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袍人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第一章 “这是……”被全身刺骨的疼痛惊醒的陈默茫然的看向四周。 昏暗的房间,坑坑洼洼污泥不堪的墙壁,简陋的不见任何家具的土屋,而自己正躺在用泥土垒砌的土床上reads();。 鼻尖是浑浊的带着腥味的土腥味,陈默皱紧了眉。 微微转头可以看见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黑洞洞的窗口,淡淡的月光穿过窗子照在屋内,使的陈默能够稍微看清四周的情况。 如此陌生的地方,莫说别人,陈默只感觉到强烈的不真实感。 还没等陈默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猛然加剧的疼痛使的陈默没有了多于的思考精力,尽管如陈默这般坚强的人,对这突来的疼痛也不禁□□出声。 全身如利剑在不断的切割,脑中有如一把锥子不断的敲打,如同身在地狱,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伴随着轰鸣声陈默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当陈默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躺在土床上的陈默微掩着眼睛,对于脑中突然多出的记忆,或者说是自己为何在这小孩的身体里,陈默想了一会儿不着要领也就不想了,把注意放在身体上,陈默只觉得全身虚弱无力,被汗水打湿的衣服黏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转动手腕,动动肩、腿,呼!陈默深出口气,还好,身体能动。 漫漫凝聚着力气,经过一番努力后,陈默终于成功地坐了起来。 瘦小的双手,单薄的身躯…… 虽然在记忆中有所了解,但当亲眼看见时谁又能做到无动于衷,二十八岁的男人转眼间成了一个八岁的男孩,是该庆幸,还是----悲哀!物是人非,事过景迁,当所拥有的金钱、名、利,甚至生命都消失时,你该如何? 就在陈默精神有些恍惚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双眼茫然不解的向门口看去,却转瞬恢复了平静。 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当黑袍男人向这边看来时,陈默明显感觉到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栗着,陈默知道这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明显,小孩很怕这个男人。 当男人阴冷的目光看到陈默好好地坐床上时,眼中闪现一抹精光,只见他疾步来到床边,不理会陈默的恐惧和颤栗,先是伸出蒲扇般大小的黑手上下急切地在陈默身上摸来摸去,口里发出了一声阴冷怪异的笑声,接着便握住了陈默的手腕。 陈默对男人的行为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微眯双眼仔细观察着,看到男人越来越掩不住的喜色,如果不是了解男人的残忍,还当真会以为是在为自己的身体而担心呢。 男人微颤着双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还没等陈默看清楚,就觉手腕一痛,才发现男人竟用瓶子装着从手腕中涌出的鲜血,待装满一瓶后,男人抬手眯眼对着阳光仔细察看,陈默惊讶地发现血液中竟现显出浅浅的蓝色。 “哈哈┈哈哈┈成了!成了!”男人疯狂地笑着,脸上因太过兴奋而显得扭曲,挣拧而恐怖。 男人疯狂的笑声持续了很久才慢慢停下来,看着绻缩在床角的陈默,男人难得好心情地说道:“小子,看着本尊心情好的份上,就留你一条命吧。”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了。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后,陈默才放松下来,脸上那还有刚才的恐惧之色。 深深吐口气,陈默慢慢地躺下来,刚才时间匆忙对于脑中多出的记忆还不甚清楚,现在应该好好“看”一下了。 这是一个小孩简短而不幸的一生。 巧合的是小孩的名字也叫陈默,而且还是当今四大家族中陈家的长孙,本应是人上人,却在家族内部争斗中成了牺牲品,母亲因为掩护他而被杀,而父亲却是下落不明,流落在外后以乞讨为生,受尽欺侮和折磨,更不幸的是一年前被黑袍人抓到这里来,被一同抓来的还有十几个小孩,都是在镇上乞讨的小孩,而现在只有陈默还活着,不,也许他已经死了reads();。 陈默走出房屋,再次确认那黑袍人已经离开后暗松口气,按了按叫嚣的肚子,陈默稍一迟疑便往左手边的石屋走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贫瘠的山谷,在山谷中有几间用石头堆砌的房屋,周围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杂草丛生。没有水没有大树,但是足够偏僻。 左手边这件石屋也不是来住人的,更不是厨房,而是一件堆砌着大量草药植物的杂货。乱七八糟地堆砌着,可见草药的主人也不在意。 陈默对这些草药本来是不认识的,可是身体的记忆却告诉他,这些丝毫不起眼的植物全是剧毒的毒草。 在成堆的药草里翻找出一株非常鲜艳的、还带着阵阵芬香的植物,陈默凝眉查看半晌,也不管它是否干净便吃进了肚里,刚一入口,辛辣刺鼻的味道的口中蔓延,陈默面不改色地缓缓吞下。这样一株足可以顷刻间毒倒大象的剧毒植物就被陈默吃下了肚,而且还是分毫不伤。啧啧两声,陈默在屋里继续翻找着,直到填饱了肚子。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本来就是毒草的药材。 陈默明白这样做对自己身体绝对没有好处,但像这样已经有一年了,自从被抓来后吃的最多的就是这些,那些身体差点的小孩,身体禁不住毒草的腐蚀都是活活折磨死的。要不是陈默的身体底子硬,只怕也禁不起那样的毒害。 陈默皱了皱眉头,似想起了什么,捥起衣袖看了看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应该说是咬伤,回想起当初的情形,陈默不禁全身一麻。 陈默脸色有些苍白地倚在门旁,他的面前是一个有一成人高的大坑,坑里翻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蛇虫,那些蛇的颜色鲜丽,大约有二十厘米长,拇指般粗细,与另一种不知道名字的暗红色爬虫相互争斗厮咬着。 稳了稳心神,陈默退出石屋,神色怔忡的默立在院中。不知过了多久,陈默微微抬头看向那橙色的太阳,刺痛了双眼,也暖不了那迷惘的心。 十五日的时间不长也不短,黑袍人没再回来过,在这些日子里,陈默对自己周边的环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从这个不大的山谷出去后便是一望无际的丛林,树木茂密高大,一看就知道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见,而且在这山谷外面似乎还有阵法保护,幸而这阵法可能因时间过长而有疏漏,不然只怕陈默也会迷失在这林中。 紧了紧腰上的滕蔓,陈默继续往前探索着,因着这几日在林中行走,陈默发现这身体还有避凶的功能,那些有毒的动物只要发现了他就会迅速的逃走,这使得还是小孩的陈默放心不少,至少不用担心野兽的威胁了。 而且陈默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毒的需求量越来越大,而且越毒的越好,这种情况让陈默感觉像是现代的毒瘾一般,但现在的一切对陈默来说都是陌生的,也只能从那模糊的记忆中推断那黑袍人是在炼制药人或者说是毒人。 细心的他发现,身体内血液中的蓝色越来越明显,红色却是越来越淡,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在林中走了一段路,陈默解下腰上的滕蔓系在树上,另从背后的背篓中拿出新的滕蔓一头系在树上一头系在腰上后便继续往前。 这是陈默想到的防止走失的方法,这个迷阵的效果并不大,这样的方法简单又有效。 瘦小的身体在丛林中非常的不显眼,陈默这几日把山谷中能吃的东西都吃了,野兽跟本不敢靠近山谷的区域,这让十多天没吃肉的陈默眼冒绿光。说来也奇怪,虽然他吃的东西简陋没有营养,但他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身体也是越来越轻,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就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双脚踩在地上都听不到声音,而视力也是越来越好,五十米以外的事物看的轻轻楚楚reads();。 转过一个小土坡后,眼前豁然开朗,入眼的是一个被树木包围着的空地,空地上长着浅浅的青草,也不知这块空地是怎么形成的,除了青草外,空地上还有一抹黑影…… 黑影! 陈默微怔,随即皱了皱眉头,那人身穿着黑袍,面部向下趴在地上,从黑袍上的灰尘可以看出那人躺在那里已经有些时日了。 有谁会在这里,有谁身穿黑袍?稍一迟疑后,陈默走了过去。 陈默在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谨慎地微微俯身,双眼一扫,发现这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成了黑色,且黑的有些不正常,用树枝翻动衣袖发现此人全身僵硬,而且在不远处还发现一条已经死亡的青蛇。 把人翻转过来后,看了一眼这人的脸色,黑的有些吓人,但也看的出这人便是那个黑袍人,全身僵硬如石,面色狰狞还带着痛苦。 陈默仔细查看发现黑袍人襟口处有一抹褐色,胸口微起,陈默看了看便从这人的胸口处抽出一本蜡黄色的书出来,随意翻了一下,虽然破旧但还是能够看的清楚。 这书的书面上没有书名,但书内第一页上赫然写着“毒经”二字。 生活是什么?就是戏剧。 陈默也不顾旁边还有具尸体,盘腿坐在了地上,翻看起书来。 一页一页的翻过,天色也逐渐昏暗,陈默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情况也与猜测的大致相同,黑袍人抓小孩到这无人的山谷来就是为了炼制这书中所说的毒童。 毒童的炼制分三个过程,首先必须是十岁以下五岁以上的男童,以毒草喂六个月,让其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抗毒性的腐蚀,当身体能够承受毒性时,便是第二步,服食毒虫。 最后一步便是把熬过前面两关的人扔进有毒蛇毒虫的坑里,受虫咬蚀,能活下来的还不一定就能成功,只有血液中呈蓝色才是成功。而这时的血液就是最毒的。 在这书的最后写到毒童的生命也只不过十日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可现在十五日都过去了,还不算他还没来之前小孩挺过的十日时间,可他这个变数,无解。 而且他血液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变为蓝色。 看了看天色,陈默从地上坐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小心的打开滴几滴在尸体上,不消半刻尸体便化为一淌脓水。 陈默对着黑袍人尸体冷笑,本来打算等这黑袍人回来后亲自杀了他,没想到他无声无息死在了这里。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人养毒,这样恶毒的人死在毒上,也是自食其果。 虽然不明白黑袍人为何会死在这里,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当初不等自己的血液全部转为蓝色便急着离开,定是有什么急事,而这事肯定与他的死亡有一定的关系。 虽然有许多不明白,但现在的时间地点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伴随着林中野兽的吼声,陈默顺着藤蔓回去了。 他并不怕山中野兽,野兽应该是怕他才是,在森林里他本可以横行无阻,但是为了迎接黑袍人回来,他在山谷中设立几处九死一生的陷阱,为了不让无辜的生命受伤丢命,他还是好心地回去把陷阱撤了吧。 第2章 救小孩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当太阳当空,日光灼灼的时候,森林里的雾已然全散,而独自一人的陈默已经在森林里行走了四个多小时。 寂静无人的深山流淌的不是令人舒爽的清新空气,而是落叶*、烦闷憋胸的气息。 高耸的大树遮蔽了太阳,耳边隐约听见远处有野兽凶猛的叫声。 陈默靠着一颗大树观察树林的分布和树叶的走向,仔细研究片刻大概确定了出去的方向,这还要归公于以前因无聊而参加的野外生存大本营,想到这里陈默疾行的步伐顿了顿,甩了甩脑袋里冒出来的纷乱思绪,这几天他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情,拿出食物和水,靠在树旁微眯着眼看着穿过层层树叶照在地上的那一缕阳光。 拜这身体内奇怪的血液所赐,在陈默方圆百里是不用担心有什么动物野兽存在的,所以说陈默在这森林里是绝对的安全,但是对于一个人,对于一个习惯群居的人而言,在一个无人的,安静的,而且食物短缺的地方生活一个月已经是最大的忍受和考验了。 而且,陈默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有许多疑惑,在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要靠别人的帮助了,虽然走出森林不一定就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但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感觉身体的机能恢复的差不多,陈默便起身继续疾走,虽然不能够确定这森林有多大,但是依那黑袍人倒地的情况可以看出森林的边缘应该不远了。 当日落西山的时候陈默终于走出了森林,可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遍血迹。 几具尸体横躺在路边,一辆马车翻倒在尸体旁,陈默大致看了看,从这些人的衣着上可以看出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不知是遇上了劫匪还是仇杀,不过从尸体干净利落上的伤口可以看出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这些人身上的钱财也没有丢失,另外从尸体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血的事情来看发生的时间应该也不长。 怎么遇见的全是死物就没个活的! 想到自己来到这里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尸体,陈默有点郁闷了,本来因走出森林而好转的心情一扫而空,所以心情不好的陈默就没那好心情对待尸体了,不甚在意的把尸体上的财物一洗而空后,顺手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除个干净,最后陈默把头转向了马车。 从半开的车窗可以对里面的情况一览无疑,只见里面一妇人怀里护着一个孩童,孩童看样子还不到五岁,不过这两人的死状却有些不大自然,而且妇人脸上满是惊鄂和愤怒,似是对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可置信,妇人的致命伤是背后那深入心脏的伤口,而男孩却是被人抹断喉咙而死,不过看其紧闭的双眼和平静的脸旁,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 看来又是一庄自相残杀或背叛的戏码,陈默没什么同情心的想。 陈默仔细看了看车内的情况后便想离开,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必须尽快找到住的地方。 突然,转身的步伐停住了,陈默有些疑惑地看向妇人倒着的身体,妇人的双脚卷曲地抵在车壁上,身体挡住了车内的大部分视线,陈默稍一迟疑后便轻轻地移开妇人的身体,敲了敲下面的木板,手指顺着木板衔切的纹路来到车壁的底部,果然,在妇人双脚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拉扣,陈默顿了顿还是提着拉扣往上一拉。 只听"咔"的一声,马车的木板被提了起来。 看着里面藏着的东西,陈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木板下面藏的即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个小孩,一个长的与车上那个小孩一模一样的男孩,男孩卷曲着躺在不大的车底里,呼吸平缓,陈默伸手探了探发现只是睡着了,陈默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功又点穴这一说法,小孩应该是被人点了睡穴吧,看来外面的人都是在保护这男孩了。 陈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不上坏人,对于现在这一情况,只是迟疑那么一下便决定救下这男孩了,不管是因为善心还是因为他是自己出来后遇见的第一个活物reads();。 冥冥之中,两条平行的线在此刻交接。 ``````````````````````````````````````````````````````````````````````````````` 当夜色降临,黑暗笼罩大地时,陈默终于看见了人类居住的房屋。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小的只有十来户人,村里的人大都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不过也有在外工作的,比如现在陈默寄居的这一家人。 “哎,小哥起的早啊。” 陈默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转头对着好心收留他们的李大婶说道:“嗯,大婶也早。” “小二哥还没醒吗?”李氏放下手中的淘米用的木盆,走到院里问道。 听到此问陈默神色黯然的摇摇头,也不再锻炼了,引着李氏进了屋。 “唉,这可怜的娃,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病,小哥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要不等春子回来,你们去城里找大夫看看。”李氏看着床上躺着的娃,一脸关切的说道。 陈默眼带希望和感激的看着李氏,有些激动的说道:“谢谢大婶,要不是大婶的帮助我……我和弟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到最后都带有哽咽。 “哎,说那些干啥,要不是小哥的相救我那可怜的孙子都不知道会怎样呢,要说感谢,我们一家人都得感谢小哥呢。” 李氏是村里皆知的大嗓门,可心地却是很好的。独自一人抚养孩子使的李氏不像一般妇人一样固守己见,支持并鼓励自己的孩子出去闯荡,不必窝在村里,指望着几亩田地过户。前天晚上自己的乖孙在河边玩耍,不注意掉进了河里,要不是这两兄弟路过救下,她那可怜的孙子不知道现在回如何,想到这里李氏就后怕不已。 庄稼户农务繁忙,她还要照顾被吓傻了的孙子,李氏在屋里与陈默说了一会话便出去了。 陈默见李氏出去后,便轻抚小孩的手腕把起脉来,本来以为小孩的昏睡不醒是因为点穴的原由,可是见小孩昏睡一天后都不见醒,陈默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经过仔细的检察后发现小孩不仅身受重伤而且还深受中毒,陈默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救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在这村里呆了有两天,因偶然或者是必然的救了李氏落水的孙子,从而住进李氏的家里,几天的时间足够陈默了解周边的情况,现在既然知道李氏唯一的儿子李春明天就会回来,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当李氏再次进屋时,却发现一直表现的很坚强的小哥正伏在床沿哭泣。 是啊,年纪还如此小就失去了双亲,现在连唯一的弟弟都昏睡不醒,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哭哭也好,李氏看着瘦弱无助哀痛的陈默心中不无感慨。 “哎,小哥,不哭了,小二哥会好的,不哭了,不哭了。”毕竟李氏没有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泣中的陈默,只能有些不自然的说着简单的安慰话语。 陈默掩住眼中的愧疚,对着李氏点点头,轻声说道:“大婶,明天春子哥会回来吗?” 看着陈默饱含希望的双眼,李氏连忙点头,“会的,会的!” 果然,次日还没到正午,一个身着麻布短衫的二十几岁的汉子,赶着牛车出现在院子里,李氏把事情给春子一说,春子感激地对着陈默道了谢,接着二话不说就把昏迷中的小孩抱上了牛车,陈默赶紧坐上车,对着李氏打了声招呼,饭也没吃便出了门reads();。 路上,陈默看春子赶着牛车,想了想便问道:“春子哥,城里面的大夫好吗?” 春子以为陈默担心弟弟,笑了笑说道:“大夫自然是好的”,说到这里,春子扬了扬牛鞭,带着自豪接着说道:“要说大圣朝最好的大夫在那,当之无愧的就是我们药城了,全国的大夫大多是从药城里的济世学院出来的,可以说在药城没有治不好的病。” “济世学院是什么学院啊?” “就是那些书生口中的扶贫济世的济世呗,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知道这个济世学院出来的学生,医术都是顶呱呱的,就连皇宫里面的御医都是从济世学院里面出来的。”春子嘿嘿笑了笑,那自得的样子就像说的是自己一样。 这时牛车碾过一个土坳,陈默小心地抱着小孩的身子,防止小孩滑落。 陈默紧了紧手,语带喜意地问道:“那是不是城里面的大夫很多啊,那么小弟的病就能治好了”。 “那是当然的了,今天我不当差,一定给小二哥找一个好大夫治好病的。”春子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看陈默无依无靠一个人还带着病人,怜惜地说道。 “谢谢春子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陈默暗松了口气,如果有春子的帮助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春子爽快地摆摆手,从包里拿出两个饼子,“吃点东西吧,到城里还有些时候呢”。 “谢谢春子哥。”陈默暗自庆幸碰到的都是实在人,不然像他这样看起来软弱可欺甚至还带着个病人的小孩,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牛车现在似乎已经走到了官道上,平坦的大路非常的宽阔,陈默不禁有些疑惑,便问道:“春子哥,我们可以走官道吗?”陈默知道在古代,官道只能是官员才能行走的,平民不能走官道,被发现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春子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小哥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吧,你不知道,只要是药城方圆百里的人都都可以走官道,这可是皇帝陛下对药城的恩典。” 陈默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心急了,别看这春子五大三粗的样子,没想到心还细。 “是啊,春子哥,我和弟弟被人掳到这里,好不容易逃出来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陈默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春子也是有孩子的人,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摸了摸陈默的后脑勺,“别怕,只要进了药城就没人敢来抓你们了。” 陈默假装松了口气,扭了扭身子,放松地往后靠了靠,对着春子乖巧地点点头。 “咦!春子哥,这些地里种的都是益……草药吗?”陈默看着官道两边整整齐齐种着的益母草惊讶道。 “哦,这些都是附近的村人种的红花艾,有活血、祛瘀的作用呢,前面还有当归,贝母等一些常见的药材”。 红花艾,益母草的别名,不过,益母草可不止这俩种作用,益母草对于妇女的作用比较大,还有调经、消水等作用,陈默心中想到。 听着春子随口就能说出这些药材和作用,而且沿路也没见种有其他粮食作物,大多种的是药材,看来这药城是以药物为名无错了。 果然,陈默这一路走来,见到的都是草药,春子一路便给陈默说说这些药草的名称和习性,大多和陈默知道的都对的上号。 第3章 唐大夫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通往药城的官道又大且宽,虽然是土路却压得结实,一路上并不怎么颠簸。 最近的天气晴朗没有风雨,地面的路被太阳晒得干燥,牛车走过路面激起了一连串的灰尘,如果跟在牛车后面肯定会灰头土脸,所以陈默这辆牛车前后都没有其他的车辆,只是稍远处才看得见点点黑影在官道上走着。 路边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上栽种着绿油油的草药,不时有农夫模样打扮的人在里面穿梭除草耕地,远处是蜿蜒的河流,绵延的山丘峻岭盘绕在天边,耳边是牛车有规律的哒哒声,鼻间呼吸着纯净无污染的陌生空气,一切都是这么陌生。 陈默本来就是孤儿,他十五岁初中毕业就离开了学校和孤儿院,独身一人在外面打拼,虽然拼搏出了些许家产,但生性散漫的他在孤儿院解散后就放任自己,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去尝试一番,这不,他本来在参加一次高空蹦极,却不知道为何突然灵魂出窍或是穿越到了这里,穿越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不过,本就不爱深究的他在这样一个明朗的日子里紧张茫然也都渐渐远去,虽然前途未卜,但怎么活怎么过都差不多,何必纠结呢。 这些日子,陈默一直都刻意不去想以前的生活,消极怠工地活着,在森林里与其说是在等黑袍人回来报仇,还不如说在等着命运的安排,自己不想出来,看看是不是自己能够穿回去也说不定呢。 后来实在是对于没有蔬菜没有肉,只能吃草的日子没法过了,对于吃货而言,这是最大的惩罚和不可饶恕的,这才不得不想办法出了森林。 陈默静静看着,听着,一双漆黑的眼眸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罢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安心地做个古代人吧。 在李氏村庄逗留的那两天,他知道这个国家叫大圣朝,一个陈默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朝代。 作为一名乡村妇人,李氏知道的并不多,她也是跟随着流民来到这里定居的。大圣朝立国也不过过去了几年,现在是宣德三年。 听说如今的帝王姓李,是前朝大将军的儿子,跟随着父兄带兵造反推翻了前朝这才有了李家天下。如今的皇帝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也不知他的皇位是怎么当上来的,当然后面这句是陈默自己乱想的,李氏可不敢编排皇家之事。 李氏他们的村庄的人都是因为战乱而离乡流浪到此处的,已经在此地居住了五六年,立国后,皇帝特许这些人在此处安家立业,不用在奔波回乡,再说,因为连年的战乱,老家已经不复存在了reads();。 药城并不是新城,而是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老城,这里地处群山环绕之处,河流不断,物产丰富,森山峻岭中更是有众多的珍惜药草。 听说闻名遐迩药王就在此处隐居,药城有全国最大的书院专门教习药理知识,是全国最大的医师培训基地。陈默听着春子哥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总结出以上结论。 手中抱着的小孩应该是来药城求医的,没想到却被人截杀在路上,要不是遇到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陈默心中思量自己冒然带着他进城看病,会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小孩昏迷,迟早也是一个死字,如今也只能赌一赌了。 这身体的原生虽然也是富家子弟的子孙,但是现在自己身上既没有官文也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进入药城。 正想着,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市。 厚实土靑的石头砌成的城墙非常的结实壮观,只见在城墙的正中间笔法苍穹有力地写着两个硕大的字----药城。 城门口有几名手拿□□身穿铠甲的士兵在把守,但是却没有盘查,陈默很安全地穿过了城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城内不允许牛车随意行走,只见春子把牛车牵到一处紧靠着城门低矮的房子处,里面还停了几辆牛车,春子付了一文钱接过一位老汉递过来的木牌便把牛车放下往回走,陈默心想,这里应该是马车牛车停放处了。 “把小二哥给我吧,让我背着,你还小别把身子压着了。”春子见陈默一个半大的孩子背着昏迷的弟弟,身子都压得低了。 陈默拒绝了春子的好意,笑着摇了摇头,“谢谢春子哥,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弟弟还小身子轻,没事的。” “好吧,你就先背着,唐大夫的药堂离这里也没几步,我们赶紧去吧。”见他坚持,春子也就没再说,孩子的病要紧,说着就带着陈默往城里走。 春子说的药堂很近,果然还没走几分钟,陈默就看到一大群穿着麻布衣衫的人围在一间写着唐药铺的店门口,把路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哎,最近天气慢慢凉了,有好多人都得了风寒,每次来看病都要排许久的队。” 陈默听到有人这样说。 “是啊,唐大夫的技艺高超,对人和蔼,更重要的药材是价格实惠,大家都爱往这边走,你没看旁边这间药铺一个人都没有,听说啊,这家药铺卖的药都是假的,也不知道这救世济民的大夫心肝是不是黑的!”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陈默听着转头往旁边的药铺看去,果然,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就连看店的人都没有一个。 “回春馆?”陈默看着药铺中间匾额上写的三个字,不禁哂笑,这名字也不像药铺的名字,药铺不像药铺,名不像名的。 刚刚春子见人多,陈默背着小孩也不好挤进去,便独自进去了,过了一会才满头大汗地出来。 “小哥,大夫让你进去,说你这情况比较危急,便破例插了队,我们先进去吧。” “好好,谢谢春子哥。”听言陈默跟着春子赶紧往前走。 春子在前面开路让陈默好走一点,周边被挤的人见有人插队本来想骂几句,但是看见一个小孩背着一个昏迷的小孩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不是很好,陈默见如此,干净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连连致歉reads();。 众人见小伙子长的斯文干净,笑容也是纯粹心中的怒气便消了,于是都点点头笑了笑,让开了路。 这让陈默心中一暖,这些都是淳朴的人。 进了药堂,里面有两名大夫分别坐在一左一右给病人把脉,春子带着陈默来到了右边这位大夫身边,待一位中年汉子看完病拿着药方走去抓药的时候,急忙说道:“唐大夫,您看我说的昏迷不醒的小孩就在这里,麻烦您给看看。” 唐大夫是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挽着发髻,梳着流光的山羊胡非常的显眼,精瘦的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哦,快让我看看。”大夫站起身绕过案桌来到陈默跟前,抓起陈默背着的小孩把起脉来。 陈默发现唐大夫的身高比春子还高一点,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精瘦的身躯显得非常有精神。 过了一会儿,陈默见唐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许久后叹了一口气,双手抚了抚胡须沉凝一会儿,也不理会别人,径直走进里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陈默和春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两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青衣年龄不到二十的小伙走了过来,说道:“唐大夫让你们进去。” 这应该是一间检查室。 当然,这么现代的名词不是别人说的,而是陈默看着眼前这间铺着几张白色小床,上面躺着的几个伤员心中所想。 不用唐大夫交代,陈默把背上背着的小孩放在一张空的单人床上,看着小孩紧闭的双眼和苍白小脸,叹了一口气。 唐大夫似乎不是一个多言的人,只是看了陈默几眼便把小孩身上简单的衣衫剥去,期间陈默要帮忙都被制止了。 小孩很瘦,这个陈默是知道的,这几天他给小孩搽拭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 小孩的手指光滑、皮肤白皙细腻,不是农家小孩般的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孩,这和陈默如今这身满是伤疤,皮肤黝黑的样子比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陈默知道唐大夫是心有疑虑,李氏和春子也一定发现了这点却没有点破,陈默知道这些人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也就装作不知道胡混过去。 唐大夫的动作很仔细,在经过一番检查过后,他再次把了把脉,这才转过身说道:“这小稚子身体虚弱不堪,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不是一两日就能治好的,老夫我观他嘴唇发黑、皮肤发青,应该是中毒之状,不过这毒并不难治,虽然毒液已经进入脾胃但未攻心,待我开了药方喂下,服用个一半月应该能治好,只是这么小就中了毒需要好好养养,不然有早夭之像啊,”说道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陈默,“昏迷是因为被人击中后脑而至,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拿药。”说着抓着春子的手走出了屋。 陈默本来也想跟着出去,但是想了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这唐大夫想问问春子,他就让他去问吧,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要是真有危险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替小孩穿好衣服,陈默便呆坐在椅上愣愣地看着小孩漂亮的小脸,这真的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孩,陈默这身子虽然黝黑但也是有着一张俊俏的小脸的,但是和着小孩比起来可就相差甚远了。 如果是女孩,长着这样一张脸,长大了铁定祸国殃民,但是要是一个男孩……陈默摇了摇头,想这些无关的干什么呀,男人难道要靠一张脸吃饭不成。 第4章 刘六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药城,地处大圣朝南方,背靠大山俊林,四面环山,土地肥沃,雨水充沛,植被丰富是一个富饶多产的地方。 因为药城独特的性质,它竟然在无情的战火中避免了灾祸。 连年的战乱,使得无家可归的难民增加,不知不觉间,一种留言就在难民之中流传,说只要在药城居住就可以不用再受战乱的影响,于是,更大股的难民蜂拥而至,药城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难民地,这些难民自己开垦土地,打猎为生,既不向官府报备又不离开,给管理增加许多的麻烦,这已经是立国第三个年头了,药城附近到底有多少村庄就连官府都不清楚。不仅村庄多,在山间还有许多躲避在里面的野人,这些人彪悍异常,是狩猎的好手,但轻易不出现在人前。 药城离京城起码有三百里的路程,路途遥远艰难,京师政策还没达到,流民不断增加,官府人手有限,这件事就这么空着,管理更是漏洞百出。 这几日陈默在城内闲逛,慢慢从村民中了解一二。 药城人口并不多,但因为药材的原因,各地的药商却很多,商业比农业发达。 那天从药铺出来后他就在城里偏僻的地方找了个地方住下,一来看病方便,而来他现在一头抹黑,不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总是不安心。 七八岁的年龄在古代已经可以算是个半大的小伙了,所以租房的时候中人只不过多看了几眼,也没多加盘问,这年头*天灾不断,七八岁的小孩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身上的银钱本来有许多,但是在支付过药费和住费后就所剩无几了,坐吃山空的道理他明白。今天他去药铺拿药的时候发现《唐药铺》旁边药铺的门匾被拆下来了,他问包药的药童:“小哥哥,旁边的药铺要关门了吗?” 八岁孩童的声音非常的天真无邪,很具有欺骗性reads();。 这几日陈默在这里拿药煎药和这里童子混了了脸熟,再加上他嘴甜爱笑,这里的人对他都没有恶意。 药童看了看被拆的不剩下几根木头的药铺点点头,手中一粒一粒地仔细数着陈默递过来的铜板,“对啊,这家药铺以前的人心黑,用假药吃死了人,府衙的人把他们主事的人都抓起来了,这店铺自然就开不了了。”说着脸上带着一抹傲气说道:“我们药堂大夫医术高超,为人和蔼,唐大夫请官府的人把药铺盘给我们,他们都同意了,等几天我们药铺就要扩大了。”说完脸上的喜意掩都掩不住。 “那可真是好事,恭喜恭喜!” 回去的路上陈默心想,这几日他细心观察过,唐药铺的生意一直都不错,要是药铺扩大肯定人手就要增加,他为何不试一试? “哟~,小后生回来了啊,大婶这里有糕点要不要过来尝一尝~~” 正在陈默思量的时候,一道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传入耳中,陈默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绯红衣衫,腰大腿粗的中年妇女倚靠在门沿上正双眼直眨地看着自己。 看着这名卖弄风骚的妇人,他悔不当初,他当初就不应该贪图便宜在这里租下房子! 这个妇人是这条街有名的街娘,所谓街娘就是一些死了亲人没有顾忌,为了维持生计出卖*的女人。 虽然他不歧视这种出卖*活着的人,但三天两头被人骚扰,不免心生厌烦。 当初因为不了解情况,本着门对门邻居友善的关系,忽视了中年女人诡异的绯红衣衫,对着女人投过来的目光投以善意,报以微笑,再加上和中人交易的时候门没关严,被街娘看见交易时递出的银钱,至此之后天天被这妇人骚扰,烦之又烦! 不好和女人作对,陈默只有装作没有听见,加快步伐,掏出钥匙打开院门,只是在关上门的瞬间看着街头转角处露出的一抹黑色衣衫,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几日他只是在太阳当空,人流众多的时候出去,因为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虽然算不上感觉灵敏,但在跟踪之人粗糙放肆的跟随下他还是明白,他被人盯上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院子,围墙只不过一米六左右,一个成年人很容易翻墙而入。 院子中间有一口小井,这里的水量丰富,井打的并不深,陈默细胳膊细腿的也能打上来半桶清澈的水来。 装上一罐子的水,就在院中用石头起一个简单的灶台,看着慢慢沸腾起来的水,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那天唐大夫和李春的谈话并没有多久,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李春就回来了。 后面还有病人,唐大夫并没有和陈默多谈,只是讲了些注意事项便没有再理会他们。 李春让陈默和他一起回家,陈默以看病方便为由留在了城里,李春并没有强求,离开之前陪同陈默找了此处的房子住下。看着渐渐离去的李春,陈默想他回去应该能发现他藏在肉框下面的铜钱吧。 听说这间简陋的院子以前的人都死于饥荒,死过人的地方多有忌讳,便一直空了一两年没有人维修,厨房已经泥泞的没法用,这几日陈默就在院中简单的用陶罐煮着吃食,囫囵着过日子。 待罐中的水煮开五分钟后,陈默用木勺盛出一碗水待会喝,然后把洗过的米和肉粒一起放在陶罐里慢慢熬,用木灰把火慢慢减下,陈默端着水推开了卧室的门。 天色还早,太阳还在散发着暖人的阳光,透过破洞的窗照在一张的苍白的脸上分外的刺眼reads();。 小孩还没醒,身形消瘦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白胖胖的样子。自然,只能吃些流食的身子当然胖不起来。 毒已经消除,可是小孩还不见醒,唐大夫的意思是小孩自己不愿意醒来,看着大夫一脸可惜的样子,陈默也叹了口气。 虽然对外宣传他们是兄弟,但外人哪有看不出来的,李春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旁敲侧引的问他们是不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和仆人,自然,仆人就是皮肤黝黑粗糙的陈默。 用衣物垫高小孩的头一勺一勺的给小孩喂水,动作说不上温柔但却很仔细。用若软的棉布擦拭掉嘴角的水渍,再把煮的软绵的肉粥细心的给小孩喂下一碗,盖了盖被子,陈默看着昏睡中的小孩,叹了口气。 在喂过药后,陈默便关好了门窗,来到院中。 小孩不醒,陈默没有放弃,虽然他们是陌生人,但这样相依为命似乎也不错。 太阳一点一点的下沉,陈默慢慢地咀嚼着罐子里剩下的肉粥,看着天色一分一秒地暗淡下去,他没有点灯,因为他知道,今夜不需要灯。 夜幕缓缓笼罩大地,月亮隐藏在乌云中不见半分踪影。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但是却照不亮这间简陋的院落。 月黑风高杀人夜。 “啪”的一声重物落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被丢进了院子的角落处,随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翻墙而入,熟练的翻墙动作似乎是一个惯犯。 来人捡起地上的大刀,左右看了看发现似乎没有被人发现,这才靠着墙壁缓缓挪动步伐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 刘六是药城中一个二流子,他是逃荒来到药城的,游手好闲的他在吃光了盘缠后便一直在大街小巷中欺负一些老弱病残得些银钱,本来这样他也能吃个半饱,但是在染上了赌博后,这些银钱就不够他花了。 他杀过人,在逃荒的路上他就跟着人干过抢劫杀人的事,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前几日他在街娘那里快活,偶然听到对面这个小子出手大方,银钱似乎还有不少,他便动了歪心思,那些穷鬼他也没心思去抢,但是抢两个小孩的钱,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对于死人后会有什么影响,会不会牵连到他身上?刘六不屑地撇撇嘴,要是那些只会拿钱的府衙有用,药城每天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刘六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家人只有两个人,都是半大的孩子,一个还卧病在床要死不死的,一个还傻的冒泡,这几天他跟踪这人走了许久也没被他发现,这不是一个傻子是什么? 就在刘六即将走到卧室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噗”的一声,似乎是火折子打开的声音。 刘六惊得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半大小孩正举着一根小小的火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小小火光的照射下,小孩那张黝黑黝黑的双眼在青白色的灯光下似乎泛着诡异的靑光,刘六忍不住退后一步,脚步有些虚软。 不过转瞬间他就恢复过来,毕竟是杀过人的,这种场面还吓不倒他。刘六恼羞成怒,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吓的退后了一步,这要是被他赌场的哥们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刘六心中发怒,握着大刀的手一紧,举起刀就向陈默冲了过去。 然后,只听到“啊”的一声,一个身体倒在了地上,一张不可置信的脸随着头颅掉在了地上,在青白色的灯光下泛着深深地寒意。 第5章 轩辕余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这一声“啊”在寂静的街道上不断回旋而去,直到消失不见。 陈默知道一定有人会偷偷观望这边的情况,经历过天灾*、四处动荡迁徙的人若是连这点警惕都没有,也不会活到现在。 可是,就在陈默轻手轻脚的用化尸水把尸体和血渍清理干净后,他的小院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情况。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者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明哲保身的处事法则在什么地方都有市场。 陈默叹了口气,感谢这些人的漠不关心,不然自己杀人犯的罪名肯定是要背负的,要是被人抓住送进官府。 在这个陌生的、皇权大于天的封建王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到时候他真的是九死一生了reads();。 手中的火折子早就被他灭掉,小院已经被人注意到后,再点火无疑是在告诉别人他的院子里有事发生。 初夏的风并不冷,可是提着水的陈默还是一阵阵的打着寒战,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摩擦着粗糙的麻衣非常的不舒服。 冲洗地面的哗啦啦水声在夜里并不刺耳,因为天上已经乌云滚滚,隐约有阵阵雷声从天边传来。 当第一道闪电带着无上的天威劈开天空的时候,许多偷偷开着门缝儿偷看偷听的人赶紧关好门窗,躲进被窝里,不再有任何动静。 抬头望望天,闪电刺耳的声音在一闪过后如期而至,看着被闪电劈过却没有丝毫变化的天空,陈默心中涌出一股想要呐喊的冲动。 右手高举,四指弯曲,中指直直地指着天空! 无声地咆哮着:“鬼老天,你要是有本事就把我劈回去啊,现在发什么威风,我呸!” 剩余的理智让他知道现在不是咆哮的时候,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再不进去,他就要被雨淋湿了。 ……………………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幸运的是他没有呕吐,听说第一次杀人的人会被内心的负罪感弄的身体反射性的呕吐晕厥。 可如今的他似乎没有丝毫的不适,看来他真的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当他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后,曾特意经过几个偏僻的街道想把跟踪的人引出来,要是丢失点银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默想的很好,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吃点亏没什么,可是在了解到跟踪的人不但没有抢劫他,而且还跟到了家里,他明白,这事不是点银钱可以解决的了。 第一天晚上他把家里布置了一番,跟踪的人没有来,这让陈默疑惑不解。可是在第二天早上他在对面街娘院子看到了跟踪他的人之后,他趁着对面的人还没跟来的空隙在城里的铁铺买了两把开过刃的砍刀。 跟踪之人那双嗜血的目光告诉他,危机来了。 果然,不出意料,今天晚上这人提着刀来了。 黑夜是黑暗中的人最好的保护,陈六为了不被人看到,在黑夜中来到,而陈默也在黑暗中暗中布置了一切。 他在院子中间分别栓了几条绷得笔直的绳子,是那种不注意看就会被绊倒摔地的绳子,绳子的不远处的空中绑着刀口朝上的砍刀。 人只要绊倒,就会被惯性摔倒在地,而空中的砍刀就会把他的身体一削为二。为了防止砍刀被灯光反射而被人察觉,他还在砍刀上涂抹了黑色的墨汁。 这个机关很简单,要是陈六胆子大,拿着火把进来,或者白天就来的话,陈默的布置就是一个笑话。 可是,陈默知道陈六没有这个胆子。 他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抢劫他还需要跟踪几天,甚至还要在晚上翻墙进院,这样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的人也只会摸黑进来。 ………………………… 天空渐渐泛白,雨早就停了,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这是入夏以来第一场雨。 公鸡嘶鸣的打鸣声从隔壁院子传来,女人男人的说话声陆续在街道上响起,院子外有牛车经过的声音,这是开早市的人出发了,为了生存,天还没全亮,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reads();。 陈默的小院子和昨天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除了院子里湿润了一些。 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 早上醒来,陈默惊喜的发现,小孩竟然醒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陈默长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不放弃的心理支撑着他,陈默都以为小孩已经脑死亡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脑袋疼不疼?”见小孩只是愣愣地看着他,陈默连忙问道。 小孩脸上的表情很迷茫,他看着陈默好一会儿才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小胳膊,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声音太小听不清小孩在说什么,陈默走进几步坐在床沿上,握住小孩抬着的手,俯下身子把耳朵靠近小孩的嘴巴听他说什么。 就在他俯身的时候,没注意到小孩双眼中一闪过儿的诡异光芒。 “……哥哥,哥哥……别丢下我……” 小孩的身子恢复的很快,在陈默一天几次的促进血液循环的按摩下,第二天就能下床走路了。虽然唐大夫说小孩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虚弱症,但经过几天的调养后,除了瘦了一点,陈默已经看不出小孩有什么病了。 小孩很乖,他似乎忘记了以前的记忆,于是陈默自作主张地给他取了一个俗气的名字――陈长生。 陈长生很聪明,也很听话,许多东西陈默只要教一次他便学会了,这几天就跟在陈默身后像个尾巴一样,走哪到哪,就像是怕陈默走了在再也不回来一样,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黑珍珠眼睛怯怯地看着陈默忙前忙后。 陈默逗他说话,他也是摇摇头或者点点头,要不是有时会蹦出几个字,陈默都会以为他是哑巴。 院子简陋,但是两个人要生活需要做的事情却不少。 首先就是食物,这几天他想带陈长生出去走走,可是小孩似乎有点自闭,好说歹说也不出门,要是逼急了就无声的流眼泪,看的陈默心里揪揪的。于是陈默只好去隔壁家的豆腐店,让他们送豆腐过来先应急。 陈长生在第一次吃过豆腐脑后就喜欢上了这种食物,每天早上要吃两碗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这让隔壁的豆腐西施大婶非常的高兴。 这位胖胖的大婶在第一天送豆腐的时候偷偷查看院子里的情况,发现并没有奇怪的地方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后来几天每次送豆腐都很主动热情,有时还会摸摸陈长生的头,虽然每次都被小孩灵巧的躲了过去也不生气。 经过她的传播,整个巷子里的人看着陈默也不再躲躲闪闪的了。 除了对面的街娘,每次都不敢出现在陈默的面前,一改以前骚扰的态度。 经过几天的修整,陈默家里的厨房终于被清理出来了。陈长生还不敢出门,陈默好说歹说小孩才勉强点头同意一个人待在家里,嘱咐他谁的门也不开后便脚步匆匆的出了门。 家里的食物已经被吃光了,他需要买的东西很多,而且他还需要一个专门的人来照顾长生,不然等他出去工作后,长生一个人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看着院门被这个照顾了自己几天的小孩关上,似乎还在外面推了推检验门是否关好没有,听着对方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陈长生,哦不,轩辕余一张本来还带着泪痕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轩辕余竟然重生了reads();! 想到这里他仍不住的痴痴笑起来,在他把仇人杀光,手握重权,坐上了第一高位的时候他竟然重生了! 这、真、的、太、好、了! 这是老天看他不顺眼吗?他轩辕余一生命运多舛,受尽□□和曲折,好不容易能够堂堂正正的生活,为自己活着的时候,他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他最弱小最可怜的时候。 他现在的身体不是陈默以为的只有三四岁,而是已经六岁了。他从小身体就体弱,加之心有郁结,这才长的慢。 痴痴冷笑着的轩辕余被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看着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简陋院子,他又不确定起来。 三天前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小了,为了摸清状况,他装成了一个真的小孩,他的演技很成功,成功骗取了照顾他的人的信任。 陈默――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也没见过的人。 轩辕余的记忆很好,他的记忆告诉他,陈默是个意外。 记忆中的这个时候,他被卖给了人牙子,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里不管不顾、自生自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他被卖到了一家米店做学徒伺候米店老板的儿子,虽然米店老板的儿子已经十岁了,肥胖的身体已经有他三倍大。 虽然苦一点,但是能吃饱,穿暖,米店老板娘见他长的漂亮对他也不坏。 从小就聪慧的他知道这样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好,但是能够自由地行走这一点就比在深宫高院里关着没有一点自由强。 可是好景不长,一次外出的时候他被一个喜欢娈童的衙役看上了,被强买了去,于是噩梦开始了…… 想到这里,轩辕余一张稚嫩天真的脸变得扭曲阴森起来,他不会忘掉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他轩辕余一直都不是一个好欺辱的人! 陈默!对,陈默!这个人是整个事情的变数,为何那一世他没有出现? 是的,轩辕余已经接受了他重生的事实,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变数并维持它。 这几天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地问,陈默都说是他的哥哥。 狗屁!他只有一个该死的弟弟哪来的一个哥哥?! 阅人无数、见多识广的轩辕余早就看出了,陈默不会武功,步伐沉重没有章法,一看就是一个长期劳作的乡下小子。 他装作无意间在地上写了几个人,也没见陈默认出来,轩辕余猜测他不识字。 哼!难道就是这么一个不会写字、不会练武、不会生火煮饭的穷小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看了一眼被火烤的黢黑的厨房,轩辕余仿佛看见了昨天陈默煮饭火烧厨房的事。 不……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不会生火煮饭?! 难道他被陈默骗了,他是谁派来的?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他轩辕余虽然落魄潦倒了,但出身是不可能被磨灭的,陈默到底是谁的人? 天生多疑的轩辕余不会相信陈默只是好心的救下一个同病相怜的人,然后为了给自己一点温暖就不离不弃照顾他几天的人。 第6章 何丫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买卖人口这件事在古代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他不过是在顺应潮流罢了。 卖身为奴、卖身为婢不过是生活所迫,都是可怜人,只不过是为了讨要一口饭。为了生存,似乎自由和尊严都不值得考虑。 奴才――这个出现在封建时代的产物。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不过是上层人士,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畸形的分配,这是不道德的,这是不应该提倡的…… 好吧,陈默收回如同脱缰的野马跑到天边的心思,他重新着重与眼前。他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一粒微不足道的雨水而已,机缘巧合下滴入这篇汪洋的封建大海,他没有能力改变,便适应吧。 陈默站在人畜买卖市场外,给自己做思想建设,他人都杀过了不过是买个人罢了,有什么砍过不去的! 陈默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来,立马被人畜市场散发的恶臭味道熏得干呕了几下。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正好,老梁刚刚笑呵呵地送走一位客人,正四处打量着。 老梁是人畜市场的老油条了,他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门外面站着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刚刚出来给主子办事的小厮,虽然穿的干净,但是手上干活的老茧他可是看得清楚明白reads();。 这样的人,他最是知道该怎么对付。 “公子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进来看看,这里面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是我夸大,只要你告 诉我老梁,老梁我一定给您找出来。”老梁大跨步走到陈默身边,自来熟地用贼兮兮地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嘿嘿,要是公子想要西域来的美人,老梁我也能给您找到。” 听到这话,陈默像还没见过荤的青涩小子一样,脸上忽的一红,连连摆手道:“不不,我只是过来看看……” 这时候老梁已经拉着陈默进了楼里。老梁是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脸上黝黑,五官却不错,只是脸上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着实看着怪异。 陈默一进去就闻到了更浓烈的骚臭味,仔细一看就看到一些牲畜在院子里叫卖,牛、羊、马……等等。 人声、动物的叫声混杂在一起,非常的热闹。 老梁见陈默对这些不感兴趣,便拉着陈默往里走,口中却说道:“公子我老梁是个实在人,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公子您也是给主子办事的,只要您说,老梁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这……这……其实主子就是让我买两个妇人回去照顾小公子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小子哪能照顾小孩啊,粗手粗脚的,到时候别把主子伺候坏了。”陈默见老梁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于是顺杆子往上爬,接口说道。 老梁一拍大腿笑道:“公子您可是来对了,最近新来了一批奴婢,那可是在大家族里面伺候过得,要说伺候人的事,我们男人肯定没有女人伺候的好,这点您放心,老梁我一定给您找两个称心如意的。” 不料陈默却皱起了眉头,“大家族?” “哦,公子还不知道吧,听说京城里有大官被炒家了,好像是右相家的人和前朝的事牵连起来了,您知道这些事我们也就听听罢了,那些达官贵族的事可不是小人我们可以议论的。右相家里的男的都被发配到了边疆挖矿,女的就被发卖了,我们药城离京城远些,知道的也就这么点。”说完,老梁还嘿嘿笑了几声。 陈默知道,要是自己不问,老梁绝对不会给自己说这些。 要知道,买奴才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要是奴才作了坏事,当主子的可是要负责人的。 陈默听完老梁的话,赶紧摇摇头说道:“老叔你可不能害我,要是老爷知道我买了两个官奴回去,还不得杀了我,我不要我不要!” 老梁见陈默执意否决,心中很是失望,不过嘴上却说:“公子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害您,您先看看,要是还是不喜欢我们再看看其他就是了。”说罢,也不顾陈默的反对就拉着他往里走。 “公子,您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的女人个个都是火爆脾气,皮肤又粗又糙,但是京城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个个肌肤雪嫩,明眸皓齿,声音清脆的如同鸟儿唱歌,又是大家族里面□□出来的,知书达礼,识文断字,这样的人买回去就是看着也是享受不是。”老梁还在竭尽全力的推销。 陈默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要是官奴有这么好,这一路上早就卖完了,还会留到现在。 这世界上的聪明人有很多,知道选择,像这种被打上了谋反罪的奴才,谁敢要,谁要谁就是谋反! 老梁虽然知道这点但还是极力推销,不过是看着陈默年纪小好忽悠,看他会不会一时冲动看着美人就买下了,他也好甩掉一个负担,要知道这些官奴吃的用的可是他们的血汗钱,虽然官府也会出点但是那不过是意思意思,谁敢向官府要钱啊,又不是不想活了reads();。 人畜买卖市场说是市场其实不过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前院卖牲口后院卖人。 走进后院,就不见前院的喧嚣,布置简单但却要比前院干净很多。 里面的护卫见是老梁带人过来,都让开了道路,陈默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心中对老梁有了几分好奇,这样一个猥琐的老头竟然得到了这些身怀武艺之人的衷心敬佩,这可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生的敬佩,而是从内心发出的尊敬。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这点识人的本事陈默还是有的。而陈长生不在他观察的范围之内,对小孩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忽视,所以看不清识不明也是他咎由自取,以后在陈长生的身上吃了大亏才知道自己的目光短浅、识人不清。 而如今的陈默正是在利用自己的小孩子优势,发挥胡搅蛮缠的技能,让老梁没有办法只好带他去卖粗鄙妇人的地方,没有再带他去关押官奴的地方观看。 “老叔叔,您可别害我了,我要是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姐回去,夫人可不拔了我的皮。”说完陈默还装模作样的缩了缩脖子。 老梁叹了一口气,带着陈默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前。 推开门,里面竟然打理的井井有条,几名挽着发髻的妇人坐在窗前就着散落下来的阳光做着刺绣,屋子中间竟然还有一个绑着两个发髻的少女用沙盘练着字! 见有人进来,妇人们纷纷站了起来,看见是老梁后,有些妇人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有些悲伤,她们都是被自己丈夫卖掉的,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公子,她们都是苦命人,夫家不仁义把她们卖了,老梁我虽然不算好人,但也不会做丧心病狂的事,公子您要两个照顾少爷的人,我看她们比较合适,您看着选几个吧。”老梁和这些妇人都比较熟悉了,这些人都是他收的,牙行有行规,谁收的都有买卖的权利,他不想让这些苦命的人做皮肉生意,这段时间就给她们介绍了刺绣的生意,就算卖不出去也能维持生计,不过最近官府里的人见他迟迟卖不出去官奴,对他意见很大,有可能他作了十几年的饭碗保不住,他不得不为她们找出路了。 “梁主管……”妇人们听见他的话纷纷唤道,看着陈默的眼神都带着了祈求。 她们知道梁主管不会害她们,他带来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是一个希望。 被这么多双渴求的眼睛看着,陈默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谁会写字?” 他这话一出,妇人们沉默了一下纷纷转头看着靠窗的两个人。接收到姐妹们的好意,王氏上前走一步,行了一个蹲礼说道:“妇人王氏见过公子。” 陈默点点头,瞟了一眼跟在妇人后面的少女,“你会写字?” “是的,妇人原本是王家村秀才家的娘子王秀珍,从小就会写字读书,丈夫是父亲的学生,几年前因病去世后,婆家见我娘家无人便把奴家卖了,小女儿也没能逃过。”王秀珍的话语平静和缓,似乎说的不过是别人的事。 “哦,你不恨婆家?”看着这个面容端庄平静的不过二十几岁的人,陈默心中讶异。要是易地而处他可不会如此平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何要恨。” “那你女儿呢,本是秀才的外孙,如今却沦落为奴,你不恨,难道你的女儿也不恨。”陈默皱了皱眉。 王秀珍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她身后的少女却慢慢走了出来。 少女走到陈默的跟前,缓缓行礼说道:“公子,我叫何丫,今年十岁,我会写字、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病人,公子您买我吧,我很听话的reads();。”说完,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 “那你母亲呢?”陈默被这对母女搞糊涂了。 “我母亲已经死了,您现在看着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壳罢了。”没想到何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陈默看到王秀珍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四周的妇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惊呆了。平日里王秀珍虽然木讷些但还算疼爱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个女儿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没想到王秀珍却慢慢平静下来,似乎赞同了自己女儿的说法。 陈默看到何丫眼的失望和悲哀一闪而过,脸上的表情却缓缓变的坚毅,一双乌黑的眼睛越发闪亮,那里面全是不屈和战意。 最后陈默把两母女都买下了,不到一两,两条人命就只值一两。 回去的路上王秀珍沉默寡言,而何丫却是兴致勃勃。 何丫是土生土长的药城附近的村民,她对药城的了解必然比陈默多,于是陈默就听着何丫漫无目的的介绍和述说。 他知道,何丫是害怕了,对未来的害怕。 “公子,您看这间米店老板的儿子已经有一百斤了,他今年可只有十岁,药堂的大夫说要是他不瘦下来活不过十八岁;您再看这家,这可是药城最有名的花楼,听说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好看,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往里面跑;您看这家酒楼听说就是花楼以前的红牌姑娘开的,后来嫁给了一个商人,就在花楼对面开了一间酒楼,听说生意是越来越好。公子,您看……” 正听的兴致勃然的陈默突然发现她不说了,不解的看过去,却发现何丫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的背后小声的说道:“公子,衙役的人来了,我们躲远一点别被他们发现。” 虽然不解,陈默还是躲在了一处树荫下,看着远处走来的三名衙役在街边人群的目送下走远。 陈默发现,这三名衙役都很高猛,身材魁梧,杀气腾腾,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 直到看不见了,陈默才看到从树荫下走出来的人群,一个个看着衙役走远的背影缩了缩脖子,就走开了。 “何丫?”陈默看着何丫一脸后怕的样子不禁问道。 “公子,您可能不知道,那三位杀神可是药城的恶霸,走在最中间的是县令的小舅子,以前就是一个混混二流子,后来把自己妹妹送给县令当小妾后就当上了捕快,以后我们看见他可得躲远一点,要不然会被他欺负的。” “你怎么知道会被欺负?” “……嗯……我是听别人说他喜欢把人凑一顿然后抢了他身上的银钱,好的丢一点银钱,坏的可会被打断双腿的。” “县令不管吗?” “……唔,不知道,好像县令不管这些小事。”何丫也是听别人说的,平日里也就听听,还没细想过为什么县令不管这些事, 陈默叹了一口气,何丫虽然聪明,但是毕竟见的少,都是听别人说没有自己的判断。 虽然刚刚那三人满脸凶悍,但是行人对这些却不是怨恨而是单纯的害怕,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何丫口中所说的恶霸吧。 经过这么一吓,何丫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一路沉默着跟着陈默身后,对未来从满了迷茫。 第7章 海城流寇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今日的药城与平日有些不同,平日里很少见的衙役竟然在大街上巡视。 当第二次看见三名衙役从前面走来的时候,陈默疑惑了。 这几日他在街上闲逛还没看见过这么多的官差巡视,看他们一个个手握刀剑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经过衙门的时候,陈默看见衙门口围满了人,他示意王秀珍和何丫躲在一处,趁着自己个小挤进人群才发现衙门口招贴了告示。 字陈默认识,这身体原主人也会读书写字,只是这么久了不用生疏得紧,加上和方块字有区别,陈默的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地看清了上面写的内容。 竟然是离药城一百公里外的海城被流寇攻破了,这可是一件不好的消息,算是大新闻、大事件了,药城的人这几年听到过的战争故事、看到过的战报不知有多少,但是他们却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对战事还处于懵懂的状态。 圣朝刚刚定国,全国还未完全安定,如果任由流寇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海城,观其名就知道是一个靠海的城市。 本来不过是一个小村落,后来发展到了海外商贸,于是海城便应运而生了。 海城是离药城最近的城市,如果这些流寇进攻中原,必定会经过药城,无意,药城是一个重要的战略基地。 难怪府衙这么紧张,要是药城被流寇攻破,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衙役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陈默也没有闲逛的心思,想起家中还有一个小孩无人照顾,赶紧带着王秀珍和何丫疾步往回走。 街娘老远看见陈默带着人走过来,连忙推开自家的门,也没有理会刚刚还勾搭着的隔壁老刘,跑也似的躲近家里。 她怕啊,那天晚上她明明听到了刘六的叫声,盯了一晚上也没看到刘六从对面小子家里出来,这几天她偷偷的观察也没看见他们搬东西出来reads();。 她不知道刘六的命运是怎样的,但是她却心虚的紧,那天她并不是无意间透露给刘六消息,对面的小子有钱的事她是故意说的。 刘六这人心狠毒辣,每次到她这来都不会给钱,甚至还会把她好不容易攒下的钱拿走,她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过着,早就恨透了刘六,不过她人微力小,不敢得罪刘六,就想出了一个阴毒的计谋。 只要刘六抢了对面小子的钱,她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经常来这里巡视的衙役,那姓常的衙役虽然笨了一点,但是对抢劫杀人的事深恶痛绝,只要有了证据,刘六就逃不掉。 她想的很好,可是刘六却这样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她不敢想,刘六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对面只不过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刘六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自己逃跑了不敢再回来,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不知为何却莫名的怕起陈默来。 陈默自然看见了躲闪的街娘,对于这种做贼心虚的人,他自然一看就明白街娘在那天抢劫杀人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不过,只要街娘不再来找他们麻烦,他也不会为难一个女人。 何丫看着眼前这间破旧的院落,有些失望又有些安心,她本以为像陈默这样气度非凡的公子都只能做小斯的家族一定是一个大家族,何丫心中对于大家族是排斥的,听同屋的大娘说,大家族里面的女婢最不值钱,死一两个都没人关心,她不想不明不白死了,她还想生个娃呢。 现在好了,眼前这间院子破是破了点,但是只有两个主子,而且主子的性格也和善,以后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吧。 “长生,你过来。”打开院门的时候,陈默发现陈长生呆呆地坐在屋檐下,怔怔地发着呆,于是便柔声唤道。 把他一个孩子关在家里实在不好,以后还是把他带在身边吧。 陈长生回过神见是陈默,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很开心的跑了过来,看着王秀珍和何丫满是好奇。 “这是今天我刚找的人,以后她们就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了,这是王婶,这是丫丫姐。”陈默指着王秀珍和何丫介绍道。 王秀珍听到陈默的称呼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而何丫却是连连摆手道:“大少爷不能这么称呼何丫,我听同屋的大婶说过,婢女是不能被主子叫姐姐的。” 陈默看着何丫紧张无措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家里就我和人弟弟两个主子,我们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不用担心。我弟弟身体弱,以后要你们照顾的地方多着呢,只要五年,只要五年你们衷心不二的对待我们,五年后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们。” 本来还在纠结称呼的何丫听到陈默这么说,顿时就呆住了,她张着嘴看了看陈默然后转头看了看同样呆愣住的王秀珍,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陈默俯身拜了拜,就抓起地上的扫把干起活来。 家中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家里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被陈默祸害过的厨房也焕然一新。 王秀珍在厨房里面忙碌,张罗着一家四口的饭菜,虽然脸上还是平静的木讷,但是眼中却有了一分神采,不像来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了。 何丫把今天新买的衣服被褥都拿了出来,晾晒在院子里,还把陈默和陈长生这几天的脏衣服也拿出来搓洗。 陈默看着她们干的热火朝天,似乎总能找到活干,摸了摸鼻子,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家里有这么乱呢。 