡。 官差这下也急,不过因为他又逃跑得嫌疑,所以上面对官差也就治了一个看管不利得罪名。 李尚书等到得消息,是李高阳身亡得消息,也一下子生了一场重病,府里又乱成了一团。 且经过这事后,成武帝明显对李尚书很不满,有时也刻意打压他,这对梁王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贤妃知道后,对于引起这整件事情的辛言,又怎么会有好脸色呢?但是她也不是蠢笨的人,在这个关头,也不能对她做什么,毕竟如今成武帝也还算是看重辛言,一旦出了事,势必会追查,到时一个不慎,岂不是会害了梁王。 所以今日也就只能出言讽刺讽刺辛言,给她下下绊子,省得她一个人过得自在,碍她的眼。 第七十章 截胡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皇后哪里看不出贤妃的小心思,但是不想让她得意:“这辛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功臣,皇上都对她大加赞赏,哪里会带坏各府小姐。”这就是指责贤妃无故生事了。连皇上都褒奖的人,你居然诋毁。 贤妃脸上表情一顿,又听见了皇后说:“再者,辛姑娘事治病救人,这非常时期,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再说,我听皇上说,辛姑娘虽然一心扑在治病救人上,与太医们同住一院,但是不管何时都有丫鬟随侍。哪里像别的女子矫揉造作,只顾着自己。” 这话既表明了成武帝会将这些琐事告知于她,还是尊重她这个皇后,而且又表扬了辛言的大义,最后再暗指贤妃与淑妃两人自顾自己,只为了自己的哪一点私心。 贤妃嫉恨,心想,就算皇上真的敬重你又如何,皇上每个月不都回去她那里。 等到她的儿子登上了皇位,你这个皇后也就做到头了,看你到时又怎么在我面前神奇。 淑妃虽然被皇后暗搓搓的指摘,但是她本就是个心思较深的人,这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皇后娘娘说的也甚是有理。” 贤妃听闻在心中暗鄙视一番淑妃,总是这么懦弱。 然而她不再跟皇后打嘴仗,转而向着下方的一位夫人说话:“这宁远侯当时不就是在黎城县,听闻还是他让这辛言试试的,想来宁远侯还是真是有先见之明。” 这话倒说得阴阳怪气,像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似的。 宁远侯夫人闵氏笑笑道:“贤妃谬赞了,我家老爷哪能未卜先知呢,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家老爷不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治好瘟疫的法子,且那延城知府与辛姑娘有些交情,这辛姑娘也是有些本事的人。说来说去还是皇上福泽深厚,佑我大晋。” 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让想从闵氏嘴里套出点什么话的贤妃很是不满,但是也没有可以发作的理由,索性就不再说话了。 皇后瞧着她吃瘪的模样,心里痛快。 贤妃啊贤妃,就算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你的骨子里就还是下贱的命,什么事情做出来,都上不得台面。 可皇后被她挑起了怒火,又怎么就这样轻易揭过,像是不经意说道:“对了,我前些日子从皇上那里得了一块玉,那色泽真是晶莹剔透。不过虽然我那块玉算是极品,也比不上皇上赏赐个云妃妹妹得那块。” 然后像是与其他人无意中说起:“云妃妹妹肌肤胜雪,不像我们已经在这宫里生活这么久,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下面的夫人纷纷说道:“皇后娘娘尊贵无比,是这宫里顶顶尊贵的人啊。” “是啊,皇后娘娘保养得极好,还是像当初初进宫时见到得摸样,那时我都感叹 ,皇后娘娘一点都不像凡间的人,倒像是天上得仙子。” “是啊,是啊……” 贤妃瞧着底下的人对着皇后的吹捧,不屑一顾。 皇后却笑意盎然说:“哪里有了,你们莫不要再夸本宫了,说起来当初这宫中,贤妃妹妹也当得起一句天姿国色了。如今是那云妃妹妹,容颜绝佳,每每瞧着,本宫都赏心悦目,倒觉得自己也年轻不少。” 这下贤妃的脸色就很难看了,这皇后是在讽刺她现在年纪大了,变丑了?!留不住皇上了? 刚想要说话,就听见皇后略带关心的问道:“对了,贤妃,听闻你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可好多了?若是那里不舒服,可要及叫太医,免得受罪。我们现在的身体可不如之前那样,这人哪,要服老,别硬撑,撑坏了可是自己活受罪。” 这话表面上是在关心她,可是贤妃却听出了里面满满的讽刺。 她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自己自然清楚。 前些日子,本是成武帝说好了要去她那休息,却没有来。贤妃等了许久,都没见成武帝过来,便叫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可实在把贤妃气着了。 成武帝原先是要过来的,半途不知怎么的却去了云妃那里,说是要看看十五皇子,然而一直呆到了晚膳都不见成武帝出来。 这边贤妃的人刚带了消息回来,后面成武帝就派了小太监来说今晚不过来了,让贤妃不必候着了。 贤妃蓦然大怒,当下就砸了晚膳,要不是被下面的人拦着,这回可能直接气势汹汹的跑去云妃那里了。 贤妃自大进宫,成为成武帝的女人,便一直以她的容貌为武器,早些年贤妃也是得宠的,甚至连成武帝也夸过她的容貌,但是就算是那时风华正茂的贤妃,也比不上如今的云妃,不得不承认,云妃的容颜是一绝的。 连得宠的程度,也是远超了当时贤妃。 且贤妃的位份也是当时生下梁王几年后才封的,这云妃位份的晋升速度在这宫中也是堪称第一人。 这种种的一点,都让贤妃恨得咬牙切齿,而且,贤妃让人诟病的便是她的身份,她是宫女出身,身份低下,可好歹也是正经人家,那云妃是舞女,不过就是一个风尘女子,还能与她们位份不相上下,这就让后宫中的女子都看不下去的。 但是她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就连贤妃想要给云妃下绊子,也不容易。这云妃也不是个单纯的人,否则贤妃每次下手怎么都可能无功而返…… 今日被云妃截了胡,她怎么可能气得过,当晚就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去向成武帝禀告她身子不适。 她这边“精心打扮”,脸上打了几层粉,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得病了,又不让自己看上去很邋遢,一副病中美人的模样。 以前每次一用这招,次次奏效,只要成武帝一来到她房中,一看到她的样子,准会心软。然后她就发挥本领将他留下来。这边想象这成武帝从云妃那里离开后,云妃咬牙切齿的表情,贤妃就心花怒放。 然而等到贴身宫女带着奇怪的表情回来后,贤妃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左看右看,后面都没有成武帝的身影,这下整个人都沉了脸:“皇上呢?” 宫女战战兢兢回答道:“娘娘,皇上没来。” 贤妃失声喊道:“怎么可能没来。你这贱奴是不是没有跟皇上说了本宫身子不适?” 宫女道:“回,回娘娘,奴婢说了,您跟奴婢说的话,奴婢都一字不落的跟皇上禀明了。可,可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皇上说什么了?” 宫女吞了吞口水,才说道:“皇上说,让您生了病就找太医,找他干什么……”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偷偷抬头看着贤妃的脸色。 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铁青了,嘶哑着声音道:“皇上,当真这么跟你说的?” “是——” 她还将当时的情形告知贤妃,贤妃再次气得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在地。 那宫女去到云妃那里,虽然跟成武帝身边的大太监说了,可那大太监说皇上已经歇下了,她也是说了好久,这大太监也才进去通禀一声。 然而没过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成武帝不悦地声音。 后来因着成武帝不出来,她也只能跪在外面,大声说了贤妃让她说的话,却得到了成武帝的那句:让她有病找太医。 她还被成武帝训斥了一番,自从跟在贤妃身边,她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今晚是第一次丢这么大的脸,可是她就是一个宫女,训斥她的是皇上,她也只能听着,受着,就算今日是成武帝身前的大太监教训她,她也还是得听着,毕竟比起大太监在成武帝面前的得脸,她一个侍候贤妃的宫女真真算不上什么。 贤妃这次也真的是既恼恨又哀怨,成武帝当着云妃下人的面训斥她的宫女,何尝不是在打她的脸。 夫妻这么多年,她对成武帝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如今成武帝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这么下她的面子,让她心中第一次感到悲凉。 以前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仿佛如刀子般,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心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就在着一瞬间出现了裂缝。 可是她心里最恨的,是云妃。 因为她的人去传话的时候,虽然已经是近晚膳的时间,可此时又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休息了呢。且当时她说,屋里一片已经歇下了……这不就是说云妃那个贱人这么早就引诱着皇上就寝了…… 贤妃哪会不知道当时屋中是什么样的景象。 云妃啊云妃,你是当真要和我过不去了,当真以为本宫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吗? 宫女瞧着贤妃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是顶着头皮多说了一句:“娘娘,您可别一时气急,想岔了,这皇上许是……” 贤妃抬手打断她:“好了,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提醒我。” 又道:“云氏这个贱人,当真以为本宫没有办法对付她了?既然她要找死,我就成全她。” 贤妃这时候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宫女却还是记得梁王对贤妃的叮嘱:“娘娘,您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梁王殿下可是再三说过,让您不要对云妃动手的,您忘了吗?” “梁王是怕本宫吃亏,可是今日之事,本宫怎么可以忍,一定要让那贱人付出代价。” 虽然贤妃是这样说,但是在后面她的心腹劝说下,也就暂时没有对她动手,可是瞧着她一日一日的嚣张,让她心里着实是怒气横生。 第七十一章 诱敌深入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原先的怒气这几日已经消散了不少,如今被皇后这么一提起,她还真的是又想到那日的耻辱,明知皇后就是故意,可她就是忍不了。 “皇后娘娘说得是,臣妾进宫自然没有皇后娘娘久,让皇后娘娘挂心也是妾身的不是,幸好身体不过就是有点不适,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该让皇上一直忧心我的病情。” 就算云妃那个贱人得宠又如何,她这个贤妃在皇上面前还是比你这个黄脸婆来得得宠。 皇后昂首:“即是如此,那便是最好的。你也是后宫中的老人了,万事也该有分寸。云妃也才进宫不久,有些地方还不太懂,你又让着些,皇上也会看在眼里的。” 皇后虽然看不上云妃的作为,身份。但是只要能让贤妃吃瘪,就乐见其成。毕竟云妃在怎么得宠,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妃子罢了。与贤妃、淑妃她们并无不同,说到底,还是贤妃她们更让她恶心,毕竟这中间也是积怨已久。 且不说着云妃没有恃宠而骄,单单就她的态度,就好过贤妃表面上对她这个皇后的敷衍。 贤妃果真被皇后戳中心思,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云妃那个贱人好过,皇后还想让她放过云妃,这开什么玩笑。 真当别人和她一样,没有宠爱就自暴自弃了。别说她如今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就是没有皇上的宠爱,她也会重新夺回成武帝的心。 “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睨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不服,可她也没有想要让她服气:“说起来云妃的福气也是极好的,皇上上哪都想带着她,就是本宫以前,也没见到皇上这么看重一个人的。”说白了就是讽刺贤妃,瞧,人家身份比你低,却比你还得宠,连你引以为傲的容颜在她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贤妃真的是郁结于心,皇后今日的话是处处扎在她的心上:“云妃妹妹确实是容颜绝佳。” 这番赞叹的话,皇后却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贤妃,你也有今天。 下面的人心思各异,都暗自瞧着这上面皇后与贤妃的交锋,也不敢插画,之事心里都计量着。毕竟贤妃是梁王的生母,虽然位份上不如皇后,但也是母凭子贵。 皇后虽然膝下无子,可也生下了淑仪公主,她的胞弟还是官居一品的丞相,这个背景就是贤妃比不上了。 她们没有探清情况,是不可能轻易站队的,一个不慎,就会祸及家人,这也是她们的家老爷对她们千叮万嘱。 辛言在宫女隐晦的目光下端起了酒杯,酒杯边缘已经碰上了红唇,然而下一秒她就收到了辛言的目光,她心咯噔一下。 下一刻,辛言便奇怪的咦了一声,伸手指着她的裙摆上的一角:“你这上面像是沾了东西。” 她下意识地就往辛言所指地方向一看,然而并没有东西,疑惑地看向她。 辛言这才略微带着奇怪:“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沾上了什么东西。” 说完还歉意地看了她一眼,便放下了酒杯。 她望着空了的酒杯,松了口气,喝下去就好。 然而辛言瞧着她眼里的松懈,微微勾起唇角,真是天真。 在她转头的那一刻,酒杯里的酒早就被辛言倒掉了,也亏得她的位置在不起眼的角落,也没什么人注意。 辛言坐了一会,便喃喃的说道:“这怎么回事?头有些晕晕的。” 卫小淳问道:“姑娘可是醉了?” “许是吧,我觉着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辛言说完,还像是奇怪的道:“我的酒量也不至于这么差啊。” “要不姑娘,我扶着你回去休息?”卫小淳问道。 辛言刚想着,她们既然要算计她,自然就不可能让卫小淳跟在她的身边,以免坏了事。辛言倒是想知道她们要用什么法子支开她。 才刚这么想,就走来另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她匆匆赶来,然后就直接询问卫小淳:“姑娘可是姓辛?” 辛言像是无力的靠在她们两人身上:“我是,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道:“是这样的,邵小姐与程小姐起了些争执,脚不小心受了伤,回不来了,想要跟辛姑娘借借小淳姑娘。” 这话说得倒是没什么毛病,毕竟程宜与她们不和,也是众所皆知的。只是这句话一听,连卫小淳都听出了奇怪。 邵云卿就算受伤,桃红一人扶不回邵云卿,难道不会去叫人,何必舍近求远,再说邵云卿可是官眷,那些宫女怎么可能不会置之不理,需要等她自己去找人来。 且她受了伤,第一时间也要禀告皇后,因为她的伤也导致了她的比赛无法进行,哪有皇后那里现在什么还都不知道呢。 但是辛言要诱敌深入,自然不会给她使绊子。 “既然云卿那里出事了,你便去看看吧,我这里无碍的。” 卫小淳也很配合的将戏演下去:“可是姑娘醉成这样,奴婢不放心啊。” 辛言安慰道:“我又不是不会走了,也不是没人扶着我,你快去快回就是。” 卫小淳拗不过辛言,再三地叮嘱后就离开了。 虽然担心辛言这样地做法会伤到自己,但是辛言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她无论如何都劝解不了的。不过转念一想,辛言地附近也是有暗卫在保护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大不了她快去快回就是。 等到卫小淳被支走后,辛言对着那个宫女道:“我们也走吧。”说完就像是真的没有了力气,整个人靠在了那个宫女身上。 辛言醉酒离席并没有引起多大地注意,连皇后也只是应了一声,便让她好好休息。 宫女扶着辛言走了,这是这路上地景色并不像是辛言往常走地那样。 辛言像是不解:“这条路好像不是回我屋子的路。” 那人道:“回姑娘,这条路是近路。” “是吗。” 就这样弯弯曲曲,渐渐的也没有什么人了,这边的环境较为的寂静。 来到一个陌生的门前,那人轻轻的对辛言道:“姑娘,我们到了。” 辛言悠悠的抬起眼皮:“这不是我的房间啊,这是那里?” 那个宫女看到辛言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戒备,轻笑道:“姑娘,这就是你要休息的地方,你就进去好好休息吧,进去了你就舒服了。” “是吗?” 在辛言说后不久,宫女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的表情看着辛言。 辛言完全一点事都没有的直起身,悠悠的看着她,眼里的寒意却让她不经意的发抖。 不敢相信地问出了声:“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此时地她也没有心思顾着事情被辛言戳破。 辛言笑道:“怎么?很意外?我没有喝你的酒自然就没有事情了。” 这时候她已经知道辛言起疑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面露狠色,想要动手将辛言打晕,反正只要将她带进这个房间,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刚一扑过去,却没想到辛言往后一退,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就感觉自己地手上传来刺骨地疼痛,不到一会便汗流浃背,拼命求饶。 在她说着话求饶地一瞬间,辛言另一只手给她地嘴里喂下了一粒药后就放了她。 她拼命地咳嗽,用手伸进嘴里去抠,想要把药都抠出来,可是难受到眼睛流泪都抠不出什么,这才忐忑的问辛言:“你给我喂了什么药?” 然而辛言却笑意盎然的回答她:“你不用担心,不过是一颗穿肠丸。” 下一秒她的脸色就惨白,这药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辛言瞧着她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看来你已经很清楚了。放心吧,这药一时不会发作,她只会在两个时辰后起效,药效发作时身体犹如蚂蚁啃食,臊痛无比,最后肠子穿孔,爆体而亡。” 瞧着她的眼里满满的惊惧,瑟瑟发抖,辛言很是满意,像是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听我的话,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的结果,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那人哪里还会不从,就算程宜给了她很多银子,可是没有了命,哪里还能花。 这下她心里深深的后悔,为什么一时贪心,惹下这个一个恶魔。 她将全部事情都如实以告:“是,是程小姐让奴婢做的,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程小姐说,让奴婢给姑娘的酒里下药,然后将姑娘带来这里,等事成之后,就、就给奴婢银子……” “那么就是这个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咯,否则你们也不会做下这么多的事情,还费工夫的把小淳给支走。” 她这下也完全明白,辛言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当下也不敢隐瞒:“程,程小姐说了,只要我把您带到这里来,点上香薰,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香薰?” “是。那是会使人神情迷乱的、药物。”通俗一点的说,便是春药了。 好啊,程宜,你这手笔不小啊,我可要怎么回敬你才好呢。 她全程跪着,也看不到辛言的表情,却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冷意:“既然如此,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那人等会就会过来了……” 辛言嗤笑:“那你便与我等等,瞧着这戏子究竟是谁了……” 第七十二章 路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路子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守卫,整日就是与同僚打打闹闹,每天的日子也都过得紧巴巴的。 他长相粗鲁,性格又野蛮,原先没有进宫前,整日便与街边流浪鬼混在一起。 偷抢拐骗样样会做,更喜爱赌博。可以说是视赌如命。他一直就做着发大钱的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因为赌博让他暴富,成为人上人。 可是十赌九输,一没有钱,他就向家里人伸手,为此他的父亲没有少打他,可是却丝毫没有用。 他皮糙肉厚,也不长记性。这次打了,下次还是再犯。 要是拿不到钱,他就去偷,偷着去赌,偷不到就去借,反正什么法子他都会想到,主要能弄到钱,做出来的事一点下线也没有。 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的父母才费了许多的功夫,将他塞进去宫里当侍卫。 侍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幸好他的父亲与宫里的一位统领有些交情,这才有了门路。 路子一开始并不愿意去,他虽然长得凶狠,可却是不喜欢打架,不是他不像使用暴力,他是欺软怕硬的主,遇上好欺负的,那凶狠的劲就出来的,一旦遇上不好惹的,马上奄得比谁都快。 遇上打架,形式不对,那逃跑速度一流的。 可是再不愿,也还是拗不过,最终还是入了宫。 这一入了宫,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他这人本就懒惰成性,空有一身肥肉,却不壮实,侍卫训练每每都让他生不如死。 唯一的乐趣或许就是在闲暇之余能够小赌几把。 可是好赌成性的他怎么会就只是小赌,很快,他便负载累累。 因着他喜欢赌博,可却没有赌博的命,所以别人找他赌,基本都是他们赢,可是他自己却没有自知之明,通通来之不拒。 以至于每日都过上了被人催债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他与同僚换班,正准备去吃饭,却遇上了一位小姐。 对于这样他这样一个粗人,也没有看见过什么美女,对于这些千金小姐,也只是来到宫里当侍卫后有时才会碰见。 但是机率也是非常低的。 可每一次遇见,他都会看上好几眼,心中幻想着有朝一日被某位千金小姐招赘为婿,从此过上了富庶的人上人生活。 程宜瞧着路子肥胖的脸上油光满面,而且眼里还露出贪婪的欲望,心中恶心,可是又生出一种自豪感,她很享受被人注视,拥戴的感觉。 忍着不适道:“你就是路子?” 路子露出两排黄色的牙齿,笑嘻嘻的说:“正是小人,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话语中满满的油腔滑调,让程宜倒胃口。 虽然感觉辣眼睛,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面容丑陋,油腔滑倒,贼眉鼠眼,一看就是最低贱的人,而且这种人也是最容易收买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还需要他的帮忙,说道:“本小姐是从你的侍卫那里打听到你的,听闻你现在非常需要钱?” 路子脸色一红:“是,是啊,有点原因……” 当下觉得是谁那么多嘴,毁他的形象。而后又想着,这个小姐竟然向人答应他,莫不是…… 一想到此,心里的小九九又出来了,下意思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可是也没什么用,他也不好干净,一件衣服反反复复的穿了好几天也不见他去洗,要不是入了春,并不是那么热,否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 程宜莫名,看不懂他的小动作,只好继续道:“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一、一百两?!”路子不敢置信,居然要给他一百两。那这样子的话,他的债都可以还清了,而且还能剩下银子,他也可以继续去赌了。 程宜端量着路子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鄙夷,嘴上还道:“没错,一百两。看你这个样子,怕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吧。” 路子嘿嘿一笑,也不羞愧:“小人却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不过……” 这位小姐出手这么阔绰,该不会是让他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这他倒是要好好想想,这也不是说路子是个好人,以前他坏事也做了不少。 只是如今他的处境不比以前,这里到处都是身份显贵的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犯了事被处罚的,那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凄惨无比。 路子觉得他还是别为了钱不要命的好。 程宜瞅出他的想法,暗骂一声胆小鬼,嘴上却还是循循利诱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发生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去追究的。” 路子试探的问道:“那,请问小姐需要我去做什么?” 说实话,他其实已经又些动心了,毕竟可是一百两银子…… 程宜悄悄道:“我只需要你到时候去一个地方,然后到时候到时候会有一个女子,你只需要在里面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当然,你放心,那个人身份不是个显贵的,就是一个低贱的丫头。” 程宜瞧着路子已经完全心动,又再让他坚定自己的念头:“而且,那个女人姿色不错,也是便宜你了,想必你也是没有尝过的。” 路子露出更加猥琐的笑容,听到后面,他已经完全同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什么时候要实施。 “那小姐,是什么时候……”他搓搓双手,眼底猥琐之色更加流露出来。 程宜面露讽刺:“你不用着急,等我的消息便是。” 恭送程宜离开后,路子还是难掩激动,他有预感,他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每天忐忑的度过,终于来到的这一天。 他依着字条上的地址,趁着换防之际,悄悄溜走,边走边想着,这程小姐可真是行事隐蔽。 终于来到目的地,路子都可以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然而没有害怕,而是隐隐的激动与兴奋。 他可以想象到屋里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朱纱坠缦,靡靡声色,女子肌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 一想到那个场景,路子都感觉自己血脉贲张,终于忍耐不住了,直接推门而入,嘴里兴奋的说道:“小美人,我来──” 声音戛然而止,路子在一进门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宫女甚至看不出袭击那人的速度,就见到路子昏倒,被人拖进了房中,她下意识差点惊呼出身出声,又想起旁边站着个阎王,又生生将话吞了回去。 惊恐的睁着眼睛瞧着她:“他,他……”她是想问,路子是不是死了,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然而辛言很快就回答她:“你放心吧,他不过是昏了过去,没死。他的任务还没完成,我还不会让他死的。” 毕竟他死了,待会后面的戏还要怎么演下去,毕竟可是男主角,程宜找了这么一个人,应该也是挺煞费苦心的了。 “那,那我……” 辛言直直的瞧着她,让她的心里充满恐惧,一想到她刚刚吃了那颗药丸,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胃都清空。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不会死。那她呢,她会死吗? 不不,她给她吃了药,不会现在就杀了她的,她会怎么对付她呢?要让她做什么? 辛言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很满意的说:“你刚刚也瞧见了,我若是想要杀你,随时都可以,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的尸首处理掉。毕竟这可是围场,一个宫女被野兽袭击,生死不明,也不会有人去在意的。所以──接下来你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好好的,听我的话,明白吗?” “明,明白了。”她现在的命是攥在辛言手里,根本不敢有异心。 然而辛言却转过身,对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黑衣人悄悄说了几句话,那黑衣人听完,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又不禁吞了口口水。 然后辛言就跟她说了:“那我们便回去吧,照着你刚刚来时的路,可别让人发现了。” 回到了营中,辛言慵懒的靠在塌上,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哦,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魏紫立刻道:“奴,奴婢名叫魏紫。” 辛言忽然笑道:“这倒是个好名字,宫女取这个名字可不多见啊。你的父母,怕是对你很好啊。” 魏紫听到辛言提起她的父母,心猛地沉到了谷底,战战兢兢的跪坐在地上,请求着辛言:“求,求姑娘放过奴婢的父母,奴婢,奴婢父母是老实人,并不知道奴婢所做的事,求,求奴婢放过他们。只要姑娘放过他们,不管姑娘药奴婢做什么,奴婢绝对会帮姑娘完成的。” 她的父母年事已高,本该安享晚年的,若不是因为爹爹病重,她也不会进宫,母亲为了她与爹爹的事,差点哭瞎了眼睛。 现如今怎么可以因为她做的事,连累他们呢? 辛言垂眸瞧着她:“你倒是个孝女。” 言语平淡,也没有什么讽刺的意味,但是魏紫还是惶恐不安。 直到辛言又开口:“不过,这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是什么女魔头,不会连累无辜的。” 魏紫连忙道:“多,多谢姑娘。” “好了,你起来吧。剩下的时间,你便呆在这里,就真的当作是在服侍我这醉酒的人就行了。”辛言说完,便径直的躺下去。 魏紫也只得重新拾起那些心情,打起精神侍候辛言。 第七十三章 抓奸在床(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程宜从刚刚和辛言不欢而散后,脸上一点怨气都没有。反而还时不时流露出隐隐的兴奋。 连比赛也心不在焉的,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此时她心里有些焦急,又有些忐忑,按理说魏紫将辛言那个贱-人带去之后,会来告诉她的,然而到现在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那个女人害怕了,临阵脱逃,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此时她没想到辛言早就洞察她要做的一切,只等待她落网。 为了不被任何人看到她与魏紫碰面引来嫌疑...... “不能怪我,谁知道我会说的这么准。”柚子立马回了他一个眼神。 陈飞话还未完,伍珍就那么倒在了自己怀中。一时间陈飞温香满怀,情况很糟糕。 可是当他们距离崔斌还有一米的距离之时,所有人的脚步听了下来,接着他们的身体开始颤抖,本能的颤抖。 萧漠并未打算强攻虾岛,这样子实在是得不偿失的行为。领地的人口增长缓慢,经不起消耗。 整个世界,除了家族的人,也只有李云修看到过她的容颜,可让她想不通的是,李云修不是在都城好好待着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道剑光,从两人头顶飞过,将墙壁轰裂,射入高空,将那跳动天空的世家高手斩开。 “可是我总感觉你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见叶寒不说,王雪琪懦懦道。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被黑水影响,瞎子慢悠悠的向旁边走出一步,就让开了以蜗牛速度爬来的重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仙府原有的土地没有任何变动,不过在仙府的边缘,却不断有新的土地诞生,仙府的空间也在变高,已经达到用肉眼看不到顶部的程度。 虽然火系与金系难以修炼,但沁攸却知道,这两系的攻击力是最强的,就算修炼困难一些,但在同级之内,这两系的修真者也是最强大的,付出多一些也能让人所接受。 少年的语气无波无澜,平淡到不可思议,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上士现在显然没空理曦和,他要处理的是这里的所有事。曦和见没结果,赶紧朝梦侯镇跑去,他们要穿过那里前往其他镇,也就是说,远晴肯定会路过那里。 “你们说,要不要尝试一下,将它们给趁机灭掉?”王鹏悄悄的问着南凤歌,还有那位紫衣佳人。 这只鹅一动弹,顿时那些大公鸡,也乍起翅膀,脖子上的翎羽也乍乍起来。 龙哥样子似乎还是唯唯诺诺,但是眼神闪烁,李晓东急着想要收获,没有注意到,骷髅领主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顾如曦不能所以的看着大家,觉得大家好像整个情绪又低落下来,好像这种情绪的低落跟自己有关系,或者说跟赵以敬刚才所颁发的跟命令有莫大的关系。 古代人也没什么夜生活,尤其是楚纭汐还受了伤,因此早早就被楚父楚母塞进了被窝里。 头发被剃光的泛亚双眼无神,没有半点生气,但他还能催动星神,浑身的机械顺之变红,肩上的两个大型装备变成火炉,只需要一个命令便可开始喷涌。 他的身量和顾怀笙相当,同样压迫感极足,周身的气场和这位精彩绝艳的顾氏家主,竟是旗鼓相当。 廉辛然垂眸看着沈微,说:“你喜欢这种场面?喜欢这样的求婚方式?”当初他向沈微求婚,根本没有什么浪漫的举动,就很直白地提出了。如今她看到这样的一幕,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第七十四章 抓奸在床(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孟惜不敢相信眼前所听到,看到的一切,失声尖叫起来。孟惜就是之前辛言与程宜发生口角时,出口相助,顶撞程宜的女子,她也早就看程宜不顺眼了。 她的声音惊动了在不远处巡逻的侍卫。这个地方虽然僻静,平常没什么人会过来,然而侍卫有时也会因为巡逻来到这里。 孟惜的身后的丫鬟早就往后跑去找人,她知道姑娘一直看不顺眼程宜的所作所为,原本是看到程宜往这边过来,身影匆忙,许是要做什么事情,这才悄悄跟上来看看。 因为自觉告诉她...... 电话那端的王家人,对的,不仅仅是接电话的王秀珊,和旁听的王秀瑚姐妹俩,还包括待在客厅里,或翻看报纸,或闲聊,或看电视的王家其它人,都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二人的气势都很凶猛,劲力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碗盘叮叮当当的响;司徒南和无一失都禁不住后退,司徒南退了一步半、而无一失却退了整整三步。 两人与大家一样也坐在草垫子上,众人免不了互相寒喧几句,惠一大师见红线安然无事,而且还得到天遁神剑,这正是惠一大师的心愿,他感到很欣慰,也完成了方丈大师的托付。 庚浩世按着于曼曼说的,老老实实地进行原地低手控球的训练……刚开始时,眼睛不看球,总是打着打着球就飞没了……后来,庚浩世渐渐地有了些感觉,球大部分时间都能控制在手掌的范围来。 杨心怡这话,明显说给顾向阳听的,虽然压低了嗓音,但顾向阳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林湾湾一个非专业又没有受过训练的演员,根本不会是首席名模薇薇安的对手。 三人默不做声地跟上,不论薛玲方才那番话有没有掺杂水分,但,既然,他们将薛玲带出来了,那么,就必需将薛玲完好无缺地护送回家。 下半局基本就是上半局的复刻版,梁鹏飞依旧用他凌厉无比的连续下压制造机会,然后抢网突击,打得李永浩满地找牙。 丹夫子气得哇哇大叫,我趁其不备再次撤去如意屏、飞腿踢去;没想到这家伙暗中有了防备,一伸手抄住了我的腿、另一只手向我面门打来。终南山众道士见了立时欢呼起来。 一边观看的人都惊讶不已。有着如此轩辕古剑护住皇晶龙玉,在场之人,有谁能够有本事得到呢? 火山喷发后,植被是有一个过程的,从地衣到苔藓到蕨类到灌木,最后成长为乔木,形成茂密的森林,这需要非常漫长的一个岁月。 伴随一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嚎,从鸡飞蛋碎后疼得歪倒在地的癞头九腰间,果然滚出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天圣道人和几个长老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询问之色,心中隐隐觉得,尹俊枫所求之药,莫非就是他们蜀山派奇珍异宝之一的无比珍贵的回生九命丹? 与阿霞说起后,她自然也看出了八卦石台内部风水行气缺失的部分,与金四娘等人一合计,一致着手利用魔物被轰得支离破碎的时间,试着恢复八卦台内部的行气。 孙丰照等当然也立时感受了这份威胁,纷纷释放出神识、灵压、法力,祭出最好的武器,准备应战。 “她现在是督警司四大副尊之一,实力应该是二星玄神。”神屠云天简单明了的说道。 王凌接过糕点,拨开其上芭叶,深红色的枣皮与淡灰色类似草药的斑点洒满三指长宽的白色糕点。 而孙丰照刚才使用的正式一击,也是他用连环引雷术法术,结合他新近提升的血符云神通,施展而出的一击大规模、大面积、杀伤力极强。同时也是极其使用与此时他单人面对成堆灵兽的神通攻击。 第七十五章 咎由自取(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皇后坐在上方,脸色铁青,其他夫人小姐坐在下方,神情也不是很好。 不必说,任谁的女儿当场撞破这幅场景都不会心情好。那些小姐哪一个不是黄花闺女,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着实事晦气得很。 但是刚刚得事情已经闹大了,整个围场基本就传遍了,好在撞破事并不是只有自家女儿在,名声也不会有损多少,否则在场的人大概真的要将程宜生吞活剥得。 平白无故摊上这种事,各位夫人小姐心里没有怨气也是假的。但是想到她得下场,也就释然了。 因着两人是被人带过来,所以场上不止事撞破他们奸情的小姐,还有其他府的夫人小姐。 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完全时不敢相信,她的女儿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瞧见程宜那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神情,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样。 程夫人扑了过去,抱住程宜,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怀里颤抖,止不住的心疼,嘴里嘶吼道:“我的宜儿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的。” 程宜被人抓奸时,身上根本就是不着寸缕,而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毁了,根本就不能蔽体。 这会身上草草遮盖的衣服还是随便找了件宫女的衣服,但是却并不合身。脖子上以及手腕上都露了出来,白嫩的手上布满了红印。 场上的大部分都时已经为人母的夫人,自然时知道这代表什么,所以在原先鄙夷的眼神中,又增添了几分嘲笑与唾弃。 这是得多大力才能吸出这个模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大家闺秀,能承受得住?说不准早就暗地里不知与男人苟合了多少次。 毕竟场上得人也有亲眼目睹那场面得,这下也狠狠得唾弃一番。 皇后听闻程夫人这句话,不喜得说道:“陷害?有谁会陷害她一个小姐,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尽管如此,可是程夫人怎么可能会承认程宜时自己自愿的。 “求皇后娘娘明察,我家宜儿平日最是乖巧懂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她还小啊。” 可惜,这番话听在众人耳里,不过就是狡辩。 确实,程宜年纪是不大,可也不能算是小了,今年也是年芳十五,早就及笄了。在场的小姐大多都是十四岁,更有的还是十三,也不见她们做出这种事。 可见程宜就是一个放荡的女人,所以这是也有夫人反驳道:“程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口口声声说程小姐是冤枉的,可是撞见这件事的也不是一个人,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耳朵听着,难道会有假。” 她的女儿便是那时候在场的一位,她怎么可能会让程夫人好过。 程夫人转头看向她:“许是有什么人,陷害宜儿,不然,她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说起来,那个地方偏僻,为什么孟小姐会刚好经过那里,这不是很奇怪吗?” 孟惜的母亲孟夫人立刻护着自己的女儿:“程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家惜儿害得?我家惜儿说了,她是看见程小姐一个人神色匆匆跑过去,身边也没什么丫鬟,不放心才跟过去的,无意之中迷了路,走到那附近,这才听见声响过去的。” “而且这件事丫鬟也瞧见。再说,你说出这件事也要有证据,可不能平白无故就拖我家女儿下水。明明我的女儿是好心,还惹上这种事……” 孟夫人的这番解释,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听上去也没有什么破绽。再说,刚刚都在打猎,孟惜也不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身边也有其他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去陷害程宜。 皇后没有理会程夫人的争辩,转而直直盯着程宜:“程小姐,你还是如实说了吧。这是怎么回事?” 程宜身子抖了一下,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一切是真的,对她来说,那时噩梦,是她一辈子不愿意醒来的噩梦。 她眼泪直掉,双手紧紧抓着程夫人的胳膊,话中都是嘶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人陷害……”她重复的就是这两句,她也根本就没有理清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该出现在那里的是辛言,该遭受那一切的是辛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是辛言,对!是她,一定是她害的!一定是她! 程宜顾不得许多,激动的往前爬:“娘娘,是,是辛言,是辛言害我的,是她!是她害我的!” 这怎么又扯到辛言的身上,与她有什么关系? 皇后眉毛皱起,沉声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辛姑娘宴席上醉酒已经回去休息了,怎么会陷害你。” 没想到程宜还是很清醒,一口咬定就是她:“那是她的伎俩,就是为了陷害我啊。” 说这话时,怒目圆睁,与往常的做派完全不同,更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刺激一般。 皇后无奈,只得去将辛言请过来。辛言早知皇后会来叫她,早就等着,这会便施施然的跟着传话的人过去。 只见众人望去,辛言未施粉黛,唇红齿白。神态自若,仿若皇后娘娘叫她来真的只是为了谈话。 辛言走上前去向皇后行礼后,便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也不问皇后叫她何事。 单就这份气度,皇后就在心里微微点头,不骄不躁,有大家风范。 然而,反观程宜,在辛言踏进来前,就用着一股要将她扒皮抽骨的眼神盯着,下一秒就像是要扑上去。 可辛言进来后,却瞧都不瞧她,一点余光都不给她。这么一对比,程宜还真的像是个笑话一样。 旁边的路子在看到辛言时,也露出了贪婪的目光。这就是她原先要上的女人吗?真是美极了。 其实说实在,程宜也是美人,只是她身上张牙舞爪的个性,将她这份美丽生生断送了几分,再加上她如今的样子,还真是一点美感都说不上。 而辛言虽然说不上是绝世美人,但是她的气质却与在场的人不同,她多了几分慵懒,自在,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清丽佳人。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平常千金小姐的自傲以及清高。 所以更让她在一众艳丽佳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让人最容易注意到的一个。 路子现在的心情也是复杂万分,和她交,,合的女子竟然变成了吩咐他的程小姐。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定是被人摆了一道。 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貌若天仙,单纯无害的女子了。毕竟原本要倒霉的就是她,现在她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他们1却狼狈的被人抓奸在床。 这时候想想,也是奇怪。房中所燃的一定不是单纯的催情香,他依稀记得那股燥热,正是他使得自己完全失去了理智。 被人压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在飞快地思索,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脱身。 索性现在她们的注意力都在程宜与辛言身上,没有注意到他。 皇后瞧着辛言,缓缓道:“辛姑娘,身子如何了?可还有不适?” 这开口就是关心的话,一点也没与提起刚刚的事情。众人在心中思量,皇后娘娘对辛言怎么这么客气?要说这辛言不过就是个商人的身份,哪里值得皇后娘娘费心思。 “多谢娘娘关心。辛言无事,只是酒量确实一般,这才有些醉了。”辛言道。 “那便好。”客气完后,皇后才道:“辛姑娘,刚刚程小姐说,是你陷害的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然而辛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眉角弯弯,又像是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呢?” 程宜听见辛言否认,马上就冲出来,差一点就蹦到辛言得到面前了。幸好程夫人眼疾手快拉住她,否则依着程宜那样,还真像是要给辛言一巴掌。 程夫人自然事站在自己女儿这边,但是此时事一定要拦住程宜的,若是让她动了手,她们就算事有理,也便得没理了。 果不其然,皇后见到程宜张牙舞爪得模样,根本就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立即冷声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撒野。” 其他人这才发现皇后事真的动怒了,眼里都生了怒火。也是,程宜这要打人的摸样,不就是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吗。 程夫人心下一沉,立马拉着程宜跪下:“皇后娘娘恕罪,小女是一时情急,还望皇后娘娘莫怪。” 皇后冷哼一声,然后便没有说什么。不过眼里得不满还是很明显的。 程宜不得不被程夫人拉着跪下,但是她一抬头却看见辛言眼里赤、裸裸的嘲讽,心里怒气又涨,完全就看不到程夫人那安抚的眼神。 恶狠狠地道:“辛言,你别狡辩了。就是你害得我,你别以为能高枕无忧,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正是辛言要的结果,她故意侧着身子站着,这样刚好就整个人面对着程宜,而皇后与其他人却没能看到她得表情。 所以她就故意对着程宜挑衅,让她暴走。目的就是为了让人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辛言勾勾嘴,轻声叹气,说:“程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您总不能因为我们之前有过节,就将这罪名硬扣在我的头上吧。” 第七十六章 咎由自取(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众人了然,她们也是清楚两人之间的矛盾,所以这程宜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因为私仇。 再说,这辛言确实是醉酒后回营,也没有时间做出这些事。 程宜像发了疯似的,一再指认:“是你,就是你。是你假装醉酒,将我虏来。是你将害成这幅模样,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说完踉踉跄跄地爬过去,在皇后面前泣雨如声:“皇后娘娘,你要为我做主啊。只要,只要彻查,只要彻查就一定会有证据的。” 皇后早就对她很不耐烦,如今这会也没有好脸色:“这件事,本宫已经吩咐下人去查了。不过,你犯下这种事情,也是逃脱不开惩罚的。” 居然在围场里做下这等事,就算是冤枉,也得先找到证据,不然她还是逃脱不了。 此时辛言却缓缓道:“程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您为什么非要往我的身上安罪名。这围场也不是我的地方,难道我若是跑去将你撸走,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再说,我一个没有功夫的女子,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你撸到房里。” 话未说完,又一女声说道:“是啊。辛姑娘说得对,再者,当时可是孟小姐看到你自己一个人慌张的离开,这回怎么就变成了辛小姐将你撸走。”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刚刚她还试图将罪名泼给孟惜,然后才被孟夫人驳回。这会又攀咬辛言,说不定就是想拉个垫背的。 这会看着程宜的目光都变了,有一些人还退了几步,生怕被她攀咬上,坏了自己的名声。 程宜听着常阮的话,又看到她们的动作,怨怼地瞧着她:“常小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是被人打晕了,根本不可能会什么匆忙离开,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这下孟惜可坐不住了,略带嘲讽:“程小姐这是说我说谎了?我若没有看到你,那么怎么可能会到哪里撞破你们的事?难不成这是我与辛姑娘合谋陷害你了?” 程宜就是这么想的,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这么说。若是让她们同出一处来对付自己,自己绝对饶不了好果子的。 可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孟小姐许是看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然后又大声道:“是我撞见辛言与这男子私相授受,她这才这么害我。这件事她根本不需要自己下手。” 常阮与孟惜都给她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什么话都让她这张嘴说了。 若是如此,早前不就应该说了,能等到现在才说,分明就是假话。 程宜确实是一时情急,这才临时编出来,原本她是想要将一切都说出来的。 但是转念一想,辛言好好的站在这,说明那个魏紫已经背叛她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给辛言下毒。 倘若她说出真相,说不定还会被她倒打一耙,而且还会让她们觉得是她作茧自缚。 所以,她索性就将自己受害人的身份做实了,怎么说,她也要将辛言拉下水,也要让她常常身败名裂的后果。 此时皇后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皇后一挥手,让他讲出来。 “回皇后娘娘,那屋子里的香炉,里面还剩有一块催情香。另外……” 在场的人除了辛言都纷纷变了脸,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这程宜,竟真的是被人陷害? 最高兴的莫过于程宜,她知道那块催情香,没想到最后竟是这块东西救了她。 程夫人立刻露出凶恶的眼神,像是要把辛言吃了一样,直接嘶吼出声:“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你的心肠竟然这么的恶毒。我们程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竟然就像是要扑上来打辛言,辛言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两人不愧是母女啊,作风倒真是一模一样。 辛言面不改色,就在大家都以为辛言要被打了的时候,程夫人那边已经有人拉住了她。 刚刚程宜已经上演过一次,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允许上演第二次呢,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程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皇后是真的被这母女两人气得不轻。 然而程夫人刚刚虽然失去了理智,现在也堪堪找了回来,直接一个劲的哭了出来:“皇后娘娘,您也听到了。这辛言如此对付我的女儿,您也是为人母的,难不成听见这种话,还能冷静得下来吗?我可怜的宜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命苦啊……” 皇后头疼,这个程夫人比程宜更不让人省心。 虽然如此,她也没有立马就认同程夫人的话,定辛言的罪。 说来说去,这也不一定是辛言做的。 “辛姑娘,你有什么有说的吗?” 辛言知道,皇后这般说也是给她辩解的机会,想来她也不觉得会是她出的手。 “皇后娘娘,清者自清,辛言没有做过的事,不需要解释什么。且听听侍卫大哥还查到些什么吧。” 这份从容淡定并不做假,皇后端详着辛言,听着她说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气势,那是由内而外散发的。 面对她的询问,她不像别的小姐夫人拘谨,慎重,也没有她们的小心翼翼,可以讨好,更没有恐惧或者害怕。 仿佛是跟她站在同等位置上,轻松的聊天。 这一个想法冒出来后,皇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望着辛言,心里的感觉在悄悄的变化。 直到辛言轻声唤了她几句,她这才回神。 轻了下嗓子,说道:“既然如此,还调查到什么便都说了吧。” “是。另外,我们在屋子的周围搜索了一边,除了──除了程小姐与这人的脚印就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了。再者,太医也诊断出,这催情香不过是有助兴作用,并不能让人失去神志,更别说是……” 侍卫的话很清楚,虽然找到了催情香,但是这个并没有什么作用,想靠它让她们两人上演活色生香的一幕是不可能的。 而那屋子的脚印也只有她们二人的,这还说明什么?这就说明,是程宜自己过去的,根本就没有人将她掳去。 程宜吼道:“这,这不可能。这是假的话是假的。我分明就是被人……” “好了,瞧瞧你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简直就是……”泼妇骂街。皇后对程宜的容忍度已经为零了。 到这时候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此时,又有侍卫来报。皇后就让人直接上来。 程宜见到她的丫鬟被人推了上来,心中又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那侍卫就道:“回皇后娘娘,属下抓到这丫鬟行踪鬼鬼祟祟,像是在埋什么东西。搜查时发现了这个。” 侍卫讲一小包东西呈了上来,皇后身边的秦嬷嬷就立刻上前。 她将拿包东西打开,然后闻了闻,脸色一变,对着皇后道:“回皇后娘娘,这东西──是催情香。” 下面的人都窃窃私语,有人眼尖认出了那丫鬟,大声道:“这丫鬟是程宜的丫鬟,我见过她。” 众人这才细细分辨,也都认了出来。 刚开始没有认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丫鬟全身脏乱,衣服上和头上沾染上了泥土,实在有碍于辨认。 此时孟惜道:“这所谓的证据都在你丫鬟的手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莫不是辛姑娘将这东西送给你的丫鬟?” 别的不说,这丫鬟能在程宜身边伺候,便是她的心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辛言收买。 皇后听到孟惜的话,猛的拍了一掌:“你这奴婢,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那丫鬟瑟瑟发抖,趴在地上,却不出一声。 皇后见状冷哼,倒还是个忠心护主的丫鬟。但是以为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吗? “来人啊,将这奴婢拉下去好好的打,看她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才停。” 很快便有人上来讲那丫鬟拖下去。 她被人拖走后,终于出声求饶,但是并没有人理会。 外面传来板子击打在肉上的声音,还有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每一下的板子都像打在程宜的心上。不是心疼那丫鬟,而是恐惧,是怕那丫鬟说出什么的恐惧。 终于,那丫鬟还是熬不住了,将事情都说了。 那催情香是程宜让她买的。为的是陷害辛言与路子,只是她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变成是她家主子。 听到消息后,她立刻就将身上剩下的半块催情香埋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侍卫们发现…… 众人现在瞧向程宜的目光就不止是蔑视,而是惊愕。 她竟然想将这东西用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还是一个只是与她有几句口舌之争的女子。 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居然就要人家姑娘身败名裂,不过十五岁的我年纪,心思竟如此狠毒。 她们此时又在庆幸,庆幸她如今的面目都曝露出来,否则,若是哪家娶了她当儿媳,府上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程宜崩溃了,只能一个劲的否认:“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然而辛言又又悠然的说了一句:“其实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可以问问另一个人。毕竟他也是当事人。” 辛言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才想到了路子。 是啊!还有路子,如今这个时候路子也是最清楚的。然而她们刚刚都被程宜吸引了目光。 第七十七章 咎由自取(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路子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刚想要一开口,就对上了辛言那幽幽的目光,顿时觉得像是被猛兽盯上的那种感觉,全身汗毛竖起。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好惹。 按耐住惊异的感觉,向皇后响亮的磕了几个响头:“回皇后娘娘,这一切都,都是误会。是小人与程小姐互生爱慕,按耐不住,才,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众人傻眼,没想到这个横着一脸肥肉的人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啥?互生爱慕,他也好意思? 都不照镜子瞅瞅她自己的模样,还敢说出这种话,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但是鄙视归鄙视,当下还是没有人说什么。 然而程宜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崩了起来:“你有病吧,我怎么可能看上你?是不是辛言那个让你这么说的?像你这样的肥猪,还好意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路子听到程宜的辱骂脸上突然僵硬,这个贱人居然敢骂自己是肥猪,很好。那也别怪他无情了。 “娘子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两个早就心意相通。互许终生,若是不然,你怎么会应了我的邀约,与我幽会?” 程宜听闻立即破口大骂:“你喊谁娘子呢。你也忒不要脸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种肥猪也好意思叫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这倒是意外之喜,辛言没想到这个路子这么“识时务”。恐怕在他们被抓来时,他就已经想好说辞,算好退路了。 也是,这种情形,若是真的说出她们是为了陷害辛言,那才是愚蠢的。最后不但讨不了好处,反而时死路一条。 还不如一口咬定他是与程宜两人私会,一时忘情,才会犯下这事,说不定还能让他逃过此劫。 路子并没有因为这些话生程宜的气,反而愧疚的说:“小人自知身份低下,配不上程小姐。可对于程小姐也是一片痴心。我原以为你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差距,也是倾心于我的。就在刚才,你来赴约,我是真的高兴。” 路子这番姿态还真的像是深情款款:“我也相信,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否则,你也不会于我……你还让我叫你娘子,让我去提亲。你说只要你开口,你家里人一定会同意的。” 程宜疯了一般:“你胡说,你胡说,来人啊,来人啊!封住她的嘴,你不准再说了。” 然而根本就没人理踩她。她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程夫人心痛,却不得不尽全力安抚已经失去理智的程宜,她看到皇后娘娘已经没有多大的耐性了。若是再让她继续下去,一定会彻底惹怒皇后,连累程府的。 其他人也像看戏一样瞧着程宜,如今的她已经彻底沦为笑柄。从刚刚的攀咬,到如今的失声叫嚷,她说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人相信了。 每听见那男子说了什么,你程宜若是真的没有存心思,会让丫鬟去买催情香。那种下作东西,你一个闺阁小姐还好意思染指。 再说可是你自己走过去的,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你行那档子事?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了,可是你自己不知廉耻摇腰摆臀,比妓,,女还浪荡,还好意思立牌坊。 而早前听见程宜喘息间喊王爷的人,此时也在脑后脑补了一系列真相。这程宜无非就是心系襄王,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黯然伤神之下耐不住寂寞,转头寻了这个男人,说到底也是她自己不知廉耻。 程夫人拉不住程宜,让她有了空隙打了路子几巴掌。路子皮糙肉厚,倒是不妨事,但是脸上还是被抓出了几出血丝。 他面上不显,暗地里将程宜骂了几百遍。你这贼婆娘,若是落在了我的的手里,我必定让你糙得下不来床。还敢打我,不知死活。 皇后示意,让宫女们拉开程宜。 可是程宜心里气啊,她的清白没了,如今还要被这个肥猪羞辱,她如何能忍。更让她无法忍受的事,她还记得刚刚得事,记得自己是如何在这个贱奴身下呻吟,这让她更想就这样一巴掌打死这个肥猪。 所以在宫女拉开后,她还双脚并用,狠狠踢了路子一脚,路子没有防备,竟被她一脚踢翻。 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声音此起彼伏。 其他女眷也是睁大了双眼,实在是这个场景她们事第一次见到的,一个小姐竟如同泼妇一样口出秽言,撒泼打滚,一点大家闺秀得样子都没有。 皇后双眼紧闭,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放肆!程府小姐程宜,不知礼数,口出秽言,与人苟合,还攀咬她人,罪无可恕。来人啊,将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另外宫中侍卫路子,与人私相授受,也一并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念二人心意相通,着二人择日成婚,不得有误。” 这颗惩罚在场得人倒是没有想到,这宫里得板子不比外头。十板子就可以要了认得命,但是既然皇后已经发话要让两人成婚,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被打死,所以打板子得奴才自然会控制好力道。 不过,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这板子下去这两个月不用想起床了。 皇后娘娘果然不是心狠的主,她们还以为皇后娘娘会将她们二人杖毙。毕竟是做出这种事情,可以说是没有将皇上和皇后放在眼里了,就是杀了,程府也每有什么好说的。 再说,死了或许对程府还是好事一件,毕竟以后别人一提起程宜,就会说起程府没有家教,一个女儿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经过这件事,程府的其他少爷小姐的嫁娶或许都成问题,程宜的后路,也是断得彻底的。 除了程夫人,程府其他人,或许都只会在背地里骂她,骂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连累程府。 程宜被拖了出去,程夫人拦不住。她只能赶忙跪着爬到皇后得跟前,祈求皇后饶了程宜。 皇后冷声道:“程夫人,你可真是好有脸面啊。你若不想程宜受到这种惩罚,可以!那我就以她们祸乱宫闱,将她们拿下,乱棍打死。这样你觉得如何?” 程夫人跌坐在地上,听着程宜外面凄惨的叫声,一是受不住,晕倒了。 皇后瞧都没瞧,就让人将程夫人带下去,另外吩咐人去将这件事情告知成武帝。 众人心中猜想,这程府,怕是要承受成武帝的怒火了。 而皇后说完,像是没了力气一般,让他们都各自回去。 程宜于路子被打板子的地方就在皇后娘娘的营帐外,空旷的草地上回荡着两人的叫声,这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而程宜很快,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摸样。全身鲜血淋漓,肉都差点翻出来。 几个忍受不了的小姐当场就觉得自己的胃里在翻滚,催促着丫鬟将自己快点带走。 辛言嘴角不禁上扬,只是眼里却是淡淡的嘲讽。她们这些鲜衣华贵的千金小姐,平常都不知下了多少的命令,多少的丫鬟奴仆因为她们的不顺心,不舒心遭受着这样的苦楚。而她们就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裹在金丝打造的屋子里,肆意玩弄自己的权力,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们鲜血淋漓的血肉之躯身上。 然而,还将自己想象成万众瞩目的救世主,听着别的得到吹捧,拥戴,过得心安理得。 常阮瞧着前面辛言的背影,出声道:“辛姑娘?” 辛言闻声转过来,轻声道:“常小姐。” 常阮走上前:“辛姑娘叫我阿阮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常小姐是宁远侯之女,身份高贵,岂是辛言可以直呼性命的。” 常阮对辛言的印象很好,之前在府里,就一直听闻父亲提起,本就好奇,如今一见她,还真的想和她好好聊几句。 “辛姑娘是在是太客气了。父亲曾说辛姑娘聪慧,言语中满是赞赏。阿阮也听闻你的那些事迹,老早便想与你讨教一番,只是之前都没有什么机会。” 辛言委婉道:“哪里的话。是侯爷看得起辛言,外面传闻都是夸张了些,常小姐也不同太相信。辛言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哦,说来,刚刚常小姐出言相助,辛言还未曾答谢,多谢常小姐了。” 常阮虚扶了一把辛言:“那有什么,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这程宜刚刚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没来之前,她还将罪名扣在孟小姐的头上,真是胡乱攀咬。你放心,没有人会相信的,皇后娘娘更不会相信。” 辛言接受了常阮的好意,交谈之间发现这位姑娘落落大方,眉间虽带着英气,但是谈吐之间并没有杀伐之气。倘若她不说,还真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出自将门之女。 而常阮对于辛言也是越发的好奇了,她感觉辛言其实更比她,还要像大家闺秀,谈吐优雅,见识广博。 不管说什么,她都答得上来,而且还有她独特的见解,实在是让人惊叹。 若说之前对自己父亲的话还有几分怀疑,那么现在常阮,可就是真的相信了。辛言,真的是一个充满谜团,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清楚的女子。 她有一个直觉,这个女子绝对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第七十八章 开心果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程宜这件事很快就在围场里面传开了,虽然皇后下令这件事不得讨论,但是当时目睹这件事情的人那么多,还有侍卫,终归还是瞒不住的。 而皇后也不过就是表面上说说罢了,程夫人于程宜当时的作为,在就让皇后看不下去了,所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请发酵。反正丢脸的事程府,与她没有任何干系,还能够解气,何乐而不为。 皇后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点心机事不可能的。 而程宜与程夫人的处境是真的一落千丈。特别实程大人在被成武帝一番痛骂之后,他还是一头雾水,完全就不知道改从哪里解释。回去之后才知道了前因后果,然而第一件事便是赶到程宜的房中,将正在塌上养伤休息的程宜拖出来,一顿痛打和辱骂。 直至程夫人拦在面前挂了些彩,程大人才停手。 程宜原先就因着那二十板子而身心俱疲,就算程夫人有意拦截外面的声音,但总归还是让程宜听到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气结于心。 这会被自己疼爱的亲生父亲这般辱骂,终于还是受不住了,失去了意思。 程夫人大惊失色,幸好之前有随行的大夫,连忙将他们叫过来整治。 以程大人的职位,自然是使唤不起给成武帝看病的太医,除非求到成武帝面前,他点头才有可能。可是如今程大人怎么可能还会为了一个让程府谋羞的小姐,再一次去触成武帝的眉头呢。 他敢肯定,他倘若敢开口,绝对会再招来一顿痛骂,甚至是更大的怒火,也许他也会因此葬送了前程也说不定。 所以,他就只是丢了一句话,让程宜听天由命,就甩袖离开了。 程夫人这会更没有心神去宽慰自己的丈夫,只是一心扑在了程宜的身上。然而大夫很快就摇头道:“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若是不然就尽快将程小姐送回去,京畿高明的大夫不少,至少还能让程小姐活下来。” 程宜的外伤虽然看着严重,但也只是皮肉而已,内脏和骨骼都没有受到损害,这里不得不赞叹宫里的丈刑实在是高明啊,能够最大限度让人感受到痛苦,却不取人性命。 然而程宜并不是因为这才危及性命,实在是她郁结于心,淤血不通,又思虑过多,导致伤口发炎,迟迟不愈,这样拖下去,当然好不了,甚至会因此丢了性命。 这也是心病,需要她自己想开。但是若是医术高明之人,也能够用针灸强行将她的穴位打通,舒筋活血,将那淤血逼出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所以程夫人立即派人收拾行囊,然后再一次去皇后的那里辞行,将程宜带回去。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请太医,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被程大人轰了出来,当着下人的面子,程夫人里子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心里埋怨他不给她面子,可是也知道程宜得病情拖不得,才选择了带她回府。 剩下的事情,等到程宜好了之后再说。然而程夫人没想到,这一次得事情会给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以至于之后她在府里是寸步难行,甚至连中馈都被人夺走,至此被架空。 常阮将事情告知辛言后,她不过就是笑笑,连落进下石的话都没有说。这一点常阮还是很奇怪的,按理说辛言之前被程宜那么刁难,还被程宜攀咬,怎么说也不会真的当作没有发生过的那样。 要知道连孟惜都在听完这件事后狠狠的嘲讽了几句,辛言这个被程宜一直针对的人,反而什么都没说…… 常阮还是不死心的问:“辛姑娘不发表几句?” 辛言无语,她知道常阮并无二意,但是还是对她的好奇心感到无奈。她之所以没什么表示,不过就是已经预料到程宜的下场会是如何。 再说,这一切的事情可以说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对于这几句口舌上的嘲笑又有什么意义呢。这种话,根本就给敌人造不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若真的是惹恼辛言,她可不会就用几句嘲笑,幸灾乐祸的话就将此时轻易揭过,总要让敌人拖下一层皮才能够解恨。 既然这样,还需要逞这些口舌之快干嘛。当然,这些话辛言不会跟常阮说的。 她瞧着前方忙碌的人,缓缓道:“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过去了,程小姐也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再说,这种地方我并不认为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好地方,你觉得呢常小姐。” 常阮一时语塞,确实,她刚刚只一心想要知道辛言的反应,倒还忘记了她们现在可是在外面,周围那么多人,指不定就被人听了一脚。虽然她也放低声量,而且这些话就算被人听见,也只是以为她们在八卦罢了。 然而重点是辛言是那件事情的当事人,尽管后面查出与她并无关系,但也许好事人也会拿去做文章。而她虽然与那件事没有关系,但是她是宁远侯府的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宁远侯府,更别说如今她们侯府的地位很是尴尬,若是真的被人拿去做文章,那才是糟糕的事。 虽然上一次宁远侯很完美的完成了成武帝交下来的任务,但不一定就代表成武帝对她们放下了戒心,所以她们行事更要处处小心,否则,一朝踏错,便满盘皆输。 想到这里常阮也不禁生出一点冷汗,她原本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只不过是一时疏忽,竟差点就放下了致命的错误。 这下,常阮看见出言提醒她的辛言,眼里又多了一丝凝重,然而却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不过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见后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阿姐,你咋不等我啊。” 常阮不用转过头就知道这是自家的妹妹常暖。 常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然后就是一副气鼓鼓的盯着常阮。 常阮常暖气笑:“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没看到辛姑娘吗,还不问好。” 按理说这问好,也该是辛言向常暖问好,毕竟她们一个是平民,另一个是侯府的千金,身份高贵自然不用说。 然而常暖本就是极为信任自己的姐姐,如今听到常阮这么说,也没有不悦。就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辛言,好奇道:“{你就是辛言。” 这倒是存粹的好奇,原本在府里就一直听到父亲谈论起,想起父亲说她还是个商人,脑中立马就脑补出她五大三粗的模样。 实在不是常暖有什么恶意,只是她见过的女掌柜哪一个不是人高马大,否则,怎么震慑得住下面的人呢。 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就将辛言臆想成那副模样。也不怪她如今看到辛言有这么好奇了。 若不是常暖亲口说出的话,常阮还真是不信的。 若是辛言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定会满头黑线。难道做生意的女子,就都该是虎背熊腰的母老虎吗? 再说辛言她又不是掌柜,她是东家,许多事情又不需要她亲自出面。不过辛言这里用人,到还真的不是看外表,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就不怕埋没。 就拿傅雅楠来说,单论外貌也是美女之中的佼佼者,任谁都不会想到她的手里可是每日都做着数万的交易,连大晋那些有名的富商,在她面前,还不得点头哈腰,赢为座上宾。 然而辛言也是轻声回应道:“我正是辛言,如假包换。” 她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而常暖话中并没有恶意,她也是感觉到的。 然而常暖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常阮地一掌:“不得无礼。” 常暖立刻就正紧的与辛言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她还是蛮怕自己的这个姐姐。 虽然都是侯府的嫡女,但是性格确实相差万里。常阮沉着稳重,常暖活泼动人。 还有一点的让辛言惊奇的便是,常暖居然是个自来熟,而且还是个话痨。基本上她来了之后就是她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而常阮与辛言就只有安静听着地份了。 时不时还能看到常阮投来抱歉地目光,她是真的嘀咕了自己妹妹的“活泼好动”。可是常暖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她也很难阻止。 辛言这边并没有什么不便,因为常暖说得这些其实都无关大雅,都是小事情。只是这些事情经过她的嘴里出来,倒像是更有趣一般。并不会让人厌恶。 辛言突然觉得,常暖有综艺潜质。很多时候,一件看似普通的事,被她一说出来,就像是真的充满活力了笑点。 而从常阮的言语中可以知道,常暖就是她们侯府的开心果。任何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一找到她,立马心情能够变好。 常暖听见自己的姐姐这么揶揄自己,也鼓着腮帮子,幽怨地瞧着常阮。连辛言都忍不住被她这番模样给逗笑了。 然而常暖这边却跟常阮翻起了旧账,然而常阮虽然不像常暖一样一开口就能将人逗笑,但是她的口才也不是一般的好。 “你还说呢,真没见到哪家的小姐像你这般磨蹭。我若是不提前走,按你这速度,等你弄好,这天都黑了。” 常暖可不依:“人家也只是需要打扮一下嘛,哪里有很久。” 只是说话的底气很不足,想来也是没少被常阮吐槽。 “你若是算快,那我能算飞的了。” 身旁侍候的婢女也都忍不住被逗笑了,然而只是一下,便很快就憋住了。 这件事情后,辛言发现,这常暖还有能将人带偏的能力,着实厉害啊! 第七十九章 狡兔死走狗烹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三月春猎已到达了尾声,成武帝特让人将这段时间所猎到的活物都拉出来,供他人观赏。当然这其中每个牢笼上都写了狩猎人的名字。 其中狩猎最多的当属成武帝,毕竟他是一国之主,没有人会傻到和成武帝争这个虚名。倘若你不怕死,便尽管试一试。 所以今日,各府的小姐夫人,都相聚于此。 辛言与常氏姐妹同行,这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过辛言本人并没有想要引人注意,索性就在与她们闲聊一番后,就推辞有事,和她们分别。 常阮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自然不会追究。然后她们就走向其他府的小姐,纵使说侯府小姐,她们二人还是逃脱不开与那些千金小姐虚与委蛇,这是让她们侯府能够一直安静生活下去的办法。 邵云卿那边匆匆来迟,瞧见辛言在这里,眼里欢喜,提着裙摆就跑上前来。 “原来你在这,我还瞧了好久。” 辛言与常氏姐妹而来,自然早就看到邵云卿的身影。然而看到她被几个人围着,就没有上前去打扰。 “看你如今,应当是还不错咯。” 触及辛言眼中的笑意,邵云卿无奈,知道辛言是在打趣她。 “唉,原先被那些小姐们躲着,心里虽不好受,但是眼下,还真不觉得了。” 邵云卿之前因为身份,以及被邵云婉暗中做手脚,导致她的名声狼狈。可是如今,那些之前避着她的小姐,倒是一个个的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经过这些日子辛言的提拔,以及她经历得到事情,邵云卿还是不难看出这些小姐接近她是别有目的的。 总归不过是看在周枫对她的看重,想要与周家搭上关系。 之前邵云卿还问过辛言,这些人若是真的想于周枫搭上关系,去找周舒曼或是周舒梅不是更容易,还需要找她这个不过是周枫刚刚寻回来的外甥女吗?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然而辛言却道:“且不说周舒曼的身份,依着她眼高于顶的身份,若对方的身份不比她高,或是对方有一点不顺她的意的,定不会在她的嘴里讨得了好。” 关于这一点,邵云卿深有体会,坚定的点点头。 “而那周舒梅,虽然说在府里她的姨娘很受周大人的喜爱,但是在这里,她不过就是周府的庶女,若说是要巴结她,还不如让她们去巴结周舒曼来得好。因为庶女在她们眼里,也与下人无异,除非是那些府中不受宠的小姐,才会上赶着去巴结周舒梅。” 邵云卿听闻,又不得不认同的点点头。 以前她与这些人交流的少,且京畿里各府的宴会也没怎么出席,母亲在她小时候也没怎么与她说这些事,所以她对于京畿各府形势的了解,以及嫡庶之分也没有辛言来得熟悉。 “但是,这也是之前的情况。如今情况可不同了,这周府出现了个你。周大人最近对你的关心,爱护,他们都是看在眼里,有心的人打听,自然会知道那日周大人去邵府将你带回来的事。一个邵府嫡女,还是周府大人的外甥女,生性懦弱,这么好的机会,你觉得她们不会好好把握,在你的身上挖出有有利于她们的东西,以此搭上周府这么大的一艘船?” 辛言的话,邵云卿无法反驳,基本她一说,她就相信了。这也是之前在辛言这里感受到的,她说的话,没有一次是错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一切的有利条件,也是吸纳一年帮她争取的。所以,她也会努力打入京畿的圈子,为她们都争取到利益,这也是她们原本的目的。 不过话虽这样,邵云卿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那些小姐:“我突然发现,那些小姐有一个本事我是望尘莫及了。” “什么?” “变脸的速度啊!刚刚还有人与我说笑,说起程宜。话里话外不外乎她是活该诸如此类的。可是啊——”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之前瞧见,她与那程宜关系也算不错,两家还算是世家。” 邵云卿怎么都没有想到,之前与程宜一伙的,如今会站在她这边,与她“讨论”程宜的“风光事迹”。话里话外,都是嘲讽。这让邵云卿不禁生出“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悟。 然而辛言听到这话,确是淡淡道:“这些人相交又有几分真心,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罢了,你当真以为她们会与她交付真心,成为朋友?” 程宜那个样子,只想要把比她身份低的人踩在脚下,那些人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以前的奉承,巴结,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只因为她们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京畿,看似繁华高贵,缺处处都是陷阱。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对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或许,她可以在你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一刀,亦或是在你成为败者的时候狠狠的踩上一脚。 很快,辛言她们也略过了这个话题,不再谈论,到说起了一些别的。 然后就在辛言走过一个笼子之前,感受到了一个目光。 她装作若无其事,但是悄悄地看向周围的人,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然而却没有什么收获,显然,这个人隐藏得极好,甚至连气息都能隐藏住。 只是,辛言面上不显,心中警铃大作。 这些人,怕是冲着她来的。 然而没有她嘴角一勾,那好,她就等着她们出手了。 前方人群涌动,在场的人都瞧到了成武帝带着一众皇室子弟过来,众人纷纷行礼。 成武帝的心情很好,出声让他们平身,场上的人都听出了成武帝的语调都比平时愉悦。 在场的人在太监宫女的指引下纷纷落座。 此时的天气正好,万里无云,微微的风吹动着衣裙,让人舒心。 成武帝就一拍手,宫女们鱼跃而入,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靠的近一点的人,都问道了里面食物散发的香味。 这些是这几日狩猎的动物,正是新鲜。配合着宫里御厨的手法,味道,外观,自然是不凡的。 每个人的小案上都摆上了鲜美可口的食物,香味四溢。 成武帝示意他们动手平常,他们才拿起筷子,拨开上面淋着的调料,夹起一块肉,放在口中。 肉质细嫩、鲜美。可说是入口即化,其鲜美的程度有一大半是来自新鲜的食材,另一部分,自然就是御厨的手法。 用过之后,无不是赞赏。那些官员更不会错失此次能够拍成武帝马匹的机会,顿时热闹万分。 辛言则是自顾自的品尝,说实话,这食物也是真的好吃,那些御厨手法果然不是盖的。 但是辛言吃了几口之后便放下了,主要是因为腻了。 这里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肉质类,鲜美是鲜美,可是容易腻,吃了几口辛言便没有想吃的欲望了。 然后便像是专心致志的瞧着别处,欣赏风景。 然而实际上,辛言确是在等待时机。 突然想到一个声音划破天空,很快就有人匆匆来报。 “皇,皇上,那囚禁在笼子里的狼跑出来了。” 成武帝脸色突变:“怎么回事?” 那名侍卫也不清楚呀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原本奉命在看守,然后那狼就挣拖了笼子跑了出来。 已经有几个侍卫被咬伤。 原本那只狼已经受伤了,可是那狼早就饿了许久,且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没想到一逃脱,它并没有往森林里逃脱,反而袭击侍卫。 侍卫不察,这才中招。 然而成武帝还是没有等到下面人的解释,就看到了那只狼的身影。 侍卫全部拔出剑,将狼围在了中间。 席上的女眷没有见过这一个场面,纷纷都失了血色,但是只不是事被惊吓到了。 她们也知道如今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毕竟成武帝就在上面,这些侍卫当然会誓死守护这里,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他们是必死无疑。 这就是辛言等的时候。 她在经过那笼子的时候,已经眼尖的发现了那上面的大锁出现了问题。 那锁根本就是去了作用,没有一点作用,只是虚晃罢了,就是为了迷惑别人。 辛言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可是她可以肯定背后的人绝不是为了将狼放出来,吓唬众人就玩完事。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只狼只是尽了几个反扑,就死在了侍卫的剑下。 虽然没有伤到场上的人,但是成武帝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是当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任他刚刚心情舒畅,现在都消散了。 很快下面的人就带来的消息,他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关押狼的笼子,上面的锁被做了手脚,这才让狼逃脱。”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啊。 然后,下面的人又很快的想到,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要害谁? 若是刚刚的那头狼稍微晚那么一点跳出来,如果是在成武帝带他们参观的时候出现了问题,他们岂不是无路可躲?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站在前面的成武帝。 这下下面的人想法一起,就越来遏制不住了,难道这人,是想要害皇上?! 意识到这个念头,都纷纷倒吸一口气,生怕成武帝将这个的怒火发到他们身上。 第八十章 毒药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显然,成武帝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一想到有人可能要安海他的性命,他的怒气就不可抑制的升起来。 冷森森地道:“查!” 下面地侍卫收到了命令,立刻转身去调查,不敢有一丝地耽误。 想也知道,不管查不查得出来,他们是必定要受到惩罚的,毕竟他们看守失职,竟连狼都看不住,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若是能够将背后地人揪出来,或许还能活命,否则…… 那名侍卫不敢再想,心中已经默默祈祷。 其他人现在还是大气不敢出,这时候凑上前去,岂不是去承受成武帝地怒火,不要命了! 然而此时就还真是有一个人出声。 “皇上,您别动怒了,臣妾不想瞧皇上生气,对身体不好。”娇媚地声音都让许多人为之一颤。 声音地主人正是成武帝刚封地宠妃云氏,云妃像是根本就没有瞧见成武帝铁青地脸色,只是双眉微皱,一副很是担心地模样。 下面的大臣或是其他人,都在等着成武帝的怒火,然而让她们大吃一惊的是,成武帝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说出来的话已经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冷冽。 “爱妃受惊了。” 只是单单这一句话,他们就知道成武帝并不怪罪云妃,反而还关心她! 后宫的嫔妃还好,也不是没有瞧过云妃受宠的程度,只是其中还是有人不甘心,例如贤妃。 贤妃冷眼瞧着云妃的姿态,心中冷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大庭广众之下的勾引皇上,真是不知廉耻! 然而下面的大臣,以及他们的夫人等人,平日也是知道云妃受宠,但仅仅也是说说罢了,然而并没有人真实的瞧见有多受宠。 如今瞧着云妃不过一句话,就将暴虐的成武帝安抚住,说不吃惊那可是假的。 有些大臣心中已经在衡量利弊,他们之中有些早就已经被某个王爷收买,有些如今还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倘若只是一个受宠的嫔妃倒不至于让他们这么的在意。可是如今,云妃还是十五皇子的生母!这一点就是她极大的优势,有着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优势,再加上还有皇子依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成武帝还能活久一点,这十五皇子未必就没有资格与其他皇子相争。 说什么也都是成武帝的儿子,而十五皇子还有一个受宠的母妃。虽然身份低下,可是那又怎么样,在嫔妃中也是最高一级的妃位了,后宫中除了皇后,其他妃子说实话也算是妾,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众人心思各异,但是脸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什么。这一点道行,这些大臣们自然还是会的,否则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早就被不轨的人灭得渣都不剩了。 然而云妃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得对成武帝笑道:“妾身没事,只要呆在皇上身边,不管遇见什么,妾身都不怕。” 虽然类似于拍马屁得话,宫里得嫔妃未必不会说,只是这话从云妃得嘴里说出来,成武帝就觉得异常得舒心。 脸色从铁青慢慢得变回正常得模样,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爱妃说得对,有朕在,不用怕。” 云妃羞涩的低下头,没有回应成武帝的话,但是人们却见成武帝将她揽过去她的身边,这下除了皇后,云妃倒是离成武帝最近的人了。 然而皇后并没有什么表示,眼里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快或是嫉妒,一如既往的平静。 众人心中有时一番比较…… “对了,皇上,臣妾这么久来还没有吃过狼肉呢。刚刚那只狼惹怒了皇上,要不就让他成为皇上美味的口中餐如何?” 见云妃还敢提起刚刚的事情,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气,生怕成武帝又要发怒。 哪知成武帝并没有生气,淡淡道:“好,朕便让御厨将那只狼做成美味,让爱妃好好尝尝。” 云妃立刻眉开眼笑,起身微微地福了一礼,然而又被成武帝虚扶回了自己的身边。 她缓缓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芊芊玉手拿起酒杯,对着成武帝说:“臣妾谢过皇上。” 然后便一只手遮住了半边脸,另一只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成武帝的面前,对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可谓是星眸微转,让人移不开眼睛。 果然是绝世美人,这一颦一笑都如此的拨弄心弦,让人欲罢不能啊。 其他人从里面瞧到了成武帝对云妃的喜爱,而在后宫的妃子中,却只有云妃仗着自己的皮囊,不知廉耻的勾引皇上。 贤妃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是很快便消失,就连坐在她旁边的皇后都未曾察觉。 这是这一抹杀意,却刚好被辛言捕捉到。然而,辛言不过勾勾嘴角,对她来说,后宫,也是越乱越好。 这云妃进宫不过两年,却让成武帝这么喜爱,后宫之中怎么可能不会有嫉妒的人,甚至那些人,或许并不只是想要夺了她的宠爱,还想要,她的命,这也说不定。 这不,贤妃眼里的仇恨,就是冲着云妃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只是最后的结果也难说,虽然贤妃阿紫后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心机、手段自然是有的。但是这云妃,难道就是任人宰割的主?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辛言是不信的。 这云妃但凡没有点手段,在她的容颜入了成武帝的眼的时候,就活不下来了。如今既能平安的活着,并且还生下了十五皇子,就足见是个有手段的,可不像外面看着那样柔弱。 辛言饮下这酒,便打起精神来看戏,或许这件事情之后,便是好戏登场了。 席上又恢复了刚刚开宴时的热闹,既然成武帝都当作没有发生一样,那些大臣怎么可能还会表现出来,就算仍然心有余悸,也必须压下这个念头,露出十二分的微笑,来面对成武帝。 然而这边云妃刚刚饮下酒,正要将酒杯放下,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喉咙一阵血腥翻涌上来,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而这口血刚好就吐在了成武帝面前的食物上。成武帝本能的接住了云妃的身子,然而还没有被这件事的惊吓回过神来。 下面的人自然也是如此,都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吓到。 然而随着他们看到云妃吐出的血呈现黑色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是,中毒了! 有人惊呼出声,成武帝也回过神来,瞧着闭着眼紧紧皱着眉,面上显露出痛苦的云妃,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大声喊道:“太医,太医。” 太医在听到成武帝出声时,在就上前诊治。 云妃就这样躺在成武帝的怀里,任由太医诊治。 太医诊治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期间下面的人都不敢出声。他们可看见成武帝的脸色可比刚刚还臭,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若是现在有一个人,非要出声引皇上不悦地话,这人绝对活不成了。 终于太医诊断好了,他颤颤巍巍推开。 成武帝已经不耐烦,厉声问道:“云妃这是怎么了?” 太医顶着成武帝的目光,嘴里还是吐出了那两个字:“回皇上,云妃这是中毒了。” 听到答案,朝臣们还是不约而同地瞳孔加剧,果真是中毒了。 然而成武帝这会却是冷冷的:“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救好云妃,否则——” 太医汗如雨下,自然知道成武帝后面没有说的话是什么,如果救不好云妃,他怕也是回不去京畿了,甚至于,连他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是!”然后他便从袖口中拿出了一粒黑色药丸,让云妃服下。 之后便给成武帝解释云妃所中何毒:“启禀皇上,云妃娘娘所中之毒是砒,霜,但幸好下毒之人用量不多,且云妃食用的量也少。微臣已经给云妃娘娘服用了解毒丹,但是这药药效有限,若要彻底清除云妃娘娘身体里的毒性,还需微臣开些药方让娘娘服用。” 成武帝在听到太医说的砒,霜两字之后,眼里的寒光早就愈来愈深,恨不得将下毒之人揪出来,挫骨扬灰。 “云妃为什么会中毒?” 太医早知道成武帝回问,一早就准备好,这下便答到:“微臣从云妃娘娘的酒杯中查出毒药的痕迹,但是,这毒药,是下在了酒瓶里。” 而太医这么一说,下面的人顿时就不冷静了。酒瓶里? 可云妃娘娘刚刚倒酒的酒瓶,可是皇上的。这么说,倘若刚刚云妃娘娘不倒那一杯酒,这会中毒的,岂不是皇上?! 刚刚被人破坏的锁链,以及如今的砒,霜,竟都是冲成武帝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要大晋皇帝的命! 成武帝自然也想到了,他的怒火如今已经到达了顶点。好啊,竟然有人三番四次要他的命,成武帝若不将他揪出来,他岂会安心。 然而从太医断定毒药是下在了酒瓶里,贤妃的脸色就一顿。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不是让她们将毒药抹在云妃用的酒杯子里吗?怎么会出现在皇上的酒里。 若是一旦让皇上查出是她动的手脚,那她这些年所谋划的岂不是付之东流。成武帝还会留着她的命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八十一章 云妃的心计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成武帝震怒的声音响起,第一个发怒的,自然就是操办了这次宴席的皇后。 皇后很冤,但是她还是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跪在了成武帝的面前。 “皇上,臣妾失职,请皇上降罪。” 皇后并没有推脱责任,只是她说的降罪,是因为她失察,被人在成武帝的酒瓶里下了毒,绝不是将下毒的罪名揽下来。 成武帝自然知道皇后不会这么愚蠢,在自己举办的宴席上下毒,然而却还是要小惩大戒。 “皇后失职不察,回宫后禁足一月。” 皇后听闻成武帝的惩罚,反而松了口气。 不怕成武帝降罪,就怕成武帝不惩罚她。倘若是不惩罚她,那就代表皇后要将这个黑锅给背了。 之后成武帝一定会将她铲除,甚至是将她的家族连根拔起。 不过成武帝之所以认定不是皇后所谓,除了清楚皇后的为人,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皇后不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皇后无子,这就是她在这后宫中最依赖成武帝的原因。 因为有成武帝,她才是这后宫中的第一人。若是成武帝有何意外,其他皇子登基,那么这后宫,还会有她的位置吗? 就算新帝能够容忍她的存在,可还能放过她的家族权势吗? 答案显而易见,所以成武帝是知道皇后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然而必要的惩戒还是需要的。 只是禁足半月,也是对皇后刚刚认错的态度的满意。 下面大臣们人人自危,都生恐和这件事沾染在一起。 这边成武帝将云妃平方在龙椅上,另一方面,则是吩咐大太监,全全去调查此事。 大太监领命行事,然而众人对这件事却有了计较。 这皇上竟是将这件事情交由大太监处理,那么就表明,他对于在场的人都不是那么信任。 要知道大太监,他代表的就是成武帝自己,是对成武帝的一人的忠诚,当然,若是查处了什么,也不会包庇幕后黑手。 只是这一招,成武帝究竟是在防谁? 显然,有人对成武帝下手,那么必定就是奔着那个位置去的,所以最嫌疑的,就当属是在场的几位王爷了。 成武帝这是在怀疑他的儿子。 原本成武帝的疑心就重,如今这样,更是让他的神经绷紧,冷冷的眼刀子划过在场儿子们的脸。 究竟是他的哪个好儿子会下这种狠手?是在场的,亦或是不在场的。 但有一点,那便是不管是谁,只要一查出凶手,他必定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就算是他的儿子也不例外! 过了一会,云妃的手微微动了,然而下一刻,她就身子翻过一边,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这下不用成武帝示意,太医自己就立马上前把脉,然后才对着成武帝道:“启禀皇上,云妃娘娘身体里大部分的毒已经吐出来了,之后只要慢慢调养,就无大碍了。” 云妃朦胧地瞧着成武帝,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成武帝的语调出奇的温柔:“爱妃,你觉得身体好些了?” “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 面对云妃的询问,成武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她的脸色突然煞白,又听闻这毒药是下在了酒瓶里更加震惊,然后就不顾成武帝的话,拼命想要坐起来,泪眼婆娑地问道:“那皇上你可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盯着云妃关心的眼神,成武帝心中一暖,总是没有白疼爱她,这不,自己的伤还没好,就惦记着自己。 成武帝显然很受用云妃刚刚说的话。 语调更加的温柔,手里都放轻了,视若无人的说着:“爱妃你好好休息,朕没事。你放心,朕定会将下毒之人揪出来,给爱妃讨公道。” 云妃娇怯:“皇上这是什么话,只要皇上没事,臣妾不管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臣妾的姓名,臣妾也愿意!” 成武帝紧紧地握住云妃的手,然后说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震惊的话:“云妃聪慧过人,舍己为朕,朕倍感欣慰,特封云氏贵妃之位,为妃位之首。” 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都不镇定了。云妃若是被封为贵妃,岂不是说她在后宫之中身份仅次于皇后,其他妃子,例如贤妃,淑妃等人,在她面前还要低上一头! 而贤妃更要被气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给云妃下毒,这件事竟然会成为云妃的跳板,心中郁结于心,恨不得此时就将云妃抽筋扒骨,以泄自己的心头只恨。而同时,又嫉妒得紧,皇上竟真的这么爱这个贱人,这个贱人不过就是吐血,他就这么紧张,还要让她成为贵妃,这不是妥妥的在打他们这些妃嫔的脸吗? 要知道若是云妃真的成为了贵妃,那么她们这些原先的妃子,还有什么脸面能够面对着个“云贵妃”。别说贤妃这个原本的宫女都不甘心,其他有着家族的妃子,焉能甘心? 大臣们都纷纷站了出来,不管是以前有异心,争锋相对的大臣,或是其他的世家都跪下来请求成武帝收回成命。 原因无他,实在是云妃的身份太过低贱,她不过就是一介舞女,怎么能成为贵妃,一旦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的百姓耻笑。 各家贵族培养出来的女子,竟都比不过一个低贱的舞女。 更甚,若是云妃真的晋升,对于她们这些外戚,自然是会损失掉许多的利益。 而那些封建思想的大学士,老顽固,则是不愿意看见成武帝就这样破坏规矩,将一个舞女抬升倒如此高的地位。 下面乌黑黑跪了一地,各大世家、功臣、以及前朝元老,肱骨大臣都无一例外的跪在下面,口口声声请求成武帝三思。 甚至连成武帝的几个儿子,也半弯着身子请求。说起来没有下跪的,除了那些女眷们和中立派的大臣,以及思想不顽固的武将,也就辛言以及老神在在坐着喝酒的宋铭了。 他全程就没有抬起过眼睛,仿佛这场好戏,与他无关。 那些王爷请求,虽然打着礼仪廉耻,不能让一个舞女越过各大世家,然而真正的原因,还不是为了自己自身的利益。 成武帝冷眼瞧着下面的人,这些所谓他的功臣,在刚刚他的爱妃被下毒时什么话都没说,在火势没有烧到自己身上之前,一直坐井上观,如今倒还真是齐心协力地来反对自己,这让成武帝地心里更加地生气。 成武帝刚要发怒,一双柔软的手就这样覆盖在他手的上面,一转身,就瞧见自己的爱妃用含情脉脉的衍生看着他,心里有什么火也都消失了。 “皇上的心意臣妾心领,臣妾知道皇上爱护臣妾,可是臣妾自知身份低微,只要能让臣妾留在皇上的身边,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皇上给臣妾一个妃位,臣妾就已经感激不尽。若是要让臣妾成为贵妃,只怕臣妾也没有那个心力,皇上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与大臣们心生芥蒂。朝臣也是为大局着想,不是故意与皇上对着干的。” 云妃这番话可真是滴水不漏,即表明自己对成武帝的心意,又将自己身份低贱的事情说出,提醒成武帝,自己不能被人接受的就是身份,而后又将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又很深明大义的让成武帝不要因为她而惩罚各位朝臣,最后,还点名朝臣们竟然敢反对成武帝。 辛言心想,这云妃可真是不简单啊,不过几句话,就让自己在成武帝的心里重要了几分,顺带将那些朝臣的作为点出来,让成武帝看在眼里,就算成武帝不发作,也是会将他们今日做的事情都记在心理。 一箭三雕啊!显然那些朝臣也是人精,这点手段,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阻止,原因无他,若思他们不阻止,一旦让云妃得势,成为后宫中的第二人,只怕他们家族送进去的女子,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这不,皇上已经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而云妃的这番话,成武帝就很是受用。原本成武帝不仅是个多疑的人,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否则怎么会因为面子问题,多次表现出很看重辛言。 如今这些朝臣在她说了一句话后竟然纷纷都起来让他三思,收回成命,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这让他还怎么忍受。 就在脸色越变越青的时候,云妃非常适时的咳嗽起来,然后太医就如同惊弓之鸟,立刻蹦起给云妃诊治。 都瞧见成武帝对云妃的重视,他怎么还敢怠慢,马上就给云妃诊脉。 得出云妃需要卧床休养后,成武帝就当众将云妃拦腰抱起回了营地。只是临走前还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句。 这让朝臣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也知道成武帝这一次的封妃是不成功了。 能达到目的是最好的,现在的问题,便是成武帝的怒火,因为成武帝临走前没有让他们起身,所以这会他们这些朝臣都需要跪着,也不能起身,这让原本身居高位的重臣很是憋屈,可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阻止了成武帝的好事,这点惩罚也该受着。 否则,换做别的惩罚,他们未必会受得了。 第八十二章 幕后凶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则饶有兴趣地瞧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大臣们,这些大臣今日可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别说成武帝今日就在气头上,更因为云妃因为他而中毒,心里正有愧疚感。就算是他没有遭受到今日的连着两次的暗害,他们也不该就这样冲动的去阻止成武帝的封妃的事情。 这时候成武帝会怎么想?无非就是,朕今日连着两次都要被刺杀,你们这些平常口口声声说忠心的大臣,这时候什么都没有表示,反而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闷不吭声。 他一说要封妃吗,就一个个都坐不住,个个跳出来阻拦,这算什么?这是成武帝就会想,这些所谓忠心的臣子,到底有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是暗中有异心,早就想要联合他的某位儿子,谋权篡位,将他取而代之了。 连辛言都能想到这一点,这些跪着的大臣个个也都是人精,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如今为时已晚,就算想到了,也只能事后补救…… 可是,很多事情,在这个时候就算时候补救,也没什么多大的用处。例如他们在成武帝内心里的分量,怕也会就此改变,反而那些从一开始就明哲保身的人,或许才会是这次的赢家。 要说这件事的最大赢家,应该算是云妃莫属了。她不仅让自己在成武帝的心中的分量加重,更让自己在成武帝心中变成一个痴情的女人,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试问没有一个人会给自己下毒,所以这件事,对于云妃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这些大臣们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若是她们一开始就不出声,或是表现出遵从成武帝命令的样子,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成武帝虽然要给云妃封位,但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就算是妃位,也要经过礼部等各部各司的操办。 成武帝就算想,也要等到回京之后才可以进行,如果要等到回京,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劝说成武帝收回成命,而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硬生生的阻止。 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事情的利弊告知成武帝,或是私下联合几位肱骨大臣进谏成武帝,也比今日这么做的效果好上百倍。 辛言心中嘲笑,想来是往日高高在上,权势在握的滋味太过美好,让他们都忘记在皇帝的面前,他们不过就是一个臣子,皇帝想要做什么,也是他们能够置喙的? 其实要说真正聪明的,应该属于他们的这位皇后了。没看见皇后今日成武帝一问责,她就立马赔罪,就算成武帝说要封贵妃,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才是大智若愚。完完全全就是唯成武帝的命令是从,在他发怒的时候完全不凑上去触霉头,顺着他。 至于之后的事情,还怕没有可操作的空间吗?不得不说,这位皇后,才是最了解成武帝的一个人,她这些年屹立后宫不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这些文臣,今日倒是连那些武将都不如了…… 往日武将便于那些文臣们不和,因着成武帝平常更加重视文臣,这就让武将们的地位处在了尴尬的位置上,说自然也说不过文臣,毕竟策论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每次一交锋,基本上就都是武将一派落了下风。 又因着成武帝多疑的性格,这些武将大多都没有自己的将士,可以说完全是占着一个名头罢了,也就少部分从前朝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士能够保留着手上一部分的兵力,但是这些对成武帝来说也是九牛一毛,造不成威胁。 这其中,便有宁远侯。原先宁远侯也是有着极大部分的兵力,但是这些年被成武帝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收回,以及宁远侯自己为表自己无异心,主动交回,如今他手上也就只要几万的兵力,也算是最后的底牌。 成武帝多疑的心思让他总想要将什么事情都掌握在手心,甚至,连兵权也一样。所以,对于他觉得有异心的人,就会不留余力的打压,将其他的兵力交给自以为忠诚的人的身上。 然而这朝廷大部分的武将也是经受过成武帝的打压,聪明的人选择明哲保身,不露锋芒,而那些稍微正直强硬的人,早就被成武帝以借口灭掉了。 所以如今的朝堂更加呈现出轻武将,重文臣的氛围,这更加导致武将在文臣们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竞争的力量。 然而成武帝只记得防备武将,可是很多时候,一国的没落,极大部分是因为内部文臣的腐败。不过今后的这种平衡或许很快就要被打破了,不仅是因为文臣中一些人的野心,更因为成武帝越来越多疑的性格。 这京畿,很快便将会有一场极大的风暴。 大臣们足足跪了三个时辰,成武帝才让他们回去,足见成武帝的怒气有多大。尽管这些大臣中,有许多都是成成武帝往日极为重视的臣子,这件事情一过,也只能努力降低他们的存在感,不敢招摇。 内监来宣读成武帝旨意的时候,也是见到那些大臣因着跪了这么久,一个个都得休息许久才站得起来,然后还需要小厮的搀扶才能走。 这不免被武将们笑话了许久,有这么一次机会,这些平日被欺压的武将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个个那叫是幸灾乐祸啊,偏生这些大臣还不敢多说些什么。 难道能说成武帝让他们罚跪是错的吗?是活得不耐烦了。 最让这些大臣憋屈的是,他们这三个时辰在地上跪得双脚发麻,那些武将却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美食,一脸戏谑地瞧着他们。眼里就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成武帝美誉让他们回去,他们也不能退下,就算让他们退下,他们能错过这么好看戏的机会。 这不,这三个时辰就在这里,边看戏,边享受美食。可怜那些大臣东西还没吃多少,就在这里罚跪了三个时辰,等到起来,一个个都饿得头晕眼花,哪里还有力气同他们争辩,只能是认栽了。 那些武将享受到了少有的舒心,酒足饭饱后更加的高兴,连向来谨慎行事的宁远侯,脸上都不禁浮现出痛快的神情,可见也是被打压了许久。 其他的武将更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一片其乐融融。 等到辛言回到房间,早就已经是深夜了。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有的人可能是睡不着了,可能是因为兴奋,有的,可能是因为懊悔…… 次日一起,辛言在梳洗打扮的时候,卫小淳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昨日大太监出马,彻查下毒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是这个却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刚开始原本并没有任何的头绪,是到后来,一个宫女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杀,这才有了突破口。 那个宫女就是下毒之人,她是在将就送过去的途中下毒的,大太监在她的房里找到了剩下的一点砒,霜。 也算是幸运,这个宫女进宫不久,接触的人不多,而且原本就与周围的人相处得不是很好,没什么朋友,唯一有关系的,便是在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 正当他们要追查小太监时,竟一个不慎,让小太监撞柱自杀了,接连两人自杀,这也说明小太监也是参与这件事事情的帮手,但是这件事情到这里就很难了。 线索断了!不管他们怎么追查小太监,也查不出小太监究竟时受了何人指使。 这个小太监在御膳房已经好久了,又是个圆滑的主,平日里与各宫的下人们关系都不错,没有任何有异常的事情,然而这也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 可是就算时他们将小太监主地地方掘地三尺,都找不出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这下成武帝也可谓是彻底的怒了,将那些平日里有过和小太监接触的人全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然而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答案。 正巧卫小淳说这些的时候,常氏姐妹以及邵云卿刚好就过来了,也一并都听见。 常暖唏嘘道:“那些宫女太监也着实可怜,昨晚我还听见他们凄惨的叫声,真是惨不忍睹,还有啊,今日一早,也不知道那些人死了几个.” 虽然惋惜,可是自古就这样,这些宫女太监的性命在权贵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是奴隶罢了,只要能够找出真凶,相信成武帝不会介意将他们都杀了。 而邵云卿在一旁道:“只是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居然都没有将幕后黑手就出来,这人该是藏得多深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也都静下来了。确实,这搜查的手段可是算是就差一点,就要将这围场给翻过来,竟然都找不到那个人,实在是可怕。 然而此时,辛言却悠悠地开口了:“这也不尽然。” 众人纷纷都看向辛言,奇怪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常阮先出声道:“为何这样说?” 辛言莞尔一笑:“你们莫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 其他人都觉得辛言说的话有点不容易理解。还有什么事情吗?连卫小淳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瞧着辛言,连她这次也不知道辛言说的话事什么意思了。 第八十三章 清须香与天杏花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什么事?” “狼!昨日,关着狼的笼子,上面的锁链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嘛。虽然昨日那只狼已经死了,也查不到什么,否则的话,应该也能从它上面找到什么。但是那锁链可是实实在在的。只要有人朝着那个方向查,总归还是能查到什么的。” 辛言向她们解释道:“这锁链,在来之前一定是好的,这不用问。出现问题的时间一定是在将狼锁住后,到昨日将那些关着动物的笼子拉出来这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都有是侍卫看守,只要好好调查,总会找出些什么,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出下毒的人。” 众人都安静了,是啊,昨日的事情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说不定都是奔着成武帝去的,说不定背后密谋的人就是同一个人。只要有一个突破点,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 怪只怪他们被后来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反而忽视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只是,常暖不解道:“虽然每日都有侍卫在看守,但是难免忽悠疏漏,若是在这期间,贼人趁着这时候下手,别人也不知道。” 然而辛言只是逗着邵云卿带来的那种兔子,慢慢说道:“这其实也不难,坦白说,昨日我在围场闻到了一个味道。” “什么味道?” “清须香。” 场上三人都一头雾水,邵云卿问道:“清须香事什么东西?” “清须香是一种药物,其实他平常也就是当作镇定安神来使用,但是因为与许多药物的药性相冲,所以如今用在药方里也较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是,清须香若是与一种名为天杏的花朵用在一起,剂量用得好的话,便会起到刺激神经,且让人躁动并且带有攻击性,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使人逐渐暴躁,无法镇静,且还会使人具有攻击性。”说白了就类似于兴奋剂似的,只是还多了一些功效。 “那这与那锁链被人破坏有何干系呢?” 常阮其实已经有些理解,面对常暖问出的话有些无奈,直接当作没有听到,转而问向辛言:“你的意思是,那只狼被人下了清须香?” 辛言投去赞赏的目光:“不错,昨日我虽然闻到一点清须香,不过一时没想起来。如今想想,怕是昨日围攻狼中的侍卫,有人携带了天杏花,这才会刺激到那只狼,否则那之只狼饿了那么多天,早就没有力气了,更别说还受了伤。” 她们三人无法镇静了,然而辛言话继续道:“说来也庆幸,这天杏花除了用了清须香的人能够问道,刺激到,平常也是问不出什么味道的,可是一旦接触必会留下花朵上面的汁液,这种汁液得用特定的东西才会显形。只要试试在锁链上用上那种东西,就会浮现出蓝色的汁液。所以只要将那些侍卫畿中在一处,用了药物,谁的手上浮现出蓝色汁液,谁就是凶手无疑。” 常阮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望着辛言眼里更像是要看透什么。 “那若是那人将手上残留的汁液洗掉不就好了。这样不就发现不了了吗?”邵云卿问道。 这会辛言还没有回答,常阮就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了:“我想,那种汁液用水应该是洗不掉的吧!” 虽然像是问句,但常阮看着辛言,眼里确是异常的坚定。 “没错,天杏花的汁液用水是洗不掉的,可以说用什么东西都洗不掉。但是,这汁液只要三天之后,就会消失,就算用特定的东西,也测不出来了。” 三天时间,距离发生到今天还不到两天,只要在最后一天找出凶手,便是大功一件了。 常暖迫不及待的问道:“那种可以测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啊?” 辛言没有卖关子:“石灰水。只要弄一点石灰水在上面,就会显性了。” 她们三人听到后也突然安静下来,既然辛言早就知道有这种办法,为什么不和成武帝说呢? 常阮试探道:“那你为什么不和皇上说呢,毕竟这件事可是功劳一件啊。你这样和我们说,不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吗?” 常阮一说出口,常暖和邵云卿也都愣住,对啊!辛言怎么就将这件事情跟她们说了,就不怕她们把功劳据为己有。 辛言突然微微一笑:“确实,不过我若是现在与皇上禀明,可能在我说出来后,那名侍卫就已经丧命了。除非直接将那名侍卫控制住,在向皇上禀明,否则到时,可能还要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这可划算不来。” 三人听到辛言这么说,好像也是。昨日的宫女和小太监不就已经自杀了吗?万一走漏了消息,岂不是又让那背后主使给逃了。 然而此时的常阮就这样盯着辛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呢?” 辛言瞧着常阮这副庄重的表情,有心调戏她一番,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反问道:“阿阮不是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常阮一愣,不仅是因为辛言的这句话,更因为她的称呼。 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没错,她是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家的父亲,让他立即暗中调查,她能够想象,若是将凶手抓出来,成武帝一定会大大降低对她们宁远侯府的戒心,不再一个劲的打压他们。 然而这种念头却被辛言看出来,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不喜形于色,这其中就有很大的羞愧,毕竟这事不是他们发现的,如今这么做的话,倒像是抢了辛言的功劳似的。 所以这么一问,才发现辛言好像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 辛言知道这是常阮再问她为什么要将这个功劳推给他们侯府。 “嗯……若要说一个原因,那应该是侯爷当时对我多有照拂吧。更何况我对现在自己的处境挺满意的,也不奢望有任何改变。所以这事情,交给侯爷去办,也是多有裨益的。” 这份气度,常阮着实倾佩。试问有哪个人能够对于即将要到手的泼天富贵拱手相让,可是这个女子却能够说不要就不要。 她突然想起,父亲曾说她数万黄金说不要就不要,或许,当时她也是这样的云淡风轻的说不需要吧。 过了一会后,常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就这样起身对着辛言福了一下,说道:“辛姑娘的这番情谊,侯府记下了,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侯府定当竭尽全力帮忙。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说完后,就直接拉着莫名其妙的常暖回去了。 剩下邵云卿也是云里雾里的,可是瞧着辛言好像没有要解释,她就要问的话重新给咽回肚子里。 又重新好奇地盯着专心致志逗着兔子的辛言。 而卫小淳也是一样,她是无条件的相信自家姑娘,就算不明白,也是知道姑娘有自己做事情的想法,所以也没有问出话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也好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能接收清楚,不需要她多费口舌。 辛言这么做自然是有理由的,她早在之前就知道有人要动手脚,只是一直按兵不动,就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昨日在那里闻到了清须香的味道,她就大概清楚他们要下手的目标。只是后来竟又发生下毒的事情,她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手法,看样子并不像是出自同一人。那人就只是为了表现出想要暗害成武帝的样子,就多费心思,去找来清须香以及天杏花这两种东西。 这两种东西并不常见,可不是可以随意找到的。清须香就不必多言,早在它被检验出与多种药物相克的时候,基本就没有人怎么种植了,既然没有什么人种植,那么必然稀少。 而且他与天杏花两者相合之后的会产生这种药效的事情,辛言相信也没什么人知道。而天杏花呢,虽然不像清须香那么稀少,但是它也是长在极北之地,南边的环境也是不适合它的生长。 这人为了装样子居然就这么煞费苦心。辛言之所以会觉得背后之人并不是真的为了取成武帝的性命,是因为,若是真的要的话,可以等晚些时候成武帝带着大家去观赏动物的时候动手,选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动手,根本就是不明智地。 不过也不止这一点原因,成武帝身边高手如云,侍卫那么多,就算选在围观地时候动手,也不一定就能伤到成武帝,更别说杀了他。 而后来下毒的事情,则是让辛言觉得这件事情是出自另外一个人的手。既然会想到用那么复杂的办法,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用最简单,最容易被测出来的砒,霜来下毒。 辛言相信,那人一定会有更加麻烦,更复杂,更不容易被查出的毒药。然后其中让辛言不解的,便是她虽然肯定这背后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两人看样子都并没有想要成武帝的性命。 砒,霜这种东西,只要到达了一定的剂量,是必死无疑的,而且也不会有解毒的时间。虽然云妃只是喝了一杯,但是只要剂量够,就算是一小口,也足以致命。 可下手的人显然就只是下了一点,这难道只是恐吓? 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第八十四章 刺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常阮立即去向自己的父亲禀明此事,宁远侯一听,就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看人还是准的,也知道辛言此举是为了帮助他们侯府,对于那个谜一样的女子,又多了几分怜惜以及欣赏。 当下也不再犹豫,马上派人去查。当然,派出去的人都是宁远侯的心腹,不用害怕会泄露。 有了方向,这件事情进展也比较顺利,没过多久,宁远侯的人便回来禀报,说是已经查到了人,已经将他控制起来。 宁远侯立马离开,然后就赶快去觐见成武帝,也不忘记将那人押解过来。 这边成武帝心情不佳,原本并不想见宁远侯,听到他说已经找到了凶手,成武帝就匆忙叫他过来。 宁远侯一见到成武帝就将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然后那人也被带了过来。经审问,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供认不讳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将背后的人说出来。 宁远侯也谨记辛言让常阮带给他的一句话,小心他自杀。 所以在抓到他的时候,已经将他口中藏在后槽牙里的毒药给拿出来,就算他想自尽也没有办法。 而且为了谨慎行事,也给他服用了一些药物,让他全身无力,不能反抗。 宁远侯并没有将事情的功劳都揽在他的身上,也将事情如实告知,说是辛言先发现了清须香与天杏花的秘密。 宁远侯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倘若真的将功劳都据为己有,成武帝若不怀疑那才奇怪。他派去调查的人没有查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反而让他一个人查出来,还知道了凶手下手的手法。 指不定会认为他们侯府与凶手有所勾结,暗中谋划,甚至会觉得他们侯府就是策划此次事件的凶手,更将宁远侯府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和盘托出,更能表现出侯府的无私,以及对成武帝得到忠心。 宁远侯已经悄悄地打量成武帝许久,发现他看向他地眼神已经变了许多,然后还破天荒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此次的事情做得不错。” 宁远侯这一刻真的要喜极而泣了,他们侯府这些年一直被打压,成武帝每次注意到他们,眼里都有卸不下的防备和怀疑。今日的这句话算是消除了成武帝几分怀疑,他相信这次过后,侯府在京畿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 成武帝对于宁远侯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满意,从昨日郁郁寡欢的心情,到现在才有了明显的好转。明知道什么有要害他的人,却抓不出来,任哪一个皇帝都没有办法安然入睡,谁知道下一刻,那人会不会又出手。 成武帝心情好转后,便就认真思索宁远侯说的话。她确实是很惊讶,没想到辛言能够注意到这些。 成武帝多疑,早在宁远侯说出清须香与天杏花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叫了几位太医过来,询问他们这清须香与天杏花的功效,是不是如辛言说得那般。 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认同的点点头:“回皇上,这清须香与天杏花两者相合,确实是有这种奇效,只不过这清须香如今少有,那天杏花又是在极北的地方才有,所以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效用,老臣也是年轻时见过,才敢断定。” 然后又像是感叹一般:“没想到这辛姑娘年纪轻轻便有此见闻,实乃奇人啊。”然后像是想起辛言便是治好了瘟疫的人,又觉得她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连瘟疫都能治好的人,关于两种东西相克的药效,知道也是自然。 在这期间,那些年轻的太医心理也是对辛言这位奇人有了些许好奇。 连老太医都这么说了,成武帝也就彻底相信了。不管怎么说,关于老太医的医术,成武帝还是很信任的。否则,也不会在瘟疫爆发的时候,竭力地留住老太医,不让他去延城,为的就是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万一,他也能救治自己。 “这个辛言,还真的是让朕屡次惊喜。”成武帝说完后,边收回了笑容,看向宁远侯道:“宁远侯,这件事情,朕就交由你去查,切记,在回京之前,也给朕一个结果。” 宁远侯明了,这个结果,自然就是将背后主谋的人揪出来。不过成武帝能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办,也算是他的一个机会,怎么会推辞呢。 “臣领旨。” 说完,就让人将那个侍卫抬回去,严加看守,绝不可让他有机会寻死。在这一点上,宁远侯还是很谨慎的。 他相信不用多久,他一定会撬开那个人的嘴。怎么说宁远侯曾经也是叱咤一方的大将,对于拷问敌人还是有他独特的方法,既能够让敌人生不如死,又不会真的让他去死,只会深受折磨。而人一旦在脆弱得到时候,便很容易被攻略,所以宁远侯还是有极大的信心。 此时刚出营,便有属下来报,从那侍卫的口中撬出的东西其实不是毒药,而是麻药,想是说不定为了暴露的时候,不要经受太大的痛苦。 知道这一消息,宁远侯心中一喜。那么这样的话,对他来说,也是更为有利。说明这个侍卫,其实并不算是死士,对于死,他还没有看得那么的透彻。 那么对于撬出他口中的秘密也是有极大的把握了,事不宜迟,宁远侯赶紧的奔着那侍卫而去。 在远处,一个僻静阴暗的地方,依稀有着几个人影。 里面有人开口说道:“上面说了,事情败露,让我们尽快出手。” “可是另一位大人还没有点头,现在出手,只怕会坏事。”这人显然与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一路的。 那人反驳道:“大人已经说了,自己会跟那位大人说,让我们不用担心那么多,依计行事就行。” 那人听闻皱眉,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另一个黑衣人就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反正就是一个小丫头,就算先出事,也不会坏什么事。到时候我们杀了她之后,就将她扔在森林中,这样就算她的尸体被发现,也只会以为她误闯森林,被里面的野兽咬死了,瞧不出其他的。”更何况,那人不过就是一个经商的女子,能有什么影响力,不过是运气好,这才攀上了皇室,要背景也没有背景。 其他人显然也很赞同那个主意,尽管是刚刚反对的人,也渐渐被说服了。说得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能坏什么事。 然后几人相视一眼,就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刚刚的地方。而在远处的树上,却有一个身影,从刚刚他们谈论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们。 而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在那些黑衣人离开不久后,也消失了,这次,连怎么消失都看不到…… 这日,原本邵云卿打算过来辛言的营帐里,却偏扑了个空。营帐空空如也,一点人影都没有看到。 邵云卿这下奇怪了,这人去哪里了?来到围场这么多天,除了宴会或是皇后娘娘邀请,这辛言就基本是在营帐里,也没有去哪里,不过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进去等着她。 坐到椅子上,自顾自地拿起一旁辛言往常在看地书本,就看了起来。 然而却不知怎么地,竟然觉得有点昏昏欲睡,眼皮异常地沉重,没有任何力气,就这样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而辛言此时,正在森林中,卫小淳将她护在身后,一副老鹰抓小鸡地姿势。 而面前是之前几个黑衣人,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那几个黑衣人还觉得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自投罗网,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都悄悄观察辛言好几天了,发现这丫头,除了必要地宴会才会出去,其他时间就一直在营帐里,连营帐门口都不出来。 虽然他们是可以直接进出抓她,但是这也未免会多生出一些麻烦,就在他们想要下手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出门了。 而且还是带着一个小丫鬟,两个人来到这森林里,并且这路上还真没有遇到什么人。他们都不禁想,这是老天爷给他们地一个机会啊,这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面对着辛言和卫小淳这两个待宰的羔羊,领头的人显然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你们也不用反抗,这里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就算你们喊叫,也不会有别人听到,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一句话,像是堵住了她们的退路。 面对几个高手的围堵,辛言和卫小淳看样子也不是武功高手,所以这场胜利,注定是黑衣人那方胜利。 不过他们渐渐发现一个古怪的现象,虽然那丫头将她的主子护在后面。可是他看得分明,不管是丫鬟还是那丫头,脸上都没有什么惊恐的神色,倒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她们不利那样…… 领头人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住,晃晃神,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知道,还敢这样大胆的往这森林的深处来。应该是故作镇定吧,是的,一定是这样! 然而辛言又说了一句让他惊讶的话:“是谁派你们来的?” 第八十五章 我只是怕你出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那些黑衣人都愣了一下,领头的人也没有想到辛言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下心中有点怀疑,这心眼是不是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领头人没有理会她的话,阴沉着声音说道:“哼,我们是要来送你们上路的,等到黄泉路上你就知道了。” 然而他想,等他说出这话,面前这丫头也该要吓得直抖了吧。 可是一秒一秒过去了,辛言的脸上也化石没有任何的变化,一如刚刚的模样,嘴角噙着笑,眼角弯弯,直直的盯着他们。 忽然,她便开口:“你们不说,这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猜一猜。” 然后就在他们的面前仔细推敲起来。 她右手撑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嗯……我来这京畿也不久,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要说最近得罪的人也是程宜吧。不过她都是那副模样,连程夫人都自顾不暇,而这程大人显然没有精力训练你们这些杀手。”这也正常,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养暗卫,甚至是雇佣杀手。 他们一出现辛言就知道他们暗卫,不是杀手。这杀手自身都会带着一股子杀气,除非很重的杀气,不然辛言也是感受不出来的。可是这不代表辛言身边的人感受不出来。 她的暗卫早就发现了他们,所以一早就将这件事禀报给辛言,也将他们暗卫的身份告诉她,而辛言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的暗卫。 她继续道:“倘若程大人能够有这份心,因为一个女儿就让自己府中的暗卫出手,想必也会拉下老脸给程宜求太医,这样程宜也不用匆匆回京。那么既然不是程府出的手,那么便更不可能是邵云婉出的手,就算她真的要对付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你们就是——” 那些黑衣人都愣住了,听着辛言的分析,倒还真的忘记动手,只想看她究竟知不知道谁要取她的性命。 辛言笑了笑:“你们是李尚书的人吧!” 众人脸色纷纷一变,虽然他们的脸上蒙了布,辛言不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是从他们突然呼吸急促,以及眼里的寒光可以看出来,她猜对了。 这也不难猜,毕竟她来京的没多久,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会对她不爽的。 想来李尚书从那次之后应该也有在调查她,否则的话,怎么会这时候派人来暗杀她。或许是经过李高阳一死,他跳脱出来,觉得这一切是因为她,这才对她生了杀心。 又或者,是因为她派人追杀石头的妹妹失败,知道此事不简单,想要拔除她这个“罪魁祸首”,也说不定。 只是辛言还是没想到李尚书居然这么沉不住气,现在就敢对她下手。这里可是围场,他将暗卫都带进来,就不怕稍有不慎被成武帝发现,怀疑他又谋逆之心? 她突然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清须香与天杏花,砒,霜,还有她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暗杀她的人,这几件事情,难道是有什么联系? 不过,这李尚书虽然是刑部尚书,可是以他的能力,也绝对做不到能够悄无声息将人送进来,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领头的人瞧着辛言陷入了沉思,心中杀机一动,就已经出手了。虽然因为她猜出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李尚书而震惊。 可是那又如何,她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到时候就算她知道,也只能下去和阎王爷说道说道了。 领头的人飞快地冲了出去,可是,在距离辛言主仆二人几步的时候,他被迫停了下来。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随之,他脖子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痕,而后,血柱喷涌而出。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就这样看着自己的领队失去意思的倒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他下面的一片土地。 他们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领队尸体旁边地男子。他的手上拿着一并细剑,不用想,领队的伤口一定就是他造成的。 可是最让他们害怕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出那男子是怎么出招的。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这种功夫到底是多可怕,连他们之中最强的领头,刚刚就被他一剑毙命,如今横尸在地上。 可是他们也是经受过训练的,也是杀过人的。所以短短的时间,他们几人就已经分散开来,将那男子团团围住。 一个眼神,他们几人就一起进宫。他们自然不会想要跟他一对一的决斗,原本就是暗卫,他们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任务。 更别说这个男子的武功比其他们,也还要高,一对一的话,他们这边必败无疑,所以也只有群起而攻,才有获胜的可能。 辛言已经从刚刚的思索中跳脱出来,然后退了几步,将这个地方留给他们好好的决斗。 很奇怪,这些人一起上,却还是没有办法将那男子给拿下,甚至连腾出手来杀辛言的功夫也没有。 辛言这边饶有兴趣地和卫小淳打赌:“你说于阳要用多久才能将他们拿下?” 卫小淳听到很快便思索起来,然而还没等她说出口,那边地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那几个黑衣人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无一生还。 卫小淳抱怨地说道:“我这还没有说呢,这于阳也太快了吧。” 于阳战斗结束后就立刻回到辛言地身边,这会就正好听到卫小淳地话,无奈地看着辛言。 于阳就是之前探听到那些黑衣人要对辛言下手,一早就跟辛言说了。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在辛言地掌握之中,她故意选择带着卫小淳到这没有人的地方,就是为了引诱他们出手,然后一击必杀,不留后患。她可真想悄悄李尚书得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在辛言她们说话的这功夫,已经有人出面,将地上的尸体都处理干净,那原先沾满了血液的枯枝树叶,也不见了踪影,很快,这里就如同没有死过人一般,只有空气中的一丝丝血腥味,暗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真实的。 辛言挥了挥手,示意于阳下去,他听令,下一秒就已经消失在辛言的眼前。虽然现在这里看似就只有辛言与卫小淳两人,可是她的人,就时时刻刻的跟在她的身边。 辛言的身边自然不可能就只带着卫小淳这一个毫无武功底子的丫鬟,她的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十几个高手在身边。 这些人的行踪犹如魑魅,而且个个都是高手,隐藏起气息来,除非是同等级的高手,否则也是不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此处离京狩猎,又怎么可能不会将他们带上。也算是他们,才能在这围场里来去自如了。 辛言带着卫小淳想要从另一边绕过去回去营地,却突然停下来,勾了勾嘴角:“还不出来吗?” 树后,宋铭以及天权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凑巧走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辛言还是一语戳破:“璟王殿下可真是好兴致啊,这一路尾随着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听着辛言这略带挑衅的话,宋铭心理叹了口气。 他确实是从一开始就跟在辛言的后面,不过他只是为了保护她。 原本瞧见领头的人对她出手,他是要去帮她的,没想到被她自己的人先出手了。他也看出那些人拿于阳没有办法,索性也就没有现身。 这会被辛言戳破,都是有些讪讪,他摸了摸鼻头,多了些真诚:“刚刚若是你身边的人没有出手,我也会出手的。我只是怕你出事。” 后面的话让辛言微微一愣。不可置否,她对于宋铭跟在她后面这件事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多在意。 若是不想,她早就会让她的人拦住他,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和他说话。 面对宋铭,她总是多了一丝感情。 “璟王殿下有心了。不过辛言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 宋铭还是受不了她这样划清界限:“真的要这样吗?”可是这是说完这句话后,那受伤的神情又收了回来,转而:“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有别的事要紧。” 他正色地看着辛言:“外面现在有点乱,这些黑衣人不止要来杀你,还要杀别人,他们已经将营帐围了起来,包括父皇那,所以你现在最好在这里不要出去了。” 现在对比而言,这里还是安全一点,虽然有猛兽,不过依着辛言身边那些人身手,这些猛兽也不过就是小儿科,不算一回事。 辛言没想到他是为了提醒自己,心中微暖。虽然她也猜想到这些人应该不只是为了暗杀她,但是没想到他们地目标是皇上。 可是却不得不说他们地胆子也太大了,虽然她的人可以在这围场里来去自如,但也有些地方是去不了地。比如皇帐,甚至说是皇帐地周围。 那里自然是有重兵把守,不过就算是其他地方也是有侍卫巡逻,要想要围住营帐,也是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些人,怎么做到能够在侍卫地眼皮子低下来去自如,还不被发现?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于阳那样的身手…… 第八十六章 你不会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宋铭,缓缓道:“璟王是专门过来提醒我的?既然皇上那里也被人包围住,璟王殿下不是应该赶紧去护驾吗?怎么有功夫在这里同我说话。” 宋铭听出辛言的言外之意。帝确,换做是别的王爷,这会一定就会紧紧护着成武帝,彰显自己的忠心,例如梁王与瑞王那样。可是宋铭与他们并不同,它不需要靠着这种表面手段去获得成武帝的喜爱,。 反而,若是真的使用这种手段,成武帝可能更会怀疑他的用心,至少现在的宋铭在他心里,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一切都是仗着他的宠爱,才能在京畿有立足之地。 “你真的不需要如此防备我。”说完这话,宋铭的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这让辛言又心生愧疚,单单面对他这个样子,辛言怎么忍心看见他伤心的模样,更别说,她还想起了当初宋铭不顾自己的安危,陪着她一起去了黎城县,怎么说宋铭对她的情谊还是真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辛言才不想让自己欠下宋铭这么一个大“人情”。毕竟她对宋铭做的那些,无外乎只是因为他的长相罢了……与他本身这个人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可是这句话辛言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低声道:“抱歉。” 宋铭听到辛言道歉,心中一喜。在延城与她接触的那些日子,他就已经对她有些了解。越是和你客气,越是表现得从容不迫,说明你这个人对她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影响;而能够让她卸下表面的防备,才能说明自己已经算是走进她的心里了。 然而,或许还达不到重要的地位,不过这没有关系,慢慢来,总会等到她接受自己的一天。 这下宋铭就进入了正题,毕竟外面的形势确实不容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将皇帐围住的统领是此次随军出行的将领,他原本也是御林军的统帅的副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御林军的副将,辛言记得他是叫做裴原,原先不过就是镇守城门的小护卫,却在短短几年间成为了掌管京畿御林军的统帅副将,这其中若说他没有什么背景,辛言是不可能会信的。 只是没想到连素来对大晋皇帝忠心耿耿的御林军,也会出现了叛徒。要知道这御林军可是掌管京畿以及皇宫安全的重要力量。 这么多年,历代皇帝通常都是会将这一位置留给自己的心腹,相信若不是确定是自己的人,皇帝怎么能放心?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御林军倒戈相向,届时不用其他国的大军打过来,这皇帝就已经没有命了。 但是也不代表只要收服御林军统领一人就能成就大事,还需要下面的人能够听话才行。历代调兵遣将都是需要皇帝的兵符,不过,到现在这时候兵符的效用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原因无他,就是凝聚力罢了。 时时刻刻都在这京畿的奢靡之地,就算是将士,没有经受过战场的洗礼,见惯了国破家亡的场景,怎么会对自己的国家有着不同于他人的使命感。而这使命感就是驱使着将士为皇帝效力的强有力的信念。 如今这区区御林军统领的副将,就敢对大晋皇帝出手,这是对他自己的自信,还是低估了皇室。 然而宋铭很快就给她解答了,着围场里,基本三分之二的侍卫都是唯裴原的命令是从,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围场,而且还是距离京畿有几十里地的地方,四面八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里面的人可谓是插翅难飞啊! 想来这裴原背后的人,是真的下了血本。这是不成功便成仁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围住皇帐的行为本就是一个天大谋逆行为,就算他没想要对成武帝怎么样,可是按照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今日逼他的人。 良久,辛言问出声:“这裴原是谁的人?” 既然宋铭能早一步洞察出来,并且躲过外面铺天盖地搜查,一定的那个是查到了什么。 “襄王。” 宋铭不过说出了两个字,辛言就觉得不对,这时候襄王还在京畿的王府禁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时候对成武帝下手。 要知道这个行为堪称逼宫,若是不成功,无异于自找死路,成武帝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为了那个皇位,他会真的这么铤而走险的走这一步险棋?按道理,连上一次私贩兵器的事情,成武帝都可以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是让他禁足而已。 襄王也不是没有脑子的,成武帝不过就是对他警示而已,他大可以慢慢谋划,这一步棋,可真的是最下策的。能够培养裴原这一枚棋子,如今却在这里曝光,无异于自断双臂。 难道,襄王有什么一定要走这步棋的地步,还是他的处境已经凶险到这个地步?或是,有人…… 辛言心里突然闪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犹如雾霾驱散,重见光明。辛言抓住了那一点可疑,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还有刚刚那些黑衣人…… 终于,她说出了一句话:“这一切并不是襄王做的,是有人想要将罪名嫁祸到他的身上。” 除了宋铭,卫小淳和天权听了辛言的话都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辛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宋铭,想要探寻他的想法。 宋铭忽然回答:“没错,这不是襄王做的,他还没有那么愚蠢,敢有这个胆子。”宋铭知道这一切也不必辛言久,他只是没想到辛言能够凭借着那么一点痕迹,就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也猜到了襄王不过是被人拉出来的替罪羔羊。 襄王处心积虑将自己的人安排进了御林军,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打着最后关头动用御林军来逼宫的想法,可是显然,那个时机并不是现在。 他或许做梦都没想到,他处心积虑培养的棋子,会将他送入了绝境,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早就知道,而且并不打算将这一切告诉皇上。”辛言试探道:“你想坐收渔利?” 这句话已经是很危险的试探了,若是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是别人,天权早就出手了,让那个人变成个死人。可是如今说这话的是辛言,那他就不能动手了。 他可是看得很清楚,这女子在主子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更别说这个话题好像是自家主子先提出来的。 更重要的一点,刚刚他们可是目睹那样一场压倒性的“屠杀”,天权自知,没有和那个行踪犹如鬼魅的男子交手,也没法很准确的判断出他们两人身手谁好。 而且主子这边只有他一人,若换作是别的时候,就算对方的人数是他们这边的数十倍,天权也有把握能够灭了他们呢。可是如今对方后面出来那些清理现场的人的武功,也不必那个男子低多少…… 天权这边在给自己权衡利弊,那边宋铭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他究竟在想什么。 “对。不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而已。至少是他们怕事情败露围住营帐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将消息送了出去。” 然而辛言却说:“你就不怕等到事情一了,成武帝发现反过来怀疑你为什么会早就有所防备?”依着成武帝的性子不无可能,毕竟这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情,就算是自己宠爱的儿子也不能例外,更别说这份宠爱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 然而宋铭确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到时候就算他们查,不过也就是查到他们为住我,将火力集中在我身上,才会被我的护卫钻了空子,侥幸逃了出去,查不到别的。” 辛言瞧着宋铭的动作微微失神,不禁攥紧自己的手,让自己从以前得到回忆中清醒过来。 心里对宋铭又是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在延城接触了那么多天,对于他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并不如同传言那般纨绔冷漠。 可是那时候也仅仅是停留在传言不真实的阶段上,今日,倒是让辛言觉得窥见了他的内心。这样一个聪慧,有谋略的人,难道不会对那个至尊的位置动心?要知道那个位置可是每个皇室子弟的人都趋之若鹜的。 辛言轻声道:“你就这么坦白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将这些事情都抖了出去。那样的话,就算我没有证据,成武帝也会对你有所怀疑。届时,他对你的宠爱,还能有多少?”没有了宠爱,你这个璟王还能再京畿生活多久,只怕成武帝一有放弃的念头,你的那些兄弟,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拿走你的项上人头。 宋铭轻声笑了出来:“你不会。” 没有输说为什么不会,也没有说说其他。这是这三个字,就让辛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信任。辛言莫名地觉得,她不应该再问下去了,现在他们还能这样面对面地说话,可是一旦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他们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相处吗? 面对宋铭,她好像真的无法狠下心肠,可是她只能对自己说,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他这个模样,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 第八十七章 名不正言不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皇帐外面剑拔弩张,乌泱泱地一群人围着皇帐,个个都显示出了本来的面目,凶神恶煞。为首的真是裴原。 他冲着皇帐喊道:“皇上,您就投降了吧。你现在拖着也没有用,着围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你想要派人去京畿通风报信也没有任何用处,根本就出不去的。” 然而皇帐里,成武帝还没有说话,里面就有一个老臣忍不住嚷嚷道:“裴原,好你个叛主的东西。你竟然敢公然造反,真是不想活了吗?” 裴原听完,嗤笑一声:“陈老,您也不用多说什么,若是你能劝皇上早日想清楚,说不定我还能饶了你一命。”他当然想活,并且还想成为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早就投靠了襄王。 位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挣个首功,换一生的荣华,如今他的美好前程就在等着他了。襄王已经答应他,若是此次事成,就将他封为将军,官居二品,可是比现在的这个什么统领副将高贵得不知多少了。 裴原心高气傲,他自认为自己是天赋异禀,这小小得统领副将怎么配得上他,整日额米那个所谓得上司呼喝来呼喝去,他早就忍不了了。 那个狗屁统领,就仗着手里管着御林军,就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处处挡在他的面前,等这一次事了,他定要将之前受到的委屈,连本带利地从他身上讨回来,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还有那些平日里官威大得很的大臣,不过就是官位高了点,也整日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这些老顽固最好就识相一点,或许看在他们识时务的2份上,他还能发发善心绕过他们,否则的话,绝对让他们人头落地。 襄王可是嘱咐了,只要能让成武帝退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行。这一个个老顽固,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岁数了,府中的娇妻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好生羡慕。 一大把年纪了,只会糟蹋这些漂亮姑娘,哪像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几个可心的人儿。 这次春猎,可是让他“大饱眼福”。那些官家小姐个个如花似玉,肌肤吹弹可破。要是有那个福份,娶上一两个回去,到时候美人裙下,做鬼也风流啊。 这样一副景象,怎么可能不动心,成为有权有势得到官老爷,钱财,美人数之不尽,人生足矣。 皇帐里的人被他这一威吓,纷纷脸色大变。 陈老一大把年纪,在朝中也是有威望的,却没想到在裴原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好没脸面/一生起气,倒是连同自己的身体也颤颤巍巍起来,一个太监就在他的旁边搀扶着他。 梁王此时走上前一步,对着外面喊道:“裴原,你当真要听从襄王的话造反吗?你要知道,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没有人能保得了你的。” 裴原是襄王的人,这是他刚刚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原本成武帝请几个大臣过来商讨事情,几位王爷也在场。 只是没想到没有一会,外面就突然哄抢起来,然后就听见了刀剑相撞的声音,随后他们就听见了有人高声大喊裴原造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形势急转直下。 皇室子弟包括成武帝自己就被围在皇帐中,连同在内的还有几位大臣和一些原本在附近的女眷。 幸而那些侍卫队女眷倒是没有动起刀剑,只是将她们控制住,其他的女眷此时也是被拘禁在各自的营帐中。 但是官员们的待遇就不是很好了。虽然这其中也有许多武将,但是他们都没有武器在身上,双拳难敌四手,许多人身上也都负了伤。 不过这伤对于武将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就是一些皮肉伤,一时死不了,顶多就是留些血。 裴原也不能算是没有脑子的人,至少他接到的命令了是无论如何都要让成武帝退位,所以未免多生事端,也没有对那些大臣下死手。 一旦这些大臣反扑,也是非同小可的,至少现在能拿捏住就行。 裴原想,留着那些贪生怕死的臣子,或许他们还能在里面替他们好好“劝劝”成武帝,尽早看清现实,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成武帝已经过了刚开始震怒的阶段,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带来的侍卫,这些人早就已经叛变了。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围场,就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也是为了预防刺客。他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一点。 而且这一切还是他的好儿子干的,想到这里,成武帝的双眸里已经阴沉无比,现在要是襄王在他的面前,成武帝绝对会一剑砍下他的人头。 这个位置也是他能觊觎的?! 可是如今的形势让成武帝很头痛,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派人去京畿,将消息传出去,这里距离京畿不远,城中的侍卫要是接到消息,赶过来还是能够将这些人给拿下的。 毕竟裴原尽管暗中收买人心,笼络他们办事,可是这些人也只是御林军的一小部分,甚至有些是备用军,实力与正真正的御林军是不能相比的,一旦在御林军面前,他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更别说现在在这围场,也就只有区区的三千人,只要消息能够送出去,成武帝根本就不用担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拖延时间,让京畿的人收到消息侯能立马赶来。 外面的裴原像是知道成武帝的心思,瞧着里面的人没有出声,总是说一些话来拖延,也不和他们废话,面对质问的梁王,他神气十足道:“梁王殿下,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襄王胜了,还有谁能够定我们的罪呢?” 说完,他倒是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梁王听到他的话,表现出很是愤怒,但是心里却在嘲笑。很好,裴原,你就尽管嚣张,越嚣张越好,这样,襄王的罪才能够做得更实,他的命才会没得更快。 梁王眼中得阴狠一闪而过,没有人能够发觉。 裴原像是笑够了,有盛气凌人的给里面判了死刑:“我说你们呢,也别绞尽脑子,费尽心思拖延时间了。你们不就是像要拖延时间等救兵来嘛。” 里面的人一听到裴原这么说,顿时心中一紧,这裴原,难道…… 果然,他下一句便说道:“你们别等了。我早就吩咐好了侍卫,在山下的出口埋伏,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逃出去的,就算你们等上个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人来的,你们就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里面的人已经被他的这句话打入了谷底,有的人憋不住了:“裴原,你当真以为你手里的这三千人马,就能堵住这里这么多人吗?就算襄王真的谋求到他的一切,他收得住吗?名不正也不顺,只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所谩骂。” 这句话也是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得心思,他说这句话得时候,还是说得隐晦了。毕竟这里还有成武帝,总不可能在成武帝得面前说出,他的儿子想要谋朝篡位,把他这个老子提下去吧。也不可能直接说出襄王就算夺了皇位也坐不久。 裴原又哈哈大笑起来:“这就不用你们费心了,你们这些大臣,还是劝说皇上快点功成身退吧,毕竟皇上,您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换别的人来坐坐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跟随裴原的人一阵起哄,纷纷应是。 裴原早就想要体会体会这种被众人拥戴的日子了。以前面对他的上司,他都只能卑躬屈膝,更别说面对那些权势滔天的大臣,以及都不敢正眼瞧的成武帝了。如今,却能将他们一个一个训斥得跟狗一样,实在是舒服啊。这就是权势在握得感觉啊! 里面得人听到裴原这一句又一句不敬的话,个个的心都拔凉拔凉的,就算站在成武帝的远处,他们都能感觉到成武帝身上散发的寒冷。若是往常,有人敢这么对成武帝说话,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能耀武扬威。 可是如今他们是弱势的一方,还能做什么呢?就连成武帝刚刚也是在宁远侯的保护下,才堪堪脱离了险境。 这地上有一个太监的尸体,正是被宁远侯杀死的。他趁着众人不备,想要刺杀成武帝,被宁远侯当场刺杀。 在场的人想都不用想,就将这一切都归在襄王的身上。想来裴原刚刚在明知道他们用心的情况下,还和他们打嘴仗,目的也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那个太监得手。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几次暗杀,饶是成武帝也心难安。此时他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正襟危坐在上方,反而被宁远侯护着。 这个他之前一直打压,且怀疑的人,如今确是最有实力保护他的人。毕竟宁远侯怎么说也是跟谁先帝南征北战的将军,虽然年事已高,身手不能和以前相比,但是还是一流的,有一个太监刺杀,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所以成武帝就算现在在皇帐里,也不敢掉以轻心。 第八十八章 逼宫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裴原也是听到了皇帐里的一点响声,心中暗骂那太监废物,这点事情都不能得手。然后嘴上还是没有停下挑拨离间:“侯爷,您的身手着实了得,襄王殿下往日也是佩服得很,您何必一直护着皇上,您也瞧出来了,为了你们侯府,您还是尽早投靠襄王吧,这样,你们侯府才不会至于没落。” 这话音刚落,宁远侯就感觉到成武帝的呼吸一紧,想必也是将这话听进心里,不敢有丝毫犹豫,他怒斥出声:“尔等贼子,也敢口出妄言。我大晋皇帝,也是你能随意呼喝的?我们宁远侯府对皇上忠心耿耿,岂是你这种叛徒能懂的。” 宁远侯慷慨激昂地说完后,能够感觉到成武帝又再一次地变化,暗中查看,发现成武帝已经没有了疑心。 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刚刚他又一丝一毫地犹豫,说不定这件事情过后,皇上就真的容不下他们宁远侯府,哪个皇帝都不会容忍怀有异心的臣子活着…… 营帐外的裴原听到后,恶狠狠地道:“既然侯爷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希望侯爷不要后悔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然后盯着前面仅剩地几十个护卫道:“皇上,您该不会以为就凭这么点人,就能拦住我们吧。” 成武帝听到后,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裴原,你这是何意?还有,不管老六允诺了你什么,你当真以为他能实现?”成武帝对着外面地裴原吼道:“今日朕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就凭你着手中地三千人马,难道就能让这里地大臣都臣服?你想到不要想了。” 其他大臣觉得成武帝说得有理。 是啊,就凭裴原手上着三千人,还能让他们都臣服?就算现在一时服软,等到了京畿,不会群起而攻之? “哼——”裴原不屑地声音传来:“这就不用皇上您费心了,襄王殿下早就在京畿埋伏了两万人马,控制住了京畿。若是你们有些许地轻举妄动,襄王殿下不介意让你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裴原的话让里面的人都害怕起来。两万人马?着襄王藏得可真是够深了。平白无故出现两万人马在京畿附近,居然都没有人发现,难不成这京畿中还有其他襄王暗藏地人马? 然而梁王像是不信:“裴原,你不用信口开河。就算老六暗中与你勾结。可是他怎么可能有本事将两万人马安插在京畿而不被发现?你不用吓唬我们,你无非就是为了威逼父皇。” 梁王这一席话,让在场地人又镇静一点。是啊!襄王殿下就算再怎么小心,可是两万人,可不是两百人。 有这样一支军队出现,除非护卫京畿地侍卫都是襄王的人。不然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瞒得住! 可是,裴原又再次将他们的自我安慰给打破了:“襄王殿下自然又襄王殿下的把办法,这不用你们费心。就算你们不信,也无妨,你们大可以到时候试试,只是到时候,只怕你们见了血,可就不要吓得腿软了。” 裴原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撇看向一旁的一个臣子。 那臣子是个胆小的,裴原杀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举起刀,他就已经吓得腿软了。顾不得在成武帝的面前,就赶紧跪下,求爹爹告奶奶的请求裴原放过他。 并发誓会誓死效忠襄王,站在襄王的这一边, 而裴原也没享受过这种被人拜托的滋味,又想着给那些重臣一个警告,所以就放过了他,便让他在外面呆着,并说道保他无恙。等事成,还会再襄王的面前为他说好话。 可是让裴原很火大的是,除了这个胆小鬼。里面其他人都没有要投降的想法。 虎视眈眈地瞧着里面的人,裴原不耐烦地道:“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地耐心了。皇上,您若是再不下旨退位,那我可就直接杀进去了。到时候,你们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里面的人听到这句话,已经是脸色大变。这裴原是下最后通牒了。 他们纷纷都看向成武帝,心中务必希望成武帝快点下决定,他们可不想要在这丧命。 要说什么对成武帝忠诚,那也得有命活着不是。更别说成武帝这些年猜忌多疑,众臣子早就是有怨念。说句大不敬的,他们是大晋的臣子,效忠的也是大晋的皇帝。至于是不是成武帝也不重要,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襄王登基,他也是大晋的皇帝。 这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将天平倾斜了。逼宫的事情是不光彩,也算是谋逆。只是自古成王败寇,只要成功了,谁还敢说是谋逆呢? 有两个忍不住的大臣,频频暗示,见成武帝都没有想要退位的想法,就站了出来。苦口婆心地道:“皇上,要不您就先假装降了吧,别这时候硬碰硬啊!” 另一人也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皇上,此时对我们不利。我们先假意顺了他们地意,等到京畿在反口,到时候许是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二人也是襄王的人,只是这件事事情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襄王的谋划,可是裴原,他们确实认识的。 襄王也确实是重用裴原,毕竟他手里握着的三千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否则这时候怎么能将成武帝逼得走投无路呢? 刚刚裴原造反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敢吭声,就怕被牵连。可是现在一看,形势不同了,弱势反而是成武帝这边,他们的心思也就活跃起来了。 他们心中一致认为襄王这是怕走漏风声,所以才对他们三缄其口。心中不得不对襄王佩服得很,又对自己升起信心。 那时选择投靠到襄王的旗下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成武帝眯了眯眼瞧她们:“诈降?” 这两个字中蕴含着一股冷意,可是那两个大臣根本就没有察觉。还以为是自己说动了成武帝,心里下意识就是一喜。等回到京畿可以拿这件事情跟襄王邀功了。 “是是是——”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道闪光,那人的人头便飞了出去。场上的人都睁大眼睛,更有被吓到的女眷惊吓出声:“啊——” 而另一个大臣早就被这个景象吓傻了,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成武帝的手上拿着的剑,是刚刚从宁远侯手里抢过来的,他举起还在滴着血液的剑,指向跌坐在地上的另一个大臣:“你也想让我诈降?” 那人怎么敢继续说,拼了命的磕头:“求,求皇上饶命啊。微臣,微臣只是,微臣只是——” 他脑中飞快地旋转着要说的借口,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往成武帝手里地那把剑看去,一看心里又更恐惧了几分,什么借口都忘得一干二净。 成武帝冷酷地声音传来:“朕是这大晋的皇帝,想要我投降,做梦!” 别说他知道这两人与襄王走得近,就算是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听从这两人的话。君无戏言,倘若他现在认输了,要退位了,就算在京畿反口,他还有什么脸面,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 要让他退位,除非他死—— 而成武帝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狠狠的扫过了众人。这些大臣内心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不管想什么,总是想要留得自己的命,就算是为了另一个君主效力又如何? 所以他的话妈也是给了在场的人的一个警告。 其他原先有异心的人,都纷纷打消这个念头。就算现在成武帝失势,可他这么多年来,给个臣子留下的凶狠印象也是历历在目的。他们现在也没有胆子跟他对着干。 梁王瞧着这一切,心里高兴得不知道跟什么似的。他没想到现在这时候襄王得党羽会跳出来,不过这样也是给他个意外惊喜。 只要他们越活跃,父皇就越相信此事是襄王筹谋得,到时候更不会放过他。就算事后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父皇一想到这些臣子力挺襄王的样子,就一定会饶不了襄王的。 这边一边欢喜,另一边又忍不住的计算时辰。他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有将消息送出去。按他的想法,等到裴原冲进皇帐来,他叫人去搬来的救兵也到了,那时襄王不仅死定了,连带着自己,也会得一个救驾有功。 届时,襄王这一党羽也被剿灭了,剩下个瑞王不足为虑,这皇位终究还是他的。 可是听着外面还毫无动静,梁王得心里又生出了一股不安……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早就被宋铭给杀了。就算他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人来。 皇帐里的人没有想起宋铭得存在,以为宋铭与其他的人被困在别的地方。而外面得裴原听到下属送来的消息眉头一紧,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璟王不见了?” 下属正在和裴原禀报消息,他心里也苦啊。没想到他去抓宋铭会扑了个空,任他怎么找,都没见到宋铭的身影。 果不其然,跟裴原一说,立刻就招来一顿谩骂。 宋铭平白无故失踪总是不妥的,他觉得此事不可以再拖下去了,一声令下,命令下面的人闯入皇帐。 忽然,一个箭矢横空射出,正巧射中在裴原身边的一个护卫身上…… 第八十九章 叶子默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裴原大惊,他身旁的护卫也都马上拔出剑,护卫在他的身旁。 一阵步伐响起,裴原一干人等都已经被包围起来。裴原向后看去,发现领头的哪个男人,惊讶道:“叶子默?你怎么会在这?!!” 那人一身盔甲,剑眉星目,不苟言笑。眸中散发着冷冽,薄唇轻启:“裴原,你居然敢公然造反,胆子大得很啊!” 裴原确实被叶子默也给吓到了。这叶子默不是镇守边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此时的他瞧见叶子默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这叶子默不仅时大晋百姓中的战神,更是裴原心中的阎王爷,听过他太多的英雄事迹,连裴原打从心底也是对他有着很深的恐惧。 可是就算他心在心神混乱,也只能稳住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子,他带来的不过时几百人,成不了什么大事。别忘了,他手里可是三千人马,就算叶子默用兵如神,打下那么多的胜仗,可是如今敌寡我众,这就是优势。 难不成他三千人马还会怕他这区区几百人马,简直笑话! 许是这番自我安慰起了效用,裴原刚刚拿负嚣张的摸样又重回他脸上:“原来是我们大晋的战神将军。你竟能冲破我的围堵,果然传言不是虚的。不过,你如今这模样,是什么意思?皇上好像没有下旨让你回京吧!你不也是阳奉阴违!” 这最后的话裴原也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也是为了警示成武帝,不要以为有人来救他了就高兴起来。这叶子默也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否则连回京这种大事都没有向他禀明。 成武帝在叶子默一出声的时候,就大喜过望。知道是叶子默来了,他的心里也就不紧张了。这时听闻裴原的话,就立马讽刺出声:“是朕让将军回来的。裴原,你还不束手就擒!” 里面的人也没想到,原以为他们是待宰的鱼肉。可是事情却有了回转。叶子默将军来了,叶子默也可以说是这些大臣的护身符,一听到他的声音,刚刚那种害怕也就不见了。 毕竟是战神,面对边境蛮夷人都能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如今对付一个小小的裴原,算得了什么? 然而没高兴多久,就被成武帝这句话惊到。难道皇上一早就有了防备,让叶子默将军回来,位的就是擒获这些乱臣贼子? 可是依着这些大臣对成武帝的了解,成武帝并不是像这种人。倘若他一早就知道襄王的阴谋,定是一早就将他拿下。就算没有证据,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地步。 要知道成武帝也是最好面子的,而且,将叶子默从边境召回太费时间了,若有这个打算,为何不就近安排一队军队,这样舍近求远,也不像是成武帝的风格…… 不管如何,这下知道自己的性命无碍,大臣们也就才开始探究叶子默回来,是否会打破这京畿的局势。 然而有一点他们可以确定,回京之后,京畿的局势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襄王一党,终究是要鸡飞蛋打一场空了……只是不知道最后获利的,会是谁罢了。 裴原听到成武帝的话也不恼,嗤笑一声,他自然也听出了成武帝语气轻松了。 “皇上,您该不会以为这叶子默来了,你就没事了吧。难道,以为这叶子默凭借这几百人就能够救下你们吗?真当我裴原是软柿子不成?” 期待着皇帐中众人听闻的反应,果不其然,里面顿时传来一些声响。 里卖弄的人刚刚之所以会以为自己没事了,第一是因为叶子默这战神的名号太过响亮,第二,是以为皇帝既然下令让他回来,那叶子默必然是带着大军回来了。 可是如今听到这裴原说,叶子默只带了几百人,就统统都不淡定了。一下子又都紧张了起来。连成武帝的目光也变得阴冷了。 在场唯一没有变来脸色的,也就只有宁远侯了。他与叶子默也是有过接触,心知这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性沉稳,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如今出现在这,那就表明了他一定是有胜算的。他宁远侯好歹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深知兵力就算不足,也不一定就注定会败北。很多时候,就算人数众多,也是赢不了的。 要知道,在战场以少胜多的例子可是遍地都是啊! 所以宁远侯是一点都不害怕,也将自己所想的告知成武帝,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而皇帐外,两方人马还一直都对峙着,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其实当从叶子默出现的这一刻起,裴原就注定败北了。 尽管他这边有三千人,也对他们许下事成之后财富不尽的承诺,可是毕竟这东西现在没有看到啊,而叶子默的凶狠毒辣在将士中可是传遍了,对他的敬畏之心可不必裴原的少。 面对自身的恐惧,有多少人能够克服还另说。只是这人心,裴原就已经失去了,只是当事人没有发现罢了。 他还很高傲的用剑指着叶子默,大放厥词:“叶将军,听说你功夫了得,用兵如神,战场上他们都称呼你为战神。今日,我便要让在场的人瞧瞧,你不过就是依仗着自身的身份,获得的一个将军之位罢了,算不得什么!” 这语气可真是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然而叶子默并没有怎么理会他,一副冰山脸瞧着他,眼神毫无波澜。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嘲笑,仿佛在看一个挑梁小丑。 这个意识让裴原很不爽,觉得叶子默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更下定决定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好好认清现实—— 裴原打从心底就觉得叶子默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父亲的庇护,才能让他走在他们这些贫寒弟子的前面。 若是不然,那里能小小年纪就上场杀敌,还被封为将军。他都不禁想着,若是自己有他这般的身份,做什么事情不成,还会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统领副将。 这人一旦生了贪念就是一发不可收拾,都觉着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好,为什么好事都落不在他的身上! 宋铭在后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讥讽出声:“裴原,你该不会是嫉妒吧,嫉妒人家叶子默比你年轻,比你厉害,身份比你高贵,地位比你高——心理不平衡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你也不想想别人为什么会有这个成就。中间历经了多少的苦难,上战场受了多少伤。” 听到宋铭出声,才惊觉。望见宋铭的那一刻,才忽然明白叶子默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心里队宋铭恨得牙痒痒。而后又被他说出的话气个半死。 原因无他,就是宋铭正巧说中了他的心思。裴原就是嫉妒,嫉妒得发狂,明明同样的年纪,甚至裴原还要年长叶子默几岁。可是身份确实天差地别。 一个是人人歌颂得战神将军,而一个,不过时寒门出身得小小副将。不管不见什么人都得低头哈腰,直不起身。这种差别待遇,就在见到叶子默得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然而宋铭得话还没有说完:“各人有各人得命,不是你的你永远都达不到他那样得程度。你当真觉得襄王让你这么做,事成之后你就能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不成?” 再也忍受不住宋铭得冷嘲热讽,裴原反击道:“原来时璟王殿下啊。看来叶将军出现在这里就是你的手笔了。在下倒是不知道璟王何事有这样得手段,居然能在我重重包围下逃脱出去报信。可是你真以为将叶子默找来,就能成功获救不成?若是他将他得大军带来,还有可能,可是如今就这区区几百人,我必定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裴原像是吐出了一口恶气,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又再次挑衅地看向璟王:“倘若璟王逃出去后不回来自投罗网,或许还能留得一命,不过——现在,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没有预料之中的害怕,反而是还看见宋铭像傻子一样的瞧着他。裴原这还怎么忍得住,立刻就飞身上前,要取他的性命。 璟王平日得到作为,襄王早就看不过去了,若是他将璟王的人头拿下,说不定襄王,还能对他大加赞赏。 可是裴原现在已经被贪欲冲昏头脑了,若是按照现在的形势,彼此按兵不动,或是直接让下面的人发动攻击,或许还能对叶子默造成威胁。 就算赢不了,也能让叶子默这边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是现在,他早就失去原有的冷静,一心只想成功,想让叶子默败在他的剑下。 他这一出击,就已经正中宋铭的下怀。宋铭根本就不用紧张,他就在叶子默的后面,着裴原想要攻击他,必定要先与叶子默交手,所以他就在背后看戏。 意料之中,叶子默跟裴原交上了手,不过几回合,裴原就觉得自己原先是嘀咕了叶子默。能被称为战神的人,果然不是一点本领都没有。 第九十章 回京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他招招狠辣,处处攻击在裴原的弱点。裴原虽然自大,但他也不是花拳绣腿,还是有点真本领。今日他的对手若换作是旁人,或许还这能取得胜利。 只是如今他的对手是叶子默,无论如何都是赢不了的。 很快,裴原就在交手中节节败退,身上被刺了好几件。叶子默一招回赐,就让他钉在原处。 众人纷纷不敢相信,连裴原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 叶子默一件刺穿他的喉咙,又一剑拔出。裴原失去了力气,倒在叶子默的面前。 他率领的下属,也纷纷不知所措。他们手上拿着剑,就傻愣愣的呆在原地。亲眼见到自己的主子死在面前,他们如今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 叶子默将剑上的血甩掉,然后就收回了剑鞘中。对着在场的三千多人道:“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下场就是他这样的。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此话一出,他们这些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叶子默身手他们刚刚都看见了,这下更是没有抵抗的勇气。 一个两个都默默的放下了兵器,不敢反抗。 随后就有叶子默的的人将他们围在一旁,这些人还是要等着成武帝去取决。 外面的风波就这样结束了。若是裴原还活着,可能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败了。明明叶子默都没有做什么,他的人就弃械投降了,连反抗都没有…… 裴原这点心思以及手段,叶子默从头到尾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他在战场上,比这里更加凶险万分他都过来了,如今这点事情,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都不理解着裴原仅仅就凭着三千人,居然就敢造反,这心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随后也将外面的人都交给他的人去处理,就与宋铭一同进了皇帐。 皇帐里的人早就翘首以盼,看到宋铭与叶子默进来,总算将心给放下了。 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去思考为什么宋铭会跟着来,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劫后重生的喜悦中。 只有梁王,在看到宋铭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然而又很快掩盖住,让自己看上去和别人一样。 成武帝此时也大笑颜开,扶住叶子默,没有让他跪下行礼:“叶将军果然是朕的得力大将,一回来就为朕铲除异己,回京之后,朕定当会好好重赏。” 叶子默怎么敢托大:“皇上言中了,微臣为皇上效力时理所当然的,替皇上办事,是魏微臣的荣幸,万不敢请求赏赐。” 成武帝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于叶子默,就是看重这样他有才能而且真心臣服的性子,不管做什么,都不敢在他面前托大。领兵在外,也不会不听调遣,私自行事! 叶子默又道:“皇上,罪臣裴原已经伏法。其他人已经放下武器,就请皇上定夺了。” “好,做得好!裴原虽然已死,可是他的罪不可饶恕,传朕旨令,回京之后将他九族满门灭绝,以消朕心头之恨。另外一干人等,虽然悔悟,可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将他们连同自己的家人贬入掖廷司,终身不得赦免!” 仅仅是将外面的人贬入掖廷司已经是开恩了,不过一旦进入掖廷司就表明一生都会在苦痛中受尽折磨。而且连同他们的后代,也将世世代代为奴为婢,成不了自由身。 可是在场的人也没有觉得他们可怜,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成王败寇,既然败了就该承受苦果,也怨不得旁人。 这是成武帝才看先璟王,他们在里面也听到了裴原刚刚说的话,想来他们能够安然无恙也是璟王的功劳了。 “老七你可受了伤?” 宋铭听到成武帝的问话,嘴角一个勾:“没事,幸亏叶将军来得及时。没想到儿臣派去求救的人路上遇到了叶将军,这才能让父皇脱险。否则着京畿一来一回也要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届时会发生什么,儿臣也难以预料啊。” 其他人也是想起刚才的场面,也是一阵后怕。要是叶子默来得不及时,或是璟王的人没有遇到叶子默,届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旦裴原发起攻势,仅剩的人也挡不住,要是裴原攻进来,挟持成武帝,这京畿怕是真的要翻天腹地了。 成武帝也是想到刚刚他的命,也是在悬崖边伤徘徊,也是一身冷汗。 梁王此时道:“父皇,着裴原敢如此行事也不会是他一人的主意,他刚刚说了这一切都是老六指使的。只怕,老六是真的生了谋逆之心啊!” 这么被梁王一提醒,成武帝脸色也不好看。他原先以为自己的儿子他都已经了解透彻,并且将他们牢牢握在手上。没想到老六居然这样大逆不道,想要造反。 不仅暗中收买了裴原等人,还在京畿埋伏了两万人马,成武帝一想到这里,心里也是发怵。若是老六狠下心要他的命,这两万人马必定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真是防不胜防啊! 没想到他不仅私下贩卖兵器,还有这样的打算。 对于私贩兵器,成武帝之所以没有想要追究,不过是为了利用襄王来牵制住朝中的其他皇子。 而且襄王那段时间对他也是尽心尽力,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废了他。 可是如今襄王的作为,已经是触碰到成武帝的底线了。这让成武帝忍无可忍,毕竟他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 就在成武帝要开口说出如何处决襄王时,宁远侯突然开口了:“皇上,其实,您之前吩咐我调查的那事,微臣已经查到了一些证据——” 宁远侯抬头瞧了一眼成武帝,见他没有说什么,便继续道:“那侍卫受不住刑罚,已经招供了。他说,是襄王身边的一个侍卫,让他采用那个法子行事的。另外,他还拿出了一封信,也是襄王写给他的。” 宁远侯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份信,双手呈上交给成武帝。 成武帝打开信封,越看脸色越不好,直到最后,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好啊!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虽然没有谩骂,可是朝臣们都发现成武帝脸上青筋暴起,双眼都快喷出火了。 个个都不敢出声,不敢为襄王求情,连着之前与襄王来往过密的几个朝臣,更加不敢出声,怕被成武帝划为襄王同党。 此时都纷纷后悔之前为什么要与襄王来往,不过也都庆幸自己的谨慎,没有过早加入某个王爷的党羽。 否则,这会可能就和之前被成武帝杀害的某位大臣一样。 而看向刚刚侥幸逃出成武帝剑下的另一位大臣,眼神中都带着怜悯。 若是他们刚刚不跳出来,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只是,如今── 成武帝道:“襄王不孝,谋逆犯上,最无可恕,朕甚是心痛。可法外不留情,将襄王一党监禁,择日处斩!” “另,淑妃无德,教子无方,即日起打入冷宫!” 这个处罚,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没想到成武帝真的不留情面,将襄王赐死,可是却给淑妃留了颜面,只是将她打入冷宫。 但是有一个谋逆犯上的儿子,淑妃后半生也是无指望了,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来时,每个人都是带着笑脸,路上也是弥漫着欢乐。 可是回去时,气氛低沉。 而且回来的时候,许多人都成为了罪人。虽然成武帝没有将每个参与的人都赶尽杀绝,可是别人都知道,他们活着,也不会比死了好…… 若说在这些人中间,没有被影响的,也就是辛言了。 卫小淳不解,尽管辛言已经和她说了这些事情并不是襄王一手策划的,可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辛言不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成武帝,反而让襄王背这个黑锅。 辛言道:“你说姑娘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卫小淳不解:“商人?” “是啊。我不过就是个商人,就算我跟成武帝说了这些事情不是襄王做的,又有什么证据呢?” 辛言惬意的靠着,用手撑着额头:“再者,我说了,成武帝就会醒吗?别忘了,我们这位皇上可是个多疑的人。别到时候背后的人没事,你家姑娘却惹上一身骚。” 卫小淳睁大眼睛:“这怎么会?姑娘可以将那些刺杀姑娘的人交给皇上,这些人是李尚书派来的,所以,与梁王一定脱不了关系。” “你还是太天真的。在成武帝眼里,我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哪来的力量能够杀害那些暗卫。就算交给成武帝,那些人已经死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李尚书派来的。到时候他们来个抵死不认,你家姑娘还能逼着他们认罪不成?” 然后又悠悠道:“而且,这时候谁沾上襄王就是一个死字。成武帝的心中本就已经认定了襄王谋反,就算将襄王清白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信的。不过,这襄王也不能算冤枉,毕竟这裴原是他的人,他手下暗地里培养的两万人也是真的,只不过他被人摆了一道,什么事情都来不及谋划。所以,成王败寇罢了。” “可是,难道我们就让李尚书逍遥了?”卫小淳气闷,难道明知道谁要害姑娘,她们还不能反抗吗?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这个嘛……不急。打蛇打七寸,总归要让他们爬上高处,再让他们狠狠的摔下来。永远都翻不了身才行。” 卫小淳了然,也是她想差了。姑娘的字典里可就没有高抬贵手。明知道别人要害自己,怎么可能放过那个包藏祸心的人呢? 只是姑娘一出手,自然要让那人永无翻身之地…… 第九十一章 义女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要说最近京畿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叶子默回京了。还有襄王犯上谋逆,被皇上下令处斩。 只是接着又听到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襄王畏罪自杀,成武帝旨意到的时候,襄王早就已经死了。襄王是吞今自杀的,听伺候襄王的下人说道,襄王在书房整整呆了一天。 因为有吩咐下面的人没事不要去打扰他,所以下人们也没有觉得奇怪。仵作验尸后,确定襄王确实已经死了快一天…… 襄王府中哀号遍野,可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免不得被发配。襄王做出谋逆的事情,府中不管什么人都是没有办法幸免的。 而朝中,也还有几位官员也被满门抄斩,京畿顿时风云变色。 百姓还是一如既往,对他们来说只不过多了几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对于朝中的大臣,确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以前站在襄王那边的大臣,在短短短的时间里,都被成武帝连根拔起。剩下与襄王有过接触,有过靠拢的人,也都纷纷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高调行事。生怕被成武帝记起,脑袋不保。 而梁王以及瑞王,都在此时迅速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极力拉拢朝中的大臣。不够他们的这番行动也只敢在暗中进行,也都小心谨慎。害怕被成武帝看出来,毕竟经过这件事情后,成武帝也是异心变得更重。 稍有不顺心的便百般打压,再加上从围场回来后,成武帝也大病了一场,身体日渐衰落。面都年轻力壮的儿子们,心里总会升起他们想要谋夺自己的皇位,一番郁闷之下,反而转战后宫,卖力的在后宫的美人身上耕耘,乐此不疲。 每每与嫔妃欢爱后,成武帝总会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充满了活力。整个人又年轻了几岁,身体轻松不少,久而久之,便又继续的纵欲,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成武帝不过是外强中干,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另外常年食用丹药,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然而就算别人心里这么想,也不敢在成武帝面前多言几句,就怕自己的话给自己招来杀生之祸。 因为之前有一个侍候成武帝很久的小太监,瞧着成武帝疲倦,就好心出声劝说一下。但是成武帝却觉得他话中有话,直接下令杖毙他,还召集各宫的宫女太监前去观看。 听说那个太监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因着成武帝下令时,说得是乱棍打死,所以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等到那个太监咽气了,成武帝还是不让行刑的人停手。据说当天看到那一幕的宫女太监都集体呕吐起来…… 至此,不管是朝中,还是后宫,人人都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若是痛快的死去还好,就怕慢慢受折磨,那才是最痛苦的。 成武帝回来后不仅雷利风行的处理了乱党,也封赏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此次救驾有功的叶子默。所以最近风头正盛的,便是叶子默了。 尽管没有这一次救驾的功劳,叶子默这一次回来,也是会加官进爵的。原因无他,就单论他镇守边疆的功劳,就足以让他晋升。 所以叶子默也成为了京畿当红的人之一。 而第二位被封赏的是宁远侯,这让朝中的人很不解。因为成武帝往常对于宁远侯就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打压。 所以其他人都觉得,宁远侯已经快要没落了,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还能又什么活路。只不过之前宁远侯一直苦苦的支撑,才没让宁远侯府没落得太快。 此次对于宁远侯的封赏,大部分人都在秉持着观望的态度。谁知道成武帝是不是真的要对宁远侯重新重用,网万一只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口呢? 毕竟之前也是宁远侯将那个刺杀的太监斩杀,还揪出了背后凶手,若什么都不表示,未免会让其他人寒心。 可是一听到成武帝的封赏,那些人就笑不起来了。 什么?常子濯?封常子濯为兵部侍郎?!! 要说这常子濯虽然是宁远侯的长子,朝中应当也没不认识的。可是因着宁远侯府早些年的样子,这常子濯虽然在朝为官,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虚职,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而且官位也不高。 再加上他为人低调,极少与人应酬,实实在在是没什么存在感。就像成武帝让人宣旨的时候,他们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都纷纷奇怪,这常子濯是谁? 但是当他们一细想,却发现这其中成武帝还带着别的深意。按理说是宁远侯救驾有功,这成武帝要赏赐也是赏赐宁远侯。 只是若是赏赐宁远侯,其他大臣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毕竟这宁远侯早就是侯爷的职位,官位也是到顶了,没办法再继续晋升。而他手里也还有一点人马,成武帝更不可能再将兵权交给他,若是真的交了,他们可能就要怀疑上面坐的那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成武帝了。 既然前面两种都没有办法,那也就是第三种了。也就是金钱美女,不过这些宁远侯都不缺,所以赏不赏也没太大的区别。 按照以往,成武帝赏赐就赏赐了,就算你不需要,可是也要满怀感恩收下。因为这是皇帝的赏赐,皇帝要怎么奖赏你,都是他自己决定的,轮不到他人置喙。 可是这一次另辟蹊径,让其他大臣大跌眼镜,却让宁远侯心中欢喜。 成武帝将这一次的功劳,记在常子濯的身上,那就说明成武帝不会再继续打压他们侯府,反而还会重用。 否则,他也可以将另一个虚职给常子濯,这样也算是赏赐了。 这兵部侍郎可是个大肥差,实打实的权力。而且经过上一次的私贩兵器,兵部许多人都被免职,兵部的位置又极大的空缺,此次一去,正好可以大展身手,还不用受到别人的限制。 当然,这也是梁王与瑞王必定要争得位置,只是没想到他们这边吵得不可开交,成武帝那边转身就将侍郎得位置封给常子濯,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灰…… 成武帝之所以将兵部侍郎得位置封给常子濯,一部分得原因是宁远侯再围场得救驾,以及说得那些话。那个时候,已经将他得疑心消除不少。 还有的便是他的表现。遭受打压这些年,宁远侯都是非常温顺得模样,不管如何,都顺从他的旨意,也不会阳奉阴违。这让他也是很满意的。 另外就是,在围场被围时,成武帝突然惊觉,他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虽然他一直觉得,只要将兵权握在手里,那么他的位置就会稳固,不会有人能动摇。可是他忘记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没有可用之人。 空有兵权,却没有能够重用的人,这让成武帝也是着急。 成武帝也知道这些表面看似温和顺从的大臣,只不过害怕自己的权威,也不是真心的服从自己。在皇帐里,他就有感觉出他们当中许多人,根本就不是真心为他效力。 所以他回来之后思索了许久,也在寻找更够一心一意忠诚于他这个皇帝的人。在这期间,也知道梁王于瑞王在扩大自己势力,为着兵部侍郎的位置争执许久。 成武帝怎么可能会让兵部侍郎的位置再次被安插,进他们的人。所以思来想去,也觉得常子濯是最好的人选。 颁布旨意的时候,宁远侯一副感激涕零,以及常子濯那不敢相信地模样让成武帝很是受用,他们越是不敢相信,越是感激,成武帝就觉得他的做法英明无比。 要说常子濯被封为兵部侍郎让大臣们意外,那成武帝封赏辛言,就让他们不敢置信了。 不仅赐给辛言府邸,皇后还破格收辛言为义女,位同公主! 这消息一出,朝堂上就炸开了锅。 这算什么回事?一个商人,竟然还被皇后收为义女,就算没有封号,可是也是和公主一样贵重。毕竟皇后的女儿,那可是大晋一等一尊贵的公主。其他嫔妃生下来的女儿,虽然也是公主,可是其中也很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妾生的女儿。要说尊贵,自然是皇后的女儿尊贵了。 大臣们纷纷发动自己在宫里的人脉,为的就是要打听清楚,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成武帝为什么会下这个旨意。 其实辛言不管被赏赐了府邸,或是被皇后收为义女都好,这些虽然明面上是至高无上的赏赐,可是他们这些大臣,也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毕竟都是虚名罢了。 可是他们无法忍受的是,这件事他们完全就不知道来龙去脉。他们相信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成武帝才会下这种决定。 他们根本就不信成武帝说的,皇后喜爱辛言,才会将她收为义女的这种鬼话。毕竟辛言的身份也算是低贱,就算皇后一意孤行,这种旨意也该是由皇后颁发懿旨,而不是成武帝下旨,除非,这就是成武帝自己的意思。 他们都对成武帝为什么要下这个旨意很是感兴趣……说不定,他们还能从中获得一些什么。 第九十二章 大晋福星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所以,在各方大臣都使尽浑身解数去打探之后,传回来的消息,是辛言进献了一颗药丸,救了成武帝! 众人纷纷懵了。丹药?救了成武帝?成武帝什么时候受伤了吗? 然后才想起了,成武帝回来的时候,确实生了一场重病。可是他们就以为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罢了,而且宫里的太医并没有说什么,连同宫里的探子,也没有传出成武帝病危的消息呀。 之后,他们才明白,原来当时成武帝的病情来势汹汹,他昏倒前下令不准将他的病情泄露出去,而且还命皇后约束好后宫中的嫔妃。可以说是,除了皇后,以及时候皇后和成武帝的几个心腹之外,外人就都以为成武帝就是生了个小病,没有大碍。 哪曾想,成武帝差点就将命给丢了。 不过说来也是,那时候正是襄王叛乱地时候,成武帝在清理朝中的乱党,整个朝野人心惶惶。 若是朝中的人知道成武帝病危,还不知道会又生出什么乱子。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追究辛言是怎么知道成武帝病情,又恰好进献药丸的了。都在思考成武帝的转变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 然而当朝堂稳定下来后,成武帝依次封赏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又回归之前的模样。只是有一点,是成武帝越来越纵欲了…… 然而这一点在一些大臣的眼里,却是好机会。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将族中的美女进献给成武帝,若是得到成武帝的宠爱,岂不是能让自己的家族平步青云! 这云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朝里的人都知道这云妃是襄王进献给成武帝的,襄王一出事,后宫中的人也都在看云妃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然而却让他们失望了,云妃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回宫之后,一如既往。 甚至连皇上也不曾冷落她,还是如同之前一样的宠溺! 这不仅让后宫中的妃子恨得牙痒痒,也让其他臣子重新认识到云妃在成武帝心目中的位置。 …… 辛言就站在门外,瞧着卫小淳指挥着下人搬东西。 邵云卿就站在她的身旁,羡慕道:“真羡慕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 其实她羡慕的,是辛言能够一个人无忧无虑,不用去面对后宅中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 辛言何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这么大的院子我一个人可住不惯,只是毕竟是皇上所赐,不好推辞。” 成武帝这次倒也还真的舍得,府邸就另说,没想到还会让皇后认她做义女,这是辛言意料之外的。而且成武帝这次还想要给辛言赐封号,是辛言再三婉拒,成武帝这才作罢。 虽然辛言想要与成武帝拉进关系,可是也不会接受封号的。这封号可不是好东西,噢不,应该说,对于别人来说是荣耀,可是对于辛言来说确实一个麻烦。 有了这个封号,就代表辛言与皇家是真的脱不开关系了。而且时时刻刻也会被皇家的规矩束缚着。现在这样,虽然名义上是皇后的义女,不过任谁也不会真的将她当作皇后的女儿,皇后可是有亲生女儿的,届时,她想做什么也比较容易。 邵云卿瞧见辛言眼里确实没有太大的欢喜,不禁疑惑道:“阿言,我总觉得你好像没有很开心?” 辛言瞧着邵云卿,微微挑眉:“为什么这样说?” “就……感觉吧。寻常任若是得了这份机遇,不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将笑脸摆在脸上?而且怎么说也是公主,换做他人,早就广发请帖,邀那些千金小姐过来一叙了,总归是要炫耀一番的。”邵云卿望了望辛言,继续道:“可是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你从皇上下了圣旨后,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今天才现身,根本就不理会外界对你的评价。” 从邵云卿认识辛言起,她整日就是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就连被皇后认为义女,这样大的荣耀,也不见她炫耀,骄傲。眼里永远都是平平淡淡,仿佛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换一副脸色的。 这让邵云卿更想知道辛言要遇到什么事情,才会有另一番的神情。 “我很开心啊。这是皇上的恩典,我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这份心情,可以放在心里,默默的,也不是说一定要展示给被人看。再说,我来京畿不久,认识的人也没几个,真心祝福我的,又有几个呢。何必为了那些表面功夫去跟她们虚与委蛇。若是要邀请,也就邀请几个相识热闹一番便好了,其他人,管她作甚。” 这几句话还真的是像她的作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做自己。 不远处一个平民打扮的人,将辛言与邵云卿说的话,一字不落得听在耳里,然后环顾四周,就悄悄地离开了。 只是她不知道,之前装作云淡风轻地辛言,此时却忽然看向那边,瞧见那个平民打扮的探子,嘴角一勾。 然后就对着邵云卿道:“我们进去瞧瞧吧。我还不知道这府里长什么样子呢。” “好。” 而另一边那探子转了好几个巷子,发现没有人跟着,就往宫门的地方前去。只是他走后不久,于阳久出现在他的后面,望着他前去的方向,眯了眯眼,然后便打道回府了。 那人走到宫门前,将手中的牌子给守卫一看,守卫立马就恭恭敬敬的。 这人是成武帝的人,这次就是奉了成武帝的命令,去监视辛言,就是想要知道她有什么动静。 此时听着那人的汇报,倒是笑了一声,对着皇后道:“这个辛言,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时,她便将数万黄金拒之门外,那份淡然,实在是不做假。 这个辛言,和其他的女子倒是不同。虽是商人,也比其他的商人多了几分从容,少了几分奸诈。 成武帝自认为这一点自己还是看出来的。 他原先也有在怀疑,这辛言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毕竟这成武帝一有事情,辛言派人告诉皇后,她那里有药,能救得了他。 尽管成武帝真的好了,可他还是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然而他无论怎么查,这件事情确实就是与辛言无关。 成武帝可以肯定,辛言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知道他真实情况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皇后不用说,她也没必要帮着辛言这样一个人算计成武帝,若是出事,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而其他人均是他们两人的心腹,更加不可能泄露出去。 所以事实好真的是辛言说的那样,她无意之中听到自己的病状,恰好她有药,就想着让太医们鉴定能不能给成武帝服用。 这药自然是没问题的,毕竟在那么多太医的眼皮子低下,若是还查不出有没有问题,那么这些太医也不用活了。 而成武帝最终还是死心了,接受了辛言的说法。其实这中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钦天监告诉他,北方有福星,能佑大晋的福星! 成武帝一下子就想到了辛言,这辛言可不就是从北地过来的吗?!而且,她还医治好了瘟疫,让大晋的百姓免于疫病的折磨。在围场还发现了清须香以及天杏花,揪出了要害他的人,如今更是救了他的命,她不就如同钦天监说得一样吗?! 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对大晋有利的。所以成武帝是一下子就相信了福星之说。 钦天监也说了,福星行事并不与常人一样,所以派探子查探,也是为了验证这番说法。 如今听见辛言的行事作风,是真真没有怀疑了。 皇后坐在另一边,瞧着成武帝眉开眼笑的样子:“恭喜皇上,喜得福星,佑我大晋。大晋必将在皇上的带领下,越来越富强繁华。” 论吹捧,皇后是真的不留余地的。 她能被成武帝信任,并且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也不止靠对成武帝的了解,更有她自身的眼光以及行事作风。 原本她就觉得辛言很不一样,如今看来,她当初的感觉是对的。 而且成武帝会开口让她将辛言认为义女,她反而很高兴,也不会因为辛言的身份而有所怨言。觉得这样是成武帝对她的认可,这不,其他人可没有资格当福星的母亲。 不过皇后还有一点不解,问道:“只是臣妾有疑问,皇上既然认为她是福星,为什么让臣妾认了她做义女后,又不赐她封号。”有封号才能真的算是公主。 现在这样也是名不副实。皇后当然不会认为是辛言不要,所以成武帝就听了她的意思。要知道皇上赏赐,哪里能轮得到臣子讨价还价。所以,这也代表成武帝心里也不是真的想要赏赐她封号。 成武帝笑笑:“她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商人的身份,若是将她抬得太高,说不定有些人会对她这个公主虎视眈眈。倒不如适度救好,毕竟是大晋的福星,可不能出了什么事。” 虽然成武帝这样解释,可是皇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也不好反驳,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九十三章 八十大寿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宁远侯府外,各个马车都停了下来。 今日,是宁远侯府老夫人八十大寿,宁远侯广发请帖宴请宾客。 众人皆知道宁远侯是个孝子,对于宁老夫人是极其孝顺的。此次等你八十大寿,也是大办。 按理说宁远侯也是个谨慎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应该是敛其锋芒。只是被打压太久,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自己的儿子也有出息了。 借此机会也想给其他大臣一个警示,他们宁远侯府,并不是软柿子。之前因为成武帝打压的原因,只能低调行事,如今可是眼眉吐气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常氏姐妹的婚事。 早前因为侯府的原因,只能暗中打探,现在也可以光明正大张罗起来。 闵氏早就当着她们姐妹的面,跟她们说明白。要说着宁远侯府还有一点是别家比不上的,那就是开明。 不像一些世家大族,迂腐古板,不思变通。一切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出发,就想从子女身上榨干最后一点利益,换回一个能够对他们家族有利的前程。 而且在儿女的面前也不会提起男女之事,就像这种事是洪水猛兽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却不想想,女子一生就窝在那个后院里,不告诉她们要怎么处事,让她们怎么去提防别有用心的人呢? 男女之事,本就是天生的。 这时候的女子的婚姻,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决定。 很多女子可能到成亲当天才见到自己的丈夫,可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反悔的余地吗? 所以就在这一点上,宁远侯府就很开明了。连常子濯与他的夫人,也是彼此看对眼之后,请两家的人坐下来谈论亲事的。 所以宁远侯府里,不管是宁远侯夫妇,还是常子濯夫妇,都是京畿里各府夫人们艳羡的对象。 因为自己的夫君只守着自己一个女人,就足矣让别的女人疯狂了! 而且瞧见自己夫君的后院一大堆的莺莺燕燕,哪里不会伤心。 同人不同命啊! 别说之前被打压的宁远侯府,虽然不比从前,可是身份摆在那里,也是一些小门小户不敢想能攀附的对象…… 而如今的宁远侯府与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更是她们想要与之结交的对象。 闵氏的打算,她们也是看在眼里。今日她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闵氏与宁少夫人连氏穿着华贵的站在侯府笑语晏晏地迎来接往。其他人瞧见,也是换上一副笑脸。 刚过来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宁远侯府地夫人在外面迎接他们,心里也是欢喜的。 觉得这闵氏很有颜色,没有托大。 所以他们好话也说了不少,双方都哄得彼此喜笑颜开。 而宁远侯府东院,如今确是挺热闹的。 常暖在里面充当开心果,逗得在场的几人纷纷哈哈大笑。 但是在场的都是大家闺秀,就算再怎么开心也秉持着笑不露齿。 顶多忍不住就用帕子或是扇子遮住自己。 辛言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不管什么不好的事情,很快都能忘记,所以故意对着卫小淳挤眉弄眼:“你啊,要是有常小姐这么有趣的话,我一定不会老是调侃你的。” 卫小淳嘴巴鼓鼓:“姑娘!” 其他人也被卫小淳的模样逗笑了。 遇见辛言这么些日子,知道她对待卫小淳不是单纯对待丫鬟,至少丫鬟对自己的主子可是不敢轻易开玩笑的。 既然卫小淳在辛言的心目中很重要,那么她们也不会真的将卫小淳当丫鬟。怎么说她们这些人也不必为了一个丫鬟和辛言交恶。 常阮打趣道:“我可还羡慕阿言你有小淳这么能干的帮手呢。我听云卿说,你搬去皇上赐给你的府邸,里面的事情,可都是小淳一人打理的。” 常阮的话也不假,她是真的没想到,卫小淳能够有这个本领。 这打理府上的事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然不是些什么大事,可也是繁琐得很。 母亲就之前也有让她更着嫂子一起学习,可是瞧见那些账目,常阮就头疼。 辛言笑笑:“她皮惯了,若是不给她找些事情,总是要往外面跑,拦都拦不住。” 卫小淳下意思想反驳,又想起自己偷偷溜出府买吃食被发现,一下子心虚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心里觉得自己哪有那么不听话。姑娘说什么她都是听的。只不过是那日嘴痒罢了。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自己不止那一次偷溜出府。一定是于阳告诉姑娘的。 这个大嘴巴,当初就应该让姑娘将籍北带过来,姑娘为什么要让这个大嘴巴跟我过来。 于阳在暗处打了个喷嚏,他总觉得痒痒的,是不是有人在念叨他来着。 反正绝对想不到是卫小淳在心里吐槽他。 邵云卿为卫小淳出声:“你这个整日不想出府的人,倒还将别人圈在你身边。明明有机会出府,你却宁愿窝在家,像我们,要出趟门,也不容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邵云卿这话获得了除了辛言在外所有人的同意,她们这些人被府中规矩束缚着,哪里像辛言这么自由,想去哪就去哪? 如今她还一人住着那么大的府邸,多清净啊! 不过她们也就是羡慕而已,也没有嫉妒。也知道她一个女子出门在外一定是不容易的,也会被世俗人所诟病。 毕竟她就是一个女子,整日抛头露面,怎么可能不会有流言蜚语。 这一点邵云卿深有体会。她的母亲何尝不也是被流言所中伤。 “是,是。所以我这不就出来了吗?原本想着住进府邸后,就给你们下帖,只是最近有些事务要处理,一时没时间。只是倒是老妇人大寿的帖子先发了过来,我就想着等过些时候才邀请你们。届时你们可要赏脸了。” “一定一定!”常暖道。 被这毫不客气的话笑到,常暖也不在意她们笑,就连忙说:“我听说啊,你那府邸可是大得很的。是前朝一个异性王爷的住所,里面也是精致得不得了,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常阮一下子就看出常暖的真实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就是想着要溜出府去。” 去哪里不重要,只要能出府就行。 从围场回来后常暖就没出过门去,如今有机会可以出门,还不想着好好玩上一把。 被自家姐姐戳中心思,她也不恼,就笑笑将此事揭过去。 辛言瞧瞧邵云卿,又瞧了瞧常阮,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辛言可没错过刚刚常阮一口一个云卿的叫。 听见辛言这么问,邵云卿和常阮相视一笑。 顿了顿,邵云卿道:“还不是你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府里不出门,别人见不到你,没听到你的消息,就算有什么心思,想要邀你过府,也算不准你的心思。而且你也知道我在京畿里熟人不多,你没有被邀请,我去宴会都不知道和谁说话。所以这次下来,我也就阿阮可以说说话了。” 辛言耸耸肩:“我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公主头衔的商人,各府还宴会还会邀请我?” 这京畿不管哪里都是身份至上的主,就算她被认为皇后的义女,可是这身份也没有多少含金量吧。 瞧见辛言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抢手,她们几个觉得务必得给辛言好好科普一下:“你不知道皇上赐封那日,就有消息流传出来,你是因为救了皇上,才会被皇后收为义女的。这种功劳,怎么可能就只是换个虚名?皇上现在这样不过是先赏赐你,毕竟你现在的身份要是一下子升得太高,指不定会被哪些有心人陷害。” 对于常阮说出这种话,辛言有点意外。 尽管之前知道常阮聪慧,可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朝廷上的事,哪里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勾勾嘴唇:“这些事,是侯爷让你跟我说的吧。” 常阮微愣,没想到辛言竟然一语洞破。 想起当时父亲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问了父亲许久,父亲只说将这些话说与辛言听,届时她若知道这些话是出自他的口,也不需要隐瞒。 宁远侯将辛言对侯府提点的那两句话告诉府里的人,还将此事的利害关系都说个明白。 为的,便是让常氏姐妹与辛言交好,他相信,辛言一定会对他们侯府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才会让常阮对她说这些话,提醒她。也是交好的意思。 宁远侯相信,辛言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他的意思。 而且从之前辛言的所作所为,他也能感觉出来辛言有意交好侯府。两方各取所需,何乐不为呢? 常阮道:“看来和父亲说的一样,你的脑袋可比我聪明多了。” “哪的话。不过侯爷这番心意,辛言领了。” 常阮从辛言的眼中瞧见了感谢,也很欢喜。 说心里话,常阮第一次遇见这么合她胃口的人,能够多多亲近,也是好事。 然而常暖歪头,不解道:“姐姐,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啊?” 其他人望着她,都不由笑了起来。这可又把常暖搞得一头雾水。 第九十四章 宁老夫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突然邵云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趣道:“对了。此次好象听说不只是为了宁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宁夫人也在操心你们的婚事。” 一提起婚事,常氏姐妹都纷纷红了脸,瞪了邵云卿一眼,像是埋怨她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辛言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们现在这个年纪也算是差不多了。” 听到辛言说出此话,她们三人都翻了个白眼。 这里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辛言。因为在她们这几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也就是辛言了。可是她还没有说亲事。如今从她嘴里说出常氏姐妹两个人这个年纪说亲事正好,怎么听怎么奇怪。 然而感情这种事,另外几个人都是脸皮薄,很好会拿这种事情来说。并且,她们也知道辛言自幼父母就身亡。 听她说,现在她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就算辛言她很厉害,可是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她自己一个人出面去处理。所以如今这样她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思及此,也纷纷都对辛言疼惜起来。 辛言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她们自己脑部了一出苦情大戏。 可是实际,却是辛言真的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尽管在大晋生活了这么久,辛言也不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和现在人们的思想一样。毕竟经受了现代思想的洗礼,对于古代的一些封建思想,辛言还是接受不了。 很快,丫鬟前来传话。 “小姐,夫人让小姐前去花园,各府的夫人小姐已经到了。” 她们四人便起身,前往侯府大厅……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里一大堆女人,必然会生出一些什么八卦。 “听闻皇后新封的义女也来了,不知道到时那个姑娘啊。”一位夫人好奇道。 “我之前在晚宴赏远远瞧过去,这辛姑娘还当真是有一股由内而外的气质,想来也确实是有不平凡的地方。”这话算是拍马屁了。 “不过就是个商人,满身铜臭味。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皇后娘娘收她做义女。” 这里面的人,对于辛言,也就是分为几个想法。 有的自然是借着向辛言示好,从而达到攀附皇后;有的,则是从头到尾都瞧不起她,更看不惯一个商人,竟然能成为皇后的义女,出言讽刺。 而再有的,便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自然,这些人也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辛言在成武帝以及皇后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在那些人当中,自然也就有一些沉不住气的,可是对于其她人,却是乐见其成的。 “若是她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有办法让皇后娘娘对她刮目相看呢?”众人听闻,也觉得有理。毕竟当初辛言搬进府邸,皇后娘娘可是亲自赏赐了好些东西啊。 说到底,那些言语酸捏的人,就是嫉妒罢了。毕竟古往今来,能被皇后认为义女的可是少之又少! 若有这么一个机会,她们都觉得不管付出什么都值得。这样一来,对于要身份没有身份,要权势没有权势的辛言,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凭什么一个整日抛头露面的女子,还是全身铜臭味的商人,能够得到皇后以及成武帝的赏识,这根本就不公平。 那个人还想要反驳,就听见下人来报常氏姐妹以及辛言过来了。在场的人都噤声,不管心里怎么想辛言,但是现在辛言就还是皇后名义的上的义女,明面上还是要保持尊重。这不是给辛言的脸,而是表达对皇后和成武帝的尊重。 辛言一出现,就将在场人的目光吸引了大半。也不是说各府的小姐容颜逊色,而是一股由内而外的气质,让她在众多艳丽的少女中脱颖而出。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若是不知道辛言的真是身份就是一个商人,在场的人怕都会以为她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她的言行,姿态,让每一个人看见都不由要叫一声好,就算是从小经受教养嬷嬷的教育,在她面前也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这种姿态,是由内散发出的自信,以及浑然天成。让她们以为,她本该就是如此。 明明妆容没有追求浓墨,可是肤白貌美,弯弯的柳眉让她多了一丝清丽。发梢上别了一只步摇,行走间随风舞动,三千青丝散落成瀑,好一个出水芙蓉。 她的这个着装在这里,算是朴素了。每个人出席这种宴会,总会将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眼前。然而辛言这副宛如素颜的模样,却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那些争奇斗艳的少女,一边被辛言的气质吸引,另一边,心里却暗恨,止不住的将辛言骂了几遍。 原因无他,爱美的女子总是想要成为所有人之中最独特,最美丽的。 辛言的出现,将她们的自信心,自尊心都击碎,让她们不能不认清现实。 然而就算心里再怎么嫉妒,她们还是不敢将情绪表现出来。 宁老夫人虽已是八十高寿,但是整个人精神奕奕,眼睛里透着精明。 辛言一眼就看出宁老夫人年轻时也应当很是英气。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宁老夫人嫁给老宁远侯前,也是将门虎女。还曾经跟随他的父亲征战,年轻时,她的名声也很是响亮。 她嫁给老宁远侯的时候,众人也都再看她的笑话。 一个跟随父亲上战场的女子,整日与刀枪为伍,哪里懂得怎么管理府内事务,怎么能当得好一个主母。 然而很快,她就狠狠打了那些看热闹人的脸,宁远侯府在她的手中并没有一团糟,反而整整有条。她,不仅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人;更是下得了厅堂,拿得起账本。 可是辛言却瞧出来,比起再后院之中,面对一宅子事务,还是再战场上厮杀敌人更是适合她。 宁老夫人很警觉,一下子就找到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辛言瞧见宁老夫人对她瞧过来,没有那种被人抓住的心虚,反而坦然的接受,对着宁老夫人展露笑颜,释放出她的善意。 宁老夫人也是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发现辛言对她并没有什么坏意。很自然的就将辛言与儿子说的那个女子重合在一起。 难怪连沉浸官场多年的儿子,提起这个女子,都是赞不绝口。 宁老夫人对自己看人的目光还是很有自信的…… 更是想起这女子托常阮送给她的寿礼,眼里的笑意更深。 她毕竟年纪大了,虽然对于相比同岁数的人,身体健朗。可是也不免会生出一些毛病。例如失眠。 这些年的失眠越来越严重,有时总要在床上躺个老半天才能睡着,甚至整晚睡不着。 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睡不够,身体久了更加吃不消。 可是也问了大夫,吃了药,都不见好转。各种偏方都试了,反而越加严重。 正巧辛言此次送的,便是能够治疗失眠的法子。说起来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是一些香薰和一套按摩手法。 虽然不是贵重的东西,可她们却从里面看到了心意。若不是有心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失眠。 连常阮都说了,她只是在她面前提了一嘴,没想到辛言就记住了。更加没想到辛言会送来这样的法子。 神奇的是,她按照辛言的法子,不过半月,她的失眠就有了好转。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 辛言对侯府释放这么大的善意,宁远侯府自然是看在眼里,侯府与辛言已经建立起了一股联系…… 要说宁老夫人最中意谁的寿礼,第一当属辛言。只是如今宾客众多许多话都没办法明说。 “那是言丫头吧?” 宁老夫人对着辛言招招手,辛言闻声起身。 走到宁老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礼。 辛言现在虽然名义上是皇后的义女,可没封号,在场的都是官眷,不管见了谁都要行礼的。只是她也有那个名号,除非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其他人也可以不用行礼。 宁老夫人年轻时便被赐封了一品诰命,可是她的诰命是实打实的,由自己挣来的。相比其他因为丈夫的原因而得到的诰命,这个的含金量可是重的。 宁老夫人招手:“好孩子,过来。” 辛言走上前几步,让宁老夫人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宁老夫人很满意地道:“好孩子,辛苦了。总是在阮丫头哪里听说你,连暖丫头都整日奔着要去找你啊。” 这前半句辛言知道宁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只是这后半部分,辛言想,常暖想的怕不是到她那里,而是想要出府去。 怎么说呢,在这一点上,常阮和卫小淳是一模一样的。 “是辛言的不是。早就应该来拜访老夫人的。只是刚来京畿府中事务繁多,一时走不开。” 宁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这些年辛苦了,总归以后都好了。”这句话倒是真心。对于辛言的来历,宁老夫人也是清楚,一听到辛言的事情,看到的不是她的成功,而是她这些年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 辛言轻描淡写道:“谢老夫人怜惜。” 两人都是点到为止,这几句话,虽然听上去都是平常的问候,可是在外人看起来,这辛言与宁老夫人之间可见的亲密。 这让在场的许多人心里的小九九都翻涌起来。 第九十五章 挑拨离间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宴上欢声笑语,气氛一片融洽。 常阮邀请辛言她坐在身边,而邵云卿因着是跟着邵府的人一起来,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和她们一起。 但是辛言坐在这里,都可以感受到她们不善的眼光。 常阮低声开玩笑道:“你现在可是这里最吸引人注意的人了。” 辛言回道:“那哪能啊,至少也不能抢了你这个侯府小姐的风光啊。说来。人家指不定是为了看到你,才会一直看过来的。” 常阮瞧见辛言眼里的揶揄,再加上她之前说过此次母亲又要帮她们说亲事,一时不知道要回什么,红了脸。 常暖看见自己的姐姐害羞,也悄悄凑过来,好奇道:“怎么啦?怎么啦?” 常阮直接一个眼神瞪过去:“好好吃你的东西。” 常暖很委屈,向辛言投去一个控诉的目光。 辛言越过常阮,当她不在一样,跟常暖小声道:“你姐害羞呢,不用理她。” 说完就低声笑起来。常阮对着女人很是无语,你说我坏话,至少也别让我听到,在我面前说悄悄话算怎么回事! 她们的互动落在别人的眼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眼上,那样的不舒服。 这辛言什么时候和常氏姐妹这么好了。 这常氏姐妹虽然出身侯府,但是也不是跟随父亲习武,反而注重琴棋书画。原本她们行事也是低调,但是尽管如此,总归还是有人不喜欢的。 可是平常又没有与自己有什么纷争,所以瞧不顺眼也就这样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口角。 可是如今瞧见辛言与常氏姐妹交好,就哪哪都看不顺眼。 这辛言可真的是一个势利的人。一心舔着脸去攀附那些身份比她尊贵的人,真是恬不知耻。 皇后娘娘怎么会看上这种女子。 周舒曼就是对辛言看不顺眼的其中一人。 她与辛言也没有什么接触,第一次听说她,还是因为她治好了瘟疫。但是当时在她眼中,这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定是勾结太医,或是这瘟疫其实是别人治好的,她不过就是冒名顶替。 可是这种事情她也知道并不太可能,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的瘟疫并不严重。 远远没有上报上来的严重,是地方官员害怕自己职位不保,这才慌报数据。而辛言就是误打误撞医治好了。 后来,听说她出现在皇后的宴会中,并且在御花园惹出了一些风波,周舒曼更觉得她就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子。 再后来,便是在围场上,瞧见她与邵云卿在一起。明明是狩猎,却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还激得程宜要大打出手,当然,她并不觉得程宜可怜或是什么。只不过看不惯程宜得同时,也不喜欢辛言罢了。 也不知是因为瞧见辛言和邵云卿交好不喜,还是因为本身就觉得辛言是个有心机的女子。总之她当时就是希望,最好她们二人与程宜一起倒霉,这样她的心里才痛快。 要不是后来邵云卿识相,回去邵府,不赖在周府。不然,她绝对不会放过邵云卿。 此时一看到辛言那副样子,便又想起邵云卿来,怨气便又上来了。 睨着眼瞧向一旁的邵云卿,道:“你不是与那辛言很熟吗?怎么她与常氏姐妹那般好都不带着你?看来也不是舔着脸贴上去的人,别人都要的。” 这话,倒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坐在周舒曼不远处的周舒梅,现在恨不得周舒曼和邵云卿吵起来,这样才有好戏可以看。而且,若是周舒曼在这个关头惹出什么事来,就连冯氏也保不了她了。 这不是正和自己的心意。 那只邵云卿并不如自己的意,面对周舒曼的挑衅,根本一点都不生气。 平淡道:“常小姐她们与阿言谈得来,自然亲近。” 可是周舒曼并不接受邵云卿这带你微弱的示好,反而觉得邵云卿故意的顶撞她。 “那这样看来,这辛言与你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好了。怎么说,她之前也就是一个商女,就只有你自降身份和她交好。现在她攀附到了皇后娘娘,到将你这个姐妹抛在脑后了。” 这就是实打实的嘲笑了。 “姐姐,你也许误会了。许是这辛姑娘与常小姐她们有什么体己话要说,这才怠慢了云卿呀。” 周舒梅这句话也是在火上浇油,在她们看来,这辛言与常小姐相识也没多久,就只是这两个月的时间,要说相识久,不应该是与邵云卿吗?可是她们这样,倒像是将邵云卿隔离在外,完全就没有将她当作朋友。 这也是周舒梅的意思,就是也想要让邵云卿不快! 尽管邵云卿刚来府时,她对她释放善意,可是那只是因为要给周舒曼添堵,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那不代表自己对她就没有意见。只是当时对周舒曼的恶意比较大,所以对她的这点不满就没什么关系了。 而如今,不管两方哪一个落下方,她都很高兴。 周舒曼也撇了一眼周舒梅,依着她对周舒梅的了解,她当然不可能好心的帮她说话。无非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是对于她这点伎俩周舒曼根本就不想理,只不过是因为冯氏早就跟她说了,在外面收敛一点,毕竟上一次的事情周枫已经又意见了。 所以很难得的这一次周舒曼竟然敢没有出言讽刺周舒梅,反而只是冷哼一声,就转过头不看向她。 邵云卿没想到周舒梅会出声,自然也听到话中的讽刺,此时她已经有一点愠怒:“没想到四小姐也喜欢探究这些啊。只是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总不可能逼着别人告诉自己吧,这不是没有眼力见吗?你说呢,四小姐?”潜意思里就是说周舒梅多管闲事,鸡婆。 别人的事干你什么事。 邵云卿也不是之前那个软糯邵云卿了。对于周舒曼的挑衅她可以当作视而不见,那是因为她知道周舒曼不过就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对她实际造不成什么伤害。 但是这周舒梅却让她挺恶心的,上一次的事情她还没找周舒梅算账呢,她这一次就又敢说这些话恶心自己。 一想起上一次被她这么算计自己,让自己做了她算计周舒曼的垫脚石,心里就很烦闷。 你要和周舒曼斗事你们自己的事情,干什么要拉上我,这就让她很难忍了。特别是还让她成为帮凶。 辛言说得不错,就算你不想惹事,一遇到冲突都退步,别人也不会将你的恩情放在心里,更加不会感激你。可能还会觉得你好欺负,更加肆无忌惮的对你下手。 周舒梅被邵云卿的话一噎,似乎没想到她的嘴皮子何时变得这么利索的。 就连周舒曼都忍不住侧身瞧过来,眼里疑惑。 她对邵云卿最看不起的一点,就是懦弱。 一个嫡女竟然被庶女爬到头上,怎么看都怎么入不了眼。 自己天生身份上的优势都可以被别人夺走,真是没用。如今听见她顶撞周舒梅的话,倒是让她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看着不顺眼。 可是这边周舒梅就很生气了。 在周府,除了周舒曼对她没有好话之外,府里那个人不对自己恭恭敬敬。就连那些其他姨娘生的庶女,也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 而在外面,别人因为她周府四小姐的身份,也不敢对她不尊重。所以除了周舒曼对她那种态度之外,这邵云卿是第二个了。 但是,连周舒曼她都当作是眼中钉肉中刺,这邵云卿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顶撞自己。你不过就是父亲的外甥女罢了,我还是父亲的女儿呢,父亲会偏向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邵云卿,你今天说话倒是话中有话啊。该不会也是那个辛言教你的吧。”周舒梅道:“上一次她与那个程宜说话也是这般,咄咄逼人,根本就不像一个女子一样温婉贤淑。啊,我忘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这整日与那些男子厮混,那里还记得又女戒这种东西,怕是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吧。” 其他人听见也纷纷都露出鄙视的眼神,她们心里对于周舒梅评价辛言的话是非常认同的。 听闻自古就少有女子经商。这买卖的事情是男子做的事情,而且这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也有失脸面。与那些男子应酬,一谈便是一下午,孤男寡女的,这名声会好才怪呢。 所以,这也是一大部分人在得知辛言被皇后认为义女之后,也不曾给她下帖,怕自降了身份。 然后周舒梅又缓缓道:“还有啊,云卿,我劝你呢,还是和那个辛言保持一点距离得好,别不把规矩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蹈海真像是为姐妹着想,但是她眼里的不屑却是明晃晃的。 “呵,你有那么好心?”周舒曼道。 周围人没听见邵云卿反驳,反而听到了周舒曼的声音,都觉得奇怪。这邵云卿之所以会被周舒梅嘲笑,还不是你挑起的话题。怎么这时候,你反而站在邵云卿那边呢。 此时个个都坐直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她们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瞧。 第九十六章 皇后邀请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周舒梅也没想到周舒曼直接就出口讽刺,一时没回。 周舒曼心里当然不是想要帮邵云卿,只不过见不得周舒梅在她面前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瞧她那话,还真以为自己是周府的嫡女,这派头真大啊,教训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是不是早就想着这么做了。 可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连她看不起的邵云卿都还是嫡女。更甚,这周围坐着的都是各府的嫡女,她一个庶女也好意思坐在这里,还好意思大声说话,真以为自己是谁呢?! 她们这边的动静大了许多,让许多人都纷纷侧目。周舒梅心里有气,可是现在也不好发作,只能憋在心里:“这周舒曼什么意思。她不是看不起邵云卿的吗?现在倒帮她说话了。这不是她自己也挑衅邵云卿的吗,现在这样是想让她做这个坏人,她反而当好人了不成? 面上盈盈笑着,可手里的帕子早就被攥成一团。 邵云卿在心里无奈的摇摇头,终于知道辛言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参加宴会了。实在是这宴会就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时不时的言语相激,表面花团锦簇,实际却是笑里藏刀,果然是喜欢不起来啊。 她哪里不想像辛言,只是她身不由己罢了…… 这场寿宴终究还算是和谐的落幕了…… 管她外面纷纷扰扰,辛言就在府里安然自在的度过,然后就收到了皇后的邀约。 辛言就站在床前,任由卫小淳拿着衣裳在她面前比划。 辛言无语,瞧着卫小淳手里那颜色鲜艳的衣裳,说道:“你家姑娘应该不是去参加喜宴的吧,有必要穿得这么鲜艳?” 卫小淳道:“怎么可以这么说,在怎么说姑娘你这次也是第一次正式去拜访皇后娘娘,这衣裳也不能太过素净,要显得庄重。” 辛言实在不喜欢这些花花绿绿得颜色,她觉得她之前的衣服就挺不错的。 “要不,就那件烟霞色滚雪细沙描花长裙吧,这件的色调也不是很素净。”说完也没等卫小淳回答,直接就拿起它套上。 卫小淳哪里能说一个不字,也是顺着她的意。这一件却是比之前穿的象牙白好多了。 然后卫小淳就给辛言秒了一个妆容,比起之前她的淡妆精致不少,却也不会太过浓重,显得刻板,妆容适宜。 头上别了一个梅英采胜簪,外加一支鎏金穿花珠步摇,而且还少见的带了一对白玉耳坠。 整个人和平时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现在身上可是一点商人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卫小淳瞧见这样的辛言,也惶了神:她们姑娘,真美啊! 辛言坐在马车里,马车行驶到宫门外。她将成武帝之前交给她的令牌给侍卫看,侍卫才恭敬的放行。 只是因为已经进入了皇宫,在皇宫里除了皇上可以坐步辇或是轿子,其他人都只能走路,这是表达自己对皇帝的尊敬。 所以辛言现在就由着宫女带路。路上也遇到对她有好奇的宫女太监,但是无一都表现出恭敬的样子,她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怠慢或是瞧不起的神情。 这也是当然,在这皇宫里,随时随地都可能掉脑袋。她们怎么可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这不是把自己的脑袋悬挂在裤腰带上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没命。 但是有一点让辛言很奇怪,这一路上除了宫女以及太监之外,都没有瞧见其他人。现在天色也早,这后宫中的妃嫔不可能这么早就窝在各自的殿里,总归有些人要出来散散步的吧。 但是自从踏入后宫之中,见到的宫女倒是越来越少了,这让辛言觉得很是奇怪。 随着宫女拐了好几个弯,也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皇后的凤兴殿。 作为后宫一宫之主的皇后的寝殿,梁上的柱子都刻着凤凰,翱翔于天。白玉的石阶粼粼波光,美不胜收。 皇后就正坐在大殿之上,雍容华贵。 辛言恭敬地上前去,然后就行了一个大礼。皇后瞧见辛言这样非常满意。 笑笑地让她起身:“不用多礼。” “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跟她招招手,让她过来。辛言看见,也就过去了。 此时皇后道:“之前瞧见便觉得你让本宫心生亲近之意。如今你做了本宫的义女,也算是你与本宫有缘。难道到现在你还只叫我皇后吗?” “辛言只是一个平民,承蒙皇后娘娘不嫌弃,将我收为义女,可是辛言还是不能将自己当成娘娘地女儿,毕竟,辛言的身份真的太低了……”辛言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皇后听闻面上虽然不赞同,可是心里却很满意辛言说的话。这女子并不会因为身份变得尊贵后,反而虚荣起来。言行举止也没有可以的攀附,这份气度,比大多人都沉稳。 而且今日辛言的装扮也让皇后眼前一亮。前两次见她,都是一副素雅的打扮,虽然清丽,可终究太过平淡,不过比起她的身份,也算是相得益彰。 然而如今她贵为皇后的义女,不管怎么说,身份上已然有了变化,这样一来,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呢。 今日妆容适宜,也没有浓妆艳抹,更没有故意穿着华贵,让人觉得她可以显摆。反而如今这样,让人觉得她平易近人,没有距离,更不会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也不会让觉得人瞧不起她。 “你这样想,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本宫认的义女,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大可以跟本宫说。本宫作为皇后,断不然会让我的女儿自己受苦,平白受委屈的。”皇后道。 辛言眼角有些湿润,鼻子酸酸:“谢谢皇后娘娘,辛言能够得到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垂怜,实在是三生有幸。” 皇后对于辛言这感动的样子,很是受用。 两人和谐融洽的相处了几个时辰,就被人给打断了。 “母后,母后——”淑仪公主匆忙的跑了进来,冷不丁的撞见辛言,下意识地就问出口:“你怎么在这?” 皇后皱眉:“淑仪,怎么跌跌撞撞的,还不规矩点。”她这个样子哪里有端庄贤淑的样子。 “母后教训的是。”淑仪公主闷闷道。 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辛言,忽然想起母后好像将她认为义女了,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夺走,看着辛言更加讨厌。 话中带刺道:“你这人这么没有礼貌的?遇见本公主都不会行礼的吗?果真是个低贱的人。” 然而辛言听见这话,1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听从淑仪的话,就给她行礼。 反而皇后娘娘听闻,眉头皱得更加用力:“淑仪,不得无礼。母后已经收了阿言为义女,以后与你便是姐妹了。” “母后,你当真要收这个人当你的女儿?我不同意!”淑仪喊道。 “这是需要你同意的吗?你父皇也对阿言赞赏有加,哪里不行?”皇后说道。 淑仪不管不顾:“反正就是不行,母后,我才是您的女儿,您今日收了她做您的女儿,那我呢?我不是就和这个商人之女成一辈的吗?这怎么行!”这绝对不行的。 她最骄傲的就是她的身份,她是天之娇女,是最尊贵的女子,怎么能和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相提并论。 母后糊涂了,父皇难道也糊涂了不成! “淑仪。这就是你公主的教养吗?”皇后有些生气了。 她虽然知道她的女人有些骄纵,可是总归还是识大体的。可是今日她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像一国公主该说的话,这种言语酸捏刻薄,完全就是一副小家子气,身上哪里看得到有公主的气度。 况且,她最无奈的是,明明她作为一国的公主,可是却丝毫没有度量,也没有心思。一点点事情便能斤斤计较,而且连很容易看明白的事情,她还是看不懂。 皇后不禁想,若是她有一天不在了,以她这性子,指不定被人买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吧! “母后!”淑仪意外,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因为一个外人对她生气,这让她心里更加难过,也更加怨恨辛言。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辛言,便直接转身离开凤兴殿。丝毫都不给皇后的面子。 皇后瞧见,被气得不轻,胸前上下起伏,对着身旁伺候的嬷嬷道:“你看看,你看看。她哪里有身为公主的自觉,一点规矩都没有!就这样还想嫁人,怕是一嫁到婆家,别人就不要她这个媳妇了!” 这种小性子,在这皇宫里使使无妨,可是一旦嫁人了,婆家难道还允许她这样子?哪个府上的夫人不都想着自己的儿子娶个贤妻良母,而不是娶个凶婆娘。 皇后有时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她明明也算是有心思有头脑的人,不然也不会稳坐后宫这么些年,但是,她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还任性的女儿。 嬷嬷在身旁夸宽慰道:“娘娘放宽心,公主现在还小,一时情急,说出的话不能当真的,娘娘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第九十七章 淑仪搞事情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嬷嬷也是看着淑仪公主长大的,自然也知道皇后恨铁不成钢,只是现在又能如何呢? 皇后拼命的想要给淑仪公主铺好一条好走的路,可是淑仪公主却根本就不接受皇后娘娘的好意,一心只想要嫁给心仪之人,为此跟皇后娘娘吵了几次嘴。 今日瞧见辛言,又二话不说就顶撞皇后娘娘,她哪里能不伤心。嬷嬷也知皇后心中苦楚,可是如今还有辛言在,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皇后也不是受不住打击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都经历过,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她如何。 只不过一时伤心气急,就随口说了几句。 如今瞧见嬷嬷眼神中的深意,自然也懂了。 但依着她对辛言的了解,这个女子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反而是个聪慧的人。她相信不管今日听到了什么,辛言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去的。 皇后悠悠看过去辛言那边,淡淡道:“让你见笑了。淑仪这性子就是这样,她刚刚说的话也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淑仪公主心直口快,是个爽朗的人。辛言知道她没有恶意,不会放在心上的。”既然皇后都开口了,辛言自然不可能说淑仪公主的坏话。只是她究竟是不是有意的,在场的人哪里听不出来。 皇后欣慰道:“还是你懂事。” 辛言笑笑安慰皇后:“娘娘也不要太在意,淑仪公主刚刚许是有什么事,一时情急罢了。而且可以瞧见皇后娘娘平日对待淑仪公主事极好的,不然公主也不会这么生气。若换作是我,如果我的母亲突然认了一个义女,我怕是也会不高兴的。所以公主这样也是情有可原,都是出自对于娘娘的亲情,怕娘娘被人抢走。所以娘娘,您千万不要因为我,和公主生了嫌隙,倘若这样,辛言一定是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娘娘又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瞧瞧别人,连话都说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自己的女儿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如人家。 “若是淑仪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这句话,倒是皇后的心里话了。 可是虽然皇后这么说,可是辛言却不能顺着往下说,若是那样,岂不就坐定了淑仪公主不孝的罪名了? 若是传出去,辛言怕是会被淑仪给恨死。不过辛言对于这一点倒不在意,毕竟淑仪公主刚刚的样子,就不像会不讨厌辛言的样子。 只是辛言不想要增添麻烦罢了。 然后辛言与皇后就又说了几句话。 仅仅不过是小半天的相处,皇后对辛言是越来越满意。光是她的谈吐,就让皇后觉得此女子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 普通的商人见识能有这么广?不管皇后说什么,辛言都能回答得上来,并且有时候还能反过来为皇后解答一二,可以说辛言是皇后这些年来瞧见过最不平凡得女子了。 不像平常的闺阁女子,所见所闻所学,就只是一个被拘束在后院中的少女。对于辛言来说,她所谈论的,都让人感觉到她所接触的,是外面广阔的天地…… 临去时,皇后赏赐了辛言一些东西,倒不是说多贵重的。 只是皇后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还有补偿刚刚淑仪对她的态度。 至于说讨好,那也不至于。辛言虽然入了成武帝的眼,可是也不代表皇后就好捧着她。 至少皇后她还不至于要低头去讨好一个女子,借此来巩固自己的位置。 怎么说,她的哥哥还是一国丞相,她自己也是一国皇后,身份尊贵。 如今这样,很大的原因是自己对辛言的满意。 辛言感恩的收下,然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来到殿外,还是之前的宫女领着她。 这时候她就问道:“这位姐姐您是侍候皇后娘娘的吗?” 怜儿不敢托大:“奴婢是侍候皇后娘娘的,姑娘唤我怜儿便好。” 辛言笑笑:“怜儿姑娘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候多久了呢?” 怜儿知道辛言应该是要打听皇后娘娘,之前皇后娘娘也说了,若是辛言有什么问题,只要无伤大雅,都可以告诉她。 毕竟辛言现在也是皇后名义上的女儿,了解了解自己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这一点皇后知道,怜儿也知道。 所以此时怜儿就道:“大概快四年了。” 她是十四岁进的宫,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说来能进凤兴殿也是她的幸运。 至少皇后娘娘不会无缘无故就惩罚下人,只要勤勤恳恳的为皇后娘娘做事,皇后娘娘也不会亏待她。 接下来辛言问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例如皇后娘娘的喜好,她的习惯,看上去就真的只是想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怜儿也在这宫中生活了几年,一些事情也都耳濡目染。 所以辛言问的虽然不是一些复杂的事情,可是她打听这些,无非就是为了根据皇后娘娘的喜好,借此来讨皇后娘娘的喜爱。 怜儿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若是辛言成为皇后娘娘的义女,却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那么她才应该想想,这辛言可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而辛言就是为了让她产生这种想法,她当然知道皇后派怜儿过来,一方面是为了让她表达出皇后对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便是要让她悄悄德套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辛言也称了她们的意思,在交谈中假装被怜儿套出一些话,自己还完全没有发觉。 当然,她透露出来的,都是对皇后的尊重和佩服,对皇上的赏识也感恩在心。 怜儿完成了任务,得到需要的信息,笑容也越来越深。与此同时,辛言也表现得与她说话很投机。 忽然,淑仪公主派了人过来,那人说道:“淑仪公主邀请辛姑娘前往凉亭一叙,希望辛姑娘赏脸。” 那人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脸上完全就没有邀请人的态度,妥妥的不屑。 怜儿头疼,皇后娘娘让她护送辛言回去,万一辛言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好对皇后娘娘交代。 只是她也深知淑仪公主的个性,她派来的是她的心腹宫女,势必是要将辛言带过去的。 就在她纠结得时候,辛言出声道:“既然公主盛情邀请,辛言也不能拒绝。就麻烦怜儿姑娘回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吧。” 怜儿知道辛言的意思,左右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之后跟皇后娘娘说,说不定更好。 毕竟她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人,可是对上公主也不能不听,淑仪公主可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就凭这一点,她们也不能顶撞。 “那好,奴婢就此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这话,怜儿是说给那个宫女听的。 淑仪的心腹名唤夏竹,此次淑仪公主要找辛言的麻烦,她便自告奋勇前来。 淑仪公主可以算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了,除了她是皇后的女儿之外,另一个原因是这宫里其他得宠的妃子大部分没有女儿…… 所以淑仪公主在宫里基本就是横着走了,那些不受宠的美人生出来的公主,自然也就不得皇上的喜爱,久而久之她们在宫里的地位也就不怎么样了。 夏竹作为淑仪公主的心腹,自然是水涨船高,在这宫里都是人人巴结的对象。 可是这个什么辛言一出现,就成为了皇后娘娘的义女。倘若万一将皇后娘娘的注意力从淑仪公主身上吸引住了,又或是皇后不再像从前一样喜爱淑仪公主,那她不就要失去目前的一切了。 她自知淑仪公主很会挑事,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她帮忙的,所以万一皇后娘娘不再喜爱淑仪公主,那可就…… 所以淑仪公主现在要对辛言下手,她是喜闻乐见的。 这不。就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一见到辛言,她那藐视的态度就上来了,至少态度要摆出来,让辛言知道她就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别妄想飞上枝头凤凰! 听到辛言很识时务的应下,夏竹很满意。然后瞧见怜儿警告似的话语,她也不放在心上。 就等着看辛言待会出丑。 怜儿走了之后,辛言就跟着夏竹往凉亭去了。 一路上夏竹都将头挺得高高的,像是一点眼神也不施舍给辛言。 夏竹本来还等着辛言出声问她话,没想到辛言愣是一句话都不问。 这人就不想知道淑仪公主究竟找她干什么吗? 心中烦闷,瞧着辛言更不顺眼。 就在一个转弯,有一个人匆匆忙忙撞了过来。 辛言堪堪站稳,然后脸上就浮现出无奈与烦躁。就像是想要发怒这个宫女不长眼就这样撞上来。 然而心里却无语,知道淑仪公主要找她的麻烦,可是辛言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拙劣的手法。 这么大的路,那个人竟然还能撞上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这一瞬间辛言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但是还是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陪着她们将这出戏给继续演下去。 夏竹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眼里还闪过一丝得逞的神情,然后也用她拙劣的表演,将那人训斥了一顿,然后就看向辛言平淡的说了一句有没有事? 那态度真是能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第九十八章 巧遇王爷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在心里狠狠的叹了口气,连身边的宫女都这么废物,真是不知道淑仪是怎么在这后宫中生活下来的。 看来皇后是真的将她保护得很好的,否则这种低级陷害人的手段,分分钟都会被揭穿。 倘若没有皇后,淑仪绝对不可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生活下来的。 辛言回了一句没事后,夏竹就又径直的带路走在前面。 辛言跟着在后面,悄悄地摸到身上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冷笑。 这个东西便是刚刚那人撞上来,留在自己身上的。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在一出手的时候就被辛言知道了。 辛言不动声色,脑中想着应付的手段。 不知不觉就到了凉亭。 凉亭上纱幔飞舞,清爽宜人。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点心,看样子,不久前这里应该有人。 夏竹假装跟疑惑,巡视了一圈然后就跟辛言说:“公主可能去前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瞧瞧。” 用“我”自称,一副命令式的语气,还真没有把辛言放在眼里。 说完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辛言不去搭理她,仔细地环顾四周,瞧见凉亭前边的假山后面有人影晃过,嘴角冷笑。 轻轻走到哪里,然后从袖子拿出之前那人悄悄塞给她的东西。 那是一个质地晶莹剔透,光滑无比白玉质地的簪子。 这就是之前淑仪公主向其他人炫耀的明玉簪。 这个淑仪公主还真舍得啊,都不怕这么贵重的簪子有什么损失。不过辛言对这个东西一点都不在意。 将她簪子放在假山上,然后对着里面道:“将她放到那个宫女的身上。” 那个宫女当然就是指的夏竹。既然她们想要用这种戏码陷害,那辛言就让她们自己狗咬狗! 然后也不管假山后面的人听没听到,就直接回去凉亭。 等到她回到凉亭上,那假山上已经没有了人,连同假山上的明玉簪也不见踪影。 辛言泰然自若,就静静地等着淑仪过来。 她之所以跟着夏竹过来,当然不可能没有依仗。倘若这宫里没有她的人,她也不会这么放心一个人过来。她做事总是要谋而后动,不会冲动行事。 不过好像是她太高看淑仪这个公主了。毕竟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心机什么的,根本就比不上别人。 很快,就有脚步声往这里过来。 然而出乎意料,竟然不是淑仪等人,反而是梁王,瑞王还有祁王等人—— 他们瞧见辛言也很意外。辛言有一瞬间以为是淑仪设的局。不过她坐在这凉亭,四处都没有遮掩物,所以现在在这里他们都看得很清楚, 辛言没法,也值得等着她们走近一点再上前去行礼。 “民女参见梁王殿下,祁王殿下,瑞王殿下,殿下们万福。” 瑞王也是见过辛言的,不过不知道她现在在这里干嘛,所以就好奇问道:“辛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瑞王与辛言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心里对这个女子也有点好感,毕竟和之前那些女人都不一样,至少再面对父皇,那份气度就是别人所不能比的。 辛言莞尔道:“回襄王殿下,小女是收到了淑仪公主的邀请,只是没想到来到这凉亭,公主不在,便在这等着了。” 襄王等人都觉得奇怪,这辛言是皇后娘娘新认的义女,淑仪怎么可能会邀请她,不给她下马威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辛言也不必说谎,他们都齐齐想到,这淑仪,怕是邀请是假,算计是真的吧。 只是他们与辛言也无亲无故,虽然不赞成淑仪的做法,但也不会阻止。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吧。 然而襄王想着,这辛言怕是可惜了,她的这幅容貌也挺合他的胃口,如今虽然成为皇后的义女,但是身份还是太低了,否则,将她娶回去做为侧妃也是不错的…… 梁王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就想着之前李尚书跟他说的事。 其实也是他瞧出了端倪,逼着李尚书将事情都一一告知。这才知道他竟然暗中派人去刺杀辛言,成功就算了,偏偏辛言还好好的。 这让梁王第一次觉得拉拢李尚书是个错误的选择。当初的事,他是策划许久,提前将什么事情都预想到,足足费了他许多心思。若是因为李尚书的自作主张,将他的大业毁于一旦,那他怎么甘心。 所以李尚书自知理亏,就不敢告诉他。是到了最后,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这才意思心急,让他瞧出了端倪。否则他都不知道他要瞒他多久。 还想将辛言伪装成被叛军击杀,倘若成功,他自然没有什么话,问题是连派出去的人都失去了踪影,这让他怎么能不怒。 所以如今瞧着辛言,很想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些人究竟是去哪了?是没有完成任务逃跑了?还是途中出了什么岔子?又或是,他们都被辛言给杀了—— 关于第一种可能梁王觉得最不可能,毕竟这些人都是李尚书卷养的护卫,他们的家人都在李尚书的手上,不可能因为完不成任务就逃走。这样的话,极有有可能会让自己的家人置于险境。 而最后一种可能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因为那说明,这辛言远远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极有可能身后暗藏着一大批高手,又或是有什么靠山。否则,怎么将那些人都一锅端了! 可是这也意味着辛言有可能知道那些人是谁派出的,如今这样隐藏不发,实在等什么机会吗? 所以梁王想着,望向辛言的眼神里就带了探究。 这一点被辛言很好的捕抓到,心里想着,鱼儿上钩了。 而祁王,则是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就像是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连停留在辛言身上的目光也不过一刹,就移开了视线。 只是他的手不可见得得握紧了,却让人都想不到他在想什么—— “上一次见辛姑娘,不过还是一个商人,如今就成为了母后的义女,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梁王言语中透露着讽刺。 这话说得瑞王和梁王都不禁侧目。这梁王对于辛言好像挺针对的啊! 特别是瑞王,在他心里,梁王本就是个沉稳狡猾的人,很少会对别人表现出厌恶等表情。 就算是讨厌,也只会找别的机会恶心他,而不会当面表现出来。 现在这样对辛言,可是反常得很啊! 梁王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试探辛言。 辛言怎么可能让他失望,面对他的话,她只是淡淡一笑:“多亏皇后娘娘垂怜,辛言今日才能站在这里与各位殿下见面。不过辛言如今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义女,可也是商人,总不能因为当了皇后娘娘的女儿,就将自己的立身之本给忘了。” 这话说得倒是得体。 可是梁王怎么会让她就这样逃过去,所以又道:“那也是辛姑娘有本事了,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比不得。竟然这么巧,就刚好有父皇需要的药物,还真是幸运啊。” “三哥,你这可就说错了。这辛姑娘怎么说也是医治好瘟疫的神医,比起太医院那些庸才,就算好也不足为奇吧。” 瑞王说的话倒也是有道理,毕竟辛言都已经治好了瘟疫,她比起那些束手无策的太医医术要好,也不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但是最后一句,瑞王也不得不赞同,毕竟他们打听到的消息,都是父皇被辛言所救,才会让皇后收她做义女,还是个没有名头的义女,这做与不做也没什么区别。 看样子,父皇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看重辛言。 这也是当然,成武帝自然要将表面功夫做足,否则不是让别人说闲话吗?说成武帝忘恩负义,连救了他性命的人,都可以任意对待,这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吗? 到时候,人心离散,还有谁会为成武帝效力? 而且比起成武帝,辛言这个女子,才是真的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了。 毕竟一旦瘟疫爆发,最深受其害的,就是老百姓了。 她们根本不会有多余的闲钱可以让自己慢慢的熬……只能等死了。 虽然瑞王认同,但是也不妨碍他给梁王添堵。 原本两人这几日就已经暗自较量了几次,各有输赢。 如今有机会气一气梁王,何乐而不会为。 梁王哪里不知道瑞王的打算。 心中一笑:“本王自是没有怀疑辛姑娘的医术。只不过心里挺好奇的,还希望辛姑娘能够为本王解答。”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作假,关于辛言怎么会知道成武帝的病情,以及及时送给成武帝救命的药丸,他们心里都是有好奇的。 毕竟连他们都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成武帝发生了那种事。 等到后面成武帝好了,隔了那么久,他们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可真是失去了个好机会啊──向成武帝表忠心的机会。 而经过这件事,也让他们意识到皇后的作用。除了辛言,知道成武帝病情的,也就是皇后了。 而且还是成武帝让皇后不要将他的病情透露出去。可是成武帝能够将他的病情告诉皇后,就已经表现出了一些问题。 例如,皇后在成武帝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因为,连成武帝最宠爱的云妃,都不知道成武帝的病情。 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认识拉拢皇后后对他们的作用…… 第九十九章 与瑞王下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也是殿下们谬赞了。辛言虽然有所涉猎医术,但若说要与太医院相比的,那是不可能的。顶多辛言就是知道一些偏僻的方子,喜欢那些疑难杂症。”辛言缓缓道: “那日在围场,便觉得皇上脸色不好,只是当时事情杂乱,而且瞧这皇上身体还好,就没有说出来。等到皇上一回来后病倒了。这才打听了下皇上的病症,才断定的。说来也巧,辛言献给皇上的药,也是我之前无意中得到的,我瞧来,也是皇上洪福齐天。” 关于辛言的这个说法,他们显然不是很相信。他们还不觉得辛言能够在成武帝身边安人,所以细细想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这一点他们想的到是没错。 辛言之所以知道成武帝的病情,也是凑巧。 成武帝服用丹药,是众所皆知的,可是如今的人对于这所谓的丹药的后果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都觉得这丹药是好东西,能够延年益寿。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皇帝都对他趋之若鹜。 然而,虽然这时候对丹药服用的后果许多人不知道,可是也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炼丹师,还有一些道行高深的太医,可能就看得出丹药里面包含一些药物是对人的身体有害的。 可是就算知道,他们也不能告诉成武帝。 这些丹药是炼丹师练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自砸饭碗,而太医也一样,这时候成武帝就靠着丹药生龙活虎,若是告诉成武帝这些丹药有害,他能相信? 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性命,毕竟他们这位皇上,可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皇帝。 既然没有人说,那么成武帝也是会继续服用的。 这种丹药段时间内少量服用就还好,对身体损害不会很大。 可是成武帝常年服用,而且还是各种不同的丹药,身体早就破败不堪,随时都可能丧命。 所以从围场回来之后就病了,辛言大概能猜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身体长期虚弱,一下子经历了“逼宫”这种事情,精神高度集中,身体绷紧。 等回到宫里,神经一下子放松,身体机能也变弱了,这下不病了才奇怪。 当然成武帝这个病情,太医是看不出来的。食用这么久的丹药,早就中毒了。 可是这些“慢性毒药”早就深入五脏六腑,依着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就瞧不出来的,所以就只能乱成一团了。 不过辛言献给成武帝的药,也不代表能让成武帝就此没事。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这么有效的药物。 任何药物都需要循序渐进的食用,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效用。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种药物,辛言只有一份,成武帝虽然用了之后有所好转,不过若是日后成武帝还是离不开丹药,那么他的结局还是一样。 当然辛言也不会和他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辛言不会做的。 倘若不是她有目的,她也不会救成武帝,对她来说成武帝就是咎由自取,就算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京畿必会大乱,届时她的计划还不知会生出些什么变数…… 所以,你的命,就好好的再留一段时间吧。 既然辛言也解释了,梁王再继续追究,也不太好。 如果在场只有他与辛言两人,他就会再多说几句,可是如今这里还有祁王和瑞王…… 祁王还好,他终日不管朝堂上的事,就算听到一些什么,可能也不懂。 可是瑞王就不一定了。他要是抓住他的一点点把柄,一定会狠狠的打压他。 在他眼里,现在唯一的威胁,也就是瑞王了,其他王爷他都不放在眼里。 瑞王瞧着梁王没有话要说,心中觉得无趣。这三哥怎么就偃旗息鼓? 她对辛言的印象还真不错,所以对于刚刚辛言回答梁王的话也很满意。 换做平常的那些小姐,这一被问话,可能就紧张得不会说话了而且眉宇间,可能还会暗送秋波,让他看不上眼。 所以现在辛言这样,正合瑞王的心意。对梁王既没有刻意的掐媚,也没有胆怯。 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让他瞧着心情也好。 所以这时也就少见的说道:“淑仪这丫头是去哪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然后就将话题转回辛言身上:“站在这许久了,辛姑娘可介意本王去讨杯水喝?” 凉亭上就刚好有备水和点心,然后石桌还摆着棋盘。 辛言哪里能拒接,这里是皇宫,她也没有权利。 摆出一副请地位姿势。 瑞王很满意,然后瞧着梁王和祁王道:“三哥和四哥一起吗?”一副你们自便,不勉强。 梁王本来不想留在这里,可是一触即瑞王的眼神,还有喜欢的人态度。 梁王就觉得,在不知道辛言知不知道那些去刺杀的人的身份,还是不要让她与瑞王单独相处的好。 所以他也没有离开。 而祁王也无所谓,也留了下来。 瞧着石桌上的棋盘,辛言忽然邀请道:“瑞王殿下可有兴致与辛言下一盘棋?” 他们三人都有点惊讶,从刚刚的交流来看,辛言都是处于被动的地步。 都是他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主动出声还是第一次。 不过瑞王也好奇她作为一个商人,还会下棋,便答应她。 凉亭不是封闭的,而且不远处有时也会有宫女太监经过,所以不用怕会被说闲话。 所以辛言才会出声邀请。 瑞王执黑子,辛言执白子,两人就开始了一番厮杀。 一开始他们瑞王还是很轻松,也没有用出全部的实力。毕竟对手是女人,若是全力以赴,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欺负女人吗? 所以瑞王也没有很认真。只是没过一会,他就觉得这棋盘上得局势有些不同。换做他那一方被压制得死死的。 瑞王大惊,终于瞧出辛言不是那种简单的女人,她是会下棋的。 下棋最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刚开始辛言也瞧出瑞王的轻视,不过她也不生气,就等慢慢布下一个局,让瑞王掉进险境。 等到瑞王回过神来,也早就失去自己一大半的棋子。 这下,不禁瑞王吃惊,其他两人也纷纷侧目。要知道瑞王虽然刚开始没有用尽全力,可在后面,他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可最终,却还是如此,失去大半的江上。 上面的棋子一大半都是辛言的白子,黑子就占据了一小半的地方,看上去还真的挺孤寡无援。 下棋也讲究谋略,下一步就要知道下一步要下哪里,可是这辛言,分明早就做好了一个局,等着瑞王一头栽下。就算他及时醒悟,可是也不免损失惨重。 这份计谋,都让他们叹为观止。 至此,连瑞王都不禁重新端详辛言,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一般。至少能让他在下棋上面吃上大亏的,没有几个人。 瑞王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他总是能屈能伸。他也瞧出,这么下下去,他只会输得更惨,所以现在就直接缴械投降。 “辛姑娘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瑞王道。 辛言也毫不怯弱,就欣欣然道:“是王爷收下留情了。” 瑞王知道她这是客气话,但是也满意,她这么说,也说明她自己是个有眼力的人。 “没想到辛姑娘不仅在医术上面有所造诣,在下棋上面也那么厉害。”瑞王说道。 辛言一笑:“辛言只是喜欢自己捣鼓捣鼓东西,闲不下来。往日无事,就找些事情做。但是也当不起造诣二字,只是略有涉猎罢了。” 这边三人与辛言看似倒像是其乐融融,气氛异常的和谐。 可是他们心里各自想的事情,却没有那么和谐了…… 忽然,辛言就瞧见淑仪公主带着吓人风风火火的过来,脸上还带着着急。 这时辛言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着急的神情下,隐藏着算计。 辛言想着,这可终于来了。 然后便往后望去,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就重新将目光放回淑仪公主的身上。 辛言想:淑仪啊淑仪,你有什么招数就都快使出来吧。 淑仪远远瞧来,也看到了辛言。只是她没想到梁王等人也在这里。 刚刚打起了退堂鼓,就被夏竹给劝住了。 对啊!梁王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她何须要怕! 说不定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帮助外人来欺负她这个妹妹。 这下自己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反正不管是梁王还是瑞王,或是祁王。都不会偏向辛言这个商女,怎么说她还是一国公主。 他们若是偏帮,她就要向父皇告状! 她们过来到了动静很大,凉亭上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然后瑞王就出声道:“你这是到哪去了,邀请了人家,你自己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面对瑞王第一句话的人质问,淑仪心情很不好。 虽然瑞王的语调就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还是没想到淑仪公主会这么想,他实在是冤枉啊! 反而梁王道:“你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梁王对她的问话,淑仪公主的脸色才好多了。 至少是在关心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瑞王那样! 第一百章 故意陷害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四哥,你们怎么会在这?”淑仪问道。 对于直接问梁王的这个行为,其他两位王爷也见怪不怪了。 她本就骄纵,稍有不顺就下人脸面,唯一让她不敢发脾气的除了成武帝怕是没有别人了。 所以瑞王也不在意,就是一个宠坏了丫头,他在倘若揪着不放,不是太过小气了。 当然,这也是看在皇后的面上不计较。否则,瑞王私下绝对会好好整治她一番。 “经过。” 这个回答让淑仪有些诧异,不过也就愣了一会。 然后就直接越过梁王和祁王,瞧向辛言。 至于祁王,他在淑仪的眼里就没有存在感。 “你倒是不甘寂寞啊!”不过就是一会,她这就忍耐不住,厚着脸皮贴上来了。 淑仪刚来,便远远瞧见辛言与瑞王“相谈甚欢”。 更知道辛言得这个长相,就是瑞王喜欢的。所以下意识就觉得辛言故意接近瑞王。 瞧她那掐媚的样子,真是不知廉耻。 还妄想攀附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没皮没脸的。 所以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 辛言眼神变了变,道:“请淑仪公主慎言。” 淑仪不屑:“你自己没皮没脸的,还不敢让人说了?是怕别人知道你狼子野心,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淑仪公主,您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平白无故冤枉人,难道就是你的作风吗?”辛言也毫不客气。 被人这么说,倘若一点都不反驳,只会被别人轻视。 所以就算对方是公主,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可能任由她污蔑。 淑仪诧异,随后就恼怒起来。好啊,刚刚在母后的面前就装得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哼,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我警告你辛言,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本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淑仪说这话时,眼神阴狠,都能看到眼里深含得怒火。 然后她就突然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拿下。” 淑仪话音刚落,就从她后方跑出来好几个宫女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瞧着辛言。 面对这一变化,梁王也沉了脸。 倒不是他担心辛言,只是淑仪这样做没头没尾的,就在他面前要抓人,岂不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淑仪,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这么冲动。” 虽然对淑仪很不满,可是梁王还是沉下心跟淑仪说道。 淑仪面露怒容,道:“三哥,这都是她自找的,她偷了六,她偷了我的明玉簪!” 辛言一听到这话,心中冷笑,这就来了? 不过脸上还是摆出吃惊不已的模样,然后下一秒又变成无缘无故被人冤枉的委屈模样。 其他人都怀疑地瞧着辛言,也不觉得辛言会做出这种事,会不会是搞错了? 瑞王严明道:“淑仪,你说这话可是得要有证据的。”不然这么毁坏辛言的名声,父皇难道不会怪罪。 毕竟辛言也是成武帝眼前的“红人”了。 成武帝既然抬举了辛言,任何人欺辱辛言,不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吗! 就算那个是他宠爱的公主也一样。 淑仪等着的就是这句话:“我当然有证据了!” 原本还害怕他们在这里,可能会坏了事,可是如今觉得,他们在这,岂不是最好的证人了。 而且,还能斩断辛言的“野心”,让她在没有脸出现在这里。 “我的簪子刚刚就在这里,而这里刚刚除了辛言在这,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想,刚刚过来的时候,这里确实是只有辛言一个人。 然而辛言说了,是淑仪邀请她来的……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很快就知道这不过是淑仪在给辛言下套罢了。 梁王想到也不会帮辛言,而瑞王现在倒是起了看戏的心情,想要知道这个女子究竟要怎么应对! 辛言也没想着这几个王爷会为她做主,只是淡淡道:“淑仪公主,刚刚是你邀请我过来,如今我来了之后,您又说我偷了你的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淑仪见她还在狡辩,讽刺道:“别说得那么好听,本公主就不信你没有私心!好了,本公主不想听你多说废话,你若是能将你偷走的簪子还给本公主,本公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放过你一次。但倘若你依旧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辛言冷笑,你会想着放过她?笑话,只怕现在抓着她一点把柄就会将她狠狠整死吧,还会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刚刚在凤兴殿,也不见你给皇后的面子啊! 别说她没有做过,就算真的拿了她的明玉簪看一下,只怕还没等她说什么,就会被她让人给抓起来了。难道还能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淑仪公主,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我交什么。”辛言叹声道。 淑仪面上愠怒,可是心里很高兴:这贱人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心里想着你越狡辩越好,那样你待会就会死得更惨。 辛言没有错过淑仪眼里闪过的一丝狠辣。 淑仪又道:“好啊!你不承认,那也没关系。只要从你身上搜出来,本公主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然后又恶狠狠的瞪着:“如果最后从你身上搜出来本公主的明玉簪,你哪只手拿的,就让我砍了你哪只手。” 听到这了,辛言的眼神才暗了暗。 原来以为这淑仪公主就是骄纵跋扈而已,没想到心肠还这么歹毒,这种砍人手臂的事情还想得出来,这可真是当真恨自己入骨啊! 那她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既然淑仪公主对这种事情这么“大公无私”的,那么辛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辛言又瞧了瞧淑仪一眼,道:“若最后并没有从我的身上搜出来簪子,公主又要怎么做呢?” “簪子一定在你身上,你不用在顾左右而言他。”淑仪道。 原本她瞧见辛言答应得这么容易,想着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或是簪子没有放在她身上? 可是转眼瞧见一个宫女对自己点头,淑仪就放心了。 这一定是她不知道簪子在她身上,在这么有恃无恐的。 辛言诚恳道:“唉,我知道公主对我误会颇深,但是我这番说,都是为了公主着想。” 淑仪被她弄得一愣,就顺着她的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都知道我是受了公主的邀请而来的,这件事也不是只有我一人信口开河,皇后娘娘身边的怜儿姑娘也会为我做证。在者,公主丢了簪子,第一时间就以为是我拿的,可是苍天可见啊,从我在凤兴殿见到公主,我与你也隔得挺远的,还有您现在,也是一来就说我偷簪子。可我总不了可能隔空取物吧……”辛言一字一句的解释。 淑仪公主有点慌乱,立刻道:“本公主刚刚是把簪子落在凉亭里了,就在你来之前,而且这里除了你来,也就是三哥她们,难不成他会们会拿本公主的簪子不成?” 不得不说淑仪的脑子转得很快。 可是这对辛言没什么影响,毕竟这不是她的目的。 “辛言自然知道王爷不可能拿公主的簪子,可是公主似乎还忘记了一个人呢──” “谁?” “公主身边的人夏竹姑娘。” “你胡说!”听到辛言的话,夏竹立刻想都没想就反驳。 这个贱人竟然想拉自己下水,她怎么会称她的意。 “我胡没胡说,待会一搜便知。我也知道这个簪子对淑仪公主恨重要,所以想必公主也想将凶手抓出来吧。而且呢,这样也可以抵住一些人的嘴巴,至少不至于说淑仪公主心胸狭隘,故意给我难看,也不给皇后娘娘的面子,用计陷害我……” 这会淑仪又不淡定了:“本公主哪里陷害你了,明明是你自己──” 淑仪公主还没说完,辛言就打断她道:“辛言自然知道公主是公事公办,只是外人不一定会这么想啊。毕竟都知道我是受公主的邀请,而且也没有近公主的身,到时候外面的人若说是公主有意陷害,公主也没办法和他们辩驳。还不如现在将事情说白了,公主一视同仁,届时也没有人会说公主的不是了……” 淑仪被她这一通话说下来,都快被她绕晕了。 “你有什么话直说,别拐来拐去的!”淑仪公主唯一听明白的就是辛言一定还有什么要求。 不过她想着没关系,现在让她提要求,反正待会将簪子搜出来,看她还能再说什么。 就算她嘴皮子再好,难不成还能将死的说成活的。 辛言爽快道:“也没什么,只要公主将有嫌疑的人一并对待,一视同仁,那就可以了。毕竟辛言虽然身份低下,可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义女,如果连一个宫女都比不上的话,岂不是给皇后娘娘抹黑。到时候皇后娘娘知道,说不定还会怪罪。还有,既然是公主一直说是我拿了您的明玉簪,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拿,所以要是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到,我希望淑仪公主能向我——道歉。” 淑仪想都没想就说:“你做梦!” 想让她给她道歉,白日做梦呢!她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商人,还敢让她一个大晋公主给她赔礼道歉,想得美! 第一百零一章 自食恶果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叹气,无奈道:“我这也是为了公主好,毕竟我也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总不可能平白被冤枉后,就这样不了了之吧。倘若这样,外面的人,指不定就觉得是公主,故意为之,就想为难辛言了。” 淑仪就算再傻,怎么听不出辛言的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是故意刁难她的吗?虽然事实如此,可是淑仪并不觉得有什么错,相反,她觉得就算我要刁难,你也得给我受着,就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不能顶撞,这样才对! 可是,显然她找错人了。辛言就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主,相反,有人打她的主意,她会让那个人永远都不想记起有这段回忆。 “你——”淑仪气急,可是又没有办法反驳。毕竟辛言说的话都是真的,就算她真的是故意的,也不能说出来。 刚刚在凤兴殿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母后分明已经被她迷惑了,现在若是她去母后面前搬弄是非,母后一定会生气的。 可是辛言不过瞧了她一会,转身就去看向三位王爷:“请三位王爷为辛言做个见证。” 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仿佛就是让三位王爷给她做主的样子。 还真是我见犹怜。 可是他们三人都不觉得辛言是在示弱,就算她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是柔弱可欺这个词一点都不适合她! 梁王端详她许久,然后就对着淑仪道:“既然这样,淑仪若是你最后没有搜到你的簪子就向辛姑娘道歉吧!” “三哥——” “听话,别任性!这对你好!” 梁王说得不错,他说这话并不是给辛言当说客,只是辛言说得也有道理。今日若是按照淑仪任性下去,等过了今天,外面的人说不定就要怎么说淑仪了。 最轻的,就是说她骄纵跋扈,可是她却有可能将皇家的脸都给丢光了。 他顾及的是皇家的颜面。 瑞王和祁王都没有说话,可是神情也是认同的。 淑仪见状也知道没有办法了,不情不愿的认下,可是还是不甘的说道:“好。那若是真的在你的身上搜到了,本公主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辛言相信,不管公主从谁那里找到了簪子,想必都不会放过那个人。”辛言道。 淑仪公主心里郁闷,明明是来找他麻烦的,可是话说下来,她总觉得自己怎么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这就让她很郁闷! 二话不会,就让人上前去搜身,就想着待会狠狠的羞辱她。 当然,也让人去搜夏竹的身,毕竟她都那么说了为了显示她身边人的清白,做做样子也无妨。 然而任凭那几个宫女在辛言身上怎么搜,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明玉簪。 几人一脸莫名的回到淑仪的身边,对着她摇摇头。 淑仪大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 而那个之前假装撞了辛言的人也很惊讶。她已经收到淑仪质问的目光,可是她却不能辩解。 这不应该啊,她明明就塞在她身上了,而且为了能够很容易搜出来,还专门放在怀里。她也不可能会发现的。 难不成掉了?这也不可能啊。不过这下没有了那个所谓的证据,淑仪也拿辛言没有办法。 忽然,一声“哐当”,明玉簪从夏竹的袖子里掉了出来。不仅夏竹吓傻了,连那个给她搜身的小宫女也啥了。 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场面一顿难堪到了极点。 辛言笑了一声,道:“看来凶手找到了。” 夏竹脸色惨白的跪下来,朝着淑仪道:“不是,不是我。” 她也不知道这簪子怎么就跑到她身上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淑仪的脸色难看得很,现在这样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脸。 刚刚可是她信誓旦旦的说这支簪子是被辛言拿了,可是现在呢!现在簪子就在她的人身上。 而且辛言这句话,她觉得很刺耳,就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不仅向辛言吼道:“一定是你,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是不是!” 虽然是在问话,可是淑仪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一定是辛言做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子。 还联想到她刚刚从容不迫,一点都不怕的模样,淑仪更加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现在盯着辛言,那眼里的怒火就像事要把她给吃了。 辛言一脸无辜:“公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簪子您也看到了,是从您的贴身宫女身上掉下来的,怎么能说是我动的手脚。” 然后她施施然望了夏竹一眼,道:“再说,我与这位夏竹姑娘今天是第一次见,我有什么理由陷害她。而且我也得能拿到公主的簪子才能陷害啊!况且,公主刚刚也说了,您的簪子是在凉亭不见的,我刚过来,这位夏竹姑娘就说要去找您,就离开了,神情匆忙,说不定,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拿了您的簪子也说不定呀。” 这一番话说出来,她们都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辛言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夏竹,此前根本就没有见过面。而刚刚也是她说她的簪子就是在凉亭不见的,而夏竹也带着她来凉亭,她这么说也没有不对。 淑仪有话却说不出口,她总不可能说,是她派人将簪子暗中放在她身上来陷害她的吧。 可是原本在她身上的簪子,却跑到了夏竹身上,这其中她没有做手脚,淑仪打死都不相信。 “我知道淑仪公主不想惩罚自己的人,可是这样手脚不干不净的刁奴,公主若是放过岂不是让其他人都心存侥幸。万一带起这种风气,对于皇宫来说,岂不是不好——”辛言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是淑仪看见她这个样子,更觉得碍眼。 夏竹被辛言的话吓到,她在宫里这么久,自然知道宫里对于宫女盗窃,惩罚是什么1样子的。 她现在就一个劲的磕头,害怕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不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在奴婢身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是有人陷害奴婢。” 这个罪民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她狠狠的对了淑仪磕了几个头:“请公主明察!这,这一定是她陷害奴婢的,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只能死咬着辛言不放了。公主一定不会相信是她做的,毕竟本来公主就是想要借着这个由头,好好的教训辛言。而且刚刚簪子掉下来,公主也觉得是辛言做的手脚,只要她也咬着不放,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夏竹拼命的做自我安慰,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很大的可能,更加不敢懈怠! 辛言面对夏竹的攀咬也不恼怒,就这样注视着夏竹。 心中觉得这主仆两个,还真的是天真啊,难不成真的觉得,只要咬住我,就能让我丢脸或是再将罪名安在我身上?! 淑仪还想再说什么,就又听见辛言道:“夏竹,公主念你是初犯,而且你又跟在她身边那么久了,说不定也会网开一面。可是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你如此攀咬我,难不成觉得这样就可以脱罪吗?” 辛言笑意吟吟,可这笑意落在夏竹的眼里,却像是催命符,令她毛骨悚然。 “别说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就算我认识你,我陷害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有什么意义。再说了,这簪子就是在你身上掉下来的,大家有目共睹,难不成以后只有发生了这种事,别人一喊冤枉,一喊是被人陷害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那可买卖可就赚了。” 辛言说得也对,如果淑仪按照夏竹说的做的话,那么不用一会,她的名声绝对臭得彻底! 可是辛言话还没有说完:“而且,刚刚公主也说了,要将我这个“小偷”拿下,让我付出代价,连我这个皇后认下得义女,她都能秉公处理。难不成一换到你,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该不会在你心里,你这个小小的宫女,比起我这个皇后得义女,还要尊贵不成?” “辛言不得无礼!”这句话事瑞王说的。 尽管知道辛言说的不是真话,可是这种话也是能说的吗? 就算是皇后的义女,没有赐封号,可是,那也算是半个公主。岂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比的。 辛言听到瑞王训斥的声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是!” 夏竹听见自然就连声不敢,尽管她心里觉得,自己比她一个商人身份低不到哪里去,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真的流露出来,第一个放不过的或许不是辛言,而是公主。毕竟连皇后的义女都不放在眼里,那对于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是不是也没多少的敬意。 而淑仪现在也是一副脸色铁青的模样,让她最气气愤的是,对于辛言说的话,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办法表现出来。这个感觉可真不好受。 心里对夏竹还有那个将簪子放在辛言身上的宫女有了怨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办不成,还敢期望自己救她们,简直就是做梦。 第一百零二章 天香楼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夏竹不禁触及到淑仪的目光,心中一凛,糟了。 她已经从淑仪公主额眼中瞧见了不耐烦,她有预感淑仪下一秒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淑仪挥手道:“夏竹偷盗,将她罚去浣衣库。” 夏竹不敢相信淑仪真的抛弃她,只能一个劲的请求淑仪饶命:“公主,公主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投簪子,这簪子真的不是奴婢偷的,请公主明察,奴婢不要去浣衣库。” 夏竹宁愿被打板子,可是也不想去浣衣库。浣衣库里的宫女是宫女里最低贱的,去到那里的人,基本都是犯了什么错,要不然,就是罪奴之女。 总之,去到那里,只会有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痛苦,还不如死了干脆。 可是不管她怎么求情,淑仪都没有再看她,她这下才明白,淑仪公主这么惩罚她,或许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没有将事情办成。 还被辛言奚落,所以才将怒火都发在她的身上。 面上悲戚,想起来这些年风光无限的生活,让她早就忘记初进宫时的小心翼翼。这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别看有些人表面上笑意吟吟,可是背地里,都不知道怎么谋划要算计你呢。 想起之前,淑仪的宫里,那些犯了一点小错的人的下场,她现在的感情很复杂。因为之前她觉得那些人活该,是她们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别人。反而有时候还会幸灾乐祸,更甚出言讽刺。 她原以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成为淑仪的贴身宫女,就不用再害怕什么。别人也对付不了她了。 可是现在,现实给她抽了狠狠的一巴掌。她的自以为是,让自己即将面对痛苦的未来。她以为淑仪公主是她的靠山,没想到却是她的催命符,在出事时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掉。 众人只看见夏竹不甘心被拖下去,想要说什么话,但是她的嘴巴早就被人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耶耶的声音,她终究,还是自食了恶果。 辛言瞧见也没有说什么,目光一片清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她明眸善眯,道:“淑仪公主果真是公正公平啊。” 淑仪一听这话,猛地看向辛言,眼里嫉恨的火焰都要冲出来。 “你这下满意了吧。” 辛言歪头,看着淑仪,道:“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被人冤枉很难过,可是公主能为我做主我也很开心,只是,公主好像还有事情没做吧。” 淑仪一愣,什么没做? 然后触及到辛言幽若的眼神,突然想起她说的是什么。 睁大眼睛道:“你想让本公主给你道歉?你是疯了不成!” 这辛言是疯了不成,竟然想要让她道歉。淑仪自认为她处罚了夏竹已经是很给她脸面了。 她原本就没有将辛言之前说的话放在眼里,量她也不敢对她要求。没想到竟是她想错了,这个女人真的要她道歉! 辛言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刚刚公主也是答应的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王爷也是证人。” 这话倒像是没有给淑仪一点后退的路,就是想要压着她低头。 淑仪的怒火已经要喷发出来了,差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打辛言一巴掌,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费尽全力,才让自己忍下来,可是还是狠狠地瞪着辛言。 然后转而泪水汪汪的瞧着梁王他们。 她就不信,她的哥哥真的会让她给这个贱女人道歉。 梁王头疼,这话刚刚已经说出去了,哪里能改口。 所以他就当作没有看到她眼神的暗示。 反而瑞王开口道:“淑仪,你别太任性了。刚刚是你答应的,如今却要反悔,不会觉得有失你公主的身份吗?” 在场的人也瞧见了,刚刚淑仪那副怒气逼人的样子,就像是一旦瞧见明玉簪在辛言的身上就要吃了她,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就是辛言拿的。 现在知道是“误会”,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岂不就是太让人寒心了。 而且刚刚也是她答应的,否则辛言怎么会让她搜身呢! “我──” 淑仪既忍不下怒气给辛言道歉,可又怕这件事情被成武帝知道,让他责骂。 站在那里一语不发,那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委屈的人是她了。 辛言不想和她浪费时间了,直接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公主倘若有话要说,那便说吧。不过就算公主不想说,那辛言也没办法,毕竟您是公主,辛言就是一个平民女子,就算有王爷作证,可毕竟您是他们的妹妹……” 这话说得倒还真是让人觉得梁王与淑仪同流合污,一个鼻孔出气。 听到这,梁王知道自己再不出声,淑仪可能真的要不辛言气死了,而且还会将他们的名声败坏,所以只好道:“淑仪,还不快向辛姑娘道歉。” 淑仪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忍着一口气,对着辛言道:“对不住。” 虽然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让下面的人为之震惊,这个人,还是那个淑仪公主吗? 可是辛言自然知道淑仪这一声对不起是被迫的,根本不是自愿的。 不过,那又何妨,反正只要她说出来,想必淑仪的自尊心会难受得很,这样对于一向高傲自大的淑仪,只会是更加痛苦的折磨。 这就是所谓的打蛇打七寸,让她在最痛苦的地方受折磨,才能解恨。 淑仪说完,就甩袖离开,可是走前,还狠狠的瞪了眼辛言,然而辛言却回之一笑。 这在淑仪的眼里,完完全全就是挑衅,一时又气愤不已…… 辛言回头,向梁王等人道谢。 梁王道:“你的口齿倒是伶俐,淑仪还是第一次向人道歉。” 应该说第一次被人逼着道歉,可想而知,她岂能善罢甘休。 “梁王殿下这可就错了,辛言之事就事论事而已,难道梁王殿下不是因为公道才站在辛言这边的吗?”辛言眨巴眨巴眼睛。 梁王无语,他总不可能说是因为皇后,才顾着淑仪的颜面。 如果没有皇后的原因,淑仪怎么刁难辛言,都不干他的事。 瑞王也饶有兴趣地瞧着辛言,能让梁王吃瘪,这就让他心情很好,所以就没有再出声刁难…… 京畿酒楼最声名远播的,当属天香楼。 这天香楼虽然地处京畿这个繁华的地方,背后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与天宝楼被称为经京畿双绝,而且天香楼比起天宝楼还要富贵。 原因无他,这天宝楼做的是女子的生意,里面的大到衣裳,小到耳饰,就没有男子的东西,所以尽管出名,也是在女子间广为流传。 但是因为它所出品的东西必是精品,所以京畿各大世家也都承认它的存在。而且天宝楼的东西不止在京畿了流传,更销售往邻国,这对于大晋的名声也是很有裨益,成武帝自然乐于见成。 再说这天宝楼也位大晋进献了许多的税收,可以说为大晋国库有极大的贡献。 二者天香楼就更是不凡,它位于京畿大江临江处,装修、选址不同于一般的酒楼,而且这酒楼占地面积也极大,那些平常的酒楼在它面前也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风景独特,美丽优雅,更是京畿贵族出门必去之处。 而且,天香楼是一个酒楼,自然就是吃饭的地方。还有它里面的美食就是一个字——香! 怎么说呢,天香楼与其他酒楼最大的区别还是在它鲜美的料理。听说这些都是天香楼的主人传授出来的,只要吃过了天香楼的美食,就再也瞧不上其他酒楼的东西。 可以说是,食之无味! 从天香楼酒楼一开张,这酒楼就是的宾客就一直是络绎不绝,从未间断过,就算是寒期,其他酒楼没有什么人,天香楼也绝不会。 更甚,天香楼爆满时,想要用膳的人,还得提前预定,不然,绝对是不可能吃得上的。 当然,在这天香楼一家独大的时候,其他商家自然不可能被抢了生意还没有动作。要说这生意,原本就是在相争,可是这天香楼一开,他们这些酒楼,酒馆哪里人就少了一大半。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仍有其发展壮大。很快,一些酒楼就联合其他一些酒馆等,想要事手段,让天香楼开不下去。 这天香楼的立身之本,就是他们的食谱。做酒楼的,要是膳食不好吃,还能有什么声音。当然天香楼的膳食不止好吃,还是独一份的。 所以那些商家就打上了天香楼膳食配方的主意,只要将他们的配方偷出来,这天香楼,就打击不到她们了。 而且天香楼还会被迫降价。这天香楼刚开始的定位就是高端,所以价钱上面并不便宜,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多人趋之若鹜,因为没有其他地方能够和它的味道相提并论,更别说超过他们。 只要一旦天香楼被迫降价,那么也就不可能会像之前一样,吸引那些世家子弟,豪门贵族了。毕竟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追求的是脸面,如果一件东西太过便宜,他们就会觉得很劣质。 第一百零三章 流氓钱七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当然有一些商家,也不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去对付天香楼,毕竟现在这时候,关于一些配方的东西,都是传家的宝贝,是要留给下一代的传家宝。 去偷人家的配方,特别还是人家的立身之本,这种事情本身就很阴损,恶毒。 而且虽然天香楼的崛起,对于他们多多少少有些影响,但是影响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酒楼。对于一些酒馆,影响倒不是很大。 因为他们的定位是平民百姓,价格低廉。而这些百姓原本就没有那些闲钱可以去天香楼,或是普通酒楼那种高档的地方。 或是普通酒楼,咬一咬牙还是能去吃上一顿的。可是天香楼是想都不要想了。那里的一盘菜,可能就抵得上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了。 而且还是最便宜的那种。而其他的菜品,更是想都不用想。所以就算会损失一些客人,可是也不多,而且大多数人都是想去尝尝鲜罢了,绝对不会将身家性命配上,就为了吃上一顿。 所以,对于酒馆来说,也就是多开了一家酒楼而已,不算是很大的事。 而那些掺和进去的酒馆,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因为他们就是想要参上一脚,然后到时候就可以获得天香楼的独家配方。 那些没有掺和的商家,有一些也是为了看清楚局势,打听清楚。 因为这天香楼事是无预警就崛起,她的背景就像谜一样。可若说这天香楼并没有什么背景,没有靠山,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这可是京畿,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普通商人,是绝对不能在这藏龙卧虎的京畿“活下来”。而且在这京畿,就只是一个小小酒馆,可能背后也是官家撑腰。 并且,天香楼刚开张时,也有人去找麻烦。那是京畿盘旋的一股“黑势力”。那些人也可以称之为流氓。他们是一些商人心中的刺,只有有哪个地方开业,必定会去“捣乱”。绝对会闹得开不下去。自古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就算他们有官家撑腰,可是也不免被搞得焦头烂额。而且那些做官的大人物,总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只要有一点松懈,那就是那些人的机会。 所以大部分人都抱着,花钱消灾,买平安的念头,向那些人低头。毕竟开店就是为了赚钱,倘若一直都开不了张,岂不是一直在赔本。 所以当听见那些人去找天香楼的麻烦,他们都是大喜过望。就希望那些人能不要那么快就收手,让天香楼狠狠脱下一层皮。 当然,那些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一开口就让天香楼拿出二十万的保护费,这让那些暗中观察的商家,都纷纷倒吸一口气。 二十万白银啊,这是要让对方破产的节奏吧。在他们心里,虽然这天香楼生意很好,可是也不可能拿出来的,至少一时是拿不出来的。而且,这天香楼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银子赚回来,而且这酒楼营业每天都要支出,不算人工费用,那些食材什么的也是一大笔钱,所以他们都想到,这天香楼注定是要关门大吉了。 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那天香楼的掌柜根本就像没听到一样,脸上也没有什么怒气。反而是一副笑着的模样,眼角弯弯。 这下那些人都觉得这掌柜是脑子坏了不成,还是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要求。所以带头人就将话重复了一遍。 “你们若是想安稳的开下去,就拿出二十万的保护费,并且每个月也要上交月费,听懂了吗,老头。” 掌柜还是笑着,就回道:“这件事情小人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一下东家,能否请各位大哥等个几天?” 带头人钱七觉得这老头是在拖延时间,恶狠狠地道:“我说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现在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你若是不想要这个面子,老子现在就让人砸了你的店,到时候,你怕是想开都开不成了!”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都觉得自己已经看到天香楼下一秒就要被砸得稀巴烂了。 不过,那个掌柜的话还没说,就有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掌柜瞧见很是恭敬地问道:“傅姑娘,您怎么出来了,可是东家有什么指示?” 刚刚还一脸轻松的掌柜,只是一见到一个姑娘,脸上就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反而一脸凝重。 让人不禁想,这位东家,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能让掌柜露出这种神情。 天香楼的掌柜,他们也有所接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遇事圆滑不世故。能收服这样一个人来给他当掌柜,想必那个东家也是很有本事的。 傅雅楠淡淡道:“姑娘刚刚听说了这里的情况,也已经了解了,想让这些兄弟回去等着,二十万白银不是小数目,姑娘需要回去筹集。” 这话,傅雅楠是对着下面找茬的人说的,而且言语间也没有什么不恭敬,就让他们很舒服。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传话,那人也没有什么怨气了。对于傅雅楠说的是姑娘,而不是公子,或是老爷也都没放在心里。 就觉得这个天香楼的东家很会做人,然后又觉得这人答应得这么轻易,难不成是他价得太低了? 钱七心中懊悔,不过想着之后每月也会来收月费,大不了到时候给起个高点得价,补回来就行。 但是他也不是心无城府的人:“我可不能轻易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若是你欺骗老子,这又该怎么办?” 傅雅楠又道:“这位兄弟大可放心,我们商人讲究的是信用,自是不会言而无信。三日之后,必回有人将东西带过去,如果逾期,兄弟大可以找上门啦,我们这天香楼也不会跑了。” 钱七觉得傅雅楠说得有理,这天香楼这么大的地方还能跑去哪里,倘若她们欺骗,顶多到时候再从他们身上再扒下一层皮就是了 所以,他就领着他的兄弟们回去了,大摇大摆拨开人群离开了。 留下来的人都傻眼了,不止是对于傅雅楠这么轻易的答应吃惊,而是对于她说的姑娘是个东家而吃惊。 在他们心里,这天香楼的东家,怎么说也得是个年过半百的精明老人吧,不然也得是个睿智的中年人,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姑娘!!! 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幸灾乐祸。这个东家一定是刚接手家族产业不久,对于二十万白银都甘心拱手相让,想必家里也是家财雄厚,而且,这个姑娘说不定那个也是个怕事的。 不然这钱七这不过是稍稍威胁了她一下,她就一点都不敢跟他讨价还价,立刻就答应了,这不是怕事是什么? 所以就算真的交了这二十万白银,钱七那伙人,也不一定就会放过她这个大羔羊。 这日后的月费,钱七不大宰一顿怎么可能。明摆着的钱袋子,谁不拿谁傻子。 而且其他心有异心的人,见状心里也都打起了小算盘。都想着能不能也从这天香楼手里抠出一些好处。 毕竟这天香楼的火爆程度,他们都是有见识到的,若是自己的酒楼能有天香楼的一半程度,何愁不赚钱! 所以各方探子都纷纷回去禀报自己的主子,将这一好消息带回去。 只是他们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却没想到三日后,那钱七就找上天香楼了。 然而不是来算账的,二十来赔罪的! 不同于之前嚣张的模样,这一次,反而是一副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们都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七就在天香楼的门口赔罪,口口声声都说让天香楼不要追究他们之前的有眼无珠,还再三保证若是天香楼有什么需求,他们二话不说一定会帮忙,并且绝对不会再对天香楼出手。 这让看戏的人都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站在他们前面的,还是那个笑眯眯的掌柜,并不是傅雅楠。 他道:“我们东家说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勉强,只是希望以后不要有前几日那种事情发生,否则,她绝对不会就这样就算了。” 钱七听完,立刻拼命点头,再三说绝对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的。然后才带着小弟灰溜溜走了。 其他人都很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害怕天香楼。可以说,遇见官兵都不怕的流氓,对上一个商人竟然会这样害怕。 这其中一定会有什么问题! 经过他们的多方打探,才终于从钱七的嘴里撬出一点消息,只是他却没有透露出天香楼的东家是何许人也,倒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眼里都是对她的忌惮! 这让其他人更加的好奇,可是因为钱七的表现,各路人马才按捺住,想要调查清楚后才动手,万一这天香楼背后的靠山真的不好惹,他们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可走。 所以那些酒楼的老板以及酒馆的主事人,才将计划搁置,直至现在。因为不得不动手了,再拖下去,他们酒楼没有救了,更撑不下去了。 所以处心积虑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天香楼,就是让他们偷出天香楼的配方…… 第一百零四章 颜氏家族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然而,他们还是太天真了。作为立身之本的配方,除了内部的核心人员能够接触到之外,就只有东家的心腹能够知道。 所以那些被安排进去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厨房那一块,而且那边也有人时常把守,别说偷溜进去,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他们呢眼皮子底下飞过去。 没有时间下手,这让他们再也撑不住自己老板给他们施加的压力,只能冒险行事。 可是事与愿违,不止没有成功,他们这些人还被天香楼的人给抓住了。 那些酒楼和酒馆的负责人,很快便收到衙门的信息,说是他们涉嫌窃取他人商业机密,要将他们一并带回去拷问。 这下,换做他们傻了。不禁没有将配方搞到手,竟然还将自己倒折了进去,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可是这些人怎么会甘心就这样失败,更不可能会认命,让自己赔进去。 他们有些是有靠山的,可是没想到这些靠山,在这个时候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以前的那些人脉,此时看来,根本就跟没有一样,完全就不行! 他们费尽心思,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还将自己赔了进去……此事一起,外面的人都很意外,个个都没想到这天香楼的后台竟然这么硬,这么多人联合起来,竟然还干不倒它,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让一些起了小心思的人,纷纷打消了念头。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都搞不定,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找死吗? 所以,这天香楼可以说经过这些事之后,才站稳了脚跟。 当然,虽然不对这天香楼起坏心思,可是他们心里还是很好奇,这天香楼背后的东家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当日那个傅姑娘口中的姑娘? 当然,有人觉得傅雅楠眼熟,领教到了天香楼的手段后,便去调查傅雅楠的身份。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有人真的认出了傅雅楠的身份。她就是颜氏家族家主的左右手,手下掌管着诺大的产业,这下人们都震惊了。 若说之前还没有将天香楼以及傅雅楠放在眼里,那么这颜氏家族,就是他们不得不注意起来的存在了。 颜氏家族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和天香楼出现一样,那么悄无声息地崛起。 等到它走入大众地视野地时候,人们才发现,他的手中已经掌管着诺大的产业。这些产业不仅在大晋,甚至大梁,北虞,关漠,都有他们的产业,可以说是每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深深的影响着每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而颜氏家族的家主表现出来的,就是对权力毫无兴趣,只是一心经商。当然,若非这样,颜氏家族根本就不可能再各个国家平安的生存下去。 毕竟每个国家的君主,都不可能让一个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人,掌握住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一旦那人有反心,岂不是会让整个国家都陷入绝境。 刚开始各个国家的君主也有所怀疑,这颜氏家族是不是别国的人派过来的,为的就是有早一日能够颠覆自己的国家。 然而这一猜想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如果有一个国家,他们真的有这种商业天才,君主只会将他牢牢把握住,让自己的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而不是将机会送给敌国,让他们也更加繁荣! 这样岂不是在给比的国家增长助力,毕竟颜氏家族产业带来的是数不胜数的银子,这对于一个国家的国库来说,是最最重要的。 军队可以训练,但是不管如何,一切都离不开银子的支持。所以各国虽然一边在担心,一边又不想将这一好处驱逐出自己的国家! 还有一点的是,这颜氏家族最先开始是在一个小国出现的,而那个小国,在颜氏家族的助力下,很快就国家繁荣昌盛。 不到一年,就摆脱之前的困境,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有了这一先例,那些国君怎么还会轻易放手。然而直到现在,这颜氏家族已经是渗透个个地方的经济,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而最让他们震惊的,便是这颜氏家主竟然是个小姑娘。各路人马纷纷不相信的。这怎么可能呢! 世上经商之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位于富商榜首。然而这一切却不由得他们不信。只因为这个消息是从颜氏家族的内部传出来了的。 他们不清楚,难不成这颜氏家族内部人员,还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 奈何这颜氏家主实在是太神秘了,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而且也从未在人前瞧见过她,所有事情都是由她的得力助手,傅雅楠出面。 当然她的手段,与她有过交锋的人还是了解的。 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柔娴雅。反而是聪慧无比。 那些自负有经商天才的人,在她面前,一点好处都讨不到。 所以认识傅雅楠的人,都不会被她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所蒙骗,从而轻慢她。 知道了傅雅楠的身份后,众人再结合当日出现在傅雅楠口中的姑娘,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颜氏家主。 毕竟除了颜氏家族还有谁,能让傅雅楠表现出如此恭敬,又有谁能够使唤得了傅雅楠。 思及此,当时在场的人,都不禁懊悔,为什么不出声支援一番,又会是进去探查一番,说不定能和颜氏家主有所交集! 对于颜氏家主,众人的心目中已经没有士农工商这一阶级层了。连国君都对颜氏家族有所拉拢,其他人哪里会对颜氏家主有所怠慢。 毕竟能与她有交集,或是获得她一点点的帮助,就能够扶摇直上! 可惜,唯一一次能够遇上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那些人心中无比的后悔。而那些没有对天香楼出手,或是来不及出手的人,都再一次庆幸,没有自找死路! 在这件事情之后,有人还深挖出这天宝楼与天香楼好像有点关系,细细打探之下,才发现这天宝楼原来也是颜氏家族的产业。 颜氏家族在京畿竟然有两个这么大地产业,难不成有意迁往京畿来? 各方人马越加揣测。尽管少有颜氏家主地消息,但是他们还是知道这颜氏家主是出自北方,然而也只知道这一点。其他的也不甚了解。 不知道出自北方哪里,更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哪国人,今年几岁等等…… 所以其他人对这个颜氏家主更加的好奇,她手下地产业哪一个拿出来不是赚得金盆满钵的,可是如今这些产业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这样的人难道不是商业天才吗?! 当然,他们里面有些人,心思比较活跃。也知道得比较多,就想着找到这位颜氏家主,能够与她建起一点联系,这样的话,说不定,能够给自己带来天大得好处。 所以各方势力都没有天香楼或是天宝楼找麻烦了。个个都是恨不得对他们展现出自己得诚意。可惜自从傅雅楠上次在天香楼出现后,就没有再出现在京畿,反而不知所踪。 各方人马都没有打探出她得消息,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颜氏家主,还是傅雅楠比较好找,毕竟许多生意都是需要她出面的。 当然也有人说之后再北方见过她,让她们不禁猜想,这颜氏家主究竟有什么打算…… 当然,这成武帝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找到颜氏家主,毕竟这颜氏家族最赚钱的产业都在大晋国内,甚至还是再京畿。若是没有得到她的承诺,万一有一天颜氏家主倒向另一个国家,对于大晋来说,岂不是巨大的麻烦。 可是成武帝就算现在又魄力,想要阻止颜氏家族发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颜氏家族早就不是以前能够牵制住的模样,除非他握有颜氏家族的弱点,否则,怎么能够威胁到颜氏家族。 所以这天香楼与天宝楼就是这京畿最受欢迎的地方了…… 天香楼阁楼某一处包间…… 叶子默端坐在前,举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对着面前的男子道:“听说你定亲了?” 他也刚回来不久,所以听到他定亲的消息还是很意外的。 说起来,他常年在外征战,在这京畿没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得也没有几个。也只有和他投缘,能够说上几句。 而且他得年纪也年长他,至今都是一人,常年不再京畿,所以对京畿的事情也不了解,所以意外也是当然的。 顾问行无奈一笑,道:“这是家里的决定……”一句话便说出他对这桩婚姻并没有什么期待,只不过是家里决定的。她知道母亲是担心他的身体,才会早早的给他说亲,他本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而且,连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也没有见过,更谈不上有任何感情。 顾问行身体不好,所以脸色比常人苍白,弱柳扶风,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而且对比叶子默常年在外征战,在外面曝晒,他那小麦色的肌肤更加健康。 叶子默不苟言笑的模样,还真有点阎王爷的滋味,让人不寒而栗。虽然他也是少年英雄,可是身上并没有那种上位者的自大,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着冷静。 倘若不知道他是谁,很容易便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轻视他…… 第一百零五章 天香楼的花糕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对比之下,脸上有着淡淡笑意的顾问行,却是让人觉得亲近许多。 叶子默一听他说,就明白了,冷漠道:“我军中最近来了位不错的军医,等找时间给你看看。” 顾问行摇摇头,道:“无妨,都已经习惯了,你不用太费心。”之前,叶子默就已经给他找了许多名医,只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对他的病情毫无办法。到现在,他自己也没抱什么希望了,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为自己的事情劳心。 他这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是医不好了。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身体素质也很不好,一直养着倒不至于英年早逝。 只是这也意味着,他一生都得靠着药物过下去,甚至连科考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这病,最忌讳的就是劳心劳神,这也代表着,他一生都不可能会有什么成就…… 这也是他为什么之前会一直抗拒成亲的原因,他想,自己一生也就这样了,总归不要去连累她人。任何一个女子嫁给他能有什么好处。 可惜,他的母亲,祖母都相信算命的话,都觉得他是八字太轻,只要找个八字硬一点的女子嫁给他,就能压住他,到时候,他的身体就会恢复。 顾问行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但是不想让母亲和祖母失望,才答应她们的要求…… 现在对于这桩婚事,他的心里没什么期待,总归嫁给他之后,他还是会好好的对待她,两人互相敬重就可以了。 既然做不到相爱一生,那就相守一生吧…… 叶子默瞧着他,不语。顾问行望见他这样子,也知道不会听他的话,心里叹了口气,但也觉得挺暖的。至少这一生还有一位兄弟知己,人生足矣! “你这次回来要留多久?”顾问行问道。 叶子默沉默了一会,然后道:“边疆已经稳固,近期可能不会离开了。” “这么说,你是要留在京畿了?”顾问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和兄弟这么久没见了,也有许多话要讲,只是…… “这是皇上的意思?” 叶子默点点头,顾问行也沉默了。这或许不是个好消息。 这领兵出征,至少兵权还是在自己手里的,一旦留在京畿,也就意味着兵权都要交还给成武帝,按照成武帝这些年的做法,难不成是开始疑心叶家了? 可也不应该啊,这皇上前些日子不是才刚封了子默将军之位,这等提拔,不应该是会疑心的…… 叶子默望见顾问行担心的神色,就知道他误会了,立刻道:“听说最近京畿不太平,刚好边疆已经平静,所以皇上才多留我在京畿一段时间,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太多担心。” 听见这句话,顾问行也就放心了。想起京畿最近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这皇上怕是还不放心那些王爷,听说前段时间他生病了,那些王爷就有了异动。 这皇上怕是担心在他身体不是很好的时候又发生了襄王那件事,这才将子默留下。这样看来,成武帝还是很信任子默的。 “那这样也好,你也许久没有在京畿,这京畿变化还是很大的。” 叶子默点头,对于这些事情,他并怎么在意。虽然留在京畿,但也不代表他没有事情可做。 他现在的事务就是训练兵营的将士,毕竟他领兵还是很有一手的,这样的话,成武帝也能放心。 “过段时间便是花朝节了,你应该也很久没有见识过京畿花朝节的热闹景象了吧。到时候可以来看看这样也不错。” 叶子默回道:“确实。你到时也可以带着你的未婚妻过来,你不是还没见过。” 顾问行一愣,下一刻就知道叶子默在打趣自己,心里失笑。 要是别人用表面看待叶子默,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不懂得风趣的男子,然而,私下他也是会开开玩笑。当然,这些也都是对亲近的人才会的。 “你呀你,这么久没有见,还开我玩笑。不过,你说的也是,母亲也总想让我找个机会与她见上一面,花朝节那天,也是个好时候。只是……到时候可还要麻烦我们叶大将军掌掌眼了。”顾问行故意道。 “这也不是不行——” “你啊你——” 顾问行笑了起来,然后故意揶揄道:“那你呢?我这终身大事快成了,你的终生大事呢?” 叶子默挑一挑眉,道:“或许你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行啊,我回去绝对叫母亲给你关注关注,这京畿的小姐想嫁给你的,我想能够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去了。只要你有这个意思,就算是给你当妾,我想她们也是愿意得很的。” “那还是算了吧。”叶子默已经能够想出那个画面了,还是敬谢不敏。 “哈哈哈——”顾问行笑过之后,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说说自己这位好兄弟。 他之前不成婚只不过是为了不耽误别人家的姑娘,可是叶子默没有他那个烦恼,他很健康,难道他还有什么原因吗? 所以他还是觉得要担心一下自己这位好兄弟:“你当真没有心仪的姑娘?” 叶子默闻言,没有说话。心仪的姑娘,他是没有的。他多数时间都在打仗,哪里会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战场上都是男子厮杀,是不会出现女子的。 然而,虽然没有心仪的女子,可是却有让他在意的女子。不过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女子…… 顾问行瞧他没说话的样子,就觉得他心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那这些年都没有在意自己的亲事该不会是…… “子默,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吧!” 叶子默一抬头就瞧见对面兄弟传来隐晦的暗示,心中无语。 “我很好,没有问题,你别多想了!” “那你会不会是、是——咳,不喜欢女子?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想办法。” 叶子默真的是无语了,这顾问行脑袋装着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很、正、常!你真的别想太多了,我就只是没有那个心思而已。” 叶子默真觉得他需要好好说清楚,不然,还不知道顾问行要再脑补出些什么东西出来。 顾问行看见叶子默这么强调,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确实是想歪了,不过知道它身体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 临近花朝节,街上也都热闹起来了。 花朝节是大晋节日中重要的一个了。每年的花朝节都办得异常得隆重和盛大。 花朝节,是百姓朝拜花神的节日,到现在会制作花灯许愿,以向花神祈求。而且,花朝节,在大晋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七夕。许多男女会在这个时间赠送花灯,以表爱慕之意。 所以每到花朝节当日,街上都会有许多男女,平时的戒规再此时也没有那么严厉了。而且这个节日,也是让许多有婚约的人能够彼此增进一下感情…… 卫小淳站在前边,猛地催促着辛言,道:“姑娘,姑娘你快来啊!” 辛言无奈的摇摇头,一出了府,就真的如脱了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 辛言就在她后面不远处,原本是想要坐车出行。但是辛言已经预想到这街上会有多热闹,所以,就弃了马车,还是步行好了。 果不其然,这街上人挤人,基本就是人满为患。按理说人这么多,也会有些危险的因素。所以于阳就紧紧的跟在辛言的身边,保证其他人没有办法碰到辛言一根毫毛。 所以辛言周围很自然的与其他人隔开了一点距离,别有用心的人也没有办法借此作什么。 当然,卫小淳身边也有护卫暗中保护着,辛言这么久出一次门,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很安全。这虽然是在京畿,可是别有用心的人也多,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及最安全的防护。 卫小淳走在前面几步,瞧着这周围的小贩都是那么新鲜。这些摊贩今日卖最多的,便是花灯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 卫小淳站在一个摊贩前就挪不开脚了。瞧着花灯是越瞧越好看。 今日节日特殊,辛言也就索性不拘束着她,让她随意一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当然,卫小淳挑选花灯的时候,也不忘给自家姑娘也挑选一个。 小小的花灯捧在手上,散发着光芒。 花瓣盛开,露出里面雕刻着的小动物,栩栩如生。 卫小淳手上捧着花灯,爱不释手,就一个劲的盯着看,都移不开目光了,但是嘴上还是说个没停。 花朝节还有一个传统的习俗,那便是将自己的花灯,放在河边,然后许愿,这样花神娘娘便能实现愿望。 当然,也可以将自己的花灯与自己心仪之人的花灯交换,这样也能与对方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所以这时候河边上基本就是聚满了人。 很巧的是,天香楼便在边上,而且天香楼里面也专门劈出一个地方能够让人放花灯。它既能看到河边放花灯的景象,更能将自己与外面隔开,不受到外面的打扰。 这当然是京畿富贵人家的最优选择,与那些平民百姓挤在一起实在不是好选择。 