好吧,确实该好好整理清洗一下了,他就是一个不爱打扫卫生的人,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家中就没有煮过饭,衣服也是拿去干洗,个人卫生虽然非常注意,但是家中打扫一直都是交给钟点工,还真不知道家务活有这么多reads();。 牵起长生的手悻悻地走进屋子,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了。 抱起长生坐在床上,陈默从衣兜里掏出钱袋,把钱一股脑地倒在了床板上,然后从床板下掏出一个布袋子,打开后,把里面的钱也倒了出来。 一个金元宝、三个金叶子和十个金瓜子、十五个银元宝、八贯钱和一大把铜钱,这就是陈默一家的财产了。 这里面有从黑袍人身上拔下的钱,也有从马车上那些死人身上拔下的钱,还有些铜板是从刘六身上拔下来的。 陈默看着这些钱无言以对,他好像发的都是死人钱。 看病吃药和租房其实花的并不多,多的是陈默让人打的这两把匕首。 陈长生看着陈默从自己的身上和床下翻出的钱愣住了,他不是为这些钱,而是这枚金元宝,他知道这枚金元宝是谁的,因为这就是他的,而金叶子和金瓜子是奶娘身上的,如今为何在陈默手上?! 记忆中他从京城出来就一直昏迷,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地窖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看着陈默似乎在发呆,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看到陈默突然从袖子里面逃出来两把匕首! 陈长生心中一惊,警惕起来,难道陈默要动手了! 就在他暗自蓄力,打算一把截住陈默的时候就看到陈默把匕首随手扔在了床板上,口中不屑地说道:“以如今的手艺也就能打出这样的东西了,长生你拿一把随身带着防身,这些金子都是在你的仆人身上搜到的,你自己拿着吧,这几日我看你也是聪明的孩子,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是我在路边捡的孩子,那时候你藏在马车下面,上面还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孩子,那孩子和一个妇人已经被人杀死了,你被我救出来在城里治病,现在你的病好了,你是想找您的家人还是报仇都可以。” 陈默这么说当然不是发现了陈长生的不妥之处,而是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藏着掖着不告诉长生事实是不对的事,现在的药城已经不安全了,陈长生乖巧聪明总会自己发现问题,倒不如他现在说出来少些麻烦。 这个社会是残酷的,他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选择,虽然要选择的人还是一个小孩。 陈长生没有想到陈默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大堆话来,前几天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这人就是不说,现在却如同倒豆子般说了个清清楚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未免自己纷乱的表情被陈默察觉,他低下了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回去吗?这么可能,他就算要回去也不是现在! 报仇吗?这肯定要报的,可是也不是现在! 那么,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这个小孩身上,虽然他总是摸不清这人的虚实,但是有一点他现在确定了,这人不会害他。 陈长生的沉默让陈默有些伤心,他这几天是真的把长生当成了弟弟在疼爱,他没有亲人,一个人的日子虽然逍遥却孤单,他想有个亲人,在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相互扶持地活下去。 而长生就是最好的选择,他没有以前的记忆,年龄又小,可以从小培养感情,自己可以教会他知识,教他亲情,教他成长,然后他们一起相互扶持活到老,多好! 却不料陈长生突然哭了起来。 第8章 离开前奏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长生低垂的眼睫毛颤抖着,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断地砸在床板上,一开始还在小声抽噎,随后却像是放开了闸门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本来还在独自伤感的陈默一看到这个情况顿时手足无措,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看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陈长生,只得抱住陈长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着声音哄道:“是哥哥的错,哥哥不应该这么说,你别哭,以后哥哥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陈长生本来只是想哭一哭,表现正常孩子的反应,可是没意料到的是,他现在的身体本来就是孩子,这一哭就收不住了。 想起小时候被关在院子里,隐形人一样的生活,再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报仇雪恨,如今却被仍回来,一切重新开始,这么一想,眼泪更是忍不住,哭的越发凶狠,似乎要哭的昏天暗地,天荒地老! 门外的何丫听到里面伤心欲裂的哭声,吓的抓不住手中的湿衣服,怎么好好地哭起来了? 踌躇了一下,还是打算进去看看,正要敲门的时候,却被走过来的母亲拦住了。 王秀珍对着女儿摇摇头,想要拉着何丫离开,何丫咬咬牙,看着母亲不赞同的眼神,撅撅嘴走开了。 她的母亲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要是她现在进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以后的日子肯定能更好。 看着女儿愤愤的背影,王秀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直到太阳落山,兄弟俩才从屋里走出来。 陈长生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低着头,也不看人,似乎有点不要意思。 这个时候的陈长生可是后悔死了,他怎么可能抓着陈默不放哭的像是丢了魂似得,那样小儿般的姿态他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寒意,太可怕了,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陈默似乎心情很好,见晚饭都做好了就招呼着吃饭。 王秀珍的手艺很不错,一碗稀粥配着青菜和面饼,又好看又好吃,这让吃了几天豆腐的陈长生忘却了刚刚丢人的尴尬,直到喝了一碗粥垫肚这才慢条斯理的吃起菜来reads();。 刚刚只顾埋头吃没注意,现在度过肚里饥荒才发现自己碗里的菜一直都是陈默给他挑的,饭也是他盛的,前几日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这让陈长生非常的惊奇。 陈默是个让他琢磨不透的人,他以为对方是一个粗鄙小子,对方的行为举止却有自己的气质;他以为对方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对方却对他没有欺骗;他摸不清对方的心思,这让陈长生很不放心,前几日陈默虽然也照顾他却没有今天的――温柔? 是的,温柔! 似乎经过他的哭诉后他们之间的隔膜消失了。 低头喝粥的陈长生眼里闪烁着奇异的色彩,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一种新的体验,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感觉。 他心里竟然觉得暖洋洋的,全身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下,充满了生机和愉悦。 瞄了一眼吃饼的陈默,陈长生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舒心笑容。 王秀珍和何丫并没有和陈家两兄弟在同一个桌子上吃放,她们很自觉地在厨房吃饭。 陈默对于这点没有作任何反对,既然来到了封建社会,就不要特例独行了,那不是帮她们而是在害她们,而陈长生就更无所谓了,在他的观念里,尊卑早就刻入了骨子里。 虽然如今的她们不再是自由身,卖身为奴,今晚这顿饭却是她们这几年来吃的最安心的一顿。何丫心里这样想着。 陈默的小院有三间屋子,一间茅房,一件厨房,王秀珍和何丫自己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休息。王秀珍摸着软和的被褥想起了以前家里的苦日子,思绪慢慢飘远了。 何丫看着又一次失神丢魂的母亲,牙帮子咬的更紧了,只从父亲外公去世后,母亲总是这个样子,看不见她的苦看不见她的累,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她可不要再做噩梦了,一定要做一个好梦。 第二日陈默很早就起来了,他今天有许多事要做。家里有王秀珍这个大人看着他放心不少,嘱咐长生不要随便出门后,就带着一大笔银钱出门了。 看着还是个孩子的陈默走远了,王秀珍才关上了大门,对面的街娘又在偷偷摸摸的观看,王秀珍听了陈默的吩咐,看都不看一眼。 今天家里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没空理会这些闲人。 陈默起床的时候陈长生就已经醒了,他看着陈默把金叶子和金瓜子悄悄地缝进他的衣角,然后小声对自己说道:“这些钱你贴身带着,现在的日子不太平,有点银钱防身也好,还有我给你的匕首也要随身带着,最近药城可能就不安全了,我今天出去打探打探,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知道吗?” 说完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陈长生乖巧地点点头,“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 陈默笑了笑,也带上了匕首,抓起两个王秀珍早上煎的饼子就出门了。 作为重来者,陈长生自然知道药城不太平了。 这个在战乱中都完好保存的城市却是建国后被流寇攻破,城里的百姓死伤惨重,县令也被流寇吊死在城门上,妇孺小孩死的不计其数。 上辈子的轩辕余本来被衙役抓住关在后院,流寇来的时候,他正好躲在地洞里躲过了这一劫,后来为了生存他自己在脸上割了几刀破了相,然后举起菜刀加入了杀流寇的村民之中…… 只是,陈默是怎么知道药城不太平的? 药城的人没有经过战乱,对于流寇只不过是从官文或者商人那里了解到,虽然这几年涌入了大批的流民给药城的治安添了许多的麻烦,但是如今的药城县令还算有些本事,说不上安居乐业,但也算是平安无事,在这样的环境下,陈默是怎么看出危险的? 陈默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这让陈长生很挫败reads();! 陈默只比他大两岁,想想他八岁的时候,虽然也是聪明,但是也没有聪明到陈默这个地步吧。 出门去的陈默并没有闲逛,他先是去衙门口看了一眼,见告示还贴着,看的人却很少,似乎药城的人对流寇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知道海城离药城虽然有一百多公里,但是快马加鞭的话,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药城。 而药城的兵力呢,听说药城有护城军三万人,不过,陈默没见过,不知这些人的战力如何。 路过唐药铺的时候,陈默发现新开的药铺已经开张了,外面人头涌动,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 陈默站在外面想了想,他也跟着人进去了。一进去陈默就知道为何这么多人了,原来唐药铺今天在开业大酬宾,许多药丸低价出售,陈默看了看,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银钱,也加入了购买的队伍。 金疮药!这个要买。 跌打膏!这个也要买。 驱寒丸!这个更要买。 什么,还有解毒丸,这个必须买! 这个要买,那个要买……最后,跟在陈默身后的药童笑的看不见眼了。 陈默的疯狂举动惊呆了同样在买药的人,一个手臂受伤的汉子,见陈默买的差不多了,这才走过来问道:“小兄弟,你买这么多药干什么?你家里有人受伤了?” 陈默转过头看过去,发现这是一个身高八尺,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的人,露出的手臂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没有,我只是觉得便宜想多买一些回去备着。”陈默认识这人,这是药城中少数几个被药城的人称赞和拥护的衙役――常铺头。 “小兄弟会当家,唐药铺的药好用又便宜是可以多买些回去备着。”说完拍拍陈默的肩膀,提着刀就跨门离开了。 “常铺头慢走,记得晚上过来上药啊。”跟在陈默身边的药童还不忘嘱咐道。 “知道了!”常铺头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陈默疑惑地问药童:“常铺头是怎么受伤的?” “哼,还不是那几个光拿钱不办事的人干的……”药童说到这里却住了嘴不说了,原来是唐大夫从里间走了出来。 唐大夫看见陈默便笑着问道:“小公子弟弟的病可是好了。”他见陈默已经不见往日的忧愁,再加上好几天没有过来拿药了,固有此问。 陈默弓着身行了一礼笑着回道:“多谢大夫关心,托您的福小弟的病确实好了,这可要多些唐大夫医术高超,小弟才有活命的机会。” “哎,这可不是老夫的功劳,这是你弟弟福泽高才能化险为夷,老夫我不过是尽了本职罢了。” 唐大夫说完看着陈默点点头,再看到药童手上拿着的膏药笑了笑便忙别的去了reads();。 陈默明显感觉到药童松了一口气,陈默好笑的小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怕唐大夫?” “唉,还不是这次学徒考试我有没考上,不是紧张嘛。”药童心情低落的道。 “我说,你今年已经十二岁了,考了五年也没考上学徒,难道你没有其他的打算?”药童名叫张小花,一个女孩子才叫的名字,于是他轻易不告诉别人自己叫什么,陈默还是一次偶然听到唐大夫这样叫他,他才知道。 张小花是隔壁铁匠铺的儿子,生的高大威猛却是个细心的人,虽然一直一直药童的叫着,身高却比陈默高出两个头。 铁匠铺的老板想让自己的儿子学点知识,于是从小就把他关在家里读书,后来年龄大了就送到书院去,不过,铁匠似乎没弄明白自己儿子的能力,他哪是读书的料,没读一年就被书院赶了出来,幸好还识字,恰巧遇到唐药铺的人招收药童,就把自己儿子送过来了,听张小花说,他父亲就是想让他跟唐大夫学些读书人有的灵性,可是这灵性是能学来的吗?! 五年了,张小花把药名认了个全,可是让他读书写字,可就在为难他了。 “哎,我想回去和爹学打铁,可是我爹死活不肯,说什么也要我考学徒,你说我已经考了五年了,我也没少看书,怎么就没办法记住呢!”张小花也很苦恼啊,想起昨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自家爹后,他爹暴怒的样子,他现在的屁股还疼着呢。 陈默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让张小花给他算算一共多少钱,把话题转回来问道:“你刚刚还没告诉我常铺头是怎么受伤的。” “常铺头昨天和李铺头他们打了一架,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听说还惊动了县令。”张小花清点着药品,随口说道。 在药城一共有三个管事的铺头,他们手上又有几十个衙役可以差遣,这几个铺头分别是常铺头、李铺头和谢铺头。 谢铺头就是昨天陈默在大街上遇见过的县令的小舅子,而李铺头却是大有来头。 听说李铺头是京城里官家老爷的庶子,被发配到这里来当一个小铺头,虽说是发配来的,可是人家毕竟是高官子弟,自然和常铺头、谢铺头这种平头百姓高傲跋扈些。 前几日李铺头在街上闲逛,看上了卖首饰大娘的女儿,想娶回去当第十八房小妾,要是你情我愿还好,坏就坏在买首饰的女儿已经有了婚约,人家两情相悦的,李铺头偏要横插一脚,逼的女儿上吊自尽。 常铺头听说后大怒,就带着人要把李铺头抓去坐牢,李铺头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于是便和常铺头打了一架,双方都受了伤,后来听说首饰娘子家的女儿没死,县令也就不管了,就这么不了了之。 陈默把身上最后几枚铜钱递给了路边的乞丐后便离开了这条巷子。 他没有人脉但是却知道在城市里面什么人的消息最灵通。是的,乞丐。 他们无处不在又无处不有,有他们的地方没有不知道的事。昨天那些事就是这些乞丐告诉他的。 常铺头是农民出生,有一身好武艺却是一个莽撞的性子,虽然受到百姓的拥护却不知变通。而谢铺头滑腻的就像一条鱼,李铺头嚣张跋扈,好色贪财,这样的人虽然有一个好出生但却没有好命。 吴县令最是擅长和稀泥,做官十年没有升迁一步,政绩普普通通没有出彩的地方,为人听说迂腐不堪,甚为死板。 护城军距离这里有三十里,要是遇上急事,难道就要靠这一百来个铺头保护药城的居民? 第9章 离开药城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远远看到常铺头从药铺里面出来,应该是他已个换好了药,正要往家里赶。 陈默小跑几步跟上,大声唤道:“常大人您等一等!” 听见声音,常军回过头才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子在唤他,“你有什么事?” “大人,我叫陈默。”陈默摸了摸脑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是……我是想问问要是我想参军该怎么办?” “咦?你小子怎么想参军,你才多大?”常军皱了皱眉,“参军非同小可,虽然如今战乱少了,但是当兵的人,命都栓在裤裆上,什么时候都有可能没命,小子你难道不怕!” 陈默涨红了脸,声音低了下去,“我怕,我当然怕,但是我听说海城已经被流寇占领了,要是他们打过来,我们家就没了,我家里还有弟弟要照顾,我要保护他!” 常军被陈默幼稚的话气笑了,“你一个毛头小子担心什么?!流寇来了有护城军和我们,你一个小屁孩担心这些作甚!” “可是护城军驻扎在三十里外,他们现在都没有过来保护我们,以后肯定也不回来了!”陈默涨红了脖子大声道。 常军被噎住了,他也很疑惑,为什么朝廷的调派还没到,难道护城军就不能先过来安抚明心保护药城吗? “派兵需要兵符,没有兵符谁敢乱动,你放心,朝廷会派人过来保护我们的。”常军摸了摸陈默的头,说了几句就走了。 按理说护城军归知府管,知府有调兵的权利,但是在建国以后这条命令便作废了。 知府有管理权却没有调配权,要想调动军队就必须京城里的皇上同意才行,所以本来应该早早驻扎在城外的护城军还没有到,知府那边也没有接到通知,县令和知府的奏折上了无数次,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reads();。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常军走远,他今天并不是真的要参军,而是为了确认。 他现在已经确认了,不知道为何,朝廷始终没有派兵保护药城,也许不会有士兵过来了! 自从知道海城有流寇后,虽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流寇,但是他的心一直都在担忧着,他预感要是他不赶紧走的话以后都走不了了。 他以前可没有这样的强烈的第六感,他不敢大意,来到这么个鬼地方,他开始疑神疑鬼了。 “大人,知府那边怎么说?”县令的幕僚看着自家的主子放下书信赶紧问道。 县令叹了一口气,颓然地跌坐在椅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怎么说!怎么说!还不是让我们等消息!” “大人,难道知府大人就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吗?”幕僚急了,“前方的斥候传来消息,海城已经在准备粮草了,听说他们有一万大军,不日就会进攻中原,难道知府大人就放任我们不管吗?” “药城可是进入中原的第一道关卡,这里易守难攻,只要占领这里,海城的流寇可攻可退,以后想要击败流寇就难了!” 幕僚急的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就是不得安心。 县令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长久以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朝廷似乎对这里的的看法不能统一,左相极力反对出兵,皇上似乎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自保了!” “什么?大人的意思是……”幕僚全身一僵,有点难以置信。 “对,我的意思就是自保,你去把你的家人聚集起来,越快送出去越好,我的侍卫都派给你,你……你只要带走我的小儿离开,药城已经保不住了,三天后我就关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你、你去吧……”县令就像老了十岁一样,瘫软在椅上,脸上全是青白之色。 幕僚恭敬地对这县令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带着几十名侍卫离开了。他知道,县令是要陪着整个药城一起抗战了。 而这边,和常军分开后的陈默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城里的车马市场逛了一圈,买了一辆牛车,然后在米店买了大量的米面,趁着衙门还没有关门去了一趟户籍处。 “大人,小的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两兄弟没有一技之长,在城里没有安生之处,只能回老家了,您看我们也是无奈啊。”陈默说着便把藏在袖笼里的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管事的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满意地点点头,把公章盖在了户籍上,口中却说道:“要不是老生看你可怜,你就算说破了嘴也不可能给你办下来,你知道现在的田地有多值钱吗。好了,落户在木家村,良田五亩,一共十两银子。” 最后陈默一共花了二十两银子才把户籍办下来。在他以前的打算里,本来想把户籍安在城里的,可是经过流寇这一事件,他改变主意了,现在城外比在城里安全。 陈默认为,药城没有重兵把手,要是流寇来袭,这里一定是重要的攻伐对象,城里的百姓要是被困住了,只能苦战,若胜利了还好,若是败了,以他听闻的流寇的行径,城里的百姓没有活路。 而在城外就不一样了,城外地广人稀,又多是山林,是一个可攻可退的地方,只要不遇上大部队,活命的可能很高。 他这样认为,可何丫却不这样认为。 “大少爷,为什么要回乡下啊,乡下的日子又苦又累,城里多好啊,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好多农家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城里住啊,我们为什么要回去啊reads();。”何丫真的想不通,大少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回乡下住啊。 王秀珍死命拉了拉何丫也没把她拉住,只得无奈叹口气,只希望少爷不要生气打何丫就好。 “城里有什么好的,回乡下我们还可以种地,以后都不会饿死了,多好!”陈长生突然说道。 何丫就像发现了稀奇的事一样,张大了嘴看着二少爷。 二少爷一直不说话,她还在心里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孩却是个哑巴惋惜了好一阵呢,如今发现二少爷不仅能说话还说的很清楚,一时都忘了自己刚刚在争辩什么。 离开的事情就这样在陈家院子里拍案了。 第二天,王秀珍带着何丫去布店买了许多的布料和棉被,然后又买了许多的生活用品和农具,而陈默则去药店拜访了唐大夫。 “唐大夫,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将不当讲。”陈默郑重其事地躬身行礼说道。 “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说这些虚的,有什么老夫能帮的,你尽管说。”唐大夫被陈默说有要事相商引到后院,心中早就疑惑万分了。 “事情是这样的,小子我可能要离开药城回老家种田,本来打算在大夫这里讨要生活学点知识,可是突逢巨变不得不离开。可小子我对医术真的喜爱,不知道大夫可否割爱,给小子点医书看看学习一二。”陈默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不要脸的开口了。 要知道医书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宝贵的东西,那可是大夫的传家之宝,还有可能是医者一生的心血所著,就算看一下都不行,可陈默却想要别人的医书! “……你还真敢说!”唐大夫看着这个小子,牙咬的紧紧的。 “大夫您可能误会了,小子我的意思是学一些药草辨别和简单的药方,并不是要您的医术,其实我只是想回老家的时候摘些草药来卖。我也不白要,一本书市面上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只要您给几本能用的就行。” 听他这么说,唐大夫的表情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悦,“这样的草药书籍市面上多的是,你又何必在我这里买。” 陈默挠了挠脑袋,笑道:“市面上的书籍怎么能和您的相比,那些书能不能考都不能确定,怎么能治病呢,要是治死了人那不罪过了嘛。” 唐大夫点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说法。 于是便同意了陈默的要求。他看陈默还算上眼,这小子照顾弟弟无微不至,心地好,小小年纪突逢大变却能独当一面,确实是一个可敬的小子。 离开的时候,陈默突然问道:“大夫不好奇小子我有什么大变需要回老家吗?” “这是你的私事,你要是愿意说,老夫我洗耳恭听。”唐大夫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陈默既然提到,便好奇心生起。 陈默郑重了脸色说道:“其实不是我有大变,而是整个药城有大变。后方海城已经被流寇控制,药城是进关的必经之地,大夫您觉得药城会怎样?” 唐大夫脸色大变,怒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灰溜溜的回老家,药城有三万护城军,难道还怕几个流寇不成!” “大夫您先别生气,药城有三万护城军不假,可是您现在看见他们了吗?”说完这句话,陈默就带着一大箱子书籍走了。 他已经提醒了唐大夫,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唐大夫这人虽然老成持重,但确实是一个好人好大夫,他不希望这样的人死于战乱reads();。 不理会身后的唐大夫是如何的抉择,第二天一早,陈默便带着一家四口离开了药城,他不知道的是,中午的时候药城里已经闹翻了天,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进不来,慌乱已经在药城开始蔓延。 唐大夫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的悲悯之色越发的浓重。 昨天他听的陈默的一席话,惊得全身汗毛倒立,当天夜里就去县令府拜见,没想到县令却推说没时间,这让他的心怎能安宁。 随后他特意去叫人去看看县令的家人还在不在,仆从却说县令的妻儿都在,就是大人的幕僚一家人今天早上突然离开了药城,不知去往了何处。 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心中已经有了退意就不再犹豫,他当天夜里就聚集了家人,连夜把妻儿送往距离药城五十里的娘家避难,如果药城安然无事最好,如果真的出事了,至少家人还好好的,他也能安心做事。 想起妻儿临走时的苦命哀求,唐大夫心中苦涩万分。妻儿可以走,可他不可以,他在这里学医成名,怎么能说走就走! 药城的混乱,陈默几人看不到。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在路上行走了两个时辰,一开始何丫还兴致勃勃的东看西看,到后来却是连头都不想露出来了。 抱着二少爷躺在牛车里听车牛车的哒哒声打瞌睡。 牛车里已经被赛的满满的了,各种物质和粮食堆积在一起,陈默坐不进去,王秀珍也坐不进去,只能让两个小孩躲在里面避太阳。 赶着牛车的陈默专心的很,他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可不得小心一点,要是牛车跑到沟里去了,他可没有力气推出来。 一张湿帕子从车内伸出来,在陈默的脸上擦了擦,消除了陈默脸上的热意,舒服了很多。沉默转头看过去,陈长生对他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接着又缩了回去。 天气太热了,这还是五月天,就已经有去年盛夏的热度了,不知道今年的老天爷是不是发火发早了。 王秀珍抬头看了看天,抬起手遮住了烤在自己脸上的阳光,担忧地说道:“大少爷,今年的天气太奇怪了,日头大不说,而且雨还少,您看庄稼地里已经出现了裂口,这可是大旱的征兆啊。”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没错。虽然王秀珍年龄并不比陈默的实际年龄大,但是人家务农的时间却比陈默长,一看这个天气就知道今年可能遇到的事。陈默就没想到这一层。 陈默也仔细看了看路边的庄稼地,发现真的是干旱的很,心中对这个贼老天更加的不满,这个天杀的,就不让人有好日子过。 出城的时候陈默想过,要不要买两个成年男子回来当护卫,不过仔细一思量后,觉得这个想法不妥。 他现在家里不是女人就是小孩,要是遇上那种衷心的自然能保护平安,但要是遇上那种看见他们都是妇孺好欺负就心生歹意的那不是引狼入室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还是不找护卫了,至少在自己强大起来之前不会找护卫。 牛车经过李春的村庄的时候陈默停了下来,他手上的户籍所在地离这里还有几十公里,他今天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便打算在李春家住一晚。 李春今天沐休回家看望家人,陈默走的时候特意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知道他回来了就放心了。 李春这人有点小聪明却是个朴实的人,他在城里和陈默经常见面,陈默也很喜欢这个积极向上的青年。 “春子哥,你在家不?”陈默的牛车进入村庄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大家都出来看稀奇。 第10章 流民村落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李春所在的村子没有名字,官府还没有抽出时间来管理他们。他们村的人都是逃难来的,人口稀少又穷困,过的最好的一家就是李春一家人了,他们家里至少盖了一间土房子,其他村民只不过简单的盖了几件茅草房。 “是不是默小弟来了啊?”里面传来李春惊喜的声音,不一会李春就打开了门,见真的是陈默高兴地跑了出来,用力的抱了抱陈默说道:“你小子可算有良心,我娘一直念叨这你呢,说你怎么不回来看看她。” “小弟这不是来了吗?大娘身子可好啊,小侄子还好吧。”陈默也没客气,带着陈长生和何丫几人就进了门。 把牛车拴在了李春牛车的旁边,两头牛就交头接耳地攀谈起来,看的屋外的村民分外眼热,这可是价值上千文的耕牛啊。 李大娘也出来了,看见陈默也非常的开心,正要说话就看到陈默身后的陈长生,一把就抱住了还在看院子的陈长生,没有察觉到对方僵硬的身体,说道:“小哥的病真的好了,天可怜见的,这么好的孩子这么能受那么大的罪呢。” 看着陈长生满脸的不自在,陈默嘿嘿笑了笑这才上前解救,“大娘,长生的病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给您带的点心,您尝尝。”说着把手中拿着的点心袋子递了过去。 “我说默哥你不节约点,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了,点心家里还有,上次你送的还没吃完呢。”李大娘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还是接过了点心。 这是小辈的心意,她虽然爱叨叨几句,但是确不会罔顾别人的好意。 这时候李大娘又看见了王秀珍和何丫,知道是陈默带来的后便热情地招呼去了。 “小侄子还好吧?”陈默问李春。 “好着呢,刚刚出去野了,等下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敬茶。” 陈默满脸黑线,“敬什么茶,我现在才多大,你就咒我!” 不料李春却大笑起来,“哈哈,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小子现在皮的很!” “这事你还记在心上,早就翻遍了,以后就别再提了reads();。”陈默把长生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李春家虽然整洁但还是简陋的家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来是要跟你道别的。” “什么?道别,你要去哪里?我刚刚就想问了,我看你车里都装满了,你这是要搬家吗?”李春坐在陈默的对面问道。 陈默没有隐瞒自己心中的顾虑和担忧,说道:“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海城被流寇攻破,药城是海外进入中原的必经之地,我人小胆子也小,无论如何是不敢继续居住在药城,我打算带着家人进入中原,靠近天奉城居住。这样就算流寇真的杀进来了,我也可以躲进天奉城避难。” 天奉城紧挨着药城,但是却建立在陡峭的大山上,那里易守难攻,是个绝好的躲避地方。 陈默本以为李春会鄙视或者看不起他,因为他的行为如同懦夫。却没想到李春却在沉思。 “我知道海城被破的事,我在大家族当差也听到些外面不知道的事……据说海城的流寇大当家是前朝的旧臣,他们本来是镇守外海的士兵,听说在知道祖国被灭后就当了海盗,烧杀抢掠无所不做,听说他们的首领杀人不眨眼,曾经把一个海岛上的土人杀的一个不剩……不知为何这次突然发难进军中原。”李春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春虽然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但是他的年龄并不大,他从小跟着母亲东奔西逃,见识和经历却不能以年龄为论,这次流浪到药城本想好好安定下来,唉,没想到在那里都不安生。 陈默见李春沉思,心中一动,觉得自己的盘算应该能行,便说道:“不是小弟我胡说,我昨天特意找常铺头问过,护城军竟然按兵不动,没有一点要进军海城的意思,你说流寇真的攻过来了,药城能保住吗?要是药城被破,流寇一路攻过来,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有什么好下场。” 李春不像陈默对现在时事一点都不了解完全靠本能行事,他却对当今的朝廷有些了解。 护城军是保卫南州的军队,据说有三十万的常备军队,可是他知道这三十万里面掺的水太多了。 当今的皇帝轩辕氏是前朝的一方将军首领,在天灾和边疆进犯的时候突然起军造反,短短两年就控制了前朝的全部势力。 据说,轩辕皇帝这个皇帝还是他手下的将领逼着他当的,不堪忍受将领们的苦苦哀求,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自封为帝,把前朝皇帝逼死在京城皇宫。 建国之初,皇帝为了收拢权利,一招杯酒释军权把统领各军的将领纷纷赶下台,军队全部由皇帝控制,派了文官来管理各地的护城军,一个文官怎么能管好军队,皇帝这不是在胡闹还是什么! 这晚李春并没有睡着,他本来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担忧,但是他知道陈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别看他人小但是见识和能力却不容小觑。 一个仅仅八岁的小孩如果没有能力是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小心谨慎是在这个世界活着的首要标准。 他相信陈默的判断,陈默敢一个人带着全家出城另找出路他敬佩。可是他才刚刚把房子建起来,小儿也才三岁,难道又要离开吗? 这晚李春辗转反侧,不能安眠。 而在另一个屋的陈默两兄弟却在窃窃私语。 “哥,你说李春会跟着我们走吗?”陈长生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屋顶上的黄土小声问道。 “会。”陈默收拾着贴身带着的东西,头也不抬。 自从陈长生那天哭过之后,他就不再刻意装小孩了,他表现的越来越聪明和成熟,而陈默却一点也不以为异,他早就把陈长生划为了自己的阵营,对于长生的改变一点都不惊讶,自己的弟弟聪明肯定是跟着他学的,有自己这个榜样在前,弟弟早熟点聪明点有什么奇怪的reads();。 陈默没有养过小孩,不知道这个时段的小孩是怎样的,但是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似乎也很早熟,便没有避讳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一五一十都会说给陈长生。 陈长生今天听陈默特意在李春面前提及海城的事就疑惑了,按说现在这个时候越早离开越好,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为何要逃,肯定会引起大慌乱的。 似乎明白自己弟弟的疑惑,陈默说道:“李春这人你别看他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他的手可是杀过人的。你昏迷的时候他来过几次,我们喝过酒,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把自己的老底都透了个清楚。这人值得深交。”陈默见长生听的认真便放下手中的东西坐上床,看着长生道:“药城到这里的路还算安稳,并没有土匪敢在这里横行,但是前面的路就不一定了,我们年龄太小了,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块大肥肉,是一个谁都可以捏死的蚂蚁,我们要是就这样走,太危险。” “而李春就不一样了,他经历过战乱,是一个有经验的流民,不敢说身经百战,至少他能带着我们安全到达目的地。” “就算他很厉害,就他一个人也不能保护我们啊。” 陈默拿出被褥盖在两人身上,白天虽然很热,但是早晚却有倒春寒,要是不注意会感冒的。给长生压了压被角,陈默笑着说道:“你没注意到吗?李春的房子在村里是最好的,但是村名的眼里没有一个人是嫉妒的,他们似乎对于李春住土房他们却住着茅草房一点都不愤怒。” “为什么要愤怒?”李长生这会是真的疑惑了。李春住土房说明他有能力有钱,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嫉妒愤恨李春吧。 “你说的对,要是这种情况发生在其他的村落就没有理由愤怒,但是在这个村子里就不一样了。这个村子以前并不存在,他们来了就有了村,不要忘记他们是流民,流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我听李春说他们本来有三百多人从北方迁徙逃跑,但是经历了一年只剩下不到一百人的队伍,他们啃过树皮挖过树根,最后实在没有吃的才停留在这里,你说那个时候他们还会有钱吗?不,他们一文钱都没有,是李春带领大家活下来,他让村里的人打猎伐木,经历三年才有了现在的村庄,他是这个村庄的头一号人物,就连那些年长者都听他的。” “所以只要说动了李春,这个村子的人都会跟着我们离开?”陈长生倒吸一口气,明白了为什么陈默会鼓动李春离开了。 要是有这些有经验的流民和他们一起离开,有他们的保护和遮掩,他们这几个小孩肯定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不过……像他们这种安定下来的人不容易说服吧,背井离乡的苦他们应该受够了。”陈长生想起了记忆中那些流民只要有地方住就不愿挪窝的性子便不看好陈默的打算。 “不,我知道他们会离开,李春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从他短短几个月就能坐上大家族外购管事就能看出,他有想法有能力,但是却不敢面对战争,就算是可能的战争也不敢面对,不然也不会从北方迁移到这里了。” “人呐,只要有了一丁点的权利就不像放弃想要更多,如果战争来了,他又会变的一无所有,趁现在大家还听他的话,他一定另外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来过。只要有人,他的房子还会有的。”陈默看着窗外幽幽的月光淡淡的说道。 窗外的月色很美,虫鸟在林间对月吟叫,似乎在感叹岁月的无情和人心的险恶。 月光透过窗子铺洒在屋内,分外的迷离。 陈长生看着陈默平淡无奇的脸,看的一眼不眨。他看不透这人,但却觉得无比安心,似乎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一切都会被安排的很好,他只要做一个小孩就够了。 轻轻翻了翻身,慢慢闭上了眼,他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第11章 全村出发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李春并没有时间多加考虑,因为当晚他家的房门被敲的梆梆直响。 被脚步声惊醒的陈默和陈长生并没有出去,今晚是流民村落自己的时间。 王秀珍侧耳倾听外面的情况,见隔壁少爷的房门紧闭没有出去,她便重新坐在床沿,看着睡得口水直流的女儿,无声叹气。 “春子哥,大事不好了!药城已经全城戒严,东西两个城门今天早上就关上,南北两个城门中午也关了,听说县令正在规整衙役,好多狗洞和靠近城墙的大树都被砍了,要不是我们提前跑出来,以后出不来了。现在药城里面一片恐慌,好多大户去找县令开城门都被轰了出来,甚至几个闹的凶的还被打了板子,这是不是要乱啊!”一个满身是土的青年小子刚刚进屋就连忙说道。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满身是土的青年,看着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李春惊疑不定地拉着他们进了里屋reads();。 他们三个都是和他一起在药城找事做的靑年,和李春关系亲近,他们今晚钻狗洞跑出来还没回家就跑到李春家商量情况。 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药城突然关城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进门的时候李春侧头看了看安静的偏屋深深吸口气,陈默必定不知道城门关的事,他今早出门的时候城门也没关,县令的行事太突然了。 见院子里其他人没有出来,李春这才关上了门。 这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陈默并不关心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要结果朝着预想的方向就好。 次日清晨,整个流民村热闹的如同集市,村民们大包小包地背着东西,李春和几个青壮年在整顿队伍,老人妇女在厨房忙碌,炊烟滚滚地准备干粮,一副热火朝天,气势汹汹的样子。 陈默他们四人并没有加入队伍而是在帮李大娘收拾家里,整个村子他们最富,东西也最多,李大娘看着刚刚建好没住上多久的屋子泪眼朦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这又要打仗,这些人就是不让老百姓好好的活!” “大妹子那个扫把一定要带上,对对,那个斗笠也要带上……”王秀珍听着李大娘的话,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放在院子里,看着牛车已经无处可放了才无奈地看着李大娘。 “哎,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哦,这些天杀的当官的,就不晓得好好管理国家吗,就知道天天打仗!” “打仗!打仗!打的还不是老百姓的命啊!” 李大娘是真的伤心,他的丈夫就是被抓去打仗死的,所以对打仗有天然的厌恶,也至于对当官的都厌恶。 陈默和陈长生对视一眼,也很无奈。要不是实在无可奈何他也不会鼓动李春离开,再说,没有他陈默,李春还是会离开吧。 离开的时候,李大娘看着自己的院子狠狠地吼了两嗓子,这才坐上了牛车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陈默一行人跟在队伍的后面并不显眼,整个村子一共十八户人,共八十八人,其中青年男子五十六人,老人和妇孺二十五人,小孩七个。 前面开路的都是青年,老人和妇女在中间,后面也有壮年保护。 他们的神情虽然颓然,但是并不担忧和害怕,似乎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已经预料到了。 李春现在很忙,昨天晚上他把要打仗的消息告知了全村的人,他们只不过慌乱了一阵就安静下来,他们的村子离药城太近了,如果打仗定会殃及到他们村子,离开似乎是迫在眉睫的事。 李春是队伍里毋庸置疑的队长,他家里有牛车,但是却不是他的,不过现在他既然要逃了,大家族管家的事务就不再他考虑的范围内,顺理成章地牛车就是他的,难道他还要把牛车还给大户不成。 太阳还没升起他们便已经出发,临近中午的时候太阳炽热的厉害,李春看着被烤晒的满脸通红的小孩,迟疑着走到陈默的牛车前。 “默小弟,哥跟你商量个事行不?”李春搓了搓手说道。 抹了抹脸上的汗,陈默假装不满道:“我说春子哥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小弟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李春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老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也看到了那几个小孩不过两三岁,太阳这么大可经不得晒,老哥我厚着脸皮求你让他们进你的牛车里躲一躲reads();。” “哎呀!”陈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好意思道:“是小弟我的错,没有想到这一点,快些叫他们过来,我现在就腾地方出来!” 陈默是真的没有想到吗?当然不是,他作为一个外乡人,如果太过殷勤必定会引起村民的警惕到时候反而不美,现在这样不远不近最好。 不一会三个满脸通红的女孩便被送了过来,一起跟来的还有一个干瘦的老人。 陈默不解地看着他,他的车里已经坐不上人了啊,这人虽然是老人,但他步伐矫健,双目含光的样子不至于坐牛车吧。 “小子你进去吧,看你驾牛车就是在遭罪,牛车可不是这么赶的,你这速度要走到什么时候?”老人不由分说地把陈默推进了牛车里,自己拿起了缰绳,抖抖手,黑牛便听话地往前走,走的又稳又快,陈默看他点点头,似乎对于自己还没忘记怎么驾车很满意。 陈默摸了摸鼻子,听话地掀起帘子进了牛车里,既然有人愿意帮忙他乐的轻松,说实话这可比开车麻烦多了。 牛不是死物,有时候看见青草就会低头去啃食,看见石头也不知道躲避,遇见坑就自求多福吧,牛可不会自己躲开这些东西,全靠驾车的人指挥,而陈默显然不是这块料。 一进去就看见长生对他笑的开心,捏了捏他柔嫩的脸蛋,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满车子的小脸蛋笑了笑。 王秀珍跟着李大娘在她的牛车里帮忙,何丫在车里照顾长生,三个满脸好奇的小女孩看着漂亮的长生流口水。 长生撇了撇嘴,偏过头不再看,陈默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对着三个小女孩笑的和蔼可亲。 “你们叫什么名字?” 吃着手指的小孩眨巴眨巴眼睛,想了一会才说道:“……娘亲叫我丫蛋。” 其他两个小女孩似乎还不会说话,张了半天嘴说不出一个字,陈默笑着安抚她们,她们见他笑的好看,片刻便忘记了刚刚的紧张,东张西望地看着车内的事物。只有还在吃着手指的叫着丫蛋的小女孩看着长生傻笑。 陈默忍了忍,最后还是说道:“丫蛋,不要吃手指!” “为什么,手指很香的,娘亲说只要饿了就可以吃手指。”丫蛋很顽固,她现在的肚子就很饿。 “你的手太脏了,吃了会肚子疼!” 丫蛋把手指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这根手指已经很白了,嘟了嘟嘴,不高兴了,把手指举在陈默眼前说道:“明明很干净的!” 陈默实在受不了了,抱起长生就出去坐在牛车副座上大口喘气。 “咦,小兄弟这是怎么了?”驾着牛车的老人奇怪他这么大的反应。 陈默脸色发白地吸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我出来看看您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老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兄弟你说话不实诚,我看你就是被什么惊吓住了,好了,小孩子就是这么一惊一乍的。”老人念叨了几句就继续驾车把陈默丢在一边不再过问了。 等陈默平静下来才发现长生的头埋在自己的坏里一抖一抖的,以为长生出了事,陈默赶紧抬起弟弟的头就看到长生泪眼朦胧——脸上满是笑容地颤抖着! “哈哈,哥哥你太好笑了,哈哈,还有人被一双脏手吓得脸色发白的,哈哈……”陈长生笑的直不起腰。 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小人,陈默深深吸口气,举起双手就大力揉捏已经笑的变形的脸,哼哼道:“我让你笑,我让你笑的流眼泪reads();!” 陈默没有什么毛病,就是有一点,洁癖! 不严重,只要有看不见的污渍就可以,只是丫蛋那双黑的发亮手实在……呕! 好一会两人才重新坐好,一旁的老人看着这对活宝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哦,就闹腾。 村民们并没有休息,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干粮,累了……没有人喊累。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空旷的扎营地方,靠着一弯溪流,一座一座简单的帐篷搭建起来,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陈默感慨万千。 他没有准备帐篷,一是时间紧张不容他多做准备,二是不安全。 不过,已经在村里居住了三年的这些流民竟然家家都有帐篷,这就让人惊奇了。 “春子哥,你们的帐篷一直都带着吗?” 正在生火的李春看见陈默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干饼让他坐在一边说道:“是啊,苦日子过久了就不容易改掉这个毛病,你看这些帐篷还是跟着蒙古人学的,有结实有方便。你没有带帐篷吧,等到了地方,我让娘给你做一个。” 干饼又干又涩陈默却吃得很认真,现在食物紧张,有一点吃的就要好好吃。 “春子哥,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啊?”陈默喝了一口水继续问。 李春沉默了半响才说道:“我们这些人本来是从北方迁移过来的,北方天气恶劣,这里很好,对南方的气候已经适应了不想再回去北方了,我们打算先在天奉城找个地方住下。” “天奉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居所天奉城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从来没有人攻破过这城市,我相信就算是海城的流寇也别想攻下这个城市。” “只是我听说,要想进入天奉城必须有官府的官文,我们这些流民连通关文牒都没有,身份甚至是黑户,我在药城奋斗了一年本来就要有机会获得户籍了,可惜……唉!” 李春真的很无奈。 陈默拍了拍手,把手上的饼沫拍下后,才从自己的坏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李春。 李春狐疑地接过,翻看看了一遍后,猛地合上本子惊喜地问道:“这是真的?” 陈默笑着点点头,“自然。” 李春站起身哈哈笑了几声,一把抱住陈默,拍着陈默的后背激动道:“谢谢,谢谢兄弟!” 后背的刺痛告诉陈默,他的背一定红了。 不过他能理解为什么李春这么激动。 因为他手上是一本子的户籍,那可是足足的一百个! 陈默这个时候把这个拿出来的意思是什么,李春自然明白,他已经激动地留下了眼泪。 太不容易了,他们这些流民被皇帝厌弃,被官府忽视,不管是做活还是卖东西都要受到欺压,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户籍! 好一会李春在平静下来,他迟疑片刻还是问道:“默小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空白户籍?” “因为我买下了一座山!”陈默淡淡的说道。 第12章 一百个户籍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山地可以买吗? 当然可以,不然地主、大户是怎么来的,他们不就是买了土地再租给农民,收租赚钱得粮食。 那么这本空白户籍是这么来的? 圣朝的土地制度延续着前朝的一贯作风,土地掌握在小部分人的手里,由贵族大官把握着农民的土地,他们只能从大户手上租用土地,缴付高份额的租金,要是收成好,一年能吃个半饱,要是遇上大旱或者大雨,到头来只能卖儿卖女只求活命。 李春这些人就是遇上了大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但是租给他们土地的大户却不减一分的租金,他们实在没办法,乘着当时的内战,一个村子的人才迁移到南方。 经历饥饿、死伤无数才活了下来,可是官府对他们虽然不会赶尽杀绝,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怜悯。在贵族眼里他们就是叛徒,是喂不熟的野狗,竟然敢不付租金就逃跑,这在他们眼里如同背叛。 他们没有户籍,李春和三个青年虽然给大户做事,但银钱却只是别人的一半。 他们只能打猎和摘野菜过活,不敢种地,因为官府不允许。 而如今陈默手上却有一百个空白户籍,这怎能不让李春激动。 “默小弟你……你怎么有怎么多的户籍?我、我是说我们这些流民就是因为没有户籍才东奔西跑的没法安定,要是有了户籍我们的处境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李春想起这些年他们受的苦不禁悲从心来,“按理说我在大家族做事应该能入户了吧,就算是奴籍也是好的,可是官府就是不发,说我们没有忠孝之义就应该没有根,我们没有忠孝之义还不是他们害的,大旱年没有粮食,乡亲们卖儿卖女还填不饱地主的肚子,你不知道给你驾车的刘老汉本来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都被卖了还不够租金,这才带着全家跑出来的reads();!” “以前的户籍早就没有了,我们出了北方的地界就成了黑户,难道我们就不是圣朝的子民了吗?!” 平日里这些话李春不敢说,可是今天在陈默的刺激下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一通,也算对他有好处,不然一个才二十多岁的人天天像一个老头一样愁眉苦脸的,不得忧郁症才怪。 陈默虽然是小孩,但是行为举止却比村里的大人还沉稳,虽然有时候言语奇怪了些,李春却觉得那正是天才的表现。 陈默等他缓过劲来才慢慢说道:“其实官府的新政策早就颁下来了,药城的流民越来越多,如果不好好治理定会造成麻烦。于是官府便颁发了一条政策:把流民分配到山区开垦田地,只要有钱的人都可以买地当地主。”陈默给火堆添了几根木枝,在灯火的映照下,他的脸如同小太阳般散发着温暖的色彩,“我办户籍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这条政策,便掏尽了家产买下了一处偏僻的小山,户籍处的人便给了我一本空白的户籍本,诺,就是你手上这本。” “你也不要太高兴,这本户籍虽然是空白的,但是却打上了我的标记,以后做事都会受我的管制,也就是以后你们都会是我的农户,种的地也会是我的,也要给我交租金和粮食,这样你还愿意吗?” 陈默此刻的表情很严肃,他看着李春从满脸潮红慢慢变的发白再到平静。他想李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他们在这个本子上签字画押,以后他们都将是他的仆人! 李春张嘴正要说话,陈默抬手制止了他,笑道:“你现在不用立刻回答,这是你们全村的事,你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不过我可以给你保证,我陈默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绝不会欺压对我好的人,只要你们忠于我,我便忠于你们!” “我只有弟弟这一个亲人,粮食多了也吃不完,要是你们愿意跟我走,你们开垦的土地我不管,只要每年分一成的粮食给我就行,平日里也不会有其他的事。官府这次卖土体送户籍不过是手段,最主要的还是要你们去开垦土地,自己养活自己,你要是不想跟我走,其他地主应该也会收你们。” 陈默站起来,拍了拍呆愣着的李春走进了黑暗。 一直在旁边等待的陈长生上前几步拉住陈默的手小声的说道:“哥,李春这人看着聪明其实挺笨的!” “嗯?怎么这么说?”陈默看不清地上的路,便把长生抱起来,地上路不平要是弟弟摔着了可不好。 “他要是聪明也不会几年了都弄不到户籍,现在的户籍虽然难搞但是有钱了什么办不到。”陈长生满脸不屑。 陈默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也知道他们没钱,怎么弄户籍。” “为了买下这座山我可是把我身上的钱都用了,现在只有你身上的金叶子和金瓜子还在,你以为当地主有这么容易!”陈默颠了颠长生,“如今还是建国初期,我们还有空子可以钻,等以后皇帝腾出手来整顿土地的时候那时候的户籍才难办,虽然我不了解当今朝廷的情况,但是听说如今的皇帝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却重用文臣,如今整个国家四面虽然没有强敌,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中原这块肥肉,文臣最厉害的是什么,还不是内斗!你看吧,以后啊,这个国家可还有的乱。” “哥你才在胡说,当今皇帝虽然已经老迈,但是他的儿子可是有才学的,到时候不论谁当上皇位,都能干出一番事业。”陈长生虽然对于以后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陈默不知道啊,他从来没有见过陈默打听朝内的事情,只不过是从街边百姓的口中听到些言语就能判断出以后的走向,难道陈默也是重生的不成。 陈默当然不知道这个莫须有的朝代的历史走向,他只不过知道封建王朝的必然走向罢了。 唐朝算得上欣欣向上的泱泱大国了吧,最终还不是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只要是封建王朝,只要有贵族皇族的存在,只要阶级斗争到一定程度,不论这个楼建的有多高多大,都会从根基上垮掉reads();! 圣朝虽然推翻了前朝皇帝,但是也只不过是推翻了皇帝,一个皇帝又坐上去罢了。 除了给百姓们带来战火和苦难,还带来什么? 药城的人不给流民土地,时间短还相安无事,时间长了不发生动乱才怪! 也许官府也看到了这点,但是政策却密而不发,不过是贵族想在前面多赚点钱,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要不是陈默办户籍的时候给钱给的痛快,户籍处的官吏也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默让他得了一个大便宜。 李春几人要是不离开,要是药城没有战乱,也许今年冬天这个政策就会发下来,他们也就可以在地主手上租土地种粮食,不过到时候的租金是多少,只有地主知道了。 “长生你动来动去的干什么?”陈默如今的个子本来就不高,为了抱住长生他可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可是长生却在他的怀抱里乱动,这让他差点抱不住。 “哥你放我下来,我把金叶子拿给你。”自从决定安心当一个小孩后,陈长生就没有多加过问过家里的情况,一切都是陈默自己做主,所以听到陈默的钱已经用光了,这才想把缝在衣服里面的金叶子金瓜子拿出来给陈默。 陈默拦住了他,笑呵呵的说道:“你身上的钱可是我们最后的干粮,你见过谁把最后的干粮吃掉的,这是我放在你这里安心的,你放心好了,哥会想办法的,打架哥没办法,但是赚钱还难不倒你哥。” 陈默说的自信满满,长生也就不再多说了。 牛车里已经睡满了妇孺,陈默把被子抱出来裹在两人身上,靠在牛车上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晚没有人睡的安稳,李春天还没亮就早早地聚集了村人,他们对于李春手中的户籍本非常的眼热,对于李春反复强调的――从此以后就是佃户――的提醒置若罔闻。 土地对于只会种地的农民而言,诱惑力不弱于罂粟! 等人群散去,几个年轻人聚集在李春的帐篷里底声交谈。 “春子哥,你说的这个小子可靠吗?”李猛第一个就沉不住气,他在村子里是一个有名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是啊,春子哥,这小子只有八岁,要不我们……”另外一边一个刻意压低声音的青年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春眉头一皱不满道:“李木,你下次再说这话别怪我不客气!” “春子哥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你说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是怎么买到山的,而且还有一百张户籍!”李木盯着李春手里的户籍本非常的热切。 “你别看他年纪小就轻视他,你要是能干能买下一座山?我现在告诉你们,这次我们虽说是变为了佃户,但是却有田可以种,只要有地我们就饿不死,这次这么的好的机会你们可别给我搞砸了。特别是你李木,别动不动就想杀人,现在不是战乱的时候,官府来收税的时候要是没有主家了,你看官府会不会把地收回去!” “而且……”李春看了看身边的兄弟,“而且就是因为他小,我们才应该跟着他,他有钱买地我们就保护他,要是他对我们不好,到时候……”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李木和李猛点点头,赞同李春的话。 第13章 王家沟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这几日的天气晴朗无云,早早地人们便出帐篷准备出发。 这可不是郊游,村里人昨晚知道自己即将有田地可以种,个个都兴高采烈准备出发。 路过陈默牛车的时候,看着陈默的表情都很热切,有的妇人还专门跑过来叫了一声大老爷,囧的哭笑不得。 李春还户籍本的时候陈默两兄弟正在吃早饭,看着空空的没有任何名字的本子陈默笑了笑,没有说话。 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妇人还叫过他大老爷。 李春看着他平静的脸色,心中却对陈默的心思琢磨不透。 昨天陈默把一本珍贵的户籍本给他看却没有收回去,这已经让他对陈默这人的行为费解了,而今天他把户籍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上面没有任何的名字,要是别人肯定会问为什么他们没有画押签字,而陈默却只是笑了笑,就不在关心了,似乎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一样reads();。 难道陈默把户籍本给他不是让他们村的人给他当佃户吗? 陈默想吗? 说实话他无所谓,他只是想要一个护送他们达到目的地的保镖,买山和户籍本只不过是多一种手段罢了。 李春等人愿不愿意归顺他,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又不想做山大王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他们愿意跟着他就给他们负责人,如果他们不愿意,各走各的路都可以。 陈默不是大善人,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好好生活,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背负负担。 现在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人多力量大,在这个乱世,在这个封建王朝,只有拳头大才有说话权。 在他的想法里,如果这些村人愿意跟着他,他就带领他们过上好生活,然后,有一批自己的队伍,这不管在以后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力量。 他现在太小了才八岁,有许多事情他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李春走后长生不满道:“他竟然不愿意?” “不愿意?怎么可能,他只不过是想抬高价码,而且还没有看到土地他们是不会画押的。”陈默远远看到刘老汉走了过来,抱起长生坐上牛车在他耳边说道:“现在我们还不安全,这些人野惯了,心思已经不单纯,我们小心点!” 陈长生点点头,一张美丽的脸上泛出几分冷意来,看的陈默好笑地捏了捏他,“装什么冷酷,快些进去。” 又被捏了一把脸的长生无奈地进了牛车,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情绪的原因,这个便宜哥哥似乎太宠溺他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怀疑的意思,对他包容的过分,哎呀,他是不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了呢~~ 丫蛋吃着手指看着满脸荡漾着得意的人,傻兮兮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好吃的?” “……没有。”陈长生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语气一点都没有刚刚对陈默的天真无邪。 “那你笑的怎么像我哥哥偷吃了家里的糖一样啊?”丫蛋却对他释放的冷气不为所动。 陈长生微微眯眼扫了她一眼,只看得丫蛋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神经大条的丫蛋继续不为所动,“你这样看着我就像我娘亲要杀了家里的小鸡一样,太坏了!”说完扭开身子看着已经团成了一团的同伴发呆。 何丫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小丫头挤成一团不知道在说什么,而长生少爷却在发呆? “二少爷,大少爷让我给你的果子,说是在路上摘得,你尝尝。”何丫把抱着的青果递过去,自己顺便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陈长生现在对吃的来者不拒,他迫切地希望快快长大,如今的小身体太影响他的情绪了。 他一个堂堂的武林盟主怎么对一个三岁无知小儿发起了脾气。 “咔嚓”咬下一口青果,清脆多汁却酸的他倒吸一口气,他抬眼看向何丫却发现她吃的香甜。 “何丫酸不酸?” “不啊,可好吃了!”何丫比划了几下自己的和少爷的,发现大小颜色都一样,不酸啊。 陈长生狠狠地又咬了几口,一张脸酸都皱了起来reads();。 何丫见自家少爷吃的难受,奇怪地接过少爷的果子自己吃了几口,发现都一样,于是便不理会少爷了,“少爷你还是别吃了,我看着难受。” 对于何丫陈长生无奈的很,这丫头干活勤快,人也听话就是有一点,没有尊卑。 陈默对这点似乎乐见其成,长生发现尊卑这东西在陈默眼里根本就没有。 不管是对待何丫还是王秀珍都没有一点瞧不起或是轻视,这让长生自己不知不觉间对待她们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于是,不知道何为适可而止的何丫对待两兄弟亲近越加,敬畏却少了几分。 长生发觉到了这种变化,心里却觉得轻快,这是自家人才有的感觉。 ………………… 自从陈默拿出了户籍本后,他和李春之间的关系便不再纯粹,如果说以前还有忘年之交的情意现在只剩下相互试探。 陈默叹了口气,一开始他的目的就不单纯,如今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惋惜的了。 他们这行人的运气很好,一路上没有遇到拦路抢劫,遇上去药城的商人李春会告知他们药城已经关闭城门不让进去了,信的便打道回府,不信的还是继续前进。 这样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大,路过天奉城和药城的边界细柳河的时候,陈默找到了李春。 “春子哥,谢谢你一路的照顾,我和小弟要离开了,特意过来辞别。”陈默驾着牛车走到李春的牛车旁,昨天他就没有让老刘头驾车了,学了几天他已经能熟练地驾着牛车跑,车上的小孩也已经离开,这个地方离他买的山很近,走了几天他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默小弟等等。”李春赶紧拦住离开的陈默,摸了摸头笑呵呵地说道:“小弟你等一等,我这就去聚集村人跟你一起走,我们都是无根的人,跟着你总比别人好,希望小弟你不要怨我们这些粗人,你也知道我早就想有个户籍了,虽然是佃户但是也能有田地不是,小弟你等等啊,我这就叫他们过来。” “春子哥我还以为你们不愿意跟我走呢,你们要是愿意和我一起当然好了。”陈默也赶紧做出一副感激的表情。 李春本来想抬高身价,却没想到陈默根本就不接他的岔。 他们这一群人离开,队伍却没有多少的变化,这一路上的商队太多了,他们只不过是几十人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春子哥,你也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开荒肯定没有好土地,希望你有心里准备。” 李春的队伍很快就聚集完毕,他们似乎知道要离开,早就在等通知了。 “我知道,开荒我们也做过,这点你放心,只要有地种,不管是什么地我们都很满足了。”李春见陈默在看户籍上的地图便不再打扰他。 走了一个时辰,他们眼前便是一座大山,山下有一个小村落,陈默见前面有人在锄地便让李春他们在原地等待自己走过去。 “大叔,这里是不是王家沟啊?” “是啊,小兄弟你来这里干什么?”锄地的大叔见是一个小娃娃便笑着回道。 “我是来找里长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里长?里长在村子呢,你找他做什么?”大叔放下锄头,指了指村里最好的一间房子说道:“里长在家里教孩子读书呢,你去找他吧reads();。” 王家沟依山而建,人数并不比李春他们多。 陈默很容易便找到了里长,因为只有这里有读书声,没想到里长是个年轻人。 里长的院子里坐着十几个小孩,他们背着手,聚精会神地听着站在前面的男人讲解字义。 陈默没有打扰他们,他等他们都上完课后,见小孩子都走开才走了过去。 “先生你好,请问您是王家沟的里长吗?”陈默对着青年人行了一个学生礼,躬身问道。 正在收拾书本的王先然见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小孩对着他行学生礼,看着这个斯斯文文的小孩子,不由笑道:“我是这里的里长王先然,你是?” “小子是药城人陈默,因为办户籍的时候得大人怜惜得到了一座山,这是我的户籍和证书,先生请看。”陈默恭恭敬敬把东西递过去。 王先然惊疑不定地看着还是个小孩子的陈默,认真仔细地翻看手中的一踏证件文书,这些东西都有官府的官印,他曾经在天奉城的老师处看到过这种官印,这东西做不了假,难道这个小子把后山的一座山买了下来? 王先然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脸上立马肃然起来,理了理自己衣襟,他把陈默迎进里屋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没想到是少年英雄,王某惭愧惭愧,既然有文书在此王某在此先恭喜陈弟有此机缘,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王先然有些迟疑。 “王先生有什么话可直说,小弟我洗耳恭听。” 王先然是王家沟土生土长的人,因为从小聪慧,村里的老人见他是个读书的苗子就聚集全村的钱财送他到最近的天奉城拜师读书,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终于有了收获,王先然终于在去年考上了秀才。 国家有政策,秀才的田地不收赋税,于是全村的土地都挂了王先然的户上,免去了全村的高额赋税,这可是一大笔钱。 村里的日子好过了,王先然也不忘本,特意给村里修了一间房,教村里的孩子读书写字,他也被选举为里长。 陈默见他衣衫朴素,面目俊朗端正,眉目清明,对这样的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初来乍到怎么低都不过分。 “不瞒你说,我们王家沟世代居住在这座山下,你看,”他指着窗外的一座大山说道,“这山叫狗头山,你从这个方向看,他是不是一只正在仰头吼叫的狗头,而你的大横山却是在狗头山的后面,那里以前本来有一村落,只不过十几年了山上闹洪水都离开了。现在肯定杳无人烟,你要是去那里肯定困难重重。” 陈默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狗头山后面隐隐若若隐藏在迷雾中的一座大山,心中慢慢思量,有洪水说明水量充沛,如果好好规划一番应该不会再有洪水的出现,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无用,还是要去看一看实地考察一番才能决定。 “王先生不满你说,我是个和我的村民一起走到这里来的,他们一共有八十几人,我想现在天色已晚,能不能暂住在王家沟一宿,等我们了解到山里的情况后再搬进去,我们也不白住,不管是出人出力,我们都尽当全力。”说完陈默再次躬身。 “哦,你们还有八十多人,要是有这么多人进山肯定能行。对于住宿的事我需要和村里人商量商量,请陈弟等待片刻。” “这是自然,那小弟我就先行离开了。” 陈默离开后,王家沟里响起了敲钟的声音,陈默对于他们有着一种通讯方式,是摇头一笑。 第14章 野猴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王家沟回复的很快,他们在村前规划了一大片平地给他们作为休息的地方。 王先然和几个老人带着一些猎物过来看望他们,见李春他们只不过片刻工夫就搭建好了帐篷,都好奇地过来围观,他们没有见过帐篷,这种只有在北方草原存在物件,在南方确实很少看到。 李春也是一个活跃的,他见这些人好奇,便叫了几个人过来给他们介绍这些用具,怎么安装怎么拆卸怎么运输,一一毫无保留的都教给了他们reads();。 礼尚往来,王家沟的人都纷纷给他们搭建了灶台,拿出了铁锅煮上了米粥。 王家沟里的小孩经不住好奇都纷纷跑了出来,和李春他们村子里小孩聚拢在一起,嬉戏玩闹。 其乐融融,互相帮助。 何丫最喜欢热闹了,早就跑不见了踪影。 陈默也不去管她这丫头,这几天关在牛车里肯定憋坏了。 而陈长声早就爬上了村前的一颗大树,坐在上面悠哉悠哉的遥望远方。 陈默好不容易爬上了树,气喘吁吁的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很少爬树,更别说现在小手小脚了。 长生看着陈默嘻嘻直笑,他发现这个哥哥对于体力活非常不在行。 陈默没有理他,拨弄了几下挡在眼前的树枝。 不远处是李春他们扎营的地方,很热闹,陈默看到几个小孩偷偷从搭建的灶台里拿肉吃,被大人发现后一抹嘴巴,跑得一溜烟的快,那人在后面跳脚叫骂,一旁的人起哄大笑。 王家沟的村落也冒起了炊烟,许多村民伸着脖子看向这方,一副想要过来却不敢过来的样子,最后还是村里的老人带着人过来。 双方的人都有意交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都是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有一个和睦相处的邻居,对双方都有意。 远处是被迷雾遮蔽的大山,青翠幽幽,绵延不绝。 近处是弯弯曲曲盘旋而去的小溪,溪水清澈明亮,甚至小鱼儿游动时的尾巴都看的一清二楚。 小孩在山坡下追赶,在溪水中嬉闹,有的小孩拿着石头在看砸在水中的水花大。 那石头竟然是灰白色的,颜色细润有光泽,就像天然的玉石一样。 陈默在树上看的清楚明白,愣愣地看着一块一块石头抛入水中,砸起一大片的水花。 那是…陈默的双眼亮得惊人! “明天我带人进山看看,你先待在王先然家里,可别乱跑知道吗。”陈默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说道。 长生仰躺在树梢上看着晴朗的天空不言语,陈默等了半天长生也不说话,转过头来再次说道:“你太小了,要是被野狼抓去了我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 说着还动手捏了捏长生的脸蛋。 长生脸上转阴为晴,傲娇地哼了哼。直看的陈默“吧唧”“吧唧”的亲了两口。 他的弟弟怎么这么可爱呢。 被人偷袭,长生全身都僵硬了,陈默豪放的表达方式让从小就没有被人热情亲过的他呆愣了好半晌。 何丫在树下等了许久,自家的两个少爷才从树上下来,要不是她怕把裙子弄脏了,她早就爬上去了。 “少爷,下次爬树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啊,我可会爬树了,以前村里的每一颗树我都爬过,没有人比的上我。”何丫给两位少爷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口中不断地说道。 陈默让犯困的长生先回去休息,他绕着整个王家沟走了一圈,在刚刚孩子们嬉闹的地方捡起了同样的石头仔细查看,甚至还不嫌脏的用舌头舔舔,最后还满脸喜色的揣进了怀里reads();。 回来的时候陈默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的长生几人面面相觑。 见他没有多说的打算,几人便没问。 王秀珍从牛车车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折叠桌放在地上,然后再拿出了四副碗筷摆放整齐,陈默也没有等着吃饭,他去大锅灶里舀了些食物过来,然后从车里拿出一些干粮,就着这些稀粥慢慢吃。 