第一百零六章 意料之外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当然,进来天香楼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所以许多仆人便在外面等候,不然每个人都带着一两个仆人,这天香楼怕是也容不下那么多人。 而且在这里,还有一点称了那些少爷小姐的心意,那就是基本来的人都是京畿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能没走几步就能遇上一个熟悉的人。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像是一个小型的聚会。 而且这天香楼还会赠送每人一份小礼品,是专门为花朝节制作的。 这让进来的人都感觉到宾至如归。虽然他们都是买不起,但是天香楼出品的岂会差,而且天香楼这么做,也不会让他们觉得小家子气,连一点“福利”都没有。 而且所谓的小礼品也是下了心思的。这一点从他们拿到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这小礼品其实就是糕点,但是这糕点与往常的糕点不同,有着各种各样的款式,而且都是花的形状,例如牡丹,百合,菊花等等。 每种糕点都对应各种花的颜色,不仔细瞧的话,都认不出这是糕点做的花,还会以为是真的。 并且,这糕点的味道也是甜而不腻,一点都不油腻,反而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让人吃了一块就想吃第二块。 可是这是天香楼赠送的礼品,每人就只有一块。 所以就有人去打听这种糕点是否还有售卖,想要买回去。这天香楼的东西买回去吃或是送出去都是有脸面的,而且也是真的好吃,比起别处,那时当之无愧的榜首。当然价格上,也是真的贵。 不过,今日来到天香楼的本就非富即贵,这点点小钱还是没放在眼里。毕竟用一点钱就能够买到好东西,也是值了。 所以不过一会,这天香楼花糕的存货就已经快销售完了,买不到的人就只能等明日了。这让许多人都懊悔不已。 想必明日,这京畿花糕的名声已经传开了,这就失了先机。 毕竟先买的人算是有眼光,后买的,名声可就不是和前者一样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会想要用权势逼迫天香楼低头,立马将花糕做出来。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没有见识,且自大的人。 例如,周舒曼。 周舒曼心情是真的很不好,不仅要和周舒梅一同过来放花灯,还有一个讨厌的邵云卿。 和周舒梅可以说都是周府的人,往常也是节日也是府里的人一起出门。虽然不喜,可也习惯了。 但是这邵云卿是个什么东西,父亲竟也要让她带着她一起! 所以一路上,脸色就臭得很,一言不发。 周舒梅心性也清高,虽然不喜邵云卿,可是更希望邵云卿能够给周舒曼添堵,所以这一点还是让他挺满意的,所以这一路上对邵云卿还是挺和颜悦色的。周舒曼不愿搭理她们,所以一下了马车之后,就撇下邵云卿。 然而这一氛围在得知天香楼的花糕已经卖完了之后,就彻底地爆发了。 周舒曼原本品尝这天香楼的花糕很好吃,想要买回去,做做脸面。没想到这天香楼的下人竟然说已经卖完了。 然而,真正让周舒曼爆发的是,她看到身份比她低的小姐都买到了,这就让她直接火大了。 认为这天香楼的人也看不起她,不给她面子。所以一下子就没忍住爆发了。 周舒曼站着的地方刚好就是大堂之上,这一出声,立刻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周舒曼被她们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可是又不能吼回去,只能绷着脸,要天香楼的给一个交代。 这小二也是冤枉,他来到这天香楼不久,但是对这天香楼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这里的福利可是很不错,而且每个来到天香楼的非富即贵,少有那种不讲理的人。当然,那种不讲理的,也不敢在天香楼闹事,因为绝大部分人还是知道这天香楼背靠着谁的。 但是今日遇撞上周舒曼,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大小姐发起脾气来是有多么无理取闹了。 然而,无论这前面多喧嚣,多热闹,也都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 周舒曼一下车就自顾自的走了,半点想要把邵云卿带上的意思都没有。邵云卿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所以她就带着桃红往另一边走。 天香楼虽然不让各府的人带仆从进到里面,但是一两个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些公子小姐都是养尊处优惯了,这身边要是没有人侍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基于这一点,天香楼就允许每个人可以带一两个仆从,其余仆从都必须留在外面。尽管这一点举动让许多人有所不满,可是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当然,是不想在天香楼闹事。 而且,也不是让他们将仆从都留在外面,不是说还能带上一两个吗?这一点也挺人性化的了。 所以抱怨归抱怨,也没有人真的生气,毕竟她们也都知道天香楼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进来的人都有一个好的体验。 邵云卿走着走着,越发觉得这天香楼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这么多人都想挤进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里确实是挤进上流圈子的好地方。至少邵云卿在这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瞧见好多熟面孔,个个都是位高权重。 没一会,瞧见前方卫小淳迎面走了过来。等到卫小淳到了面前,邵云卿才确定是她,心中意外。 出声道:“阿言也在这?”卫小淳在这,没道理作为主子的辛言不在。 卫小淳笑了笑,道:“姑娘刚刚从上边瞧见邵小姐,便让我来邀请您。” 邵云卿不推辞,只是心中疑惑,辛言竟然能在这太香楼包下包厢。要知道,这天香楼可是有钱也不一定包得了包厢。 平常就算了。今日的日子而是特殊,这天香楼的包厢已经早就被兜售一空了,连周舒曼之前打发人过来,也没包下一间。 辛言竟然早就包下来了,怎么能让邵云卿不吃惊。不过现在她也就是想,或许是辛言老早就下了定金,才能侥幸包得一间。 既然辛言诚意相邀,她怎么可能不上去呢? 这天香楼装修别致,与普通的酒楼略有不同,连着楼梯,都是装在外面,极大的节省了大堂里面的空间。 要上楼也不必经过大堂便能上楼梯。而且依江河而建,风景优美。 今日河面上都飘散着各种花灯,远远望去,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 很快,卫小淳就领着邵云卿与桃红来到房间前,推开门,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个房间还劈开一处作为楼阁,不必从窗外望去,便能瞧见外面的景色。并且,整个人也能站在楼阁之上,与别人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辛言就静静依坐在一旁,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卫小淳立即出声道:“姑娘,不是说了,别喝那么多酒吗?你这么还喝了这么多。”她一拿起酒瓶,就知道里面的酒所剩无几。 辛言对什么东西都没有执念,唯独对酒,就是放不下。总是要多喝几杯。 辛言莞尔一笑,道:“好了,别皱眉了。我也没有多喝啊,就这一点。再说这就是普通的果子酒,醉不了的。”辛言对自己的酒量很了解的,就算再来几瓶果子酒,也是喝不倒她的。 然后她就看向卫小淳后面的邵云卿,道:“你过来啦,来这边坐吧。这里风景不错,比下面好多了。” 邵云卿直接就在辛言前面落座,然后道:“我原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所以不会出来呢。” “我原来是没想着出来,这不,小淳一直吵着要出来,我就带她出来看看咯。不过,这里实在是热闹,所以我就让人开了个包厢,也清净。” 邵云卿一愣,随后就脱口而出:“你是来了之后订了包厢?” 辛言知道她惊讶什么,然后也装作若无其事道:“嗯,幸好这里有位朋友,不然也难。” 得到了解释,邵云卿也没有再追究啥的,毕竟能不能包到,靠的都是辛言的本事,与她无关。 “对了,你去放花灯了吗?要去的话,还是晚点吧,我们刚从那过来,太热闹了,等人疏散些再过去吧。”邵云卿道。 “我对放花灯没什么兴趣,放不放无所谓。你是跟着邵府过来的?还是周府?” “周府。下马车之后,我与周舒曼就分开了。” 这在辛言的意料之中。别看这天香楼进来的都是官家子弟,可是也不是任何官家子弟都能进来。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非常昂贵。若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恐怕也支撑不起来天香楼里任何一件东西的消费。 所以若是邵云卿跟着邵府的人过来,说不定连天香楼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是能瞧见这后院的风景。 这也是周舒曼气愤的原因之一了。 “周大人最近对你如何了?” 邵云卿脸上带着笑意,满意道:“舅舅对我很好,也很关心我。”瞧着她的神情,这周枫对邵云卿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那便好。” “不过,前几日邵云婉回来了一趟,还闹了一场。说是想要回来住……”邵云卿一想起邵云婉那样子,心里就舒心。 这个下场是她自己作来的,也该得她自己受着。 第一百零七章 秦四少夫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想必,她在秦府的日子不好过吧。”不必说,辛言已经想象得出邵云婉得处境究竟是怎么样的了。 “那是当然。之前刚嫁过去,秦府的人都端着,也没对她有多坏,日子也就一般。可是她当初的嫁去的嫁妆本就不多,她又是想要与人攀比的性子。见不得那几个妯娌穿得比她好,用得比她好,整日打肿脸充胖子,没有多久,这嫁妆就挥霍光了。”邵云卿说起邵云婉,一点同情都没有。 一个人在那种境地,还不忘与人攀比,能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她还不愿意去伺候秦平,有一日直接就将秦平一个人放在屋子里,自己就出门去了,好久都没回来。等到伺候秦平的嬷嬷回来一看,你猜怎么找,这秦平身上脏得要死,口水,还有下身那什么,流了一地,脏死了。而且窗户啥的都没关,那寒风都吹进屋里来,当晚秦平就发了高烧。这下整个秦府都知道她抛下了重病在床的丈夫,自己一个人出门纳凉去了。” 辛言问道:“那下人呢,总不会只有一个嬷嬷在伺候吧?”这秦平怎么说也是秦府的四公子,不可能没有下人照料。再说这邵云婉嫁过去,做的是正妻,这种侍候的事情,也不一定需要她亲自动手…… 邵云卿冷哼一声,道:“那也是她自作自受。原本确实是有几个丫鬟在伺候,只是邵云婉刚一嫁过去,就瞧她们不顺眼,而且啊,也不允许院子里有好看的丫鬟,统统都将她们打发了出去,然后还是说出秦平她会照顾,不需要旁人代劳。” 辛言一听,还真是无语,根本就不知道邵云婉的脑回路。 邵云卿便一一解释,其实这邵云婉嫁给秦平原本就是一肚子的火与不甘,等到成亲那天,亲眼见到自己的丈夫是那个德行,哪里还能受得住。 一边埋怨刘姨娘不救她,一边也怨恨天道不公。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竟然要嫁给一个傻子。她不应该是这种遭遇的,她的丈夫应该是人中龙凤,她应该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这种极大的落差,让她心里越加不平衡,所以更觉得每个人都欠了她。这秦府也是,她能嫁到秦府,是秦府三生有幸,她们应该尊敬她,听从她。 好在一开始秦府的人,也没对邵云婉做出什么行为,这让她的焰火更加嚣张。 特别是对于伺候秦平的那几个丫鬟,更加不满。 秦平院子里的人都是老人,也是伺候了秦平许久,自然那些贴身伺候的丫鬟,在院子里的话语权也就大了一点。毕竟她们都觉得这秦平不可能会娶妻的,毕竟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嫁给一个傻子,还是一个四肢不健全的傻子。 所以她们早就将这院子当作自己的天地。在这府里,也因为她们是侍候秦平的丫鬟,格外的优待。 她们本就是下人,身上带着奴籍,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嫁给一个管家,成为一个管家婆子。可是管家婆子也是下人,也是要听命行事,而且,也不一定就受主子重用。 她们在侍候了秦平这么久,早就想着一直伺候下去。这是因为,侍候秦平的待遇可比单纯当一个下人好多了,而且还能在院子里有大半的话语权,可不比管家婆子还威风。 就算到最后老爷,或是程夫人想要将她们抬为姨娘或是同房也不无不可。只有她们知道,这秦平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是跟根本就不可能人道的,所以也就是一个名头罢了。 她们那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让秦平下半辈子不那么孤单。当然对她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她们的家人也能够得到照顾…… 所以突然出现一个四少夫人,让她们也接受不了。而且这个四少夫人,也是一个心思重,容不下她人的人。 她们几个从邵云婉进府之后,就把她当成一个名不副实的四少夫人。毕竟在邵云婉来之前,她们可是这院子里的“主子”。 这邵云婉一来,她们不就变回去了下人,这怎么可以呢? 所以一致对外,就想要压着这个所谓的四少夫人一头,让她没办法拿着身份说事,所以处处都当她是透明人。 她们就不相信了,秦平是她们一直照顾着的,如果处置了她们,还有谁能来照顾他?邵云婉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会照顾人的,而且秦平与普通的病人也不一样。 他任性得很,秦府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下人,只因为实在是受不住了。 所以这也是她们嚣张的本钱。 可是她们却料想错了,这邵云婉不只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话没有脑子,冲动行事。 竟然当着老爷的面,要将她们赶走,还说自己会亲自照顾秦平。 秦老爷一想,这不是很好吗?这邵云婉愿意照顾自己的儿子,这不就很好了。而且,照顾着照顾着,说不定还能照顾出一个孩子出来,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秦老爷根本就不相信之前大夫说的秦平不能生育,他觉得他的小儿子不健康,可是一定还能孕育子嗣的,所以将那个诊断的老大夫就直接乱棍打出门去,这样一来,也就没有哪位大夫会说真话了。 所以这府里的人都觉得这秦平能够人道—— 她们那几个伺候秦平的丫鬟,就这样被赶出了秦府,她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这样败在了邵云婉的手中。可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这边她们几人在后悔,邵云婉将话说出口后也后悔了。 她在邵府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等到话说出口,她才惊觉,可是,面子让她将话收不回来。 邵云婉怎么可能会伺候人,不过几日,就觉得这比当初在府里受的苦还要痛。所以后来她也就在别人面前做做样子,要不然就指使院里的嬷嬷,让她伺候秦平。 这次这件事情一起,邵云婉就受到府里大部分人的不满。特别是秦老爷。原以为为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好媳妇回来,还因为当初用的法子不太光彩,处处对她忍让。 现在知道邵云婉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还怎么视若无睹。第一个就发难了。 连带着秦老爷的几个儿子,也站在自己父亲那边。他们因为秦平身体的缘故,往日对待邵云婉也多了一丝宽容,这下,邵云婉差点就要害死秦平,还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其余妯娌本就瞧不惯邵云婉的做派还有她这个人,这下子还不火上浇油,哪里会放过这么天大的好机会。 所以邵云婉在秦府生活得那是一个水深火热。这不一回到邵府,就哭天喊地的要留下来。她是死也不想回到那个火坑去了。 尽管刘姨娘心疼她,可她还有儿子,不能惹邵老爷的厌恶。另外,邵老爷对邵云婉已经厌透了,一点都不想要看到她。 并且他也从秦老爷的口中得知邵云婉的所作所为,知道邵云婉差点害死秦平,心里对邵云婉也是失望透顶。 他觉得如果邵云婉真将自己当做是邵府出嫁的女儿的话,就不应该做出这么没有良心的事情。抛下自己重病不能自理的丈夫,跑到外面去,自己逍遥,让自己的丈夫受尽苦楚,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恶毒了。 不仅会败坏他邵府的名称,对邵府未出嫁的女儿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毕竟有这样一个姐姐,其他人说不定也是如此。 所以任凭邵云婉怎么撒泼打滚,邵老爷都不松口,就是不让她留下,并且撂下了话,倘若她再闹,立刻就让人将她送回秦府去。 邵云婉这才消停,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她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秦府的人都已经厌倦她了,倘若让他们知道父亲也不宠爱她了,她的处境不是更加的危险! 至于其他,她是一点都没有考虑到。一心就只为自己,瞧见自己的姨娘回来之后都不帮自己说话,心里也将她恨上了。回来之后,连一声娘亲都没有喊。 刘姨娘嘴上虽不说,可心里也很难过,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对自己心生怨怼,任哪一个母亲心里都不会好受。可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她自己,若是她不将邵云婉宠成自私自利的模样,还有,自己不要用这种恶毒的办法去对付别人,一切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经过这些事情,她渐渐觉得有心无力,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需要坚持下去。尽管邵老爷对她越来越不耐烦,更将心思转到刚纳进府里的贱人身上,对她越来越疾言厉色。 而且,邵云卿也越来越难对付了。只是她好歹也在这府里屹立了十几年,岂会这么容易被打倒。那个贱人还以为搭上邵云卿的船,就能高枕无忧了?可笑,这邵云卿曾经也是她的手下败将,怎么可能会她翻身! 反正,邵云婉回府后闹了一会,便就熄火了,也不敢再作妖。 尽管在府上遇见邵云卿会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有了邵老爷的警告,它现在不敢真的对邵云卿做什么,就怕邵老爷嫌她烦人,将她撵回去秦府。 第一百零八章 我帮你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而邵云卿知道邵云婉的下场,也没心思去看她的笑话,遇见她也没有冷嘲热讽,就这样直接从她面前走过,一丝招呼也不想打。 然而落在邵云婉眼里,就变成了邵云卿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中看不起他她,下意识就将手帕撕成两块。 听完邵云卿的话,辛言难得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邵云婉之后受的苦还多着呢。” 邵云卿不懂,道:“为何这么说?”从她回到府里不对她针锋相对,邵云卿觉得这邵云婉已经知道收敛,会低头。只要她不惹事,秦府也不会对她多差。 “你也说了,这邵云婉回到府里闹了一场,不过是被你父亲给吼住了,这才消停。要不是害怕被你父亲抛弃,她会收敛?下辈子也不可能。更何苦,她若是真的看清局势,不搞事情。这次回邵府,就不会是闹,而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在暗地里将她的处境透露给你父亲知道。到那时候,倒时,还能暗中操作一番,让你父亲觉得,她的心里还是向着邵府,对邵府也是还有利用价值的。到那个时候,你父亲难道不会怜惜她?怎么说也是捧在手心里宠爱大的女儿,总归还是有点感情在的。” 邵云卿听着辛言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这样瞧来,这邵云婉是被她的自私自利给害了。” 谁说不是呢,若是她嫁到秦府后,能够安安稳稳的当她的四少夫人,秦老爷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而且秦府的几位公子,对他们这个四弟也是极好的,几个少夫人因着这个原因,表面上对她也不会太过分。至少她后半辈子也不能算是那么差。 可她偏偏要将所有人都摆在她的对立面,总是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会好好过日子。 怕是没过一段时间,这邵云婉就又要作妖起来的。不过这些事情都和她们没有关系了。 辛言平淡道:“但是,这邵云婉这样搞事情,对你也不是没有好处。她这样作死,刘姨娘在府里也不好过,邵老爷只会更加不待见她。可是这些事情却动摇不了她的地位,毕竟……” “毕竟,刘姨娘生了邵府唯一的儿子!”邵云婉将辛言还没有说完的话说了。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更甚只有邵云华死了,刘姨娘的地位才可能不保。可是,邵云卿自问没有这么狠的心肠,为了这种事情就去害邵云华。 邵云华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做下这么多错事,并且,当初邵云卿在邵府举步维艰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弟弟对她一如从前,敬重她。 现在他的年纪也还小,邵云卿怎么可能会下得了手。 辛言一眼洞破她的想法,对她抱着这种想法,也没有说什么。相反还是挺满意的。 若是一个女子,因为自己之前的遭遇,而性情大变,不仅翻脸不认人,连之前对她好的人能下得了手。这样的人,辛言绝对不会和她合作的。 尽管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邵云卿帮她做什么。借着邵云卿与周枫的关系,辛言已经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也可以就这样放着邵云卿不管。但难得与邵云卿也有些话聊得下来,索性再帮她一下也无妨。 “倒也不需要从那个孩子下手。只要刘姨娘做出了让她无法留在邵府的事情就行。这邵府,多年就只有邵云华一个儿子,不觉得奇怪吗?” 邵云卿陷入了沉思,这刘姨娘难不成真的对子嗣动手?一旦让邵老爷知道,绝对是饶不了她的。 可是仔细一想,邵云卿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至少她知道的,除了娘亲以外,还有另一位姨娘,也是胎死腹中,那个孩子,就是个男孩! 可是,这有可能吗?刘姨娘真有办法能够做出这种事? 辛言明亮的眼睛,波光潋滟,对邵云卿道:“这世上,许多的事情,都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只有去探索,去调查,才有可能知道所谓的真相。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心走,反而要用眼睛去看。” 邵云卿恍然大悟,是啊,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瞧着那样。许多的真相都是没埋在表面之下。就像所有人都觉得瘟疫是绝症,没有人相信一个女子能够医治好她,可是事实呢?辛言确实医治好了! 邵云卿带着感激,对辛言道:“多谢!”邵云卿是真的很感谢,每次与辛言谈论事情,总能让她茅塞顿开,看清许多事情,少走许多弯路。 “无妨,应该的!”辛言略微一挑眉,然后就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邵云卿敬了一杯酒。 两人相视一笑,都纷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外面喧闹不已,灯光明媚,这里的人却心暖不已。 两人坐在楼阁上,下面的人若不站得开一点,是绝对看不见她们的。而他们却能将下面的人一览而尽。 辛言微微一昂首,就在人群中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像定格一般,那人也抬着头,瞧向她。 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然,辛言瞧见宋铭的眼光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微微一愣。 有些狼狈的避开那个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桃红在门外面轻扣,轻声道:“小姐,别府有几位小姐说要来与您说说话,这会正在楼下候着呢。” 邵云卿回来的时候时候,自然也有其他府的小姐看到。因着她的身份,别人对她也会多几分客气。 怕是刚刚瞧见邵云卿往这楼上来,还以为这上面有什么大人物,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打探消息…… 邵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辛言抱歉道:“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我就得走了。” “无妨,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府上寻我便是。”辛言安慰道。 邵云卿长舒一口气,要出府哪有那么容易。虽然她现在处境比之前好了,可是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府的,至少得要有名头。 所以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邵云卿向辛言告辞完,转身就要出门。 辛言喊住她:“等等。” 然后对着卫小淳道:“把花糕拿给云卿吧。这糕点吃起来不腻,平常可以尝尝,味道也好。” 后面的话,是对邵云卿说的。 邵云卿瞧见花糕,心里有点惊讶,不过有了之前的辛言包下这间包厢的前车之鉴,这一次还是淡定了许多。 “谢谢啦!”然后邵云卿就带着桃红下去了。 邵云卿出去没多久,这包厢,就迎来了下一个客人。 辛言抬眸,对着前面的人说道:“璟王殿下这是不请自来了?” 后者泰然自若,像是没有听到辛言话中的揶揄。 自顾自的坐在辛言的面前,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是瞧见你在这,特地上来给你打声招呼的,难道阿言不欢迎我?”宋铭挑眉将话题抛了回去。 辛言对他的称呼不满意,直接道:“璟王殿下还是唤我辛言好了,我们的关系,实在没有亲密到能够直接叫名字。” 宋铭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我这不也是瞧见别人这么叫你嘛,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言言?小言?言儿?” 然后还像辛言征求意见似的,睁着眼睛盯着她。 辛言表示很无语,不想再在这个话题跟他纠缠下去。要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别在外人面前叫就好。 “不知道璟王殿下有什么事情?总不会专门上来和辛言讨论称呼吧。” 宋铭心里得意起来,他已经逐渐摸清辛言的心思了。 她这人不怕硬,也不怕狠。对于蛮横无理的人,绝对会比你更狠,更横。 但是,如果对她撒撒娇,耍无赖她就没有办法了。 宋铭表示,为了媳妇,撒娇,无赖算什么?分分钟撒个娇给你看!但是刚开始也不能太过分,得适当一点,否则将她给吓着了怎么办? “我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突然这么深情的告白,让辛言差一点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错乱了。 但还是不经意失了心神…… 辛言清了下嗓子,双眼怒目而视。 宋铭接收到她射来的目光,也不再开玩笑了,就笑道:“梁王将李尚书骂了一顿,看来,他当时并不知道他擅作主张。不过也是,按照老三的个性,不会在那么重要的关头做出这种事。” 这种随时可能破坏他计划的,他绝对不可能会做的。 辛言早就想到了,不过,她却没有将这件事捅出去。 因为这种事情现在就算说出去,有没有人信是一回事,主要别人会想,她一个商女居然能从他们的追杀中逃脱,之后就会提防着她,这对于她以后的计划不利。 而且,这件事也不一定能让李尚书就此倒台,更别说让梁王受影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情,她要在适当的时机爆发,才能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辛言注视着宋铭,也有点猜想到他的想法。 这时宋铭也瞧着辛言,开口道:“所以,你要怎么做呢?” 辛言故意说道:“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宋铭毫不犹豫道:“我帮你!” 辛言挑眉:“璟王殿下难道不是来劝我不要这么做的吗?要知道我现在爆发,对你来说,是失去了一个梁王的把柄,不是得不偿失吗?” 第一百零九章 打开看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想要知道宋铭是怎么想的。依着她的调查,以及对宋铭的接触,她知道,宋铭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有可能等着事情发展,到那时,他们会成为敌人,说实话,她并不想那样。 宋铭无所谓的摊手:“不需要,更合款,对你动手的人,我也绝对不会饶了他。” 自然,这件事情他隐忍不发是最好的,可是,前提是他们的目标不是辛言,这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所以他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也不会委屈她,让她不得不将这口气咽下去。 辛言感受到他眼中的我情义,对于后面要试探他的话,也说不出口。 盯着他,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那个位置吗?” 他们都知道辛言说的那个位置是什么,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句话,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可是在场的人神色都没有变。 “那个位置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我要强大起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宋铭缓缓道:“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梁王,以及另外几个,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们绝对不能登上那个位置!” 这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 辛言面对他这样信任,突然觉得压力很大。他难道不知道,只要今日他们说的话有一点透露出去,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你不怕我将这些事情说出去吗?就这么信任我?”辛言凝视着宋铭,想要从中瞧出一些什么。 然而,宋铭面对辛言的目光,没有避让,直接就说道:“我信你,你不会。而且,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合作!” 这句话是真心的。 辛言许久都没有说话,宋铭又道:“况且,我的诚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辛言突然感觉怀中的东西沉甸甸的,是啊!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隐瞒他的身份,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她猜到。 更不会留下象征他身份的东西,这样一来,岂不就是在告诉她,他究竟是谁。 知道他,从未想要瞒着她,辛言的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是不愿站在他的对立面。 辛言知道,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对于大晋皇室,绝对不会是尊重的,甚至对于成武帝更不会是顺从的。 他身为成武帝的儿子,还是大晋的王爷,从身份、地位上来看,他们也不会是一类人。今日听到他的真心话,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还是很高兴。 不自觉就将周身的冷淡收起,宋铭一下子就感觉到,之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一睁眼,就见到了辛言。 她眼中的担心,忧虑,难过,情愫,一下子都出现在她的眼神里。那种由心而发出的感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在延城的那些日子,有时候,她瞧向他的眼神,永远都是迷离且依恋,可更多的时候,她就像透过他,在看里一个人似的。 那时候,他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要了解她,想要知道她的想法,要知道她内心里,藏着的秘密是什么。 之后,越来越了解她,宋铭就越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总是有一股魔力,让他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就像刚刚那样,他在人群中,只一眼就看到了她…… "玉佩——"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所以,你就收着吧。”宋铭的眼神温柔得快腻出了水。 辛言不再说话,也就当接受了他的这份好意。毕竟刚刚他对她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如今这样,也算是表达出对他的一点信任。 辛言的这番举动,令宋铭很高兴,嘴角都快裂到天上去了…… 邵云卿下来之后,果然就发现桃红说的那几位小姐,现在就正在楼下等着她。 展开笑颜,迎接上去。那些小姐也纷纷见礼,然后彼此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开始了试探。 “邵小姐今日是与周小姐一起来的?周大人果然是很疼邵小姐啊!” “是啊是啊。这周大人对邵小姐,真是疼爱。我们就没见过周大人有这么疼惜别人的,就算是周大小姐,怕也是不及吧!” 这话听上去,像是羡慕。可是话里话外无不说着周舒曼的不是,想来她们也是看周舒曼不爽,可是又碍着身份上的差距,不能直言,只能背地里吐槽几句。 而且她们之所以在邵云卿面前说出这种话,难道就没有想要邵云卿与周舒曼干上的意思? 这周舒曼心高气傲,本就瞧着邵云卿不爽。今日邵云卿若是将她们的话当真,听进心里,想必下次周舒曼找茬,她是会与她争辩的, 她们不过动动嘴,就让周舒曼难堪,还有邵云卿难做。这不是稳赚的买卖? 她们这样瞧上去就不是真心要与邵云卿交朋友的。不过是互相存了利用的关系。 邵云卿不傻,既然知道她们的想法,自然不会傻傻的按照她们设想的那样做。 所以,只是装作不好意思,道:“舅舅是可怜云卿失去了母亲,所以对云卿才多了几分怜惜。这种怜惜,是万不能与周大小姐做比较的,周大小姐与舅舅乃是血缘关系,怎么是云卿比得上的呢?各位姐姐莫不要再说这话了,云卿心里对周大小姐与舅舅,是真心实意对的感激。万一让她误会了,岂不是云卿的不是?” 邵云卿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她们对邵云卿了解得不多,听到的无非就是邵云卿平庸且任性,又木讷。 这是如今瞧来,哪里是木讷,这分明就是伶牙俐齿才对啊! 这话说得多好听,哪里是不会说话的…… 可是她们没有得逞,哪里会就这样罢手。 但是她们此次过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挑拨邵云卿与周府的关系,所以也不好惹得邵云卿生厌。 “姐姐也莫要自卑,妹妹等人也是很羡慕姐姐的,只是想着与姐姐说说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也不要将这话放在心里了。” 邵云卿笑着道:“哪儿会,各位姐妹是无心的,云卿自然知晓的。” 邵云卿的态度让她们觉得挺好的,至少会顺着台阶下,没有咄咄逼人。也是,就算知道了她们的意图,那又怎么样! 她充其量不过就是周大人的外甥女,又不是周府的小姐,身份不高。她们能与她说话就是抬举她了。若是她不识相,也就别怪她们了。 然后又彼此客气的说了几句,就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一个小姐眼尖,瞧见了桃红手里的东西,然后就惊讶的说道:“那个,莫不成是天香楼的花糕?” 这个包装,她可是瞧过的,这丫鬟手里领的东西与花糕的包装是一模一样。而且,只有天香楼的东西,才会用这么贵的纸包着,别处,除了专做糕点的芳品阁,其他地方是绝对不会用昂贵的纸来充当包装的。 然而,芳品阁的包装也基本就是一个样子,绝对不会是她手上的那种,所以,那人虽然是在询问,可是话里已经带了肯定! 其他小姐也都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也是看到桃红手上拿的东西。 眼里都浮现出羡慕,她们刚刚进来也是尝过这花糕,味道一绝。 可是等到她们去买的时候,早就已经完了。 那些花糕,早就被皇室贵族,世家子弟都买完了。毕竟他们就算是排在那些人前面,可是也不会不识相的挡在他们前面,还是会退让出来。 笑话,这么好的机会,不送人情还等什么时候。 随着她们的目光,邵云卿的目光也落在辛言送的东西上面。 好像是还没意识到这东西对她们的吸引力,毕竟,这东西不仅仅是一个食物,其中更包含着其他的深意。 “这个,是一位朋友送的。”邵云卿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这个可是辛言送给她的,她可不会将她转送给他人。所以就算她瞧见她们一些人眼中的贪婪,也会装作看不见! 但是眼尖的人瞧见这么大一包的东西,想着里面绝对不止是花糕。 “云姐姐,这里面应该不止是花糕吧?”略微试探切讨好的语气,让邵云卿头疼,这女人的好奇心可真是重啊! “这……我也不知道。” “要不,云姐姐打开来看?我们这也是来天香楼没多久,虽然早就听说过天香楼的美食一绝,可是都只是听说而已,如今就想见识见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邵云卿若是再拒绝,怕是不太好。指不定会让她们觉得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所以就道:“桃红,你就将它打开来看看吧。” 随即桃红就将手中的东西打开。 众人纷纷被里面的东西吸引,一见到那里面的东西,突然就脸色变得很奇怪。 她们自然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女子,再怎么说也是官小姐,美食什么的,还是吃过的! 所以对于那里面的东西,虽然好奇,可也不是有多看重。 然而直到瞧见里面的东西,她们才觉得她们刚刚的想法,有多天真。 天香楼出品必是精品,而且有许多食品,是真正的千金难买,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是那种皇室贵族与真正的豪门贵族才能用得上的。 而那些东西她们虽然没有吃过,可是也是见到过的。如今之前高高在上的东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她们的眼前,她们怎么会不吃惊。 所以这时瞧向邵云卿的目光都变了…… 第一百一十章 我不会对你吝啬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没想到今日,我们能在云姐姐这里开了眼啊。这里面许多东西我都只是远远瞧过,还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与过呢。” 这句话里满满的酸涩,也包含着羡慕嫉妒恨。 这邵云卿真是命好。 这些东西一定是因为周大人的关系才会有的。否则,依着邵云卿自己,怎么可能会有?! “周大人果然很疼爱云姐姐呢!” 连周舒曼都不一定有,这邵云卿这么一大包,等拿回去,周舒曼还不翻了天。 瞧,就算没有她们的挑拨离间,这邵云卿与周舒曼也不一定就能相安无事。 周大人对邵云卿越好,周舒曼就越不会放过她的!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东西,和周枫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都是辛言送给邵云卿的。 而且,就算周枫对邵云卿好,也不可能下这样的手笔,费钱费力不说,可能还会被御史参上一笔。 毕竟这些东西可是不少钱的。 而且,如果送给邵云卿这么些东西,就不可能不给周舒曼,周舒梅就暂且不说,这周舒曼是周府嫡女,这邵云卿哪里能越过她去? 周枫也是浸淫官场多年,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邵云卿看着面前噤声,神色各异的人,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都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小九九。 然后后面,她们对待邵云卿,又变得亲近起来。 个个眉开眼笑,都快将邵云卿捧成花一样。 邵云卿在心里吐槽:真是一群善变的女人,刚刚还嫉妒得要死,现在就能和她谈笑风生了。 她们虽然嫉妒邵云卿,觉得她的命好,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可是心里又很庆幸,庆幸邵云卿霸占了周枫的宠爱,能让他下这么大的一水笔。 不就代表着,她们的故意接近,故意攀谈,攀对了对象吗?! 随意使出浑身解数,就想着与邵云卿打好关系,以便接下来能够从她身上挖到好处。 可是她们是这么想,现在的邵云卿会依着她们的意思吗?答案是不会的。 或许以前的邵云卿脸皮薄,足够天真,会以为她们说的话就是真心话,可能还会傻傻的帮人家办事。 现在的邵云卿已经不一样了,她不会任人摆布,特别是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用辛言的话来说就是,帮你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 这句话当时邵云卿听着觉得有点势利,可是如今细细想来,这句话说的倒也对。 如果是真的朋友,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帮忙,可是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些陌生人,凭什么要因为她们的几句话,就牺牲自己的利益。 说不定她们还会觉得,这些事情是邵云卿应该做的。 觉得理所当然,泰然自若的接受,对于这种人,何必呢? 所以邵云卿就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应。 她们自觉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不悦。 忽然,前方大堂里穿传来了几声声响。 邵云卿听到那声音,就知道是谁。着周舒曼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其他人的表情也十分的精彩,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可是眼底的幸灾乐祸已经出卖了她们。 这前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声音,好像是周大小姐吧,云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别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是啊是啊!” 话里都是在催促邵云卿过去。邵云卿无语,难不成她过去,还能劝解周舒曼不成?还是她们想着能借此机会做什么……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可能当作没有听到! 只能随着她们一同往大堂走过去。一进大堂,周舒曼的声音更加的响亮。 周舒曼甩甩衣袖,毫不犹豫道:“我告诉你,今日之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待。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们这么打得酒楼,会连一点花糕都没有,当我好糊弄的不成?” 说完,瞥见邵云卿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是奇怪,难道是想来看她的笑话的? 别开玩笑了,她可是大理寺卿之女,难不成,凭着她的身份,还得不到一份花糕。 然后周舒曼没看见,周舒梅却瞧见了。这邵云卿去哪里拿来这么大一包东西,这不会是花糕吧! 周舒曼在这里死活不肯走,都没有得到他们天香楼的好声好气招待,总是一口咬定这花糕没货了,而且还要等着排队才能买。 她们之前哪有受过这么大的气,凭着她们的身份,许多人都争相将东西送到她们的手里,哪里会受到这种待遇! 所以一时不忿,才发了火。 周舒梅心里也不爽,可是周舒曼已经出了头,她就尽管看戏就好。反正府里什么好东西也都被她霸占着,如今这是事,说不定还能让她出出糗,这不是天大的好机会吗?! 如果这邵云卿离开那么一会,却得到了那么多的花糕,岂不是在狠狠的打周舒曼的脸? 这样一来,两人还不是会干起来,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此时周舒梅就迫不及待地出声:“邵姐姐,您手里的该不会是花糕吧?姐姐,您要的花糕就在邵姐姐已经有了,您就别为难人家小二了吧!” 话说了出来,小二就给周舒梅投去了一个感激地目光,不过,被周舒梅给无视了! 对于周舒梅来说,她也不是真心要给小二解围,可以说,她也是瞧不起这些下人的。而且对她来说,其他酒楼也好天香楼也好,都是盈利之所,只要钱够位,什么东西买不到。这天香楼凭什么就和别处不一样! 不过都是一些低贱的商人开的,还搞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觉得这样还能高人一等? 而她说的话,让周舒曼气愤,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周舒梅这挑拨离间的语气,想着回去再去收拾她,第一时间就瞪向邵云卿。 发现她的随身丫鬟手里确实拿着天香楼的东西,这下,火气更盛。 这邵云卿是什么东西,她将自己大理寺卿之女的身份摆出来都没有用,这邵云卿哪里来的本事去弄到这些的?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倘若她真的弄到花糕,不就是像在狠狠的打她的脸吗?她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周围人的嘲笑,讽刺。所以话一说出口,就有一股子很大的火药味,一点就要炸了。 邵云卿哪里能听不出,也只好将她跟之前和小姐们说的话再说一便。 周舒曼听到这是被人送的,心里才平衡了一点。可是想到她竟然有朋友送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之间也不平衡起来! 这邵云卿哪里有什么人脉?朋友,她的朋友能有几个,还是这么大的手笔,与她有交集的也就那个辛言,可那个辛言虽然是个商人,也绝对是个不入流的商人,况且商人逐利,还真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图的是什么? 再有一个,也就是常氏姐妹姐妹了吧。常氏姐妹与邵云卿的关系说起来也一般,也不是能够互相送礼的关系。 所以周舒曼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邵云卿一定是仗着父亲的身份,给自己捞好处。 这东西一定是有人要求父亲办事,或是想要搭上父亲,给的邵云卿好处。 这么一想,周舒曼哪里能不生气,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的,别人之前攀附的也是她。这邵云卿一是使了什么下贱招数,才让她们放着她这个周府嫡女不管,去攀附一介小官的女儿! 这样一来,瞧着邵云卿的目光更加不满,出口讽刺道:“你还什么好朋友?能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仅仅是“朋友”?你怕不是暗中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吧?我可告诉你,你可别将自己瞧得太重,毕竟你是信邵,可不是信周!”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邵云卿听的,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就是一个邵云卿,哪里比她这个周府嫡女尊贵,你们想要求什么事,也得求她才会有效果,别到头来求错了人! 然而这话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懂,只是都觉得这周舒曼话说得一点面子都不留。 语气中,暗搓搓地指邵云卿为了自己地利益,出卖“自己”,就为了那一点好处,将她说得倒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怎么说,她们也是表姐妹,这一点脸面都不留。看来传言也不算假啊! 这周府也不是完全接受邵云卿,可能只有周枫将她当成外甥女,其他人都是在抵抗她的。 没瞧见那周舒梅都没有吭声吗?装聋作哑的,鬼知道打什么主意…… 邵云卿忍受不了这周舒曼时不时的言语讽刺,一次两次她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但是退让并不会让周舒曼适可而止,反而变本加厉。 特别周舒曼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难听,她若是在不反驳,指不定别人也都觉得她是仗着自己是周枫的外甥女,和别人暗中勾结。 她语气冷冽:“周姐姐,您也别火气这么大,这东西真的是我朋友送给我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拿去便是。我们是表姐妹,我也不会对你吝啬。” 然而她这番话,却引起了周舒曼更大的怒火。这句话,听在周舒曼的耳里,不就像是邵云卿在施舍她吗?! 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就炸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要我又不会不给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我还需要你这一点施舍?你这东西也是因为周府才有的,我说你也该认清楚身份吧,别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有点脸面好吗?” 这话说得是更加难听了,邵云卿眉毛都皱起来了。这周舒曼可真是没完没了了。 其他人也被周舒曼的话惊到,这句话可比之前的还难听,是妥妥撕了脸皮。 她们也知道周枫对邵云卿这个外甥女是疼爱有加,这个周舒曼这样说话,难道就不怕回去之后周枫责罚吗? 而且她还是一个大小姐,说话这么难听,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周舒曼这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么多,满心满眼就只有想要将邵云卿的假面揭下来。让大家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让其他人不要被这副表面柔弱的样子欺骗了! “周舒曼,你说话放尊重一点!”邵云卿回道。 周舒曼毫不在意,面对她说的话,反而咄咄逼人道:“好啊。那你就说,这东西是谁送给你的?让我们听听,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邵云卿原本不想将辛言卷入这场争斗中来,然而现在的形势却也不容她不说了。 邵云卿道:"这是辛言送给我的。" “哈”的一声笑了! 周舒曼睥视,嗤笑道:“这辛言会下这么大的手笔?再说她能不能有这个本事还难说呢。你这谎话说得都不打草稿啊!” 显然其他人也不相信。 有人也出声道:“邵小姐,你这话说得,别说周大小姐不信了,我们也是不信得。这辛言来的时候我是瞧见的,这与你们来的不过是前后脚的。再说,这小二刚刚可是说了,这花糕早就买完了,这辛言怎么可能买得到,还买这么多!”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天香楼极少有外带的食物。都是要本人来这里才能用餐,除去极少数的皇室子弟,或是豪门世家有这个身份,其他人就算是遣了管家来,报上名字,也是行不通的。 所以,也不用说这辛言是一大早就让人过来买的。 再说,这东西也是今晚才售卖,前后不过一个时辰还不到,这辛言哪里能未卜先知。不都是和她们一样,来到这里才知道的吗? 然后,此时一位之前和邵云卿过来的小姐出声道:“这云姐姐那包东西里,也不止是花糕。刚刚云姐姐也给我们瞧过了,还有其他的东西……”她说出了一系列的东西,让场上的人也都惊讶了。 除了,花糕这些东西可也是价值不菲啊!这下,她们更加不相信是辛言送给邵云卿的了。 邵云卿懵了。明明事实就是如此,她们竟还不相信。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舒梅置身事外得差不多了,这才像是和事佬一般出来说话:“邵姐姐,就算您不愿意说出那人是谁,也不用说谎得呀,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就算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迫你的。再说了,姐姐也是喜欢这花糕,才会如此生气,你这样做,岂不是将姐姐放在风口浪尖上。” 这番话看似是在责怪邵云卿,可是话语之中将两人都贬得一无是处!将周舒曼说得像是心胸狭隘的人,而邵云卿则是满嘴谎话的女子。真是好毒的心思! 周舒曼也正中周舒梅的圈套,也是她现在失去了理智,否则在正常的情况下,她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跟邵云卿争执起来的…… “看来还是我们小瞧了你了,你这心机可真是深沉啊!”周舒曼嫉妒道。 “我已经说了,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她自己去求着她们相信吧。邵云卿还没有贱到那个程度! 可是这句话在周舒曼的眼里听起来就是心虚,邵云卿倘若不是心虚,怎么会不再辩解。 所以周舒曼绝对不会让邵云卿再仗着父亲对她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而周舒梅也添油加醋地说:“邵姐姐,您就不能服个软吗?姐姐刚刚说得也不是真心地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呀!” 周舒曼何尝不知道周舒梅地心思,下意识就喊道:“周舒梅,你别在这假惺惺了!”可等到话一说出口,周舒曼就后悔了,她心里知道,现在不是与她们争执的好时候! 可是周舒曼哪里能忍得住,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这时候场面一度僵持着,周舒梅被周舒曼说了一顿,面上不好受。着周舒曼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还是那样的张狂。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她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也就会一落千丈。就算她是周府嫡女又怎么样,没有好名声,她觉得她自己还能嫁给谁!最好着凶悍的名声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她指不定连一桩婚事都找不着了! 所以她的心里一边对周舒曼不给她面子愤愤不平,另一边又觉得这周舒曼最好就是更加凶悍,骂她也没有关系,还能让她变得楚楚可怜,夺取别人得同情。 让在场的人瞧瞧,这周舒曼是如何的任性妄为,而她周舒梅,才是真正的周府小姐,温婉大方! 周围瞧着的人越来越多,无一例外都是来瞧热闹的,毕竟这种热闹可是少见。谁见过哪家的小姐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执的?岂不就是一场好戏! 周舒曼忍无可忍,示意跟着她的丫鬟上去将东西抢过来。 桃红哪里会放手,与那丫鬟争抢。 嘴里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东西,你们怎么可以抢?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舒曼一听,嗤笑道:“什么叫你家小姐的东西,你家小姐算什么,若不是因为我父亲,你的小姐能不能站在这里还两说!” 眼里的不屑是明晃晃的…… 邵云卿瞧见桃红被人欺负,上前去理论:“周姐姐,你当真要这样咄咄逼人吗?怎么说我们也是有亲戚关系的,看在舅舅的面上,你也不能动手啊!再说了,这在场这么多人,我何必说些那么容易就被戳破的谎话?” 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觉得也是有道理,这种话,只要找辛言问一下,自然就知道了。可是不需要,因为她们的心中早就认定了,怎么还会去追求所谓的真相呢? 邵云卿上前想要去将桃红与那个丫鬟分开,周舒曼怎么会让她如意。也一并上前,几人推搡之间,邵云卿不知道被给甩开了,一个踉跄,站不稳,往后跌去。 就在她们要惊呼出声时,邵云卿被人从背后给扶住了! 邵云卿闭着眼睛以为自己即将要摔倒,然而意料之外没有痛感传来,反而有人扶住了她。 往后一瞧,问道:“你怎么下来了?”邵云卿还是不想把辛言卷入到这场纷争中来,毕竟这周舒曼时真的不可理喻。连对她说话都这么难听,邵云卿不想因为自己,从而让她受委屈。 “听见下面有点热闹,就下来瞧瞧。你没事吧!”说这话的当然是辛言。 其实她不是听见,而是卫小淳和她说,她才过来的,毕竟她可是再包厢里,这下面就算再怎么吵,也不会传到里面。 可是既然都有人不长眼,跑到她的地方来撒野了,怎么可以当作没有看见呢! 其他人也觉得这戏精彩起来了,现在当事人都在了,是不是预示着高潮要开始了。 这辛言要怎么做呢?是帮着邵云卿,和周舒曼作对。还是屈服于周舒曼的身份?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场好戏。 下一秒,就听见辛言对周舒曼说道:“周大小姐,可是对送给云卿的东西感兴趣,怎么这就抢上了?” 言语中满是漫不经心,可是她们都听出了辛言话里的嘲笑。 像是嘲笑周舒曼像乡下妇人一般,没有见识! 连一个糕点都要抢! 果不其然,辛言又道:“倘若周大小姐这么想要,辛言瞧在云卿的面上也不会不给你。何至于弄成这副模样。” 辛言的话说得是一点都不客气,狠狠的呛了周舒曼一把。 这也让众人意外,这辛言虽然是皇后新认的义女,可是也没有封号,也尊贵不去哪里! 还没听见周舒曼回应,众人就听见另一道声音:“这么说来,你的本事到还挺大的啊!” 众人闻声瞧去,发现竟是淑仪公主。 纷纷向她行礼,等到重新望向淑仪,发现她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辛言的身上移开过! 看来传闻中淑仪公主与辛言不和是真的了。没瞧见淑仪公主眼里隐忍着的怒火吗? 而且,这一对比起来,不就发现两人之间的差别了吗?辛言虽让名义上皇后的义女,可是众人怎么会将她当作真正的公主呢?就算见到她,也是不用行礼的。 然而她们见到淑仪,是要行礼的,包括辛言。所以这辛言着实高贵不到那里去! 现在三人的战场上,还加上了一个淑仪公主,这局势可就微妙起来了…… 辛言微微抬眸,注视着淑仪,道:“辛言自然比不上公主,只是这么点东西,还是拿得出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淑仪却没瞧见她话里有多尊敬。 要不是听见辛言在这,淑仪也不会过来。对于周舒曼和邵云卿的战争,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是颜氏家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周舒曼也感觉到淑仪对辛言的不喜,所以自己也没强忍着。 本来以为淑仪过来,会是站在辛言那边,这样一来,也不用顾及了。 所以,下意识也就反驳道:“你好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真以为自己能比得上公主?别太自以为是了。” 周舒曼就是瞧不惯辛言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淑仪已经理清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尽管瞧不起周舒曼当众与人争执,可是却还是因为辛言而站在她那一边。 邵云卿有些担忧起来,原本一个周舒曼就已经很头疼了,还有一个周舒梅时不时出来搅局。现在再加上一个淑仪公主,而且看淑仪公主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夹带私怨的,这下怕是事情不能善了。 不禁向辛言投去了担忧的目光。 后者触及她的眼神,回了一个安慰她的笑容。 就算淑仪在,那又怎么样,反正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着淑仪要来找事,待会就不要觉得自己丢脸好了。 “周大小姐,从刚刚就开始,你的嘴巴就一直不干不净的,试问我与云卿都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你一直辱骂我们,难道这就是周府的家教?还是说,周大小姐是看不起我们两?觉得我们二人就比你低贱?再者,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总归是皇后娘娘的义女,与淑仪公主也是有姐妹的名分,你这样不尊重我,岂不就是不尊重公主,和皇后娘娘吗?” 辛言一番连敲带打,让周舒曼与淑仪都哑口无言。 周舒曼就算真的瞧不起她们两,现在也不能顺着她们的话说,毕竟若是应下了,岂不是认下自己不尊重皇后,不尊重公主!尽管她知道淑仪公主心里对辛言一定也是不满的吗,可话却不能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都是心照不宣! 何况淑仪公主现在还在这里,若是应下,就算现在公主没有说什么,指不定心里已经恨上她了…… 而淑仪也是,就算她恨不得将辛言抽筋扒骨,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表现得过去的。 毕竟辛言现在言行举止也没有什么不是,借不了题发挥! 周围的人全部都噤声了,啥话都不敢说,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周舒曼回过神来后,急急忙忙道:“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辛言,你别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邵云卿自己说谎,霸占着我父亲对她的同情,可怜她没有母亲,对她多加怜爱。而她却不知恩图报,顶着我父亲的名号,去外面招摇撞骗,也不知道邵府是什么家教,居然教出这样的人来!我不过就是瞧见她年幼丧母,就代替她母亲,好好管教她。是她自己不服管教,谎话连篇!” 周舒曼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底气很足,声音都大了不少。 炮轰完邵云卿,她就将话锋一转,对准了辛言,道:“还有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在邵云卿那,跟着她一起欺骗众人,还挑拨我与公主的关系,这心肠难道不歹毒吗?” 邵云卿第一次见到这种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的人,照她这样说来,这事情都是自己与辛言的错,与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她们两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周舒曼的嫉妒心使然。 想必被周舒曼气得不轻的邵云卿,辛言就显得平静许多了。 这种场面辛言见过的也不在少数,不需要与她急眼,自己一着急,反而可能会被对方抓住空子,将自己置于险境。 “周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与云卿说慌,我们两人究竟是说了什么谎话,让周大小姐这么动怒?”辛言平淡道。 周舒曼高傲的抬起头,红翡翠滴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然后就听见她道:“自然是她说谎,说这包东西里面的花糕还有其他东西都是你送的。而且你刚刚也说了是你送的。可是你却不想想,就算你是商人,可是这东西价值不菲,难不成你真使得送给这个就相处了几个月的邵小姐?在说,就算你有钱,你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其他东西暂且不说,这花糕是今晚天香楼的赠品,开售也还没有一个时辰,有人见过你与我们不过前后脚的时间,你怎么会赶得及买下这花糕?” 这话已经判定辛言死刑了。而且与众人心中猜想也是一致的。只是她们没有说出来,放在心里而已…… 淑仪也是这样觉得,所以才专门赶过来看辛言的笑话。她自从上一次与辛言交锋惨败之后,她对辛言的恨意是更上一层楼,每每见到她,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所以顾不及与段家姐妹说上话,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可是辛言下一秒的反应让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只见她忽而笑了,然后道:“周大小姐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单凭你这么想象,就觉得我们两人“狼子野心”。可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东西,确实是我送给云卿的,也确实是我从天香楼拿的。” 她盯着周舒曼,一字一句道:“再说,别人买不到,又不代表我就没有办法……” 这句话连别人听起来都是满满的挑衅。 这辛言原来是这种性子的吗?她们对辛言的了解不深。只是从外表看上去,还以为辛言是个柔弱可欺的小姑娘。但是从几次三番她说的话,也可以瞧出她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 可是也绝对不会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 没错,辛言米面对大部分人,还是会收敛一点的,至少不会将别人怼的无话可说。可是面对那种死缠烂打,又小心眼的,她不介意让她尝尝无地自容的感觉! 周舒曼也不是那种被挑衅之后就会熄火的人,绝对会和辛言干到底。 果然,下一周舒曼就接受了辛言下的“战帖”。 “你一个商人能有什么本事?难不成这天香楼还是你开的不成,你想要就有?别以为你当了皇后娘娘的义女就如何,淑仪公主还在这呢,你觉得还会有你嚣张的时候?”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笑了。这天香楼的事情,那些女眷虽然不适很清楚,可是在场的人也不止有女眷啊,还有各府的一些公子。可以说,尽管不知道这天香楼的背景,只要一问,自然就会有人告诉她们,这天香楼是颜氏家族的产业。包括天宝楼! 虽然辛言是商人,也是一名女子,而颜氏家族的家主传说也是一名女子,可她们还不会天真的以为辛言就是她。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再说了,这辛言也是最近才来到这京畿的,此前她们从未见过她,就算她想冒认,也得有人相信啊! 可是没想到辛言的回答却在她们的意料之外,她轻轻拂过自己的发梢,眉尾一挑,极尽风情。 道:“为何不可能?” 这下连周舒曼都不确定她是什么意思了。 懵着脸问道:“什么不可能?” 辛言笑道:“我为何不可能是这天香楼的主人?” 场上寂静了好几秒,然后全场爆笑。 连淑仪望着她的眼神都像是傻子一样,这辛言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这颜氏家族是各方人士拼命想要拉拢的对象,就算颜氏家族的家主是个女子,她们也都一致认为她一定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奴嗅未干的毛头丫头。 其他人也是被辛言的这句话惊到,回过神来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还真是厚脸皮啊。竟然就敢这样冒认。该不会她是不知道这天香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吧,才想着这样蒙混过关。 不过这也是她的运气不佳,倘若换做另一家酒楼,或许她们还会相信,可是颜氏家族的影响力有多大,她们虽然不适很清楚,可是就算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们也觉得这辛言绝对不会和颜氏家族有任何关系!!! 邵云卿也担心辛言是一时着急,才会口不择言。等到辛言说出口了,她才连忙拉住辛言,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邵云卿自然也感受到其他人传来讽刺的目光。 她也是不敢相信辛言会与颜氏家族有关系的。实在是颜氏家族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很神秘的组织,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更是因为这样,她们次啊会不相信颜氏家族的人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承认! 周舒曼也觉得辛言口不择言,像是抓到了她的一个什么把柄,又循循善诱,故意刺激她,道:“哟,那我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该不会你要说,你的真是身份真的是颜氏家族的家主吧?!” 众人非常期待辛言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然而事实如此,辛言果然没有让她们失望。 “是。”一个字就将场上的氛围推至高潮。 周舒曼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连同淑仪也满眼鄙视,脸上的嘲讽就差写在脸上了。 淑仪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道:“你还真是不要脸啊!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你是颜氏家主?我看你是疯了还差不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香楼的掌柜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没有错过在场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都是嘲讽,不屑,嘲弄……都觉得她是走投无路,一时口不择言,但是每个人都想瞧瞧她的场下,究竟会有多凄惨! 辛言触及邵云卿的目光,拍了拍她抓在她衣袖上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绍云卿瞧见,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慌乱了,尽管不觉得辛言会是颜氏家主,可是还是觉得她有这个能力,可以平安无事。 所以也回了一个信任的目光给她! 周围的人也在笑着,那笑声一点都没有客气的。 然而辛言就只是很平淡的道:“我不觉得这件事是有多么奇怪的!” 周舒曼嗤笑道:“好啊,既然你说你是颜氏家主那你就拿出证据出来啊,如果你能证明,我们就相信!可是,你好像也拿不出来吧。” 周舒曼高傲的抬起头,反正她是打从心底不相信辛言是颜氏家族的人,自然觉得她可能会拿出证据出来。 连着淑仪也一同道:“没错,既然辛姑娘你也都说了自己是颜氏家族的人,你应该有证据证明吧。而且你也只有拿出证据出来,才能证明你们两人说得不是谎话。” 总而言之,就是需要辛言去证明她的身份,才能让她们相信,没有第二个选择。 淑仪自己觉得,辛言是自己将自己匡进了死胡同。真是活该,自己偏要蹚这摊浑水,这也怪不得她们了。 辛言抬眼,只是直直的瞧着她们,道:“我是谁,还需要证明吗?难不成周大小姐还要证明自己是周府的大小姐?公主还要证明自己是公主?” 周舒曼一听,心里一喜,觉得这一定就是辛言自己在狡辩,毫不犹豫道:“我与公主和需要证明,在场的人谁不认识。至于你,在场的人可是没有一个知道颜氏家主的样子,都只是听说罢了。倘若随便一个人出来,冒充自己是颜氏家主,我们就应该相信吗?而且,如果你真的是颜氏家主,为何这天香楼的下人,都不认识你呢?” 这也是她们为何不会相信的原因。自己的下人怎么会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呢?这不是开玩笑嘛! 周舒曼说完,瞧向在一旁的小二,笑道:“哝,小二,你可认识这位辛姑娘?她可是你们的主子?” 小二犯难,他刚来不久,见过最大的主子,也就是掌柜,哪里认识在往上的大人物,再说再往上的人,他一个小二,怎么可能会认识呢。 他一脸为难,道:“这,实话告诉各位,小人来这里也不久,实在不认识这位姑娘是不是。不过,小人已经去叫我们掌柜了,他见识高,自然是知道的。” 等到话说完,小二才松了一口气。 周舒曼对小二的回答没有不满,相反,她觉得这小二如果真的一口说出他认得颜氏家主,那她们才会觉得这其中有鬼! 不光颜氏家主,甚至连颜氏家族的人,平常都是神出鬼没的,怎么可能会认得呢? 等到掌柜一来,这真相不就大白了,到时候,看这辛言还怎么狡辩。 小二还算机灵,早前出了事,就让人将天香楼的掌柜找来。只是这天香楼的掌柜平常也是忙得很,再说,今日这样特殊得节日,更是忙得脚不着地。 所以他也就姗姗来迟了。掌柜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就算瞧见当朝公主在这,脸上也没有慌张的神色或是惶恐的模样,还是一副笑脸迎人。 在场的人也没有端起架子,摆出官威! 她们瞧见掌柜,有些人还很有礼貌的问好,当然这其中有多少真心,那是不知道的!毕竟他也算是这天香楼有话语权的人了,至少在他们的认知是这样的! 掌柜一到这里就像场上那些尊贵的人问好。 然后一脸责备地训斥小二:“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客人在这里吵起来的?” 小二憋屈,可是没办法反驳,就低着头听掌柜耳朵训斥! 周舒曼不想看掌柜做戏,谁知道这掌柜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再说了,她们前院的动静这么大,她就不相信这掌柜不知道,一定要等到非要他出面的时候才出来,之前就将一个小二推出来当挡箭牌。 果然商人的心都是脏的! “掌柜的,话就不多说了,听闻你们颜氏家族的家主终日行踪不定的,你可知道她的近况?” 说这话的时候,周舒曼可以挑衅的看着辛言,眼里的意思就像是再说,走着瞧! 其他人也停止了讨论,也想从掌柜的口中知道颜氏家族的情况,毕竟除了颜氏家族的人,怕是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了。 掌柜一脸歉意,很是真诚地道:“说来惭愧,小人虽承蒙家主的赏识,当起这天香楼的掌柜,可是家主的行踪也不是小人能够知道的!”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下人,怎么会去干涉主人的行踪呢? 这个回答也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些年想要从掌柜口中探知辛言下落的人也不在少数,现在的周舒曼只不过是这样一问,掌柜怎么就会和盘托出呢?就算真的说出来,这可信度怕也是不高的。 然而,掌柜却忽然峰回路转,道:“不过,家主最近并没有什么指示,想必还是一如往常的!” 这话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什么帮助,她们就是想知道这颜氏家族有什么动向,并不是想知道他没有动向。 可是在淑仪与周舒曼听来,却是喜上眉梢。这颜氏家主的动向想必是整个家族的重中之重,如果有什么动静,绝对不可能会没有声响,这样瞧来,这辛言必定是在假的。 所以,周舒曼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出口了:“那今日,便是掌柜你的好日子来了。这里有一位自称是你们颜氏家族地家主,你还不上前去拜见拜见,说不定,她瞧见你这么听话,会给你晋升晋升!” 这话里的讥讽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她们又不是傻子。这辛言若是颜氏家主,这掌柜会在一出现的时候就跟没有看见她那样,一个劲的和淑仪公主和周舒曼说话,他就不怕辛言会生气? 所以这只能说明,要不这掌柜根本就不知道颜氏家主究竟长什么样子,或是,这辛言根本就是假的!!! 显然,她们是相信了后者。 若是连掌管天香楼的掌柜都没见过颜氏家主的样子,那么他们已经忍不住要怀疑,这颜氏家主究竟是有多么的见不得人了。 要搞神秘也不是这样得搞法吧! 掌柜这时候就发挥出他做戏的本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辛言扶额,她还真没想过这掌柜这么会演戏,不过他自己不觉得夸张了些嘛? 然后那掌柜就瞧向周舒曼指着的地方,打量着辛言。 作为天香楼的掌柜,自然是时时刻刻地观察天香楼地动静,基本上哪里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下一秒就会知道的。原本周舒曼与小二吵起来地时候,掌柜并没有当回事,那种事情,他这个当掌柜地若是出面,才会难以收场。 这周大小姐虽然是周府嫡女,惹上是个麻烦,不过也算不得什么,换做是她爹可能花卉棘手。可是她就是有些任性,等到事情闹大一点,她自己自然就会乖乖偃旗息鼓了。 毕竟作为女子,名声还是很重要的。谁都不想背着个母老虎地名声,这样一来还会有哪个婆家会要? 可是掌柜还是低估了周舒曼任性能力了,还嘀咕了女人地嫉妒心,女人一嫉妒起来,那可是要命的。 之后绍云卿出现,事情才会演变成这副模样…… 最后掌柜他也不得不出面,当然,他出现的时候也是知道了这里有人自称是家主。他一过来地时候,早就注意到了在角落站着地辛言。 实在是辛言周身气度不凡,令人一眼就能瞧见,荣宠不惊,从容面对…… 而且从一开始辛言就没有说话,知道现在周舒曼提及她,还是用着那么不善地口气,她也没有丝毫的动怒,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甚至还与旁边的姑娘说说笑笑。 掌柜上前一步,询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贵姓?您真的是我们的家主?” 掌柜这话一出,旁边的人就等不及询问起来:“掌柜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不认识你们颜氏家主?”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唏嘘起来,不会吧,连这掌柜的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长得什么样子?太夸张了吧? 掌柜憨憨一笑,也不遮遮掩掩,大方的说道:“小人确实没有见过家主大人,往常家主大人都是让傅姑娘来传话的,虽然小人之前也有荣幸瞧见过家主几次,但还是没有见过家主的真容。” 这实在是令他们惊讶,这颜氏家主心真大啊!听闻许多事情都是交由这位傅姑娘去办的,而且这傅姑娘的权力也是大的,她就不怕下面的人对她阳奉阴违,顶着她的名号去做事? 有人这么想,也有人就这么问出了声。 第一百一十四章 颜字令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可是众人只见掌柜付之一笑:“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虽然家主没有直接对我们下达命令,但是傅姑娘对于家主是绝对的忠诚的。而且,若是有叛徒,家主也绝对不会不知道的,更何况家族对付叛徒是绝对不手软的,要是想背叛,就必须承受后果!” 这话的信息量可是不是一般的大啊。看来这颜氏家主既然敢这么做,必定是有本事管理好自己的下属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而且最后一句,也从侧面表达出她就算不出面,可是耳目确实无所不在的…… 这下她们对于来到这天香楼觉得自己是真的做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不仅瞧见一出好戏,还知道了颜氏家主的一些事情,这可是挺大的收获。 周舒曼对于颜氏家族的事情兴趣不大,淑仪公主也是一样,他们就想亲眼瞧见辛言被万人唾弃的下场! 所以,这一刻是淑仪出声,打破了她们的议论,道:“这么说,掌柜你不认识你们的家主?那现在怎么辨别这个辛姑娘,是不是在说谎?难不成,还得让你口中那位傅姑娘过来辨认?” 这话说得好像也是啊,既然这掌柜的不知道他们家主的样子,还怎么判定这辛言是不是在说谎?难不成还真的跟淑仪说的那样,将那个傅姑娘找来? 但是这个傅姑娘既然是颜氏家主的左右手,自然不是无所事事,让他们一找就找到,而且他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他们在这里耗着…… 周舒梅此时质问道:“你们家主一直不示人,难道不怕别顶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如果真的只有傅雅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总不可能一有人冒充,就让她过来辨别吧! 当然这周舒梅说出这话,也是在讽刺辛言…… 不过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掌柜话没说话,辛言倒是出声了。 “既然如此,那便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在众人的确定中,掌柜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家主大人身上有一块东西,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并且世上仅此一块!”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傅雅楠,也没有关系了。 不过,让众人奇怪的就是,这辛言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她真的是…… 这不可能,一定是她猜的,一定是! 其实,这种事情,一猜也就猜到了……可是她们却忘记了辛言说粗这话地时候,语气里地笃定。 掌柜也奇怪,这件事情,除了颜氏家族内部的人,少有人知道的。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她…… 他虽然这样想,可是面上还是不显,这种事情除非看见证据,否则,他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所以他就就将目标放在辛言的身上,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辛言示意卫小淳将东西交给掌柜。 卫小淳拿出一块银制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颜字,可是只有接触过那块令牌的人,才能知道这块令牌有多么的特殊。 掌柜一接触那块令牌,就细细的观察,一经手就觉得这块金牌没有看上去有重量。质地轻薄,而且上面看似光滑,实质有一些一味的纹路,这是仿照的人绝对翻不出来的。 掌柜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距离上一次见过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年。可是他一拿到这快令牌,他就确定,这是颜氏家主的令牌没错了。这么说来,这个姑娘当真是家主?! 众人都很好奇地见掌柜神情变换,心里也是惊讶。至少他们见到的掌柜一直都是笑脸迎人,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害怕。 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他们很惊讶了! 这掌柜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他是这副表情! 下一秒,众人就差点惊掉下巴。 只见掌柜收起之前的笑脸,换上一副无比尊敬的样子,然后对着辛言就行了一礼。 “家主,哦不,姑,姑娘。姑娘过来,小人竟没能认出姑娘,实在是小人的错。”掌柜一脸惶恐,就像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将军! 辛言伸手虚扶了一下掌柜,然后也没有怪罪掌柜。倒不如说这掌柜的处理方式也很合辛言的胃口,挺有头脑的…… “不知者不罪,掌柜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会怪罪呢。”辛言笑着道。 然而其他人还是沉静在掌柜的话,掌柜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就让她们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怎么回事?这掌柜刚刚说了什么?这个辛言真的是颜氏家主?? “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辛言当真是颜氏家族的家主?这怎么可能?”周舒曼失声尖叫出来。 别说她不敢相信,其他人有何曾敢相信呢?而且辛言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么会是带领着整个颜氏家族的一家之主?!!! 太过让人吃惊了吧! 可是,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有人还不死心的问道:“掌柜的,你该不会是认错了,看错了吧?凭着区区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就能认定呢?这怎、怎么会呢?” 掌柜很坚定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而且这个令牌别人是绝对翻造不出来的。除非是造这个令牌的人自己亲手再打造。可是这也不可能了,因为那位已经逝世,所以,现在家主手上的这块,就是独一无二的!” 掌柜坚决的声音,打破了她们在场所有人的臆想。她们还久久不能接受。 也是,这样也代表着,他们一直追求的,所谓颜氏家族家主的真面目,现如今就这样出现在她们眼前,可是她们呢?却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其中最不想相信的,大概就要属周舒曼和淑仪了。明明她们的目的是为了让辛言出糗,如今真相揭开,变成笑柄的,反而是她们两人,她们怎么能甘心!! “这、这,怎么会呢?这个贱人,怎么可能——” “周大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们的家主,可不是你能轻易出口侮辱的人!” 周舒曼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掌柜打断了,他也不再是之前那样笑意盎然的样子,而是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瞧着倒是有几分愠怒。之前不知道辛言是家主,所以他也就只是坐在一个旁观者的份上,不会出言阻止。可如今,情形不一样了,辛言是她们的家主,他这个掌柜的,怎么可能看着她们在他面前肆意侮辱家主,他对于颜氏家族是绝对忠诚的,所以对于辛言,那也是忠心耿耿的。 众人从来没有瞧见过他是这副样子,现在这样真的有几分瘆人。 辛言微微一抬手,示意掌柜的退下,道:“掌柜不必动怒,想必周大小姐是一时不敢相信,所以才会这样子口不择言,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周大小姐的本意,是不是?” 辛言挑眉,话里话外像是为周舒曼解释,可是就是让周舒曼憋屈的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她。 别人瞧着,这周舒曼这会算是踢到了铁板,虽知道一个女子,她背后的靠山竟然会这么大!哦不,准确来说,是她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这样不凡。 当然,所有人瞧着她,眼神不再是赤裸裸的不屑、看不起。反而是莫名的炙热,眼里染满着欲望的花火…… 现在对他们来说,辛言不再是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女,而是一个全身是宝的宝贝,她的价值,可比许多闺阁小姐还大啊。甚至,连各国皇帝都对她们家族感兴趣,这成武帝一旦知道,难道不会采取什么措施吗? 他们相信。成武帝一定会采取手段,至少会将辛言尽可能留在大晋。连辛言对成武帝的诱惑这么大,别人难道不会对辛言感兴趣。 只要他们得到辛言的支持,一定就可以步步高升。所以,她们现在也无比的懊悔,怎么当时会没有和辛言打好关系,竟然就这样与她失之交臂。 望向邵云卿的目光,也是羡慕嫉妒恨。可以说在场与辛言关系最好的,就是邵云卿了。这个邵小姐,还真是有眼光得很,没瞧见这辛言刚刚是怎么维护着她的吗? 而且,她们还想起了,之前辛言刚进宫得时候,不就是为了邵云卿和程宜交恶的吗?要不是因为帮着邵云卿说了几句话,这辛言也不会处处都被程宜针对。 但是这辛言对于邵云卿这个“麻烦”,却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反而还是处处维护,这邵云卿究竟是什么样运气,能让颜氏家主对她刮目相待。 邵云卿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她又被人莫名其妙的恨上了。她现在还是处于很难以置信的状态。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辛言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将她往这个方向想。 毕竟像她那样身份的一个人,怎么会屈身与她这个小官之女结交呢?这根本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瞧见辛言的面容,她又觉得,这一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相信。至少,在辛言的身上,他看到了太多在那些豪门贵女身上看不到的才能。 第一百一十五章 瑞王的目的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淑仪还是不想相信,可是不管如何,她心里对于辛言的印象是一点都没有变好的。就算辛言是颜氏家主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区区一介商人。 尽管淑仪这样想着,可她还是在自欺欺人。 淑仪道:“这身份还不知是真是假呢。再说,就算你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商人一个,还真以为你能高贵道哪去了吗?” 众人非常有眼色的不出声,一边是颜氏家主,另一边是大晋最高贵的公主,她们是万不想得罪任何一方的,所以现在还是抱着当透明人的态度。 辛言出声:“淑仪公主怕是误会了,说起来,从头到尾不都是公主与周大小姐在自顾自的说话吗?辛言只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公主是大晋的公主,小女就只是一介商人,尊贵什么的,辛言也没有说比公主尊贵不是?” 话里的意思就是,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挑事,现在事到如今,你倒是不想承认了? 没等她们回答,辛言又道:“本来我并没有想要说明身份,只是你们口口声声指责我与云卿,总得让我们为自己说话吧?否则岂不是被冤枉得死死得。” “那也是你们活该,要是你们没有哪个心思,我们又怎么会冤枉你们,不过就是你们不知——” “淑仪!” 淑仪公主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匆匆赶来的瑞王给打断了。 他匆匆过来,幸好在淑仪再说出更加有失脸面的话之前,阻止了。 这个淑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知道辛言真实身份之前,她要怎么为难她,那是她的事情,就算他见到了他也不会阻止。就像那次在宫中一样,就算明知道淑仪捣鬼,他们几人也没有出声帮助辛言,还不是因为比起辛言,淑仪不仅是他们的妹妹,是皇室的公主,更是比起辛言更有利用的价值。 而现如今,这情况倒是有点反转过来了。现在辛言的价值更大,可以说是十个淑仪都比不上一个辛言。只有一点,辛言有钱啊。她背后是颜氏家族,那样一个富商,就是一座金山银山,如果能得到她的支持,那么他们对于夺嫡的胜算不是更大,至少对于金钱是不用当心了。 要知道,金钱就是最大的问题,没有银子什么事情都是办不成的,更别谈什么宏图大业了。 所以在知道这里发生了的一切的时候,瑞王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为的就是在淑仪说出什么严重的话之前阻止她。 他们几人对于淑仪还是很了解的。因为从小就被父皇以及皇后宠爱,所以养成了一副任性妄为,又不顾做事后果的。就一直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自己是身份最高贵的人。所以除了有时要在外面维持形象,就会收敛一点,否则其他时间,绝对会按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而且,有一点的是她做事自以为聪明,其实就是自作聪明。从上一次的陷害就可以看出,她就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容不下人,只会依着自己的心意。 所以知道淑仪也来到这里凑热闹,就值得赶忙过来。因为她还是大晋的公主,不仅她说出的话会让辛言对大晋皇室的印象不好,还可能会将辛言越推越远。 所以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而且就算他现在训斥了淑仪,也不用怕父皇会怪罪。说不定父皇还会赞赏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为父皇也比他们更想要拉拢辛言,以及她背后的颜氏家族。 现如今,国库是越来越空虚了。特别还是经历了那样一场瘟疫,国库是损耗得很严重,而且成武帝也沉迷于炼丹,所以国库银子消耗速度是越来越快,没瞧见最近户部的人都旁敲侧击的跟成武帝诉苦了吗? 所以对于淑仪这种行为,成武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瑞网一想,他这一出声,不仅可以获得辛言的好感,还可能让父皇对他大加赞赏,更让皇后娘娘领了他的情。一箭三雕,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皇后是个明白人,她膝下无子,就只有淑仪一个女儿,自然是将她捧在手心上。所以如果淑仪今日真的将辛言给得罪了,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一直对她很宠爱的成武帝了。 所以,皇后就算知道他有别的打算,不得还是感激的收下这一份人情。 淑仪喊道:“九哥?你怎么过来了?” 瑞王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她,反而是带着笑意对着她,道:“本王这一进来,就听见你们这边好是热闹,就过来凑凑热闹,你们呢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瑞王都这么客气,其他人怎么会在这个是后刹风景呢?而且她们平日见到王爷的机会可没有多少,更没有想到这一次能够遇见瑞王,已经是欢喜得不得了了,哪里会不喜? 当然这些人有一些还是觉得这瑞王哪里是真的来凑热闹,不就是因为知道辛言得身份,想要过来瞧瞧吗? 说不定要有别的什么目的,现在这样只不过是想要轻易揭过刚刚的事情。 只是她们这样想,淑仪下一秒就道:“九哥,这个辛言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你帮我,好好——” 瑞王很不赞同的瞧了淑仪一眼,满是责备。这个淑仪当真是没有脑子。他都给她圆了场面,给了她台阶下。她还不知道顺着台阶下来,反而还是咄咄逼人。 没看见辛言都没有说话吗?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淑仪,你今儿太失态了。辛姑娘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太敏感了。”瑞王道。 听到瑞王出声,淑仪一脸不可置信,反之,辛言却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九哥!?” “淑仪,在怎么说姑娘也是母后认下的义女,就算你有什么委屈,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也不该说出那些话!”说到这瑞王的瞧向淑仪,已经是带着些警告的韵味在里面了! 淑仪瞪大眼睛瞧着瑞王,像是不可思议一般。 可以说众位皇兄中,对她最好的是襄王。至少在淑仪这里,只有襄王像是会无时无刻站在她这边。 当然,她现在是选择性的忘记,襄王面对这样的场景,还是不是会一如既往。 其他王爷,淑仪又何尝感觉不出来,她们都是因为母后与父皇对她宠爱,才会由着她。 倘若有一天,父皇和母后不再宠爱她了,他们对她也不一定是这个态度了。 可是如今,最疼爱她的襄王已经不在了,就算淑仪能够继续由着性子,她相信,瑞王也不会让她继续任性下去。 而且又一点淑仪很清楚,要是让父皇在自己和他的儿子之间做选择,他一定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儿子。 之所以这么疼爱她,无非也就是她是个女子,与儿子不同,根本威胁不到他的皇位,自然,戒心也就不重了。 可是这一点也是她最不想承认的,很多事情,淑仪明明就是清楚,可是她就是不想承认。 委屈地瞪向瑞王,然后回头狠狠地瞪了辛言一眼,就直接甩头走了,让瑞王好一阵子没脸。 瑞王脸色也黑了,这里这么多人,淑仪这样甩脸子,在临走前还多瞪着眼睛,不就是不服气的样子,瑞王怎么会舒心。 这个淑仪,越来越没有规矩。 他们平日里纵着淑仪,不代表淑仪就能踩在他们头上。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因为成武帝以及皇后的原因。 也不是非要捧着她,他一个堂堂的王爷,现在被淑仪当众甩脸色,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可是现在并不是发作的好机会,所以瑞王还是端起了笑脸,道:“淑仪骄纵惯了,辛姑娘莫不要在意了。” “好说好说。”辛言模凌两可道。 瑞王早就知道辛言是个难以琢磨的人,上一次瞧见她就已经让他开了眼,今日辛言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身份就让他欣喜不已。 尽管瑞王现在就想拉着辛言好好说道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形也不允许。 别说现在这里人多嘴杂,刚刚他因为辛言训斥了淑仪,若是转眼就邀请辛言一聚,明眼人就瞧出他的目的了,更别说成武帝会不会怀疑他了。 所以尽管现在是与辛言进一步交流的好机会,却也不是很好的机会! 不甘心的瞬间也想起梁王与辛言的渊源,倒是叹了口气。 就算现在他没有办法抢先一步,梁王也别想着能够早一步拉拢颜氏家族。 要是皇兄知道他在无意之中针对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身份,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思及此,瑞王刚刚的气闷,也都消散了,反而还挺期待着梁王知道消息后的表情,瑞王相信,他的表情绝对很精彩! “既然如此,本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辛姑娘请自便吧。”然后瑞王说完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场了。 瑞王这一举动倒是让其他人都疑惑起来。原以为瑞王的目标是辛言,既然来了,自然是会邀请辛言一同谈论,怎么现在就走了? 这是在打什么名堂呢? 难不成瑞王就是为了来骂走淑仪?现在大功告成就功成身退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身份大白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现在淑仪走了,瑞王也走了,留下的人就挺尴尬了,例如周舒曼! 周舒曼现在是进退两难,瑞王的立场已经表明了,是站在辛言这边而且就算周舒曼要抓着之前的话不放,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辛言已经证明她的人身份了。 再说周舒曼现在理智已经回来了,也没有之前那么“旺盛”。 之前只不过是一时被气昏了头。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发脾气,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和人吵起来…… 可是现在是进退两难了,唯一的退路就是拉下脸,然后说几句好话,将这件事情翻篇。 但是周舒曼是何等的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能拉得下脸来道歉。而且还是对邵云卿和辛言这两个她原来就瞧不起的人,这怎么可以。 就算是现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 周舒梅却很乐见其成,但是又害怕这件事情会祸及到她的头上,连忙开口说道:“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没曾想这天香楼还是辛姑娘的产业,辛姑娘当真是厉害呢。” 辛言闻言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周舒梅心思比周舒曼活跃了些,而且还比周舒曼能伸能曲。 至少她可以看清形势,会服软说好话,就算平常心里瞧不起辛言,可是现在却丝毫不会表现出来,这已经比周舒曼聪明许多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周舒曼心里不明白,只是她放不下那所谓的面子。 这也难怪,她从小就是养尊处优怎么会想着去向别人低头呢?不都是别人的错? 可是辛言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所以尽管现在的氛围很尴尬,可是辛言还是没有开口,她就等着周舒曼说话了。 毕竟,尴尬的也不是她,焦急的更不是她。 她只要等着就好。 周舒曼看向辛言,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想法,心里骂狠了辛言,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这让她气结于心,难受得很啊! 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了,她只能用轻轻的几句话给揭过,然而却完全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看来这件事情是我误会了……” 众人还以为周舒曼要说啥,等了几秒之后,才发现这周舒曼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望向她的眼神都已经是带着嘲讽。 还以为要服软,没想到竟然这么厚脸皮,这么轻轻的一句误会就要揭过去了?还真是厚颜无耻。 她们这边像是在为辛言声张正义,心里狠狠的批,斗了周舒曼好一会。可是她们却没有想过,她们不久前,也如同这般,在心里对一个女子辱骂,嘲弄……只是如今对象变换过来。 周舒曼早就感受到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她脸上的表情都快要裂开,因为辛言正在直直的盯着她! 终于,辛言还是悠悠然的开口了:“误会?好像不是吧,我们都说了,可是周大小姐一直不信,就算你看云卿不顺眼,也不能这么做吧!你应该知道你说出来的话,会对云卿造成什么影响!” 邵云卿心里很暖,没想到辛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为她讨公道。 周舒曼语塞,只能道:“邵云卿都没有说什么,辛姑娘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再说了,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她说的话那么没有信服力,现在证明了,那就·这样了。” 周舒曼还是那样子,死鸭子嘴硬。 这话邵云卿听着也很生气,这是什么意思,到现在她还i是不知悔改,难道一句道歉的话就这么难说出来? “周姐姐,我之前已经解释过了,可是你咄咄逼人,现在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这样轻易揭过?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不管怎么样,我都问心无愧。既然周姐姐不想对自己的过错承认,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希望之后周姐姐遇事能够三思,别在这样子冤枉其他人了。” “我——” 邵云卿没有给周舒曼在说话的机会,就这样拉着辛言离开人群。 辛言也任由着邵云卿,没有开口。 周舒曼就这样被晾在原地,傻眼了。邵云卿虽然没有非逼着她要道歉不可,可是她这番话,比起要让她道歉还要严重,至少别人也被那番话给点醒了。 是啊,这邵云卿说得不错啊,这周舒曼从头到尾就口口声声的说邵云卿,就像是由证据一样。倘若辛言没有为邵云卿出来说话,这邵云卿岂不是会名誉扫地,按她的身份处境,名声也不会由多好,最后的结果自然也一样…… 特别是邵云卿于周舒曼还是有亲戚关系的,对待这样的亲人,她还能这样对待,换做是别人,她会不会更加心狠手辣?而且事实证明了,这一切就是误会,就算是为了之前失礼说的话,道个歉也无伤大雅。 她却还是抵死不认,这样的人还能结交吗? 周舒曼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她一点好都没有讨得到,反而还留下了坏名声。而且她还不知道,之后别人谈论起她来,不再是一脸艳羡,反而是一脸得鄙视。再后来很久,她的名声都没有好起来过。 要知道好人要一直保持好名声需要一直的坚持,不能由丝毫的懈怠。而且,只要有一点点的污点就会被万人唾骂。所以,这也是周舒曼自作自受! 邵云卿拉着辛言离开了大堂,来到后院的走廊上,不过还是有人暗中观察着这边,不过幸好并没有接近这边。 辛言抬眉道:“消气了?” 邵云卿无奈的笑道:“不然呢?我知道你在帮我出气,谢谢你!” “无妨,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邵云卿更加感动,她这样的神情,就像是真的是举手之劳。 不过邵云卿还是很抱歉:“我原先没想着把你卷进来的,说实话,我受到你的帮助真的太多了,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甚至还一直给你惹了麻烦……” 辛言闻言道:“你今日怎么煽情了许多,这些事情你不必在意,本就不是你的错。总不能有人来找事,就都是自己的原因吧。别想太多了。” “嗯。不过,你不生气吗?周舒曼那样说你,可是你不在意吗?你为我出气,我却不中用……”她说的是她就这样放过周舒曼,没有真的让她说出道歉的话来。 “你啊你,就算她没有道歉,那也无妨。而且就算她道歉了,那也不是她的真心话。相反,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才是在真正意义上的给了她致命一击。看来,你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长进!”辛言宽慰道。 至于她自己生不生气,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见过周舒曼这种人太多次了,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挑起怒火。 怎么说呢,她们这种挑衅的手段,对于辛言来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调动不了她的情绪。刚刚之所以咄咄逼人,只不过是因为辛言的身份已经表明了,她行事自然不能和之前一样低调。 怎么说也是颜氏家主,太过还说话,只会让那些人以为她很好拿捏,立不起威严来。她这番姿态,至少课可以让那些有鬼主意的人能够消停些。 尽管邵云卿听见辛言说没有关系,可是心里还是很抱歉,早就下定决定,以后有机会能够报答她。 然而转念一想,她或许是没有办法了,毕竟辛言的真实身份真的太了不起了。 她到现在还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恍惚道:“你当真是颜氏家主?” 面对邵云卿这不敢相信的眼光,辛言很无奈,反问道:“不像吗?” 邵云卿一愣,红了脸:“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像,很像。” 解释后发现辛言就那样笑着瞧着她,才知道辛言这是逗着她玩呢,嘟嘟嘴道:“你啊,这性子总是这么坏。”当然,邵云卿就只是在吐槽吐槽而已。 毕竟心里对辛言的感激是更多的。 辛言整了整心神,然后对着邵云卿叮嘱道:“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那边可能会热闹一些,若是有些人去找你,对你没有什么害处的,多接触也无妨,她们要是打听什么你将知道的告知便行,别当心别的。” 邵云卿听着辛言的话一愣,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思索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辛言这是在说过几日可能会有人向她打听情况? “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邵云卿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这这段时间可能不平静,反正你就别出府了,若是有人向你打听我的事情,直说就行。毕竟我刚公布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瞧见在我这里没能得到什么消息,自然会找上你,你要见就见,不见也没事。” 邵云卿瞧着辛言说话时,神情轻松,就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其实也可以说是虽然她之前听过颜氏家族的名声,但一部分是因为她们的神秘感,现如今知道了辛言是颜氏家主,倒觉得没有那么的陌生,反而是有点亲切,也不觉得有距离感。 而且她之前也是身居闺阁,外面的事情接触得也少。没有深刻了解到颜氏家族得影响力也是自然。所以,她现在是真的低估了颜氏家族对于外面那些追逐名利的人的诱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嫉妒的林莹莹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然而对比之前大堂里的热闹,天香楼后边也是热闹非凡。除了之前在大堂里的人听到辛言是颜氏家族的家主,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不知道并不代表就没有人告知。 毕竟这件事情算是一个很令人震惊的消息了。颜氏家主居然是辛言,居然是那个医治好了瘟疫的女子,是哪个被皇后认为义女的女子,现如今她的另一层身份还是大晋的第一富商!哦不,可以说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富商了! 别的国家对她也是趋之若鹜,大晋好就好在,这辛言是大晋人。这辛言总不可能会抛弃自己的国家不帮,反而去道其他的国家吧。 但这也难说,毕竟商人逐利,只要有利益,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呢?不过有一点的是,这颜氏家族算是最重承诺的,最讲信用的了,答应的事情不会出尔反尔,只要让她应承,便能让她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辛言现在就是她们眼中的香饽饽,她们怎么会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就算不能亲自接近辛言,也可以靠着她身边的人接近她,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之前不知道她是谁也就算了,现在知道她的身份,若是还放弃,那岂不是跟傻子一样吗?一个一个还不想着先下手为强。 前方热闹非凡,外边同样。 这里也掀起了一股惊潮,顾问行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这么多。他们也是突然就决定过来这天香楼。实在是外面太过热闹了,若是他们两个大男人那倒没有关系。只是现如今,还多了林小姐她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只是他还是在叶子默地耳边悄悄道:“看来,你虽然人没怎么在京畿,但是京畿仰慕你的姑娘倒是不少啊!” 叶子默冷冷瞧了顾问行一眼,丝毫不理会他话中的调侃。 顾问行哪里会就这样放过他:“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这些姑娘怎么说也是大家小姐,身份配得上你的少,可是也还算可以。这么多姑娘,你当真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的吗?” 叶子默淡淡道:“你若是喜欢,娶回去也无妨,省的你母亲整日为你烦恼。” “这我倒是不用了,我的未婚妻还在这呢,怎么可以去看别的女子?所以啊,你不用为我考虑,好好为你自己着想吧。”顾问行说完还对着叶子默挑了挑眉。 叶子默像后面瞥了一眼,道:“既然你知道你还有个未婚妻,就好好去和人家培养感情,一个劲跟在我身边做什么?” 顾问行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很厚脸皮,就笑道:“她不是有人陪嘛,再说也是我约你出来的,怎么可以将你一个人抛下,自己去寻欢作乐呢?我是那种人嘛?” 叶子默道:“我丝毫不介意你是那种人。”说完就加快了步伐,远离这个“好兄弟”。 顾问行无奈的一笑,就这样跟着上去了。倒是没有回去找他的未婚妻。别说她们今日不熟,就算是已经见过几面,也不可能真的在他的面前“卿卿我我”。这于礼不合,再说,他可还真不是这种人。 刚刚不过就是开玩笑罢了,相信叶子默也没有当真。 后面的林静殊就静静的跟在后面。 她一袭品竹色齐胸瑞景襦裙,款款大方,较好几个月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整个人不再是剑拔弩张,反而是内敛了许多。虽然脸上透露着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很好的压制下来。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她比起林静殊低了半个头,模样也是生的极好。而且一双眼睛活灵活现,比起身材拔高的林静殊,倒是显得小巧可人。 配上一身粉霞齐胸襦裙,整个人又增加了几分可爱,实在是难让人不喜。 可是林静殊却深知林莹莹的性子,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的人畜无害,小鸟依人。总之林静殊在她的身上也是吃了好些个亏。毕竟刚来京畿的时候,林静殊在家里也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在延城就与辛言杠上。 可以说来都这京畿生活的这段时间,林静殊是真的学会到了很多。学会了很多在京畿这个大染缸力生存的技巧。 别看林静殊现在被林莹莹这样挽着手臂,可林静殊可一点都不喜欢林莹莹,更别说会想着带她过来。要不是林家…… 此时林莹莹就这样亲昵挽着她的手臂,然后仰着头笑道:“静殊姐姐真幸福啊。有顾公子这么好的未婚夫,而且对你又这么的上心,若是有一个人能够这么对我,我想我一定是很满足的。” 虽然满脸额羡慕,可是林莹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是的,她嫉妒。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幸运! 她不过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身份哪里比她尊贵,为什么来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她了。自己却成了陪衬她的绿叶! 她本该就是万众瞩目的,怎能沦为别人的陪衬。所以自从林静殊回来后,她就处处暗中使绊子,让她处处不顺。当然,林静殊这个傻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傻傻落入了她的陷阱。 今日出门,也是她一首策划的。 知道林静殊于顾问行订了亲,她心里还是很不平衡。这顾问行家世也算不错,只是身体不好,但是却是一等一的俊俏。这让林莹莹难以接受。 特别是家里给她说亲的人家,根本就比不上顾问行,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再说,林静殊怎么可以嫁都比她嫁得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谁让她们家已经越来越没落了。 但是好在现在林峰回来了,他是林家出去的儿子,就算当初是林家对不起他,可他也不能就这样抛下林家,撇开林家。因为那就是不孝! 所以自从林峰回京上任,林家就派人过去,势必要将林家牢牢握在手里。让林家重回当初的荣耀! 所以,就这样,身为林家本家的嫡女,林莹莹就整天找着借口上林府去,当然她存着什么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 就连林静殊都瞧明白了一还有谁不知道的?毕竟当初林峰并没有真的从林家脱离出来,所以他还是林家的儿子,现在走亲戚,他也没有理由不允许。 再说,现在也是他前途的重要关头,不会允许因为这种事情能有什么损失。 林母清楚自己丈夫的想法,也是毫无理由的支持,但是这样,却不得不让林静殊好生照顾林莹莹…… 林静殊已经不是在延城那个样子,至少她如今已经知道她们家,并不像外面那样风光。 在延城,她还能在外面“耀武扬威”,可是在京畿,根本就不可能。 在这满地官员的京畿,或许遇上一个就都是位高权重的人。更重要的是,母亲的笑容已经不比之前在延城的时候了…… 林静殊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拼命的说服自己将林莹莹说的话跟当个屁给放了,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林静殊还是低估了林莹莹得虚荣心。 要知道,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天香楼,没有为什么,天香楼是真的贵!换做是之前她们家,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现在的情况,确是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因为林家上一辈拼命打拼下来的,在他们这一代已经被挥霍得差不多了,又没有能够立得起来的人,林家的没落,也是自然的。 可是林莹莹早就奢华成性,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事事都要与人攀比。 幸而她天生长得美,所以林家也都寄存希望在她的身上,想着她能够嫁给某个王权富贵,或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以便能够帮扶林家。 但是他们这些作为,这些想法对林莹莹来说,对他们却不一定是感激。 只会觉得他们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会心怀感激! 总而言之,林莹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现在一边与林静殊说些有的没的,另一边眼睛闪着光左瞧右瞧。 当然主要的视线并没有离开过前面叶子默的身上。 可以说,叶子默确实是每个怀春少女都梦寐以求的另一半。 当然,他俊俏的外貌是也是让那些少女迷恋的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叶子默的身份,可以说在京畿里,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没有能达到他那样的成就!连家世都是显赫的,有能力,有样貌,有家世,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没有魅力。 今日出行让林莹莹最惊讶的就是叶子默! 原本只是为了能够靠着林静殊接近,从而获得好处。但是真的没有想到顾问行约她的未婚妻,居然也会带上叶子默。 要知道叶子默才刚回来不久,上赶着与他攀关系的也不在少数,而且应酬也是不少,没想到会因为顾问行的一句话,就这样撇开了其他人…… 好像也没有听说过顾问行与叶子默有过交流啊……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林莹莹的目标已经有了,就是叶子默!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若是能够嫁给叶子默,当上将军夫人,那么她还会被林静殊比过去吗? 甚至这京畿许多人嫁的根本就比不上她! 她的野心勃勃,连同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变得炽热无比。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桃花运不错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河上波光粼粼,许多女子都站立在河边,满眼的期许。其实很多时候放花灯的,基本上都是已经有了婚约的人,为的是向花神娘娘祈愿。。 当然,也有许多小姑娘,祈求家人平安,也是好不热闹的。 林静殊现在才不太好意思,因为他们来到这里,才突然发现竟是人群中的中心。 其他人都有意无意的望过来,当然瞧的不是他们,而是叶子默。 他就像一尊菩萨,远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顾问行知道他并不喜热闹的地方,所以上前跟他说了一句后,就转身向林静殊那边走去。 走进后道:“不用理会他了,你们不是要放花灯吗?现在这边没什么人了,可以放了。” 林静殊脸微微红了,之前与顾问行他们并没有见过面。 而且今日说的话也不多,可以说面对面是没几次的。 之前他们跟着,也有其他的仆从,所以并不尴尬,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一个林莹莹,想想就觉得并不是很好意思。 “嗯……”林静殊竭尽全力按耐住自己内心的紧张。 顾问行瞧出她的紧张,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戳破。 无意之中一瞥,发现林静殊身边的女子用着迷恋的目光瞧着他,让他不喜。 但是碍着林静殊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可是心里已经不屑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好歹也是林静殊的未婚夫,林莹莹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难道就不担心林静殊知道? 顾问行虽然没有进到朝堂,可是对于京畿的情况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未来妻子的娘家,自然是会去了解的。当然,就算他不去了解,母亲和祖母也会主动在他耳边叮嘱。 母亲满意的是户部尚书林大人林府,而不是林家。 林家实在不是能够让人高看的,自然,府里的儿女也并不出色,否则也不会在京畿默默无名。 要说哪个名字说出来,别人有印象的,也就林莹莹了…… 林莹莹装作柔弱,然后就这样眨巴眨巴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顾问行。触及到顾问行的目光,她就像是触电般,赶紧的将眼神收回来,脸上涨红,耳朵也染上了粉色。 这幅模样,倒是比林静殊还更像是自己才是顾问行的未婚妻。 林静殊就在林莹莹的旁边,心里气急了。这个女人,当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竟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就勾引她的未婚夫,还要不要脸了! 刚刚羞涩的脸庞已经被阴郁的表情覆盖了,整个人气急了,手指紧紧的攥着,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安分的! 顾问行道行可比她们身多了,就算他们再怎么掩盖,还是没有逃过顾问行的眼,不动声色将她们的表现收入囊中。 还以为她的这个未婚妻是个头脑简单的,看来也不能说不聪明。 至于林莹莹,他可是真的对她没有意思。 就算她长得确实比林静殊不错,是个美人胚子,但是顾问行并不是会被美色所诱惑的。 再者,顾问行本来就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让他浑身不自在。 明明心里不那么想,脸上却还是笑得跟花一样。 顾问行再吩咐了几句,就往叶子默那边走去,不过尽管离开了,可是几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远。 若是说话的声量大点,彼此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等到顾问行离开后,林静殊实在忍不住了,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刚刚什么意思?摆那副表情给谁看?” 至于为什么要压低声音,那是因为她们周围也有许多人,不可能大声嚷嚷,岂不是让别人过来看笑话。 林莹莹一点不好意思打扰感觉都没有,道:“静殊姐,你说什么呢?我刚刚怎么了吗?” “你不用狡辩,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你也知道今日不是我自愿带上你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跟上来,要不是父亲……你觉得我们会和你有交集吗?” 林静殊还是忍不住,看到林莹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心里就恨极了。 每次总是这样,装作无辜,装作柔软,明明总是她在挑事,却让人觉得她很无辜,让别人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现在她对着自己的未婚夫这样是什么意思? 是要跟她抢男人??还是说,又要像之前那样,让别人误会她? 林莹莹知道林静殊是什么意思,她想,那又怎么样?她们林府是绝对不可能抛下林家的,怎么说林府也是林家的分支,若是他们表现出对他们林家的嫌弃,父亲还有祖母他们,绝对可以以此为要挟。 只要林峰想要在京畿有立足之地,就必须好好的孝顺林家,要和林家打好关系。 所以林静殊现在也只能在她面前说说,根本就不敢去跟别人说。 所以林莹莹也不再隐藏了,反正她的真面目,林静殊又不是不知道。 林莹莹难得坦白道:“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怎么样呢?你可以和你家里人说啊,看看下次,她还不及不会阻止你带我出来,还是会为了你大骂我一顿?” “再说了,你当真觉得顾公子会对你另眼相看?还不是因为家里的命令,否则怎么可能会和你定亲?你不过就是乡下来的,别太自以为是了。” 是啊,原本他们家就是被祖父赶出去的,现在别妄想回来,抢走属于她的目光。 林静殊瞧着她终于不再是装模做样了,嘲讽道:“你现在倒是不装了啊?之前不是装得挺好的吗。” 林莹莹闻言,笑着看向了林静殊,明明嘴上是笑着得,但是话里却是带着不善:“我只不是是让你不要太得意,你从我这抢走得,我会抢回来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别太伤心了。”然后若有所指的看向前面与叶子默说话的顾问行。 然后还回了林静殊一个挑衅的眼神。 林静殊眼神突变,这个女人真的是不知羞耻。难不成她真的以为所有人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未免太过自大了吧。真以为引诱了顾问行就能够让她如何吗?她还没有那么没有骨气。 顾问行对于林静殊来说,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可是她对他却不见有多少感情在里面。相反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反感。 因为当初她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件事,知道最后母亲才跟她说了。那个时候,她还发了好一通的火。最后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父亲身边只有母亲一个妻子,所以她小时候就幻想着,长大之后娶她的人,也要像父亲一样,只有她一个妻子。 可是母亲也和她说了,嫁给父亲是她一生的福气,世上所有的人,不是都像父亲那样的人,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而且就算男子不纳妾,作为妻子的,也得要给她纳妾,那是作为正妻的义务,只要能为夫家开枝散叶,那就是功德。 所以林静殊在就不奢望以后嫁过去的那个人,会一生一世只对她好,可是总归还是想着,自己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当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一个素未蒙面的男子,她就接受不了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以前她不愿意的事,或许父亲会逼着她,可是母亲会护着她。可是如今父亲、母亲都不站在她这边,她还能够怎么办呢? 所以,就算早就知道顾问行身体不是很好,也不是什么大将军,大学士,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林静殊都没有嫌弃过。因为她觉得,或许这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所以才不在意。 可是今日见到了他,她的心怪怪的,变得不像自己了。又因为林莹莹的话,她自己很生气。如果,顾问行真的被林莹莹的外表迷惑……,又或是他今日见到她,觉得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妻子的话,那有该怎么办? 现在她的心情异常的复杂,因为林莹莹的挑衅而恼火,又因为搞不懂自己的心意而郁闷。反而没有心思去理会林莹莹了。 她瞪了一眼林莹莹,道:“随便你,到时候出了事,别哭着脸求上门来!” 林莹莹见林静殊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倒觉得挺奇怪的。 没错,她其实是在激林静殊,本来她的目标就是叶子默,根本就不是顾问行,所以自然不会去招惹他。可是又不i想看见林静殊这么受人看重,所以才会说些摸棱两可的话,好让林静殊误会对方…… 只是,好像有效果,又好像没有效果。 林莹莹还想着添油加醋,但林静殊已经转身去放花灯了,她就只好作罢。 毕竟,这地方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维护她自己的形象,林莹莹不好出声叫住林静殊,索性又换上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 顾问行一回到叶子默身边,叶子默就悠悠的开口了:“看来,你的桃花运也挺不错的吧!” 顾问行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他就不信连他都看出来了林莹莹有别的心思,叶子默会看不出来?这句话不过是在报复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而已。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叶子默真可怕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我求饶了行不行?好了好了,你也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是真的为你好,看着你孤家寡人一个,心有不忍,这才想着你能够早点成家。毕竟这京畿的贵公子在你这个年级的时候,早就儿女成群了。” 果不其然,顾问行话一说完,就收到了叶子默的眼刀子,然后就非常识相的住了口。别的不说,叶子默生气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今日他能够前来,已经是让他很意外了,毕竟这种场合,连他也不是很喜欢。叶子默没有放他鸽子,已经是很好了…… 这周围的气氛融洽且欢乐,并不会很尴尬。虽然叶子默的到来掀起一点波澜,可是在场的小姐还是秉持着大家闺秀,只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几句,然后就转头跟别人讨论。 也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更不会将花痴,迷恋的眼神表现出来。 尽管自己心花怒放,却是不敢直视叶子默,这还要归功于叶子默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人虽然对她有兴趣,可是却不敢真的表现出来。毕竟战神的名号可不是说假的。 但是就算这样,也有胆大的女人不怕叶子默身上散发出来阎王爷的气息,一个劲的往上凑! 在第三个带着小心思的女人,装作不经意间的假装摔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叶子默只是很冷漠的说了一句:“要是站都站不稳,我不介意将你的腿给打断了——” 众人都被叶子默这句话给吓到了,实在是他说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眼里还是一片寒冰。 让人不寒而栗,更觉得他下一秒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尽管心里一直安慰自己,叶子默虽然又阎王的称号,可是应该还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他这句话也是吓到了那个要假装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女子,她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住了! 还真是怪好笑的。那女子触及道叶子默眼底的寒意,全身都不经意颤抖起来。 然后也没有胆子往他那边靠了,只是自己一个人这种姿势却是是很怪异。她的脸突然涨红,是因为她已经收到别人投来嘲笑的目光,更甚是轻嘲出声。 那女子虽然往日胆子比较大,可是也仅此与此了。 现在这种情形,任谁都不可能觉得没有事情。 她不仅涨红了脸,然后眼眶也已经红红了,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捂着脸匆匆的跑开! 场上一顿的寂静,气氛异常的诡异。然后下一秒,其他围观的人都假装没有事情,恢复起之前的样子,可是化石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若换做是别人,此时她们一定会不留颜面的嘲笑一番。可是现在的对象是叶子默,有着战神称号的叶子默,再给她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 顾问行在后面一直憋着笑,可以说从第一个女子假装摔倒的时候,顾问行就想笑出声了。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万一着叶子默真的和对方看对眼了,那他出声阻止,岂不是毁了人的姻缘。 再者,也许可能真的得要别的女子主动,才能降得住叶子默这个“闷骚男”。 反正不管如何,顾问行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想要看热闹,就是想要看看叶子默面对这种事的时候得表情。 他绝对不是抱着看戏得心态! 然而叶子默早就看见顾问行憋得涨红的脸。睨了他一眼后,冷冷地说道:“想笑就笑,别憋了。” 顾问行连忙笑出声,确实她已经憋不住,然而只是听到了几声爽朗地笑声后,顾问行就恢复了原样! 再者,顾问行今日已经逗了叶子默很多次了,再继续作下去,还真不知道叶子默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此时,她们就正巧听见周围的人在议论,声音就这样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你们知道吗?刚刚我在大唐里目睹了什么好戏?” “什么啊?” “是不是周舒曼在嚷嚷啊?” 说这话的人也是刚刚经过了大堂,她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周舒曼在那里与天香楼的小二争论些什么。不过他没有什么兴趣,留下去也就只是为了看周舒曼的笑话罢了! 刚刚起头的那人,很是神秘的摇摇头,道:“若真的是这件事,我怎么会跟你们说呢?虽然着周舒曼单中·5做出这总有失礼数的事,给他们周府丢了脸,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有人就猜到:“你说的,该不会是她为难邵云卿吧?” 这件事情也是她们刚刚才得知的,虽然知道这邵云卿是大理寺卿周枫的外甥女,平常也听出他挺爱护这个外甥女的,若是因为这样,从而导致周舒曼恨上邵云卿,处处与她为难,倒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到现在也没有听见邵云卿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是周舒曼发生了何事。顶多就是两人吵吵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那人见别人还猜不到,心里也生出了得意。她们现在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等到他说出了这件事,绝对会不敢相信的。 想想,他就又变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摇摇头说道:“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件事。再说就算周舒曼再怎么看不起邵云卿,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时候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除非她是傻了!” 确实,周舒曼怎么说也是周府的大小姐,就算真的对邵云卿不满,不能暗中行事吗?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让人诟病的话。 然后这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嚷嚷道:“那究竟事什么事情,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这时候众人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瞧着她,那人觉得时候确实差不多了,就咳嗽了一声,道:“这件事情啊,其实还是和周舒曼以及邵云卿有关……” 众人一脸迷惑,就等着那人解答。 他体会到了一会“众星瞩目”的感觉,然后才慢慢道:“其实吧,这件事也不能说是和周舒曼以及邵云卿无关。你们应当也知道这天香楼究竟是谁的产业吧?” 其他人纷纷都点头。这是自然,这天香楼当时的情况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京畿中盯着天香楼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不知道天香楼的真实情况,可好歹,也不会不知道天香楼背后的靠山是颜氏家族。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颜氏家族的什么事?这么一来,她们的欲望也被勾起来了…… “确实,这天香楼在京畿建立有几年了,可是却没有别的商铺都能够比得上的,正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但是我们呢都知道颜氏家族虽然是第一富商,可是这个家族却一直都是很神秘的,甚至连颜氏家族的本营在哪里都不知道。” “只是,今日这颜氏家族的人就出现在天香楼里了!” 她们大吃一惊,只是回神过后,又觉得这不是挺理所当然的吗?这是颜氏家族的产业,就算有颜氏家族的人来,那也不奇怪,用得着这么惊讶? 那人瞧见她们的表情,就有点猜到她们或许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如实道:“若是这颜氏家族的人只是一些小角色,我自然不会跟你们说,但是今日出现的这以为可是不得来了!” 众人一听便来起了精神,看样子还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了? “只是,这件事情与周舒曼和邵云卿有什么关系呢?总不可能周舒曼对着小二争执,这种小事还能劳烦到那位大人物出来摆平吧。”照理说,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可能的。若是天香楼的掌柜都做不了这个住,解决不了这种小事,颜氏家族怎么还会让他当天香楼的掌柜…… “没错,这人并不是因为周舒曼和小二争执才出来的。而是因为邵云卿!” “邵云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认识颜氏家族的人不成?”实在怪不得她们惊讶,在他们心里,邵云卿除了是周枫的外甥女之外,就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她那种身份,还能和颜氏家族有所交集? 那人神秘的摇摇头,然后朗声道:“这事是这样的。原本周舒曼是与天香楼的小二争论,然而邵云卿也是闻声过去了。周舒曼一看到邵云卿可就不得了了,一下子就大喊大叫起来。是因为这邵云卿手上还拿着今晚天香楼卖出的花糕,而且还有一些天香楼往日售出的吃食。周舒曼这下可就不干了,凭什么我在这里说了这么久,这小二连自己的父亲的脸面都不看,一点面子都不卖,这邵云卿凭什么就能够拥有她得不到的东西,然后就与邵云卿争执起来。” 这件事情在场的人也是有听过的,但是有些人也仅仅是听说。在知道了邵云卿得到天香楼的花糕之后,心头也闪过一瞬间的疑惑,这邵云卿这么有本事的? 要知道她们中间也就只有一个人真的买到了那个花糕,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也不是她们不想要,只是今日过来的人大多都是显贵的公子,小姐。 这时候比的便是谁家的官位大,谁家的官位小,谁受宠,谁不受宠了。芝麻大的官员子女自然不可能和官居一两品,或是其他的皇室贵胄抢东西了,这不是找死吗? 第一百二十章 这个女子绝不简单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所以,这也就造成,这天香楼的东西也是衡量你的身份的东西之一了。如果你拥有天香楼的东西,你自然也是能够融入最上流的圈子,反之,则可能会被人嘲笑,排挤。 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可以说是京畿贵人圈子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所以对于邵云卿能够得到天香楼的东西奇怪也是自然的,周舒曼生气倒是并不无道理。尽管是处于嫉妒的心里,可是任谁被一个原本不放在眼里,身份低下的小官之女给反超了,谁都会没脸的。 只是她们或许不会和周舒曼表现得那么明显,顶多就是在心里不平衡几下。毕竟人家可以得到这东西,尽管这东西的价值很高,可是这不也是人家的本事吗?就算眼红,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这邵云卿也算是厉害了,不过这周舒曼也是小肚鸡肠了些吧。”有人就讲了一些实话。 但是有人就反驳道:“不过这周大小姐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啊,至少之前接触的时候也不适这个样子的。这邵云卿究竟是怎么得到这画花糕的?该不会是因为周府吧?” 这么猜想也不无道理,按理说这京畿本就是个造就奇迹的地方,今天就算有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定明天就会失去所有;而有的人,就算今天是个乞丐,难保下一秒不会撞了大运,摇身一变,变成了世家公子。 所以,因为邵云卿有了花糕,而自己没有,心里虽然会不平衡,但也不至于就这样骂出声来吧。周舒曼这样做对于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除非是真的没有脑子,或许才有可能做的出来吧。 所以能让周舒曼这么生气的,除非就是这或许原本就是周府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被夺走,那里不可能生气。 而且要说邵云卿最大的依仗,或许也就是周府了。可以说,他们的想法与当初周舒曼的想法是不谋而合了…… 但是有的人却想得深了一些,既然这花糕是天香楼,而且刚刚他也说了,这件事情与颜氏家族的人有关系,或许,便是这邵云卿真的认识颜氏家族的人,这样一来,她手里为何有那些花糕以及其他的吃食,也能够说得通了! 这样一来,她们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那么这位与邵云卿交好的颜氏家族的人究竟是谁呢?而且还是个不一般的人! 那人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卖关子,就将事情都说了个一清二楚:“后来,这周舒曼便抓着这邵云卿不放,一个劲得逼问邵云卿,她手里得东西是谁送的。邵云卿没有办法,只能说实话,说着东西是辛言送的。就是那个刚被皇后娘娘认为义女得那个商人。” 众人听到这名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辛言这个名字最近这段时间也是被提到很多次的。她出现之后,每每做得事情,哪里不是让人很惊讶得……而且辛这个姓氏也是少数,至少在大晋,就不是一个常见得姓氏。 不过现在听到辛言这个商人身份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了一个莫名的猜想。 这邵云卿说花糕是辛言送的,而这辛言有时商人,这花糕又是天香楼的产物,而且还说了,这件事情与颜氏家族的人有关。该不会,难道是,这辛言与颜氏家族的人有关? 这开什么玩笑!这辛言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能与颜氏家族扯上关系?太离谱了吧! 那人瞧见众人明明已经才出了答案,可是却还是死不承认。心里无奈的同时,又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就是匪夷所思。 若是她们待会听到这辛言不仅仅是颜氏家族的人,还是颜氏家族的家主,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大概真的会被“吓死”吧。 尽管他当时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就是,至少嘴巴差点就可以张得快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不过啊,那是个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相信,包括周舒曼。只是邵云卿却一口咬定,所以周舒曼也没有办法怎么样。不过却还是让邵云卿拿出证据来证明。后来,争执期间,这辛言当真过来给邵云卿作证了。但是周舒曼不信,而且这时候淑仪公主也过来了,她也是站在周舒曼那边得。口口声声说辛言与邵云卿是在说慌。后来辛言被她们说得没法子,只能承认自己是颜氏家族得人。后来,天香楼得掌柜也出现了,经他证实,这辛言,却是是颜氏家族的人,而且,她还是颜氏家族的——家主!” 这下众人早就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她们这是听到了什么,前面的话她们听清楚了,可是后面的话她们虽然也听清楚了,但是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 这辛言竟然是颜氏家族的家主!?如果说是她是颜氏家族的人,她们或许还能勉强接受,可是如今,她们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那人瞧见她们的表情和他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时,突然觉得自己表现也是正常的,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时太难令人相信了! “其实别说你们不敢相信,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只是这辛言已经拿出了证据,好像是一块银制的牌子,那块牌子就是证明她身份的证物。而且天香楼的掌柜都已经仔细的确认过了,确实是颜氏家主的身份牌无误!” 她们已经镇静得说不出话来了,该怎么说呢,连人家掌柜都已经确认辛言就是他们得老板,她们就算再继续否认也没有意义。只是,她们如今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所以现在,也没有人再挥去想,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了。毕竟既然辛言是颜氏家族的家主,那么区区花糕,自然是拿得出手的,所以邵云卿并没有说谎…… 她们现在还想着,这周舒曼会是什么表情,自己竟然在人家的地盘上闹事,胆子确实挺大的…… 不过其他人也有觉得,这颜氏家主之前那么的神秘,从不在人前出现,这一次为什么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现身,还搞得挺让人惊讶的!难不成是有什么意图? 可是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图,她何必要和邵云卿交好,以她的身份又能够帮助她什么呢?之后她们又想到了这辛言这些时日的动作,作为,好像也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她是因为救治了瘟疫才会被传召入京的,而且她如今之后行事也不高调,做出来的事情更不像是商人一贯重利的做法…… 不过,她们对于辛言的身份已经没有怀疑了,毕竟之前也听说过,这颜氏家主像是在北方人,而这辛言当初也是在北边延城的。并且之前也说过颜氏家主是个女子,这样一来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倒就没有人再怀疑了。 顾问行和叶子默将她们的话从头到尾都听了个遍,两人再彼此的眼中都瞧见一丝好奇。 顾问行道:“看来这颜氏家族是不甘心一直藏子啊幕后了吧。” 他们两人都是聪明人,自己不会觉得这辛言是为了邵云卿,才不得已的说明身份。而且在那种情形下,这辛言就算不自爆自己的身份,未必就不能脱险。 再说,这颜氏家族近年来的动作倒是与之前一贯低调的作风不同,他们得到的消息,自然是比那些人多得多了。而且,这时候颜氏家族的家主竟然就这样出现了,还是在成武帝身体不好的时候…… 还有,既然这辛言是颜氏家族的就家主,那么那个所谓皇后娘娘的义女的名头,岂不是累赘。这样一来,别人不都会以为辛言已经被成武帝拉拢了。 但是,也不外乎,这成武帝早就知道辛言的身份了,就是为了拉拢她,才对她表示看重。 而此时叶子默开口道:“这辛言是?”他虽然已经回到京畿,不过还是没有来得及知道最近京畿发生的事情,对于辛言就更加不知道了。当然,这颜氏家族他却还是有所耳闻的,尽管他一直是在镇守边疆,但是也不代表就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叶子默这么问,顾问行就将辛言进京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叶子默,包括他医治好了瘟疫,将数万黄金都捐赠给百姓。其实现在想想,这辛言是颜氏家主,那么对于这区区的数万黄金,确实是不必放在眼里的。谁不知道,这颜氏家族就是一个吸金窟,当就这天香楼和天宝楼就已经日进多少银子了! 而到后来,辛言戳破李高阳的阴谋,再然后向成武帝进献药物,救了成武帝,最后被皇后收为义女……这一桩桩,一件件,似是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子能够做得出来的。但是,现实摆在眼前,就是辛言做出来的。 连顾问行现在说着,才发觉这个女子有多么不同。这样细数下来,辛言做的事情,单就一件事情拎出来,都能够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 叶子默越听也越觉得这个女子实在不是一般的人,更加认定,这个女子绝对是有别的目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楚楚可怜林莹莹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然而他们这边不过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听见前方有人喊落水了。 正巧就是林静殊那边的位置。 他们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就赶紧的赶过去。果不其然没有瞧见林静殊的身影,只见到对着河里探头探脑的林莹莹。 旁边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是听见身边有人喊落水了。 此时有人瞧到:“那、那有人落水了,快救人,来人啊,救人啊!” 果然力河边不远处有着人影在扑通着,挣扎的趋势渐渐的变小。 有人喊出声,也惊动了天香楼的下人,对于今日这种时候,天香楼也安排了人维持秩序,所以一有人喊出声,就立刻上前去救人。 幸好有人发现得早,天香楼的下人就开始救人了。 顾问行眼尖,一眼就发现了那河里女子就是林静殊,脸色很不好。要不是叶子默抓着他的手臂,他早就跳入湖中救人去了。 叶子默知道他着急,然而他还是道:“你现在下去也救不了她。”没错,顾问行身体本就弱,而且他也不善游泳,下去了说不定还没救到就已经体力不支了。 到时候还需要有人去救他,岂不是更加耽误。 顾问行自然也想到了一点,可是,这林静殊是应了他的邀约而来,如今却出了事,他怎么能就这样瞧着。 叶子默道:“你放心,如今天气已经暖和,这河水不冷的,不会有大事。在说他们已经去救人了。” 顾问行听到这,也循声望去,正巧见到有人跳下河里去救人。只是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倘若今日顾问行是一个正常人,叶子默也不会阻止他去救人。 很快,那边就有了动静。 距离跳下去的人不久,就救起来了林静殊,幸好距离落入水中也没有多久,所以一上岸林静殊除了拼命咳嗽,吐出了几口口水之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了伤,身体回暖之后,惨白的脸色才变好了一点。 此时林莹莹忽然扑了上来,哭着对林静殊道:“静殊姐姐,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然后一把抱住林静殊,就像是真的很紧张似的。 可是林静殊却听见林莹莹在她的耳边悄悄道:“你瞧,虽然你是顾公子的未婚妻,可是那又怎么样?顾公子一点都不喜欢你,否则,你落水之后,他为什么不去救你?” 说完之后,她就松开了抱着的手。眼底还是有着挑衅。但是脸上已经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静殊姐,你还好吗?妹妹早就说过了,在这边要小心点,你怎么不听呢?”林莹莹一副很焦急的模样,就像是打从心底里担心她。 不过林静殊可不会真的傻到相信林莹莹是真心的。没听见她刚刚前一秒说了些什么。那语气中过的幸灾乐祸她现在还犹记在耳! 尽管知道林莹莹是在挑拨离间,但是林静殊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顾问行那边望去。 不过,其实也不尽然是林莹莹说的那个样子,至少现在顾问行眼里的担忧是真的。 瞧见她咳嗽了一下,顾问行也还是走上前来,询问她身体怎么样了。之后,便将身上的外衣褪下,盖到林静殊的身上。 幸好林静殊今日穿得虽不多,却也不少。而且衣服质地也是不错的,至少下了一次水后,没有变透明,显示出自己的身体出来。只是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倒是将她美好的躯体勾勒出来。 所以顾问行这衣服一遮,正好隔绝了别人的视线。周围的人除了各府的姑娘还有其他家的公子。 若是任由林静殊这样下去,她的名声必然会毁了。尽管刚刚是有下人下去救她,但是那个时候情况危急,而且也不是有多久的接触,无伤大雅。 所以现在顾问行就蹲在林静殊的旁白,然后细心询问。 林静殊直直的盯着顾问行的目光,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 其实她刚刚一落下水,心里是有希翼着顾问行会来救她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顾问行所在的位置。 明明被水呛得说不出话,可是她的心里却觉得额米有事情,觉得,或许,大概,他会来救她……然而现实还是给了她一个致命的打击,他并没有…… 尽管她在心里给自己安慰,或许她是不知道她落水了,又或许……然而一切的借口还是让她的心,不可避免地一阵一阵的疼起来。 在对于林莹莹说出来的时候,她基本就是下意识地相信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她对顾问行或许没有看上去那样的洒脱,又或许是真的对他有别的感情了。总之,与见到他之前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她想问出口,问他为什么不救她,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他的心里排斥这件亲事,可,难道连对她伸出援手的同情心都没有吗? 可是如今他眼里的担心,看似也不做假。她弄不懂了,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的脑袋很乱,以至于没有心思去思考林莹莹的意图。 顾问行瞧见她被救上来之后,救没有说话,想着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便问出了声来:“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林静殊回道。 然后顾问行松了一口气,就又问道:“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落水了?” 面对顾问行的问话,林静殊也答不上来。 她确实不知道她自己思怎么落水的,反正绝对不是自己脚滑。再说着天香楼在河边都有做一点防护,就算真的是不小心,也不至于会摔到河里去的。 听到顾问行问起,林莹莹的双眸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可是细看之后,却发现她的表情还是一样的担心。 “我……我不太清楚,总觉得有人推了我一下。”林静殊对于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落水,还是被人害的,这两点还是分得清楚的。 “静殊姐,会不会,你刚刚不小心才会落水的啊?不过刚刚人这么多,也不是说没有可能是因为拥挤……” 林静殊听见林莹莹的话,顿时就黑脸了。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其他人投来别样的目光。 她们都不想和林静殊扯在一起,害怕被她指认说是因为自己。 林莹莹这话是在给林静殊拉仇恨啊! 林静殊睨着眼,抬着头看向林莹莹,缓缓道:“我记得你刚刚是跟在我身后的……” 林莹莹睁大眼睛,遂问道:“静殊姐,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我怎么、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情来……” 说着说着,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眶子红红的,下一秒就随时要落泪了。 “我是想说你有没有瞧见我是怎么落水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林静殊知道林莹莹一贯的手段就是装柔弱,自己虽然不中她这一招,可是难保别人不吃这一招。 特别她已经瞧见周围有好几个人都已经面露同情的神色。 要是她一口咬定是林莹莹做的,只怕她掉下几滴眼泪,她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所以她就故意说这句话。 这下别人反而疑惑了。这林静殊确实没有说怀疑林莹莹,可是着林莹莹怎么这么着急否认?难不成,还真与她有关…… 林莹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俱裂,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头道:“静殊姐,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没瞧见,真的对不起。我真没用……” 说完真的就留下了几滴眼泪,也就是这几滴眼泪,将别人对她的疑心给打消了。 说实话,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尽管林静殊并没有对林莹莹做什么,可是林莹莹表现的就是一副很委屈,很可怜的样子,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偏向她了。 反正林静殊也没有指望着他们来给她做主。 倒是刚刚林莹莹急着否认的态度,到还真让她觉得她落水就是林莹莹的手笔。 不然,按照她的性子,若不是与她相关的,怎么会一副想要息事宁人,让别人当作是林静殊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那样呢! 早就大闹起来,还指望着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林静殊与背后的人干上……自己坐享其成,享受成人之乐。 但是林静殊现在没有证据,要是一口咬定林莹莹,指不定还真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只能咽下这口气了,来日再报! 不然,按照现在的形势,也没办法让她自己承认是她推她落水。 吃了这么一个亏,林静殊的脸色很不好看。 顾问行瞧见还以为是她身体不好,连问了好几句话,都没有都没有得到回应。 碰了一鼻子灰,顾问行有点心虚,也不敢再问林静殊怎么回事。 毕竟他刚刚确实是眼睁睁瞧着,没有去救人。 林静殊怕是还在生气吧。 这个时候,天香楼的人过来了。 因为是在他们这里发生的这种事情,他们还是有点责任的。 所以就带着歉意道了歉,然后说道:“林小姐先到厢房换件衣服吧,别着凉了,我们已经去请大夫了,稍后就给林小姐看看。今日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抱歉!这样,今日林小姐一行人呢所用的费用,皆由天香楼付了。” 不得不说,天香楼的服务还是很好的,毕竟这件事情说实话,和天香楼也没有什么关系,人家还给你请了大夫。还免了你的单。 这可不是普通的免单,可是人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认识我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而且现在这么一说,还真让她们觉得这林静殊是捡了什么大便宜。 之后,让他们更加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一名女子走了过来,询问起天香楼的人,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也对着天香楼的那人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这一幕也纷纷让别人惊讶。 因为这个女子年纪也不大,身上的穿着虽然不算差,但也比不上在场大多小姐的穿着。 甚至,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样式,是丫鬟的服饰。这样的人知识一个丫鬟,可是这天香楼的负责人,对着她还是恭敬无比,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有人瞧出,卫小淳身上的衣服质地并不一般,更不像平常人家丫鬟能穿得上的。而且在场的人,许多都觉得这卫小淳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若是辛言在这,她们就会焕然大悟了。卫小淳是辛言的贴身丫鬟呀。 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人见到卫小淳却露出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神情。那人就是林静殊。 林静殊很意外,居然会在这时候见到卫小淳。可以说,她之前与辛言在延城见到面的时候,三次有两次闹得不愉快。虽然最后一次没有怎么样,但是也不能说有多和谐。 并且,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静殊和卫小淳还差点打起来。 之后来到京畿她才觉得自己的当初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对于辛言以及卫小淳,也没有刚开始见面那样的厌恶了。其实她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况且那些事情其实都是她挑起来的。 上一次见到辛言她们二人,还是在围场,但那时候,她们并没有机会能够多说话,而且当时她的处境也不算怎么好…… 现在乍一见到卫小淳,很自然的就浮现出平静如冰面上的湖水的那双眼睛,那样的毫无波澜,泰然自若—— 等到卫小淳和那人说完后,就转过身正眼的瞧过来。 然后他们就听见卫小淳笑着道:“真巧呢,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有等到林静殊回答,卫小淳就又道了:“不过每次见到林小姐,气氛好像不怎么样。” 说实话卫小淳是真的不喜欢林静殊,怎么说当时第一次见面就是很愉快了,现在这样也是正常。但是她的情绪却不会阻挠自己为辛言办事的坚定。 就在林静殊以为卫小淳是在嘲笑她的时候,卫小淳说道:“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林小姐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在场的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顾问行也不会代替她她回答,毕竟卫小淳都说了,她们是旧识。他若是插话,好像也不识相。 林静殊盯了她一会,然后就点头道:“多谢。” 卫小淳闻言眉毛一挑,倒是有点惊讶,这还是第一次从林静殊的口里听到感谢的话。 看样子,姑娘说得没错了,这个林小姐性格也不是真得坏,如今一瞧,也是变了挺多的。 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个女子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林静殊? 她们都抱着一肚子的疑惑,只是没雨人问出声,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也不好问出口。 所以,这林静殊和林莹莹,以及顾问行、叶子默他们等人就都跟着卫小淳走了。 林莹莹就走在林静殊的旁边,然后低声问道:“静殊姐,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天香楼的人啊?” 连林莹莹都瞧出来了,这卫小淳绝对不是普通的丫鬟。单就路上遇到的人,都对卫小淳尊敬有加,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丫鬟。 然而她们此时并不知道大堂里发生的事情…… 叶子默与顾问行也暗中观察,心里对卫小淳的身份也存有疑惑 ,现在林莹莹这么一问,他们也都侧目过去。 卫小淳并没有因为林莹莹的话有什么动作,还是一心在前面带路,就像是没有听见她们在后面窃窃私语。 说实话,林静殊并没有想和林莹莹谈论这些的心情,别说她与卫小淳她们原本相识就不愉快。就算是真的朋友,她也不想和林莹莹废话。 所以现在他举遵从本心,皮笑肉不笑的道:“就算有什么关系,好像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林莹莹冷不防的遭到林静殊这一句,心里早就恨死林静殊了,可是面上却还是表现得很委屈。 “静殊姐,我没什么恶意的,就只是好奇而已,您不想说也没关系的……”说着说着又像是要哭了。 这是不是就能挤出几滴眼泪,还真的是好手段啊。至少林静殊觉得自己可是不行的。没有她那个本事,能够动不动就掉眼泪。 “我这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要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推我下水的人是你,被我揭穿后,懊悔地流眼泪呢。”林静殊毫不手软地回绝。 “静殊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根本就没有,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需要这么的冤枉我。我,我也是会难过的……”林莹莹脱口道。 她是没想到林静殊竟然还记着刚刚的事情,不过就算心虚,她还是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的错误。毕竟谁让林静殊那么的讨人厌,她这种人,竟然也可以踩到她的头上去,实在让人可恨。 林静殊幽幽道:“我又没有冤枉你,我只是让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没有做的话,就不要做出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情来,省得到时候被别人说,还变成是我在欺负你。” “况且,我们呢现在可不是在府里,而是在外面,我不管你在府里做什么,在外面你就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做出有失身份的举动来。这也算是,我作为你姐姐给你的一个忠告,想必你这么聪明,一定会理解我的苦心吧。” 林莹莹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恨得是林静殊还真将自己当作一回事,竟然就敢教训她,真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高贵吗?然而还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 因为有一点林静殊说对了,现在不在府里,在外面林静殊是她的姐姐,而且她说的话,名义上就是在教导她,她不可以,也不能顶撞,所以就只能应下了。 再者,现在身边还有顾问行和叶子默在,林莹莹自然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 可是在应下之后,还不忘向叶子默投去一个幽怨的目光,心里还幻想着叶子默想别的男子一样,只因为被她这么一瞧,就可怜她,从而被她给迷住了。 然而叶子默的反应却注定让林莹莹失望了。 叶子默连一个眼神没有实施给林莹莹,她的这一腔柔水,注定是流不进叶子默的眼里。 她不甘心的攥着帕子,紧咬着下嘴唇,一脸的可怜。 顾问行揶揄地瞧向叶子默,虽然没有说话1,可是眼里却像是在说:啧啧啧,有丝毫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地戏码,你又伤害了人家小姑娘。 当然,对于顾问行的调戏,叶子默秉持着一贯不理会的原则,就将他当作空气一样。顾问行觉得没有趣,也就收回了目光。 终于来到一个房门前,卫小淳停了下来,然后就笑着道:“林小姐进去换身衣裳吧,里面衣物已经备好了。叶将军,你们便与我到另一个房间等候吧。” 众人都有些诧异,没想到卫小淳还会认识叶子默,看来,她是对她们的身份都了如指掌了。 叶子默问道:“你认识我?” “叶将军是大晋的战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够认识叶将军,是奴婢的荣幸!”卫小淳拍着马屁。 姑娘需要与叶子默打交道,那么卫小淳自然而然也会对叶子默尊敬些,拍拍马屁而已,信手拈来的事情而已。 叶子默“嗯”了一声,没有想要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然后,卫小淳重新看向林静殊,看见她点点头,就将叶子默等人带离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林莹莹故作镇定,如葱般的细手掠过发稍,然后又含情脉脉的瞧着坐在不远处的叶子默。 这番姿态看得卫小淳连连挑眉,她突然觉得这个林莹莹这个样子,用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做作”两个字。 卫小淳一点都不想看见林莹莹这番矫揉造作的姿态,突然觉得林静殊比这个林莹莹看着还算顺眼了。 可以说或许林莹莹在男人的眼里是小鸟依人,楚楚动人,但是在大部分女子的眼里,就是“绿茶”一个,一见到就觉得喜欢不起来。 然而卫小淳却不可能撂下她们就走了,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也不和礼仪。而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姑娘已经和她说了,让她好生招待。 所以就算现在林莹莹再做出让她反感的事情,她也不能转头就走。 而林莹莹并不知道卫小淳在心里吐槽了她好久,只是一面表现得自己像是个大家小姐,另一面却也抑制不住自己得眼神,眼神频繁的瞧向周围的摆设。 眼界林莹莹还是有的,至少还能瞧出这房间处处都透露着不凡,单单就刚刚她喝的水杯,也不是俗物。这水杯就是用上好的白玉所做,当然这种质地的水杯,对用有来品尝茶水,是更加的有情调,以及口感更好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见面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而且,她也终于理解到这天香楼为什么名声在外了。卫小淳刚刚吩咐下人上一些点心,里面也有天香楼的花糕,以及一些其他的小东西。 林莹莹只不过吃了一口,就觉得这种东西与之前吃到的不一样,没有粘腻的口感,而且口味可比其他地方的吃起来更加的入口,好吃。 果然,天香楼出品的东西真的不是俗物。等到林莹莹回过神来,她盘子上的东西,已经差不多吃光了。 心里暗自懊悔,竟然连着一旦口腹之欲都忍不住,太丢脸了吧,别让叶子默以为她是一个好吃的女子吧。 暗中拿眼光瞥向叶子默与顾问行,也没想到那个冷言冷语的叶子默,前面装糕点的盘子也已经空空如也了。 她的心里也才松了口气,至少这表明是这天香楼的东西好吃,可不是她目光短浅,好吃。 顾问行也瞧见了,也实在是好奇。要知道他从小和叶子默玩到大的,对于叶子默的性子,那可谓是了如指掌。 叶子默的代名词就是无欲无求,他从小就跟随着他父亲上战场杀敌,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别人不知道,面对名利,他不在意;面对金钱财富,他也不动摇;面对美人,他也不动心。