当天夜里,李春带着他村里的几个管事的走了过来,先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才说道:“既然说好了以后跟着你混,我们就不能再这样称兄道弟了,我叫你一声老爷,希望老爷不要推辞。” 陈默赶紧摇摇头,摆着手说道:“可不能这样啊,我一个小孩子称呼我为老爷,这可不象话。春子哥和各位乡亲,以后就叫我陈大吧,以后我们都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了,还有什么老爷不老爷之分。” 跟着李春来的那些人见他说得真诚,都暗自点头,让他们称呼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为老爷让这些逃荒习惯的人还真叫不出口。 “明天我们就要进山,初来乍到,我们需要王家沟的人给我们做向导,我们的目的地是大横山,需要穿过狗头山。明日早上他们会派两个好猎手带领我们进去,你们都是好猎人,身手应该都不错,这次进山就拜托你们了。” “从眼前来看,大横山地处偏僻,在深山峻岭里面建村庄有利有弊,利的是,别人不容易找到我们,我们很安全,就算外面打仗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弊的是深山里面野兽多,而且以前的村庄就是因为有山洪而离开,在深山里面交通不方便,物资也就很缺乏。” 陈默一一扫视在场的众人,说道:“你们真的决定了进山吗?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虽然里面曾经有村庄,可是如今什么也说不清,你们还是愿意进去吗?” 李春他们面面相觑,陈默如此强调,难道里面真的很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李春才说道:“我们已经来了,说明就不会后悔,陈大你就放心吧。” 陈默笑着点点头,大家便开始商议明天进山需要的准备。 第二日太阳刚刚升起,王家沟和陈默他们便整装待发,聚集在山脚下。 李春手上拿着一把大刀,这把刀是陈默给他的,他珍惜万分一直在把玩着,那散发着寒意的刀锋看的李猛直吞口水,他就喜欢这种东西,杀伤力强,看着手上这把锄头,不由唉声叹气。 陈默手上也拿着一把刀,这把刀是他买的已经见过血,而李春手上那把刀是刘六的,同来一起的还有八人,有两人是王家沟的猎户,他们看着陈默和李春手上的刀都非常的眼热。 陈默从怀里掏出几个香包递给众人说道:“这是我自己做的药包,可以有效驱散普通的虫蚁。” 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接过挂在腰间,有的甚至还放鼻子上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但并不难闻。 王家沟的那两名猎户但众人准备完毕,便吆喝一声便率先走进林子,林子里清爽宜人,树木遮天蔽日,随着深入,各种粗大的树木映入眼帘,陈默的知识还算渊博,对植物还算了解,但是这里面许多植物他都叫不出名字,要不是还记得他吃的用的和以前的世界便差别不大,他都会以为他穿越到了玄幻世界。 野兔野鸡从他们眼前惊慌跑过,猎户们没有追杀,草丛间仓皇而逃的虫蚁不计其数,到半山腰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从山脚到山腰这条路是猎户们夜以继日走出来的,而山腰到山顶却没有多少人走过,隐隐约约有条小道蜿蜒而上,王家沟的猎户说那是以前大横山里面的村民走出来的reads();。 然后到山顶的路并不难走,我们两个猎户在,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山顶。从山底到山顶他们一共花了四个时辰。 在山顶上陈默默竟然发现了一片果林,竟然都是橘子树。他特意上前摘下一个拆开瞧了瞧,真的是橘子。 陈默问猎户:“这里的橘子树是你们种的?” 没想到猎户却摇着头说道:“这可不是我们村种的,而是山上的猴子种的。” 说完他嘿嘿笑了几声,接着道:“这些果子我们可不敢摘,我们要是摘了我们的村子将不得安宁,这些猴子会不断的骚扰我们,为了一些果子得罪山里的猴子可不划算。” 说着他转了几个弯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翻开遮挡住的树枝,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说道:“这些猴子不仅会种果树,还会种庄稼,你们看,那些麦子就是它们种的。” 众人惊讶的都跑了过去,那是一片小麦田,虽然坑坑洼洼不平整,长得也不好,但确实是麦子。 李春好奇的问道:“他们种麦子干什么?” “哈哈,当然是和我们交易啦,他们用麦子和我们换取食物,这些猴子可聪明了,你们可不要小瞧了他们,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你们了。” “这些猴子世代居住在山上,对这里的地形比我们还熟悉,要是他们要整我们,我们就只能吃哑巴亏了。”猎户劝说着大家,王家沟的人对猴子非常友好,他们和猴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些猴子种庄稼已经有几十年了,它们都成精了!” 听着这些奇闻怪谈,众人皆是吃惊不已,这世间真的有如此怪谈之事? 猎户见他们听的认真,仍不住把他知道猴子事迹倒豆子般说出来。 “我给你们说啊,这猴子可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大群,一开始他们偷东西骚扰村里的人,后来被赶到深山老林后,不知怎么的自己会种庄稼了…” 听着猎户口沫横飞地说着这些猴子的趣事,陈默忍不住上前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东西袭来,他向左边闪过去,看到几个青果只落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要是他不躲开这些果子保准砸在他身上。 抬头望过去,只见一只猴子张牙舞爪的看着他,陈默退后几步,猴子放下了手中的果子,但是却双目炯炯地盯着他,防止他前进一步。 猎户看到这种情况,笑着说道:“只要我们不进入麦田区域,那些猴子就不会攻击我们,我说过了,他们都成精了。” 陈默可不相信这些,聪明的猴子他见得多,但是,会种麦子的猴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只有被驯养的猴子才会这么聪明,自然界孕育的猴子不会这么有灵性,这件事必定有蹊跷。 不过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狗头山没有什么危险,大型野兽早被王家沟的人杀的杀、赶的赶,除了这些猴子。 下山的路很好找,下山比上山快,他们得加快步伐了。 陈默几人离开后,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黑影看着张牙舞爪的猴子,哼了一声,一个黑色的石头就打在了猴子的脑袋上,猴子吱的一声,跑远了。 黑影看了看麦田,又看了看果树,眉头皱了,一个纵身追向了陈默他们。 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让人看不见身影。 第15章 大横山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从狗头山的山顶往下看,山底是一大片平缓的山地,四面的山如同几面高耸的墙一样,把山地紧紧包裹在中间,只是在山与山有许多山道,因为地势原因,陈默他们也看不清楚这些山道有多宽多长。 在山顶隐隐约约间可以听见水流声,离的这么远都能听见,可见下面必定有一条大河流。 果然没有走多久,他们便看到了一条奔腾的河流,宽约七八米。他们居然看到在大横山的左面有一条瀑布直流而下,默入河流中,河流穿过下面的平地,然后在山间盘旋而去。 “这里竟然有瀑布,还有一条这么大的河?”陈默真的惊讶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知道在狗头山后面,有这么一条大河。不知这条河的源头是哪里,又流往何处。 “以前这条河并没有这么大,不过在十几年前一次地动中,旁边这座山从中间裂开了,你看,从这个方向看就能看到这条裂缝,水就是从这条裂缝中流出来的。”猎户也看得很惊奇,他们虽然来过,但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色都忍不住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有了这条河流,凹地里面很潮湿,并不适合在凹地里面居住了。 猎户指着凹地上残缺的土房,说道:“你们看,这些就是以前的村子,烂成这样已经不能住了。你们要是建房子,就不能再建在这里面了。” 陈默点点头,看这条河的流势,把村庄建在山底,还有可能被河水冲垮,于是他抬头看向大横山。 大横山,顾名思义就是一条横着的山,其实这个山并不高,是比较宽。 大横山比狗头山稍微高了一点点,山上也是树林密布,鸟鸣野兽声起伏不断。 那座从中间断裂开来的山在大横山的左边,河流从两座山中间穿过奔向远方。 烈日当空,他们连续去走了几个时辰需要好好休整一番。李春他们的野外经验很丰富,决定休整一番后,他们便在在河畔边找到了一处空地,生火煮饭。 陈默沿着河边走了一遭,发现河里的鱼很少,植物也不多,他看到河边有昨天看到的那些灰白色的石头,捧起河水喝了几口,有一股淡淡的咸味。 眺望远山,在那些山壁上他同样看到了这种灰白色的石头,这是一座宝山啊! 午饭很快煮好了,猎户们打了几只野兔,这一顿饭吃得香甜。 吃饱喝足后,陈默和李春他们坐在一起闲聊,狗头山的两个猎户闲不住,拿着弓箭出去打猎了。 陈默看着李春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以前为什么不在深山里面开垦荒地,这样官府很难找到你们。而且我也知道,在深山里面,逃荒的人也很多,那些人虽然被官府称之为野人,但却不受管束,官府的人也不去管他们,其实要比现在的日子过得好,不用交税,不用赋役。” 陈默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躲进深山吗? 他当然知道,但他需要他们自己说出来,他只要进了山在这群村民眼里就是个弱者,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他带着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给他们当挡箭牌,而是统领他们,为自己所用。 为什么他们不能在深山里久住? 只为盐! 李春叹口气,说道:“我们不是没有这样做过,我们都会打猎,身手都不错,进入深山养活自己肯定没有问题,可是没有盐,几天的时间,我们就走不动路,实在没有办法才……官府掌握着盐,没有户籍,我们只能从盐商那里买一点点劣质盐,就这样我们也买不起reads();。” 其他几个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起他们以前的经历,没有盐只能喝血,吃生肉… 盐这个东西平日里不觉得,只要断上个三五天,人就会虚弱无力,没有精力。 而盐却掌握着在官府的手里。 深山里有盐吗?当然有!许多盐矿都在深山里,可是没有人敢吃,里面的有毒物质太多,不会提纯加工,只要吃了这种盐,命不久矣。 等他们的情绪平静下来,陈默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会制盐呢!” 李春霍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沉默,惊呼道:“你说什么!” 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都有点变调。 不过随即李春就瘫坐在地上,他不相信陈默会制盐。 其他几个人也不相信,李猛甚至还说道:“你个小娃娃别乱说话,小心我揍你!”说完还比划了几下拳头,似乎在找什么地方下手。 陈默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递给李春,“你看这种石头这里是不是很多。” 李春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这种石头到处都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尝一尝!” 李春狐疑的看着陈默,带着一丝侥幸,他伸出舌头舔了几口,眼前一亮,这石头竟然是咸的。 他的动作正好被打猎回来的两名猎户看见,其中一个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发现!” 李春眼睛挣的老大,难道他们知道怎么制盐,这种石头就是盐? 不过转瞬间他被打击的焉头焉脑,只听猎户说道:“这种石头可不能吃,吃多了会死人的。” 其他人刚刚被挑起来的兴奋被迎头打灭了,都沉默起来,不再说话。 是啊,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这种石头狗头山和大横山上到处都是,难道这两座山都是盐山不成。 “这种石头是有咸味,但是村里的老人们都说这种石头吃不得,吃了都会全身溃烂而死,你们要注意了啊,可别误吃了这种石头。” 猎户指着河流说道:“你们看,这条河里的鱼是不是很少,就是因为这些石头,我们这附近的几条河都没有鱼吃。而且河边的植物也少,全是因为这种石头。” 满意看着李春他们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猎户接着说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怕,瀑布上面的水是可以喝的,只要你们不把这种石头当盐吃就不会有事。” 猎户说完,李春他们松了一口气,看着陈默的表情就不对头了,似乎是指责又似乎是怜悯。 可怜的人哦,要不是猎户告诉他,只怕他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默却莞尔一笑,不再多说。 李春看着他沉着在胸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嘀咕,这小子一看就有话未说,难道这石头还能吃不成。 时间紧迫,他们并没有休息多久,大横山还在眼前未查看,要找到一个地方建立村庄,这事急不得,却也不能慢。 幸好两个猎户对这里还算熟悉,他们带着众人来到了大横山的半山腰处reads();。 “因为那次地动,这座山的一大截都被震垮了,留下一片的平地正好可以用来建立村庄,以前我们村长本来想把村庄安置在这里,可是官府的人不批准,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你们。”猎户指着眼前的一大片平地酸溜溜地说道。 陈默细心打量周围的环境,觉得在这里修房子绝对可行。 平地背靠山壁,山壁平光滑没有植物,左边是大横山一头,右边是悬崖峭壁,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河水。 而正面面对的一路向下的山路,虽然是山路,但是并不陡峭,在这种山上开荒种地,是非常容易的。 虽然此刻的平地,坑洼不平,杂草石头堆砌在一起,但是这里面向太阳,有四周的大山阻挡没有大风吹来,是绝好的居住地方。 看着远方,陈默突然吼叫出来,一声舒畅的大叫声在山间回荡。 李春他们受他感染,也都纷纷大叫起来,一时间山林里鸡飞狗跳,虫鸟野兽的声音不断起伏。 回去的时候,李春他们加入了打猎的队伍,各种各样的动物被他们打回来,满载而归的他们,还没有走到山底,就大叫大闹的冲下去,一点儿都不稳重。 他们发泄着自己的激动,他们终于有地方是自己地了。 一座大山,一个绝好的居住地方。 既然找到了住的地方,就要开始搭建房屋。 屋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搭建成功的,于是陈默和李春几人找到了王先然商议暂住的事情。 王先然没有拒绝他们,很高兴地同意他们暂住在村外。 也没有要求报酬,按王先然的话说,以后就是邻居了,相互帮衬自然是应该的。 回到村外的营地里,陈默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长生,何丫躺在牛车里睡得香甜,不管陈默怎么摇她都摇不醒。 陈默眼中寒光四射,何丫不是睡着了,而是被打晕了! 是谁?是谁抓走了长生! 怒气与焦急盘旋在心中,陈默深深吸一口气,对着无措的王秀珍问道:“你说他们今天一早就在车里休息?” “是啊少爷,二少爷一大早就说想睡觉我便叫何丫照顾她,吃午饭的时候我来找他们就发现何丫在这里睡着,而二少爷就却不见了。我不敢声张,就悄悄的带着几个妇人在附近寻找,却一无所获…”说着说着,王秀珍哭起来了,“少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是我把二少爷弄丢了……” 听道长生一大早就要睡觉,陈默却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昨天不让他跟着,他竟然自己跑出去了。 陈默让王秀珍在牛车里照顾何丫,刚出了牛车就看到长生大摇大摆的现在山下,陈默急步上前抓起长生按在大腿上,手高高举起“啪!啪!啪!”打在长生的屁股上。 直打的手心发疼,才放下手。 发觉长生一声不吭,陈默看向长生的脸蛋,发现他泪眼蒙蒙,紧咬双唇,恨恨地看着他。 陈默心一软就要哄他,又想起他的不听话,一个人竟然敢上山,太不像话了,要是被野兽伤到怎么办! 第16章 冷战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微风从山上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的飘向远处。 这是陈默第一次看到长生哭,眼泪像止不住的流水一样一滴滴的掉落,配上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可怜极了。 陈默正要说话,就看到长生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把眼睛和鼻子弄的通红一片,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陈默心疼死了,伸出手忍不住想抱住他,却被长生冷漠的躲开。 小小的身子倔强的背对着沉默。 长生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好,心中恨恨的,这小身体就是经不住打,一痛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太丢人了。 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打湿了不少,他想回去换掉,也有想躲避陈默的意思,既然敢打,他怎么接受得了! 陈默眼睁睁的看着长生走远,这还是长生第一次对他生气不理他,他心里酸酸的,有些接受不了。 哎,他是不是打的太狠了,长生看起来好疼的样子,他似乎…好像也没用太大的劲啊。 他注意到了长生的衣裤衣角都被打湿了,心中的怒气早就被长生的眼泪融化,想起小孩子受不住冷,就大声叫何丫拿干净的衣服出来。 长生听到陈默在后面大声安排,小声哼哼,就躲进牛车里了。 何丫拿着干净的衣服走进牛车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次大少爷不自己给二少爷换衣服了,以前不都是大少爷做吗。 说起来她这个丫头做的事情也很多,但是都和照顾人没关联,大少爷不需要人照顾,二少爷又被大少爷照顾的好好的,她和母亲都插不上手,她这个被买来照顾人的丫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往外面跑,把一天看到的见到的做过的事情都告诉少爷,少爷们有时候听了还会夸奖他做得好,这一度让何丫疑惑不解,难道,大家族里面的丫头都是这样吗?后来想不明白,她也就不想了。少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吧,何必想那么多呢,少爷又不会害她。 长生看到何丫进来,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好呀,打了他还不过来看他,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何丫战战兢兢伸出手想要解下二少爷的湿衣服,就听到二少爷冷冷的说道:“不用了,你出去reads();!” 听到这话,何丫扔下衣服立马跳下牛车,妈呀,二少爷太吓人了! 何丫虽然性子粗,但是敏感,他见二少爷心情不好,就不敢触他的霉头。二少爷好看是好看,就是性子怪了点,其实何丫最怕的就是二少爷,别看二少爷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样子,二少爷那眼睛可吓人了。 有一次,他看到二少爷盯着李春他们的眼神就非常的吓人,好像要把对方吃了一样,绿幽幽的像狼一样。 陈默虽然心疼长生,但是如果就这样轻轻揭过,以后长生再独自往山里跑出了事怎么办,便狠下心不去理他。 他这边不理长生,长生也不理他。两人各做各的,互不相看,就像在比赛,谁要是说话就输了一样。 何丫和王秀珍在一旁紧张极了,这还是第一次冷战,两兄弟平日里好得像一个人一样,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呢。 就算二少爷被打了,也是他不听话啊,认认错就行了,二少爷还是太小了,不懂事,王秀珍心里这般想道。 就连李春等人都感觉到了这种怪异气氛,本来过来找陈默商量事情的李春,在被长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全身的冷飕飕落荒而逃了。 他还是等一会儿再过来吧。 却没想到当天夜里突然下起了小雨,众人早早就收拾东西躲进了帐篷,陈默和长生也躲进了牛车里,陈默看着长生的小脸蛋,长生看着窗外的细雨,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 最后陈默还是硬起声音说道:“为什么要一个人进山里?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长生瞄了他一眼,不吭声。 陈默叹了一口气,有时候长生倔强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 陈默还要说话就听到车外有人在叫他,他伸出头去看原来是王先然。 “陈大,今日下雨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可否到小屋一聚?”王先然相邀道。 陈默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稍等,转过身来想拍拍长生,却被他躲开。陈默再次叹了一口气下了牛车。 王秀珍拿了一把雨伞,陈默接过后就和王先然走进村里,有星星灯火在村里点燃,远远看过去就像一盏一盏的星星一样,在夜色下,在雨中,朦胧的看不清真实。 王先然是个善谈的人,对着陈默不以年龄为距离,以平等之交相谈。 进了屋里,他母亲王氏便端上热茶,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坐下后才离开。 “伯母身体很好,健步如飞,神清气爽,王先生有福了。”王氏离开后陈默老气横秋的说道。 王先然的摸了摸嘴下几根胡须笑着点点头,“家母历来身体就安康,这也是我能向外求学的原因。” “其实今次来我是有事相商,村中老人见你们的帐篷结实牢固,你们好心教会了我们,我们想着这东西可以推广,山中野兽多,兽皮自然就多,我们可否用兽皮做帐篷拿出去卖,自然这钱肯定是你们占大头,只要给我们一些手工费就可以了。”王先然脸上显现出几分很尴尬,要不是脱不开乡亲们的情面,他也不会这样厚着脸皮。 这几年收成不好,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要是有个其他进项自然是好事。只是这东西是别人教给他们的,他们不能直接拿来出售,这不是君子所为。 听到王先然的话陈默心中暗自点头,能看到帐篷这点商机,说明这人脑子灵活,不被世俗所缚束reads();。 “先生说的哪里话,帐篷的做法既然告诉了你们,就没有说不能卖的事情,你们要是愿意拿去卖,能帮助到你们就再好不过,只是这帐篷是李春的知识产权,我不能私自做决定,您稍等,我叫他过来。”说罢,陈默就起身打算出门去了。 对于陈默口中冒出的陌生词语,王先然想了好久才明白其中意思,不由一笑,这小少年不简单啊。 没过一会儿,陈默就带着李春回来了,李春迷糊着看着两人,来的路上陈默怎么也不肯说是什么事,王先然看出了他的疑惑,把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在听到王先然说过后,李春心中不禁嘀咕起来。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条商机呢,哎呀,还是他太笨了,要说读书人就是聪明,帐篷也能想到卖钱。 只是,如果卖了帐篷这钱该怎么分呢? 他抬头瞄了瞄陈默,又低头在心中思量,正要说个三七分出来,脚下就被陈默踢了一脚,他赶紧咽下已经堵在喉咙里的话,干咳了两声,转而说道:“先生,我们是粗人,就听陈大的吧。” 陈默就知道这小子钻在钱眼里面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近日我们到来对村里多有打扰,乡亲们包容帮助我,对我们多有照顾,其实卖帐篷本可以不告诉我们,这是乡亲们仁义,但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陈默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李春发现王先然满意的笑了笑,不禁有些汗颜,自己真的是见识浅薄了。 “这事一码归一码,可不能混为一谈。”王先然说道,“该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不能说帮了你们就能不劳而获,这不是君子之道。” 王先然的语气很坚决,他还做不出这种夹恩求报事情。 陈默想了想说道:“其实小弟也有事相求,我看先生在教化村里的小孩,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我们村里的几个小孩一起来读书练字,让他们学学先生的高尚的气质也好啊。”陈默拍着马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回去的时候,李春走路都是飘的,也顾不上打伞了,淋着雨傻笑着跟在陈默后面。 他们的小孩竟然可以读书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不注意走路的李春,差点被泥坑摔了个狗啃屎,回过神来后,看着陈默的表情就像是看见了再生父母。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哽咽:“谢谢,谢谢!” 词穷的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表示他现在激动的心情。 “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 陈默看着他,“以后我们都是一体的了,只要你们忠心待我,我必不负你们!” 李春狠狠点点头,“要是我对不住你,必招天打五雷轰!” 不提这边李春激动无比的回到帐篷,这边沉默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到牛车里,发觉长生已经睡着了,看着背对着他的长生,陈默给他压了压被角,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也躺下睡了。 只是在他呼吸平缓睡着之后,长生睁开了眼,转过身看着抱着他的人也叹了口气。 闻着陈默身上青草般的气息慢慢闭上了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17章 和好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接下来的日子李春和村民忙的有条不紊。 砍伐树木,修建房子有李春他们用不上陈默。 大横山的那片平地,需要除草和整理,大石头小石头可以堆切起来做墙壁,房梁可以就地取材,山上的树木众多不怕找不到合适的房梁支架。 李春他们一部分人就在那片平地上搭建帐篷居住下来,部分人修建栅栏围墙,这里毕竟是山里,需要防止野兽的侵入。 木桩围墙修好后,他们便在山上巡视,遇见大型猎物就尽量驱赶出大横山,小型的猎物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纷纷落入了他们的魔掌。 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些壮汉拖着猎物走出狗头山,妇女们喜滋滋的纷纷上前,拨皮、剔骨、晾晒、煮汤、烤肉……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一幅非常原始的繁忙的狩猎图。 而陈默在做什么呢,他很忙,他在忙着煮盐。 那种呈现灰白色的石头是含盐成分比较少的矿盐,最好的矿盐是呈洁白色,陈默猜测,这附近一定有盐矿,而且还是大规模的盐矿。 从地表的植物分配暂时看不出具体的位置,这需要实地考察,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但是煮一点盐却不用等。 他在河边捡一些颜色比较白的石头拿回家捣碎了放在水里融化,然后把没有办法溶解的杂质丢掉,多过滤几次,最后把颜色较为干净的水放进锅里煮。 一套过滤、融化、结晶……蒸馏最基本的操作,陈默的动作很熟练。 王秀珍、何丫在一旁惊奇地看着大少爷奇怪的动作,怎么还煮上石头了? 长生阴着一张小脸不吭声,自从昨天被打了屁股,他就是这个样子,连何丫都不好惹他,离的远远的,这让长生的脸更阴沉了。 看着他那一副天下人都对不起自己的样子,陈默几次想要和好都狠下心来,长生昨天太危险了,竟然敢一个人跑进山里,要是被野兽抓去了怎么办! 今天早上他醒来长生就跑的不见人影,吃饭的时候才回来,这让陈默更加的生气却无可奈何。 煮盐的时候瞟了好几次,最后还是陈默败下阵来,他不顾长生的反抗,抱起闹脾气的弟弟捏了捏脸蛋,低身下气地说道:“好了,好了,昨天是我不好,不应该打你,哥哥给你认错好不好。” “哼reads();!”长生扭开脸不理他。 阳光照在长生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角打下一片阴影,看的陈默就想去摸一摸。 “啪!”的一声长生打下他的手,翻着眼皮看着他。 陈默嘿嘿笑了声。 “吧唧!” 长生呆住了。 陈默看他傲娇的样子就喜爱的不得了,又“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你……你……”长生张着嘴,一张小脸红的可以冒烟了。 这太、太…… 想了半天,长生也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刚刚这人还想着要打他,现在又对他又亲又抱,当他真的是个六岁小孩啊! 陈默腻歪的样子一直被何丫和王秀珍围观,看见他这样子,何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少爷也太赖皮了! 王秀珍掩着嘴笑着走开了,她就知道这两兄弟会和好的。 等长生回过神来,已经没有心情去生气了,冷着的脸也恢复了正常,看着异常的乖巧可爱。 陈默问他,“昨天你进山去干什么?” 长生回道:“我去保护你!” 陈默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你没被野兽吃掉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还能让你来保护。” 长生瞥了他一眼,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棍,想都没想,双手一掰,木棍“咔嚓”一声从中间猛然断裂。 陈默接过断开的棍子,试着掰了掰,木棍纹丝不动。 陈默皱着眉头,检查长生的小手,手上细嫩光滑,没有一点伤痕。 长生伸出手就让他看,一双细细的眉头挑了挑,双目中含着得意。 陈默敲了敲他的脑袋,知道他在等着自己问,便笑呵呵的说道:“什么时候我们家的长生力气有这么大了?” 前世身为武林盟主的长生,内功心法等武功秘籍他知道的不要太多,对武学方面所谓是有全面的了解,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重新来一次的他,从睁开眼,他就在练习自己熟悉的武功秘籍――先天诀! 这部武功秘籍是他在一个深山老林中捡到的,那时他身负重伤被敌人追杀,被迫跳下悬崖摔在了半空中的石台上。没想到石台边竟然有一个大洞,他在里面发现了两具尸骨,还有一部秘籍,就是先天诀。 先天诀玄妙难测,聪颖的他研究了几年才找到修炼的方法,前生他只不过锻炼了一年,就远超他二十几年的功力,发现这点后,他放弃了以前的功法,安心练这部功诀,不到五年,他就天下无敌,无人可夺其锋芒。 如今他重头再来,小孩的身体似乎更容易练习这部功诀,不过短短十几天,他就练到了第一重――养生诀! 第一重功法主要是强身健体,收天下之灵气为己用,是打根基的重要时刻,从他醒来后,陈默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给他,充足的营养再加上功法的辅助,他的身体越来越健康,功法也修炼得更快,在突破第一重的时候,他已经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跟踪几个人更不在话下。 要不是有他在后面驱赶那些大型的野兽,陈默他们几个人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凶猛野兽reads();。 他只不过是好奇这些猴子的来历,跟踪这些猴子,没想到被这些猴子给耍了,似乎它们知道身后有人跟踪,绕着整个大横山跑了两圈,要不是他察觉到异常不知道会被他们耍到什么时候。 等他下山的时候已经晚了,看到陈默怒气冲冲的向他走过来,他竟然心虚的向后躲了躲,最后被按在大腿上打屁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全是空白,他竟然被人打屁股了!! 竟然有人敢打他的屁股,差一点他就收不住手中的内力,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打他的人是谁,这人只怕早就被他杀了。 缓过神来的长生,虽然能够理解陈默的心情,但是一时却不能接受被打屁股的现实,只得阴沉着脸不理陈默。 而如今,他又遭到沉默的偷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陈默又打他又亲他,看着陈默那张无赖的脸,他在心里叹口气,这人对他又亲又抱,又捏又打,偏他还觉得不错,自己这是怎么了? 告诉陈默他会武功是他以前没有想过的,陈默对他很好,好的真的是他弟弟一样,可是长生自己知道,他们是两个没有任何血缘的人,享受着陈默的宠溺和关爱,他的内心却觉得不真实,似乎这一切都是虚妄的,都是他自己胡编想出来的,怕这一切都是梦。 可是昨天,陈默那几下巴掌,把他打醒了。 眼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他要紧紧抓住,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告诉陈默自己会武功的事,陈默惊奇的看着他,动手动脚的在他身上乱摸,弄得他痒痒的。 “…你在干什么?”无可奈何长生只得问道。 “我在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 长生满头黑线,甩开他的手就跑进牛车不理他了。 陈默在车外嘿嘿笑了两声,躺在地上看着满天星斗,嘴里嚼着一根野草,嘴角却微微上扬。 自己的弟弟秘密很多,藏着掖着的他看着都累,现在他愿意说了,他偏不听,看会不会把自己憋得难受,昨天下午可是把他吓惨了,不整治整治他还不飞上天了! 见到他们雨过天晴的何丫蹲在大少爷跟前,小声嘀咕道:“少爷,明天我真的可以去王先生家读书吗?” 陈默点点头,见何丫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疑惑道:“怎么了,不愿意?” 何丫摇摇头,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爹爹教我学字的时候。” 何丫在他们面前一直都很开朗,很少有这种低靡的情况,这个时候语言的劝慰起不了作用,陈默就陪着她发呆,陪着她思念逝去的父亲,陪着她想念遥远的故乡,想念那远去的人。 直到被一场细雨打断,他们才躲进牛车里。 长生看着两人哼了哼,自顾自的吃着野果子,陈默伸手去拿被他打了一下手也不在意,剥好一个野果子就送到长生的嘴里,笑呵呵的看着他吃。 何丫也在一边吃,吃得兴高采烈,忘乎所以,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低靡。 长生见盘子里的水果是越来越少,也不跟陈默怄气了,抢着果子吃起来,这丫头就不知道少吃点,你看她现在都长胖了。 第18章 烤鸡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昨夜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连下两日的雨,让山中的植物都被浇了个透,不过白天却越发的热起来。 第二日,又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日子。 忙碌、收获、笑容,整个村子里到处都充满了生机勃勃。 李春昨天晚上过来,把大横山工地建造房屋的情况说了说,虽然还不完美,但是已经可以打地基建房子了。 李春抹了抹头上的汗,赤着臂膀跑过了,惹得何丫哼了声,跑来了。 “陈大,今天李猛他们下山来说平地那边已经可以打木桩了,你看我们这房子怎么建才好?” 陈默怎么等他气喘匀了才说道:“春子哥,这事儿我可不能做主,你们是老手了,这方面的知识你们肯定熟悉,小弟我对建房屋的事情可是一窍不通,这事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虽然陈默想要四四方方上下有的房子,但如今还是简单点好,先住进去再说。 陈默把这几天自己采的草药磨粉,让李春洒在那片平地上,说这是驱虫的药草。 李春很高兴的拿着药粉走了,也不问这是什么药,会不会有坏处,似乎很相信陈默,陈默吩咐了什么他就去做。 第二天的午饭是陈默做的,他在李春那里拿了一只已经拨皮杀好的野鸡放在火上烤,然后把自己煮的盐涂抹在冒着油水的野鸡上,看着野鸡慢慢变得金黄直往下滴着油,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一刀一刀切给长生吃。 长生一点都不客气,接过筷子就大吃特吃,咀嚼着味道充分的鸡肉,吃的很开怀。 他的伙食虽然好,但是在大家都缺少盐的情况下,他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有味道的肉了。 陈默看着长生吃肉满脸笑意,这弟弟就是好哄,不过亲了亲就破涕为笑,以后要是惹他生气了,就用这个方法。 要是长生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何丫也吃着肉,满手满脸都是油,野鸡外脆里嫩,香软异常,是她吃过的最好的鸡了。 没想到少爷还有这手艺,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手里拿着鸡翅膀跑到两位少爷跟前小声说道:“少爷,你刚刚给野鸡涂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野鸡变的这么好吃,前几次我们烤野鸡也没觉得野鸡好吃啊。” 说实话这几日他们天天不是烤肉,就是煮肉,肉的腥味还重,要不是有野果子吃,她早就吐了。 看着她油光满面的脸,陈默没有藏私,把放在一旁的小罐子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点点白色的粉末东西,笑眯眯的说道:“不就是这个东西,今天下午你不是看见我做出来的吗,来,这只鸡你烤着试试reads();。” 陈默并不喜欢煮饭,要是有人接手他乐得如此。 何丫小心的用食指蘸了蘸放进嘴巴里,一股刺激味蕾的咸味在口中蔓延,她眼睛猛的睁得老大,竟然是盐!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白的盐。她从自己随身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个防水纸包,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这是他们离开药城的时候买的盐。再看看罐子里白的很多的盐,觉得少爷真是个天才,竟然可以从石头里面煮出盐来,还有什么事少爷不能做的呢。 此刻,大少爷的光辉形象深深的印在了她小小的心里,再也抹不掉消不去。 她一把抱住这只小罐子,就像抱住了珠宝一样,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就怕有人突然冲过来抢走她的罐子,保护的密不透风。 少爷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保管,说明少爷很信任她,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一定不辜负少爷的信任。 听到少爷让她烤鸡,她一双眼睛笑弯了,鸡翅膀也不吃了,放在一旁的碗里,乐呵呵喜滋滋的开始烤鸡。 何丫的手艺一直不错,比陈默好得太多,一只鸡被她烤得金黄发亮,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这香味飘荡开来,引得远处的人不断向这边张望。 李春的到来使何丫紧张万分,看着李春的表情警惕极了。 “嘿嘿,丫头,你今天已经吃了我们好几只鸡了,叔叔可没有眨一下眉头,叔叔就想问问你的鸡是怎么烤的,你就告诉叔叔你的鸡是怎么烤的吧,烤的太香了,你看叔叔的肚子都在叫,叔叔明天多打几只鸡送给你怎么样。”李春的笑容就像黄鼠狼一样,围绕着何丫说来说去,他越是这样,何丫越是警惕不理他。 李春见在何丫这里讨不到好就转过头对着陈默讨饶道:“陈大你这丫头可真倔强,哥哥求求你,你就告诉我你们的鸡是怎么烤的,天杀的,这几天虽然有肉吃但是都烤得没滋没味,你说你有什么要求,只要能让我家那小子吃个好吃的,就算是要老虎,明天我也给你打回来。” 看着李春口沫横飞,牛皮吹的老大的样子,何丫哼了哼,“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你给一只老虎就拿回去可不行,现在少爷已经把秘法传给我了,现在你要贿赂我!” 何丫的胆子很大,好奇心也重,敢说敢做,在李春的队伍里混的很开,现在他们都在建房子,而他们只有女人和小孩 没有劳动力,建房子肯定不行,于是何丫就操起了这个心,她也想要建房子。 “好好好,说说你要什么条件。”李春不会和小孩子计较,他见陈默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知道陈默不会插手默认后,就认真的对着何丫说道。 对付何丫比对付陈默简单多了,他求之不得。 “我要几间房子,你能给我们建好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何丫抬起头,一副你占大便宜的样子。 一听是这个要求,李春赶紧点头,一张脸笑开了花。 于是,他们俩便开始商量建房子的事情,最后商量的结果便是,何丫给他们烤肉吃,他们帮陈默他们建房子,房子建好了,再告诉他们这个秘密。 等李春拿着烤鸡离开后,何丫这才有些不安地看向陈默,紧张地说道:“少爷,我这样做对吗?” 陈默赞许地点点头,“何丫很厉害,这下我们都有房子可住了reads();。” 其实不用何丫说,李春他们也会帮他建房子,后面那片山都是他的,房子什么的还会少。 再说李春现在对他越来越恭敬,李春不会想不到给他建房子。 何丫不知道这件事情,李春知道也不会说出来,这是对陈默的一种保护。 刚刚李春只不过是在逗何丫罢了,李春多次看向陈默,见陈默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和丫头讨论的热火朝天。 何丫会想到这种交换的方法,陈默其实是很吃惊的,不过他却乐见其成,这说明何丫已经走出了固有的思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虽然还很稚嫩,但慢慢来,总会变得越来越好,直到独当一面。 王秀珍一直在一旁看着,她现在已经不会阻拦何丫做任何事了,少爷们对何丫的包容是她没有想到的,比她这个母亲还包容。 从一开始的无措到现在的适应,她也慢慢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她只需要照顾好两位少爷的吃穿,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听吩咐就好。 陈默煮盐的时候长生也在一旁,直到晚上吃到了鲜美的鸡肉,他才觉得,打屁股什么的,就让它过去吧!谁小时候没被打过了呢?何况这人是陈默。 连连续续烤了三只野鸡后,何丫不耐烦了,她灵机一动让李春在她旁边又生了几堆火,把要烤的肉拿过来都架在火上烤,一个一个烤要烤到什么时候,准备足够的柴火后就赶走了李春他们,说好了不准偷看李春也守信,走的远远的,直到肉烤好了才过来。 聪明的李春在吃过烤肉后,马上明白这个秘密是什么,就是盐。 要烤这么多野鸡需要花多少呀,现在的盐可金贵着呢,谁敢这么用! 他们每日只敢小小的舔一口盐补充能量,其余时候都直接那野兽的血补充盐分,谁敢把盐放在食物里面烤或者煮都会被认为是败家子,陈默敢这样子做,说明他手上上的盐很多。 陈默在药城买多少盐他是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多少,这一路来吃的用的和他们没有区别,除了对自己的弟弟好吃好用的供着,像伺候祖宗一样,这小祖宗他们也看着眼红,这么漂亮的小祖宗供着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李春把烤鸡分给自己身边的人,这些人也是明白人,吃过肉后都两眼放光的看着李春。 “春子,这是盐?”一个中年大汉砸吧着嘴不可置信的说道:“是谁这么败家敢这么用盐!” “柜子叔,可不能这样说。”李春赶紧打断他的话,把人都聚拢来小声说:“这是我从陈大那里拿过来的鸡,嘘!小声点,看来他说的他会制盐的事情是真的。” “要是他真会制盐,我们可得好好巴结他。”柜子叔是个实在人,他是村里的老木匠,平日里都在和木头打交道,人比较木讷,谁能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李木是他的儿子,见自己的老爹说的这么露骨也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他们还想着利用这小子,现在就想着巴结人家,也太什么了。 李猛在一旁只知道专心啃鸡肉,也不大关心他们说的话,他有自知之明,出力气的事有他,出脑子的事他还是站在一旁吧。 “这是自然,我们以后就好好跟着他吧,这小子的能耐不止在此,他能让我们有地种,孩子有多书读,还能有盐吃,这以后啊好日子还多着呢。”李春最后说道。 其实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么一个大人处处都要靠着一个小孩,这怎么想心里就是不对劲,以前还有一种执拗的心,现在在事实的打击一下,不得不生出技不如人的心。 第19章 蓝血人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手里有盐!这对他们是一个足以提起全部力气的大消息。 所以第二日,他们建房子建得更起劲了,干得热火朝天,挥汗如雨。赤着臂膀,光着身子也不嫌累嫌热,似乎有无穷的动力和激情。 看得在一旁帮忙的王家沟人不禁乍舌, 这些人太凶猛,他们这些帮忙的人就像来偷懒一样,不禁也加大了力气,累得腰酸背疼也不好意思开口。 “不对,这条山的走向是这个方向。” “不,不是,长生你看错了,那座山中间有一条河隔断了他们的相连。” 王先然来找陈默的时候就看到这两兄弟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走过去一看,看到地上用泥土堆积了几座小土包,一开始还看不明白,等捋清头绪后就吃惊地说道:“你们……这是在绘制山脉地图?” 陈默见是他便从地上爬起来,把长生也抱了起来,从牛车上拿出几个折叠的板凳,邀请王先然坐下后才说道:“先生请见谅,学生条件简陋暂时没有茶叶招待您,就请您喝点热水吧。” 王秀珍端过来热水放在折叠桌上,给几人盛满后才离开。 “无碍无碍,我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怎会计较这些。我只是好奇你刚刚在地上画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在绘制地图?”王先然摆摆手,对这些礼节上的疏忽不以为意,如今陈默他们还百废待兴,如果还讲究这些,他也就不是村民尊敬的王先然了,他只是比较关心刚刚陈默他们所做的事。 陈默看着地上的一条条“沟壑”和“土包”摇摇头笑着说道:“那哪是地图啊,不过是我和小弟胡乱画的山形地势,您也知道我们是从药城过来的,我和小弟胡闹便随手画了路上所见的山脉轮廓reads();。”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等心思,后生可畏啊。”王先然看着地上这个小小一片泥地,心中感慨万千。 人走过的路很多,但是有几个人能用心的去记去看呢,这两兄弟不过都是几岁之龄,却能用心去看这个世界,他自行惭愧,妄他还觉得这少年虽然聪慧,但是整日不读书学字,有负这聪明的脑袋不能为国家效力。 看来是他见识浅薄,不知深浅了。 就凭地上这小小的几个土包几条小河,就能知道这两少年的天纵之才何其稀少,如此绘制地图的方法,就算是那些将军大儒也没人想到吧。 王先然不愧是一个秀才,他从陈默两兄弟绘制地图的方法就能看出这东西的妙用之处,如果他能把这方法发挥在国家大事上,国家受益颇多啊。 他去过的地方并不多,考上了秀才后便回到村里当了一个小小的里长,对于国家的大好河山,虽然有心去闯荡一番,见识一番壮阔的山川地脉,但家有老母要照顾,□□乏术啊。 三年后他还要参加殿试,从这里到京城需要走上几个月,到时候肯定能好好看一看,走一走罢。 每一个人都有想到处走一走,闯一闯,背着行囊独自行走的想法。就像每个现代人都有武侠梦一样。 “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狗头山和大横山虽然归药城管,但是这里距离药城太过遥远,却靠近天奉城,许多事情都是天奉城在管理,村里十天一次的集市就在明天,如果你们明天想去天奉城看看,明日卯时就在村前的大树下集合。” 送走王先然,陈默和长生对视一眼,便拿出揣在怀里的纸,上面标注画着的是狗头山大横山的地势地貌,这是这几日长生独自一人在山间行走,把自己看到的一一标注出来的地图。 那天冷战过后,长生还是告诉陈默,他有一种功法可以锻炼身体,练习武艺,增强体魄。 他把心法说出来后,陈默听得两眼冒金星,昏头胀脑的听不明白,就算长生说的再清楚浅显,陈默的身体仍旧没有办法生出一丝内力,这让两个人都很气馁,长生曾经试过把自己的内力输入陈默的身体之内,却不料内力像石沉大海一般,消逝的无影无踪。 长生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探索,直到把陈默弄的昏了过去才不甘心的放下手。 等陈默醒过来,陈默才想起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地方,他的血液是蓝色的。 自从出了那片山谷,他便没有再吃过毒草药,身体的血液也没有再变蓝,陈默以为就到此为止,不过血液变异了而已,自己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感到疼痛便刻意忽视。 如今提起来,似乎因为蓝色的血影响了自己无法练功。陈默觉得非常遗憾,哪个少年没有想过称霸武林,游走在山水间,在高山峻岭间自由徜徉的武侠生活。 不料,等长生看到陈默的血液之后,脸色忽然大变,一张小脸白的吓人。 作为一个武林盟主,长生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其中一个就是,蓝血人! 据说蓝血人是一个稀少的种族,他们世代居住在深山老林里面,甚少被外人所知,也无从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不过有传闻他们的血液是蓝色的,曾经有人抓到过他们,把他们的血液放出来研究,最后竟然发现这种血液可以治病,到后来甚至有流传,蓝血人的血可以治百病,只要喝了他们的血,就可以百病不侵,吃了他们的肉就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知道这个传言的真假,因为他没有见过蓝血人,无从探究它的真实,但是,现在他眼前就有一个身上流着蓝色血液的人reads();。 难道喝了他的血就能长生不老百毒不侵? 陈默听完长生的叙述,眼皮子直跳,他看着长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禁咬紧了牙关,说道:“我不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但是从此以后别再想着喝我血的事,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别人被蚊虫叮咬的满身是包,而我们牛车上的人却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我的血,我的血可以使他们死亡,要不你喝一点试试?” 他见长生还是满脸不信,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自己的弟弟太成熟了,有时候就是缺乏了一点好奇心,可这有的好奇心也太奇怪了,竟然相信长生不老的事情,这不是天方夜谭还是什么。 他把刚刚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放在地上,然后去抓了一只蚂蚁过来,不顾蚂蚁的挣扎丢进了碗里,片刻的功夫,蚂蚁就不动了,漂浮在碗里死的透透的。 见长生还是不信,一脸狐疑,他又去抓了一只活鸡过来,强行把自己的血喂进了鸡的肚子里,血刚刚喂进去,鸡就不动了。 这可真的是见血封喉,致命□□啊! 他试验过,血液对别人有生命危险,但他的唾液汗液却没有,这让他放心不少,不然被他误伤的人可就多了。 长生拨弄了几下死的僵僵的野鸡,再次确认一番后,颓然的说道:“我还真的以为有长生不老的事情呢。” 他一开始真的以为陈默是蓝血人,一想到古籍上那些人对蓝血人做的事,就脸色发白,后来又想到长生不老的事才是跃跃欲试,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谬传罢了。 “你在想什么呢,长生不老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又没人见过,当然就由人胡说。”摸了摸长生柔软的头发,陈默笑着说道:“我虽然给你取名字叫长生,不过想让你一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幸福的过完一生。” “人这一辈子很长也很短,长是因为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短是因为我们能做成的事情很少。”陈默蹲下身,看着长生的眼睛,认真说道:“长生不老不死,不是你过的有多长,活的有多久,而是你这一生有没有意义,当你回想过去的时候没有遗憾。” “人不能做一棵大树,等待生命的流逝,而是应该去迎接生命的流逝,认认真真过自己的一生。” 说到后来陈默停住了,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想起了在现代都市里匆忙的日子,想起自己轻而易举就卖掉了自己的公司,想起从小生活的孤儿院,想起从未谋面过的父母,一时间有些迷茫了。 其实怎么样的生活才有意义,他也不知道。 “好了,你就当我在胡说吧,只要过得开心就好,管他生命有没有意义,活在当下才是重要的。” 那天交谈过后,两人都默契地没有继续那个话题。 长生会武功的事,陈默并没有多想,长生有自保的手段,他只觉得高兴,人嘛,谁没有一两个秘密呢,他不就是有一个大秘密吗。长生如果愿意说,他很高兴,如果不愿意,他也不强求。 既然说开了,长生上山也就不瞒着沉默了,陈默也知道拦不住他,也知道他和那群猴子杠上了,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摸清大横山和狗头山的地形山貌。 长生领命而去,每天都在和野猴子交锋。 村里的人看着每天一个还不到一米的小孩独自进山,都责备不满的看着陈默,再看到安全下山的小孩后,都沉默了。 他们还是快些建好房子吧,这天也太热了。 第20章 天奉城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一开始,这些野猴子看见长生就逃,后来见他并不危险后就开始了反击。 第一天,长生被猴子围攻,被打得满脸青肿,带着一背篓的野果子下山的样子惨不忍睹,一张漂亮的脸蛋全是青紫,特别是两个黑眼圈非常明显。 陈默忍着笑,没有取笑他,只不过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让长生好一顿气恼。 “男孩子受这点伤没关系,要知道这可是你成长的标志!”陈默这样劝慰他也这样劝慰自己,主要是安慰自己,不然他肯定会提着刀冲上山顶把猴子打的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长生倒无所谓,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比这样严重的伤势不是没有,还不是熬过来了。 抹着陈默自制的药膏,脸上清凉一片,非常的舒服。 滚着鸡蛋的陈默看他慢慢睡过去,这才停下了手。 抛开心疼,看着这张充满艺术的小脸,陈默有些可惜的想到现在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手机也行,要是拍下来留作纪念,肯定非常有价值。 哎,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成这个样了呢。 第二天,长生背着背篓继续上山。 昨天见长生仍旧安全下山,陈默放心不少,也就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傍晚的时候长生收获的野果子更多,脸上的伤却少了,但是身上却青肿起来。 连续两天都带伤回家,陈默心疼了,不让他去继续和猴子斗。不料长生倔强的很,他还说,现在他没有人陪他锻炼武艺,这些猴子正好可以来陪他练武。 陈默无法,只好多跑几次山挖些草药回来准备着。 第三天,他身上的伤更少了,果子他不带了,因为太多。 每天吃果子吃的香甜的何丫失望了,不过见二少爷占了上风也很高兴,在一旁给二少爷加油打气。 “二少爷,加油!把猴子打得屁股尿流!” 陈默满头黑线,“是屁滚尿流!屁滚尿流!” 刚刚跟王家沟里的小孩学了几句成语的何丫也不在意,嘿嘿笑了两声,去监督李春他们建房子了。 画好了今天看到了地形图,长生便回到牛车里默念心法,今天他的收获很大,需要好好总结一番。 这几日陈默除了煮盐以外,也在和村里的人商讨如何建房子reads();。 他们打算在大横山上暂时先修十栋房子,他们先住进去再说,然后再慢慢修其他的。 从山上砍下来的树,需要经过专门的处理,才能作为支撑房梁,陈默去围观了一下,要是在平时需要自然的阴干,这样的木材最好,但是现在时间紧急却需要人为的烘干。 大横山的平地已经被清理出来了,现在正在挖地基,就等着木头了。 就在大家收拾木料准备明天抬进山的时候,就听到山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那个方向,那是大家砍树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地动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哪个方向有人跑出来,大声叫道:“不好了!!山塌了!” 李春他们砍伐树木的地方,是王家沟人安排的,那里地势平坦,树木高大,又没有杂草和石头,便于运输。 他们世代的人都在这里砍伐树木,从来没有发生过坍塌。 这次可能是砍伐过度,又加上前几日下雨,才引起坍塌。 幸运的是,坍塌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无人受伤。 众人围成一圈,看着这个巨大坑洞面面相觑,好在坍塌只在小范围,没有造成连锁反应,众人看了一圈也没有别的收获便纷纷回家。 这个地方他们是不敢来了,砍树换到了另外一边,这次他们有节制,砍掉一点就换个地方,幸好大山里面树木最多,不怕他们换地方。 第二日卯时,陈默他们四人到村头大树下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李春也在里面。 王家沟的人和李春他们带着都是兽皮兽肉,这是打算进城卖掉,还有十几顶兽皮帐篷,做的并不多,要拿去天奉城试试能不能卖掉,然后换一些生活物资。 李春在和王家沟的人打交道,出发的时候来到了陈默跟前。 “这次我们有五十六张兔皮,三十二张蛇皮,一百多斤干肉,陈大您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卖,还是另有安排,需要我找两个人来保护你吗?”李春的语气有点像汇报工作。 自从知道陈默这里有盐后,他就这样。 对于他的变化陈默笑了笑就随他了。 “我打算去城里逛逛,就不跟着你们了,这些猎物都是你们打的,是你们的。”陈默没想要他们的猎物,他还做不出这种占便宜的事情。 王家沟离天奉城真的很近,不过两个时辰他们就看到了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市。 天奉城建立在道路的正中间的山上,两边的山峰全是石头,没有任何植物遮蔽,在山下可以很清楚看到山上的动静,要过去就必须经过天奉城,而天奉城后面就是奔流了上千年的母亲河。 进入天奉城必须出示户籍,就像以前验证身份证一样。 李春他们跟着陈默进城后就离开了,何丫和王秀珍跟着李春去卖东西。 天奉城很热闹,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陈默和长生逛了一圈买了几样街边小吃,长生喜欢吃豆腐,但是这里卖豆腐的老头满脸胡须,口沫横飞的让陈默没有了胃口,特别是他的豆腐黑不溜秋的特别不好看,就想带着长生离开。 没想到长生却不走,叫老头烤了几个豆腐拿在的手上吃得津津有味,陈默看着他,没有接过递上来的豆腐,叹了一口气reads();。 “你不是最讲究的吗,这你也吃得下?” “除了豆腐!”长生的语气很坚定,坚定的陈默无从反驳。 街上的行人很多,大多都是背着行囊的游侠和驮着许多商品的牛车商队,只从知道天奉城背靠大河,陈默就对这条河非常感兴趣。 来到修了护栏的河边,陈默举目望去,这河宽起码有五十米,河面波涛汹涌,湍流不急,几十艘高约三米的大船在河面行驶,渡口上人流涌动,一辆一辆的货物送上了大船。 这是内陆最大的一条河,是大陆中最主要的河面交通,有点类似与黄河。 陈默仔细看了看那几艘船,全木质,看起来非常的牢固。 这时河面突然驶来一艘非常华丽游船,彩纱飘飘,风铃作响,丝竹悦耳的歌声从船上飘来,美人们曼妙的身影在船上若隐若现。 透过半透明的彩沙,陈默看到游船的四周都有侍卫把守,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在上面游乐。 河面上的商船纷纷让道,恭敬地等游船离开后才慢慢行驶。 陈默看着游船在缓缓靠岸,侍卫们纷纷下船戒备,然后他看到一个粉头粉脸的小公子从船上踱步下来,年纪约莫十一十二岁,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公子似乎在对前面的人说话。 不料前面这个粉头粉脸的小公子满脸不悦的回过头,气哼哼地说了几句就不等后面的人先行离开了。 陈默听到自己旁边看得热闹的人说道:“这是王县令的两个公子。” 陈默跟着看完热闹就离开的人群,带着王先生的手信和自己的户籍本找到了户籍管理处,这里的人比要药城的人要多,管理的比药城更严密。 满脸严肃肃穆的衙役,在翻看了第五次后,瞄着陈默了小小的身子,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是富贵家人,难道买这个土地已经花干光了所有积蓄。 这小子运气不错,两月前颁布的平民可以买土地的政令,在前两日已经撤下来了,上面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禁止当官的人买土地,要不然他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置办一番,老了也可以回去养老种地不是。 这条政令不过发下两个月,上面就急忙撤回,为了不引起民愤已经买到田地的平民可以不用退回,只是这赋税交的可就高了。 “小子,你别以为有一座山你就高枕无忧了,这以后每年的赋税可不是吃素的,药城离这里太远你的事务全由我们天奉城接管,今年秋收之后,我们就会到你的地盘上收税,要是你给不出来,到时候这土地不仅要收回来,你还有可能有牢狱之灾,你可想好了。”杨毅再次问道。 他在这里管理户籍已经有十年了,今年三十八岁的他,上有老人照顾下有小孩抚育,说实话要不是家里没钱,凑不出高价买国家的土地,他早就让自己儿子独门出户买田地了,如今没有了这个机会,但是还有一条路子可走,那就是从别的人手上买田地,这样就不受官差的限制。 特别是从那些交不出高额赋税手里买土地,这样土地的价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谢谢大人提醒,小子知道了。”陈默笑眯眯的看着这衙役盖上印章,把本来要给出去的钱收回来,这人目光闪烁,一双眼里全是贪婪寒光,这样的人不是给点钱就能满足的,他又何必拿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呢。 看着两兄弟走出门,杨毅双目寒光直射,好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第21章 颜控王樊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天奉城因为建在山上,大多都是山坡抖路,并不适合马车奔跑,大都用牛车驴车慢吞吞的蹒跚驮运,所以马车在这里很少见,也没有市场。 陈默找到王秀珍和何丫的时候,她们正在收拾东西,货物已经卖完了,收获丰盛。 李春正在帮她们收拾,看见陈默过来后,满脸笑容的说道:“帐篷已经卖出去了,价格还不错,有商队订了大量的这种帐篷,这下我们可以多买点粮食回去屯着。今年我们没有种庄稼,光吃肉可不行,这次我们就买些蔬菜和粮食回去,不然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可受不住。” 李春真的很开心,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王秀珍认真的听着,有时还附和几句。 今日卖东西的时候,王秀珍是第一次拘谨还张不开嘴,见王家沟的妇人都是在大声叫卖,货物卖的很快,可自己这边没有人光顾,李春看见了,帮她叫卖了几次她也就放开了,嗓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卖完了,声音也沙哑了,不过笑容却慢慢在脸上浮现,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卖东西得到的钱,让她非常有成就感。 何丫在一旁高兴地数着铜板,每数完一堆,就抱着铜钱笑了一会,又接着数,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市集上卖东西,新鲜好奇加满足让她高兴的忽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陈默的东西不多,但是王家沟和李春他们的东西却还有很多没卖出去,王秀珍和何丫去帮忙,陈默便带着长生在市集上闲逛。 当陈默在市场上看到有人卖马驹的时候,还非常的惊奇。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看到马,那两头马驹瘦弱不堪,一身杂毛粘在一起,非常的难看,不过长生却看得非常高兴。 “我们把它们买回去!”长生直接说道。 卖马的老汉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开了花。 成年马好卖,但马驹却很难卖。这不但是马驹怕人,还有就是容易得病。这两匹马在他手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他还精心照顾,后来发现无人问津后就疏于照看,本来买的价格就不高他卖也卖不到多少钱,如今见有人看上自然高兴。 陈默自己也没有骑过马,买两匹马回去也不错。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马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交通工具。 正要付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公鸭嗓打断了他:“这两匹马我要了!” 陈默转头看过去,说话的人正是他在河边看到的粉头粉脑的公子,王县令的二公子? 有人截胡,长生非常不满,一张小脸蛋顿时沉下来,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阴测测的。 见这两兄弟都看着他,王樊毫不在意地摇动手中的折扇,“没听到吗?这两匹马我要了!” 他的话刚落,身后就有两名侍卫走出来reads();。 一个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汉的手上,另一个就去牵马。 老汉笑嘻嘻的接过银子就收拾东西一溜烟的跑了。 长生很不高兴,但是既然卖主都同意,他也无法,既然买不到就算咯。 陈默和长生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一直盯着长生看的王樊却不高兴了。 “……你们就这样走了?” 长生当作没听见,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却不料有两名侍卫挡在了他们身前。 “有事?”陈默问道。 王樊不过是一个□□岁的小孩,虽然刚刚蛮横无理的抢夺别人看中的东西,但既然没买在手上就不算自己的,陈默也只能作罢。 不过现在被人拦下,却真的是无礼了。 王樊颠颠地走到长生的面前,笑嘻嘻地蹲下身子说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呢?” 长生翻了翻白眼说道:“李霸!” 长生说的是官话,吐字清晰明了。 “李霸,好霸气的名字。”王樊恭维道,“弟弟这么漂亮,跟哥哥玩好不好,哥哥把这两匹马送给你怎么样。” 王樊自顾自地对着长生说话,完全忽视了陈默,似乎看不见长相平凡陈默一般。 陈默也看明白了,这王二公子就是一个颜控! 看他的侍卫就知道了,全是俊秀英俊的小子。 长生微微眯眼,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着说道:“好啊,可是我和哥哥还没有吃饭呢。” 漂亮的瓷娃娃竟然同意和他玩,吃顿饭什么的还用说,于是大手一挥就邀请两人到城里最好的饭馆坐下,把小二叫过来,豪迈的说道:“把你这里最好的菜都给我上一道,今天要是把我伺候好了,这锭银子就是你们的!” 把纨绔、财大气粗表现的淋淋尽致。 小二笑开了花领命而去,不一会,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菜肴纷纷上桌。 陈默两兄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王樊给长生加菜,却被长生放在一边不吃,他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瓷娃娃吃饭,要不是他还是个小孩,这猥琐的样子可以让人吃不下饭。 看着长生的时候非常的友善,但是看向陈默的时候却非常嫌弃,这脸色转变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小孩的样子确实讨打,填饱了肚子,吃完了饭,陈默就和长生打算离开。 “小弟弟不是要跟我玩吗?”王樊见他们要走赶紧说道。 “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去我家吧,我家里可漂亮,可舒服了,你一定喜欢。”王樊赶紧追过来讨好道。 “我母亲生病了,我要回去看她。”长生突然泪眼朦胧的看着王樊,看得王樊心里软塌塌的,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于是,在吃了一顿大餐后,长生一文钱也没花的牵着两匹小马驹大摇大摆的出了天奉城reads();。 出城的时候,王樊还在后面大声叫喊:“小弟弟,你下次过来一定要找我玩啊,我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声音回荡在整个城门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哎呦,这不是二公子?怎么又在勾搭漂亮的小孩了,王大人也不管管。 对天奉城的居民而言,有三件人是全城人都知道的。 一是水运总监陆海,二是猛虎帮帮主黑虎,三就是王县令家二公子王樊。 水运总监陆海是管理天奉城水路运输的一把手,就连县令有时候都不得不听命于他,二是猛虎帮帮主黑虎,他统领整个天奉城的黑帮势力。 三嘛,就是这个还不到十岁就让整个天奉城头疼的二少爷王樊。 你要说他有多坏,那他可真没做什么坏事,但你要说他是好孩子,他却对长相平凡的人恶言恶语,有时候还会站在街头,看见长相奇丑的人,骂他出来就是吓人! 而对长相漂亮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大人还是小孩,他到亲善有加,送钱送银子送微笑就想让美人和他玩。 有些人利用他这点,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想引起他注意得些钱财,却不料这小孩眼睛还毒,真美假美他一看就看出来了。 刚刚走到家门,王樊便看见了自己的大哥王钰。 王钰一袭青衫站立在门口,眉目清秀淡雅,双目却不怒自威。 “你今天又祸害谁家孩子了?” 王樊听见自家大哥的话不乐意了,“我怎么祸害别家孩子了,我还请他们吃饭呢,我还送了两匹马驹给他们。” 说罢还嘀咕了一声:“怎么两兄弟的长相差别这么大,大的也太平凡了,要是我有一个这么漂亮弟弟就好了。” 听到他又请人吃东西又是送东西的,王钰扶了扶额,无奈道:“哎,我看你这个月的例钱还有多少够你开销,到时候没钱了可别找我。今天我就替你支付了花船的钱,月例已经所剩无几了,也不知你这品性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话音未完,人已经进了院子里。 王樊却不担心,他娘每次都会给他零花钱,这点钱他还不放在心上。 只是那瓷娃娃弟弟这名字也太霸气了,和他的长相不配,李霸,王樊摇摇头,晃动手中的纸扇,还是叫瓷娃弟弟的好听。 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回去的时候也是大包小包,还加了两匹小马驹,何丫高兴的围着两匹脏兮兮的小马驹打转,看了半响,突然问道:“少爷,这是什么?” 陈默满头黑线,见她那么高兴,却没想到不认识马。 “这是怪兽!吃人的怪兽!”陈默正要说话,却听到长生突然来了一句。 何丫呀的一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躲在了陈默的身后,一脸的后怕。 她那惊惧的样子,麻溜的身法,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骗的何丫满脸通红,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重新走到两匹小马驹面前,牵起缰绳,哼哼说道:“你们就笑吧,就算是怪兽,也是我们少爷家的怪兽,你们就干瞪眼吧!” 她又不是是没有看到李春他们眼红羡慕的样子,刚刚只不过是没反应过来罢了。 二少爷就爱捉弄她! 第22章 武者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两匹洗净过后的小马驹引起了李春他们的热情围观。 “哎呀!这还是一匹母马!”不知道是谁伸出了手,惊的小马驹往前跳了跳。 “哈哈!二狗子你乱伸手干什么,小心你婆娘打断了你的命根子!”人群中有人这样取笑道。 顿时,人群纷纷哄笑。 “笑什么笑!她敢!”二狗子色厉内荏的声音非常的明显。 却不料,此话更惹热的人群大笑不止。 这段时日王家沟的人和李春他们在山上既是伐木又是狩猎,把山上的小型野兽猎杀了一遍,以至于如今看不到几个小型动物了。 大自然的规则不容破坏,他们不再猎杀小型动物转而对付大型野兽。 遇到第一头老虎的时候,虽然他们人数众多武器在手,又准备充分。 但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这可是山中的霸王老虎啊,要是稍不注意有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于是李春吆喝一声:“大家都给我小心了,先射他眼睛!” 顿时,身后响起了几声“嗖嗖”风声,一支射在了老虎的耳朵上,一支却射在了地上,老虎吃痛,张开大嘴,凶猛的吼叫一声,顿时,林中的鸟儿受惊的纷纷飞上天空,丛林里一片嘈杂。 老虎后背弓起,以迅猛的速度向众人扑过来,血口獠牙,看的人心惊胆颤。 却不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挡住了老虎威不可挡的攻势,在老虎纠缠于网的时候,李春等人趁机扑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乱砍乱打,终于,老虎不动了。 长生站在树梢,无语的看着下面毫无章法的打法,这些人就是这样打猎的? 今天他本来是想找山里的野猴子,结果这些猴子就像全部蒸发一般,一个也找不到,就算他把山上的野橘子都摘了,也没见这些野猴子出来。 意兴阑珊地正要回去,便看到李春这队人进入深山深处。 “嗖”的一声,一颗石子打在了李春的背上,正高兴地指挥人抬老虎的李春一惊,转过头向后看去,却空无一人。 正在他紧张的时候,又一颗石子打在脑袋上,他忽地抬头看去,在逆光中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立在树梢,然后……就这样落下。 ……落下! 等看清是谁后,李春肝胆欲裂急忙想接住落下来的人,不过他的反应太慢,人还没到,树上的人已经落在了地上。 李春紧张得闭上了眼,他怕看到一幅脑浆横飞的景象,不料却听到长生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也只有这个胆量?” 声音中带着蔑视。 李春猛地睁开眼,见长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没有他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非常惊奇。 忽视了长生语气中的不屑,李春也算有点见识,带着向往地问:“二少爷,你这是功夫?”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批人,他们游离在世俗间,无拘无束,却又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没有人敢忽视他们的存在,就算是皇家贵族也不能忽视他们,他们是――武者! 