就像是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多看一眼,多吃一口。 当然,这样的战神将军,面对美食,也没瞧见他多瞧一眼。反正顾问行是没瞧见他吃过的东西会想着吃第二遍。对于他来说,吃东西就只是果腹罢了,没有特殊的意义。 每每看见过得这样清心寡欲的叶子默,顾问行都觉得自己很堕落,实打实的一个败家子。 但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能成为彼此的知己,很大部分的原因,或许是叶子默那从未轻视他人的性格吧。顾问行从小到大遭受过许多的流言蜚语,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也会看轻他,也会对他流露出可怜…… 只有叶子默不会,他只是将他当成顾问行,单单就是顾问行。 所以,顾问行也是真心希望叶子默能够幸福,能够好好的体会这世间的美好,别对一切事物都无欲无求。因为那样活着,也太没乐趣了吧。 所以乍一下见到叶子默将面前的糕点都吃完,还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神色,立刻就问出声来:“你喜欢这里的糕点?” 叶子默也不扭捏,回道:“还行。” 顾问行立马就眼前一亮,能从叶子默的嘴里说出还行,那就真的表明他是喜欢的。当下也不拖拉,直接就问卫小淳,道:“敢问姑娘,你们这些糕点还有吗?我想打包一份。” 叶子默询问的眼光瞧着他。顾问行随口道:“能碰上你喜欢的东西我可是意外得很。” 叶子默皱眉:“要买我自己会买。” 顾问行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性子,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这是他的一点心意,他是必须收的。在说这天香楼虽然价格昂贵,可是他也是出得出这个钱的。 “你就带一份回去,也算是我给伯母的礼物,你可别推辞了我孝顺伯母得这番心意。” 既然顾问行也都这么说了,叶子默也就不再说话了。只不过是一份吃食,送就送吧,对顾问行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是买得起的。而且,他都说是送给母亲的礼物了,他再去推辞可就显得没有人情味了。 “顾公子喜欢,奴婢待会就让下人去备上。” 然后,顾问行想了一下,然后还是道:“备两份吧。” 另一份自然是给林静殊的,毕竟是他相邀林静殊出来的,却还让她遭受这种事情,要是没有送点礼物赔礼,好像也说不过去。 在场的人也都心照不宣,未婚夫送给未婚妻礼物,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诟病的。 但是这一点就是让林莹莹很不爽。 凭什么林静殊就能被人这么惦记,她也很喜欢这东西的…… 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开口讨要,心里正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出钱买一份。 毕竟不能比林静殊输,不然等到回去,别人看到她有,而自己没有,岂不是会觉得她林莹莹比不上林静殊这个贱人。 然而下一秒听到了价格之后,突然惊呼出声:“这么贵?!” 等到话一说出来,看见他们几人都瞧向自己,林莹莹心里就懊悔,自己怎么就喊出声来了。 下意识就瞧向叶子默那边,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看她,一边庆幸的同时,另一边却又不甘心。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无视了。这让她怎么能够坦然面对?怎么能够不在意?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得给圆回来,假装意外道:“我的意思是,这和别的地方价格好像不太一样啊。” 卫小淳笑眯眯的瞧着她,跟她说道:“这一分钱一分货嘛,刚刚这位小姐您也尝过了,难道这味道输过其他地方的味道吗?我们天香楼讲究的就是一个子,自愿。若是喜欢便买,若是觉得昂贵,大可以却别的地方买的,我们也是理解的。想必这位小姐也是有见识的人,应该也知道我们的东西,是绝对符合这个价位的,是吧?” 林莹莹哪里能说不是,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也只能一并笑着道:“这是当然的,天香楼的东西一向都是好的。”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卫小淳心里还想着要是林莹莹不识相的话,她绝对会说得让她没办法说出话来。 林静殊刚换好衣服,一打开门就见到辛言。 她诧异得看着她,心里有些意外。当然,她瞧见卫小淳自然也就想着辛言会在这里。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等着她…… “林小姐,好久不见了。”辛言看着她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静殊问道。 “我听小淳说,你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怎么说也是在这天香楼里发生的,我自然是要尽尽地主之谊。”辛言歪着头瞧着她。 林静殊一愣,道:“这天香楼是你的?” 辛言笑着看她,不语。林静殊这才发现她刚刚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很多经过这里的人都在往这边侧目。 而且,她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她说什么就必须回答的关系…… “林小姐,一起?”辛言伸出一只手,一副邀请的模样。 林静殊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们两人走在走廊上,并肩走着,这个感觉让林静殊感觉很奇怪。 林静殊侧脸瞧着辛言,她真的就像块温润的白玉一样,真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看她不顺眼。来到京畿之后,林静殊才知道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是笑面虎。 至少辛言并不是那样的人。 想起之前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一昧的将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 “之前,对不起。”林静殊忽然出声道。 辛言闻声转过来看她,林静殊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怎、怎么了吗?” 辛言忽然莞尔一笑:“没什么。说起来,我与林小姐还是挺有缘的,来到京畿后,还能遇见。” 林静殊想着,便道:“好像是这样的。虽然每次见面好像都不是很愉快。” 辛言掠过了这个话题,反而道:“听说林小姐定亲了?恭喜啊!” 林静殊这才诧异的瞧着她:“你怎么知道?” 林静殊与顾问行定亲也是最近的事情,而且也是两府私下定的,并没有公开,虽然不算是隐瞒,别人要打听也是很容易就知道的。可是也不会有人没事去打听吧。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就那些与顾府或是林府走得近一点的人……辛言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辛言缓缓道:“林小姐怕不是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吧?特别来到这京畿,自然是要将事情都打听清楚,才能对顾客的喜好有所了解,方才能好好的经营下去的。” 林静殊经过辛言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了解的。 然后就又想到了辛言刚刚说的话,林静殊脸就红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们就已经走到了叶子默待着的房间。 一推开门,里面的人就瞧了过来。很快林静殊就感受到了一股嫉妒的目光。显然,这股目光的主人,正是林莹莹。 其实林静殊知道林莹莹为什么会嫉妒,追其原因,其实是她身上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的质地实在是好得不行。质地丝滑,穿上身异常轻薄,而且虽然一眼瞧上去很厚重,可穿起来却没有任何的闷热。 这让林静殊很意外,这衣服究竟是什么材质的。 在场的人,包括叶子默都是瞧了一眼林静殊之后,就看向了辛言。除了林静殊之外,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正式见过辛言,所以现在也就带着疑惑看着林静殊,想要听她的解释。 林静殊进来后,首先就向她们介绍了辛言的身份:“她是辛言,也是天香楼的主家。” 顾问行和叶子默还好,虽然意外,但是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林莹莹则增大了眼睛,道:“她是天香楼的老板?这怎么可能,这天香楼的老板可是颜氏家族……”说着说着,林莹莹已经噤了声音,更加不敢相信。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监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还是顾问行打破了寂静,道:“看来这位便是颜氏家族的家主了,在下顾问行,辛姑娘有礼了。” 卫小淳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么作为主子的辛言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正式的见面有时另一回事。所以还是有必要做正紧的介绍。 她们一一的见礼之后,辛言笑着道:“今日能够见到战神将军,实在是辛言三生有幸。” 叶子默垂眸瞧着她,眼里看不见任何的神情,客气道:“哪里。” “将军能够关顾小店,也是小店的荣幸,今日发生了意外,也是辛言照顾不周,等之后,若是林小姐与顾公子你们想要过来,辛言一定扫塌相迎,绝无二话。” 她们都知道辛言是客气了,今日的事情与她实在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林静殊更加清楚,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但是另有其人,并不是辛言。所以她们也就当辛言就是客气之言,并不hi当真。 众人心思各异,知道叶子默打破了沉默:“辛姑娘与林小姐是旧识?” 辛言展颜笑道:“辛言与林小姐确实之前便认识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而且听闻林小姐与顾公子的亲事,辛言在这里给你们二位道喜了!” 顾问行见她已经提起,便道:“辛姑娘客气了。” “来得匆忙,也没有备上礼物。听小淳说,顾公子喜欢这里的吃食,正好,便让辛言借花献佛了,也就不收顾公子的银两了。”辛言道。 “这怎么可以呢?” “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望公子莫嫌弃了,毕竟我与林小姐也是相识一场。” 很意外,辛言加入后,竟没有让她们有一丝不适感,和辛言说话,很难让人有厌恶的心情,反而让人如沐清风。 叶子默听辛言与他们交谈的时候,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近在京畿里掀起一个最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那就是颜氏家主出现了。之前对她的猜想完全是真的。 而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之前被皇后认为义女的辛言! 听见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就不敢相信,只觉得是打探消息的人听错了,这,这怎么会是真的! 可是后来,那些当初在现场的人,也都出来作证,他们确实真真的听见了,连掌柜都承认了…… 之后,他们的心情便是欣喜……颜氏家主出现了,那么表示颜氏家族也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然而对于百姓而言,则是更想知道辛言究竟生的如何摸样。不仅会医治瘟疫,甚至还是第一富商,这女子,竟然这么的——厉害。 所以京畿,表面上,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背地里确实暗潮汹涌,甚至比之前还要凶险了。 辛言猜想的果然没错,这几日辛言的府上可谓是门庭若市。各个府都派人前来,也都抱着各种的借口,就想要与辛言搭上关系。又或者是给辛言下帖,就想要邀请辛言过府。 但是,就这样几日,不管外面如何的暗潮汹涌,辛言就秉持着,完全都不动,不管是谁的帖子,一律都不以理会,更没有搭理。 外面的人,看不准辛言的心思,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动作。直到别人无意中提起了一句,这辛言当时维护了邵云卿,而且还与邵云卿是旧识。 所以他们的目标就从辛言转移到了邵云卿那里,就想着从她的嘴里撬出一点消息…… 邵云卿也很烦恼,当时辛言说的时候,她还没有怎么放在眼里,可是还是没有想到别人竟然真的锲而不舍。 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约她出去,或是东打听,西打听。邵云卿又不能降辛言一样,什么都不管,不理。所以邵云卿第一次觉得自己生在大户人家,是真的很不好。 而且她们也不能给别人脸色瞧,还得捧着人家……真是一个字,难啊! 卫小淳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碟瓜子,磕了起来,然后瞧着辛言道:“不过,姑娘,我们现在在这里等着,他真的会出现吗?” 没错,辛言和卫小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摊子上,外面人来人往的,而且对面就是天香楼。 或许那些在天香楼里的各路人马,根本就想不到他们守了那么多天的人,跟厄本那就没有出现在香楼里面,反而是在天香楼外面叫卖的摊子上…… 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就在心里觉得,辛言这样的身份,所吃所用的解释最好,而且当时与辛言接触过的人,都表示,辛言穿着虽然朴素,可是所用之物的材质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邵云卿都在无意之中透露出来,辛言所乘坐的马车,里面还用顶好的毛毯铺地,坐在上面跟厄本那就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 尽管听到的人都是不敢相信,一个商人竟然这样的奢靡,其实他们内心不过都是在嫉妒罢了。再者,辛言这种程度也算不上奢靡,比起那些挥霍无度的人,辛言还是差得远了。 所以,这些人都以为辛言既然会在天香楼出现,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天香楼……所以,这次,辛言那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天香楼对面的小摊子,别人根本就不知道,或许是,根本就不会在意,在意这个小摊子接待的是什么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辛言还是带了帷帽,将整个人的脸都给遮住了。 辛言听见卫小淳询问,撩开帷帽,轻饮了一口水后道:“消息说,他前几日早就到了京畿,入住了客栈。今日因应当是会出来的。毕竟按照他的银子,在这客栈是绝对撑不过几日了,你且看着吧。” 卫小淳还是心存疑惑,姑娘为了这样的一个人,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再说了,那人也不是识相的。之前姑娘给好心好意与他说,他竟然一点都不感激,那态度真的让卫小淳很想痛打他一顿…… 至于辛言说的,他在那里撑不了多久,卫小淳还是理解的。 因为最近京畿涌入了一大批的人,他们都是为了科举考试而来,半个月之后就要举行科举了。各地的学子都在这个时间跋山涉水而来,可想而知这京畿的客栈是有多爆满了。 甚至连着住宿的价格都比平常翻翻了好几倍,并且,许多人还抢不到空位,可想而知,这人是有多多。 况且那人本就贫穷,这几日住宿客栈的钱,怕是已经花光了,所以辛言一大早就来等着,不过就是算定他在客栈里住不下去了。 而且辛言也跟那个老板打过招呼了,当然,没有用本来的身份去做的。就是让卫小淳跟那个老板留一个位置,否则,等到那人来了京畿,他或许就只能睡大街了…… 但是,辛言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她也让那个老板,按市场住宿价格收他的钱,并且监督一下那人的所作所为……当然给老板额外的小费是不少的。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时寸步难行…… 还有之所以安排在这个客栈,为的也就是便于监视,再者,这个客栈就位于天香楼的隔壁,有钱有权的人,除了住在这里,还能品尝到天香楼的美味,何乐而不为呢。 等到瓜子咳完了,卫小淳才堪堪收回了手,然后问道:“不过,姑娘,您之前在天香楼曝露身份弥补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过来找你吗?为什么现在他们没有行动,你还不着急啊?” 之前辛言就和她说过,她自曝身份,也就是为了让那几个王爷,以及她要找的那人露出真面目,可是最近蠢蠢欲动的人除了各大世家,以及那些小喽啰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甚至连成武帝也都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而且,姑娘明明知道他们不行动,为什么还能这么泰然自若? 辛言没有急着回应卫小淳的话,反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摊子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并并没有其他人。反而是距离这个摊子较远处的几个小摊子是人满为患了…… 果不其然,那些真正监视天香楼的人根本就没有进入到天香楼里面,反而是在外面的摊子监视。他们自以为自己这样就不会露陷,却不知道这一切早就被辛言看在眼里了。毕竟着些小摊子平常就只是接待一些老百姓。 老百姓整日都是为了生计忙碌,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时间坐在一个摊子久久都不曾离去。再者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时日,老百姓也是有事可做的,不可能这么的悠闲。 而且他们一坐下,除了吃饭,那便是闲聊,哪里会像他们一样,坐着那么久,却没有谈论几句话。说出来的还是那些无无关紧要的事情。 百姓们可没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基本一坐下来,谈论的就是八卦,比如,哪家的鸡一天之内下了多少蛋,或是最近几日京畿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是哪家的媳妇偷汉子…… 所以基本是第一眼,辛言就知道那些人就是监视天香楼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朗文博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为的也就是离那些人远一点。 再然后,她也知道那些人为了监视,也不会选择在天香楼对面这么显眼的位置。 然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只要辛言压低声音,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还有,当时卫小淳还问了,为什么要在天香楼自曝身份,还表现出她一直就在天香楼的样子。 辛言就只是狡猾的一笑:“这样一来,他们不就会派许多人过来天香楼,那着天香楼的营业额不久蹭蹭的往上涨了。再说,既然要显露真实的身份,为什么要拒绝额外的好处!” 卫小淳心里给辛言竖起一个大拇指,并且附上一句,奸商啊! 单就今天卫微笑村见到出出入入天香楼的,就比平日里多上了三倍不止…… 可想而知,天香楼一日的收入会有多高。再者,天香楼虽然单就价格,并没有天宝楼贵。 但是,要知道他可是吃食上面的。你又不可能就去里面点一盘瓜子,这样一来,怕是你一出门就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因为能够进入天香楼的人,都是人中富贵,他们怎么会让这一表现自己身份的渠道给人给破坏掉…… 就只是进去嗑瓜子,那是得多不入流的人,才能办得出来的? 之前卫小淳一直很担心辛言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颜氏家族的家主了,做任何事情感觉真的没有将钱当作一回事,并且,每次都像是将钱平白就送出去。 如今听见辛言这么说,倒觉得幸好辛言还是有作为商人的自知之名!这样让卫小淳的悬着心也放下了。 但是对于辛言做事的疑问,卫小淳还是不少的。特别是对于这最近辛言做的事情,卫小淳根本就是一头雾水的。 等到辛言环顾完四周后,才红唇轻启道:“他们就算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有什么行动,毕竟成武帝可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们又有什么借口可以接近我?若是之前他们与我相熟,或许还有借口能与我接触。但是,他们之前与我并没有什么交集,现在若是贸贸然与我扯上关系,岂不是会让成武帝生疑。”而且正是在这个关口,他们才不能轻易行动。 毕竟之前襄王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他们要是有什么异动,更加会让成武帝疑心他们有异心,届时他们筹谋的一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若是成武帝接下来都没有动作,那姑娘你的谋划不就……”卫小淳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成武帝接下来绝对会有动作。毕竟颜氏家族,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若他不懂得把握机会,那才是真的傻。他现在不过是在观望罢了……”若是真的将辛言以及她背后的颜氏家族都当作空气,那她可能得怀疑这个成武帝是假的了。 而且她现在也不着急,现在焦心的应该是成武帝,怕是她既想着要看看他的儿子们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而按耐不发,另一边,或许还害怕她这边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而且,他或许还有另一个心思,那就是看她有什么目的。若是仅仅是辛言的话,那么成武帝根本就不会想辛言有神恶魔别的想法,毕竟之前在成武帝的眼里,辛言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点浪花都翻不出来的。 可是现在的辛言,却不同了。她的身份就不容成武帝不多想,所以一边防备着她,另一边却又想着把她掌握在手里。 夹在这两种想法之中,成武帝怕是很煎熬。 就在辛言与卫小淳闲聊之时,天香楼旁边的那间客栈有了动静。 一名穿着朴素的男子,被几个人给推了出来,踉踉跄跄站稳后,他的包袱随之也被扔了出来。 一个略微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没有钱就别充大爷,真以为自己是富家公子爷?真实笑掉大牙了!” 他叫姜光,是一个纨绔的世家公子,虽然本家很有权势,可是无奈,他并不是本家的孩子,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继承本家。再者,他只是一个庶子,比起本家的嫡子或是庶子那可是差得远了。 这样一来,他也没有办法被家族庇护,从而不需要参加科举,也能入朝为官。 更别说,姜光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一直都想要与本家的弟子相比。而且,要是听见一字一句他不如本家弟子的话,他就会很不爽。再者,就算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从自身寻找错误,也不会将功夫放在学习上面,这样导致家里的人将他赶出来,让他呆在这外面的客栈学习。 毕竟在家里,下人们哪里敢监督着他复习,在这外面至少还是有学习的氛围在的。 来这个客栈的,除了寒门弟子,剩下的人,也就是如同姜光一样的人了,并且,姜光还是那些富家公子的头儿。 而他们第一个看不顺眼的,也就是朗文博…… 至于为什么看不上朗文博,就得说到朗文博进京那日了。 朗文博来到京畿的时候,确实和辛言猜想的不错,其他便宜的客栈已经没有了空位,甚至连后院的地方都被临时搭建起来,供那些寒门子弟学习。 朗文博出身本就高,家里还有年幼的妹妹,这些盘缠还是他这些年勤工俭学,外出给账房抄书攒下来的。而且大部分的银两都被他那个后母给收刮去了。 朗文博对于那个扣扣嗖嗖的后母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觉得,只要她能够好好照顾,好好对待自己的妹妹,那么就算将他赚下来的钱上交,他也绝无二话。 并且,他那个自私的后母,并不想要让他读书,考取功名,只想着让他出门赚钱。她觉得朗文博这么做,只是纯粹在浪费时间。天下的读书人那么多,他一个贫穷,既没有权势,又没有钱财的人,怎么会有门路。 而且,她还对朗文博说了:“这些当官的心都是黑的,他们就只想着怎么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你若是没有银两给他,他怎么会将你放在眼里。”所以,说到底,就是当官的都是用钱堆出来了。 还有,之前不是说,他们村里那个村长家的大儿子从小就一直读书吗?也没见他考取什么名堂出来,还平白投下去那么多银子。像朗文博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怎么可能就真的能让他考取了功名呢。 那么多的读书人苦读这么多年,落榜的人那么多。可见科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者,他们家,世代就是泥腿子,是农名,还能到这个时候,就能出一个读书人呢?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那是她并不想朗文博进京赴考。平日里读书就已经占去了大部分的时间,若是去了京畿,家里的活谁来做?银子又从哪里来。 所以之前她虽然阻止了,可是也没有提出多大的意见,她还是会给朗文博一点面子的,怎么说家里的收入都是朗文博赚来的。 所以尽管平日会说一些闲话,去外面说朗文博有多不孝,多想不通,放着银子不要,反而去读那什么破书,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嘛。但是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当初听闻朗文博要进京赴考,直接就开骂了。整整将朗文博说成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逆子。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关于朗家那一点事情,村子里也是都知道的。朗家除了朗文博就没有其他男子了。剩下的就是自私的后母,以及柔弱的朗茹,而且朗茹也是才十岁的年纪,尽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毕竟才十岁,除了家里一些轻松的活能做,也没有其他活能让她干的。 再者,朗文博的后母偷懒惯了,平日里没事,也不会主动去做家务活,更不会去找些手工拿回去家里做,补贴家用。闲时就出门去嗑嗑瓜子,串串门。所以朗家一直就只依靠朗文博哪一点微弱的收入。 幸好朗文博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受的住苦,平日里也就多打几份工,才能在将钱交给他的后母之后,还能存下一些。否则,就算是想进京也是无能为力。没有盘缠,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所以,当朗文博要走的时候,他后母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的哭闹,撒泼。想必,朗文博父亲死的时候她还没有哭得那么厉害。 其实他后母对朗文博得父亲也算是真心的吧,至少当时他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后母对待他们兄妹两,也没有多坏,虐待什么的是没有的,可能就是是不是嘴上说上个一两句。 朗父是个猎人,平日里就靠着打猎赚点收入,在朗文博十二岁那年,他父亲就因为进山打猎,意外坠崖。从那时起,他们家的处境,生活就一落千丈…… 而且也就在众人以为,他后母可能会抛下他们兄妹两跑路时,他后母却没有将他们抛下,还是将他们养大。 就这一点恩情,朗文博就是不敢忘记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抛下他们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那个时候,她的举动还是赢得了许多人的赞美。 毕竟当时朗父留下的银子也不多,除了一个十二岁的朗文博,还有一个嗷嗷待哺刚满两岁的朗茹。 再者,当初距离他后母嫁进朗家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要说对他们兄妹两都多大的感情,那还是说不上的,别说她就不是那种多情的人。 并且,在生存的面前,就算时亲生骨肉也是能够抛弃的。 更何况当时她也是可以改嫁的,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大,长得也算还可以…… 或许就是因为她当时没有抛弃两岁的朗茹和十二岁的朗文,现在朗文博才会对她也那么宽容,基本事事都听她的,除了读书的事情,也少有事情会违背她。 所以不管她当时怎么想的,在朗文博这里,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孝顺她,一直侍奉到她老去。 毕竟,当初她若是走了,十二岁的朗文博或许还能够活下来,但是年仅两岁的朗茹,是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的…… 尽管后来她的后母让才十二岁的朗文博出去找工作,他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这次的事情,是朗文博这么些年,第一次,这么坚定的顶撞她,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就算她后母,搬出了她妹妹出来,说道:“你这心当真就这么狠?你妹妹也才几岁,你这就要抛下我们,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累赘了,所以要抛下我们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责朗文博不孝,不想赡养母亲和抚养年幼的妹妹。 朗茹夹在中间进退两难,眼眶红红的。她知道哥哥也是为了他们这个家,倘若哥哥考取了功名,那么他们家也不用整日为生活发愁,更不用整日啃硬窝窝,也不用大冬天背着整筐的衣服去河边洗…… 当时他也知道,要是哥哥走了,他们家唯一的收入也没有了,之后,她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既想要哥哥去考取功名,又想着哥哥能够留下来,毕竟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整日与朗母一起生活,她的内心还是怵怵的。 只是,最后她的理智战胜了自己的感情:“母,母亲,您就让哥哥,去,去吧家里,家的活我会干的。我还会出去找活干得……” 朗茹知道自己得哥哥对于读书也是很勤奋,很认真,虽然她不懂,可是她之前听过镇上的老夫子表扬过哥哥,那么这也表示,哥哥书读得很好,或许,或许哥哥真的可以成功也说不定。 朗母听见朗茹竟然不适站在她这边,立刻就开骂道:“你个孩子说得什么话,你这小身板能够干什么?去给人家搬货,还是去给人当丫鬟,就算你行,别人还不一定要你。你这个哥哥说不定就是看你累赘,想要抛下你去过快活得日子,你还在这为他着想。你也不想想,他能有哪个脑子,倒时候钱财两空,他有什么脸面回来。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就想这种一飞冲天得事情,别整日做梦了。” 朗茹听见朗母这么说,急急忙忙的帮着她哥哥辩解道:“不,不是的,哥哥很爱我,很爱这个家的,不会不要的,哥哥,他很厉害,镇上的夫子也说过,哥哥很好的……” “我呸!很爱这个家?他要是很爱这个家,还会搞出这件事情,她分明就是想要逼死我。好啊,好!你要是真的要去,就是让我去死,我马上就去死,省得碍了你的路,反正你从来也就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母亲一样孝顺,我的命真是苦啊。”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真是把撒泼打滚发挥到了极致,又哭又闹道:“那个短命的他爹,你怎么死得那么早啊,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辛辛苦苦将你的孩子养大,他们现在却要逼死我啊!我的命也太苦了啊。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该跳河下去寻你,不会今日遭受这么些苦啊!!!” 朗母的声音越说越大,她们这边的动静早就已经传到了外面。 村里的人都出来瞧了,他们对于朗家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刚开始听见朗家的声音也不觉得奇怪,通常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结束了。不过今日的情形,反倒是越演越烈。 村里的人都是很淳朴的,对于朗氏兄妹也都是疼惜的,毕竟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朗文博更是早早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朗茹也是听话得很,兄妹二人都是让人怜惜得主,明明这个年纪就应该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而不是在外奔波疲劳…… 可以说,朗氏兄妹能够安然的长大,也离不开村里的人对他们的资助,以及对他们的帮扶。其实,这一点,村里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就是一口饭的事情,或是一个馒头的事情,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所以,左邻右舍听声音没有越变越小,反而越演越烈,心中担心不已,就都纷纷出门前来查看。 他们在外面听了许久,好在朗家的大门并没有关上,所以他们还是能够看见屋里的情形。瞧见虽然朗母声音快要将屋顶上的瓦片给震翻了,但好在没有出手,屋里的东西还完好无损,并没有砸了一地。 不过,话虽如此,屋里其实可以说是空旷,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张木桌和几张椅子,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其他的可以说就没有了。 朗母就算是生气,也不会对家里的东西动手的,毕竟这也是他们日后要生活的东西,摔坏了可是没有钱修理或是重新买的。 他们这些人,虽然平日里帮扶了朗家不少,但是毕竟是外人,总不可能登堂入室到他们家里,去问他们是在吵什么,吵得这么激烈。在外面听了许久,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了解事情的起因,众人都有些愣住。 这朗家大郎是要去考取功名?是他们听错了吧,还是这朗家大郎疯了?或是他们疯了? 这怎么可能呢?别说这世道读书人难出头,像他们这些贫寒的人家,几乎是不可能出现一个读书人的,在他们这里,只要家里有识字的人,就可以去账房谋一处出路,可比他们这些泥腿子好太多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让他们真的去上学。因为费用真的太大了,没有一定的存蓄,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朗文博往日也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这会怎么会突然下这种决心?并且,他平日就一直上镇子里去赚钱,哪里来的时间能够去学习。 不过听说过这朗文博听说之前有在镇上的学堂里过,难不成是这朗文博在学堂里学习过?可是这也不应该啊,他在学堂满打满算时间也不超过一年,真的就这一年的时间,就能和其他寒窗苦读了那么久的学子相提并论了。 所以,他们是完全不觉得朗文博会有任何机会的,他们此时的想法也和朗母是一致的。这朗母话虽然不好听,可是这意思还是一样的。 这朗文博走了,这家里没有生计来源,哪里还能生活得下去。 也是他们瞧着朗文博长大,知道他不适那种没有担当得人,不然他们真的会以为这朗文博是找着机会,要将家里得母亲还有妹妹抛弃,自己一个人去生活。 只是让他们心里疑惑得是,朗文博为什么突然会想要去复考,要知道他可是连秀才都没有考过,就这样赶去京畿赴考,考与不考有什么区别,更别说,赶去京畿这一段路程是有多么得遥远,所要花费得银两是有多少了…… 这朗文博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执意要如此? 屋子外面得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算屋里的人还在吵架,但是自己门外为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发觉。 可朗母可不会觉得自家事被别人瞧了去就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更加卖力的哭嚎,真正的像是朗文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朗母这样做,无非就是为了给朗文博施加压力,怎么说朗文博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就算不是她生的,可是朗文博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 如今他这番作态,根本就没有丝毫要退让的地步,只能将村里的人都吸引过来,结合众人之力,逼着朗文博答应,不去进京赴考。 所以,她边说着边往外面走去,然后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让外面村里人给她做主。 口口声声就说着自己有多么的凄惨,多么的为这个家操劳。 其他人也算还是了解朗母的,听到她这么说,都不觉得她是说了事实。可是现在这一刻还是站在朗母这边的。 很多人在朗母的极力喊叫下,也都纷纷出声,好心规劝。 朗母瞧见这个氛围,暗中窃喜。朗文博最是重情义的。这里面的人大多对朗文博都有一饭之恩。 所以,只要她们站在她这边,她就有把握说服朗文博。 所以现在她的心情没有之前那样焦急了,单就这样瞧上去,还有几分志在必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像只高傲的大公鸡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本就不是会说话的人,这下一急,话都说不清楚。 想要跟村民们解释,却总说不出一个结果来。反倒让村民们以为,朗茹也是站在朗母这边,极力的阻止朗文博打消进京赴考的念头…… 所以,她们更加用谴责的目光瞧着朗文博,不管如何,他就是不能丢下老母以及幼妹不管。 朗文博瞧见村民们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知道他们误会了,很是无奈。 朗母的打算,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换做平常,朗母这个小心机是绝对能够成功的。 朗文博就算真的驳了朗母的面子,也会瞧在村民们的面子上,不与朗母争辩。 朗母也以为事情会如她所想的一样,她刚将悬在半空中的心轻轻的放下,那边就传来了朗文博低沉的声音:“母亲,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的顾虑和担心,可是我保证不会让你和妹妹挨饿的。你就让我去试一试吧,我一定能够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这下子村民们都觉得朗文博是被猪油蒙了心,执意如此,根本就不像他的。平常只要是村民有什么事情,一开口,朗文博绝对会帮忙的,甚至只是一些小事,只要一说,他也会听从,基本没有拒绝过村民的要求。 如今这样是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的话都放在心里,也不反驳。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有些村民脸上挂不住,觉得朗文博一点都不尊敬他们,长辈说话,他一个小辈就得听着才是。 更何况他们的初心也是为了他好,他这样不顾虑自己的面子,还真以为自己能考取功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虽然村民里也是有朴素的人,但也不乏有心思狭隘之人。他们总是见不得其他人过得比自己好,特别是一直一来家境就一直不好的朗家。 村里虽然有人帮助过朗家人,但是也仅仅就是几户心地较好的人家,他们见不得朗文博兄妹小小年纪就受到这样的苦楚,所以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力帮忙。 但是朗文博也是一个心地好的,她是真的将村上所有人都当作是自己的恩人,可是严格说起来,他的恩人,也就只有那几户人家罢了……其他人不过都是在背后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然后极尽贪婪的吸取着朗文博的一切。 如今,却以长辈的身份来训斥朗文博,还觉得他目中无人……实在是有点可笑啊! 可是哪里都不缺乏这种人,朗文博心里何尝不清楚,他们这些人大部分不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就想着在这中间横插一脚,好让事情变得更大,更热闹些。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些朗文博还是明白的。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无心力去顾及这些, 只想着将这件事解决了,也不管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更加知道除了之前一直救济他们家的几户人家是真心实意的之外,其他人都不过就是在看玩笑一样,瞧着他们他也不奢求能够让他们理解…… “到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胡话,我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乡亲们,你们听听,他说的这话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他死去的爹吗?我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啊,孩子他爹啊,当初我就应该跟着你去,就不应该忍受着这些苦楚,将你的孩子抚养长大,如今他大了,有能力了,翅膀长硬了,就不要我这个后母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啊。孩子他爹,我这就去寻你啊。” 朗母鼻涕眼泪直流,整个就是在撒泼打滚,村民也是惊奇,毕竟着朗母虽然在外面也是一副不讲理的,但是极少会看见这样一副什么都不顾。甚至到最后,朗母还就差点就要整个人撞向房门外的柱子上。以证明自己说的话不假 朗文博若是真的不想要让她就这样死在这里,最好就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她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好在村民们及时将朗母个拦住,否则朗母还真的就直冲冲的撞过去了。 但是村民们倒是不怕她真的要寻死,是怕她就这样撞上去会让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子雪上加霜。 并且,按照朗母这体型还真不像是一撞就会出事的,毕竟她这身材可比柱子粗了好几圈。 再者,这柱子本就是山上树木做的,这些年过来,早就没有原先那样的坚韧,说不定这一次要是真的被朗母一撞,可能他们一家,连之后要住在哪里都是个问题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住了的地方,可是一件不比没有钱小的事情。 朗母被村民们拦下,虽然不知道村民们对她的想法,但是,朗母也是很会顺着台阶下的人。 既然他们都已经拦着了,她就不会再真的挣脱,一心去寻死。她可是最怕死的人了,怎么会一言不合就要去寻死,还不是为了让朗文博妥协。 毕竟,这个时候不使用一点手段,强硬一些,说不定还真的让朗文博打定决心抛下他们。 那个时候,她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她可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什么手段都是可以使出来试一试的。 就这样,朗母就在村民的“阻止”下,没有“寻死”成功。 朗母自以为她这个手段已经是杀手锏了,她一使出来,朗文博绝对会乖乖听话的。 毕竟逼死母亲可是一大不孝,尽管朗母并不是他的亲身母亲,可是也是他的后母,身份也是一眼的。是能够被世人唾骂的。 若是朗文博真的背上这个名声,那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别说村子容不下他,整个大晋都没有地方能够接受他。 但是前提是朗母真的使被朗文博逼迫到那个地步,可是别说朗文博了,连村民都知道朗母就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怎么会真的寻死,这下,作为他儿子的朗文博还能不知道? 他对他这个母亲可是清楚的很,说是怕死也是不为过,胆小如鼠,就算真的走投无路,依着她的性子,她也绝对不会想着一死了之…… 可是朗文博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拆穿她。毕竟她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是没有能够狠下心让她没有没有面子。 主要是他现在没有心情跟朗母再继续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只能用着右手轻揉着额角,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怨气的。毕竟他也不是圣人,他知道朗母只是为了自己,所以才不让他离开,怕他一区不回头了。 可是心里还是有怨气、并且失望的。这么些年来,就算他们兄妹二人不是她亲生的,可是也算是她带大的。 她难道都不了解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还会怀疑他会抛下他们离开,永远不回来了? 这里是他的家,除了这里,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多年为这个家付出,以前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反而觉得寒心。他想要考取功名也是为了这个家,就算现在一时艰苦,可是他们日后定会好起来的,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外热你不明白,朗文博觉得没有关系,可是朗母是他的母亲,却不懂他的心,这让他很伤心。 看来,不是亲生的,果然不一样…… 朗文博略微出神,直到觉得衣角被人拉扯住了,他才回过神来。 低头瞧去,是一个怯懦的身影。朗茹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他,眼里还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这一刻,朗文博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该,竟然让这么小的妹妹,为自己担心,他这个兄长当的实在不称职。 他重拾信心,并且拍了拍自己妹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再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然后确认妹妹接收到她的意思后,朗文博才转向朗母那边,并对着在场的村民们说道:“今日打扰到大家了,已经没事了。文博会看着办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还不太懂朗文博话里的意思,可是下意思就觉得朗文博妥协了,不去京畿了。 一些好事的人,见状还想再添把柴,让事情不要这么快消了。但是触及到朗文博的眼神,还是觉得不要开口比较好。 朗文博确保那些搞事情的人不再蹦跶,这才将视线收回来,对着其他村民说声抱歉,打扰到他们休息。 除去看热闹的人,里面还是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关心朗家的,朗文博的歉意,对着的也是他们。 至于那些搞事情,嫌事情不够大,一直想要添柴加火的,朗文博想,这些事情就等日后再说,现在他可没精力去找他们算账。 朗母在朗文博开口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一点是毫不掩饰的。当然也就立马停下假装挣扎的动作。 然后又对着朗文博狠狠的冷哼了一声,一定要让她使出手段,他才会妥协。 然后高傲的抬起头,冷眼斜视着朗文博,也没有与其他村民说什么,就直接往屋里走去。 而且这走路的姿势还像是刚刚斗鸡胜利的样子,还真的是猖狂。 村民知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也没有想与她计较,一个个与朗文博说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家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惬意的生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等到朗文博送走那些村民,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转头牵着朗茹的手回屋。 朗茹很听话,她能够感觉到朗文博的心情不好,所以很乖的没有说话。 刚刚母亲那么凶,一直在骂哥哥,哥哥一定很伤心,她就怪怪的,不会再惹哥哥伤心了。 她还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不让哥哥去,难道母亲不相信哥哥不会抛下她们的吗? 尽管她才十岁,但是也已经懂事了,哥哥为这家付出的,她都明白,所以,不管之后如何,她一定是会站在哥哥这边的。 朗文博给朗茹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后,也不再说话,不想要让她的妹妹担心这些事情。 进到屋里,并没有瞧见朗母,就知道她是回自己的房间了。 对着朗茹笑了一下,然后温柔道:“阿茹,你先出去,哥哥和母亲说一会话。” 朗茹很懂事,没有追问为什么,就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朗母确实一进门就回了屋。 屋子里摆设并不多,就只有一个柜子,看上去那柜子还有些年岁,并不新,反而有些老旧。这个柜子,还是之前朗文博他爹娶她的时候,给她买的其中一件东西。 虽然但是买得时候也不是崭新得,但是却也很得朗母的喜欢。每次坐在这柜子前,瞧见铜镜中的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夫人,尊贵无比。 若说之前她很喜欢朗文博他爹,到现在感情早就已经淡了,可以说也没有什么感情在。 当初朗父去世,她有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朗家,去寻找下一个依靠。 之所以没有走,除了对朗父的真心喜欢,想要帮他好好抚养两个孩子之外,就是看重了朗父生前留下的积蓄。 当她知道朗父留下拿一笔钱后,她就立刻绝了离开的想法。 毕竟她现在离开,身上背着的就是寡妇的名声,就算村子里的人不会过分怪罪她,但毕竟抛下了两个孩子跑了,名声也不怎么好,到时候,还怎么重新再去嫁人。 其实,当时她还想过,就这样卷了朗家的钱就这样跑了,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的地方去过好日子。 只是没一下就被自己给否定了。 别说她能不能成功神不知鬼不觉的 卷走财产,就事发后,她绝对不能被世人所容,毕竟这笔钱,也是朗家兄妹的救命钱。 这笔钱没了,他们两兄妹很大的可能是活不下来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成功了,在被他们发觉之前卷了钱跑了,在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时候,路上可是不太平的,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还带着钱财,不就是一只硕大的肥羊吗?这样明晃晃的靶子,根本就撑不了多少,更别说去过新的生活了。 她也不是傻的,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她自然是不可能再一头栽下去。 所以就回归到最现实的选择,抚养朗家两兄妹。 这个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但是刚开始她也不甘心,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沦落到给两个孩子当娘,这不是很可笑吗? 虽然当初她嫁给朗文博他爹,也不是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那时怎么说还有朗父,而她对朗父也是真心实意的爱慕,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点事情根本就不能算麻烦。 而如今,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就真的是托油瓶一样的存在。 不过,好在这两个孩子很听话,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朗文博也是有韧性,不管外面的天气有多不好,都每日会出门找工作,这倒是让她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的。 还有一点的是,村里的人对她的评价也是有好的,有时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还会多加帮忙。 家里有剩余的粮食,也会匀出一点给朗家的这个孩子,当然,她们并不知道这些食物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 这些年她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朗父在世时,她都没有这么好过。原因就是,朗父把握着家里得财政大权,银两都是握在他得手里,根本就没有让她管理。 而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朗家没了大人,朗文博与朗茹年纪又太小,根本就不能管事。所以银子自然就在她得手里。另外,自从她打发朗文博去外面找工作时,每月也有朗文博进献上来的银子。 虽然大部分的银子都被她用在自己身上了,朗文博和朗茹,就只是保持不饿肚子罢了。 连朗茹身上过冬的衣服也是一补再补,都可看出来,袖子都短了许多。 当时,有好心嫂子看不下去,就对她说:“朗茹这孩子,衣服都已经补的不成样子了,袖子都短了这么多,朗嫂子,还是赶着入冬前,给她重新做身新棉袄吧。” 但是她话一说完,就遭到了她无情嘲笑:“小孩子哪有那么金贵,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还需要做新衣裳。我身上这衣服不也是补了又补。能穿就行,还讲究这么多,浪费钱。唉,他那个爹死得早,留下我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妹,能有他们一口饭吃,就已经时老天爷赏恩了。” 她说话时一点都不脸红。单就一点,她身上的衣服可时前年刚做的,脚上这鞋子也是去年刚做的。她也还真好意思,果真是后妈就是后妈,根本就不能和亲生的相比。 要是她的女儿这样子,她就算自己受苦,也会努力给孩子换一身暖和一点的衣服,不求最好,但求暖和。 毕竟这个时候的孩子,还在长身体…… 朗母眼睛一转弯,然后就带着嘲讽的语气道:“难不成你瞧着她可怜,想要施舍给她一件新衣服?那我可就代她死去的爹给你说声谢谢了,他爹绝对会在地下好好的感激你的。” 那位嫂子,脸色一变,这开什么玩笑。她要是真的答应,还不知道要被自家那口子骂成什么样子。 再说,现在这种时候,哪家有闲钱去给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做新衣服,哪家的衣服不都是穿到太小或是不保暖了,才会下血本去做衣服的? 她不过就是一时可怜这朗茹这小孩,哪曾想竟被她抓住了把柄。 这下只能连连的否认,然后说了一声家里有事,匆匆忙忙就回去了。 像是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他一样。当然,在她眼里,朗母比洪水猛兽还恐怖就是了。 这人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偏偏别人还没有那个厚脸皮与她争辩下去。 朗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炙热,到后来的失望,到最后的不抱任何希望,眼里的光芒已经失去了色彩。 她是真的很想拥有一件暖和又好看的棉袄。不,暖和就行。 她身上这一件,她已经忘记是从什么时候穿到现在的。不仅衣服表面褪去了原本的颜色。还因为常年清洗,变得老旧,硬邦邦的。 根本就没有一点保暖的作用,并且,她的袖子短了一大截,就算她使劲的将袖子拉下去也无济于事。在寒冷的冬日里,被风一吹,她都能感受都风就像千万根细针一样,扎进了她的骨头里。 那种刺痛,是真的很难受。 他无数次的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件棉袄,不用太新,只要暖和就行。她甚至不记得,她有过不曾被寒风侵袭的时候…… 原以为这一次外人提起,母亲会碍着面子答应给她一件暖和的棉袄。但是一切还是她太天真了。母亲没有……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心中的一件棉袄,变成了她的奢望。 甚至在后来寒冷天气时,只要一出门,她都会避着村里的人,特别是与她同龄的小孩。 因为欸,他们身上有着她没有的,暖和的棉袄,以及父母亲对她们满满的宠爱。 然而,这件事情过后,其他人虽然看不惯朗母不懂得照顾朗家兄妹,但是也不敢轻易给她们出头了。她们都知道她的回答是什么。无非就是没钱—— 而且,只要她说出这句话,下一句话绝对会是哭惨,然后想要让那个开口的人出银子。 这件事情后,村里人与朗母的交流就变少了,有些人,远远瞧见朗母都会不自觉地就避开她,实在是她地嘴巴有时真的是厉害得很啊。 可是朗母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心里还有一丝莫名的自尊,她觉得自己比这些村里的农妇可是高贵了不少。 至少不用像她们一样,整日劳作,更不用整日操劳家务。可以说,她的小日子过得是真的好,还有余钱,是不是就会去外村小赌一把,有时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 留下朗茹一个人饿着肚子,在家里等着她。 经过几次,,朗茹变聪明了,不会等着她回来做饭,虽然她做的饭也确实一般。 之后,就渐渐的演变成,朗茹挑起家里的大梁,洗衣做饭,打扫家里,喂养小鸡,有时候还会去地里捡别人不要的菜…… 而朗母过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养了两个小孩的母亲,整日不适赌钱就是偷懒闲逛,回到家里,还有朗茹准备好的饭菜。 而这一切,她都会拼命的维护住,她才不要变成一个黄脸婆,整日操心这些,操心那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巧舌如簧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文博进屋后,往朗母那边走近了几步。 朗母瞥见他,并不想理会,她都想好了,朗文博不是还有精力想要去考什么试,那么他之后就要拿回来比之前还要多一倍的银子回来孝敬她,帮助这个家。不然她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她的脸色一点都不好,当然就只是端端架子,为的就是之后的能够得到的银子。 朗文博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就对着朗母轻声道:“母亲?” 朗母故意将身子转向一旁不去搭理他,也不去回应他。 朗文博叹了口气,也没有生气,他知道朗母现在心里有怨气,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他早就做好决定,这一次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这一次事关他们家以后的日子,是他出人头地的一个机会,要是把握不住,他们家日后的苦日子还远着。 所以,他现在也是还耐着性子来哄朗母:“母亲,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生气。这么多年,我也很感激你抚养我们兄妹二人,如果没有你,我们呢兄妹二人也很难活到现在。所以我们对你都是很尊敬的,即使你不是我们兄妹的亲生母亲,可你对我们也有养育之恩。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下你们不管的。” 然后,他又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绝对不是那种会抛下家人,一个人去过好日子的人。再说了,我会这样想,也是为了给妹妹和你以后过上好日子。在我心里,母亲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只能生活在这个地方的妇人。” 朗文博越说越动情,激动的道:“母亲,你知道吗?我之前在镇上见过员外家的夫人,她就是一个乡野丫头,生活的地方比我们还要偏僻,那里比我们这里还要穷山恶水,连饭都吃不饱,甚至许多户人家,都是一家人共用一条裤子的,吃也吃不饱不饱,穿也穿不暖。若不是她运气好,嫁给了员外,现在她指不定就是在他那个偏僻的山沟里,继续过着她的苦日子。” 余光注意着朗母的神情,瞧见她神情有一些松动,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就暗自发誓,定要让你和妹妹都过上好日子,住上大房子,穿上华服……” 朗母几乎是下意识就相信了朗文博的话,毕竟,她自以为很了解朗文博,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是朗文博描绘的未来就是她所想要的未来。 她不甘心居于人后,更不想一辈子都蜗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与那些农妇为伍,她就应该成为那种大户人家的妇人一样,受人景仰,甚至出入都有丫鬟伺候。 她已经心动了…… 只是,话一说出来就是:“怎么可能有那么容易,那些读书人不都是熬了许久才出头,是你这种半途出家,连书都没有读过的人就能比的?” 朗母刚蠢蠢欲动的心,也被自己的这一番话给说服了。 是啊,朗文博是谁?他从小就打工养家,别说考试,连书本都不一定会读,还想着成为大官人…… 朗文博从朗母的神情已经瞧见了希望,自然是继续撬动朗母松动的阀门。 “不瞒母亲,当初我去镇上的书院打工时,正巧镇上书院的夫子瞧见我,见我天资还不多,之后便对我传授知识。”话刚说到这,朗文博看到朗母不善的眼光,知道朗母误会了,就立刻解释道:“当然,夫子并没有收我的束修费,也没有收我为弟子。” 平常,一些学子想要进入学院学习,学院的夫子都会收他们的束修费用,纸样也才会有师徒名分。 然而,就算朗文博解释了,朗母还是半信半疑,这夫子这么奇怪的,教授别人,竟然还不收钱的? 不过又想起这束修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也是一笔不可能拿得出来得数目。她自然也不会觉得朗文博会有多余的闲钱能够上交。 毕竟朗文博赚来的钱,基本都上交给了朗母,所以此时的朗母还是相信了朗文博的这番话。 “就算是这样,你去京畿的一段路程盘缠也是一笔大费用,我们家没有哪个前的,一分钱都没有。”说到底朗母就是不愿意出钱,当然也害怕朗文博去赴考后没有收入来源。 但是朗母虽然态度还是这样强劲,可是朗文博已经觉得有希望了。 刚刚他假意示弱,让村民们都离开,自己再与母亲单独的说话,还是有效果的。 刚刚他确实太冲动了,母亲的性格他又不是不了解,他那样与她硬碰硬,根本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怎么可能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母亲对我没信心,但是请您相信儿子的实力,连夫子都说了,儿子的天赋不错,在他的教导下,儿子虽然不能拔得头筹,当时上榜还是没有问题的。并且,夫子已经说了,知道家里的情况,会愿意资助我,给了我一笔钱,到时候,这笔钱就让母亲你用着,应该是能称到儿子回来的。” 朗母这就睁大了眼睛:“啥?银子?你们夫子还给了你银子?给多少?当夫子的这么有钱?” 朗母真的是见钱眼开,虽然朗文博话里的漏洞很多,但是朗母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在意夫子给的钱到底是有多少…… 听到朗母这样子问,朗文博的心,也逐渐的放下来。 “母亲请等一下,我这就去拿来。”朗文博说完就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个钱袋子。 朗母的眼睛都直了,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朗文博得说辞,毕竟这么多得银子,朗文博根本就不可能说谎,如果不是那个夫子给的,朗文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得一笔钱。 她赶紧就接过手,然后就立刻打开。看到袋子里的银子得时候,立刻就将这袋子当作是自己得东西了。 朗文博注意到朗母得眼神变化,故意装着可惜,叹了口气:“不过,夫子这是为了给我当做盘缠得,若是我没有去的话,这些钱也是要还给夫子的。” “这怎么可以?”拿到手的钱,还要让她拱手还回去怎么可能? “唉,原本我是这样想的,将这钱留在家里做家用,绝对可以之称到我回来,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而且出门,就带一点碎银子变行,路上也多做些工,一路过去也用不了什么钱,而且我到京畿后,还能住在夫子的亲戚那里,也用不了什么钱……” 听到朗文博说的不需要用到钱,朗母差点就想要答应,然后她突然眼睛一转。 “这么说来,文博啊,你看我,也没有去过京畿那种豪华的大地方,要不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朗文博哭笑不得,根本就不知道朗母会有这种想法,当下就拒绝道:“母亲,我是去赶考,并不是去游玩。再者,我路上并不会悠闲,带着你难免会分心,并且也美誉哦办法专心去找活计,更何况,我一个男人几顿不吃饿不死,可你不能啊,我总不能让你跟着我过去连饭都吃不了。” “何况,我到京畿也是寄住在别人家里,我一个还好,倒时若是你也在,只怕我们就出去另找住的地方了,而且,这笔银子绝对不可能撑的下去的……” 朗文博适时就停下,让朗母自己去思考其中的利弊。 早在朗文博说出要用到这笔银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紧紧的抱着着银子,丝毫不肯松手。 开什么玩笑,这银子时她的,绝对不可能用!! 这才打消了要跟着去京畿的想法。其实,她这想法也是临时起意的,被朗文博这么说,一点都不像跟去。 要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等到朗文博功成名就了,她一眼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还不是就是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果不其然,这就听到了朗文博的保证:“母亲,你放心,等我成功了,绝对会带着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住大房子,让下人伺候你,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还有一大堆的仆人去伺候你。” 朗文博的好话是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啥都别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朗母答应,其他的事情,其他的承诺之后再说。 不过,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成功了,他也绝对会侍奉她到老的。 “文博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主,什么事情都知道想着母亲。你也知道,母亲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这些年来也是尽心尽力,掏心掏肺的抚养你们兄妹,说一句实在的,要是没有我,你们兄妹那么小,能够活得下来吗?母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离开这个村子,住上大房子,你一定会圆了母亲的愿望是吧?” 朗文博很诚恳恳的应下。而朗母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及激动的神情,她好像看到了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谁能想到,不久之前她还在竭力地反对,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现在就改口改得那么快,翻脸比防书还快。 这一切,也都是源于她自身贪婪得本性,一心只为着他自己得荣华富贵…… 第一百三十章 阿茹相信哥哥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文博得到朗母答案后,才将心彻底得放下来。 他刚刚对朗母说得话,一大部分都是谎话,只不过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夫子瞧见他天子过人,资助他?全部都是假的。 他是进了镇上的学院不错,也确实是得到了夫子的一些指点,可是夫子并没有没手收他的束修费,但是对外面说,就是他只是在学院里打杂罢了。 不过事实上,他也确实有在学院打杂,毕竟也要赚钱。 还有的就是夫子也没有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进京赴考,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思。 至于那钱,是他拿了自己亲生母亲留下来的首饰去当掉换来的,尽管不舍,但是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将这个首饰拿回来的,绝对不会让它流失在外。 不过也幸好,当时父亲因为怕他思念自己的母亲,这才将东西直接交给他,没有让朗母知道,否则这东西现在在不在还不一定,或许朗父也早就知道朗母的性子究竟是如何的了。 这个决定,朗文博也是思考了许久,可是无论怎么想,他还是要做的。 并且这一次是皇上开恩,让天下的读书人都能前去京畿赴考,而且,就算是还没有考过秀才的,只要在当地镇上得到书院的推荐,就可以有一次机会,能够直接京畿赴考…… 为了得到哪个名额,朗文博可是花费了很多的心思才能得到书院的推荐。 怎么会因为朗母的几句话就前功尽弃。 他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了,自己就算不能名列前茅,不能成为前三甲,至少也能够得到功名,就算回到这里当一个芝麻小官也是极好的,至少就比他们线如今的处境好多了。 所以经过多日的思考,朗文博才想出这个计策。 尽管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与朗母两个人一起说话,没有第三个人,朗母绝对不会发现他话中的陷阱,就算万一露馅,只怕他早就不在家里,已经是在去京畿的路上了,到时候朗母也没有办法,也只能默认。 虽然这样欺骗不好,可是这是下下策,若不是这样做,他就算说得喉咙都没声了,只怕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太了解朗母的为人,只有事关她的利益,她才在意,才会心急…… 所以,等到朗母知道了真相,他也早就离开了这里。等都他回来,一定不会是空手回来,等看到她的成绩,母亲也无法说什么…… 而且为了不让朗母心有怀疑,他真的是将首饰当了的钱,几乎都交到了朗母的手上。她并不知道自己手上还有生母留给自己的首饰,所以这么大的一笔钱,她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说法……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朗文博很快就收拾了行囊,隔天就离开了村子…… 朗母并没有多意外,逼近前去京畿路途遥远,朗文博还要在路途肩负自己的生活开支,早些去,路上也才不会那么手忙脚乱。 不过,说实话,朗母也是有私心的,一个家两个嘴总比三个嘴花费的银子要少,特别还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日的饭量可就不得了了。 所以,朗母不仅没有留他再住个几天,反而还百年难得一见的给他准备路上的吃食。当然,虽说是吃食,也就是一些粗糙的饼子。这种饼子容易保存,保存时间也长,出门在外也容易吃,不需要弄热乎。 当然,口感就是很差了额,算不上好吃…… 只是,朗母不奇怪,村里得村民可就炸开了。 前天不是才因为这件事吵得很凶嘛,这朗母竟然还让朗文博离开,这不应该啊!而且朗文博不是已经服软了,不去了吗? 但是此时他们才想起,朗文博好像没有说不去京畿了……只是当时那个场景,他们下意识就那样认为了。 而且,奇怪还奇怪在,这朗文博离开,朗母竟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反之心情好像还挺不错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有人瞧见了朗母,也顾不得避开她,随即就上前攀谈几句u,然后才问道:“文博那孩子,脑子真实一根筋,你也别太气了,总归是看着他长大的,不会真的抛下你们这两个亲人离开的。只是不告而别着实是不应该,太让人寒心了。” “文博虽然性子不像我,不过还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孩子,怎么会不告而别呢?他已经跟我说了,是我那天想岔了,他这个孩子,从小读书的天赋就和别人不同,我怎么可以因为别的事情就反对他呢?他也说了,他读书考取功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我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这下那人就惊呆了:“什么?是你同意的?你就不怕没有文博的每日拿回来的银子饿肚子嘛?” 她是一时情急就将自己心里话说出了口,朗文博将每月挣来的银子都上交给朗母,这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的,许多人都在暗地里说着他脑子不会想。 自己将挣来的钱都交上去了,自己怎么存钱娶媳妇? 这个时候的人们,十几岁便娶妻,而且娶妻也要花费一笔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大部分都是他们父母从小给他们存着的。可是朗家的情况特殊,朗父逝世,朗母又不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存钱娶媳妇。 并且依着她那样,签到她手上,还有可能吐出来吗?早就被她败光了。 朗母也不是傻的,知道这话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大度的没有计较。 反而笑了笑:“我也不是没手没脚的人,难不成还会饿死自己,再说了,文博是为了这个家的未来去,我总不可能还在后面拖她的后退。” 尽管朗母这样说,可是她心里还是狠狠的鄙视了一番眼前的人,果然是乡野村妇,眼光浅,没有见识。 要不是朗文博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夫子的事情,还有夫子送给了他银子,不然,朗母早就炫耀得人尽皆知了。 也是朗文博有远见,一早就将事情得利弊都说给朗母听。 他道:“要是母亲你将这件事情告知旁人,万一事情传到了夫子家人得耳朵里,绝对会将这笔银子给追回去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惹来夫子家人得厌恶,届时,麻烦事情绝对会不断地。” 果不其然,朗母一听到银子可能会不见,一下子就保证,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告知第三个人的。 所以,就算她现在忍得很难受,可是还是不敢冒着风险炫耀。 反正只要等到朗文博回来,她也就可以扬眉吐气,并且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人听到她这样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道:“你竟会这样想?”怕不是中了邪吧? 朗母睨了她一眼,然后便道:“我是那种恶毒后母吗?难不成还会期盼着他不好,再说,他好我才好,就算我之前做得不好,总不可能给自己下绊子吧。” 她说完了话,就直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别人。 从她口中得到了回答,那人很快就将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村子里也一下就哄得一下子炸开了锅。然后随之而来得就是对于朗文博得不屑,嘲讽。 一个泥腿子,还好意思去赴考,当时那么多人在劝说,他都没有放在眼里,固执己见,就看看他到时候怎么丢脸,怎么灰头土脸的回来。 朗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因为朗文博的事情,村里这段时间都是在议论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间朗文博的流言蜚语。 朗文博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专门去与朗茹说。 听见朗文博的话,朗茹就算心里不舍,可是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哥哥能够说服母亲,却也不舍哥哥即将远去,虽然相信哥哥会带着荣耀回来,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朗文博给了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安慰道:“阿茹,你相信哥哥吗?” 朗茹立刻重重点了个头:“哥哥不管做什么,阿茹都相信!” 朗文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你在家里,好好的照顾自己,等着哥哥回来好不好。” “嗯!阿茹会乖乖的等着哥哥!” “还有哥哥走后,你尽量就待在家里,别出去了。最近是农闲,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在家呆着就行,如果母亲心情不好,你就避着点,她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你知道母亲说话嘴巴每个把门的,只要等到哥哥回来,阿茹就不用再受苦了。” 临别在即,朗文博这才发现,自己有许多话要和朗茹说,可是大多都是叮嘱。 他之所以叫她待在家里,别出去。是早就料想到村里那些长舌妇会怎么说他了。他就算听见也可以当作没有听见,可是阿茹不行。 她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就算不表现出来,也会将事情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难受,所以只能叮嘱她不要出门,至少别听到那么多难听的话…… 这一切,只要等到他回来,就可以了,一切的苦难就会过去。 朗茹听见朗文博话里的关心,终于还是忍不住眼眶里的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哽咽道:“哥哥不担心阿茹,阿茹会乖乖的,哥哥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阿茹会和母亲一起在家里等着哥哥回来!” 说完,就像是为了掩盖住自己的泪水,噗的一下将头埋在朗文博的怀里,可是声音中的啜泣,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望着自己的妹妹,朗文博更加坚定的起誓,自己一定会成功,让自己的妹妹过上好日子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妄之灾(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这姜光瞧不起朗文博,说来朗文博也是无妄之灾,谁知道会招惹上这么一个人。 那时朗文博到京畿,阴差阳错的便住进了辛言特意给她准备的“房间”。 凑巧就凑巧在,朗文博住的这间房刚好就是在姜光的隔壁。 这下好了,姜光一听到隔壁有动静,就知道他隔壁住进来人了,就兴高采烈的上门打招呼,想着说不定是昔日好友,或是其他的公子哥。 毕竟能进这个地方的也不是那种穷苦人家,当然,就将还未见面的朗文博当成了自己以后能说说话的好友。 毕竟周遭读书人太多了,就算是他,也是受不住的。可是他又是家里赶出来的,而且他那个爹还吩咐人看着他,不让他惹事。 这瞧着他的人,是爹爹的心腹,自然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威逼利诱得了得,说不定还会让他去跟爹告状,这个不行,他这个下场已经是很惨了,可不能更糟糕。 所以姜光出来后得这几日就过了几天难得得消停,没有惹事。 不过,这朗文博一来,他可就按耐不住了,直直得就冲了出去,笑容满面的想要敲朗文博的门。 看着他的人接收到的命令是,看着少爷不要惹事,好好待到考试的那天。 但是并没有说拘着他不让他出门,也就是平常的人生自由还在,没有被剥夺,姜光也才能乖乖待了这么些天。 现在姜光要去找人,他们也不好拦着他。 只见,门里的人打开了门,也如外面的人一样惊讶。 朗文博一脸迷惑,眼前这位富家公子是谁,怎么会在他的门前? 像是找他有事?不过他并不认识一个这样的一个男人。 就像朗文博惊讶一样,姜光也是一样的。 他没想到开门出来的会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姜光怎么说也是将京畿的富贵人家都摸熟了,就算不认识,可也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子,眼前的这个男子,姜光可以肯定,他是绝对并没有见过的。 这京畿,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的? 就在他思索的期间,朗文博开口了:“阁下是?” 姜光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然后才道:“我叫姜光,就住在你隔壁,个个听见你这边有动静,所以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怎么样,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喝上一杯?当然,不止你和我,还有其他人?” 姜光说的其他人,那自然就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了。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到这个地方受苦,怎么说也得捎上几个朋友,才不会无聊嘛…… 朗文博皱了皱眉头,听着姜光的话,他很快就将姜光归为败家子的一方,他是穷苦过来的,面对能够读书的机会,自己可是珍惜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虚度时光呢? 所以自然也瞧不惯姜光这样的做派。 不过他还是道:“多谢姜公子好意了,在下好像这好好温书,就不与你们一起了。姜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说完也没有等到姜光得回答,直接就将门给关上。 姜光顿时恼火,他好心好意来邀请他,他不心怀感激得接受就算了,可是他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摔门子,活得不耐烦了,真以为自己是谁啊? 等等,难不成这个人背景并不简单? 然后她就低声吩咐下去:“好好去查查他的来历!”他倒是要搞搞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何背景,居然敢落他得面子,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当然现在他还是想想罢了,并没有实施。等到知道他的背景后再做也不迟阿。 姜光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害怕他真的背后大有身份,届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姜光虽然可恶,可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比自己弱小的,自然是欺凌,面对比他强大的,那当然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很快,姜光就得知了朗文博的身份。他一脸怒容,对着他们这群狐朋狗友说道:“好啊,这个姜光,我给他脸,他不要,还以为是多尊卑的一个人啊,原来就是一个泥腿子,破落户,就这样一个人,还敢拒绝我,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姜!”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就是,这朗文博算个什么东西,姜大哥你去邀请他,他居然如此不给面子,要是不给他点教训教训,姜大哥你以后可还怎么再者京畿种混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骑到我们头上来了不成?” “对!就应该给那个朗文博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这京畿是什么地方,可不他一个破落户就能够撒野的地方。” “居然敢拒绝姜大哥,这不是也将我们这帮兄弟没有放在眼里嘛?一个穷书生,还想着住在这里,真实认不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自以为住在这里,就能幻想自己是富家少爷,贵族公子不成?” “姜大哥放心,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对!!” “没错!!” “是,对!!!!” ………… 姜光从那个时候起,便想着怎么让朗文博不痛快,但是还有自己老爹的监视,也不敢做得太大胆和太过分,不过他自以为他做的手脚,也足够让朗文博吃一壶了。 没曾想,这朗文博竟然此次都不落套,除了前几次他中了他们的圈套之外,后面做的小动作,朗文博并没有再中过,这让姜光很是生气。 心里的憎恶不减反增,最可恨的是,这朗文博竟然都当作跟没事人一样。 可是明明每次做完手脚后,他都可以发现,朗文博往他们这边瞧过来。 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是三次四次,如果说不是故意的,鬼才会相信。 可是姜光却搞不懂了,朗文博明明知道这些事情是他们做的,他怎么就没有反应?不该是恼羞成怒,然后过来找他们理论吗? 这也是他们当时的目的,就是为了额让朗文博找上来,然后狠狠的羞辱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狠狠的奚落一顿,鄙视一番,让他颜面全无,这样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当然,姜光这样想,也就这样问出声来。 他的狐朋狗友听见了,其中一个人便说道:“这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姜大哥你的身份,不敢得罪你!也是,像他这样的破落户,一辈子也见过几个公子少爷的,怎么可能不会害怕?一定是后面知道了你的身份,不敢得罪你,又拉不下面子来给你道歉,这才想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装聋作哑下去。” “没错。知道了姜大哥的身份,那朗文博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只怕现在这会就已经再房里瑟瑟发抖了,害怕姜大哥你会惩处他。” 姜光听到他们把他说得那么尊贵无比,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才喜笑颜开,问道:“想来也是!不过既然他这番作态,兄弟们觉得,我们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 说实话,姜光是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的,毕竟他还没有看见朗文博在他面前凄惨无比的样子,前几次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消除不了他的怨气,等多是利息罢了。 而他之所以这样问,其实是为了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朗文博磕头认错的。 他姜光,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他人纷纷相视,都低头沉思,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突然其中一人眼睛一亮,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阴险无比。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办法,绝对能让朗文博乖乖的来给你磕头认错,还能拿捏住他,让他之后再也不敢放肆。” 姜光与其他人都来了兴趣,然后已经迫不及待地催催促着他,道:“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 那人一脸阴险,然后对着他们招招手,让他们都围过来,低声说着。 良久,众人才散开,然后脸上多是带着笑容。 “好啊,好啊!你这脑袋坏点子可真多阿哈哈哈哈哈。” “就是,我们之中就你地鬼主意最多了。” 姜光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还是有点担心自家地老子对他地监视。 “不过,这真的可以吗?你们也知道我家老头最忌你对我的看管那么严,事情真的能够顺利进行?” 谁知那人反而一脸笑意:“姜大哥,这你可就放心吧,你不能出手,也还有我们呢?那人就交由我们去找,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会安排得好好的。” “就是!就是!姜大哥你就放宽心吧。” 既然他们都那么说了,姜光也就没有顾虑,原本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他的老子,现在有人能帮他出手,他可是欢喜得恨。 朗文博阿朗文博,你就等着吧,到时候就让你哭着来求我开恩! 然后他就对着在场的人,拱了拱手,大声道:“只要这次成功,姜某不会忘记各位兄弟的。” 其他人纷纷客气道:“唉,姜大哥,你客气什么?” “对啊!你这样莫不是与我们生分了?” “我们兄弟之间,哪里还需要说谢谢的。” 最后他们就再计谋即将得逞的快意中,奢靡的度过了一晚。 而另一个当事人,现在则在勤勤恳恳的温书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妄之灾(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文博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理会姜光他们的小动作。来到京畿他才知道自己的学问是真的不能算的上眼。原先满满的志气也都被消磨了。 所以他才真的觉得自己如果不再付出比他们多出一倍甚至是几倍的努力,自己是绝对不能在他们这些人中脱颖而出的。 所以最近这些日子,他都是秉烛夜读,日日温书,哪有时间去理会姜光。 虽说他的小动作也让朗文博很是困扰,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绝对硬不过他们的,来这里的这些天,她也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路子,这些人无一不是各府少爷,就算家里的权势再京畿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排不上号,却也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所以,他此时的忍耐,也可以说是为了低调,为了之后的安宁。 但是他这样想,可是别人可不一定。 所以,隔天,他就又久违的见到了姜光。这次他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姜光要做什么把戏,只能静观其变。 没想到姜光一改之前的态度,笑容满面地说道:“朗文博,我就有话直说了。这些日子我动手脚,想必你也猜出来是我做地手脚,原本我是瞧不过去你这副清高地样子,所以呢,就想着出手教训教训你,但是呢,没想到你也是汉子一条,根本就没有屈服,所以我也决定不继续针对你了。” 姜光说完,还真的就对着他投去了一个赏识地目光。 朗文博半信半疑,但是却也没有将心目中地疑问说出口,只是淡淡地一笑。 “姜少爷明白就好了。” 姜光听见她说地这话,一下子就又怒火中烧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什么交明白就好,他姜光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再说了,这件事情他没有道歉就算了,居然还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他。 哼,就让你再逍遥一会,之后就看着你怎么跪在他的脚下求饶了。 姜光重新展开他的扇子一笑,无所谓道:“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了。这样,最近要赴考地学子约定好明日在江亭边举行一场诗词歌赋,届时可要请朗公子赏光啊。要是朗公子不来,便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学子了……” 朗文博面露难色,道:“这,恐怕还是要辜负姜工子地好意了,朗某现在并没有时间能去参加这个宴席。朗某剩下的时间还要温书……” “欸,欸,这可就是朗公子的不是了。这温书哪能急于一时,本少爷每日都瞧见朗公子挑灯夜读,勤劳虽然是好事,可是啊,这也得有度的,怎么能一直如此呢?适当的放松,才能事半功倍的。再说,到时候可是有各地的学子前往,朗公子若是前往,能与各地的能人学士切磋一番,岂不是比在这里看着书来得强,毕竟还是实践起来才更加的深刻。” 朗文博也觉得能够与各地的学子切磋学问,一定能让自己对书上的知识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但是,这姜光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邀请他? 朗文博也不是愚蠢的人,虽然姜光说出来的话很有吸引力,但是要说这里面没有鬼,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只是…… 姜光又再一次说出令他不能拒绝的话来。 他道:“要是朗公子不肯赏脸,那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学子了……” 这句话其实很严重了,他朗文博只是一个贫寒的弟子,如果真的这么目中无人,那么他恐怕在京畿是呆不下去的。 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然,他也不会放下戒心,这姜光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太过担心。 只是,他没有瞧见,他答应的那一刻,姜光眼里闪过阴谋得逞的狡诈。 翌日,朗文博如约来到江亭,只是这里的场景与他想的略有不同。并没有一大堆学子在这里诗词阔论。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没有那么多学子,而是包含姜光在里面,也就只有七八人,实在不是姜光之前说得那样“盛大”。 也怪他没有与别人询问清楚,不过这也没办法,实在是他在这里也没有认识到什么人。他所住的客栈大部分都是家里有点小钱的,与他这个贫寒出生的人不同。 而这年代,有钱人根本就不会多看穷人,只觉得与他们沾染上了,就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所以基本就是敬而远之。 事已至此,朗文博也无路可退,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倘若他转身就走,怕是不到片刻,他的名声就坏了。 说他不尊重姜少爷,大庭广众之下摆脸色,到时候他是有口也说不清。依着姜光前几次的动作,不难看出他是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人,届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不把他名声搞臭才怪。 可以说,朗文博有一些地方还是猜对了。 姜光就不是一个会知难而退的人,反而心胸狭窄,任何得罪他的人,除了那些家世比他好,他得罪不起之外,其他人,无一例外,都被他狠狠整治过了……而下场,都是凄惨无比。 姜光很是热情的迎接上来,然后笑着道:“朗公子,你可来了,让我们这些人好等啊!” 朗文博道:“抱歉,来迟了。” “无妨,不过我没有意见,在场的兄弟可不是如此,不管如何,你可要先自罚三杯才是。大伙说是不是啊!”姜光起哄道。 “对!” “是啊!是啊!朗公子可要自罚三杯才是!” 朗文博从姜光开口后,就知道他是被姜光骗了,这哪里是要来谈诗词歌赋,分明就是来花天酒地的。 他此时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面对他们的起哄,根本就不想理,可是想到之后要在京畿生活,根本就不能与他们翻脸,否则,怕是在京畿住不到明天了。 所以给自己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后,才重新换上一副表情,带着略微的歉意道:“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我原本听姜公子说,今日是与各位学子们来交流的,只是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那么大的宴席,没曾想原来是在这。在下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向各位致歉了。” 虽然朗文博口口声声都说是自己的不是,可是还是点出了姜光故意欺瞒他。 显而易见姜光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从满脸春风得意,一下子就变成了乌青。 要是在场的人不是和姜光是一会的,怕还会在心里同情朗文博一下,或是帮着他说几句话。 但是现在在场的人,都是姜光这边的人,怎么可能会站在朗文博那边呢。 姜光这么一想,怒气也消了一点。 就在这一会,朗文博已经是喝了三杯茶…… 姜光瞧着朗文博将第三杯的茶一饮而尽后,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朗文博,今日过后,你就永远消失在京畿吧,不过,他想,要是之后朗文博能够识相,让他高兴,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他…… 姜光很自然就揽过朗文博的肩膀,然后热情的向众人介绍朗文博。 虽然其他人都知道朗文博,但是还是同姜光一起演起戏来…… 这场宴会在朗文博的眼里实在是真真的像是一场鸿门宴。 朗文博面上功夫做得很足,都一一与他们点头问好。既然这姜光想要做戏,那么他就与他们一起好好将这场戏演完。 江亭边不止姜光这一群在饮酒作乐,只是他们这边正好是最边上的,所以很少有人能够经过,除非走进来,也不知道这里面坐着的是谁。 酒过三巡,其他人也都纷纷升起醉意…… 尽管桌子上美食香气四溢,江亭景色迷人,可朗文博还是不敢卸下戒心。 他已经跟他们说过自己不胜酒力,推辞了许多酒。但是却也给自己灌下了许多茶。 不管如何,他的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毕竟他还是想要混下去的。更何况,这姜光与他们这群兄弟实在是奇怪得很,不仅对他是客气得很,而且言语上面还尊敬得很,许多次都让朗文博感觉他们这是将他当作朋友的……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绝对有鬼。 就在他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有什么问题,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全身无力,思绪飞散。 他心道:不好,他中招了。 可是思来想去,他都不知道哪出问题了。他并没有喝酒,难道是这食物下了东西? 可是他们也都吃了,根本就没事。 难道……是这茶的问题? 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他们在茶里下了东西。也是,他一到,他们酒表现出想要灌他酒,要灌醉他的样子,他下意识就以为酒有问题,可是事实上,他们却是在茶里下了东西。 之前的那一番作态,就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心,好让她将下了药的茶喝下去。 朗文博在心里暗骂自己太不下心了,居然会着了他们的道。 难不成,他朗文博就要在这里败了?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朗茹的笑容,一时间他又有了动力。 不行,他不可以倒下,他还没有达到他的愿望,没有将家里人接来相享福,他不可以出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招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姜光等人注意到了朗文博已经中招,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那人接收到消息后,就回了姜光一个放心的眼神。 “诶,朗兄,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一口酒都没喝怎的酒醉了?”然后便上手去搀扶他,嘴里又道: “来来来,我们扶着朗兄去休息,你们接着玩哈。” 然后他便与姜光一同,一人在左一人在右的搀扶着朗文博。 朗文博虽然依稀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现在的他,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挣扎了。 他整个人就被他们两人架起来,任他们搀扶。 朗文博眼睛也睁不开,眼皮犹如千金重,让他根本就观察不了周遭的环境。 只能从耳朵依稀听到一点声响。 感觉姜光他们二人七弯八拐,最终到一个房间停了下来,随后,那人就道:“姜大哥,就是这了。” 姜光道:“行,那就把他拖进去。对了,你安排的人什么时候到?” 那人才一脸得意,道:“放心吧,姜大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原本我安排的时间刚好,没想到这个朗文博会这么快就发作,想来是刚刚喝了不少茶水了。” 这人姓陈,单名奇字。 陈奇就是之前给姜光出主意的那人…… 他们二人都相识一笑,今日过后,这朗文博怕就是要身败名裂了。 望着躺在床上的朗文博,陈奇阴狠的说道:“他喝了那么多茶水,那药的效用怕是到明天还不会退的,让他在这里再呆一会,一会那人就会过来伺候他了。” 姜光还是不太放心:“你去确定你找的那人能靠得住?” 陈奇意味深长的笑了:“那人靠不靠的住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朗文博是绝对把持不住。任他是多么清心寡欲,都不可能再者药效这下还是当一个君子,届时,生米煮成熟饭,姜大哥你就当场戳破他的奸情,到时,他还不是就任你处置了。” 姜光思来想去也觉得陈奇说的话很有道理,并且看向朗文博,他也确实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又想起他刚刚却是灌了很多茶水,一时间也就放下了心。 朗文博听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朗文博这时候没有完全的昏迷,他只是装装样子,不过现在的他却是也没有力气动了,所以才以不变应万变。 听听他们究竟是有什么要说的,他们的计谋是什么?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他们的心思竟然这样恶毒,他能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一些,以及他的身体现在做出的反应看来,他们是想要让他身败名裂!!! 朗文博自问并没有得罪过他们,就算有们也只是当时拒绝了姜光的邀请,就算他有什么不满,这些日子他们做的这些手脚,要出气也早就该出了……何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朗文博实在是想不到姜光一行人的心胸竟然这么的狭隘,就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对他恨之入骨…… 他绝对不能就这养坐以待毙,若是如此,到时候真的让他们得逞,自己一定会连考试都不能考,届时还怎么跟妹妹交代,怎么让他过好日子。 他拼命的挣扎,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蒙蒙的薄雾,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缓了一会后,朗文博才渐渐地瞧清楚眼前地景色。 映入眼帘地是床檐,朗文博现在就像是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面。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从床上面稍微起来。 但是药效一起来,他就又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个药力却是很强,朗文博没想到这个效力竟然那么厉害,难怪刚刚陈奇会说这个药效会让他倒明天还不一定效力会退…… 只是现在他该要怎么办?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地,而且等死也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朗文博凭借着他的作风,就这样硬生生地让自己又坐起来。 他用左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地大腿一把,就指望着自己大腿的疼痛能够让自己清醒,不要被效力所支配。 可是环顾了一周,朗文博才知道姜光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除了有自信自己绝对抵不住药效的发作,还有一点就是,这里除了一个大门之外,并没有其他入口。 他慢慢的摸索前进,感觉自己走了很长的路,才到达门口,只是不出所料,这个大门已经被反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所以想要从大门逃跑时绝无可能的。 朗文博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看来这姜光这一次是打定主意,就要让他好看了。为了防止他逃跑。还将门个反锁住。 可是朗文博怎么会就这样死心…… 朗文博望向自己右边的窗户,当手摸上窗户的那一刻,朗文博无比希望这个窗户并没有上锁,这样的话,自己或许还能从这里逃走……然后,只要外面有其他人,他就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忙,想必姜光等人也没有胆子敢在外面动手,毕竟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他要是这样仗着权势胡作非为,他的老子也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当打开窗户的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人群,而是缓缓流动的水流。 原来这面窗户面对的是江亭流水。 这也是姜光为什么没有将这面窗户也给锁死的原因,毕竟这房间位于楼阁的二楼,虽然不高,但是下面是河流,而且,周围都没有什么可以能够攀附的物体。 可想而知,一个人要是跳下去,绝对会因为冲击而落到河水的下面。若是运气好,河流下面没有杂草,不会阻碍他的行动,又碰巧他会游泳,或许还能侥幸活下来。 可是,现在朗文博别说会游泳,按照他现在的身体,下了水能不能行动还难说,更别说在水里的阻力还那么大,届时他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条鱼,就只能等死了…… 便是现在这样,朗文博都觉得行动起来很困难呢,更别说下水了…… 就在朗文博纠结的时候,他依稀听见外面传来了声响 似是有女子的声音,朗文博马上就想到了,应该是姜光安排的人到了。 这一女子的声音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 这姜光果然是要将他灌醉,然后将一名女子送到他的房间,届时他的药效发作,什么都由不得自己,或许真的会与那名女子发生什么关系。 届时,他只要上演一出不小心撞破的“奸情”的戏码,就能让他无地自容,甚至为了让姜光保守这个秘密而听从他的话…… 只是,朗文博一直不明白,姜光怎么就能确认他自己会因为自己的“奸情”被撞破,就任由他摆布,他应该知道,他知道这一切是他所谓,怎么会轻易就屈服。 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奸情”一定有问题,而这个给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女人身上。 毕竟这个女子若是普通女子,或是青楼女子,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他被戳破之后,也就是被套上一个多情风流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虽然不好听,可是他现在,一无权势,二无财力,并没有被世人所注意,就算他的名声不好听,说实在的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顶多就是自己被恶心到了,如此而已。 而这件事情让姜光这么费尽心思,那就说明,他很有把握,只要他与这名女子发生了关系,他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这个女人的身份就不一般了…… 可以说,要是陈奇知道朗文博的想法,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的猜想可以说是完全正确,虽然他并没有猜到这女人的身份,但是前面的猜想已经是完全与事情的真相一模一样了。 陈奇为了让这件事情确确实实的生效,特意找到了这个女人。 没错,朗文博想的对,这个女子身份并不一样。她是有夫之妇! 并且,她的丈夫还是朝廷官员,虽然该女子深受宠爱,但是她只是一个外室。 原因是,那个官员有原配夫人,并且这个原配夫人善妒,是一只活脱脱的母老虎,这个官员很怕他的原配夫人,但是他又色心不改,所以才在外面养了外室…… 而这个外室也不是善茬,她的野心并不止于此,她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取而代之那个夫人,成为正宫。只是她野心虽大,手段却不怎么样,好几次都败在原配夫人的手上。 但是她却又一个特点,就是很会看形势,知道自己敌不过那位夫人,便断了原先的念头。 她在做那个官员的外室时,其实早就嫁给别人了,但是他的丈夫是个懦夫且是赌徒,要不是手里握着那女子的把柄,又谈贪图她赚来的银子,这才会视而不见她做别人的外室。 可以说他们两人只见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而这女子对外而言也是有丈夫的,那个原配夫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过她的。 毕竟,事情闹大,这件事情被捅破,那位官员绝对是脱不开身的,还会让整个府都颜面尽失,否则按照她的手段,这女子,早就惨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逃过一劫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陈奇之所以会找到她,完全就是因为那女子在找下一家时,有了把柄被他抓住,所以才会听他的命令。 陈奇觉得,这个女子的身份刚刚好,对外不仅是有丈夫的人,暗地还是官员的外室,这朗文博一旦沾上,是绝对逃不了的,到时候,不就只能让他们帮他保守这个秘密,届时还不是他们说什么,这朗文博就只能听什么。 除非他不想在这京畿混下去了……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门外的女子脚步声越来越近,朗文博没有办法再继续无视下去,让自己沉浸在选择的痛苦中。 要知道,一旦这个··房间1真的出现一个女子,朗文博自己也没有办法把握,自己能否把持得住,毕竟这药效是真的厉害。 他现在只能用手撑着窗沿,背靠墙壁,让自己能够站起来,但是可以瞧见,他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着。 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由不得他再拖拖拉拉。 朗文博心下一横,就在门被打开的的那一刻,纵身跃下,那女子只看到朗文博的衣角,并没有瞧见整个人,可是也能从房间的样子推断出来,所以她下意识的叫尖叫起来。 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朗文博已经管不得了。 就在他纵身跃下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水一下子涌进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由于水流的冲击以及寒冷的刺激,反倒使朗文博清醒,明明之前还是那样子的无力,如今还是能够用上一点力气。 朗文博这下才生出一点生的希望。 原先的他,是打算就算死,也绝不能让姜光的奸计得逞,绝不能成为拖累朗家爱的那个罪人…… 所以现在他还能找回理智,身体用上力气,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幸而朗文博熟悉水性,他从小便会水,这也得益于他家境贫苦,有时只能去下水去捞上一两条鱼来果腹。 所以,现在朗文博就潜在水底,往河岸边游过去…… 他在上面的时候曾粗略的瞧了一下这周围,依稀记得岸边的位置。 原本在他下水的地方距离左岸边比较近,可是朗文博瞧见那里人太少了,为了给姜光他们警示,所以他选择距离岸边较远,但是人多的地方。 他就想着,只要到了人群里,他怎么说这件事,就完全是他的自由了……他不会就这样忍住步不发的,毕竟姜光也不是会感恩在心的人。 反之,他若是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反而会让姜光更加变本加厉。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力,他只能给自己争取最大程度的安全,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心思能都专心复习。 而姜光这边却已经在庆祝事情的胜利,全然不知道朗文博已经逃走了…… 他举起酒杯,然后对着他们说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各位兄弟的配合了,这样,今日这一顿我请了,兄弟们你们就都吃好喝好,要是还玩不够,那我们就去隔壁再玩玩,如何?” 说完就给了他们一副“你懂的”的表情,眼里的猥琐明晃晃的,半点不遮掩。 在场的人,都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这江亭不远处便是青楼,姜光说得当然就是去青楼力玩玩了。 “多谢姜大哥了!” 陈奇也道:“姜大哥跟我们这群兄弟客气什么,能帮上忙就算我们这群兄弟有用了。再说,是我们这些兄弟想去,还是大哥想去?”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在场的人都接受到他的信息,一脸戏虐的瞧着姜光。 姜光不光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还很大方的承认嗯,并且道:“这好看的女人谁心里不掂记着,陈奇,你可别说你不想着那里面的尤物。” 姜光话还没有说完,就对着陈奇一搂肩,将问题抛给他。 陈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起酒杯与姜光碰了碰被子,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一口饮下杯中的酒,这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他们并没有高兴过久,陈奇久发现那个女子现在就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瞧着他们这边,动作慌乱。 他们原以为是这女子得手了,想要让他们过去,没曾想与他们说了之后,他们都震惊不已。 这个给朗文博竟然誓死不从,跳河了! 这下事情闹大了。 姜光神情焦急,道:“这个朗文博胆子到时挺大的,竟然敢跳河,你说,他这样会不会已经……”姜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就算他没有说,陈奇也是懂的。 他反驳道:“这也不是不可能,逼近他中了药,就算有力气跳河,也不一定有力气游泳,所以,或许现在他早就去见阎王了。”但是这也是有可能罢了,或许他已经完好无损的逃走了。 姜光倒不是害怕他死了,只是,倘若他死了,自家老子绝对会查出蛛丝马迹,届时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老头子就是为了让他安心温书,才将他送出来,要是他知道,自己不但没有按着他的计划走,反而还设计让别人丢了姓名,他绝对不会只是念一两句就完事的, 就在他们这边还没有想出一个结果,姜光等人就听见外面有些热闹。 一找人打听,才知道是朗文博早就逃之夭夭了,只是临走前还给他丢了一个大麻烦。 姜光没有想到朗文博竟然将他做的事情都揭露出来,现在别人瞧见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好啊好啊!好一个朗文博,还真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你之前做出来的那副低调的样子竟然是装出来的,现在倒是不会装死了。 陈奇道:“真实对不住姜大哥了,没想到朗文博这么狡猾,竟然装作中了毒,就这样让我们两卸下了防备,否则,我们怎么可能会中计。” 陈奇表面上说是他的错,但是话里话外都将锅甩给朗文博,认为他没有乖乖被算计,就是他自己的错…… “我也没有看出来这朗文博竟然是个狡猾的,就算他现在这样子做,难不成他还以为我会就这样住手吗?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姜光这次被朗文博摆了一道,自然是不可能会放过他的,更何况现在朗文博都将他们的计划全都抖露出来,更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而且,姜光现在也不需要怕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相信不出半天的时间,这消息绝对会被父亲知晓,所以,这也可以说,他现在啥都不用遮掩,就算光明正大的对他下手,朗文博也反抗不了…… 可是姜光没有想到,事情发酵得挺快的,他老子果真就使人过来了,也带来了他老子得话。 要是还想回家去,就在这次的考试中得好好的成绩,并且别惹事情,否则,就让他一辈子都别回家去了。 姜光知道自己的老子绝对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再说,家里也不止他一个儿子,他爹不愁香火没有人继承。 所以,就算姜光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心情按耐住,否则的话,自己绝对会被自己的老子踹出家门的。 朗文博,算你运气好,再让你逍遥一段时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连着这段时间的利息,也会一并让你还回来的。 不过,姜光没想到,朗文博很快就落难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满脸的不可知性。 “你说什么?那小子没钱交房租,被老板赶出去了。” 陈奇确定以及肯定的道:“是的,就是如此!姜大哥,你瞧,连老天爷都巧不下去那小子,这不就让那小子得到报应了。他逃过那一次又怎么样?还不是在京畿里呆不下去了,我瞧啊,他还是灰溜溜回去来得好,否则,怕是要饿死街头了。你说是不是啊!” 陈奇说完,他们那几个兄弟也都笑了起来。 姜光的一口恶气才从胸口释放出来。 幸灾乐祸道:“那小子现在在哪里?我要好好去瞧瞧他的糗样,不然难泄我的心头之恨。” “他现在正在客栈门口与老板对峙呢。他也不想想,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就别充大爷,这下,我瞧他还有什么脸面能够在这里呆下去。” 姜光二话不说就带着这一群人前去看朗文博的笑话。 这也才有之前在客栈门口瞧见的,姜光笑话朗文博的那一幕。 时间回到现在,这也是这几天来,朗文博第一次见到姜光。 想来之前的事情,对他也不适没有影响,否则,按着他的性子,这人早就找上他了,哪里还会忍到现在才在这里看他的笑话。 但是朗文博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只能对着面前的人道:“掌柜的,我之前交给你的银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用完的?按理说还有好几天才完的。” 掌柜不客气地道:“朗公子,你可出去打听看看,现在这时候,这价钱怎么可能还会和你之前住的时候地价钱一样,你别开玩笑了。你那点银子早就玩了,我已经给了宽限几天了,你也别来跟我说什么,既然拿不出来钱,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然后掌柜一副赶人地样子,让朗文博赶紧离开。 第一百三十五章 难逃魔爪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文博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掌柜推了一下,一下子就到了最下面的台阶。 他一抬头,瞧见的人,却不是掌柜,反而是姜光。 他正一脸不怀好意的俯视着朗文博,道:“你这人可真不要脸,人家都赶你走了,你竟然唉赖着不走,这难道就是你一个读书人的自觉?既然没有钱,一开始就别充大爷,不是什么人都能装公子哥的,假的就是假的。” “不过,要是你能够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的话,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的借钱给你,让你还能再者京畿有立足之地。” 姜光话一说完,他旁边的狐朋狗友就跟着一起起哄。 朗文博冷眼瞧着他们二人,出口道:“姜公子可真是悠闲啊,竟然有这个时间来瞧我这个落魄的人,也不知道贵府的大人听到是不是也会很高兴,觉得姜公子为他分忧!” 朗文博的这一番话,果不其然的引起了姜光的愤怒,第一次觉得朗文博是故意的,是故意要将事情闹大,让他无法腾出手来对付他。 “朗文博,你现在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你真以为,就凭着你这硬骨头就能在京畿活下去不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撑道几时!我们走!” 姜光将话撂下,然后就带着他的人离开,留下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那些看热闹的人,原以为能看到一出大戏,没想到就只是看了开头,根本就没有高潮和结尾,纷纷觉得无趣,然后就离开了。 朗文博拿起自己的包袱,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想着是不是再争取一下。 可是掌柜已经知道朗文博要说什么,也立马就转身回了客栈里面。 朗文博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反而憋得一脸乌青。 在旁的小二好心提醒,劝慰道:“朗公子,你就别再说了,没有用的。掌柜不可能留你在这里白吃白住的。你还是趁早赶紧另寻他处,否则,晚了的话,说不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客栈小二说的话还是委婉的,虽然他现在说让朗文博赶紧去找别的地方住下,可也知道他这样身无分文是绝对住不了其他地方的…… 但是,他表面上,还是给他留了一点面子,让他觉得没有那么丢脸。 朗文博那么聪明,自然知道小二言语中的好意,也知道他不适在落井下石,只是单纯的好心罢了。 “这位小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与掌柜说说,让他宽限几天。这两天灰灰去筹到钱的,届时一定会还上的,绝对不会不讲信用,更不会赖账!” 客栈小二无奈道:“朗公子,你要知道,我们的掌柜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就算你要赊账,你也得拿出本事来,让他看到你有还钱的本事。再说了……现在这银子可与你之前交的不同了。你怕是不知道吧,现在京畿的住宿的费用已经是平常的三倍不止了,若不是这么高,你那些钱也不至于那么快就用完。你让掌柜怎么相信你这么短的时间能筹集道那么多钱还上。”特别,你还是要赶考的人,而且,还得罪了姜光,怕是姜光就不会让你好过的,掌柜怎么可能会给你留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后面这句话客栈小二并没有说出口,他还是懂得,祸从口出。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二,人微言轻,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插得上手,现在说上几句,不过是瞧朗文博平日里对他得态度还不错,至少没有像其他的公子少爷一样,将他当作低贱的下人一样对待。 其他的,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朗公子,你现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去寻找落脚的地方,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朗文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死心了。 他自然知道,连小二都能说出这番话,他又怎么会不懂。 就算之前还搞不清楚状况,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了。 或许姜光之所以没有那么早的过来找他的麻烦,也是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吧,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 朗文博心里虽然失落,但是还是给了小二施了一礼,道:“多谢小哥的提醒了,在下告辞!”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利落干脆,倒是让小二都有点不知所措,他还以为自己得要苦口婆心的说上几句。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这么轻松的放下。 因为,他若是在这里纠缠不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此次放弃,去别的地方,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 朗文博不知道小二对他的同情,即便知道,他也只能置之一笑。 就算他真的纠缠不休,掌柜就肯让他白吃白住?怎么可能,都是生意人,便是以利益为主,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买卖。 说不定朗文博真的惹恼他了,他会立刻将朗文博赶出京畿也说不定。 在京畿里没有点背景是绝对做不起生意的,所以,就算他的背景不怎么样,可是在对付小小的自己,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就在朗文博拐了一个弯,进入一条小巷不久,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踪在他的后面,而朗文博对此一无所知…… 等到朗文博发现已经晚了,他就这样被人逼在角落。 朗文博不曾想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会尾随抢劫,根本就没有防备,这才会让他们得手。 如今他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在砧板上瑟瑟发抖。 “你们是什么人?我身上身无分文,就算你们想抢也是抢不到钱的。这里是天子脚下,也不是你们呢为非作歹的地方……”朗文博就算心里害怕却还是忍不住的说教。 怎料他面前的人,反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彼此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是听见他说什么话了没?自己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对我们说教?” 他们三人反而不觉得有什么羞愧,也没有任何要退步的迹象。 “大哥,这人怕是给吓傻了吧。” “哈哈哈哈,就是啊!看他这么弱不经风的,我们怕是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了。” 朗文博瞧他们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他才说:“我现在身上并没有银子,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瞧瞧。” 朗文博根本就不怕他们不信,因为他身上真的没有钱! 他忙不迭地打开自己的钱袋,抖了抖,甚至还打开给他们看,以证明她说的话并没有假! 可是没想到眼前三个人并没有看他的动作,甚至带头的人还道:“小子,实话告诉你,我们兄弟看上的可不是你的钱,现在这话你明白了吧!” 说完还很阴狠的盯着他。 这时候,朗文博还有什么不懂的,然而他还是满心疑惑,根本就想不通:“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指使你?”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便道:“你这个书生倒是真的读书读傻了吧?在这京畿你知道最不应该做的和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吗?就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朗文博从他的言语中抽丝剥茧,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是姜光让你们过来的?” 虽然是带着疑问的,可是朗文博心里已经可以确定了。 说起来,他在京畿,得罪了也只有姜光他们几人,现在这样,幕后黑手,显而易见。 带头人挑眉,没想到朗文博能够猜出来,道:“小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说完面露凶光。 朗文博没有任何想要同他们辩驳的,如果他们就只是寻常的抢劫,那么朗文博还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是,现在知道了他们死姜光找来的,那么这一念头他就打消了,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姜光既然找了打手过来,那么就是不怕自己做得事情会被揭穿。 可以说是有恃无恐了…… 这样一来,不管朗文博说什么,也很难逃出生天的。 “所以,姜光是收买你们要做什么?将我赶出京畿?他一个少爷,就这样要与我一个平民过不去吗?”连一点生路都不给自己。 这一刻,朗文博无比的希望自己拥有权力,财力,这样别人根本就欺辱不到自己的身上来,要是自己有权势,姜光还敢对自己这样赶尽杀绝?这些小混混还敢对自己这样威吓? “哼,算你倒霉,姜公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你得罪了他,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谁让你自己没有眼睛,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姜公子让我们好好招待你,我们呢,自然也会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那个带头人,边说话,边比手势,让他身后的两人围了上去…… 很快,朗文博酒杯他们二人包围在中间,后面是墙壁,根本就是退无可退,一股死亡的气息顿时席卷朗文博的全身。 难不成,他就这样要死了吗?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还是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他们三人一点都不手软,下手狠辣,招招都命中朗文博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的决定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朗文博从刚开始还能呼救,没过一会,便只能稍微喘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一阵阵传来疼痛感,却反抗不了,别说对方是三个人,就算对方是一人,朗文博也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从他的手里逃脱…… 阴暗处,卫小淳瞧着朗文博倒在地上,没有力气。就任由他们拳打脚踢,看着就觉得疼。 望向姑娘,却没见姑娘有什么神情—— 原本她是想说,姑娘既然有心想要收朗文博为自己人,那定然是会出手帮忙的,那想到姑娘竟然就这样瞧着他被人打,这实在让卫小淳摸不着头脑…… 就在卫小淳想着,这朗文博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打死,辛言突然出声道:“可以了,去吧。” 后面的几个黑衣人就嗖的一声,从她的背后冲了出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原本三个生龙活虎的人,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倒下,等到卫小淳看清楚动手的人,也很惊喜的出了声:“籍北?你怎么会来?” 籍北转过身,现实上前对着辛言行了一礼后,才回答卫小淳的问题:“姑娘让我先回来的。” 卫小淳心里疑惑,姑娘让籍北回来,难不成是最近不太平了?边想着边向辛言投去不解的目光。 然而辛言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想法,只是道:“辛苦了。” 籍北哪敢托大连忙低下头。 然后辛言便越过他,走上前去。 那三个混混早就被籍北撂倒在地上,不过籍北还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就不只是昏迷那么简单,怕是他们三人小命不保的。 除此之外,朗文博也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之前对他拳脚相向的三人就这样倒在他的面前,一瞬间,他还以为那三人已经死了。 慌乱中,倒退了一步,却冷不防的牵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气。 没等到他缓过神来,他就听到了上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们没死,你放心吧。不过我若是不出手,想必,死的那个人就会是你了吧。” 朗文博猛地抬起头,眼前的女子还是一如往常的那样清冷凌厉,一双眸子能看透人心。 “是你!” 辛言微微一挑眉,轻声道:“怎么?不可以是我吗?” 朗文博心情很奇怪,按理说就算现在在京畿遇到她,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毕竟她的名字在最近的京畿里可是如雷贯耳,基本都能听到她的事迹。 朗文博从刚开始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那个女子会是她,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预感,他总觉得,只有这个女子,才能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扶着背后的墙慢慢的直起身来,从他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一点都不好受。 每一动起来,自己的身上就像是被撕裂一样,都不由得呲牙咧嘴。 可是辛言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半点都没有要让他们去帮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等到朗文博站起身来,与辛言处于同一高度时,这才道:“多谢你出手相救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报的。” 辛言听了笑言道:“我救你倒不是因为要挟恩于你,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的。” “什么话?”朗文博问道。 “你真觉得你还有机会向我报恩吗?我瞧着这几个人是一早就盯上你了,否则也不会尾随你那么久。你此番得罪的人可不是善茬……这点你该明白吧?” “你知道?”朗文博惊讶是惊讶在于辛言竟然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难不成最近发生的事情辛言都知道?还是说,她就只是凑巧听见他与那三人之间的谈话? 倘若,她真的知道,她又是为什么会知道的? 这一团团的疑问就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我想,你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想着要如何在京畿生活下去吧?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自然是有我的办法。”辛言好意提醒道。 是啊,现如今他的处境,却是没有心力去想辛言究竟为什么会知道,反而是,他要想着如何在姜光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生存下去,挨到考试的那天。 忽然,他抬眸盯着辛言,而对方坦然自若的让他打量,根本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朗文博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之前之所以不想要和她搅和在一起,只是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的谜团,与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总是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如果想要在京畿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和姜光相提并论的势力。 尽管他并不知道辛言的势力究竟有多大,可是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朗文博沉默许久,忽地开口道:“我现在确实是别无他法了,我相信我若是这样走出去,不到半日,或许下场会比现在还惨。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辛言对于朗文博能够审时度势的个性很欣赏,一个人一味的坚持自我,最终只会让自己自食其果,聪明人,通常都会根据当下的情形做出判断的。 不过,辛言却道:“朗公子,你这话可真好笑,之前我说想要帮你,你拒绝了,现在你向我求救,我为什么要救你呢?你知道的,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说说看,你身上有什么筹码能让我出手的?” “只要你帮我,之后我成功了,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只要不违背道德不违背法律地事情,我都会帮你。但是,你必须给我同等的支持!” 辛言听着他地条件,嘴角微微上扬:“你还真是很自信啊。你凭什么觉得你自己会成功?而且,现在来和我谈条件,你不会觉得太早了吗?你这种行为我可以认为是空手套白狼吗?” 什么都没有付出,却夸下海口,确实有点像。 朗文博也觉得有点羞愧,脸上泛着红晕,但很快得的便抑制住了。 说道:“你现在出现在这,就是你的答案了。你若是觉得我不会成功,想必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陪着我浪费时间了!” 朗文博这点很肯定,要是辛言真的就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早就在救了他之后就走了。 再不然,就是觉得他很可怜,施舍他一点银子,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等着他说今后的打算…… 辛言就是欣赏聪明人,说话一点都不费力,她笑着:“其实,若是你之前有这个觉悟,我想你这些苦也不需要受了。”不过,辛言知道,他的骨子里还是硬的,只有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了,他才会考虑别的路,这才是辛言瞧着他被别人打得半死之后才出手的原因,有些人,必须要面临死亡的恐惧,才能坚定之后的选择。 “你……”朗文博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她,他总觉得,这个女子真的有洞察人心的本领。 他有一种错觉,这个女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 朗文博重新拾掇好心情,缓缓道:“那我之后……” 辛言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对着籍北说道:“将他带回去吧。” 然后才看向朗文博,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也希望你不会是那个例外。” “那这些人……” 辛言道:“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只要安心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放心吧。” 等到即被带着朗文博离开后,卫小淳这才出声:“姑娘,你说这朗文博当真有这个本事啊?”也不是她再三怀疑朗文博,而是她觉得,既然姑娘觉得这个朗文博不一般,那么他身上至少有不同于一般人的特长,可是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觉得他有所不同。 姑娘这般相助与他,万一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那姑娘不是亏大发了。 “小淳,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你姑娘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再者,如果他真的是平平无奇,也不会在这京畿苦苦支撑了这么久,姜光那一次的计划,早就让他身败名裂了。” 对于这一点,辛言并不觉得没有帮助他是有多不近人情。 再说了,他们也仅仅是有过一面之缘,交情并不深厚。更别说当初朗文博救曾拒绝过他,所以,这一次若不是朗文博自己说出口,辛言是绝对不会再说的。毕竟辛言可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那姑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这三个人怎么处置他?”卫小淳这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地上昏迷的三人身上。 “自然是从哪里来会哪去了。”辛言摆手道:“我们走吧。” 就在辛言她们二人走后,那三人便被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人带走了,悄无声息,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姜光与陈奇等人心情很好的畅饮一番,而后几人跌跌撞撞的回来。 就在距离客栈不远处,他们一个转身,就忽然从前方倒过来几个人。 姜光与陈奇幸得反应开了几步,否则定会被那人给压在地上。 姜光满身得酒气,嚷嚷道:“哪个不长眼的小子,竟然敢挡本大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吧你们!” 陈奇也随之附和道:“没错,我们呢姜少爷在此,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挡路,还不快让开。”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对劲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就在他们嚷了几句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陈奇打着饱嗝问道:“姜、姜大哥,你觉不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啊。” 姜光也是满头雾水,他现在都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更加不知道前面的人其实是倒下来的,还以为是碰瓷的。 便大声呵斥道:“大胆,你们、们,讹钱还敢讹到我的面前来,信不信我将你们都给关进牢里去?画还不快点给我滚?” 臆想之中的落荒而逃并没有发生,姜光这才有些疑惑,这几人是不怕死不成。 所以救抬了脚踢踢他们,他们几人却浑然不动。 姜光这才知道事情不对劲,跟陈奇交换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陈奇接到姜光的眼神,上前一步去查看这些人的身份。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们翻过身来,没想到他们身上竟然有着令人森然的伤痕。不过大部分都是淤青,只是看着比较可怕罢了。 陈奇冷了一会,在他们脸上端详了一下,还是认不出这些人是谁。 只能转头问姜光:“姜大哥,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姜光眼神朦胧,道:“这种低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认识?” 可是就在触及到他们之中一人的脸上,他突然觉得不可置信。 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几步,凝视那人几秒,脸色瞬息万变。 陈奇疑惑不解,道:“姜大哥?你认识这几人?” “他们是我派去收拾朗文博的……”姜光沉声道。 他如今已经很清醒了,一点的醉意都没有。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交代他们收拾完朗文博之后,直接救传消息给他就好,不需要来见他。 现在他这样,不仅是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是被朗文博反收拾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弄醒,亲自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下重手,狠狠地提了他们几脚,嘴里嚷嚷道:“你们给我起来,这是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起来!” 陈奇看着姜光下手没轻没重地,下意识就拦了上去。 “姜大哥,你快住手,再打下去他们就死了,你还能问出什么事情啊!快住手。” 幸亏姜光现在脚步还是虚浮,没有什么力气,否则,这几脚下去,他们绝对是半条命没了,怎么可能还能清醒回答他的话。 姜光听见陈奇这么说后,才收回了脚。 不过,也没想到他这几脚还是有用的,那三人之中有一人已经醒了过来…… 那人还没看清眼前地景象,就觉得自己地身上处处都有着撕裂般地疼痛,稍微一动,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刀割下来一块肉,疼得他都忍不住出声。 好一会后,他才回忆起来,他不是在教训朗文博那个臭小子吗?身体怎么会这么疼,难道是太用力了? 不应该啊,这样分明是被人打了一样。 记忆顿时回到了昏倒前的那一刻,他不经一愣,他们三人分明是被人偷袭了?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他们?活得不耐烦了? 他完全都没有想到,他们根本不适因为心思专注在朗文博身上,才会被偷袭的,而是在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被放到了,当然,籍北也是动了一点手脚,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几个败类,就算没有辛言的吩咐,他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下,让一个人体会到极致的痛苦,这种事情,籍北还是可以办到的。 再者,他们三人,本就是花拳绣腿,所以籍北收拾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一点难度都没有,还不如去陪着符尧练武来得好。 他拉回思绪,目光瞥见他前面有两只脚,还以为是偷袭他的人,心下就愤怒起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怒吼道:“你们这两个贼人,竟然敢偷袭小爷,是不是活得不耐……” 他的声音呀然而止,至于为什么,还是因为他瞧见了面前地两人是姜光和陈奇。 至于说他为什么认识陈奇,还是上次他接受了姜光地任务后,瞧过陈奇一眼…… 话说回来,他心中疑惑丛生,就像是根本不知道眼前地这幅景色是怎么回事。 “姜,姜公子?怎、怎么、会是你?”他说话时,嘴角一抽一抽的,倒不是他故意,而是说话时扯到了伤口,所以这才如此。 他不明白事情地经过,但心中已经有预感,姜光交给他的事情,他或许搞砸了。 否则,这姜公子的脸色不会像是吃了粪便一样臭。 他的眼神中已经充斥着怒火,只等着引燃,便可以炸出满天的烟火。 “我为什么在这?本少爷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还是这副德行?本少爷不适告诉过你,让你得手之后传个消息给我就好了吗?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姜光只得怒气冲冲的质问着。 “这、这,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 “你说什么?!!”姜光吼道。 “小人,小人确实奉了你的命令去收拾那个朗文博,可是、没、没想到我们不过是刚开始动手,就被人、被人给偷袭了,这、这一醒来,便、便在这里了……”他话越说越小声,也不敢直视姜光的目光。 他现在比起之前是被何人突袭,更让他担忧的是,他之后要怎么承受姜光的怒火,姜光他是根本就得罪不起的…… “这么说,你不仅拿了银子不办事,还搞砸了?搞砸之后,还被人扔在这里?还有,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姜光冷笑道。 他恨不得将自己给埋到地下,他全身已经缩成一团。此刻他无比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和另外两个一样昏迷不醒有多好,至少不用受到姜光目光的凌迟,以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怒火。 作为在京畿混迹那么久的小混混,他对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还是很清楚的,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或许是他们本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更有家族的荫蔽,让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够靠着家族,从而化险为夷。 这种优势,是他们这些穷人、平民所不可能想比的。 况且,他也知道姜光之前做过的一些事情,更知道他在这气头上,就算是要了他的性命,或许对于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小人,小人确实不知道。那人趁着小人教训朗文博的时候偷袭,小人没有防备,这才——中招。倘若他们不使卑鄙的手段,小人、一定是可以完成姜公子交给我们的任务。” “哼,你们三人还不成功,甚至连被谁偷袭了都不知道,你觉得就这一点借口能让我相信吗?”姜光冷冷道。 姜光觉得他就是在狡辩,为他的失误找借口。 “还有,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知不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几个人?和朗文博是什么关系?”姜光可不会觉得能神不知鬼不觉就撂倒他们三人的人,只是普通人,只是看不惯才出手。这一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小人,小人……不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若换作他是姜光,只怕也想杀了这么愚蠢的人,连偷袭他的人有几个都不知道,难不成是被一招撂倒的?这么废物!!! 姜光的眼神,瞧着他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他觉得这种废物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还是陈奇眼见阻止了。 他在姜光的耳边轻声道:“姜大哥,你可别冲动,为了这种人不值得,现在你家老爷子还在盯着你,要说你真的惹出了人命,若换作平时你是不会有事,可是如今就不一定了,你该不会想要将偌大的姜府拱手让人?” 正是陈奇的这番话,才让姜光的思绪拉回来,没有踏错一步。 其实换做平时,他是不会这样的,要不是因为让朗文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让他的怒火无处发泄,他何至于这么气闷? 如今瞧着这办事不利的人,当然是越看越不顺眼。 不过,姜光也知道陈奇说的话有道理,毕竟老爷子还盯着他,上一次的事情被他知道,已经是闹得很不愉快了。 所以这一次,他原本是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朗文博,到时候弄成朗文博的死是一个意外,这样事情也扯不到他的身上…… 然而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却还是功亏一篑! 而且现在还不能解决这个让他看着心烦的人,如何让人不气。 不过,姜光还是有全局观念的,知道了自己现在做什么都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万一真的被老爷子抓到,那么他的好日也就到头了…… “可是我就是气啊,这个朗文博每次运气都那么好,竟然可以化险为夷!但是这一次却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利,才让我功亏一篑!”姜光沉声道。 并且在说的时候,还气不过的再踹了一脚给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哑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那人不敢反抗,生怕引起姜光更大的怒火,他还希冀着陈奇能够劝说成功,让姜光放过他们三人的。 然而陈奇却发现了另一件事,他道:“姜大哥也不必太过气愤,这朗文博不是要参加考试,所以我们不怕他不出现,只要他一出现,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将救他的人给揪出来,届时也可以一网打尽,岂不美哉?” 姜光眼中光芒乍现,冷冷道:“确实如此!” 那人刚想着这姜光的怒火又重新转移到了朗文博的身上,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了,然而下一秒却又听见姜光叫着他的名字,他连忙回道:“小、小人在!” “这次本少爷就放过你一马,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件事情之后你给我好好的盯着朗文博,连着他是被谁救走的,通通来向我禀报,否则,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听清楚了吗?” 他哪里能说不清楚,惊道:“小人知道了,小人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姜公子失望的,您放心!” “最好是如此!”姜光阴森森的道。 说话朗文博被辛言救下之后,就被辛言安排到一处院子,除了刚开始辛言派了卫小淳过来与他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她,她会将一切都给他办好的,再然后,辛言就当真是忘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不过,他还很细心的派了一个老婆子来照顾他,照顾他的三餐…… 那个老奶奶卫小淳称呼他为哑婆,哑婆已经年过半甲,头发花白,可是看着身体也算健朗。 但是朗文博刚开始的时候是极力拒绝的。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要是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照顾,这像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他从来就不需要人伺候,他自己也不会饿死自己的。 可是没想到卫小淳像是早就知道他的反应,叉着腰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么你就是让姑娘辞退了哑婆,让她没有工作。姑娘也是好心,想要让她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不然你让哑婆一个人怎么生活得下去?” 朗文博听见卫小淳这么说着,下意识就想反驳她,可是又突然想到,他又不可能说让辛言直接救助那个婆婆,他也没有立场这么说。 毕竟人家要不要做善事是她得事情,不干她的事情,并且若是他真的说出口,自己也站不住脚的。 “这……算了,我知道了。”朗文博还是败下阵来,不与卫小淳争辩。 卫小淳挑眉瞧着他,心里想着,算你还算识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起卫小淳,她也是在辛言身边呆久了的,观察人的想法她也都会看,所以,看着他眼底的不认同,卫小淳几乎就猜到他心里所想,也幸亏朗文博没有说出来,否则,卫小淳绝对会破口大骂,任何人都不可以说姑娘的坏话…… 之后,朗文博也才慢慢接受哑婆的存在,哑婆一直都很认真的工作,将这个家打理得整整有条。 可以说她整理家务确实是很有一套,半点都瞧不出来是老人。并且,哑婆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却不输于平常人,只是刚开始交流得时候比较困难,现在也还好。 还有一点的是,哑婆竟然识字,这才是朗文博最为不解的事情。通常在她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识文断字,家境就不会一般。通常来说也算是家底殷实的小姐,否则,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倾家荡产去供一个女子读书。 更何况这年头,几乎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会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好这个家,就已经是很好的了,所以,除非是那些家底殷实的人家,不然平民百姓是绝对不会的。 后来朗文博才知道,哑婆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殷实人家的小姐,家里人从小就送她去启蒙,并且她的才华也不错,天赋很好,要不是自己是女儿身,可能还会踏上科考的路上。 她的前半生就在宠爱的环境中度过,而且,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 可是一切的幸福在她出嫁之后都破碎了。 他嫁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个败类,他就是瞧中了哑婆的家产,为了自己的私欲,从中缪去好处,甚至想要夺取她们家的家业…… 而哑婆她以及她们的家人,却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却不曾想这一切就只是深渊的开始而已。 后来,他们家渐渐在那男子的操作下败落,哑婆也渐渐察觉不对劲。可是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男子根本就不顾及哑婆与她十多年的情分,一杯毒酒想要将她杀害,可是老天垂怜,哑婆并没有死,只是永远不能说话…… 那个男子却带着他们从她家抢夺过来的财产和他暗通款曲得小妾,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时间是哑婆一生最难熬的时候,亲人惨死,丈夫背叛,而自己,也将一生不能吟诗作对,只能像个废人一样的活着。 她曾想过要去赴死,可是自己的死不要紧,可她还有一个女儿,女儿才是她最放不下的。若是她死去了,女儿还那么小,她可要怎么活啊。 就是坚持着要养活自己的女儿,为母则刚,才让她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变成了现在的什么都会做的人。 可是老天爷好像总是对她很残忍,不仅让她的落得如此的凄惨的下场,还让她的女儿也遭受家庭的变故。 她的女儿早年丧夫,因为对着她丈夫的感情,发誓不会改嫁,就与她母亲两人一同抚养着她的儿子。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她的孙子,从小体弱多病,问过许多大夫,都说他绝对活不过成年…… 可是哑婆不相信,她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是老天爷可怜,所以才会只是不能说话,老天爷并不收回她的命,她的孙子为什么就活不了呢? 可是与病魔的争斗很痛苦,她们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却承担着巨大的医药费,每日都过着如何从仅有的一点钱中抠出大部分的银子,给他买药治病。 若不是遇上了辛言,哑婆想,或许她们一家可能就冻死再某一个冬天了。毕竟生活真的太苦了。 所以别说辛言只是让她过来伺候别人的三餐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要了她这条老命,她也是会二话不说就递上刀子的…… 没有辛言,就没有她们一家三口如今平静的生活,没有能够与病魔抗争的能力。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第一次瞧见向辛言这样的人,她们一家人也都发誓会好好将这份救命之恩放在心里,好好的完成辛言交给他们的事情。 所以,在辛言说出要她过来的时候,她立刻就答应了,也没有问是什么情况,左右她也根本就闲不下。 其实之前辛言是想要她的女儿过来,不过虽然她女儿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但总归于礼不合,不然这辛言也不叫哑婆过来。 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粗重的工作,哑婆在家也是做这些,对他来说也就是多洗了一个人的衣服,多做了一个人的饭。并且还能让她有事情可做,觉得自己还能派上用场,不然她也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自己的一份力^ 朗文博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沉默了许久,哑婆知道他这是带着羞愧的沉默,毕竟之前他瞧着,就不理解辛言的做法,现在才发发现自己是误会人家了,会觉得不好意思也是正常。 哑婆也实在,没有上前宽慰他,只是让他一个人好好的想想。 可以说哑婆说这些话,还是有私心的。她从第一天便觉得这个孩子有着一股韧劲,将来走的位置绝对不会是如今这样。她也瞧出辛言有意收服他,可是朗文博好像并没有完全当作是辛言的人,这才想着借着自己的身世,给朗文博好好敲打一番。 姑娘连不相识的人都能够伸以援手,既然他身上有姑娘看重的地方,姑娘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不好呢? 而且,哑婆潜意识也觉得朗文博心肠不坏,只是思想上太过一根筋,凡事就想弄个一清二楚,分得明明白白…… 哑婆下下去得这一剂猛药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等到卫小淳再一次来的时候,朗文博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有很明显的变化,不过就是交流的时候多了一些真诚 卫小淳还疑惑自己是多心了…… 跟姑娘会话的时候,姑娘除了微微笑一下,也就美誉别的反应。 可是姑娘也没有想跟她说的意思,她也就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下,不究其缘由了。 所以,朗文博就在辛言安排的这件院子平静的生活,基本是没有踏出过这件院子。辛言给出的理由是,姜光现在在外面四处让人找他,他若是显身绝对会被发现,所以,为了他日后的宁静生活,最好就不要出现在外面了,安安静静在院子里温书。 也幸好这间院子够大,闲暇至于还能在院子里溜溜弯,不至于太过无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留在京畿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还有一点,朗文博拜托辛言派人去瞧一瞧他的家人如今的情况,辛言早知他孝顺,也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这让朗文博心里又觉得欠了辛言一笔人情,暗自苦恼…… 府上,辛言坐于上方,就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小酌,下方,符尧站立于前,许多时日不见,符尧觉得,眼前的女子光芒更胜从前。 也是,他来京畿的途中,早就听到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就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能够有如此的计谋。 其实之前她所做的一切,符尧虽然觉得惊奇,但是符尧只要觉得这一切是出自于她的手,符尧感觉还是可以接受。 唯有在听到她的真实身份时,才真的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梦幻一般,不敢相信。 能够凭一己之力建立颜氏家族,那得是多聪慧,可是她做到了,不仅如此,还将颜氏家族一步一步打造成成为一个商业家族,让许多经商的人一辈子都赶超不了…… 他不禁觉得,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存在于世间吗,就真的存在于她的眼前吗? 就在符尧陷入沉思的时候,辛言却开口道:“符尧,听说你要见我?为何?” 符尧原本就被她留在延城,除去他是符兮若哥哥的身份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如今在京畿是暗藏危机,带上他无疑是多了一个麻烦,所以还是让他留在延城比较妥当。 可是没想到,他却告诉她要紧急的事情需要亲自见她一面…… 籍北拗不过他,传信与辛言说,得到允许之后,籍北才带他过来。 符尧稍稍站直,拱手道:“此次,符尧也是替我妹妹传话,姑娘要她做的事情她已经成功了,接下来的事情,姑娘让她自行看着办,她也会自行安排,只是希望姑娘不要让她等太久。” 辛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有说别的。 这些消息,辛言早就知道了,派符兮若去做得事情,其实也是她心中所愿,毕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适一朝一夕便可以放下的。 她能够这样的心思,不可避免,只是辛言也从她的复仇之心中,瞧出一点野心,所以也是不可避免地让人监视她,除非他做出什么不利于她地事情,否则那人也是不会出手的。 不过,辛言却不觉得符兮若就只是为了让符尧带来这个消息,才让他一定要来京畿见她。 符尧,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请求:“还有,请姑娘留下符尧,姑娘在京畿一定会用上符尧地!” 眼神直视着辛言,眼中地坚定如刀锋一样锐利。 辛言惊讶,倒是没有想到符尧会是这样的要求,他这个要求究竟是自己希望的,还是符兮若地? 虽然相处不久,不过辛言对于符尧地脾气秉性还是有一定地了解,要她说,这符尧倒比符兮若能放得下,也看得开,事情不会过于执着。 但是面对自身背负着地血海深仇,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但是,有一点辛言可以肯定,这符尧本性不坏,甚至还是很善良的,所以,就算他留在京畿,辛言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任何危害她的事情,这也是他提出来之后辛言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只是觉得奇怪。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别人?”辛言试探道。 她口中的别人,不知为何,符尧立马就听明白了,明明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就是知道辛言所指的是他的妹妹符兮若。 很奇怪的是,符尧从辛言的语气中听到她称呼他妹妹为别人,总觉得辛言的语气还包含着别的情绪。 其实要说这个主意一开始是怎么会有的,的确是符兮若先提起的。 这个想法,早在辛言要进京畿的时候,符兮若便与他说过,但是当时符尧以她还在延城拒绝了。后来,符兮若离开,他们两人也有书信来往,两人的书信都有着他们符家特殊的暗号,非本家人,是绝对不可能破解的,所以,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们彼此知道,所以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知道。 之后,符兮若也在信中提起过,让他跟辛言提,想要一并道京畿去,虽然他功夫比不上籍北她们这种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做个护卫也还是可以的。 符尧渐渐心动了,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符兮若的劝说下,他便答应了,虽然符兮若说,让他去京畿保护辛言之余,能够让两人更加亲近,促进彼此的距离。 符尧就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内心,其实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对那个女子动了心,毕竟如今他们二人的差距实在是大,他根本就不敢开这个口。 但是猝不及防,这种感情被符兮若撕开包装,让它显露出来,让他也不知所措,只得暂时听从妹妹的话,他相信,他妹妹也是为了他好。 可是符尧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不会那么做,妹妹只身一人为了报仇奔波,他不可能就躲在她的背后,让她一个人承担,所以,或许来都京畿,还能帮上什么忙,至少不要让他像一个废人一样,躲在女人的后面,接受保护。 符尧直直地跪下,言辞恳切,道:“这是我原本就有的想法,与他人没有关系。希望姑娘能够答应!”说完,重重地磕下一头,以表决心。 站在旁边地卫小淳看不下去,出口道:“符尧,姑娘让你留在延城那个也是为了你好,说起来你们的仇人指不定也在京畿,你这样一来,岂不是曝露了行踪,说不定花卉连累了姑娘。再说了,你们呢当初留下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一切都会听从姑娘的安排,现如今,你怎么就自己做起主来。” 卫小淳一连问句,就如同糖衣炮弹,打得符尧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道:“姑娘的救命以及再造之恩,符尧与妹妹都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只要姑娘需要我们,我们一定不会推辞,会为姑娘效力。只是,符尧不想像一个废人一样,留在背后,让自己的妹妹身临险境。兮若曾说过,她忘不了血海深仇,如果没有为死去的家人讨一个公道,她绝不会甘心。作为哥哥,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既然我无法劝说她,那么我就只能成为他的后盾。我不想要自己的延城一无是处的生活着,请姑娘答应!” 这一番话绝对是符尧的真心话,相处这段时间,她们都没瞧见过符尧是这样的一副神情,也从没见过他说出了这么多的话。 可见,虽然往日里符尧不言语,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会考虑的,例如自己身为长兄,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只身一人犯险。若不是当初符兮若先斩后奏,符尧也绝不会答应她离开去做那件事情的…… 良久之后,辛言才缓缓道:“你能够这么想,我想符兮若心里也是很开心的,虽然你们失去了家人,可是她还有你这样以为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哥哥,也算是值得了。既然你想留下来,那便留下来吧,我也不阻止你,只是你留下,说不定也没有任何改变,你确定要吗?” “是!姑娘!”符尧坚定的道。 “那好,你留下来之后,所有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我让做的事情你才能做,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绝不能做。”辛言忽地声音严肃起来。 “姑娘……”卫小淳不解道。 符尧喜出望外,连忙感谢辛言,道:“多谢姑娘!符尧一定会成为姑娘的助力,绝对不会拖姑娘的后腿。” “嗯,你先下去吧,之后你便做我的车夫,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是——” 等到符尧下去后,卫小淳化石很疑惑:“姑娘为何就留下他来?” 姑娘的计划原本就是凶险,如今身边又多了一个不定时的因素,岂不是更加的凶险万分? 辛言扬起眉角,道:“我做的事情虽然很凶险,但只要多加小心,就无碍,你还不相信你家姑娘的实力吗?再说,如今他留下来,或许还能引出那幕后之人,就算一无是处,姑娘的计划,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就有所改变的。” “可是——”卫小淳还是不放心,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一点都不喜欢符氏兄妹,特别是符兮若,那个女人太过妖艳,而且也不像表面瞧着那么简单,说不定之前的样子都是她伪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松懈姑娘的防备,如此心机怎么能让她放心。 虽然现在在这里的是她的哥哥,可是妹妹就已经让人看不透了,哥哥又能好到哪里去? 还有,别以为她瞧不出来,这符尧看着姑娘的眼神,分明就不一般,姑娘虽然对感情的事情迟钝,可是卫小淳是旁观者清,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符尧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觊觎自家姑娘,活得不耐烦了,基于此,卫小淳怎么可能还会看符尧顺眼。 辛言并不知道卫小淳自己的脑中已经想了那么一出大戏,只能耐心安抚她…… 卫小淳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会好好守护自家姑娘,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伤害到姑娘,特别是不能让符尧接近公主一米之内!!! 第一百四十章 雅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然而卫小淳却忽然想到符兮若,便随口一问:“姑娘,那这符兮若,你还当真要继续用她吗?奴婢总觉得这个女子一点都不简单,心思绝对不单纯!” 辛言欣慰卫小淳能够瞧出到这个地步,便回她道:“这个嘛,我自然知道,只是,依着她现在这副模样,除了依靠我,他没有第二个可以选择的了,再说了,她要报仇,除非我的帮忙,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至少在这十年之内是绝对不可能。不过……” “她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不可能就只是为了报仇!” 卫小淳不解:“不只是为了报仇?那她还想做什么?”这报仇不就是报仇吗?难不成她还有别的目的?还有什么比自己家人的血海深仇还要重要? “或许目前为止,血海深仇确实是第一件事,可是等到他真的复仇成功,届时,她……”可就不一定会是如今这番模样,不过,她们两人本就是互相利用,只要是两人能够达到各自的目的,并且符兮若做出的事情不会危及到自己,那么她也不想管,是圆是扁,都由她自己决定,她不会去干涉! 尽管辛言这样说,卫小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加强戒心,特别是在符兮若的事情上。这两兄妹,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 这几日京畿人员爆满,并且也是热闹非凡。 可以说,是这么久来第一次这么多人留在京畿,一大部分都是学子…… 这京畿近几日也都办了许多场的诗词宴会,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许多文人学子一同出来交流学问而已,毕竟这样一来,也有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其学问知识渊博程度不一,更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些人里面有哪些人是今年得冠的热门选手。 所以,今日,在江亭便有这样的一个盛大的“雅集”。 说来也巧,之前姜光欺骗朗文博江亭有集会,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谎言,但是江亭确实是每届文人学士聚会的最佳之地。 毕竟这江亭可以眺望江河,并且旁边楼阁林立,环境优美。读书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雅"。 更讲究君子如兰,这江亭不仅名字符合,连环境也是最为适合的,所以她们才会将这一集会举办在这里…… 早在几日便在京畿的学子的圈子中广为流传,听说之前几届去的学子,能说得上名的,基本上都是榜上有名。 所以,大部分学子都有心理作用,觉得能够去上一次,就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不过血多人还是想着去见识一番,至少能够让自己开阔一下眼界。 当然,这场雅集,虽说上去交流的人就是文人学子,但是前来参观的人,怕是比学子也少不了多少。 许多人还是想要见上一见这难得一遇的盛况,或许还能见到下一届科举夺冠之主。 而且,这也表示,在场的人有许多到时候都是会进入朝廷的人,说起来届时会是自己的同僚,这样一来,怎么能够不加以了解呢?多摸清楚这些人的个性脾气,不适就能够先发制人了。 所以这江亭周围的马路上,从一早上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嘈杂的街上,喧嚣的声音此起彼伏,更让人觉得热闹非凡。 此时的江亭,早就坐满了人,楼阁上,大堂上,走道边,基本上就已经站满了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 学子们见到对方,彼此都友好一笑,礼仪完全就一点错都没有。 卫小淳瞧见,却嗤笑一声:“装模作样。” 邵云卿不懂卫小淳为何这么说,问道:“小淳这是认识那人?” 若不是认识,为何要说他装模作样?并且邵云卿瞧着,那人的礼仪也完全没有出错,还不如说是很标准了。这些学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了,很少人会将时间用在这些表面的事情上,所以这倒是让邵云卿挺惊讶的。 至少官场上的那些老狐狸们,毕竟都是老油条了,而且越是专研官道的,越不想低人一头,所以,说不定,那些相熟的官老爷们,对自己的同僚之间都不会这么客气的。 卫小淳听到邵云卿发问,就想要跟邵云卿唠嗑唠嗑。但是也知道她们此次出门不能太过张扬,虽然是前来观赏雅集,但是也不能大声嚷嚷,平白无故降低了身份。 她清了清嗓子,就迫不及待道:“还不是因为他们明明心底并不服对方,却硬要装作和睦相处,感情很好的样子。这不是装模作样还是什么?”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心中不服对方,说不定,他们是真的真心折服于对方呢?” “这怎么能?那当然是因为我之前瞧见过了。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之前就和几个人围着,说着他刚遇见那个人的坏话呢!你说,要是真的佩服对方,还会子啊背后说人坏话。” 邵云卿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这么两面的人啊。 “那另一个人岂不是很冤枉。” 卫小淳一副不赞同的眼神,道:“那个白色衣服的不是好人,另一个也不见得就冤枉。听说那人品行也不怎么样,学问更不怎么样,而且,你没瞧见,刚刚他转身得时候,脸上满是不屑,虽然掩饰得及时,不过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怎么样?厉害吧。” 卫小淳刚开始还好戏闹得讲解,后面确实越说越偏,忍不住夸起自己来。 要说凑巧,那还真的是凑巧了。还真就让她瞧见了,那个人变脸的瞬间。 都说女人心机深,这男人也不遑多让嘛,这不,这就一实实在在的宫斗剧。 其实卫小淳也没有跟邵云卿说得很清楚,其实在她们说要过来之前,她曾收到姑娘的命令,让她去调查这次参与科考的人的背景来历等情况。 那段时间卫小淳可是累的有够呛的,毕竟参与科考的人数可不少,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筛选出来,这个挑战实在不小,但是既然姑娘吩咐了,卫小淳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再说了不就是调查背景嘛,这种事情,卫小淳又不是没有做过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不过,虽然卫小淳信心满满,但是最后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能了解到那些比较活跃的人,以及有望夺魁的人选,或是家里有背景的人,以及虽然出身贫寒,却是有实干的人。 之前,卫小淳有点不了解辛言是要做什么,但是最近卫小淳好像慢慢了解了。当然,这也不外乎辛言有意要让卫小淳了解,要不依着卫小淳这虽然有点小聪明的脑子,可但是实际上单纯得很的性子,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知道。 邵云卿以一副崇拜的眼神瞧着卫小淳,这一时刻,她觉得卫小淳身上就像是散发着智慧的光环,忍不住道:“小淳,你好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瞧出来。” 果然辛言身边的人也都是与她一样,见识不凡的人,说的也是,若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只身一人建立颜氏家族。 辛言给了卫小淳一个眼神,让她适可而止,别让尾巴翘上了天。 卫小淳这才收敛,否则,怕是下一秒就要一脚踩上椅子,哈哈大笑个几声,让自己好好威风一下。 当然,若真有这个想法,卫小淳也就只是想想罢了,绝对不会有胆子实行,就辛言在这,她就绝对不敢,私下就还好。 辛言道:“她就是说笑的,你听听就算了,不用在意。” 卫小淳摇摇头,真诚道:“我是真的很倾佩小淳,她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到这些,这种能力我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所以,以前才会被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所欺骗。”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啊,确实如此,所以今日的我觉得我是幸运的,不过这一刻又让我觉得不解,那些人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累吗?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样子,用虚假的面具伪装自己,难道就不会累吗?”这才是邵云卿最不懂的。 那不成她们觉得自己隐藏自己的真是情感,面对着自己讨厌的人,还要与对方虚与委蛇,不适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吗? 至少邵云卿觉得她自己就不觉得这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辛言轻笑起来:“人原本就是一种让人瞧不懂得生物,他们会思考,会按照自己想要的去行动,更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使出各种手段,而面具,就是他们达到目标的一种手段罢了……” “目的吗?那么下面那些人,也是抱有着一定的目的吗?” 辛言道:“自然。” “你知道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吗?”辛言平静地问道。 “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交流吗?”邵云卿理所当然道。这雅集不就是为了让学子们交流才开展的吗?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交流,切磋的。 “那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欣赏?”邵云卿这个问题就不敢肯定的回答了。毕竟刚开始也是辛言邀约她的,她也无事,便与她过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怡香苑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原先以为她是没有见过“雅集”举行时的样子,好奇次啊会想要过来,现如今她这样问,难道不是那样?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们这样,可是这里面的人,你觉得,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是学子吗?”辛言一字一句道。 这下,邵云卿就更加混乱了。这雅集前来观赏的人自然是不止她们几人,其他人过来瞧瞧,难不成不对? 辛言瞧着她疑惑的表情,自己也明白过来了。这丫头还是没明白过来呢。 “这么说吧,如果你作为一个寒门学子,或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又或是一个明知自己的才学,可能在这次的科举中排不上名,偏生你自己又不甘心,你又会如何?”辛言举了一个例子给邵云卿。 邵云卿陷入了沉思,很认真的在想着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突然她眼眸一亮,便说道:“既然我自身没有能力支撑起我自己的科举之路,又没有才学能够高中,何不另辟一径。只是,你说不甘心,难不成这科举之路还能做别的手脚不成?” 在辛言鼓励的眼中,她继续道:“既然如此,难不成会想要靠着别的手段,寻求一条通天之路?” 邵云卿没有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毕竟她们这个位置虽然僻静,但是保不准有有心之人在故意偷听,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那么明白的。 而且,之前辛言邀约,也刻意告诉她,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最好就坦坦荡荡,他们要不要跟踪都随他们…… 辛言这么些时日都没有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行踪,想必那些人已经是急不可耐了吧。 就看今日是谁先沉不住气先暴露出他的目标了。 回到正题,辛言都提示到这个地步,邵云卿若是真的还猜不到的话,就枉费这些日子对她的提点了,若是她之后还是被人算计着,也是她的命,她命该如此。 “没错。”辛言稍稍压低声音,低沉着说道:“在场的人,虽大部分都是学子,可是他们在知道自己的水平是怎么样的时候,还会真的将自己的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吗?读书只不过是他们通往朝堂,通往权势的一条路而已,如果面前还有一跳能够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奋斗就可以到达的捷近,谁还会真的傻傻的去奋斗?” 这一下,邵云卿真的陷入沉思了,可以说,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就在这一个被打碎,重塑…… 原以为只有后宅的女子才会有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没想到,着些平日里瞧着光明正大的读书人,心里竟然还会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辛言一口气将以西读书人心中的龌龊撕开,并且血淋淋的摊在邵云卿的面前,也没有想着她会接受不了。 之前那种被亲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时候,她都挺过来了,现在,只不过是揭开人性丑陋的一面,辛言相信,邵云卿还不至于那么懦弱接受不了。 “云卿,你再仔细瞧瞧,这楼阁之上,有哪些是前来观看的勋贵,下面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将这次的雅集,当作一场学子之间的交流,而不是打着切磋的名号,背地里却只想着攀附权贵,以实现自己的泼天富贵。”辛言她们坐的位置将下面的场景一览无遗,基本上,每个人的动作神态都被她们尽收眼底。 邵云卿也跟着辛言,仔细着观察每个人脸上的神态,渐渐的,她便真的对辛言的话彻底的相信了. 没想到啊,她所看的那几个人中,除了一个认真的与被人交流,其他几人眼神飘忽不定,一看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反而是时不时的将目光移过来,若有若无,若不仔细看,确实是不知的。 邵云卿叹了一声:“若不是阿言你说了,或许到离开我都不知道。只是,这些人难道觉得,自己能够在人前露上一脸,就可以步步高升吗?” 难道只要在这些权贵的面前露上一脸,自己就成功了,若是真的如此,想必这世上早就少了一大半的读书人吧。 再说了,那些权贵有那么傻吗,若是你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他何必捧着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这样对他有什么利益。 世人皆说,商人重利,可是邵云卿觉得,这些在朝为官的,哪一个做事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话虽如此,但是,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他们一试,毕竟若是成功,未来就是人上之人,反之,也无损失,何乐不为呢?并且,那些人也不傻,自然不会是只在人前露脸了,这样哪里能让那些贵人记住?总归是要有名头的。例如说,搞出一点什么事情……” 辛言这边话音刚落,下面就传来喧闹的声音。 下面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是哪里出了事情,他们都自发的围成一股圈子,然后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听到下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其实是当朝丞相的庶子段成和,他虽然是丞相庶子,可是却是不受宠的姨娘所生,在府上,说话的威信甚至连段兰都比不上。 更别说丞相府的嫡子段成玉。 段成和与段成玉本就不对付,可是没有办法,因着着身份上的差距,段成玉是嫡子,而他就只是一个庶子,就算他是府里的庶长子,可是还是比不过。 因为段成玉是从嫡母的肚子里跑出来的,而他就只是一个低贱的姨娘生的,所以他就注定不能够比得上段成玉了吗?他不甘心,可是他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在这次的科举上面,能够力压段成玉一头,届时,他还怕父亲不重用他吗? 可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却见到了除了段成玉之外最不想见到的人,礼部侍郎的儿子郝嘉。 这个郝嘉,从小就是段成玉的跟屁虫,成天就只会跟在段成玉的后面拍马屁,最可恶的一点是,他在段成玉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一在他的面前,就暴露出他本来的样子,事事都要与他作对,并且言语中,也是甚瞧不起他的。 这让段成和怎么可以忍得下去,再怎么说,他还是丞相府的公子,就这样被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的儿子这般瞧不起,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 可是,后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郝嘉能够在他面前这么嚣张,还不就是狗仗人势,这背后,不就是段成玉教唆的吗? 至少在段成和的心目中,这段成玉明明事事都比不上他,偏偏在身份上就压了他一头,连着诺大的丞相府,到最后也是他的,他段成和什么都没有,他怎么会甘心? 可是以前的他势弱,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他抗衡,只是如今,他绝对不会就这样任人欺压,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还能够如此骑到他的头上,简直笑话。 所以在遇上的时候,两人无需要什么事情作为导火线,就已经你一言我一语杠起来了,虽然彼此都不服对方,但是毕竟事大庭广众,也都要谨记彼此的身份,不可能像是市井泼妇一样当街辱骂起来。 可是就算不能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话里的话却还是不留情的。 “哟,这不是我们的段公子嘛,什么风竟然把你吹到这里了,你现在不应该事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怎么又这个心思在这里与我们谈诗论对了。”郝嘉毫不客气地道。 不明白其中曲折地人,还在奇怪着郝嘉不过就是一个礼部侍郎的儿子,竟然就敢当众叫板丞相的儿子,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因着今日前来的人,有一小部分都是寒门弟子,所以他们对这京畿的事情也不甚了解,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只是觉得眼前的两人都是勋贵人家,所以在他们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到他们。 不过也总有不怕死的,胆子大一点的,野心也大的人会上前去攀附,所以段成和是真的好久没有受到众星捧月的感觉,所有人都在附和他,吹捧他,其中就数姜光更甚。 就在段成和被人吹捧得心花怒放地时候,郝嘉不知从哪里瞧见他,便大部走过里,手里地扇子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扇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倒真像是纨绔子弟。 段成和听到郝嘉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但是眼神叮住了郝嘉,特别是他着重的说着“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时候,段成和就已经被激怒了。 这个郝嘉,抓住他一点事情就不停的闹,真以为他不知道之前的事情是他们做的手脚。 那日,他不过就是心情不好,去了怡香苑小酌几杯,却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没曾想醒来之后就被人发现自己睡了怡香苑里的一个琴女。 而好死不死,这个琴女并不是怡香苑里的姑娘,而是怡香苑在外雇来弹琴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又已经是嫁为人妇了,也不知短短的时间内,他的丈夫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提着刀就赶过来怡香苑,口口声声说要将欺辱他妻子的人剁成肉酱。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对付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怡香苑好几个伙计都拉不住他,那人一身肥肉,再加上他蛮横怒气丛生的表情,连段成和都觉得再不说些什么,自己就真的要被他剁成肉酱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解释,别人就是不相信,并且还有人一口咬定,是他酒后兽性大发,强抢了那女子,迫使那女子与他苟合,而且说这话的人也不止一个,就连当事人也是一口咬定段成和欺凌她。 那女子还说,他口口声声的跟她说,要让她与她丈夫和离,自己娶她当小妾,要不然就不会放过她丈夫,说自己要弄死他是很容易的。 而且,也是他威逼利诱自己去他发生了关系,人证物证俱在,段成和就算说不是也没有人相信…… 他真的是打落门牙和血吞,根本就是冤枉得紧,可是只有他自己冤枉,其他人都是觉得他咎由自取。 特别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很快便传了出去,他不仅在怡香苑被那个女子的丈夫追着打,身上淤青都不知道有多少,被抓回家后,还被家法侍候。 因为家里的家训是,家里的弟子绝对不能进去青楼这种场所,更别说居然做出这种强掳良家妇女的事情更不可以做,而且还传得人尽皆知。 那日,若不是她的姨娘拼命拦着,指不定自己就要被生生打死在祠堂里了…… 他永远记得,父亲那阴森森的眼神,以及毫无感情的语气警告他:“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是你既然做了,就不该让人抓住把柄,不仅被人抓住,没了来脸面,还让整个丞相府跟着你一起丢脸,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丞相府里的少爷,更没有资格说是我段天启的儿子。 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下次你不能再科举上取得好成绩,这个家,你也不用待了,就跟着你那没有用的姨娘,一起离府吧!” 段成和睁大了眼睛瞧着段天启,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他父亲说出的话来。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得父亲的喜欢,他原以为是自己这个庶子的身份,所以才会对身为嫡子的段成玉那么的嫉妒,可是这一刻,他从父亲的眼里,根本就瞧不出一点父亲对儿子的爱,只有深深的寒冰,以及一望无际的深潭! 可是,他记忆中的父亲,从来就没有这样瞧过他,就算平时对他不苟言笑,却也不似这般的没有温度。 因为大多时候,他瞧见的,都是他的父亲,对段灵、段兰、以及段成玉既宠溺又温柔的眼神…… 这一刻,段成和好像明白了,自己在父亲的心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甚至连为他生儿育女的姨娘,在他眼里也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垃圾…… 饶是再不甘心,他也忍着疼痛,低着头颤声道:“知道了,父亲,孩儿会努力的!” “你要知道,我要的不适你的努力,而是你的结果,你自已好自为之。”说完便甩袖走了,干干脆脆,一点留恋也没有。 就像是身后瘫坐再地上的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女人…… 段成和的亲娘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忙着起身,着急的询问着:“和哥儿,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疼?娘的心肝宝贝……”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段成和原本就不佳的心情,被她这么一哭更是降到了谷底。 烦不可耐地将她抚摸自己地手打开,语气生硬道:“我没事。” 她被段成和的语气惊到,一时不知说什么。 段成和看见她不知所措的眼神,心里又烦躁起来。 他的娘亲总是这么懦弱,不管是谁只要说了一两句重话,她都不敢反驳,永远瞧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只是今日她奋不顾身的一档,在呢个时候还是让段成和稍稍感动,原以为自己的母亲有所改变,能够为了自己的儿子努力争取,却不曾想,还是这番样子。 段成和心中也是失望的,更加不像瞧见她,若是他的出身高些,或是从大夫人的肚子里出来,而不是从一个洗脚丫头的肚子里出来,她段成和花卉是今日这番样子吗? 颤颤巍巍的起身,甩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出了祠堂…… 现在想想,当初他费劲了许多功夫都没有能找到这其中是不是有问题,自己究竟是被谁陷害的。 说实话,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段成玉,也只有他会这样憎恨自己吧,怕自己的一切被夺走,这才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抹黑他的名声…… 他找了许久,都没有证据指向他,他也曾怀疑,是他一开始调查的方向错误了吗?难不成是别人下的手脚,说起来,这京畿与他不对付的,也不止一两个。 可是现在,听到郝嘉提起这件事情,他忽然从郝嘉的眼中看到了什么,赤,裸,裸的挑衅,根本连遮掩都没有,就这样直盯盯地瞧着段成和。 这无异是再跟段成和说:怎么样,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奈何不了我! 这对于段成和也是极度地羞辱!!! “原来是郝公子啊!你这大忙人还能在这出现,不跟着我那好弟弟,却跑来这里,别回头我那弟弟找不到你,届时将你大骂一顿。” 说话间,行里字里都再暗讽郝嘉不过是段成玉手下地一条狗! 郝嘉怎么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原本就是瞧不起他地,一个庶子而已,就算是丞相地儿子又怎么样,照样不受宠,也就只能和他们一样在这里鬼混。 然后无意间瞧见了段成和身边站着的姜光,心生一计,便打开扇子闪闪。 嘴里不停道:“段公子,你这嘴巴也是厉害呢,听说,你这些天一直是奋发图强啊,是想着届时高中,能够摆脱你庶子地身份不成?不过你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竟丞相府地嫡子还在,你一介庶子,就想着谋篡也实在是不该吧。 不过,这也不一定。毕竟你这能不能榜上有名还难说,万一落榜岂不是丢了丞相府的脸,所以啊,我劝你,趁着现在就放弃,省得到时候自己下不来台,可别怨我没有提醒你了……” “郝嘉,你放心,到时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放心吧!”段成和握紧掌心,跟厄本那就不怕郝嘉说的话,他有把握,自己一定是可以高中的,届时,就让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但显然,郝嘉只当作段成和是死鸭子嘴硬,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段成和也不可能会服软,若是他真的低下头,郝嘉还会怀疑着段成和是不是在搞鬼。 他最气的是,上一次竟然没有将他整死,还让他逃了过去,当然事后段成和在调查他还是知道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从小他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丞相府里已经有一个太阳了,他这个月亮的光辉,又怎么能与太阳相比,可是偏生他就是不死心,硬要将自己挡在前面,那就怪不得太阳要灼烧他了…… 他思量片刻后道:“你有这个觉悟倒是好的,只是,若是你真的有这般上进心,就不该与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不过,这也是当然,毕竟你是庶子,与庶子在一起,放才能显示出你自己的‘地位’出来,你说是吧,姜光!” 段成和顺着郝嘉的目光,瞧向他身边的人,那人脸色有些不好,但是还是满脸陪着笑意,说道:“郝大哥,今日真是凑巧啊!” 段成和困惑道:“你们认识?” 这回却是郝嘉回答:“这姜光是我娘家舅舅亲戚那边,姜大人的庶子。你瞧,是不是和你的身份很配啊?听说,他的姨娘出身也不高,或许你们两人还真的还话题可以聊呢,你们说呢?” 随即,跟在他身边的几人也纷纷附和,生怕说慢了,惹得郝嘉不快。 这些人中间,要说没有与郝嘉地位平起平坐的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一点他们比不上。谁让这郝嘉是丞相嫡子的亲信,甚至可以说是“兄弟”了,至少看上去,比眼前这个段成和来得亲近了…… 段成和可以说脸上已经完全绷不住了:“郝嘉,我可是丞相府的公子,你竟用这般口气与我说话,你就不怕我在我父亲面前说上一嘴吗?到时候,你还怎么嚣张起来!” “你也别那么快就生气了,瞧瞧,我不过是说笑,你怎么就当真了。都说心里想什么,瞧出来的就是什么,难不成你自己心里也是这样子认为的?那这个可就不是我的错了,你这么冤枉我可就冤枉错了。 再者,我也没有说错啊,姜光确实是庶子,而你也是,要我说,这在场的,又有哪几个看得起你,不过是现在不清楚情势,才会捧着你,到时候只要一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子,你瞧,他们还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吗!!” 后面的话,郝嘉专门走到段成和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他的嘴却还是微微上扬,要是没有经历过刚刚他们的对话,或许在场的人,还会以为这两人是多么亲密友好的关系,而不是“拔剑相向”的敌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本王是不近人情的人吗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郝嘉说完话后,就退了两步,与段成和拉开位置。 站定后还往自己的身上拍了拍,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段成和冷眼瞧着郝嘉的一系列动作,异常的沉默不语。 郝嘉总是知道他最在意的地方什么,每每交锋,他也总会被他在伤口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并且毫不留情的蹂躏。 但是段成和岂是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他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眯着眼冷笑道:“郝公子的心意,本公子领了,只是……” 他也像郝嘉一样,故意压低声音,在他的耳畔道:“就算你再怎么瞧不起我,只要我还在丞相府的一天,我就死丞相府的公子,尊贵的少爷,你现在可以对我无礼,可是真的在宴席上,你不也是要对我卑躬屈膝?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嫡子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家的儿子。狗再怎么样也便不成狼,你再怎么阻拦我,你也终究不过是段成玉身边的一条狗,任他驱使,你当真以为他将你当兄弟?别做梦了!!!” 他们二人不愧是从小就互看不爽的,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痛楚在哪里,所以说的话,都是句句招呼对方的伤口,并且毫不留情。 其他人并不知道段成和与郝嘉说了什么,此时,只见段成和退后一步后,郝嘉的脸色也是阴沉得紧,这下,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唯恐卷进这场战争…… 姜光也不禁后悔,自己怎么过来与段成和搭话,虽然他心里对郝嘉也是百般得厌恶,可那又能怎么办,连他家老头子对郝嘉都是百般尊敬,他又能怎么硬气。 既不能站在段成和这边,也不能站在郝嘉那边与段成和对着干,这郝嘉不害怕段成和,不也是因为他有段成玉的缘故。 可他就只是一个小人物,实在是得罪不起,所以,此时就只能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预防他们什么时候想起来,又将矛头指向自己…… 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原本就是在大堂的中心,又因着他们两人的不一般身份,以及其中的纠纷,也使得许多人频频望向这边。 邵云卿虽不懂他们只见的龌龊,但是也是瞧得出来两人只见不对盘。 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他们也会因为自身的敌视,而在着大庭广众之下出口让对方没脸。” 当然,邵云卿虽然说了出来,但是声音也是压得极低的,保证只有辛言与卫小淳她们听得见,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什么。 尽管她现在的处境有所好转,可也不是轻易就能够说出这种话的,毕竟就算他的舅舅是大理寺卿,可是面对丞相,也是不可以相比的,怎么说丞相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并且,他还有一个成为皇后的妹妹,这一点,是学u都大臣都比不上的…… 此时反而是卫小淳不甚在意:“着相看两厌的人,自然是瞧见对方就想让对方出丑,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不掐上架就已经是很好了。” 然而卫小淳的这句话就消失在人群的喧闹中…… 段成和与郝嘉还是忍住不瞧着对方的脸,怕一个忍不住,就要上手。 果然,这段成和是留不得了! 果然,这郝嘉是留不得了! “这怎么都堵在门口,难不成是这门口有宝不成?”一道爽朗的声音出现,并且是伴随着低笑。 他们都纷纷让开,只见自己面前的人,身着一席深紫色的长袍,胸前绣着一只四爪的蟒蛇,那蟒蛇却是用金丝绣成的,壮丽无比。 旁边的人,落后半个身子,仔细瞧去,那人身上也是着着一袭四爪蟒蛇长跑,但是他的蟒蛇确实银丝修成的,两相对比起来,虽少了些威严,却多了几分儒雅。 此人正是祁王,而前面的那人,是瑞王。 在他们两人身后,还有着一个着白杏锦袍的男子,他的面容,瞧上去,竟与段成和又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但是比起段成和的英气逼人,他却多了几分内敛。 很显然,段成和以瞧见那人,眼神就变了,仔细观察,能瞧得出他眼里有嫉恨。 但是面对两位王爷,他也根本就不敢放肆。 “怎么了?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不是丞相的公子吗?” 在场的人,还有许多人并不认识祁王与瑞王,但是他们已经瞧见了他们的着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起来吧。” “说来也巧,本王刚刚与成玉还说起你呢,本王记得你是叫段成和吧?”瑞王一副有兴趣的样子。 段成和吃惊,惊的是段成玉竟然会在瑞王的面前提起他,难不成是在给瑞王下眼药,诋毁他?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也不能有什么不敬的态度,恭敬道:“回瑞王殿下,在下正是。” “看来段公子也是知识渊博了,听说你也要参加今年的科举,想必丞相也是很高兴的。” 段成和心中拿不准瑞王的意思,只是笑笑:“多谢瑞王的赏识。” 可是他们这边没有多说几句话,郝嘉就插上一句,言语中也尽是嘲讽:“瑞王殿下怕是高看了,这能不能榜上有名还难说。想必瑞王殿下之前也听说了关于这位段公子有趣的事情吧?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 郝嘉说的事情,自然就是他那件“风流韵事”,段成和没想到郝嘉胆子这么大,自己动手陷害他的事情,居然还敢一直拿出来说。 可是段成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段成玉出来当和事佬。 “郝嘉,在王爷面前不得无礼。”满脸的不赞同,同时给了郝嘉一个眼神,示意他收敛。 而郝嘉在段成玉的面前,突然就变得像是一只乖狗狗,段成玉不过一句话,他就立刻向瑞王赔不是。 “是郝嘉无礼了,请殿下恕罪。” 瑞王原本不喜郝嘉,不是因为他说了段成和的坏话,反而是因为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插嘴,这让瑞王觉得郝嘉一点眼色也没有。 这礼部侍郎地儿子,是这般冲动行事的人? 好在段成玉感受到瑞王的不喜,先一步的训斥出声,伏低做小,瑞王这才将气顺过去。 面上一点都不显,轻笑道:“欸,成玉不必如此,本王难不成是这样不近人情的人不成,放心吧。” 说完之后还扫描了一下众人,一副极其亲和力十足的样子,对着在场的人道:“其他人也不必太过拘谨,本王与王兄就只是听说这里有雅集,所以前来凑凑热闹了,你们无需在意,就当作本王不存在就好了。” 在场的人虽然也一副听从瑞王的话,可是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笑话,两位王爷都在这里,怎么可能当作空气,肆意妄为。 万一在这两位王爷心中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岂不是回阻挡之后的升官之路,毕竟人家可是王爷,手握大权,是成武帝的儿子,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没看到连丞相大人的亲儿子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吗? 然而瑞王身后的祁王,从一进来就没有出声,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位王爷极少言语,更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所以就算他全程一句话都没有,也不会觉得奇怪。 外人只以为他就是被瑞王叫上来,一起过来凑凑热闹而已…… 当然,瑞王刚刚的那番说法,在场有几个人信也是不知道的。 祁王就像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副温润却不多话,瞧着他们讲话。 可是只有他自己,将他的余光移到了楼阁上某一处的位置,还能依稀瞧见对方也正在瞧着下面的动静。 而很快,下面因为有他们的来临变得是异常的和谐,段成和与郝嘉也不敢再两位王爷的面前无礼,就算真的看不顺眼也只能忍耐。 下面气氛变得和谐,楼阁上却开始热闹了起来。 其实着江亭的楼阁上也不止是观赏的人才坐的位置,还有些学子会因为这上面的环境幽静,从而选择在这上面静心讨论、交流。 在辛言隔壁的那卓,就是这样的。可是就在下面的两位王爷进来之后,他们的话题也是偏了…… 其中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青年,对着面前的男子道:“这世上果真还是权势重要啊,瑞王一说话,他们就算是彼此顺眼,也得好好的相处,你说呢?董兄?” 董文林闻言楞到,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话。 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如何能议论,所以下意识他也就露出厌恶的神情。 “王爷的事情怕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吧?乔兄还是别如此大声嚷嚷得好。” 乔二面上冷笑,这个董文林竟然还敢给他摆谱。 “董文林,你也别一副清高得样子,在座的人谁不知道这里就你是穷酸鬼一个,如今可有一个大好得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啊。” 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得瞧了下面一眼。 “你什么意思?”董文林不由问道。 乔二可没有跟他客气,再怎么说他家里还是有一点底蕴的,面对董文林自然是将自己暴发户得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男扮女装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我的意思,自然是让你现在看清楚形势,别以为自己一个穷酸鬼就能够真的高中。而且,要我说,你现在之所以能在这里,还要好好感谢我家得老爷子,对你得支持,否则,就你这寒酸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踏入这京畿里来。” 乔二的话可谓是不客气。 其实董文林与乔二,他们两人之间也是有些渊源的。 乔二他爷爷是董文林他爷爷得好友,以前两人可以说是结拜兄弟,只是因为后来某些事情,董文林他们家败落,所以现在他们家是一贫如洗。 反之,乔二他家,也算是京畿里有名的富商,而这乔二他爹,之前得到了乔二爷爷的嘱托,要好好照顾董家唯一的香火,也就是董文林。 所以,在那之后,乔二他爹才会资助董文林,让他能够有机会能够参与科举。 可是这在乔二的眼里,那就是天理不容的。 在他心里,他爹的东西,将来都是要留给他的,怎么能够送给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所以这才处处与他为难。 董文林却因为乔父的恩情,所以对乔二一直是秉持着退让的态度,而且也没有与乔父说,不想让他们父子两因为他有什么矛盾。 可这对于乔二来说,可不觉得董文零是好心,反而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试图笼络他爹,霸占他家的财产。 而且他今日之所以会发难,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他爹与瑞王有某些交易,所以瑞王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自然不会与他多为难。 但那董文林可不一样,他一个穷鬼小子,要是得罪了瑞王,就算是他爹,也没有办法救得了他,这样一来,既不用他出手,还能让他爹无话可说,反正是瑞王处置的,可不关他的事。 届时就算他爹不喜,总归事不能让自己去给他偿命吧,毕竟自己也可是乔家的唯一香火。 董文林并不知道乔二有这么阴狠的打算,只是觉得乔二今日说的话不一般。 往常着乔二虽然看着令人讨厌,可也不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这种背后议论当朝王爷的事情,要是有个万一,可能还会连累整个乔家。 现在他句句都意有所指,绝对是有鬼,他可不能被他套进去了…… “乔伯父的恩情,文林自然是会记在心中的,乔公子大可放心,文林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董文林毫不犹豫的道。 “这颗就说不准了。”乔二白了一眼,又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像你之前不适口口声声的说,绝对不会依靠我们家,现在呢,不也还是拿着我们家的钱,本公子可没有瞧见你拿的不安心的……” 一脸不屑的表情,似是就没将董文林的话当真。 现在不管董文林说什么,乔二只会觉得他是在说谎,狡辩。 董文林身旁的那人已经听不下去了,出口为董文林说话。 “乔公子,你说话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你也不是不知道文林兄家里的情况,若不是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他何至于此。再说了,这件事情也是乔伯伯的好意,你怎的就将矛头都指向文林兄?怕不是你怕此次的考试,自己比不上文林兄,所以才想着发难,让文林兄知难而退吧?” 那人穿着虽然简单,但是衣服的材质确是上等的,而且,他身上的扇子,一面是画着高山流水,画工精致,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乔二听到魏四在帮着董文林说话,没好气道:“魏四,亏你还是魏氏的少爷,着董文林的计谋你还当真是瞧不出来啊。要是哪天被别人谋夺了财产,可别怪兄弟没又提醒你了。你要交友也该看看对方是不是配得上你得,跟在这样一个穷酸鬼的身边,你党政觉得你自己能够有出息?” 若不是瞧在自家家于魏四有着生意上的联络,乔二还不想跟魏四多费口舌。 魏四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跟你一个穷鬼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一刻,乔二自然不会想到自己是一个商人之子的身份,只觉得自己比董文林是高了不少,而他就是低贱道尘埃里的人。 “乔二,你这番话还是说给和你‘志趣相投’的人听吧,我魏四交朋友可不像你,狗眼看人低。我瞧啊,文林兄的才华就已经把你甩得不知道哪里去了,你啊,就别再嫉妒人家了!”魏四也不跟乔二客气,反正他们两家的势力差不多,就算现在于乔二闹得不愉快,对方也奈何不了他。 “魏四,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既然你这么说,本少爷就祝你,与与你才华横溢的文林兄一起高中了。不过,你可能得每天都阿弥陀佛,你这文林兄真的是有才华,别到时候就差临门一脚悔恨不已…… 不过,这也说不定,或许你这有才华的文林兄,到时候真的能高中,却反而忘记你这个‘好兄弟’呢!!!” 魏四哪里不知道乔二是再说反话,他这话里话外的嘲讽,已经是溢满整个楼阁。 “乔二,就是你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才会觉得人人都如你这般,见利忘义,忘恩负义。可惜呢,文林兄兄跟你是相差得十万八千里,人家绝对不是你这种小人行径可以比的。” 乔二讥讽道:“哼,既然你对你的文林兄这么有信心,那么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就赌董文林究竟能不能高中?” 魏四毫不犹豫:“好,赌什么。” 董文林刚想拉住魏四,就听见他已经出口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对着魏四道:“魏兄何必如此,兄为文林出头,文林谨记着,只是不需要于乔二打赌。” 魏四听见董文林说这话,不过是一笑置之。 然,乔二却开口讥笑他们二人:“魏四,你瞧,你有心为他出头,可他对自己可没信心得很。我劝你啊,还是认清楚现实比较好。要是你们现在能够跟我道歉,说一句乔兄,是我刚才有眼无珠,见识浅薄,冲撞了你,望你原谅我的无知。然后再给我倒杯茶赔礼,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们计较了。” 这次换魏四笑了,然而他这笑意确是针对乔二的,只觉得他是异想天开不成?竟然还想要给他赔礼道歉,真实疯了。 若他魏四真的这么做了,他们魏家还怎么在乔家得面前抬起头来。 “乔二,你也别得意太早了,我都说了跟你赌,就不会出尔反尔,只是你要堵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魏四奉陪到底!!!” 这场面演绎得越来越火热,众人也瞧得津津有味。 乔二想,既然这魏四这么不怕死,一定要当这个出头鸟,那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绝对会让他狠狠得扒下一层皮。 “好,那今日我们就在这里立下赌约,这董文林能够进得一甲的榜上。若是你赢了,我们乔家自动退出这次茶叶的买卖,反之,你输了,你们魏家,再也不得贩卖茶叶!如何?” 其他人对于商业上的买卖并不懂,所以也不知道这赌约有什么不对。而魏四听到乔二说得条件,差点就要跳起来痛骂这乔二了。这人居然忒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以前倒是高估他了,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就是妥妥的小人!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低笑。 不过虽然笑得不大声,但是辛言还是白了一眼卫小淳,这看戏都能看到被人发现也是第一人了。 卫小淳再收到辛言的目光后,立刻就收了声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其他人的目光已经都瞧过来,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不知分寸的人,现在一望过来,才发现哪僻静的地方坐着的是三个女子。 这就要说道,虽然辛言她们这次并未着女装,但是这男子于女子瞧上去还是有区别,只是一开始坐在那里,比较不引人注意,所以其他人才没发现她们是女子。 而现在仔细一瞧,就知道了,所以乔二也不客气道:“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男扮女装出现在这,就该安安静静的,现在这样是想要引人注目,钓金龟婿不成?哈哈哈哈——”他这话一说出来,也有许多人跟着他一样,笑起来,丝毫都不顾及女子的面子。 乔二果真是嘴毒,这种话一说出来,那被针对的女子就只会名声尽毁。 可是,这京畿虽然在一些世家大族里,男女大防看得很严重,可是在这外面,却也还好。 而且,这京畿也有许多小姐,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特殊活动也会男扮女装出来游玩,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比穿着女装时来得方便。 可这乔二刚刚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瞧不起女子,就觉得女子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大家闺秀,这样出来抛头露面,实在是不知羞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真有脸皮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若换作现在被说的人是其他人,或许就会觉得被他这样一说,自己觉得羞愧难当,甚至觉得自己无颜苟活于世,自寻短见也不无可能。 然而,乔二遇见的可是辛言她们,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几句话就觉得丢人,甚至,还觉得丢人的,是乔二才是。 这种小人,哪里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所以,在他那么说之后,卫小淳根本就没有跟他客气,直接怼道:“我们原本是很安静的,奈何旁边一直有一只狗一直在乱吠,听得我想笑,这才笑出声,说起来,不应该是这狗的不是吗?你们谁将这狗给放出来的,还不快快牵好回家去,别放出来吓人了,吵得人心烦啊!” 突然,其他人是心领神会,知道卫小淳说的这狗是谁,就算不知道,看到卫小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乔二的身上,而且啊,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说完后还生怕自己沾上什么坏东西,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乔二没想到今日居然处处被人怼,现在,连一个女的都敢骂自己,哪里还忍得住。 “你说什么?你骂谁是狗呢?” 卫小淳耸耸肩:“谁是谁心里清楚,难不成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耳聋不成?还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其他人没想到,这素来得理不饶人的乔二,竟然会被一个女子气得语塞,也实在是大开眼界了。 但是大多都被这眼前的场景气笑了。可是奈何不能笑出声来,只得憋着。 这落在乔二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他的脸色是真的变得跟吃了土一样…… “臭丫头,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我乔二是你能够随意辱骂的人吗?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我今天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乔二说完立马就上前,就像是要打卫小淳一样。 魏四和董文林没有想到乔二竟然这么没品,要对一个女子下手,所以没有防备,只能喊道:“乔二,住手——” 乔二虽然气恼,但是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只是想要给这个不至死话的臭丫头一个教训罢了。 可是他还没有动手,就听见卫小淳的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你若是敢动手,我定让你走不出这里!” 这声音虽是个女子,但是乔二以及在场的人,都不觉得这个女子是子啊说笑,实在是她说的时候,语调有够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被一个女子吼住了,这让乔二又一次没脸了。 他不禁怒火中烧:“哪个臭丫头,口气竟然这么大!” 忽地,卫小淳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袭长发束起,发上别了一只玉簪,明眸皓齿,身长纤细,可以看得出是一位女子。 但是也瞧得出来,这个女子的眼神犀利,就这样冷冷地瞧着乔二,红唇轻启:“乔公子好歹也是乔家的公子,怎么就这么经不起玩笑话呢?小淳不过一句戏言,乔公子难不成还当真了?” 辛言眉毛微挑,这让乔二有一瞬间的失神,然而很快就恢复了。 没想到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的主子,竟然是一位美人! 乔二也是好美色的,而且,很明显,辛言很对他的胃口。 所以刚刚的不快,他已经选择性的不记得,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既然你是她的主子,那就好好的教育好她,别这么的没大没小。要不是遇上本公子心肠这么好的,说不定你这婢女,今日也怕是走出不这江亭了!” 说完还很骚包的给了辛言一个眼神,真是有多油腻,就有多油腻。 卫小淳见到乔二这个动作,本着不想让自家姑娘辣眼睛,忍着想要胖揍乔二的冲动,挡在了他的面前,不让乔二瞧见辛言。 乔二刚想要上前一步,好好欣赏美人的模样,没想到就被卫小淳挡了个正着…… 魏四与董文林哪里不知道着乔二是什么德行,一瞧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是色心上头,觊觎人家姑娘。 为了不让姑娘被他骚扰,所以连忙道:“乔二,人家姑娘就是笑了几声,你何必抓着不放?” 乔二转过头就是一顿骂:“魏四,你不说话美人当你是哑巴?怎么?想好要不要打赌了吗?” 说完就一脸得意的瞧着他,就像他不答应就是不罢休。 乔二不说起来还好,一说起来魏四真的就要被气死。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你真有脸皮!” 乔二放声大笑:“本少爷自然不必那些整日装乖孙子的穷酸鬼一样,自然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怂就说你怂,早点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我就当作没有这件事……” 卫小淳早就瞧不下去了,冷哼道:“我瞧,厚脸皮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别以为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就敢跟本少爷对着干!” “哟,那我还得感谢你不追究了?真不知道你是脸皮掉地上了吗?居然敢说出那种条件,就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不成?” “死丫头,你真是顺杆子往上爬——”乔二盯着卫小淳眼神已经迸发出了怒火,反手就是一巴掌要下来。 众人这一次更是猝不及防,都没有想到卫小淳敢跟乔二对着干,而乔二还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女子下手,实在是连男人都不如。 卫小淳可不怕乔二这种绣花枕头,别说他原本力气就大,至少躲开这一巴掌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没有想到辛言却将她往后拉了一步,而乔二原本以为这一巴掌是实打实的打在卫小淳的脸上,是用尽了力气,这一招打空,连带着自己都不由得晃了几步。 等到站稳后,一回过神来,竟然发现是辛言袒护了那个丫头,这下他可不管辛言是不是他刚刚瞧上的人了。 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一再失了脸面,一定要讨回来就是了。 “好啊好啊!一个个小丫头片子,还真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今天,你们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可是辛言怎么户受他的威胁,根本就当作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就这样让其他人也瞧得更加的清楚。 然,自己的袖子又像是被人拉着,回过头,发现邵云卿用着担忧的神情望着她,她轻轻拍了拍邵云卿的手背,示意她不用当心。 这种事情确实不需要当心,就算这恶鬼乔二还想动手,凭他的身手,想要伤到她,那他还得回去练上个十年,不说别的,卫小淳一掌可能就给她打趴下了。 “乔公子这么动不动就打人,若是乔老爷知道乔公子在外面是这番作为,想必对自己今后将乔府交到你的手上也会觉得不安吧。而且,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乔公子这一番动作下来,实在让人瞧不见有任何读书人的姿态,反而像是街头的混混一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着江亭是乔公子你的家呢!” 乔二楞了半天,到这会,才知道辛言是在讽刺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你这是在对我说教?” 也不怪乔二不敢相信,毕竟他往常都是被别人众星拱月的存在,就算是说教,也是被自己的父亲训斥,其他人那是没有这个可能,今日,竟然接二连三的吃瘪,还被自己看中的美人这样奚落,换做是别人也是不敢相信了。 “难不成我说的话不够清楚?乔二公子也不必耿耿于怀小淳刚刚说的话,至少她说的并没有错不是吗?毕竟你刚刚说出来的赌约,一点公平性都没有不是?” 辛言略微的讥讽瞧着他,并且丝毫不客气道:“要知道着魏家经商,一开始就是依靠贩卖茶叶起步的,这茶叶买卖可以说是魏家的根本命脉,你这样一言两语就要人家交出自己的命脉,不觉得狮子大开口了?再者,你刚刚说的是,要董公子高中,也没有说过要他得中一甲。最后,你只用轻轻的‘退出这次的竞争’就想要别人答应赌约,你不觉得太过厚脸皮吗?这打赌,本就是要在双方筹码都一样,且公平公正的情况下进行你,你这种做法,与强买强卖有何区别?说出去,就不怕别人说你乔家只会用这种阴人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一点实力都没有? 想来,乔老爷知道你的做法,只怕是在家捶胸顿足,后悔将你这个逆子放出来了。” 辛言这一番连瞧代打可谓是精彩绝伦,看呆了众人。 没想到瞧上去柔弱的女子,嘴上功夫这么厉害,骂人是一点脏话都不带,还是头头是道的说道理。 而知道其中真相的董文林、魏四、乔二等人,也都纷纷睁大了眼睛,这个女子怎么这么清楚? 魏家是经商不假,只是在场的人除了乔二,董文林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乔二也是无意之中听到了自家父亲的对话才知道的,而董文林则是魏四之前无意之中说起。 再者,不是商场上的人,也不可能那么清楚这些事情,这个女子不仅知道,还知道得很详细,看上去,这还不是他知道得全部……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写下证明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究竟是谁?”乔二忍不住质疑出声。 就连魏四以及董文林其实也是抱着相同的疑惑,特别是魏四,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们家,让他也不得不在意起来。 然而,辛言并没有就这样解答他们的疑惑,反而是笑笑,说道:“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不适是你们之间的的赌约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与我们三人都没有关系,若不是乔公子太过分,我也不会出声的。” 然而辛言就将这个话题抛给魏四:“魏公子,其实你也不必太过防备我们几个弱女子,你该防备的,该警惕的人也不应该是我们,不是吗?” 魏四被辛言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伴随着恍然大悟。 这女子说得不错,明明他该担心的是乔二这个人,竟然还对出口相助的人起了防备的心,实在不该。 魏四向辛言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之后就又将注意力转移在乔二的身上。就像辛言说得那样,乔二说出的那种赌约根本就不公平,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乔二莫不是以为自己会被他这一点点的激将法,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他魏四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 “乔二,你也别转移话题了,这个姑娘说的不错,你出这种赌约,用意何在?莫不是瞧不起我们魏家,觉得我们魏家不能与你们乔家公平打赌,你们乔家要使这样阴险的招数,才能与我们魏家想必不成?你若是承认你们乔家不行,连我们魏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对于你说的话,我也就当作听不见了。” 乔二大声呵斥道:“凭什么?魏四,是你自己要替董文林出头的,既然你连打赌都不敢,就别装大头,老老实实当你的乖孙子不好吗?” “哼,没想到你乔二还真的使个厚脸皮,你这赌约公平就算了,你还真的当我魏四使好糊弄的不成?你自己就拿出一点筹码,就想让我吧身家性命都压上,凭的什么?难道就凭你不要脸?”说完魏四还象征性的拍拍自己的脸皮,一副你自己不要脸,我还要。 众人有的被逗笑了,虽然不小心笑出来声,但有前车之鉴,都纷纷按耐住,收了笑声,可是看他们忍不住上扬的嘴唇,还是能窥探出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乔二如今就是个疯狗,见谁咬谁,自己又不是有势力的人,自然不能被他盯上,否则可不会有人来为自己出头,这一刻,他们也不必羡慕董文林,不知道去哪里交上了魏四这样的一个朋友。 若不是有他,乔二随随便便出手,就定能让董文林身败名裂,哪会如今在这里受气。 经过刚刚的事情,就算他们对商场上的事情不了解,但是有了辛言那一番讲解,再不明白,那么他们也枉费是寒窗苦读那么多年的书了,脑子装的不是知识,而是浆糊! 尽管有人觉得乔二这么做不地道,但是大部分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眼神飘忽不定,一下子看魏四,一下子看向乔二,最后可能还瞄了一眼董文林,一副幸灾乐祸。 就差鼓掌叫好了! 可也有些人觉得,这乔二就算使了手段又如何,若是魏四答应了、输了,结果也得他自己承受,毕竟能够铲除一个对手,他们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要知道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那些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善意可言。 所以就算他们心底里也不认同乔二的行事作风,可是却不会去反驳,去对抗他,只会跟在他后面拍马屁,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一旦有人出现对付乔二,他们也只会静观其变,置身事外,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魏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原本这件事情就不干你的事情,是你硬要强出头,硬要挺董文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董文林是你们魏家的私生子,如若不然,你会这么好心?还要,你若是害怕,就别将话说得那么满,他董文林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你就一直出来说话,说不定人家还不一定想要你给他出头呢!!” 乔二借机问道:“董文林,你别当缩头乌龟了,瞧瞧,这魏家的少爷都为你在这里与我逞口舌之快,你自己就不打算说些什么?还是,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只想着躲在别人的后面,当作没有这回事情?” 董文林原本也是想阻止魏四与乔二争论的,毕竟他自己在家里也不那么一帆风顺,自己何必再给他增添麻烦…… 只是没想到被卫小淳出声,这才打岔了。就算现在乔二不出声,他自己也不会再继续看着,原本这件事,就是乔二针对他,与他人无关。 “不用乔公子说,文林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我自己,我董文林也不值得你乔公子费尽心思打这么大的一个赌,不管我董某是否能高中,也与乔公子无关,至于乔公子说的,乔伯伯资助于我,我确实对这份心意很感激,另外,不管这一次的名次如何,我董文林之后都不会再接受乔家的任何帮助,乔公子大可放心。 当然,这件事情我会与乔伯伯说清楚,绝对不会让乔公子牵涉其中。”董文林如是说道。 “文林兄——”魏四叫道,董文林他这么说,何尝不是代替他向乔二低头,毕竟他们刚刚闹得动静太大了,根本就遮盖不住,想来很快便会传出去,要是他家得人知道了,他差点答应这种赌约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董文林制止了魏四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道:“我知道魏兄使为了我好,但是,这是我与乔家的事情,还请魏兄不要插手,让我自行解决吧。” 之后他就又瞧向乔二:“乔公子对我说的话还满意吗?” “哼,你说归说,实际怎么做,我乔二也不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真的像你说得这样做。而且,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将这件事情都推到本少爷的头上也说不定……”随后,乔二又不怀好意的道:“不过,若你现在能够将你说的话写下来,做一个保证,本少爷倒是可以暂时相信。” 魏四还没听完就已经大怒:“乔二,你别欺人太甚!!” 乔二没好气道:“魏四,这又干你什么事情?你别有事没事就蹦出来,嚷得本少爷耳朵疼。刚刚那话也是董文林说得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算写下来,又有什么?除非,他刚刚说得一切都是谎话,他自己根本就是一个说谎成性的人……” 这还话,连董文林都变了脸色,如果真的传出去董文林说谎成性,别说他有没有高中,就算高中了,一旦被人知道这种话,他的日子也到头了,毕竟官员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特别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更加的严峻。 他这种人,就只能依靠名声,若是名声毁了,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京畿立足? “好,我答应!” “文林兄!你何必——”魏四惊呼出声。 乔二这种人根本就是得寸进尺,永远都不知道满足,就算董文林现在示弱,不代表他就会后退,更不代表乔二会对他冰释前嫌。 只会让他继续使出更加恶劣的手段而已…… 说起来,魏四,可比董文林要明白这乔二的为人。 不过,董文林,也不是不懂乔二的个性,只是不像再与他争论,他的重心本就不应该放在这里,毕竟这件事情也是他之前就想过的。 自己已经接受了乔家这么久的帮助,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了。 并且,他自己也有信心,在这次的科举,自己绝对能够高中!! 届时就算自己没有乔家的帮忙,也没有关系了! 董文林说到做到,立即就拿起原本平铺在桌子上的纸,然后右手提笔,就开始落笔。 然而,乔二还不肯善罢甘休,又添油加醋的说道:“不过啊,本少爷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妥当,要是这别人以为是本少爷故意逼你的,那这不是让本少爷平白无故背下这个锅吗?所以——” “本少爷觉得,董公子,你还是在最后说一下,若是你不遵守有什么惩罚吧!补不然本少爷也不安心啊!” 其他人心里想:“这不就是被你逼的吗?还好意思这么说话!脸皮真够厚的。” 魏四差点就挥起了拳头,但是被董文林及时阻止了。 这个情形,若是魏四真的打了乔二,乔二绝对不会放过魏四,绝对会拿着这件事情让魏家做出赔偿,并且,这件事情,也只会让魏四深陷漩涡里…… 这也是董文林最不想看见的。 安抚住了魏四之后,董文林抬起头瞧着乔二,眼神里的坚定并没有改变,平淡道:“乔公子说的是,你放心,若是我董文林说话不算话,就让我一辈子都名落孙山,郁郁不得志,终身孤苦!” “文林兄!” 魏四是真的替董文林不值,为什么董文林这么有才华的人,会被乔二这种小人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也太荒唐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董文林干劲利落就将证明写好,放下笔后,就对着乔二说道:“乔公子瞧瞧吧!” 魏四忍不住道:“文林兄,你何必如此?” 不管如何,魏四瞧见乔二那得意的表情就恨不得对着他的脸揍上几拳,并且深深的为董文林不值。 若不是董文林的母亲病重,董文林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乔家的资助。其实乔家虽然说是资助,可是也是因为董文林他的父亲对以前的乔家有恩,这才让乔家抱着报恩的心,所以,这也不能说董文林的不是。 并且乔二也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么,整日就对董文林阴阳怪气,活生生像董文林觊觎他们家的财产的样子。 之前有一次,乔伯伯还教训了乔二,可没想到,这乔二不仅不悔改,反而是变本加厉,总是在背后使小手段,实在是小人行径。 但是事已至此,魏四也知道他不好再说什么…… 换个思路,这样也好,至少乔二就没有办法整日拿着这件事情去抹黑董文林了。 至于之后董文林的家里,魏四对董文林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这一次董文林高中,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乔二拿起桌上的纸,好好的观赏,似是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生怕董文林不老实,弄什么文字陷阱。 不过瞧了两遍,都没有问题,这才扬起嘴角。 得意之色跃于脸上,乔二这都不带遮掩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高兴! 意外的笑言道:“那我这个收起来了,还希望董公子遵守信用了!” 这回魏四就道:“不需要你说,不要将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不知道守信怎么写。不过既然你这张证明已经收了,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文林兄的麻烦,否则,有丢你乔家的脸面。另外,之后你也不准再背后抹黑文林兄的坏话,否则,定不会饶过你的!” 乔二睨着眼瞧他,然后就收回目光,痞痞地道:“这个嘛,那就要看董文林怎么做了,要是他识相,不招惹我,不自以为是,我自然不会找他麻烦,但是若是他……那也怪不得我。” 乔二瞧见魏四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怎么?本少爷不过说了这么一句,魏四公子就这么忍受不住了?这就要于乔某争个长短不成?你这么在意董文林,真让我觉得,你该不会是与他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吧?这么讲义气?” “你——” 董文林拦住处于爆发边缘的魏四,平静的对着乔二说:“乔公子放心,之后若是遇见乔公子,我定会尽量绕道而行。” “乔二很得意:“你知道就好。魏四,你看看,人家这么明事理,你啊,好好跟着人家学,别动不动就想着与我争。” 说完,乔二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场争论,似是以乔二的胜利而结束。 可是乔二却像是被这场胜利冲昏了头脑,像是觉得,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阻碍阻挡在他的光明大道上,这下,就将目光放在了辛言他们三人的身上。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只是他觉得,经过刚刚的事情,既然这女子并没有言明她的身份,那就说明她的身份并不是多高贵的。 毕竟这里是京畿,若是她真的时候背景的,他刚刚那么说,不管是那个小淳,还是那个从未开口说话的另一个女子,应当回亮明身份,并表示自己不是他可以觊觎的…… 所以,乔二就自动把辛言他们三人列入了小户人家的行列,就是一时玩心大起,想要过来瞧瞧。 乔二在此时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辛言的着装。他这身上的衣服,虽是男装,但是质地却不一般。根本就不是小户人家的姑娘男扮女装回穿得起。 甚至于,她这身衣服,比在场的人穿的都要好…… 说来,这乔二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只是一时被喜悦冲昏头脑,这才不察。 但是其他人却不一定不知道,例如董文林。 这董文林虽然是家境贫寒,但是也算是与魏四打过交道,并且也时常与乔家的人来往,所以见识还是有的。 虽说不能一下子就看出辛言那身衣服的不凡之处,但是也觉得这身衣服没有个一百两是绝对买不下来的。 所以,别说这小户人家的人会这么舍得个一个女子卖这么昂贵的衣服,就算真的舍得,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另外一点,是他觉得,明明刚刚他们在谈论得时候,已经说出了乔二得身份,别说这里不止乔二,华友一个魏四,这乔家和魏家在京畿还是有一定得影响力得,否则,在场那么多人,为何都没有人出声制止。 尽管看戏得人居多,可是大部分还是畏惧他们身后得乔家和魏家。 这女子能够一语道破乔、魏两家得背景,早就不是一般人,更何况一般得大家闺秀,何曾见过这样得场面,早就不知道魂魄丢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那么平静的与乔二对峙,甚至还让乔二无法反驳! 所以在魏四瞧出乔二的意图的时候,他就拦住了他。 不顾魏四投来疑惑的目光,眼神暗示他别冲动,静观其变。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或许背景根本就不简单,甚至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他们还是先看着吧,或许也没有到必须他们出口的地步…… 毕竟,刚刚他们才算与乔二“化干戈为玉帛”,这时候还是明哲保身。 虽然魏四不解,但是还是信任董文林的,所以,虽然不赞同,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其实董文林阻止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魏四过于冲动了。刚刚魏四就已经因为他,与乔二不愉快,这乔二惯是会使阴招的,若是魏四这会又冲在前头,保不准又要被乔二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董文林还是明白魏四的,知道他不会因为这样就惧怕乔二,当作一个缩头乌龟,可是董文林还是希望让这个可能性化为零…… 就在董文林主阻拦的时候,乔二就已经走上前对着辛言她们开口了:“刚刚匆忙,还没来得及问小姐芳名,请问小姐是出自那户人家的?” 这乔二是根本就不顾及女子的名声,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语调暧昧的话,只会让那个女子深陷舆论的漩涡中。 辛言早就回到她们自己的座位上,所以,面对乔二的询问,辛言根本就当作没有听见。 这让乔二又没了一回脸。 这下,众人又不禁佩服辛言的魄力,这女子可真的有胆子,竟然敢无视乔二,莫不是真的有背景?或者,只是初出茅庐不怕虎,根本就不知道她面前的人是谁? 众人这么一想,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后者。 乔二强忍着怒气,又重复了一遍:“乔某请问小姐的芳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若说者乔二一开始就是这番模样,还是有些人模狗样的。但是刚刚的那一番闹剧已经过了,现在他这么做,看上去多了几分滑稽可笑,就像一个乞丐穿着皇帝的服装,当自己是天子,可不知道,自己连话都不会说。 这时候换做卫小淳忍不住了。 这男人是没完没了了,姑娘不想理他,她还真有脸了。 所以带着对他的不满,卫小淳是一点都不客气,说道:“你可以别在这里吗?妨碍到我们了!况且,我家姑娘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还真的白了乔二一眼,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乔二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顶撞他的丫头是好感全无,若不是为了在美人前面保持风度,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揭过。 “哪里来的野丫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本少爷与你家姑娘说话,油腻插嘴的份吗?这点规矩都学不好,还出来丢人现眼!” 卫小淳睁大了眼睛,好啊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她的规矩,莲姑娘都没有这么说过她。 她一副被激怒的样子,双手插在腰上,恶狠狠地道:“我规不规矩,干你屁事?你家住海边啊?管得真宽。都说了,我家姑娘不想理你,你还不给我滚?真实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家伙。” “你这野丫头,本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你倒好,得寸进尺了!今日本少爷若不好好教训你,别人还以为我乔家真的是败落了,连一个不知道哪里来得卑贱丫头都可以骑到头上来,作威作福!” 卫小淳毫不退却,直接就顶撞回去:“我瞧作威作福的是你吧!仗着自己的家世就出来胡作非为,真实为你的父亲感到失望啊,居然生出你这种败家子。不仅生出来你这种儿子,还放出来祸害别人!” 乔二恼怒,直接就抬起手挥下,预想来的女孩尖叫声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阵凄惨的男声冲上云霄! “啊————”乔二想都不敢想,自己身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这乔二正以一个奇特的姿势趴在桌子上。 刚刚挥出去打人的手,正被卫小淳捏着,整只手背在身上,并且可以清晰的听见一声“咔嚓”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千里送人头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不用怀疑,这个声音正是从乔二的那只手传来的。 这乔二,竟被一个弱女子打趴下了?还被卸了胳膊?这也太荒唐了吧。 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却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眼前。 卫小淳对乔二可没有客气,是用了最大的力气,让乔二感受到锥心之痛,而且还在继续用力。 撇撇嘴道:“打女人的男人最没有种,前两次,我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你这小人,还想来第三次?不知道事不过三吗?这次就让你感受感受被人打是什么滋味!” 乔二“啊”的一声叫出来,一边忍受着痛苦,一遍嘴巴还忍不住的威吓她:“你这臭丫头,你还不快、快放手,小爷不会放过你的!”这个臭丫头算什么,竟然还敢伤到他!今日她绝对不用想着能够安然无言。 当然,这乔二的威胁根本就没有被卫小淳放在眼里,她反而嗤笑一声,手上更用力几分。 可想而知,乔二现在的样子根本就说不出来话了…… “我好心放过你,你还想着事后报仇,看来我现在不从你身上讨一点利息,废你一条手臂,那还真是对不起你。” “别、别,停下!!!”乔二这下才知道恐惧,什么威胁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也将那些骂人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只想着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别这个臭丫头真的说真的,要废了他的手!! 可是卫小淳对于他的求饶也没有听见,直直的抬起手,若是这一手下去,这乔二实实在在就会废了。 其他人都惊掉了下巴,因为他们在这一刻真的觉得卫小淳会下手,这女子根本就没有害怕的。 不过,若是这乔二真的在这里被废了,乔家岂会善罢干休?乔二虽品德上有差,但是怎么说也是乔家的儿子,这唯一的儿子变成了废人,一辈子都走不了仕途,不愤怒才怪! “好了,小淳。”辛言轻飘飘的一句,不过真的让卫小淳停了下来。 众人这样瞧来,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这卫小淳是当真不害怕乔家啊,连乔二地求饶也没有放在眼里。 卫小淳停下来后,却还是没有放开乔二。 这个乔二根本就是个人渣,想要打女人,卫小淳可不会有让他出手的机会。 要不是姑娘喊了停下,他绝对得横躺着出这个门,唉,早知道下手快一点了。 辛言上前走了过来:“小淳,放开乔公子吧。” “姑娘——” 辛言坚定的瞧了一眼卫小淳,她才将乔二放开,并且推回他们原先站着的位置。 乔二没有防备,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几个与乔二有些交情的人,赶忙去将他扶起来,然而乔二一被扶起来,就推开他们,双眼充血的盯着卫小淳,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可想而知,现在卫小淳是他心里第一个要整死的人了,不仅让他脸面全无,还让里子都没有了。 “你这个贱女人,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本少爷会让你在这京畿待都待不下!” 魏四与董文林心里也觉得不妙,这三个女子今后怕是又大麻烦了。这乔二都说出这种话了,连一点乔家的面子都不顾,也不怕别人说闲言闲语,那就说明,他现在是真的要除掉他们。 魏四觉得自己还是得说:“乔二,你是个大男人,就算这个姑娘刚刚对你确实下手重了点,你也不需要事后找她们麻烦吧!好歹人家就是个弱女子!” 这个弱女子魏四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牵强,毕竟卫小淳可是一下就把乔二手臂给能脱臼的。 尽管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用…… 果不其然,乔二阴森森地回过头:“魏四,你不说话,美没人当你是哑巴。怎么,我之前说你不止董文林的事情要管,连本少爷的私事你也要插手不成?别忘了,你魏家就只是在京畿的商场上有那么一点地位而已,别以为自己就是豪门公子爷了,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对本少爷指手画脚。” 虽说这乔二说的话很难听,但也不无道理。这董文林好歹说也是魏四的好友,他管也不适没有理由。 可是辛言她们就只是陌生人,再说,瞧着刚刚弱势的一方,倒像是乔二,至少人家对面都好好的,乔二却被人卸了胳膊…… 乔二不再管魏四,直接对着卫小淳沉声道:“说吧,你要怎么谢罪?本少爷的胳膊可不是你想要卸就卸的,今日你若不留下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 说完,乔二也对他身边的几人使了下眼色。 他们几人在空气中交流了下目光,犹豫着要不要站在乔二这边,帮着他对付辛言三人…… 怎么说他们也是男子,这样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三个小姑娘,传出去也没有脸混下去了。这也是他们刚一开始坐井观天的原因。 只是如今乔二都说出口了,他们若是不服从,只怕都不需要道明天,只要走出这个大门,他们也绝对在京畿混不下去了,毕竟乔二对付人的手段还是很有一套的。 而且那样也表示自己的科举之路到头了…… 所以在两者的选择之下,他们果断地选择了向现实低头,抛下理智…… 魏四瞧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地喊出声来:“喂,你们几个,就这样跟着乔二胡作非为了?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吗?” 但是他们几人对魏四地话恍若未闻,反正比起魏四,还是乔二比较可怕。 就算之后魏四会看不顺眼他们,乔二也会替他们出手,毕竟乔二早就与魏四不对付了。 乔二这边也得意地瞧着卫小淳等人,享受着这种凌驾于她们之上地快感,他都想好了,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在一高兴,放松的时候,突然觉得胳膊又剧烈的疼起来,这下,心里对卫小淳的恨意更甚,都恨不得现在就将卫小淳两只手都给留下来!!! 然而,过了一会,他都没有瞧见卫小淳脸上有什么慌张的神色,反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个贱女人,这是瞧不起他?真以为他不会做? “你们,上去将那个贱女人给我按住,断了她的手!!!” 那几人都纷纷愣住,没想到乔二要来真的。 这可怎么办?他们几人虽然不算什么善人,但是也没有做过这种断人手的事情…… 他们的退缩乔二看在眼里,大喝道:“还不赶快,你们还想不想在京畿呆了?要是今天没有留下那个女人的手,你们后果自负!!!” 这话让那几人都慌张了,有人出声道:“这、这。乔公子,要不、要不你还是先去瞧瞧大夫吧,你这手拖下去也不好。至于这个女子,你看,这里这么多人,万一事情传到您父亲的耳里,怕是也、也不好……万一事后追究起责任来——”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怕了?怕了你也得给我上!!!”乔二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戳有一戳的指着那人的额头:“本少爷现在如果没有将那女人给解决了,怎么可能又心思去问大夫?你们尽管下手,出了事我担着,落不到你们头上去!!” 虽然乔二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会担责任,可是不管是那几人,还是其他人,都不会觉得这乔二说得是真的。 万一到最后,真的出事,只怕这几个人第一时间就会被乔二给推出来!!! 此时,在场的气氛莫名的凝固起来,然而,随之却被一声轻笑给打破了。 “听乔公子这么说,看来乔公子的势力在这京畿还是蛮大的啊,居然能够任性妄为。只是,就算你能够保证你自己没事,其他人可都是寒门弟子,到最后你真的能帮得了?” 乔二对辛言得心情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么惊艳得了,而且面对辛言得轻笑,在他听起来,这就是赤、裸、裸、得嘲笑,所以乔二反而狞笑道:“这就不需要你们担心了。本少爷可是乔家得独生子,再说了,本少爷可与大理寺卿周枫大人的独子周舒扬是兄弟,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给本少爷摆平一切,所以,你们还是当心当心自己的处境吧。” “不过,就算你们现在求饶也没用了,本少爷是不会接受的。” “哦,你与周舒扬是兄弟?不过就算是这样,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一个周舒扬就能搞定一切,别说他就只是一个庶子,得周大人得喜欢,可如今也没有官职在身,当真压得住?”辛言真的无比觉得这个乔二脑子是进水了。 别说周舒扬能不能有这个本事,就算真的可以,他这样说,不就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吗?在场这么多人,他能够保证这些人都不会传出去?就不说别人了,与他是死对头的魏四就绝对不会为他保守,说不定第一个散播消息的,就是魏四了。 不过,对于这种主动送死的行为,辛言是不排斥的,当然,还会让他送得更加得漂亮!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留你们有什么用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乔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一时也没有想起辛言为什么会知道周舒扬没有官职。 辛言撑着手道:“再说了,周大人可是大理寺卿,怎么因为儿子得一句话,就这样是非不分,你说,是吧?” 辛言说完后,却意外得回过头望向邵云卿。 邵云卿愣了一下,没有防备,就呆呆地应了下“嗯”。 他对他那个舅舅也不甚了解,但是他对自己是真的好。他也不知道舅舅是不是真的会因为他儿子,就做出这种事情,可是她的内心还是无比希望,他舅舅不要与辛言为敌。 不知什么时候,辛言就变成了她心里地方向标,尽管知道辛言对她好一定还有什么原因,可是却是真的好,每次不管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会站在她这边,支持她!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朋友了,会一起克服困难的朋友。其实早在邵云卿没有察觉的时候,辛言已经凌驾于亲情的关系,排在她心里的第一顺位了,而且她也总觉得,眼前困难根本就难不倒辛言。 所以才会这样静静的瞧着,只要自己不给辛言添麻烦,她相信,辛言绝对可以完美的解决一切的。 乔二自傲的抬起他的下巴,说道:“这些不需要你来担心,本少爷自有办法,再说,就算本少爷真的把你们怎么样,凭着本少爷的人脉,你们这几个臭丫头有冤能去哪里申?该不会是想着那边那个魏公子能够给帮你们做主吧?且不说他能不能搞得定,就连他自家的老子要是知道,还能不打断他的腿?” 被点到名的魏四很气愤,若是关于他自身的事情,他的父亲一定会尽全力地保他地周全,但是若是他知道自己因为给她们几个女子做主,从而惹上大理寺卿与乔家,绝对是会打断他地腿。 不过,乔二说得这几句也然董文林和魏四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攀上了周家这颗大树了,这周舒扬与乔二一个鼻孔出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瞧着乔二地作为就知道了。但是他们奇怪的是,若是这周舒扬是个纨绔子弟,没有道理这京畿没有他地消息,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乔二提起周舒扬地时候,他们还愣了一下,这是哪号人物。若不是他们不知道乔家与瑞王还有关系,否则这会还能这么淡定地站在这里? 而此时,董文林却突然发觉,连他们都在听到周舒扬地时候愣住了,这个女子怎么会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难不成她很了解周舒扬? 可是依着他刚刚地表现,能那么准确地说出乔家与魏家地情况,这会了解大理寺卿地周家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地事情。 董文林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女子地身份了,究竟是谁?能这么清楚…… “那倒是我多操心了,不知道乔公子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小淳的手了吗?不过呢,我劝乔公子还是想清楚的好,万一到时候后悔,可就难办了……” 乔二被辛言这句话逗笑了:“你放心吧,小美人,等我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处置了,再来与你说后果,我们回去慢慢说,你觉得如何呢?” 他的眼神猥琐无比,让卫小淳瞧着都辣眼睛。 “少废话,你要动手,我奉陪到底,你若是再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话,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给缝上,让你一辈子都别想说话。”卫小淳摆手道。 “哼,死都临头你这丫头还挺有种的,你放心,待会我会让他们下手重一点,让你好好的感受痛苦、哦不,生不如死是怎么写的!”乔二盯着卫小淳就像是猎人紧盯着猎物,下一刻就要出手。 卫小淳又白了他一眼,那正好,她就奉陪到底!!!、 谁知,辛言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乔公子,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你与周公子的关系好,可是如今这里可不止你的人,楼下瑞王那鱼祁王那个还在呢,你就不怕你做的事情被他们知道?还是说,你连两位王爷都不怕,这么说来,乔公子你一届商人之子,权力倒是大过两位王爷啊!” 辛言说这话让在场的人包括乔二都变了脸,这话说出来,被有心人听见,有可能乔家就要手灭顶之灾的。 一个商人的儿子,权力都比王爷大,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要造反的节奏吗?乔二面对这个大坑,可没有那么轻易就跳下去。 连忙否认道:“你别胡说,本少爷可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明事理,就算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知道是这个臭丫头先动的手,我是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你别用几句话就想要颠倒黑白!” “还真是不知道谁颠倒黑白,刚刚要先动手的是谁?我家的婢女不过就是正当防卫,是你自己身子弱,叫站不稳,手没力,轻易就脱臼,这怎么能算到我们的头上?就算说出去,王爷也不会相信的!!!” 在场的人对于辛言这番话时听得目瞪口呆,可是虽然觉得话不对劲,但是,为什么觉得也是有道理的。 原本就是乔二先出手的,这卫小淳也算是正当防备,现在这乔二要报仇,还真能形容为携怨报复…… 好一张伶牙俐齿得嘴啊,真是厉害!!! “既然乔公子你这么执意认为,那你大可以动手,不过呢,我敢保证到时候,震哥哥乔家都会为此陪葬。”辛言无所谓的说道:“你若是不相信,尽管一试!” 说完也耸一耸肩,不过辛言虽然这么说,可是也知道就凭这在场的人,还是碰不到卫小淳一丝一毫的。 再怎么说,卫小淳也是在籍北的训练下过来的,虽不能与那些练家子比,但是对付这种花拳绣腿,就算再来十几个,绝对是一百个没问题。 辛言这话,按理说别人都不会将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说的话放在眼里,毕竟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出乎意料,不管是乔二还是董文林他们,都被辛言个吓住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还很不可思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魔怔了一样。 “你这口气倒不小,本少爷就瞧瞧你,到时候要怎么让本少爷好看了。给我上!!”乔二说完一挥手,那几个人得到命令就蜂拥而上。 一股脑都冲到了卫小淳的面前。 魏四和董文林都不由得喊出口:“小心——” 然而就间卫小淳如轻巧的狐狸一样,穿梭在他们几人中间,而他们几人却像是笨重的蠢猪一样,每每挥起拳头打不到卫小淳的身上,反而总是被卫小淳打。 很快,那几人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个人是好着的。 那几人甚至包括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几个大男人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小姑娘! 乔二恼羞成怒,对着其中一个人就是一巴掌:“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围上去?等着我发号施令吗?” 他们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吐槽:刚刚你不也还是被一个女人卸了胳膊不是,嚣什么张! 当然这些话他们并不敢说出口的,别说不敢说这话,就连一点反抗地意思都没有。 那个被乔二痛骂并且打了一巴掌地男人,还对着乔二卑躬屈膝,一点尊严都没有。 魏四瞧见也都不禁吐槽:“一点担当都没有!”而这声音,也被淹没在了打斗的声音。 这阁楼上,除了辛言她们站的地方周围没有被波及,其他地方一片狼藉。 桌子,椅子有几张已经成为了碎片,有的上面还躺了人。 其他看着的人,也都纷纷瞪打了眼睛,瞧着卫小淳地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地轻蔑,反而露出了几分畏惧…… 这个女子是个野蛮人吧,竟然赤手空拳就撂倒了几个大男人,而自己还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不和常理。然而事情与他们想象的却有些不同,卫小淳确实是跟着籍北学过一段时间,但是真的就只是初入门地阶段,自己对付这些人不算大问题,但是也就仅止于此了,而且她自己也是很累了。 若不是之前籍北也教了她几招手段,利用她身为女子较小地身躯,才能以最小的力气使出最大地效果,否则也没有那么快就结束这场战斗。 不过这些人既然都被卫小淳撂倒了,卫小淳就有把握他们一时是起不来的。 乔二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起来,起来!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废物!连一个女子的都收拾不了,你们就是一群废物,留你们有什么用!!!”说完还对着其中一人踢了几脚。 那人被他踢得连连告饶,就连周围得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别过眼去。 “有本事你倒是自己上啊,我奉陪,自己不敢上,就拿被人出气,你可真是有种啊!”卫小淳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狐假虎威的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横行霸道,凭什么别人就得成为他路上的垫脚石,什么都要顺着他的意。 乔二被卫小淳这么一噎,顿时没有了声音。 第一百五十章 瑞王的态度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虽然他面上铁青着脸,但是从他不由得退后一步就不难看出,他自己心里也是害怕的,毕竟他的胳膊一边还耷拉着。要他自己上,他乔二才没有那个胆子!!! 不过这时候,却有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在的诡异氛围。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话,众人纷纷都望向楼梯口,只见瑞王与祁王带着几个人都上了楼来,也是,刚刚这楼上的动静这么大,楼下听见也是正常。 只是这会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谁都不想要当这个出头鸟,毕竟在这里惹事,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虽然原本就与他们无关,不过他们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也没有阻止。 然而乔二一瞧见瑞王,反而是顾不得许多,拖着他的身子,就赶过来瑞王的面前,口口声声要瑞王给他做主。 瑞王一瞧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乔二自报姓名,瑞王还不知道他是谁。 听完乔二的话,在看着异地的狼藉,瑞王头有些大。 突然觉得这个乔二真会惹事,心里对他的观感也是极低的,这乔家也是他的一大助力,原本他也是为了拉拢乔家,只是看到乔二这个样子,又让他犹豫了。 这个乔二一瞧就不是好助力,别到时候,反而让他拖了后腿。 等到扫视完这地上的一切,他才将目光转移到辛言的身上。 更何况,他今日就是为了辛言,也是为了探探辛言的口风,并且要极尽可能的将辛言以及他身后的颜氏家族拉拢过来。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乔二竟然与辛言杠起来了,若是别的人,瑞王还可能因为乔家二而有所偏袒,但是如今却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了! 瑞王走上前去,拱手道:“没想到今日能够在这里遇到辛姑娘,说来本王与辛姑娘还真是有缘啊。” 瑞王这一番礼仪十足,让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敢情这个女子是与瑞王相识?难怪对上乔二也一点都不怕,这么大的靠山在,一个乔二也不需要放在眼里了。 只是,没有听说过瑞王与哪家的小姐交好,更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啊!这个辛姑娘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等,辛姑娘?姓辛?这京畿也没有哪户人家姓这个姓氏的啊…… 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便属乔二了,他是最不敢相信这瑞王竟然会对着辛言那么礼遇有加。要知道连他自家的老子遇见瑞王都要再三放下身段,这人究竟是谁,让瑞王这么的…… 辛言早就等着他们,现在遇上瑞王,面上不显,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瑞王殿下也看见了,我不过就是来凑个热闹,没曾想居然打扰到瑞王殿下与祁王殿下,实在是辛言的不该。”说完还歉意的行了一礼。 当然这里行的是男子的礼仪,也就是拱手道歉。此时瑞王也才发觉,今日的辛言竟是穿着男子的衣服。 当然他就是听见辛言今日会过来江亭,才有意赶过来,但是现在他也不能那么说。 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事情的经过刚刚乔公子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乔公子冲突了,不过他也受到了教训,还请辛姑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将此事就这样揭过去吧。” “瑞王殿下!!”乔二还想说什么,但是一触即到瑞王的眼神就怂了,他很不解,明明瑞王应该要为自己做主的,怎么会变成错的人都是自己呢?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却不可能问出声来了。 而其他人也是只能用震惊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辛言随口道:“看来果然是瑞王殿下明事理啊,若是没有瑞王殿下过来,或许这件事情可能还会牵扯到周大人,辛言也不愿将事情弄大,届时满城风雨,也是辛言的不是了。” 瑞王心中暗骂乔二没有脑子,但是嘴上却不停的安慰道:“辛姑娘严重了,不过这里现在也没有办法在观赏了,不如随本王一起下楼去?” “啊,当然,祁王也会一起,是吧?四哥?说来你与辛姑娘也是见过一面,应当不唐突吧。” “随你。”祁王道。 就这样,辛言他们三人就随着他们下楼去了。 留下一群发懵的人。 而卫小淳在经过乔二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挑衅的看了他一眼,直至乔二暴躁如雷,才作罢。 等到他们走后,露上突然就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想起来,那个女子刚刚自称叫什么?说她叫辛言?联系起瑞王与祁王对她的态度,难不成,这个女子就是最近传得满城风雨的那人…… 魏四也有些不敢置信,连忙转头与董文林确认:“文林兄,你说这个女子,该不会就是……” “看来,没错了。她就是颜氏家族的家主,还是皇后娘娘认下的义女!” 这个答案让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没想到这个女子果真不简单。 更没想到传说那么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颜氏家族的家主,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颜氏家族的家主真的如最近传闻中说的,年仅十六七岁的模样。 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难怪她会知道乔家以及魏家的情况,连魏家是以贩卖茶叶起家的事情都知道。也对这在经商人的圈子里,应该也不是很难打听到的。 再者,既然她就是辛言,那么不害怕作为乔家的独子乔二,也是正常不过的。毕竟乔家虽然在他们眼里,甚至在京畿一些人的眼里是不能得罪的,可比起颜氏家族,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颜氏家族只要轻轻一挥手,立刻就能让乔家从此消失的…… 怎么说颜氏家族,在整个大晋,或许还不止,都是最顶尖的存在,更神奇的是,每一种生意都有涉猎,若是辛言这次打定主意不放过乔二,那么乔家或许会面临灭顶之灾。 此时,他们又不自觉地想起,刚刚辛言轻描淡写威胁乔二地那些话,她是真的有能力办到,也能够让乔家从此无法在商业立足。 魏四对于这点事最清楚的。 他们魏家与乔家在京畿地地位也算不相上下,只是乔家在经商之外,还会经营贵族之间地人脉,所以大多时候都被压着一头,可是却没有什么大地打击。 因为乔家并没有能力让魏家连根拔起,所以总是小打小闹,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颜氏家族,他是位于商界地顶端,许多经商的人都费尽心思地想要攀附上它,因为它一日地收入可能就能睥睨他们一年地收入,而且攀附上它,也意味着能够扩大自己地人脉,打开更大地销售市场。 而且,之前他的父亲曾经无意中提起过一句,颜氏家族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尽管魏四心里是翻江倒海,但是看到乔二那五颜六色的脸,就止不住的高兴。 “喂,请问我们的乔公子现在感觉如何呢?你说你,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你居然惹上了颜氏家族的家主,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你赶出家门?我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所以啊,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想想办法,怎么躲过这一劫吧。” 魏四说完就已经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还是董文林将他拉走,才阻止它继续用他的笑声折磨乔二。 而乔二如今也翻不了什么浪,因为瑞王派人过来,明显上说是要带乔二去看大夫,但谁不知道,实际上就是为了看好乔二,不再让他搞出什么事端。 这下,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这瑞王对待辛言的态度,不就是京畿上流圈子的方向了吗? 不管楼上面的人怎么猜想,至少现在与辛言是无关了。 瑞王这边正好心情的邀请辛言下来,哪知道一下来就瞧见了他最不想瞧见的人,偏生那人还挺眼尖,一下子就叫住他。 这让瑞王都不禁猜想,这人该不会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吧! 而让瑞王这么不想见到的人,满京畿除了死对头梁王,也就剩下一个宋铭了。 不过这一次瑞王也算是猜对了,宋铭确实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就是为了让他不与辛言独处,当然只是看不惯他带着目的去接近她。 宋铭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很是友好的叫了他们。 这次倒是祁王先出声:“七弟怎么在这?” 瑞王话中带着刺道:“四哥还需要问,这满京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宋铭要去的地方,需要理由吗?” 宋铭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九弟倒是了解我,父皇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就一句话,让瑞王无话可说。这宋铭每次只要一提起成武帝的名字,总会让其他兄弟都心生嫉妒。没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在父皇的心中,或许就只有他一个亲生子,再无他人。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只要一牵扯到宋铭,父皇根本就没有什么公正可以说的。 “不过,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四哥,四哥也有兴趣过来看的?” 祁王道:“闲来无事,恰好九弟邀约,便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那正好,我也没有事情,也和你们一道吧,九弟应该不介意吧。” 瑞王心中痛骂他,他能拒绝吗?若是拒绝岂不显得他心里有鬼,否则怎么就不让宋铭跟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当初不是叫宋九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就这样,宋铭凭借着他的厚脸皮,堂而皇之的入坐。 然后,就在众人一度不解的眼光中,盯着辛言看。 一点要避讳的样子都没有,辛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不打算将他们之前就认识的事情隐瞒了…… 其实,早在辛言将自己的身份公开之前,宋铭曾就夜探她的府邸,并且还是带着酒意过去的,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心里话,然后还想要留宿在辛言府上。 若说换做别人,辛言绝对不会客气,一把就将那人给扔出府去,直接丢在大马路上,不会管他的死活。 而不是知道他醉了之后不忍心,就让他留下。 当时府上除了辛言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辛言竟然会这么纵容一个人,让他撒酒疯。 辛言心里也知道自己其实应该与宋铭划清界限,毕竟他的身份也不一般,更何况,他是成武帝最宠爱的儿子,其他王爷对他也是忌惮的,早早的与他扯上关系,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是辛言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当初她救了他,便注定之后绝对不可能与他没有关系,特别是来到京畿之后的宋铭的所作所为。 辛言原先以为他在延城送给他玉佩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只要她人一到京畿,绝对不会不声不吭,说不定还会找上门来。 所以到了京畿之后,辛言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宋铭却没有过来。 那一刻,辛言心里隐隐有了预感,或许,他是不想要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危险吧! 尽管辛言在感情上面有时迟钝,但是她的感觉却是不会错的,所以再次见到宋铭的时候,就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 当宋铭夜闯她的府邸时,说实话,她是意料之外的。更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让辛言都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心底却忍不住的相信1. 明明心里一边时想要推开他,离他越远越好,另一边却想要离他更近一步。 记忆中的那个人,渐渐的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宋铭的模样。 他脸色微醺,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就像是捧起这世上最珍贵地东西。 一遍又一遍地述说着自己地感情,这样地话,其实在古代,在现在地大晋,其实也是赤、裸,难怪他会需要喝酒壮胆。 辛言也不厌其烦,一边又一边地听着他的话…… 当然,虽然辛言将这个醉鬼留下来,但是也不可能留他在房中,将他安置在隔壁的厢房中休息。 当然,辛言对卫小淳的说辞是,怕他现在喝醉了,出去的时候惊动了旁人,届时就麻烦了。 卫小淳心中鄙夷宋铭,这人翻进来的时候这么利落,怎么可能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我瞧啊,这人怕不是没少做过这种事情。 不过这话还是没有当着辛言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在监视的名单中又添上了一个。 另外,也准备之后找时间好好调查这个宋铭,瞧瞧是不是一个风流的人,半夜是不是总是爬小姐家的墙头!!! 瑞王觉得宋铭这么瞧着辛言看,心中想到,是不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想着要来与他争一争颜氏家族! 着瑞王可就不同了了。着颜氏家族如今不止在王爷的口中是哥香饽饽,在其他世家大族,甚至在成武帝的眼中也是一把好用的利器,如果能争取到她,那就意味着自己如虎添翼,届时就算是父皇想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毕竟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数不胜数的金山银山,岂不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只要钱到位,要做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所以亦有了这个想法,瑞王就迫不及待地对宋铭试探道:“七哥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辛姑娘地脸瞧?难不成是辛姑娘脸上有什么东西沾上了?” 这话将旁边桌子地人也都系吸引过来了。 段成玉兄弟,以及姜光、郝嘉就坐在他们地隔壁桌子,虽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旁边还有着三个王爷让他们就算是不喜,也不敢惹事,万一被哪个王爷降罪,就是得不偿失的了…… 当然,因为多了个璟王,并且辛言也是瑞王邀请的,自然是他们一桌,而其他人也就是远远瞧着罢了,根本就不能够有什么意见。 最多就是酸上几句:“有些人就想着在后头拍马匹,只是永远看不清楚自己地位置,自以为是自己很高贵,其实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段成和地这句话,桌上地其他人都知道他暗指谁,郝嘉一听到当场比段成玉还激动:“段成和,你在这指桑骂槐谁呢?” 段成和道:“你觉得是谁那就是谁了,你心里不都清楚吗?还需要我说!” “若不是瞧在王爷的面子上,今日我定当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真以为自己攀上了大人物?殊不知人家也是一条屁颠屁颠摇着尾巴的狗罢了。” “你——”郝嘉差点就拍桌而起。 段成玉按住他,道:“大哥,你不必如此如此尖酸刻薄,王爷还在这里,你真以为自己这些话传不到他的耳朵里,你还是别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吧!” 说完就立刻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段成和那些说他的话。 “三弟,你还真是平静呢!”这话乍一听上上去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在有心人听上去就还是听到了其中的一丝丝嘲讽与嫉妒。 确实啊,段成玉可是丞相府的嫡子,就算他不依附瑞王,对他拍马屁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更何况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高贵,多一份助力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哪像他…… 一思及此,自己又由内而外的生出妒火,熊熊的燃烧着,毫无熄灭的意思! 若不是被隔壁桌子的动静吸引,他们或许还会继续的互相试探。 瑞王问出那句话后,场面一度寂静,其他人仿佛就等着宋铭要如何回答,是不是真的也存了拉拢颜氏家族的心思? 然而宋铭却上扬嘴角,轻笑道:“自然是因为阿言好看呀!” 这句话让众人都微微嘴角抽搐。这人还能要点脸不?什么叫辛言长得好看,不对,他刚刚怎么说得?阿、阿言?这么亲密的用语,他是不害怕被辛言讨厌? 只是瑞王和祁王心中都有着另一个疑惑,着宋铭往常就不是一个风流的人,怎么这会变得这么轻浮。 难不成其中有什么原有? 可是他们很快又再次被惊到了,辛言听见宋铭的话,也没有表现出责怪,更没有不喜:“多谢璟王妙赞了,辛言可不敢当。” 宋铭扬起脸:“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辛言挑眉:“难不成我该叫王爷宋九?” 面对辛言的揶揄,宋铭少有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碰碰鼻子,有点心虚的别过头。 他们两人这么自然的相处,让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是在说什么?难不成他们早就相识了? 瑞王吃惊道:“你们二人难不成早已认识?”虽说这么问,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辛言道:“算是吧。” 在众人更加疑惑的目光中,辛言解释道:“之前在延城,无意之中出手帮了璟王一耙,不过当时璟王只是告诉了辛言自己叫宋九。所以一开始来到京畿见到了王爷的时候,辛言还是不敢确定王爷就是当时的宋九。” 宋铭觉得自己应该要解释一番:“这不是当时特殊情况嘛,就只能随口瞎编一个名字,后来我也想要向你解释,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然后就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这番姿态让在场的人都受不了了这还是那个从未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璟王吗? 而宋铭可不顾及他们心里怎么想,就算他装作不认识辛言,不管是瑞王还是梁王,抑或是其他人,也不会放下对他的戒心。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多此一举。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表示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想来他们也还不会相信的,他们总会认为他另有阴谋。 那么,他为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思来呢? 管他们作甚?平白无故让自己不痛快,再说了,知道他们对辛言的心思,他哪里还能够就这样无动于衷? “王爷那么做自然是有王爷的道理,再说了,辛言也早就不在意了,毕竟当时确实是特殊情况。”辛言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宋铭不悦…… 倒像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一样! 再说了,当初她初入京的时候,还一直在等着她找来的,虽然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果…… “延城?那这还是挺巧的呢,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辛姑娘居然能帮到七哥的忙?” 瑞王试探性的问道。 辛言的解释让他没有想到,父皇之前派他去工作,竟然会让宋铭与辛言有了交情。 难不成,宋铭那次脱身,就是因为有辛言的帮助?这样一来,他一面有些担心宋铭与辛言的交往过甚,会对他不利,可是另一方面又因为知道了颜氏家族的势力,若是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支持,必定是势不可挡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收服民心(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没有想到七弟与辛姑娘还有这样的一段渊源……”祁王道。 “这样只能说明本王与阿言很有缘,你说是不是呀?”宋铭不要脸寻求辛言的回答。 还没有等到辛言的回答,反而被瑞王说:“七哥,虽然你与辛姑娘是旧时,不过你这么直呼辛姑娘的名字好像也不是很好吧?你是王爷,别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辛姑娘是一个女子,你这么说对他的名声也是不利的。”这话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辛言着想,不过瑞王的目的,就只是不想要宋铭与辛言有过多的联系。 再者,宋铭对辛言的称呼她也是不喜的,他那么称呼,就像是将辛言变成他的所有物似的,这个可不是好迹象。 宋铭忽然对瑞王横眉冷眼的:“阿言都没有说什么,你急什么?难不成你嫉妒啊?”说完还很孩子气的挑衅地瞧了一眼瑞王。 瑞王面对他的挑衅很无语,他是嫉妒,但是这种嫉妒也不是他说地那种含义……可是他也不能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此时祁王出来打了个圆场:“好了,七弟、九弟,你们也别相争了,一切也得由当事人的意思,你们在这争论也没有什么意思。”祁王虽然在朝中的势力很薄弱,比不上其他的王爷,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怎么说他也是他们种最年长的,又因为没有威胁,所以其他王爷对他也算是尊敬。 祁王此时这么一说,他们的目光就又都转移到了辛言的身上。 辛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辛言多谢两位王爷的赏识,不过辛言也不希望两位王爷为了辛言心生芥蒂,还望王爷成全。” “阿言……”宋铭道。 辛言及时打断了他:“璟王殿下还请慎言,若是不知道的人,有可能会误会我们两人的关系。”辛言表面一副温顺的样子,暗地里给了宋铭一个严厉的警告,让他不要再挑事了,适当就行,再搞下去就不合适了。 宋铭自然接收到了辛言的消息,表面上虽然不悦,心里却已经暗喜,这么说,阿言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而这一切都让邵云卿显得格格不入,怎么说邵云卿原本就是一个深闺里的小姐,虽说这几个月来,见过的场面也是足够大了,但是能与三位王爷一起同桌,实在是有生之年的想象不到的。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因为辛言,否则不管是哪一个王爷都不会对她能够这么和颜悦色。 一开始她还看出瑞王其实就只是想要与辛言同道,奈何辛言说了,自己是与她一处来的,没有道理抛下她,瑞王这才同意一起坐。 但是邵云卿自觉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在这里呆下去了,实在是因为,这里的氛围,就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就借口与卫小淳说要四处去看看,就先走一步,等待会在与辛言汇合。 辛言接收到了她的暗示,便没有阻止,反而是卫小淳,若说这宋铭没有发现,那么卫小淳还不会那么想要留下来。 这宋铭一来,她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了,连瑞王都止不住的多问了两句,还是辛言推说卫小淳的身体不适,才敷衍过去。 不过在场的人精,哪里会不知道卫小淳的这股敌意,很明显就是针对宋铭而去的,只是辛言都那么说了,他们自然不会想着去驳她的面子。 可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特别是瑞王,已经在心里止不住的大笑起来,瞧瞧,连一个侍女都这么厌恶宋铭,看来,辛言对这宋铭也不会有多上心。 若是不然,岂会让一个小小的侍女对着他摆脸色。 怕不是这宋铭自己自作多情,以为辛言帮了他便对他有什么特别的?这可就好笑了!!! 辛言可不知道她懒得阻止卫小淳的小动作,却被瑞王脑补了这么一出大戏,辛言也表示自己很冤枉。 而宋铭,自始自终就没有抬过头来看卫小淳。 他可以算是这里最清楚卫小淳对他为什么敌意那么大的,无非就是因为护主心切罢了,特别是那夜之后,更能察觉得出来。 但是宋铭可不在意,不如反而说,卫小淳越是敌视他,他越是高兴。 怎么说呢,卫小淳越是看他不爽,是不是就越代表自己在辛言心里的位置越是重要,这个对他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等到卫小淳被邵云卿带走之后,场面竟是一度的寂静。 还是瑞王先出声道:“辛姑娘与邵小姐的感情还真不错啊。” 然而这句话,却有点像是没事找事。 这下瑞王就被宋铭刺道:“我说九弟啊,你连着都看不出来?别是眼力退化了吧。” 瑞王对宋铭这没事找事的样子非常不悦,但是还是保持着理性没有将他这句话听进耳朵里。 而辛言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祁王,忽然道:“既然七弟之前与辛姑娘是在延城遇见的,难不成也见到了辛姑娘如何救治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百姓?本王倒是挺有兴趣知道辛姑娘当真亲手医治好了百姓。当然本王这句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辛姑娘为什么会那么毅然决然的深入容阳县呢?” 然后他又温和的一笑:“通常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会避之不及吗?” 辛言莞尔一笑,说道:“或许吧,其实遇到这种事情,逃跑本就是一个人的本能,人们只是遵循自己的求生欲罢了,就算是逃走,也没有什么可耻的。只是对我来说,恰好知道了这种病症的可怕,而又刚好碰上,再者,又恰好知道又能医治的法子,决定去容阳县,只是为了不违背本心罢了……” 辛言说完这番话,忽然场上一篇寂静,又忽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原是在场的学子都停下了他们原本的谈论,转而听起了辛言的话。 而辛言这话,与他们想要学有所成,报效国家的理念也是一样的,有了感同身受的体验,所以,这下倒是让他们也有一种被震撼的感觉…… 辛言便顺势的讲起她在延城遇见瘟疫的情形,那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在场的人根本都没有想到。 瘟疫竟然是那么的可怕,就这样一染上,便很快就夺走了人的生命,又很快就夺走整个村子的人的生命。。 在场的学子,除了一些因为私欲想要进入朝廷,想要拥有权势,除此之外的男子,也都还没有被朝廷这个大染缸所污染,还有着一片赤诚之心。 对比起朝堂上的人,他们更是有血有肉,更加的能体会百姓之苦,百姓在疾病的折磨种的痛苦。 甚至有的学子,听得都抑制不住的落泪,更有甚者,在听到那些官员欺上瞒下,让原本不大的病情,扩大数十倍,让更多的人民深受水深火热的痛苦中,就不停的痛骂他们。 在之后听见辛言深入容阳县的时候,都唏嘘她一介女子不知道比起这世上的男子勇敢百倍,能做世人不敢做的事情,能够牺牲自己的,来成全家国大义…… 更甚,在听到辛言将方子研制成功,救活了第一位病人,全场更是奔向高潮,他们也都如同正处于辛言跟他们描绘的现场中,深深的感受着。 或许,这也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是热血的少年,也有着寒门弟子,都知道病魔是那么的痛苦,而辛言的方子,也代表着,之后若是有瘟疫,这瘟疫再也不是让他们绝望的绝症了,这也是有药可医的!!! 他们能够活下来的机会更大了…… 等到辛言说完,在场的人又再一次的迸发更猛烈的一次掌声,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是真心敬佩的。 之前还有些人因为她女子的身份,对她瞧不起,甚至瞧见她与瑞王等人一起,便觉得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攀附荣华富贵的女子。 而有些人知道辛言的身份,心里没有说,却也觉得辛言也是一个向往权势的人,否则怎么会与三位王爷一起? 而到了现在这一刻,那些人才真的摒弃了心中的恶意,真正的觉得辛言也是一个有血有肉,就算是女子,也能体会百姓之苦,这是许多人堵做不到的,特别是手握有权势,金钱的人所不懂的。 更让他们吃惊的,应该是,辛言就算不去蹚这趟浑水,她的财力,也是大晋第一,能够让她体会到许多人都体会不到的快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若是这时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辛言或许就是在做秀,或是有私心,他们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将那人痛骂一顿。 有人真的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追求还没有影子的荣华富贵?万一也染上了瘟疫,这么做还值得吗?病魔永远是猜不到的,不是你想要如何他就能如何,更不是你想要算计就可以算计得了得。 再说了,辛言去到那里的时候,根本还没有把握能治好瘟疫,万一没有办法,要知道容阳县当初是整个县城都封掉的,若是没有治好瘟疫,就是你没有染上瘟疫,也是出不来的,那样便也等于说是在等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收服民心(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就这样,辛言就凭藉着几句话,轻而易举就收服了一大批读书人的心,可以说,辛言得到的民心或许连成武帝都比不上的,因为辛言带给他们的,是真正让他们看到的,让他们体会到的,这一刻辛言在他们眼里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一个为了百姓,能够有所付出的女子,她视金钱如粪土,对权力也淡若浮云,更甚,对他们来说,辛言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若是之后有人说辛言的坏话,一定会有那么些人群起而攻之那些满口胡言乱语的人。 不仅仅是瑞王发现了其中的含义,连段成玉他们几人,都无意中的发现,这辛言在读书人的心目中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经商的女子,不仅仅是颜氏家族的家主…… “今日听见辛姑娘的这一番话,真是让本王醍醐灌顶,收获甚多啊。没曾想辛姑娘也是这样的一个至情至信之人,这点相信在场的很多人也比不上姑娘你了。”瑞王的好话哥不要似地,拼命地从嘴巴里冒出来。 其实,说实在,今日听见辛言地话,也更让瑞王坚定拉拢他地心思,这个辛言就只是几句话,就将这么多地学子的心都收服了,这不是本事是什么?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在不依靠自己的权势从而让这些人打心底的佩服自己,这种手段,若能帮助自己,绝对事半功倍。 况且,之前他就已经体会到了辛言嘴皮子的利索,说话伶俐,基本都是招招致命,还能让你没有话说,这种人不把握住,难不成推给别人? 若是其他人得到辛言的帮助,例如梁王?或是……璟王? 原本瑞王较为当心的就是梁王,可是如今,梁王与辛言之间也有些龃龉,更何况这些事情还是梁王自己自找的,辛言按道理也不会去帮助一个之前与自己作对的人,所以,梁王若是想要得到辛言的帮助也是难上加难了,毕竟他还在,就绝对不会让梁王有机会私下与辛言接触,并且表示拉拢。 只是如今,他却有了另一个更大的忧虑,那就是宋铭! 这个宋铭不仅有着父皇的偏爱,若是真的让他与辛言搭上,那这皇位之争,他们还会有什么胜算,岂不是举白旗投降来得痛快。 最让他没想到的,就是辛言竟然与宋铭相识,有旧交情的话,确实比较难办。 但好在,辛言对宋铭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有兴趣或是相熟,或许真的是因为之前帮忙过宋铭,所以才有了一点情分而已。 这宋铭表现出来这么亲密,就只是为了迷惑他而已…… 越想瑞王觉得越有这个可能,毕竟宋铭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他这个七哥,对朝堂上的事情表现得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副超然世外的感觉,偏偏父皇还就吃他这一套,每每都是明晃晃的偏向他。 宋铭一与其他兄弟起冲突,对上比他年纪大的,父皇就会说他还小,做哥哥的要让着他。 若是对上比他小的,例如他,父皇却会说,是兄弟,不要整日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句话绝对不是对着宋铭说的,所以,可以说这些王爷就没有一个没有在宋铭手上吃过亏的。 他们每个兄弟为了博父皇一笑,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更甚就只是为了让父皇将一点点的目光注意到他们,每次为了这件事情,与其他兄弟也是争得头破血流。 可他呢,这一切都不需要他出手,父皇会主动的询问他,关爱他,甚至是偏爱他……每次只有在父皇面对宋铭的时候,他们才会若有若无的瞧见父皇身上散发着父亲一般的疼爱,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成武帝。 哪个皇家子弟不想要自己的父亲母亲能像普通百姓家里那样,对自己的儿女都极尽疼爱,生怕受一点委屈 可是在他们的父皇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因为,他们对他的母亲是没有爱的,一点点唉2都舍不得分出来一点,更甚至,对他们的母亲,这些为了他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生产的女人,也没有多余的疼爱。 她的父皇的挚爱只有那么一个人,那就是宋铭的生身母亲。 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也是成武帝宁愿放弃皇位也要娶的女人。 瑞王还小,他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只知道在皇宫里,她已经成为了不可说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她来,任何人也都不敢提起她来,生怕勾起了成武帝最深处最沉痛的记忆,引得成武帝大发雷霆。 听闻,之前有一个宫女,不小心提及了一句,就被成武帝下令杖毙,让人用棍子活活的将人打死,场面掺不忍睹,听闻见过的人当时都不仅当场呕吐起来…… 到如今,也有许多人渐渐遗忘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被成武帝捧在手心里。而成武帝对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爱屋及乌,极尽疼爱。 就算宋铭对他的心,比不上他们兄弟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十分之一,可是在成武帝的心里,宋铭,才是他的儿子!而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不管哪一个出了什么事情,他只会发怒,根本不会伤心,更不会去思考,他的儿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去思考他的儿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父爱,就只给了他的唯一一个儿子——宋铭。 只是如今的成武帝,或许,心里还有一个小儿子了,那就是刚刚出生的十五皇子。 作为十五皇子的亲生母亲,云妃也是享受了后宫中许多女子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宠爱,也可以说,她们从云妃的身上瞧见了当初那个女子得宠时候的景象。 其实在这场上的,知道当初那位女子得宠时候的风光,恐怕也就只有祁王了。 若是要让他说,那云妃现如今的宠爱真的连她当时的一半都没有,成武帝当初,可是为了那个女子做出了许多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当初宋铭的生母,是成武帝从宫外带回来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会突然就让成武帝那么的偏爱入骨。 可是在一见到那个女子的容颜时,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她确实有吸引别人的魅力。 她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温柔娴雅,一举一动都极尽着高贵典雅,甚至,她的笑容都让他们一瞧见,就难以移开目光。 而且,这个女子对待成武帝的态度,与后宫中的女子完全不一样。后宫中的女子,对待成武帝,那时要多尊贵有多尊贵,笑话,她们面对的是皇帝,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一招不慎,或许就会有灭门之灾。 但是那个女子不同,她会对成武帝发脾气,会不理人,会撒娇,会大笑,会表现出她真实的一面。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就算成武帝是在气头上的时候,就算会在来奶商表现出来,却绝对不会说一句重话……而且在他们相处的期间,让他们最难以相信的是,成武帝还会去顾着那女子的心情,会关心她的心情,担心她的身体。 反复在他的面前,自己不是大晋的皇帝,而是一个对妻子倍加呵护的丈夫,两人就像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也真是因为如此,那女子才会受到后宫中女人的嫉恨。 她入宫不过三年的时间,就因病去世,虽然当时的情形看上去,她就是因病情太多严重才会香消玉殒。 但是祁王现在想想,她身体一向没有什么大毛病。更别说成武帝只要一听到她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就会急得跟什么样子似的,太医是一遍又一遍得召唤,要是真的身体哪里有问题,或是有什么疾病,太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的离世对于成武帝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并且当时成武帝也一杀了许多人,包括那些为她医治得太医,以及侍候她得宫女,太监,还有站出来反对成武帝,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兴师动众得官员,那段时间,不仅是宫里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朝廷最惶惶不安的时候。 只要有人做错了事情,绝对会被成武帝拿来出气,以致于现如今成武帝荒唐的事情层出不穷,却还是没有人敢说什么话…… 可以说就算事情过了那么久,心狠手辣的成武帝还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阴影. 但是饶是成武帝将整个京畿翻过来,也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在说着,她就是因病去世了,与他人无关。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祁王相信成武帝不会信的,而祁王,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毕竟着后宫中肮脏的手段他也见过太过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种能令人悄无声息死亡的药物,不会没有…… 况且后宫中的女人那么多,怎么可能人人都会安于现状,让成武帝独宠她一人呢?祁王也不相信,那些表面看上去温顺无比的妃嫔,会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甘心看着一个女人独占成武帝全部的爱…… 只是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当初成武帝都找不到可疑之处,经过了这么些年,哪里还会轻易就被人知道呢?况且,连成武帝都禁止别人谈论起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自找没趣去拔龙须,那岂不是在自找死路?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疑人不用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可是就算那个女子不在了,但是祁王每每见到宋铭,也都会从他身上瞧见她母亲的神韵,或许成武帝之所以那么的偏爱宋铭,也是有这个原因的吧。毕竟是自己一生最爱的女子,她们二人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竭尽所能的疼爱呢? 可是这种疼爱真的是好的嘛?祁王不禁想,成武帝这么明显的偏爱,其他的兄弟不会有妒忌吗?答案是肯定会的,虽然成武帝在人前能够保护他给他尊荣,却也保护不了他一生,也护不了他在背后受的冷箭…… 所以说,成武帝对宋铭的偏爱也不是没有理由,甚至很多人都觉得,这成武帝对待云妃的态度,对他的宠爱,是可以和宋铭的生母相比的,成武帝并不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也有人觉得未来的十五皇子一定会有大出息,如今成武帝对他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或许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宋铭,至于那个皇位,他们是绝对不会认为成武帝会将他交给一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孩子。 若说如此,那么交给宋铭不还是更有可能。 再说了撇去十五皇子还小,还有一点就是云妃的出生实在是太低了。 一介低贱的舞姬生出来的儿子怎么可以越过那么多为尊贵的王爷,成为九五至尊呢?要真是如此,成武帝就是不将世俗礼仪规矩放在眼里,不讲究尊卑贵贱,以及嫡庶有别。 其实,若不是皇后至今都没有皇子,否则太子之位定是属于皇后之子。 所以面对现在的形势,皇室中的每一位王爷都有极大的可能问鼎太子之位,并且他们的出生大都相同,不存在尊卑贵贱。 而说到这,便就要说起宋铭了,他的生母虽然是平民,但是听说她也是出自书香世家,当然,若是小门小户,怕也是养出不出如此出众的女儿…… 所以,若是成武帝有这个意思的话,璟王也是能够成为最强而有力的竞争者,甚至是最有可能成为的那一个人,毕竟帝王的宠爱就能秒杀掉一切。 不过幸好的是,他们现在并没有瞧见成武帝有这个意思,否则更不会能够安心的忍耐下去,若是有朝一日成武帝有这个打算,宋铭绝对会立刻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第一个被除掉的就是他了。思及到此,祁王的眼神也莫名的一闪…… 然后就听见辛言回瑞王道:“瑞王太过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世上比辛言能力还高的人多得是。” 瑞王毫不吝啬道:“辛姑娘真是谦虚,你能够将颜氏家族经营得如此绘声绘色,就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了,更别说如今的颜氏家族已经算是大晋第一富商了。说实话,本王对颜氏家族是倾慕已久了,一直都想要见识见识颜氏家族的当家人,所以,能够见到辛姑娘,本王确实是真的很开心,如今便在这里以茶代酒,敬辛姑娘一杯。” 辛言闻言,也同样的端起茶杯,与瑞王示意,然后便小酌了一口。 宋铭对此看着实在是碍眼,这个瑞王真是好不要脸,铺垫那么多,不就是为了阿言身后的颜氏家族吗! 然而瑞王现在可才说道正题,可不会管宋铭给他摆出什么脸色,毕竟这种机会也是难得,他自然要在多方人马还没有下手的时候,先一步下手为强。 瑞王放下茶杯,笑道:“其实,本王之前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辛姑娘能不能为本王解一下疑惑呢?” “愿闻其详。” “之前本王1也在想,颜氏家族如今在姑娘的手中经营得如此的绘声绘色了,说句实话,想必这天下虽大,但是这世上应该无另外一家商号能够超越颜氏家族。而本王虽然不懂经商之事,当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涉略,也听起人说过一些。姑娘为何一直居住于北寒之地,从不涉足京畿呢?按道理,这大晋之内,也也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和京畿一样繁华昌盛的城市了……” 辛言并没有立刻回答瑞王的话,反而是眼神瞧向了别处,面上带着微笑,道:“辛言一直居住于北边,之前虽然也想要来京畿看看,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至于王爷说的,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京畿毕竟是我们大晋的首都,自然是繁华无比,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将天香楼于天宝楼开在此处的原因,至于辛言居住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就算一直身处于北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总归是有办法能管得到这边的。” 辛言这番话,寻常人听起来也就是在回答瑞王的疑惑,但是在他们听来,就有另外一层消息了。 第一,辛言早就有意京畿,这次不过是提前过来。 第二,辛言对于经商确实是有天赋的,她能够一眼就看中京畿的不同之处,更能都全局意识。 第三,便是辛言言语透露出来,她就算身处千里之外,亦能清楚这里的情况,这就说明,她的情报网是绝对不逊色的。 而这最后一点便是辛言想要传达的,那就是她虽然瞧着好说话,但是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这也是给他们打了一个警告,别以为她是那么容易欺瞒的人。 可是这听在瑞王的耳里,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此时,祁王开口问道:“辛姑娘一人掌管这么大的家族,想必也是不容易的吧。” “虽然如此,不过辛言还是会调节的,毕竟下属就是用来分担的,不是吗?” 祁王道:“难道辛姑娘不害怕有朝一日下面的人有了背叛之心?本王这句话纯粹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辛姑娘不要介意。本王就只是想听听辛姑娘的看法,并且本王也听说了,辛姑娘旗下的能人也是不少的,例如那位傅雅楠姑娘,听说许多事情都是由她出面替姑娘办事的,所以好像许多时候,别人会只认傅姑娘,从而不知道你这位正主,而且听闻姑娘也给予了她很大的权力,难不成就不害怕有朝一日被反将一军?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瑞王也没有说话,1看样子也很想知道辛言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没想到辛言却低低的笑起来,然而道:“其实祁王的这个问题,之前也有人问过我。我当时只回了她一句话。” “什么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祁王与瑞王都没有说话了,很多事情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又有人能够真的实施呢? “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听,但是姑娘就不怕万一看走眼了?” 这会辛言已经没有笑了,抚摸着茶杯上的杯盖,缓缓道:“说一句自大的话,本人对于自己看人的目光还是很有自信的。退一万步说,我本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那人真的会有那个心思,那么,我会让他体会自己出生于这个世上就是个错误。当然我这人恩怨分明,都知道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但是我也不是个善人,任何欺瞒我,背叛我的,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辛言的这句话,让其他人也都心生讶异。 毕竟从刚刚开始,他们看见的就是辛言善良的一面。 你说,一个能为了全然不相识的人,都能豁出性命去救人,怎么可能不是好人。 可是她说了,自己说自己不是个善人,反而是个牙呲必报的人,这一点让他们都诧异。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将自己不善良这句话这么坦然的说出来。但是仔细想想也是,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大善人吗? 就算明知道对方背叛自己,还能原谅对方,说一句没有关系? 在场的人想想也觉得也没有这个可能,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没有报复对方就已经是自己仁慈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辛言的这句话,带着不容让人忽视的魔力,让他们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还是阿言有魄力。”宋铭忽然道。 然后在场的人都被拉回自己的思绪。有的投给宋铭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这个璟王,也没有听见过他有那么轻浮、风流的传言,怎么今日一见,完全就不是传言中的那样不近女色。 果然传言不可当真。 这时候宋铭还不知道,他在别人的心中已经被划为花花公子的那一类别了,特别他顶着他这张脸,实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风流无度。 “如今辛姑娘将颜氏家族经营得那么好,在商场上已经无人能比,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想法想要实现呢?”这瑞王现在就是明晃晃得暗示了。 与辛言交谈的时候,无论他怎么的试探,辛言都没有透露出他是否对权力有念想。 可是在瑞王的认知里,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权势的诱惑,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是一定要知道辛言的底线是在哪里,或者是说,要知道辛言对权势的执念有多深。 听到瑞王的这句话,辛言感受到在场的人有一些人都开始正襟危坐起来,想必也是很想要知道她的想法。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北虞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心中冷笑,脸上却一副坦然的样子,丝毫没有隐瞒,道:“目前,我倒还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的,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我越感兴趣——” 这下,不仅是瑞王,其他人听见都是眼前一亮。他们从辛言的话里,接收到的信息就是,辛言还是有可能参与到任何事情当中,只要让他觉得有兴趣,或者另一个说法,让她觉得事情是有得利的,那么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并且越难的事情,越让她感兴趣。 这下子,瑞王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现在对辛言发问,就算之后提问,也好过现在让辛言这样说出来,这不也是让其他人知道辛言的打算以及想法吗?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只能就这样下去。 只是,他还要继续保持对辛言的距离,不能将兴趣表现得这么明显,谁知道这里究竟有没有成武帝或是其他人的探子,但是瑞王心中这么想,可是脑子里已经觉得是有的了,毕竟这些日子辛言一直没有现身,老是在府里不出门,就连他人的帖子都一推二推,无论是他,亦或是其他人,都没有人能够见到她…… 这下有机会,那些人怎么会不行动起来呢? 就在他们这边相谈甚欢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 其中的一女子,身着着大晋男子的服饰,行为举止却有着一股女子的造作感。 之所以会这么说,实在是那女子明明是要女扮男装,却还浓妆艳抹,就怕别人认不出她是一个女子,而且胸前的两物也是直挺着,辛言一瞧便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穿束胸。 行走间还不似男子般大气,故意一小步一小步的走,更让人觉得奇怪,如此奇异的模样,更让人在三观望。 反而那名女子,似乎以为别人似因为她的容貌被吸引,反而高傲的挺起胸膛,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骄傲的眼神,如此不伦不类实在似好笑。 辛言一瞧莫名却觉一脸黑线,这人怕不是对自己一定都不了解吧。 那女子虽然外貌不错,肤色却比大晋的女子黑了些,但是确实健康的小麦色,而且身形也比大晋的女子更加高大,但是这种女子瞧上去就是那种比较爽朗的性格,可是却故意装得小家子气,实在是不称。 连姣好的容颜,都被她这身言行给掩盖住了,特别是她在做出那种表情之后,根本就不觉得不好意思,或是羞赫,脸上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一点大晋女子的神韵都没有。 而他身旁还跟着两个男子,一个就像是侍卫一样,跟在那女子于另一名男子的后面,进来之后首先就用眼神大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就立刻收回眼神,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 另一名男子看上去就真的跟大晋的贵公子一样,宝蓝色的长袍,一双丹凤眼风情万种,明明是男子,却有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 相比之下,那女子真的一点都不起眼。哦不,应该说,她最突兀的就是她的“奇装异服”。 然而,刚进门,那男子就一直在对女子轻声说些什么,女子却一点都不耐烦,很是敷衍他。 可是男子却还是一直笑意盎然,半点都没有因为女子的态度,反而有什么不舒服。 辛言想,这种人要不是就是心地善良,毫无城府,与人为善。否则,就是心思深沉,妥妥的笑面虎,一出手便是致命的。 这种人基本都像是蟒蛇,会在暗处蠢蠢欲动,令人防不胜防。 而当事人如今还毫无察觉。 康岚如今面上生怒意,她原本半途偷溜出来,就是为了早一步进京,瞧一瞧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没曾想,竟被康易给抓到了,而且还让她陪着他过来这个什么鬼地方,还换上了大晋男子的服饰,真是丑死了。 康易虽是她她的兄长,却因为他是一介低贱的女子所生,所以在北虞皇室,表面上他们对他算作尊敬,可实际上还是瞧不起他的出声。 奈何父皇对他确是信任有加,连此次于大晋的出使之事都交由他处理,实在是让北虞皇室每个人都不敢相信。 要说在北虞皇室最瞧不起康易的人,就属康岚第一了。 这是因为康岚出生高贵,是北虞皇后所生,可惜当初北虞皇后生产时难产,不幸殒命,而康岚作为遗腹子出生,一出生便享受到了北虞皇帝的荣宠。 康岚是北虞皇室唯一能够出宫独自建公主府的公主,康岚的任何要求,北虞皇室都会一一的满足她,更因为她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便也养成了刁蛮任性,且目中无人的态度,更甚还敢当众于北虞皇帝顶嘴。 然而北虞皇帝对她的宠爱也不假,就算康岚做出了一系列难以容忍的行为,北虞皇帝都会给她善后,甚至当初康岚因为不喜一位世家大族的小姐,便故意引诱人家的未婚夫,并且还让其退了那小姐的婚事,之后还当众辱骂那个小姐,致使其不堪受辱,差点上吊自尽。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康岚在北虞皇都的名声,那可谓是彻彻底底的臭了。但是因为她有着北虞皇帝的庇护,这才没有事,所以尽管那女子的家人想要为其出气,却也是无从下手。 告状?北虞皇帝对康岚的宠爱那是什么都比不上的,更别说讨公道。 所以,到了最火,他们便只能找到那个退婚的男子当出气桶了……当然,那男子以及家人也不无辜,若不是为了攀附权贵,他们何至于真的听从康岚的话,真的与他们退婚,若是不退婚,康岚又怎么会有机会能够嘲笑自家的女儿。 更加不会有之后,自己的女儿不堪受辱自尽的事情。 那男子的家族,确实是为了能够攀附上康岚公主,才听从她的话。 然而有件事情外人并不知道,那男子其实与康岚公主是旧识,当初他对康岚有爱慕之意,也曾诉说过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是被康岚狠狠的讽刺了,之后那人才心灰意冷,转而接受家族的安排,与别的女子成婚。 可他没想到就在他的婚事定下不久,康岚突然来找他,并且态度异常的温顺,半点以前的娇蛮都没有,而且还对他说,自己认不清自己以前的心思,以为不喜欢他,直到听到他订婚了,她才惊觉自己的内心是喜欢他的。 所以希望他不要与旁人成婚。 这话,其实听上去根本就是谎话,可是那男子心中其实还是放不下康岚,并且又有怨怼,怨恨康岚之前为什么要那么伤害自己,现在却来说这些话,但是另一方面,却因为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真的放下康岚,从而纠结不已。 最后,他没有想到康岚竟然为了让他去退婚,居然以身相许,与他行了夫妻之事。 这才让他天真的以为康岚对自己其实是有心思的,他才费劲心思去说服家里的人,将这门亲事退了。 因为他保证说,他绝对能迎娶康岚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将他以及他的家族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他的家族虽然在北虞皇都也算是有人脉的,但对比起女方,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以为自己的能够娶到康岚,自己也绝对不会将这件婚事推掉的。 如今,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他与他的家族,特别是女方的家族,更是处处与他们家族作对,就在家族实在承受不住的外面的流言蜚语以及打压时,他,被抛弃了—— 被驱逐出家族,名字也被从家族族谱上的消掉,他已经沦落成为一个连奴仆都不如的人。 孑然一身,到头来什么都是空。 他是失魂落魄的走在皇都街上,被百姓们用烂菜叶子扔,被他们怒骂,他都没有心思去反驳,忽然被人搬到,摔得头破血流,却也是感受不到疼痛,知道被人打昏,他才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后,眼前见到的那人,是他不敢相信的那人,他没有想到今生还能见到她。 他忽然出声道:“岚、岚儿——” 他的称呼时之前床底之间康岚让他叫的,那时他觉得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没有想到自己辜负的那个女子,如今正饱受着折磨。 康岚冷眼瞧着他,忽然笑了:“本公主专门出来看你,你开不开心啊?” 他动了动嘴唇:“岚、岚儿,你不是说要我迎娶你进门吗?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在宴会上的时候你要否认?为什么你会跟她说出那些事情,让她、让她……” 康岚挑眉,语气不悦:“怎么?你现在是在为了她跟我生气不成?是在质问我做事情了?本公主费尽心思出来见你,你丝毫不领情,反而出口对我说这种话?” “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我如今已经被家族驱逐,一生都不可能踏进皇都,我、我,公主你、你……”他慌乱了,就算心中对康岚颇有怨恨,今日见到康岚,却一句狠话,一句质问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和亲人选(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康岚瞧见她支支吾吾,反而走上前来,屈尊下去将他扶起来。 可是他经受了百姓们扔烂菜叶子,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还向他扔了什么东西,身上如今就只散发着臭味,丝毫往日的精致也没有了。 真是比乞丐还要乞丐,他此时也才惊觉自己的狼狈,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色。 忽然就听闻她说:“本公主若不是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今日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的家族对你也太狠心了,竟然真的将你驱逐出来,根本就不给你一点活路……” “不是的,这段时间家族为我承受的也太多了,是我连累了家族的人,他们弃、弃了我也是应该的……”她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眼神里却也流露出了不甘。 康岚却毫不赞同道:“那是你的家人,就算你真的做下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也不该对你这么绝情,逼你走向绝路。本公主与你的关系,他们还了解吗?凭着我们当时……本公主就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他道:“不是的,岚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将我们当初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因为、因为你那时候说了这件事情事关你的名誉,所以我绝不可能向第三人说出来的。所以,他们呢并不知道我与你,已经行了周公之礼……” 康岚在听到他那么说的时候,眼神忽然一便,心里冷笑,道:“原来你真的没有向第三个人说,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还是最重要的!你放心,本公主绝对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很快就送你去另一个地方,到时候,我们两人便能够永远在一起了,不过,你可能需要先一步去,等我。” 康岚一副烦恼的模样道:“因为,你也知道我虽然贵为公主,父皇也很宠爱我,不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的,你,能够先去等我吗?” 他的眼底里燃起了希翼的目光,道:“自,自然,我自然是可以等的,岚儿你放心。” 他此时对康岚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因为他天真的以为,康岚若真的不是为了与他在一起,是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既然如今他出现了,那便代表着,她能够下定决心与他一起远走高飞…… 可以说,不管现在任何一个人站在这里,都知道他是太天真了。 一国公主,有可能与别人私奔吗?别说这个人是一个没有家族,声名狼藉的人。 就算康岚爱惨了他,北虞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更被说康岚对他是一点爱意都没有…… 康岚又向他走去,两人几乎就是面对面了,他毫无预警…… 康岚说道:“好,那你等我……” 然后就在他满眼希翼,一股暖流从他的心脏里流出,他眼中的光芒转变为不可置信,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他就这样向后倒去,康岚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那匕首上涂满了剧毒,就算是被不轻易划上一刀,如果不赶快服下解药,是绝对活不过一个时辰的,更别说被这样的刀插中心脏…… 他保持着那不敢相信的样子,嘴巴还微微的轻启,似是想要问出口,问她为什么会杀了他,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机会问出口。 然而康岚还是说出来的:“你若不死,本公主终归是不放心的,毕竟你与本公主做了那种事情,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那种事情来威胁本公主,那该如何?所以本公主只能让一切都掐灭在现在。” 然而康岚边擦拭着匕首,边自言自语道:“如今你现在这样,都怪你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我,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宵想本公主,实在是笑死人了。” 康岚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含情脉脉的样子,反而是一副阴气沉沉的模样。 然后康岚边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好好处理了,可别留下什么痕迹!” 那人依言动手,将那男子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 北虞皇都虽然被康岚搅得天翻地覆,但是她自己却没有任何得事情,反而逍遥自在得很。 北虞皇帝虽然需要向那些大臣做一个交待,但是也就只是表面上训斥她一番,实质也没有惩罚康岚,这让康岚也是越发得过分了。 北虞皇帝经过这件事情,便觉得要替康岚找一个夫婿,觉得她嫁了人之后会有所收敛,不会继续惹下这么大的祸事。 可是皇都种的名门望族哪里不知道康岚的性格脾气,怎么会想要给自己的家族找麻烦,娶一个这么心狠手辣的女子,让自己家族不得安宁。 所以当时个各大家族的适龄男子都纷纷订婚,一点机会都不给北虞皇帝。得知之后,北虞皇帝还生了一场好大的气,可是事实已定,他也不可能逼着人家将婚事退了,这不是暴君所为吗? 北虞皇帝虽然昏庸,却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原本他对康岚的袒护,就已经招致许多世家的不满了,现如今这样,岂不是让他们生出更多的怨怼,届时朝廷动荡,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北虞皇帝还暗中压下,不敢让康岚知晓,生怕她一气之下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康岚还是知道了。可没想到,她得知之后,竟没有发多大的脾气,反而是对那些将家族的适龄男子纷纷订亲这件事情嗤之以鼻。 还嘲讽了几句,总而言之就是,就算北虞皇帝要将她许配给那些男子其中一个,她也不会同意的。 都是一群鼠目寸光之人,怎么配得上她一国公主…… 知道康岚得反应后,得知她没有放在心上,便想着将此事先搁置,等过些时日再说,还承诺康岚,若是她有什么意中人大可以跟他说,他定会将她许配给文武双全的男子,不管是身世,还是才貌都是一绝的男子。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不久,康岚便笑着道:“父皇如此说了,那康岚便依了父皇的话,嫁给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不过……这个人康岚心中已有人选了,还望父皇成全!” 北虞皇帝骤然听闻自己的女儿有意中人,很是好奇,究竟是哪家儿郎竟能让他这个眼比天高的公主,都刮目相看。 “哦?岚儿心中已有了意中人,那是哪家的男儿郎能够让岚儿竟然能够将芳心暗许?” 康岚毫无羞涩,反而很是自豪的说着:“岚儿看上的男儿自然是万里挑一,人中龙凤,否则怎么配得上本公主?不过,如今我还不能不能跟您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父皇你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你说的话哦!” 北虞皇帝闻言笑道:“好!到时候岚儿你说了,朕绝对会满足你的!”北虞皇帝现在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康岚其实早就想好了。 知道若是直接说出她的意中人,北虞皇帝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这才假装以退为进,要让北虞皇帝真的答应她的请求。 所以当康岚说出自己要去和亲的时候,北虞皇帝是气得不轻的。 “胡闹,岚儿,你可知道你自己要说什么?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拿出来说?”北虞皇帝脸色已经铁青了。 而且在场的不止是他,还有几位大臣和皇子,这才是让北虞皇帝最是闹心的地方,若是传出去了,她者名声还要不要? 可是北虞皇帝却已经忘记了,这康岚的名声,自己早就已经被她自己给败光了,剩下来的,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可是康岚怎么会害怕,别说北虞皇帝没有真的生气,现在就是真的生气,康岚也没有一个怕字。 坚定的道:“父皇,我要去和亲!你不是还在为和亲人选烦恼吗?刚好啊,让我去,不是正好解了燃眉之急?这样不就是皆大欢喜!” “住口,你如今脑子是不清楚了!来人啊,将康岚公主带回寝宫去!”北虞皇帝直接喊人过来。 但是康岚怎么会就这样罢休,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道:“父皇,你就算将我关着也没有用,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吃不喝,你一天不答应我就绝食一天,等到我饿死了,你再来给我收尸吧。”