武者普遍的表现就是,身轻如燕,力大无穷reads();!是对他们最片面的了解。 有一种低级的武者在人间普遍被人认知,他们自称游侠。 游侠据说武功低微,但比普通人较强,他们扬善除恶,哪里有不平就有他们的身影。这样一来他们就和官府对立起来,官府的法律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 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游侠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了*就会有恶事发生,许多游侠杀伤抢掠无所不做,这让世人对他们的偏见越深,慢慢的这些游侠有了自己的组织,人们给它取名――黑帮! 而真正的武者世间却很少见的,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历史上记载有名的武者不过寥寥几十人。 据说药城济世学院的开院先祖就是一个武者。他一人之力可以对抗千军万马,就他一人就护了药城百十年的平安。 传言他的学生中就有武者,还有流言传出,在济世学院还保留着他的武功秘籍,只有有缘人才能得到。 还听说圣朝国师就是一名武者,他知天文明地理,可以呼风唤雨,通晓阴阳。是一位在世仙人。 这些都是李春听别人说的,他从来没有见过武者,就连游侠也很少看到。 可如今在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真正的武者,他怎能不激动! 谁能从五米高的树上跳下而毫发无伤,除了神通广大的武者还能有谁? 李春很激动,但他身后的人却只是惊讶,惊讶为何长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没有看到李春看到的那一幕,所以并不能体会李春此刻的心情。 李春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便暂时闭口不言。 几百斤的老虎抬下山,村里的人闹开了。 他们真的打了一只老虎回来! 李春也没有心情接受大家的赞美,他紧紧跟着长生的脚步来到了陈默的车前。 “你跟着我干什么?”长生坐在自己的帐篷里懒洋洋的问道。 在车子里住久了,他也想住帐篷,陈默便搭了一个帐篷让他休息乘凉。 “二少爷,不!高人,你能不能教教我。”李春就等他发话,眼睛亮的惊人,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恳求道。 长生斜眯他一眼,“你想学什么,学杀人?” 不知道为什么,李春看着他的眼睛,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赶紧摇头说道:“我,我不学杀人,我只是…只是觉得学了有安全感!” 长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到实在。” 一个六岁小孩作着这种讥笑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于是陈默就笑了出来。 看着笑着很开心的陈默,长生叹了一口气,收回脸上的表情,懒洋洋的说道:“你要学我可以教你,但是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不耐烦一个一个的教,既然你们已经和我们绑在了一起,我也不介意多教一些本事给你们,”长生从书堆里抽出一张写了名字的纸条放在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武者,这十五个人你去告诉他们,三天后我正式教你们,要是有谁不愿意赶紧说,到时候真的学起来,可由不得你们做主了。” 李春欣喜若狂的捧着纸条,他识一点字,发现上面写的人名有自己也有自己的同伴,一张黝黑的脸上笑的只看得见洁白的牙齿了reads();。 陈默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问长生,“学武真的有这么难?” “当然,可以说是千里挑一,在李村的队伍里有十五人能达到资格我还觉得惊奇呢。” 这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兄弟俩躲在树荫下的帐篷里也不觉得闷热。 陈默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用奇怪,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淘汰坚强生存下来的人,身强力壮,体格自然与常人不同。” “我们需要自己的队伍,李春他们是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他们能尽快成长起来,我感觉,药城那边撑不住了。” 长生抬头看了一眼沉默,是啊,药城就要保不住了。 从天奉城回来后,两兄弟也没闲着,一直都在打听药城那边的情况,官府还是没有派兵驻守药城,闹得药城人心惶惶,迫于压力,如今药城只准进,不准出。 不过许多游侠豪杰却不断赶往药城,如今的药城蛇龙混杂,只为求得济世学院的武功秘籍,成为盖世武者。 就连天奉城也聚集了许多游侠,这让猛虎帮警惕不已,一时间天奉城也有些人人自危。 现在天奉承的物价飞涨,何丫和王秀珍他们每两天就会进城卖干果和野肉,把能买到的粮食往回搬,一次比一次少,却仍然在买。 紧张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不过在得知可以练习武艺后,这十五个人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的新主子早有打算。 是的,新主子。 在他们煮了第一批盐后,陈默和长生就是他们的主子了,他们也跟着何丫和王秀珍叫大少爷、二少爷。 那户籍之说他们只能算是雇佣关系,但是如今,他们自认为仆,以陈默和长生为尊。 陈默和长生的日子越发好过,何丫和王秀珍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不是她们偷懒,而是那些妇人早就帮她们做好了。 “王婶,不是我充大,这种剥皮的活我做的最熟练了,你看我拨的皮又好又光滑,一点刀痕都看不出来。” “你就吹吧,看你得瑟的!”妇人纷纷取笑。 就连去集市卖东西,也是先顾着王秀珍她们俩,他们的卖完了才开始叫卖自家的。 自家有用不完的柴火,有用不完的水,每天厨房里都有新鲜的野菜…… “大少爷,她们这是怎么了?”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王秀珍有些不安了。 听了王秀珍的叙说,陈默笑了笑说道:“他们既然愿意帮忙就让他们做吧,只是我们贴身的事物,可不能让别人粘手。” 王秀珍若有所思的走出帐篷,就看到自己放在河边的一盆脏衣服正被人拿在手中,似乎要帮她洗净。 这可不行,少爷刚刚交代了,贴身东西不能让别人碰。她赶紧吼了一嗓子:“放下,快放下,我的亲娘哦!” 她这一声大喊,惊的正在喝水的陈默不断咳嗽,什么时候文文弱弱、说话都小声细语的王秀珍,有这么大的嗓门。 最后那一句“我的亲娘哦”不就是跟村里的妇人学的吗,看来王秀珍也被这些彪悍的妇人同化了。 第23章 搬新家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微风在山林间徐徐吹过,鸟鸣声在丛林间回响,树木青翠,绿草成荫。 一群人在山林间不缓缓行走,他们背着行囊赶着牛车,欢声笑语前往目的地。 远处是一个宽阔的平地,从山底走到这里有一条由小石子铺成的路,走在上面不觉得咯脚,却感到非常的舒适。 路的尽头是一个被木栅栏圈成的巨大平地,里面被翻修过,没有杂草生长,新鲜的泥土气息散发出来,让人觉得异常亲切安心。 十座由木头建造的房子,傲然于眼前,它们四四方方,独门独院,有窗户有大门,一个简简单单非常原始的农家大院,门框房梁上还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你闻一闻,蹭一蹭。 第一次进山的妇人儿童,看见这些全用木头建造的房子,惊喜的欢呼而入,笑声不断地传开,大家的脸上也纷纷露出笑容。 虽然只有十间,但暂时住下他们八十几人,足够了。 在大家新奇地看过新房后,都聚集在一座院子前,这是陈默两兄弟的院子,除了更大更宽,面朝东方外和其他的院子没有区别。 李春点燃了爆竹,爆竹就是一根晒干的竹子,点燃后会有噼噼啦啦的声响,大家都互相恭喜祝贺搬新家。 众人等着陈默发话,陈默也不墨迹,小手一挥,“大家搬新家啦!” 热热闹闹的搬家活动开始了,陈默俩兄弟的东西都在牛车上,搬下来后,牛车便借给村民用,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月明星稀,凉风徐徐。 一堆巨大的篝火在陈默院子前点燃,大家开始烤肉、嬉笑、打闹,小孩子在互相追逐,大人在交头攀谈,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家唱歌玩游戏去,于是便开始了击鼓游戏。 大家围成圈,一个一个传递手中的鸡毛掸子,鼓声停,拿着鸡毛掸子的人就要唱歌表演节目,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后来越玩越开,表演的好的就鼓掌,表演的差的就哈哈直笑,直到鸡毛掸子落在了陈默手上,人群先是一静,随即大家又纷纷起哄起来。 “大少爷,来一个!” “来一个!” 长生也在起哄的人群中,笑得一脸开怀。他的手脚麻利,鸡毛掸子落在他手中不过一瞬就转移到别人手reads();。 一张小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非常的狡猾。 这点场面陈默还不足为惧,唱歌他不行;跳舞?杀了他吧,想了想,他走到火推旁的牛皮鼓边,拿起了木棍,先试着敲了两下,咚咚的声音还算浑厚,于是他微微屈腿,双腿扎稳,手轻轻扬起“咚!”的一声,随即满天的鼓声不断的传出。 陈默以前也玩过鼓,节奏感还不错,随着他一个一个鼓点敲出,人群开始舞动起来,围着火堆跳起了最自然的舞蹈。 从人群中退出来,陈默抹了抹脸上的汗,满脸笑容地看着欢舞的人,鼓声还在继续,是那些年轻的汉子在敲打。 长生没有跳舞,就算再高兴他也做不出跳舞的事情来。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喝彩,原来是李猛连翻了几个后空翻,要不是村里没有年轻的女子,只怕他还能翻几个。 这样的篝火晚会,众人玩的非常尽兴,当天晚上闹到后半夜才消停,如若有美酒相伴,只怕整夜也不要睡了。 第二日,长生带着十五人进了山林训练体魄,长生的训练方法很简单粗暴,他带着十五人每日搬石运土修建山路,连通王家沟和横山村的通道。 每日不把人累的半死浑身精疲力尽不罢休。 李春他们十五人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如今的困惑疲惫,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人退缩和反抗。 每日看到长生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轻松自如便把他们十五人打的毫无反抗之力,对他们都是一种鼓舞和激励,要是他们也能学成武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身手。 泡在漆黑的药桶里,忍着肌肤上不断加深的刺痛,李木感受着每日的身体变化,心中蔓延的感激和感动让他满脸通红。 “春子哥,少爷们对我们真好。自从跟着少爷后,我们不仅吃的饱穿的暖,家里的人有了安全的地方生活,现在我们这些土小子竟然可以读书写字练习武功,还给我们泡这么昂贵的药材锻炼体魄,这一切都是少爷带给我们的,一想到这里我就想着好好报答少爷们。” 其他的人听到他的话也是纷纷赞同,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感激和变化。 最后李春说道:“为了保护好少爷们,为了保护好家园,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听话,好好训练!” 屋外的长生看着漫天星空,嘴角轻轻钩起,这些人虽然愚笨了些却知道感恩,也不枉他们费的心思了。 内力运转,脚步轻蹬,一个纵身离开了原地。 陈默在看书,他喜欢在夜晚看书,没有汽车鸣笛、手机的干扰,他看书便会很容易沉入其中。 从唐大夫那里拿过来的药书在路上就已经看完,如今他看的书都是在天奉城买的杂书,还有一些是从王先然那里借的,大多都是诗词歌赋,陈默只当做消遣来看,对王先然提议的考科举之说不置可否,他现在对当官不感兴趣。 长生回来的时候去厨房拿了些点心,他现在更容易饿,王秀珍便时常准备着点心备着,饿了就自己拿了吃。 “今天煮的盐品质很好,我明天打算去瀑布那边看看,我觉得那边可能有更好的盐矿。”陈默放下书给长生擦了擦点心的粉末,说道。 “我们已经煮了有上百斤的盐下来,这些盐你打算怎么办?” 暴露在地面上的盐矿都已经被他们开采完,村里囤积的盐也越来越多,也不见陈默卖出去一点reads();。 陈默摇摇头说道:“如今我们卖盐只会招来祸端,还不到时候。” 长生想了想也是,私自卖盐可是重罪,如今天下还未大乱,现在卖盐确实不可。 “我们再等一等吧,”陈默转移话题问道:“李春他们泡药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他们的体质怎么样?” 长生拍了拍手中的点心碎末,“还不错,要是勤加修炼能成为一个高手。” “你打算让他们学什么武功?”陈默已经知道长生有一肚子的武功秘籍,说实话,他对于武功也很好奇,不过在见识了长生训练他们的方法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自己无法生出内力,练习外家武功似乎也是条门路,只是这锻炼方法也忒野蛮了些,并不适合自己,自己还是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吧。 对于陈默无法习武这件事,长生也很惋惜,其实陈默的资质很好,似乎有过武功的基础,只是如今已经废了。 “他们练习内家功已经晚了,幸而体魄都不错,我这里有部功法,正好适合他们。”长生笑了起来,对,他正好有部功法适合他们。其实陈默不知道,他如今训练李春他们的方法正是他的家族训练暗卫的方法,简单快速,幸而有陈默的药浴保护身体,不然他们的寿命可能有影响。 武学其实在圣朝的贵族中并不是秘密,他们手中也有武功秘籍,只不过这些武功秘籍大多是他们掠夺而来,上百年的传承下来,积累下来的不计其数,武者在他们眼中不是秘密。 只是有一点,想成为高深武者是要靠资质的。上千人中不一定有一人。 但是想要培养一些有能力的,比普通人强的护卫却是可以的。 他长生不是一个好人,但陈默却是。 可是他,长生,又一次来过重生的人不想重走以前的路,他想换一种方法试试,他还能不能斩下敌人的头颅! 他不想做武者中的盟主,他想做霸主! 长生在这里心思百转,没有注意到一张湿帕子搭在了他的脸颊。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给弟弟洗完脸后,再擦了擦手,陈默把帕子放在盆子里面搓了搓,然后晾在竹竿上。 然后把温水放在地上,让长生泡脚。 等几分钟过后,拍了拍长生说道: “好了,快点睡觉,你现在还是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个子。” 摸了摸泛红的脸,长生无奈在心里叹口气。 现在想那些也没用,还是多吃点长个子吧。 小孩平稳的呼吸在自己身畔响起,陈默轻轻收拾书本,吹灭了灯,看着窗外一轮明月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转过身看向小孩。 小孩的头发又黑又细,因为睡觉全部铺散在枕头上,一张精致小巧的稚嫩脸庞隐没在黑发中,陈默看得出小孩睡得很安稳,不知梦到了什么,还不自觉的砸了砸嘴,呓语了几句,翻了个身靠在了陈默的怀里。 小孩的体温很高,怀里揣了个暖炉,陈默全身都放松下来,抱紧了小孩,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笑容,慢慢睡去。 第24章 横山村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王樊是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贵公子。 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侄女,是真正的豪门贵女,却不料眼光新奇看上当时还不过是穷小子的王县令,甚至在京都还上演了一场非君不嫁的戏马。 王县令本来一直在京中当一个无实权的小官,但是在还是将军的轩辕氏,也就是姐夫哥坐上宝座后就被外派到了天奉城掌管一方土地。 虽然是外派,但是手中有权有利也算是好事。 来到天奉城后,王县令勤勤恳恳每年的政绩都是优,如今三年过去了,也不知这次会不会升迁。 听说如今的南州知府上奏告老还乡,也不知圣上的意下如何,如果真的同意知府告老还乡,王县令极有可能坐上南州知府的位子。 这些王樊自然不知道,他的家人也不会告诉还是孩童心态的他这些事情。 宠溺他的王县令夫人只想把他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与大公子不同,这个小儿子不用继承家业,随心所欲就好。 所以养成了王樊这样以貌取人的古怪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瓷娃娃弟弟已经有许久时间没有来城里了,王樊甚是想念,天奉城人虽然多,但是美人却没几个。 “你说,整个天奉城的美人都去哪儿了?”王樊无精打采的问身边的小厮。 小厮见自家少爷不开心提议道:“少爷,要不我们去花坊逛逛?” “不去,还是瓷娃弟弟漂亮,看到了他我还才知道什么是浑然天成的美人…” 小厮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再说话,少爷已经魔障了!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对呀!既然瓷娃娃弟弟不来找他,他就去找他! 想到这里,王樊精神瞬间恢复起来。 王樊打算出城寻找瓷娃娃弟弟,多方打探后,他在集市上了解到瓷娃弟弟和王家沟的人有接触,便打算前往王家沟寻找一番。 不料,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被闻讯赶到的大哥抓了个正着,被提溜回去的王樊仍不甘心,试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 “最近不太平,你别给我乱跑!”这是他父亲的话。 “樊儿啊,你就在家呆几天,娘亲把花坊的姑娘叫过来陪你怎么样,你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这是他娘亲劝慰的话。 “家中事情诸多,小弟你就安生几天不要作乱了reads();。”这是他的大哥说的话。 可惜,已经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王樊哪里听得去,虽然这美色还不过六岁的儿童,虽然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王樊还不过□□岁,但美色误人这句话,不分老少诚不欺也。 总结经验,王樊发现他每次被抓是因为身边有护卫的存在,用脑袋想一想也知道是这些护卫在通风报信,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便避开护卫偷偷跑出出家门,不带一个随从就离开了天奉城,他想的挺好,可惜却没料到自己终年不锻炼的身体经不住长久的跋涉,路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被追来的侍卫赶上了,带回去的时候还仍自不甘心,认为自己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他这一举动可把县令夫人吓坏了,不会对已经疲惫得晕过去的儿子发脾气,却把火气发在了勾引自己小儿子的人身上。 “来人!”县令夫人冷声喝道。 顿时,从黑暗中冒出两个人,沉声应道:“属下在。” “去!把勾引我小儿的人给我找出来!”县令夫人气得不轻,以前小儿虽然贪图美色胡闹了些,但也没到如此疯狂不听劝阻的地步,她到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不提县令夫人的狂怒,这边刚刚还昏睡过去的王樊一进了屋就清醒过来,捶胸顿足,好不惋惜,这次是他运气不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下次他一定能找到瓷娃娃弟弟。 这满天奉城的人也没有瓷娃娃弟弟漂亮,这让颜控的王樊如何能忍受相思之苦。 看过了美玉还怎么让人看顽石啊! 话说陈默这边却是热闹的很。 横山村,是陈默取的名字,以山为名是这里的通俗。 横山村的发展迅速而猛烈,一栋一栋房屋迅速地修建成立,村子在不断的扩大,平坦宽大的山路被长生十六人短短时间修建开来,每日在这条路上采摘行走的人越来越多,有王家沟的人、有横山村,也有商人路人。 王先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每次都让他惊奇,每次到来,他看到的景物都不一样。 先不说紧紧有致错落分明的房屋,就是那条越来越宽敞,越来越平坦的路就让王先然羡慕不已。 从狗头山顶部开始,每过一段路就有一座房屋建立在高处,有人专门把守,听陈默的意思,那是警戒岗哨,随时注意四周的情况。 山中野兽几不可见,妇人们有组织有纪律地在山中穿行,一条条小径被她们踩出,每日都有大量的野菜和水果被她们采摘回来,大横山已经不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而是成为了横山村人的后花园。 这一切都是在王先然的眼皮子下发生的,他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如今的惊叹叹服,鬼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陈默这小小少年能做到如此地步让王先然自愧不如,对比起来,他在王家沟村做的事不足一提。 横山村的人,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每人都是面带笑容、精神抖擞,手脚麻利、步履如飞。 那精神面貌与王家沟的人全然不同,不,不是与王家沟的人不同,而是和大横山外面的人都不同。 要王先然形容是如何的不同,他只能说那是……自信,对,自信! 全村的人和陈默两兄弟一样,身上带着莫名的自信,让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与众不同。 在靠山处修建了几栋独立的房子,外面有人把守,王先然还未走近就被带离开。 探听别人的*不是君子所为,不过王先然却把此时记在了心里,陈默他们来的时候身无长物,但是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有了不能观看的宝贝了? “先生,现在已经是午时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吃完了饭小子再带您参观可否?”李木的声音打断了王先然的思绪,他见日上中头,也是吃饭的时候了,便点头应许reads();。 李木赶紧带路,说实话,要不是身上受伤他才不愿意来当这个导游呢,这王先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参观一下,大少爷也不拒绝,每次都要人陪着,上次他在山里训练不知道这人的墨迹,就连看个房子都要半天时间,这次要不是他自己不小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手,也不会被二少爷赶回村里修养,也就不会遇到这个差事,说实话,他倒想继续训练,苦是苦点,但是有队员陪着也是享受,可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下养伤的好,可是命令不可违,他求了半天还是被赶下了山。 如今遇到了墨迹王先生,他真的很想再回到山上啊,就算是多受着二少爷的嘲讽也比在这里待着好。 也不知道他养伤的时间,那些没良心的会不会超过他。 一想到这里他更是抓耳挠腮不好受。 王先然见他表情怪异不由问道:“木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话如同天边惊雷,李木悚然一惊,他怎么如同李猛那个傻小子一样了,竟然被人看出了心思,这要是被二少爷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赶紧收整表情,摸了摸头说道:“没事,没事,就是手有点疼。” 王先然看了看他被绑住的手臂,了然的点头,看样子受伤不轻。 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来到一栋房子前,看着上面的偌大的匾额――饭堂,王先然摇头失笑。 不过在看到饭堂旁边的武堂和文堂之后,脸上忽的正式起来。 “你们…这是……” 李木自豪一笑,这三座房子是大少爷要求建的,当初建时还不知道用处,不知道三座空空旷旷的房子干什么,如今看来还是少爷有远见。 饭堂自然是吃饭的地方,如今整个横山村不是独立开火,而是有饭一起吃,在饭堂里吃饭,每日可热闹了。 武堂自然是练武的地方,这里地上铺了兽毯,软软的,就算摔狠了也不会受伤,许多大人小孩都喜欢在这里练武。 只要有空,他们这十五人就会在这里教习武艺给村里的人,只要有空都可以来,不管是妇人还是小孩,按大少爷的意思,不用上场杀敌,只需强身健体就好。 文堂就是看书的地方,现在还用不上,里面空空如也,不过大家对这个地方可是保护的很,这以后可就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啊,可不得悉心照顾。 听了李木的解说,王先然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冲动,这冲动让他的手不停的发抖,“你们……你们这是……” 说了半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木把他带到饭堂,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段,里面人潮涌动,一个一个排着长长的队走到前面的框框里打饭。 白色的精米暂时吃不上,不过粟米却够饱。 给王先然打了一大盆米饭,再加一大盆的菜,李木便脚底抹油跑了,他刚刚得知,今日二少爷他们打了一只熊回来,厨娘们正在里面收拾,他可要去参观参观,至于王先生嘛,他那恍惚的样子还需要一段呢,等下他再过来也不迟。 第25章 丢东西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大横山附近的猴子都不见了。” 长生小小的身影由远及近,不过眨眼功夫就到了身前,近日他大多如此,随着功法的精进,他的行踪越发的飘忽不定,鬼魅异常。 陈默抬起头看向他reads();。 “这些猴子行为异常,上次我不是打伤了几只猴子吗,自从那天过后这些猴子就不见了,就连狗头山山上的麦子也不管了。”长生坐在窗沿,侧头看着沉默。 陈默正在靠窗的桌子上画着什么,闻言笑着道: “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又是建造房屋,又是修路,他们自然不会再出来了。” “…难道它们还怕人不成?这可不像它们的风格。”和猴子打过多次交锋的长生可不认为这些认死理的猴子会退缩,而且这一退就不见丝毫踪影。 陈默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它们。” 这话听着就奇怪了。 不过长生却是瞬间明白,“这些人藏头露尾,只敢指挥猴子出来做事,我们翻遍了整座山也不见一个人影,难道他们藏在地下不成。” 陈默眨眨眼,食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山形图图,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们在这里!” 长生正欲去看却听到屋外有敲门声,随即听到王秀珍的声音,“少爷,李大娘过来了。” 陈默缓步走过去推开门,“李大娘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日子李大娘带着村里的妇人和小孩,满山遍野的摘野菜和野果子,忙得不可开交,可以说比陈默还忙,要不是有事,应该不会过来。 “好像是村里丢东西了?”王秀珍也很疑惑。 “嗯?” 长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便留在屋里看陈默留在桌子上的东西,就是他们几个月来观察整个大横山和狗头山的成果,刚刚陈默所指的地方正是…… 李大娘皱着眉头在院子里转圈,她现在的心理很慌,看见陈默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还不等陈默开口便说道:“大少爷,我们村里丢东西了?” 陈默见她神色不安,便温声笑道:“大娘,你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哎,我倒不是急丢了什么东西,我只是……哎……”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大少爷对他们如此好,可他们之中却有人是白眼狼,又不是没有吃的,还要偷村里的东西,这不是让人寒心嘛! “大娘我真是羞愧,前几日不是村里有熊吃吗,我便做主留下了熊掌,想等着找到了蜂蜜在弄好吃的,没想到蜂蜜没找到熊掌却不见了。”说到这里,李大娘的心里很不好受,村里除了他们没有外人,这熊掌被谁偷了不言而喻。 “可有仔细找过?” “找了,村里都被我们翻遍了都没找到。” “大娘,你别急,我相信不会是村里的人拿的。”陈默温言劝慰心急的李大娘。 陈默如同往日的语气和神情让焦急的李大娘慢慢平静下来。 “大娘带我去放熊掌地方看看。”安抚住李大娘后,陈默说道。 李大娘自然没有异议。 他们于是来到饭堂后面,李大娘拿出钥匙打开一扇门,陈默看到这里面放着的都是平时用的食材和野菜,在里面还有一扇小门,李大娘打开后指着靠近天窗的位置说道,“我就是把熊掌挂在这根绳子上的,你看,这上面还有野猪肉呢,就光光丢了熊掌,你说这奇不奇怪?” 这间小屋子里放着的都是腌制过的野肉,没有窗子独独在房顶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窗reads();。 这天窗是用来照明和通气用的,由一张兽皮盖着,大小不过三四岁小孩可以通过,大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默看着天窗若有所思地问李大娘,“熊掌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是今天早上,我昨天晚上还看见它挂在这里呢,今天早上我来拿肉的时候就发现不见了,大少爷啊,我觉得这事奇怪的很,这钥匙在我的手上,贼人是怎么偷走东西的?我也不想怀疑我们村里的人,可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李大娘是万分的纠结。 陈默笑了笑,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然后他从屋外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轻巧地站在凳子上翻看天窗上的兽皮,待看到天窗上的木头有细细的抓痕后,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笑意更深。 “大少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李大娘仰着头问道。 “没事,大娘,”陈默拍了拍手跳下凳子,“今天晚上贼人应该还会来,等下我叫人过来守着,大娘就不用担心了,没事了啊。” “是我们村里的人干的?”李大娘有些紧张。 陈默摇摇头,“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守夜的人陈默本来打算安排李木的,他正好在村里养伤,不过在长生听到有这种事后,也来了兴趣,非要跟着来。 “你还小,晚上要早点睡,别闹。”陈默不停的劝说非要跟来的长生。 “不,李木受伤了能干什么!” “他至少腿长。” “腿长有什么用,还没我跑得快。” “……你太小了。” “你也不也是小孩。” “……” 说不过长生,陈默也只好让他跟着。 跟在两位少爷后面的李木,木着一张脸听两位少爷的话。 谁敢当着面说他小,也就只有大少爷觉得二少爷年纪小,把他看作小孩子。 他们这些被二少爷摧残的大人,没人敢提小字。 他们并没有靠近过库房,而是在不远处埋伏,幸亏今天的月亮很大,就算离的远,也能看清库房的情况。 地上凉,陈默抱起长生坐在自己的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如果真的是猴子拿的,那他们真的快成精了。”靠在陈默的怀里,长生无聊的开口。 “成不成精的我倒没见过,只不过有些猴子跟人类生活的久了,就会沾染上人类的习性,也就会更加人性化。”靠在一颗大石头上,陈默仰头看着星空说道。 有李木看着他们两个纯粹就是过来打酱油的。 听到两位少爷的话,李木吃惊道:“这事是猴子干的?” “*不离十reads();。” “……那可厉害了,最近我们在山上没见到一只猴子,没想到他们进村里来偷东西了。”李木没有怀疑陈默他们的话。 这个时候陈默有了聊天的兴致,他问李木,“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李木嘴唇动了几下,却没说话,脸上带出几分尴尬。 长生却嗤的一声笑了,“还能是怎么受伤的,在树上睡着了掉下来了呗。” 李木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摸了摸长生的头发,看着他鲜活的笑脸,陈默无奈道,“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们了。” 长生撇了撇嘴,“这些榆木疙瘩,谁愿意欺负他们啊,还不是自己太笨。” 长生带着十五人在山中训练的事是保密的,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外,村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去山里打猎和驱赶野兽去了。 事实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们除了打猎外还需要训练,长生的训练很野蛮,大横山本来是原始森林,自然有许多的危险地方,哪里有危险他就把人往哪里放,只要不是出现生命威胁长生都不会去管他们,吃穿用度自己解决,十五天过后才能回村里休息。 也就是他们的训练,妇人们才敢在山中采摘,不然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几条蟒蛇或者巨兽,也就没有安全而言了。 “是啊,他们太笨,所以需要长生好好培养,让他们能够独当一面。”陈默并没有反对长生的话,因为他也觉得他们挺笨的。 瀑布那边的盐矿开采方法他早就告诉他们,也亲自示范过,就像是煮盐一样,总是要失败许多次才掌握到技巧,连何丫这么个小姑娘,一教就会,这些大老爷们却是动手能力不行,蛮干还不错。 听到又被骂笨,李木一点反应都没有。骂着骂着也就习惯了,说实话,跟少爷们比起来,他觉得他们是挺笨的。 “他们笨点没什么,只要村里的小孩别像他们就行。”长生最后说道。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长生说道:“我今天好像又看到王先然了,他今天又过来了?” “嗯,我让李木接待他。” “这人虽然是个秀才但是却不迂腐顽固,是个可以结交的人,不过我听说他过几日就要进京赶考了,让他这样在村里大摇大摆的好吗?” 陈默笑了笑回道:“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让他参观有什么关系。” 看陈默笑得像狡猾的狐狸一样,长生轻轻哼了哼,“要是被人知道我们私自制造盐,我们现在做的一切不都便宜官府,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就算王先然知道我们制造盐他也不会说的,王家沟村就在我们旁边,对于官府而言,他们也脱不了关系。再说,王先然这个人重情,如果他中了进士当了官,对我们没有坏处。” “如今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药城,我们还有时间来煮盐以备后患,不过,我打算,几日过后就停止盐矿开采,这事儿毕竟不安全,来我们这里的商人越来越多,要是被人发现可不好。” “还有,你在山里也要注意安全。” 抬头看了看陈默,长生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陈默笑闻言笑了起来,摸了摸长生柔软的长发,还要说什么就听到李木突然说道:“有情况!” 第26章 白族人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有情况!” 李木低声说道。 陈默和长生对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向食堂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三道黑影从靠山的崖壁上跳了下,崖壁上没有植物只有石头,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攀爬的。 长生看到这三道黑影竟然是从崖壁上跳下来,心中一沉,竟然有东西可以从这上面跳下来,那么在上面肯定有洞穴,横山村就在崖壁之下,从上往下看,一览无遗,整个横山村不就暴露在人面前! 一想到这里,陈默和长生的脸上都有些难看,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轻松和惬意。 李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见到两位少爷脸上的凝重之色,也不禁收起轻视之心,因为他们都看得很清楚,这三道黑影是三只野猴子。 野猴子熟门熟路地爬上了屋顶,轻巧的掀开盖着天窗的兽皮,从里面拿出一串肉后,也不多拿,爬下屋顶似乎要离开了。 三人对视一眼,陈默低声说道:“我们跟上去!” 猴子没有爬上悬崖,而是进入丛林,陈默三人跟在后面并不吃力,这三只猴子似乎被关狠了,一出来就有点野,在树枝间不断穿梭,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们看到三只猴子钻进了一个山缝里。 这处山缝很不起眼,在缝口有一株大树遮蔽住了视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注意到大树后面竟然有一个可容一个人通过山缝。 站在山缝处往里看,里面一片漆黑,感觉有风从里面吹出来。 “里面太黑了,明天我们再过来。”想了想陈默说道。 却不料长生却想现在进去看看,“我的身手好,我先进去探一探。” “不行!”陈默的话音未落,长生已经冲入了缝口,陈默无法,只好紧随其后。 缝里很黑,为了不引起猴子的注意他们又没有带火把,不过幸好,今天月亮很大,在适应黑暗过后,已经能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 长生的速度很快,陈默两人也不得不加快步伐。 越往里走,里面越宽,两面山壁很平整,匆匆掠过似乎有人工的痕迹。 幸好里面没有机关之类东西,跑了几分钟他们便觉眼前豁然一亮。 他们已经跑出了山缝,不过眼前的景色却让他们吃惊不已。 “这、这是地下城?”李木好半响才说道。 回过神来的长生斜睨他一眼,“这是地下古墓。” “这古墓的规模如此大,没想到在大横会有这样的古墓存在。”陈默带着惊叹的语气说道。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足有两个球场大的空洞,在洞的顶部有钟乳石悬挂着,地面修建有房屋,如果不看中间那具棺材,还真有点像地下城。 房屋有的已经坍塌,但是大部分还保存完好。 陈默三人看到那三只野猴子窜入了前方黑暗处,不一会就不见踪影reads();。 三人站在山缝口没有贸然行动,陈默看着面前壮观的景象心中却有一丝怪异冒出,细细思索过后,他突然说道:“这山洞古墓是密封的,为何我们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此话一出,长生和李木也是一惊,是啊,这山洞中没有照明之物,为何他们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向左右望去,他们发现在山壁之上有点点荧光在闪烁,小心地靠最近的方向看去,在山洞之上竟然镶嵌有可以发光的石头,有规律地排列着,似乎是人工而为。 “这是……夜明珠?”长生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夜明珠这么不值钱了。 “应该不是,这应该是一种是可以发光的矿石,不要去触碰,这种东西不是好物,我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像这种自然发光的东西都有辐射,这种地方有这么多,辐射肯定不小。 一想到这里,陈默就浑身不自在,以前日本核辐射区域的奇怪生物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了,如今这里有这么多的辐射源,想想就慎得慌。 速战速决,三人于是便跟着野猴子的后面向里走,穿过下面的古墓城,没想到前方出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通道,通道里面没有这种可以发光的矿石,几人一路小心前行。 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们隐约听到了猴子的叫声,越往前走声音越大,似乎有百十只只猴子在叫唤。 陈默和长生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警惕,脚下越发的小心。 果然,在转过一个弯后,他们看到一处更大的溶洞,里面有火把插在墙上,足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三人再次惊了一跳。 里面的人看到他们走进来,脸色聚变,一个个看着陈默三人的样子非常的惊惧。 陈默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溶洞里面居然真的有人居住。 而且,这些人似乎…… “他、他们的样子……”李木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 溶洞里面竟然有百十人围聚在一起,野猴子在他们后面张牙舞爪却没有过来。 这些都不让陈默三人惊讶的,他惊讶的是这些人的毛发竟然都是白色的?! “白族人!” 要说最惊讶的还是长生,在他的记忆里,圣朝十年,当今皇上重病,倾全力在全国寻找名医,最后真的在药城找到一名可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活神仙,这名活神仙竟然真的治好了已经是弥留之际的皇帝。 而这位名医就是――全色毛发皆白的白族人! 如今在此处突然看到这么多的白族人,长生觉得说不定哪位名医就在其中。 白族人和蓝血人一样,世间少见。 不过世间典籍却没有记载白族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也不知治好皇帝的白族人是特例还是他们都有这个能力。 在光的照射下,长生的小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而陈默此刻在想什么呢,他在惋惜! 这些肤色明显不同与常人的人,一定是长期受到了古墓中发光石头的辐射,而且是常年不见阳光。 他们在观察对方,对方也在观察他们reads();。 站在前方的一个中年人从一开始的惊惧,在看到只有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后,慢慢平静下来。 见对方没有动作,他上前一步说道:“#?¥$…” “……” 陈默和长生面面相觑,对方在说什么? 竟然语言都不在一个频道上,这还如何交流! 在外人面前,陈默和长生都是很少说话的,毕竟它们的外壳是小孩,不管内心是小苗还是大树,在这个看外表的时代,小孩代表着不重视。 于是李木自觉地轻咳了一声,也走上前说道:“贸然闯入实在很抱歉。” 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三人齐齐叹口气。 虽然走在前方的中年人说了话,但是他们脸上的警惕却没有放松,见无法交流,对面人群中竟走出几个人慢慢围了上来,似乎有拿下他们的意思。 这是要打架了? 三人退回通道口,摆出架势看着对方,紧张的气氛慢慢蔓延,一触即发。 白族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些什么陈默三人听不明白,不过却不难看出,对方意见不统一,是打还是和,还在商量之中。 “我们还在等什么,他们竟然闯进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出去,先抓住了再说!”白石大声叫道,他是族中的猛士,在族群中很有号召力,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呼应。 “对!不过是三个小娃娃,怕什么!” “住嘴!”为首的中年人大声喝道。 “能找到这里来的能是普通人,你们看那两个小孩是一般人吗吗?”中年人是族长,名白熊。 作为族长,他想的自然比别人多,如今大横山突然冒出一批人,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占领了整个大山,逼的大家只能躲进山洞里不敢出去。 而如今,自己老窝也被人找上门来了,杀了这几个人,难道就没有其他人找上来? “父亲,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必须把他们留下。”人群中突然散开一条路,一个白发少女走了出来,站在中年人旁边。 看着自己的女儿,白熊点点头。 对面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人,顿时引起了陈默三人的注意。 身着兽皮,满头白发,却是全身修长,凹凸有致,呼吸平缓,眼神犀利有光,长生看的出,此人必定武功修为不差。 装作害怕的样子靠近陈默,长生低声道:“此女武功修为不再我之下,这次我们可能不能硬闯了。” 陈默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无妨,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他们的情况,没想到在这山里面还有这么一群人,要不是这次遇到……” 后面的话陈默没有再说,自己以为安全的后背竟然藏着一群野狼,这怎能让人睡的安寝。 陈默以为对方听不懂他们的话,却没想到突然冒出的少女一说话就把他们吓了一跳。 对方字正圆腔的开口了:“你们是什么人?” 说的是圣朝官话。 第27章 白发老人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对方竟然说的是官话,这下子沟通应该不成问题了。 但也说明己方优势没了,既然不是山顶洞人,就是隐士高人。 “我们是横山村的人,你们是谁?”李木一双眼警惕地看向对面的少女,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我们?我们是这里的守墓人,你们竟然来到了这里就请放下戒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很少与外人接触,有些反应过度。”少女的声音跟清脆,不过在她说话的时候,身后的人慢慢散开成包围状盯着陈默三人。 “……” 看着对方虎视眈眈的样子,陈默他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善意,恶意但是满满的。 这时,他们听到身后的甬道里传来猴子的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一凉,后面密密麻麻的猴子已经堵住了退路。 退无可退,前面又被包围,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似乎只有束手就擒这一条路了。 三人也光棍,放下武器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不过,陈默还是对少女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姐姐你不会杀我们吧,村里的叔叔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来找我们的。” 长生躲在陈默的后面不吭声。 长生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只是他不会一个人离开罢了。 李木此刻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嚣张的说道:“你们要是敢伤了我们,李大哥一定会把这座山都烧了!” 那嚣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俘虏,虽然听不懂话,但是白石却看的懂表情,一个拳头就打在李木肚子上,顿时李木就疼的说不了话。 “白石,你在干什么!”少女没想到白石的动作这么快,看着白石的表情非常的不悦。 “哼,我在干什么,你自己不会看!”白石也是满脸的怒意,“白凤,别以为你是族长的女儿我就怕你,这些人你不杀可以,但是不要让我知道你勾结外人!” “你竟敢血口喷人!”白凤是真的生气了,一股内力在体内蔓延,白发无风自动,身边的野猴子也开始狂暴起来。 白石见她真的发怒,转过头哼的一声,走开了。 直到看不见白石的身影,白凤才颓然的说道:“父亲,白石越来越蛮横且目中无人这可如何是好?” 白石是族中的猛士,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局族长就是他,可是他这样莽撞的性子,迟早会惹下祸端。 族长白猛看着白石离开的方向叹气,说道:“凤儿,委屈你了。” 陈默三人并没有遭受野蛮对待,除了李木肚子上受的一拳,他们很安全的在当一个俘虏。 “没想到这里面的空间有这么大?” 陈默三人被关在一个小型的洞里面,有火把照明,并不黑暗。 这一路他们看到了许多跟这个洞差不多的山洞,里面都有人待过的痕迹reads();。 不过,山洞的规模很大,但是人却没有那么多。 长生等守着他们的人出去了,这才挣脱绑在手上的绳子,替陈默松开绳子后,看着李木眼巴巴的眼神哼了一声。 以后这方面的技能也要训练了,不然这么简单的捆绑手法都解不开,迟早也是死。 长生的手法很熟练,似乎对这种东西很熟悉。 陈默的眼皮子直跳,长生为什么熟悉,只有经历过。 抓起长生的两只小手,手腕上没痕迹,他手腕上倒是疼的很,看来对方也是颜控,对美丽的小孩温柔些。 长生没有注意到这些,双耳全神贯注听外面的动静。 好半晌他才说,“我出去看看。” 话一说完就闪身出去了,这间临时被充当牢房的山洞,能困住陈默却困不住长生。 见弟弟自作主张,陈默仍不住叹口气,他这哥哥当的越来越没有威严,弟弟仗着身子灵活,天天总是见不到人影不说,性子也越来越独,做事也很少同他商量。 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的软萌弟弟,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陈默泪流满面,悲伤成河。 “大少爷…你是怎么了?”李木目送二少爷消失在转角处,一转头就看到自家大少爷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发懵。 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没事!” 抹了一把脸,陈默振作精神,走到洞口。 门上的锁已经被长生弄坏了,外面守着的人也被长生打晕了。 离开山洞,一路沿着来路走,却在十几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原地。 “我们迷路了?”李木疑惑。 “这里有问题。”陈默原本就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抓住他们只派了一个人来看守他们,如今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类似迷宫之类的,不知道阵法的人很难走出去。 只是,为什么长生不见了,难道他已经离开此处了。 唉,陈默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觉得他应该好好重视他们之间的问题了。 陈默回到山洞,盘腿坐下,开始发呆。 李木却不信邪,又走了几次都绕回到了原地,灰头土脸地回到山洞,待看到被打晕在一旁的白族人后,眼睛一亮。 把人捆了一个结实,李木就坐在一旁等他自己醒来。 回过神来的陈默就看到李木那个蠢样子,摇摇头,走上前在白族人的人中处用力按下,不一会,白族人就迷迷糊糊醒来。 发现自己处境后,脸色露出了愤怒之色。 “$#¥…” 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就是听不懂。 没法交流,陈默就上前搜身reads();。白族人大多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衣服上也没有袋子,只是在腰带上挂了一些骨头制成的工具,有一把骨刀,有弹弓,和一些不知道用处的东西。 陈默用骨刀在白族青年的脖子上比划比划,见青年紧张的已经双腿发抖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示意对方带路,对方也没怎么挣扎,迈开腿就往外走。 白族青年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就离开了这片区域,一到了陌生的地方,陈默就示意李木,李木心领神会,一个手刀落在白族青年的后脖子上,再次晕了过去。 把人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放下,陈默和李木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这个地下洞真的很大,有很多的通道四通八达,像蜂巢一般紧密相连,这一路上陈默没有看见其他人,他只是往有风的地方前进。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听到前方有打斗声,心中一惊,脚下却加快了几分。 待转过了一个弯,他看到前方有亮光,似乎已经到达了地面。 出了这条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岩洞的大小跟古墓城的大小差不多,只是这个岩洞中间有一棵大树,大树足足可以让十多个人环抱,洞顶上有一个裂缝,有星星月光从上面洒下来,不过树顶与裂缝之间却相差着几米,有藤蔓从裂缝中垂下,猴子应该可以攀岩上去,但人却不行。 树下是平整的地面,由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铺展开来,而此刻,地面有两道人影在搏斗。 白族人围聚在一旁,对着正在搏斗的两人兴致勃勃地观看,似乎很兴奋,不过此刻陈默的心却是紧张万分。 因为正在搏斗中的一人,是长生。 长生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躲闪开对方的攻击,脚下一蹬迅猛的冲向对方,手中的匕首飞快滑动,却被对方灵敏的挡住,只听叮的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在洞内回响。 白凤一个纵身向后退去,长生也是向后一掠,两人相对,不在搏斗。 啪啪啪,洞内突然想起拍掌声。 陈默向树下看去,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站立在树下,他的头发虽然是白色,但是肤色偏黄,与白族人白的吓人的皮肤迥然不同,很显然,老人不是白族人。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小子,你的师傅是谁?”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他一说话,围着的白族人都纷纷绕开,在他的身后站立,似乎有以他为尊的意思。 人群一散开,陈默和李木就显眼了。 在白族人惊讶的目光中,陈默和李木走到长生跟前,陈默扫视长生全身,发现小孩只是衣衫有些凌乱,并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我没有师傅。”长生只是看了陈默一眼,转过身对着老人说道。 “你的功法颇为精妙,老夫我竟然看不透你的修为,这还是第一次。”老人似乎很好奇。 “人总会有第一次。”长生仍旧是不为所动。 “你休得无礼。”白凤见长生这么对自己师傅说话,不禁喝道。 长生瞥了她一眼,刚刚和白凤交手,两人不相上下,对于对手,长生的耐心很好。 老人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呵呵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有趣,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啊” 第28章 弟弟丢了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你这小子有趣,要不要做我的徒弟啊。”白发老人笑问。 此话一出,除了白凤以外,其他的白族人的神色都不变。 他们听不懂圣朝官话,自然不为所动。白凤从小就跟着白发老人学习,当然看得出自己的师傅是真的想收这小子为徒,心中一急,不禁脱口说道:“师傅,他是外族人。”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是外族人。”白发老人仍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白凤脸上一白,张口欲说,却无话可说。 是啊,虽然师傅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年,但他老人家确实不是白族人,平日里与白族的其他人也没有过多交流。而她不过是十年前偶然得到他的喜爱,收为徒弟,学习外面的语言和武艺。 陈默见长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知道他心中在犹豫,于是上前一步,把长生护在身后,也不再装小孩了,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说道:“小子横山村村长陈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哦,你是村长?”白发老人上下打量陈默,半大的孩子身高只有一米二的个头,脸上的稚气还未全消,只是此刻那股小狐狸般的笑容就让白发老人心中不再有轻视之心。 因为这笑容太熟悉了,他那二十年没见的好友就是常带着这种笑容。 “二十几年过去了,老夫早已忘记了名讳,你就称呼老夫白发吧,白发苍苍,老了啊。” “前辈一点都不老,跟小子在一起别人还会以为是小子的兄长呢。”陈默脸皮很厚,这样的马屁话一说出,就引的长生和白凤瞪大了眼睛。 白发老人虽然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但是谁也不会看错,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白发老人大笑着走上前,围着陈默打转,嘿嘿直笑。 “你这小子嘴巴甜,老夫喜欢。”说着就上前拍陈默的肩膀,他的速度很快,快的陈默根本就无法躲避。 好家伙,这一巴掌下来,他的整个肩膀都发麻。 长生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只是在他出手的瞬间,白发老人一甩衣袖,把他的攻击全部卸掉,内力在体内翻滚,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咦?有意思,你这小子的体质好奇特,尽然可以消散内力?”白发老人这巴掌本来就是想看看这小子的根骨如何,这么合他胃口的小子可不好找,要是也能收为徒弟更好reads();。 啧啧,人老了,就想给自己找个伴。 “可惜了,根骨不错却没法修内功,可惜了。”白发老人摇摇头,惋惜之色顿现。 他这一番自言自语,行为颇为怪异,白族人是习以为常了,陈默和长生却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奇怪的人没见过。 就李木一脸懵逼的看来看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白发老人甩甩衣袖,意兴阑珊说道:“既然你是村长就赶快离开吧。白族人世代居住在此,这次你冒然闯进来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陈默艰难的抬起发麻的手臂,行了一个礼,立马拉着长生往回走。 走了没两步就听道白发老人在身后说道:“哎,你把我的徒弟带哪去?” 陈默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脸上的笑意不变,陈默转过身再次行了一个礼,“前辈,小子的弟弟还小,学了些家传的武功强身健体就好,不能学得前辈的武学了。” 没想到本来还笑容满面的白发老人,闻言顿时阴沉下来,那样子竟然和长生阴沉的样子还有点像。 “哼,怎么?还瞧不起老夫是不是!” 陈默赶紧赔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前辈的功法自然了得,只是……” 陈默的话还没有说完,白发老人打断了他,“你怎么不问问你弟弟的意思?” 闻言陈默心中一沉,长生的性格陈默已经摸清了一点,只要他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他,而且都会当机立断的拒绝,果断的很,像现在这样不啃声说明他心中已经在犹豫了。 他向长生看过去,长生也在看他,眼中有他看不懂的火光在不断闪烁,陈默心中一个咯噔,心中叹息,放开了抓着长生的手。 ………… 回去的路上,带路的白族人很不情愿,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入他们的地盘还完好无损的出去的,白凤也在其中。 “好了,你们就从这里出去吧,记住了,你一个月只能来一次,要是被我们发现有人偷偷进来,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们。”白凤的语气很冲,在自己的师傅收下了一个外族徒弟后她的语气一直都这样。 陈默自然不会和女人计较,他笑了笑转身走出了山峰。 这是另外一条山峰,同他们进来的那条不一样,这条山峰竟然在狗头山上。 出了山缝,李木还有些发懵,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奇怪了。 他们不是来抓野猴子的吗,现在怎么成了二少爷拜师了? 等陈默两人走的远了,白凤身边的青年才说道:“凤妹,我们真的放他们离开吗?” “嗯,父亲的意思也是放他们离开。” “族长?他们离开要是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官府怎么办?” “我们世代守护古墓已经够长了,我想,我们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白凤看着远处幽幽说道。 等回到村里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折腾了大半夜,发现在自己的脚下居住着一群守墓人,还有一个隐士高人强行把自己的弟弟当徒弟reads();。 陈默越想越觉得郁闷,他在第一次见到猴子的时候就猜测这山上有人躲着训练猴子出来做事,只是没想到是一群居住在这深山里几百年的白族守墓人。 这群人虽然居住山洞里,常年受到辐射,只是辐射似乎只对毛发有影响,但是除了皮肤白点,对身体却没有伤害,年轻的白族人的力气都很大。 陈默的眉头一皱,他竟然没有在白族人中间看到一个老人,似乎他们没有老人一样。 难道他们不老吗? 陈默摇摇头,把突然冒出的念头甩出脑海。 陈默让李木回去休息,手还没好全不能乱折腾,李木摸了摸头,“大少爷,那我回去睡觉了。” 陈默点点头,“去吧,今天的事谁也不要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大少爷你放心吧,我谁也不说!”李木连忙说道。 “我相信你,你先回去休息,等醒了就去山里把李春他们叫回来,我有事安排。”陈默想了想安排道。 等李木走了,陈默才颓然的关上门,昨天晚上他一晚都没睡,如今虽然身体疲倦,但是却没有丝毫睡意。 长生最终还是留在了山洞里,虽然陈默对武学一窍不通,但是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是最直观的,长生在对方手上一招落败,武学造诣必然不同凡响。 陈默在长生的眼中看到了疯狂的战意,小孩的性子很倔,对武学又到了痴迷的地步,如今碰上了一位武学高人,哪有不学习切磋的想法。 白发老人在白族中的地位很高,白族人不想轻易放他们离开,可是却不敢违背老人的意思。 一个月可以探望一次,其他时间不准进去,这就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寄宿学校,家长定期去看望。 陈默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冷清的屋子发呆。 抛开长生这件事不谈,这次他的收获不小,在大横山下有一群常年受到辐射的白族人,粗略估计大约有百十人,横山村的人口少,许多事做起来很不方便,如果白族人走出山洞加入他们…… 陈默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索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 如果和白族人合作的话,他就能抽出更多的人手,利用大横山下面的河流前往更远的地方。 如今整个横山村的土体开发已经进入了尾声,说实话,横山村是一个巨大的盐矿山,能用来种地的并不多,形势不容乐观。 野生动植物也被他们杀的杀赶的赶,如果不是有卖盐买粮食这条路子,今年冬天说不定会饿死许多人。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这盐该如何卖? 卖给盐商?不行,陈默否决了这条看似最简单的路,盐商后面的群体不是陈默现在可以接触的,稍不注意就会人财两空。 与虎谋皮的事,陈默不会傻的去做。 那么,该怎么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卖掉盐呢? 陈默的视线穿过窗子,缓缓看像南方,那里混乱即将开始,也许这是一条路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了敲门声,只听到王秀珍说道:“大少爷,李春他们回来了,好像他们抓住了两个黑衣人。” 第29章 小冲突(一)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李春他们十五日全体回村一次,平日里都待在山中,打到了猎物也不过是派一两人送回村里。 这次距离下山还有三天,李木还在休息,他们自然不知道陈默的安排,这次突然下山是因为他们抓住了两个鬼鬼祟祟偷窥的人。 陈默在屋子里沉吟,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只听到王秀珍说道:“大少爷,李春他们回来了,好像他们抓住了两个黑衣人。” 带着疑惑陈默来到前院,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看见陈默出来后,一个个咧着嘴巴打招呼。 “大少爷,早上好。” “大少爷昨晚做梦没有啊。” “大少爷有没有想我们啊” “大少爷什么时候再给我们讲故事啊” …… 自从陈默心血来潮给他们讲了西游记的故事后,这群人每次回来都要问一问。 “等你们上山不再受伤了,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陈默笑着点点头,随即没好气的赶人。“好了,我就留春子哥吃饭,你们都回去看看家人吧。” 知道队长有事和大少爷商量,众人手搭肩背靠背,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进了大厅,李春喝了一口茶正色说道:“这次我们路过以前布置的陷阱的时候,发现里面躺着两个黑衣人,他们穿着黑色劲装,看面料不是一般人穿的,他们要不是误落进了陷阱里饿了几天,我们可能还需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抓住他们。” “人呢?” “我们把人关在了偏僻的地方,除了我们没有人看见他们,大少爷请放心。” 随着武艺的增强,李春的办事能力和处事方法也在不断改变。这次他明显能看出这两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不怀好意,还有可能对整个村造成威胁,要是以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杀了就是,但是现在,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有事找陈默的思想。 这一切都是无意识形成的。 不过,陈默却乐见其成,收服这群古人其实很简单,有梁有米,有地有刀,在加上尊重,自然而然的他变成了他们的领袖。 “走,我去看看。”等李春把大致情况说完,陈默超起身说。 去的路上,李春疑惑二少爷在哪里,陈默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给他听,李春听后一脸惊叹,对二少爷能够拜高人为师非常的羡慕,直说二少爷的机缘到了,一定能学有所成,武学更加精进。 李春激动的表现让陈默反思,难道他不让长生跟着白发老人学武真的错了? 还未细想,他们就到了关押黑衣人的地方,陈默只得暂时把这问题放在一边。 黑衣人被李春他们打晕,捆绑起来随便的往屋子里丢,一个压一个的扭曲着,李春接过一盆水泼在两人脸上,不消片刻,两人就清醒过来。 黑衣人睁开眼立马想起自己的处境,警惕的看着陈默和李春,抿唇戒备。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说说你们的来历和目的,如果不愿意说,”陈默笑了起来,很天真也很残酷,“我也想试试折磨人的手段。” 黑衣人自然不会因为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什么都招,一双眼睛看着陈默似乎还带着讥讽reads();。 呵,陈默笑的越发灿烂,他让李春把其中一个黑子人拖出去,然后把他们分别关在一间没有任何亮光的屋子里,狭小黑暗潮湿,没有任何生气,听不到一点声音,似乎天地间只有黑衣人一个人。 李春疑惑不解,为何大少爷只是把他们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既不用刑也不拷问,难道是大少爷心软吗? “大少爷,回来的路上我也拷问过他们,没想到他们的骨头非常的硬,什么都不说!” 陈默瞥了他一眼,“我看见了,他们身上的伤痕不少,有一大半都是你们弄的吧,所以我才没有用暴力,不然弄残了或者弄死了,我们找谁去问幕后之人。” “等一等吧,这方法我也是听别人说过,让一个人独自在没有声音没有亮光的环境里,意志力坚强的有可能坚持三天,要是意志力薄弱的,哼,一天都不行,到时候你想问什么都能知道答案,就算你不问他也会说。”陈默幽幽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李春做出一副我读书少,少爷你别骗我的表情。 陈默眉头挑了挑,玩笑般蛊惑他,“其实我觉得春子哥你的意志力就很强,要不要试试,要是你能坚持三天,我就让你们进城!” 进城?李春的眼睛一亮,作为一个年轻壮年,精力旺盛的无处可发,每到夜晚他们都□□焚身,可惜都是没有娘们的汉子,村里妇人都是长辈,年轻的姑娘基本没有,他们早就想进城泄泄火,听说万花楼的姑娘可水嫩了…… “大少爷说话算数!”李春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确认。 陈默笑呵呵,“当然。” 好兄弟自然不能一个人享福,他一溜烟的跑去告诉其他的队友,听到可以进城找女人,一个个嗷嗷叫的跑到陈默面前确认,根本没听见要求是什么。 陈默看着他们嘿嘿阴笑,这群不知天高地厚小子,有你们受的。 热火朝天挖了十几个狭小的地下室,进去的时候人人精神亢奋,说不就是在里面睡三天嘛,有什么难的,少爷简直是瞧不起人。 陈默笑眯眯把人送进去,落了锁。 食物和水按时送过去,何丫放马回来,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的感兴趣,直说她也想试试。 陈默于是把送餐的任务交给她,说只要有人坚持下来了,她就可以进城。 黑夜悄悄来了,又默默走了,不过蹲在地底下的十几人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度日如年。 第三天。 何丫早上起来给两匹马驹喂了草料,立马去饭堂给李春他们送食物,还没有走近她就听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这是陈默装的铃铛,要是谁坚持不下去了就可以拉铃铛,上面的人就可以放他们出来。 何丫一脸迷茫的把人都放了出来,十五个,一个都不少,就连受伤的李木都在其中。 何丫蹲在地上问,“春子哥,还难受吗?” 李春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满脸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眼呆滞无神,就像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鬼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飘着。 幸好时间不长,不多时这些经历过魔鬼训练的汉子都恢复了少许精神,吃了早餐,李木想起了黑衣人reads();。 李木精神一震,对啊,两天前两个黑衣人也被关黑屋了,他们都已经这么惨了,他就不相信自己还比不过黑衣人。 当陈默过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被弄醒了,这两人受不住,下了狠手,自己把自己撞晕了,要不是被绑着还有可能自杀。 陈默蹲在黑衣人身前,几天不吃饭,这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现在可以说了么?” 闻着诱人的食物香味,黑衣人艰难地点点头,屈服了。 据黑衣人所说,他们是天奉城县令夫人的私人护卫,这次来是奉夫人的指令来寻找一个长相精致的男孩,他们根据线索找到了这里,可是潜伏几天都没有发现目标,急躁之下掉入了陷阱里。 “长相精致的男孩,是我吗?”陈默眨眨眼笑问。 黑衣人一顿,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 陈默哈哈笑了几声,亲手给他们松开了绑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村里的男孩本来就少,不是我脸皮厚,你看我就是村里最好看的了,你们要不是找的我,那你们就找错地方了。” 陈默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你们要是明面上来找,我们也不会这么对待你们么,你说,这事弄的…” 黑衣人嘴角抽了抽,也是带着深深的歉意,“哎,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嘛,既然你们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那我兄弟马上回去复命,不然主子见我们久不回去定是要询问的。” “自然是这个理,不过你们身上有伤,要不休息几日再回去。” “不用不用,我们没那么精贵,这就先回去复命,不能让主子等急了。”黑衣人根本不停留,有力气走路后,马不停蹄地就出了山。 直到看见了天奉城的城门,比较矮的黑衣人才松了一口气,“哥,你说这事怎么这么邪乎,我们就这样算了?” 想起那几天的遭遇,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被叫做哥的黑衣人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看,“当然不是,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人,但是线索没错,那村子里的人邪乎的很,我们尽早离开的好,呸,这次这个亏我们可不能白吃!” “那我们怎么给夫人交代,没找到人可是要受罚的。”黑衣人弟弟显然有些担心。 “笨,我们就说小孩被他们藏起来了,后面的事自有夫人做主。” 两名护卫狼狈的回来让县令夫人又惊又怒,稍加询问,被两人添油加醋的大说一通,顿时气的摔碎了茶杯。 “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你们带上全部护卫,去给我把人给我抓回来!打狗还要看主人,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目无王法。” 要是陈默知道王法就是县令夫人不知该做何感想。 她这边在安排,没注意到屋前的花丛中埋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外面的王樊把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知道因为自己给瓷娃弟弟惹了祸端,心中顿时焦急万分。 悄悄从狗洞地钻了出去,跑到车市雇了一辆牛车就往横山村跑。 心中还在想,他一定不能让瓷娃弟弟受到伤害,他这就去救他,一想到自己的英勇形象被瓷娃弟弟记住,他心里就美的冒泡。 第30章 小冲突(二)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李春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少爷,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李春见黑衣人狼狈的身影越来越远不禁心急,这两人明显不怀好意,偷偷摸摸的打二少爷的主意,要是放他们离开了,后患无穷啊。 陈默瞥了他一眼,“不然怎么办,难道把他们杀了?” 陈默本是气话,没想到李春却认真地点点头,一脸本该如此的样子。 就连身后的李木等人也是如此。 陈默叹了口气,知道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们是不会明白的。 “杀人!你们就知道杀人,也不用脑子想想,他们是县令夫人的护卫,杀了他们我们可就彻底得罪了对方,名不与官斗,收收你们的心思,我们才多少人,你就想杀人!” “难道就这样算了?”李春缩了缩脖子,还有些不甘心。 陈默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好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孩骂了也不生气,对这样的家伙,陈默也是无法,只得耐心说道:“我们只需要不明面上与官府斗就是了,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而且,这些人不以为虑,如果真的胆子大,何必偷偷摸摸的,要是有县令的支持,他们早就明目张胆的抓人了。” 啊?李春他们不明白少爷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如果把这两个人杀了,县令不想管也得管了。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是官府,如今嘛,哼,只不过是一个夫人罢了!” 哦… 李春等人点点头,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只是李春还是不解,“夫妻一体,县令难道就不会帮他的夫人来对付我们吗?” “帮肯定会帮,我说过了,不会在明面上帮,我们也有回旋的余地不是。” 陈默再次叹了一口气,“我们要做好准备,李木你跟着他们,要是他们有其他的举动立马告诉我们。” 李木立马应了一声,悄悄尾随黑衣人而去。 “李春,你去把村里的每一个哨塔都安排人监视,只要有人进去大横山区域就发警报。” “是!” “李猛,你去把储存盐的盐洞封闭,不然让人看出端倪,然后把村里的人都聚集到我的院子前。” “是!” “……” 一条条命令被陈默发布出去,这段期间的训练起了作用,命令被迅速的执行。 陈默身边只有何丫一人,何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突然觉得大少爷变得非常的陌生,却让人敬畏。 何丫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她觉得就算是县令也没有少爷的沉着冷静吧。 陈默幽幽看向横山村头顶的光滑崖壁,那里面有一个小小少年追求武学至高,与他分离。 也许真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了,长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小少年,只是他一直不敢认真去想,他能穿越重生,别人也能。 只是以前他认为他们两人平平安安,平凡的过一生就好,只是在长生把武学透露出来后,陈默就明白了,他规划的人生必定不是别人喜欢的人生,长生的目标更大更远,而他……也许跟不上reads();。 只是他一直不面对罢了。 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前世他过的也是平凡的日子,做着平凡的事。 要不是这次穿越,他也不过是茫茫众生中的一员,身老病死,没有丝毫奇特之处。 而如今,他也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面对复古的生活。 他能做的也是最简单的。 制盐,只要是现代人多试几次都会。 冶炼,他知道怎么炼钢、炼铁,但是怎么解决高温炉灶就是一个大问题。 武器,火药他知道配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出这个恶魔。 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体,蓝血液一直是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越想陈默越觉得前途堪忧,而长生就不同,他有高深的武功秘籍,身体康健,在这个时代,只要不是面对千军万马,自保不成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默会成为他的负担,是拖累。 陈默是冷静的,在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他的志气不高,也是个安于享受的性子,他不想去寻找原身的父母,只想偏安一隅度过一生。 作为一个在现代的混流中侵染多年的人,陈默的骨子里是自私的,长生是他强加给自己的责任,他需要在陌生的社会寻找牵绊,才不至于孤独。 而如今,似乎他该放手了。 不知道怎么的,何丫看着陷入沉思的陈默,突然觉得大少爷变得单薄,虚幻。 周身的氛围也越来越冷。 她不敢打扰他。 …………… 王家沟外,一辆风尘仆仆的牛车停在了河边。 王樊伸出脑袋问在河边闲逛的青年,“喂,横山村怎么走啊?” 青年见他一点礼貌都没有,本不想理会,但见他穿着绫罗绸缎,身上的配饰也不是凡物,便用手指了指山间的一条路。 等牛车走远了,才听到王家沟的人人说道,“这人是谁家小孩啊,真不懂礼貌,我家三岁的儿子都知道叫人。” “你管人家是谁的小孩,我只知道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就够我家吃三年的了。” 此话一处,众人顿时一愣,闭上了嘴巴,不再多嘴。 富贵人家的孩子他们可惹不起。 脚下的路平展又宽阔,牛车行在上面并不颠簸,不比官道差,一路上的景致秀丽,王樊此时也不急了,觉得就这样观光过去也不错,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出来,想想就觉得兴奋。 但是在山顶,他被拦了下来。 看着路边设立的哨塔,王樊张望着向四处看,一路上设立了许多,这里竟然有这东西? “我是…我是来找李霸的,你们快带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他reads();。”王樊本来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一想到自己母亲做的事就避开不说。 “我爸?”这时守在这里的是李猛,他本来说话就带着口音,这一重复就有了微妙的感觉。 “不,是李霸!”王樊难得的耐心再说一次。 “小子,你是不是找抽,我爸找就入土了,你找他敢什么?”王猛扬了扬手臂。 “不是,我找的是李霸,不是你爸!”被李猛粗大的手臂抓着,王樊要哭了。 对李猛而言,这两个词都是一个意思,这小子想来找他爸,这不是消遣人是什么。 终于在拳头即将落下的时候,王樊聪明一会,赶紧说道:“我是来找一个姓李名霸的男孩!” 李猛手一松,王樊屁股着地的坐在地上,疼的他呲牙咧嘴,口里嘶嘶的叫着疼。 “我们村里没有叫李霸的,你赶紧离开!”李猛听明白了却仍然没有好脸色,李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要是事多的县令夫人有派人过来,大少爷说了,该打就打,打的对方爹妈都不认识最好,他们横山村的人要想在这里立足就靠这一次了。 正好,他们十几个也想试试自己的手艺。 李猛眼冒凶光,杀气腾腾,吓的娇身惯养的王樊赶紧缩脖子。 王樊一个小娃娃如何奈何李猛,进不去又想着从别的地方进去,可是被李猛盯着怎么也无法。 为了找到瓷娃弟弟,王樊也是拼了。 咬咬牙,他欲要硬闯,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住他。 “等一等!”李木走上前打量王樊片刻,皱着眉头说道,“你是县令家的二公子?” 没想到有人认出自己,在这个时候王樊也顾不得其他忙不迭的点头。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平日里嚣张惯了的二公子,在这时候已经没有了气焰,见李木面目和善,有些委屈道,“我来找李霸弟弟。” “你爸弟弟?” 好吧,如果长生在这里,一定会笑的前仰后合,因为这就是他的恶搞。 李春他们有严重的地方口音,l、n不分。 当初他本不想理会王樊,见他缠的紧才随意恶搞。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 最终王樊还是进了横山村。李木认为有一个这么重要的人质自己送上门可真是老天保佑。 这厢王樊觉得长的还算可以的李木人挺好,不像凶神恶煞的李猛,一看就不是好人。 人不可貌相在王樊这里行不通。 进入大横山,路的两边都修有结实的木桩,钉的死死的,路边还有排水沟,王樊这个很少离开家的小孩,看什么都稀奇,李木还有事就没等他,反正这小子进了大横山就跑不了。 找到人的时候,陈默正在指挥妇女老人绑石头,热火朝天浑汗如雨的看的李木不明白。 “大少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31章 小冲突(三)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村里的武器太少了,绑些石头好应急reads();。” 其实陈默也很无奈,这些日子打的山货都买粮食了,称手的武器并不多,要是真的和人干起架来,肯定要吃装备的亏。 看来,武器弹药的准备也要提上日程了。 “大少爷,我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偷偷摸摸进了县令的后门,我身子灵活,也进去查探了一番,发现他们在聚集人手,差不多有一百人,他们似乎想晚上再动手,也穿着黑色衣服。”李木的轻功是这些人中最好的,他在山里探查很少被野兽发现,自然,进一个防守并不森严的后院还不在话下。 听到这些人打算在晚上行动,陈默眉头皱了起来,晚上可对他们不利啊。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手,“大家先停一停,既然他们想晚上来,我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于是,他把人聚集起来,埋起头小声吩咐。 不时能听到李春那嘿嘿阴笑。 时间紧迫,众人得到任务,连忙开工去了。 李春最近喜欢多想多问,于是很疑惑的问陈默,“我怎么瞧着这县令夫人的行为这么卑劣啊,像江湖宵小的做派,没有官府的直来直往。” “我倒喜欢她这样藏着来,不然我们可没有回旋的余地!”陈默叹了口气,“我们还不能和官府硬碰,王县令想要晋升就不能有污迹,他不能民目张胆的欺压百姓,这就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县令夫人虽然是贵女,但是还要顾及丈夫的政绩。所以晚上行动就说的通了。” 李木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兴奋的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大少爷,你猜刚刚我在山口看见了谁?” 李春见不得他卖关子,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卖起关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却没想到陈默惊奇的说道:“县令家的二公子来了?” “咦,大少爷你怎么知道?”避开李春的巴掌,李木惊讶的很。 “喏,那不是么!。”陈默抬了抬下巴,村门口出现的小身影,不正是王樊。 王樊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就像是王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目中无人极了。 “这小子的样子真欠揍!”李木在陈默身后低声嘀咕。 “可别,我们要好好招待他,他可是我们最后一张牌。”陈默笑眯眯的看着王樊走近,也小声说道。 王樊走近后上下打量陈默,好一会都没说话,似乎很疑惑。 陈默就任他打量,他也在观察这个二少爷。 王樊穿的是暗红色的锦袍,上面似乎用金线绣了暗花,低调的奢华,在阳光下还有些反射阳光;腰间挂着两个玉佩,一走路还叮叮当当的响,非常华丽风骚,只不过那一双精美的鞋涂满了灰尘,衣服上也粘了不少草屑灰尘。 “你…你…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王樊一脸迷糊。 “我可没有见过你,你是县令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陈默笑的一脸和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你跟我差不多大,你叫谁孩子呢?”王樊不乐意了,“我想来就来,我是来找李霸的,你认识他吗?你肯定认识,李霸这么漂亮的弟弟谁见了都不会忘!” 陈默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忍着笑,“我们这里没有叫李霸的,你自己去玩吧,别走远了,这山里有野兽,被叼走了可没人去救你reads();。” 王樊瞪着眼看着陈默的背影,哼了哼,比我高就了不起啊,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了李霸再跟你算账,竟然敢拍我的头,我爹都没拍过! 王樊不死心,问遍了所有人都不认识李霸,顿时丧气起来,蹲在村口双手撑着头郁闷地看着村里的人忙碌。 李大娘喜欢小孩,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孩蹲在这里烤太阳,脸上晒的通红,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怜惜道:“小公子,你怎么坐在这里,太阳这么毒,可别晒坏了。” 见有人跟他说话,王樊心里好受了些,李大娘虽然年纪大了,但为人豁达,脸上的皱纹很少,皮肤因为干农活晒成了小麦色,虽不美,但有一种健康的气质,颜控的王樊对这种健康美也是欣赏的,“大娘,你们这里真的没有叫李霸的吗?姓李名霸,不是你爸!” 说着说着,王樊委屈的瘪起嘴,想哭。 这一早上,他被你爸你爸的弄坏了。 李大娘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欲言又止,王樊正在抹眼泪没注意到。 其实王樊要找谁,他们都知道,只是这孩子身世不简单,这次的事情又是因他而起,村里的人躲着他忽视他,这还是个孩子,正是敏感的时候,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的反感,所以才躲在村口不敢进去乱闯。 “你中午还没吃饭吧,走,大娘带你去吃东西。” 李大娘话音刚落就听到王樊肚子里雷声阵阵。 王樊捂着肚子满脸通红,圆圆的脸上尴尬的很。 李大娘很厚道的没有取笑他,牵着他走向食堂。 横山村的食堂只怕在整个大圣朝都是独一无二,王樊看的很惊奇,虽然吃的简单,但是氛围不错,他还多吃了一碗。 吃饱喝足了就开始犯困,等到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在饭桌上睡觉不是那么好受的,掌心手臂麻的酸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食堂里没有人,自己的背上搭着一件薄毯,抱着柔软毯子王樊有些发懵。 等头脑清醒了,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立马跳了起来,刚一推开门就瞧见陈默站在村口。 一路小跑,王樊气喘吁吁地看见村口正在挖坑。 “你们是在干什么?” “挖坑。” “…” 我知道你们在挖坑,但是挖坑做什么,还是在村口?不要以为他小就糊弄他。 “你晚上就知道了。”陈默神秘一笑。 不说就不说,他今天本来就没打算离开,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写了纸条,让他们别找他,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李霸!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整个横山村非常的寂静,不同寻常的寂静。 不过,在一群黑衣人出现在村口的时候,整个村子突然沸腾起来,锣鼓喧嚣,人声鼎沸。 一路顺趟安静、畅通无阻过来的黑衣人被突然的声音吓的差点跌坐在地上reads();。 他们今天的任务是毁掉整个村子然后抓住为首的人,给他们一点教训。 不过,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黑衣人头领听到声音立马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村里突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不多时,村口就聚集了一群人,与黑衣人两军对峙,气势上横山村还略胜一筹。 “嘿,你们是什么人?”李春喝问。 黑衣人群沉默,他们有九十人,本没想过轻易得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人也有准备。 “你们要是不说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春阴阴笑了一声,手一挥,村口瞭望塔上的人得到指示,顿时一大群的火箭从上面射出。 嗖嗖嗖的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这时脸色一变,“不好,他们竟然有弓箭,快散开!” 不用他多说,黑衣人群已经向一旁散去,他们欲要攻击,但是火箭如同一面墙让他们只能向一边躲。 黑子人头领正觉得不对,“我们赶紧散开,他们在逼我们向一边走!” 可惜他说的话已经迟了,在最右边的人已经掉进了陷阱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冲击人的大脑,让剩余的黑衣人心生恐惧。 怎么回事!? “不能往旁边躲,给我往前冲!” 剩下的几十人顿时不顾箭雨,身上受了上也没有理会。 等他们冲出后,村门口已经没有了人,这时候的他们怒火中烧,理智被怒火烧的所剩无几。 他们是贵族的护卫,平日里狗仗人势威风惯了,那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个个见人都跑光了,立马提刀就往里冲。 黑衣人统领还算冷静,觉得事有蹊跷,正要说话阻拦,“等一等,可能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冲在前面的黑衣人已经进了村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群五个扑倒在地,后面的人躲避不及,也倒在了地上,这一群人倒下,顿时村里就冒出二十几个中年人拿着木桩把人敲晕,速度那叫一个快。 后面的黑衣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为所欲为,上前阻拦却被十五个拿着武器的青年拦住,成攻防之势。 十五人在前面攻击,后面的二十几人敲闷棍,场面混乱无比,不时还有石头落在黑衣人的身上,疼的他们哇哇乱叫。 黑衣人轻视了对方的武力,没想到在穷山僻壤的地方既然有人和他们对打不在下风。 眼看己方的人越来越少,黑衣人统领下令分散攻击,他们一分散,火箭就跟着他们跑,一时间落败许多。 这场交锋持续了两个时辰,等全部的黑衣人落网后已经是凌晨了。 把人全部捆好,李春他们已经精疲力尽的只想倒头就睡,可惜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昨天晚上这一场恶斗,耗尽了村里全部的火油,在村口的瞭望塔上和村里的每一栋屋子里都有人搭弓射箭,不需要有多大的准头,只需让这些人不乱跑。 陈默从瞭望塔上下来的时候,整个手臂都已经没有力气了,软趴趴地垂在两侧,动一下都疼,这是射箭射的。 第32章 报官(一)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在知道这群人晚上进攻的消息后,陈默心中就有了一个计划。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占了后两个,只要好好布置一番,全身而退不是不可能。 防线不能太大,他们人手有限,最好还是在村口,村子背靠悬崖,三面都修有三米高的围栏,只有从村口进来最方便,要是从其他地方进来也可以,只是陈默不觉得,敌人会这么小心谨慎地对待他们这些村民。 在他们眼中,只怕横山村的人看见他们进来已经吓的没法动弹了吧。 陈默就是要利用他们这种轻视的心里。不怕被人轻视,就怕你没实力。 用现有的条件来准备,确实伤了不少陈默的脑细胞。 在村口挖了几个巨大陷阱坑洞,踩一下就掉进去,保准让敌人跌下去就爬不起来。村口的两个瞭望塔有四五米高,陈默会射箭,准头还好,他让村里只要能拉开弓弦的的妇人都上瞭望台和楼里,只管朝对方射,越多越好,而他和几个射箭比较好的人专门堵住黑衣人的退路,往他预期的方向走。 这一仗让陈默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方法用的好,女人也可以上战场,特别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何丫,让他刮目相看。 何丫也不知是神经粗大还是反射弧太长,她一个小丫头看见敌人来了不仅不害怕还兴奋的嗷嗷叫,抓着自己的小弓箭就射个不停,那些腿上中箭的人,都是她的杰作,何丫对弓箭上手很快,准头越来越好,陈默觉得这样的人才,在现代保准能被选进国家射箭队。 “大少爷,这把弓箭送给我吧。”何丫满脸黑灰,抱着弓箭不撒手。 陈默的脸上也一样沾满了黑灰,只是那一双眼睛在火光下亮的惊人,闻言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喜欢就留着吧,这次时间匆忙做的并不好,你可以找木匠大叔给你重新做一个。” 没想到何丫却摇摇头,“唔,不用不用,我用这把就好,木匠叔叔每天那么忙,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没想到何丫这么听话。”陈默伸出手想揉揉何丫的头发,没想到已经十岁的何丫比他还高,近来吃的饱,个子窜的比他还快,手腕一转,陈默拍了拍何丫的肩膀,“何丫喜欢弓箭么?” “嗯!喜欢!” “喜欢就跟着李春他们学吧,从明天开始他们就不进山了,你跟着学也好,以后也有自保的能力。”陈默看着忙碌的李春他们幽幽说道,这个世界一直都不太平,特别是对女人,总是严厉和残酷的。 “……大少爷,你不开心吗?” 陈默转过头看向何丫,见小丫头一脸担心,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你说她粗心吧她却敏感的能察觉到你的心情变化。 “不,少爷我很开心,从今天开始,我们已经在横山村立足了reads();!” ………… 崖壁内,大树下,长生盘腿坐在石板上,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破了皮露出猩红的血渍。 “啧啧,你小子的耐力不错,这一回合还算可以,休息一刻钟再来!”白发老人双目微眯,一双眼中透着精光。 别看他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他的训练手法同长生如出一辙,长生对李春他们的训练是野蛮粗糙,白发老人对长生的训练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句话,战斗技巧是在实战中积累的。 长生被他打的东倒西歪也没吭一声,叫一声都没有,让他很满意,认为自己的眼光好的离谱。 绝佳的天资加坚韧的意志力,这个徒弟收的绝好。 突然,白发老人耳朵动了动,眼睛看向洞壁,似乎能看见外面的情形一样犀利。 长生猛的从地上山上,也听到了外面的喊杀人。 两人的耳力异于常人,同在洞中的白族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惊讶地看着两人的动作不明所以。 外面出事了? 陈默有难!长生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横山村会受到攻击,他急促走向洞外,刚走到洞口,就被白发老人拦下。 “谁让你离开的?”白发老人脸色阴沉,看着长生的目光犀利无比。天资好是好,但是目无尊长,一切都是枉然。 长生深深一口气,目光对上白发老人的目光,新师傅的心思诡谲,性格多变,虽然相处不过几日,他却已经深刻领悟了对方如同小孩般的性子。 “师傅,哥哥有难,难道小弟不该相助。”对着白发老人直来直往最好。 “哼,你个小儿能帮什么忙,再说了,要是你哥哥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要他何用。”白发老人对刚刚长生的不告而别非常的恼怒,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 “……”长生心中微怒,明白现在说是说不通了,迅速转过身往通道里跑去。 “你敢!”白发老人真的怒了,一甩衣袖一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长生飞去。 长生闻得身后尖锐的破空声,心知来势凶猛,腰部用力,一个翻身扑倒在地躲开这一击,然后在后面的攻势未到的时候转入了拐角处。 直到看不见长生的身影,白发老人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反应倒挺快。” 然后在白族人惊讶的目光中用白族话说道:“你们要是谁能拦下这小子,我就收他为徒!” 白族人先是一呆,随后大喜,一个个放下手中的事物,飞也似的追向长生。 他们早就羡慕长生能拜在活神仙门下学习武术,如今有这个机会,哪有不尽力而为,想尽办法。 山洞的地形多变复杂,长生只不过来了几日还多待在树下,对于出路只记得一条,那些生活在此的白族人很快就走近道追上了他,他一看那些人疯狂炙热的眼神就知道不好,那老不死的又搞什么鬼。 一想到陈默在外面浴血奋战,有可能受伤,他就心急如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顿生恨意,要不是还有丝毫理智,他早就下了杀手。 他猛白族人更猛,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下,白族人越发的凶猛,挡在长生面前的人越来越多…… ……… 而这边reads();。 战斗结束后,黑衣人受伤人数很多,大多是被箭雨伤着的。陈默这次箭枝采用就地取材,用山上的木头做的,杀伤力不大,但有火油裹着,烫伤在所难免。 双方都没有死亡,这是两方刻意控制的结果,不然真的下起杀手来,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黑衣人连夜被捆在了牛车上,李春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嘿嘿直笑,笑的黑衣人头皮发麻,浑身打寒战。 天空已经泛白,陈默把人聚集到自己面前,一个个点名后,发现没有少一个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站在高处看着他们。 “今天你们都躲到山里去,没看见我们回来你们就不要出来。”陈默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妇女老人们大声说道。 “好,我们等你们回来喝酒吃肉!”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接了一句。 陈默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好,我们买酒回来庆祝庆祝,哈哈。” 李春他们也笑了起来,在村民的目光中,他们赶着牛车,载着黑衣人向天奉城出发。 王先然已经习惯早起,每日早上读书的记忆最好,他伴着清晨的日光靠在窗前看着书本,这已经是他每日必做的事。 明日他就要离开王家沟前往京城,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次。 作为寒门子弟,王先然虽然自认学识不错,也是书院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京城中的学子先天就比他们有优势,身在皇城下总是更有便利。 恩师曾来信让他早日进京打点一二,但他一是留恋家乡,二是对攀附之事厌烦至极,才拖到现在。 年迈的母亲在忙前忙后为他准备行礼,他本不想让她如此操劳,但是要是不让她做她就抹眼泪,实在无法,王先然也只有不管了。 躲在老家也不是没有好处,王先然抬头看向大横山,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让他忍不住惊叹的少年和一群特别的人。 王先然突然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书本都来不及放下,王先然夺门而出,在村口河边他终于赶上了前面一群人。 “陈…小…弟,请等…一等!”王先然气喘吁吁,手撑着腰好不容易说了句完整的话。 陈默见是他,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先生有事么?” “呼呼,我,我…他们是什么人?”王先然手指牛车上的黑衣人。 “他们,他们…”陈默突然眼眶一红,“他们是一群盗匪,昨天晚上突然袭击我们的村庄……要不是我们英勇反抗,受伤无数,说不定我们……”说到这里陈默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李春在他身后已经忍不住摸眼泪,那样子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刚刚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怎么就给别人惦记上了呢,呜呜……”陈默越说越伤心。 而被结实的捆在牛车上的黑衣人,听到他的说受伤无数,忍不住翻白眼,他一个人也没有伤到好不好,反而还把自己人打的半死,这件事很伤自尊的,呜呜…… 第33章 报官(二)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王先然见他哭的伤心,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着着实可怜,这还是一个孩子,不论他如何的坚强勇敢,聪慧过人也改不了他还是一个八岁孩子的事实。想起他们好不容易修好了房子,天天往山里跑只求卖些猎物买粮食过冬,这群人热情好客,心地善良,这群盗匪实在太过分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太可恶了,他这个里长如果不为他们行公道还进京考什么! “你们打算怎么做?”王先然看着牛车上的黑衣人目光变冷。 陈默一直知道王先然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书生,他在这里哭诉不过是让他们这次的事情顺利点,只是没想到激起了王先然的怜悯之心。 “听说王县令为人公正替百姓们做主,小子我人微力轻只能求的县令大人的庇护,唉…” 王先然点头赞同他的做法,“王大人为人清廉,他一定能还你们一个公道!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要告官需要递交讼纸,此事不易推迟,我边走边写,定要让这些黑衣人盗贼得到应有惩治!” 他愿意同去,陈默喜出望外,有王秀才在,想来王县令也不敢太过包庇,这对他们更加有利。 一路浩浩荡荡,陈默他们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等进城的时候更是不得了,一路走去,后面跟着一群人围观,李春他们只要有人问,他们就把陈默说的那套照搬,每次说完都要红眼睛,掉几滴眼泪,看得围观的人气愤不已。 在天奉城,这还是第一起抢劫案,八卦之余又觉得心惊,要是这些劫匪跑到自己家来……,不得了了不得了,必须得到惩戒,不然他们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忒吓人了。一个个看着牛车上的黑衣人面露嫌恶,陈默很贴心的给他们都蒙上了面纱,这群黑衣人越往里走,越心凉,当知道陈默的用意后,个个觉得背心发凉,命不久也。 这次事件,县令并不知道,县令并不管自家夫人的护卫,作为夫人的私人护卫,县里并没有指挥权,但是,如果他们这样落在县令的手里,被当成抢劫犯送入衙门,凶多吉少啊。 陈默要的就是轰动,越多的人关注越好,这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县令如果要名声,就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以势逼人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无奈之举。 陈默他们一路朝衙门走去,自然引起了衙役的注意,早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县令大人,王县令皱着眉头听衙役说完,好半晌才说道,“在我管辖的区域内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对我的晋升将会有很大的影响。”王县令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人,“这群山贼盗匪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杨毅你觉得这件事是何人所为?” 杨毅上前躬身道:“大人,横山村不过是刚刚修建起的村落,据我了解,这群人只靠卖猎物为生,还没有种粮食,身上银钱并不多,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我是盗匪,是不可能抢这样的村落的,此事必定有蹊跷reads();。” “嗯,你说的对,横山村虽然不是天奉城的地域,但是却归天奉城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招他们上来,一问便知。来人,押横山村村长陈默上前。”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被告还是原告,都得被押着。陈默没有官身,又不是秀才,必须跪着。 跪着就跪着吧,陈默想的开,形势比人强,在封建时代你讲人权,就等着被人放在火上烤吧。 只是为何旁边这个人一直阴测测的看着他? 杨毅,也就是当初陈默来办理户籍时遇上的衙役。他因为办理户籍有功,被王县令调升为衙役头子,这还是他升官后遇到的第一件案子。 陈默这小子他有印象,小小年纪就有一座山的土地,怎能不让人眼红。 王大人看过陈默递上来的讼纸,王先然秀才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还有过几面之缘,作为天奉城今年唯一两个考上秀才之一,王先然在天奉城的声名很好,当初王先然考上秀才的宴会就是他准备的。 王先然的恩师在圣朝可是一代大儒,学生遍布全国,在朝中很有势力,可以说说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鸿儒。 王县令知道此时不能马虎,抿了抿茶水,威严的声音在大堂内散开,“下面何人?” “草民陈默拜见大人。” “所告何事?” “大人,草民本是横山村村长,昨夜突然遭受一群黑衣人袭击,村落被损伤大半,幸而草民的村民勇猛无前抓住了盗匪,草民对此事全无章法这才前来告诉大人,请大人为草民做主。”陈默双手撑地,低头看着青石板,口中却大声说道,铿锵有力。 王县令见他一个小孩不卑不亢,沉着冷静,条理清晰,不禁心生好感。 “竟然有此事,来人,押犯人进前!” 九十个黑衣人不可能全部都押上前,衙役们只得随便抓两个,取下面罩,丢到陈默旁边。 黑衣人紧紧的缩起脖子,看着地面,不敢抬头分毫。 王县令见他害怕的已经在发抖,皱了皱眉头,正要让他们抬起头来,就见一个衙役突然从门外走来,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夫人来了。” 这个时候自家夫人来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只是他如今正在上堂不能□□,于是对着衙役说道,“你去问问什么事?” 接下来王县令问黑子人身份,结果一问三不知,这可奇怪了,王县令认为这些人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动用了刑具。 在过程中王县令瞧着这些人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等他惊觉他们是谁后,脸上顿时难看至极。 陈默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 棍棒敲打屁股的声音已经停止,黑衣人已经虚弱的连闷哼声都几不可闻。 堂内一片寂静,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大人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王县令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陈默,你可知他们是谁?” “回禀大人,草民不知。” 雕刻精美的茶杯被王县令愤怒的甩下,抨击在地面上破裂开,飞溅的碎片从陈默的耳边划过,刺破了皮肤,留下一道血痕reads();。 陈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眉目肃然,口齿清晰,“大人,草民只知道他们是夜袭我们村庄的盗匪,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王县令面色铁青,对方那双黑亮的眼睛让他惊觉自己的失态,这是一个不怕死的小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抓住把柄。 王县令深深吸口气,冷冷地看着刚刚他还欣赏的少年,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竟然和夫人有关系,他… 此时又听到陈默继续说道:“如果大人不信,可以问问大人的二公子,昨日他正好在草民家中做客,亲眼见到此事的发生。” 王县令豁然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他的混账儿子也参与其中! 语不惊人死不休,陈默继续,“大人,二公子就在衙门外。” 王樊今天一天都是懵逼的,圆圆的脸上五官已经纠结成了一团,看着分外的好笑。 昨日的搏斗王樊躲在屋子里看的一清二楚,陈默的布置没有避开他,他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就觉得陈默他们是在以卵击石,一群村民对一群武装到位经验丰富的护卫,这不是以卵击石还是什么。 不过,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巴掌,打脸打的不要太疼。 自己母亲的几个护卫头子他还是认识的,见这些人在李春他们手上不过几个来回就落败,让他觉得平日里颇具高手风范的护卫形象瞬间坍塌。 他整个人蒙圈地被李春他们围着,满脸呆滞。 衙门他来过几次,自家老爹办公的地方他出入自由,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平日里只觉得比其他建筑大一点,宽一点,今日却觉得非常的渗人,他一点都不想来,却不得不来,想起今日离开横山村的时候陈默对他说的话,他就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被人惦记上,如果不是因为你,今晚他们也不会来,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不得不面对全村被杀的危险,你看,他们何其无辜,又做错了什么,需要面对刀枪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就应该拿起锄头种地,他们本不该如此,王樊,你是一个好孩子,你看看他们,你一定能为我们主持公道的是吧。” 想起自己糊里糊涂就点头,王樊觉得他一定是被对方的笑容蛊惑了,明明陈默其貌不扬,他怎么就觉得当时那人光芒万丈呢。 王县令最终还是没有宣王樊上堂,不顾众衙役惊讶的目光,王县令迅速地作出了宣判。 黑衣人被全部送进大牢,陈默得到了王县令私下里一百两白银的补偿就离开了衙门。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乱跑,你是一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也是一个好人。”陈默把王樊送到他家门口,笑着对他说道。 王樊鼓着眼睛看他,“你一直都知道黑衣人是谁的人?” “嗯,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报官?”王樊觉得陈默的做法很奇怪。 陈默的笑容很天真很真诚,“因为我知道你和你父亲都是好人啊,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王樊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觉得陈默说的没错。 除了母亲强势一点,他们一家人本来就是好人啊。 第34章 这一章 取什么好呢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王县令威严贵气的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眉目清明,身材颀长,一袭青衫趁着他越发的俊秀无双。 他是王樊的大哥王珏。 见自家小弟走过来,他抬起手正要拍拍王樊肩上的灰尘,却不料他的手还没放下,就看到自家弟弟一缩脖子,躲开他的手。 王珏无奈,不知为何王樊自小同他就不亲,种和他处不到一块去。王樊收回手让他先进去,自己却走向陈默。 王珏身高比陈默高很多,王珏目光沉静看向陈默,陈默需要抬头才能看清楚王珏,陈默后退了几步,这才挑眉看向这个青年,不知他要干什么? 来威胁他?还是来骂他? 陈默默暗自摇摇头,他觉得这个双目清明的青年,和糊涂胡闹的王樊不同。 “你不该如此张扬。”最终王珏幽幽说道。 陈默微微眯眼,脸上的笑容不变,“请问大公子,如果我不如此,我要怎么避免被贵人报复?” “……”王珏双眼闪过厉光,今日之事他已也有耳闻,母亲匆忙去衙门的时候,他问过母亲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母亲的做的。只是儿不言母过,虽然知道自己母亲做的不对,但是陈默做的如此过分着实让人气恼。 王珏从小就在京城居住,三年前他已经十三岁,来到天奉城后虽然为人和善,不论是对待下人还是其他人都彬彬有礼,给人如浴春风的感觉,从不与人争斗,也没有听过他欺负人,天奉城对这位大公子都赞誉可嘉,只不过,外人都没有察觉到他高高在上的心态。 陈默不是会被表象欺骗的人,他能看出这人的冷漠。 “你如何能确定你这么做,贵人就不会再报复?”王珏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陈默。 陈默脸上的笑容不变,“因为我知道贵人是好人,肯定不会对无辜老百姓报复的,你说是吗,大公子?” 王珏深深看了一看,转身离开,不过一声低沉的声音还是传入了陈默的耳中。 “当然reads();!” 直到离开了这条巷子,陈默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王珏王县令家的大公子,传言为人和善有礼,是今年天奉城为二考上秀才之一,却也没有想到有如此锐利的一面,刚刚被他盯着陈默有一种被野狼看着的感觉,看来不能小瞧这些贵门子弟,王樊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他以后对付这些人一定要小心。 唉,陈默叹口气,还是自己太弱了。 回去的时候王先然没有同行,他被县令相邀喝茶,也不知会到什么时候,陈默他们一夜没睡,紧张疲惫之下也没有逛街的心思,买了些酒就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而这边,衙门后院,王县令理了理衣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近花厅。 “学生见过大人。”王先然赶紧躬身行礼。 “快快请起,你我本是同家,无需多礼,我本是寒门出身,就托大叫你一声贤弟如何?”王县令从桌上端起茶杯,说道。 “这是学生的荣幸,只是礼不可费,大人就不要为难学生了。”王先然给王大人倒上茶这才恭敬说道。 “哎,你就是这么多礼?”王县令转而说道,“听说你明日就要进京,如果有什么地方用的上老哥的地方只管说。” 见王先然只是摇头,王县令心中叹气,这人虽然有些才华,但是为人却不够圆滑,他从丫鬟手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王先然说道,“这是一些老哥我以前的旧物,贤弟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王先然打开包裹一看,顿时一惊,脸上露出感动之色说道,“大人…这…那学生就收下了,必不负大人所望。” 原来这包裹里装的却是王县令多年的读书笔记,这对王先然确实比真金白银还珍贵。 王先然郑重地再次对王县令拜了一礼。 王县令呵呵一笑,抚须受下。 两人随后越谈兴致越高,都是读书出身,又都是寒门弟子,自有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离开的时候,王县令突然问道,“贤弟,我看你给横山村的人写讼纸,你和他们的关系如何?” “大人,你有所不知,横山村就在王家沟的后面,我们可以说是邻居。”王先然实话实说。 “哦,原来是这样。”王县令若有所思,“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老哥知道他们是搬迁过来的,对这些人的性格还不了解,希望不会给王家沟带来麻烦。” “大人无需担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天可怜见,刚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遭此横祸,大人一定要严惩这些恶贼,替他们讨回公道。”王先然说的义愤填膺。 王县令的嘴角抽了抽,低头喝茶。 王先然还要拜访师长和同窗,王县令便没有多留他。他走后,从后院走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 “夫君,这小子毫无眼色,不知进退,你何必这么重视他?”刚刚王夫人一直在偏屋,自然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王县令看着自家夫人一脸高傲不屑的样子,脑袋又开始发疼,揉了揉太阳穴,王县令说道,“他虽然不够圆滑,但是学识见解是我见过的学生中最好的,就连珏儿的学识也不及他,况且,他的恩师是当代大儒,只要有他的相助,王先然必定有所成就,现在结些善缘对我们有好无坏。” 王夫人对这些不感兴趣,见自家夫君说的有理便也不再多说,似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怒意说道:“夫君,你就让横山村的人就这样离开了reads();。” 王县令知道她的性格,瞥了她一眼,“我不仅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我还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什么!”王夫人惊愕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夫君,“你不收拾他们还给他们银子?” 王县令的脑袋越发的疼起来,“如果你想让我不能晋升,珏儿也不能进京考试,你就去把他们抓起来吧,我还没有怪你把护卫派出去做这些事,你倒怪起我来了?最近天奉城已经不太平,药城已经闭城几个月,坚持不了多久了,此地我们不能再待了,必须尽早离开。陆海那小子又等着抓我的把柄,只能小事化了。”王县令的无数越说越严厉,常年为官的威严在此刻显露出来。 他们是十几年的夫妻,自然对各自的个性了如指掌,王夫人娇惯蛮横,王县令虽然温和但是发起脾气来却是王夫人让他三分。 一见到自家夫君已经生气,王夫人不敢触其逆鳞,细细思量也觉得自己做的欠考虑,但是还有些不甘心,“难道我们就让他们这么嚣张,逼在我们头上?” 王县令皱了皱眉头,“这事就先放着,过段时间上面的批文就要下来了,等考核的事过了再说。”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和自家夫君的前途比较起来,这事确实要放一放。 先不说他们如何处理后面的乱摊子,就说在大横山里面,一场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长生的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白族人,他们都是全身乌紫,满头肿包,口中鲜血直流,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不休养个把月恢复不过来,他们都是被长生硬生生地一拳一脚揍成这样的。 而长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打飞一个人,又来一个,打着打着,打飞的又跑回来了,这些人的体质真的很变态,恢复力奇快,要不是长生有功法加持,他早就被这些人围攻的走不了路。 看着长生一步一步蹒跚的走出了洞口,躲在黑暗之处的白凤忍不住说道,“师傅,真的不用我去拦下他吗?” “不用,这小子现在的状态你去了也得不到好处,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入魔状态,看来前几日的训练还是太轻松了,需要加强才是。” 听着师傅的自言自语,白凤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要是那种强度都是轻松的,那加强的该恐怖到何种程度! 同样作为徒弟,白凤的待遇就比长生好很多,温和许多。这几日,他旁观师傅的训练,对于长生,非常的佩服,能在那样的变态训练方法中坚持下来,非一般能为,不知不觉,她对长生亲近起来,不复之前的冰冷。 这次师傅命令阻拦长生,她便没有出手。 只是如今长生就要离开洞口了,才不得出声问道。 长生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眼中泛红,外面日光热烈,村里安静异常,长生的心越来越沉,他在村口看见了血渍,差点跌倒在地,难道…… 他心中发慌,眼中的红色越重,深深吸口气脚步急促走近村里。 村里没有一个人,非常的诡异,但是没有鲜血,没有尸体,长生的心稍稍落定,他向自己的家走去。 门紧紧的关着,里面很整齐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样子是有条不紊的离开的。 长生松了一口气,心中安定,只要人没出事就好。 人一放松下来,身上的伤就全部发作,长生只觉得脑中一黑,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5章 哎呀要过年了好高兴…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偏西了。 和众人分开后,陈默往自己的家走去,推开门发现长生晕倒在屋子里时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抱起,用不太熟练的医术查看一番,发现是外伤加上疲惫引起的晕厥,这才放下心来。 把小孩剥光,放进药桶里,陈默心疼的看着他满身的淤青和伤痕,这才几天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就被折腾折磨成这个样子! 何丫在一旁直摸眼泪,她一直守在山口,看见陈默他们后就牵着两匹小马驹跑了出来,回到家看见二少爷倒在家里,吓得直哭,只说要是自己早些回家来,二少爷就不会晕倒了。 如今看到嫩嫩的二少爷被打成这样,何丫哭的稀里哗啦,说一定很疼。 陈默被她哭的头疼,只得说道,“丫头,你快去帮你娘煮饭,没看到大少爷已经饿的走不动了吗?” “哦,好…嗝…我马上去!”何丫打了一个哭嗝,摸着眼泪出去了。 世界安静下来,陈默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宁愿面对敌人也不愿面对女人的眼泪。 陈默用手心揉搓长生淤青的身体,促进血液循环,加快药液的吸收。 长生睡的很沉,直到陈默上好了药也没见他醒来。 把小孩报到床上裹好被单,看着只露出一个毛绒绒脑袋的小孩,陈默忍不住又想叹气。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一定变成一个叹气的老头子。 长生突然出现在家里,陈默是没有想到的,他稍稍思量也明白过来。 长生一定是听见了他们在外面的打斗声,晚上夜深人静的,声音传播的很远,昨日他们的动静太大了被发现也说的过去。 只是,小孩这一身的伤让陈默明白,他能出来一定也经历了重重困难。 陈默心里猛然生出一股怒气,有对白族人的,但更多却是对长生。 迷迷糊糊间长生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草木清香充斥着他的全身,长生忍不住的放松全身肌肉,顿时遍布全身的酥麻奇痒冲击着昏沉的大脑,让他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眨了眨眼睛,长生果然看到陈默在他身边,完全确定对方没事后,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刚刚转过头的陈默正好撞进他美丽的笑容里,心中不禁柔软起来,不过口中却说道:“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长生再次眨了眨眼,“打架打的呗。”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陈默心中隐约的怒气成倍数的增长,咬了咬牙,“跟谁?” 长生从被窝里挣脱出手,吃力的撑起身体靠近陈默,把头探到陈默的脑袋下面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和陈默有点像,带着炫耀的语气说,“他们比我更惨!” “……” “你啊。”陈默看他手都在打颤,忍不住点了点长生的额头,把他按到床上继续躺着,“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你看你一身都是伤,看着就疼reads();。”长生不说,陈默就不问了,想来也知道是谁,这个亏以后找回来就是了。 听着陈默温柔无奈的声音,长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他为什么要玩命的打出来,就是不想再失去。 他在洞里待了几天,虽然不觉得孤单,但是每到夜晚他总是不能安眠。 他以为他的失眠症在重生来一次后已经不药而愈了,可是现实却告诉他,老天对他不会这么好。 失眠症让他焦躁,让他愤怒,让他有嗜血的冲动,只有拼杀才能让他得到释放。 白发老人何其老练狡猾,看出了他的问题,训练他的方法越来越粗暴直接,想用以暴制暴的方法来治疗他。 煞气得到缓解,他心中的暴虐之气没了,但是失眠却没有消失。 如果今天他不出来,他也许过几天还是会打出来吧。 躺在柔软的被窝里,长生舒服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好困。 看着长生睡着后,陈默退出了屋子,正好看见何丫端着饭盒走过来,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何丫小声点,何丫停住脚小声问,“二少爷睡着了?” “嗯,我们先出去吧,等他醒了再吃。” 何丫端着食盒跟在大少爷的后面往外走,担心的问,“大少爷,二少爷的伤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修养几天就好了,这几天你让王婶熬一点鸡汤和骨头汤,好好补补。”说到这里陈默脚步一停,“你先去吃饭吧,吃完了饭你去叫李春和李木他们十五个叫过来。” “哦,好的,那我先去了。”何丫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很听话的离开了。走到半路,何丫反应过来,大少爷让她找人一定是要去给二少爷报仇,二少爷被人打的满身都是伤,一定受了很多苦,他们作为少爷们的家人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经历过一次火拼的何丫不知不觉间有了蜕变,先不说这变化是好是坏,如今来看,彪悍之气却是涨了不少。 陈默看着何丫的背越挺越直,脚步越迈越豪迈,一副雄赳赳气昂昂要干架的样子,陈默傻眼,他说了什么让何丫如此? 何丫没有先去吃饭,而是去找李春他们,正好在食堂看见他们在大快朵颐,也不管他们吃没吃饱,拉起李春就往外走。 “哎哎哎,我说丫头你拉着我干什么?”李春嘴里正咀嚼着鸡肉,一只手上还拿着鸡腿,见何丫冲进来就拉着他往外走,一头雾水的问。 “春子哥,二少爷回来了,大少爷让我过来叫你们过去。”何丫心里正想着报仇的事,那顾得上吃饭。 “长生少爷回来了啊,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回来正好,晚上我们一起喝酒!”李木接话道。 听到是大少爷让他们过去,李春他们也不墨迹,纷纷起身往外走,不过,李春看着何丫一脸火气,不禁疑惑道,“我说丫头,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一定给你报仇!” 何丫看了他一眼,“不是欺负我,是欺负二少爷,二少爷被人打伤了,我猜大少爷让你们过去就是给大少爷报仇的!” 她这一说,顿时激起了队伍的火气,一个个吼道,“是谁?” 只有李木知道一点情况,不禁心中嘀咕,“难道是白族的人?” 何丫见他们一个个磨拳搽掌要干架的样子,小脑袋点了点,“不知道,但是大少爷肯定知道,我们快过去吧reads();。” 何丫是陈默身边的丫头,平日里又和他们走的近,家中有小孩的人都把自己孩子交给何丫带着学字,对这个还不到十岁的丫头非常的亲近,听她指挥也不觉得丢脸,她一说完都加快了步伐。 何丫跟在陈默身边也培养出了几分领导的气质,说话做事也果断几分,认定了大少爷去报仇就没有多想。 所以当李春十几人气势汹汹的来到陈默跟前的时候,陈默看着准备去打架的一群人非常的无语。 “你们这是要造反?”陈默突口而出的话语吓死人。 李春他们赶紧摇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大少爷忒吓人了,谁敢去造反啊。 “那你们拿着刀剑干什么!”陈默语气猛地严厉起来,脸上也是严肃异常。 李春他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大家的目光都看向站在前面的何丫。 这个时候,何丫已经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大少爷的话,有些无措的抓抓脑袋,“大少爷……我们不是去给二少爷报仇吗?” 陈默瞪了一眼这个自作主张的丫头一眼,“谁告诉你我要去报仇了?” 何丫委屈地憋起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地不掉下来。这还是大少爷第一次对她这样说话,何丫感觉自己难受的很。 哇的一声,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哭着跑开了。 陈默头疼地看着她的背影,对着无措的王秀珍说道,“王婶,快去跟着她,别让她跑去危险的地方。” 王秀珍对着陈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的女儿,脾气越来越大,还要少爷担心安慰。 哎,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小姐脾气。 李春左看看右看看,摸了摸头尴尬的很,“大少爷…这…” “好了,傻站着干什么,都进来吧,把这屋子的药材都给我装好。”陈默让他们进来,指着放好的药材说道。 “好勒。”李春他们赶紧行动起来,随后,李春他们抬着药材和几袋盐跟着陈默往山里走去。 “大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李春忍不住的问。 “我们去给长生的师傅送拜师礼。” 李春知道长生少爷拜了一个师傅,闻言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对,正该送礼。” 陈默瞥了他一眼,“你高兴什么?” “嘿嘿。”李春摸了摸头,憨厚的说道,“我不是好奇能当长生少爷师傅的人是何方高人嘛。” 接着,李春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道,“大少爷,那高人是什么来路?” 陈默见不得他兴奋莫名的样子,离他远了些才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走了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山洞前,停住的脚步。 见大少爷看着山洞,李春不可置信的指着潮湿的、杂草丛生的、野兽都不想进去休息的山洞说道, “高人住在里面?” 第36章 明天春晚你们看不看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最近几天,李木没有闲着,他听陈默的安排带着一队妇人在山上漫山遍野的采摘野果蔬菜,除了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外,他还需要寻找山里面的山洞。 有一群白族人睡在地下,谁能安寝。 大横山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都被翻了出来,许多躲在里面的动物也被杀了,有些是死洞,有些里面却有裂缝,应该是十几年前的地震所造成的。 他们今天所到的洞穴是上次陈默他们出来时的地方。 一行人跟着陈默跳进洞里,拨开野草藤蔓,果然看见一个隐蔽在角落的通道。 李木走在前面开路,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白族人站在转角处冷冷地看着他们。 知道两方交流不通,陈默也没打算说话,他示意李春把药材打开让对方看,然后在白族人奇怪的目光中打开盐袋,非常奢华的抓了一把盐撒向空中,然后放在嘴巴里舔了一口,做出一个苦的表情。 这一番动作做完,白族人再笨也领会了意思。 白族人脸色变得越发的奇怪,只是呼吸粗重,显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做了一个让他们等一等的动作,白族人飞快的跑了进去。 直到看不到人,李春才啧啧说道,“大少爷,这些人是怪物吗?怎么这么白啊?” 李木接口道,“他们是白族人,是这里的守墓人。” “哎?你怎么知道?”李春看李木一副他早就知道,你赶快问我的表情,就上前拍了一下李木的头。 “上次我和少爷一起来过。”李木躲不开他的巴掌郁闷的说道,也没有了炫耀的心思。 “这些人不好对付,你看他们穿着兽皮就知道。”陈默好笑的看着两人,“他们应该居住在这里上百年了,对地下的地形了如指掌,我们在大横山上住着,他们就在我们脚底下,山洞里面四通八达,如同蜘蛛网一般,等下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别跟丢了。” “是!”众人齐齐回道。 他们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白族少女白凤领着十几个人走了过来。 没有寒暄和客套,白凤直接问,“你们有精盐?” 少女的脸上带着丝丝红晕,眼睛晶亮,紧紧地盯着陈默,不放过一丝表情reads();。 陈默微微一笑,他并没有故弄玄虚,直接把手中的盐袋递给她。 白凤迅速的接过盐,一看到里面白花花的东西就激动的颤抖,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小指粘了一点盐沫放进嘴里,顿时盐特有的苦味在口中扩散开,没有其他的杂味,只有盐特有的苦味。 她没有把盐还给陈默,而是把眼袋小心的交给后面的白族人,说了几句话后,后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盐袋跑进了洞的深处。 她的动作,陈默没有阻拦,李春他们看着白族人激动的眼眶发红的样子,深深的鄙视起来。 这一点盐算什么,他们有一洞的盐。白族人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们优越感暴增,心中因白族人奇怪的肤色和毛发而生出的惊惧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默自然发现了他们的变化,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也不知当初是谁死乞白赖的让何丫给他们烤抹了盐的鸡的,现在都知道鄙视别人了。 收拾好自己激动的心情,白凤看着陈默的目光友善了很多,“你们的盐我收下了,你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没有其他的目的,我只是给我家弟弟的师傅送一点拜师礼。”陈默笑的人畜无害。 “拜师礼?”白凤没有听说过这个词,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的拜师礼我会交给师傅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脾气暴躁的李猛见她过河差桥忍不住怒吼。 “哼!你们现在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白凤可不虚他,话音一落,她身后的白族人立马做出攻击之势。 李春等人自然不怕他们,瞪着白族人的眼神非常的犀利凶猛。 一场斗殴似乎一触即发。 陈默呵呵笑道:“既然是拜师礼,当然要看到师傅才能算,就这么可不行。” 白凤看着陈默说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就是想拜见小弟的师傅。” “你……我说了外人不得进入我们的领地,你们要是不离开我们可真的不客气了!”白凤的话音一落陈默就看到她的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健硕的身影。 “还跟他们啰嗦什么,打了就是!”白石在白凤的身边停了一停,然后就向陈默他们冲了过来。 陈默他们一直警惕着,见有人冲过来,李春迅速的闪到陈默的身前挡下了白石的一击,他们的动作很快,只听到拳脚相碰的闷哼声在洞内不断响起,陈默自知自己实力弱小,不能和这些人硬碰硬,李春和白石的身法都不错,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谁强谁弱。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石的攻势却在慢慢的变弱,手脚间的力度也软绵了下来,李春看出来他的问题,攻击却是越来越猛,最后,李春一脚把白石踢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白石犹自不甘心,还想起来再打,可是身体上的缺陷不是意志力可以控制的,白族人长期实用含有杂质的盐,逐渐出现了后继无力的身体情况。 他们虽然力量大,恢复力强,但是却没有持久力,也就是说,他们是短跑的冠军却是长跑的失败者。 白石倒地后,白凤身后的几名白族人都愤怒的看向陈默这边,白石是族中青年中的第一人,如今却被人轻易打到,怎能不让他们又气又恼。 不过,他们却没有贸然上前,连白石都败了,他们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reads();。 白凤心中有自己的顾虑,她和长生师出同门,如果她参与了搏斗,以后见了长生就不好说了,可是就这么让对方欺负自己的族人,她又觉得很不甘心,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听到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白凤,怎么能让客人在这里站着?”白凤的父亲白猛从黑暗中走出来。 对方说的是白族语言,陈默听不懂,但是看到白猛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也知道不会是坏事,知道自己的一袋盐起了作用,陈默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很符合陈默的预期了。 白猛对待他们很友善,带着他们来到了大树下,陈默没有看到白发老人,不知这人是故意躲着他还是有其他的事。不过,陈默想想觉得对方躲着他的可能性太小了,他不过是一个文弱小子,对上白发老人这个武林高手,毫无还手之力,对方捏死他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何必躲着呢。 不过,陈默这次可是想错了,白发老人还真是在躲着他。 躲在树顶的白发老人,盘腿坐在树梢上,看着下方的小小身影忍不住的啧啧几声,“哎呀,我怎么越看这小子越像老狐狸啊,啧啧,这眉毛这眼睛真的太像了,不过,与老狐狸已经二十几年没见了,我是不是看错了,嗯,这很有可能。”白发老人自言自语,随后又小声嘀咕,“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我是不是已经傻了,怎么看谁都像老狐狸。” 不提躲在树顶的白发老人,在树下的几人却是详谈甚好。 “族长,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不知道族长您有没有这个想法。”陈默坐在白猛的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白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翻译给父亲听。 听到父亲的回答,白凤说道:“你还有什么目的?” 陈默知道白猛的话一定没有这么直接,但是他仍是说道:“我想和你们交易,就用我送给你们的盐。” 等白猛知道陈默说的是什么意思后,那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还真不愧是父女。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白猛他们需要这种盐,陈默需要他们保护长生和横山村,也就是说,陈默用盐给横山村换来了一批隐藏在暗处的护卫。 陈默他们离开后,白凤的眼睛一直在不停闪烁,白猛也是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 “父亲,我们可以把陈默抓住逼他交出制盐的方法。”白凤双眼不错地看向手中的盐,口中却说着抢劫的事。 “胡闹!”白猛把盐袋抢过来,“难道对方就没想到这一层?” “我们世代居住在盐山里却不知道如何制盐,这是何其可笑,我老了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可是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还有机会,我……”白猛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我想让你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牢笼,而陈默正是这个契机。” 白凤不以为然,“我不觉得这里是牢笼,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觉得这里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没有出去过,只要你出去了你就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美丽,有多少风景可以看。你跟着你师傅学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对外面的世界好奇吗?” 白凤咬了咬唇,“可是……我们不是还要守墓吗?” 白猛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能再为死人活着了。” 第37章 除夕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白猛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能再为死人活着了。” 那么,不守着他们传承上百年的使命,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早已经与世界剥离,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圈子里自给自足,然后繁衍生息,虽然种族在不断缩小变的脆弱,但是灵魂里已经被刻印上痕迹的他们能走出祖先们建造的牢笼吗。 白凤眼眶有些发红,她小声说道:“父亲,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守墓?” 白猛沉吟片刻,用叹气的口吻说道:“你现在不用知道,也无需知道,这些秘密就随着时间消失吧。”他严肃地看着白凤,“我们需要陈默的帮助,你们一定、必须离开这里!为自己活着!” 声音严厉,眼神犀利,白凤张着嘴吃惊地看着父亲。 “……我知道了。” ………… 日子有条不紊的行进着,天气越来越热,处在烈日下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疼。 在寒冷的北方生活惯了的李春他们顿时就受不了了。前几年还好,今年却特别热,整个人就像在火上烤一样,滋溜滋溜的冒着汗水,不一会人就被烤干了。 一个个萎糜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做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劲。 李春、李木、李猛三人没在自己家里待着,而是早早的就跑到陈默这里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凉快。 陈默空闲的时候在自家院子里搭了一个凉棚,上面缠绕着从密林里找到的枝叶茂盛的藤蔓植物,在嫩绿的叶子间还能发现几躲鲜艳的花朵,在凉棚下面待着浑身上下都觉得通透清爽。 “大少爷,天气这么热,大家都不想出去,我们已经在家里躺了几天了,就这样赖着怎么觉得全身不舒服啊。”李春吹着从树林捎过来的凉风,对着躺在懒人椅子上的陈默说道。 “让你们休息还不舒服了,是不是想做点事?”陈默放下手中的书,转过头问。 此话一出,李春三人齐齐点头。说实话,他们以前谁不想在床上躺着不动,过有人伺候的日子,只是他们可能天生贱骨头,三天不动,这全身的骨头就在叫嚣,不动不舒服。 陈默沉吟片刻,说道,“有一个大买卖你们做不做?” “什么大买卖?”李春睁大眼睛,满脸兴奋,他就知道大少爷一定有办法在炎热的天气做大事。 “你们去给我找一点硝石过来。”陈默见他们还在愣神,加了一句,“找到了,我给你们做冰降暑。” “冰!!”李春吃惊的张口结舌,大夏天的能制冰?大少爷不仅能制盐还能制冰? 李春觉得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少爷,硝石是什么?”何丫在一旁给吃果子给少爷扇风,闻言不禁好奇问道。 少爷说能制冰就一定能,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冰。 药城的天气很适宜种植药材,这里一年中大部分的天气都很温暖潮湿,最近几十年冬天都没有下过雪reads();。 何丫没见过冰和雪也就说的通了。 “硝石是一种药材,等下让你春子哥去城里买一些回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陈默拿了一颗野葡萄,嗯,太酸了。 有了冰在前面诱惑,大热天的在路上疾走几个时辰也不是太难忍受的事了,陈默刚把午饭吃了,李春他们就回来了。 “这么快?”陈默哑然,这速度可比以前快了一个小时,看来他们的潜力还没有激发出来。 等李春几人抬着几包硝石进来,让开道路后,陈默惊讶的发现他们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人。 “二公子?”陈默疑惑地看向李春他们,这些人把王樊抢了? “不怪我,是他非要跟着我们回来的。”李春很无辜好不好,今天他们本来在药店买硝石,为了多买一些,把城里的药店都搜刮了一个遍,临走的时候打算在路边的茶摊子喝一口凉茶,就是喝一口茶的功夫,二公子王樊找上门来了。 听完李春说完经过,陈默无言的看着自顾自坐上躺椅的王樊,见他家的侍卫把桌上的水果毫不客气的拿了就吃,陈默觉得有些人就不能惯着。 “二公子,你是打算在这里住下吗?”陈默见侍卫从外面牛车上搬东西下来,脸上的黑线已经藏不住了。 吃了酸葡萄,吸溜着口水的王樊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城里太热了,还是你这里凉快。”说完还舒服的叹一口气。 “这里是我家。” “我知道。”王樊对着陈默翻了翻眼皮子,“我给房租!” “……多少?” “嗯…一个月十两。”王樊财大气粗,跟本就不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李春在一旁看的眼热,一个月就是十两银子,可以让他吃几年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住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你要是不同意,我马上就把你们撵出去,相信我,我能做到的。”陈默走到王樊身边,低头看着他。 王樊被他看的不自在,扭了扭屁股,又觉得自己的气势太弱了,扬起脖子大声说道,“什么条件?” “一、你能住,他们不行。”陈默的手指向忙碌着的侍卫。 “为什么不行,他们是我的侍卫,必须跟着我。”王樊觉得陈默在无理取闹。 陈默瞥了他一眼,“他们可以住在别家。” 王樊觉得这样还差不多,于是他转过头问李春他们,“你们家里能住人吗?” 立春他们连忙点头,能,肯定能啊,就算没有房间,今天晚上也会有! 那可是十两银子! “他们一个月五两。”王樊没再说十两,他又不是真傻,侍卫能和他一样吗。 价格虽然少了一半,但李春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见他们说完,陈默继续。 “二、伙食另算,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能挑食浪费粮食reads();。” 王樊面色古怪地看着陈默,“十两银子还不包伙食,还不能挑食?” 陈默一副你爱吃不吃,爱住不住的表情,看的王樊一阵牙酸。 过了好半晌,王樊才说道,“……好。” 何丫听说有人出十两的银子来家里住一个月还不包伙食,就从厨房里出来看看这个败家子是谁。 “喂,丫头,你把我的床给我铺一下,等下我要睡午觉。”王樊等了半天才看到一个丫头过来,连忙叫住,使唤道。 何丫用手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不叫你叫谁,快去!”王樊很少爷的摆摆手。 何丫知道王樊,上次她见过,知道县令的二公子是个什么脾气,她眼珠子转了转走到王樊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是王公子吧,你的房间是旁边这个吗?” 陈默的院子一共有六间卧室,陈默和长生住一间,何丫和王秀珍住一间,还有空着的四间房子。 “嗯,对。”王樊点点头。 “王公子,不是我不帮你铺床,大少爷交代过,你要在这里住就要自己动手。”何丫一脸为难。 “什么?自己动手!”王樊一骨碌从懒人椅子上坐起,瞪着眼看何丫。 在他逼人的眼神下,何丫坚定地点点头。 “你家少爷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这也太过分了!” 陈默和李春去做什么了,何丫自然知道,不过,她可不会告诉对方。 “我不知道。”说完何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喂,你别走,快回来!” 王樊在后面叫喊,何丫无动于衷,大少爷说过了,自己送上门找虐,就不要怪别人不客气。 