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那些大臣还有皇子们都没想到康岚会这样坚定的跟北虞皇帝顶撞。 “你……” 北虞皇帝被气得不轻,然后指着康岚也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总觉得不管说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然而康岚还继续道:“还有,父皇,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吗?要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你说不管我的意中人是谁,你都顺着我的心意,都会答应我的。现在,我的意中人就在大晋,请求父皇,让我去和亲吧!!!” 康岚坚决的跪下,然后对着北虞皇帝深深的扣了三个头。 北虞皇帝瞧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这么做的,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好啊,你这是都想好了,这还需要朕答应什么?你是不是要以死相逼?!”北虞皇帝气吁吁的道。 康岚没有回答,似乎也没有看到北虞皇帝因为生气儿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失望的眼神…… 第一百五十七章 和亲人选(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北虞皇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去,对着太监说道:“康岚公主温婉娴淑,年龄合适,是为和亲最佳人选,届时随着和亲队伍一同出发,前往——大晋。”说完之后,他就扶着太监地手离开了,连多余地视线都没有给康岚。 而康岚现如今已经沉浸在喜悦中,若是她多看几眼北虞皇帝,则能看到他眼中慢慢地失望,以及深深地叹息。她可能想都想不到,自己,就这样渐渐失去了北虞皇帝地宠爱…… 康岚现如今还沉浸在自己的计谋得逞,以为自己能够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殊不知,其他人都瞧得比她清楚。 北虞皇帝事事都为她打算,不让她去和亲也是,还不怕她离开了北虞,自己顾不到她,保护不了她。毕竟那里可是大晋,无论是财力,资历雄厚,都是不亚于北虞的,甚至是比起北虞还要强大的存在,这样的一个国力强大的国家,北虞皇帝在大晋成武帝的面前,还能够有几分薄面呢? 届时,康岚若是惹出什么风波,就算北虞皇帝出面,也不一定能够了解,毕竟那是发生在大晋的事情,一切都得看大晋成武帝的意愿,北虞皇帝是干涉不了的。 而且北虞皇帝也是为了康岚着想,康岚的个性北虞皇帝也是清楚得很,她若是不惹事,就不是康岚公主了。只是,在北虞里,还能有北虞皇帝给他撑腰。 到时候在大晋,就只能她一个人去面对了,北虞皇帝也是轻易不能出面的,毕竟北虞皇帝要是希望大晋成武帝“网开一面”,依照成武帝的那个个性,还不得从北虞这里刮出一些什么来作为赔偿。 那时候,北虞就不是没有面子的事情了,而是低于别的国家一等,还只能被大晋踩在脚下。 这种事情,就不是两个国家因为谁强大,谁低头来决定的,而是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却因为一个女子,从而需要失去那么多…… 最让北虞皇帝寒心的,便是她一心一意为康岚想,康岚的心中却只有自己,不管之前如何行使,都是依据自己的喜好,丝毫没有当自己是北虞的公主,要以北虞公主的身份活着。 放眼望去,整个北虞皇室,哪里还有向康岚这样行事的女子,她们一个个不都是谨记着公主的身份,半点不敢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情,丢了北虞皇室的颜面。 虽然其他公主也很羡慕康岚公主能够得到北虞皇室面目张胆的偏爱,能够肆意妄为,可是从小的教育让她们就算有皇帝的宠爱,也不敢这样行事,因为康岚公主做的事情在她们心中都是羞耻的。 表面上,她们虽然尊敬她,可是心底里是完全都不认同的,因为康岚是最自由自在的公主,同时却也是最不合格的公主…… 北虞皇帝回到他的寝宫,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一个伺候了他许多年的老太监。 如今的他,就想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因为子女而苦恼,而伤心。 老太监瞧见这样的北虞皇帝,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从北虞皇帝还没有成为北虞的皇帝之前,他便一直伺候着他,对北虞皇帝的任何眼神,任何动作表达出来的情绪那是清清楚楚。 当然,他对北虞皇帝也是忠心耿耿的,否则,北虞皇帝也不是留他在身边那么久。 北虞皇帝突然出声,问道:“你说,朕是不是太过溺爱康岚这孩子了,她一贯的肆意妄为,朕都可以由着她,可是今日,你瞧瞧她都说了什么话?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朕?让朕答应她的要求i,这是丝毫没有把朕放在心里啊!” 老太监端了一杯茶放在北虞皇帝的桌子前,然后就退后一步站在北虞皇帝的身边,宽慰道:“皇上对康岚公主的爱护,公主怎么会不放在心上,满北虞谁不知道皇上对康岚公主的好,都比得过对其他得皇子了……” “是啊!满北虞都知道,可朕瞧,康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瞧瞧,他仗着朕的宠爱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若是这种事情换做事别的公主,都不知道下场事什么1样子了,她倒好,朕瞧着她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如今还会威胁朕了,实在事越来越放肆!!!” 说到底,北虞皇帝生气是气康岚公主竟然敢仗着自己对她得宠爱,来威胁自己,还敢那么顶撞自己。 之前还说什么意中人,他瞧,着康岚是早就想到了,就等着他答应,最后让他哑口无言,不能反对。 这个康岚别的事情看似那么糊涂,在这件事上,倒还有几分聪明,不过确实自作聪明。 老太监观察到北虞皇帝得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厌恶,便也明了,这次康岚公主是真的触及到了北虞皇帝得底线。 康岚公主之所以会得到北虞皇帝明目张胆得偏爱,说到底还是因为死去的皇后。去世的皇后实在是一个好皇后,她不仅将后宫治理得整整有条,让北虞皇帝没有后顾之忧,还会在其他地方时不时于北虞皇帝出出主意,并且丝毫不求回报,也不会要求北虞皇帝得后宫里没有其他的女人,从来不会跟北虞皇帝拿乔或是生事。 而且皇后也是做到了在后宫妃子中以及满朝得大臣中都做到口碑很好,这一点实在事难能可贵。但是也真是因为如此,北虞皇帝有了这样一个贤内助,能够无后顾之忧,却也同时忽略了她。 都说会哭得孩子有糖吃,就算是成人也是一样的,你从来不抱怨,从来不说心里事,别人又怎么会知道的呢?皇后也是如此,所以,在皇后因为难产时,才将自己埋藏多年得心里话跟北虞皇帝说了。 北虞皇帝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对皇后究竟是有多么得忽视,一下子想到当初自己去求亲的景象。 北虞皇帝一开始对皇后也是心存了爱慕之意,毕竟当时的皇后也是一家女百家求的景象,她们也曾相濡以沫,也曾互诉衷肠,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渐渐的疏远了。 北虞皇帝渐渐的,也忘记了自己当初对皇后的爱慕,对她的海誓山盟…… 那一刻,北虞皇帝好像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对皇后实在时亏欠太多了。 之后,才会为了弥补对皇后的亏欠,从而几乎事事宠溺这康岚,说实在的,康岚如今这个样子,北虞皇帝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若不是他毫无底线的溺爱,那么康岚也不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老太监哪里不知道北虞皇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不过他虽然在北虞皇帝身边陪伴那么久,但是毕竟只是一介下人,一个奴才,不可能说出什么令北虞皇帝不快的事情。 所以用着他尖尖的嗓子道:“康岚公主想必是真的很是喜欢那个心上人的,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皇上也不必看太重了。再说了,康岚公主就算离开了北虞,也是北虞的公主,到了大晋,大晋的皇帝看在我们北虞的面上,也不敢厚待康岚公主的……” “谅他们也不敢!”老太监的话让北虞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尽管北虞处处比不上大晋,但是怎么说作为北虞的一国君主,怎么说也不会将北虞放在低处,还不是听见人家的吹捧久心花怒放了…… 对于北虞不如大晋,以及处处要向大晋示弱地事实,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北虞皇帝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对康岚的愧疚,以及爱屋及乌却已经消失大半了,若说之前对康岚是偏爱,溺爱,如今就是一半一半,连要见到她,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北虞皇帝从康岚的身上体会到了被人欺瞒,利用,以及多久没有体会过的不敬,都一次性的在她的身上体验过来…… 而康岚还是没有意识到,她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 而这一切持续到了康岚随着和亲队伍出发,北虞皇帝下旨,要康易也跟着去大晋,充当和亲使者。 外人以为北虞皇帝是为了康岚公主,不放心她,才会让一个皇子陪着一同出去,然而事实却只有少数人知道。 若是平常的和亲使者,怕是压不住康岚,要知道她可是连北虞皇帝都敢顶撞的人…… 所以这个人选是康易其实想想,他也算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康易还被北虞皇帝委托了一个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和亲结束之前,不要让康岚惹出什么乱子,届时影响了两国的和平,违背了和亲的初衷,那才是得不偿失…… 从这一系列的举动,精明的人早就已经瞧出北虞皇帝对康岚感情的变化了,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毕竟康岚得罪的人实在是不在少数。 而百姓们,则是大加赞赏这件事情,毕竟只用和亲,就能够解决两国的战乱冲突,也预示着两国不必打仗,战乱一起,最受苦的就是平民百姓。 许多百姓都要面临着妻离子散,不得安宁,所以他们可不管和亲的公主是谁,就算是臭名昭著的康岚,她们还觉得是为了皇都除了一大害,毕竟之后皇都就不用因为他,又不得安宁了。 所以,此次的和亲之路,竟然走得格外的顺利…… 第一百五十八章 和亲人选(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康岚在迎亲的路上很本分,也没有生出什么事情。 但是快到京畿的时候,却突然偷偷的想要溜出迎亲队伍,但是最后还是被康易发现,并且阻止了。 最后康岚虽然出来了,先一步的离开迎亲队伍,但是康易却跟着她一起,并且还是康易带着她,完全没有一点的自由…… 但是尽管如此,康岚还是不想要重回去迎亲队伍。 可是康岚没有想到康易竟然会带着她来到这里,还是来这种读书人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辛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然而康岚可不理会别人的目光,还是我我行我素,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刚好她们那边的位置就正在辛言她们位置的斜对面。 康岚丝毫没有自己身在大晋,需要保持自己北虞公主的自觉,反而对着这里评头论足,将在座的学子,亦或是其他人,还有这里的摆设装扮。 坐在她周围的其他人,也稍微的听见了她的话,并且面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然后是不是还面露鄙视:“皇,咳,兄长为何要来这种地方?这有什么好瞧得。不就是一群书呆子自以为是得交流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康岚差一点就忘记要改称呼,还是康易警告了她一眼,她才改了称呼。 然而说出得话还是很难听。 但是康闻言,并没有说什么,这话若是放在北虞,康易相信康岚能说出更加过分的话,如今,不过也是收敛了许多。只是着出口讽刺人的性格,可轻易改变不了。 “既然来到大晋,那你也要好好瞧瞧着大晋的风土人情,如今这段时间正好是大晋的科举时间,你瞧一瞧也是对你之后有好处的,毕竟大晋于北虞还是有所不同的。” 最能瞧出来的,便是大晋的女子轻易不出门,就算出门也会扮上男装,或是有家仆随从跟着,亦或是带着帷帽,大户人家的小姐,更是不轻易示人的。 放在以前,这闺阁小姐可是一生也没有出过什么门的。 经过康易一解释,康岚表示嗤之以鼻。 若是不能出门,一生都窝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这一点,对于向往“自由”的康岚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半路逃出和亲队伍,顾名思义的说要出来透透气。 然而康岚不认同鬼不认同,这大晋的风俗也不需要康岚一个北虞人来认同,只是康易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虽然为兄知道你在北虞胡闹惯了,而且在北虞也有父皇宠着你,但是这里可是大晋,不适北虞,以后你行事说话都要三思而行,万不可鲁莽冲动,也不可胡言乱语,你要知道,如今你代表的是北虞,是北虞的脸面,也是你自己说要前来和亲的,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身份,知道吗?康岚?” 康岚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没有将康易的话放在心里,说实话,出发前,北虞皇帝也将她抓去耳提面目一番,说得话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如今这康易又给她说了一遍,她哪里还有这个耐心,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说教就能听的。 “是是是!我知道,行了吧,有必要这么一直说的吗?我是聋子不成?”康岚没有好气的顶撞回去,这个语气实在算不上有多好。 康易被她这么一怼,按理说,他这种身份的人,被人这么说,总归是生气的,最少也会浮现出不喜,然而他的表情也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淡淡的笑道:“岚儿知道就好了,兄长也不用再多说……” 康岚实在不想跟他一起坐在这里,所以就落下一句:“我去走走。”之后遍离开了她们的座位。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辛言等人看在眼里。 瑞王还没有发觉,就是觉得那两人的言行举止还有些怪异,反而是祁王先说道:“看样子,那人不像是我们大晋的人,倒像是北虞人。” 瑞王惊奇道:“四哥怎么这么说?” 此时回答他的是辛言:“大晋北边常年寒冷,虽然京畿这百年比起北边好了不少,但是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多热,北虞形势不同,多是草原,所以基本大部分出生的人,一开始的皮肤就比大晋的婴儿还要黑些,更因为北虞的风俗于大晋也大不相同,女子与男子之间的大防看得并不是太重,而且北虞力也出过许多的女将军,这也说明北虞力女子的地位并不比男子低多少,女子也一样可以骑马驰骋在草原上…… 当然,这也是北虞一部分人民生活得现状,至于北虞皇都或是附近得城市,现如今也和我们大晋得城市看上去大相径庭。但是其中的文化不同罢了。” “瞧着她们刚刚得言行举止,以及那个女子怪异得打扮,应当是北虞人无疑,只是那个男子……”看起来却比北虞人更像是大晋人了。 祁王顿了一下,道:“确实如辛姑娘说得那样。” 瑞王疑惑道:“这北虞人这时候出现在我们这大晋京畿,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忽然,瑞王与祁王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得眼中瞧见了一个答案。 难不成这……是北虞派来得使臣?可是这使臣不正正经经的进京,反而偷偷摸摸的出现在这里,这又是为什么? 当然,北虞皇帝派使臣前来,并且要和亲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成武帝以及大臣们还有几位王爷知晓了,其他人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原本她们还以为北虞人不会来得这么快的…… “怎么了吗?”辛言问道。 祁王与瑞王两人相视之后,不语。 辛言望着他们两人的模样,便出声道:“是辛言唐突了,若是两位王爷不方便透露,也不用说的……”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毕竟这件事情终归还是会被世人所知晓,只是之前成武帝没有大张旗鼓的告知众人而已。 瑞王从祁王哪里得到一个眼神之后,坦言道:“也不是什么需要三缄其口的事情,其实是之前北虞皇帝派了使臣过来,说是要与大晋和亲,还派了以为公主过来。因为北虞的人还没有来,所以父皇便没有声张,说起来也不是大事。” 辛言顺着他的话便说道:“所以瑞王殿下是觉得,他们这些人有可能便是北虞皇帝派来的人?” 这两国和亲,北虞的人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来,无需要偷偷摸摸的。这番姿态若说是没有什么事情在场的人也不觉有什么可信度。 “这一切也都只是推测罢了,再说,这些人或许也不一定是北虞的人。又或者说,她们这些人尽管是北虞的人,或许与和亲队伍的人也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进来看热闹的。”祁王道。 忽然,辛言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一抬头,就与康易的眼神在空中撞了哥满怀,康易很快便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这样子的一个人着实是让人生不起什么不悦。 反而会觉得这个温润爱笑的公子,实在是真的很让人赏心悦目。 既然对方这么礼貌,辛言自然不可能给人家摆一个臭脸,便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然后两人的目光就各自移开了。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目光交汇,但是两人的心中便已经是思绪翻涌了。 康易嘴角擒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然后用茶杯轻掩。 想必,那位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颜氏家族家主了吧。 原先他还不确定辛言真的会出现在这里,尽管有探子回报了,但是康易还是想要瞧一瞧这个女子的真容。 若不是他瞧见着大晋的三位王爷都坐在那里,他还不敢确定的。 能够与王爷同席,并且还能与王爷“谈笑风生”,那这个人也是颜氏家族的家主无疑了。 康易的心中也生起了算计……实话实说,可不止大晋的人觊觎颜氏家族,可以说任何一个国家,乃至君主都不敢轻易小瞧颜氏家族的势力,因为得到颜氏家族的支持,就等同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有可能还能让一个国家的实力得到提升。 但是,康易自然不可能那么莽撞的就去接触,不管这大晋的人有多少人想要将颜氏家族据为己有,但是面对他一个外来的“敌人”,绝对会一致对外的,毕竟他可是北虞人。 好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辛言也在心中思索康易的身份,她也确实没有想到北虞皇帝竟然会送公主过来和亲,不过她觉得这个三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前来和亲的北虞人,或许,还是北虞皇室的人,又或者是北虞中位高权重的人。 因为她们的身上就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特别是与她刚刚四目相对的那人,他虽然掩盖得极好,可是辛言本就擅长洞察人心,所以,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丝异常,那便是他从内由外散发出的野心。 这一切都被宋铭瞧在眼里,他的心中对于康易莫名就多了一丝敌意。这个男子对阿言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没想到阿言这一次进京,就被这么多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尽管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辛言乐于见成的,但是宋铭心里可就不好受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席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康岚随便在江亭走走,但是这种氛围实在就不是她喜欢的,所以不一会儿她便显得有点儿暴躁,与康易打了个招呼后,就往外边去,当然康易是派人跟着她的。 谁知道康岚会不会又惹事,还是得有人盯着。 跟着的她的人,其实也是北虞皇帝派来的侍卫,武功可以说是北虞皇室中数一数二的了,当然,北虞皇帝并不知道这个人其实实际已经是康易的人了。 可以说他是康易安插在北虞皇宫的一个探子…… 他名叫席子,这个是他的代号,所有暗卫其实都会由主人赐名,就相当于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通常这些暗卫都是身世凄凉,或是无父无母,他们从接受暗卫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也做好接受“上刀山,下火海”的觉悟。 他们要经受异于常人的训练,并且绝对要对主人忠诚。 若不是走投无路,寻常人家是不会将自己的儿女送去当暗卫的,因为那样,就算最后熬出头,他们的身份也会比寻常的丫鬟奴仆来得低下。有时候为了完成特殊任务,一辈子都不可以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怕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被人发现端倪,从而导致任务失败。 席子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但是他从一进入北虞皇室暗卫的时候,就已经是康易的人了,所以也不存在背叛了北虞皇帝,只是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单纯。 当然,他此次派他过来,除了保护康易与康岚,还有监视大晋的一举一动,及时向他回报。 至于回报的信息真实度,则是康易想让他知道什么,他才会知道什么…… 北虞皇帝不知道的是,这些年,他在各个大臣,或是各个皇子的心中早就不如以前那么有威严和尊敬了,说到底就是他的年纪已经大了,皇子们也都身强力壮,怎么可能不会有别的想法…… 这些皇子,当然也就包括了康易,他可不像表面那样的单纯,真的对北虞皇帝那样的敬重。话说回来,康易虽然知道康岚不会那么老实,什么事情都不惹出来,可也没想到只不过是离开一会,她就与人争辩起来。 并且与康岚起冲突的,还是邵云卿与卫小淳,说实在,就是康岚没事找事,纯粹的看她们二人不顺眼。 原本邵云卿与卫小淳就是单纯的出来走走,瞧见有人在杂耍,就停下来瞧一瞧。 那杂耍的人穿得花里胡哨得,并且右手还牵着一只猴子,然后左手拿着工具,一边指挥着猴子做出一些动作,一边用手喂给它食物,就这样周而复返。 但是这种炸杂耍看着还是很新鲜,所以周围的围了许多人,并且都非常的捧场,连连尖叫道再来一个。 并且给他丢去了几个铜板。 杂耍人眉开眼笑,给猴子下达了几个命令,猴子几个后空翻然后越火圈,一套表演下来行云流水,根本没有丝毫的失误,完美的收场。 邵云卿难得出门瞧见这种,以前能出门也是坐在马车里,何尝这样瞧过街边的景色,所以对于看杂耍,这也是第一次。 一张笑脸笑得通红,手掌也是拍得通红,遇到高、潮时还会兴奋的蹦跶起来,与往常腼腆的样子略有不同,而卫小淳也是如此,虽然不至于像邵云卿那样兴奋,但也还是很捧场的鼓掌。 这种场景她也是瞧不少的,所以新奇感还行,主要时被氛围所感染…… 然而很巧的是,康岚也逛着逛着走到了这边来,又好巧不巧的站在了邵云卿与卫小淳的身边。 康岚以为这边人这么多,是有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走进,才发现就是杂耍猴…… 原本就觉得无趣,又瞧见邵云卿在这里蹦跶,就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瞧着她。 而席子也跟着她,作为一个侍卫,很好的履行他的职责,护卫在康岚的身边,所以康岚与其他人站在一起便显得有些不同了。 然而邵云卿并未发觉,专心瞧着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康岚,康岚一副嫌恶的样子,立刻就道:“你是没带眼睛吗?” 邵云卿没想到她态度是这样的,但是因为是自己的不对,所以也就低声说道:“我没瞧见,真是对不住啊!” 然而一副真的很抱歉的样子,瞧着康岚。 然而康岚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揭过,挑刺道:“没见过是世面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乡巴佬!” 这话顿时让原本活跃的气氛变得很凝固,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邵云卿一时也不该怎么接话,就算是之前邵云婉针对他她,说的话也没有那么直接,在外人面前还是会装一装的,面对康岚着赤、裸的嘲讽,邵云卿骨子还有着大家闺秀的个性,做不出当众与别人辱骂这种事情。 周围的人有想要上来劝架的形势,但是被康岚的眼神给震慑回去了,不管怎么样,康岚也是北虞的公主,身上还是有上位者的气息,这一下子的威慑,还是能够震慑主许多人的。 然而康岚环顾一周后,便对那个杂耍的人掷出一靛银子,那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就落入了杂耍人的手中。 那人以为这是康岚打赏给他的,这靛银子可以当他杂耍好几天的收入了,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康岚冷冷的话传来。 “这银子可不是赏你的,你这猴耍的并不怎么样,平白污了本公,子的眼睛,所以,我要你将这猴子杀了,然后不得再用你和拙略的表演出来丢人现眼了,否则,本公子就砸了你这摊子,你也别想在这里继续做下去了,本公子说道做到。” 在场的人包括那杂耍人都大吃一惊,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蛮横无礼的女子。是的,她们也都瞧出来眼前的人不适男子,而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但是这都不是新奇的。 而是这女子的口气竟然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种威胁人的事情。把猴杀了?这怎么可能,别说这猴是这杂耍人的养活自己的东西,就是他自己对这猴也是有感情的,并不是真的将它当作畜牲对待,毕竟这个杂耍人看上去也是有了一定的年纪,这猴看上去也不像那种年轻力壮的小猴。 而且有一点的,便是这猴毛色还挺不错,而且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这就足以看出,这杂耍人,对待这猴也是极好的,有可能是当作家人一样对待的,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可是就算不敢相信这个女子说得话,可是可以瞧得出她说的话并不像是再开玩笑,至少那女子身后的男子一看就是护卫,而且害死身强力壮的,若说是要让这个杂耍人的摊子砸了,倒还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其他人也只是暗中讨论,都没有敢出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康岚见那杂耍人没有反应,不耐烦的道:“你耳朵聋了不成?没听到本公子的话,还不赶快动手?” 那杂耍人赶紧求饶:“诶哟,这位姑、这位公子,小人,小人将小人这猴当作是自己的家人一样,而且,小人的猴也是小人赚钱的来源,若是小人的猴死了,小人一家老小可该怎么活啊,求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然后就对着康岚卑躬屈膝地求饶,然后将那一靛银子双手奉上,想着让康岚收回那话。 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地百姓,康岚的装扮一瞧就不适普通人家,而且身后的护卫看着也是渗人的紧,所以,这他也是不敢得罪康岚的。 康岚说出的话,岂容被人违背,躬身笑言道:“既然你将这畜牲当作家人,那我也不逼你了。” 这前半句话刚让杂耍人欢喜,下一秒就让他脸色大变。 “既然如此,我就自己动手,再砸了你这摊子,不过这下你可是连这一靛银子都拿不到了。” 就在她要挥手,让席子动手时,突然被人给抓住了手腕。 一回头竟是一名男子,康岚不悦,对着席子大声道:“没看见你家主子被人欺负吗?傻站着干什么?” 魏四感觉有人向自己出手,连忙退后一步,一站定,发现席子已经挡在康岚的前面,但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魏四不禁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身上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他不敢相信,明明只是被盯了一下,自己就这么害怕,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杀气竟如此之重。 康岚也面露怒容:“你是谁?是想要给他出头?” 魏四重新收回思绪,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席子身上移开,重新望向康岚。 “本公子只是瞧不惯你这女子竟然如此专横跋扈,一言不合就要砸人家的摊子,人家是招你惹你了?” 对于魏四一眼道破她的身份,他并不觉得如何,反而挑了一个眉,真的是自傲。 “哼。”康岚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呢?你这是相路见不平啊?本姑娘想要砸谁的摊子就砸谁的摊子,他的杂耍惹到本姑娘不快了。本姑娘不仅要砸他的摊子,还要杀了他的猴,省得他以后还出来丢人现眼,别让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以此为荣呢。” 第一百六十章 霸道的女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她最后说得这句话,眼神故意望向邵云卿。邵云卿一时无语,连她都瞧出来,这个女子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这位姑娘,若是你还在为刚刚我不下心撞到你而生气,我再在这里道一声歉意,刚刚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霸道了些……” 邵云卿说完后,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是啊是啊,这里又不是你开的。” “这天子脚下,你这么霸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这姑娘,若是不喜欢看,那你便不看啊,为什么一定要绝人家的后路。” “没错,你别看啊!” “你自己爱看,怪得了谁,再说了,人家表演得也不错,你这女子心胸这么狭隘的!!!” 康岚听见他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青筋暴起,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谁在说话,我绕不了谁!” 霎时,场上又安静了下来。 观众也是为了鸣不平,但也是在自己的利益没有被危害到的情况下,一看康岚就不是一般人,这样说说到也还行,真让他们出头做主,那就是不可能的。 康岚自然也清楚这些围观人的心理,所以也大发慈悲的没有与他们多说废话。 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出声说话的邵云卿身上。 “哼,你若不出来说话,本姑娘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怎么?你现在也是想要来出头了?你以为本姑娘怕你们不成?你们两个若是识相,便跟本姑娘赔个不是,本姑娘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们你们计较了,但倘若你们还想与本姑娘作对,本姑娘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你们的,本姑娘说到做到!” 康岚的性子就是如此,一切都得顺着她的心意,否则,不过要付出什么代价,必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魏四还是第一遇见这么蛮不讲理女子,不仅如此,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董文林在一旁瞧着,也觉得这个女子的行为举止不似一般人,又怕魏四惹上不该惹的人,但是知道现在就算叫他住手,怕也是不会的,然而就是他的正义感也不会让他真的收手,再者说,也是这个女子太过分了…… 董文林忍不住的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邵云卿以及卫小淳。她们这两人不是和辛言在一起的吗?如今怎么会在这里?不过一想到卫小淳收拾乔二的手段,一下子也不觉得他们这边落了下风。 而且,他也是真的觉得这件事不可以袖手旁观。 卫小淳看得比较多,知道眼前的女子算不得威胁,反而是她身边的那个随从,反而是个高手。 这么长时间与籍北他们混在一起,还是能够瞧得出席子是不是又武功底子的。然而她也不过是个门外汉,能够看得出席子功夫很好,至于他武功路数如何那就不是卫小淳能够看得出来的。 但是卫小淳还是能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席子的高手,可能还没出手,就被人给撂倒了。 这也是卫小淳没那么轻易就说话的缘故,她可不是怕事,只是不想给姑娘惹麻烦罢了。 要是她惹了事情,不还得姑娘给她擦屁股,那不就丢死人了。 然而她的怒火还是被康岚的话给勾出来,真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子。 没错,就是嚣张,她话里话外说的,还真将这里当作是她的家一样,要教训就教训,要骂就骂! “听你这话倒还真将这里当作是你的家啊!你这是想要将我这些人都撂倒不是?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我奉劝你一声,你若是出手,绝对会招来官府,到时候,你还真觉得自己能够无事,你是太过高看自己还是太过低看我们了。” 卫小淳毫不客气将她顶撞回去,她这暴脾气,能忍那么久已经事很难得了,现在的她,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康岚将目光转移到了卫小淳身上,她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有那么多人顶撞她。作为一向嚣张惯了的康岚可不会轻易就算了。 刚想撂下狠话,便被席子暗重阻止了。 席子低低的说道:“公主,那个女子说得对,如今我们是在大晋,也不好惹出什么事情来,若是真的那样,招来了官兵,只怕也不好交代。”毕竟他们是先脱离了大队,如果搞出了事情,也确实不好交代。 但是康岚哪里会想到这些,只觉得不能在这里丢了自己的脸。 所以给了席子一个白眼,然后越过他,跟卫小淳对峙:“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了?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难不成我还会怕了?” 康岚的嘲讽浮现于脸,一点都不退怯。 她们这边吵得火热,而辛言这边也刚出了江亭的门。 瑞王本是想与辛言继续“交流”下去了,但是也知道现在不适好时机,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不甘心也只能先与辛言分道扬镳。 瑞王在江亭门口道:“今日与辛姑娘的谈论,本王真的觉得感悟颇深,日后若有机会,还希望与辛姑娘能够继续交流……” 辛言客气道:“瑞王殿下赞赏了。” 瑞王与祁王告别之后,看向宋铭,没想到他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心里无语,就道:“不知道七哥接下来要去哪里?” 宋铭一脸欠扁:“本王想去哪便去哪,九弟还是去忙你的事情吧,不用操心我的事情了。” 没想到宋铭竟然这么回答,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不想要宋铭继续跟着辛言,然而瞧向辛言,发现她并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多问。 直接一挥手就离开了,而祁王也跟着走了,只是离开之前看了一眼两人…… 宋铭等到两个碍事的人走了之后,便扬起嘴角,这下子就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两人了。 哪知道辛言先一步开口了:“璟王殿下还不走吗?既然如此,辛言就先行告退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便就此拜别。” 说完就径直的走了。 宋铭愣了一会,连忙跟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辛言的脸色,然后试探性的问道:“阿言可是在生气?老九的那个心思昭然若揭,他接近你就是为了你背后的势力,你可不能被他蒙蔽了。”说着说着倒还委屈起来了。 完完全全就是就像是好心好意却被人误会了。 辛言心中无语,没想到宋铭的戏竟然这么多。 “难道你就从没想过颜氏家族能为你做什么吗?”辛言说道。 宋铭一下子就收起了自己的不正经,然后很真诚的说道:“我对你,从来不是因为这些,你信我!!!” 辛言这句话其实也不是真的因为心里这么想,但是没有想到宋铭会这么正经的回答,然后她也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 清了一下嗓子,才道:“璟王殿下你难道是要跟着我吗?” “阿言今日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宋铭又回到了玩闹的样子。 辛言觉得自己和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就自顾自的往前走,而宋铭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辛言在不远处边瞧见了卫小淳等人,当然,还看见了她们与康岚正争辩的样子。 一走进,便是两边都吵得不可开交。 卫小淳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不远处的辛言,喊了一声姑娘。所有人的视线就被吸引过来。 而第一眼见到他们两人,就觉得这两人是天作之合一样,是天生就该站在一起的。 场上的人忽然就静下来了,卫小淳欣喜的跑了过去,然后就问辛言道:“姑娘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辛言“嗯”了一声,然后便询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听到辛言这么说,卫小淳便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等不到辛言说出什么感想,就听见身后有一个男子出声。 “一切都是因为舍妹莽撞了,还请各位切莫见怪,我在这替舍妹说一声抱歉!” 众人回头望,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其他人转而一想他话中的意思,才知道这人是那个刁蛮女子的兄长。 一下子都不敢相信,这个嚣张的女子竟然还有这么儒雅的哥哥?怕不是亲生的吧。 康岚听见康易竟然道歉,这下子可不干了:“这件事情又不是我做错,都是她们不识好歹。” 康易皱起眉头,呵责道:“岚儿,你忘记了父亲临出门是对你的嘱咐吗?你这样子还记得自己的使命的吗?” 康岚确实还记得,但是她哪里顾及得到,就算北虞皇帝今日在这里,她也是一如既往得依着她自己得做事风格。 “我又没有错!你现在这是帮着她们对付你妹妹不成?” 康岚得语气不善起来,然后就在她还要说出什么话得时候,康易就已经给了席子一个眼神暗示,让她控制住好康岚,不让她在说出什么不三不四得话。 康岚被席子抓住手,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并且自己的手也使不上力气,全身散发一股无力感。 辛言等人也瞧见了,然而也没有说什么,别人的家事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她们可没有多菩萨心肠,并且从刚刚的事情瞧来,这个女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打交道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舍妹年幼,口出妄言,让各位心里不快,在下替她赔个不是,希望各位莫怪,她性子一向冲动,绝对不是有意为之的……”康易的道歉态度确实很诚恳,然而别人还真的没觉得他说得话是真的,至少就不觉得康岚有悔过的心思…… 只是人家的兄长都已经道歉了,她们在捉着不放好像也不太好,并且,也没有实际性的损失。 那个杂耍人见能够这样轻易的揭过,就已经是很好了,哪里会抓着不放。再三连声应好。 不过康易还是走近他,并且说了几句好话,还递给了他一袋银子,这袋银子一看就很有重量,杂耍人拿着这袋银子,双手捧着,颤颤巍巍的,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 “这、这……” “老人家,你收好,这是我代舍妹的心意,您若是不收下,那就是不接受我们的歉意。”康易的声音如沐清风,有谁能够忍心拒绝这样的男人呢? 杂耍人也不敢托大,但是这袋银子对他的诱惑力也着实不小,况且,这袋银子就是自己可能挣一年都挣不来的。 “谢谢,谢谢!!!” 他再三的点头,在三的感谢。 康易处理完之后,很自然的便于辛言等人告辞,态度拿捏的非常好,也没有任何的故意接近。 辛言几人不语。 反而是卫小淳再他们走后稍稍吐槽了几句,然后便将此事翻篇了。 邵云卿也走上前,然后就对着辛言道:“我好像又给你惹了麻烦。”然而辛言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卫小淳就说道:“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与你有何干系?是那个女子嚣张跋扈,你怎么就现在将事情揽在身上。” 邵云卿知道卫小淳的好意,就也没有在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她们并没有人责怪她。 其实她还是瞧得出来一点,刚刚那个女子,其实有一点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牵连他人,当然也不是完全因为自己。但是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遇见康岚以及康易都是小小的插曲,谁都没有想到之后竟会发生那样子的事情。 很快,京畿便已经传出了话,说北虞皇帝派了人前来和亲,并且派过来的还是北虞最受宠的公主。 华友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此次北虞皇帝虽派人过来和亲,但是并不是要将公主送进宫中,而是要选择适合的王爷作为和亲人选。 但是渐渐的也有人传出来,北虞公主的和亲对象也不只是几位王爷,也有可能是大臣们的公子,只要身份合适,还是极有可能的。 这些有些人的心里都蠢蠢欲动,毕竟若是娶了北虞的公主,对自己来说,那就是多了一份极大的助力,并且还能够得到北虞皇帝的相助。 不是说了吗,这次前来的公主,可是北虞皇帝最喜爱的康岚公主。 大晋与北虞不同,她们并不知道康岚在北虞做的那些荒唐事情,若是知道,想必也不会觉得这次是个机会,相反,可能还会觉得这是个巨大的“坑”。 当然,利益让他们迷失了判断的能力,她们也不想想,自古以来,别国皇帝挑选的和亲对象,哪里会是得宠的公主?因为一旦定下,那就表明那个公主要千里迢迢的远走他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甚至不知前路是凶是吉,许多的和亲公主有可能还会客死异乡,从和亲的那天起,就再也瞧不见自己美丽的故乡了。 这种和亲对象,往往都是那些不受宠的公主,或是郡主,为了维持两国表面上的和平,做出来的牺牲品……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消息,之前主意辛言的那些人,有的也将目光都转移到了这位公主身上,无暇再顾及辛言,这倒是让辛言有些感激这个公主了,毕竟没有那些人从早到晚盯着她,也舒服多了。 而辛言在京畿引起的风波,也很快就被北虞的使臣带来的消息给掩盖了,京畿的人提起辛言的次数也变得少了许多,至少没有那么多人整日都盯着她,她出行也不用再避讳着那些人,倒是方便许多。 所以,辛言现在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再天香楼的包厢里。 祁王一身宝蓝色的金丝纹边长袍,头戴冠玉,深沉内敛,面对辛言的同时,并不像之前在外面的时候,那样的清心寡欲,超然世外,不理俗事。 说起来,他们两人虽然通过多次的书信,但是还是第一次两个人这样子坐下来,面对面的交流,面对面的观察对方。 之前的几次会面,要不就是远远的相望,要不就是还有旁人在,总之就是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过。 见到辛言的那一刻,以及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尽管他已经从往日传来的书信中知晓了,这个颜氏家族的家主是个女子,但真的确认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就能超越无数人,到达了今天的成就,就拿他自己来说,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能够有那么大的成就。 别人尊敬他,顺从他,都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对他更多的是畏惧,是惧怕。 反之,若是没有这个王爷的身份,对别人来说,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臭小子…… 哪里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能够让别人趋之若鹜的奉承他。 那些时日,他在与她的通信中,每一次,都能够收获良多,不是他妄自菲薄,他总觉得,她知道许多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并且,表现出来的样子,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稚嫩,反而是经验老道。 祁王在心中对她的定义,在每一次的书信中一次又一次的推翻,她真的能够给他许多的惊喜,连尘封已久的欲望,都在她的言语中,一点一点的被诱惑出来。 他还是不能忘记,那个时候与他联系的人,会改变他这么多…… 自古皇室多无情,兄弟之间,无论再好的感情,都会因为利益,权力而分道扬镳,不手足相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越是身份高贵,越是难逃阴谋。 他虽然是成武帝的第四子,但是前面有聪明睿智的儿子,后面又有深受宠爱的幼子,成武帝分在他身上的心思实在是多。 都说母凭子贵,可是他的生母又从不是争相好斗的性格,更不是一个容貌美艳的女子,性格却又不事事争先,所以,很多时候连成武帝都注意不到她,这样子的她,在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当中,也构不成威胁。 而她的位份也不高,生下祁王后,成武帝也没有晋升过她的位份,她的存在在后宫中实实在在就是一个透明人,但是这样,也代表着能够去掉许许多多的构陷,安全度日。 因为,一个容貌平平,毫无争斗心思,并且成武帝还注意不到她,性子又不拔尖的人,为何还要多费心思去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并且,她们身处后宫,每走一步都会被人所窥视,要是因为去对付这样一个人,被人抓住了把柄,岂不是更加糟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生下的儿子,更加的没有上进心,也不会与别的皇子王爷一样,费尽心思地在成武帝面前表现,更加不会给兄弟暗中下手,而且,就算是他接受了成武帝授予他的任务,那就只能说是成武帝不想要其他的几个王爷接触,又不知道给谁,才让他捡了便宜,可是就算是真的这样,这么一个天大表现得机会,他也不会去争取,反而是规规矩矩得完成任务,一点都看不到上进心。 所以,成武帝对祁王说得最多得,或许就是:“你的性子跟你母妃真是一摸一样……”无趣得很。 最后的话虽没说出来,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知道成武帝对他是失望到不能再失望的地步了,一个失去圣心的皇子,还有什么威胁呢? 所以祁王就一直在这样的平淡的环境中度过,别的大陈虽表面上对他尊敬,可是暗地里,谁都不会去扶持,依附一个不得宠,又没有上进心的皇子,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可是祁王的内心的想法,丝毫没有人懂…… 就连他自己的生母,都也一直以为他安于现状,无任何的争斗的心思。 但是祁王之所以这样,无非还是因为他的母亲温嫔。温嫔一贯就是收敛,事事不争,虽然她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但是有时连刚进宫的秀女或是得宠的美人,都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大好人的模样,要不是后来她生下了祁王,待遇才好过一点,还有皇后有时的维护,否则,她的日子也是过不了过轻松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的个性害死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得过且过,若是再平常人家,或许是美德,可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这种个性,就只会成为一道催命符。 不过,因此而结交的姐妹也不少,但是真不真心那就另说了,但总归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祁王的过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毕竟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有谁会费尽心思地攀附?还不是那些不得宠又生不出孩子地嫔妃,为了聊以在后宫中枯燥乏味地生活,时不时地三两一群的说说话罢了…… 毕竟在她们的眼中,温嫔虽不得宠,可也有儿子傍身,后半辈子也不会过得多凄惨,反之瞧瞧她们,各个都人老珠黄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温嫔的日子也过得不比她们轻松多少。 祁王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与梁王等人也不同。虽然他因为身份的问题,被成武帝册封为亲王,但是待遇上面也没有变化多少…… 他从小就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只要不表现出来,他或是他的母妃,就能够相安无事。 让他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是在小时候的那一次。 那时候的他是是真的进退两难,母妃不得宠,自己也不得成武帝的看重,虽然是皇子,可是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且小时候的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藏拙,他在骑射上面一直都与梁王是相差无几的,但是在学业上上面,却有极大的天赋,那时候的先生,还一直夸奖他这让他在小时候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这一点,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碍眼。那时候的梁王,尽管还小,可是心里就已经有了小心思了,尽管自己在学业上面比不上小自己几岁的祁王,表面上很为祁王开心,但是心里早就已经怨恨上了。 但是表面上还装作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就这样他自己毫无防备的掉进了他的织就的亲情陷阱。 在那一次先生布置了他们各自回去写一篇文章出来时,因为梁王表现出来的善意,他相信了,便将自己的所写文章的心得都告诉了他,可是就在隔天,先生叫来了父皇,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批了他一顿,说他心思不正,所做的文章大逆不道。 那个时候的他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因为受不得冤枉与平白无故的谩骂,所以便于先生争辩起来,还被成武帝大骂一顿,说他不尊重师长。 可是他那时候委屈极了,丝毫不退让。 而先生见他这么的倔强,就将“他的”文章交给成武帝,让他过目,没想到成武帝瞧见后,更加生气,并且,当中撕毁了“他的”文章,还让他给了他一巴掌,骂他心思狭隘,各种话都有,若不是梁王求情,只怕之后等的就不止是禁闭。 那一刻,除了对这件事情的疑惑不解,委屈,生气,还有对梁王能够在那个时候出来替他求情,而感到温暖。 可是之后,却让他知道了额那个时候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梁王做下的局,是他暗中调换了自己的文章,将他的文章据为己有,并且私下还跟先生说自己的所做文章的心得,可是那些,都是他从他这边打听去的。 而他自己的文章,是梁王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陷害他,而他还故意出来当作好人,将自己摆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假模假样的为自己的求情,实际上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那个时候知道,他本想去质问,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不再是几岁小孩,并且,就算说了,有谁会相信?毕竟那时候的梁王,已经是得宠的皇子,母妃也是受宠爱的。 自己一个不受宠,没有权势的皇子,拿什么去于梁王争,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如之前一样引来他的嫉恨,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毕竟那个时候的梁王也不大,手段就能够如此歹毒,虽然手段说不上高明,也显得稚嫩,可是如今的梁王就绝对不是那时候可以相比的。 若说梁王小时候是狡猾的狐狸,那如今就是满口毒药的蟒蛇,只需轻轻一口,就能让人身中剧毒,没有活路。 所以,“一夜长大”的祁王,更加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更加表现出自己对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他的那些兄弟并不相信,因为他们不觉得他能够那么无所谓,毕竟那个位置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人上之人 后来,他总算是努力让自己成为所有兄弟中的“透明人”,别人一想到他,就知道他是一个不理事的王爷,他就像是超然世外,一点俗事都不沾。 渐渐的,他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因为他的母亲不也是如此吗?他是温嫔的儿子,那么性格跟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也应该是这样吗?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度过的时候,辛言的出现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给自己营造的“真实”的氛围。 她亲手将真实的自己唤醒,他不是那样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 他不是明明学业很好,却要装得难以理解先生说得内容。 他明明想要被重视,却要装得自己对感情淡漠。 他明明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要去拒绝。 他明明不想要瞧见他们那些兄弟恶心的嘴脸,却要硬跟着他们做戏,这不是他,不是他的原来的样子。 他最不想要的,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看见自己的生母被其他女人嘲笑,而她还只能坐在一旁陪着笑,在茫茫的人生路上,只能一辈子窝在那高高的厚重的城墙里,往后,都瞧不见外面的天地。 他更有一颗赤诚的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更想要让别人记住他…… 辛言的出现,更让他之前尘封的自己,再一次的燃烧起来。 祁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时候,他对辛言的信,还是嗤之以鼻,还以为是什么骗人的玩意,或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但是辛言给他展现出来的本事,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竟会因为几次短短的书信交流,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陷进去,这让祁王现在想想还觉得太过荒唐了。万一是陷阱,那他就可能是万劫不复了。 但是这个可能性带式挺微乎其微了。辛言若是没有拿出足够的实力,祁王也是绝不可能会相信的,再者说,祁王也不是愚蠢之人,又怎么不会想到这些有可能事陷阱呢? 然而,在之后的交谈中,祁王真的发现,辛言的见识、她的头脑,绝非常人能及。更甚,犹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不见深浅。 就像是她让他避其锋芒,故意与之前一样,装作不理朝政,实则,却暗中谋划,让自己丰满羽翼。 并且,还传给他啊许多消息,让他能够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但是祁王现在仍是不解,辛言为何会选择自己为那个自己辅佐的人。为何不适梁王、瑞王、襄王、甚至是璟王……为何会是他这个出生低下,远离朝堂,不受宠的皇子。 这个疑惑一直存在与他的心中,就想着有一天能够从他的口中知晓。 而祁王觉得,如今,便是那个时候了。 祁王盯着辛言,面前的女子一身素雅华服,发上只别了一支白玉簪,肤白貌美,不知情的人,许还会觉得这个女子事哪家的小姐。 祁王笑言:“说起来,这还是本王第一次与你两人单独见面,虽然我们早就相识,可是却没有见过彼此的真容,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啊!” 辛言挑眉:“祁王殿下这么说,好像也是。如今的场景到还真的很难相信。” 谁人可以相信,两人在书信上,早就交流了无数次,便是彼此的思想、为人也都有所了解,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能够如此的交心,一起谋划大事,古往今来怕是也没有几人吧。 “原先辛言还要一些时日才能与殿下见面,不过如今虽然提前,但是你我之间的计划都没有变化,殿下也无需担心……” 祁王坦言道:“辛姑娘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辛言察觉到祁王的自称变了,知道他如今也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将她当作自己人,并不是以王爷的身份来跟他说话,而是以宋毅的身份。 既然如此,辛言也不会辜负他的这番好意。 “殿下能这么相信辛言,辛言怎么会”让殿下失望呢?殿下也无需客气,唤我名字即可。”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你可否为我解答?” 辛言道:“殿下请说。” 祁王顿了顿,开口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我?为什么会是我?” 辛言直视祁王的眼神,她读懂了祁王的心思,他要知道理由,要知道一个困扰他多年的理由! 辛言笑了笑:“这个答案,对殿下很重要吗?”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辛言窥见了祁王的决心,与以往有些不同。 “若真要说原因,大概是,殿下与我有缘吧。”辛言道。 祁王不解:“缘之一字,何解?”显然,这个回答让祁王并不满意,他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么模糊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人交易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抬手,道:“殿下莫要着急。其实殿下并非我第一人选。” 辛言像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一字一句道:“殿下在那时的存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更可以说是,连一开始,我都不知道大晋有个祁王。” 祁王听见后,没有发怒的迹象,反而是一副苦笑,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当时的处境。他没有出声打断辛言的话,反而安静的听着。 “若说,辛言要做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是大逆不道,甚至是反叛。所以,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换一句话说,失败的话,面临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所以,我若是选择一个赢面大一点的人,或许成功的概率大许多……” 确实,辛言要做的,是谋反的大罪,一旦事发,绝对会血流成河。不管当初是选择梁王,亦或是襄王、瑞王,乃至璟王,都比他有赢面。 这些祁王都知道,而他最想知道,便是辛言接下来的话了。 祁王都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答案有了多少的执念,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将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更没有想到,他竟然对眼前这个女子的话,如此的在意! 辛言不知道祁王内心的想法,只是继续道:“但是,这也是关键的所在。祁王想必也是了解你这几位兄弟的脾气秉性吧。先不说我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密谋,就说是事成之后他们真的能够履行自己的诺言吗?他们会真的留下一个知道他们全部行径,知道他们做下的各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吗?只怕,到时候,整个颜氏家族面临的,会是灭顶之灾……” 祁王已经沉思在辛言的这番话了。不错,先不说璟王那个,其他的几个兄弟,他了解的不比辛言少,毕竟他们几兄弟也是相处了那么久,辛言所分析的一点都不错。 若是有朝一日,辛言助了他们登上皇位,他们回过头来,做的第一件事情,绝不会是封赏辛言这个功臣,而会觉得辛言以及颜氏家族是个祸害。 因为她既能够助他们登上皇位,若是有一天,她想要背叛自己,自己岂不是会成为下一个刀下亡魂!更何况,辛言知道他们大逆不道的罪证,更知道他们密谋过的所有事情,怎么可能还能心无芥蒂的继续用着辛言! 也是祁王陷在自己的执念中,才会这么久都看不透这一层缘由。 “那,你就不怕,我届时成功之后,也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事情?卸磨杀驴——” “祁王殿下,或许我没有说过,我看人一向很准。当然,这也不是我最终选择你的理由。在我决定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自然是把你们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了。辛言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暗中资助京畿得孤儿,让那些流离失所得孩子能有一个归宿,一个避风港。因为,你,宋毅,有一颗仁心!” “因为你的心还是热的,还没有被皇室的无情所污染。就算在处境艰难的时候,你还能竭尽所能地去帮助无辜的人,尽管那些人,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甚至,还会拖累你,你都不曾退怯,十年如一日,反复的做着这样的一件事情。所以,我相信的的心还是热的。反之,若你是心机深沉,为了你的的利益,为了你的名声,你不会暗中做出这些事情,会让这件事情,成为你的垫脚石,让你成为百姓中的善人……” “当然,若我真的看错你了,你是一个冷血又无情的人,你就是一个能够将这件事情坚持得这么久,话没有露出你的野心,那便是我辛言栽了,我也绝无二话。” “你——”祁王不知道改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现在自己得感受,就像是一直以来做的事情,被人肯定了,原来,还是有人知道izji做的一切的,自己做的事情,并不是无所谓的事情。 就像辛言说的那样,他是资助了京畿里那些收留孩子的居所,有时空出时间也会去见他们,在那些孩子的眼里,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祁王那个,他们对他也没有那些心思,会给他温暖,望着那些孩子的笑容,那会又成就感,他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从没有将这件事情当作是自己争夺权力的一种手段,因为,他与那些孩子相处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而且,雪中送炭不比锦上添花来得更让人记忆深刻,更有价值吗?”辛言忽然张扬的笑着,与她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更有生机,更有活力! “那,璟王呢?”祁王望着辛言,将他最后的一个疑问问出了口:“按照你说的,璟王那个,或许也是你的人选之一吧!说实话,在我的那些兄弟之中,唯有璟王,与表面上看到的不同,他不似梁王他们冷酷,反而也有热血,只是一直如我一般,没有接触朝政,若是你选择他,不仅更有胜算,甚至,璟王还有一个我们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就是父皇的宠爱!” 辛言站起身,走到墙边,抚摸着上面挂着的山水画,缓缓道:“一开始,我确实也考虑过璟王那个,只是,璟王本身却是不如表面上看得简单,虽然他是成武帝最宠爱的儿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绝不可能选择他!” “为何?” “因为,他一直就是你们兄弟眼中的绊脚石,一个必须除去的存在,他虽然有着成武帝的宠爱,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宠爱,他才会一直曝露在你们那些兄弟的眼中,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就算他没有想要那个皇位的想法,你们的那些兄弟,也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所以,一个不受宠,没有存在感的皇子,更能让我更加随性的施展不是吗?” 解了困扰心头许久的疑惑,祁王的心情豁然一下的开朗了,便随意问道:“如此,到还真的是阴差阳错了,我原先瞧着你与璟王的相处不似一般人,还以为你有什么打算——” 哪曾想他不过是随口一句,却让辛言微楞,没有言语。 祁王没有错过辛言眼中带着的其他情愫,忽然心头一紧。 开口问道:“你与璟王——” “殿下,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接下来的时间,怕是没有那么多能让我们说其他的事情了。” 辛言打断了祁王接下去的话,祁王也从侧面的了解到,辛言对璟王或许不适真的“萍水相逢”,她对他,还有一些别的情感,是复杂且不能明说的。 明白之后,祁王的心上闷闷的,似是被一块石头堵得发慌,比刚才还更严重。 他很想询问到底,然而,他的心,却在跟他说不要再继续探究了,就当作没有这件事情,璟王与辛言,他们二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时听到辛言的话后他也鬼使神差久应下了,回过神来辛言已经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画,将他铺在桌子上. 祁王抬头望向辛言,就听见辛言说道:“殿下瞧瞧这幅画。” 祁王依言而做,然而观察了许就,也没有发现这画上有什么古怪,就是很普通的山水画。 要说真的有什么不对,应当是做这副山水画的人功底并不怎么样吧,粗略一瞧还好,但还是达不到收藏,甚至是“观赏”的地步,这种东西在市面上不过几文钱就能够买到的。 若不是辛言拿过来,他还没有发现这墙上竟然挂着这么名不副实的画作。 “殿下觉得这幅画如何?” “名不副实,差强人意。” 这般点评已经是很客气了,只有那些不懂画作的人,才会觉得还不错,在会画之人面前,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那殿下觉得,这副画,值几两银子?”辛言道。 祁王皱眉:“几文钱而已。你怎么会有这个?你若是喜爱山水画,我可以派人将我府里的画给你取来,那是前朝的画师所著——” 祁王说完,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辛言是什么人?是颜氏家族的家主,要什么样的画没有。就算真的想要,他这番说,也有些奇怪。两人虽是相识很久,但也没有互送过礼物,他这样说,她会不会不快? 然而祁王想多了,辛言并没有往这个角度去想。 她反而轻声道:“多谢殿下的好意了,不过辛言本就不是懂画之人,若是名画,在辛言的手中,反而会被埋没了。这幅画,其实是小淳当时以二十两银子将它买下来的。” 祁王没想到这副画的价格竟然会比他说的高那么多,都可以比得上有一些名声的画家做的画了。 “这幅画确实是名不副实,小淳之所以会买回来,是因为她想要知道这幅画究竟有什么不一样,能够卖到这么高的价格,并且,那些人还趋之若鹜的,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买的人,大多都是此次参与科举的学子。”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一些不懂的人,被卖画得欺骗了,但是那么多的学子,不可能都这么轻易被蒙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疑窦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难不成,这幅画,当真有什么奇特之处?”祁王此时也怀疑这幅画了。 他忽然想到,今日辛言突然约自己出来,绝对不是单纯与自己“叙叙旧”,定是有什么事情得。然而这件事情,难不成是与这幅画有关? “当初,小淳也是这么觉得的,拿回来之后,我瞧了一眼,画上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问题去出现在这幅画的画轴上。”辛言边说着,边指出画上的地方。 “通常画卷的画轴都会有一定的比例,若是画轴过大,则会使得画不能吸引目光,毕竟画轴只是为了美观,再则若是过大,这画卷也会过于笨重,也不好看。但是,这幅画的画轴却比平常的画轴大了许多,然而拿起来重量却没有重多少。按照这种情况,祁王殿下,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祁王依言瞧着画轴,没错,这画轴确实大了许多,因为一开始他以为是画卷上面的画有问题,所以一心只注重在画上面,反而忽略了画轴。 “既然如此,难不成这画轴当真有古怪?”祁王直接上手抚摸,拿起画卷时,确实如辛言说的那样,其重量与平常画卷相差无几:“外表差了这么多,可重量却没有任何变化,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画轴实际上是空心的!”所以,才能够与小了他许多的画轴重量相等。 然而,为什么要用空心的画轴呢?难不成是为了藏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祁王久认真寻找起来,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乾坤。 忽然,他的手摸到了一个凹凸的地方,这个地方若是用肉眼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用手,还是能够感受出来了。 这里应当就是开关,祁王望了辛言一眼,见她没有说话,便将这个机关打开。 果不其然,画轴是空心的,而且,里面还藏了一张纸。 祁王带着疑惑,拿出了那张纸,打开看了看,瞳孔忽然紧缩。 一脸肃然的瞧着辛言,道:“这是……” 他并不敢确定,因为原来的试题他并没有看过,但是这个格式,题目,确实很像……若是真的应了他心中的疑问,只怕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辛言沉声道:“我猜想,这怕是这次科举的题目了——” “这怎么可能?!”不怪祁王不敢相信,而是这件事情太过离谱。 倘若这个真的是此次科举的试题,而他又被故意放在画轴里,被人拿出来售卖……这么说来,岂不是有人泄露了试题,以此来贩卖,这个可是舞弊,按照大晋的律法,科举舞弊者,乃是死罪! 但是这次的科举是由丞相与礼部尚书以及朝中的几位大臣共同主持,并且由丞相主审的,试题泄露,这就代表是他们中间的某人泄露的…… 倘若是真的,那这次的事件,就是不可饶恕的,或许会让朝廷大换血的! “你说这话,可当真。你要知道,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祁王直勾勾的盯着辛言,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以他对辛言的了解,她也不会那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来说的…… “这个,其实就是我送给殿下的礼物了!” 祁王不解,问道:“此话何意?” “我早在暗中盯着几位王爷,却无意中发现了襄王与丞相竟走得些许近了,虽然丞相也是几位王爷要拉拢的对象,但是丞相表面上对几位王爷还是颇有距离,然而他却允许自己的儿子与襄王走得那么近,这不也代表着他的心思吗?所以我在查探时,变多留了些心思,然而还真的让我找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辛言笑言:“若我得到的消息不错,往年的科举都是由丞相主审,而礼部尚书从旁协助,然而如今的这位礼部尚书,确是今年刚刚提拔上来的,他原先是礼部侍郎……” 祁王点头:“没错。之前的那位礼部尚书,之前因为犯了罪,已经被处死了。” “这我知道,我还听说,之前的那位礼部尚书,是在上一年的科举之后不久,就被定了罪。而举报他的正是今日的这位礼部尚书,原先的礼部侍郎。而罪名便是收受贿赂……”辛言撑着下巴道:“并且,我还打听到,上一年的科举,中榜上的人都有些奇怪,那些原本学业很好,最有希望夺榜的人,大部分人竟然都落了榜,而榜上的人,竟是些之前岌岌无名之辈,殿下不觉得太过奇怪了吗?” 祁王已经猜测道辛言话中的意思了:“你是说,上一年的科举,试题也被泄露了,所以才导致了那些有望夺榜的学子,被那些知道了试题的人挤下榜去?” “没错!若我的猜想没有错,怕是当初那位礼部尚书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进而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八成与当初的礼部侍郎有很大的关系,毕竟最后受益的可是他。” 辛言的这个猜想实在是太过疯狂了,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难不成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试题偷出来,并且还大规模的散播,以一个侍郎,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的背后还有更大势力的人! 而最有可能的,便是主审的丞相! 这个猜想一在祁王的脑子里出现了,就怎么也甩不掉。 忽然,祁王灵光一闪:“你刚刚还提到了瑞王,难不成这件事情与瑞王也有关系?” “殿下果真是聪明啊。” 面对辛言的夸奖,祁王觉得自己很心虚,若不是辛言说出了其中的关键,他怕是也不知道竟然由这么大的阴谋。 “阿言这么说,到还真的让我惭愧了。我在朝中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反而是你,能搜罗道这么多的消息……” 辛言安慰道:“殿下也无需看低自己,你自己对朝中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的了解,许多事情不知道也是自然。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背后的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然会一再小心,别人想要发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如今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无法将他们定罪。” “没错,现在确实不是出手的好时机。”辛言如实说道:“我们现在需要的,便是等!” 祁王道:“等?” “没错,等到这件事情闹大,等到科举的时候,等到他们卸下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届时,让他们受到最有力的打击,那时才是最致命的!”辛言边说着,眼中的光芒越甚,让他知道,这个女子说的话,绝对能够实现的。 “若是等到那时,试题的内容当真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一爆出来,父皇绝对会大发雷霆,届时确实不能够善了,绝对会揪出幕后主使的人是谁!”祁王道。 “也不全然,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我绝对不会轻易出手,我要的,是让他们无路可逃,原形毕露。”辛言道。 “你已经有了计划!”这话不是疑问句,反而是肯定,因为他看见了辛言眼里的坚定。 “我说了,这是送给祁王殿下的礼物,分量怎么会轻,若真是如此,我可拿不出手。若我料得不错,事迹败露之后,他们绝对会找出一个替死鬼,那个时候,就是给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候。” “当然,到时候,就需要殿下出手了,而殿下,也会依这件事情打入朝廷中央。并且,那些有望夺榜的学子,也会感恩殿下的,因为有殿下揭穿阴谋,才能让他们的才华,不会被阴谋的计算之下埋没,能够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荣耀。” 祁王真的被辛言一连串的说的话惊喜到了,没想到她竟然能够预想到这一步。这份心机,已经是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而京畿里的人,甚至是他那些兄弟,都不知道这个女子的目的,她就这样在暗中布罗,撒网,等待着有朝一日收网,将那些人打落深渊…… 此时祁王也无比的庆幸,自己是她的合作对象,是她一条船上的人,而不是她的敌人。 “你需要我怎么做?”祁王知道她若是做成了这些事情,那么带给他的,绝对是数不尽的民心以及极大的好处。毕竟那些学子,有可能在几年之后,就是朝中的官员,这样一个群体,若是心里向着他,不就代表着他在暗中已经有了能够与其他王爷抗衡的实力吗? “殿下这几日无需做什么,只需要等待即可。”辛言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祁王:“科举之后,你便按照信上所写的行动,我保证,那些人,绝对是,无、路、可、逃。不过殿下也要面临一定的风险,毕竟这件事情之后,他们那些人,或许就不会觉得殿下真的无心朝政,真想当一个闲散的人了。 殿下可以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做这件事情,如今,殿下还有选择的余地。” 祁王诧异,辛言竟然会让他选择。 但是,他只有一个选择,从那时候接受辛言的话,到现在,他就已经不会改变了。那个位置,他一定会得到的。 因为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不会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 “我的选择自始自终只有一个,你便等我的消息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任命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没过几日,便是科举考试之日,殿堂外,许多学子的家人纷纷嘱托,等到殿堂开门,能够允许学子们进入时,大家才都依次进入。 此次的科举只有两日,第一日考的,便是墨义及贴经。第二日才考策论以及诗赋。 第一日的科目较之第二日,那可以说是容易许多了,但是大多都需要学子的基础功底,其中的所出的题目是从《四书》、《五经》中摘取。 《四书》即包括《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而《五经》则包括《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这些书籍都是想要科举之人不可缺少的,但是,也有许多人还是会败在者第一日的考试上。 因为科举考试之时,基本就是学子最大压力的时候,并且全程都是站着的。 这考试考的不仅仅是脑力,还有体力。许多学子一生就只有在读书,除此之外,其他事情是一概都没有做的。 甚至家里的人也不会让他做,只觉得读书人不该沾染这些俗事,就该一心一意的读书,哪里能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俗事上面,而这也导致了,许多学子就算才华横溢,但是并没有体力,连几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 科举考试可是一项不止需要智力,脑力,还是需要体力的考试。很多人都因为没有足够的体力,在半途含恨退出。 然而第一日的考试之后,果不其然,那些谋划的人都纷纷卸下了防备,因为他们发现第一日就那样安然无恙的度过了,那些早就知道答案的学子们,胆子也都大起来了…… 都在为自己提前知道答案后而暗自欢喜,心中已经暗自描绘出自己的荣华前程。 但是就在第二日考试过后,京畿发生了一件事情。 京畿最为著名的酒楼,也不能说是酒楼,而是有着名动京畿的舞姬,花魁的怡香苑,迎来了让人瞩目的第一花魁的初夜拍卖会。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有几位公子为了争夺花魁的芳心,竟是大打出手,这下子,许多人都看傻了。 而且其中的人,竟然就有郝嘉以及段成和,姜光。 原本段成和与郝嘉就不和已久,所以有些人也都心中肚明,两人一见面必是要吵得天翻地覆的。 可是这次的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几人在争吵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是哪一番先动的手,双方就开了打。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 这怡香苑虽然大有背景,但是这些人也都是朝中有名的人物,并且都与丞相有着分不开关系。 这郝嘉自小就跟随着段成玉,是段成玉的左右手。撇开这层关系不说,郝嘉也是礼部侍郎的儿子,这礼部侍郎与如今的礼部尚书可是兄弟! 所以他们也是站在同一战线,况且,这礼部侍郎也是因为他的哥哥才能够当上礼部侍郎的,否则,这礼部侍郎的位置可不一定是他的。 而这段成和与段成玉不和,但是他好歹也是丞相的儿子,就算丞相没有在外面表现得多爱护这个儿子,可是别人可不是这么想,都是亲生骨肉,怎么可能会不疼爱。 别说丞相对自己得两个女儿就都已经这么爱护了,对于儿子,没有道理会生分,不上心。 所以众人也不知道要帮谁才好,更不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但是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无意中却从姜光的身上掉下了一件东西,他又恰好被人给踢到了外边,旁人不知道是什么,便好心捡起,然而一瞥到上面的内容,却是大惊失色,并且忽然惊呼出声。 当然,这个捡到的人,自然是辛言与祁王安排的人,然而很凑巧的便是,当时在怡香苑里的人,可不仅仅只有郝嘉、段成和这些人,还有其他大臣的儿子。 这怡香苑虽说是妓院,但是这里面也有许多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并且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独门技艺,能够支撑她们就算不卖身也可以活下去。 所以,朝中的官员,虽然表面上自命清高,但是实际上也还是会过来。 那人拿到姜光掉下了东西,惊呼出声后,与旁人便说起来了。 说他身上的东西,竟然是此次科举考试的题目。 这下子怡香苑可算是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姜光竟然敢作弊。 然而跟着那东西掉下来的,还有一副画卷…… 此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传到了正在怡香苑二楼的御史大人儿子的耳中。 又恰巧祁王与这位御史大人的儿子有交情,彼时正在与他谈话,故而也就一起下去了解情况。 而这一切自然都事辛言与祁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一次的科举舞弊案! 很自然,在祁王的暗中提醒下,这位御史大人的儿子,便将事情如实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而这位御史大人原本就个一根筋的人,丝毫不怕得罪谁,就将此时捅到了成武帝的面前。 这件事情就此闹开了,也在祁王无意中提起到,连同那份泄露的试题一起的画卷,忽然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出现风靡之后,在科举考试之后就又消失了…… 这下子,有心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古怪。 成武帝震怒,派人彻查此次的事情,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次主审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远离朝堂已久的祁王殿下! 要知道彻查这种科举舞弊案,那是会得罪多少人的,但是同样,也会得到实质性的权力,毕竟这种试题能够流出,绝对是问题出现在上面上的人了…… 更甚是出在了那些主考官的身上,彼时,朝堂上人人自危,生怕这件事情与自己搭上关系。 毕竟成武帝的暴怒可是证明了他对此次策划的人的愤怒,这个可是做不了假的了。 这次的事情,让众人的视线全部都聚集在祁王的身上。 或许在他封为祁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的受人瞩目过,而祁王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能否真的改变他命局的一刻了。 所以,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十分惶恐的接下这个任务,然而,接下之后,竟然还暗中去找了成武帝,言语之中都是推脱这次的事情他可能没有办法胜任。 可是越是如此,成武帝越是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祁王这么做除了为了消除成武帝的决心,还是故意做表面功夫给成武帝看的。 就像是说,瞧,他多么的懂事。皇帝的吩咐就算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也只能接受。 就算真的要推辞,也只能暗中过来找成武帝,而不是在外人面前抱怨。并且他也没有当众说出要成武帝收回自己的命令,而是一心说害怕自己辜负了成武帝的信任。 果不其然,他开口,成武帝虽然看上去不悦,但是眉头已经放松了,这一个动作,正是表明他对祁王的话想相信了,丝毫不做怀疑。 “父皇对儿臣的期望,儿臣定当会竭尽全力去做好这件事情的,也会找出这个幕后真凶究竟是谁!只是…… 只是不瞒父皇,儿臣已经许就没有与朝中的大臣们有所联络,而且对京畿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怕是没能够那么顺利的查出来。” 说完,祁王一脸愧疚,脸上还出现了痛心的表情,似是因为没能完成成武帝的希望而懊悔。 成武帝对祁王的这副样子表面并没又任何表现,可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毕竟他是先作为一个皇帝,其次才是他们的父皇。 祁王不仅表现出自己作为一个儿子,想要完成父亲的交代的事情,还有作为一个臣子,不愿将皇上的事情弄成一团糟 “这件事情交给你确实是难,你这性子和你母亲一样,不问世事,如今知道难了吧!”成武帝道。 祁王连忙低头向成武帝赔不是:“是,父皇说的是,是儿臣没有大局观念了……” “你这性子这么寡淡,也不向你其他的几个兄弟学习,整日就窝在府里,能够什么出息?这次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或是需要什么人相助,便放手去做,你可是大晋的祁王!” 等的就是成武帝的这句话,他的手中若是没有实权,别人就算畏惧他的身份,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向他将什么事情都全盘托出。 如今可是成武帝发话了,若是别人阳奉阴违,那可就是没有把成武帝放在眼里,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嗯,下去吧。”成武帝摆手,让祁王退下。 望着祁王的背影,成武帝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怎么觉得,他的这个儿子,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却说不上来。 然而一想到祁王,成武帝也就自然的想起在朝堂上,其他几个儿子的表现。 他们都争相的想要将这件事情抓在自己的手中,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将他们的丑态的显露出来。对比之下,祁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若不是御史那个老家伙提起,他都没有打算说出当时他就在场。 特别说他任命他时,他那副不敢相信地表情,以及之后苦恼的样子,更让成武帝要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了,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那几个儿子安分一点! 第一百六十六章 倚栏苑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祁王退出来的时候,一转身便换上了另一个表情,嘴角噙着笑。 越发觉得辛言的心思深不可测。 不管是谁,她好像总能一眼看透别人的心思,这个女子实在是可怕。 他按照她说的,重新找成武帝谈论起这件事情,非但消除了他心里的怀疑,反而还能让自己在他的心里有了不同于别的王爷的想法。 这让祁王更加的兴奋,这么些年,成武帝对他好从来就是一副漠然的态度,甚至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丝目光,如今的转变,可是他们喜闻乐见的。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走之后,因为他的缘故,成武帝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温嫔的住所──倚栏苑 倚栏苑位于整个皇宫的西侧,但是却离成武帝的寝殿距离甚远,自然而然,这边便少有人踏及。 当然,虽说人少,但也不至于荒凉,只是比起别处寂静许多。 比起那些得宠的嫔妃所住的寝殿,自然也是差远了,无论是丫鬟奴仆,或者是摆设。 当然,既然主子不受宠,那么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不必一直战战兢兢的侍候,更因为他们的主子还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人,他们便更加的的懒散了。 毕竟就算真的认真侍候,也没有人看到不是? 这一日,他们也如往常一样,三两人坐在苑门口不远处,嗑着瓜子,聊聊天。 这种事情已经算是日常了,温嫔的倚栏苑出除了几个不受宠的妃子会过来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 只要在她们来之前扫扫地,煮上热茶或弄点小吃便已经好了。 所以平常的时候,他们就会在这里嗑着瓜子聊着天。 成武帝来到的时候,就瞧见了这样的一幅景象,眉头紧锁。 随行的心腹太监德总管触及成武帝的脸色,在心中叹息,这几个人,怕是不好过了。 德总管刚想出声训斥,成武帝却阻止了他,就站在不远处,既能够听见他们谈论,又能够不被他们瞧见。 其中的一个小太监说道:“这温嫔整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每到这个时候总会窝在屋子里拜菩萨,这拜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有什么灵验的,皇上也不见有来过一次……” 一个小宫女应道:“温嫔又不是跟菩萨说要皇上的宠爱,照我说啊,温嫔根本就没有那个命,如果有,现在还会在这里吗?不管如何,他可是生下来了一个王爷,要是皇上对温嫔有情,她如今还会只是一个嫔位吗?住在这偏僻的倚栏苑里……” “说起来,还是我们这做奴才的没看准主子,你瞧瞧别的妃子,不都过的绘声绘色,就连他们身旁的奴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了,见到他们,连着我们都低了几分。”明明都是奴才,可你瞧人家的奴才拿过得可是多滋润啊!那赏银是拿到手软,礼物是收不尽的。 “难不成你这些也可以怨到温嫔娘娘的身上?我们温嫔娘娘那是菩萨心肠。小李,你上次将娘娘的玉簪打碎了,娘娘可是一点都没有责罚你的,如今你将娘娘得这种不争,善良当做你的怨气的借口,不觉得有些白眼狼了?” 那个被唤作小李的太监,脸色一红,到底是觉得心虚,也没有反驳。 那人就又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两人说道:“你们这些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一旦被人听到,那可是有可能小命不保的。娘娘对你们好,可不是你们能够仗着娘娘善良,就为所欲为的,整日在背后嚼舌根,也不怕说的话被被人听去了,届时还连累了娘娘。” 这个宫女说的时候,那些人都不敢说话,并且这个宫女也是后来从院子里面出来的。 看样子是大宫女,难怪那些人见到,虽然不服,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只有一个年纪较小一点的宫女,仗着自己的年纪小,与她的关系又好一些,才敢在此时说话。 “诶,柔姐姐,我们这不是在说笑吗?娘娘对我们的好,我们自然是记得的,是放在心里的,不会忘记的。” 柔儿可半信半疑:“希望你这嘴这么说,你们的心里也是这么想。温嫔娘娘一直都是温润的个性,对你们也是极好的,你们好好记得这一点就可以。别总是和别人相比,就算你们区伺候别的娘娘,也不会如在温嫔娘娘这边伺候得自在!好好记着!!!” “是──”他们顺从的答应了。 之后柔儿又再发话:“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做事,整日偷懒,再不利索起来,我可就在娘娘面前说上你们一嘴了,让你们的月银减半,到时候你们还能在这里嗑瓜子?” “诶诶,别别别,柔儿姐姐,我们这就去,你可别告诉娘娘,我们这就走。” “是是是!” 然后几人便散了。 德总管瞧这这些,对这个柔儿心中想要束一个大拇指,这要是没有她出里,说不定那几个奴才还会说些什么话,他听见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成武帝还在这呢……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管平日里多么的勤劳,多么的努力,做主子的怎么会觉得你干得好,一旦你松懈了,或是懒惰,那么这将会成为你不中用的原因…… 毕竟一个奴才,伺候主子是你的本分,可不是你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主子怜悯你,是对你的恩惠,而不是让你能够为所欲为,仗着鸡毛当令箭。 德总管刚想出声问成武帝是否要离开,就见成武帝已经抬脚踏入了里面,连忙跟上去。 心里已经有些不解,成武帝怎么会突然对温嫔感了兴趣。 成武帝一进院门,就瞧见了这个院子的模样。 只能说,成武帝是没有来过这么清净,简洁的院子了。 院子里只有一方石桌,也无什么花草。 但是却有一颗大树,直冲云霄,树干壮实,成武帝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然而他走进几步后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那棵大树的枝干上,竟然绑着一个秋千。 这个秋千为了倚栏苑增添了不少的乐趣,让人觉得这个院子的主人,其实还是有活力的一面。 成武帝恍惚间,忽然回忆起与温嫔相见时的景象,然而无论怎么会回想,还是想不出来。 对温嫔的印象,一直就停留在她无趣的印象上,连着她的脸,都瞧不出来一点活力。 这个院子虽然清净,可是还是不能说得上死气沉沉…… 成武帝没回忆太久,就被宫女发现,宫女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愣住,然后连忙向成武帝请安。 成武帝问道:“温嫔呢?” 那名宫女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回,回禀皇上,温嫔娘娘,娘娘她现下正在后院作画……” 经过这个宫女一说,成武帝好像才想起温嫔确实是喜欢画画的……然而也就只有这个印象,其余便也一片空白。 说起里温嫔跟着他的时间很久,然而成武帝对她的事情,却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 就算到现在,祁王已经这么大了,可是因为之前他对祁王也没有什么期望,所以对她更加没有印象。 每逢宴会,或是她到皇后那里请安,无不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别人问着她,她可能才回一句。 然而,成武帝好像想起,他与温嫔说的话,这些年来也不多。 成武帝挥手禀退这个宫女,让她下去,不用去报告。 自己一个人计较踏入了后院。 远远瞧去,一名妇人就这样散着发丝,袖子挽起来,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的画作,时而紧绷着脸,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舒展开来。 祁王的面容很好的继承了温嫔的优点,温嫔乍一眼看上去不算是美人,若要评分,顶多就算中等。 然而她却是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人,看的久了,就会觉得她的身上有着别人比不上的一种味道…… 柔儿在一旁发现了成武帝,刚想出声,就被成武帝一个手势制止了。 成武帝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温嫔,温嫔像是整个人都沉浸在作画的世界里,连出现了别人都不知道。 或许,她也觉得,若是有客人来。柔儿会告诉她的……可是没想到那人是成武帝! 温嫔唯一的爱好,便是画画,她未出阁时,作出来的画,就已经能够名动京畿了…… 也正是因为她这做得一手好画,才会被成武帝看中,进了皇宫,从此一生都被禁锢在这个皇宫里。 别人瞧她,与世无争,不争不抢,怕事、懦弱……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想要去理会这些后宫中的阴谋诡计,一点都不想去用计谋算计一个不可能一生只爱自己的男人…… 从进了皇宫,温嫔就知道自己不能够任意行事,就算她以前期盼过自己能够与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从她如今那一刻开始,一切都不可能了。 进宫后的她,也有过一段时间受到成武帝的喜爱,但是她也因此遭到了算计,然而那一段感情,很快便消失了。 后宫美女如云,她对她自己的姿色也有自知之明,更何况,她并不会,也不想掐媚,自然而然,就被抛之脑后了…… 可是那样子的生活,她更喜欢,尽管会遭受到许多人的白眼,但是只要能够护住自己的家人,她便已知足……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作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温嫔放下了笔,望着自己的画作展开了笑容。 然而成武帝忽然开口:“温嫔好兴致啊──” 温嫔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似乎是不理解成武帝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温嫔找了个空隙,给了一个眼刀子给柔儿,柔儿瞧见很冤枉啊,成武帝让她不要出声的,她也不能不听啊。 不过心里和温嫔一样,都很疑惑成武帝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倚栏苑,这可是之前都没有有过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还是高兴的,这就代表成武帝的心中还是有主子的,主子在皇上的心中并不是全无分量。 “怎么?温嫔这是不欢迎朕?”成武帝见温嫔半宿都没有反应,这才故意说道。 温嫔陪笑,将自己的袖子放下,然后向成武帝行了一礼,解释道:“臣妾是太过震惊了,没有想到皇上这个时候会来臣妾里,所以才一时失察。而且妾身这身打扮,就此迎接皇上,请皇上恕罪。” 温嫔如今这副模样,要说是“披头散发”其实也是形象的,整副头发都披散着,脸上还沾上了一点墨水,叙事时间久了,反而晕染开来。 成武帝瞧着,觉得有趣,温嫔没有防备,就见成武帝上前,然后他就用手摸了一下温嫔的脸颊,像是要帮她将墨水抹去。然而墨水并不听话,还是一样的粘在温嫔的脸上。 温嫔深吸一口气不敢动,可以说成武帝的这个动作惊吓到温嫔了。这个动作是带着些许的暧昧以及亲近的。 可是温嫔与成武帝,他们两人从来就是相敬如宾,从来就没有如此的暧昧过。而温嫔见成武帝最多的表情,也就是严肃、不苟言笑…… 当然,成武帝也没有见过温嫔如此失态地一面,但是温嫔的这个表情确实比起之前那样无趣的样子好多了。 带着这种乐趣,成武帝故意在她脸上来回擦拭几回,温嫔就保持着那个样子不敢动,连嘴角都看得出僵硬了。 成武帝大发慈悲的不逗她了,就收回了手,背在身后,跟她解释道:“你这脸上沾上东西了,虽说天气已经回温,不过你这样子穿得这么少在这外面,一下子就该着了凉。” 说完就瞅向柔儿,冷冷道:“还不赶快给你家娘娘拿个披风。” 柔儿领旨,连忙下去。 温嫔解释道:“回皇上,臣妾只是闲来无聊,便想着在这外面作画,左右今日得天气不错,也就多呆了一会。皇上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 说到后面,温嫔突然觉得自己得话说得不对,这整个皇宫都是成武帝,他想要到哪里就到哪里,哪里需要跟她这个不受宠得嫔妃解释。 所以连忙跪下:“是臣妾不懂事了,竟然追问皇上……” 成武帝屈身扶起温嫔,他还没有那么残暴到这种地步,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要治人的罪。 况且,成武帝也不知道怎么就回走到温嫔这边来,只是突然想起许就没有见过温嫔了,便来了。 或许还有一点,是不想去其他的几个妃子那里,毕竟刚出了那种事情,梁王、瑞王他们都在争相争斗,这一过去,指不定她们就收到儿子的什么消息,又要来给他吹枕边风了,他可不想要再应付着些。 觉得温嫔的性子,是不会提起这些的,也能够让他图个清静。 温嫔就算听见成武帝说没事,也不敢全信。帝王的话,此一时彼一时,她可还没有蠢到相信成武帝是一时想起她这个这么久没有见面的妃子……定是有什么事情。 不过,多年生存在皇宫里,她早就也学会了那一套不显露山水的表情,尽管心里好奇,但是成武帝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的。 “多谢皇上体谅。”温嫔说完这句话后,便也没有再出声了。 恰逢这时柔儿已经取来了披风,就给温嫔披上。 成武帝这时候就将目光转移到了温嫔之前做的画上面。 这一瞧,眼底竟流露出些许的赞善与惊艳。 画上面的正是祁王,这画很好的将祁王的身形以及风度翩翩的气质都描绘出来,栩栩如生,连脸上的表情都生动起来了…… 成武帝惊奇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山水画画得好,没曾向,你的画技已经这么炉火纯青了,这是丝毫都不输给那些大画家了。” 听到成武帝这么高的赞赏,温嫔可不敢真的应下,她心里有数,自己画得再好,但是也有许多年没有认真训练过了,那些大画家,谁不是整日专研,自己怎么能够比得上。 不过温嫔的画技,其中一大部分还包含他的天赋在里面,就算只是闲来画画,也没有因此而退步。 “皇上秒赞了,臣妾怎么能比得上,是皇上厚爱了。” “祁王最近来过?”成武帝忽然道。 温嫔疑惑道:“殿下已经许久没有来过了,因着殿下进出后宫也不易,所以妾身便让他无事就不用过来了,省得麻烦。”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了,老四许久没有来,倒是将他得身形姿态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温嫔啊,朕倒是不知道你的记忆力如此之好。”成武帝原先以为温嫔能够将祁王画得丝毫不差,应该是祁王经常来探望她的,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不过经过温嫔这么说,他倒是想起来了,老四除了日常的请安,确实是很少踏足后宫。当然不是说王爷不能进到后宫里,而是这后宫本就是看人下菜碟的,谁受宠,自然就捧着谁。 但是依着祁王的身份,就算出入后宫,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毕竟他可是亲王!与那些未封王爷的皇子可不同。 但是祁王却真如温嫔说得那样很少过来,想来这真的是温嫔要求的…… 对于这个儿子,成武帝虽然说不上很了解,但是也知道他是孝顺的,既然自己的母亲这么要求了,想必也会认真的照做了。 这对母子,可真当时一模一样啊。 温嫔还没有来得及回,就被柔儿先说道:“皇上你可不知道,我们娘娘虽然让殿下无事不要过来,但是心里又挂念得紧,时常拿着殿下得画像看,这不一有点破损,便重新画上一副,娘娘房中,已经有好几十副殿下得画像了。” 温嫔嗔怪柔儿,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然后转身跟成武帝赔罪:“请皇上恕罪,是妾身太过骄纵着下人了,竟让她这般没大没小。” 成武帝哈哈一笑:“无妨。你这个宫女也是为你好,朕还没有那么昏庸。” 尽管成武帝这么说,温嫔脸上感激万分,可是心里却并不相信得。 依着他对成武帝的了解,他可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当然温嫔之所以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温嫔不知道之前的在院门口发生的事情。 才会觉得成武帝有古怪。 忽然,又听见成武帝道:“不过啊,温嫔你也想太多了,老四不管怎么样也是亲王,他要来看自己的母亲,还会有什么麻烦?难不成还有人不准?他要来就让他来,省得你这背后还要偷偷摸摸的画他的画像关心他。” “要是有谁说什么,便说是朕说的,无需害怕。”他这最后一句,其实已经算是给温嫔一个依靠了。毕竟成武帝都发话了,谁还敢说闲话。 “是!”温嫔遵旨,但是心中越发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成武帝今日的作为,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是与毅儿有关? 温嫔还没有从思绪剥离出来,就听到成武帝说道:“既然你现在无事,便来给朕也画一幅画像吧。” 温嫔愣住:“皇上是要妾身作画?” 成武帝表现出来的样子,还真的像是心血来潮。 “如何?不妥?” “不是,妾身遵旨。”然后温嫔就叫柔儿去搬张椅子,让成武帝可以就坐。 作画的时间不短,自然不可能让成武帝一直站着。 之后,温嫔也没有想到成武帝说让她作画是真的,就那样两个时辰成武帝就端坐着让温嫔作画。 刚开始温嫔还有些不自在,毕竟面对的人是成武帝,自然不能比一个人画画的时候轻松。然而到后面,温嫔便渐渐的沉溺于作画的氛围中,倒是忘乎所以起来。 日暮渐落,余辉片片,佳人作画,美不胜收…… 成武帝等到温嫔做完画后,拿起自己的画像,赞不绝口,口口声声说要带回去,等到下一次过来,再让画一幅,届时才让她自己收藏着。 温嫔怎么敢说不行?只是,温嫔从头到尾都处于一阵阵浑浑噩噩的状态,被成武帝牵着鼻子走似的,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成武帝走之前盯着她的脸一直笑意盎然是为什么? 等到自己进了屋子,无意中瞧见铜镜中的自己,都有一些无语。 镜子中的自己,真是犹如一只花猫一样,脸上的墨水一点一点的,额头、脸颊唉、鼻头、甚至配上自己披头散发的妆容,根本与之前的自己是两幅样子,也难怪成武帝回笑成那个样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动静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过来温嫔这里并没有被别人知晓,可以说别人现在还没有精力去顾及到一个被冷落那么久的妃子。 不管是贤妃还是皇后,亦或是端妃,此时都因为科举舞弊的事情盯着朝堂上有何动静。 而祁王也不知道他走之后,成武帝竟然会去到倚栏苑。 他离开皇宫后就直接着手处理事情,并没有去找辛言。 依着辛言的话说,如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若是她们两人碰面指不定就会被他们发现端倪。所以为今之计,最好就是断了联系,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祁王尽管很想告诉辛言,一切的发展都如她预料那样的进行,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最好就是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做。祁王回到府上,将自己关在书房,确认好没有其他的探子。 才将暗格中的锦囊拿出,里面赫然放着一小本书,还有一封信件。 辛言曾说,只要成武帝将事情交给他处理,便依照上面说得行事,一切就不成问题。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虽然觉得辛言说得不会有假,但是还是有一丝丝怀疑,那个女子真的将什么事情都料到了不成。 看完手里的东西,祁王久久都平复不下来,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说明了,这上面卸得事情若都是真的,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辛言啊辛言,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可是,他却有把握了,若是事情真的按照辛言写的发展下去,那些人,绝对会倒大霉的。 “夫君?你是回来了吗?妾身给你准备了点心。”门外祁王的王妃出声。 祁王听见是自己夫人的声音,将警惕收起来,能够不出声响的来到他的书房,暗卫又不出手,自然是他几位亲近的人,所以无需防备。 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关乎太大了,所以,他应了一声后。将东西重新放好,才打开门。 门外的夕阳忽然变得很耀眼,虽然不炙热,但是却让祁王整个人都暖暖的…… 果不其然,科举试题泄露的事情一经走漏,就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想来也是。 人家学子寒窗苦读数十年,如今却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剥夺了自己功成名就的机会,严肃端正的考试,成为了某些人投机取巧的踏板,而自己则成为了其他人的垫脚石,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许多学子就自发的围到了皇宫城门外,希望成武帝能够给他们做主,重重地惩罚谋划这一切的人。 然而他们聚集不过在这里一个时辰,便有人告诉他们,成武帝已经让祁王主审此次的事件! 他们疑惑不已,不觉得成武帝能够这么快就决定好。然而当祁王出现时,有几个学子就认出来,祁王就是当时站在御史大人儿子身边的公子。 而后又听闻,是祁王作证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成武帝,成武帝才这么快的下定决心。 如此对于祁王的观感,比起其他的王爷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也是辛言与祁王想要见到的,所以,那些传出消息的人,也是辛言安排的,目的就是操控舆论,让事情的走向成为对他们有利的状态。 当然也有些好事者,就是为了让这件事情闹得更大,然后让祁王不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届时成武帝自然会对祁王发怒,那么他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这也是祁王和辛言早就预见到的,不过,他们去放任那些人在人群中挑事。因为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当然,他们也会在暗处去操控事情的发展。 这个时候最该当心的,便是科举舞弊的作案者。 安抚好了那些人,祁王才真正的投入到调查中。 那些人原本以为祁王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表现不出来什么…… 再说了,祁王的办事能力在他们心中,根本就不值一提,瞧瞧他之前办的事情,哪一件事情不是错漏百出?! 只要利用好祁王这颗棋子,就不用担心会曝露出来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就算之前祁王做出的事情不算完美,可以说换做任何一个人去做,都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每一件事情,他还是完成了,至少没有一件事情会半途而废…… 只有极少数的人会觉得祁王并不像表面那样看上去,那样的不堪重用。 否则,成武帝怎么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什么事情都不懂的祁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压制其他的几位王爷?瞧着不尽然吧。 祁王刚从宫门口出来,就被人叫住了。 宁远侯从后面叫住了祁王,然后上前与祁王问安,并且说道:“殿下现在是否是要去审问那个姜光?” 因为姜光,所以才把科举舞弊的这件案子摆到了表面上来,所以,他们自然觉得要从这个姜光里下手…… 祁王无奈道:“是啊!父皇将这件事情交给本王办,本王自然不能让父皇失望的……只是,也不怕侯爷笑话,本王从没有办过这么大的案子,一时间,还是难以决断的。” 宁远侯安慰道:“殿下也无需太过当心,既然皇上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想必也是有他的道理,也是相信王爷的办事能力。王爷切莫妄自菲薄,只是微臣想,殿下对于朝中的人事或许还不太熟悉,要是有什么需要臣帮忙的,臣定当会尽力。怎么说臣也带过不少的兵,对于提取口供的技巧,以及分辨真假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宁远侯年轻时跟随先帝打过的仗不少,擒获的俘虏、揪出的奸细也不在少数,军中这种审问犯人的手段,用的药也是不少的,所以,他说的倒不是空话。 祁王感激的向宁远侯点了点头:“若是有需要,本王定向侯爷请教。” 祁王自然知道宁远侯没有二心,至少在他瞧来,宁远侯还是很忠于大晋的,若是没有宁远侯的护卫,这大晋也不知道会面临多少的灾难。 只是父皇疑心病重,才会觉得宁远侯拥兵自重。成武帝年事已高,就想着将事情事事都把握在手中,特别是兵权。 然而他这种除去人才的手段,只会让那些大臣们寒心。 而宁远侯也不是空有一身武力,而没有智慧的莽夫。 否则也不会将兵权交出去,以护住整个侯府的安定。 如今他开口,想必也是不像大晋的朝堂,被这些败类玷污了。说起来,也是为了整个大晋,冒着被成武帝怀疑的风险,还是跟他开了这个口。 就这一点,祁王就对他佩服不已。 所以说的话,也是带着真诚的,宁远侯也是感受到了。 与祁王这一短短的交流,就知道祁王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有意藏起自己的锋芒,在如今的这种局势下,才是聪明人的所为。 “本王虽然担心,但是也不会辜负父皇的一番信任,幸而父皇知晓我不熟悉朝中的事务,赐予我令牌,让我能够顺利调查,想来父皇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这一句话,就是祁王说给暗中观察他的人听的。 让他们回去告诉他们主子,这件事情,成武帝可是很在意的。是他不想要让背后的人逃脱,若是做出什么事情,就要做好正面对抗成武帝的准备! 宁远侯猜中祁王的心思,也有意帮他,随即道:“任何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皇上的眼睛,那些妖魔鬼怪也是蹦跶不久的,祁王殿下很快就能够见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的。” 祁王与宁远侯一唱一和,果真将成武帝对这件事情很看重,甚至是绝对不会放过幕后之人得事情传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有些人已经自乱阵脚,有的则是还在垂死挣扎,有的,却在努力的想办法补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透露出姜光知道幕后之人,以及知道是谁暗中传播试题的人…… 这下子可就炸开了锅,例如瑞王一听见,也就迫不及待的动作。梁王瞧见瑞王的动作,也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接连观察了几天,正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下子,连梁王都不淡定了。这个可是扳倒瑞王的大好机会。成武帝痛恨科举舞弊,甚至在辛言的推动下,那些学子一只直高喊成武帝英明,将他的英明的帽子抬得那么高,若是成武帝将这件事情轻轻揭过,那是会寒了多少学子的心。 好脸面的成武帝,自然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所以,这下,事情才会被那么的看重。 只要是牵连进去的,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至会小命不保! 梁王想,者瑞王可是自寻死路,若是他不暗中推一把,让他死得更快,怎么好意思白费他做下这件事情的苦心。 尽管梁王还没有把握,瑞王与这件事情有必定的关联。但也无需担心,只要有一丝关系,梁王自然可以让他成为真的,反正届时将脏水泼到他的身上便可,那时,他就是有口也说不清,因为他有牵连是真。 所以,梁王也觉得,这个时候瑞王一定会对姜光有所动作,届时来个瓮中抓鳖,岂不更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计划(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瑞王一党已经是乱了阵脚,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这件事情是丞相做的。但是自然也是瑞王授权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丞相早就已经是瑞王他们这边的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王牌,却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进退两难。明明丞相能够发挥的作用应该很大,然而,却让一个小小的姜光毁了这一切。 瑞王之所以会授权让丞相去做这件事情,原因之一,是科举这件事情原本就由丞相负责,并且丞相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没有如今那么过分。 如今扩散的规模太大,才会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瑞王1却不得不做这种事情。 襄王一死,他手底下的势力大部分都被梁王收拢,梁王的势力已经日渐的增长,若是他还不在继续动作,任由梁王发展壮大,那么他就不必去争那个位置了。 所以,既然打算好了要争,这银两就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这些时日,因为贩卖试题所得的银两,已经是让瑞王大开眼界了。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能够如此的暴力,早知如此,当初定下的价格,就应该更高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因为事情已经败露了。 当时为了谨慎行事,还专门用画卷作掩护,怎么会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人给发现了…… 如今与瑞王有关的大臣以及谋士,如今正坐在瑞王的书房中,一起探讨此事的解决方法。 有人已经不耐烦出声道:“如今姜光已经被抓住了,听打探消息回来的人说,这个姜光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我听闻这个姜光与丞相大人的庶子走得很近,莫不是因此才发现了什么?” 丞相段天启沉默的坐在左边,最靠近瑞王的一侧。听到他的质问,只是微微一抬眼,冷淡道:“不是!这件事情行事的时候很谨慎,犬子并不知晓,更加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可是如今事实便摆在眼前,不是我们要怀疑丞相你,而是这姜光怎么会恰好就知道,又恰好与令公子是好友。而且,听闻,这姜光之所以会被人发现,是因为令公子与侍郎大人的儿子发生口角,之后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让他们说出一个交待,毕竟这件事情他们就似乎受了无妄之灾。说起来好笑,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自己人给坑了一把,这样说来,还真有点自作自受啊! 礼部侍郎已经汗流浃背,他的身份不同于段天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官职都比他高,他在这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格说话的。但是今日的事情,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的儿子才会惹出来的。 若是自己的儿子没有与段成和发生口角,或许事情也不会那么快就暴露,他们也还有时间能够寻找后路,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礼部侍郎连忙跪下,向瑞王磕了几个响头:“是臣管教不严,致使事情发生得如此严重,情殿下1恕罪,下官回去,定会好好教训我那不知天高地厚得儿子……” 瑞王眉头皱得老高了,不悦的神色已经溢出脸来。他当然想要破口大骂,毕竟没有这么件事情,科举舞弊的事情或许就没有那么快被揭穿,还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至于郝嘉与段成和在怡香苑里大打出手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既然这中间牵扯到了段天启,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可是废了不少心思才将段天启拉拢过来,虽然这件事情与他的庶子有关,但是他也不能对他们太过严厉,更加不能让他们寒心…… 所以现在的瑞王虽然脸色真的很不好,可是还是强颜欢笑:“起来吧,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在座的人想要看到的,不过郝嘉这次的做法确实太过不妥了,竟然因为一点点私怨就弄出这种事情!但是现在当务之急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或是治谁的罪。如今,是要尽快的想出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否则被祁王查出来,父皇绝对饶不了我们!!!” 瑞王一想到成武帝那渗人的眼神,就止不住的害怕。他们这些王爷,又有几个不害怕成武帝的铁血手段的,他们也是在成武帝的严厉教育之下长大的,对他的恐惧,那时已经深入骨髓的了…… 有人道:“回殿下,既然这姜光知道了,那我们何不就来一个杀人灭口,这样任凭祁王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一个死人的嘴里撬出什么消息来。” 段天启及时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否定:“不可!且不说这姜光是否真的知道什么,要是一旦殿下出手,那就是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了。若是成功,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失败,或是被祁王查到一点,只需要一点,殿下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就算撇开祁王殿下不说,或是祁王不会对瑞王殿下赶尽杀绝,可你们别忘了,殿下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梁王,他如今一定是在暗中盯着殿下,殿下一旦出手,就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梁王发现。” 他们听见段天启的话,也觉得非常正确,他们刚刚确实心急了,都忘记还有梁王这一只虎视眈眈那的猛虎在了,这下事情不就越发的棘手了。 因为段天启的几句话,他们都纷纷急成一团。 “倘若不出手,难不成就任由祁王查下去?就算现在祁王查不到,但是用不了多久,一定还会查到殿下得身上!到那时,就不可能挽回得了了!!!” 这话一说出口,书房一片寂静。 “丞相可有什么解决什么办法?”瑞王问道:“让本王放着这件事情不管,让那个姜光继续活着,本王也不放心,这个姜光若是不知道什么消息,祁王为什么还会一直在他身上下功夫?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为今之计,殿下还是先静观其变,切不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段天启道。 瑞王皱眉,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答案。 “若是再不动手,被祁王查出一点痕迹,岂不是……” “但是殿下,你要知道,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还有梁王!” 段天启说的,瑞王何尝不知,只是他如今身在局中,已经没有办法以平常心面对了。 等到段天启离去后,瑞王一人坐在书房,房中屏风之后出来了一人。 那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双目炯炯有神,露出的笑容却渗人。 瑞王皱眉问道:“先生觉得丞相的话如何?当真不动手?” 这个人是瑞王的谋士,为瑞王做下了许多重要的决定,也为瑞王出谋划策,比起朝中的大臣,瑞王显然更信任他! 毕竟,他一个谋士,只有他好,能给他的权利,财富才会更好,反之,则他的生活绝对也不好过,更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人自顾自的坐在下方,然后一副沉思的样子,思索良久之后,便道:“若是殿下要我说,那我觉得丞相说的话不尽然。” “此话何意?”瑞王不解。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是由丞相的庶子与礼部侍郎的儿子搞出来的,但是京畿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对付,这种聚会的场合,怎么说也会先打探清楚,怎么会让两人刚好碰上?又怎么会刚好那个姜光身上又带着画卷和试题?” 瑞王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还有端倪?” “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个姜光绝对不一般!而且我还听说了,这丞相的庶子与嫡子素来不和,或许这其中也有什么事情存在。再说了,丞相大人虽然说他的儿子不可能会知道,但是这个庶子丞相原本就不看重,这样一来,丞相大人也不会多去注意,这个庶子有什么事情,难不成丞相大人会知道?” 瑞王觉得他越说越有道理,手指紧紧的抓着扶手。 “所以,我觉得,这个姜光一定是知道什么,更有可能还有其余知情的人!所以,殿下此时最该做的,应该就是要将这个姜光灭口,或是找一个替死鬼!” “先生说得不错,本王也是如此觉得,这个姜光,留不得!”瑞王眼里的杀意一闪。 很快,有一批黑衣人就从瑞王离开。 暗中观察瑞王府的人瞧见,面上欢喜,立即叫来下面的人。 “赶紧回去与梁王殿下说,鱼已经上钩了!” 那人领命后便飞速回了梁王府。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后年,还有一批人正盯着他们。 姑娘说的不错,只是稍微放的一点消息出去,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 姑娘那边也与祁王做好准备,就等着他们上钩,到时候就能让他们自投罗网。 梁王还以为自己盯到了瑞王的什么把柄,却不知道这也是在姑娘的计划当中。 “我们走!”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各府各人各心思,瑞王还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会直接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梁王,却沉浸在沾沾自喜中…… 等到天明,京畿便是满城风雨。 第一百七十章 计划(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梁王料得不错,瑞王确实就是派人下手,前去牢狱刺杀姜光,可是没有想到,还未见到姜光的身影,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黑衣人大惊,慌忙撤退。他们都不知道祁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更加不知道牢狱这里有那么多人在防守,还未踏入牢狱,就被人发现,随即就损失了好几个兄弟。 那人见事情不妙,连忙说撤退,然而还未到门口,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对方的人马是他们的几十倍,是断定绝对不会被他们逃脱了。 这下他们才知道中了陷阱,只怕对方就没有打算能够让自己活出这个地方。 双方人马很快就交战起来,双方“如胶似漆”,丝毫不相让。 领头的人,想要拼尽全力突破重围,最终,却还是死在了剑下,一剑封喉,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这么轻易的被打败,怎么说他也是瑞王府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连是谁杀了他,用什么招数杀了他,他都不知。 他自然是永远都不知道答案的,于阳出手狠辣,是绝对不会给对方防守的机会,会在暗中观察对方的弱点,然后一击毙命。 他们自然不会将这些人都杀掉,留下了一两个活口,为了逼出幕后的凶手是谁! 然而剩下的暗卫骨头确实很硬,嘴巴也咬得很紧。 祁王一时也不知道该让他们开口。 这些暗卫并不怕死,若是恐惧死亡,害怕死亡,是绝对不可能当暗卫的。再者说了,这一时之间要攻破暗卫的心理防线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些暗卫,在当上暗卫之前可是有过很严厉,很残酷的训练,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将事情和盘托出。 然而于阳却自告奋勇说:“殿下若是相信我,便让我试一试吧。” “你!”祁王道。 “是,姑娘说,殿下若是短时间内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就交由小的,小的知道一些逼供之法,保证能让他们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于阳自信道。 其实他今日会出现在此,也是因为辛言的吩咐。 祁王虽然又成武帝的命令,能够调动一些侍卫,但是他祁王府的暗卫势力根本就比不上瑞王与梁王,可以说若今日在此的,没有辛言派来的人马,就算他们明知道今日瑞王一党会动手,也只会眼睁睁的看见他们从自己的面前逃之夭夭而束手无策。 于阳的到来,确实给他们增添了很大的战力,否则也不可能这样这么轻易就抓到他们。 祁王在辛言说到时候会派人过来支援他的时候,便已经了解道他的意思,想必她也早就预想到这种情况的了。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就和她说的一模一样,现如今她的人说,能够让那些人开口,或许也是有可能的…… “那便劳烦了!”祁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于阳虽然武功过人,但是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介平民,自然不会受祁王这样一份大礼。再者说了连辛言见到祁王表面上都是毕恭毕敬的,他若是显得不尊重,岂不是对辛言也不尊重了…… 所以,在祁王这个样子的时候,于阳直接就向他行了一个大礼:“祁王殿下无需客气,属下也是奉了姑娘的命令,属下能够帮得上忙,就是属下有用了!” 说完就跟后面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也随着于阳越过祁王,然后就进到了牢房里。 祁王有些好奇,心里想要跟上去瞧瞧,然而突然想到这些拷问技巧也是个人的技艺,他虽然是王爷,可也不好光明正大的看别人的家传绝学。 于阳则拷问人的功夫,在祁王的眼里,也应该是独门技艺…… 于阳带来的人,见祁王还站在门口,便出声道:“头儿审问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殿下是否去坐着等等。” 祁王觉得也是,便到了外面的等候室等着。 可是让他难以置信的,却是于阳进去审问不过是一个时辰,就已经出来了。 于阳来时,手里还拿着一张血书,他将血书呈上:“祁王殿下,这便是暗卫所写的了。我猜想,应该也是他知道的全部了。那人职位不高,所以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这份血书,对殿下来说,应当是有帮助的。” 祁王打开于阳给他的血书,眼中惊喜之色难掩于中。这上面所写的,虽然不能直接定下瑞王的罪,但是也是将瑞王拉下马的一个有力证据。 然而祁王的惊喜还不止于此,于阳又拿出了两样东西,是瑞王府的令牌以及瑞王那给他下定命令的信件。 “这东西?”祁王记得在搜身那些暗卫时,好像并没有这些东西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一点可以证明他们是瑞王府的人的证据都没有。 虽然他们知道这些人时瑞王派来的无疑,可是这并不能说服其他人,没有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那就可能是空谈了,因为瑞文也刻意否认。 这也是这份血书的重量没有那么多的原因。 但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他们的这份血书的说服力可就大大的提升了! 然而,这瑞王府的令牌可不是想拿就能拿的,而这信件的,还是瑞王笔迹的信件,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他怎么会有这两样东西的? 忽然脑中想起那个女子的声音以及面容:“难不成,这个是你家姑娘给你的?” 于阳点点头:“没错,姑娘让我交给祁王殿下,说殿下看到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你家姑娘真是料事如神。”他说这话还是客气了,这哪里是料事如神,怕不是能够窥探人心吧,竟然能够知道他心里的担忧是什么。 祁王接过于阳手里的东西道:“回去带一句话给你家姑娘,就说本王绝对不会让她失望了。” 毕竟辛言已经事事都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也都筹谋好了,他若是还出了差错,别说自己没有脸了,辛言也不可能会继续扶持自己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于阳点头,然后就向祁王告辞。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要回去向辛言复命了。 依着他的身份,他也不能够在这个地方多呆,毕竟这里的人也不全是自己人,别让人瞧出来端倪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只要没有人知道他是姑娘的人,就没有问题。但是行事还是要谨慎行事,这京畿的水,如今可是深着的,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害人害己。 祁王望着于阳的背影,抓着手里的东西,暗道:“这一次绝对会成功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他的整个身体竟然微微的颤抖着。 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兴奋。然而祁王觉得,应当是两者都有的,毕竟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野心的人,更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人。 牢狱的最深处,墙角边还有着老鼠洞,洞里发出叽叽咋咋的声音,空气中还有着一丝诡异的味道,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的,腐烂的味道。空气中的湿气,也是让人很不适应。 难怪别人常说,这牢房一进去,就是去了半条命。 在这种环境中生存,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而且着阴暗潮湿的地方,对于人来说,也是致命的。加之见不到阳光,只能依着送饭的次数,来断定此时几时,这样子的生存环境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生活下去的。 姜光不知道自己在着牢里呆了多久,只觉得已经够了很久很久…… 姜光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那时去怡香苑前,精心挑选的。 可是他那时候决计不会想到,如今竟然落到了这番田地! 姜光如今还是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从他的身上掉出早已被他扔掉的画卷以及试题。 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就在段成和于郝嘉发生口角的时候,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而自己,则成为了事情的主角!被人唾骂的主角! 刚进来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如何,反正想着,父亲一定会救他出去的,就算父亲不行,还有段成和,他也一定会救自己出去的,怎么说,他也跟段成和说过试题的事情,否则,他此次怎么会发挥如此得好。 若是他狠心不管,那么他就别怪他将他供出来了,所以姜光还是觉得自己有筹码在身的。面对审问,是丝毫都不松口,一直嚷嚷着被冤枉,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这件事情上,姜光有一点并没有说谎。他确实不知道暗中散播这试题的人是谁,他只是无意之中知道了科举试题,所以就招揽了一大半兄弟,各自将试题看个遍,这其中,也就包括了段成和! 可是抓他的人,却口口声声说他与幕后之人有关系,一心让他招供。 但是别说他不是,就算他是,就更加不可能承认……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那些人的用刑,刚开始的自信已经被一点点的击败,最终溃败。 他不再那么肯定,段成和会来救他,更不敢确定自己的父亲会来救他。 毕竟父亲看重的,是家族的前程,若是自己连累了家族,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他这个儿子的。 就在恐惧的心情慢慢攀升的时候,牢门打开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姜光的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姜光止不住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因为光线太过的强烈,他又许久没有见到光了,等到适应了光线,看到来人,他连忙趴跪着爬过去,然后对祁王磕头,请求他放过自己…… 姜光泣不成声:“殿下,殿下,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真的受不了了,他呆不下去了。 祁王冷着声音:“姜光,这几天你一直都不开口,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个说法,你当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你自己久能平安的从这里出去?还是觉得有人会来救你?想必你如今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吧,父皇命我彻查此事,任何关联的人绝无可能放过,你如实以告,或许死罪能免,罪名也可以轻一点,不至于丢了你这条小命。” 姜光的心里防线原本就已经再崩溃的边缘,经过祁王说得这番话,更是害怕不已,赶忙的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其实他之前之所以说自己事冤枉的,也是害怕责罚,但是如今,没有人来救他,他也只能自己救自己了,或许说出那些人的名字,能让他们平摊自己受到的痛苦和压力,或许成武帝觉得这么多人涉及,也觉得法不责众,不惩罚他们也说不定呢! 一股脑将那些买过画卷,以及他向段成和说了画卷的事情,一并与祁王说了,然后道:“祁王殿下,小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了!请求殿下能够为小人美言几句,若是小人平安无事,日后定为殿下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哦,你说你只是去买了画卷?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与这幕后之人有所联系,这些话,瞧着也不像是空穴来风,你说得话,当真事真的?至于你说的,为我当牛做马,本王觉得大可不必,你不过就是一个落难的人,尽管之前还是姜家的少爷,也不够就是一个庶子,现如今,你怕是连别人称你一声姜少爷都没有资格了吧……”祁王冷冷道。 姜光楞住,全身心都落在祁王说的那一句没有资格。 喃喃的问道:“殿、殿下你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姜光,在你进入牢狱的时候,姜老爷已经将你逐出姜府,并且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上面划去了,现如今你只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落难人,就算你日后能出去,你又能帮到本王什么呢?”祁王的话,生生的打碎了姜光心中仅存的希望。 这、这怎么可能,父亲竟然真的见自己逐出了府,那他以后,不是真的是有家不能回…… “不、不可能,殿下,殿下,这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父亲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他绝对不会的。他怎么可以将我逐出府里,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姜光已经疯魔,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就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父亲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他顾不得许多,瞧见牢门还开着,就想着冲出去,逃出这个地狱般的鬼地方。 可是祁王又不是一个人过来,护卫适时的阻止了他,往他的膝盖踹了一脚,然后唾了他一口气:“还想着逃跑?” 祁王见他双眼已经泛红,知道他此时是也问不出什么话了,直接下了命令:“处理了吧,做干净一点,别留痕迹!” 姜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直到瞧见祁王离开牢房,而他的护卫却没有跟着离开,反而向他走进,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大声道:“你,你们要做什么?殿下已经说了,只要我将、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会饶我一命,也会替我求情的!你们若是敢对付我,祁王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护卫讽刺的笑道:“你还以为自己还是姜府少爷吗再说了,殿下只是说过,只要你说出事情的真相,自然会向皇上求情,可是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你什么都没有承认,你说殿下还怎么可能说放过你。再说了,若是没有殿下的命令,我们自然也是不可能会对你动手的,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姜大少爷!” 姜光感觉自己浑身透凉,一丝温度也没有,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殿下、殿下,我要见殿下,殿下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别妄想了,殿下刚刚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是你自己没有争取。更何况你这处境也是自己做下的,适你坏事做尽,才会落得这种下场,别以为自己还能够逃了!”这话就已经给姜光定了死刑。 姜光不愿,更不想就这样丢了性命,现如今他总算是看明白了,祁王一开始就没哟打算放过他,反而是想要他的命,之前说得那些不过是场面话。 他满心满眼都是恐惧,想要逃离这里,但是他的腿由于被他们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救使不上力气,只能慌张的往后挪去,只是他挪一步,那人就往前走一步,知道黑影压下来—— 祁王身后的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随之便没有了声响—— 没错,姜光不可能活着走出去了,对于姜光生前的疑问,为什么拿画卷和试题会在他的身上,以及祁王为什么会痛下杀手,他永远都不知道了。 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辛言与祁王,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 姜光身上的画卷与试题,其实是辛言暗中买通了他的仆人,在他们发生争斗时,凑近去,让别人以为这试题与画卷是姜光身上掉出来的。 当然,那时候在场推波助澜的人,也还有辛言事先安排的人,在里面浑水摸鱼。 而姜光之所以为什么要死的原因,也是因为,只有他死了,才能让这件事情死无对证,更加作证了瑞王的行凶的举动。 他们会把这一切都伪装成是瑞王下的手,毕竟连梁王都知道瑞王派了人马过来杀人灭口,这下子,就算姜光不是瑞王杀的,但是他也脱不了干系,更加辩解不了。 因为双方人马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但是却留下了指向瑞王府的证据,这下子,瑞王哪里还能逃得了? 但是有一点祁王很疑惑,辛言为什么信誓旦旦的说,瑞王一定会动手的?且不说瑞王本就不是这种容易冲动的人,再说了,他身边还有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段天启段丞相,他更加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反而他还很有可能劝说瑞王不要动手,这重重阻碍下,辛言怎么还能断定,瑞王就一定会下手? 祁王想,辛言或许还做了别的安排,只是并未一同说与他听! 现下也不是找她说明白的时候,他们的计划已经进行一大半了,现在更是关键时候,不能失败。 于阳从祁王那边回去后,便直接去见辛言,将事情回复给她。 于阳将祁王说带给辛言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与辛言听。 辛言听完,并不意外,若是如祁王所想的那样,要是他连这个能力都没有,那么他也注定是走不上那条路的,辛言也不会继续支持他! 但是能够让辛言下定决心帮助、扶持的人绝对不会是窝囊废,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人。 “知道了,下去吧!” 辛言挥手,然后于阳就退了下去。 刚出门口,就遇见了卫小淳。 两人一见面便看不顺眼,见面总是要吵几句,若不是卫小淳手上还拿着要端给辛言的茶水,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能够嘲讽于阳的机会。 冷眼瞧了他一眼就径直的进门去了。 于阳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走在后面的籍北瞧见,无奈的叹气,对于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架来的脾气,他也是没有办法. 也只有姑娘才能够治得住这两个人了。 很快,京畿里便流传开了,祁王带人去那些买了试题的学子家中抓人,更甚还暗中查到了那些贩卖试题的摊贩,一时之间抓了十几个人,京畿顿时掀起了流言蜚语。 但是人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成武帝授予的,成武帝说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科举舞弊的人,对于那些买了试题,并且看过的人,绝对不会从轻处罚。 虽然不至于死罪,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不仅这一次的成绩全部归零,还下令,让他们三届科举都不得参加。 而每一次的科举考试都是三年一届,所以,代表这些人九年之内都不可能踏足官场。 这让他们都心生绝望了,九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九年,就算他们现在是及冠之年,等到九年之后,自己也快要是而立之年,更别说那些考了许久都考不上的人,这根本就是断了他们的退路。 所以,那些被抓起来的学子们,纷纷都发动自己的关系,想着能够从这件事情逃脱出来,然而不管怎么样都没有办法…… 因为主理这件事情的可是祁王,他可是成武帝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还能有什么办法? 但是有些人却还是不死心,想着祁王不得成武帝的喜欢,更因为他没有实权在手里,一开始还处处刁难,并且不让祁王将人带走。 然而他的气焰嚣张没有多久,就被祁王手中的令牌给击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棋局已定(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那是成武帝亲手交给祁王的令牌,更代表着见持此令牌的人,犹如亲见成武帝,若有不从,便是死罪,这下,那些人也就乖乖“缴械投降”了。面对一个没有实权,空有名衔的王爷,他们能够硬气,是因为知道祁王不能怎么样,然而,既然祁王手里有成武帝的令牌。 这也就说明,一切都是成武帝的意思,他们是不要命了,才敢和成武帝对抗,一个不好,可能整个家族都会遭受到牵连!!! 所以,没有一会,这件事情京畿就已经传了个遍,那些已经被抓住的学子,都无比的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贪心做了这种事情。 而还没有败露的学子,也不好过,整日也是心慌慌,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买试题的人,可不止京畿有钱人,其余地方的学子,甚至是寒门弟子,那些贪图捷近的人,都无一比避免的担惊受怕。 祁王的行动还在继续,许多人已经被查出来,就是动用了全部家产都无法将人报出来。 其中最先开始一批被抓的人,自然就是姜光供出来的那些人。 祁王可是丝毫没有手软,就算是段成和,他也是直接上到丞相府里抓人,这也是其他没有参与的学子,赞赏祁王的地方。 毕竟丞相可是当今皇后的兄弟,祁王这般登堂入室,难不成一点都不害怕得罪丞相和皇后? 尽管他们知道这是成武帝交给祁王的任务,若是他不行动,那就是欺君之罪,可他一旦行动,那就是彻底的将丞相的扫了丞相的颜面,丞相怎么可能不会记恨,甚至连在后宫中的皇后也不会对祁王有什么好脸色的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祁王还是做了,和去抓别人一样。单凭这一份胆量与大公无私,就值得那些学子,百姓们敬佩。 不过祁王也被那些被抓去了儿子的官员恨上了。 只不过这也是必经之路,祁王本就不怕他们记恨,还不如说,他们越表现得出憎恶祁王,对祁王越有利。 这种样子一旦让成武帝瞧见,绝对会想起,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恪守自己说的话,才被那些官员恨上的,只会觉得祁王不敢违背自己的话,宁愿自己被人恨,也不会违抗自己。 这样一来,成武帝还不会怜惜自己的儿子吗? 一旦有了怜悯,那么便代表会有其他的感情,成武帝对祁王,就不会只有失望了,也会有更多的关注。 祁王来到丞相府抓拿段成和的时候,段天启并没有阻止。 对于他来说,放弃一个儿子,能够换得成武帝的放心,绝对是值得的。 所以,不管段成和如何的祈求,如何的哭闹,段天启一直只有一句话。 “祁王殿下秉公处理,下官绝对不会有二话,犬子做出这种丢人的事,下官事绝对不会包庇他的,臣效忠于皇上,更加不会知法犯法,纵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祁王殿下就怎么处理!” 段成和没有想到竟然会从自己的父亲嘴里说出这种话,他一直以为就算父亲偏爱段成玉,那也是因为他嫡子的身份,撇去嫡子、庶子身份,他们二人在父亲的心里事一样的。 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才看清楚,父亲对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父亲,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他的心里只有丞相府,只有他自己。 那日回到府里后,段天启知道了那件事情,一气之下就将他打了一顿,然后让他去祠堂闭门思过。 之后,便没有一句话来安慰他,更没有叫大夫。 他身上的伤谈不上轻,但也不是很重,可是却也不好受。迟迟愈合不了,只有还发了烧,差点就撒手人寰。 然而饶是如此,却也还是换不回他的一句怜悯,一句关心。 而到今日,段成和等到的,便是一句此子死活与丞相府无关,请祁王殿下秉公处理! 原来在他的心中就只有秉公处理。 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更甚至一点关心、同情的眼神都没有。 段成和都不禁想,自己是不是他外面捡回来,否则,他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抛弃自己。 若是换做此时在这里的是段成玉,他是否还会这样铁石心肠,公正不阿,将自己的儿子推入火坑! 从以前开始,自己就是被抛弃,被剩下的一个,到如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不甘,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满心怨恨的死死盯着丞相府,盯着这个从未给他温暖的家,又从未给过他爱的父亲。 人到心死,总会看清楚许多的东西,一点点小小的东西,总能被放大许多。 一个小小的段成和也会颠覆这个棋局…… 姜光死很快便传开了—— 这个消息是由看守牢狱的人传出来,说是当晚又一大批的黑衣人闯入牢狱,一剑刺杀姜光,直至他毙命之后,就扬长而去…… 然而在半途,幸而祁王多留了心眼,才能察觉到不对劲,与那批黑衣人交手,但是也是因为这样,祁王还因此受伤。 听闻那些黑衣人各个杀人如麻,就算听见对方是祁王殿下,他们也没有放下手中的利器。 而祁王虽然最终将他们拿下,但还是被那些黑衣人伤到了。 而那些黑衣人瞧上去便是死士,一见无法突出重围,便自尽了…… 可是饶是如此,祁王的人还是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那就是他们身上竟然持有瑞王府的令牌,以及瑞王的秘密书函…… 成武帝怒不可遏,看着案上呈着的那些东西,面色铁青。 望着下方跪着的瑞王,直接将东西都扔到了他的头上,瑞王不敢躲。直接就被砸到额头出血,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朕说过什么?要你四哥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你竟然还敢着去杀人灭口。你这胆子大得很啊,还敢将手伸到科举那边,下一步,你是不是想要翻天,想学老六那个不孝子!” 这句话可以说是很严重了,已经预示着成武帝不可能放过瑞王。因为瑞王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触及到了成武帝的底线,然而他居然还敢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动手,甚至连祁王还敢伤害,让他不禁想起襄王那一次的造反,更加觉得他一定是由反叛的心思。 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闹得那么大,连街头的寻常百姓都知道了的事情,他不想着暗中息事宁人,反而还大摇大摆的去牢狱杀人,若是这一次不严惩他,那大晋的百姓,指不定还以为他这个皇帝是当假的,这对于一向爱面子的成武帝来说,可是不能触及的底线。 就算现在证据确凿,瑞王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一旦他承认了,那么面临的就将是凄惨的下场!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这件事情不是儿臣做的,儿臣根本就不知道,更没有派人去刺杀那个什么姜光!请父皇明察!” 瑞王说完就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原先额头破了的地方,血流得更加的多。他也全无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此时一旁的宋铭却讽刺出声:“这证据都在这了,难不成你想说,这令牌,不是你的,那封信件也不是你?还是想说,那些死了的黑衣人不是你的。” “不过呢,就算你要辩解这不是你做的,那也可以。只是,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如今还在牢狱里,本王就不信了,调查你府里的暗卫,会一个人都不少?” 大晋有规定,各府王爷可自行圈养暗卫,但是数量都需要上报,以防由谋逆的心思,这一规定在成武帝当上皇帝后,实行得更加严格。 就算他们那些王爷想要私下扩充暗卫的数量,也不是意见容易的事情。 所以宋铭只需要一句话,就让瑞王觉得头大。可是他可以断定,他并没有写过什么信件给他们,更加没有将令牌交给他们!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他的。 抓住这一突破口,瑞王赶忙道:“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更加没有写过那个什么秘密书函,求父皇彻查这个书函,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一听到瑞王还在垂死挣扎,梁王心里嘲笑,然后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老九啊,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这样不敢承认,那姜光都已经招供,证据也都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承认,难不成真的要你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才能够让你死心?” 梁王的话说完,瑞王就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便听见梁王说:“来人啊,将人给带上来。” 进来的人,使得瑞王睁大了眼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是你!!!你们陷害我?!”瑞王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梁王,原来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那人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瑞王,直接就向成武帝请安。 梁王道:“回父皇,这个人,就是能够证明,老六确实是派了人去刺杀姜光,想要杀人灭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棋局已定(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那人正是之前给瑞王出谋划策的谋士,他潜伏在瑞王身边多年,就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以此达到目的。 而他,也确实是梁王的人。许多消息,都是他透露给梁王的! 瑞王怒不可遏:“高庆,竟然是你!是你出卖我?是你,原来竟是你!!!” 瑞王最相信的人,可以说是就是高庆了。因为高庆是他调查过的人,他的背景清白,根本没有与梁王联系的痕迹。 难不成是高庆见他落败,所以转而投向梁王…… 高庆像是没有瞧见瑞王的歇斯底里,反而很正经的跟成武帝请安后,才回答瑞王的话:“瑞王殿下,你也不要怪小人,小人实在不愿意看你一错再错下去。你段丞相做的事情,迟早都会暴露的,小人早就劝过您,不要被一时的冲动迷了眼睛,竟然相信丞相的话,将试题泄露出来,你这么做,耽误的是那些有志者之人,有才之人的前途,更是误了大晋,让大晋的朝廷变得乌烟瘴气!而现在事实也证明,殿下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才会沦落到如今得地步。” 瑞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人还是那一个在书房,与他一起筹谋,一起策划得谋士。难不成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或是……瑞王瞧向梁王,狞笑道:“高庆,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人教唆你的?是不是有人想要致本王于死地,所以让你出来污蔑本王的?你当真以为,你背后的人,会保得住你?还是你觉得,父皇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容许你这样污蔑我?” 瑞王话中有话,意思就是指高庆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受到了梁王的指使,才会说出这些话,出来做伪证。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是听懂了瑞王的意思。 祁王面上不显,然而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他们的计划正在按原先进行。原本他们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情都扣在梁王的头上,让瑞王以为一切都是梁王陷害。 不过祁王并不知道高庆竟然是梁王的人。 高庆是瑞王的谋士,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毕竟高庆是多得瑞王的信任,这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没有经常瞧见他,可也是见过一两面的。 然而祁王最不敢相信的,也是高庆会出来指证瑞王,但是这样也更好,他们不用多花心思,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梁王的身上。 这梁王也是没有让他们失望,还真的会在最适当的时机,给瑞王致命一击。 瞧着瑞王如今愤怒的眼神,祁王知道他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了…… 因为他不仅太容易相信人,还太过掉以轻心,自以为是。以为所以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他设想的情况发展,却不知道提防身边的人。 依着瑞王之前对高庆的信任程度,高庆绝对掌握不少秘密,这些秘密一旦爆出来,瑞王是别想要逃了。 可是瑞王似乎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将全身心都用在怒视梁王以及高庆的身上。 高庆不愧是在瑞王府里做戏多年的人,面对瑞王的质疑,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小人只是不愿意瞧见瑞王一错再错,才会找到梁王,希望梁王能够让小人见到皇上,亲口将事情的真相说与皇上听。小人绝对没有二心!” “高庆——!”瑞王怒吼道:“本王倒是看错了你,原来你竟然是个小人,竟然会在背后捅本王一刀,你可还记得,是本王将落魄的你捡回府里,给你医治,让你养病。如今你竟然帮着别人对付本王,还给本王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你是不是以为本王现在一时麻烦,不能自证清白,就想着帮着别人,让本王倒下?那人究竟是许你什么了?荣华富贵?你这种背叛主子的人,你觉得那人还会留着你?” 然后又将矛头指向了梁王:“三哥,你就这么想要冤死你的九弟吗?竟然让他这么污蔑我?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 梁王叹气,辩解道:“老九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三哥怎么可能会算计你,这原本就是你做下的事情。事实都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你就算不承认,也改变不了就是你做的事情。再说了,也是高庆找到我,让我带他来见父皇,让父皇决断!若不是瞧见你死不悔改,三哥也不会这时候将高庆带上来,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你别说得那么好听!我害我自己?我的好三哥,你摸摸你的良心,若不是你与高庆串通一气,高庆他会去找你,负责这次事情的人可是四哥,四哥都没有说见过高庆,高庆为什么会舍近求远去找你!” 高庆道:“瑞王殿下,你也不需要转移话题,原本小人也是要去找祁王殿下得,可是因为知道你派人去刺杀姜光,祁王殿下也被你连累在内。而且都知道祁王殿下不理朝政,所以小人才会去找梁王殿下……” 听见高庆三句两句离不开污蔑他,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了这个叛主得家伙,这个家伙竟然敢背叛他。亏他之前还那么得信任他,事事交给他办。 而他竟然还会被梁王所收买,反过头来对付他! “你——”瑞王还想要说话,就被成武帝给打断了。 “都给朕住口!”成武帝恼火道:“你说你因为知道瑞王得所作所为,看不过去才会来跟朕说?那么为什么你之前不说,之前又不阻止?要等到瑞王失势才过来说这些?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人指使你?” 面对成武帝得质问,高庆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看似是抱着必死得决心来得。 瑞王怎么说也于高庆相处了那么久,就算高庆已经背叛他了,但是他还是能够从高庆的动作神态中,才到一些什么。 “回皇上,小人自知为瑞王殿下做下了太多的错事,也是到最近才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每一件都是不不容于世的,所以,在知道殿下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才会想着劝解他,但是殿下已经魔障了,根本听不进小人说的话,一定要与段丞相勾结,所以,小人就算冒着这一条命不要,也要出来阻止殿下不要一错再错下去!请皇上明察!” 说完也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瑞王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知道,他若是还不说些什么,绝对是没有希望的。然而他并不知道,自从这个局一设下去,他就已经输了。 最后,高庆还拿出了之前瑞王暗中做下地事情地证据,包括那一次暗中想要去截杀宋铭…… 成武帝还是没有能放过他,听到之前瑞王做的事情,怒火中烧,眼底地杀意也浮现出来。 成武帝最不可以忍受地就是受到别人的欺骗,但是瑞王做的事情无一不是踩在了他的底线上,所以,注定成武帝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成武帝让人将瑞王带下去,终身不得出王府一步,并且撤去了他亲王的称号,瑞王彻底是失势了…… 就算他再不甘愿,再不希望,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了,但是死到临头,还是会想着垂死挣扎。 “父皇,父皇儿臣确实是冤枉的,你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他们都是信口雌黄,儿臣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都是他们污蔑儿臣的,请父皇饶了儿臣——”瑞王根本就不敢承认,事情都是出自他的手。 然而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成武帝越是厌烦:“如今你还不知悔过,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难不成你是觉得朕老糊涂了,连事情的始末都看不清楚,会任由你们蒙骗不成?” 成武帝瞪着外面进来的侍卫,大声呵斥道:“还不赶快将这个不孝子给朕带下去?!” 那两个侍卫依从成武帝的命令,将他瑞王拖走。 瑞王知道这个时候就算他再不承认也没有用了,只是拼命的向成武帝求饶:“父皇,请饶了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信小人的谗言,不是故意的,父皇。父皇,你饶了儿臣吧,父皇,父皇——” 不管瑞王再怎么说,再怎么嘶吼,成武帝都当作没有听见。这件事情,既然是他做的,成武帝就不可能会放过他,只是,因为瑞王的表现让他更加的失望罢了。 等到听不见瑞王的声音,成武第才将视线转移到了高庆的身上。 “你可知你如今将事情都说出来,朕会怎么处决你吗?”成武帝问道。 “知道!” “既然知道,你又为何还要出来作证,你大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蒙混过去。何至于前来送死,莫不成真如老九说的那样,真的是别有图谋,或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 梁王听见后,依旧是面不改色。他早就想过了,若是带高庆来作证,绝对会被怀疑这件事情与他有关系的。可是因为今日这个局面,实在是扳倒瑞王的大好时机,不能就这么错过。 他才会不顾一切,想要将瑞王置于死地,不能够给一个翻身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四章 棋局已定(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但是他也相信高庆的能力,不会因此被成武第看出破绽。 高庆沉声道:“高庆自知罪孽深重,也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不管皇上如何惩罚小人,小人也没有话说,但是希望皇上不要因为小人的原因而牵连无辜的人。” 高庆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像是决意赴死,但是又不想要拖累他人。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多么的有情有义…… “你倒是看得清楚。”成武帝这一句话都不知道是褒是贬:“高庆,你虽然作证有功,但是你之前做下那么多的错事,绝不是这一次的事情可以抵消的。来人啊,将高庆押下去,择日行刑!”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是并没有。 