因为王樊的突然到来,陈默便让李春他们把硝石搬到文堂里。 关上了门,陈默叫李春拿出一个桶和大盆,往盆子里倒入硝石注入水,然后把装了水的桶放在盆里。 陈默拍拍手,后退几步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就等它自己结冰了。 李春几人本来以为会有一番他们看不懂的动作,结果就这么简单?! “大…少爷?就这样?”李春看了看木桶又看看陈默,那样子又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嗯,我们先出去吧,等会我们再过来。”陈默推开门走了出去,李春他们一头雾水的跟着。 文堂里面有很安静,陈默来到一楼,这里立着几排书架,上面摆放的书籍并不多,地上有小孩拿着画本翻阅,陈默看他们认真的样子,笑意慢慢浮现在脸上。 他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在靠窗的位置盘腿坐下,不一会就看入了迷 李春摸了摸脸上热汗,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了,太热了,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待下去的。 就在他们转身离开文堂的时候就看到何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大少爷不好了!王少爷被打晕了!” 第38章 初一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长生的身影在山林间快速的闪动,速度的快的肉眼难见,若隐若现,可是他的身后却紧紧跟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凤微微喘气,站立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看着长生,心中却难掩吃惊。 这不过才一个月,长生的身法已经超越了她,如今她已经不能轻易的追上长生,被落在了后面。 咬咬牙,内里在体内急速转动,脚上一提,她向前跃去。 片刻后,长生出现在自家门口,他没有等待身后的白凤,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跃墙而入,可是他就喜欢从大门进去,推开门看见陈默在院子里乘凉的感觉,每次陈默对他微笑说,“你回来啊。”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的全身颤栗,如同染上了毒瘾般欲罢不能。 理了理衣袖,长生推开了门。 院子里异常的安静,空旷的人让人不舒服。 陈默不在懒人椅上,应该在午休吧,长生这样想。 长生转身往卧室走,他刚刚进屋,白凤已经立在了院子前,她不是第一次来村里,自从和陈默有了交易后她就经常出来,村民从一开的惊讶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 少爷说了,这是大横山原来居住的人,他们要好好和别人相处,和平友好发展。 对这里白凤已经很熟悉了,也不客气,她刚要进去,脚还没有抬起,立马察觉到一个东西朝她袭来,她灵敏的侧身躲过,还未细看来的是什么东西,就听到一声惨叫。 “啊!”王樊惊叫痛呼,屁股和背撞击在地面上疼的要命,他的脸因为疼痛已经皱成了一团。 何丫离开后,院子里就没有人理会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躺了一会儿就开始发困,侍卫已经被他打发出去买吃的,一时无法他就闯入了陈默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午觉了。 不料,他刚刚进入梦想就被人扔了出来,摔在地面上疼的惨叫reads();。 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他的肚子上,长生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白凤发现长生全身在冒着冷气,杀意从他眼里射出,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这时候的长生太危险了。 养尊处优的王樊不知道杀意是何物,但是他觉得长生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魔一样,欲吃他的肉剔他的骨,让他的脑袋一阵空白,如同被人搅合了一样,吓的头一歪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的何丫正好看见他晕过去,见长生少爷一脸阴沉,不敢跟他说话,脑袋一转就跑去找大少爷,天,二少爷又要发飙了,只有大少爷能治他。 陈默回来的时候,王樊还躺在地上,看了王樊一眼,发现还有呼吸,陈默松了一口气,拉起长生的手往屋里走,口中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长生乖巧地跟在陈默的身后,闻言回道:“今天师傅有事,我就回来了。” “正好,今天我给你做一样好吃的。”想起还在做的的冰,陈默回头对正在抬王樊的李春几人说道:“等下你们就把冰桶拿过来吧,大家今天可以吃点特别的。” “冰?”长生歪着头疑惑。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陈默捏了捏他的脸,在长生皱起眉头之前松开了手笑道:“嗯,冰。” “王樊怎么惹你了,看你把人打的。”陈默还是问道,王樊这人虽然不着调一点,但是为人还不坏,怎么刚刚来就惹得长生把人打的晕了过去。 一说这,长生的脸拉的老长,他不满地看了一眼陈默,“他怎么在我们家里?” “自己来的,一个月十两,他人傻就让他住着吧。”陈默觉得这件事可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今年天气太热了,山里的小草被晒死了许多,因为靠着河流,王家沟的庄稼没有被晒死的,但是其他地方的就不一定了。 粮食的价格越来越高,猎物的收货却越来越少,他已经在联系药城那边的商人卖盐,但这事急不得,所以钱就很重要了。 长生知道村里要存粮过冬,银钱非常的重要,只是王樊这小子竟然敢睡在他们的床上,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一想到他刚刚在屋子里看到一个小子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那样子还非常的享受就觉得怒火高涨。 看着长生满脸不爽,陈默好笑的说道:“好了,何必跟一个送钱的计较那么多,不要生气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陈默以为长生是因为王樊住在自己家里而不高兴,却没想到是因为王樊自己作的。长生也不想多说,他想经过这次教训,王樊自然不敢再跑到他的床上睡觉了。 上次长生受的伤已经好了,但是白发老人的训练手法却是越来越粗暴,长生身上的旧伤好了又添新伤,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看着吓人。 “已经好多了,我看你师傅就是见不得人好,你的伤刚好就让你继续训练。”陈默给长生摸了摸药,淤青已经消散了许多,看着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经过上次的事,白发老人还是不许他们进洞里,但是长生出来他就不管了。陈默现在觉得,现在长生就像是被送到了学校学习,然后放学再回家。 白凤看着长生乖乖巧巧的任由陈默施摆,不吵不闹、不怒不急,看的她啧啧吃惊。 以她的观察,长生是一个脾气暴躁、心思深沉的人,虽然只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但是白凤从不敢轻视他,轻视的后果就是被打的满地找牙,她的族人就是个例子reads();。 她的父亲说过,论心智和武力,长生远超他们这些成年人! 只是这样一个妖孽的人,在陈默面前就像一个真的六岁小孩一般,表情直接不做伪,乖巧的让人想抱在怀里揉揉亲亲。 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的跟着自己,白凤转过头看向何丫,这丫头又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她无奈的扶额,自从第一次来到他们家里,这丫头就这样看着她,问她有什么事,她就是不说。 哎,不管了,她要看就让她看吧。白凤抚了抚自己的白发,心中无奈想到,这小丫头可能是被她的白发吓着了吧。 李春他们的动作很快,等他们把冒着寒气的木桶抬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已经围了许多人,陈默见村里的人都来了,无奈的笑了笑,今天可能吃不成独食了。 陈默和长生从家里搬出一个大桌子,把木桶里的冰倒在干净的木盆里,砸成小块,又把家里的果酱拿出来。 “你们光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拿碗过来,要是迟了没有了可别后悔哟。”陈默的声音带着笑意,看着围观村民脸上从惊奇到惊喜,然后是飞也似得跑回家拿碗,呵呵直笑。 这群村民是很纯粹实在的人,他们对陈默和长生都很恭敬亲近,家里要是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过来给他们兄弟俩吃,一是怜惜两人年少无父母,二是表达亲近之意。 所以,陈默做事很少避讳他们,有什么事都吩咐给他们做,制盐是这样,制冰也是这样。 陈默信任他们,他们也为陈默自觉的保守秘密。 外村人不是没有打听过村里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一星半点,就算是王家沟的人问都是摇头不知。 把碎裂成小块的冰倒进碗里,然后撒上香甜的果酱,一口吃下去,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从里到外都透着凉气,透心凉。 在炎热的夏天吃上一口冰果酱,整个人舒服的只想叹气,这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好。 长生吃了两碗还不过瘾,还要去倒一碗,却发现一大桶的冰已经被村民扫光了,看着对着他嘿嘿只笑的村民,长生哼了哼。 村民也不怕他,还故意把碗里舍不得吃的冰块扬了扬,得意的很。 “你年纪还小,一天只能吃一碗,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陈默也吃了一碗,见长生不高兴非常严厉的说道。 长生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白凤吃了一碗也想再吃,可是已经没有了,她正惋惜的时候就看到何丫端着自己的碗悄悄地走了过来。 “我这碗你吃吧。” 看着举在自己眼前的碗,白凤见何丫虽然很想吃,但是仍旧抬到自己眼前的碗,不禁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吃?” 何丫笑了笑,脸上的酒窝一笑起来非常的明显,“我跟着少爷以后还能吃到,你在洞里肯定不容易,这碗你吃吧。” “……” 白凤没想到她被一个小丫头可怜了。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白凤接过碗,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冰的她眼眶发红,她对着何丫笑了笑,“谢谢你,很好吃。” 第39章 初二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天奉城靠河的一条小街上,一间小小的店铺悄无声息的开门了。 门牌上简简单单地写着几个大字――横山杂货铺! 这条街道行人并不多,周围的几家店铺见李春打开了门都好奇的过来围观。 “哎,我说小子,你这店卖的什么?”铁匠铺的掌柜见李春一个人在忙活,第一个开口问道。 李春看了一眼他结实的肌肉,“杂货铺当然什么都卖啊。” “嘿,好大的口气,你家店这么小还什么都想卖?再说了,你看你开店又不放鞭炮敲鼓热闹一番,谁知道你这里开门了啊。”旁边有一个人说道。 “嘿嘿,我家的东西有的是。”李春从里屋端出一个小碗出来,把里面的东西给他们看了看,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一口气吃下肚,顿时舒服的喟叹,“太爽了!” “你、你家有冰?”围观的人顿时吃惊不已。 “是啊,你们要不要。”李春直接说道,“一碗冰十文钱,便宜实惠,童叟无欺。”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十文钱并不多,在大热天吃一碗冰可以说是相当便宜了,只有富贵人家家里才有钱财人力做冰窖,大热天吃到冰都是权贵人的福利。 一想到这里,顿时围观的人都激动起来。 “我来两碗,不我来十碗!” “我也来五碗,让我家娘们也吃一口夏天富贵人才能吃的东西。” “哈哈,我也来五碗。” 有了邻居老板的带动,横山杂货铺的人越来越多,听说这里有冰卖后,一个个稀奇的都来尝一尝,特别是那些在河边做搬运的货工,在大热天吃一口凉飕飕的冰,那不要太享受。 人一多,李春就忙不过来,连忙往后院喊去,“李猛,快出来帮忙!” 热,真的很热。 天奉城大大小小凉快的地方早就坐满了人,一个个满头大汗热热闹闹的讨论今年诡异的天气。 “大人,我们去喝口凉茶吧。”杨毅穿着短袖衣衫仍然觉得脸上热的慌,跟着县令出来走了没几步,全身就已经被汗水打湿。 王县令也没好哪里去,他今日得到消息,再过三个月他就要离开天奉城,前往南州知府任职,只做了三年县令就能升迁为知府,他也是大圣朝第一人了reads();。 激动过后,王县令打算出来走走,看看自己管理了三年的地方。在河边他终于是受不住热了,他还穿着官府,长衣长裤,衣服早已经打湿。 不过,作为读书人,王县令穿不出露胳膊露腿的衣服,有伤风化,只能自己受着了。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大群的搬运工成群的往一条小巷走去,看样子还非常的兴奋。 杨毅见县令大人疑惑,连忙跑过去询问一二。 回来的时候,杨毅脸露惊疑说道,“大人,他们说那边有一家新开的杂货铺在冰卖?” “冰?”王县令皱眉,大夏天怎会有冰卖?难道是谁家有冰窖? 王县令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作为一方最大的官员,他家都没有冰,谁家还比他家有能耐? 难道是陆海?王县令摇摇头,陆海虽然是海运水监,但是身价并不丰厚,没有这个能力。 多想无益,不如过去看看。 王县令两人到达杂货铺的时候,杂货铺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只听到一个声音高声说道,“大伙不要急,冰虽然卖完了可是小店还有其他的东西,大伙可以看看,第一天打八折!” “我就买冰!”有人喊道。 “那就请明天赶早了,冰可是稀缺货,大伙明天可不要来迟了。”李猛高声回答。 杂货铺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是兽皮兽肉,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人见真的没有冰了,都叹口气走了。 不一会儿,店里就空旷起来,李猛摸了摸脸上的汗,看着筐子里的钱嘿嘿傻笑,“春子哥,没想到冰这么好卖,我们怎么不多弄点,家里不是还有很多硝石么?” 李春也激动地看了一眼钱框,闻言说道,“少爷说了,第一天开张不宜卖太多,说是饥饿营销,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明天我们就可以多做点。” 在天奉承开一家店铺是陈默早就有的想法,在今天开业不过是李春他们已经没有事可做了,武艺的增进需要时间循循渐进,只需要每日锻炼就可以,村里的建设已经告一段落,李春他们就需要往外面走。 而且,白族人已经走出了山洞,代替他们保护大横山的村民,李春他们十五人便成为陈默手中第一把刀,进行开山阔土,向外面发现。 王县令走进来的时候,李春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赶紧起身行礼,“大人光临小店,让小店蓬荜生辉。” 王县令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你是横山村的李春吧,小儿在你们那里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大人可不要说添麻烦的话,二公子能来我们村做客是看得起我们,怎么会是麻烦。”李春说着恭维话非常的顺溜,他和王县令打交道不是一两次了。上次王二公子来到横山村居住,陈默就是派他到县令大人的府邸通报,那是他第一次见王大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官家的做派,从第一次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镇定自若,也不过是几天而已。 大少爷说了,贵人也是人,不过是出身好一点罢了,没有什么怕的,只要掌握好分寸,贵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这里还卖冰?”王县令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卖的都是普通的东西,最后说道。 李春一直低着头陪着,闻言笑道,“是的大人,我们已经送一大桶到府上,店里已经卖光了,不能让大人尝一尝了reads();。”说道这里李春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王县令笑了起来,“你们有这个心就好。” 王县令离开后,李春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天色,“猛子,我们现在回去吧,今天没什么生意了。” “好的。” 回到横山村,路过哨塔的时候,李春抓了几把瓜子点心塞到白族小伙的怀里,用手比划比划,然后继续前进。 只要看见了白族人,李春就往他们怀里塞东西。大少爷说了,白族人可怜,从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他们多照顾点。 如今有他们守着整个大横山,野兽什么的都不敢过来,安全系数高了很多。 来到少爷院子的时候,他看到大少爷和白族的族长相谈甚欢,李春疑惑,语言不通的他们是怎么交谈的? “大少爷,这是今天卖的钱,一共是五百九十个铜板。”李春也不避讳,直接把钱袋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先去休息吧,晚饭过来吃。”陈默笑着说道。 李春、李猛两人打算去河边洗个澡,出了一天的汗,身上浑身不舒服。 陈默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把桌子上的铜钱分出五分之一装好,然后递给走过来的人。 “王公子,这是你的分红。” 王樊惊疑的接过钱袋,拿在手中颠了颠,脸上慢慢笑来了花,“没想到我第一桶金是在你们这里赚取的。”说完却把手中的钱袋放在桌上,“我只不过是帮了的一点小忙,不用给我分红。” “如果没有公子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办好手续开店,这是公子你应该得的,以后我们每月月底分红。”陈默把钱重新推过去,笑容真诚。 他是真的谢谢王樊,如果不是有王樊的帮助,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买到店铺,在三天内开张营业。 王二公子的作用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官府的人一见是二公子来办事,只不过是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切手续就已经办好了。 快的让陈默不得不感慨权利这个东西真是好东西。 王樊再次拿过钱,笑呵呵的倒在手上一粒粒的数着玩,一旁的何丫也在数钱,一张笑脸笑的乐开了花。 陈默的钱不在自己手上,而是由何丫这个小管家婆管着。 白族族长白猛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自从出来后表情差不多都是这个,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 “白叔,那我们就说好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村里的空房子还有些,你们要是住不惯也可以自己建,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行。”陈默嘴里说着半生不熟的白族话,这是他刻意学习后学会的。 其实白族话和官话的区别只不过是普通话和方言之间的区别,他们用的字也是外面的字,只是语气和口音有些不同,只要掌握了规律,其实很好学习。 白猛笑眯眯的点点头。 吃晚饭的之前,长生终于从“学校”回家了,一身是汗的他先是去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来到桌子前等待吃饭。 王樊看见他回来,吓的一个哆嗦从椅子上站起来,等长生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抱着自己的钱袋灰溜溜的跑进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第40章 初三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王樊灰溜溜的像一个被婆婆骂了的新媳妇一样躲回房里,躲在里面不出来。 陈默严重怀疑王樊有自虐的倾向,他怕长生但是就是不走。 那天他被长生打晕了,陈默以为他醒了就要离开,却没想到他仍旧不走,每日粗茶淡饭的吃着也不抱怨,看见长生就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长生一离开,他就像身上有雷达一样跑出来溜达,陈默都不知道他这是为嘛。 见讨厌的人走了,长生满意的哼了哼,侧过头看陈默,好半晌才说道,“黑了。” “什么?”陈默睁大眼看向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又黑了。”长生嫌弃的撇撇嘴,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眼睛晶亮的看着陈默。 陈默满头黑线的看着他,一双手终于忍不住伸出去,揉捏着长生白白嫩嫩的脸蛋,“我知道你白,你最白,满意了吧。” 这是什么毛病,长生怎么在意起自己的外貌起来了。陈默忍不住摸摸脸,他真的黑了吗? 最近的日子他也没往外跑,天天在家里待着,应该不会黑吧。 反应过来自己因为长生一句话,而在像女人一样对外貌在意的时候,陈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转过头打算瞪小孩一眼,却看见小孩双眼已经笑成了月牙,可爱天真的让人心中一软。 陈默心中无奈,正欲说话就看到李春跑了进来。 “少爷,我们在河边发现一具尸体!” 大横山山脚瀑布下,躺着一个已经泡的变形的尸体,看那样子已经在水里泡了有几天了,再加上天气炎热,尸体特有的腐臭味老远就能闻到。 尸体上的衣服保存的还算完好,正是圣朝的兵服。 李猛正在河里打捞从瀑布上冲下来的东西,看着他从河里捞出来的船只残骸,陈默若有所思。 “看来,药城已经开始打仗了!”长生看着尸体上的刀痕,沉思片刻后看着陈默说道。 “嗯,应该是。”陈默让李春他们把尸体找个地方掩埋,想了想他说道,“我打算带人去药城看看,你……”陈默正打算说,你就不要去了,没想到长生想也不想的打断他。 “你去太危险了,有什么事我去做就可以reads();。”长生脸上带着非常欠揍的表情,“你去了只会是大家的拖累,还是在家里吧。” “……你知道我去干什么?”虽然长生说的是事实,但是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长生撇撇嘴,“还能是干什么,不就是卖盐!” “……” 事情就在两人三言两语间决定了,长生三日后带着十人去药城打探情况卖盐,陈默在大横山守着家。 天奉城的横山杂货铺被李大娘和王秀珍接手了,村里的老人也时常过去帮忙,杂货铺的东西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特别是冰果酱的销售,一直都是抢手货。 有王樊这层关系,他们只是一开始被城里的流氓无赖骚扰一次,被李春带人打了一顿送到衙门后,他们店里就没有再受到过骚扰。 有了女人的加入,邻里关系变得很友善,一些泛酸的店家见他们生意火爆,忍不住在背后说酸话,不过,在妇人们大早上送来一筐野果子后,这些酸话都不见了。 王樊在横山村居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横山村的手工作坊。 陈默把村里的匠人每天都聚集在这里,捣鼓一些外面没有的东西。 有一次王樊无意间走进去,就舍不得离开了。 陈默没有阻拦他,他爱去哪就去哪,只要不进入盐洞。 木匠、铁匠、瓦匠就连只会修房子的师傅也被陈默聚集着手工坊。 几个臭皮匠聚在一起,就为了实现陈默脑海中模糊的想法。 他想制造的东西很多,但是用现有的技术却是非常困难,几个月时间,也只有几样东西被制造出来。 王樊身后的侍卫抬着一个大箱子回家的时候,王珏和王县令都非常的奇怪,特别是自家小弟/儿子脸上带着的兴奋笑容,让他们觉得难道王樊捡到宝了? “父亲,大哥,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带什么回来了?”王樊眉飞舞色地拍了拍脚下的木箱子,笑的得意洋洋。 “难道是什么宝物不成?”听到门房通报小儿回来的消息,县令夫人立马丢下手中的账簿,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宝贝儿子的说话,顺口接道。 “嘿嘿,等下你们都知道了。” 见终于激起了他们的好奇,王樊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这个东西的时候的样子,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那样子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王樊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立起来,然后两只手分开握着两边的把手,就在院子里,抬腿一翻,人就坐在了中间的三角凳子上,另一只腿踏在脚蹬上,双腿用力,然后,王樊整个人和自行车就往前面移动。 “……你这是什么东西?!”王县令惊疑不定,看着这个由木头做成的东西在院子里走动,不自觉的走了上去。 “这是陈默做的自行车,意思是能够自己行走的自行车。”王樊见自家老爹有兴趣尝试,从车上下来,把骑车要领告诉父亲,然后看着一向威严庄重的父亲,摔了一个大跟头。 “我第一次骑的时候也摔了,父亲您多试几次就能学会了。”王樊笑呵呵地在一旁说道。 王县令哼了一声,说道,“这东西我就没收了,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洗漱洗漱。” 父亲恼羞成怒了,王樊吐了吐舌头,跟在母亲后面往内院走去reads();。 等他们走后,王县令看着院子中的自行车问王珏,“你说,这陈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父亲,我与陈默见过一面,我觉得这人胆大心细,聪慧灵敏。”王珏看了看自行车说道,“现在我又觉得这人心思巧妙,敢做敢想,是一个可以结交之人,我们可以收服他为我们所用。” 其实,王珏对陈默能做出这样巧妙的代步工具非常的惊奇,不过一样自持冷静的他没有像父亲一样敢于尝试。 “你说对了一部分,樊儿在横山村住了两个月,他们就送了两个月的东西,但是陈默从来没有来过,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珏皱了皱眉,“孩儿不知,请父亲教诲。” “哼,这人虽然聪慧过人但是却不服管教,这种人如果没有巨大的权利压着,最好是不要招惹。” “我们下个月就要离开天奉城,来接替我的县令已经在路上,来的人正是今年的榜眼,王家沟的王先然,此人与陈默交情颇深,看吧,以后我们还会与陈默相见的。” 王珏听后若有所思,父亲对此人的评价如此高,是他没有想到的。 横山杂货铺有一件奇怪的东西可以代步,这让许多有猎奇心思的人都忍不住买了回去,后来又看见县令家的二少爷公然在大街上骑着自行车,无形之间给横山杂货铺打了广告,买车的人更多了。 一时间自行车供不应求。 不过,王秀珍今天回横山村后却有些闷闷不乐。 “大少爷,这几天我们卖的自行车已经没有以前多了,我甚至还看见其他的店铺再买自行车,这些人太可恶了,这可是少爷您幸幸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这些人就这样拿去卖,太卑鄙了!”王秀珍很气愤。 对这点陈默早有预料,在现代盗版都无法避免何况在古代,除非是贵族,百姓忌讳害怕还有可能不敢盗版。 他这次做的自行车采用的全是木头,不太结实和灵活,但胜在便宜简单,也就是因为简单,模仿起来才容易。 陈默劝慰道,“这东西本来就不复杂,别人研究研究就可以做出来,我们只要超过他们做出更好的东西,就不怕别人模仿,王婶,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会解决的。” 听到陈默有办法,王秀珍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在城里守店,知道自行车的利润有多高,要是这个来钱之路被别人夺走了,那不就损失了一大批银子嘛! 杂货铺的利润很高,出去开支和给王樊的分红,这两个月卖的钱买的粮食已经足够他们吃到明年开春了。 白族人的加入虽然给他们增加了负担,但是人力的充足,他们能做的事更多。 如今白族人已经全部搬迁出来,除了白发老人外,他们在外面适应的很好,除了依旧看不到一个老人。 想到这里,陈默骑上自行车出了院子,在武堂里找到正在训练别人的白猛。 “白叔,我有个事想问问您?”陈默拉着白猛走到休息室,直接说道。 “哦,什么事,你问吧?”白猛仍旧是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我就冒昧了,我想问你们是不是只能活到三四十岁?” 的 第41章 初四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的话一出,白猛豁的从椅子上站起,看着陈默的眼神分外的锐利。 “你是…你怎么会这样问?”白猛本来要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很显而易见不是么,大家都看得到,你们没有老人。除了长生的师傅白发老人外,你们都是年轻的男女,年龄最大的也和你差不多。” 听陈默如此说,白猛沉默了。 好一会儿,陈默才听到对方说话。 “如你所见,我们没有老人。”白猛深深吸口气,“我们白族人以前其实和你们一样都是黑发黄皮肤,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越来越白,头发也是越来越白,虽然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壮不会生病,但是只要过了三十八岁就会快速的衰老,人不过几年就会死亡,其实我们不是没有老人,只是他们在洞里不出来……已经走不动了…” 白猛看着陈默,“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的原因,我觉得如果我们继续在洞里居住下去,也许不用别人,我们都会灭族吧。”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还不晚,我今天突然冒味的探寻你们族里的秘密,就是希望你们不要继续在洞里居住。”陈默看向大横山峭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吗,我是跟着猴子进去的,我曾经在洞里看到过一座规模庞大的地下古墓,里面似乎用了一种可以发光的矿石,冒昧问一句,你们知道这种矿石是什么吗?” “你们去过那里?”白猛皱眉,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没想到你们知道古墓!” 良久过后,白猛深深叹口气,“那座古墓……那上面的矿石是一种稀有的夜明珠,为了守护这座古墓,我们才一直在这里,这是我们的使命。” “可是,你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是要放弃了吗?”陈默没有理会白猛难看至极的脸色。 事情说开了才能长久发展,藏着掖着不真诚,他们横山村人就很坦荡,接触起来多舒服,你看,就连在山里藏了上百年的白族人也不是因为他们走出来了。 “……”白猛没有说话,似乎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他有段时间了。 陈默离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把白猛从纠结抉择中激醒。 “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越来越短命吗,你想好了就把训练野猴子的方法告诉我,我就让你们不再短命!” 等白猛从愣神中回过神来,陈默已经走了走有一会了reads();。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两大欢喜,陈默得到了训练野猴子的方法,陈默告诉他们短命原因。 发光的矿石其实是一种有毒的石头,离的越近越容易中毒。 陈默只能这样告诉他,他难道还能说是因为辐射不成。 白猛没想到他们世代守护的东西却是他们的催命符,打击太大,整个人都显得颓废消沉。 “父亲,你是怎么了?”白凤见自己的父亲突然一下从前几天的喜滋滋变得伤心,忍不住问道。 白猛看着年轻漂亮鲜活的女儿,眼眶微微泛红,“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你早逝的母亲。” 白凤的母亲也是白族人,比白猛的年龄大几岁,她是一年前四十岁的时候去世的。 没想到会突然提起自己的母亲,白凤愣了愣,坐在父亲的身边,抱住父亲的手臂,眼眶也有些泛红,微微出神。 …………… 药城城内。 在一处偏僻的店铺内,整齐的摆放着十大箱子的盐。 自从通往海城的城门关闭后,就无法从海城运海盐过来,从内路运盐过来走的很慢,官盐的价格又是居高不下,有些商人见有利可图,便有了卖私盐的出现,官府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生他们来药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对里面的勾当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李春作为明面上的管事,通过梁叔的介绍终于接触上了黑市上买盐的人。 梁叔就是当初卖给陈默王秀珍和何丫的管事。 这次能这么快的接触上黑市的人多亏了有他的帮助,不然长生他们想要把手中的盐安全的卖出去还真是需要费一番周折。 “长生少爷,我们这批盐卖出去就回去吗?”说实话,他们出来不过才一个多月,却非常想家,想他们在大横山上的家,想食堂里的饭菜,想瀑布下的河流,想大少爷,想亲人。 他们是有家可回的人,他们是有根的人。 “不,我打算去海城看看。“长生说道。 “海城?“李春和李猛吃惊。 “是的,你们想,我们来药城这么久,除了我们来之前海城的流寇发过一次偷袭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这很不符合情理,所以我打算去海城看看,你们先回去,多运输些盐过来,药城的事情我全部委托给梁叔负责,药城我们不能留一个人在这里,你们都回去。” “可是,少爷你…” 长生打断了他们的话,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不用多说。” 李春几人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 这一路走来,李春他们明显能感受到长生强大的气场,长生少爷和大少爷不同,他强势、野蛮、血腥,这一路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偷袭他们的强盗,杀人的时候,长生少爷总是冲在最前面,眼睛眨也不眨,每次李春看到长生少爷脸上粘上的血,都忍不住的打寒战,因为长生少爷的眼睛太亮了,他还看到了少爷嘴角有隐隐的微笑,似乎很兴奋。 李春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全身发抖,三天吃不下饭就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reads();。 李春他们离开后,长生并没有立即出发前往海城,而是在当天晚上潜入了一户府邸。 长生一直都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不管是不是前世,只要得罪了他,就算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生,他都要杀了曾经欺辱他的人。 而在药城,很不幸的就有一个他非杀不可的人。 跟陈默在一起他心态平和,很少能想起以前的事,因为他的人生轨迹随着陈默的出现已经走向了不知名的道路,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可变的。 可是在他离开了陈默构建的环境后,长生就会觉得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药城还是会乱,海贼还是会屠杀整个药城,只是这个时间有可能推迟了,他想去看看是什么原因使得药城本来该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攻破的城市,如今坚守原因何在。 这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变数。 这是一座装修的极其奢华*的府邸,单单看这座府邸的装修和布置一定会以为是哪家富商权贵的居所,一定不会想到这仅仅是药城一个铺头的居所。 铺头一年才多少银钱,只怕还不够买这座府邸的一件精美的装饰。 长生熟门熟路的穿过围墙,建筑,在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前停了下来,屋子里有男人女人的嬉闹声,似乎里面有许多人,长生的耐心很足,他足足在树顶等了两个时辰,里面的人才陆陆续续的走完,长生看着那些男人人抱着的女人,坦胸露乳的行为放荡,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长生冷哼一声,明白今天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人在这里。 这座院子的主人有一个癖好,喜欢聚集一群有相同怪癖的人在一起,聚众宣、淫! 真是一群恶心的人!长生眼神冰冷的看着抱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没有等多久,这座院子已经完全安静下来,此时屋外只有一个侍卫在把手,长生没有再等下去,他迅速地打晕了侍卫,大摇大摆地推开门。 作为一名在繁华的京都出生的少爷,李铺头觉得偏远穷苦的药城最让他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可以不用顾及别人的目光,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喜欢美人,不论男女,最喜欢的还是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小孩。 所以当他看见一个长相俊美,皮肤细嫩的男孩突然闯入他房间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不是警惕或者怒喝,而是完全看呆了。 等发现对方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全身甚至兴奋的发抖,某处袒露的地方还翘了起来。 “恶心!”长生冷哼一声,身体猛地向前一跃,在李铺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重重的踢飞了出去。 倒在地上,忍不住咳出几口鲜血,李铺头这才感觉到恐惧,“你…你是谁?” 长生没有理睬他,而是像拖着死鱼一样把他拖到了床下,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李铺头的肚子上,剧烈的疼痛使得李铺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躬起身子,张着嘴无声痛呼。 长生没有停顿,一脚一脚狠狠的踢在李铺头的身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李铺头想求饶,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生终于打累了,他站起身子,低下头冷冷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李铺头。 一股骚臭味突然在房间了冒烟,长生表情嫌恶,这人竟然尿裤子了。 第42章 初五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李铺头现在很恐惧,在无边的痛苦中,他感觉到了死亡。 全身的骨头已经被打碎,他动弹不了分毫,喉咙也被踢碎,脸上受了几脚,嘴巴已经无法闭合。 疼痛如同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李铺头薄弱的意志力早就在身体受到第一脚的时候,就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不过石苟延残息。他想求饶但是却说不出丝毫,他想求救但是却没有门路,明明这是在自己的家里,自己最安全的地方,却感觉到了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当对方仿若实质的杀意却直接穿透他,冷的他不住的发抖。 长生看着这个全身骨头碎烂的人,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随意一挥,只听到李铺头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如同离开河水的鱼一样难听声音,李铺头的命根子在这刀之下将不在存在,满意地点点头,他最后把目光转向一直躲在床角的少年。 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材纤细匀称,五官更是精致美丽,这是一个漂亮的雌雄难辨的男孩。长生打量少年的手和脚,上面的皮肤光滑细嫩白皙,没有一丝伤痕老茧,不像农家的孩子,这种养的很精致的人,不是从小就作为供认玩乐的娈童,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活着的少爷公子reads();。在圣朝的贵族间有一种畸形的性生活,就是培养娈童,有专门的人收养长相精美的孩童,养大后送给有这个兴趣爱好的达官贵人,这种娈童一般都是高级货,平日里很少一见。只是长生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属于哪一种。 被长生冰冷的如同实质的眼神看着,少年忍不住的全身发抖,从长生进来到把李铺头打的残废只不过才一盏茶的时间,他一直都看着,看着他痛恨的人被人暴打欺辱,只觉得全身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铺头,眼里的恨意已经遮掩不住了。他忍了几个月,就是为了今天。 少年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洁白的皮肤上青紫一片,一看就是人捏出来的,下体更是一片狼藉,长生进来的时候他正被李铺头残忍侵犯,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虐待。 长生一进来,身不如死之间他仿若看见了天神降临。 只是对上长生毫无感情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长生收回目光,对着一个毫无威胁的人他还不至于下杀手,扫了一眼如同死狗一样在地上喘息的李铺头,长生移步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长生听到身后传来衣服摩挲的声音。 皱眉向后面看去,只见那个少年穿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宽大长衫,踉跄地走到痛苦呻吟的李铺头身前,捡起长生丢下的匕首,紧紧握住,一咬牙凶狠地刺入李铺头的胸口,顿时血花飞溅,少年的衣衫上和脸上都染上了红色。 李铺头瞪大了眼睛,绝望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想要伸出手抓住少年的胳膊,可也只是抽搐了几下,脚下一登,头一歪,顿时没了呼吸。 长生有些意外地微微挑眉,少年双目中的仇恨盖过了懦弱,不过,这一切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公子,请您救救我。”少年见长生抬腿欲走,脚步踉跄地跑到长生的跟前,只听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公子,我,不,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只求您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 长生脸上一冷,“不需要。” “公子,我知道李铺头的库房在什么地方,我带您去。”少年不敢提要求,他只想要活命,李铺头的府邸外紧内松,别看这里没有人守卫,但是在外面的护卫可是有整整两百人。就算是县令家里也不过百十人护卫,李铺头能有如此多的人手还不被县令责罚,靠的就是在京城当官的父亲。 李铺头虽然是被主家流放的庶子,但是也不是药城一般的家族可以比拟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被大家族抛弃的弃子,也不能被别人随意欺负。 李铺头奢靡成性,府中装饰更是精美华贵,想来不缺银钱,家中的库房里的东西必定也不是凡物,想到这里,长生眼睛微微一眯,横山村现在就缺银子,自然银子这东西越多越好。 少年察颜观色的能力很强,他看出了长生的意动,不用对方回答,他主动说道,“少爷您跟我来,库房离这里不远。” 长生点点头,示意少年前行,屋子外守着的侍卫已经被长生打晕,院子外是冷清一片,这个时间,丫鬟都不敢出来,只有零星的侍卫在巡视,长生很顺利的打晕几个可能注意到他们的人,一会儿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 “公子,这里就是库房。”少年一路上都是小心谨慎,对长生也是恭敬有加,态度谦卑温顺,但是他越是如此,长生越是不会带上他。 这种人初看是软弱可欺,但是能手持匕首杀人的人,胆子能小到什么地方去。就算他表现的再可怜再恭顺,长生也不可能信任他,他信任的人只有陈默。 库房所在之地并没有人守卫,这里似乎是一处被遗弃的院落,杂草遍地,落叶铺满整个屋顶reads();。 看出了长生的疑惑,少年赶紧说道:“少爷,李铺头他谁都不相信,所以库房他谁也没有告诉,他怕护卫监守自盗自然不会让人把守,只是把东西都藏在了这里面,要不是我有一次路过这里看见他进去,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你看见他进去的?”长生微微牵动嘴角,“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注意到长生露出的微笑,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动心就好,动心了一切都好说了,“李铺头虽然明面上是一个铺头,但是他在药城却有着十几家店铺,生意都不错,每月赚得的银钱都有上百两,再加上他有京城的关系,药城的商人都愿意与他交好,每月的供奉也不少,李铺头都把钱藏在这里面了,只要我们进去就能找到。” 长生突然转过头看向少年,双眼直视少年的眼睛,在长生冰冷的目光下,少年又忍不住的全身发抖。 “你似乎很想让我进去?”长生冷冷一笑,“你那么想进去那就自己进去吧。” 被长生冷冷的看着,少年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他很怕长生,对方虽然是一个还没有他高的小孩,但是从他直接暴力对待李铺头的行为来看,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孩。他把李铺头打的残废但是却不杀他,少年认为对方不是在害怕李铺头的报复,而是在折磨李铺头,想让李铺头的后半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他杀了李铺头说不定还解放了他。 他见长生没动,知道自己要是还墨迹的话就会被推进去,他咬咬牙,伸出手推开了院子的门。 院子里的草很茂盛,茂盛的看不住地面的颜色,找不到一点空路通往立在中间的房子,这座房子建在院子的中间,它的四周都是杂草,没有路,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四周很安静,诡异的安静,听不到一点虫鸣声。 门一推开,长生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微微皱眉,这血腥味似乎是从房子里传出来的。 在夜空下,少年看着矗立在黑暗中的房子微微发抖,月光下,他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长生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吓的少年身体又是一抖,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进去?” 少年脸上的冷汗已经出来了,这一路上长生都是一路领先,都是按照他指的路来走的,其实他一开始他是真的想带长生去库房的,可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想到了此处,才带着侥幸的心思跑到这里来。 此处已经是这座府邸的边缘了,翻过旁边的围墙就可以离开这里,外面是一片密林,通往大山深处,他想离开应该不成问题,就算长生在此处抛下了他,他也可以安全离开。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长生虽然对李铺头暴虐,但是却没有伤害他,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少年在这里受了几个月的非人折磨,早就没有当初的良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是他能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所以,一想到他能够利用少年找出这间房间的秘密,他就觉得可以冒一次险。 可是,他还是嘀咕了长生的敏锐,虽然一路上长生一直都是在打头阵,那是因为长生熟悉这里的地形。 上辈子,他在这座府邸生活了几个月,对这里可以说是很熟悉。 少年明显是被李铺头作为娈童来养的,作为一名被养着的娈童,长生知道是没有自由可言的,所以少年人说的他曾经在此处看见过李铺头进去的话完全是撒谎。 长生愿意来这里的原因是,他上辈子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竟然没有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独门独院。 第43章 初六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这间院子少年其实来过一次,他也真的是跟着李铺头来的,不过他是被李铺头带来的。 李铺头喜欢年纪小的孩子,认为他们天真可爱,无知容易养成,有些事和话都不避讳他们,在情动的时候还会说一些很隐秘的事。少年知道不少李铺头的秘密,都是在那种情况下知道的。 对于其他的事,少年并不怎么关心,但是有关与这间房子的事,少年听过一次就上了心。在他有意的讨好和恭维下,李铺头终于带他来到这间屋子。 所以,他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怕却又让人忍不住心动的东西。 站在门口他不敢动,他全身都在发抖,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伐。 “怎么,不敢进去?”长生冷冷地说道,“既然敢带我来这里说明你做好了骗我的准备,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少年慌乱地吞了几口口水,他低下头谦卑的说道:“我……我不是想骗公子您,这里面真的有宝贝,只是我过不去这片草丛,这里面……这里面有毒蛇,只要走进里面就会被毒蛇咬死,我……我觉得公子您身上不凡一定不会怕这些毒物的。” “你这么想让我进去,是想让我替你趟雷,然后你就能安全进去了?”长生是什么人,自然听出了他未说的意思。 少年浑身冒汗,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被猪蒙了心,求公子饶命!” 看着不住磕头的少年,长生冷哼一声,他可没有太多的慈悲心,他没有理会少年的求饶,一脚就把他踢进了院子里,少年刚刚落入草丛,长生就看到草丛不断的晃动,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穿梭游动,向少年的方向聚集。 隐约间长生看到有无数的红色小蛇在晃动。 少年一落地就惨叫连连,脸上带着惊慌失措,惊恐地看着不断晃动的草丛,他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往前跑去,但是他的速度没有毒蛇快,只见一条条血红的小蛇从地上弹起,一口就咬住了少年的肌肤,不多时少年身上就已经挂满了毒蛇,僵在了原处,越来越多的毒蛇就像受到了刺激一般,不断地在咬在少年的身上,到最后,已经看不出一点少年的身子,只能看到一个满是毒蛇的蛇球reads();。 长生在外面看的直皱眉头,他就在几米外,没有一条蛇攻击他,就像看不见他一样忽视他。这些蛇似乎只会攻击进入草丛的东西,而草丛外也就是院子外却不会。 似乎有一个东西把两边分割开来。 想起少年把自己引骗到这里来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让自己先进去,难道少年在他进去后就能安全进去了吗? 长生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看了一眼还在往少年身上咬的毒蛇,抬起脚走了进去。 一步,两步,三步……这些蛇就像没有看见他一样忽视他,长生就这样安全地走到了矗立在中间的房子的台阶上。 房子是由石头修建而成的,非常坚固厚实,黑色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长生回头看了看已经倒在地上的蛇球,握住铁锁,内劲一发,铁琐被他轻易的打开,长生缓缓推开了门。 门里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月光丝毫照不进里面,看不见任何东西,长生拿出火折子,微微吹口气,眼前顿时就亮了起来。 屋子里的两边有几个大箱子并排着,长生打开一看两眼顿时放光,这些箱子里面都装满了金银珠宝,金灿灿的直晃眼。 屋子并不大,也没有家具,里面堆积的都是贵重值钱的东西,除了金银还有珊瑚玛瑙之类的东西。 长生在屋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间屋子一点都不像库房,保存的金银虽然众多,但是却让长生觉得只不过是障眼法。 在屋子里环视一圈,长生的脚步停在了一根圆柱旁边,看着圆柱上钉住的油灯若有所思。 抬手在油灯的底座上用力转动,只听到咔嚓的一声机括转动的声音,他脚下几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地下通道。 原来这下面还有一个密室。 长生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上面等待了一盏茶的功夫,确认没有任何东西出来后,他才蹲下身子走了进去。 台阶向下,长生默数台阶到了十八梯后发现有一个转弯,他转过身发现这下面有一个和上面差不多大小的地下室。 墙上筑有油灯,长生看上面还有灯油和被点过的痕迹,便把火折子放上去点燃,随着油灯的点燃,整个地下室顿时一目了然。 在地下室的最中间有一个围起来的水池,长生看了一眼里面的事物,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只见水池里面一片红色,有红色的液体和红色的毒蛇在不断游动,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皮发麻,这还不是让长生最厌恶的,最让长生厌恶的是在水池的正中间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 全身赤/裸的少年有着一头蓝色的头发,头发上不断的有红色的毒蛇在游动,在少年的脸上盘旋,此刻少年双眼紧闭,全身浸泡在毒蛇和红色的液体中,看不出一点生机,但是长生能感觉到蓝发少年的呼吸,说明这人还没有死。 不过,这些毒蛇的毒性如此强,这个蓝发少年为什么能在其中而不受到毒蛇的撕咬呢。 这些毒蛇发现了长生却没有丝毫的动作,没有一点要攻击的意思,自顾自地在血池里面游动,在蓝发少年身边穿行。 在火光中,这些毒蛇的鳞片反射出妖孽的红光,长生忍不住后退几步reads();。 似乎是长生后退的声音惊醒了蓝发少年,一直紧闭着双目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长生浑身一震,他看着蓝发少年蓝色的妖孽眼睛不可置信。 他在典籍中曾经看到过蓝血人的事迹,他本以为陈默是蓝血人,陈默却告诉他这不过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他真的看到了一个蓝发蓝眼的人,如果蓝发少年的血液也是蓝色的,这不就和他看过的典籍中蓝血人的描述相似了吗? 难道这人真的是蓝血人。 长生的双眼不断的闪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发动攻击看看此人是不是有蓝色的血液,就看到蓝发少年只不过扫了他一眼,就像没看到似得,抓起身边游动的毒蛇,毫不顾忌地就往嘴巴里塞,长生看到他的嘴里长着一大排的尖牙,毒蛇在他的一咬之下,竟然整个胫骨断裂,鲜血顿时迸射而出。 蓝发少年咀嚼着毒蛇,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似乎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长生却看的头皮发麻。 因为他渐渐发现,这蓝发少年似乎是一个傻子? 长生缓缓走到蓝发少年的背后,他发现蓝发少年的背后竟然栓着一条黑色的链子,链子被固定在水池外面的地下,长生扯了扯,根本扯不动。 在蓝发少年的背后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个泛着蓝色血渍的瓷碗。 看着这两样东西,长生的目光微微闪动,再次吸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知道这个少年在此的原因了。 长生站在水池外,扯动铁链,蓝发少年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向他游来,长生看着他怪异的头发和眼睛,拿着匕首在蓝发少年的手臂上轻轻一划,顿时一股蓝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看着蓝色血液,长生却没有动,他看着血池中的痴傻的蓝发少年,看着血池中的不断游动的毒蛇,他松开了链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直到离开了地下室,关闭了机关,长生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才没有那么压抑。 屋外的少年已经被毒蛇的毒液腐蚀的只剩下几块骨头,长生没有多做理会,而是把屋子里的金银珠宝一箱一箱的往外搬走,在天刚刚泛白的时候,长生提着几桶火油来到了此处,不论是地下室还是上面,还是整个李府,在黎明的时候已经充满了火光。 长生把金银珠宝藏在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然后派人送信给陈默把这边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让陈默带着人来挖宝贝带回去。 最后,长生没有等横山村的人来,便独自离开了药城。 昨天晚上他本来只想杀了李铺头,可是没想到最后却见到了一个人间地狱,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长生就在眼前,他却把它毁掉。 而今天他这么着急的离开药城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昨晚他在李铺头的书房里发现了几封密信。 这些信竟然是李铺头和海城的流寇来往的书信。 长生看信上的日期发现是一个月前的,上面有一个让长生很不安的消息,海城的流寇竟然想先放弃进攻药城转而从海上乘船进入内陆,绕过药城转而进攻其他的地方。 因为药城提前有所防备,又加上很早就封闭了城门,许多的计划都被打断,作为药城的内应,李铺头许多的消息没有传递出去,海城的流寇以为药城已经又几万士兵把守,这是药城县令放出的烟雾弹。 让长生担心的是,海城流寇进入内陆有一条河流就可以直通大横山,虽然流寇走这条水路的可能性极低,但是长生却不得不多加考虑。 第44章 初七快乐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海城在大圣朝的地图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一角,当初只不过是一个小村落,因为人多了才形成了一个城市。 海城的建筑风格和内陆完全不同,大部分由河沙和石头修建而成的,低矮一片。 但是海城的船只又很多,在整个海湾上至少停放了几百首的船,当然许多都是渔船,能作为战船的只有几十艘船。 长生是在晚上潜入海城的,他直接穿过整个海城来到了流寇的聚集地。 这里的防卫森严,就是长生这样的身手也不敢贸然闯入。 在后半夜,在人最困乏的时候,长生终于潜入了流寇的军营里面。 长生不是第一次来海城,前世的时候长生就带领着队伍把流寇杀回了海城,把流寇逼出了大圣朝的土地,可是那也是用人命换来的胜利。 战争结束后,药城和海城的人口从百万减少到十几万,如果不是流寇太过残暴,每到一个地方就不留一个活口,可能被压迫惯了的百姓也不会举起锄头反抗,前世的长生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就能成为一方反抗之军的统领,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残酷和无奈。 长生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药城会被屠城,死伤无数,他见陈默主动离开药城,便很高兴的跟着离开,他没有想过利用他的先知来让药城的人提前做出防备,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困难不亚于他重新穿回去。 药城被屠城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士兵保护,全国的士兵派遣权在皇帝的手上,地方官根本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指挥护城军出兵reads();。 如今的轩辕皇帝是一个将军上位的,自然害怕他手中的将军以他为榜样篡位,把兵权捏的死死的。 再加上皇帝年老昏庸,几个儿子相互篡权夺位,一个个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老百姓身上,只知道在京城的地方守着老皇帝死去,好乘机自己当皇帝,对偏远的地方不闻不问。虽然又几个有能力的皇子,但是在混乱的朝局上,做起事情来更是困难百倍。 朝中奸臣当道,忠臣不是死了就是辞官了,谁还会来关心老百姓的死活。 长生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根本就不指望官府,他以前也没有想把流寇的事拦在自己身上,只是和陈默相处的久了,人就有了人气,与李春他们多少又有了感情,如果这次他能成功,说不定有些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长生鬼魅的身影在军营里不断穿梭,直到来到了一间挂着“将”字旗的屋前。 区区一个流寇组成的队伍也敢用“将”字旗,看来,这些人的野心不小啊。 长生的身法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除了白发老头,能追上长生的没有几人。所以当长生进入房间的时候,在床上躺着的人并没有发现。 可是练武之人对杀意都非常警觉,长生的杀意如同实质,匕首刚刚划去就被床上之人发觉。 王成武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白光,身体迅速地做出反应,快速地向一旁滚去,可是长生的手速太快,王成武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是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长生没预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快,一击不成,他也不恋战,推开窗子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在自己的老窝中被人偷袭,甚至差点就被杀,王成武满脸铁青看着窗外。 等王成武的手下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家老大的样子一个个都面露骇然。王成武脸上的伤太吓人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刀痕横在脸上,如果这伤痕在脖子上……手下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 “大哥,是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愤然道。 “哼,我要是知道是谁就好了,不过我见他身形并不高大,似乎是一个小孩,对,就是一个小孩!”王成武恢复了冷静,命令道:“传令下去,马上给我围着整个军营,给我仔细搜索,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到!还有,把附近的十岁左右的小孩都给我抓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长生并没有离开军营,所以军营里面的动静长生自然知道,他躲在停放在海边的战船上,看着举着火把的队伍一搜一搜地检查船只,按照他们的速度,半个时辰后就会查到他这艘船上。 不过,长生并不担心,他想离开以他的身法很容易,只不过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现在离开还太早了。 看着河边一大片的战船,长生心中一动,冷冷地笑了一声,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一晚上了,几万人连一个人也没有找到,王成武满脸铁青地看着手下。他的手一动,刀光一闪,眼前的手下就被他扔了出去,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王成武怒发冲冠,双眼欲喷出火来,那模样就像地狱里的恶魔一样慑人。 手下一个个缩紧了脖子,不敢看抬头看王成武,还是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走了出来说道:“大哥,刺客会不会已经离开了军营?” 见是二弟说话,王成武收敛了些许怒气说道:“二弟,刺客要是离开了是他的侥幸,要是没有离开就必须给我抓出来,再说,竟然是来刺杀我的,我还在刺客就不会离开,昨晚那人见一击不成,便干净利落的离开,身法老练,行为果断,你觉得这样的人会轻易的离开?” 被称作二弟的人名叫谢虎reads();。谢虎和王成武是拜把子的兄弟,共同创建了这只由流寇组成的军队,平日里都是大哥王成武做决定,在流寇中说一不二,谢虎是天生神力,武力高强,在流寇中威势也不低。 “还是给我搜,一寸一寸的给我搜。”王成武咬牙切齿,脸部肌肉不断的抽动,加上脸上还在流血的可怖伤痕,甚为恐怖。 夜色又一次降临,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海风呼呼地吹来,大海特有的海腥味是海城的人习惯的味道。 可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海边突然一片通红,就算是在距离海边最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天边的无边红色。 “着火了着火了,快点救火。”海边不断地响起救火的声音。 流寇不断地从船上跑下来,他们是守在船上的人,这些人本来在船上睡觉,可是没想到后半夜突然被滔天的火焰烤醒,惊慌的跑下船来一看,才发现,他们停靠在海边的几百艘船已经全部燃起来了。 王成武喘着粗气看着已经扑不灭的大火,突然转身,毫无征兆的一个巴掌扇在站在他身后的山羊胡中年男人脸上。 “好你个师爷,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要不是你提议把船只连在一起,这些船怎么会全部烧起来!” 王成武骤然发难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大家都有些吃惊。 山羊胡中年人捂着发痛的脸后退了几步,嘴角刺痛,定是被打破了,他看着怒目圆睁的王成武嘴角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是他提议把全部船只连起来,这样不容易被海浪冲走,这个提议也是王成武自己同意的,怎么出了事就全怪他了! 山羊胡心中恼怒,王成武武断专横,为人刚愎自用,对待下属不是打就是骂,山羊胡本来是海城中的一名秀才,王成武攻破海城后,他为了保命投靠了流寇,这些日子来,他早就受够了王成武的野蛮无礼。 山羊胡中年人低垂着头,捂着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王成武和谢虎看着还在燃烧的的大火,眼中都是满满的杀气,额头上青筋暴露,双手紧握,相信要是现在他们看到刺客一定会生吞了对方。 “给我找!给我找,把人给我找出来!”王成武在黑暗中不断咆哮。 长生在一处隐蔽处悠然地看着被火光映红了的天空,他也没想到他只是想点燃几艘船转移对方的视线,然后好找机会偷袭,最后竟然变成了火烧连营。有这样的效果,长生觉得多亏了把船连在一起的人。 接连两天,王成武都一无所获,他从最终的暴怒慢慢地平静下来,刺客应该已经离开了,可是被他抓住的小孩,他可不会轻易放过,迁怒是上位者最喜欢最容易做的事。 当山羊胡中年人得知王成武打算把抓来的一百多名少年杀了消气,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王成武房间的方向,心中的怒火怎么掩也掩不住。 他脚步凌乱地在屋子里走动,手不住的发抖,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救下那些孩子? 长生蹲在房梁上看着下面的人如热热锅上的蚂蚁般乱转,忍不住的对此人有了些许好感,他从房梁上扔下一根鸡骨头,正好砸在山羊胡子中年人的头顶上。 “是谁?”山羊胡中年人一惊,霍地抬起头,看见房梁上的人后,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第45章 回去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长生看着他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谁?” “你……难道你就是袭击王成武的刺客!”山羊胡中年人忍不住又往后退了退,“你怎么在这里?” 长生看着他不说话。 山羊胡中年人心思急转,看着房梁上的少年心中一动。 这几天王成武动用了全部的力量搜寻刺客,都一无所获,就在大家以为刺客已经离开的时候,山羊胡中年人却看见刺客安然地躲在自己的家中。 这怎能不让他心惊,全身都忍不住的冒冷汗。 “你妻子做的烧鸡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家来做厨娘?”长生脸上带着陈默惯有的笑容,蛊惑道。 “你家?”山羊胡中年人心中稍定,片刻后,咬咬牙,他看着长生说道:“只要你能救出那一百多名少年,我跟你走又何妨。” 其实山羊胡中年人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可是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出海城,这才不得不投效到流寇手中当一个狗头军师。 “这很简单,他们不是打算把一百多个少年沉船吗,你只要控制住那搜船就可以了。”长生轻描淡写地说道。 经长生这么提醒,山羊胡中年人眼前一亮,他看着长生说道:“我可以控制住船,但是却不能安全的离开这片海域,到时候被王成武追到还是免不了一死。“ 长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走不了?” 山羊胡子惊疑不定地看向长生,扬起的脖子都开始泛酸,也没听到后文。 “你的时间不多了。”长生幽幽的说道。 山羊胡中年人全身一震,咬咬牙说道:“希望您说道做到。”说完就出了房门走了出去。 在流寇的队伍里有段时间了,山羊胡中年人又是会经营的,有自己的亲信,现在就是需要他们的时候了。 等人离开了,长生吐出最后一块鸡骨头,擦了擦嘴,一个闪身也离开了。 当天夜里,流寇的聚集地又是火光一片,海城的居民看着着火的地方,没有一个慌乱,一个个面带喜色的看着,最好是烧的寸草不生最好reads();。 等王成武发现自己居住的地方也着火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已经是气的吐血了。 是谁?到底是谁? 王成武仰天怒吼,双目充血,只看到一片血色,他抓起一个流寇的脖子,一用力,顿时这民流寇的脖子就被扯了下来。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后退逃跑,王成武已经疯了! 谢虎看见这一幕眼神微微眯起,他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顿时一群人围了上来,把王成武围成一个圈,这些人都是流寇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一个打几个都不在话下,此刻他们围攻已经失去理智的王成武自然更加的容易。 这边他们在对付已经失去理智的王成武,而这边山羊胡中年人看着远处的火光,只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他们已经离开了海城的海湾,虽然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但是在混乱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受到阻拦,很顺利的就离开了海城海湾进入了大海。 “往内河走!”长生站在船板上指挥水手。 山羊胡中年人目光闪动地看着长生小小的身子,心思急转。 现在这条船上的人都是他的人,如果他把这个不知来路的少年制住,然后离开这片海域,躲在一个地方休养生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看到长生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就像能看清他内心的想法一样,让他觉得浑身一冷。 忍不住避开长生慑人的目光,山羊胡中年人吞了几口口水说道:“我叫穆子贤,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长生瞥了他一眼,“长生。” 穆子贤呵呵笑道:“原来是长生公子,不知公子打算去什么地方,内河的河道如同蜘蛛网,四通八达,不知公子可知道路线?” 长生此刻的脸上已经懒得露出表情了,“到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会穆子贤,站在船头指挥水手,负手看着黑暗中的大海。 穆子贤被无视了心中却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起的歪心思在刚刚的对视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船舱里,穆子贤看到自己的老妻和傻儿子叹了一口气,“你们怎么还不睡?” 老妻担忧地看着他说道:“夫君,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去?” “哎,你就不用操心了,再差也不会比流寇哪里差,你就安心睡吧,有我在没事的。”穆子贤安慰道。 等妻儿睡下后,他的亲信终于来了,一共八人围在桌子前。 “大哥,这次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我们就这样跟着那个小子离开?”其中一人说道。 “对啊,我看那小子应该就是刺杀王成武的人,我们就这样跟着他走了好吗?” 穆子贤听他们说完,这才说道:“我们这次能离开还全靠别人,他能在流寇的地方放两把火,我们就不能小瞧了去,我们先看看,要是他要去的地方太危险,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 “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海城的人,离开了海城也没有地方可去,跟着有本事的人对我们也有好处reads();。” 大家见他说的有理,都点点头,没有多待,坐了片刻就离开了。 他们所乘坐的一艘渔船,一共有两层,最下面的一层关着一百多个少年,长生并没有去看他们,他在仔细地回想整个大横山的地形和山脉图。 陈默早就把大横山周围的地形图摸清楚了,对河流的走向也熟悉,大横山下面的河流出去一百里的地方有一处合流大河,大河的水和大海相同,他如果要想从海上回到大横山就必须找到那条大河的合流处。 所以,船在行了三天后,长生就让船靠岸,他登上了附近最高的山峰,站在上面查看地形,在看到一座熟悉的山峰后,长生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座山峰离大横山不远了。 