祁王站在一旁,忽然有人来到书房外面,称是有要是要禀告给他。 成武帝便让他将人叫进来,然后对着他说道:“既然有事情要说,就一并说清楚了。” 那人说是关于科举的事情,这个成武帝自然会要了解。 然而就在那个人进来之后说了事情的始末,又将事情推向另一个高潮。 “你说什么?”祁王问道。 “王爷,那段成和说,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丞相大人做的。说丞相大人早就与瑞王勾结,暗中替瑞王做事……”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成武帝就猛地一拍掌,其中地怒气不言而喻。 “好一个忠心耿耿地丞相,真是朕地宠臣啊。朕竟然是看错了他,没想到他的野心竟是如此之重,还是他先挑起地这件事情。”成武帝阴沉的脸,更加表示他的心情更糟了。 那个人虽然知道成武帝正在气头上,但是还是要将事情一并都告知,否则,要是万一成武帝事后追究他,不将事情说清楚,那她岂不是惨了。 “还有,段成和还说,丞相不止是这一次将考题泄露,之前地科举也同样暗中做了手脚,并且还、还暗中谋害了知道他们阴谋的前任礼部尚书——” 这一回,成武帝没有说话了,可想而知,这一期成武帝是气到说不出话来。 自己宠信的丞相,竟然三番四次的违逆他,还结党营私,将他蒙在鼓里,做尽坏事。 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段天启在之前的科举考试中,也是有过将考题泄露的情况,只是但是并没有人知道,而唯一一个知情的人,却被他们灭了口。 段天启作为主审考官,他自然是能够做手脚的,但是就算是如此,单凭他一个人,以及与不能干涉科举考试的瑞王也是难以成事的,除非有人在给他们作掩护,或是直接下手…… “与他们一起行事的人,还有谁?”成武帝冷冷道。 “据段成和说礼部尚书,以及礼部侍郎,都有所关联……” 好啊!很好!这可真是蛇鼠一窝,都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这个段成和,可是段天启的儿子?”成武帝这话问的是祁王。 祁王如实回答:“是,他是丞相的庶子,因为姜光临死前的口供说出,段成和也买过考题,所以儿臣去了丞相府抓人,丞相当时还很积极的配合。还说一定要让儿臣抓到幕后的人……” “只是儿臣没有想到,丞相与这件事情也会有关系。” “哼,段天启想要弃车保帅,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他自己的行径都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知晓,在最后的时刻,他的儿子会出卖他,将事情都抖了出来——”成武帝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嘲讽,可见段天启这一次也逃不了了。 原本没有段成和的举报,段天启虽然也会有惩罚,但是也不会有多重,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标表明就是段天启做的,然而现在。 人证物证俱在,段天启就算时大晋的丞相,也逃脱不了成武帝的降罪。要知道成武帝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出去了,怎么还会保住一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他没有丝毫忠心的人呢? 依着成武帝多疑的性子本就不可能。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段成和的举报,段天启也逍遥不了多久,经过这件事情,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成武帝的心中生根发芽了,之后只要有一点的不对劲,成武帝就会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 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段天启做的,是不是他又有什么阴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成武帝孩子啊疑心,段天启就不可能逍遥的过下去,成武帝一定会对付他的。 梁王见此,也见缝插针道:“丞相确实是大错特错了,父皇如此信任他,将科举的事情都交给他办,他倒好,挂羊头卖狗肉,白白辜负父皇的一片宠爱,实在是太不该了。” 梁王对于这一个插曲很是开心,毕竟扳倒了瑞王,将段天启也连根拔起是最好的,就不用害怕瑞王会卷土重来。 瑞王一党,也就是段天启是他的左膀右臂,但是有高庆这个搅屎棍,他们才会分心,才会依着他的计划走。 成武帝不是完全不知道梁王的为人,可是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 就算梁王不说出这些话,成武帝也不会轻易放过段天启的…… 于是,他很快就派人下去,并且直接削去了段天启的丞相之位 ,这个决定,可是一点都没有将段府往日的功劳看在眼里的。 虽然说,丞相府与成武帝的关系匪浅,而且还是皇后的娘家,怎么说也会瞧在往日的情分上,有所减轻,否则,皇后在宫中的处境也是艰难。 然而,成武虽然削去了段天启的丞相之位,但是并未牵连其他人,这也说明,是有看在皇后的颜面上的。 皇后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已是成武帝派人去抄了丞相府,当众将丞相参与科举舞弊的事情都说了。 就算还丞相府里的人不敢相信,可是一瞧见官差和侍卫一起冲进丞相府,都吓傻了。丞相府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状态,但是无论是之前有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现如今都成为了阶下囚。 他们都被驱逐出了丞相府,因为段天启的丞相之位已经被剥夺了,所以,这个丞相府,他们就不可能再继续住下去,只能离开。 但是成武帝虽然将段天启抓起来,下了狱,却没有牵连丞相府里的其他人,他们还是好好的,没有受到连带的责任,更加不需要被抓入狱。 但是人的心里就是这样,原本再云端上面的人,突然被打落地下,那个落差是多么的大,普通人是接受不了的。 满府的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段成玉的身上,因为他不仅是段天启的嫡子,更是现存府里唯一的男子。 他们也都亲眼目睹了段天启被抓走的场景,时刻害怕着自己也会被抓入狱。 说起来,段天启也是翻了个大跟头,按照以往,他谨慎行事的做法,是不会那么轻易便被扳倒的。因为他会在危机爆发前就将事情的可能性全数掐灭。 就像是之前的礼部尚书一样,就算被发现了,他也可以直接将危机变为转机…… 这一次不仅是因为他身处再明楚,且辛言暗中算计,又被梁王摆了一道,更重要的是,他这次看错了人。 瑞王竟然是那么冲动行事的人。说起来也不怪瑞王,因为瑞王是因为处在了事情的中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么来的。也因为他太过信任了高庆,致使被他出卖…… 而段天启最大意,做得最错的,就是将段成和交了出去。若是他在祁王过来抓人的时候,能够装装样子,不让段成和寒心,或许段成和还不会将他做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他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不管他在牢中怎么挣扎,成武帝并不想去见他的面。 甚至一提起他来,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那么久,心情实在不爽,怎么还会去见他。而见不到成武帝,就算段天启巧舌如簧,聪明绝顶,一身本领也都使不上,更加不可能脱离得了险境。 不过段天启就算下了狱,依着他的身世复杂,与皇后有关系,以及段家在朝中得人脉不小,所以一时也不可能会杀了他。 但是朝中得人就算之前与段府得关系好,一时间,也不敢出言求情,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但是朝中得人,都认为段天启除了这件事情,皇后不可能无动于衷,应当跟成武帝求情,毕竟段天启也是皇后得亲兄长,就算平时表现出来不怎么得亲切,可是怎么说,两人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不可能真的会眼睁睁的瞧着段天启身首异处。 况且,段府还有几个孩子,若是段天启真的死了,凭那几个孩子,是绝对撑不起诺大的段府。 这样一来对皇后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失去了丞相府这么大的一个靠山,皇后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之后只会处处受阻,更别说,后宫之中,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皇后之位的贤妃娘娘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让众人大吃一惊,皇后知道丞相府里出了事情,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是与成武帝说,自家的兄长犯了事情,作为他的亲人,她自己也有责任,要自请去皇宫宗祠思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棋局已定(四)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甚至,就在成武帝还没有发话的时候,皇后就真的自请去了皇宫宗祠,用行动证明自己言行一致。然而别人还是觉得她不真心。 不然就是觉得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益,为了自己皇后的地位,所以也不给段天启求情,生怕这件事情牵连上自己,一时间说皇后贤惠,明事理的,也有说她心狠的,这些话都有,然而她却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动摇。 成武帝见到皇后这个样子,可想而知,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她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为皇后的职责,没有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地位,反而为所欲为…… 并且,皇后这样子做,反而让成武帝对她多了几分愧疚。因为皇后对他一直都是秉持着支持的态度,而且从未有过什么要求。成武帝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皇后要为段天启求情,他确实可以因为她,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虽然不可能恢复他的丞相之位,毕竟他还要给天下的百姓,赴考的学子一个交代。 但是,他也可能饶他一命,然而,若真是如此,皇后日后的生活,就会失去成武帝的庇护,一个没有宠爱,还没有了靠山,并且生不出皇子的皇后,还能在后宫中站多久?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的处境,其实是最好的,因为成武帝会因为愧疚、亏欠,对皇后加倍的补偿。也不会对丞相府的其他人有任何的动作,皇后还是能够照拂得到丞相府的其他人…… 不然,依着段天启之前的做事风格,早就暗地里得罪了许多人,那些人只要动一点手脚,就能够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现在皇后没有失去成武帝的信任,还是能够关照他们,不被欺负,不会沦落到凄惨的地步。 说起来,皇后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反而还是很聪明的人……不过也是,任何一个愚蠢的人,也不可能屹立中宫多年,还是在无子的情况下…… 就在众人都怀疑皇后是不是做戏的时候,段成玉进宫了。 尽管现在丞相府被抄了,但是段成玉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侄子,有之前皇后给他的令牌在,侍卫也不敢给他脸色瞧,要是一个万一,皇后还很疼爱这个侄子,他们不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段成玉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宫的宗祠。当然了,皇宫犹如铁桶,守卫森严,没有成武帝的命令,段成玉别说踏进了宫门,就会被人射成个马蜂窝了。 成武帝不阻止段成玉,也是抱了试探皇后心思的意思在里面…… 出乎意料,但也可以算是在意料之中。 段成玉进去了皇宫宗祠没有一会,里面白难传来了些许的哭喊声,以及吵架的声音,最后就只有了悲泣的声音。 监视皇后的人禀报给成武帝将事情的始末都说得一清二楚。 段成玉此次进宫确实是向皇后请求,让她跟成武帝求情,让段天启没事。可是皇后回他得话,却也是从大局得观念出发,没有因为自己是段天启得妹妹而有所徇私,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得告诉他,成武帝是有情有义的。 “阿玉,你也别怪皇上,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爹做错了。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这么别人身上,不可能就只有一个人就获罪。这种情义,你难道还不懂吗?”皇后哽咽道。 “不错,你爹是本宫的兄长,也是本宫唯一的长兄,本宫与他有不可能切断的亲情,这样说来,本宫有什么不像帮他的?要是兄长是被人诬陷的,本宫就是这条命不要了,也会保他周全,可是如今,一切都是你爹咎由自取,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段成玉还想说什么:“可是,姑姑,你难道就想要看着阿玉,还有妹妹们,都没了爹爹吗?我们自小就没了娘亲,如今若是再没有了爹爹……” 皇后道:“本宫知道你们也受了不少的苦,所以自小对你们也偏爱了不少。你们无需担心,有本宫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受苦的,更加不会让你们有事情,你爹的事情,你莫要再提,否则别怪姑姑不顾情面了……” 说完也就转了身,用后背面对着段成玉。 段成玉知道没有希望,知道皇后不会跟成武帝求情,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了失去了生机。原以为有皇后在,只要她开口,成武帝一定不会杀爹爹,如今是什么都不可能了。 没有了段天启的庇护,段家还能如何?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不能够再晚一点爆发,只要自己通过了这一次的科举,或是下一年依靠父亲的关系就能够进到宫中,依着他的才干,一定能够有所作为。而且,自己也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事无成,然后还要拖着整个府,那些人只会成为自己的拖累。 这一切,都是天要亡他,也是因为成武帝的绝情。 果不其然,跟父亲说得一模一样,成武帝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一旦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他就会将那人铲除,就算是父亲之前为他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也能顾念旧情,还是那样子的绝情。 还有皇后!说什么会将他们一家人都当作是一家人,说什么会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眼过得照顾,可是,关键时刻,她不还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只顾着自己能够无事。明明这件事情只要她一开口,依着成武帝对他的宽容,以及丞相府往日的情分,也会放父亲一马,最少也能够给段府争取到利益,能够让再京畿里有一席之地,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皇后并不知道段成玉的心思,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段家,对于她的这些侄子侄女们,她心里也还是很疼爱的,然而她的一番苦心,在段成玉的眼里,就是只顾着自己,对他们无情…… 段成玉走得时候,背影落寞,尽管他像是默认了皇后的做法回去了,可是他的眼底,却闪过恨意。 参与科举舞弊一案的人,都被祁王一一抓出来了,在惩罚的同时,自然也会又嘉奖。 对外而言,此次最大的功臣就是祁王了,是他将这些人都读揪了出来,那些学子们感谢的对象也是祁王,就如同辛言之前计划的那样,祁王在暗中就收获了一大批的民心。 成武帝特意嘉奖了祁王,不止是做样子给百姓看,在他心里帝祁王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也是很满意的。 他不仅很漂亮的解决了,而且还给他赢得了一个爱民如子,明事理的名声,这对于现在的成武帝来说,根本就是正中心头,哪里会不喜? 这一下子,朝廷也都变了天,原本声势正旺的瑞王,一下子失了势。而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没了性命,许多臣子因为在这次的科举舞弊中,有所牵涉,也都被摘了官帽,严重的,也都和丞相一样,连性命都没有了。 不过那些人,可没有段天启那么幸运,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妹妹。其家人也都被流放,成为了庶民,奴隶…… 这下子朝廷也因此空出了许多的职位,那些有野心的人,都蠢蠢欲动,心想着能够更上一层楼。 就在此时成武帝竟询问起了祁王的意见,问他谁能够担任礼部尚书的职位。 这个职位说高不高,说低更不低,因为上面还有一个刚没了性命的丞相,对比起来,礼部尚书确实不够瞧了。 然而礼部尚书说什么也是官居四品,还是正四品的官员,这个单独说起来也是很大的官职了。 成武帝就这样当众问出来,一时之间朝中的大臣都不知道成武帝是什么心思。 不过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祁王既然说:“不怕父皇笑话,儿臣没怎么接触过朝政,说起来这朝中的大臣,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儿臣还不一定认全,实在不知道有哪位能够担当大任,父皇不要为难儿臣了,儿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不过……” “若是父皇想要意见,何不如问问三哥吧,三哥处理政务能力比我好,自然比较清楚哪位臣子能够胜任礼部尚书的职位。” 他这话说得真诚,就连梁王都不禁怀疑祁王是真心为他着想。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谁不知道自古皇家无亲情。梁王对他们这些兄弟都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否则他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但是祁王抛给他的这个问题,实在是诱人得很,若是他接下,或许能够让自己得羽翼更加得丰满,势力更加得强大,然而,这样一来,也会更加引起成武帝得猜疑。 梁王笑道:“四弟高看三哥了,三哥可没四弟说得那般好。说起来单论这科举舞弊的事情,若是我自己做,怕比不上四弟做得好。以前三哥还不知道四弟处理能力如此出色,否则定是要你帮着父皇处理事情,不让你这么的逍遥快活。” 这句话,梁王可有点暗搓搓的寓意在里面,然而祁王听完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还是很谦虚,也没有与梁王辩驳。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祁王太好看了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祁王的这个做法,在成武帝的眼里,更加是满意。 一时之间祁王在朝廷上的风头隐隐有盖过梁王的趋势,但是这不是那些大臣支持祁王的原因,反而是之前站在瑞王阵营的人,才有倒向祁王的势头。 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之前他们站在瑞王的阵营也与梁王交过手,对梁王下过手,如今怎么可能和梁王握手言和,甚至是到他的阵营帮他呢? 就算他们可以,但是谁知道梁王会不会介意,说不定到时候回背后给他一刀,这让他们可是防不胜防的。 所以相比之下,投向祁反而还是更加安全以及最好的做法。 再说了,现在看上去,祁王的做法比梁王可是更加的温和,梁王虽然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是君子,可是只有交过手才知道,他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小人,用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那是无所不用的。 但是现在他们担心的是,祁王手段不够残忍,实力不够能对付梁王,毕竟梁王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但是剩下的时间,也不容他们多想。若是他们现在不准备好投向哪个阵营,那梁王也不会对他们客气得。 而且,成武帝也不一定不知道他们之前的情况,对于他们投在瑞王的阵营,不可能一点一件都没有的。 就在朝廷上掀起的腥风血雨一般,后宫中也是掀起了一番不小的风波,一向当透明人的温嫔,竟被抬为了温妃,这让后宫中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下他们都想要知道成武帝这么做的原因,难不成是因为祁王为成武帝做的事情很得成武帝得欢心,所以母凭子贵?好像也只有这个道理说得通了。 对于被封为妃位的温嫔自己,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成武帝那日来到倚栏苑之后,过几天便会过来坐一会,但是也就只是一两个时辰就回去。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是看她作画,或是与她闲聊。 刚开始温嫔,哦不,现在该说是温妃了。她一点都不习惯,反而很别扭。 两个人是夫妻,但是却连一点亲密的事情都没有,这样瞧来,也着实很奇怪。 并且温妃住在倚栏苑里,这里虽然偏僻,但是也不是全无消息。后宫中,或是朝堂上有任何消息,只要派人打听打听就会有的。 自然也知道成武帝有多么的宠爱云妃,就算是往常除了请安之外,也能从那些宫女太监的口中得知云妃如何受宠。 对于这一点温妃是一点嫉妒羡慕的心思都没有的。来到这宫里这么多年,有的少女情怀在就被消磨殆尽了,除了生活下去,以及挂念自己的儿子之外,他也没有任何的念想。 不如说到,之前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却清。而如今生活虽然变好了,但是她却无法自由自在了。宫里盯着他的人也慢慢变多了,丝毫没有往常的轻松快意。 可是此时她还不能表现出来,祁王在前朝做的事情,后宫里已经是人人皆知了。作为他的母妃,温妃自然是欣喜的,欢喜自己的儿子能够有这样的能力。 任哪一个母亲听到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会高兴…… 唯一难过的,就是怕祁王回因此招来别人的嫉恨,以及别人的陷害。 但就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给他添麻烦成为他的拖累…… 而且,就连她自己都认为,成武帝是因为祁王的原因,才会晋升他的妃位。可是事实是不死如此,也只有成武帝知道。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德总管。 德总管可以说是最了解成武帝的人了……也知道这一次晋升温妃的妃位,也有温妃自己的原因,不全是祁王的缘故。 就在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情是由祁王带来的效应,却又发现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子的。 成武帝去温妃哪里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宫中最受宠的人还是云妃,可是还是能够感受出来,温妃在成武帝的心中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有时候就算是一两个时辰,也会过去温妃那里坐着,就只是静静的坐着,这与成武帝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 但是宫里的人也都是人精,在没有准确了解到成武帝的心思之前,她们也不会起轻易就下手…… 科举一事总算过去了,舆论也渐渐平息,只是别人口中的瑞王变成了祁王,对瑞王也是深恶痛绝对祁王确实称赞不已。 辛言望着一身华服的祁王,觉得他周身的气度,以及神情都与之前不大一样,有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但是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祁王收拾打扮起来,与之前还真的像是两个人。 以前他更多的是休闲的服饰,如今一身华服干练起来,倒是添了几分精气神。 然而这样子的他比起之前温润的样子,更有了几分凌厉,如此也才称得上他身为王爷得气度。 辛言打趣道:“恭喜祁王殿下得偿所愿。”还故意行了一礼。 祁王知道这话里得揶揄,也回敬道:“那还要多谢阿言你的帮忙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对如今的结果很满意。 扳倒了段天启,还有瑞王,如今是一箭双雕,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谁能想得到,一局小小的棋盘就能颠覆两位大人物,还让他们都永无翻身之地…… 更加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切竟是出自一个女孩子的手。若是之前有人跟祁王说,有一个人会将段天启和瑞王连根拔起,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相反还会觉得那人脑袋有毛病。 “不过,殿下如今也切不可大意,现在才是游戏刚开始,若是松懈说不定还会给人一个可乘之机。”辛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然而声音却压低了,保证不会被别人给听到。见到她们两人时,只会觉得他们交谈得很愉快,根本就不会知道两人是在谈论这种事情。 祁王自然知道:“放心吧,既然揍上这一条路,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如今有麻烦的应该是你了。听闻前些日子你与北虞的公主在集市上发生了冲突,想来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揭过了。你怕是不知道这个北虞的公主,是北虞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她自小就刁蛮任性,动辄打杀人,只要是她看不惯的,她都会一一折磨对方,手段极其残忍,而且这人对她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在乎的,根本就不害怕外面的人怎么看待她。”若是敌人有弱点,那此人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谁知道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辛言也没有想到这个康岚公主过去的“丰功伟绩”,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无需担心,她辛言不想麻烦,但也不害怕麻烦。这个康岚公主最好就是相安无事,否则她不介意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不过,皇上此次办这个宴会,也瞧得出他很看重这一次与北虞的联姻了。”辛言说着说着,又抬头瞧了一眼祁王,上下打量了一下,故意道:“听闻这个康岚公主最好男色,只有好看的男子才能入她的眼里,想必这一次选夫,也会依着这个而找,殿下可要小心点,别被公主瞧上,去当了人家的夫婿。” 祁王一愣,愣是没想到辛言会说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若是别的姑娘,一提起成婚的事情,无不是含羞带怯的,哪像她居然还能拿来取笑他。 但是经过她那么一说,祁王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你,你还穿着男装,要说俊朗,想必阿言你也不遑多让啊,说不定这康岚公主一看到你,就对你芳心暗许了,这你可得小心啊!” 辛言可不会跟他客气:“那也无妨,若是这康岚公主不嫌弃我是个女儿身,我倒是不介意的——” 忽然身后放传来了一声噗呲笑声,他们二人转过头去,便瞧见常阮、常暖和邵云卿三人过来。而这一声笑声,正是常暖所发出的。 她们也是无意中听见了辛言与祁王的谈话,一时忍不住才笑出声来,不过这个行为始终不太好,所以常阮也只好带妹妹赔罪了。 “舍妹一时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祁王挥手道。 这时邵云卿道:“我来时没有瞧见你,刚好遇到常姐姐,便想着与常姐姐她们过来寻你,应该美誉打扰你吧。”邵云卿问道。 因为她们时瞧见了辛言的背影才找过来的,并不知道与辛言谈话的人是祁王,等到走进之后才发现。如今也不好转身离去,所以才会有所一问。 在别人的眼中,辛言与祁王并没有交集,自然不会有什么需要谈论的事情。 当然就算有什么,两人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她们二人有问题吗? 只是如今瞧上去,就是辛言与祁王是相熟的人,并不陌生。 “没事,只是刚好遇到祁王殿下便聊了几句。”辛言道。 祁王也知道他也不好呆在这里了,很识时务的说道:“本王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半点犹豫都没有。 四人一同望着他的背影,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祁王殿下也太好看了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话可说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她们三人纷纷向常暖投去不明所以的目光。这常暖要不要这么大胆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夸奖祁王,是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色胆。 常阮无语的瞧着常暖,对于她这不经过大脑的行为,感到很担心。 “好了,别瞎说。”常阮道。 谁知道常暖还不答应了:“我说的是实话嘛,至少祁王外貌确实是不差的,性格比起梁王也好多了。” 常阮见她越说越歪,严厉道:“常暖!” 瞧见自家的姐姐生气,常暖头往后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了。身体也不自觉地往辛言哪里靠拢。 “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王爷的事情也是你可以随意评判的。若不是这里没有其他人,万一事情被传出去,不只是你自己,整个侯府都会被你连累!” 常阮恨铁不成钢,自己明明是谨小慎微的性格,怎么会有一个心这么大的妹妹:“你别往阿言那里靠,你这沉不下来的性格,以后只会惹祸。”念着念着,常阮还想起了常暖刚刚失声笑出来的事情,又打算再说说她。 常暖见到她姐姐这样,就知道她姐姐又要开始一番轰炸。 连忙给辛言使眼色,反正她是瞧出来的,自己的姐姐有些时候固执得很,但是辛言说话她还是会听的。 辛言接收到常暖的眼色,不由得失笑。 然后当了一下和事佬,帮常暖一把:“好了,暖儿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小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真的想要惹事。祁王殿下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不会与暖儿计较的,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不过,你也要好好记着,今日也是因为我们这几人是自己人,没有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你以后也小心些,别失言了。”辛言维护完常暖,也有意提醒她。 常阮本就不会当众教训常暖,只是觉得常暖这性子得改改,别急冲冲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知道辛言虽然表面是维护常暖,实则也是站在她这边,只是转换了一个角度,没有那么生硬。 这一招倒是正中常暖的软肋,常暖也诺诺的应下。 常阮瞧见,暗中给了辛言一个赞赏的眼神。 邵云卿道:“不过,阿言,你怎么今日会与祁王一道?” 思来想去,辛言进京之后与京畿的各位王爷都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但是辛言今日这般,看样子也不是与祁王很生疏。 当然,邵云卿说这话不是为了打探什么,她们虽然不知道朝廷上的风起云涌,但是还是知道外面传的一些话,就怕辛言一不小心就卷入了夺嫡的争斗中。 邵云卿的话一问出来,常氏姐妹也都纷纷望过来,神情担忧。 辛言知道她们的担心并不作假,所以也对她们笑道:“只是凑巧遇见祁王殿下罢了,然后便与殿下说笑几句,之后你们就来了,没有什么事情,你们放心吧。” “那样便好。虽然殿下的为人还行,只是毕竟与我们身份有别,若是让别人瞧见,还不一定会被别人编排什么话呢。这宫里的长舌妇就不少——” 常阮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有所指。 辛言循着她的眼神瞧去,便见到了许久没有见到的淑仪公主。 淑仪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几次都败在了辛言的手上。如今见到辛言跟见到了仇人一样,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因为辛言如今的身份,让她不能轻易下手。 她如今可不是单单一个商人,还是颜氏家族的家主。 就冲着成武帝对待她的态度便知道,辛言或是说颜氏家族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就不一般。 况且之前成武帝知道了淑仪与辛言之间发生的事情,还专门找了时间,去叮嘱淑仪。 这让淑仪心中的气更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自己在辛言面前没脸,还不能报复回去,这不是让她郁结于心吗,对别人能有好脸色才怪。 常暖道:“说起来,我瞧见淑仪公主时,听闻她最近都是脸色极差的。”这也反面的映衬出淑仪公主对辛言可不是轻易能揭过去的关系。 “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小心些就好,他总归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找麻烦。反而是今日的那个主角,北虞的康岚公主……”常阮担忧的说道:“听闻,你前些日子与那康岚公主发生了矛盾?” 说起这件事情,邵云卿久觉得很抱歉,毕竟一开始是她与康岚发生口角的。 “这件事情还是我连累了康岚公主,我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公主……”其实,就算她知道她是公主,也不会任何的改变,因为一开始就是她挑起的事端。 “我早说过,我不是怕麻烦的人.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别太担心了。更何况今日是康岚公主的宴会,她代表的,可是北虞的脸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怕也是难以交代。”辛言还有一点没有说的,就是颜氏家族可不止在大晋才有影响力,在北虞的同样是有影响的,颜氏家族的产业遍布全世界,不管是北虞还是大梁都有产业遍布,就算是最远的关漠,同样是有影响。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个康岚公主不一定是光明正大的。”言下之意便是说康岚行事不一定是光明正大的,若是小人的,那是招数防不胜防的。 毕竟之前听到了她挑起的那件事情,实在不觉得她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邵云卿一听到常阮这么说,刚刚收起的担忧又浮现在眼中。别的不说,北虞公主这个名号,就让大晋的许多人对康岚避之不及了。 因为万一若是惹恼了她,让两国的联姻出现了什么问题,那成武帝绝对是饶不了她们的。 这下子,还真不知道这个康岚公主会不会公报私仇。 “放心吧,就算这个康岚公主一定要找我们的麻烦,他身边那位北虞的皇子也不会让她真的这么做的,毕竟他们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不可能真的让康岚为所欲为,而不阻止。”依着之前与康易的交手,辛言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此人并不是心思单纯的人。 换句话说,能够在皇宫中平安无事的长大,并且还能够深受北虞皇帝的信任,没有一点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本事,还有待考察就是了。因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对他们毫无敌意,但是按理说,他也算是哥聪明人,不会一到大晋就到处树敌,他那样子,看上去也不是随心所欲,没有计划的人…… 想起让下属去打探的消息,辛言嘴角升起一股捉摸不透的笑容…… 常氏姐妹不明所以,问道:“阿言,你笑什么?” “没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宴会可能快要开始了。” 殿上歌舞升平,舞台上献舞的舞女都是宫中培训出来的佼佼者,舞技那时不用说了。就连曾为舞女出生的云妃,对她们也是大加赞扬。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就是要找不痛快。 康岚一副不耐烦,口气还有点轻佻:“大晋皇上,难不成这大晋的舞女就只能跳成这个样子吗?” 这话一出,别说是成武帝,满场的大臣,家眷,脸色都是纷纷变了,丝毫不敢相信康岚就这样当众挑衅,这若换作是在大晋,有人这样说,指不定就被成武帝拉下去处斩了…… 大臣们也都瞧见成武帝的脸色瞬时变了,知道康易出声,训斥了康岚:“康岚不得无礼!” 然后带着抱歉,对着成武帝道:“请大晋皇上不要介意,舍妹一向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不过这句话,乍一看像是很尊敬,但是一瞧并不是那么回事。 还是能瞧出来他话中似乎有话,但是至少表面上还是有所示弱,虽然真不真心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站在两国的立场也是明白的,毕竟他们属于不同的国家,她是北虞,而这里是大晋自然不可能真的诚服于大晋。 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和善也已经很好了…… 成武帝的脸色稍稍好了点,语气淡淡道:“康岚公主小孩心性,朕不会与她计较的。” 然而说完之后还是深深的瞧了她几眼。 成武帝也不是宽宏大量的人,表面上的和善只不过是一时的,可以肯定地是,成武帝绝对是将康岚记载心里了。 康岚在康易地目光威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道歉:“请大晋皇帝恕罪,康岚一时口误,请皇上不要误会……” “康岚公主性子直爽,朕怎么会计较。说起来,康岚公主地年纪与我的淑仪年纪相仿,不过呢,我家淑仪的性子还是比不上康岚公主嘴皮子利索,嘴事笨得很。也不像康岚公主玲珑心,难怪北虞皇帝这么宠爱你——” 成武帝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夸康岚得,但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他事在说反话,什么嘴皮子利索,就是说他说她说话不经过大脑;说她玲珑心,也是说她一颗心像玲珑一样得冰冷,暗指冷心冷血。 这话让康岚一口气差点就上不来了,但是她又不能反驳,翻脸,毕竟这上面坐着得,可是大晋的成武帝,不是别人,更不是她可以惹得起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姻(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宴会进行到了中旬,终于到了高潮,康易携着康岚一起走上前去,参拜成武帝,然后就说出了此次过来的任务——联姻! “大晋皇上,此次我们兄妹二人奉我北虞皇帝的命令,前来与大晋和亲,希望两国结秦晋之好,而后两过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康易慷慨激昂的道。 虽然这些话别人都是心知肚明,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北虞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结亲,但是形式上还是要走那么一遭的。 康易说完后,身后的人便将此次前来带来的礼物呈上来,那些人一手一个箱子,场面也实在是隆重,也是瞧得出北虞对这次联姻的重视。 北虞的实力比起大晋那是差了不止一点,并且面对大梁也是。 虽说如今是几个大国,与几个小国,大晋,大梁,北虞,关漠,其他小国便是依附这些大国而居。 虽然这四大国中,北虞,关漠的实力较弱,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位于四大国,因为他们实力比不上,可是胜在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就算其他国家想要攻陷他们,依着这地理优势,也会让对方损失惨重。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双方都平安无事的原因之一。 大晋与北虞距离较近,而大梁则与关漠距离较近,北虞之所以会迫不及待地想与大晋以联姻之约结盟,就是因为他在大梁的探子收到了消息,大梁与关漠结盟了! 这对居住在大梁附近的北虞,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原本北虞实力与大梁相比就差了不少。如今要是关漠也来插一脚,那岂不是让北虞深陷陷阱。 所以,基于此原因,北虞才会像居住在另一边的大晋求救,以寻求结盟之法,解了这燃眉之急。 要说这四国的地理位置,那也是有趣得很,北虞被夹在两个强国之中,却依靠着地势优越,顽强得坚持到了今日。 而关漠说起来也是这样的处境,他也是夹在大梁与大晋的另一边,但是他们两国又不是那么的相同。关漠与两国的距离并没有北虞距离两国那么近,并且关漠民风彪悍,人少却勇猛。 对于大梁与关漠结盟一事,大晋成武帝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大晋也会派探子去探听情况,总不可能被动挨打。 成武帝的顾虑无非就是两点,这大梁与关漠的结盟,若说是没有一点侵犯他们两国之意,成武帝是绝对不可能会信的…… 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目标是对准了北虞,但是傻子都知道,解决了北虞这一个绊脚石,下一个就会是大晋这块大肥肉了。 实力上,大晋与大梁是不相上下的,但是有一点,是大梁比不上的,那就是大晋的战神——叶子默,若是不出意外,叶子默正值少年,可却是用兵如神,在他手上并没有过败仗,在他的领导之下,大晋的军队只会越来越强。 而大梁的领军人物,却已经是暮年,虽然是老将,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就算现在两过能够势均力敌,那位将军的年纪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或许近五年不会有事,可是五年之后呢,若是这位将军离世,说实话,大梁是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代替他,引领大梁军队的…… 届时,大梁的实力却对会狠狠的削弱的。 或许这也是大梁皇帝如今这么快动作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将其他国家一并吞下。 只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更加不是一朝一夕的……这大梁的皇帝难道朕地这么心急?其实就算老将军离世,大梁没有办法再那么快的时间找到能够代替的人,实力会削弱,可是大梁也是有着深厚底蕴的大国……别的国家也不会那么快的发动攻击,除非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或是…… 堂上成武帝与康易谈论得很开心,面上以团和气,然而辛言却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在想着大梁皇帝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她便知道大梁皇帝暗中与关漠的人来往,似有结盟之意,那段时间敲好是她刚入京畿得时候。 只不过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只有她才知道,不管是大晋还是北虞,都有自己的势力,各国派探子深入别的国家,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也是其他人默认的。 不管哪一个皇帝,自己的国家被别国皇帝派人监视,绝对不可能好受,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领土这么大,若是那些人有意隐藏,也不可能全部都揪得出来的…… 若是因此惹到了其他国家的人,自己送去的人怕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在他们那边隐藏下去……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别看北虞如今向大晋成武帝示好,但是北虞皇帝自然也会派人监视大晋朝廷的情况,毕竟万一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他们也能够早点防范……不至于措手不及,就像这一次大梁和关漠结盟一样! 大梁在既知自己的国家有别国探子的同时,对于和关漠结盟的事情,必定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只是,他们虽然防范大晋和北虞防得厉害,可是也因此放松了其他人得监视,例如辛言—— 辛言自然不止将目标放在大晋身上,对于一切未知的因素,辛言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且这件事情,也是辛言得预料之中……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其实辛言倒是知道得比外面还要多一些……说不定比成武帝还知道得更详细一些…… 表面上得原因,或许猜的出来,那就是大梁领军得老将军,年事已高,若是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就要归西了,自然要趁着现在能够打仗,还能领兵得时候,扫除一切障碍。 可是若说是因为这样,也不免觉得大梁皇帝太过草率了。 这位老将军奶奶是已高也不是一时之间得事情,大梁皇帝早在知道自己朝廷没有能够担当得起领兵的人,不可能还是不作为,不培养下一届的人选,反而是任之发展一点都不担心。况且,凭藉辛言大梁皇帝的了解,他也不是这样胸无城府的人…… 只能说还有别的原因,让他不得不那么做…… 忽然,辛言的脑中闪过一丝线索,眼神忽明忽暗,顿悟道,原来如此…… 辛言想:若是如此,怕是很快便要发生一场争斗了…… 大梁皇帝戎马一生,到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早在几年前,她到大梁去,大梁就已经有那种趋势了,虽说那时候还不明显,可是已经已经隐隐那种趋向了。 她眯起眼睛,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手中的酒杯微晃,一旁的常阮瞧见她出声,便唤了她一声:“阿言?” “嗯?”辛言双目朦胧,这副神态瞧在常阮的眼里,就以为她是喝醉了。 一副责备的样子,说道:“你这么喝这么多?如今还在宴会上呢,你要是喝醉了待会出糗了可怎么办?快,别喝了!”说着就将她手中的就被夺下,还将她案桌上的酒瓶也一并夺了过来。 就像是关爱孩子的母亲一样,这让辛言不由得一愣,再一回神,发现自己手中的酒杯和案桌上的酒瓶都不见了。 一时失笑,心里知道常阮误会了,道:“阮儿,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醉,刚刚只是在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后重新拿回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酒道:“况且我的酒量也没有那么差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小淳。再说了,我可还没有喝上几口的——” 常阮带着半信半疑望向卫小淳,得到卫小淳一个点头,便放心了。 然而嘴上还是说道:“就算你的酒量还不错,也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辛言摇摇头,道:“酒也不一定是坏东西,他能消愁,暖身,适当的小酌几杯,对人体也是有好处的,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只是你——” 常阮看辛言瞧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看了一下自己问道:“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和小淳呆久了,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啰嗦了,这可不好——” 辛言的话很快就得到另一位当事人的认可。 “没错没错,我姐她啊,就是太爱操心了,一件事情她能一直念,还不带重复的!!!”常暖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成辛言说的话,总算有人说了一句公道话。 然而她这一句话很快就换来了常阮的眼刀子,被常阮那么一瞪,常暖不敢出声了,将身体转到另一边,不参与聊天了。 常阮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道:“就你耳尖。” 他们这番斗嘴让邵云卿忍不住轻笑出声。 按理说邵云卿不应该坐在这里,但是众人都知道她与辛言的关系很好,并且这次的宴会也是皇后娘娘主持操办了。 除了辛言是颜氏家族家主的身份之外,她还有另外的身份,那就是皇后娘娘的义女,所以不论怎么说,辛言坐在上座也不是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将邵云卿安排在这里,或许就是觉得她们两人感情要好,给她找个伴。 只是这一行为,还是引起了在场许多贵女们的嫉妒。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要说之前,她们嫉妒的对象可是辛言,毕竟辛言之前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商人,一个小小的商人居然爬得比他们都要高,怎么可能不恨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她们再嫉妒,再恨,也不能表现出来。 但是对邵云卿可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然而就算她们现在有多么的不爽,或是多么得不舒服,不甘心也不可能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然而隐隐的目光还是可以瞧着她们的。 邵云卿自己也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敌意,其实对于这一点她也不是恨在意,因为就算是之前,别人对她的敌意也是不少了,对于今日的现状他也是有所鱼预料的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怨天尤人…… 就在各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康岚有说出一番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这下子让人纷纷都将主意力转移过去…… 康岚公主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向世人展现她的自信,美丽,都有点让人忽视掉她身上的缺点。 成武帝眯着眼,确认道:“公主刚刚说了什么?” 康岚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本公主要和亲地对象,是大晋地战神——叶子默。” 这下子众人都懵了,这个康岚公主不是说好要过来和亲地吗?怎么就当众向叶子默当众示爱了。并且这示爱的方式有点奇特,就这样宣布了? 并且,瞧着另一位当事人好像也没有什么表示,可以说连表情都没有…… 连施舍给康岚一点目光都没有,反而是康岚望向叶子默的眼神带着满满的爱意…… 这个康岚是什么时候爱上叶子默的?!! “不知道朕的爱将什么时候夺得了康岚公主的芳心啊?”成武帝的语气听上去也听不出来是喜还是不喜。 按理说这联姻,自古就是于皇子联姻,这样一来也呢个彰显两国对这件婚事的重视,但也有少部分回让皇室贵胄或是朝廷中的肱骨大臣的后人与其联姻。 当然,也有别国的公主联姻对象是当今的皇帝,只是如今成武帝的年事已高,都可以做康岚公主的父亲了,依照北虞皇帝对康岚公主的偏爱,自然不会让她进宫,只是和亲对象是叶子默,就不知道这是北虞皇帝授意的,还是康岚公主自己的意思。 辛言瞧见康易那脸上伪装的面具有了莫名的表情,不由一笑:想来这是这位公主自己一意孤行了。 别说辛言觉得叶子默不会答应,就是成武帝也不可能回答应这件婚事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会成功的。 作为大晋的战神,成武帝怎么可能放任他与别国的公主联姻,就算之前对他很是信任,联姻之后还能保证他回绝对忠诚于大晋吗?成武帝是绝对第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所以,不管这件事情是康岚的意思还是北虞皇帝的意思,都不可能回成功,算盘只会落空。 可是当事人好像并没有这一点自觉,反而还是执着得很。 回答成武帝道:“叶将军骁勇善战,我们北虞得女子对他也都是倾佩得很,康岚对叶将军也是……所以,这一次的和亲,康岚希望大晋皇上能够圆了康岚的一番痴心,允诺这桩婚事!” 成武帝嬉笑道:“叶将军确实是年少英雄,只是婚姻之事,还得瞧瞧我们叶将军的意愿。子默,你可愿意迎娶北虞的康岚公主为妻?” 被点到名字的叶子默,这才从座位站起来,走上前去。 只对着成武帝道:“叶子默恐怕要辜负康岚公主的一片痴心了。臣早就已经定下了婚约,没有办法应下这桩婚约,再说了,康岚公主是北虞的公主,臣也不可能委屈公主当臣的妾,所以,还请公主另觅佳婿吧。” “你有婚约了?不可能,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康岚不敢相信。 叶子默面无表情:“这件婚事是臣小时候皇上所赐,只等着臣的未婚妻守孝三年过后,便立即完婚,若是公主不相信,大可以问我们皇上。” 成武帝这才叹气,然后惋惜道:“不错,爱卿这么说,朕才想起来,之前确实早就为爱卿指了一门婚事,原本早就可以完婚了,只是当时女方恰逢亲人离世,得守孝三年,这才拖延下来……公主也无需担心,大晋好儿郎千千万万,总有公主喜爱的,朕的儿子也是不差的。” 康岚公主可不管大晋还有其他能文能武的男子,她原本就是看中了叶子默,才会不惜背叛父皇,来到大晋,甚至不顾名声当众在朝堂上示爱,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就放弃。 “就算是那样,本公主也无所谓,做……”康岚公主差点就要说出做妾也无所谓.对他而言,就算现在答应做妾,到时候真的进门,成武帝和叶子默也不可能真的让她做妾,说不定会让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未婚妻退婚让自己成为叶子默的妻子。 就算最后这桩婚事还在,那也无需担心。凭着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势力,难不成还会输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臭丫头,那个女人就算想抢也抢不走。 只是她这一切都是从她自己的身上出发,并没有想到实际情况。 就算是一开始叶子默没有婚约,答应这件婚事,北虞皇帝也是不会答应的。 原本北虞皇帝就是为了让两国能够结盟,能够站在统一战线,若是北虞皇帝真的让康岚逼迫叶子默答应婚约,这不就变成北虞皇帝又另外的心思,想要对大晋的战神有什么想法,或是想要离间叶子默与成武帝之间的信任,对于这一点,康易自然是明白的。 他狭长的眼眸一下子就洞知康岚的打算,她这样什么都不说,却在堂上一下子示爱于叶子默,不止是为了逼迫叶子默和成武帝,也有先斩后奏的行为在里面…… 更加看重了若是她说出口了,他不可能会反驳,因为他们来到大晋,一踏进这个土地,她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北虞的脸面,不可以现在就起内讧,若不是叶子默早有婚约,或许成武帝迫于两国联姻带来的影响,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到时候对北虞却不是好事情。 逼近两国会种下怀疑的种子,联姻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会持久得下去,甚至比不联姻时还要糟糕,成武帝或者还会怀疑父皇这番用意! “康岚,为兄知道你对叶将军得崇拜之情,不过你还是把崇拜之情和男女之情分清楚。你对叶将军得感情,想必也是传达到叶将军得心里了。叶将军已经有了婚约的话,我们应当时祝福他的。”康易对着康岚说,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已经有了满满得警告。 然后转身对成武帝道:“父皇曾经说过,叶将军是少年英雄,只是没有想到舍妹也为叶将军得英雄气概所折倒,不过本王相信父皇若是听见叶将军即将举行婚约一定也会高兴的。对于两国婚约人选其实也不着急,现下臣与舍妹也有些乏了,望大晋皇上能够允许我们兄妹二人自行下去休息……” 成武帝瞧见康易的态度以及听他说的话,心中的怀疑已经放下了,也知道康岚说得话或许连北虞皇帝都不知道,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行为罢了。 现在康易自己给双方一个台阶下,他就顺势而下好了。 “这样啊,那皇子与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来人啊,护送两位贵客。”成武帝和康易一唱一和让康岚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而且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好像被人制住了,她全身都动弹不得,与之前一模一样。 一下子就知道是席子搞的鬼,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康易可不想让康岚继续惹出什么乱子,就算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对康岚看上去还是对着宠爱的妹妹一样…… 现场的任就算觉得康易说得话没有一句真的,但是既然成武帝都这么说了,他们总不可能揭穿这一切都是谎话。康岚瞧着叶子默的眼神哪里是崇拜的眼神,那明明是看情人的眼神,更何况康岚说话时的那副扭捏,情窦初开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只是谁不想去打破康易和成武帝维护的表面上的安定。 尽管自己心中甚是疑惑,这康岚公主那句还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做……什么?做妾?也行?他们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这不可能吧!堂堂的一国公主,还想着给人做妾,这也太荒唐了,绝对不可能的。 那些人若是知道康岚在北虞做的事情,才会明白,康岚公主绝对时是做得出这样得事情来得,毕竟她更荒唐的事情也做过,如今时给她心爱的人做妾,那又算什么。 对她来说是一时的,之后那些女人恐怕连明天的抬眼也都见不到了。她就是这样的人,别说一个未婚妻,就算是十个,她同样也会抢过来的…… 那些女人就算先她一步又怎么样?到最后叶子默也还会是她的!这就是康岚扭曲的心理…… 这么霸道,且没有道德底线的人,而这样的人若是一生尊贵,或许能够成为肆意挥洒人生的人,而若是不能成为人上之人,只怕下场就会凄惨无比……显然,康岚属于后者,这毋庸置疑。 第一百八十章 联姻(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书房内,辛言站在下方,直视着成武帝,得体大方的向他行礼:“辛言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安康。” “平身吧!”成武帝手虚浮了一下,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北虞的两位皇子公主走了,便也预示着宴会的落幕,原本宴会就是给两人举办的,主人都不在了,这场宴会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天色也尚早,所以成武帝以及皇后就破格让他们前去御花园观赏,御花园里的景色与他们之前来参加宴会时候的景象可是不同的,上一次冬季,处处都浮现了寒意,况且上一次还出现了程宜落水的那件事情,不欢而散,而之前被人众星捧月的淑仪以及段氏姐妹如今的状况也不好。 自从段天启下狱之后,丞相府也被封了,丞相府昨日的辉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她们也不再是官家小姐,更因为从前得罪的人太多,人人都想要上前去踩上几脚。 就算是依附着皇后的缘故,才能进到着皇宫,但是处境很艰难,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搭理她们,以前因为她们身份,背后的势力,而一直依附着他们的人,现如今已经是转头翻脸不认人了。 虽然说段天启是大晋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说实话,段家的底蕴并不深厚,比不得朝中许多大臣家族的深厚底蕴,这也是段天启倒台后就此一蹶不振的主要原因。 段天启走到丞相这个位置蹿得快了,朝中嫉恨得人也不在少数,跟因为才蹿得太快,所以倒台之后,只能苦苦依靠着身为妹妹得皇后苦苦支撑,其他段家得人才能够在朝廷还有一席之位。 然而,其他在朝中得段家人也没有几个,更何况他们得官职也不高,只能勉强自保,顾不得其他。 而今日段灵与段兰早就遭受到了不知道多少得嘲笑 讽刺,以及不可言喻得羞辱,这对于以前总是高高在上的两个贵族小姐实在不是一件能够轻易就放下的事情。 若不是还有淑仪在身旁,那些贵妇人,小姐更加不会客气的。 只是淑仪也早就不耐烦了,今日精心打扮原本就是为了过来看顾问行,只是在宴会上就瞧了那么几眼,就没有机会了。 都怪那个北虞的公主,瞧瞧她说得什么话,都让宴会提前结束了,让她也没有机会能看到顾问行。这几日本就因为舅舅的事情,母后受到连累,连带着她都觉得父皇对她没有那么重视了…… 现在母后还让她过来带着、照顾着段灵和段兰,让她心里郁闷。 要说起对段灵与段兰的感觉,若是之前,她当然觉得她们与她是亲人,因为有了舅舅这个丞相,她这个公主才更有份量,可是如今的情形可不一样。现如今的丞相舅舅已经是个罪人了,是满大晋都唾骂的罪人,她们是罪人之女,与她们牵连一起,只会她们连累。 可是她却不能把不喜表现出来,她瞧得出来母后对舅舅一家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在,当初做的事情也是为了保护舅舅一家人,然而表哥却好像一点都不领情。照淑仪的想法,既然人家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帮忙,她们又何至于上前去贴着脸? 淑仪的心中完全就没有亲情可言,在她的心中只有利用两字,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一旦被自己的母后知道一定会被训斥的,所以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才会留在这里“照顾”段氏姐妹…… 段灵心思细腻,就算淑仪掩饰得再怎么好,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淑仪的不耐烦,可是她也没有办法,1如今她身不由己,若是不与姑姑和淑仪建立更加深厚的关系,说不定她们段家真的就无路可走了。 聪明如她,能够从言行举止上看出姑姑对她们还是有感情的,还是将她们当作是亲人,只是淑仪却不一定了…… 为了段家,也为了自己,她只能放下以往的骄傲,卸下所有的自持,讨好淑仪,傍好淑仪和皇后这棵大树,借此搭上以往上流圈子的人脉,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夫婿。 庆幸之前她在圈子中的形象还算是好的,也有几个世家公子对自己表示了爱慕之情,现如今就是看看哪一个人对她还是死心塌地的。 只是嫁给一个金龟婿,自己的后半生就不用担心了。 若是辛言现在在这,并且知道了她的想法,绝对会失笑,然后给她一句话:你可太天真了。 但是这也不全怪她,毕竟从她出生起,自己就过得太过顺风顺水了,就算是有心机,有计谋,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能够深沉到哪里去? 想事情也只会想到肤浅的表面罢了,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她猜才走不远…… 只是段灵能够有这么清晰、明白的想法已经是很好了,至少对比起来,段兰就真的如同没心没肺一样。 段兰对自己的定位,还是以前那个丞相府的二小姐,深受府上人的宠爱,以及别人的吹捧,这样子的认知,让她一时之间根本就不会接受自己已经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她习惯了世人对她的尊敬,对她的吹捧。别人一对她横眉冷眼,她也照常的怼回去,就这样淑仪给她善后了两次后,脸色明显的绷不住了。 铁青着脸,大声呵斥道:“你要是还管不住你的嘴,趁早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行不行!” 段兰委屈极了:“公主,是她们先出口骂我们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们才是一家人,她们那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难不成让我当作没有听到一样?” “她们要骂就让她们骂,反正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句,你不与她们争辩,人顶多就说你几句。你倒好和人家对骂起来,是想要将御花园的所有人都吸引过来看你的笑话不成?你要丢人,可别拉上我!” 淑仪这句话说得就真的么有人情味。 什么叫骂就让她们骂?这是没有骂在她的身上,不知道疼吧,说得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再怎么说她们也是一家人,难不成就因为父亲去世了,丞相府落难了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公主,你这话说得就太过分了吧。怎么说我们姐妹二人之前一直是站在公主你这边的,现在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姐妹没有了利用价值了,你就想着把我们踢在一边,置之不理了?你可记得我们之前为瞻前马后为你做了多少事情?”段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止不住的大声起来。 段灵生怕她热惹恼了淑仪,连忙拉住她:“好了,你少说几句,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段兰哪里停得下来,现在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否则她绝对不甘心。 猛地甩开段灵的手,段灵没有防备,踉跄后退了几步,还不小心撞在另一个小姐身上。 本来她们就已经是引人注目了,现在动作这么大,哪里能够遮掩过去? 纷纷都看起了笑话。 不管是段兰胜了,还是淑仪占了上风,她们来说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 段兰以前就是咄咄逼人的性格,在她手上吃过亏的人也不在少数,但都是因为她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让她们都不敢与她争辩。 而淑仪,从来也不是一个容人的性格,前几年还好,表面功夫还会做一做,近两年,也是越发的任性了。这两人往常都是同仇敌忾,嘴炮子往外发,射的。这下两人起了内讧,不正是一场好戏吗? 那位被段灵撞了一下的小姐,本就是为了走近些听听她们是在争论什么。 这不,还没听到什么就被殃及池鱼,心情正不爽之下,突然计从心生。 拉住了段灵然后说道:“段大小姐,你这站都站不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去一旁休息休息?”边说边拉着段灵,不让她离开。 她的计划就是让段灵不去当这个和事佬。谁都知道段氏姐妹,大小姐沉静娴熟,二小姐活泼机灵。 而段兰着活泼机灵换一个说法,那就是得理不饶人,而且还不会看场合。 因为段氏姐妹基本都是一同参加晚宴,所以大部分时候还有段灵在一旁看着段兰,不让她惹事。 只要把段灵拉走或是拖延住不让她阻止段兰发疯,那么依照淑仪和段兰的性格,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的。 段灵虽然知晓她的意图,可是却甩不开她的手,只能任由她拖着自己。 她想要喊段兰,可是她去在一旁一直干扰,并且段兰如今也没有心思顾上她。 她满心思都觉得淑仪做的事情不地道,没有她们姐妹放在心上,只是利用她们。 原本淑仪就觉得很烦躁,被段兰这么一逼问,也顾不得其他。 “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们是为了本公主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那不是你们自己自愿为本公主做的吗?如今是怎样?想要拿之前的事情说事?你们也从本公主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吧,你怎么步说出来呢?况且之前也是你死缠烂打的缠着本公主,如今你这身份,本公主能带着你,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别总觉得本公主欠了你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联姻(四)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淑仪一个白眼就翻给她,丝毫不跟她客气。 段兰身体止不住得颤抖,若换做事别人,说不定段兰巴掌就直接上去了,哪里会跟她说这么多……可是眼前得人不是别人,而是淑仪公主,身份上的差距,在这个时候更加的明显!!! 她不可能和之前一眼过得不管不顾,更没有这个身份,这个底气,可以为所欲为。 “我……你……”段兰语塞,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也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意的心态。 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淑仪瞧见她这副样子,更加觉得晦气:“哭什么哭?你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觉得有什么不满的?” 又翻了一个白眼后还是扬长而去,连带着对段灵也没有好脸色,更加没有分一点心神给她。 段兰此时才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强盗众人推。 其余人等,瞧见淑仪走了,纷纷都走进段兰身边,然后又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丝毫不客气。 “哎呦,有人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呢!” “是啊!居然还敢跟淑仪公主顶嘴,真是不知死活。” “淑仪公主对她们好一点,就真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物?也不瞧瞧自己是有几斤几两,真以为自己还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别人都要捧着呢!!” 笑声嘲讽,不绝如缕,就此回荡在御花园。 段兰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最后维护尊严的法子,就是丢给她们一个眼刀子,然后哭着跑开。 说实话她在京畿上流圈子中,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就算是之前较好的贵小姐,虽然不至于出口嘲讽,但是要与她如同之前一样交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毕竟她们也是要为了家族的未来,段兰以及段灵已经算是罪人之女,与她们扯上关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的。 段兰的落荒而逃让她们觉得新鲜极了,瞧见一个站在云端上的人,跌落到深渊,沾满了一层泥土,苦苦挣扎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那边缠着段灵的女子,一瞧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也就甩开了段灵的手:“既然你没事了,那本小姐就走了。”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速度快得好像后面沾了什么东西。 段灵顾不得许多,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那两人的身影,想要询问,却不知问何人。 因为她们都摆出一副并不想理会她得样子,段灵虽然早就接受了自己不再是以前风光得样子,可是也接受不了自己低三下四去请求她们,还被她们甩脸色的样子。 她故作镇定的表情,还有挺拔的身姿,在这一刻,都显得落寞了许多。 常氏姐妹和邵云卿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相视之后都纷纷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谁能知道之前那么意气风发的丞相府小姐,如今会落到被人随意欺辱的地步。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来,段灵比起段兰的的人气好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多人不顾颜面去当着她的面嘲笑她。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人家不想不顾自己的名声,因为一个段灵落得一个不容人的名声…… 常软由感而发:“这世道还真的是看人下菜碟。”你没有了靠山,就什么都不是。 特别是现在段家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似乎也是岌岌可危了。 常暖:“但是这些人也不害怕皇后娘娘知道之后,暗中报复吗?淑仪公主一直都是任性妄为,就算她与段兰发生口角碍于她的身份,段兰或许不会与她计较,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再怎么说皇后娘娘看上去也还是很宠爱她的。” “说你天真,你还真的是天真得可以。”常阮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常暖的额头:“皇后娘娘虽然深受皇上的敬重,可有一点原因,就是因为她深处后宫,却不干预前朝的事情,就算段丞相的这件事情,她也没有想着要去求情,反而是自请罪责。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保下段氏的其他人不受连累,如今的情形对皇后娘娘来说也不怎么好,失去了丞相府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后台,她在宫中在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了,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安静,而不是动辄就将事情闹大,这样不止对皇后娘娘没有好处,对段家的两个姐妹更加没有好处。” 别忘了,段家的两个姐妹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了,要不是段天启倒台得太过突然,如今上门前去丞相府提亲得人,怕是早就从府门口排到城门外了吧。 不过皇后娘娘算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最该做的,就是让这姐妹两远离京畿得这些上流圈子。 段天启得事情话没有过那么久,别人对这件事情也是影响深刻,更别说这中间还有成武帝的关系,就算是真的有心的人,也不可能会因为皇后的缘故与段家结亲了,要是被成武帝怀疑有不轨的意图,那不是祸从天上来了? “聊什么呢你们?” 她们三人回头,就见到了被成武帝的贴身总管迎出来的辛言。 辛言端庄的向德总管说道:“德总管,您送辛言到这就可以了,有劳您了。” 德总管笑笑:“辛姑娘客气了,那老奴就先走了。” 辛言一出现在御花园,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们都想要知道辛言与成武帝在书房说了什么。 要知道辛言可是欸成武帝当众叫走了,如今又被成武帝身边的心腹太监这么恭敬地送出来,还送到这里,实在让人好奇她是究竟与成武帝暗中做了什么交易。 比起辛言地外貌,还是她的身份更让别人看重,她们自然也不会觉得成武帝是看中了辛言地外貌,要将她收入后宫,才会对她这么“与众不同”。 说实话,辛言的外貌虽然说确实不差,可是也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虽然与别的美人有不同的韵味,然而就算如今已经是十七岁了,可是看上去也还是稚嫩了点…… 更甚至,比起云妃那美貌,也是不可能比的。所以,他们觉得还是她颜氏家族的身份让成武帝更加的看重。 她们二人究竟是交换了什么样的利益呢?这不仅是她们自身感兴趣,想来更是她们的父亲,夫君感兴趣的。 知道辛言的身份后,许多人都想要借此攀附上辛言,有颜氏家族这样的一个帮手,对他们来说如虎添翼。 各各恨不得伸长了脑袋,凑上前去偷听辛言可否有与常氏姐妹,或是邵云卿说什么话。 当然同样对辛言竟然是被德总管迎出来感兴趣的,也有常氏姐妹和邵云卿了。 邵云卿就另说了,常氏姐妹好歹也是侯府后人,进到宫中也是受人尊敬的,就算是宁远侯被成武帝怀疑的时候,别人也不敢对她们太过放肆,见过的世面也是不少。 一向对人不苟言笑的德总管,如今却对着辛言笑得跟开花似地,这不是很诡异吗? “阿言,你是对德总管下了什么咒吗?德总管可不是这样对人那么和气的人啊!”常暖适时的发问,尽管说出了常软的心里话,还是被常阮看了一眼。 “我说的又不是不对,姐姐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丝毫没有底气,且说话的声音还越来越小了。 “就你说得对!”常阮索性转身不去看自家的傻妹妹,反而望着辛言,眼中的好奇很明显。 倒不是她们想要探知辛言与成武帝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德总管这样的态度对一个人,实在是新奇,就想着听听看。 忽然,常阮想起什么,道:“对了,若是不方便说,也不用说了。我们也就是纯粹好奇罢了。” 是她们思虑不周了,与辛言谈话的人,可是成武帝啊! 成武帝的事情,说的话,可不是她们这几个小姐能探听的。 辛言低声:“无妨,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皇上就是传我说了几句话。至于德总管,许事看我有缘,觉得亲切?” 后面这句话纯粹是转移话题。 常暖出来打了一茬:“阿言姐,你要是面善,那我可就是惹人怜爱了。” 常暖的这句话,成功的逗笑了在一旁看戏的邵云卿和卫小淳……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阿言姐是人美,只是,确是如同高岭之上盛开的花朵,让人心生敬意,可不会觉得很亲切。我可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家养的鲜花,多么得向阳而生啊!” 果不其然,常暖这话说完,就遭受到了常阮的暴击。 常暖捂着额头,控诉着常阮的暴力行为:“姐,你再这样打下去,我可真的就要变傻了,到时候,看看母亲还会不会饶了你。” 常阮不理会她的作妖,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母亲知道我的做法,绝对会举双手赞成的!倒是你,你今日是吃错什么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看来我是要跟母亲好好说说,让她尽快给你相中,让你呆在家里好好得待嫁。” “啊……别啊,姐!我这不是好心嘛。没有我这个开心果,你们得少了多少得乐趣?再说了,我就是开开玩笑,更何况姐姐你都还没嫁,怎么能我先嫁呢?这不是反了嘛,还是说姐姐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嫁人了,却拿我出来当借口……” “你这小妮子,话就没个正紧的……” 她们三人都被这姐妹两人给逗笑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死盟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说起辛言在成武帝那里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更不是说了几句话的缘故。 就算是几句话,也是很有分量的话 时间回溯到辛言面对成武帝的时候。 “最近再京畿住得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成武帝看似很关心的道。 辛言以静制动:“回皇上的话,辛言一切都好……京畿虽然辛言没有来过,不过适应得还是挺好的。” “不知道辛言心里可有什么意中人,想来辛言你如今也不小了,是时候有将自己得亲事放在心中了。”成武帝边说得时候,边观察辛言得神情,可是令成武帝很惊讶,辛言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一如既往的明亮,坦荡,就算是他有意示威,辛言也丝毫都不怯弱,这放在别人的身上,这时候是吓得腿都变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哪像她,还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其实若是辛言跟成武帝解释,其实是辛言打从心底根本就不惧怕成武帝。 那些之所以会惧怕成武帝气息的人,无非就是两点,自己没有底气,否则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而这两点,对辛言来说根本没有。就算对方是大晋的帝王,可是辛言也不觉得他可怕,相反辛言早就将他了解得很透彻了,这世上若说除了成武帝自己,还有谁能够了解他,想来就是她了…… 而至于第二点,辛言更是没有,她做的事情都有规划,都是为了自己得目标前行,就算算计过成武帝,可是做的也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得事情,只有那些心里有鬼,才会惧怕。 当然,辛言可没有那么大方得想要向成武帝解释,因为成武帝如今对她的感受,越觉得她不一般,越觉得她手中的底牌很厚,很有实力,这对她来说越是好的。 她越能从成武帝这里拿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就像是成武帝不敢小觑她一样,她手握着的,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人脉,再加上她透露给成武帝的消息,她对于江湖事情也有所涉略。 其实就是大晋广为盛传的杀手组织,颜氏家族也参与在内……但是这个杀手组织,并不是辛言建立的,只是在十年前,掌握这个杀手阻止的主人,因为被仇人知道了踪影,并且被内部人员陷害,差点就身首异处,是辛言救了他,并且帮他度过险境。 之后辛言还帮他慢慢将这杀手组织扩大,1成为如今人人闻风丧胆的“生死盟”,这个生死盟深层含义,其实是说,只要进入到这里,除了生,就是死。 更有震慑众人的意思,除非是走投无路的人,没有人会选择到生死盟,而到了生死盟,就意味着你要脱胎换骨,更要经受常人受不了的地狱训练,才能成为生死盟的杀手! 但是进入生死盟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对第不会收留大奸大恶之徒,尽管生死盟听起来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阻止,但其实都是故意营造出来的,为的就是生死盟能够震慑众人。 经过这么多年,辛言也早就成为了生死盟的一个大东家,尽管生死盟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程度,里面的杀手也是高数如云,可是花费也不是一般的多,这一切哟视都是要考辛言的支持,这也是辛言在生死盟如今有话语权的重要因素之一…… 当然,辛言虽然能够管理生死盟,可是也如同对颜氏家族那样,根本不会出面去处理,更甚至比起颜氏家族的生意还要不理会。 就算是她的合伙人将事情讲到她的眼前,她也不会去理会半分。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术业有专攻,她对这些江湖事根本就不懂,插什么乱?这一切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这也让她的那位合伙人吐槽她一句:心真大。 话说到这里,成武帝有意在辛言的婚事上下手,也还得问辛言愿不愿意呢。 辛言装傻:“皇上难不成是觉得辛言不年轻了?说实话,在外貌上辛言还是很有信心的,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不过也是一个美人吧,再说了,辛言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 说这话的时候辛言还带着品是没有的俏皮,让成武帝为之一亮。 是被她的性格给惊喜到。 辛言这么做的用意其实是为了让成武帝不知道她原本的样子是如何,更有装傻充愣的因素在里面。 不过成武帝也是愣了一会,他也不是能容易糊弄的人,一下子就将事情给拉回了正题,并且还更加的深入。 “听闻之前是你救了宋铭?这小子在朕这里可是没少讲你,口口声声都在说你……”成武帝不愿错过辛言的丝毫反应,然而这一番又是让他失望了:“你觉得宋铭这个小子,如何?听说你对他也略有不同。” 这一句话让辛言眉头挑了一下,成武帝心生惊喜,觉得自己应当是说中了辛言的心事! 然而辛言很快就回应他:“皇上误会了,当初出手也只是举手之劳,之后于璟王也少有交集,璟王怎么会怎么会时时提起辛言……况且,璟王殿下贵为皇子,身份尊贵,辛言不过就是一介商人,不敢攀附。” 成武帝探究辛言说的是不是实话,可是辛言隐藏得很好,半点都不漏气,竟是让成武帝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你可太妄自菲薄了,能够将颜氏家族经营得有声有色,怎么是一般人?再说了,铭儿对你可真的是赞不绝口!”成武帝这话说得连辛言都不相信。 依着她的了解,别说宋铭与成武帝的关系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好,根本就不可能会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哪里来的赞不绝口? 成武帝这个明显的陷阱,辛言才不会掉下去。 “那倒是多谢殿下的赞美了。”辛言直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让德总管在一旁都觉得心惊胆战。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着敢揭过与成武帝说话的话题,因为成武帝也不会让他那么放肆! 只是辛言这般,并没有引来成武帝的不悦,反而是让成武帝高看一眼。 因为他并没有因为可能与璟王扯上什么关系而迫不及待地应下,也没有那么肤浅地流露出自己地目的,若是那么容易就看出她的野心、目的,那么成武帝或许也不会高看她,只会觉得,不过就是一个见识浅薄地女子,难登大雅之堂,对颜氏家族或许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地惧怕了。 反而是这副稍微恼怒地样子,既表现出她不愿受人摆布地骄傲,和有底气不畏强权的脾气,这在成武帝看来,是高看了几分。 “皇上也别对辛言牵红线了,辛言暂时没有想要成家的想法,说句心里话,辛言以后要嫁的夫君,必定是极好的,可是却只能一心一意的对我好,辛言自知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人,既要与我一起,那么就必须全身心都在我的身上。辛言一生,财富有了,不愁后半身,若是找不到心里只有我的人,那我宁愿终生不嫁,也不将就。” 辛言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扭扭捏捏,而且言语中还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让成武帝惊讶道:“自古男子就是三妻四妾,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善妒,对你恶言相向?况且,男子怎么可能一生只守着一人?” 辛言这话对成武帝来说,就是惊天霹雳,身为帝王,他就是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可能一身只娶一个女子……所以对辛言说的话,只觉得她狂妄得很,就算辛言有足够得实力,可是成武帝内心还是觉得,只要辛言嫁人了,那么她不就要听她得夫君的话,事事都以她夫君为主。 更因为之前知道了宋铭被辛言救过,以及辛言与宋铭在京畿的相处,这才打了让他们成亲的念头,到时就算辛言就算再倔,还不是一切都是宋铭说的为主! 可是今日听见辛言说得这番话,让成武帝顿时觉得这个主意好像不怎么好了。 辛言展露笑颜:“这人生在世,本就是苦的,若是不为自己而活,岂不是让这无趣的人生更加的苦涩?别人要说就由着她们说,若是我有足够的实力,谅她们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再者,这世上的女子,虽然都遵循着三从四德,可是若是有一个机会让她们能够选择,我想她们也不会愿意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我情愿自己开心一点,也不愿为了一个男子,整日活在勾心斗角中,蹉跎人生。” 辛言这番话,让成武帝无话可说了。 成武帝其实可以用他的权力,威吓辛言接下这桩婚事,等到成婚了,辛言难不成还能阻止宋铭纳妾?哪里知道她现在这样说,是不是狐假虎威,就是为了不占下风。 可是现实告诉成武帝这是个愚蠢的下下之策。 因为成武帝原本就是为了让辛言能够归顺他,才会费尽心思,她那里看不出来不论是大晋还是别国对颜氏家族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他此时若是惹恼了辛言,不更是中他们的下怀,将辛言推向别处。 这件事情还是急不来,得慢慢筹划,以目前的情形,成武帝不难看出来,辛言的心还是向着大晋的,但是成武帝要的可不是这样,他要的,是辛言能够完全的为他所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命不久矣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的德总管误以为成武帝要发怒时,成武帝反而没有任何的怒气,并且还高看了辛言一眼,觉得她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与一般女子根本就不同,更是喜欢她的爽朗,直接。 毕竟成武帝已经看过太多勾心斗角了,也听见过许多的阿谀奉承,如今遇见辛言这么敢说,敢驳得人,心中反而是敬佩的。 当然别人若是想要在成武帝这里有这么高的评价也得有本事,至少辛言可是有底气得很。想必也就辛言一人而已,绝无第二人! 别人别说在成武帝提起这句话,就是稍微有这么一点想法都不可以,这一点想法有可能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这也是德总管之所以为这么吃惊得缘故。 成武帝只是笑了笑,眼神毫无杀意:“你这丫头倒还是心大,也有主见。” 这话听上去还略显得亲昵,有种宠溺自己女儿得错觉在里面。这成武帝怕不是觉得辛言软硬不吃,改变策略,现在想要来用温柔攻势了吧。 可是辛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也是皇上如此问,辛言也才将心中所想告诉皇上,皇上可不要觉得辛言狂妄自大了。”辛言附和道。 成武帝存了拉拢她的心思,怎么还会因为这一点缘故,就对他恶言相向,岂不是本末倒置。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从她的婚姻下手就有点难度了。毕竟他也不想去尝试,万一辛言真的如她自己说得那样,眼里揉不下沙子,自己凑成她们两个的婚事,岂不是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找了一个大麻烦。 若是后院家宅不宁,还有什么心思能够去施展手脚的。 虽说成武帝自私,可是在这一点上,也还是会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宋铭根本就不知道,他与辛言的姻缘在阴差阳错之下,竟是要成了。可是倘若知道辛言没有犹豫一口回绝,想来也是伤心得很。 辛言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得婚姻成为i政治得牺牲物,说起来也不必。 与宋铭是一时失了心,因为宋铭的样子,多留了心,没想到将心也萌动了。对于感情,她不会否认,只是喜欢是一回事,在成武帝口中成婚又是一回事。 她与宋铭,是他们两人,是宋铭与辛言的事情,而不是大晋璟王与颜氏家族家主的联合,就算今日宋铭在这里,她的答案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忽然,辛言正色说道:“其实,辛言也有一件事情要与皇上说,原本之前辛言还有些不懂,但是今日在堂上,忽然明白了……” “何事?” 辛言叹了一口气,为难道:“原本辛言也是不愿蹚这趟浑水的,可是辛言身为大晋人,也绝不想看到这件事情发生。若是之后说出的话,又不小心冒犯到皇上的,请皇上恕罪。” 成武帝皱眉:“究竟是何事?”什么事情竟然让颜氏家族的家主如此小心翼翼。 辛言收起之前还有些轻浮的神情,一副严肃的样子,让她还未说话时,就已经有了些许的凝重。 “皇上英明,自然也瞧出北虞与我们大晋联姻实则是想要结盟。按照以往,两国联盟并不是没有的事情。可是问题就是原本北虞与大晋关系也不能算是很好,当然也不算差,至少比起大梁来说……”辛言双眼直视成武帝,坦坦荡荡,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好。 “说起来,辛言经商,在大梁也有产业,而且,辛言几年前也有幸去到大梁,在大梁也有相熟的朋友……” 颜氏家族产业遍布,就算在大梁有产业这也不值得成武帝意外或是如何。反而是辛言去过大梁让他稍稍的意外。可是转念一想,她或许就是去巡视产业,毕竟这么大的产业,若是不多加看管小心,不就会被那些有异心的小人做手脚了嘛? 成武帝奇怪的是,辛言怎么一会说北虞与大晋,一会又说到了大梁,结合她之前说,实在堂上想通了原因,难不成这件事情与大梁有关,甚至还牵涉到了北虞、大晋? 成武帝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坐正,且微微向前倾。这些小动作无一例外都落在了辛言地眼里。 她心里冷笑,嘴上却还是不停地说着:“凑巧的是,听我的那位在大梁的朋友说,大梁的皇上在一年前忽发重病,然而之后却下令宫中对这件事情不准提起,像是很害怕别人知道他病了。而奇怪的是,大梁皇帝明明当时的病已经有了回天乏术的迹象,却在三天之后就奇迹般地痊愈了,还更加的生龙活虎……” 成武帝眼睛瞪大:“竟是有如此之事?”成武帝的关注点,是在大梁皇帝在重病之后竟然毫无预兆的痊愈了,对于君王来说,身体健康长寿就是他们最重视了,没有一个康健的身体,就算他们有什么宏伟壮志,都实现不了。 辛言顺着成武帝的话道:“是啊!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总感觉的应当是夸大了大梁皇帝的病情,然而我的那位朋友,本领确实不小,竟能从给大梁皇帝看病的那位太医中撬出来一些话。” 辛言装作讳莫如深的样子:“大梁皇帝确实病重无疑,而三天之后痊愈也不假,只是那位大梁皇帝服用的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反而是催命符!” “!?”成武帝也震惊了,对于这个消息他是完全不知道的:“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大梁皇帝知道那时毒药,还眼巴巴的吃下去?荒唐!” 德总管在一旁听得也是心惊胆战,他总觉得再听下去他自己的心脏就得因为剧烈跳动而蹦出来了。 可是当事人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得话是有多么的骇人,这个可以算是大梁皇室的辛秘了,可是却被辛言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他还暗中瞧着成武帝一眼,发现成武帝根本就没有对辛言有任何的不满,反而眼神中还透露出许多雀跃,似乎是鼓励着辛言继续说下去…… 德总管只能在心中默念心经,平复自己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了。偏生这场上除了成武帝,就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辛言,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让原本就冰冷的书房,寒气更重。 德总管的头低得更低,丝毫不想要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可是书房虽大,但是却静,就算德总管躲到另外一处地方,辛言那渗人害怕的说话内容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他的耳朵里。 “这可不是嘛!我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只是我的那位朋友却说得信誓旦旦,并且还说出了大梁皇帝之所以会病重地内幕,其实是——中毒!!!” 辛言说完这句话后,成武帝明显地倒吸了一口气:“中毒?竟是中毒?”大梁皇帝竟然是中毒,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辛言像是知道成武帝为什么会这样想,立刻就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也是惊讶,大梁皇帝是什么样子的存在,大梁与大晋一直都是四国之首,一国皇帝能这么容易就被人毒害,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却是不信的。有谁有这样的能耐能够毒害他?这不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嘛?” 成武帝在心中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样作为皇帝,成武帝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并不是说世上所有人都会遵循他的命令,就像是他,若是有机会能够让大梁皇帝那个老家伙中毒而死,他也是会做的。 然而这么说虽然容易,可是却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事情。 比说皇帝的饮食就已经是经过多方的检验才上到皇帝的面前,而且就是皇帝在用膳或是沐浴什么的,在这之前,也绝对会有小厮试毒,更被说每个皇帝在任何方面都是谨慎再谨慎的,怎么会让人轻易得手。 大梁皇帝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也可以算是老油条了,绝对不可能会起轻易就被人暗害的,否则当初也不可能踩着那么多位兄弟的尸体登上那个九五至尊之位了。 辛言不顾成武帝内心泛起了多大的波澜,自顾自的说起后续:“然而事实确实就是那样。大梁皇帝中的是慢性毒药,中毒之初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症状,听说是有十年之久了。直到毒素在体内慢慢的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才爆发出来的,然而也是如此,这毒药一旦积累道一定程度就已经是回天乏术了……不过却因为大梁的太医翻阅古籍知道了一个秘方,那就是以毒攻毒。用毒药抑制住那个慢性毒药的毒性,以此达到平衡,但是服用的那个毒药药效也很凶猛,服用此药的人,决计活不过两年……” 成武帝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这意思是说,大梁皇帝,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准确来说,应当是不到一年!毕竟这个消息是我在之前听到的,当初听到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总觉得是我的那位朋友在糊弄,如今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到觉得可能性很大。” “为何这样讲?” “想必皇上这么英明也都知道大梁与关漠暗中结盟了,其实这件事情,虽然大梁与关漠想要隐瞒,可是两国结盟这是多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会有什么风声?并且有一点,更加暴露出了大梁皇帝想要急切地做出什么,在这最后一年里……他拼命地打压周围小国,还有这一次将矛头指向了北虞!这一切,皇上应当也瞧明白了吧!” 说到这份上。成武帝怎么可能话不会明白,要是还不懂,那他这个皇帝就白做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梁的辛秘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成武帝已经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了,无非就是大梁内有人想要大梁皇帝的性命,这才会导致大梁皇帝中毒数年。然,这事情对成武帝来说乐视天大的好事情。 大梁皇帝寿命所剩无几,这不是大晋的好机会嘛?正可以趁此机会,趁着大梁内乱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只是,这大梁皇帝想的恐怕也是如此,是想要趁着他身体话没有彻底的破败的时候,结合关漠对别的国家发动攻击,以此达到就算自己有一日驾崩了,别的国家也不会趁此机会落进下石,不至于内乱的同时还药顾及别的国家打大梁的主意。 或许还有深层的因素,那就是在这中间,或许还能因为大梁和关漠强强联合,真的拿下别的国家也说不定。 可是说实话,这件事情事情大梁皇帝也应当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一开始就只是对周边可能存有异心的国家发动攻击,下一步才将炮火对准北虞…… 北虞皇帝不一定不知道大梁皇帝的算盘,只是为了不将自己国家的地位摆得太低,才以联姻这一借口搬出来,到时两国一同出兵,而不是毫无借口。 成武帝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心下激动的同时,反而还浮现出一点令他在意的事情。 “大梁皇帝中毒之事,应当是极为机密的事情,连大梁皇宫都三缄其口,你的那位朋友难不成就真的仅凭那位太医说的,就能够知道?” 辛言知道成武帝是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就算他心中已经认定辛言说得话假不了了,可是他的疑心一向眼中,怎么可能会不问呢? “这么说,也不错。我的那位朋友,交友甚广,然而每人对他也都是死心塌地,绝不会说谎话骗他。更何况要知道事情的真假其实也不难,只要去探查大梁皇都,最近是否发生什么,或是大梁皇宫内发生的事情,这一切都就真相大白了。”辛言很有把握的道:“况且,他既都已经这么跟我说了,便说明,一切就是如此。” 成武帝眯了眯眼,眼中有了危机感:“这么说来,颜氏家族的眼线是遍布各地,就连大梁皇室的秘辛都能被你知道,想来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你的眼睛了。” 成武帝这话一说出口,辛言就知道他耐不住了。 眼底闪过一丝得逞,嘴上的弧度越深。 成武帝会这么问是正常的,若说他不问出口,辛言才该得当心了。 依着成武帝多心的性情,他若是隐忍不发,岂不是已经觉得辛言是有异心,已经存了排除异己的心思,怎么还会听辛言的狡辩。 他这么一问出口,辛言也知道事情就已经成功大半了。 辛言答道:“不瞒皇上,颜氏家族做到如今这么大,自然要对各种情况都了如指掌。若是一味充耳不闻,什么事情都不去探听,怎么会有如今的规模,就算是辛言,在这上面也是费了很多的心力,这才能够有今日的成果。当然,对于大梁皇室的辛秘,辛言知道皇上听完后会有所顾虑,这也在所难免。辛言在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算是别人,都不想要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可是如今的情况也不相同,毕竟辛言是大晋人,可不是大梁人,大梁皇室发生什么事情,与辛言而言,那都是无关的,辛言所想,所作的,都是为了大晋,一切也都是从大晋这边出发。皇上也可以想想,辛言若是真的心有异心,怎么还会跟皇上你说出这些事情呢,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大晋能够一早就有所防备,不至于到时被大梁钻了空子。辛言可以发誓,绝对不会做任何背叛的大晋的事情!辛言虽然是一介商人,可也不是任何事情都以利益来衡量的人,对于家国,辛言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辛言的目光毫不动摇地直视成武帝,成武帝只能看到她眼底一片清明:“辛言若是真的存有异心,大可什么都不说,一旦战事爆发,凭借颜氏家族深厚地人脉、底蕴,根本就不足以影响得到。还请皇上不要怀疑辛言对于国家得一片赤诚之心!” 说这话的时候的眼神,成武帝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朝堂上见到辛言的时候,他问她为什么会只身一人就去救人,明知道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的答案,好像也让成武帝意外。 打从一开始,成武帝对她的印象就不是那种善于钻营的商人,更不是那种为达目的,用尽一切手段的人。 还有刚刚辛言说得话,她说她不愿意与任何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让成武帝更加觉得她有自己的傲骨,尊严,绝不是那种会做出下流的事情的人。 他的疑心在辛言的一番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最后一点顾虑也在辛言得一句话中不见了。 “其实,辛言早就有了想法,若是皇上愿意,辛言愿意将颜氏家族探听之法的秘密,告知皇上,以证颜氏家族对大晋绝无二心。” 辛言这话已经表明她就是站在大晋的,绝对不会站在别的国家,来欺辱自己的国家。 这下子,对于成武帝来根本就意料之外的惊喜。 并且是惊喜中的惊喜,要知道辛言说得事情,若是由大晋的探子去探听,说不定等到大梁打上门来,还不一定能够探听清楚。 更何况成武帝早先就有听闻,颜氏家族有一极为秘密的探查之法,能够知人所不知的事情,当时成武帝还一度觉得这就是夸张了,今日一见,觉得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 他对于辛言这么识时务,实在是很高兴,毕竟辛言这么做就是啊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尊重他。 这让成武帝觉得颜氏家族越发的顺眼,连着瞧辛言的目光也是越发的仁慈。 忽地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辛言时,她也是如此,眼中的光芒坦荡,不带一丝别的感情,就只为了百姓。 就如同成武帝问他,为什么会只身一人前去,而她就只是很平淡的回答他,不愿见到百姓被疾病折磨,自己有能力就想尽全力而已…… “你的为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你为了大晋做的事情,无论是之前,还是如今,朕都很清楚。颜氏家族为大晋做的,朕也会记在心中。” 成武帝说出这番话,辛言就知道成武帝对她已经消除了怀疑,之后无论她做什么,成武帝都不会觉得她由异心,至少会觉得她还是站在大晋这一边,只不过想来之后他也会尽全力地拉拢颜氏家族。 毕竟成武帝可是一个什么事情都想要握在手上的人。 就算知道辛言心里有大晋,更不会让她支持自己的儿子,至少在他还没有确定要哪一个儿子继承皇位的现在,是不会愿意辛言支持其中任何一个王爷…… 成武帝从书案上的红色樟木盒子里拿出了一块令牌,直接交给辛言。 道:“这个令牌便是朕对你、也是对颜氏家族的承诺,只要颜氏家族支持大晋的一天,便是大晋最好的盟友,你辛言,也是如此!” 这话可以说是很重视了,这令牌可是代表着成武帝,见牌犹如见到成武帝,此令牌成武帝轻易不会送人,此时竟送给了辛言,想必对辛言是真的存了很大的拉拢之心,以及信任了。 对于成武帝这么容易信任辛言,德总管也表示震惊。 他侍候成武帝那么久,哪里会不知道成武帝的性子,成武帝多疑,能够让他信任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再说了这些能够让他信任得人,都是效命他多年的忠心下属,而辛言呢? 辛言她才出现多久?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的时间,甚至还没有,如今就能够得到成武帝的承诺,这一点,就不是他们能够比得上的。 还有一点,辛言与成武帝的关系并不像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反而像是盟友,他们之间,或是辛言对成武帝,根本就没有面对皇帝的那种害怕…… 而成武帝对这件事情也不觉得有何奇怪的,甚至德总管觉得,成武帝觉得辛言这样很正常,甚至很好…… 德总管心中疑惑丛生,可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笑话,他虽然伺候了成武帝许久,成武帝表面上对他也是多加看重,可是这都是建立在他没有行差踏错的情形上,要是他没有将自己放在一个奴才的位置上,妄想去探寻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德总管想,成武帝绝对不会看在他已经伺候他那么久的情面上,对他开恩!!! 这一点自知之明就是德总管能够安然无恙爬到这个地位,却还无事的原因。 在德总管发呆的那一瞬间,辛言已经感激的接下了成武帝递给他的令牌。 至于辛言心里怎么想,成武帝是不知道的。 之后御书房的气氛反而很奇妙,没有一开始的凝重,反而是多了一丝轻快。 言谈中也刻意感觉出来成武帝心里的雀跃,毕竟知道了大梁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而辛言还是如之前一样,只是眼里却多了几丝放松以及信任。 当然,这只有辛言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尚华郡主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北虞联姻并不急切,可是说是康易表现出来的态度并不急迫,这也是他聪明。知道要是把自己的迫切表现出来,在这场结盟中也会落了下风,让北虞失去了话语权。 虽说两国要结盟,可是谁都想要让自己的国家更能够有主权,尽管在这时候,北虞实在没有能那么的主动。 康易冷眼瞧着康岚坐在床上挣扎。 她的双手被绑住,就算布条已经将她纤细、柔软的手腕摩擦得红了,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似的,死死的盯着康易,眼睛泛着红血丝,一副药吃人的模样。 来到这里,她已经三番四次被康易指使,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如今还被他下令叫人将她绑住,她怎能不气? 警告似的说:“康易,你最好现在就将本公主放开,否则我绝对会告诉父皇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康易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上座,坐下后悠闲自在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才施舍似的睨着眼睛看向康岚:“你也别挣扎了,也不用再喊叫,你的人早就被我打发走了。现在我们还是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吧。” “既然要谈,你也该把我给放了吧!”康岚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她身边的人都打不过席子,否则,她绝对会让人好好收拾康易一顿的。这种事情康岚可不是没有做过,可惜如今却行不通了。 康易也不怕她跑,示意席子上前给她解开。 康岚狠狠的瞪了一眼席子,后者则仍是那副面瘫脸,这让康岚地气不减反增。 她整了整裙摆,揉揉发红的手腕,径直上前,竟是想要给康易一个耳光。 只是她的手一抬起来,就已经被席子抓住了。 康易并不意外,按照她的性格。若是不动作,只怕才有鬼。 康易姣好的面容上也不显怒容,反之淡定。轻轻放下水杯,手指微微弯曲,轻叩着桌面。 “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哼,为我好,只怕是为了你自己吧!”康岚挣扎了几下,还是挣扎不开。索性就放弃,直接摊开讲。 “你这样禁锢我,不就是害怕我传信与父皇说你对我做的事情吗?我倒是不知道了,我的好哥哥什么时候竟然偏向了大晋人?” 康易瞧她到现在还是不懂,自顾自己:“我的好妹妹啊,我在大晋皇帝面前那么说,可是为了你好的。你也不想一嫁到大晋,就来个身首异处吧?” “你什么意思?”康岚怒视他。 康易抬手,让席子放开康岚:“你之所以要来大晋联姻,是因为你早就想要嫁给叶子默了?就是为了他,是吗?” 康岚毫不犹豫:“是又怎么样!” 他轻哼一声:“不管你要嫁给谁,你的心上人是谁都没有关系,唯独叶子默不行!” “凭什么!?” “就凭你是北虞公主的这个身份,你就注定不可以成为叶子默的妻。你忘记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联姻是假,结盟是真。大梁与关漠已经对我们北虞蠢蠢欲动了,这时候,我们若是还挑起大晋皇帝的怀疑,你觉得后果怎么会怎么样?是嫌北虞过得太安稳了吗?” 康岚对康易的话一点都不信,就是觉得他在危言耸听,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她嫁给叶子默:“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是,联姻是借口,可不也是借着这个借口,要与大晋结盟,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么联姻人选不能是叶子默?叶子默是大晋的战神,用兵如神,他打过的胜仗数不胜数,若是北虞能够得到他的相助,岂不是更有把握。” 说实话,康岚并不是空有外貌,实际还是有点聪明的。但是越是自负聪明的人,越会自作聪明。 “你真觉得你与叶子默成亲,叶子默就会听你的,对我们北虞多加上心?你别异想天开了,他叶子默是大晋的臣子,世代忠于大晋皇帝,会因为一个你,就将大晋皇帝抛在脑后?别的不说,就成武帝,他就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叶子默的。”康易瞧着康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早在心中嘲讽,胸大无脑的女人。 “成武帝性格多疑,要是真的让你嫁给叶子默,只怕他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一旦娶了你,成武帝就绝对不可能会如同之前一样百分之百的信任叶子默了,一个别国的公主整日与叶子默不知道吹的什么耳边分,就算一时之间叶子默没有变化,可是时间久了,叶子默对大晋的忠心还会一如既往吗?要是北虞在中间在动些手脚,难道成武帝不会生疑?这一点成武帝自己知道,包括你的心上人自己也知道,所以才会拒绝你,你明白吗?” “所以,说有婚约,其实都是借口?”康岚看上去并没有失落,反而一副兴奋的样子,然而她发现自己好像兴奋过头,这才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康易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无非是觉得他的婚约若是假的,就不用害怕他还有个未婚妻挡在他们中间,她就更加有可能嫁给他了。 这也意味着康岚实际就没有把康易的一通分析听进去脑中。虽然康易也不指望她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能够为他人着想。 “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说了,你与叶子默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若是他的心里但凡有一丝想要娶你,借此搭上北虞这条线的念头,就不会当众说出他已经未婚妻的事情了——” “可是他就只是借口而已,他并没有婚约!” “你怎知没有?”康易实在看不下康岚这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本就自私的人,如今瞧上来,更甚从前:“我已命人查探过了,他在殿上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他确实有婚约在身。你趁早断了这个想法吧。” 康岚依旧还是不死心,说的也是,要是康岚能够听人劝说的话,她或许就不是康岚了。 “我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你任性妄为到这里最好就结束了,之后别再给我惹麻烦。既然你之前就没有说你的打算,之后你的算盘我也不会想听,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与你的联姻对象成婚便好。至于……父皇那边,你若是想要知道传信给他,随你,反正我已经将一切事情都说与父皇听了,相信父皇会知道要相信谁……” 康岚嘶哑着声音:“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康易我告诉你,父皇最宠爱的是我,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在这里受苦的,你最好打消你的念头,否则父皇知道你这么对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见她到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康易反而觉得好笑,父皇给她的宠爱,让她有恃无恐,却不知道这份宠爱早在她肆无忌惮的挥霍做磨掉了。 大梁皇帝早在决定让康岚前来大晋和亲的时候,就已经当之前的康岚公主已经死了,如今的康岚就是一个盯着和亲公主的名号,和大晋结盟的工具人。 换一句话说,若是父皇心里还挂念康岚也不会什么人都没有派给康岚,就让她带着自己的人来到大晋,这一点是康易早就看明白的。 只有康岚还自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娇蛮任性,为所欲为的北虞公主! “你若是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你大可以去试试。反正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驿馆里带着,哪都别去,也别想搞些什么动作。至于想要用自杀,绝食这些手段来威胁我,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就算你死了,北虞还可以派另一个公主过来和亲,想必会比你更加听话。哦,说不定你死了,大晋皇帝还会觉得对不起北虞,一个公主好端端的就丧生在大晋,心里愧疚,对北虞多加补偿呢。” 说完该说的话,康易就直接出门,留下康岚一个人在房间里歇斯底里。 康易说得没错,康岚根本就逃不出驿馆,周围满是康易布下的人马,就算康岚威胁,那些人也当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这一刻,康岚才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什么感觉了。 话又说回来,康岚这边再怎么挣扎,别人也都不在意。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的被辛言吸引了,起因是成武帝下的一道圣旨。 成武帝的圣旨,竟是一道册封的圣者。 上面写道封辛言为尚华郡主,品级竟与大晋公主相同,这等荣耀再大晋说来也是数一数二的。 大晋不是没有女子被封为郡主经历,但是那些都是自己家族的荣耀,更何况被封为郡主的人,品级基本都比公主低。更让人震惊的,还是辛言一下子越了那么多级成为郡主,这下子朝中大部分的大臣见到辛言还是要行礼的…… 这道圣旨是在辛言结束了书房与成武帝的会谈,成武帝直接让德总管去宣布的,当时不知道震惊了都少人。 之后也有许多人好奇辛言与成武帝究竟在御书房中谈了什么,大部分人都觉得他们是做下了什么交易…… 可若说辛言册封郡主这一事让他们惊讶,之后传出成武帝赐给辛言金牌,就让京畿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什么……?什么情况?金牌?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梁二皇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此时距离大晋千里之外的殿堂内,精致的装扮,贵重的装饰,处处都显示着雍容华贵。 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符兮若正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她的面容较起之前来说,已经不一样了。气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话,若说之前的符兮若是艳阳般夺目的玫瑰,那如今的符兮若就是魅惑人心的彼岸花,一不留神,就会让人尝到致命的后果。 她眉目之间风情万种,可是眼底却又着渗人的恨意。 她的手上拿着一封信,上面的笔迹正是辛言的。 符兮若如今身在大梁,可是她的心里还一直牵挂着大晋,没错,她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一日没有瞧见仇人身首异处,她就不能善罢甘休。 好在老天有眼,段天启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他经营了一辈子的事业,会就这样葬送在辛言的手上!!! 可恨,她不能够亲手取段天启的狗头,以籍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然而,如今段天启虽然已死,可是她的仇,还没有报完,她们一族的仇恨怎么可能只用段天启一人的性命就能够浇灭呢?她,自然不可能放过段氏,不过现在不急于一时,只要她牢牢握住现在的机会,拼命往上爬。自然会有机会让她们那些人臣服在她的脚底。 符兮若将信紧紧的攥在手中,指甲透过薄薄的纸掐进肉里,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时间让人觉得她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随时要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侍奉符兮若的贴身婢女婉儿一进来就瞧见符兮若的手掌被鲜血浸透,连忙喊道:“娘娘?” 她连忙让符兮若将手放开:“娘娘,您这是怎么?就算你一时不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二皇子若是瞧见,也会心疼的。” 果不其然,符兮若的手掌一篇狼藉,原本就柔嫩的手掌,此时被指甲深深的嵌入其中,连带着信纸也陷进了肉里,让人触目惊心。 见到婉儿这番紧张的模样,符兮若反而平淡的道:“无事,就是擦汗了点皮。” “这哪是破皮?娘娘,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和婉儿说,婉儿定会与娘娘分忧,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婉儿知道,您是生气,那个女人竟然敢当众作妖,妄想夺走二皇子的宠爱。可是依着奴婢看,二皇子的心里,住着的还是娘娘,二皇子的心岂是那个女人可以夺走的?” 符兮若一听,就知道婉儿误会了,然而她并不想解释:“这我自然知道,她也没有那个资格,连当我的对手都算不上。” 婉儿不解:“那娘娘您为何……?” 符兮若将沾满了血渍的信纸烧了,她盯着烛火跳动,瞳孔中也倒映着火光:“如今无无事了,你帮我包扎一下吧。” 婉儿依言细心为符兮若上药。 婉儿是符兮若来到大梁时,大梁二皇子送给她的婢女,当然,符兮若用了些手段,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在这里,她自然得要有人,否则许多事情难以避人耳目。 其实她可以和辛言说,然而,他要做的事情,却也不想让辛言知道。那个女子太过聪慧了,就算自己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难保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她知道,毕竟她可是颜氏家族的家主! 她的身份实在是出乎符兮若的预料,果真不是一般女子,所以她做的事情也得更加小心,一旦被那个女子知道,恐怕事情会更加麻烦。 在延城相处的那一段时间,她也摸清楚了辛言的性格,尽管她瞧着清冷,可是她的心,并不冷,反而让人很暖,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子,注定她们不会是同一条道路。 原先在延城,她以为自己与辛言会是意气相投的朋友,知道自家哥哥的心思之后,也想过若是辛言当她的嫂嫂也很好,只是如今,她的想法已经不一样了。她们注定不会是朋友,之后……或许还有可能成为敌人。 她必须让自己赶快强大起来,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筹码、能力与之抗衡! “若儿——”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屏风外传来,那人穿着藏青八緵布锦衣,一条冰洋蓝戏童纹皮带系在腰间,一头乌黑漆亮的长发,一双桃花眼,当真是贵气逼人。 来人正是大梁二皇子崔烨昱。 符兮若望着他眉目欢快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成了,然而她还是故意问道:“什么事情使得夫君这么高兴?也让若儿同夫君一同开心一番!” 崔烨昱果真如同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对这个新娶的侧妃宠爱有加。 他直接免了她行礼,直接就上前揽过她的腰,将她带往坐塌上:“要不就让若儿猜猜今日让本王这么高兴的原因?” 符兮若很配合的装作苦恼一样:“夫君这是捉弄妾身不成?妾身想不出!” 符兮若这番姿态很是让崔烨昱受用,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父皇今日宣召我们这些兄弟,点名,让我前去大晋,恭喜大晋皇帝的寿辰。你说这值不值得高兴?” 崔烨昱说完,脸上的表情更显兴奋。 他一下回想到父皇今日吩咐他的时候,他那些兄弟的表情啊,就开心得很!!!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符兮若惊讶道:“当真?那可真是恭喜夫君了。果然皇上心里还是有夫君的,否则皇上那么多得儿子,怎么偏偏就让夫君前往大晋呢?” 符兮若这句话,恰好就说在崔烨昱得心上,这下看向符兮若的眼神又不由得温柔了几分,都快能掐得出水来了…… 崔烨昱笑逐颜开,更是抱紧符兮若:“说起来,若儿你还真是本王得福星啊,若不是若儿你出的那几个主意,今日这番好事,恐怕也不会落到本王得头上,你说说,本王该怎么奖励你得好?” 符兮若娇俏,依偎在崔烨昱的胸口,双眼含情脉脉,都快将崔烨昱看得心都碎了。 “都是夫君不嫌弃妾身,没有夫君,就没有如今的符兮若,是夫君给莪若儿一切,若儿能帮得上夫君是若儿得福分,怎么还会想要奖励呢?只是……” 崔烨昱望着怀中娇嫩又貌美的女子,声音不由得嘶哑了几分:“只是如何?” “只是夫君这番要离去,妾身心中实在不舍……可是又为夫君能够得到皇上的圣心欢喜,既忧又喜……”她边说着,眼中边含着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拼命的忍住,似乎是告诉自己不可以难过…… 崔烨昱这么一瞧可是心疼死了,哪里还能忍得住,连忙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温柔道:“这有什么?若儿舍不得本王,那便与本王一同前去就行!” “这,不太好吧……若是皇上知晓,会不会因此责罚夫君……?” 崔烨昱听着她话中还在为他担忧,心情甚好:“这有什么?本王这一次也只是为了去给大晋皇帝贺寿,一方面也是为了拉近两国的关系,又不是去领兵打仗,带上你一个,无事!” “那妾身就多谢夫君了!”符兮若破涕为笑,这么一笑,崔烨昱反而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一想起这么魅惑的女子是自己的女人,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骄傲。 “那你预备怎么感谢你的夫君?”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蕴含着满满的欲望,符兮若已经不是女孩了,怎么会不懂。 可是她却表现出来娇羞:“不正紧。”说着还用手打了一下崔烨昱。 她打是打了,看着像是拒绝,可看在崔烨昱的眼里这完全就是挑逗。胸口被轻轻的挠了一下似的,这无非让他更加的欲、火、焚、身了。 “那夫君就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不正经!”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崔烨昱就直接行动起来。 他直接就将符兮若双腿分开抱坐在他的腿上,让她面向自己。 然后一副戏虐的样子瞧着符兮若的反应。 果真,符兮若娇羞的将双手搭在崔烨昱的身上,然后用她那双摄人的眼睛无声的责备着崔烨昱:“如今还是白日呢,像什么话呀!”可是这番抗议根本就没能入崔烨昱的耳朵,反而像是挑逗一般,让他的心痒痒。 他故意凑近符兮若的耳边,用声音厮磨着:“本王好不容易等到你葵水过了,你还忍心让本王等多久?婉儿已经很识相的出去了,你放心吧,就算你喊得多大声,他们都不会听见的……” 符兮若还眉来得及“反抗”,就被崔烨昱堵住了嘴巴。 而这也只是刚刚开始,直至夕阳落幕,才渐渐停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迷妹本性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辛言府上热闹非凡,可以说是她进京畿这么久以来最为热闹的…… 原本辛言被成武帝封为尚华郡主,按理说应该要将门口的牌匾要换成郡主府的,说到这里,更要说下辛言是大晋第一个异姓郡主。大晋的郡主都是皇室血脉,这样一来,她的出现可想而知是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一时的瞩目换来的也不全是羡慕,更多是妒忌与不屑…… 可是尽管如此,大部分的人都想着要与辛言攀好关系,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能够通天的捷近。 朝廷的官员都对自己的妻子,儿女再三地耳提面命,不能与辛言发生冲突,按照她现在地势头,惹上她绝对没有好事情,别说她地身份是颜氏家族地家主,如今更是被成武帝亲自封的郡主。之前就惹不起,如今难不成还能惹得起? 总之去到辛府最好就是将她捧着,万不可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来,更加不可以对她不敬,最好就是能够与她搞好关系。 瞧,那邵云卿与常氏姐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说辛言在京畿结交的圈中好友,也就是她们这三人了。这邵云卿在没有认识辛言之前,不过就是一个不得宠的小官之女,如今瞧瞧,不仅认了大理寺卿周大人为舅舅,还得到辛言的真心相对,就连其他贵人因为辛言的缘故,不也对她照顾几分,连在各位王爷面前露脸也是平常的事情! 至于常氏姐妹,她们虽是宁远侯府的小姐,可是因为成武帝对宁远侯的态度,她们也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哪里能够像如今这样活得潇洒自在。 宁远侯重新获得成武帝的信任,说起来也与辛言有关系了,若不是当初那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宁远侯不仅遇上辛言这个“贵人”治好了瘟疫,还让他重新得到成武帝的信任…… 反观,那些与辛言作对的,或是跟她身边的人过不去的,哪一个不是落得凄惨的下场,程宜,邵云卿,段兰……等等。 虽说事情都是她们挑起来的,可是也是邪门得很…… 有了这些官员给他们得妻子、女儿说了一通的道理,倒是让她们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辛言的“重要性”!至少没有人无缘无故就想着找麻烦,反而觉得自己只要与辛言搞好关系,就能够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这对她们而言,总觉得不是难事,毕竟邵云卿以及常氏姐妹都能和辛言成为好友,便说明这个辛言,并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 她们的身份虽说有些可能比不上常氏姐妹,但是比起邵云卿来说,俺可是绰绰有余的,既然邵云卿可以,她们为什么不行? 所以今日的辛言是一片的祥和、热闹…… 好在辛府足够大,否则根本就是容不下那么多人的。 让众人好奇的是,辛言竟然向京畿的每个官员都下了帖子,不管官职大小,全部一视同仁的邀请,这让她们也搞不清楚辛言是什么意思。 “今日那你这府里可是热闹得紧啊,不过,这人也是真的多。”常阮把玩着辛言桌子上得棋盘,对着内室里梳妆打扮得辛言道。 常暖也忍不住得出声:“对啊!言姐姐,你这邀请的人也太多了吧,往常就算我们去宫中的聚会,也极少有那么多人了,这些人怕不是拖家带口的过来吧。” 她说完之后,还一副煞有其事地样子。 “暖儿这句话我听着竟还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些人里面,许多我似乎都没有看过……” “阮姐姐你自然是没有看过的,阿言地请帖可是邀请了京畿里所有官员,你之前参加的宴会大部分也都是四品以上的,最低也是七品以上,怎么可能认得全……”邵云卿也无奈的与之解释。 “你还真的这么做了啊!”常阮眼睛睁大,蒲扇遮着嘴巴。她那时还以为是辛言的玩笑话。 里面传来辛言无所谓的声音:“既然要热闹庆祝一番,那就好好热闹,管这些作甚?府里反正装得下。” 噗呲,众人都被辛言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连常暖也忍不住怼到:“言姐姐,你这话说得我都甘拜下风了。” 常阮笑完接着常暖的话:“那你还得庆幸你的府里够大,能够容纳那么多人。你当时什么主意都没有,就说要设宴会,我还以为你说笑话呢,没想到这么端时间内就办好了,我对你这能力再一次的甘拜下风了。” 设宴会可不是说办就办的,不仅要提前知晓各府的夫人小姐是否有什么禁忌,还要注意京畿中各府的八卦,比如某府夫人与另一位夫人不合,那就要将她们隔开,不可能让两人同坐一桌,这不就是搞事情? 再有就是等级,总不可能让一个正三品的诰命夫人和一个七品官员的夫人同席而坐,这样子岂不会让人觉得是故意让她难堪,并且邀请过来的人中,可不止是正室,还有侧室,以及嫡女,庶女等,要调节好各府的关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还有宴会的流程,也是要一再确认的,这一操办下来可就是一个大工程了。常阮也是跟在宁远侯夫人身边长大的,宁远侯府也是名门望族,设宴之时邀请的也是达官显贵,自然要求什么的也多,尽管人少,可是操办下来也让她这个在旁边看着的人都心累,别说实际操作的人了…… 所以,她有这样一个疑问也很正常。辛言在她心中确实像是无所不能一样,可对于这种事情,常阮还是觉得她不可能办得好,毕竟这个也是要靠经验,与纸上谈兵有所不同…… 但是今日一瞧,常软已经震惊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府里的人都井井有条,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丝毫不慌乱,要常软说,这已经能够比得上宫中的宴会了…… 此时辛言已经走了出来,她面上带着笑意,轻声道:“那看来今日的宴会能够让你们满意呢。” 她们一抬头,就被那一双灵动、悠扬的眼睛吸引进去,辛言今日的妆容与以往截然不同,眼角轻佻,柳叶眉。 她穿着一袭深兰色入针锌版印花净面和蓝绿细绣琵琶袖口锦蜀衫,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葡萄紫彩锦绣百褶长裙,身上是深王铺针如意云鹤锦披风,绾成了朝云近香髻,耳上是抛光铁铝榴石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紫玉镂金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白银缠丝双扣镯,腰间系着黑宝蓝如意流苏绦,轻挂着海棠金丝纹香袋,一双绣玉兰花攒珠鞋子。 这么隆重的庄重的打扮,是她们三人从未见过的,一下子屋里鸦雀无声。 看到她们顿时没有说话,辛言张开双手任她们打量,自己也低头瞧了瞧,问道:“不好看吗?” “哪里是不好看,你这若是不好看,岂不是让我们都无地自容了去?”常阮起身走近,细细的打量:“好一个清丽华贵女子,这怕不是天上来的仙女吧?怎的生得如此好看?若我是个男子,定是要将你娶回家好好疼爱的。” 辛言一脸嫌弃:“你这怕不是被暖儿传染了吧,话里没个正形的。” 这话常暖可就不答应了:“怎的就是我了,言姐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的可是你,要我说啊,我姐是被你带坏的。不过啊,我倒觉得,你还是多多带坏我姐吧,省的整日总是板着个脸,人家吓都被吓走了,哪里能去求亲呀。” 常暖的话果不其然引来常阮的爆头:“说什么呢你?没大没小的。” 常暖表示很委屈,姐姐说不过她就打她,要是有一天她变傻了,就都怪她。 邵云卿也不由出声道:“与你相处这么久,我还没看过你这么装扮,若是你早些日子这么做,说不定京畿第一美人版,榜首就该是你了。” “我对那个可没兴趣,这么打扮虽说是好看,不过可太累人了,我可宁愿舒服自在些。”要知道她这么一打扮可是花费了她好几个时辰的时间,等打扮好了,她都不想动了。 卫小淳在一旁也笑出声:“姑娘就是犯懒,若不是今日是姑娘自己设的宴席,我们可是瞧不到姑娘今日这一身的。我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就没见过几次姑娘好好打扮过的……” 别的女子都巴不得整日打扮自己,恨不得将所有美丽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就辛言是“特立独行”。 忽然,邵云卿想起一件事情:“不过,你作为东道主,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你也该去好好招待客人了,要不然这么久都没有人出现,只让白管家一个人在外面,怕也是不好。” 她们早就过来,还是从后门进来的,之所以从后门进来,是因为正门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了,索性就从后门进来,一来,她们与辛言相熟,二来她们也不讲究一些有的没的,至于礼物,早早就送给辛言了,所以从哪里进来,实在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自然而言,她们就以为在外面招待的人只有白管家一人。 “这我自然知晓,放心吧,我早就让雅楠好好招待客人了,我晚一点过去也无事……”辛言走过去坐下之后拿起茶杯喝上一口,觉得茶水湿润了自己的喉咙,身体有了一丝丝凉意之后,才慢慢的放下。 哪曾想常暖忽然惊呼道:“雅楠?傅雅楠?她现在在这里?真的吗?” 被她这么一喊,几人都吓了一跳。 常阮无语扶额,这样的妹妹她可不可以不认?太傻了—— “没错,怎么了?你认识?”辛言问道。 “不认识,不认识。只是我很想认识,之前只是听过她的名字,没有见过她,听说她很厉害,事事都拿手,言姐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认识她一下。”常暖十分雀跃,活脱脱像是见到偶像的样子。 常阮在一旁解释道:“她对傅雅楠倾佩已久。” 这倒是让辛言没有想到,没想到雅楠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俘虏了一个迷妹…… 第一百八十八章 傅雅楠的身手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那你今日就可以见到你倾慕已久的雅楠了。只是……”辛言带着疑惑问道:“暖儿你为什么会喜欢傅雅楠?希望你今日见到她能够一切顺利了。” “傅姑娘她什么都会,根本就没有什么不会的。说句实话,之前颜氏家族我就只听过傅姑娘的名号,颜氏家族在她的管理下,也是兴兴向荣,更何况傅姑娘比起那些男人,一点都不差,就是给了我们女子出了一口气,让那些臭男人瞧瞧,女子也是可以比他们强的,不会比他们差!”常暖道。 辛言右眉轻佻:“真应该让雅楠过来听听你对她的评价。” “确实,当初对于傅雅楠这个名字,我也是如雷贯耳,比起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家主,别人提起颜氏家族,下意识想到的,也是你那位帮着你处理事务的傅姑娘了。就算暖儿今日不提起,我也想着有日,能够见上她一面。能够认识这样的1女中豪杰,也是我们的荣幸。”常阮此时也附和道。 “既然你们对雅楠的评价都这么高,那我不妨再跟你们说说她的一个秘密好了。”辛言故意神秘的说道。 常暖果然被她吸引了兴趣:“傅姑娘还有秘密?什么秘密?该不会是傅姑娘已经成亲了吧?还是傅姑娘有意中人了?还是什么啊?” 常暖一脸八卦的样子,让辛言忍不住的想要吊一吊她的胃口:“你这脑袋瓜子一直都是想的什么事情?” “其实啊……”辛言故意压低声音,弯下身子,让她们也不自觉地跟着她那样压低身子。这样瞧起来确实有要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的氛围。 “其实啊——今日的宴席都是雅楠操办的。如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再一次的觉得她很厉害,你们不用感谢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我这个人很大方的。” 辛言的话得到了两个人的白眼,还有常暖异常闪亮的眼睛。 一瞧就知道常暖自己陷入在她偶像“如此能干”的幻想中。 儿辛言却得到了常阮无奈的回答:“你这人真是不知道说的什么才好。” 卫小淳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道:“姑娘不止什么都没有帮,还美名其曰说要帮忙,都不知道出的主意给雅楠添了多少工作,雅楠都暗中跟我说了,以后啊,就算姑娘你再怎么跟她说,她都不会上当了,说好让她放假休息,实则是来当苦力的,比她在处理商场上的事情还要痛苦。” “欸,我那不是好心帮她出主意嘛,做事自然是要尽善尽美的嘛。再说了,我确实想要让她放松放松的,这不是她看我太过劳累了,不忍心嘛。”辛言还眨了眨她无辜的双眸。 常阮和邵云卿怎么说也和辛言相处这么久了,多少也知道辛言的性子,一眼就知道她说得不会是真话。 卫小淳也在心里吐槽她:“是啊,要是真的让姑娘你亲自弄这个宴席,别说我们辛府以后没脸再京畿里立足了……”连她们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颜氏家族的人了。 姑娘明明聪慧,可是对于不会的事情,那是任你怎么学都不会的。 傅雅楠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谁让她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主子得自己宠着不是?! 她们三人相视一笑,这件事情也就这样揭过去了。 宴席也将要开始,众人都等着辛言现身。 说实话,里面有些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辛言不自己亲自来相迎,怎么说也得派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吧,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来招待自己,要不是顾着她身上郡主的身份,还有背后的颜氏家族,早就想要撂摊子走人了。 她们到哪里不都是众星拱月被人尊重的存在,何时被人这么“轻慢”过了。 然则,实际上傅雅楠对她们可谓是从头到尾都笑脸相迎,一点都没有轻慢过得。要知道他对那些有头有脸商场上的人物,都没有这么“温柔”过,脸都快笑僵。 要是她此时知道那些夫人的心里怎么想的,绝对会气得吐血。 纵使傅雅楠再商场上呼风唤雨,可是到这个圈子,那些夫人不认识也是正常。毕竟他们对于经商之人从来就是鄙视的,要不是面对的是颜氏家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连带着大晋皇室都要拉拢的家族,她们可不会“屈尊”来到这里。 换做是别人,绝对会连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表面上的和气维持着,私下的汹涌就不知道了。 今日的宴席其实有些不同,往常的宴席都会将男女席分开,今日却不同以往。 虽说没有男女同席,但是却是再同一个大院里,只是两边用屏风隔开,这样既能够一同进行,也不会让那些重视男女大防的人有所顾虑。 这一点可以说还让那些贵小姐兴奋不已呢。要知道这样的话,对面说不定就是那个世家大族的少爷,或是世子,甚至是哪位王爷。 听闻辛言此次可是邀请了大部分的京畿贵族,连皇室子弟都下帖邀请了。依着现在成武帝对辛言的看重,怎么说也会给她几分薄面,露个脸吧。 而事实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仅大部分权贵来了,如今几位王爷竟然也都出席,更让人想不到的,还有叶子默居然还来了。 可以说辛言办的宴席要说在人物上可是大大的成功了,基本上只要下了帖子的府,都派了人过来。 女眷中声声的浪潮一下又一下的掀起,各位夫人就像是抓到一个机会,给自己的儿女们相看夫婿、媳妇。这个宴会竟然变成了相亲宴。 然而这么多人,总归会有以前看不顺眼的人也在。 例如淑仪公主和林静殊…… 还很凑巧的是,林静殊今日居然与淑仪“撞衫”了。说实话,倒不是穿了同一衣服,而是撞色了。要说这么多女眷中,与淑仪撞色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淑仪本就瞧林静殊不顺眼,便怎么瞧着都不顺眼。 被淑仪当众找麻烦,林静殊一时也语塞。 骂回去?不可能,对方可是公主,地位上就碾压她了,还怎么比?讲道理?算了吧,淑仪本就不是那种会听道理的人。 可是为了自己的自尊,林静殊还是回口了,至少不能够被淑仪说得毫无“还手之力”吧! “今日不知奥公主也穿了同色的衣裳,说来其实也是巧了。”说实话,真要说同色,也不尽然。 林静殊穿的是一身烟罗紫色的长裙,而淑仪公主穿的则是绛紫色,二者还是有区别的。 淑仪听到林静殊的话觉得刺耳:“你这是跟着本公主穿呢,还是故意而为之。”淑仪话里有话。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紫色是顾问行喜爱的颜色,淑仪公主知道这一信息之后,就将所有的衣物都换成了相关的紫色。 如今瞧见林静殊穿着紫色的衣裳,就觉得林静殊也是同样的想法。 脑中就已经罗列出林静殊一系列“不要脸”的行为。 定是林静殊那个贱人知道顾哥哥的喜好,就想着穿成这样花枝招展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企图引起顾哥哥的主意,这个女人,好深的心机,她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公主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公主今日的穿着,怎么会故意为之呢。”林静殊自以为自己的姿态已经摆得很低了,淑仪也该见好就收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见识到淑仪胡搅蛮缠的样子。 淑仪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假装惊讶道:“林小姐你这身上是沾到了什么东西?”说着就像是好心的要给她弄掉。 林静殊本就不觉得淑仪会怎么好心,心里已经有了防备,便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淑仪歹毒了些,故意脚下使绊子,故意踩住她的裙摆,斯拉的一声,林静殊的裙子裂开来,她也摔倒了。 盈香立刻就去护着自己的小姐。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淑仪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林静殊摔倒的位置恰好就是在的间隔两个男女之席的中间,还正恰好的撞到了其中的一个屏风。 屏风一晃一晃的,就差一点要倒下去了。原本这个屏风任风怎么吹都不可能会倒,只是林静殊倒的时候恰好就是碰倒了一角。 眼瞧着屏风就快要摔坏了,盈香又下意识地去扶林静殊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屏风。在这个距离,能够扶起屏风的也就淑仪公主,可是她一动都不动,眼底还有着明晃晃地幸灾乐祸。 摔坏了最好,反正是辛言的东西她一点都不心疼,就算她再怎么不爽,也怪不到她的头上,反正也是林静殊撞得,要找就找林静殊。最好两人狗咬狗,这样反而能够让她舒心。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忽地一个女子的身影从女眷中掠过,脚尖轻点,带起了一阵微风,在屏风摔在地上的前一刻抓住屏风,将得由两个成年男子才能搬起来的屏风轻而易举就扶住,归回原位。 因为这个这个动静,男席那边也被吸过来,坐在近处的人知道发生了何事,而远处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出声询问,不过刚刚傅雅楠扶住屏风的那一幕,众人还是都瞧见的。 人群中忽地就响起了掌声,由一人变为几人,在成为一群,最后满座都响起了掌声。 男席中不由得有人出声感慨道:“没想到傅姑娘的身手竟是如此了得啊。”不管武功如何,这轻功绝对是不差的。 而这男子显然也是知道傅雅楠的身份,言语中竟带着一丝丝讨好。 傅雅楠可不吃那一套,便瞧向引发这一切的两人。 男席那边自有白管家去安抚…… 第一百八十九章 傅雅楠的嘴皮子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小姐怎么坐在地上了?你们还不赶快将林小姐扶起来。”傅雅楠对着身旁的丫鬟训斥道。 丫鬟这才匆忙的帮着盈香将林静殊扶起来。 只是这时候却出现了尴尬的事情,林静殊的衣服被淑仪踩坏了,已经裂开,根本就不能够继续穿了。盈香护主心切,下意识就质问起淑仪:“公主为何这么针对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问没有得罪过公主,公主一直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这是为何?” 很显然,淑仪被盈香这么一问,自然是不会罢休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质问本公主,林静殊,你就是这么管教你家的下人,让她对本公主出言不逊的?”淑仪咄咄逼人。 瞧见这情况,不管淑仪是否故意踩她的裙子,让她跌倒,盈香这样当众顶撞淑仪,已经是所有人都瞧见的了,要是淑仪有意追究,盈香绝对逃不了惩罚。 林静殊道:“公主息怒,盈香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瞧见我这样,一时心急,绝对不是有心冒犯公主的,请公主看在她护主心切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了。” 盈香见到自家小姐为了维护她,还要跟淑仪公主道歉,心里就很难过:“小姐—— ” 林静殊给了盈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不要那么冲动,要是再说出什么话来,事情更加不能够收拾。 就算林静殊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有人却不思那么想的。 淑仪讽刺道:“怎么?你的丫鬟护主心切就可以随意冤枉人了?对于我这个公主,她还能这么没大没小,看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护主心切啊。若是以后,不是本公主,她是想要将这个锅扣在谁的身上?” 淑仪这么说,其实是为了让别人也都站在她这边,讨伐林静殊。 让她们瞧瞧,林静殊的丫鬟连她这个公主都没有放在眼里,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要是之后有谁不小心与林静殊起了冲突,岂不是要被安上什么罪名。 众人被淑仪这么一“煽风点火”,瞧向林静殊的眼神,瞬时也就变了,不再那么的单纯看笑话。 若是自己的丫鬟这么维护自己,通常主子都会很高兴,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可若是这忠心的丫鬟是别人的,那么对上,自然会觉得碍眼特别还有可能威胁到自己。 清晰可见的,站在林静殊周围的几个小姐,往后退了一步,虽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可是行为上,已经是认同了淑仪说得话。 林静殊收到了淑仪的挑衅目光,忽然觉得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不明白,为什么淑仪总是这样子针对她。 傅雅楠说话了,她眉眼弯弯:“今日在场的众人都是我家姑娘的客人,既都是我家姑娘邀请来得,我家姑娘必定是不像瞧见你们二位发生冲突,特别如今男宾也已经入席就坐了,若是争执起来,对二位的名声也不好,而且,就我瞧来,这位盈香姑娘,也不是故意对淑仪公主不敬的,公主就请瞧在我家姑娘的面上,将此事揭过吧。您瞧,林小姐也没有说将她摔倒这件事情推到您的身上……” 淑仪对林静殊没有好语气,对于辛言本就看不惯,现在对于和她同一条船上的傅雅楠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本公主与林静殊的事情,用得着早你在这里发表意见不成,正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再说了,你家姑娘如何,本公主难道还得瞧她的脸色不成,本公主都来了这么久,她连脸都没有露,怎么,是不是也没有将本公主放在眼里!真以为自己是个郡主,就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不知道是使了什么腌臜手段才得到的!” 淑仪这话边说,傅雅楠脸上的微笑也慢慢的消失了…… 其他人见到淑仪一点脸面都没有给辛言,还将辛言说得那么不堪,都觉得淑仪怕不是傻了吧。 就算你真的瞧不上对方,何至于在现在,在人家的宴会上辱骂人家,这不是当众打脸嘛?更何况辛言这个郡主也是成武帝亲自赐封的,淑仪这么说,岂不是连成武帝也一同瞧不起了。 可是围观的人,也不乏有看戏的人,都巴不得辛言丢脸或是真的与淑仪起冲突。要知道淑仪可是成武帝宠爱的公主,辛言就算再怎么得成武帝得重用,或是信任,终究是比不上成武帝得亲生女儿。 “淑仪公主得话虽说有些过了,但是也不是不无道理。尚华郡主邀请我们参加宴席,却迟迟不现身,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众人都看向这位说话得女子,纷纷都用一种看傻子得眼神瞧着她。这种情况怎么看都是淑仪和辛言两人私怨的事情,明眼人都瞧出来了,淑仪公主明显就是找茬来得。 她们这些人就乖乖当看戏的人就好,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总归这把火也不会烧到她们的身上。 可是这个女子脑袋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还敢出声接话。真是认不清出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淑仪,还是辛言都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人。她无论出声支持谁,都会被另一人嫉恨上……可是她想送死就送死吧,可别将她们都拉上去。 “钟小姐,你这话也不太对吧,尚华郡主这不是派了傅姑娘来招待我们了?郡主如今还没有出现,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钟琳儿的话很快就引来其他人的不满。 她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跟辛言打好交道,搞好关系。若是让辛言以为她们在背后说她坏话,还怎么处理好关系。 这个钟琳儿一点局势都看不清,这种时候不说话,没有人会当她是哑巴。 钟琳儿原本就是抱着攀附淑仪的心态,假模假样的支持淑仪。她的父亲不过就是一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往日里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她的“小姐”。 再者了,往常的宴会,帖子也邀请不到她,这种上流聚会,她哪里是见过的。 这不一进门就被辛言府上的东西看花了眼,她瞧出就连府门口的那两个大红灯笼,材质也不是她们家里能够相比的。 更别说整座院子,比他们家可是大了不知道几倍,精美华贵的装饰,贵重端庄的桌椅,一一显示着府里主子的财力。 特别是那摆放在中间,隔着男女席的屏风,更是精美绝伦。上面的刺绣是惟妙惟肖,听闻,还是失传已久的两面绣。 这两面绣就算是绣在一方手帕上,也该让人细心珍藏了,更别说是绣在了屏风上,这个可是价值连城了,况且,这里可不止一个…… 在羡慕的同时,嫉妒也悄然生长。 一个女子,竟能够有这样的财力,甚至还被封为了郡主,就算自己的心里还是鄙视辛言身为商人的身份,却不可否认自己是有多想成为她那样子。 妄想这一切是属于她的…… 所以在面对淑仪和辛言的战争时,她毫不犹豫就站到了淑仪这边,对她来说,淑仪公主可是成武帝喜爱的公主,不管怎么样,成武帝都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惩罚自己的女儿! 此时的她,完全就忘记了她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一旁的钟夫人瞧见自己的女儿说话毫无遮拦,一点都不顾及对方的身份,急忙将她拉过来,捂住她的嘴。 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是否成为被人的笑柄说自己不够端庄。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 心下无比的后悔,自己怎么就会答应她,让她过来……要是尚华郡主执意追究的话,该如何是好啊! 被噎了的钟琳儿还没来得及继续她的话,就被自己的母亲拉回来,捂住嘴巴。听到自己的母亲向众人赔不是:“小女醉了,醉酒的话,各位不要当真啊。” 这宴席都还没开始,哪里来的醉话? 然而众人自然时知道这不过是一句推脱的话,也没有人想要不识趣的继续下去。 “钟夫人回去还是好好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吧,省的酒后什么话都敢说。” 钟夫人被人内涵,面上还是一副赔笑的样子。不然还能怎么样?这在场的人,任何一个人的地位都能压死她了,她可没有资本去与别人生气,计较。 淑仪原本以为有识趣的人出来说话,发现竟是个胆小鬼,更加觉得这些人是眼睛瞎了,被辛言这么瞧不起,这么没有看在眼里,还一个劲地贴上去。 但是现在她可是笃定了,笃定了傅雅楠不敢对她不敬,就算是辛言现在在这里,还不是得乖乖被自己骂!!! “淑仪公主,请你慎言。”傅雅楠道。 “什么?”淑仪没想到傅雅楠会回嘴。 傅雅楠已经收起了笑脸:“公主归为大晋的公主,应当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此番言论,对我家姑娘如此侮辱,是代表你一人的想法,还是皇家的想法呢?” “据我所知,皇上前几日还夸我家姑娘慧智兰心,堪当大任,不似有些人,行为幼稚可笑,说话不三不四。” 淑仪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其他人也猛地倒吸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傅姑娘是当众指桑骂槐?还是当着淑仪公主的面,说她说话,做事配不上一个公主吗? 这也……太刺激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 跳梁小丑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你竟然敢骂我?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对我口出狂言!是觉得本公主连你一个丫鬟没办法不成?”淑仪呲牙裂目,像是要活脱脱将傅雅楠剥皮抽骨似的。 傅雅楠冷冷,不带一点感情的回答她,神情与之前相比一点都不一样,倒是让人觉得是两人:“公主多心了,若是公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随便骂人,自然会受人尊敬。但若是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辱骂,那就不要怪别人瞧不起你了。” 淑仪哪里忍得了,立刻就让跟在她身旁的丫鬟教训傅雅楠。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的丫鬟跟着她也是做尽了坏事,得到淑仪的命令,还毫不犹豫地上前,众人唏嘘,这是要打起来了啊! 只是傅雅楠的脸上瞧不出一点的慌乱,就连辛言府上的丫鬟奴才都抱着一副惋惜的表情瞧着。自然,这个表情不是对着傅雅楠。 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公主,在他们的府上还敢口出狂言,还要动手打傅姑娘,下惨也不会怎么好。 傅雅楠只是轻轻的抬起一只手,就将那小丫鬟的手抓住,众人之间傅雅楠的手微微一收紧,那小丫鬟就面色惨白,连连惨叫,慌张的喊救命。 这样瞧来,辛言府上的下人竟是会武功的,至少与一般的下人是不一样的,单就这力气而言,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忽然,有些人瞧着眼前的景象竟是有些似曾相识。 辛言旁边的那个卫小淳,似乎也是力大无穷…… 有人出声和解道:“这、这,公主、傅姑娘,要不事情就这样揭过吧,今日来得都是来庆贺尚华郡主,场面也不好闹得那么难看,对尚华郡主而言,也不好看是不是,傅姑娘?” 她们这些人热闹也瞧了,只是事情要是闹得太过,万一殃及到她们…… 傅雅楠望着她,回了一笑:“这是自然,众位都是应了我家姑娘的邀请,我也应当好生招待。只是我自问没有怠慢到各位夫人小姐,若是有人故意没事找事,定要生事,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如今,既然御史夫人开口了,便瞧在夫人的面子上,就此算了。” 说完就放开那个丫鬟,那丫鬟慌张的后退,左手不停的揉着手腕,可以不去瞧淑仪那要杀人的眼神。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女子力气竟然这么打,她都觉得自己的手差点就要断了。 “这件事情是你说算了就算了?你这个贱婢竟敢这么的放肆,本公主定要亲自教训教训你!” 御史夫人惊呼出声,她没有想到淑仪竟会恼怒到当众打人。她不是个蠢得,怎么会瞧不见如今的形势。 淑仪公主明显就是劣势,成武帝对辛言,哦不,尚华郡主绝对是重用的,否则,就不会轻易就将一个郡主的身份赐给她,这是成武帝给辛言的脸面,也是众人必须要接受。淑仪说得那些话,明显就是不承认,这不是当众在打成武帝的脸吗? 再说了,依着皇后如今的形势,还有段家的处境,原本就已经是苦苦支撑,淑仪还非要来讨嫌,实在是愚蠢至极。 御史夫人冒着可能被辛言嫉恨上的风险,其实只是因为皇后罢了,皇后娘为人公正廉明,再说了,她之前曾受过皇后的娘娘的恩情,便想着能够报答。 刚刚她说得话,虽说像是在安抚两边的人,其实是希望傅雅楠不要继续追究,毕竟淑仪还是公主,闹大了,就算辛言赢了,可总归是不好看的。 她万万没想到,傅雅楠退了,淑仪竟然还咬着不放。 众人也不知道淑仪会不顾公主的身份,直接就动手打人,只怪她来势汹汹,一脸凶狠,到让人觉得傅雅楠真的像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傅雅楠冷笑,心种不屑道:不知死活。 她的身子一侧,那一巴掌就从她的耳边划过,未伤及到她分毫。 就在暗处,傅雅楠故意击出一颗小石头,正巧打在淑仪的膝盖上,淑仪一个站不稳,直接就向前扑去,傅雅楠自然不会扶她,就任由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连带着屏风一同倒向了男席那边。 砰的一声,男席那边也怔住了。就见淑仪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势就这样倒在屏风上面,还因为碎掉的屏风碎片,让她身上的裙子也遭了殃,甚至划破了皮肤。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淑仪的小丫鬟见状急忙过来搀扶起淑仪。 淑仪身上的伤口让她疼痛万分,只是这份疼痛却比不上丢脸,因为她这一次不只是在女眷的面前出糗,甚至是在男席的面前,在大众的眼前失去了公主的尊严。 傅雅楠假装关心:“你们还不赶快将公主扶起来,要是公主坐在地上着凉了怎么办?” 淑仪挥开那些人,挣扎着起来,却因为扯到了伤口,血流不止。 “你个贱女人,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本公主当众出糗!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傅雅楠无辜道:“公主这说的什么话?公主若是好好的站着,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是您要打人,却用了大力气致使自己没达到人,反而被自己绊倒,这也能怪到我的身上?难不成你要打我,我就一定要让你打不成?说起来,我又不是淑仪公主你的仆从,这里是辛府,可不是公主能够随意打人的地方。公主出演辱骂我家姑娘在先,如今却是想要在我家姑娘的府里打人,你不觉得你这是越俎代庖了嘛?别忘了,我家姑娘已经被封为尚华郡主,品级与淑仪公主您是一样的,您并没有资格喊打喊杀!” 傅雅楠一字一句将淑仪逼得无话可说,也让众人领教到什么叫做巧舌如簧。这说话就跟放鞭炮似的,劈里啪啦,就连她们这人听众,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思绪走,甚至觉得她所言有理。 这些事情本就是淑仪出言不逊在先,傅雅楠是尚华郡主的人,自然使维护自家的主子,而且依照辛言能够让她过来招呼众人,那便代表她是辛言的心腹,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辛言。 别说她招待众人没有纰漏,还很完美,就算真的疏漏,怎么说也该辛言自己教训,哪里轮得到别人教训。 况且傅雅楠刚刚最后一句说得极对,辛言如今的身份,可不必淑仪低,同样的品级,淑仪凭什么教训自己的人! 淑仪见到傅雅楠巧言善辩,更加的怒不可遏:“你这贱婢!竟然还敢……” “淑仪!” 淑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铭打断了。 “你这是来干什么的?惹事来的?还不给我规矩一点。” 因为淑仪压倒了屏风,男席那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淑仪在骂人的时候,可没有压低声音,只是之前男席那边也不好意思出声卷入女人的吵嘴中,如今屏风以倒,避着也没有用了。 “七哥!你还帮着这件贱婢!她将我弄成这副模样,你还帮她,我可是大晋的公主!!!你就任由我被这贱婢骑到头上?父皇若是知道了,他……” “父皇若是知道了,绝对会让你禁足,面壁思过,不让你出来丢人显眼。”宋铭的话是一点都没有给淑仪面子:“你若是再闹,本王立刻就派人进宫将此事禀告给父皇,瞧瞧父皇他老人家是会来给你撑腰做主呢?还是将你抓回去,不让你丢了皇室的颜面!” 宋铭这话说得一点感情都没有,只剩下威吓。 此时一旁的祁王竟也走过来了:“淑仪,今日的场合,确实是你胡闹过了,你瞧,这么多人都瞧着,你还是先披上衣服,换一身衣服再说。” 祁王将自己的披风递给淑仪,示意她披上,然而淑仪一点都不领情,就是非要闹个不死不休。 她直接抬手就打掉披风,一点面子都不给祁王。就算祁王如今再怎么得势,在她心里,他还是当初那个一事无成,存在感低下的皇子。 现在连他都可以在她面前“颐指气使”了,她如何“看得开”。 淑仪今日的作风一再的刷新众人的三观,不仅无缘无故,没事找事,得罪风头正盛的尚华郡主,如今连两位王爷的话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并且态度极差。 这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今日!今日,这辛言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本公主,定要让她的这个宴会开不下去!本公主是真正的的公主,是父皇的女儿,岂是那个商女可以相比的?两位皇兄今日不站在我这边,反倒是站在那个一身铜臭味的贱人那边,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真的觉得这样捧着她,真的可以得到她背后颜氏家族的支持吗?”这一番言论可以说这今日最为“精彩”的了。 众人大气不敢出,连御史夫人都觉得刚刚就不应该出口相帮,这个淑仪脑袋被门挤了,一心想要送死。 这种话也能说的,虽然这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但是想要拉拢颜氏家族的想法,不止他们有,王爷有,甚至连成武帝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有些事情就只能心照不宣,根本不可以宣之于口。 淑仪这么做,不异于玩火自焚,就算是皇后娘娘,想来也是救不了她了。 她这些话,不仅仅是彻底将辛言得罪了,连祁王和璟王也彻底的得罪干净。如今的朝中除了这两位王爷,也就梁王能与之抗衡,她这样得罪他们,后果可想而知。 淑仪双眸泛着红血丝,似是疯魔一般,如今她不管瞧着谁,都觉得是瞧不起她,想要打压她,看她的笑话一样。 “我当是怎么了呢?大老远就听见了公主的声音,辛言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公主念念不忘的找我的麻烦,还再辛言的宴席上讨公道?” 辛言一席盛装出现再众人的面前,与之对比淑仪可谓是狼狈之极,仿佛辛言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淑仪,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妄图成为凤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倒台(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场的人瞧见她,仿佛都是被震慑住了,愣了一会后,她们才重新找回了思绪。 “参见尚华郡主——” 辛言俯身回礼:“辛言来迟了,还请各位夫人小姐切莫怪罪。雅楠,你可有好生招待各位夫人、小姐?” 还没等到傅雅楠说话,就已经有人替她回答了:“郡主客气了,傅姑娘事事细心,一切礼数,那是丝毫不差……” “这位夫人怕是说错了吧,这个贱婢刚刚对本公主口出妄言,难不成你没有听见!” 淑仪厉声打断那个夫人说得话,那位夫人脸色一红,却不知是羞赫还是恼怒。 她也要顾及自身的身份,不得与淑仪争吵。 场面一度僵硬…… “辛言已经听说了,淑仪公主是觉得雅楠对你出言不逊,这是想要教训她?”辛言走进道。 “哼。”淑仪不屑:“怎么了?你现在是想要来给她出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就是当着辛言的面说得。 众人再一次的倒吸一口气,生怕辛言下一秒就要把淑仪怎么样。 毕竟在她们的印象里,辛言的两个婢女似乎都不是好脾气,并且在她们看来身手也了得,这下辛言在她们心中,应该也不是那种能够忍受得住淑仪这么明显得辱骂。 哪知辛言竟是挑眉一笑:“公主何必如此动气,今日是辛言设宴邀请众位过来,并不想于公主争吵这些无所谓得事情。公主心知肚明,雅楠之所以会顶撞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说起来两方都有过错,为何就不能将此事揭过,这样一来,也是对彼此都好的。” 辛言这般坦荡,比起来,淑仪更像是无理取闹。 “什么?你这想要让我算了?今日是怎么回事?本公主要处置一个贱婢,一个贱人,还需要别人来同意?”淑仪狰狞的笑起来。 辛言叹了一口气:“原本我是不想要闹到这个地步的,只是,公主好像真的觉得,你,可以把我怎么样嘛?” 说到最后,辛言冷冷的盯着淑仪,就像是毒蛇出洞,紧紧的盯着她。 淑仪被她这么一紧紧的盯着,反倒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寒意让淑仪顿时清醒了不少。 可是怒意却没有减少,再说了,现在在这个时候退步,岂不是更加丢了自己的脸面。 “你不过是就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如今的处境倒还真的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凤凰?别笑死人了,今日要么,你要么就跪下来跟本公主道歉,然后好好处置这个不知死活,以下犯上的贱婢。要么,本公主就到父皇面前揭穿你的所作所为,你真的以为父皇到时候还会一心一意护着你嘛?” 淑仪说这话的自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得,这股莫名其妙的自信,真的让辛言觉得好笑极了。 她笑得张扬,笑得随意:“既然公主一定要为今日之事讨个说法,那么我便被你这个说法。” “你无中生有,故意找林小姐麻烦在先,之后又随意辱骂我、还有我的人,毁坏物品,如今还要我给你道歉,这些都是什么道理?还是你觉得,这些事情你能够跟皇上说,说服她站在你的那一边……还是你觉得自己能够说服在场的所有人,当你的证人,替你作证?” 辛言一步,一步的走进淑仪的面前,像是轻轻的为她拭去身上的灰尘,在她耳边轻语道:“你真以为你这个公主,当真可以为所欲为,让别人都听你的话,你也不瞧瞧,你说了那么多,这在场的人,有哪一个事站在你的那一边,替你说一句话的?你,已经输了!” 辛言侧着身子,语气轻佻:“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若是你安安静静的在一旁,说不定我还可以放过你,但是今日的事情都是你咎由自取,真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跳梁小丑终归就是跳梁小丑。” 