再行了一天后,长生找到了合流的地方,他们是逆流而行,船只行走的很慢,等长生终于走到了大横山山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 从海域进去内河他们都是逆流,行进非常困难和缓慢,这位是为何王成武他们没有走船进入内路的原因。 在这个行船全靠人工的时代,人力始终是有限的。 陈默早就在一天前就发现了一艘大船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李春李猛和李木三人非常的好奇,早就跑到山里去打探情况了。 不过,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不敢贸然与上面的人接触,只是跟在后面查探情况,幸好李木的眼神好,他看到了站在船头的长生,三人顿时惊喜交加,一个个也没给长生打招呼跑回来禀报。 陈默知道后,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长生好几天没有消息,他非常的担心,虽然知道长生武力高强,一般的人根本就伤不了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他本来想请白发老人帮忙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却发现,白发老人已经离开了白族的山洞,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不知所踪了。 陈默正打算自己去药城和海城看看,就得知长生居然带着一艘渔船回来了,而且还是走的水路。 大横山下的河流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在河下面却是波涛浪浪,而且还是一个方向的急流,从大横山出发到合流之处顺流只需要半天的时间,但是从合流之处到大横山却是逆流需要两天的时间。 陈默早就守在河边,等着渔船靠岸后,他忍不住的上前几步,看清楚站在船头的长生后,陈默挥动了几下手臂。 长生也看见了陈默,待看清了陈默脸上激动的笑容后,长生不自觉的也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长生忍不住的在心中说道。 穆子贤发现了他脸上的笑容,整个人都呆了呆,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第一次看着少年露出开怀的笑容。这让他对河边的少年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 在船上一起经历了几天,长生和穆子贤他们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一百多名少年也放了出来,他们对长生和穆子贤都很感激,要不是他们,他们早就沉入海底喂鱼了。 长生不耐烦带孩子,处理他们的事情都由穆子贤负责,这让穆子贤掉了不少头发。 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吵闹的时候,整天在渔船上吵得大家不得安生,这下好了,终于到岸了,他们也可以解放了。 长生刚刚在地面上站稳,陈默把他抱了个满怀。 闻着陈默身上的草木气息,长生闭了闭眼,在陈默的胸前蹭了蹭,有点想睡觉了。 第46章 快进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和他何其熟悉,见他的动作就知道小孩发困了,对着李春等人点点头,便牵着长生的手往家里走。 等陈默和长生走了,李春这才笑呵呵地拉住穆子贤的手说道:“不知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鄙人姓穆名子贤,您叫我老穆便可,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穆子贤赶紧说道。 “呵呵,穆哥叫我春子就可以了,你们一路奔波一定累了吧,先不要在这里站着,我们给大家准备了吃食和房间,好好休息一番,我们再好好庆祝庆祝。” “那我们就麻烦各位了。”穆子贤露出感激之色,说实话逆流而上并不容易,他现在整个手臂都已经酸软的没有丝毫力气,就连站在这里都是强撑着。 “不麻烦,来,请各位跟我来。”李春让李木他们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往山上走。 那一百多名少年他们自然看见了,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但是李春他们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了,只要是大少爷和长生少爷带回来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以后都是大横山的了。 这就是陈默教给他们的土匪思想。 长生睡的很快,抱着陈默不撒手,不一会就睡的迷迷糊糊了。 陈默无法,只有陪着他早点睡觉了。 穆子贤等人吃过晚饭,在村里转了几圈,见管事了还没有来见他们,便怀着忐忑的心在陌生的地方休憩下了。 第二日,长生很早就醒了,等陈默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孩正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打了一个小哈欠,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嗯。”长生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带回来的人你看了吗??” 陈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抓着我,我怎么去?” “我抓着你?”长生疑惑的重复。 陈默指了指自己发皱的衣服,上面的皱褶一看就是被人紧紧抓住捏出来来的。 长生眼珠子转了转,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说道,“这些人我是从海城的流寇手中救出来的……” 接着长生便把自己在药城和海城的经历说了一片,他说的很仔细,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过了好半响,陈默才感叹道:“没想到我家的长生这么厉害!” 听到如此简单粗暴的夸奖,长生的嘴角已经禁不住的上扬,眉眼弯弯,可爱的紧。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经过这次,我看流寇想要从海上进入中原是不可能了,他们的船又七成已经被我烧掉,一时半会想要建造出大量的战船是不可能的reads();。”长生得意的说道。 陈默揉了揉他的脑袋,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片刻后,说道:“以前我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你竟然带回来这么多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造船!” “造船?” “是的。”陈默叹了一口气,“你竟然能坐船过来,其他的船只也可以,我们不能陷入被动,不论是海上还是河上作战,我们都是弱项,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这点了。” 长生点点头,“我带回来的几个成年人都是海城的人,他们对船非常的熟悉,这几天我观察下来,发现他们去去十个人就能让一艘海船前行,这次我能逆流而上回来,还多亏了他们。” “好,那我们一定要把这些人留下来!” 陈默和长生相视一笑,脸上都带着几分狡黠。 ……………… 十年后。 时光如水,光阴飞逝。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横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口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大。 随处可见牛车、马车在标有横山村路标的道路上行走。行人或笑着打招呼,或呼喝着赶车,繁忙的如同大城市。 王先然一脸感慨地看着王家沟村外的河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母亲中气十足的声音,“我说先然啊,快过来帮忙,没看见你娘已经忙不过来了嘛。” 王先然转过身一脸无奈,说道:“娘,我们只是到山上住几天,又不是搬家,你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谁告诉你我们只是住几天了?”王大娘不高兴了,看着儿子不满道:“我就是要搬到山上去住,我不打算回来了!” 王先然吃惊,上前几步按住母亲的手,“娘,我们昨天说的可不是这样啊。” 掀开儿子的手,王大娘瞥了瞥嘴,“你在城里当县令,我一个孤老婆子独自一个人在家里没意思,我打算搬到横山村去住,你怎么总是反对我。” “娘,我不是让您跟我在城里住吗?我们娘俩住在一起不好吗?”王先然真的想不通,自从十年前他当上了天奉城的县令后,他就想让年老的母亲搬到城里和自己住,母亲一开始同意搬到城里了,可是住了没几个月,就背着自己跑回村里,说她在城里住不惯,就喜欢在农村住着,舒坦。 见劝说不过,王先然就妥协了,只是买了几个仆人照顾母亲,一有时间就回来,头两年他忙于政务,往家里走的时间就少了,等他空出时间来才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在横山村买了房子,只要自己不在就在山上住。 这次他回来是因为他可能要离开天奉城,升迁的调令已经在路上了,他想让自己的母亲跟着自己一起走。 “娘,我过几个月就要离开天奉城了,难道您就忍心让儿子一个人走?”说到这里,王先然眼眶都有些发红。 十年县令下来,王先然已经有了很多的变化,他现在的官威越来越重,在人前很少表露自己的感情,自是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不愿意跟着自己,心中难免酸涩。 王大娘虚了他一眼,哼了哼,“你别给我做这个表情,我还不知道你,我告诉你,我就是不走,你要升官你就去吧,但是你走之前必须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王先然见母亲提到这事,心中一叹,知道母亲执拗的原因出在哪了,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我是没有这个命,颖儿五年前难产死了,我就没打算再娶,我愧对颖儿啊?” 王大娘提起早逝的儿媳妇心中也是酸涩,“颖儿已经去世五年了,你也改放开了,我们老王家可只有你一根独苗,可不能断后啊reads();。” 王先然在当县令后的第三年娶了一个当地书生的女儿为妻,婚后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夫妻感情很好,就是王先然的妻子婚后两年因难产而死,王先然心里一直过去这道坎,便没有再娶妻。 而王大娘却觉得无后为大,王先然这样做就是在断王家的后,这才处处和王先然作对。 就在娘俩叹气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王大娘,您在家吗?” 王大娘霍的抬起头,把手从王先然的手里抽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走了出去,口中还连连说道:“我在家,我在家,是凤姑娘吗?” 只见在王先然的屋外站着一个白发飘飘、娉婷玉立的倩影,这人就是白族人白凤。 “是我,大娘,村长让我问问您,您需不需要我们我来帮忙?”白凤见王大娘出来,微微屈礼说道。 看着端庄大方的白凤,王大娘的脸上笑开了花,“不用,不用,我家里又人,不用劳烦村长帮忙,凤姑娘,外面天热,你先进来喝口茶吧。” 白凤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王先然,婉拒道,“不用了大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不管见过多少次,王先然对这种飘忽不定的武功都很惊奇,横山村的人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让王先然琢磨不透。 “别看了,人早走了!”王大娘突然大声说道。 王先然回头见自己母亲一脸揶揄的看着他,正要解释两句又听到母亲的惊人之语,“你看这个凤姑娘怎么样?娘想把她娶进门,这姑娘长得好看,人有礼貌,在横山村里又说的上话,娶了她我们王家可是和横山村结为了亲家,以后啊,横山村里出了好东西我们一定有一份……” 王大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王先然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他走到屋外,对着侍立在一旁的人说道,“常军,你也没有发现人的到来吗?” 常军,正是陈默在药城见过的常铺头,只不过不知道为何现在他在王先然手下做事。 只见已经是中年的常军凝重的点点头,“是的大人,小的十年人偶得机缘获得了济世学院的武功秘籍,武功修为突飞猛进,在江湖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是就连我也不知道白凤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想白凤姑娘的修为必定在我之上。” 王先然叹了一口气,看着前方人来人往的车辆感叹道,“十年,只不过是十年,陈默从无到有,把横山村变为了一个人人皆知的商业聚集地,就连远在京都的皇上都感到好奇,这次我能够升迁到京都当官,只怕也是沾了他的光。” “大人……” 王先然摆了摆手,打断了常军的话,“你不用多说,陈默此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这次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就是想让他进京一趟,你猜怎么着,陈默只不过是听了前面几句就听出了意思,借着尿遁消失的无影无踪,京都派来的使者已经等了十天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常军吃惊地张大了嘴。 “呵呵,我倒想看看他怎么收场。”王先然呵呵一笑。 第47章 横山书院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如今的大横山与十年前截然不同,不论是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热闹非凡的城市是短短十年间建立起来的。 一条条石板路环绕着房屋修建,碧绿美丽的树木花草在路边随处可见,房屋全由坚硬洁白的石头修建而成,上面涂刷着美丽的图案,独栋独栋的房屋非常的特别,让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非常的惊奇。 “我说李兄弟,这家墙上画的是什么?”一个腰间挎着一把长剑的壮汉问李春。 李春只是瞄了一眼就笑眯眯说道:“蒋大哥,这是仙女。” “……仙女?”蒋大力左看右看墙壁上如同鬼画符的东西也看不出丝毫人样来,难道横山村的人想象中的仙女都是一副鬼画符,不过这色彩倒是很鲜艳。 李春也没有解释,带着人继续往前走,这些房屋外墙上面的油彩画都是房屋主人自己画的,主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根本不管别人信不信,横山村的人都很又个性,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蒋大力是宫廷内卫,这次跟着皇上身边的内监一起出来,本来以他看来,被商人吹成天的横山村也不过是一个跟天奉城差不多的商业城市,可是来到这里,他发现在繁华京城生活的他变成了土包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觉得惊奇。 特别是这里有一个神奇的天梯! 李春不是第一次接待这种人,早就知道怎么应付,他只需带路解说,其他的都无需多说,就算是他们把路边的路牌拆了下来也不用制止,只管找他们索要赔偿费就可以了。 站在街道尽头,将大力再次感叹整个横山村的整洁有序,来这里他最深的感触就是干净有礼和怪异。 突然天边传来悦耳的钟鸣声,“咚咚”的在整个横山村回荡而去。蒋大力听到声音眼睛一亮,他转头看向李春说道:“放学了?” “是的。”李春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微笑着点头,服务态度五颗星。大少爷说了,这几天京城来的人问什么就说什么,要什么就给什么,但是不问就不准说,不要就不准给,要像对待上帝一样对待他们,虽然李春不知道上帝是谁,但是意思却领会的非常透彻。 蒋大力跑到学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内监也站在门口观望,他走过去行礼说道:“内监大人,您也过来了reads();。” 内监是一个头发花白脸色红润的老者,他对着蒋大力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听说今天学院放假,外人可以进去观看一番,不知是真是假?” 这话就对着李春说的。 李春恭敬地点点头,“是的大人,学院的学生走后,外人可以随意参观,只是在天黑之前必须出来。” “你们横山村人的规矩还真多,不准乱丢垃圾就是了,还不准村内骑马,要不是咱家身子骨还行,想要上一次山可还真是为难老人家了。”内监大人说是这样说,李春可不会认为这人头发发白就是行便不动的老人家。 经过十年的训练,李春的内功也有小成,自然能看出面前这位内监大人的武功高强,虽然不能探出深浅,但是李春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横山学院是由学堂改建而成,如今建成已经有五年了,收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横山村人,不分年龄和性别,所以在学院内可以看见老幼妇孺的身影。 今天是每五天一次的小假,离家近了可以回家去,如果不想回去也可以住学院的宿舍。 内监大人看着不断走出的学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发现这些学子步伐轻盈,体态矫健,眼睛明亮有力,似乎都有武功底子。 眉头不禁皱起,他平日里本来就很严肃,此刻皱起眉头来越发的不易亲近。 李春也发现了他表情的变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稍一思量明白了,他也不过是心中一笑,继续看着学子走出院门。 有些学子也发现了他们这一群人,有大胆的路过的时候还仔细打量了一番,待看到李春后都恭敬地叫道:“李老师好。” “你们好。”李春点头回道。 蒋大力疑惑问李春,“你也是老师?” “哦,是啊。”李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个粗人,只不过教了他们几天,这些学生就叫我为老师。” 虽然李春竭力想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中的骄傲可是怎么掩饰也挡不住。 蒋大力不说了,他和李春交手过,知道李春的身手,别看李春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打起人来专用阴险的招数,蒋大力在他手上吃过亏,一想到李春把这些本事交给眼前这群学生,就觉得整个学院都不好了。 先出来是高年级的学生,年龄差不多十四五岁,后面陆陆续续出来的就比较小了。 内监大人看着从学院里走出来的一群穿着学子装扮的女娃,对横山村的看法再次刷新了。 一开始他听说这里的学院有女学生后,本以为就像京城的学院一样,只是做一个样子,可是他如今看到这群如同白杨树般傲然挺立的少女,觉得他等待几天是值得的。 等学子都走完了,李春他们在院门口登记了姓名,这才进入学院。 “为何要登记名册?”内监问李春。 “是这样的大人,每次外人进入学院都要登记,天黑之前如果没有出来他们好按照人名查找,以免外人在书院内迷路。当然,小民谢谢大人的配合。”李春恭敬地说道。 “不用谢,入乡随俗。”内监大人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书院内允许人随意参观的地方有许多,只是宿舍楼和教师楼和实验室不允许人私自闯入,内监大人很通情达理,在学院内逛了一圈后,站在一栋三层高的房屋前reads();。 “图书馆?” “是的,大人,这里面是看书的地方。” “这名字取的有趣,老夫很想进去看看,只是天色已晚,还是改天吧。” 刚刚走出学院,就看到一个腰间同样挎着长剑的大汉走了过来,行到内监身边躬身说道。“大人,陈默已经回来了。” 内监眼睛一亮,不由说道,“这小子终于现身了。走,我们去找他!” 看着他们脚步匆匆的样子,李春并没有跟着去,而是重新走进学院。 穿过长长的林荫小道,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后,这才来到写着实验室的楼房下。 实验室外面有人把守,李春并没有进去,而是绕过实验室来到它的后面,打开了后门进去。 实验室里嘈杂一片,李春习以为然的穿过不断争论的实验人员,走向二楼,二楼是各种外面的人看不懂的器具,李春也没有多看而是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很安静,李春一上来就看到一个白发飘飘的倩影背对着他。 “凤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凤并没有转过头,而是看着窗外说道:“你不应该让他们进入学院。” 李春走到窗前,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内监大人和蒋大力他们几个的身影,闻言笑道,“我们横山村行得正站的稳,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看的,再说了,这些都是大少爷同意的。哎,先不说这个了,刚刚我就在外面看到你进实验室了我才来的,我是想问你,大少爷真的打算进京吗?” 白凤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怎么不亲自去问?” 李春摸着头嘿嘿笑了几声,“自从长生少爷外出历练后,大少爷就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每次我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被安排了一大堆的事做,我这不是觉得你和何丫的关系近,可以打探打探嘛,要是真的进京的话,这次可不能拉下我!” 白凤终于转过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你要去就自己去说,要不是你说在北方有巨蟒的事,师弟能出去吗!” “呃……”李春叹气,“长生少爷都出去半年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师弟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世上我还想不出有谁能伤到他,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操心了。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就安心的在横山村当你的管家吧,大少爷进京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大横山,白凤的武功排在第二,她也是横山学院的老师,许多白族人都是横山学院的老师,他们喜欢孩子,白凤也喜欢。如今已经二十五六的白凤,在圣朝已经是老姑娘了,可是不论是白族还是横山人都没有一个敢娶白凤的人。 因为这姑娘说过,想要娶她就得打败她。 长生少爷能打败她,可是长生少爷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对男女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整天痴迷于武道。而且两人相差十岁,也不可能结为夫妻。 这是这八卦之火却是源源不断。 对外界的这些猜测,白凤和长生都是不屑的懒得理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一见面就出了比武切磋就是比武切磋,男女之情?开什么玩笑! 第48章 进京(一)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内监和蒋大力一行人脚步匆匆地向山顶走去,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又有陈默发给他们的通行令牌,一路上经过几道关卡都很顺利快速的通过了,等他们来到位于山顶的一栋爬满了藤蔓的小别墅的时候,已不过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路上,蒋大力问内监,“大人,陈默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内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来,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去查一查?不觉得太迟了?” 蒋大力被噎住了,说实话,这几天他玩的非常开心,没有在京城的束缚,内监又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他们这些内卫这次出来非常的自由和散漫,早就把这次出来的任务抛到天边去了。 摸了摸鼻子,蒋大力和其他内卫尴尬的嘿嘿一笑,又说道:“内监大人和我们肯定不同,一定想到了,陈默这小子定时害怕进京才躲起来了,只是现在为何跑出来……?” 内监已经对他们的智商不抱希望了,这些人虽然说是内卫,其实都是进宫混日子的,守卫的宫殿都是不重要的地方,都是京城豪门的庶子,不能继承家业,家族便给他们找了个差事,混一天是一天,纨绔一个。 “这次我们出来本来就是皇上的一时兴起,没有圣旨和公文,陈默要是不跟我们走我们明面上也奈何不了他,不过,虽然没有圣旨,但是君无戏言,皇上要他进京他就必须进,他今天要是不出来,哼!我就逼他出来!”说道最后,内监脸上露出几分煞气来,看的蒋大力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蒋大力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长剑,心中叹气。内监大人不清楚情况,他们这些人几日来都在横山村闲逛,他们再不济也能看出,横山村的人武力不弱,他说的横山村人包括在家洗衣煮饭的妇人reads();。要是硬碰硬,他们这些人可就要吃亏了。 虽然蒋大力不觉得这些人有这个胆子对他们动手,但是要是有个万一呢,他们细皮嫩肉的可不能让这些粗野满汉给打伤了。 陈默所居住的别墅一共有两层,院子却很大,外面有围墙围着,上面也有藤蔓缠绕,非常的茂盛。 院门打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蒋大力一看见这个俏丽的身影,眼睛立马放光,待他们走进,便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裙装的美丽少女巧笑倩兮地盈盈一拜,说道:“内监大人,大少爷有请。” 内监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蒋大力却忍不住往少女身上看,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何丫看到他的样子,眉头一皱,低低的哼了一声,一双眉目横了过去,那样有多娇憨就有多娇憨。 蒋大力见过的美女不说一千也有几百了,可是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看的入了迷,直到何丫进了门还没有回过神来。 蒋大力的同伴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取笑道,“我说大力,你这是这么了,魂都没了,哈哈……” 蒋大力被取笑,脸上有些恼怒,他拍开放在肩膀上的手,不悦道:“你们小声点,别唐突的美人。” 他身后的几人对视一眼,脸上带上了坏笑,笑的更加夸张和大声了。 走在前面的何丫听到他们夸张的笑声,眉头皱了皱,这些人真是没有礼貌,在别人家里还这么闹腾 眼珠子转了转,何丫露出一个坏笑,想到了一个整治他们的好主意,便不再理会后面的人。 何丫如今也有二十岁了,但是身材娇小的她看起来才十五六岁,跟在沉稳内敛的陈默身边不见学到半点稳重,却越发的活泼和调皮起来。陈默和长生又是宠她,何丫便越发的放飞自我了。 穿过院子中间的小路,旁边栽满了植物,转过一个弯后,在一片绿意间看到一个穿着一袭青衣的青年负手而立。 清风拂过,青衣青年的发丝缓缓浮动,随后又慢慢垂落,何丫看着大少爷柔顺的黑发非常的羡慕,小跑到陈默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大少爷,他们过来了,我先去倒茶。” 陈默点点头,他看着何丫离开后才转过身看着内监几人,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遍后,嘴角轻扬,微微一笑,说道:“内监大人,让您久等了。” 内监目光锐利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脸上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刚刚陈默扫视他们,被陈默的的目光对视上,他竟然感觉几分压迫感。 这是内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一丝压迫感让他对待陈默正式起来,心中因被陈默怠慢了十天而生出的怒意也灭了许多,他行事在皇宫,不知道见过多少达官贵人,而且还在皇帝身边伺候,对于气势这东西接触的多了,也有了几分了解。 人不是天生拥有气势的。杀猪匠杀的猪多了,自然有凶悍之气;刽子手杀的人多了,自然有一股凶煞之气;当兵的人上战场杀的人多了,自然有一股嗜血勇猛之气;当官的人位置做久了,也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官气;而皇帝,掌管天下生杀之权,自然有一种威严不可侵犯之气,天下万物掌管于手的气势。 而陈默呢,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横山村村长,怎么会有一股凌然的压迫气势?内监觉得他是不是看眼花了。 陈默微微眯眼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对方似乎正在发呆?陈默不觉心中好笑,他轻轻咳了咳,见内监警觉的看向他,他笑容不变说道:“内监大人,请进书房一叙reads();。” 蒋大力几人没有进去,而是站立在书房之外,他们本来就是守卫,做好看门的工作就行,具体的事情还是又能力的人去做吧。对于自身的能力,他们非常又自知之明。 陈默招呼内监坐下后,对内监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内监这样看着在下,不知可是有事?” “当然有事,你本就知道老夫为何而来,却不辞而别消失了整整十日,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欺君?”内监收回目光,目无表情,声音中带着寒意说道。 “大人可是冤枉在下了,到现在为止在下也不知大人所为何来,至于消失十日的事,不过是家中有急事,需要在下亲自去处理,这才怠慢了贵客,请大人勿怪。”陈默态度真诚,语气平缓柔和,声音也是悦耳动听,但是内监却觉得这小子满口胡言,不可为信。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一个平静无波,一个尖刻锐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内监虽然早就知道陈默会这样说,但是亲耳听到仍旧忍不住的怒火暗生,这小子滑头的很,让他们白白等了十天不说,如今还没有理由发作了! 说到底,他虽然被陈默称作为大人,也不过是尊称罢了,内监在圣朝的名声本就不好,也没有职权,陈默虽然是一个村长,但是却在天奉城挂了一个文职,也算是半个官场中人。内监想摆官威却是不行的,动用武力?内监自觉可以在一招之间就把陈默制住,但是这不是他的目的,他也无需给自己树立敌人,陈默这人连皇上都感兴趣,他现在也不过是试探试探吧了。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何丫举着托盘走了进来。 似乎没有察觉到屋内紧张的气氛,何丫笑嘻嘻的把托盘上的茶壶和杯子放下,然后笑嘻嘻的自顾自离开。 看着丝毫没有丫鬟样子的何丫离开,内监哼道:“你这丫头真不知礼数,竟然敢随意进主家的书房,你这主人当的也太没有威严了。” 陈默只是笑笑,知道内监在指桑骂槐,只是他却不觉得他有必要对号入座,不理睬就是了。 内监见他如此,心中叹了口气,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和人计较这些,也是老糊涂了,于是,他不再提以前的事转而直接说道,“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现在就正式告诉你,我是皇帝陛下身边的内监,这次来是想让你进京一次,皇帝陛下想见见你这个奇才!” 陈默顺风下坡,说道:“皇上陛下召见,小民自然遵从。” …… 不到几个时辰,陈默就已经准备好了行礼,看着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他劝道:“内监大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日,明早再出发?” 内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默,“老夫倒想休息一日,老人家不能行夜路,我都一把骨头了还到处跑难道不累,只是我怕明日早上起来,某些人又不见了,倒时候老夫就不好交差了。” 闻言,陈默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对着内监无可奈何一笑,对方紧紧盯着他的样子让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嘻嘻,内监大人,我们都在这里,您怕谁不见了啊,您告诉我,我让人守着他!”何丫笑嘻嘻的凑在一旁接话道。 内监横了她一眼,并不理会。 何丫对着这个怪老头吐了吐舌头,然后跑进马车里不出来了,这次进京的名单里有她,她此刻正高兴着,对内监的冷脸一点都不生气。 第49章 进京(二)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天奉城这些年越发的热闹了,商人和旅人络绎不绝,加上天奉城有河运,交通便利,发展起来与横山村不相上下。 横山村出品的东西都是外面没有的,稀奇古怪,却实用简单。 比如自行车,马桶……等等特别的东西。 而天奉城却是一个大型的生产中心。陈默在天奉城开了几家手工作坊,生产自己能做出来的现代作品,便利自己的生活加上赚点钱。 比如他现在乘坐的这艘小船,就是他投资修建的,和天奉城的河运总监陆海合作后,横山村的船越来越多,只是出海的却不多,多用来旅游观光运输用。 如今海城已经被圣朝收回,流寇被撵出了圣朝的疆域。长生在海城放的两把火,使得王成武怒火攻心,走火入魔,几日后便死了,如今坐上老大位置统领流寇的是老二谢虎,谢虎知道他们要想恢复元气至少需要三五年,九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海城,带着流寇消失在无边的大海上。 陈默利用大横山山下的河流开通了河上运输,与海城的人多有来往,许多海边的吃食和东西通过横山村销往全国各地。 站在船头,河风吹的陈默衣袖猎猎作响。看着渐渐远去的河岸,看着渐渐亮起的灯火,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十年前他来到这个世界,十年后,他已经成为了一代富商,只是身边的小孩总是闲不住,全世界的到处跑,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总是操心。 “少爷,我们为什么不从横山村出发呢?为什么要听臭老头的安排走这条路,按这条路算,我们想要到达京城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何丫提着灯笼走过来,俏生生的问。 陈默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丫头,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说道,“这次出去不同往日,内监他们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无需管那么多。以前我们走的是商道,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这次不同。”他看了看站在船的另一头的内监几人,“这次走的太匆忙了,我们就随着他们吧。” “哦,少爷。”何丫点点头,突然一阵河风吹过来,使得整个船都在晃动,她不禁说道:“少爷,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先进去吧。” 陈默点点头,“嗯,我们进去吧。” …… 陈默一行人所走的河道并不湍急,一路上都是平平稳稳,只是行了一日后,内监突然要求下船reads();。 “大人,这里深山老林的,我们下船作何?”蒋大力实在不愿意下船,内监在经过一处高山的时候,突然要求下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实在不明白内监的意图为何。 内监黑着脸看了一眼这几的手下,冷哼一声。被他这么一看,蒋大力几人浑身都是一冷,再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跟着下船。 “陈默,老夫需要找一个朋友。”内监转过头对着陈默说道。 陈默看了一眼深山,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笑着说道:“大人不用管在下,请自便。” 等他们都走了,何丫才好奇的问道:“少爷,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陈默举目望去,看了一眼不远处矗立的高山,若有所思。 “这里好像是……青城山。” “青城山?”何丫惊异,“就是有很多道人的青城山?” 青城山是一座非常险峻的高山,山峰高入云霄,常年藏在云雾中,外人看不见其踪影。传言这座山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山上珍奇野兽多不胜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山上就有了修道之人的踪迹,这些人自称得到仙人的遗迹,能炼得仙丹,可以长身不老起死回生,只是能求得仙丹的人却是凤毛麟角,所以外界一直都是传言。 陈默看着消失在树林中的内监几人,想起他得到的消息:皇上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脑中急速飞转,片刻后恍然一笑。这些人来找到只怕是一个幌子,来找青城山上的仙丹才是目的吧。 皇帝重病,自然需要仙丹来救。 何丫看着少爷沉思片刻后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自己摇摇头,知道少爷不会说了,她郁闷了片刻也就放开了,少爷总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他们在船上并没有等待太久,几个时辰后,内监他们便回来了。 只是他们的身后却跟着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白须道人。道人头戴紫冠,身穿席地道袍,手拿白毛拂尘,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道人看见陈默,先是随意一扫,忽然却是眉头一皱,似乎很疑惑,随后却是双眼一亮,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脚步急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陈默的面前,很不礼貌的上下打量陈默。 陈默看见他一会皱眉一会掐指算算,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陈默也在打量道人,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道人的年龄。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的寿命普遍在四五十岁,一些保养的好的也能活到*十岁,但是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从小就没有受过苦,这种人毕竟稀少,多的还是辛苦劳作的农民,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古代,全靠人力耕种,人受的苦多了,寿命便不长。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群特别的人群,就是武者。 眼前这个看不出真是年龄的道人应该也是一个武者,他脚步平稳有力,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却几不可闻,说明这人的腿上功夫厉害,这人眼睛清亮有神,不见半点浑浊,但是眼神却是沧桑悲悯,似乎经历了人世百态。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道。陈默就任由老道打量,心中却是在思索此人是谁,片刻后,他心中一动。 据他所知,在青城山有一个仓木道人,他精通算学和命理,更是炼丹的好手,此人深入简出,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只是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又他的传言,说此人能算出别人的命理reads();。 以前陈默对于这些传闻听过便罢,并不当真,只是真的看见仓木道人后,陈默便有些犹疑起来。 “奇怪奇怪,你这小子看起面相看来应当是早夭的迹象,应当活不过十岁,可如今……奇怪奇怪!”仓木道人打量了陈默一盏茶的功夫后,突然说道。 何丫听后,哼了一声,不满道:“老人家怎么一来就咒我家少爷!” 仓木道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见何丫的说话,兀自低头沉思。 内监他们早就已经开船起航了,并没有干涉仓木道人的行动,陈默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仓木道人很尊敬。 陈默拉着不高兴的何丫离开船板,徒留下还在紧紧思索的仓木道人站在原地。 说实话,刚刚仓木道人的几句话可把他吓了一跳,他现在觉得还是离这个古怪的老头远一点的好。不管这人是真的能从一个人的面相看出一个人的命理,还是只是巧合,他都觉得远离这种玄幻的事情最好。 虽然陈默是穿越重生,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 唯物主义深入骨髓,三观已定,不能更改。 只是陈默想躲开仓木道人,但是仓木道人却对他非常的感兴趣。用仓木道人的话说,他好不容易看见一个奇怪的命理,值得仔细推敲。 陈默躲在自己的船舱里,仓木道人就在门外徘徊,只要看见陈默出来就上前攀谈,仔细查看,陈默一开始碍于老人不好发作,只是次数多了,对着这个把他当做白老鼠研究的老头,陈默终于还是说道:“道长这样跟着陈默不知有何目的?” “没有目的,没有目的。”仓木道长听到陈默询问连忙说道,“老道只是想看一看善人的掌纹。” 陈默微微挑眉,直接拒绝道:“陈默不信这些,请道长回。” “哎?”仓木道人惊讶地看着陈默,“你可知我是谁?老道我虽然很少出世,但是你能在这艘船上,说明我们还是有机缘的,老道只想看看善人的掌纹解一解心中疑惑,放心吧,老道不会白看的。” 陈默自然知道仓木道人在圣朝的影响力,只是他真的不信这些。 “抱歉,在下真的不信道,恕难从命。”陈默的脸上一片平静,语气却是坚定不移。 “你!”仓木道人猛地睁大眼睛,两次被人拒绝,就算是再好的修养也破功,他看着陈默深深吸口气,极力平复心中的怒气,好言劝道:“少年人为何如此顽固?” “老年人为何如此执着?”陈默微微一笑。 仓木道人闻言顿时横木冷目,一身气势全然喷发,衣袖无风自动,内劲发出,陈默甚至能看到船板上的木板被内劲震裂。 身在仓木道人前方的陈默自然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被一股强大的内劲袭来,陈默却纹丝不动,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脸上更是平静一片。 陈默的身体虽然不能休息内功,但是别人要是想用内功伤他却也是不可能。 不管仓木道长的内劲有多强的威力,陈默都没有影响。 见自己的的内劲对陈默一点用的都没,仓木道长收回内劲,眼珠子一转,脸上竟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哎呀,我说小兄弟,你就当可怜可怜老人家,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第50章 进京(三)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哎呀,我说小兄弟,你就当时可怜可怜老人家吧!” 仓木道长突然做出如小儿般装可怜的举动,顿时雷的陈默全身一阵。 脸色古怪地看着如同精神分裂的道长,陈默嘴角抽动了几下说道:“道长这又是何苦。” “不苦不苦。”仓木道长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温煦的如同隔壁家慈祥的老爷爷,“老道一生都在研究相术命理,在相术之中老道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平生相面无数,从来没有看到过如同善人这样奇怪的命理,一时间入了迷,冒犯了善人,请善人勿怪。” 陈默见道长竟然一改先前的强硬的态度,开始采用怀柔攻势,顿时脑袋一大,觉得眼前这人真的很固执。 见陈默皱眉,道长连忙说道:“其实我观善人的面相发现善人虽然躲过了夭折的命运,但是却有血光之灾,甚至有生命危险,善人只要让老道看看掌纹,老道一定能化解善人的危机。” 陈默的头更大了,现在已经开始在利诱了吗? 正欲说话,整个船突然开始晃动起来,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躲在船舱里面的众人纷纷跑了出来,俱都疑惑地趴在围栏上看着浑浊的河水。 “发生了什么事?”内监大人问行船的士兵。士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水性好的便跳下河查看情况。 过了好一会,河流冒出几串水泡,士兵游了上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大声道:“大人没事,大船撞上了一只大河龟,已经游走了,船没有损坏。” 内监松了一口气,事宜士兵上来。 虚惊一场,众人都心有余悸。现在他们正行驶在宽广的河道上,要是船突然沉了他们就算水性再好,想要游到岸边也不容易。 陈默注意到仓木道长听到士兵的回答后,却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地看着河面,半晌后,陈默听到他说道:“这可是凶兆啊!” 陈默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暗暗叹口气,看了一眼这艘官船,回到了自己船舱。 在船上赶路,很容易忽视时间的流失,陈默已经不知道他们在河上行了多久,经过几座大城市后,他们终于距离京城不远了reads();。 这天晚上,陈默正在窗边看书,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在摇摇晃晃的船上看书,身子跟随着船不断的摇摆,似乎有一种自然的韵律,何丫在一旁绣花,在床上的日子太无聊了,就连平日里一更线都不沾的何丫也拿起了讨厌的针线秀起花来。 “也不知这艘船上怎么会有针线存在的。”何丫小声嘀咕。 自从那天陈默拒绝老道看掌纹后,老道似乎想通了,也没有再纠缠,只是每次看见老道,他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很苦恼。 天色渐渐昏暗,何丫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从柜子里拿出几只蜡烛点上放在陈默身边。 蜡烛自然是横山村的产物。 官船路过一道峡口的时候,一直撑着下巴看着星空发呆的何丫突然眉头一皱,站起身子看着窗外。 “少爷,水下有人!”何丫此刻一改平日里娇憨的样子,双目中射出阵阵寒光,在月色中分外的明亮。 陈默眼睛一眯,与何丫对视一眼,心中却叹道:终于来了! 在这艘船上武功高人就有两位,内监大人和仓木道人早就听到了河里游动的声音,他们的警觉性一点都不必何丫差,水下的黑衣人刚刚从水中跳出来他们的攻击就已经开始。 仓木道人身法了得,很轻松的躲过了黑衣人的攻击,他手中的拂尘却想一条灵巧游动的蛇快速的缠上黑衣人的要害,内劲一发,黑衣人立刻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而这边内监大人和蒋大力他们却是用锋利的长剑与黑衣人搏斗,虽然被刺伤的黑衣人很多,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上船板,仓木道人和内监他们的攻势越来越弱。 内监冷冰冰地看着黑衣人,眼中的杀气如同实质地看着攻击而来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虽然平凡,但是却悍不畏死,按照现在的打发,他们迟早会力竭而死。 仓木道人也是想到个这个问题,这些蒙头盖脸的黑衣人的目标似乎是他,向他攻击而来的黑衣人比内监几人还多,这让他心中顿生不妙。 陈默和何丫躲在船舱里一时间竟然无人理会,两人看着外面的黑衣人挤满了船板,心中也是吃惊不小。 陈默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能安全顺利的进京,在看到仓木道人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次旅行只怕凶多吉少,皇帝病危却秘而不发,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只怕早就不耐烦了,哪能让能炼制出起死回生丹的仓木道长进京,只是他没有想到回来这么多的死士罢了。 就在仓木道长被人海战术围攻的狼狈的时候,他们只感觉到整个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似乎船底被什么东西给撞破了! “不好,他们弄破了船底,这条船要沉了!”内监大人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连连叫道。 船要是沉了,在河里被黑衣人围攻,他们更加的危险。 陈默也感觉到船在缓慢下沉,他看了一眼已经全部上岸的黑衣人,黑衣人此刻也发现了躲在船舱中的他们,举起大刀冲了过来。 何丫哼了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从腰中抽出,一剑就刺死了冲上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想到娇滴滴的姑娘手法如此老练狠辣,一时大意被何丫杀了好几个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倒地的同伴,大喝了几声又冲了过来。 何丫身手凌厉,出剑快绝,护在陈默的身边,一时间竟然无一人进的了两人的身。 黑衣人见陈默一直站着不动,似乎是一个温柔书生,需要小丫头的保护,一时间纷纷把攻击对准了好欺负的陈默身上reads();。 何丫怒喝一声,面对黑衣人源源不断的攻击,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双剑挥舞,形成了剑网把黑衣人的攻击都挡了下来。 陈默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躲在别人的背后受别人的保护,而且这人还是一个女人。 黑衣人不屑地看着陈默,攻击越发的密集起来,这边的人一多,仓木道长和内监那边的人就少了起来。 他们甚至还有时间抽空看向陈默这边,看到陈默被何丫保护的密密实实,心中不仅惊异何丫的武功高强,还鄙视陈默软蛋的行为。 特别是身上受了几处刀伤的蒋大力,酸溜溜的看着被何丫保护的陈默,看着小白脸的陈默心中唾弃万分。 黑衣人见他们这么多人竟然久攻不下,渐渐的开始不要命起来,对着刺过来的剑不闻不问,只想用两败俱伤的招式解决掉眼前的人。 在这样的攻势下,陈默这边的人也渐渐的吃不消了,不要命的打法谁敢硬拼,黑衣人不要命,他们的命可不能白白地丢在这里。 就在这时,河面上突然传来一道悠远的号角声,正在战斗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只见距离官船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艘大船,大船上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举着火把提着刀的大汉,很显然,这些人发现了陈默他们,正快速地行驶过来。 黑衣人顿时脸色大变,只听到黑衣人中有一个人说道:“撤!”便快速的消失在黑暗的河流中。 内监他们已经无力追杀,只能愤怒地看着逃跑的黑衣人。 官船马上就要沉了,他们必须离开这条船。 …… 这是一艘商船,这艘船整整比内监他们的船大两倍。 船上站满了拿着寒光闪闪大刀的壮汉,货舱内堆满了各种商品物资,除了两百多个武装充分的大汉,他们没有看见其他的人。 这时,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脸上的山羊胡子非常的显眼,未言先笑,很殷勤地的招待他们进船舱。 “没想到老夫为了赶路竟然遇上了内监大人,可见我们有缘,老夫敬各位一杯。”说完,一杯酒就被他豪迈地喝进肚里。 “要不是有老弟你相助,我们可能已经丧命在此,使我们敬你一杯才是。”虽然内监大人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是柔和不少。 对待救命恩人,一向看不起商贾的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内监大人几人并没有多喝酒,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们可不敢大意。 大船缓缓地变换方向,向京城的方向驶去。 黑夜再次降临,这一晚黑衣人没有再出现,第二日顶着一脸黑眼圈的蒋大力看着神清气爽的陈默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不屑的瞥了瞥嘴,阴阳怪气的说道:“躲在女人的背后还能睡的安稳,只怕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人了吧。” 他的同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哄笑出来。 陈默随意的看了一眼蒋大力,按住气愤的要说话的何丫。 “丑人多作怪!” 第51章 进京(四)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随意的看了一眼蒋大力,按住气愤的要说话的何丫。 “丑人多作怪!” 蒋大力看看云淡风轻的陈默,再看看一脸不满的何丫,其实话一出口他已经后悔了,在美人面前说对方主子的口舌真不是君子所为,一时气愤不动脑子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坏了。 不过,陈默把他比喻丑人,这是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小子你别嚣张,是男人敢不敢一战!”蒋大力偷看了一眼何丫,仍旧是大声喝道。 陈默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说道:“有何不可!” 说完陈默上前一步,手腕一转,摆出一个迎战的手势。 蒋大力本来以为陈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看其体型也不像练武之人,心中本来见陈默敢应战已经是不屑的哼了哼,可是一见到陈默的架势心中却又犹疑起来。 不过,他也不怕就是了。 “好!”蒋大力同样上前一步,丢开腰间的长剑,大喝一声,向陈默冲去。 陈默眼睛一眯,一个急转身右腿却是踢了出去,蒋大力似乎有预料及时顿住身形,双手向下一按,想要接下陈默这一脚,却不料陈默本来横向踢来的一脚突然转换方向,向下踩去,顿时,蒋大力只觉自己的脚趾头失去了知觉,等痛觉传到脑中的时候,脚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陈默这一脚用了九分力气,看着抱着脚痛的跳脚的蒋大力,笑道:“还来不来?” 蒋大力口中兹兹的叫疼,只是听到陈默的话,突然放下抱着的脚,脸上抽搐的说道,“来reads();!” 两人又是几个攻势,陈默的身发诡异怪谲,蒋大力身上挨了好几脚,陈默虽然身上也受了蒋大力几拳,但看陈默脸色变都没有变一下,似乎一点都不疼,蒋大力却不同了,每受一脚,他就怪叫一声,声音传的老远,使得远处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比斗,纷纷聚拢过来看热闹。 蒋大力越打越憋屈,陈默的身法异常滑溜,往往他的攻击刚刚发出陈默就已经避开了要开,而陈默的双腿却是迅速非凡,他总是被踢的倒退几步,这次是他看走眼了,虽然不知陈默的剑法如何,这一身腿功却是数一数二的,蒋大力心有不甘,他虽然擅长用剑,但是他家里也算是武将世家,从小就受训练,他就不行他还打不赢一个文弱书生。 “别打了,别打了,两位公子请不要在船上比斗,老夫的船是商船,可经不得两位的打斗。”山羊胡子船长在一旁看着蒋大力又受了几脚,在蒋大力加大攻势的时候突然挤出人群,指挥人手分开两人。 “放开我,我一定要打败他!”蒋大力经过几个回合已经摸清了一点陈默的身法,他相信只要继续打下去他一定能打败陈默。 “哎公子请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较真,你看我们马上就要上岸了,如果受了伤可就不好了。”山羊胡子船长连忙劝道。 蒋大力转过头,果然看到码头就在不远处,不甘的踢了几脚拦住自己的大汉,对着陈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愤愤的转身拿行礼去了。 这次上岸后他们便不再走水路了,一时水路已经不安全,二是接下来的路走陆地更快捷。 蒋大力他们的任务主要是保护仓木道人,他们需要回去守在内监和仓木道人身边,马上就要上岸了耽搁不得。 陈默看着远去的蒋大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轻轻地转动脚腕,放松肌肉。蒋大力不愧为这次护卫队的队长,先不说身手如何就是全身的肌肉就已经远胜常人了,寻常人受了陈默十几脚早就躺地不起了,而蒋大力不过是痛的惊叫,这已经很厉害了。 陈默的腿法和身法是长生手把手教的,虽然陈默无法练习内功,但是一身外家功夫却是练得无比纯熟,就算是长生不动用内劲也很难打过陈默,何况陈默从十年前就开始淬炼胫骨,泡药浴,身体的结实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只不过,陈默虽然身法和腿法了得,但是没有内劲的加持,他的持续力便没有练得内功的人长久,要是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打败对手,陈默的力度和身法变会削弱,处于下风。 这也是陈默很少在外人面前战斗的原因,十几分钟的高手不当也罢。 内监大人他们已经下船准备马车,仓木道人壁在船舱里不出来,他在圣朝的知名度太高,要是被人认出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虽然他们都有意无意的不提昨晚的遇袭,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多的死士袭击他们,除居住在皇城的几人还能有谁,这些被权利诱惑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陈默带着何丫下了商船,饶有兴致的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这个名叫海龙湾的码头是圣朝最大最繁华的码头,全世界的商人都想把货运到这里来卖,不为别的,只为离这里几十里处就是圣朝最权威权利最集中最繁华最耀眼……的城市――京城! 京城是一个国家的中心,不论是文人还是商人、农人、匠人……都想挤进这座几十平方公里的城市。 这里充满了机遇、钱财、权利、美人……只要来了心中的*总是能实现,只要付得出代价。 陈默这次来并不想要付出任何代价,而他想要获得的也无人可以给,所以,他的心很平静,不像土生土长的何丫已经满脸潮红,两眼放光的四处打量,虽然她现在还在京城十几里外,繁乱的码头上,却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reads();。 陈默想他现在的心情和他当初年少时第一次去首都的时候一样吧,激动忐忑崇拜…… 行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陈默在角落出的茶棚里坐了下来,何丫很熟练的让店家上两碗浓茶,她听李木说过,在海龙湾码头喝浓茶是习俗,要是去了京城没有喝过京城特有的浓茶就不算来过京城。 何丫第一次跑这么远的地方,她平日里喝果汁不惜喝茶,但是既然是特产她也想常常,等她满怀希望地端着散发着怪异香味的浓茶,鼻尖嗅着这股不可描述的味道,她竟然张不开嘴。 “老人家,这茶是用什么东西煮的?” 茶铺的店家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看着何丫俏生生的脸蛋分外的喜人,听着她的口音,忍不住说道:“姑娘是第一次来京城吧,我见你说话似乎是南方的人,你们南方的水土就是养人,一看你就知道水嫩嫩的,不像我们北方风大,人的皮肤早就被吹干了。”她见何丫只是端着碗不喝,赶紧说道:“姑娘您常常我们京城的特产浓茶,这可是放了好几种香料熬成的,在外地可喝不着。”老妇人说着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傲气来。 “香料?”何丫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的水,惊异道。 “是啊,老妇这间茶铺虽然简陋,但是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我的茶里放了花椒、胡椒、奶油、盐巴、香茶等等好几种香料煮了几个时辰呢,实实在在的可比一些店铺放的香料多。”老妇人很善谈,滔滔不绝的开始鼓吹自家的浓茶怎么实在怎么货真价实。 而何丫已经石化了,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茶叶这样煮,这样的茶叶她不敢喝,谁敢把一大堆用来煮肉的香料喝下去啊,京城的人也太奇怪了。 老妇人回过神见何丫还举着碗发呆,正要说些什么又看到有人进来茶铺,连忙迎了过去招呼,把何丫忘却到了脑后。 “……少爷……”何丫苦恼的看着眼前的浓茶,不知该不该喝。 等何丫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少爷眼前的浓茶已经见底了,她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一向对吃食很挑剔的大少爷竟然把这碗诡异到极点的浓茶喝了下去! “其实,也不难喝。”陈默把碗往何丫眼前推了推,示意她可以喝。 何丫见少爷都喝了,她也就放宽心,一口就喝了大半碗。 “噗!”酸、辣、麻、苦种种滋味在口中炸开,何丫连忙吐了出来,咳嗽几声,赶紧把差碗推开,天呀,这是什么鬼东西! 低头狂咳的何丫正好看见陈默脚边有一摊水渍,似乎是刚刚才倒在地上的。 脑筋转的并不慢的何丫顿时明白了,抬起头咬着牙委屈地看着大少爷。 “少爷,你骗我,你根本没喝。” “嗯,我没喝。”陈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这丫头还是这么不禁逗。 何丫转过头负气的不理陈默。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来人正是山羊胡子船长,只见他坐在陈默旁边的桌子上,也点了一碗浓茶,看见何丫的狼狈样子,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瑾姑娘又被少爷骗了?” 何丫十二岁的时候,陈默给她改了名字,叫何瑾,瑾,美玉的意思。 只不过陈默和长生还是习惯性的叫她何丫,横山村的其他人却叫她为瑾姑娘。 第52章 进京(五)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瑾姑娘又被大少爷骗了?”穆子贤取笑的声音在何丫看来分外的讨人厌。 何丫瞥了一眼穆子贤,哼了一声,起身走到茶棚边望风去了。 她没再点浓茶,这东西看着就渗人,她还是不要摧残自己的味蕾了。 茶棚里面的人并不多,大多为苦哈哈,所谓苦哈哈就是在码头以搬运货物为生的粗野汉子,露着精壮滑亮的上身,黝黑黝黑的充满力量,他们身旁放着扁担和木棍,厚厚的木头被磨得油光滑亮,显然用的时间不短了,他们并不关注陈默几人,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就算是官人他们也见过不少,几个穿的好看点的外地人,在京城周边的地界数不胜数,有这个功夫打量别人,他们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等一会货船来了,他们可要死命的下力气搬运货物才能赚点银钱买吃食,这个世道能吃饱肚子就是福气,才是他们这些社会底层最大的追求。 “大少爷,二少爷传来消息,他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相信不久就会到达。”穆子贤低声说完喝了一口浓茶,含在嘴里微微品尝一番才吞咽下去。 他是圣朝土生土长的读书人,而且曾经还是一个官府承认的秀才,虽然在他选择作商贾的时候,秀才的名衔已经被去除了,但是一些读书人的习性却保留了下来,比如,在京城乃至整个书生界流行的浓茶! 浓茶的来历已经不可考,据说许多当代或者前代的先辈大儒都对浓茶推崇有加,穆子贤喝了十几年的浓茶,早已经习惯了这股独特的味道,横山村特有的经过杀青的青茶,苦涩清香,虽然穆子贤也喜欢,但是却没有浓茶浓重的滋味,喝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十年前他一家子人被长生带到横山村便在这处桃花源安定下来,户籍也被迁了过去,一家老小在横山村安居乐业,过得幸福安康,穆子贤如今掌管着一部分横山村的生意,时常在外奔波,虽然日子辛劳了些,但他却干的心甘情愿。 横山村似乎有一种魔力,总能让人放下全部戒心,心甘情愿的付出,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奔波的人最幸福的日子。 这次他本来在运输一批货物回横山村,半道上却接到大少爷发来的消息,让他在险关口等他,穆子贤本来疑惑为何在河中等待,待在见到被黑衣人刺客包围的大少爷后,穆子贤对大少爷的神机妙算钦佩不已。 听到长生要来了,陈默眼睛一亮,嘴角也忍不住轻轻扬起,“穆先生辛苦了,嫂夫人可是对家里的屁孩子没办法,这次可要先生好好管教一番,我听说原儿独自一个人跑到山里去把嫂夫人吓坏了。” 原儿是穆子贤的小儿,今年刚刚六岁,却已经是横山村第一熊孩子。 听到自家小儿这么活泼,穆子贤哈哈一笑,背对着陈默的脸上满是骄傲,如今的穆子贤已经不是以前的老迂腐,对待小儿的教育方式与大儿完全不同,放养的跟横山村的其他孩子一样。 “原儿竟然敢把母亲吓着了,可是不孝,这次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穆子贤满脸慈祥的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大少爷,虽然这次我是去北方收皮货,但我还是听到风声,皇帝似乎不行了,几位皇子蠢蠢欲动,这个时候进京可不是好时候啊,大少爷请务必多加小心!” 陈默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穆先生不用担心,这次的这批货物送回后,横山村的人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尽量与人少起冲突,这个时候我们要养精蓄锐,可不能又半点损失。”陈默随后交代了一些事情,穆子贤便起身离开了茶棚reads();。 陈默如此小心谨慎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与穆子贤见面,是因为在这个动乱即将开始的时候,保留一点底牌总是没有错。 穆子贤在外行商打的是天奉城海运总监手下的旗号,不管是谁查也只能查到天奉城而不会查到横山村,因为穆子贤在十年前已经在海城的大火中死亡了,如今的穆子贤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商人罢了。 只是这个商人手下却有这上千个好汉运输货物,听候调遣。 …… 海龙湾码头很容易便能找到舒适快捷的马车,坐在充满了熏香的马车里,陈默的鼻子总是忍不住的发痒,想要去揉一揉。 “内监大人,这马车里充满了香甜的桃花味,难道是女子所用的马车?”作为第一次来京城的土鳖,陈默表现的淋漓尽致。 蒋大力在陈默手上吃了亏,现在看陈默怎样都不顺眼,闻言也不等别人说话,抢先说道:“土鳖!这可是京城有名的桃花车,只有尊贵的人才能坐的起,要不是沾了仓木道长的福气,你可没有本事坐上这种高档车!” 陈默微微侧头看向蒋大力,眉头紧皱,“好好地男儿沾了脂粉气,太娘了,陈某实在坐不下去了!”说完就撩起门帘,在众人愣神的功夫,敏捷地跳下了马车。 何丫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看见陈默跳下来,也跟着跳下车,站在陈默的身后。 内监大人从马车里伸出一个头,黑着脸看着陈默,“陈默,你这是何意?” 陈默似乎没有看出他的恼怒,笑着说道:“大人,这可不能怪陈某,这车里的香味太浓,陈某的鼻子从小就敏感,对着刺鼻的味道总是忍不住打喷嚏,要是口水喷到了大人的脸上可不好。” 内监见他说的恶心,脸上的怒意更浓,这小子不上车,难道想自己走,在这种时候,要是陈默走丢了,他哪有时间去找他,现在最主要的是马上立刻送仓木道人进宫。 这时候他又听到陈默笑嘻嘻的说道:“大人,小子是乡下来的,坐不惯这么最重的马车,乡下人就喜欢坐牛车,你看,后面不是有一辆托着蔬菜的牛车吗,我就坐这辆吧,跟在大人后面也不会跟丢。”陈默指着因为他们的马车停下而被迫停下来,跟在他们身后的牛车说道。 内监大人也看了看后面的牛车,回过头见陈默态度坚决,他现在没有时间和陈默磨蹭,于是收敛怒气说道:“就你多事,要不是老夫还有急事,你小子早就被我打趴下了,好了,你要坐牛车你就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可以坐牛车,但是你身边的丫头可不行!” 陈默为难地看了看内监,“大人,何丫一个小丫头难道不应该跟着主子吗?” “哼,也不看看你的丫头有没有伺候人的样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赶快给我滚上来!” 最后,何丫被陈默无情的抛弃在了另外一辆单独的马车上,男女有别,这辆马车除了赶车的是男的,里面也就只有何丫一个人。 何丫对着陈默露齿一笑,“少爷,这辆车其实也不错,里面香香的,宽敞的可以在里面打滚!” 仰躺在被牛皮纸盖住的蔬菜上,陈默看着蔚蓝的天空笑道:“你要是愿意,等我们进城了也给你卖一辆!” “少爷说话算数!” “你家少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刚刚在茶棚的时候,少爷不是说谎了吗?”何丫还记着刚刚被陈默骗着喝茶的事。 陈默咦了一声,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以往不是转头就忘的么reads();。 似乎知道大少爷心中所想,何丫的眼睛转了转,“这是少爷第九十九次骗小丫了,小丫可是一笔一笔记着的!” 陈默满头黑线的看着何丫,这丫头还记着数! 本来一直安静的赶车牛车的圆脸大汉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对陈默的戒备消除了不少,本来他好好的赶车牛车,突然一个穿着锦衣的贵人跑到自己的牛车前说要坐自己的牛车,放着舒服的马车不坐,来做吹风吃土的牛车,这怎么不让人惊异,不过在二十个铜板的诱惑下,圆脸大汉就任由陈默趟在蔬菜上晒太阳了。 他运输的是胡萝卜,禁得住人的挤压。 圆脸大汉对面前这对主仆之间的谈话听的非常感兴趣,听得何丫说出九十九的数字,忍不住说道:“姑娘把数字记得这么清楚有什么用啊?” “当然有用,少爷骗一次丫头就必须答应丫头的一个要求,这可是少爷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陈默惊诧。 “就是大少爷第一次骗何丫的时候说的。”何丫说的信誓旦旦,陈默不禁疑惑,他真的有说过吗? 见大少爷沉思,何丫噗得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少爷,我骗你的,这个数字是我随便说的,嘻嘻” 弄不明白情况的圆脸大汉转过头看一点都不生气的陈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分外的老实憨厚,“公子真是仁厚。”走在前面的马车上,蒋大力听见后面何丫传来的欢笑声,心中既是对佳人的开怀高兴,又是对佳人欢笑的对象不满,一个巴掌拍在马车屁股上,车速加快了不少。 前面的马车加速了,后面的马车自然也要加速,于是陈默就看着本来和他坐的牛车并排的马车,一路狂奔着往前,而被丢下的陈默吃了一鼻子的灰。 咳了几声,陈默也就不管了,他悠闲地躺在一车的胡萝卜上,仰望蓝天白云,优哉游哉,看的圆脸大汉很是不解。 “公子,难道不觉颠簸?” “颠簸是人生常态,习惯了就好。颠簸有颠簸的好处,平稳安逸有安逸的好处,你看前面的人虽然跑的快,但是却错过了一路的好风景,我们虽然走的慢,但看尽了美丽的风光。”这时正好一只灰色的小鸟看见了满车的胡萝卜,也不顾忌有没有人躺在上面,双爪抓住胡萝卜就啄起来,吃的甚是欢腾,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 “……”圆脸大汉觉得他跟读书人说不到一块去。这一路的风景他已经看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觉得好看过。 车上的鸟越来越多,圆脸大汉没有注意到一直白色的信鸽降落在陈默的眼前,腿上还绑着一截纸条。 陈默小心的取下纸条,看清了上面的几个字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不住,眼里更是欢喜一片。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两日后到。 长生把纸条撕下前面三个字,然后又绑在信鸽的腿上,轻轻一扬,一只毫不起眼的信鸽飞回了天空,往北方飞去。 京城的南门是最繁华热闹的,南门城门外几百里地都修满了商铺小吃店,每日苦哈哈们在这里吃了早饭就上工,然后在夜晚时候休息片刻再往家里走,所以这里的人流量很大,车流不息。陈默到达城门的时候,内监已经排了好长一截队伍,他走下牛车跟圆脸大汉道了谢,步行到内监大人所在的队伍的路上,听到有人小声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进城门也要检查,每次都要等待几炷香的时间,要不是我起的早,今天只怕也要迟到了,到时候黑心的掌柜可不会给我工钱。” 这是一个中年妇人说的reads();。 “我听说啊,就是听我远房亲戚表舅侄女在大官家里做活的邻居说的,宫里出大事了,皇帝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了,好像是被人刺伤了,这是在查找凶手呢。”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这不是要命嘛。”围观的几个人纷纷捂住嘴巴,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只是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睛,显然他们对此时的兴趣度很高。 只是刚刚还在说话的人,已经排到检查的位置了,便闭口不言,等待检查。 陈默这才上了马车,忍住刺鼻的味道,见内监大人脸色很不好,蒋大力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只有仓木道长半闭着眼睛淡定的养神,见陈默看向他,还对着陈默微微一笑。 进城很顺利,内监大人在出示了皇宫内制的铜牌后,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马车一路狂奔,向着皇城跑去,街市不许马车奔跑,但是在看到马车外面挂着的牌子后,本来打算掀翻马车的衙役们立马让开了道路,有一个避闪不急的衙役差点被马车撞飞,要不是被同伴挡了一下,这一撞只怕不死也残废。 距离皇城百步的距离,内监大人便高举铜牌,口中高呼:“御用监王富贵奉旨回京。 站在城墙举着弓箭的护卫见到明晃晃的反射着亮光的铜牌,然后再听到话语,放下弓箭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手一挥,示意下面的人,可以开门。 到这时候陈默才知道内监大人的名字,王富贵。 接下来便是严密的检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漏洞,陈默的行礼被翻了一个顶朝天,何丫留在城外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何丫下了马车进了城门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城门的不远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圆脸大汉驾车牛车才进了城门。 这是刚刚陈默坐过的牛车。圆脸大汉车子上本来盖着的牛皮纸已经被守城的门卫掀开,露出里面的胡萝卜和其他的蔬菜,凌乱不堪,显然门卫对待这些蔬菜很粗暴,何丫能看见许多蔬菜上面有□□射出的窟窿。 何丫笑嘻嘻的走到圆脸大汉的跟前,微微屈礼说道:“不知大叔可还记得丫头?” 