辛言眼底赤裸裸的不屑让淑仪最后的理智彻底的爆发了。 她伸手推开辛言,而辛言也配合着她的动作推开,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便是淑仪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挥舞着双手,甚至还要去拿桌子上的杯子,直接就向辛言砸过去。 若是被厚重的杯子砸到就算不那么严重,但是流血事在所难免的。 宋铭眼明手快直接就将她拉道怀里,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出自本能,见到她有危险,下意识就将她护在怀中,然而茶杯应声而碎,碎片恰好划伤了宋铭的脸颊。 很快宋铭的脸上就出现了红血丝,鲜血慢慢的流下来…… 众人,甚至事淑仪都懵了,谁都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发展,就连站在辛言身边的卫小淳都来不及反应。 辛言立刻从宋铭的怀里退出来,皱着眉头,眼底里浮现着担忧,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就上手,要不是害怕感染伤口,她的手已经覆上受伤的伤口上了。 “怎么样?疼吗?”说完,辛言就对着愣住的卫小淳说:“快去找大夫!” 宋铭一脸温柔,抓着辛言的手,轻轻的握紧并轻声道:“没事,不用紧张。” 倒是因为宋铭这个动作而回过神来,如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做,不觉得有些亲密嘛?还是说他就是故意想要让人误会她们二人的关系。 抓住空隙瞪了他一眼,在其他人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回过神来之前,就直接厉声道:“淑仪公主,你可知道谋害王爷是什么罪名!” 淑仪下意识就要反驳:“不,我不是,我是要……” 辛言打断淑仪要说的话:“来人啊,将公主送回宫,将今日的事情如实禀告给皇上,让皇上来处理这件事情吧。” “辛言,你敢!!!” 淑仪的话撂下不久,就有人直接将她拉出府。这府上的人可都是辛言的人,哪里会看淑仪的面子,别说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就单单她说得那些话,就足以让他们直接将她扔出去。 “你、你们敢?辛言,你放肆,我可是公主!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然而她越是骂骂咧咧,那些人下手就越是重,到最后淑仪的话里,竟然还带着些凄惨。 然而,就在淑仪挣扎的时候,无意中瞟到辛言直视她这边,嘴里还说着话。 那是一个名字!淑仪忽地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之后她们才知道,淑仪真是是被她们扔进了马车,直接快马送进了宫,听闻,淑仪见到成武帝的时候,衣衫凌乱,混乱不堪,一点都不像是公主,还真的像是疯婆子。 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情形震惊到了,尽管知道辛言轻易惹不得,可是根本就不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就算她如今得到成武帝的信任,重用,但是,那个可是公主,还是成武帝宠爱的公主! 还有,让他们甚为在意的,那就是辛言与璟王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一丝微妙,她们二人好像很……熟悉 瞧着辛言刚刚的那个动作,还有璟王看向她的眼神,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才奇怪。 况且,辛言从刚刚开始,面对淑仪,就算表现出许多样子,但是眼神是没有波动的,好像只有璟王受伤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只是现在的场面并不是让他们可以说出口的,然而她们却像是察觉到什么,纷纷想着回去之后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家里的人说,还要让人好好探查辛言与璟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辛言“送走”了淑仪之后,便对着其他人道:“今日让众位看了笑话了,辛言在此向自罚三杯。”说完就给自己倒了酒,连着三杯一饮而尽。 “辛言知道众位可能觉得辛言今日的做法有些过了,淑仪毕竟是公主,只是辛言也并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公主今日这番的胡闹,不仅是瞧不起辛言,更是瞧不起皇上对辛言的恩赐。反正这里发生的事情,辛言会像皇上一一禀明,不论是什么结果,辛言都会坦然接受,当然也不会连累旁人。” 在场的人有些脸色一红,她们的心思被辛言说中了,她们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就想着看辛言出糗,不然辛言与淑仪两败俱伤也好,反正与他们也没有干系。 只是后来瞧见辛言将事情要捅到成武帝那里,不免有些慌乱了,因为她们里面有好些人其实还趁着刚刚杂乱的局面煽风点火…… 如今辛言的话,就像是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 辛言收拾了淑仪,便没想着去跟那些看热闹的人计较,终归是淑仪这个出头鸟蹦跶得太过了,否则今日她也无意要拿淑仪杀鸡儆猴。 其实辛言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说那些话,不过就是为了激怒淑仪,让她动手,之后将她掰倒也才比较容易。 淑仪动手,她早就预料到了,她原可以轻松的躲过,只是没有想到宋铭竟然会护着她…… 看着大夫检查宋铭得伤口,辛言得目光慢慢冷了下来。 她不否认,宋铭确实走进了她的心里,更是因为这样,辛言才更加不可能放过淑仪。 想到淑仪暗中安排得那些事情,辛言在心中冷笑,就像她在淑仪耳边说的那样,她若是安安静静在一旁做她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不是费尽心机地要陷害她人,她也不会容不下她。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摸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倒台(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当时辛言嘴里说的一个名字正是淑仪在辛言府上收买的一个奴婢的名字,那人是负责膳房的丫头。 辛言府上的人并不是都是颜氏家族的人,反而只有极少数的人是辛言带过来的,其他人都是在京畿买来的丫鬟,原本辛言喜静,且也不想要弄那些繁杂的事情,所以府上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可是自从她被封为尚华郡主,有了这个名号,自然不可能事事都不注重。 成武帝也送过来一些丫鬟,明面上说是帮辛言处理府中的事务,说实话,其实也算是暗中监视辛言,这也无可厚非。 辛言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成武帝闹掰,倒不如说,这样才算是成武帝的作风,多疑! 只是为了这次的宴席,府上的下人人数也还不够,所以才只能买了一些丫鬟,这个名叫晴儿的丫鬟,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晴儿是淑仪早就收买的人,妄想着将她塞进辛言的府上,盯着辛言的一举一动。不过,晴儿自从来了府中,并不能传递什么要用的消息回去。 因为辛言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再者说,辛言并没有那么多人伺候的习惯,通常房中就只有卫小淳能够进去。 因而晴儿时外面买来的丫鬟,段不可能将她当成府上的自己人,既然如此,府中自然不可能来去自如。 晴儿被分到膳房,伺候膳食,便也很难出去打探,毕竟这府上的人,除了一同从外面买进来的人,其他颜氏家族的人也不可能信任她。 她也就悄无声息的潜藏到现在。 直至几天前,淑仪公主竟然传了消息给她,并附带了一包药,那是会让人迷失神智的药。。 淑仪交给她的这包药,是为了让她在宴席当天将东西下在顾问行的茶水里或是点心里…… 淑仪早就打探清楚了,顾问行这次也会出席,这个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顾问行,之前见到顾问行,顾问行对淑仪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就算淑仪不想承认,可是事实还是摆在那里,由不得她狡辩。 让她迫不及待地原因,还有一点那是,皇后娘娘地态度。 从这些日子一来,淑仪已经瞧出来了,母后就是在安抚她,她并没有想要真的将她指配给顾问行,反而暗中给她相看对象。 说得也是,若是母后真的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还办不成? 只要她的懿旨一下,那些人还能反抗不成?在母后的心里,她这个亲生女儿,根本连段灵、段兰都比不上! 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段家的身上,丝毫就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如今受着什么样子的煎熬! 她不甘心,她绝对不会像命运屈服! 既然不能依靠自己的母后,那么她就依靠自己,既然顾哥哥并不喜欢她,她也相信,顾哥哥的心里,也绝对不会有林静殊那个贱人的,那个粗鄙不堪的女人,怎么比得上自己高贵! 只要到时候自己与顾哥哥生米煮成熟饭,那么谁也不能阻止她嫁给他,到那时还有谁能够拆散他们? 淑仪之所以把地点选在辛言的府上,一是,皇后这段时间对她的看管越来越严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并不那么容易将她放出宫,另外顾问行这段时间也极少出门,她们二人几乎是碰不到什么面,这样一来就算她空有美色,也无用武之地。 二是,辛言的宴席顾问行竟然也来参加了,并且她也没有想到辛言竟然真的邀请了大半个京畿的人,但是不屑的同时,淑仪却在庆幸,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既然到时候辛言的府上那么多人,那么她行事也就方便了许多,也不会那么的显眼。 她原本是打算,届时晴儿下了药,等到顾问行喝下之后,晴儿便借机会将顾问行扶到厢房休息。 宴请宾客自然会有准备休息的地方,晴儿早就探听好了,那里人不较少,走哪里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到时候淑仪便去约好的地方汇合,等时间一过,晴儿在借机将人引去,或是故意声张,那样一来满堂的宾客都是见证者,就算到时候自己的名声会有点受损,那也没有关系,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她也想看看林静殊到时候的表情会是怎么样,定是精彩万分的。 并且,事情发生在辛言府上,辛言也会当一个不是的名声,一箭三雕,岂不快哉! 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还没有实行,就被那么狼狈的“请”出了府! 她更加不理解的是,辛言怎么会知道晴儿的?辛言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暗中谋划的事情了! 淑仪没有想错,辛言不仅仅知道她打算的事情,并且还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辛言是何等谨慎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任由那些摸不清底细的人在府里乱晃! 不需要辛言吩咐,那些人早就暗中将事情做好了,盯人的事情,易如反掌。 辛言的府上暗卫众多,那些人在暗处观察,别说是一个丫头了,就算真的是奸细,也能瞧出来她是药搞什么鬼。 辛言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就是为了再最后关头狠狠的击败淑仪,只是没有想到淑仪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节目”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和林静殊争执起来了,将事情闹得那么大。 果真是愚蠢得可以,所以辛言就顺水推舟,也不同她迂回了.至于她暗中谋划的事情,辛言也不会让她做无用功。 她不是要在她得府上上演一出“活春宫”嘛,既然她费心谋划,怎么可以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做就退场? 证据还有人她已经打包送进了宫中,想必之后她就不需要瞧见淑仪这个愚蠢的脸了。除非是成武帝真的昏庸到还一心想着护着淑仪…… 当然事事无绝对,只是辛言知道,成武帝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这时林静殊走上前来,低声跟辛言赔不是。 “郡主,今日之事也算是我的不是,希望郡主不要介意……” 辛言正眼的看着林静殊,都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林静殊的变化可是真的大。 要知道在延城的时候,林静殊那样子比起淑仪也是不遑多让的,如今的样子话真的多了几分大家小姐的范了。 不过辛言也知道林静殊心肠并不坏,不过是之前骄纵了些,如今知道这世界上并不是那么简单,反而会沉下心来,不事事与人争输赢。 辛言也知道今日的事情错不在她,怎么会没事找事? “林小姐放心,今日之事在场的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辛言怎么会责怪?说起来,林小姐也是糟了无妄之灾,小淳带着林小姐去换身衣裳吧,宴会就要开始了,总不能让林小姐这样直到宴会结束。” 林静殊没有推脱:“多谢郡主体谅。” 等到卫小淳将林静殊带下去之后,辛言才重新让傅雅楠安抚众位,将现场收拾好。 “辛言今日让各位受惊了,在这里向各位赔个不是,宴席即将开始,希望各位能够尽兴!” 面对辛言这么言辞恳切,她们也不可能会真去跟辛言计较刚刚发生的事情。 “哪里哪里,郡主客气了。” “是啊!郡主心胸宽广,我等怎么会与郡主计较这些!” 这么一个插曲就这样在众人的吹捧中结果了,众人心思各异,各有各的打算。 辛言转头询问大夫:“如何?” 大夫如实答道:“璟王殿下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并无大碍,按时上药,不日便好了。” “我都说了,无妨。”宋铭笑着瞧她。 然而却收到辛言警告的目光,让他别用这么暧昧的目光瞧着她。 着众目睽睽,他还想要做什么? 忽然辛言感受到一个目光,她循着目光望去,却没有搜索到,难道是她多心了? 谢含之在辛言重新收回目光的同时,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么的敏锐,她不过是探究的瞧了她一眼,就被她发现了,这个女子果真与以往的女子不同。 与……璟王的关系也不一般呐。 看来京畿的热闹还有得瞧了,之后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宴席进行得很顺利,要她们说,唯一奇怪的,便是璟王对待尚华郡主的态度了! 以往的璟王那是一个目中无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会像今日这样的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再说了,璟王可不是会参加这种宴会的人啊,以往哪个府里设宴,就算邀请了,也不见得他会去露个脸,只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不来,他们的帖子也得照下。 这么说,这段时间璟王那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的次数像是变多了啊,这是他们的错觉吗? 况且,璟王的态度是真的很明显了,若说开席前还不能确定,如今就能百分之百的肯定,着璟王与尚华郡主绝对有关系,且关系还匪浅! 这宴席上向辛言示好的人也不少,可是他们却瞧出来了,辛言·对璟王那个是不同的,两人好像还会眼神交流!没错,就是眼神交流! 就算没说什么话,但是辛言看向璟王那边目光的次数可不少,并且就算脸上是淡淡的,眼神却绝对不是疏离。 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嘛?没有听到过璟王与辛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果然,还是得好好查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若是辛言真的倒向璟王,是不是代表了京畿的风向要变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倒台(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淑仪被遣送回宫之后,成武帝竟然真的发怒了,但是这个怒气并不是针对辛言的,反而正如辛言说得那般,成武帝将淑仪痛骂一顿,并且还将她关了起来。 听说当时御书房中传来成武帝震怒的声音,还有淑仪撕心裂肺的哭泣的声音,这时候,皇后娘娘也前去求情,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成武帝并没有因为皇后的求情而对淑仪的惩罚有所减轻。 甚至还口口声声的说,皇后娘娘没有教育好淑仪公主。 成武帝第一次对皇后这么的严词厉色,要知道在这之前是不可能得。 况且,当时成武帝还真的动了手,淑仪公主被下人带离御书房的时候,脸颊上呐明晃晃的巴掌印是根本就做不得假的。 成武帝脸色铁青:“你当真不知道淑仪暗中做的事情?” 皇后跪坐在下方,深深的感受到无力:“臣妾真的不知道淑仪竟然、竟然如此大胆!求皇上看在、看在臣妾只有,只有淑仪一个女儿,对她重新发落,求皇上了。” 说完皇后娘娘还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成武帝知道现在脸色才好多了,要他心里也知道皇后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否则皇后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 “若不是看在你这些年为朕的后宫殚精竭虑,还有你之前生产……朕,这些年怎么会宠着淑仪?你知道朕这些年对淑仪的宠爱早就远超其他的公主,可是你瞧瞧她,她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事情是正经皇室公主会做的,不知廉耻,心胸狭隘。明知顾问行早有婚约,还不要脸的去上赶着要进人家的门,她到底有没有将她皇室公主的身份放在心上?” 成武帝一想到辛言派人送来的东西,他的脑袋就哐哐直响,脑中一遍遍的闪过淑仪做下的事情。 皇后泣不成声:“是臣妾教导得不好,致使淑仪走了歪路,可是,可是皇上,淑仪她,她还小,事情也没有走到绝境,还请皇上给她一个机会,让臣妾好好得教导她,万不会再让她做出有辱皇室门楣的事情了!” “你当真觉得你还能教好她?你没看见她刚刚的模样?张牙舞爪,死不认错,不知悔改,她还小?早知当初就该定下让她去和亲,省得如今在这里惹事!”成武帝冷哼了一声。 他对淑仪是没有一i但父女情份得了,原本成武帝是喜爱淑仪,可是那是淑仪没有惹事情、还是一个公主得时候,而不是如今差点让他这皇帝没脸! 他冷着脸道:“你可知道这顾家早就暗中求我赐婚了?他这顾家摆明就不想当背信弃义的人,若真让淑仪得手了,你让朕怎么交代?一个臣子都知道言而有信,你是想要让朕当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不成?朕可是皇上!!!” “不是——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如今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因为淑仪做的事情,正好就踩在成武帝的底线上。 就算之前他如何宠爱,如今那份宠爱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能当她得保命符嘛? 这一点皇后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枉费皇后一生活得清醒,却被段家和这个不让人安心得女儿给搅得一团糟了。 “她可真是好算计,在辛言得府上惹出这种事情,却不知道好好谋划,事情还没有办,就被人戳破,辛言若不是瞧在朕得面子上,直接将这件事情揭露在众人的面前,淑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就连朕,还有你,也都没有办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说起来就是没脸!这让好名声,好面子的成武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皇后已经没有话可说了,但是却还是不死心道:“既、既然尚华郡主不想将这件事情惹大,皇上为什么不可以饶过淑仪一命,臣妾今后定会好好管教的……” “你当真觉得辛言不计较?若是不计较,他怎么会将证据,将淑仪做的事情捅到朕的面前?朕早就说过了,辛言这人朕还有用,让你们不要去招惹,特别是淑仪,你当真觉得人家柔弱可欺,什么都不会计较,就由着你们给人家下套。她是谁?她可是颜氏家族的家主,真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武帝讽刺道:“她之前之所以不计较,只不过是不想计较,跳梁小丑罢了,她怎么会放在心上?只是若是这个跳梁小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事事针对,她会真的每次都放过。辛言这人,心思开阔,不似那等小人,可却也绝不是善人,是非、恩怨分明,既然已经得罪了,不想着事后善了,反而还想着去玩火自焚,着实活该!” 成武帝更气的是,淑仪就算想要作死,对象也不应该是辛言。他前脚才赐封辛言为尚华郡主,她后脚就去打她的脸,这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才“收服”辛言为自己所用,怎么会让一个淑仪,就坏了这件事情。 想必辛言将淑仪送进宫,还将淑仪做的事情告知,甚至连证据都准备好了,就是要他做决定,要么选择淑仪,失去颜氏家族这个强有力的后盾,要么吗,就给她一个交代,让她知道,是可以效忠于他的! 所以,他必定不会轻饶了淑仪! 皇后看出了成武帝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心如死灰。 对于这个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她对他还是了解的,知道淑仪这次是逃不了了。 皇后抱着必死的决心,就算知道可能也动摇不了成武帝的决定,可是她却不能坐视不管! “臣妾知道如今说什么也太迟了,只是还是希望皇上能够瞧在臣妾,一生、只有淑仪这一个女儿,对于臣妾来说,淑仪就是臣妾的命,若是她、活不了,臣妾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子不教,母之过,若是皇上真的需要交代,便让臣妾代淑仪接受惩罚!” 她说完一抬头,直直的奔向前面的柱子。 就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德总管眼明手快的拦住了,一个手刀将打在皇后的后颈…… 成武帝站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盯着昏迷中的皇后,皇后的坚毅是成武帝没有想到的,毕竟,之前无论他做什么,皇后从来就是支持的,并没有反对过,并且连上次对段家也是如此…… 如今说出这么坚决的话,还不留任何退路,一心寻死,想来,他是真的没有了解过皇后吧。 “算了,将皇后娘娘送回去休养。传朕指令,淑仪公主言行有失,难以担当大任,让她去去皇家祠堂悔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皇家祠堂一步!至于,皇后,放出消息,皇后突感重病,无事外人不要去打扰!派人守着去!” 这么一来,也算是给了辛言交代,以及全了皇后的念想了,还有他们的夫妻情份了。 就在所有人都对成武帝突然下旨的这个命令有所疑惑,这个淑仪公主怎么就被禁足了?况且瞧这情况,还是终身禁足,难不成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 不应该啊,就算是前几天的事情让成武帝发怒,顶多就是让成武帝训斥,或是小以惩戒一番,不该是终身禁足啊! 还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感染重病?还是和淑仪被惩罚的时候同一时间,这其中难不成有何关联? 这个消息传到辛言的耳中,她不过是一笑置之。 倒是一旁的卫小淳道:“这成武帝还是真的舍得!”说得便是对淑仪得惩罚了。 “没什么舍不舍得,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得,哪里谈得上舍不得。”辛言道。 “这怎么会呢?成武帝一向娇惯着淑仪,否则也不会养成淑仪这样骄纵任性的性子。”卫小淳可不同情淑仪,这淑仪会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成武帝对她好,难不成就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我瞧着可不是这样,他之所以会对淑仪偏爱一些,无非就是因为对皇后的那点情分。说起来,皇后也是实在的明白人,只是深陷后宫,终归是身不由己。” 辛言将一杯茶水举起,敬向远方:“皇后娘娘,这一杯,算是我敬你了。”之后就一饮而尽。 随后说道:“若我想的不错,皇后娘娘怕是最后活了一回自己。从我之前与皇后的谈话中,就知道了皇后事个明白人,不会被这世俗的繁华,污秽迷失了双眼,可惜,她虽是个好皇后,却不是一个好母亲。淑仪如今的下场,跟她也脱不开关系,她太看重自己皇后的身份了,总想着做好皇后的职责,却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以为只要有宠爱,自己的女儿就会幸福,可是过度的溺爱,只会适得其反。并且,她在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做的事情是错的之后,却并未有任何行动……这也是导致,她最终走向凄惨的原因。” 卫小淳也感叹了一句:“生而不养,从来不是片面的。”意思是,即使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却从没教育她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与不养有什么区别? “好了,让你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辛言道。 卫小淳笑道:“自然是办妥了。那康岚公主如今被北虞的皇子拘禁在驿馆中,像是康易不想要放她出去惹事……” “这个康易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 卫小淳附和道:“那也是,至少比起那个康岚公主,确实不知道是聪明了多少。也不知道这个康岚公主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够让北虞皇帝那么宠爱了,听说康岚公主在北虞干下的荒唐事并不少,比起我们的这位淑仪公主,是不知道荒唐了多少!” “这也从侧面表明了,北虞皇帝已经放弃了她。”否则也不会让她千里迢迢过来和亲,只不过这位康岚公主还没有察觉就是了。 “那么姑娘,我们下一步该要怎么做?”卫小淳问道。 “按计划行事,无需理会!” “是!” 大蛇很快就要出洞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陆文轩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某处华贵的府邸中,一个人坐卧在轮椅上,双眼如鹰,鬓边花白,眼角的皱纹给他增添了一丝岁月的沉淀。 黑衣人俯首在下方,向他白报告今日发生之事。 “回主子,大梁那边已有动静,不日便抵达京畿。” 那男人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反而勾起嘴角:“那女人跟过来了?” “是,找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大梁皇帝,并未有想与大晋为敌的打算,此次借着给成武帝祝寿,实际上是为了与大晋结盟!”黑衣人如实回答,等待着上方人的暴怒。 不料,那人并未生气,逐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还真是小瞧了大梁皇帝,毕竟这人也是执掌一方国家的掌权人,确实不好糊弄。” “这件事情不急,他想要与大晋回归于好,却不知道我早已知晓他的打算,这一次的寿宴,定不会让他们如意!” 黑衣人还是摘下了他的面罩,露出一张清俊无比的脸,赫然是当初的陆医官! 可是此时他的脸上却不当初那般的天真,多了几分阴狠及毒辣! “父亲,如今,我们该如何?”陆文轩问道。 忽地,那男子如鹰一般的眼睛直视陆文轩,严声道:“你叫我什么?” 陆文轩急忙改口:“是属下逾矩了,请主子恕罪!”陆文轩整个人跪在地上,甚至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男人盯着他许久,随后才道:“记住你的身份,别妄想你不该得到的!” “是……属下明白。” “小姐今日是去参加宴会了?” “是,谢小姐去了尚华郡主府上,如今宴席应当差不多结束了……”陆文轩道。 “尚华郡主……这个女子的来历你可查到了?” 陆文轩将头埋得更低:“属下已经查了许久,只是除了她颜氏家族家主的身份之外,并无所获,但是辛言曾于那女子有所交集,属下认为,是否让那人交代些什么……” “这么说你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了?”他的声音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瞧着陆文轩的眼神也逐渐锋利起来。 陆文轩支支吾吾道:“请主子,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 “好了,没用就是没用,再给你机会你也还是个废物,下去吧!” “是——” 陆文轩起身之后,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上方的男子,却见那男子早就比起了眼睛,心中忽地难过起来,在父亲的心中,他这个私生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的心里。 离开书房后,他重新将面罩带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侯府…… 他,陆文轩,是一品军侯谢承安的私生子,外人都以为谢承安只有谢含之一个独女,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私生子…… 自从懂事开始,陆文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他不得已只能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改嫁他的继父,然而他的继父却是个酗酒逞凶的酒鬼,在一次于人逞凶斗狠中,被人失手打死了。 那时候的陆文轩其实并没有任何伤心的感觉,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至少母亲不需要再被困在这段失败的婚姻中,可是母亲的笑容还是没有出现,她郁郁寡欢,从未有展露笑颜的时候,在那个时候,陆文轩还是不知道她的眼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 直到她七岁那年,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人找到了母亲,于母亲再房中谈了许久,那人离去之后,他远远瞧见母亲笑了—— 不管他怎么努力,母亲从来都是愁容满面,那个人不过是与母亲说了一会话,就让他瞧见了母亲的笑容,她们究竟是谈论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让母亲这么高兴? 当天,母亲少有的与他谈心,他也感受到久违的母爱。 母亲问他:“轩儿,你想你爹吗?”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母亲口中的“爹”是谁,以为是那个整日打骂他的男人,让母亲遍体鳞伤的男人。 他坚决的摇摇头:“不想,轩儿不想要爹,爹爹只会打母亲何轩儿,轩儿讨厌他。” 听到他这么说,母亲反而怔住了,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在他的耳边低语:“对不起,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轩儿,对不起你,以后就会好了,轩儿,我的轩儿啊——” 听见母亲的哭声,陆文轩觉得自己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她。他轻轻的,却又笨拙的拍着她的背,就像他瞧见被人家的母亲是这样的安慰自己哭泣的孩子。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柔弱、且有怯弱的人,她做不了重活,也说不了重话,也不会与人争辩,更加不会记仇。 只是她的命一直都很哭,外面的流言蜚语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她母亲的恶意从来就没有断过。 这一切,都源于她母亲年轻时曾时青楼的歌姬…… 尽管母亲从未轻贱自己,可是再别人的眼里从来不是那样。 那日—— 那个男人就这样出现了,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说:“从今天起,你还是陆文轩,只是你还有另一个身份,我的儿子!” 陆文轩道:“你不是我爹,我爹已经死了。”他还记得他说了之后,母亲慌张的捂住自己的嘴。 一脸惶恐的瞧着眼前的人:“侯爷、请侯爷恕罪,轩儿他还小,不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 谢承安凝视着她:“你,出去。” “侯爷——” “我说的话,不想说第二遍!” 她缓缓地放开抱着陆文轩的手,陆文轩还是可以看出,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可是眼神中,却还是那样的坚定,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他母亲究竟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 等到她离开之后,房中就只有陆文轩和谢承安。 谢承安问他:“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陆文轩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单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这种衣服的料子一看就很好…… 他答道:“我想要成为可以保护母亲,保护她受欺负,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受到惩罚!” “那若是,你成为不了那样的人呢?你知道,你若是继续现在这样下去,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一事无成,每日只能挣着那微薄的银两,连你母亲病了,都看不起大夫……你同样,阻止不了那些在背后说你母亲坏话的人,也惩罚不了那些暗中欺辱你们的人,你什么都做不了。” 被人这样的否决,就算陆文轩心中对他仍有恐惧,还是忍不住的反驳:“我可以,这世界上还是有公道的。他们总会得到报应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出来,他却没有丝毫的底气。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绝对的公正吗,真的有公道吗? 若是有,为什么隔壁的李大叔,明明是一个好人,明明从未做过什么事情,却要被人污蔑是小偷…… 若是有,为什么那一伙作恶多端的地痞流氓,坏事做尽,官府却从未派人去抓他们,还和他们称兄道弟…… 听见陆文轩的话,谢承安还是笑了:“你当真这么觉得?” “我……”陆文轩在谢承安威严的逼迫下,他的信念还是被击败了…… 他没有办法的肯定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他的世界,已经一点一点的崩坏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黑白分明了…… “如果,你想要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想要让欺辱自己的人,轻贱你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代价,那么,就到我这里来,成为我的棋子,为我所用。那样你就会知道,你要的答案,究竟是怎么样得了!” 直到谢承安离开,陆文轩的脑袋还一直回响着他说得话。 若是要讨回公道,就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强大到别人都没有办法欺辱自己的地步,让别人自能仰视自己……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那枚令牌,那令牌上面赫然印着一个“铁”字,冰冷的触感,让陆文轩异常的清醒。 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文轩就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他成为了谢承安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他收集各种消息,为他铲除异己,为他……杀人!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杀人时,满手的鲜血,铁锈般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失去生机的身体,渐渐冰冷,那人的瞳孔渐渐的放大……那种感觉陆文轩说不出来,因为死的那人,他并不认识。 尽管不认识,他却终结了对方的生命,他知道那人还有妻子,还有……孩子,原本他们的家庭狠温暖,很温馨,让人觉得羡慕,觉得……刺眼。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在杀人的同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渐渐崩坏了…… 在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当医官来掩饰自己的身份,其实他还有别的选择。 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人,却做这种救人的事情,实在是可笑极了! 可是,在救人的同时,在见到那些原本被死神判了刑的人,重新鲜活起来,他又觉得自己心中失落的地方被填满了。 渐渐的,他也分不清楚,那个在黑夜中杀人不眨眼的人是真实地自己,还是那个会为自己救了一只小小地动物就欢喜不已的人,才是真实的自己…… 在这错综复杂的感情中,他逐渐的迷失了自己,他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似乎那样,承受的痛苦就会有所减少。 他一边期望着被谢承安中重用,希望他能够看重自己,能够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另一方面,她却无比的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去做那些事情,希望——他的父亲只是一个凡人,而不是权倾朝野的军侯。 他瞧过他对待自己“唯一”的女儿的样子,那是从未展露在他面前的样子,是一个父亲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卫小淳和籍北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姑娘,信上写了什么?”卫小淳出声问道。 辛言将信纸直接递给卫小淳,卫小淳瞧完,皱着眉头道:“大梁竟然派人过来贺寿?!” “之前成武帝大寿,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大梁与大晋互相牵制,谁都不相让,就算是大梁鼎盛的时期,大梁也不会派来一个皇子,更何况如今两国的形势如此紧张,这个大梁皇帝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辛言沉思许久,最终只想到一个可能。 大梁皇帝并不想与大晋起冲突,可以说,是不想要他最后在整顿内朝的时候,出现其他的变数。 否则届时内忧外患,那才是大梁的劫数…… 可若是如此,大梁当初为何要做出一副与关漠结盟,要发兵北虞的迹象,他就不知道这么一来北虞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害怕他自己的身体,可当真觉得一年的时间就能够拿下一个国家? 大梁皇帝绝不是如此愚蠢的。 这其中,应当还有别的事情……是她错漏了什么吗?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卫小淳询问道。 姑娘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不成是有什么问题?” “也说不上是有问题,当初我将大梁和关漠结盟的消息,还有大梁皇帝病重的事情告知成武帝,目的是为了大晋的百姓不会受到战乱之苦。只是如今细想来,却是有些漏洞了……”辛言手指摩挲着扶手,喃喃道:“那人,难不成已经行动了?” “姑娘……?” “若是如此,此次进京,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辛言眯起眼睛:“小淳,我传信一封,你立刻将她交给符兮若,务必让她盯住谢承安的人,若是料想不错,我们的人,怕是出了内鬼……” “什么?内鬼?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便是我想错了,大梁皇帝并没有想要发兵的打算,他已病重要想在一年之内拿下北虞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别说实力强大的大晋了,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要与大晋为敌。与关漠结盟,不过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他这病瞒不了多久,到时事情一爆发,内政绝对动荡。” “可是,我们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大梁皇帝确实有意发兵,甚至都已经整肃军队了,若他没有那个打算,岂不是多此一举,反而会惹人猜疑?”卫小淳分析道。 “或许,那根本就是个圈套呢?大梁皇帝并没有这么做……你忘记我们之前打探的消息了吗?谢承安早就已经暗中安排,要让大梁与大晋起战乱,如今岂不是大好的机会,可是我们的人探听到的消息是什么?”辛言反问道。 “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是,谢承安丝毫没有动静,甚至连大梁那边的探子都没有启动过。”卫小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姑娘的意思是,我们被谢承安耍了,他早就设了套,我们探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想来是这样了。” “这怎么可能?谢承安居然能够躲过我们的探子,悄无声息就布置好了一切,这怎么可能……”忽然,卫小淳想起辛言说的一句话:“难不成,姑娘是因为这,才说我们之中有叛徒的?” 辛言点点头:“只有这个可能了,就算谢承安再怎么小心,也绝对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照我们当时收到的消息看来,颜氏家族已经有人叛变了……还有意隐瞒谢承安的行动!” 卫小淳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怒气不可遏制:“若是让我揪出来是哪一个人所为,定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姑娘对他们不薄,竟然还敢背叛姑娘,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我如今想,谢承安怕早就在大梁动了手脚,就算大梁皇帝并没有发起战争的打算,可是不代表除他之外的人没有其他想法……最坏的结果,就是大梁里面已经有人和谢承安勾结在一起了。”她们必须将那人找出来…… 大晋和大梁不可以起战乱,否则到时候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辛言的眉头紧皱,如今不止是要找出那个叛徒,更要阻止谢承安的阴谋。 “谢承安怕是想借由这一次的事情,让两国爆发战乱,到那时正好可以让成武帝重用他……”谢承安的野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就算没有这一次的事情,辛言也要与他清算之前的帐。 “那,姑娘让我给符兮若传信,便是要让她小心谢承安安排的人马?”卫小淳道。 “没错,谢承安若是想要挑起两国的战争,不止要在大梁下手脚,还有大晋,只有挑起两国的矛盾,他的计划才能成事。最好的下手机会,便是大梁人此次入京,若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晋也很难解释……”特别是发生在大晋境内,这更加的撇不开关系,特别还是两国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若是有心人说上两句,添上几把火,绝对是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卫小淳也知道事情有多么的急迫了,但是还是拍着胸脯跟辛言保证:“姑娘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会办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辛言笑道:“交给你我放心,记着多带些人,路上小心,回来之后我做你爱吃的饺子。” “真的?那姑娘可不能反悔。”卫小淳的音调都高了几分。 “你家姑娘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别说是饺子了,到时候你和籍北的婚事,我也会帮你们提上日程的,放心吧!”辛言道。 卫小淳愣了一下·,随后便红了脸,甚至连耳根都通红:“姑、姑娘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婚事,我不知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哎哟,我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淳儿也会害羞了啊!跟你家姑娘见外什么,你家姑娘又不是傻子,要是还看不懂你和籍北之间的事情,那都不好意思做你家姑娘了。”辛言故意扬起声调。 “姑、姑娘——你,你小声点。我、我和籍北真的没有什么!你别想多了,我们、我们、我们就是、就……” “就,就是什么,你好歹也说说看啊。你要是不说,说不定我会以为你和籍北两人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到时候错点鸳鸯谱可就不好了。若是你不喜欢籍北,我也好帮他相看别的姑娘,也不枉他在我身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说呢?”辛言板起了脸,那模样还真的像是当心下属的终身大事。 之前籍北来向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辛言还诧异了一会。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有将这两人往那个地方想去。这两人平日里就是卫小淳在旁边叽叽喳喳,而籍北就在一边,被迫无奈的听着她说话。 有时还得帮着她收拾烂摊子。可是辛言忽然想起,每次籍北表面上不耐烦,可实际上哪一次放任过不管?他有时会抱怨几句,可是从他的眼里却从来没有不耐烦过,一个人的眼睛是绝对装不来,爱意也是藏不住的。 没想到自己的下属,有一日会比自己还快的看清自己的心意,瞧为卫小淳这样,也是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否则也不会害羞成这个样子。 要是真的对籍北无意,那就不会是今日这个反应,绝对会大声反对,可不是这样含羞带怯的模样。 能够看到卫小淳有情人终有眷属,能够有好的归宿,也是辛言希望的。毕竟在她的心中,卫小淳早就算是她的妹妹了…… 籍北也是陪伴她多年的伙伴,两人知根知底,算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更何况籍北的为人,她是绝对相信的,他一定可以好好对待卫小淳。 这时候,辛言终于听到卫小淳说话的声音了:“姑娘这是不想要小淳继续服侍你了?想要赶小淳走了不成?”说完还撇撇嘴巴。 见到这副模样,辛言就知道卫小淳已经明白自己是在逗她玩了…… “说得什么话,你想走,你家姑娘还不乐意呢。你真的觉得你成了亲之后就做你的籍夫人了?可别想得那么好。”辛言拉住卫小淳的手,第一次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她:“在我的心里,你不仅仅是我的帮手,还是我的家人,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辛言。我希望的,也是看到你能够有好的归宿,有人可以代替我照顾你,我相信你和籍北,一定能够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不也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卫小淳泪眼婆娑,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哭泣:“我、我,小淳能够有今日,也是因为姑娘,若是没有姑娘,小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更别说……姑娘将小淳当成亲人,同样在小淳的心中,姑娘也是小淳心中顶顶重要的第一人,绝对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不管之后如何,小淳还是想要陪伴在姑娘的身边,看着姑娘也找到自己的归宿。” 望着卫小淳坚定无比的眼神,辛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傻丫头。 “好了好了,别哭了,要是待会籍北进来瞧见你这副模样,指不定就不要你了。”辛言轻轻的给卫小淳擦拭泪水。 卫小淳也破涕一笑:“他敢!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这会倒是不否认了?刚刚是谁一个劲的说不是?你呀你,有意中人也不告诉我,这是怕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不成?” 辛言抚摸卫小淳的头发,卫小淳顺着她的手,头趴在辛言的膝盖上:“我是怕姑娘,太过同意了。我知道姑娘心疼我,希望我能有自己的家人,可是在小淳心里姑娘也早就是小淳的家人了,我早就在心中立过誓,此生定要在姑娘身边,陪伴着姑娘,绝对不会让姑娘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籍北也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他也是赞成的,所以姑娘别想要甩掉我了,我一辈子跟定你了!” “你呀你,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谁说都不听。”辛言叹声道。 卫小淳为了证明辛言说得这句话,也抱紧了辛言,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 “姑娘现在知道也太迟了,我就是不会离开姑娘的!” 直到最后,辛言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她其实还是感动的,在这个世界,她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卫小淳……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杨进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夏季的京畿甚是清凉,蝉鸣声络绎不绝,似乎在扰人清静,又似乎是告知众人夏季的到来。 侯府内院,杨掌教被人压着,起不了身,那些人面相凶狠,且眼神不善,她担心自己今日许是走不出府里…… 她慌张的求饶:“侯爷,求侯爷饶命,求侯爷饶命啊!”杨掌教并不知道她是否哪里得罪了谢承安,可是,她还是只能先示弱,先求饶,毕竟谢承安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哪知谢承安闭着眼睛坐在上方,一点都没有要看她的意思,眼皮抬都不抬一下…… 这时,矗立在旁边的陆文轩撇了一眼杨掌教,开口道:“主子,这人……” 谢承安抬了一下手,陆文轩的声音便截然而止。 谢承安冷眼瞧着颇为狼狈的杨掌教,此时的她早已没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是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别人轻易就能捏死的蚂蚁。 “你可识得符兮若。”杨掌教听出着并不是问句,更不敢妄图欺骗他,如今她不止深陷虎穴,连儿子都在她的手上,怎么可能还敢轻举妄动。 “是、是——” “如何认识的?” “因为一、一位故人。” “谁!” “辛、辛言,也就是如今的颜氏家主。” 谢承安问一句,杨掌教便答一句,丝毫不敢胡言乱语。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也不可以,她清楚的瞧见,那个抓她来的,被人称为陆哥的男人,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送给儿子的生辰礼物! 儿子是她的命,为了他,她做什么都愿意,无论是出卖谁。 尽管她的心中并不想出卖辛言,只是她有一个直觉,这个女人最好还是不要惹得好。 原先她也并不知道辛言得真实身份,辛言也没有那个义务与她讲明,只是知道那女子得身份之后,她就在害怕了,害怕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会被发现。 而之所以她会被陆文轩抓到这里,起因也是因为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生下来便是傻子,三岁前她并不知晓,只觉得自己得儿子比别人家得孩子学说话学得慢,走路也比别人家走得慢,然而之后随着他渐渐长大,杨掌教才慢慢意识到问题得所在。 杨掌教的儿子名叫杨进,他不止是个傻子,还是个有着奇怪恋,童癖号的傻子。 这也就罢了,可是他随智力不如别人,在某一方面确却是阴狠无比。 他虐打那些孩子,还将他们囚禁起来凌虐,种种手段无比恶毒,可是杨掌教在知道杨进犯下的这些罪状的时候,竟没有将他拉回正途,反而是纵容着他,还将替他善后。 这也是她之前为何流浪,明面上是她的家人被杀害,而实际,则是因为杨进做下的事情引来了仇家,杨掌教为了保护儿子,却将自己的家人推出去…… 至此,杨掌教知道若是继续下去绝对会被发现,不只是她的儿子,连她都难逃一死。 所以她决定将自己的儿子囚禁起来,不让她与外人接触,对外只是只是说她的儿子体弱多病,需要卧床休养。 到后来,她们的踪迹还是被发现了,却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辛言,费尽心思让辛言相信了她的谎话,搭救了她。 可是那一颗心,始终都没有放下来过,因为,她觉得在那个女孩的眼里,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绝对不可以,绝不可以如此,若是让那个女子发现,杨进绝对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她却在害怕,那个女子的实力深厚,即使没有亲眼瞧见过,可她也不是蠢人。 忠于在她苦心等待中,忠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在教养好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后,辛言竟是愿意放她离去。她知道这个女子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自己承受了她那么大的恩情,并且当时还是自己不走,寻求她的庇护,如今一到没事了,自己就想要一走了之…… 所以,答应了辛言,教导那名女子之后,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去…… 可是却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杨进竟又偷偷的跑出去…… 不止如此,还拐骗了许多孩童……并且比之前更加的丧心病狂。 面对这样的儿子,杨掌教的心中只有痛心和恐惧,却没有丝毫对那些无辜的孩子的怜惜。 杨掌教一开始对杨进的看管是格外严格的,因为她害怕杨进会再次惹出祸事。然而饶是这样,这些年下来,她的防范也松懈了。 但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已经学会避开她的视线,避开他的监管出去…… 还没有离开辛言监管视线的杨掌教只能将那些孩童与杨进关在一起,避免让人发现。 她已经瞧出来了,若是杨进没有打虐的时候,绝对会大闹起来,届时绝对是遮掩不住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却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要让杨进去看大夫,去治好着所谓的怪癖、怪病! 只是一味的满足他可怕的癖好,伤害别人…… 慌乱之下的杨掌教知道了辛言去了容阳县,那时的容阳县早就被人称为“死地”。去到那里的人,无一例外都不可能出来。 毕竟自古还有谁能够在瘟疫肆虐的周围下,幸存下来—— 杨掌教以为老天爷是在帮她,可没曾想,没过几日便传来了容阳县出了以为神医,竟是将谈之色变,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治好了。 听闻,还是一个女子…… 那个时候,她的脑中浮现的,就是那个神秘的女子…… 这绝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从那个“死地”出来,怎么可能治得好瘟疫。 可是事实证明,老天爷并不是在帮她,那个女子竟是完好无损的出来,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在她以为事情瞒不下去了,事情又峰回路转。 辛言因为救治病人,不让瘟疫肆虐,要进京。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杨掌教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在她的布局下,她果真从辛言的视线下离开。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杨进的惹事能力,她刚到一个新地方,杨进就开始了他的“恶趣味”。 镇上开始发生了儿童失踪的事件,杨掌教就知道自己不能够继续在这个地方停留了。 就这样兜兜转转的来到一个地方,又搬离一个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留。 某一次,她在帮着杨进处理那些被虐杀致死的孩童的尸体的时候,就被陆文轩找到,打晕带走了。 原先她以为这些人是过来寻仇的,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是在她醒来之后,却发现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像寻仇的。 关押她的那些天,那些人并没有对她用刑,更没有折磨她。 却给她带来了她儿子的消息,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寻仇的……然而那些人的意图,她并不知道,更加不知道是谁要用这种手段抓她。 她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些人如今告知她儿子的下落,绝对不是看她身为一个母亲而无法照顾自己的儿子才同情她,好心告知她,而是在警告她,告诉她,你的儿子在我们得手里,劝自己不要由任何心思,更别妄想逃出去。 今日被带到谢承安得面前,她才知道抓她的人究竟是谁。 心中思绪万千,却还是把握不准谢承安究竟是什么心思。 如今在与他的对话中,杨掌教觉得自己好像掌握到了什么,就差一点就能够把握住谢承安的心思,或许那会成为她与他谈话的筹码! 杨掌教战战兢兢的望着他,触及到谢承安那一刻,猛地就将视线缩回,再不敢直视他。 谢承安与辛言一样,那双眼睛像是能够看透人的内心,在他们的面前,所有的一切像是变得不再是秘密…… “听说,你与那颜氏家主关系匪浅啊。”谢承安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却让杨掌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侯,侯爷说笑了辛姑娘可是颜氏家族的家主,奴婢一介夫人,怎么敢与之相提并论……” “是吗?那按照你的意思这么说,你是没有用了?既然没有用了,本侯,就不必留情面了——”谢承安说完,眼神涌出杀机。 杨掌教慌了,连忙道:“虽、虽然奴婢与辛、辛姑娘关系一般,但、但是对于辛姑娘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有了解,侯、侯爷应当也是由用上奴婢的地方,还请侯爷开、开恩,放了奴婢和奴婢的孩子,奴婢定感恩侯爷的大恩大德,不敢相忘!” “你这心思转得倒是挺快的,不过有一点聪明是可以,但是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你知道后果的。”谢承安时不时的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翡翠扳指的纹路清晰可见…… “奴婢,奴婢知道!”杨掌教将额头贴到了地上:“那,侯爷,奴婢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我的孩子——” 谢承安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转而跟陆文轩说道:“将她带下去,让她事无巨细都交代清楚,一个字都不要落下,要是出了错,你也别想当这个头了——” 这的意思就是让陆文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杨掌教将辛言的事情,完完全全都交代清楚,若是有任何的纰漏,找的就是他了…… “是!”陆文轩顺从道。 随后便将杨掌教带了下去,杨掌教就算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做什么。 被陆文轩带回那个囚禁着她的屋子,杨掌教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请、请问大人,我的儿子,他——” 陆文轩睨了她一眼,随后就嗤笑道:“你的儿子很好,放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将那人的事情都交代清楚,自有与你儿子相见的一天。” 边说着边将纸笔放在她的面前:“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思,你心里应该清楚,要是侯爷一个发怒,你与你的儿子下场绝对很凄惨。” 杨掌教最终还是在陆文轩的威吓下接过了纸笔…… 为了她儿子,她必定不负任何代价!绝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婚(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在这暗潮汹涌的京畿,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梁王也不例外,特别是今日,祁王与璟王的出现,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原以为除去了一个襄王,一个瑞王,那至尊之位就没有人能够与他相争,如今却蹦出来个祁王。 他总归还是小瞧了祁王,没想到这些年他是在扮猪吃老虎,装乖呢!瑞王的势力有一部分被他收入囊中,但同样也有些人投入了祁王的麾下。 特别是近日成武帝对祁王越来越倚重的趋势,让朝中的大臣们的立场都动摇了。 更别说那些原本是襄王还有瑞王的人,在这里他是注定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毕竟他们当初可是站在别的阵营,与他敌对。 可是他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不免有一些人生了异心。 不止祁王在朝堂上如鱼得水,风光无限,璟王如今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先的他任意妄为,根本就不理会成武帝说的话,实话说满大晋也只有他赶无视成武帝说得话。而如今,他行事作风却也都换了,在朝堂上也会发表见解,更不会与成武帝对着干,并且渐渐的深入到了朝廷,对此,成武帝竟没有阻止,反而乐见其成。 若是璟王安静的不理会朝廷的事情,梁王或许还会饶他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就将他铲除。可如今比起渐渐势起的祁王,还是一开始就拥有成武帝偏爱的璟王更加有威胁性。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梁王绝对不允许自己筹谋已久的事情就这样付之东流。所以,很快他就下手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派出去的人手,无一例外都没有回来。 这怎么可能,他派出去的人手已经是梁王府的高手了,不可能连一个璟王都拿不下,还是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或是说,璟王从来就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忽地,梁王意识到,当初襄王派人去追杀璟王,而璟王却被辛言的人马救走了,难不成这辛言与宋铭的关系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样看着单纯? 还是说,辛言已经与宋铭搅和在一起了? 若是如此他更加不可能放过宋铭了,必须在他崛起之间将所有的可能性扼杀…… 只是,他行事不可以鲁莽了,否则许是会被抓住把柄,届时就完了。 梁王的眼中恨意愈加深重,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什么都那么难,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去争取的,可是宋铭,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 不管是成武帝的偏爱,还是颜氏家族的支持,抑或是其他……都是他费尽心思却得不到的…… 他心中的嫉妒疯狂的增长,每一次见到宋铭,那份不甘心,那份怨恨就增长一分。 还记得小时候,他为了成武帝的一句称赞,不知道下了多少的功夫,想要成为成武帝眼中优秀的儿子,也想要成为能够被他记在心里的儿子…… 可是不管是骑射,学术,诗词歌赋他都无一不通,也是母妃心中的骄傲。只有在成为第一名的时候,父皇才会正眼的瞧他一眼,会用父亲似耳朵口吻表扬他。 但是,一旦他失去了那些,就等同于失去了父皇的注意,唯一让他不那么难过的是,父皇对其他的儿子也是如此,除了一个人——宋铭。 那一个被父皇深爱的女子生下的儿子,他几乎阻隔了父皇瞧见他们的目光,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父皇的眼中绝对不会有这些儿子,无论是谁,只要碰上宋铭,错的永远不是他。 他曾以为,自己是父皇的骄傲,瞧不起宋铭。所以他故意去找宋铭的麻烦,他要证明在父皇的心里,她绝对比宋铭更加的重要。 可是就只有那一次,却让他真正的体会到绝望是什么,什么叫做“一无所有”! 父皇毫不留情的训斥,惩罚了他,让他在众人面前尊严尽失。如今想起,那个时候受到的身体上的疼痛早就忘记了,可他始终都忘不了,父皇那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那根本就不是一双看自己儿子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身体上的疼忘了……可心里的伤,却永远都忘不了。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们这些儿子在他们父皇的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只有权力,只有自己站上那最高的位置,才能不被人忽视…… 至此,他用笑容巩固建起一道城墙,不让别人窥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让其他人有机会俯视自己。 他慢慢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慢慢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不知道躲过了多少的明枪暗箭,他是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倒下。更不会输给宋铭!他绝对不会输的! 梁王放下那慌乱的心。重新调整,面对别人,还是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在这喜庆的日子,烛火与月光的映衬下,似乎是妖冶了许多…… 目睹到了这一幕的一众小姐,纷纷芳心暗许。 “梁王殿下果真是气度非凡啊……” “是啊,今日虽说是祁王殿下迎娶侧妃之日,可是梁王殿下的风姿丝毫不逊色。” “我瞧,你这是对殿下芳心暗许了吧,还是收了这心思来得好,怎么说梁王殿下早已娶妻,王妃的身份可不是你能相提并论。” 那人被噎了一句,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她们不过就是由感而发,再说了她就算真的对梁王殿下有心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怎么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的,…… 她能这么说,正是代表她对梁王殿下没有那个心思,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家族身份,是绝对高攀不起的。 然而被她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那个心思:“你想多了,我是倾佩梁王殿下,对于梁王妃也是敬重,你可莫要再说些会令人误会的话了。” 说完便不在瞧她,似有冷落的意味再里面。 她们这些小姐,交心的在少数,大多也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再说了她们这些人注重身份地位,不会与不相符身份的人交流。 这人刚刚说的话就令人不快,这几位小姐更加是与那位小姐“同仇敌忾”,所以一下子刚刚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那名出言不逊的女子这时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只是这时低头又没有面子,只能死撑。 幸好那几个女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女子,驳了之后就也没有对她落进下石。 反而几人“聊起了天”,当然,没有带那个被冷落的女子。怎么说刚刚才被别人讽刺,那么容易原谅不是会让人看不起,他们才没有那么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她说话就是那个样子口无遮拦的。”说话的人是一名笑起来脸上两个梨涡的女子,甜美可爱。她是翰林院侍读童大人之女,童淑惠。 而她说指的那名女子,与她也是亲戚关系,只是两人关系一般。 “是啊!你也别生气了。”这时附和着安慰她的是尚书都事石大人之女石佳雨。 柳白雪哪里能不知道,顺着她们两人的话也就揭过去了…… 对于她们这些官宦之女,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是那种能够由得自己做主的,也不是自己心中有了意中人就能够嫁给他的。 更别说那些世家大少爷,婚姻之事讲究的也是门当户对。 “看在你们两个的面子上,我也不与邓秋月计较了,只是啊,她终有一天是要败在她那个嘴。”柳白雪睨了一眼邓秋月道。 “唉,这不是被宠坏了嘛,自以为还跟在家里一样,人人都得让着她。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惹到贵人,还真的是有她受了。算了算了,不说她了。”童淑惠无奈道。 “说起来着祁王的婚事怎么定得如此匆促啊,我这一听到还真的是吓了一跳。”石佳雨问道。 柳白雪思索道:“这我们哪里知道,总归也是皇上钦赐。那常小姐我也是瞧过的,与祁王殿下瞧来也是相配。” 然后她瞧了四下,发现没有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要我说啊,这常阮可是宁远侯的女儿,身尊贵,就算当祁王殿下的正妃也不无可能……只可惜。”只可惜祁王早有正妃,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之前远远瞧见过祁王妃,也觉着是个好相处的人……”童淑惠道。 石佳雨给了童淑惠你太天真的眼神:“这哪看得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的祁王只娶了祁王妃,后院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如今有了另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 对于后院中的那些事情,她们这些小姐也不是不懂。 她们的父亲也不是只有一个夫人,女人多了,心思就多了,这后院自然就不平静了…… 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这种戏码也瞧多了,不管多贤惠的女子,久了,总会嫉妒的…… 嫉妒多了,自然就会生事…… “况且,这常小姐还是出自武将之家,身份上与祁王妃也是不相上下的……”都死同一个阶级的人,那会那么容易就示弱。 她们三人相视之后一笑,这种事情她们也就说说,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她们管。 这个时候的女子谈论的话题,自然三句两句离不开八卦或是新奇的事情。 很快就转换了话题:“对了,我记得这常小姐还是尚华郡主的好友吧,今日常小姐出嫁,这尚华郡主应当会过来吧。上一次尚华郡主宴请宾客,要不是碰上我身体不适……”不然,她可要好好瞧瞧这个名动整个大晋的女子究竟是有怎么样的风华。 听到石佳雨这么说,童淑惠笑道:“说起来前几次的宴会你也没有参加,确实是没有见过尚华郡主。” 说起辛言,童淑惠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说起来,尚华郡主真的与我瞧见的其她女子不同,就连那周身气度,就与其他郡主公主不同,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虽说她看上去清冷,然而啊,自从上一次她怼得淑仪公主无话可说,我就对她改观了!” “真是可惜,上一次没有瞧见,我真想看看淑仪公主那铁青的脸。”石佳雨一脸惋惜,压低了声音:“那场面一定是很精彩了。” 说完之后三人都轻轻笑起来,说实话,她们本就不喜欢淑仪公主,实在是淑仪公主太会“刁难人”了,根本就没有容人之量,她们也不是没有被淑仪讽刺过,所以会有这一点表现也是在所难免。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婚(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柳白雪不忍心的打断她们兴致勃勃地对话,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要是被被人听见,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情来。” 石佳雨却不这么认为:“被人听见又怎么样?皇上可是刚刚下了旨,这淑仪公主就算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翻身了。”更别说如今她的背后就只有皇后娘娘这个靠山,然而如今皇后娘娘的处境也说不上多好。 “皇后娘娘人那么好,没想到淑仪公主却是那样子……”童淑惠叹了一声,似乎为皇后娘娘不值。 说是这么说,不过只要一想到之后不用再看见淑仪这个人,心情就哪哪都好,身心舒畅! 忽然,童淑惠感叹了一声:“不知道尚华郡主以后的夫君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毕竟郡主如此风姿,才华出众,一般的男子根本就配不上她呀。” 这一点遭到了石佳雨这个迷妹的强烈支持:“没错,不过也没有听闻贺尚华郡主又意中人,再说了如今郡主身份尊贵,婚姻之事也是皇上做主吧,皇上这么看重郡主,想必在婚事上,也会注重的。” “这满大晋能够配得上郡主的,满打满算也没几人。”这话说的倒是实话,别说辛言之前的身份就已经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 颜氏家族的家主身份,代表的是财富,财力,这大晋怕是也找不出来任何一个比辛言更加有钱的人了吧。 如今,她是郡主,还是最为尊贵的品级,堪比公主。财力,权力集于一身,整个大晋从古至今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人,她们之所以能站在仰望着她的角度讨论辛言,就是因为辛言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们能够想象的。 一个女子仅凭自身之力就创建了一个商业帝国,更凭藉自身的智慧,成为一个外姓郡主,这样的一个人她们只能用倾佩来表达…… 可是就算她们这么想,却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这话说得跟真的一样,终归还是商人出身,哪里就尊贵无比了。” 邓秋月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她的声音本就轻柔,可是她却又故意想要让别人觉得她温柔,过分的做作,就这一点,她们三人就瞧不上她。 此时作为辛言迷妹的石佳雨可就不同意了,怎么会有人讽刺她的偶像,而且一认出来这声音的主人,火气就又上了几分。 “邓秋月,你说什么呢?” 邓秋月用手将自己耳边的碎发撩起道:“石姐姐,你是在问我吗?我说了什么?” 顿时像是恍然大悟:“哦,石姐姐是介意我刚刚说的话?对不起啊,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还是说石姐姐有经商的朋友,这可真是对不住了,秋月不知道啊!” 石佳雨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她话里话外就是在讽刺她,一会不知道,一会说她有经商的朋友,不过就是在嘲讽。 “邓秋月,你说话最好不要这么古里古怪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这指桑骂槐的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她走上前去,童淑惠怕她忍不住邓秋月的挑衅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今日是祁王殿下的大喜之日,邓秋月,你最好也收敛一下,否则得罪了哪位贵人,就算你父亲再怎么得你父亲得信任,怕是也不好使了。” 童淑惠这一番话不知道是震慑到了邓秋月,还是邓秋月想通了,她不过是哼了一声,然后也不再说话。 童淑惠好言好语的劝说石佳雨:“刚刚才劝白雪不要计较,怎的现在倒是你失去理智了?邓秋月就是那个样子,你要是与她一般见识,不就成为她那样子的人了吗?” “我自然知道,只是你刚刚听见没有,这我们好好的没有去招惹到她,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我瞧着她的胆子如今是越来越大了,丝毫都不害怕的,欠收拾!”石佳雨道。 “那就等别人去收拾她好了,她这种人,你与她搅和在一起,难免一身腥。”柳白雪也开解邓秋月。 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毁了…… 尚华郡主、璟王殿下到—— 石佳雨、柳白雪、童淑惠三人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瞧去…… “真是天作之合啊!”童淑惠忽然喃喃道。 璟王俊美,郡主清丽,更绝妙的是,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别人完全就无法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走。 突然,有人惊呼道:“这不是天宝楼的浣锦吗?!” “天啊,真的是!” 石佳雨不解:“浣锦是什么?” “浣锦是今年天宝楼新出的服饰,它材质轻盈,穿上去不像纱质的衣裳薄,但面料光滑。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浣锦会让人穿上去感觉到清凉。最重要的是,我们都知道这夏季穿的多的就属纱质类的衣服,可是这种衣服不易保存,且容易损毁。而且款式简单,根本就做不出来复杂的样式。” “没错,而且呢,别的材质的衣服虽说也不是不能穿,但是大多都厚重,穿上去不过一会就已经闷了一身汗,哪里受得了。所以这浣锦一经出现,就是让所有的小姐都为之疯狂了。”柳白雪说着的时候眼睛也是泛着光亮的。 “既然这么好,你们怎么没有去买呀?”石佳雨这话顿时引来两人的白眼。 “自然是因为她的价格!”柳白雪道。 “没错,你要知道天宝楼出品的东西有坏的吗?不过这也自然就表示了,这价格可不是我们能够买得起的。”童淑惠向石佳雨招招手,在她耳边说出了一个数字。 石佳雨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么贵!”她这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只能向别人抱歉的笑笑,然后就继续投入到话题当中。 “这么贵的东西,当真有人买吗?”石佳雨终究还是将她心里的问好问出来。 童淑惠和柳白雪都知道石佳雨没有一个作为女人的自觉,这天宝楼是京畿里的夫人、小姐必去的地方,虽说里面的东西大都昂贵,可是这些夫人小姐也不是缺钱的人。 “虽说是昂贵,可是能买得一个独一无二,精美、华贵的衣裳,那也是值得了。”童淑惠这话正是说中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不过我倒觉得,这浣锦就像是为郡主打造的一样。”真的,太美了!!!石佳雨不禁感叹道。 她这赤、裸、裸崇拜、炽热的眼神,还是让辛言察觉到了。 辛言循着目光瞧来,发现是一个小姑娘,便友善的笑了笑。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一笑给石佳雨的冲击有多大。 石佳雨连忙拉住童淑惠和柳白雪的手,急忙道:“我、我、我刚刚是看错了吗?刚刚,尚华、尚华郡主好像是跟我笑了——你们瞧见了没。” “瞧见了,瞧见了!”童淑惠笑着说道。 石佳雨发现自己的心脏跳个不停,郡主竟然对她笑了! 邓秋月瞥见石佳雨这个反应,打心底觉得石佳雨是个没见过面的乡巴佬,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商人,就算真的获得她的青睐又如何? “石姐姐,你还真的是很喜欢尚华郡主呢,不过尚华郡主可能就只是觉得你那么直勾勾的瞧着她,不好意思,所以才对你笑一下,你也别表现得这么开心,否则该被被人说不矜持了。”邓秋月道。 石佳雨犹如再一次被一盆水从到浇到尾,质问道:“邓秋月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是哪里得罪你这个大小姐了,老是招惹我?我们在这边说话,你要是觉得不中听,大可以不听,我们也不需要你的意见,还是说,你一天不找茬就一天不舒坦不成?” 邓秋月皱着眉头:“石姐姐,瞧你这话说得,我这不是也是好心嘛?我将你当成我的亲姐姐一样,之所以会说这话,不还是怕你不矜持,到时候连累了府里的其他人,名声坏了,我这一心一意的为你着想,你怎地还误会我,我是真真没有坏心思的。” “你这是好心,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我,你当我是傻子听不出来,你这点微末伎俩我还是晓得的,别再做戏了,你不累我瞧着都累。”石佳雨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 邓秋月那无辜的大眼睛一睁,怯懦的走上前,拉着童淑惠的衣角:“童姐姐,你帮我跟石姐姐说说,我是真的没有坏心思,让她别误会我了。” 瞧不惯她这一番姿态,石佳雨直接就将邓秋月的手拉开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你不来惹招惹我们,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是石佳雨没有想到,她拉开邓秋月的手根本就没有用力,邓秋月却踉跄了几步,撞到了后面的人。 石佳雨一愣,瞧见了那人的面容心道不好。 邓秋月慌忙地向身后地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石姐姐会推我,周小姐对不起。” 石佳雨一听到邓秋月地解释,顿时又火冒三丈:“邓秋月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推你了,你别血口喷人。你自己往周小姐地身上撞,关我什么事情,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邓秋月发挥她“绿茶”的特质:“石姐姐,要不是你推了我一把,我怎么会撞到周小姐。这种事情我是万不敢胡说八道的,在场的人这么多,我哪敢说慌。” 石佳雨忍住想要揍她一顿的冲动,刚刚她们站得近,况且她确实和邓秋月有肢体接触,要认真掰扯起来,那时说不清的。 “好了,亏你还是大家闺秀,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倒是不敢承认了?”周舒曼开了口,而她说的这话,是针对石佳雨而来的。 她原本就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还有她们三人说话。 对石佳雨崇拜辛言的目光觉得碍眼。凭什么,那个女子凭什么可以这么好运,一步一步的成为人上人,就连她如今面对她,只能向她行礼,她不甘心! 所以如今的她瞧着谁向着辛言,都觉得不顺眼!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婚(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对于周舒曼站在她这一边,邓秋月喜上眉梢,她要的就是这样。 石佳雨、童淑惠,柳白雪她们三个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从六品官员的家眷,都是一样的身份地位,凭什么她们就可以瞧她不顺眼,处处跟她对着干。 要是被石佳雨她们三人知道邓秋月这心里的想法,绝对会破口大骂,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找茬的人一直是她,如今倒觉得她自己是被害人了,什么道理啊! 而邓秋月觉得既然受了气,自然是要回敬了。 她故意装作那样的一副委屈的样子,拉着童淑惠的衣角不放,还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石佳雨生气,让她有可乘之机。 童淑惠的心思较为细腻,比较沉稳,寻常手段不可能激怒她,柳白雪也是个棘手人物,时刻记着自己的家族身份…… 唯有石佳雨,她脾气较为火爆,一点就炸,所以她就将目标放在了石佳雨身上。 其实不管目标是谁都不重要,她就算瞧不惯她们三人抱成一团的模样,表面上说是好姐妹,一个有什么事情,其他两个都会帮忙。 然而这世上哪里有那么不求回报的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别的,她们会这样,不过就是如今事情没有发展到损害了她们的利益。 要是有一天事情不如她们想的,自然会将这一层姐妹情抛开。 而她,邓秋月就是要揭开她们这一层虚伪的面具,让别人好好瞧瞧,她们的心思也不单纯。 事情发展如她预料中一样,周舒曼脾气本就火爆,怼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带停顿的,更重要的一点,听闻她也与那个尚华郡主有私怨。 只要让她知道石佳雨有多么的崇拜尚华郡主,这石佳雨自然也成为周舒曼的眼中钉肉中刺,毕竟这周舒曼确实惹不起辛言,可是对付一个石佳雨,那时轻轻松松的。 果不其然,周舒曼的反应没有让她失望,按耐住自己的喜悦,换上另一幅表情:“石姐姐,你就不要再逞强了,周小姐是明事理的人,你只要好好道歉,周小姐想必是不会计较的。只是别再冤枉别人了。” 言辞恳切,乍一听还真的就像是发自真心的为石佳雨当心。 石佳雨哪里能不知道邓秋月的小心,可正是因为知道,才忍不住这口恶气。 童淑惠和柳白雪都瞧出石佳雨要忍耐不住了,连忙一人一边抓住石佳雨的手,不让她一个冲动就跑上前去。 童淑惠向周舒曼说道:“周小姐,刚刚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佳雨虽然是挥开邓小姐的手,但绝对没有用力,更加没有推她。不过您被邓小姐不小心冲撞到确实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代佳雨向您说声抱歉,但是请周小姐相信,佳雨并没有推人,我可以担保!” “你担保?你用什么?你是她的什么人?还有既然觉得抱歉,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出来道歉,需要你挡在面前!”周舒曼丝毫就不给她面子,一个从六品官员的女儿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还有,你们要谈论什么,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管,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要跟一个像是什么都没有见过一样的乡巴佬,在这里大喊大叫的,污了别人的眼!” 说完她还故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帕子,那模样是要嫌弃就有多嫌弃。 童淑惠被噎了这么一顿,脸色也不好了,可是她还是保持着理智,毕竟周舒曼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既不能骂回去,也不可能打回去。 只是忍着的话确实心里不好受。 石佳雨就没有童淑惠这么好的忍耐力,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就算周舒曼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可也不能这样子贬低人…… “好,周小姐,我承认我们刚刚是激动了点,不过也不至于到周小姐口中那样不堪吧。还有,我之所以否认,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错,邓秋月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替她抗?” 童淑惠和柳白雪一听到石佳雨的话,就知道不好了…… 果不其然,周舒曼发出了嗤笑:“你如今这样子不就真的跟那泼妇骂街一样吗?有什么不同,粗俗不堪。不过想想也是,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人,总归是不懂规矩,不知尊卑,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的狂啊。” 说实话,石佳雨的父亲只是从七品的小官,比起大理寺卿确实是差了一大截,周舒曼对上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邓秋月还在一旁添柴加火:“是啊,石姐姐,你就不要再惹周小姐生气了,认个错就那么难吗?” “你闭嘴,邓秋月你当真觉得这里的人瞧不出来你的心思?真是可笑!” 邓秋月立刻摆出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石姐姐——”那模样着实委屈极了。 正想要再添一把火,让石佳雨对上周舒曼,没想到周舒曼就说道:“既然觉得委屈,就不要搅和进来,这动不动就要哭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 邓秋月呆愣住了,周舒曼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嘛? 周舒曼确实看辛言不顺眼,连带着对石佳雨等人也生出了些许的不喜,可是对于邓秋月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也不是没有意见! 这装柔弱,掉眼泪两种行为本来就是周舒曼最看不惯的,如今邓秋月还要刷存在感,这一点行为,足够周舒曼怼她了! 之前之所以不说她,是比起她来说,还是石佳雨更加的让她不喜,如今两人算是半斤八两。 她那里能不知道邓秋月是什么心思,不过就是想要借着她的手给石佳雨等人一点颜色瞧瞧,可她周舒曼从来就不是被人利用的主,怎么会让她称心如意。 “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真是倒霉。”说完之后她直接就白了一眼给她们几人,随之入座。 一点都不想要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是脾气暴,可是她也不蠢,明知道这邓秋月是这样子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她得意,索性她要说的都说了,也出了气…… 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周舒曼可不想要让周舒梅钻了空子,要知道周舒梅最近是真的动作不断,自己还是全身心的对付她好了。 被晾下的那几人都不知道一顿呆愣,特别事邓秋月,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石佳雨最后再一次的警告邓秋月:“邓秋月,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了,再想生事,后果自负。”说完就拉着童淑惠和柳白雪入座。 半点与她周旋的意思都没有,如今的位置,就只有邓秋月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手里的帕子被她揉得不成样子,眼底得恨意一闪而过—— 辛言将场景都尽收眼底,这种小打小闹其实多多少少都会出现的。 毕竟如今得这些大小姐,最爱的就是攀比,否则就是瞧见看不惯的人,也会出言讽刺几番…… 宋铭看见辛言想事情想得出神,笑问道:“想什么呢?” “嗯?”回过神来,辛言才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有趣?” “话说回来,璟王殿下最近甚是有空啊,时不时就出现我面前……这说是巧合,我怎么有点不信呢。”辛言挑眉道。 宋铭装傻想要蒙混过去:“哪的话,说不定是我们两个有缘分呢,这才天天遇到。” 辛言白了他一眼:“是吗?前几次在天香楼,别的酒楼也就罢了,前几天在天宝楼是怎么回事?璟王殿下别说是要去买首饰的。” 那眼神中的揶揄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宋铭一下子就读懂了。 “就算买了,你带得了嘛!” “唉,怎么说这天宝楼也是京畿一绝,往常没有时间去瞧一瞧。这不,有空闲了,便想着去看看,说不定能看上什么好东西,送给我未来的王妃呢!是不是啊,” 宋铭忽然就走上前一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辛言。 辛言无语,这个人啊,就是幼稚。跟他说了,如今的情形不一样了,事事都要小心谨慎,他倒好,整日别的事情不做就专门堵着她就是了。 辛言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与璟王面对面的站着,用只有宋铭能够看见的角度,用唇语说出了四个字:给我等着。 宋铭一点都不慌张,反而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参见尚华郡主、参见璟王殿下!” 辛言回过头,见到来人道:“云卿,你倒是来迟了。” 邵云卿抱歉的笑了笑:“来时马车坏了,耽误了一些时辰。” “无妨,喜宴还没有开始呢。” “那我先去入座了。”邵云卿还是不能和宋铭面对面,璟王的气势太过强势了,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好,暖儿应该也在宴席上。”辛言道。 目送邵云卿走之后,宋铭才开口道:“宁远侯看来是想清楚了。”他这说的是,宁远侯已经选择好要站哪个队了…… “我想,这其中应该也有你的缘故在里面吧,阿言。”宋铭肯定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只要阮儿幸福这门亲事就是正确的。” “我倒是没有想到宁远侯会答应这门亲事,我以为就算他要支持四哥,也不会用自己的女儿当作筹码……”从政治上来看,常阮确实就是被牺牲的筹码,宁远侯若是站在祁王这边,与他联姻是最好的保障了。 辛言淡淡道:“这一切都是阮儿要求的……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路是什么样子的。 想起常阮当时略开玩笑的模样说道:“终归都是要嫁人,选择一个对自己来说最好的或是说最有利的选择不是最好的吗?再说了,就像是暖儿说得那样,祁王殿下风姿卓越,能够嫁给他,我也是赚了。” 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郡主和七弟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笑得这么开心。” 第二百章 神秘人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梁王笑容可掬的走过来,话中却意有所指。 宋铭道:“三哥离那么远都能够听见我们说话,那怎么能算是悄悄话呢?再说了,要是我与阿言是再说悄悄话又怎么会跟你说,那样不就不能算是悄悄话了。” “是吧,阿言!”宋铭还给辛言抛了个媚眼。 辛言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专门要来气梁王的。 毕竟梁王对他出手了那么多次,那说话噎噎梁王也是自然的。 梁王脸上虽然表现得挺好的,但是宋铭还是瞧出他的怒气。恼怒了又怎么样,就是要你生气还得憋着! 重新拾起好心情,梁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宋铭击败的人,这一点心理承受能还是有的。 “本王是瞧你和尚华郡主关系匪浅,不过还是三哥还是想要好心提醒你一下,尚华郡主毕竟是个女子,你这样亲昵的称呼她,怕是不太好吧,你没瞧见别人私下都在议论吗?说实话,七弟你平日任性惯了,你是无所谓,就算父皇知道了顶多就说你几句,可是尚华郡主可不一样,你也要多为人家想想。” “三哥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说实话,我和阿言感情原本就比‘别人’要好,阿言也乐意我这样叫她,至于别人,若是嘴太碎,我倒是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他,什么叫做尊卑贵贱!是吧,三哥!”宋铭一脸无所谓,这任性的话也只有宋铭才说得出口:“况且,父皇那么宠爱我,还那种信任阿言,哪里会降罪阿言,说不定还会替我们两人做主,让那些长舌妇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最后这一句宋铭明显就是故意的,他永远知道梁王的弱点在哪里。 梁王对成武帝偏爱宋铭这一点从小到大就耿耿于怀,这已经成为他的梦魇。 “七弟倒是想得开!不过七弟你也要好好想想,就算震慑了众人,可是难不成你还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等到那时再来亡羊补牢就为时已晚了。”梁王道,语气倒还颇有一丝意味深长。 “我从来就不看重别人的看法,阿言也是。再说了不是所有人心中都有龌龊的想法,不是有句话说嘛,你心里是什么,看出来就是什么,天下还是明事理的人多,这一点就不劳三哥费心了。”宋铭的话,有一点指桑骂槐的成分在里面,那些以为他与辛言是不纯洁的关系的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自己本身行不正坐不端,才会以为被人都是那个样子,恨不得别人和他们一样,都是肮脏,下贱的。 心怀正气的人,自然知道他与辛言是清清白白的,那他还为什么需要避嫌? 此时辛言忽然道:“梁王殿下的忧虑倒不是不对,只是我与璟王殿下确实是清清白白,殿下当我是知己,我亦是,再说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说什么那就随他们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何必给自己添不快。更何况这人生来哪里能够被所有人喜欢,总是要为自己打算,自己开心最重要。难不成若是别人说梁王殿下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那殿下就要承认你是吗?这不是个笑话吗?” 论怼人的功夫,辛言也是绝对不输给宋铭的。之前的辛言就不是害怕事情的主,如今身份摆在这里,不好好的利用,那不是浪费了。 更何况事情还是梁王先挑起来,那就不要怪他们打他的脸了。 辛言与宋铭一致对外,让梁王好没脸,可是他却要保持住他的笑脸,就算别人已经议论纷纷了,他还是要装做亲切和蔼的大哥,不与他们计较。 这一点也是辛言与宋铭知道的,有些人面具带久了,就难以放下,自以为自己原来就是那副样子。 宋铭和辛言对于名声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人,让自己受委屈,他们可不值得。 所以这一开始就注定了辛言和宋铭占了上风。 “郡主和七弟口齿倒是一样的伶俐啊!”梁王道。 看来还是低估了梁王的脸皮和心理承受能力了,被这么讽刺还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一点倒是比失败的襄王和瑞王强多了。 也难怪他会是留到最后的人……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辛言、宋铭和梁王三人还能看似和谐的交谈下去。 在身旁的人,反而都觉得胆战心惊的。明眼人一眼瞧出来她们之间互不对付,真亏她们能够交谈下去。 顾问行饶有兴趣地瞧着,还用手捅了捅叶子默:“这梁王怕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还不能还口的吧。” 作为一个旁观者,顾问行是看得津津乐道。 没有等到叶子默的回答,觉得奇怪,回头却见叶子默用一个略显复杂的神情看着辛言。 顾问行调侃道:“喂,我说子默啊,你该不会是看上郡主了吧?原来你是心仪这个女子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要是你家里人知道,应该会很高兴吧,毕竟你有心仪的人了。说起来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叶子默直接送了一个眼神给顾问行:“胡说什么。” “欸,你可别不承认了,你这可不像没有事情的眼神,分明就是有鬼,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看上的?难怪你之前这么大义凛然的拒绝北虞公主的示爱,这是早就心中有人了,还将你儿时的婚约拿出来了。” 顾问行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叶子默糊弄过去,说实话他也是担心叶子默真的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 当时他拒绝北虞公主的理由却hi是是存在的,只是那已经是上一辈人定下的,说实话也不过是玩笑话,这些年两家都没有当真,更被说如今她们府邸已经没落。 身份上就已经不匹配,当时听到叶子默这么说还以为是权宜之计,可如今想想,叶子默可不是一个会把一个早就“失效”了的婚事放在心里的,能让他那么记得,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在意的。 在意什么?自然是在意这件婚事了。 瞧着叶子默如今的态度,顾问行倒是收起了嬉戏的态度,问道:“子默,你改不还将这件婚事当真吧?” 果不其然,叶子默道:“既已定下,就没有悔婚的道理,这对她也不公平。更何况那日我已经在众人的面前说了这件婚事,若是我如今悔婚不承认,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可是这对你公平吗?再说了当时人人都瞧得出来皇上不会想要你娶北虞公主,你重提这件婚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当初这件婚事本就是开玩笑的,你何必……”顾问行语重心长道,定下这婚事的时候,叶子默还没出生呢。 “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既然我重提这件事情,就不会让她一人承受后果。你不必劝我了。”叶子默道。 这叶子默说一不二的个性,在如今顾问行看来就是愚蠢。 顾问行知道叶子默小时候过得根本就不好,从小就被严厉的父亲训练,根本就没有受到家人的疼爱,连母亲都…… 他就是希望他能够娶到一个他心爱的女子,能够体会到家庭的温暖,让他那颗坚硬,冰冷的心能够融化,而不是为了任务,为了所谓的承诺,将自己束缚住。 可是顾问行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用,叶子默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改变不了,说起来这一点他们二人还是挺像的。 “那,郡主呢?” “我对郡主没有心思,你别乱想。”叶子默解释道,他只不过是觉得辛言感觉起来很熟悉,她说话的动作神态,挺让他觉得是那个人。 当时他被敌军围困,因为军中的叛徒,以及被下属出卖,陷入了地势险峻的峡谷中,就在弹尽粮绝,千钧一发之时,忽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一封信,让他重见生机! 信上字迹俊秀凌厉,还带着一股香气。上面清楚的写着敌军的打算如何围剿他们军队,还附上了一张峡谷的地图,也是因为这张地图,他们才能死里逃生。 他的直觉认为,这个人是个女子,他也不知道这份直觉是从何而来……事后他曾经寻找过这位神秘人,却仍是一无所获。 这个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消失得无影无终,就代表并不是一般人。 而叶子默之所以会觉得辛言就是当初的那人,也正是因为他当时依稀嗅到了辛言身上有同样的味道。 一瞬间,当时的记忆全部涌上来…… 说起来,若是当时真的是她,也能说得过去,毕竟颜氏家族的家主确实有能力将自己的行踪藏匿。 可是,要知道当时她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真的会有这样的智谋吗? 顾问行知道问不出什么。既然叶子默都这样说了,那么他就暂且当作他是这样的吧。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连他都瞧出来了,这个尚华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若是叶子默真的迎娶了别的女子,那么他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辛言一瞧上去就不是那种会与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人……不得不说顾问行的眼光也是非常的毒辣。 叶子默此时根本就没有意思到自己对辛言的心思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放心吧,我对我自己的决定从来就不会后悔,倒是你,还是将心思放在你自己的婚事上,听说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叶子默说的,是顾问行与林静殊的婚事。 “是,就在下个月,母亲说是最好的日子了。”顾问行道。 叶子默也为自己的兄弟开心:“那就恭喜你了,先一步成家。下个月成婚之后就是你的事业了。” 顾问行在这一次的科举中也取得了好的成绩,虽说碰上科举舞弊,但是他在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中,还是能够遥遥领先…… 此时,喜宴也开始了,但是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后面即将有一场阴谋席卷过来…… 第二百零一章 阴谋(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常阮携着祁王走了出来,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落座。 祁王妃坐在祁王的左侧,而常阮坐在了祁王的右侧,今日虽说是常阮和祁王的大喜之日,但是常阮从身份上是祁王的侧妃,在礼仪上市不能压过正妃的,这一点从坐在哪边就能看出来。 就比如,常软今日是大婚,可是却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因为正红色的嫁衣只有正室才能够穿。 大多数府上的正室与妾室是跟厄本那就不能够和平相处的,甚至妾室是根本就不能够同坐一席。 只不过如今常阮虽然是侧室,可是身份也摆在那里,与一般的妾室还是有所不同的。 喜宴正式开始,众人都纷纷向祁王以及常阮敬酒,其乐融融。 就算私下有什么恩怨,可是如今的气氛,是不能会拿出来说事的,更别说闹事了。 一闹事,得罪的可是祁王和常阮背后的宁远侯府。 要说之前的宁远侯府,许多人可能都觉得他逐渐式微了,当初成武帝对宁远侯府的戒心、疑心众人都是瞧在眼里的。 否则当初也不会派宁远侯去治理瘟疫,这明摆着就是让他去送死。 可是谁能够想到,宁远侯不仅没有染病身亡,反而半路冒出一个辛言,治好了瘟疫,让他躲过了一劫。 好像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宁远侯府重新崛起,并且成武帝如今对待宁远侯的态度也不似从前了,反而还很信任。 能够让成武帝的疑心消失,还能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就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这都不禁让他们觉得着宁远侯背后是不是有高人在相助,毕竟宁远侯若是真的有那个心机,当初也不会差点就让成武帝消灭了常府。 这段时间京畿发生的变化实在不小,从前权倾朝野的官员大多都被连根拔起,宁远侯、祁王,璟王,还有新任的各部尚书,崛起之势猛烈,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一样。 在无形中,隐隐有一只手在推动一切。 “恭喜祁王殿下与侧妃娘娘了,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辛言举起酒杯向他们两人敬酒。 常阮嗔怪道:“阿言,你这是叫我什么呢,什么侧妃娘娘,你我之间还论这些虚礼不成?那我是不是还要喊你郡主娘娘了。” 祁王也随之道:“是啊,阿言你与阮儿也算是手帕交了,论这些作什么。” “这倒是,是我想差了。那我就预祝你们二位早生贵子。” 这话让众人都笑出了声音。 祁王妃道:“阮妹妹能够有郡主这样一位知己,实在是让本宫羡慕得很啊。” “王妃谬赞了,我能够有阮儿这样真性情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阮儿虽然比我大上一岁,但是她性情沉稳,很多时候我也都是被她开导的。” 常阮听到这句话,知道辛言是在给她撑场面,但是她还是真心的说道:“哪有,还不是你纵着我的。” 坐在这一桌的人,大部分都是皇亲贵胄,也只有皇室才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 其余人等也就只能与和自己品级相同的人坐在一桌上,正巧的是,如今正到了送礼的环节。 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可是如今在场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在这大宅内院,送礼就是一门学问了。 送得好,送得巧的会成为佳话,而送的不合意的,只会成为笑话。 这送礼里面可是能够大做文章的。 此时祁王就刚好的说起:“说起来,三哥的礼物实在是贵重了,做弟弟的收起来,也实在是……” “哪的话,你是我的四弟,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这礼物自然是得表达为兄的心意,你尽管收下。对了,说起来,还不知道七弟送了什么礼物,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为兄说说?”梁王故意点起宋铭。 他送的礼物可谓是真正的贵重,他就不相信宋铭送的东西能够压过他,更何况他还听说,宋铭就是送了个小盒子,虽然不知道小盒子里面送的是什么,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 说不定还是一些女人家的收拾,毕竟宋铭外表瞧起来就是一副风流公子爷的模样,想来也是相当懂女孩子的心思。 “莫不是这礼物是送给侧妃娘娘的?” 宋铭斜睨了一眼梁王,然后就毫无客气道:“三哥今日怎么对弟弟这么感兴趣?” 宋铭越是这样故作而言它,让梁王越发的相信他送的东西绝对是登不上大雅之堂。 毕竟宋铭可就重来没有正紧的回送过礼物,更被说是这种喜庆的事情上面,送礼还是有很大的讲究,一个不慎,还真的回被别人认为这人的心思不好…… “七弟这样藏着掖着,该不会是真的送了什么绝世珍宝,害怕哥哥也向你讨?你放心吧,三哥怎么也不会向你一个弟弟那东西,父皇这么些年来赏赐给本王的东西多得数不胜数,不会真的想要你的东西的,放心吧。”梁王话里话外炫耀着成武帝对他的宠爱。 换做别人,不管是祁王还是之前的瑞王、襄王,他都不会这么做,因为没有必要。 唯独宋铭,他只能用他最在意的事情去攻击宋铭。成武帝对宋铭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宋铭这些年来狂妄的资本,他觉得宋铭绝对是那个最害怕自己失宠的那个人。 所以每一次和他“交手”,梁王总会故意强调成武帝对他的重用,信任以及赏赐……仿佛这样子,就能够让自己嫉妒的心,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是他这些话,在宋铭听来根本就是小儿科,尽管梁王也是知道的,这样子做并没有什么用,然而面对宋铭他总是失去该有的冷静,无法平静的面对一切。 他不否认,他确实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哪知道宋铭根本就不上钩,反而平淡1道:“哦,这样啊。”之后就没有了下文,梁王再一次觉得自己重拳出击却打在了棉花上。 反而是祁王出来和稀泥:“既然三哥感兴趣,四弟就代七弟说说。七弟知道我喜欢书法,恰好我最为珍爱得砚台不小心打碎了,七弟他就找了砚台送给我。不过这个砚台来头可是不小,他可以算是砚台中的“君子”了。” “君子?何意?” “这么说吧,百花之中有花如君子,而砚台中也是有的。不同的砚台质地、光泽不同,并且研出来得墨爷不同。这砚台被称为‘君子’除了有如君子一般得伟岸,坚硬之外,还有另一层含义,那便是砚台中之最了。” “此‘君子’便是‘最’,最好!犹如牡丹,百花之王一样。” 祁王说起砚台也是自己双眼发光,也能瞧得出来,祁王是真的喜爱书法,对于砚台也是有研究的。 梁王对于祁王这么称赞宋铭得砚台,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他来说,就算是砚台再怎么珍贵,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宋铭像是读懂梁王眼中得含义故意道:“四哥也不用说这么多了,三哥都说了,父皇送了他许多得好东西,想来他也是不屑于这点东西吧。” 宋铭跟梁王说话,从来就没有客气过,可是在外人瞧来,他一向如此,所以倒没觉得宋铭说得话有何不妥。 梁王气得只能举起酒杯喝了起来。 忽然,常阮惊呼了一声,众人瞧去,原是她身上得嫁衣不小心被酒水打湿了。 婢女连忙上前来给常阮整理衣物。 常阮却一副懊悔地表情,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好好的衣服! 祁王关心道:“没事吧?” “妾身倒没事,只是这衣服……”常阮沮丧的瞧着被衣服酒水打湿的下摆:“阿言,对不起啊,你费了心思给我送的这嫁衣,我竟然将它……” “无妨,洗洗便好了,这种质地的衣裳不管染上了什么东西,都能够轻易洗掉的。你先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了。”辛言安慰道。 虽然常阮还是很懊恼自己,但是也必须起身去换身衣服,向众人告辞之后便在婢女的搀扶下,回了房。 祁王妃这才好奇道:“原来阮妹妹的嫁衣是郡主所赠,难怪当时我瞧着这嫁衣不似寻常的嫁衣。我想,这嫁衣应当还有些别的妙处吧。” 祁王妃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辛言道:“确实,这嫁衣确实不似普通的嫁衣。她的材质是浣锦,并且上面的花纹刺绣都是一针一线刺上去的,且上面的运用的是双面绣,说起来,当时这件衣服可是耗费了天宝楼不少的人力……” 辛言这么一番话这谓是说在众人的心上,纷纷惊呼辛言的大手笔。单是浣锦这一材料做成嫁衣便是极大的工程,要知道嫁衣的款式可是繁杂得很,更别说上面还运用了双面绣。 双面绣得是那种绣技高超的才有可能学得会,并且双面绣得奇妙之处并不是只在绣成双面得样子。就算是只单看一面,也比单面绣生动了不知道多少倍! 众人更加吃惊1得是,辛言竟然真的舍得,那样一件嫁衣耗费了天宝楼的顶尖大师多少的心血,怕是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件了。 然而她却说送就送,还送的干脆,送的一点留恋都没有。 听听她说得什么话,无妨?洗洗就行?这么奢侈、华美的嫁衣就算是出了折痕,也是莫大的罪过!辛言竟然心这么大! 可是这从另一方面也能够瞧出来辛言是真的有底气!这颜氏家族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呢?一个天宝楼,一个天香楼,辛言真的是,太过神秘了! 当然有人羡慕,便会有人嫉妒。 “没想到辛言这么舍得,常阮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看来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否则这辛言不可能说送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像某些人,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却什么都没有落得好,还以为自己傍上一颗摇钱树,谁知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你说呢?”周舒曼压低声音,挑衅似地看着邵云卿:“你瞧瞧你,都跟在人家身后多久,人家可是一点都没有想到你啊!” 第二百零二章 阴谋(二)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对于周舒曼地挑衅,邵云卿只觉得麻烦,要不是周舒曼是舅舅的女儿,她也不会对她次次相让。 与辛言相处这么久了,邵云卿怎么说也会有点成长,换做是之前,她是会处处忍让,但是如今她已经知道,怯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特别面对周舒曼的时候。 “郡主心里怎么想,哪里轮到我们这些人来议论的?”邵云卿道。 见邵云卿不中招,周舒曼惊讶之余还有点好奇,邵云卿什么时候这么的聪明了? “别怨我没有提醒你,你可是姓邵,不是姓周,更加不是姓辛,你的死活不会有人在意的,你最好记着这一点,别被人对你好点,就觉得自己是个角色了!”周舒曼面露狠色。 周舒梅瞧见周舒曼与邵云卿像是在说什么,便道:“姐姐说什么呢?瞧邵姐姐这神情,难不成姐姐说了什么事情让邵姐姐不高兴的话了?” 周舒梅这话的攻击性很强,一瞧就是要挑事情。 周舒曼冷冷地道:“这干你什么事情,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周舒梅脸色一暗,周舒曼就不是那种会给人好脸色的人。 “姐姐怎么这么说,说什么我们两个都是周府的小姐,都是一家人,你要是说了什么让邵姐姐不高兴的事情,回头让父亲知道了,要是问我,我总归得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吧。”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周枫会因为一个邵云卿就惩罚自己的嫡亲女儿。 这句话也正好说在了周舒曼的心头上,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邵云卿这胡乱攀亲戚的行为,偏偏父亲还真的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不仅给她在邵府撑腰、还事事都想着她,让她可是气得不轻了。 周舒曼的尊严,她的骄傲不允许邵云卿抢走她的父亲,当初就连周舒梅都不行,如今更加是不可以! “她敢?她敢和父亲说?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当真觉得父亲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吗?人还是得由自知之明。”周舒曼道。 邵云卿听不下去了:“周大小姐,我知道你一向都瞧不起我,我理解。虽然舅舅是我的亲人,但是他还是你的父亲,对我的关心自然是不可能超过你这个嫡女的。我也从来就没有想要抢走你父亲的关注,舅舅对我的好,我时刻记在心里,不会搅和得让他家宅不宁,你也不用听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的话,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别人存的是什么心思。” “还有,郡主不嫌弃,将我当成朋友,这一点我无比清楚,我从来就没有想要从谁那里得到什么,别人给不给是她的事情,而不是自己觉得要就有,我非常清楚的这一点。今日我与周大小姐说这么多,目的只是希望就算周大小姐还是不能放下对我的成见,也希望你不要牵连其他人。”邵云卿正视周舒曼,眼神坚定,并未有动摇:“还有一点,如今的郡主已经不是当初的郡主,也不是你可以议论的对象了,为了你好、还有周府好,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一点。我对郡主还有些了解,她不是那种会任人欺凌的人,等到她真的想要跟你清算的时候,你绝对毫无还手之力。这些都是我好心的建议,要是你不相信就算了……” 邵云卿难得说出了这么些话,周舒曼和周舒梅同时望向邵云卿的背影,心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的话,换一句话说,其实是忘记了接下她的话。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邵云卿吗?差别也太大了,这才多久没有见,用一句话说,还真的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周舒梅也没有反应过来,邵云卿话里说的乱嚼舌根的人指的就是她,面色古怪的道:“邵姐姐才几天不见,口齿还真是伶俐,莫不是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说的时候,还边用眼神偷瞄周舒曼的反应。 对周舒梅来说,一次挑拨离间没有成功,那就再来一次,反正不达目的她是惠罢休的。 然而周舒曼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也不是傻子,邵云卿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有一句话她说对了,周舒梅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时时刻刻都紧紧盯着自己,巴不得自己闯出什么祸事,让她能够一举除掉自己眼中钉,肉中刺,让自己成为周府的嫡女! 可是还是要让周舒梅失望了,她才不会那么傻,给被人做嫁衣,被当垫脚石还一声不吭。 “说知道呢,你不也是这样,说不定你们两人还能有什么共同话题,能够交流交流。”同样的卑鄙无耻,下流低贱!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周舒曼也不再理会她了,还同样留了个后脑勺给她。 周舒梅不但没有让周舒曼与邵云卿再次记恨上对方,还碰了一鼻子会,已经逐渐恼怒了。 为了按捺住这样的自己,周舒梅只好将放在膝盖上的帕子狠狠的撕扯着,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邵云卿没有听见后面继续穷追不舍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别瞧她刚刚说得头头是道,自信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的心里可也是很紧张的。 但是辛言说得没错,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躲着藏着,只要被人一找她麻烦,就将自己的缩在龟壳里,任由别人欺凌,那样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自己亲人的不负责任! 就像她说得那样,她从来就没有想要从辛言身上得到什么,,也没有想要从舅舅身上得到什么。对她来说舅舅是她的亲人,而辛言则是她的“老师”。她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那时无法用金钱财物来衡量的。 常氏姐妹也是如此,她们真性情,从来就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有什么意见,或是故意疏远…… 她很高兴自己能够有她们几位朋友! 如今常阮成亲了,她也是相当的高兴,她也是真心祝福她们的。 喜宴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进行到了尾声。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了惊呼声,有人就这样直直的往后倒去。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啊!” 刀光剑影之间,又有几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刺客,有刺客!” “啊——救命啊!” “有刺客——” 场上顿时掀起了一阵阵呼叫声。 祁王府的侍卫很快就加入到了战局中,与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黑衣人交手了。 谁都不知道这祁王府怎么就忽然涌入进来了这么多的黑衣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那些目睹了一切的女眷们,都吓得花容失色,原本脸上精致的妆容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些黑衣人的举动,她们不像是普通的寻常刺客。 若是刺客,费尽心思地潜入进来这祁王府,难道不是为了暗杀祁王。或是为了暗杀在场之中地某一位。 可是他们一动手就这么大,还杀了一个柔弱的小姐。 那女子的母亲在她的身旁撕心裂肺的哭泣,为她的女儿鸣冤。 一个好好花容月貌的女子,就在花一样的年龄陨落了。 在场的人不乏有已经为人母的,见到这种场面,在同情之余不禁庆幸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并且还都揽住、护住自己的女儿。 而这个死去的人,正好是刚刚与童淑惠、石佳雨、柳白雪三人发生争执的人——邓秋月。 看见这样的场景,她们三人也是生出了后怕。 因为身份原因,她们一开始与邓秋月是站在一起的。然而因为刚刚的不快,所以她们有意识的远离了邓秋月,可以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能够躲过了这么一劫。 若不是听见了邓夫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她们三人都不敢相信受害者是邓秋月。 虽说邓秋月一直跟她们作对,但是一下子,一个熟悉的人就这样惨死在她们面前,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 她们三人躲在各自母亲的后面,也都瞧见彼此眼中的惧怕,若是那人早一点动手,怕是她们三人也不可能安全无恙。 那人下手狠辣,一刀毙命,别说那几个被他们砍伤的官员,女眷,连祁王府的侍卫看上去都渐渐落了下风。 这根本就让人不敢相信,那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眼见祁王府的侍卫渐渐不敌黑衣人,宋铭抬起手,似有让自己的人出面解决。 不过被辛言暗中拉住了。 宋铭回过头来瞧着她…… 早在发生动、乱的时候,宋铭就将辛言护在了身后,此时宋铭刚好需要低下头来,才能瞧见宋铭的反应。 辛言微微摇头,低声道:“你不能出手,一旦出手会暴露你自己,届时只会麻烦不断。”更被说梁王还在这里,若是知道宋铭暗中还有这么一队人马,只会让他更加警惕。 “但是……”宋铭总不能瞧着这些黑衣人在他的面前胡乱的杀人。 “放心,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他们继续杀人的。”辛言似是一眼瞧见了宋铭心中所想。 听见辛言的话,宋铭反而笑了。是啊,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阿言,他的阿言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女子。 辛言从宋铭的身后走了出来,直接吹响了一个口哨。 在场的人只听见一声声呼啸的声音,如同鞭子高速挥出的声音。两队交手的人马正在热火朝天的打斗,忽然就涌出了另一队人马。 祁王府的侍卫大惊,原本面对这些黑衣人就已经是力不从心了,要是再来人,怕是根本就不是对手。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这队神秘人是友非敌,他们的目标是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黑衣人。 很快局势就扭转了,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对手,见不是对手,便想着速战速决,招式更加的狠辣,不顾自己伤痕累累的尸体,直击祁王他们一行人。 就在他一剑挥出的瞬间,他的身体被利剑贯、穿,再也没有力气能够举起剑柄…… 第二百零三章 阴谋(三)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黑衣人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籍北抽出他身上的剑,喷涌而出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众人都还没有从这个巨变中反应过来。 战况虽然胶着,但是很快就已经平静下来,所有的黑衣人都被制服,然而那些黑衣人并不是普通的刺客,而是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就是他们若是完不成任务就会选择自杀,绝对不会让敌人有任何能够探取他们身上信息的机会。 然而也是正因如此,辛言给了籍北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让他们失去自杀的能力。 就在他们要行动的时候,籍北不知道挥出了什么药粉,顿时就让剩余的黑衣人失去了意识。 这种药效实在强劲,无色无味就能够一秒让人失去意识! 辛言的脑中已经在思索了,究竟是谁会派出死士过来毫无目的的刺杀,他们要杀的人是谁? 重新控制好了那些黑衣人,那些官宦、女眷才重新平静下来,然而虽说如此,场上的人还是露出了一副后怕的神情。 这到底是再怎么回事?! 籍北搜索了剩余两个黑衣人,一无所获,都没有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的东西…… 籍北如如实的告诉了辛言,连带着辛言,其他人也一同陷入了沉默。 可是还有一部分人都沉浸在辛言的势力。 不过是十来个人,就轻而易举的扭转形势了。他们都看得出来,若不是辛言出手,祁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个辛言果真不是一般的普通商人,颜氏家族也绝对不是经商那么简单! “祁王殿下,今日的情况你觉得呢?”辛言望向祁王。 祁王立刻派人道:“快去传太医医治受伤的人!” 今日除了惨死的邓秋月,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之后祁王才道:“本王也实在没有思绪,究竟是谁会派出这么多的死士,下手如此的狠辣。” “请大家放心,本王绝对会上禀父皇,让父皇揪出背后的人,绝对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众人就算觉得有所不满,但是也还是不敢说出来。这一点只是源于今日是来参加祁王的喜宴,才会遇到这种事情。 可是那些黑衣人的目标,看着却不像是奔着祁王,反而像是毫无目的的杀戮。 其他人已经镇定下来,尽管有些人的脸色还是惨白,但也没有再乱喊乱叫了。 刚刚那些慌乱的举动,失态的表现,让他们都觉得后悔得很!怎么会做出那些失态的行为。 只有邓夫人,抱着邓秋月的尸体,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有大臣道:“今日多谢尚华郡主出手,否则我等只怕会命丧于这些凶恶之人之手。” “多谢尚华郡主!” “多谢尚华郡主!” 辛言淡淡道:“众位都是大晋的臣子,怎么能让各位受到一点点的伤,无论是在座的哪位有任何的闪失,都会让大晋受到损失!” 他们惊讶于这些黑衣人能够如入无人之境的潜入进来,也同样的感叹辛言手下之人的武功之高。 若是今日真的没有辛言让他的下属出手,他们或许真的会命丧于此也说不定。 此时的感激还是真的,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真诚,对于这一点辛言也不在意,无论是真心话,还是虚假的话,辛言都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激她才出手的…… 辛言吩咐籍北让他们退下去,将那两个黑衣人交给祁王。 籍北领命,很快他们几人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祁王如今也只能先安抚众位宾客,并且确认还有没有受伤的人。 梁王此时上前来搭话,知道辛言不简单,没想到她手下地高手也那么的多。 当当就那个籍北,武功之高是他从未见过的,更被说她手下地那些高手。 就连御林军统领或许单论武功造诣,怕是也远远及不上! 若是辛言被祁王或是宋铭拉拢了去,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大祸害!若是辛言不能为自己所用,梁王是绝对不会留下辛言这么大的一个威胁。 要是祁王或是宋铭两人身边出现了许多高手,到时候他要下手也麻烦了,还不一定能得手,更别说如今得情况就已经非常得棘手! 梁王试探道:“没想到郡主身边也是卧虎藏龙啊,这护卫的功夫竟有如此的造诣,不知道是哪路英雄。” 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想来这人绝对不是江湖上泛泛无名之辈。说不定他还能拉拢他过来。 “梁王殿下客气了,籍北从未在江湖上混过,这名字说了,殿下还不一定能记得住呢。”辛言道。 “没想到竟是如此,那这籍先生怎么会来当郡主的护卫,说实话,本王听到的功夫高的人,越是不想要受拘束,越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梁王不留余力的打探。 辛言一早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但是也没有一口回绝他,反而轻声道:“这有什么?这人嘛,终归是要生活的,没有银子傍身,哪里能过日子。 梁王没有想到辛言会是这么回答,一时不知道如何会话。 辛言自顾自的说下去:“再说了,不是什么人都有家财万贯,即使不工作也能衣食无忧,还是有人要肩负生活的压力,面对这些事情的。梁王殿下从小衣食无忧,自然对这些是不理解的。” “郡主对这些事情,倒是挺有感慨的。没想到郡主如今一时富甲一方,还能有这种领悟,是我实在没有想到的。” 辛言仿佛不知道他话中的另一段含义,微笑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个商人,每个人都有开始的时候。就像我说的,没有人生下来就和梁王殿下你一样,含着金汤勺出生,这世道已经很难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过招,丝毫不相让,梁王每一次跑出来的问题,都让辛言挡了回去。 梁王心中暗骂辛言是只狐狸,狡猾得很,这人说话真的是一点漏洞都没有。 明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说起话来却像是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哦不,那些老狐狸说话也不会像她一样毫无漏洞! 宋铭看不下去了,就算知道辛言跟梁王说话、微笑只是保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可是他就是不想要看到辛言对梁王这个小人有一点点的和颜悦色。 “三哥,你什么时候对江湖人士感兴趣了,该不会是想要挖墙脚吧。这不该吧,三哥你身边的高手也不少,还是说都是些空有力气的废物?这样的话,三哥你还是早日放弃他们比较好吧,养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宋铭一副为了梁王着想的样子,可是梁王也听出来了话中话。 “这就不劳七弟费心了,三哥自会看着办,倒是七弟,你身旁都没有什么得力高手,下次若是还发生这种事情,还是保护好自己,别想着做些不符合你自己身份的事情了。”梁王可是瞧见那些黑衣人杀人的时候,宋铭就将辛言保护在身后。 她心中嗤笑,对宋铭就是满满的蔑视,只觉得他就是想要逞英雄。 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不过梁王其实巴不得那些黑衣人能够发现这里的情况,最好能够杀了宋铭或是祁王,不管是哪一个人出事,都是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 这些黑衣人也是够愚蠢的,想要杀人,也不知道谨慎一点,还大张旗鼓的杀不相关的人,这不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让别人有了防范。 “我倒不是想要费心三哥的事情,只是你这样拉着阿言说话,我都跟阿言说不上话了。三哥你自己早就已经娶亲了,能不能不要阻挡弟弟的幸福呢!”宋铭说完后,果然收到了辛言的一记眼刀子。 辛言无语的扶额,这个男人,就是想要让被人认为他们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就是了。 “七弟这么说不太好吧,首先,三哥怎么会想要阻止你追求幸福,在者,就算你认为郡主高贵,也不能说出这种话吧,对郡主的名声有碍,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男女之事,不该还是跟以前一样轻浮。”梁王道:“还有,这满京畿爱慕七弟的名门闺秀那么多,甚至父皇当初也有意给你指婚,是你说你年纪还小,不想这么快就成亲,如今怎么就改口了。” “这有什么,父皇担心我,想我早点成家,可是没有遇上心仪之人,哪能那么快就决定,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牺牲一个无辜女子的幸福吧,这也太没有人性了,你说对吗,三哥。”宋铭说这话,完全就是在讽刺他。 他对婚姻从来都是以政治为目的,只要对他有利的,就算让他与他厌恶的女子成亲也无妨。 “七弟还真的是任性惯了啊。” “哪里哪里,终归还是父皇疼惜,否则我怎么敢呢,你说是不是呀,三哥。”宋铭嘻皮笑脸的的样子让梁王气得差点吐血。 辛言无语的瞧着宋铭故意气梁王的话,宋铭这嘴贱的程度也是可以了,丝毫不给人一点后路。 难怪之前京畿流传着一句话,说是成武帝的兄弟,算是宋铭的皇叔吧,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宋铭,被他一张利嘴气得吐血。 今日见到宋铭怼梁王的话,才觉得传言也不尽是假话,还是有可信的地方。 第二百零四章 阴谋(四)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祁王府遭受到死士的攻击,还死伤了许多人,这一件事情在京畿掀起了轩然大波。 成武帝暴怒,下令彻查,究竟是谁敢做出这么不要命的事情。 还有一点,那就是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成武帝的脸吗。 死士竟然能够在京畿来去自如,都没有人知道。还让他突破了祁王府杀了、伤了人,重要的是,他们还查不出来是哪人所为。 剩下的两个死士,虽然被抓到了,可是在拷打的时候,离奇的我在了牢中。 为了不让他们自杀,他们已经做出了许多的措施,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被人趁虚而入。 成武帝一边暴怒,一边下令大理寺卿以及刑部彻查,但是依旧没有查处究竟是何人所为…… 就这样到了成武帝的生辰…… 各国使臣纷纷进京贺寿,成武帝早早就安排了人员接待,这个时候也是展现大晋国力强盛的时候。 其中就以大梁,北虞,关漠为首…… 北虞之前派了康易与康岚过来,表面上是为联姻,实际上却是为了结盟。 然而自从康岚上次在堂上示爱被拒之后,康岚就“夹起尾巴”做人,也没有再有下文。 就在别人都以为康岚公主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人,才一直都呆在驿馆…… 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没想到竟然有人瞧见康岚公主与别的男人幽会,还是在外面,光天化日之下的幽会,这让他们都没想到。 还有人瞧见他们行那等苟且之事,这件事情一经被人截路,康岚公主的名声是彻底的毁了。 而被人挖出来的那个男的,竟然是皇室里一个存在感极少的世子…… 然而成武帝听闻后反倒没有因为她们私相授受就生气,而是说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要为他们指婚。 对成武帝来说,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好,不仅可以去北虞皇帝那边拿乔,摆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表现出,这位康岚公主前段时间才非叶子默不嫁,这没过几天就与别的男人苟合在一起了…… 北虞将这种毫无羞耻之心的公主派来和亲,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吗。 另外这样也可以表现出成武帝是被迫,才答应这门亲事。 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就算成武帝没有亲眼瞧见也没有关系,反正已经有被人看到了,还是朝廷的官员,这总不会是在污蔑她吧,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康岚公主,而且对于那名毫无存在感的皇室弟子,朝廷的官员还不一定认识,那人平常行事也低调,所以这中间并没有什么仇什么怨! 所以这件事情,站在成武帝的立场上,他一点都损失都没有,反而还可以因为这件事情捞到好处。 这种好事情,成武帝绝对不会放过的。 不管如何,抢得先机最为重要。 康易原本打算让康岚嫁给皇室中的某个王爷,但是没有想到康岚的胆子还是这么大,就这样打乱了他的计划。 面对成武帝的笑意盎然,康易根本就拒绝不了,别说那个男子在皇室就是一个完全不受宠、丝毫没有存在感的人,既然成武帝发话了,那么不管自己怎么做,他也不可能冒着违背成武帝的风险拒绝。 而他们北虞也没有机会能够先开这个口,在这样为难的处境中,康易也只能笑着答应了,心中对康岚不知道骂了多少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坏事。 康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大闹了一场。她对那个男子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怎么会可能想要嫁给他,不过是一时的玩心而已。 然而没有想到竟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康易面对康岚的无理取闹,已经没有耐心了:“你有什么理由说不要?这件事情还不是你惹出来?我早就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你偏偏不听,就是要出去惹事。如今事情到这种地步,你已经完全不可能有回头的机会。” “你信不信,豚你敢悔婚,成武帝绝对会以此为借口,向北虞发兵,届时你要怎么向父皇交代,向北虞的子民交代,跟他们说,这一切皆是由你的任性惹出来的!”康易一顿训斥。 康岚直到现在还是一点悔悟的心都没有,认为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不让我嫁给叶子默,我何至于会这样,要说责任,你难道没有吗?父皇是让你来这里与成武帝商讨结盟的事宜,不是让你来这里听他指挥的。成武帝若真的想要发兵北虞,那就让他来好了,难不成我们北虞还怕他不成,我可是北虞的公主,为了我打仗,那也是北虞人应该做的!”康岚的这番话完全就是自私自利。 康易瞧见他说出这么自私的话,不止心中在冷笑,连脸上也表现出满满的不屑。 果真是胸大无脑的女人,父皇也是糊涂了,竟然将她宠成这个样子,若是让北虞子民听到他们北虞的公主说出这种话,要是不反叛才奇怪。 也幸好他的父皇及时悬崖勒马,放弃了她,要是不然,北虞终有一天是会毁在他的手里。 “你以为你是北虞的公主,别人就要为你送死?你是北虞的公主不错,可你为北虞做出过什么事情,巍为了北虞你牺牲了什么?你只不过是仗着父皇的宠爱,作威作福,你做的事情就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做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的时候,你想过你是北虞的公主吗?如今倒是想要让北虞的子民为你冲锋陷阵,你也得想象你有这个资格吗?”康易丝毫就没有给她脸面,可以说,这是第一次康易这么对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说出这猴子那个不留情面的话。 康岚犹如被人戳中心思,气得暴跳如雷:“所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康易啊康易你之前倒是掩藏得很好,连本公主都被你骗了。怎么?你现在是仗着有大晋皇帝给你撑腰,就敢这么小瞧我了?等我告诉父皇,看看父皇还会不会重用你。” 听到康岚这句话,康易的怒气完全就变为了嘲讽,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说这么多,浪费表情。 “我早就说过了,父皇对你早就失望透顶,你若是不信,为什么你传出去的消息,一点回信都没有?” 康岚尖叫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从中作怪,一定是你。你将我的书信都拦截下来了,让父皇不知道你在这里对我做的这些事情。一定是你。” “到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愚蠢,难怪你会走到这个地步。我根本就不必多此一举去拦截你的书信,父皇之所以没有回信,是因为你早就被他抛弃了。他早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了。你做过那么多让他失望的事情,你以为他还会一直宠溺着你?用你生锈的脑袋好好想想!或许你的人生还不至于那么凄惨。”康易笑了:“还有,你若是真的不相信,我这里还有父皇传给我的书信,你大可以好好瞧瞧!” 说完他就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封信。 康岚迅速的夺过来,飞快地看了信上地内容。 无比的震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父皇不会抛弃她地,父皇怎么会抛弃她?一定是康易,一定是他在父皇的面前说了什么! “是你在父皇的面前搬弄是非!一定是你,父皇最为宠爱我,绝对不会对我这么狠心!” 直到现在康岚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可是康易还是毫不留情的打碎她的希望。 “照你这么说,父皇要是真的还在乎你,在乎你这个尊贵的公主,只会像之前一样,将那些说你不是的人好生训斥一顿,怎么还会相信我的话……康岚啊康岚,你好好想想吧,父皇他真的没有一步一步对你失望吗?”康易看着康岚的眼睛,瞧着她里面的光芒慢慢的熄灭:“他不是没有失望,而是你一直只顾着自己,只顾着自己的私欲,从未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旁人。” 康岚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驳了,她心里面不愿意相信,可是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最好就不要再做出什么动作了。你也瞧到了,父皇信上说了,只要让你安分,听话,什么手段都可以……你要是搅和了两国的结盟,下惨可就不是如今这样了!”康易最后警告她。 康岚如今才彻底的慌了:“不,不,我不嫁,我不嫁了。我要回北虞,我要回北虞。你让父皇重新派人过来和亲,我不和亲了!” “看来我的话,你还没有听清楚,让你安分,就是让你别再惹事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这个和亲是你求过来的,如今你想反悔也晚了。”康易看到她如今才认识到形势如何,都不知道是要笑,还是…… 将她抓着他的手给挥开,然后道:“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是你实在没有什么信用可言,为了让我们彼此都好过,我还是决定让你先睡个几天吧!”康易说完,康岚突然意识道不好,还没说出话,康易就往她嘴里塞了药。 康岚想要吐出来,可是除了吐出一些水之外,就没有了。 上方传来康易冷漠的声音:“放心吧,这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能够让你安分一点的药物。等药效过了,事情结束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我会让人好好伺候你的——” 康易这句话说完,康岚就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第二百零五章 阴谋(五)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符兮若撩开马车的帘子往外望去,眼前的景象一点都不同,与她见到的样子,与大梁的建筑也都不一样。 她的心情复杂,既想着要将这京畿搅动得天翻地覆,又觉得自己想要成为这个地方的主人。 眼中的野心闪现,不过却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 崔烨昱伸手揽过符兮若的腰肢,一脸宠溺的问道:“瞧什么呢?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符兮若很快的转换了表情,一副对这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若儿是在看这外面,这个大晋的京畿和我们大梁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能够和我们大梁一同称之为两大强国,若儿也想亲眼见识一番。” 符兮若埋头在崔烨昱的怀里。 崔烨昱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等进宫见到了成武帝,之后你想要去逛这京畿的哪个地方,本王都陪你逛,不会让你孤单的。” 符兮若一脸满足的看着崔烨昱:“夫君对妾身真好!” 崔烨昱抬起符兮若的下巴,瞧着他怀中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恨不得今日就在这里办了。 想起自己还有要务在身,按耐住自己的欲望。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符兮若的嘴唇。 符兮若睁大了眼睛,发出疑问。 然而不过一会,就被崔烨昱用嘴巴堵住了,两唇舌交缠,崔烨昱攻城掠池,将符兮若紧紧的包裹着。 符兮若只能从嘴唇的缝隙中,发出些许的求饶以及喘息声。 直到很久之后,崔烨昱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符兮若的嘴唇已经是被亲得发红。 崔烨昱邪魅一笑:“这就算是今天的利息,其他的等之后本王再取。” 符兮若嗔怪的瞧着他:“你这样待会我怎么见人啊。”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最好就不要见人了,只有本王能够瞧见你的容貌,其余人都不配。”崔烨昱用手捏了一下符兮若的鼻子,然后伸手从后方拿出了一顶围帽,直接带在符兮若的头上,然后不顾符兮若的阻止,固执的将她的围帽绑住。 “你待会这样子,最好就不要与人说话,更加不要与别人有任何的交流,然后就安静在我参身边就好了!”崔烨昱很满意的点点头。 符兮若假装不去理会他这幼稚的行为。 府内,辛言坐在堂上,然后严肃的瞧着下面汇报的人。 “你说什么?”辛言道。 下面的人,顶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复述了一边。 上面听着的辛言脸色已经可以瞧出不好了。 辛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调查,去时只瞧见了他们的尸体,并未瞧见小淳姑娘……”他们也觉得匪夷所思。 按理说与卫小淳出任务的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下惨却是那副样子,小淳姑娘怕是也难逃魔掌了…… 可是这话他却不敢说,谁不知道姑娘与小淳姑娘情同姐妹,要是小淳姑娘真有个什么万一,还真不知道姑娘回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就正是因为这样,辛言如今的心情更加的不好受。 明明她不过是派卫小淳去送信,却在途中遭遇了埋伏。卫小淳带着的那么多人,竟然无一生还,这个势力,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辛言很快就锁定了真凶! 辛言眼色狠辣,谢承安啊谢承安,原本我们的战争还没有这么快开始,从现在起,不管她要付出什么代价,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继续,搜查。务必要找到小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辛言道。 下面的人领命后迅速的退下去。 辛言如今的心情很差,她无比的希望小淳能够安全回来,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一点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但是那些人将其他人都残忍的杀害了,为什么要单单的抓走卫小淳,难不成是因为忽然大发慈悲,手下留情? 这个绝对不可能。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卫小淳侥幸逃脱了,可是这一个也基本不可能。要是卫小淳真的逃脱,绝对会第一时间会来,不会就这样失踪。 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们是故意不杀卫小淳,却将她带走……或许是他们之中有想要从卫小淳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辛言无比希望会是这个答案,这样的话,卫小淳还有可能还活在这世上,而不是已经阴阳相隔。 傅雅楠瞧出来了辛言自责的神情,安慰道:“姑娘,你也莫要自责了,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我想小淳在这里,也不希望你为她这么自责。说起来,我们都是姑娘你的下属,姑娘要我们做什么,都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绝对是心甘情愿地。”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只是觉得,或许这一次真的是我失误了。进京畿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谢承安怎么可能不会有所察觉,他的野心本来就大,我就不应该觉得一切胜券在握,而放松了警惕,要是我再谨慎点想想,或小淳还有那些兄弟就不会出事了!” 辛言如今已经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中,要是她再小心些,将之前的事情连起来重新捋一遍,或许会因为觉得还有疑问,而不会派卫小淳出去……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自满导致的,是她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才会被这一时的成功迷惑了眼睛。 辛言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向籍北交代,这几天籍北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知道籍北对小淳用情有多深,若是他知道了小淳有可能……出了事,那他会怎么办,他们的婚事怎么办? 籍北与小淳都是她的朋友,她无比希望小淳能够有一个好得归宿,满心欢喜的布置婚礼,没有想到如今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辛言发誓绝对不会饶了那些下手的人! 不管是谁! 傅雅楠又道:“姑娘何必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若是这么说,那我不是也大错特错了吗?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能够及时的提醒姑娘,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我们如今在这里自责都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谁是杀害他们的凶手!或许小淳根本就没有死!” 辛言被傅雅楠这么一说也突然就顿悟了,原本她也是知道这些道理,可是终归还是入了魔障。没错,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这一切事情! “雅楠谢谢你,是我魔障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的!”辛言坚决道。 “姑娘知道时谁下的手了?”傅雅楠问道。 “哼,还能有谁?能够这样的势力,满京畿,哦不,满大晋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辛言眼睛透露出凶狠:“谢承安啊,谢承安,我还以为你如今时想要呆在幕后指点江山,没想到你的手这么长,这么快就伸到我们这边,这一次,就让我瞧瞧你还能撑到几时!” 傅雅楠呢喃道:“谢承安?可是姑娘,谢承安怎么会知道你派小淳去送信的事情?” “他是不知道,可是有人跟他说了,他不就知道了。”辛言道。 傅雅楠不愧是打理了颜氏家族这么久的人,思索了一下,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事情。 “姑娘的意思是,颜氏家族里面有奸细?”说完之后,傅雅楠连忙上前请罪:“是雅楠失察,竟没有发现叛徒,这一切都是雅楠的过错!” 辛言叹了口气,示意傅雅楠起来:“这事不关你的事情,就连我,对这个人也是毫无头绪,你平常照料其他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总不可能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起来吧。” “但是……”傅雅楠坚定道:“姑娘放心,我绝对会将那个叛徒揪出来,绝对不会让他再做出任何危害到颜氏家族的事情!姑娘放心。” “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下去吧。” 说完之后傅雅楠就离开了。 辛言望着桌子上新鲜的葡萄发生,想起往常卫小淳那贪吃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空。 你可得好好的,你要记得你还有人在等着你回来,等你回来成亲啊! 你最想要的就是想要有一个家,如今有机会了,你可不能食言! 只是,此时的辛言总觉得自己还是漏了什么地方,事情虽然连起来了,但是,有一点点就总是觉得不对劲…… 比如,按理说当时卫小淳行动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除了当时带出去的人,再不会有一人知道了…… 那一个环节出了错误,以至于卫小淳被出卖了…… 难不成……辛言的眼睛一沉,是她?! 辛言的手紧紧的攥着,若是如此,她绝对不会放过她,无论她有什么理由…… 成武帝此次的寿辰办得隆重极了,唯一与往年不同的,那就是此次迎接使臣的人,竟是梁王与祁王。 按理说通常这时候迎接使臣的任务只会交给一个人,而那个人也有可能是成武帝心中那个位置的人选。 如今成武帝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让他们都迷惑了,成武帝是在打的什么算盘? 只是因为祁王最近的势头太猛了,所以一部分人觉得祁王还是有希望的。 而另外的人,则是觉得梁王的势力更大,觉得他才会是成武帝心中的人选…… 第二百零六章 大结局 - 重生之妆谋天下 - 画舫烟雨 “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要是万一事情被发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傅雅楠问道。 辛言带着帽子,面无表情,神情严肃,声音冷淡:“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毫无风险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越是拖下去,情况越是胶着。” 傅雅楠还是不放心,生怕辛言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卫小淳的消息,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辛言瞧出傅雅楠的顾虑:“你放心吧,我从来就不会因为任何冲动的,去决定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小淳今日会是如此,是我的失策,我必须给她一个交代。而且我的这个选择,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若是再继续犹豫不决,只会越来越遭。” 傅雅楠彻底没有话说了,她一直都知道辛言是个重感情的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完全以利益为重的人,要是她真的对卫小淳这件事情无动于衷,那她不会是他们一直追寻的主人。 辛言撩起车帘的一角,因为马车处于巷子的深处,所以就算她现在在马车上撩起帘子,也是见到不到她的人。 辛言在暗中窥探着宫门口的人的一举一动,面对那个人的样子,辛言面露嘲讽,就等着那个人落入她布置好的陷阱…… 宫门口的人,不知道与旁人说了什么话,就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辛言瞧见后,也放下了帘子,神情冷淡,对着外面的人说道:“走吧,大鱼已经上钩了。” 一座院落中,一个有着绝美容颜的女子走了进来,身旁的侍女对她说道:“这谢大人这么急忙地传来消息,难不成是事情有变?” 那女子听闻,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着那位大人的手段,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的,再说了,辛言如今还被蒙在鼓里,丝毫都不知道她身边的内鬼究竟是谁。” 说完她的脸上还浮现出来了些许的自豪,就像是设了一场阴谋别人就这样毫不知情的走了进去。 那侍女还是抱着疑惑的瞧着周围的景象,环顾了四周,却还是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影。 “不过,这院中为何没有人?莫不是谢大人还未出现在这里?”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便低声道:“我们先进去等等吧。” 然而等到她们两人推开门走进去,见到了屋子里的人,并非是她们以为的人,顿时瞪大了双眼。 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 辛言坐在上座,抬头冷冷地瞧了一眼她:“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还是你觉得我如今正重病着,连下榻都成问题?” 她顿时慌乱了,既然辛言在这里出现,那说明她一切都知道了…… 是哪个环节?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你根本就没有病?!”知道现在她才知道这全部都是辛言地一场阴谋。 辛言冷冷地道:“若不做这么一场戏,你怎么会自己跳出来?我倒是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啊,侧妃娘娘!” 没错,这人正是符兮若! 符兮若地脸色完全地变了,在没有之前还没有进门来地那股自信。满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子全部都知道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辛言瞧见她还是装傻,嘲讽出声:“你我之前也不需要这些废话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符兮若知道辛言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也不再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你写的信?” “不错,那封信是我写的。若是不借着谢承安的名头,或许我还见不上你的面呢,你说呢侧妃娘娘。”辛言说着说着倒是嘲讽出声:“我还不知道你的本事如今倒是大得很,竟然攀上了谢承安,成为他的走狗,你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吧。你让符尧前来京畿,也是为了放松我的戒心,因为你知道,若是你将符尧送来京畿,我就会觉得你没有别的心思,你之前演的真是行啊,我真的都认为你是一个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女子,从来就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如此之大。” “没错,你说的一切都没有错。我是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也是因为你,我们兄妹二人才能活下去。若不是立场不同,我们二人或许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你与我走的绝对不是一条道路,虽然你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你心中还是很热血的·,你瞧不惯那些不平之事。但是,对我来说,如今所作的事情,都是为了光复我的国家,不只是段天启的死,我还要整个大晋,成武帝也受到应有的代价。”符兮若说出口的时候,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打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所以,你将所有的机会都当作你的踏脚石,毫不犹豫地利用,甚至连小淳也能够狠心地杀害!”辛言说道卫小淳的时候,瞳孔紧缩,眼睛泛着红血丝。 “不错,卫小淳是我杀的,谁让她刚好撞见了我与谢承安的交易,为了不让事迹败露,我只能这么做……” “不用说得那么得冠冕堂皇,就算小淳没有撞见你的好事,你最终还是会杀了她不是?你如今这样向我坦白,不就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辛言道。 “那你真的敢对我如何吗?就算你现在想要杀了我给卫小淳报仇,怕也来不及了。既然今日的信是你发给我的,那么就说明事情的发展还如那位大人预料的那样。你若是伤我,怕是你自己也逃不了了,那位大人定会知晓一切,届时,你想要保住的人也都保不住了……”符兮若这才找回了刚才的信心。 辛言听见她这么说,反而笑了:“你当真这么觉得?” “你什么意思?”符兮若脸色一变。 “谢承安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自己重掌大权,甚至是为了大晋,或是说明白点,他想要当皇帝,这样的一个人会让你亲手毁掉大晋?毁掉他的皇帝梦不成?再者说,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信守承诺的人,就算你除了什么事情,他也只会拿你当挡箭牌,不可能会有丝毫的动摇。” “或是你想要说,他集结军队在京畿附近,就是为了以大梁皇子刺杀大晋皇帝的罪名将他拿下,最后再控制住京畿的御林军,自己称帝。说起来他这个念头也太过好笑了,所有的王爷都在,成武帝再怎么昏庸也不会这么做,所以他目的不止有成武帝,还有其他的王爷,这时候就需要你这个大梁三皇子的侧妃出来作证了,证明三皇子因为某些缘故刺杀了大晋皇帝以及王爷,最终被谢承安就地正法!” 符兮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她没有想到辛言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猜得清清楚楚了。 “你……你……”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辛言将她的话说出来:“你当真觉得只有你们有内应?怎么说我也筹谋了许久,谢承安的命我要定了,怎么可能会丝毫没有防备?”辛言脸上浮现出嘲讽的表情。 或许她们到死都不会知道陆文轩会是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人都不是没有感情的棋子,对陆文轩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谢承安对他的肯定,而是与他一起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母亲。 谢承安为了一劳永逸,断了陆文轩的退路,却没有想到,他的母亲是让他彻底的放弃谢承安这个亲生父亲! 辛言向傅雅楠示意,傅雅楠一步一步的逼近符兮若,在她身旁的侍女立刻上前护着她。可她怎么可能会是傅雅楠的对手。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那人就倒下了。 符兮若知道辛言是真心想要她的命,连连退后想要逃走,却被傅雅楠一手束缚住。傅雅楠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毒药,掰开符兮若的嘴,让她一口吞下。 符兮若慌忙地扣自己嗓子眼,想要将药吐出来,可是直到鼻涕全流,却还是没有用! 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往常地高高在上,美丽动人,而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绝望。 她想要扒拉辛言,让她放过她。她还是想错辛言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心性这么残忍,也没有想到她们做的这一切那么快就被她知道了…… 她不想死,此时的她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是辛言此时只是缓缓道:“你不用白费心机了,你的命,还有谢承安的命我都要了,剩下的一个时辰你就好好的体会死亡的滋味吧。”辛言为符兮若准备的药,是许多毒药中药性最为残忍的,他不会让人一瞬间死完,而是会让她在受到百般的折磨之后断气……这就是辛言送符兮若上路的手段,以籍慰卫小淳的在天之灵…… 并且出门前,辛言还让傅雅楠挑断了符兮若的手脚筋,让她无法离开这个屋子,让她只能一个人在痛苦中体验死亡来临时的滋味。 辛言并不急于进宫,她对外还是病重的样子。所以便一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府里,静静的等待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早在几日前,辛言就已经跟成武帝说了一切,也将证据呈上,成武帝就算不是一个多疑的人,也是不可能再留下谢承安了…… 果不其然,宫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谢承安的人马与御林军发生了冲突,但是最终还是被御林军制服,然而没有想到那御林军中竟也有谢承安的的人,他挟持成武帝,威胁众人。 不得已要将谢承安放走,就在成武帝也要被带走时,梁王竟然舍了自己的性命,与贼人搏斗,最后英勇就义,而成武帝也被贼人刺了一剑,受了重伤…… 最终谢承安在围剿中,死于了乱箭之下,连带着朝廷中与谢承安勾结的人,都被一一揪出来,一并同罪…… 后来成武帝最终还是没有听过几日,驾崩了,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四王爷祁王。 大晋至此开启了繁华的盛世…… 辛言站在山上,眺望着京畿的方向,问着身旁的人:“你当真要和我离开?” 宋铭笑言道:“我以为你早就直到我的心思了。” 辛言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不可能放下皇位的……” “对我来说,皇位就只是一个手段,为了保护我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说起来,对于皇位我更多的厌恶,他会束缚我,让我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让我只能困在高墙之中。相比之下,我更西喜欢广阔了天地……”宋铭看着辛言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辛言忽然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翻身上马,随后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道:“即是如此,那么我们便来比比如何,看看谁先下山?” 说完也不等宋铭答应,直接就驾着马跑了。 宋铭被逗笑:“阿言——你这是使诈。”随之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夕阳西下,山上只有两个策马奔腾的人,脸上都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开心……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