圆脸大汉摸了摸头,老实巴交的说道:“自然记得,不知道姑娘有何事?” “是这样的,我家公子坐过大叔的牛车,发现大叔为人好爽热心,特意命我在这里等候大叔,想要买下您的一车好蔬菜和马车” “什么?买下我一车蔬菜?可是我这一车蔬菜要送给前面的店铺的。”圆脸大汉一脸为难。 何丫从袖中掏出三锭银光灿灿的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大叔一看就是种庄稼的好手,这一车蔬菜卖了可以从新回去装就是,可是这一锭银子就不同了,过了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哦。” 在金钱的诱惑下,圆脸大叔抛下自己的牛车往车马行走去。 一锭银子在京城已经可以买到一辆好牛车了,他的一车蔬菜也不过值得一贯钱,这一合计下来,他差不多赚得了两锭银子,这个买卖太合算了,圆脸大汉已经笑的见不着眼睛。 赶车牛车,何丫优哉游哉的在街上行走,在很多店铺门口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打量,里面的人见是一个漂亮姑娘,纷纷招呼她进去看看,不过,很想逛街的何丫忍住了心中的冲动,终于把牛车赶到了一处写着红旗杂货铺的店铺门前。 店铺很不起眼,至少在这个繁华的京城里,红旗杂货铺最多是大了点,装修的也不精致,原木的木料制成的门匾何柜台,没有多余的修饰,虽然显得单调简单,但是却有一种古朴踏实的意境reads();。 探头向里面张望,发现里面的人有很多,但是穿的衣服都不像店铺的伙计,何丫发愁的看了看身后的一车蔬菜,把车子赶到门口,把牛绳子绑在门前的一根柱子上,打算自己进去看看。 “姑娘,这里不能放牛车!”一个中年人突然说道。 何丫转过头,停住正在系绳子的手,“可是我没有地方放啊。” “诺,前面就是菜市场,姑娘你可以把这些菜都卖掉就可以回家了。”中年人指了指前面,给何丫出主意。 没想到何丫却摇摇头,“这些菜不能卖。” “咦?为什么?”中年人疑惑,“难道你不是卖菜的?” 何丫打量眼前这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和蔼中年人,笑嘻嘻的说道:“我是来买东西的?” “您想买什么?”只要不把牛车栓在他们店铺的门前,中年人对待顾客更加的热情。 “我想买陈年老醋加墨汁混合的东西!” 此话一出,中年人浑身一震,仔细打量了何丫一眼后,抬起手招来一个伙计指着牛车说道:“小棋,这姑娘的一车蔬菜我们收了,你去把牛车拉后院里去,我要和姑娘谈一谈价格。” 杂货铺自然要收东西的,但是蔬菜之内固定的东西早就和郊外的菜农谈好了价格,平日里很少收这种野的零散蔬菜,而且看蔬菜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这样卖也卖不出好价格,小棋虽然疑惑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从何丫手中接过缰绳往后院走去。 灰衣中年人直接把何丫领进了雅间,刚刚落下帘子就激动的说道,“姑娘可是从横山村而来?” 何丫点点头:“掌柜的,我是公子身边的何瑾,见过掌柜的。” 灰衣中年人连忙扶起何丫,口中说道:“瑾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老夫托大,叫老夫一声杨叔就可,可不要掌柜掌柜的称呼。” 何丫乖巧的叫了一声:“杨叔。” 老杨脸上立马乐开了花,他亲自给何丫斟茶倒水,何丫见他这么客气,也有些不自在,她虽然是在公子身边,但是老杨毕竟是长着,给一个小辈倒茶是怎么回事。 “杨叔,瑾丫头可受不得您这样,您还是坐着我来斟茶吧,这样丫头我还舒服些。”何丫连忙接过茶壶,爽朗的笑道。 “呵呵,是老夫紧张了。”老杨看着何丫心情很好,抿了一口茶,他忍不住问道:“瑾姑娘是跟着少爷来的吗?” “是呢,这次少爷被皇帝召见进京,现在应该已经进了皇城了,丫头我身份不够,只能来打扰杨叔了。” “少爷被皇帝召见?这可是大事,怎么我没收到一点消息呢?”老杨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京城里的消息大多都是从他们杂货铺发出去的,皇帝召见的事情他们应该能知道才是。 “这不关杂货铺的事,这次召见是秘密行事,要不是内监大人突然来横山村我们也不知道皇帝想要见我家少爷。”何丫把最近的事情挑着能说的说给老杨听。 老杨全名叫杨槐树,这名字是他爷爷取的,世代为农的老杨家大字不识一个,听说是看见了村口的老槐树随口取的,就他们村,叫槐树的就有七八个,就是因为这个,老杨就下定了决心读书写字,但是基因是强大的,在学堂学了十年,也没能考上童生,但是老杨从小就表现力很强的算学天分,成年后就在京城里学习算账当算账先生,也算是脱离了世代为农的苦日子reads();。 八年前,老杨被穆子贤看中,招入南方商行做一个小小的账簿先生,在考察了杨槐树的人品和能力后,举荐给了陈默,五年前便被安排在京城的杂货铺当一门掌柜,管理横山村在京城的杂货铺生意。 老杨没有去过横山村,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的地界,但是多少也了解过那处桃花园的情况,每次和南方商行的人接触,他就想去看看,对自己的主子更加好奇,听说横山村是由一个只有八岁的少年一手建立起来的时候,他怎么也不相信,几年过去了,他每天守着品种越来越丰富的杂货铺,就算是每天看着他都吃惊不已。 许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吃食用具,只要一摆在货架上,很快就会被京城里闻名而来的人买了去,货不供求就是最好的写照。 “皇帝病重的事情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是皇帝被刺伤的事情纯粹是无稽之谈,皇帝已经几个月没有上朝了,自从过年后,朝堂上就是一片混乱,本来已经取消了十几年的宵禁也开始了,每天晚上巡逻的士兵把街道堵得满满当当,这样子还能有刺客进入皇城?”老杨作为一个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江湖,常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生活,眼界和能力并不是乡村农夫可比的,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商人,转眼又说道:“就是这样,我们杂货铺的生意也清谈了不少,许多好物件都没人来买,达官贵族们都在观望,偃旗息鼓的不敢犯一点错误,就怕在这个时候受到牵连,就连陈国公七十大寿都没有宴请宾客,这个时候少爷进京可不是好事啊。” “少爷也是这么说,但是都已经请到家门了也推脱不掉。”何丫也很苦恼,“不过少爷又说,这次的主角不是他,而是仓木道长。” “仓木道长?”老杨瞪大了眼,“就是能炼制仙丹的仓木道长。” 见到何丫点头,老杨皱紧眉头,“竟然把仓木道长都请来了,这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少爷现在真的很危险。” “杨叔您不用太过担心,少爷已经有了安排,我刚刚牵来的牛车上有少爷藏着的东西,您把白菜都掰开找出来,少爷有用。”何丫说出自己的目的,按照少爷的打算,这次本不想动用横山村的势力,但是在城门口见到竟然有士兵检查,就知道进入皇城只怕更加严密,他身上有一件秘密武器,这东西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了,他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把东西分解藏在蔬菜里,让何丫进城后找回来。 被人担忧的陈默此刻正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虽然知道进入皇宫盘查森严,但是如此折磨人却是没有道理的。 只见一个穿着靛青色宫装的太监手里拿着石灰粉,面无表情地洒在陈默泡着的木桶里,看着石灰粉在水中融化,陈默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可以了吗?” 太监假惺惺的笑了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不可以,宫中有规定,第一次面见圣上的人都需要浸泡半个时辰的石灰水去去邪气,以表示对皇家的敬畏。但是普遍上说是浸泡半个时辰,通常也不过是弹一点石灰粉意思意思,如现在这样实打实的泡半个时辰却是很少见,如真的这样做了,就是在刁难人。 “难道仓木道人也是如此。”陈默收回目光,感受身上传来的*刺痛,半敛的目光中射出逼人的杀意。 太监不屑的哼了哼,“仓木道人是谁,那可是神人,你也敢和他相比,不自量力!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落得个身处异地就早些滚回穷乡僻壤,不要来京城吃苦,京城可不是你这样的穷小子能住的。” 按理说,这些在宫中讨生活的人是最会做人的,他们知道莫欺少年穷这话,对待人都是客气有礼,虽然不至于谄媚,但是断断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讽刺马上要面见圣颜的年轻人,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得罪的人出息了不会报复回来,他们这些一辈子只能做些见不得台面的活计的人,到时候有权利的人还不是怎么捏他们就怎么捏。 如今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人,要么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冲动的人,能完完整整在宫里活到现在的人,能是冲动的人? 那么,他依仗的是什么? 自己第一次来京城,不可能得罪宫中的人,难道是宫外的? 想到这里,陈默忍不住叹口气,自己已经这么低调的来京城了,某些人还是不安分reads();。 陈默从桶里站起身,在太监愤怒的目光中,自顾自的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打一桶清水冲洗身体后,换上干净的衣物,这才转过身对叫嚣的太监说道:“做事留三分余地,陈默虽然身份低微可也不是你能欺辱的,你身后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次我进宫是受了皇帝的召见?” 太监顿时哑住了,看着陈默非常的不屑,以为陈默在说谎,“你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子,还能得到皇帝的召见?你一个小小跟班,能在仓木道人身边伺候是你的运气,咱家是看你身上晦气重,这才好心帮你,你还不领情,哼,小子,等下有你好受的!”太监当然不相信陈默是皇帝陛下点名要召见的人,内监大人的原话是这小子是仓木道人的跟班,他身后指示他的人也是这样说的,皇帝是这么容易见的吗,而且如今的皇帝还在病中,就连官员都难得见到皇上。 他在宫里当差已经十年了,还不是一次皇上的圣容也没有见过。 陈默没有再说,对着太监冷冷一笑,一甩衣袖走出了房间。 太监自然不知道,在几个月后,他从一个轻闲的净水太监变成了一个专门洗马桶的,人人厌恶的倒尿桶的太监,根源就在这里。 皇宫内守卫森严,陈默被人一路领着往皇宫深处里走,目不斜视,目光低垂,态度恭敬。 内监和仓木道人早就不见了人影,想来已经受到皇帝的召见了。 此刻,皇帝的寝宫内,内监跪在床榻前把这段时间的情况简短的说了一番,待说道受到黑衣人行刺的事情后,一直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皇帝猛地睁开眼,表情变得狠历凶猛,如同食人的凶兽,只是他一激动,嘴角就有些歪斜,不一会就有晶莹的口水流了出来,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一直在为皇帝把脉的仓木道人在这个时候说道,“皇上,切勿动怒,动怒伤身,对病情没有好处。” 仓木道人的话很管用,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暴怒的心情慢慢平复,他艰难的说道:“道长,朕的病可还有治?” 这话其实皇帝已经问过宫中的御医,御医们说了一大通的药理就是不见正面回复皇帝的问话,在皇帝杀人的威慑下,御医们只得说,可以减缓病情的加重但是却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皇帝的病在后代有一个名称--中风。 几个月前,轩辕皇帝昏倒于殿内,自后就是半身瘫痪,口眼歪斜,就连说话都困难,更别说行走。这个病在圣朝并不少见,多发生与富贵的家庭和老人,御医们知道对这种病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让暴怒的皇帝一口气杀了几名御医,如今整个皇宫,人人自危,谨言慎行,就怕狂怒的皇帝一个不顺眼就把自己给杀了。 但是仓木道人却不怕皇帝发怒,只见他沉思了半晌后,才说道:“皇上,您的病是因为常年喝酒吃肉,发怒伤肝引起的,只要注意饮食吃些清淡的食物,再加上老道给您配的丹药,想要恢复以往的健壮完全有可能。 轩辕皇帝激动的一把抓住仓木道人的手,“此话当真!” “老道不敢欺瞒陛下!”仓木道人作揖回答的斩钉截铁。 对仓木道人轩辕皇帝是很相信的,闻言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哈哈,我就知道,朕是一代至尊,没有人能打败我,就算是病痛也不行reads();!” 内监和殿内的其他的宫女太监纷纷跪拜,祝贺皇帝早日康复。 有了这么好的开端,等一身白衣的陈默受到接见的时候殿内的气氛已经没有了往常的压抑。 “草民陈默拜见皇上。” “起吧。” 陈默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低着头恭敬地站起身,束手而立等待天下至尊的皇帝问话。 虽然如今的天下至尊连话都说不清楚,也不是一个草民可以造次的。 过了好半响才听到上方传下话来,“……陈家子,你可知朕为何召你进宫?” “草民不知。”陈默听到皇帝那句耐人寻味的陈家子就知道这事和陈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你不用给朕装糊涂,朕欠陈国公一个人情,这老不休想让自己的孙子回京,自己不想办法却求到朕的头上,这个人情不得不还啊。”轩辕皇帝说的语重心长,陈默却听的心惊。 随着时间的流失,陈默以为这具身体的家人已经放弃了寻找,在模糊的记忆中,陈默知道‘小陈默’的家族不凡,也知道和陈国公家里有牵连,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陈国公的孙子,大不了是陈家旁支的小孩。 刚刚他被人鄙视欺辱,还想着会不会是陈国公的旁支看他不过眼来欺负他,现在才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 陈国公,可是三朝元老,经历三次国朝动荡而不灭,可想而知陈国公的势力有多大。就连轩辕皇帝都欠陈国公的人情,可想陈国公的智力和情商都不容小觑。 陈默吓的再次跪拜,“草民是真的不知。” 见陈默吓的已经在瑟瑟发抖,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靠在床上的轩辕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以前不知没关系,现在知道就行,你现在告诉朕,你可愿回陈国公府?” 愿不愿意回国公府,陈默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好好的日子不去过,谁想不开回去和别人争夺家产,弄得乌烟瘴气,日子都过不舒坦。 但是话却不能这样直说。 国公的爵位是轩辕皇帝颁发的,国公府也是轩辕皇帝赐下的,陈默要是表现出对国公府不屑一顾,陈默可以想象,他只要流出一丁点不情愿一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皇帝的威严不容侵犯,他一个小小草民没有这个能力反抗权威。 陈默微微抬头,让皇帝陛下看出他脸上的为难之色,嗫喏半天说道:“草民在外已经流浪了十余年,已经忘了国公府的一切。” “哈哈,这有什么,只要住上几年,什么都想起来了。”说罢,打量了一番陈默说道:“你今年应该已经十八了吧,可已经娶妻?” 陈默腹诽,他有没有娶妻,皇帝难道自己不知道,从皇帝所作所为陈默已经猜出,这个刚愎独断的皇帝,早就把他查了一个顶朝天,只是陈默自信,就算是别人怎么查,有些东西,这些人也是查不出来的。 陈默脸上露出少年人的青涩说道:“回禀皇上,还没有。” “哈哈,如此一来,你回到国公府,就能有一门好亲事了。”轩辕皇帝真的很高兴,只是他毕竟是在病中,年纪又大,说了一会话就显露出疲态来。 陈默更随着内监走出皇帝的寝殿,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内监恭喜道:“没想到您的身世如此不凡,是咱家冒昧了,希望陈公子不要记恨咱家的失礼reads();。” 陈默嘴角抿了抿说道:“内监大人客气了,小子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山野粗人,可受不得大人一拜。” “难道公子不愿意回到国公府过富贵日子?”王富贵是真的惊讶了。 陈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大人可不要寒碜小子了,刚刚进宫来便有一个太监告诉我他背后的人希望我马上滚出京城,我还疑惑着,如今看来,这富贵之家小子是住不成了。” 告状需要掌握时机,王富贵虽然在宫内不算一个官最大的内监,但是治理一个小小的太监却是一句话的事。 陈默从来不是一个别人给了一巴掌还把另外一边脸伸过去的君子,他提倡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我必百倍还之。 君子要是就是任人宰割,那他宁愿做小人。 王富贵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见陈默话不作为就知道国公府的人不消停了,陈默进京这么隐蔽的事情都能知道,只能说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想起自己这行人在船上受到的袭击,脸上更是阴晴一片,只是,国公府毕竟是大家族,他还不敢公然与国公府的人对上。 匆匆送陈默离开皇宫,他便回头找自己的上司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在皇城处事,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是好惹的。 直接告诉皇帝是不行的,皇帝对陈国公的信任是宫外的人没有办法体会的,但是如果不打消一下国公府其他心思不纯的人的气焰,差点死在穿上的王富贵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王富贵明白国公府不成器的人做不出刺杀的事,但是幕后黑手王富贵又不敢对上,于是这些蠢货就成了他对付的靶子。 陈默满意的看着王富贵一脸煞气的离开,转过头就看到在皇宫门口一处角落停着的一辆马车。 上面挂着的国公府的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非常的刺眼。陈默敛目沉思,神情自然的走过这辆马车,缓缓消失在人流中。 国公府的马车上没有人守候,本来来接陈默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风吹过铜牌,只听到铜牌撞击车沿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传到老远陈默都觉得刺耳。 一处偏僻的地方,一个黑脸大汉非常紧张的看着身边的管家,见陈默越走越远,忍不住说道:“吴管家,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挨板子啊,这可是公爷下的命令,我们这样阳奉阴违,要是被公爷发现了如何是好。”黑脸汉子越说越怕,连忙起身想去把陈默追上。 吴管家一手把他拦住,不满道:“你怕什么,一个消失了十三年的小子,沦落为与商人为伍,已经十八岁了还没考上半点功名,这样的人你怕他什么,难道你还担心他敢上门来,我告诉你,他要是敢上门,你信不信守门的阿诺会被他打成残废。” 黑脸大汉还是有些担心,“可他毕竟是国公府的长孙,要是……” 吴管家看着远处的陈默,脸上全是戾气,“就是因为他是长孙才不能让他回府,国公府不需要长孙,只要有二公子就可以了,这小子不好好的待在偏远的地方,偏偏要跑回京城,这是他自己不要命!” 黑脸大汉一脸惊骇地看着吴管家,吴管家反应过来,见自己说漏了嘴,冷冷的瞥了一眼已经吓呆了的黑脸大汉,“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人会忙你管的!” 黑脸大汉连忙捂住嘴,频频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的。 “既然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你就好好干,二公子不会亏待你的,你不是想要取三夫人身边的杏儿吗,只要你好好干,不管是杏儿还是桃儿随便你挑。这几天你就跟着他,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要是有什么异动马上告诉我!”吴管家威胁一番又给了一个甜枣,很简单的手法却把黑脸大汉弄得听话无比。 53 混乱(一)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出了皇城,天色渐渐变暗,路边的行人却不见减少,似乎热闹才真正开始。 圣朝京城的繁华确实不能用想象来比,这一路上,陈默不止看见了黑皮肤白牙齿的人,还看见了红头发蓝眼睛的欧洲人,这些人说话做事和圣朝人没有区别,要不是看见他们皮肤陈默还以为他们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 陈默虽然是第一次来京城,但来之前也是做了十足的功课,对京城的布局大致有了解。 圣朝以皇城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向外呈现扩张的建筑,由高到底,建筑越来越低,在京城外围的房屋也只能是一间低矮的小屋,听说当初建造这座城市的时候,是为了随时看清进攻的敌军,身在皇城的皇帝能站在高处能看见四面八方的情况。 圣朝自从开国以来,重文轻武,十几年下来,许多的大儒和文人层出不穷,使得整个国家的文化气氛非常浓重。 就连在路边的卖彩灯的都在吟诗作对。 岁熟人心乐,朝游复夜游。 春风来海上,明月在江头。 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 无妨思帝里,不合厌杭州 “公子,过几日便是今年的万灯节,还不买几个雅趣的彩灯回去应应景?”一个作书生打扮的青年人见陈默停在摊前,收起手工的扇子,脸上带着书生特有的矜持笑意说道。 万灯节是在每年秋收后十月十日举行的节日,这样的节日在北方盛行,在南方虽然也有但是却没有这些花头。除了十月十日的万灯节可以看到色彩缤纷的彩灯,每年的上元节也可以看到这些景物。 陈默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绘制的非常精美的彩灯,饶有兴致的说道:“需要猜字?” “公子要是能猜出彩灯上的谜底,这个灯笼就算是送给有缘人了。” 陈默随手拿过一个彩灯,看着上面写的字——思。 “公子请猜。”书生打扮的人很客气。 陈默微微一笑,“十。” 书生:“刃?” 陈默:“召!” 书生:“武?” 陈默:“婓。” 接连几次,陈默很快速的猜出灯上的谜底,这让书生和煦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皲裂。 猜灯谜虽然很雅趣,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生计,陈默接下来便没有再猜灯谜,刚刚因为他的举动吸引了许多路过人的围观,他被人群团团围住,不一会人群外便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这让书生的生意好了不少,看着陈默的脸色也变的越发和煦,陈默摇摇头,挤出人群,躲开一个黑脸大汉的目光从容的离开了。 陈默的反跟踪能力并没有练习过内劲之人强,他一开始也没发现被人跟踪了,他只是一时起了性子,打算逛一逛繁华的京城的时候,后面的人撞翻了一辆鸡公车这才被他发现。 黑夜的狂欢并不能持续多久,等陈默看见红旗杂货铺的时候已经听见了宵禁的钟声,陈默算了算,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九点,这么早就宵禁让人不能随意外出,可能会憋坏一些喜欢流连风月之地的人吧。 何丫一直在店子里等待,少爷不让她去皇门口等待,无法何丫便焦急的在屋子来来回踱步。 老远看见陈默走了过来,何丫连忙跑出杂货铺,“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东西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就在屋子内。” 走进杂货铺,一直等待在一旁的老杨立刻把房门关上,引着几人走进了内院,随走边说道:“这是老夫第一次见过大当家,没想到大当家如此年轻俊秀,就算是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对老杨的恭维,陈默并不当真,京城藏龙卧虎的人多的是,就连有神童之称的也有七八个,陈默有自知自明,他充其量就是比别人多了一些见识。 他从来不轻视古人认为他们的智商低,反而他觉得这些人比他这个经历过现代化教育的人聪明。 就比如,他在一次舞龙会上就看到一个耍杂技的人从龙口里喷出一道白色的火焰,这种火焰燃烧的是高浓度的酒精,但是围观的人却认为是上苍显灵,很显然,舞龙的人已经掌握了如何提纯酒精,但是这些人为了保留一口饭吃,从不对外从不说,只说是神鬼之事糊弄迷信的人,也许经过几十年或百年后,这个秘密终将会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老杨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见陈默虽然笑容满面但是精神似乎有些疲惫,并没有多加打扰,很快便休憩去了。 陈默收好何丫递给他的小匣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便让何丫也去休息了,这丫头跟着他一路奔波,必定累坏了。 陈默打算等长生到了,他们就启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日,阳光很早就出现在天边,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小棋很高兴的捧着一筐子水果回来,“杨叔,今天外面竟然有卖果子的,这么新鲜的梨子一定很好吃。” 老杨看了看饱满的梨子,笑着点点头,“等下把梨子送到公子的房间里去,这些梨子个头足一看就是长满了时间的,一定很好吃。” “好咧。” 正在洗漱的陈默看见端着一盘子里进来的小棋,也笑道:“早就听说京城种的梨比其他的地方好吃,今天一定要尝一尝。” “公子您不知道,这种梨子虽然郊外也种有,但是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吃用,市面上很少见到,这次要不是小棋我眼疾手快,说不定这框梨子早就跑到别人的肚子里了。” 陈默闻言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梨子啃了一口,刚刚咀嚼,还没有吞咽,脸色就是一变,皱起眉头把口中的梨子吐了出来,问小棋:“卖给你梨子的人长什么样?” 小棋见公子把梨子都吐了出来非常疑惑,难道不好吃,他伸出手打算尝一尝,没想到手一伸出去就被陈默打了下来。 “这梨子有毒,不能吃。”陈默叹了一口气。 小棋愣愣地看着一盘梨子,好半晌才说道,“这……这梨子是我在门外不远处的集市上买的,只花了十文钱,我说怎么这么便宜,原来是有毒!” 小棋倒没有不信陈默的话,他能在红旗杂货铺工作,对大当家的也算有些了解。公子从来都没有拖欠过他们的工钱,每到过年过节还会有红包拿,对于这样的主子,小棋是从心眼里信任。 “你拿回来的梨子还送给谁了?” “我拿了几个给瑾姑娘,糟了,瑾姑娘不会吃了吧!”小棋脸色大变,也顾不得礼仪了,提起脚就往隔壁房间跑去。 陈默也是脸色一变,等他推开何丫的门后,看到还在呼呼大睡的何丫松一口气,便让小棋把梨子拿出去丢掉。 54 混乱(二)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一大早就遇到如此糟心的事,让大家的心里都蒙上了一片阴雨,幸好陈默的舌头灵敏, 又对□□这类东西有免疫力,一般的□□对他已经没有伤害,他身上的蓝血使得他百毒不侵, 至少到现在为止陈默还没有发现能让他中毒的□□。 看着被喂了梨子的公鸡双腿直直的绷着, 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丫几人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去集市寻找卖梨人的小棋也回来了,陈默见他一脸失望就知道无功而返, 这也是在陈默的预料中。 这药的毒性如此强是大家没有想到的,一般来说毒性强的药都带有强烈腐蚀性, 可是小棋买的梨子却是外观完好, 鲜嫩多汁, 任谁也看不出里面被注射了□□。 陈默让其他的人都去忙自己的事,自己却单独找到老杨。 老杨对早上的事还心有余悸, 见东家来了, 便问道,“公子可是有头绪了?” 陈默摇摇头, “我刚刚来京城, 还一头雾水,此时蹊跷,我对京城情况不清楚,请问杨叔,您对京城几大世家知道多少?” 在京城贵族虽然不能说多如牛毛,但是没有其他地方值钱却是真的,但是四大家族却是除外。 “老夫在京城几十年了,不敢说通透但也对这些世家知晓一二,不知东家想知道哪一家?” “先说说陈国公府。” 老杨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不过毕竟是老江湖了,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还是稳住心神说道:“陈国公可是四大家族中排到前头的贵族,国公爷经历三朝而不倒反而很受皇上的信任,国公爷有三位公子,但是不幸的是,嫡长子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无子无女,这一脉已经断了,另外两位虽然是庶子,但是也受到了皇上的中用,陈二爷统领皇城军,陈三爷在朝中任四品文职,具体的家中情况就不是我一个小民能知道的了,东家,您问这些是何意?” 陈默低头喝了一口茶说道:“昨日在宫外见到陈国公的坐轿甚为气派,能把马车停在皇宫外的不多吧。” “当然,皇城十步闲杂人等不得踏入,踏入者立斩,守在皇城上的护卫可是盯得紧,在京城没有人敢靠近皇城。”老杨说到此处,脸上露出敬畏之色,看着皇城的方向,“东家刚来京城可能不知道,每年死在皇城官兵的□□之下的人并不算少,就在前几日,一个喝醉了的大汉,不知道怎么的就醉醺醺的跑到了皇城底下,被人一箭射在了地上,死的不明不白。”说完叹了一口气,“我猜这人一定不是京城中人,不是刚刚来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在京城谁都知道不能跑到皇城街,这不是找死嘛。” “这么说来,陈国公家深得皇上的信任了。”陈默幽幽说道。 “自然是的,不然谁敢把马车停在皇城下,除了陈国公家的,其他家族也没有这个权利。” 难怪昨日他看到其他家族的马车离皇城很远,就陈国公家的马车紧紧贴着城墙,看来陈国公在皇上心中不是一般的信任啊。 只是,事情都有两面性,不管是谁坐上了高位,久而久之都会生出一个怪毛病——多疑。 陈国公府现在看来深的皇帝的信任,但是这种信任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昨天他只不过是和轩辕皇帝谈论几句,就深深知道轩辕皇帝的喜怒不定,说是在还陈国公人情,但是却不断的敲打他,让他听话,但是他却没有颁发任何的文书来确认他的关系,似乎不是在还人情,而是在敷衍了事。 陈默不会自大的认为,他一个失踪了十几年的人会得到陈国公多大的重视,要是真的重视,早就来找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在宫外看到一辆空荡荡的马车的时候,陈默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觉得这里面迷雾重重。 从红旗杂货铺出来,刚刚走了一条街陈默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有了今天早上的一事,陈默很注意自己身后的情况,护卫陈默是没有的,他也不习惯,可是这个时候陈默觉得,要是长生在就好了,要是长生在,他现在也不至于做事蹑手蹑脚的难受。 甩掉一批跟踪的人,身后又冒出一批,陈默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上,无奈的看着蹲在楼下石狮子旁的黑脸大汉,这人是昨天跟踪他的人。 竟然有两拨人在跟踪他,陈默苦笑,他何德何能啊。 等黑脸大汉已经不赖烦的躲避身形不时看向陈默的方向的时候,陈默终于下楼了。 黑脸大汉见人出来了,脸上一喜,心中的烦躁消减了不少,看着前面的人不敢眨一下眼睛。昨天把人跟丢了,被管家骂了一通,他心里也憋着气,就想着找个机会揍一揍前面这个滑溜的小子。 要是昨天他还担心陈国公因为没有接到人来找他的话,今天他就是全无顾忌了,一天了,他也没见府里再出去找人,说明眼前这个人一定都不重要。 作为国公府三等马夫,人笨手粗的黑脸大汉过得最受气,这次突然受到重用,虽然是一个不太好的差事,黑脸大汉也不想听管家的吩咐找外面的人来帮忙跟踪,黑脸大汉认为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兜里还没有揣暖和的银钱他不认为应该和别人分享。 黑脸大汉的跟踪手法简单粗暴,陈默真的很难装作没看见,路过在街边闲逛的花胳膊的时候,陈默停了下来。 花胳膊是京城无赖闲汉的统称,这些人露出的胳膊上刺着花花绿绿的刺青,胳膊上肌肉鼓动,一看就不好欺负。 不过,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是一条街上维护治安的最主要的人手,花胳膊也有组织和帮会,在什么地方都有黑帮组织,特别是商业繁华的地方。 “有一个生意接不接?”陈默双眼直视花胳膊为首的一个大汉。 对待这些人需要用强势的态度,要是露出一点弱势来,眼前这些欺软怕硬的人铁定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 “嘿,什么生意?”为首的大汉手里拿着鸡腿,满脸油光的不怀好意地看着陈默。 陈默笑着掏出一锭银元宝,“请几位喝酒,在下被贼人盯上了,不知几位能否抓住他。” 大汉毫不客气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啧啧两声道,“想使唤哥几个这点银子可不够。” 陈默很知趣的再掏出一个银子。 花胳膊对鬼鬼祟祟的人很注意,早就发现了陈默和他身后的黑脸大汉,收好银子后,便带着人手一窝哄的走了过去。 不能在大街上打架,花胳膊像提着小鸡一样把黑脸大汉提溜着往一条小巷走去。 黑脸大汉一脸发懵的萎缩着不敢叫唤,他虽然是在陈国公府当差,但是做的却是最累人最美权利的活计,绝对不敢和花胳膊对上,现在他只希望这些人就是看他不顺眼,揍一顿然后他能安全离开。 只是在被揍了一顿后,看着站立在眼前的陈默,黑脸大汉顿时傻眼了。 花胳膊已经知趣的离开,行有行规,揍人没事,但是要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他们这些人也混不长久。 “跟着我做什么?”陈默蹲下身,看着黑脸大汉笑的和蔼可亲。 黑脸大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默的笑脸就觉得浑身一冷,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他们可没有把你的喉哝打坏,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说,这块石头可就要落在喉咙上了。是谁派你来的,跟着我做什么?” 看着不断在陈默手中跳落的石头,黑脸大汉咽了咽口水。 “我……我是陈国公府的人。”黑脸大汉看着陈默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脸,继续说道,“我是国公府的三等马夫,平日里只是运送柴火和蔬菜,不过昨天我被吴管家带去皇城门口接人后,吴管家就让我跟着你,我……” “吴管家是谁?”陈默打断他倒豆子般的话。 “吴管家是内院二等管家,专门管厨房的事物。”黑脸大汉瞅了瞅陈默的脸色,说话却说的模棱两可。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很害怕他的人,觉得他是不是太和气了。 一个手刀落下,黑脸大汉骇然地晕了过去。 陈默的个子比黑脸大汉还要高处半个头,所以等陈默扶着晕过去的大汉回到红旗杂货铺的时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兄弟和睦的哥两喝醉了扶着回家,小丫看着两人愣了愣。 “愣着干什么,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陈默揉了揉酸痛的隔壁说道。 “哦,好的少爷。”回过神的何丫动作麻利极了,三两下把人捆绑起来,手法娴熟动作迅速。 “你这些手法也是白凤教给你的?” “凤姐可没空教我,是我偷偷学的。”何丫调皮的笑道。 陈默想起总是和长生比多的白凤,这两人在村子里总是不安稳,这次出来也不知白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次他之所以没有带人来京城,一是为了谨慎想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以免刺激其他人的神经,二是白凤那边更重要,需要的人手更多。 正想到此处,窗外飞进来一只灰白的信鸽,悠闲的在窗沿上挎着小碎步,啄食上面的食物。 陈默取下信鸽脚上的信封,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转头对何丫说道:“白凤那边已经完工了,他们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 “太好了!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敢下毒的恶人了!”何丫拍掌欢呼。 “那么,我们现在就好好拷问拷问这名黑脸大汉吧。” 55 混乱(三)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国公府是当今皇帝御赐的府邸, 坐落于城西, 闹中取静,房屋精美尊贵, 风景秀丽无双,虽然府邸有五百多人,但是真正的主子却仅仅不过十余人。=乐=文= 国公府最尊贵的不是陈国公, 而是国公的母亲刘氏,刘氏如今八十有九, 是国公府当之无愧的老祖宗。 陈国公有三个儿子, 除了发妻生的嫡子死了,其余的两二三女都长的很健康,两个儿子也位居高位。 已经七十岁的陈国公, 如今早已经不在朝中任职, 每日在家中饮酒作诗,好不痛快, 只是武将出身的陈国公,肚中墨水并不多,能做出的诗自然好不到哪去, 所以外界几乎没有流传出国公爷的诗作, 使得京城的文人甚为惋惜。 二公子陈栋梁镇守皇城军,平日里很少回家,大多都在军中生活,家中一妻二妾,三女都已经嫁人,三公子陈无庸却是在户部任职,一妻五妾,三儿三女,都没有娶妻嫁人。 这些人住在国公府,每日里小矛盾不少,但是作为外门的三等奴仆,黑脸大汉也就知道这些。 这次派他来跟踪陈默的吴管家,陈默从已经吓傻了的黑脸大汉口中得知,吴管家和陈无庸的长子有关,不过,陈默自然不会完全相信黑脸大汉的话,只是有一点却是很肯定的,陈府内宅已经在向他出手了。 见再也找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后,陈默再次打晕了黑脸大汉,让何丫给黑脸大汉包扎手上的刀痕。 陈默只不过是在黑脸大汉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伤口早就已经自己结疤不流血了,只是黑脸大汉的手下放着一个不断滴水的木桶,滴答滴答的声音很像从手腕处不断流出的血。 这种简单的心里刑法陈默本来只是试一试,没想到效果却超乎预料的好。 他没打算把黑脸的大汉放回去,先关着吧,关个一两天再说。 就在这时,老杨慌张的跑了进来。 “东家,宫里来人了。” …… 再次被皇帝召见,陈默非常不解,“王大人,皇上身体可安好,这次召见草民所谓何事?” “自然是好的,皇上的身子有仓木道长的照料,无需我们担心。”王富贵坐在马车里笑眯眯道:“不知公子可还习惯车中的熏香,这可是京城最流行的桂花香,余香五日不绝,可谓是上品。” 陈默抱抱拳,轻轻咳了咳,“在下鼻子灵敏,可受不住这些富贵之物。” “有何受不得,本事富贵人,习惯习惯就好。”王富贵仍旧笑眯眯的。 陈默见他有意转移话题不提进宫所谓何事,也就知趣的不再问,和王富贵聊起他昨日在街上看到的景色,“昨日从皇宫出来,见皇城街上来往之人都是颜色各异,难道如今我们大圣朝已经四方来客,异邦来朝了吗?” 王富贵露出自豪的神色,“在皇上的带领下,四海皆是供奉国,这有什么吃惊的。” 陈默适时的露出恍然大悟,崇拜的神情,看的王富贵大为满意。 接下来吹捧了一番皇帝的丰功伟绩,陈默很配合的做一个狗腿之人,等王富贵下车的时候,看着陈默小声说道:“你刚刚来可能不知道,今天是皇上见文状元的时间,本来文状元早已经离开京城前往地方任职,可是皇上病重此时就推迟下来。” 陈默赶紧作揖感谢,王富贵看他态度很好于是又说道:“殿内不仅有文状元,还有许多青年俊杰,咱家刚刚还看见了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 王富贵的话并为说完,但是言下之意却很明确。 今天这是给公主挑选驸马呢。 陈默再次道谢,这才跟着一名宫女向宫内走去。 王富贵站在原地看着陈默走远,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小女再次写过内监大人了。” 王富贵转过身看向迎面走来的宫装女人,脸上露出惯有的笑容,“陈姑姑怎么如此说,咱家只不过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再说了,咱家这种无根之人,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陈婉柔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陈默说道:“没想到大哥家里还有一根独苗,这些年只怕吃了不少苦吧。” 王富贵看着穿着一身青衣的陈婉柔,“姑姑可是从太后殿中回来?” “太后娘娘今日精神不好,已经休憩了,我过来是奉太后的旨意,太后休憩后想要见一见她的小辈。”陈婉柔没有转头,看着空无一身的前方,轻轻说道。 王富贵心中却是一惊,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太后虽然说是见小辈,但是王富贵的知觉告诉他,太后想见的人是陈默。太后已经十几年不理后宫之事了,更是不问外面的事情,如今陈默只不过刚刚回京,太后便已经得到消息,都说在宫中没有秘密,连久不闻外事只知道礼佛的太后也在关注陈默。 王富贵疑惑了,陈默虽然是陈国公的亲孙子,但是和太后却是没有任何学院关系,为何太后会如此关注陈默。 陈婉柔站回廊上的样子自然被人看见了,皇帝身边的一名宫女走上前来,“陈姑姑,皇上有请。” 陈婉柔点点头,跟随宫女而去。 陈默被宫女带到了一处偏殿,此时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陈默一进去便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不为其他,只为陈默此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一个穿着锦袍的青年摇摆着折扇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陈默后,不屑的说道:“小子,你是谁?” 陈默笑着就当没有听到。 对陈默的无视青年显然很是恼怒,看着陈默的眼神一瞬间鹰隼起来,“小子,本侯爷问你是谁?” 见谢侯爷发难,本来无所事事的俊杰们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谢侯爷的父亲可是外姓王,作为唯一一个外姓王的公子,谢侯爷在京中青年中的威信可不低,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不知是从那个犄角疙瘩里跑出来的,敢得罪京城第一纨绔,这小子有得苦头吃了。 感受到从四周传来的恶意,陈默皱了皱眉头,“在下陈默。” “陈默……?”谢侯爷顿了顿,也皱起眉头打量陈默,似乎有些疑惑。 这时大殿内传来一声惊讶的声音:“你是陈默?横山村里的陈默?” 陈默闻言看去,只见一个圆脸青年正惊异地看着他。 从那熟悉的面容上,陈默看出了此人是谁,于是,脸上带着微微笑意道:“原来是二公子。” 王樊几步走到陈默面前,睁大了眼睛古怪地看陈默,好半晌才说道:“你怎么来京城了,而且还……在这里?”似乎想起了身处何地,王樊收起了脸上的激动,端出一副贵家公子的做派说道:“没想到陈兄也在此地,看来陈兄的机缘不少啊。” 围观的人见他们认识,又看谢侯爷似乎也放弃了找陈默麻烦的意思,纷纷找自己熟悉的人攀谈起来,今天他们为何而来,大家都一清二楚,在做的人都是皇帝看好的驸马人选,但是如今待嫁的公主只有一位,显然,他们都是竞争对手。 “陈兄可知今日的事?”王樊风流样子做了没几分钟,还是忍不住靠了过来。 “略知一二。”陈默点头。 “那你的意思?”王樊诡异的眨了眨眼睛,看的陈默满头黑线。 “陈某还没有娶妻的打算。”陈默的回答一板一眼。 王樊曾经在横山村住过一段日子,对陈默的性子虽然不说莫得一清二楚,但是绝不会是眼前这个古板样子的性子,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转,轻咳道:“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不知道王某有没有这个机会请陈兄喝一杯酒。” 来到京城遇到第一个老熟人,陈默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道:“王公子请客,陈某自然不敢推迟。” 如今的王樊除了一张圆润的脸外,已经看不出以前的半点样子,手摇折扇的样子分外的风流俊朗,京城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习性,陈默不知道他颜控的性格变没有变,但看他能对自己和颜悦色的说话,对身边之人也能很好交谈,长袖善舞的样子,就像是一根老油条一样。 他们这一群人在偏殿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直到午膳时刻才被传到御花园用膳。 御花园里花团锦簇,绿草茵茵,秋风吹过,带走最后的燥意。围坐在餐桌上的众人紧紧等候皇上的到来,听说皇帝已经能简单的走几步路了,御医们束手无策的病症在仓木道长手中却是手到擒来,只不过一天,皇上的病情就好转的如此快,让人不得不感慨活神仙的医术。 陈默也很好奇,轩辕皇帝明显是中风了,虽然是轻微的半身麻痹,还没有瘫痪,但是如此快速的治疗中风的人,仓木道长是用的什么方法。 “参见皇上!” 皇帝姗姗来迟,銮驾上的轩辕皇帝气色似乎很不错,看着眼底下的青年才俊笑的很和煦,“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朕让你们来就想看看我大圣朝的后代是如何的人,拉弓射箭你们一定都会,希望你们不会让朕失望。” 话音刚落,一大排的侍卫便举着靶子和弓箭排成一列站在你远处。 陈默这边的人皆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看他们的样子根本不知道皇上还有这么一处。 虽然君子六艺里面有射、御这两项,但是谁还认真的去练过,他们这些文弱书生能上马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书生世家的人正在惶惶的时候,武将出身的士子却是一脸笑意。 王樊正苦恼的时候,瞟见陈默老神在在,不禁问道:“陈兄善御射?” 陈默摇摇头。 “但你似乎并不紧张?” 陈默笑道:“王兄以为,皇上真的要考察书生的御射能力?” 56 混乱(四)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听陈默如此说, 王樊先是皱眉,随后却是舒展开来, 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紧张之色。 “不管皇上的目的是什么,我本来就是一个纨绔, 纨绔能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默挑眉, 侧头看他, 问道:“纨绔做什么?” “自然是吃喝玩乐, 不学无术了。” “……” 王樊脸上的赖皮笑容让陈默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变, 而是更加的厚脸皮。 虽说在场的青年俊杰脸上都带有紧张之色, 但是真正拿起弓箭的时候, 大部分的俊杰脸上的表情皆变的肃穆认真, 拿着弓箭的手不见丝毫的颤抖, 双目锐利有神, 射箭的样子非常的标准。 注意到他们迥然不同的样子, 陈默默然, 能来到此处的人都是京中上得了台面的家族子弟,没有几把刷子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只是王樊的表情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 “怎么?你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身手?”陈默见王樊脸上的吃惊不似作伪, 不禁问道。 王樊收整自己的表情, 苦笑道:“虽然我也是算是一门贵族子弟,但是和这些有几百年底蕴的家族相比……没想到这些人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来,内地里却埋的如此深,看来我们这些外来贵族还融不进他们的圈子……” 王樊摇头苦笑,不再多说。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和他称兄道弟的纨绔伙伴,现如今却是御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他还真的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王樊被同伴打击的心灰意冷的时候,陈默却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他。 目光的来源是皇帝的銮驾,陈默借着喝茶的功夫看过去,只看到在明黄色的銮驾旁边,一个穿着青衣的宫装的仕女双目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复杂至极。 陈默觉得如果硬要他说出仕女目光中包含的复杂感情的话,只有是——怜惜! 对,怜惜! 怜惜什么呢?陈默皱了皱眉,移开目光,看向英俊潇洒的才俊们。 看样子对方是故人了,只是这个故人又是什么身份呢。 这场射箭表演很快便结束了,陈默的成绩不温不火,十只箭羽皆射在八环内,并不引人注目。 而王樊更是不济,一支箭也没射中靶子。 轩辕皇帝笑呵呵地看着焉头焉脑的王樊,“都说京中第一纨绔王樊不学无术,如今看来真的名不失传。” 王樊被说的无地自容,虽然皇帝表情和蔼,但是被人这样说,他的自尊心还是无法接受。 夺得头彩的是谢侯爷,王樊看着谢小侯爷脸上带着的不屑笑容,更是想找个洞钻进去。 有了射箭当然后面就是御马,但是在皇宫比马肯定是不适宜的,于是便砍掉了这一部,后面便是比诗词。 陈默虽然读的书不少,但是写诗却是不再行的。用他的话来说,作为一个理科生,没有多愁善感来咬文嚼字,但是身处在这个文风盛起的时代,作诗是文人的一个很平凡的事。 作为一名文人,你作诗是常态,不作诗才是奇怪的事。 但是能作诗不代表作的诗就是好的,陈默面无表情地听着才俊们天花乱坠的诗词,得空就和王樊碰一下杯,喝一口酒打发时间。 吃着美食,陈默渐渐的忽视了身边的人,太过于无聊,还是吃东西实在。 等华灯初上的时候,轩辕皇帝终于露出了疲态,撵走了大部分的才俊们,只留下了在下午中比较出彩的几人,没想到王樊也在出彩之人中。 陈默更是没想到,自己什么诗词也没有作,也被留了下来。 轩辕皇帝坐着銮驾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而陈默这一行人却是跟着青衣仕女陈婉柔往后宫走去。 等一头雾水的众人看到紫仪宫太后的寝殿的时候,脸上都变得肃然无比。 对于这位深居浅出的太后,圣朝的人都是敬畏非常,就是这样一位太后,独自一人拉扯大轩辕皇帝然后在十几年前帮助儿子夺得皇位,然后又退隐后宫不问朝事。 身为京中贵族的后辈,对这位太后可是钦佩不已。 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太后此人。 紫仪宫外已经有宫人在等候,见到陈默一行人行来,脸带笑意,态度不亢不卑上前,“老奴给给位公子请安。” 陈婉柔停下脚步,微微屈礼说道:“刘默默,太后可已经醒来。” 刘默默一张脸笑的慈祥无比,“太后早醒了,此时正和山阴公主讲佛。” 陈婉柔身后的众人听到此言,眼睛都是一亮。 山阴公主是当今陛下的三女儿,皇后嫡出,地位非凡。如今年芳十六,正式婚嫁的时期。 陈婉柔并没有和这些才俊一起进去,而是站在殿外看着才俊们进去,等候在一旁。 只是在陈默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陈默觉得陈婉柔一定有话想对他说,只是时间太短,这才作罢。 行的殿内,陈默看到一个穿着朴素棉衣的老妇人和一个穿着嫩绿裙装的少女正在埋头攀谈。 发现他们进来,两人并没有抬起头,而是等待了片刻这才让请安的众人起身。 陈默刚刚收回行礼的双手,就听到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哀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这么的青年才俊了,今日哀家也粘粘山阴的光,看看我朝的才俊。” 山阴公主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她没想到太后这么直接,“祖母……” “呵呵,不用不好意思,姑娘大了就要嫁人,更何况是我们皇家的姑娘,定要好好挑一挑。” 太后的说话做派一点都不含蓄,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如此坦白的说出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更何况是分外讲究体面的皇家。 此时的山阴公主已经是满脸绯红,羞得不敢抬头了。 手中数着佛珠,太后这才正眼看向束手站立在殿下的一行人。 目光如炬地看着每一个人,就连陈默都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哀家虽然是太后,但是也知道一个理,姑娘嫁人就要嫁一个心甘情愿娶她的人,你们要是有不愿意成为驸马的现在就站出来,哀家不怪罪他。” 在一行人踟蹰犹豫的时候,陈默抬起头看向穿着一身朴素棉衣的太后,在太后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下缓缓上前一步。 “草民陈默不敢觊觎公主驸马之位。” 本来还在羞涩的不敢看人的山阴公主听到此话,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默,她虽然不认识陈默,但是能来到这里来的人都是皇上有意的,陈默竟然敢当面拒绝,折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山阴公主有些恼怒。 “好,还有没有人。”太后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看了一眼陈默继续说道。 “微臣……微臣王樊也不敢。”王樊本来犹豫不决的心在看到陈默出列后,也鼓着胆子说道。 山阴公主此刻的眼中就像要喷出火来,看着陈默和王樊的表情分外的恶狠狠。 其余人注意到公主的表情,本来有心不参与这次没尊严的选秀的人,在公主恶狠狠的目光中退缩了,抱着不得罪人的胆小心思没有再出列。 “既然没有人了,说明你们都有意娶公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哀家能做主的了。”太后看了一眼山阴公主,意思很明确,后面的选择权在山阴公主手上。 可是此刻的山阴公主并没有心思选驸马,她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太后是何等人也,一眼便看出了山阴公主的心思,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便让陈默等人离开了紫仪宫。 等人走后,太后对着山阴公主说道:“哀家泼下来脸面如此做,只想你有一个好的归属,虽说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哀家不想让你被你父皇胡乱指婚这才做主把他们叫过来,希望你能明白哀家的苦心。” 山阴公主虽然骄横但是却不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明白太后的用意后,双眼微微泛红说道:“孙女知道,只是孙女心中此刻一头乱麻,孙女是您一手带大的,祖母给孙女做主可好。” 太后念动手中的佛祖叹道:“婚姻大事可是关乎你后半辈子的大事,哀家久不理外事,如何替你选择。” 山阴公主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对着太后撒娇的笑道:“祖母,陈默此人是何人?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父皇祖母会让此人让我来选择?” 太后沉吟片刻后说道:“陈默是陈国公流落在外的嫡孙。” 山阴公主闻言顿时变色,“怎么会?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国公有嫡孙。” 对于这个自己看到大的孙女,太后一直疼爱非常,有些事也不避讳她,于是对着一旁侍候的宫女说道:“去把婉柔叫进来。” 山阴公主不等陈婉柔见礼就拉着她的手问道:“婉柔姑姑,陈默真的是你的亲侄儿吗?” 陈婉柔看着急切的山阴公主笑道:“怎么了,我的公主难道是看上我的侄儿了?” 被人取笑了,山阴公主也不在意,她如今整个心神都被巨大的好奇占据,“姑姑,您就不要取笑山阴了,我现在哪有心思说嫁人的事啊,父皇给我挑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一看就是没用心,您看,就连纨绔子王樊也被选上了,这小子竟然还敢看不上我!您就给我说说陈默这人吧,他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不想娶我的人!” 陈婉柔闻言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摇摇头说道,“陈默这些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想当初我还抱过他,如今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没想过出去找找他,以为他已经在那年的动乱中陨落了,没想到老天有眼,陈默好好的活着,如今也长成了一个优秀的少年郎。” 山阴公主有些失望,“这么说姑姑您也不知道陈默的底细了。” 陈婉柔点点头,表示她却是也就知道这么多。 等山阴公主带着宫人离开后,陈婉柔伺候太后躺下,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想出宫去就去吧,这么些年了,苦了你了。” “娘娘可别说苦不苦的,要不是有您的庇护,说不定婉柔已经埋骨他乡了。”陈婉柔手中不停,给太后按压着小腿上的肌肉,疏松胫骨。 太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上前坐下,等陈婉柔坐下后才拉起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山阴,叫陈默来是我的意思,陈默初入京城没有根基,如果想要在京城站住脚必须有所依仗,你的父亲是个不靠谱的,对陈默的事不闻不问,你既然有心帮助陈默,何不让他娶了山阴,虽然山阴这丫头蛮横娇惯了些,但是心却是好的。” 陈婉柔在太后身边服侍几十年,听得出太后口中的真诚,她叹口气说道:“山阴公主固然是好的,但是皇后娘娘可不是好相与的,皇后娘娘一直想把公主许配给自己的娘家人,已经拒绝了陛下几次提议的驸马人选,如果陈默被皇后记恨上了,没有任何根基的陈默可如何是好。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我们陈家人从来没有想过靠着女人上位,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这些话如果是对着其他宫中主子说,必定是讨不到好,但是对着太后,陈婉柔却知道,这样实话实说最有用。 太后叹口气,“我知道你性子烈,如今看来你的侄儿性子也不逞多让。好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老婆子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等紫仪宫的灯火熄灭的时候,陈婉柔才从宫中出来。 乘坐一辆小马车,一路来到陈国公府大门。 开门的小斯一看到在灯光中的陈婉柔,一个激灵,满脑子的睡意一扫而光,连忙恭敬的把陈婉柔引进门,口中连连说道:“大姑娘回来了,小的马上去通报。” “不用了,今日太晚了就不用大张旗鼓吵人清梦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陈婉柔拦住他通报的脚步说道。 小斯左右为难,见大姑娘坚持,也就听话的回到自己值班的地方看大门。 陈婉柔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往自己的小院走去,并没有惊扰任何人。 …… 陈默和王樊出了宫门后,陈默便被王樊拉着往繁华的街道走去。 “陈兄这次来京城,小弟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我给你说啊,在京城有一处地方你是非去不可,不然一定会后悔的。”王樊眉飞色舞的给陈默介绍京城繁华的夜市景色。 等陈默站在一处红灯下的时候,他觉得他真的不应该高估王樊的情操。 这处非去不可的地方难道就是青楼? 57 混乱(五)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长夜漫漫,.. 移动网 身处在繁华京城的众多才子青年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各处烟花之地, 流连美色之间, 沉醉在美酒之中无可自拔。 作为京城纨绔首选的王樊,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刚刚跨门而入, 一个身材妖娆的美艳妇人娇笑的迎了过来。 “哎呀,王公子,我家的小巧儿可是等您多时了~~”说完美艳妇人还拿高耸的胸脯蹭了蹭王樊的手臂, 只是那一双媚眼却在悄悄打量紧跟随后的陈默。 王樊熟练的一把楼主美艳妇人的柔软的腰子,手中折扇轻轻抬起妇人的小巴笑道:“哎,我说花娘, 你再这样蹭下去,你家的小巧儿可就等不到本公子了,本公子早晚会折在你手上。” 花娘笑嘻嘻的越发靠近王樊, 吐气如兰的在王樊耳边说道:“我可受不住王公子,还是更加娇美的小巧儿更加合适公子~~” 虽然花娘身材窈窕纤细,但是完美妆容上的丝丝皱纹还是暴露出了年龄, 到如今这个地步, 花娘早已经不在接客, 作为万花楼的老鸨,她有这个权利决定接不接客。 她见王樊并没有介绍陈默的已经,也就识趣的不在多问,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包厢,便退了出来。 陈默对王樊风流的性子早已经知道,见王樊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一副在自己家中的自在模样,于是便没话找话的说道,“王公子对这里很熟悉?” 王樊给陈默也倒了一杯茶,陈默接过抿了一口笑道:“没想在京城还能喝到横山村的茶,这倒是难得。” 王樊做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道:“也就只要那些老顽固才觉得横山村的茶不好,添奇奇怪怪东西的茶难道就好喝了。” “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横山村只不过是短短十年,生意就做的连海外人士都慕名而来,说句越矩的话,如今圣朝出口海外的生意只怕茶这一道就占了四成,不知道陈兄有没有更加的打算?” 陈默双眼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道王兄口中的更加的打算是什么?” 王樊再次给陈默斟了一杯茶,淡黄色的茶水在白色的瓷杯里分外的好看,“陈兄可能不知道,京城的生意在茶之一道上我们王家算是头一家,自从我们王家开始订购横山村的茶叶后,每年的利润就是以往的三倍,我很看好茶叶的生意,不知道陈兄有没有打算把茶叶全权交给我们王家销售,当然,我们王家也不会让横山村吃亏,只要你们把全部茶叶的销售交给我王家代理,横山茶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成为贡茶。” 陈默没想到看似纨绔的王樊约他出来要商谈的事情竟然是谈生意。 横山茶是陈默用现代的手法炒出来的茶叶,虽然在圣朝也有一定的销售,但是大部分都是销售往以放牧为生的越国和海外。 因为这是一种新茶,手法和老式的煮茶完全不同,能喝的起茶的人都是圣朝的少部分人,而这些人又最是守旧,对新事物的接受远没有其他国家快和容易,所以,横山茶在圣朝的销售并不多。 如今,王樊却要全权受理横山茶的销售,如果王樊真的能让横山茶成为贡茶的话,这对横山村利大于弊。 陈默抬手给紧紧瞅着他的王樊倒了一杯茶,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 王樊忍不住皱起眉头,对陈默想都没想就拒绝有些恼怒,咬咬牙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们横山村的茶叶全部由我来销售,不能卖给其他的商家,价格全部按市价来算,其实对你们根本就没有影响,其实这样对你们更有好处,我王家每年可以固定购买大份额的茶叶,不受市场的影响,难道这样不好吗?而且,只要横山茶成为了贡茶,有了皇家的招牌,相信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陈默不为所动,仍旧坚决的摇摇头,缓缓的说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王樊深深吸口气,站起身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陈默看着沉不住气的王樊,觉得这小子虽然有魄力但是还是太嫩了一点,商场言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容易被人牵动情绪,可不是一个好商人。陈默想到此处,心中好笑的摇摇头,王樊一看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子,今天这一初只怕是见到自己才想出来的,根本就没有深思熟虑吧。 陈默对着王樊笑了笑,笑容平和亲切,使得焦躁的王樊缓缓的平静下来,良久他看着陈默说道:“是我孟浪了。” 陈默避而不谈刚刚他失态的事,转而说道:“我记得令堂如今身居正三品,任职户部右侍郎,茶叶一道只怕是不沾边吧?” 王樊瞅了一眼笑的如沐清风的陈默,摸了摸鼻子说道:“父亲对生意一道不感兴趣,只是我如今大了,在仕途一道上没有前途而言,就想着能不能在商贾一道上有所成绩,不然等我和大哥分家了,我只能赖着老娘了。” 陈默见他说的消沉,不由疑惑道:“分家?” 要知道圣朝最注重的就是孝道,父母在不分家,这是古训,王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分家? 王樊对陈默也算熟悉,以前在横山村的时候什么狼狈样子没有被陈默看到过,所以他在心里对陈默有种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亲近,再加上陈默虽然长的不算最好看的,但是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却是温润亲切,于是,王樊也就没有顾忌的说道:“大哥自然不想分家,只是大嫂却想分家……” 原来王樊的大哥王珏在八年前娶了宰相家的小女儿,本来夫妻感情也算不错,只是在子嗣一道上却颇受挫折,一脸怀胎三次都无疾而终,后来,王樊大大嫂请国师算命,说是王珏的子嗣和王樊相冲,必须分家为好,不然一生终究难有子嗣…… 陈默默默听着王樊气哄哄的述说,等他说完后才问道:“你大哥可有妾室?” 王樊颓然的叹了一口气,“自然有的,自然她们也没有怀上孩子。” 听他这么一说,陈默顿时看着王樊的眼神就分外的可怜了,这个悲催的背黑锅的王樊,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国师,让人这样算计他。 他见王樊虽然生气不忿,但似乎已经接受了分家的事,不禁疑惑道:“你相信国师的话?” 王樊惊讶的抬起头,仔细瞅了瞅陈默,半晌后惊讶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国师!” 陈默摸了摸鼻子,他还真的没有打听过国师的事情,国师这称谓一听就是妖魔鬼怪骗人的东西,每次他听过就忘,似乎当朝的国师刚刚继承上一届国师的衣钵,如今的国师年仅不过十几岁,深居浅出的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陈默轻轻咳了咳说道:“嗯,王兄能否给陈某解惑。” 王樊饮了一杯茶说道:“如今的国师是上一届国师的亲传弟子,从小在国师身边长大,继承了老国师的全部本事,如今我朝的所有祭拜和农务大事都是由新国师决定,而且新国师在观星望相的本事也是出众,给人算命卜卦非常准确,就去年,东南方不是有地动么,国师早就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算出,不然那次地动死的人只怕更多!” 陈默听他说的惊奇,心中也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有人有神仙算卦的本事? 陈默想到如今身在宫中的仓木道人,于是问道:“我听说仓木道人也会算命卜卦……” 王樊摆摆手说道:“仓木道长在算命卜卦上只能算小道,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仓木道长擅长的是炼丹治病,这也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陈默心想,王樊所说的大家只怕是京城的贵族圈吧。 不过,顽固的陈默听了王樊的一通科普国师的能耐后,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国师形象。 国师嘛,就是一个古代的天气预报高科技。 说了一些话,陈默和王樊之见的隔阂也消失了不少,陈默见时机成熟,便笑道:“其实,如果你只要京城的茶叶代理权,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王樊精神一震,连忙坐好身子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刚刚的要求有些过分……” 陈默没有等他说下去,就打断道:“哎,在商言商,没有过分不过分的,我知道你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我也想给横山村多找一些银钱,既然是双赢的局面,我为什么不答应,只是我刚刚为什么拒绝,是因为,横山茶不仅在京城有卖,更多的我是卖到越国和海外,要是我把茶叶的代理权全部交给你,这对横山村的其他人而言是不公平的,毕竟横山茶是整个横山村的,不是陈某的私人财产,我虽然是横山村的村长,但是也不能擅自做决定,你我也算是旧友,我就泼下脸面来,就算是村民反对,陈某也决定把京城的代理权给王兄又有何妨。” 陈默一番话说道古道热肠,真切诚恳,直说的王樊脸皮发红,满脸羞愧。 等从万花楼里出来的时候,王樊都还有些不敢看陈默的眼睛,今晚他们在包厢里喝了一肚子的茶,说了一肚子的话,没有叫上歌姬美女助兴,这对王樊而言是一种不同的感受,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在油灯下一起促膝而谈,谈自己的见闻,谈自己的感受,谈自己的理想,这个时候,王樊才觉得他找到了知己。 所以,这才对他一开始的狮子大开口感到羞愧,陈默是他结交的一个最真诚的人,他不应该如此市侩。 陈默同样脸带红晕,只不过他的红是因为出万花楼的时候,被以为豪放的歌妓亲的唇印。 对王樊的单纯,陈默如今深有体会,他现在很难想象,王樊是怎么在京城人精的人手中生活的。 走在大街上,陈默听着王樊在耳边介绍京城的繁华和热闹,心思却飘远了。 明天长生应该就到了吧,这小子没来过京城,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他。 如今已经是深夜,街上人却不见少,自从皇上能离开床榻后,京城宵禁便废除了,被憋了许久的京城人一个个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玩个痛快不回家。 这时,城西方向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片红光,照亮了远处的黑暗。 只听到有人惊叫:“着火了!” 人群惊呼奔走,看着城西敬畏莫名。 因为着火的地方是齐王殿下的府邸。 陈默和王樊自然看见了,这时留在街上是不明智的,于是两人便匆匆道别,看着王樊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陈默这才找到一处酒楼高处看向远处的大火。 距离还远,大火不仅可能燃烧到这里,但是站在楼上的陈默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皇家府邸都很气派,高大宽敞是必须的,庭楼阁宇,假山流水是府邸的必备,这样的建筑不可能太过密集,所以就算是着火了也不可能快速的燃烧起来,除非有人在上面加了易燃的燃料。 想到此处,陈默脸色一变,他深深吸口气,匆匆从茶楼里下来,往红旗杂货铺走去。 刚刚走到街头,陈默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黑暗的角落。 黑暗中的人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陈默并没有看走出来的黑衣人,而是看向另外一边。 又有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继续隐藏下去就没意义了。 此时街道上并无他人,除了陈默和两名黑衣人。 看着来着不善的黑衣人,陈默手臂下垂,按动绑在小臂上的机括,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怪笑一声并未回答,而是一起向陈默扑了过来。 陈默见两人身法玄妙轻盈,一看就是武者,心中一沉,知道这次没有那么简单脱身了。 要是只有一个人陈默还能应对,但是面对两个招招杀手的刺客,陈默便有些应对不暇,这不是比武,而是真正的拼命。 陈默要是不要命的打还有几分胜算,但是陈默可不想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只有傻子才这么做,只有活着才能想其他。 且战且退,陈默腰间的软剑早已经拔出,黑衣人在猝不及防下受了一剑,但是在熟悉了陈默的攻势后两名黑衣人配合默契,打的陈默不断的后退,身上也受了伤。 陈默怒哼一声,右手一抬,早就准备好的三支弩箭发射出去,猝不及防之下,一名黑衣人胸口中箭倒地不起,另外一名黑衣人手臂上也受一箭,并无性命之忧,见同伴死亡,黑衣人怒骂上前,陈默再次射出三箭,但是被已经有了防备的黑衣人险险躲了过去,陈默放下手臂,手臂弩箭一次只能射三箭,能射六箭已经是陈默能做到的极致了,看着向自己冲来的黑衣人,陈默只能避开他的攻击等待毒性的发作。 在和黑衣人对打了几招后,黑衣人终于脚下不稳倒在了地上。 陈默看着死去的两名黑衣人,深深喘了一口气,他收回自己的断箭,然后头也不回地往红旗杂货铺走去。 刚刚打斗的如此激烈,竟然无一人发现,这事诡异非常,需要尽快离开原地。 从刚刚的打斗中,陈默发现两名黑衣人明显是贵族扬的死士,是谁拍死士来刺杀自己? 当看见红旗杂货铺的时候,陈默猛的一惊,因为杂货铺的门竟然大大的打开着,门板被随意的扔在外面,里面更是混乱一场,陈默匆匆地走过前院,就看到老梁倒在院子里,其他人却不见了踪影。 何丫和小棋不见了?! 老梁似乎是被人打晕了,身上并无外伤,陈默送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失踪的两人心中却是一紧。 按住老梁的人中,不过一会老梁便幽幽醒来。 看见陈默,老梁一个激灵站起身,急忙说道:“东家,草市街的黑帮老大疯了,他把瑾姑娘和小棋都抓走了,说是让我们拿一千两白银赎人,不然他们就把人卖给黑市当奴隶!” 陈默扶激动的站不住的老梁坐下,这才沉声问道:“草市街的黑帮老大是谁?” 老梁连忙说道:“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的中年汉子,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叫他霸哥,他是我们这一片的黑帮头子,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群人冲了进来,把瑾姑娘和小棋都抓走了,说是让我在明天早上天亮之前筹集一千两白银放在对面的古井里,要是钱不够他们就撕票把人杀了或者卖给黑市当奴隶!” 老梁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伤心不已,“黑市可是一个污秽的地方,他们要是去了哪里,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啊。” 陈默一听是绑架,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和黑衣人死士一伙的就好,说明何丫和小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陈默问老梁:“黑市是什么地方?” 老梁抹抹脸上的眼泪,“东家不知道,在我们脚下有许多的下水道,这些水道四通八达,无人知道下面有多大,几乎遍布了整个京城,这下面居住着许多的老鼠人,他们终年不见天日的在下面生活,几乎可以说下面是另外一个世界,要是瑾姑娘和小棋被卖到黑市里,他们就没有活路了啊!” 58 混乱(六)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丫头可有反抗?”陈默突然问道,因为他没有在院子中看到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老梁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陈默口中的丫头是瑾姑娘,他脸带愧色的说道:“瑾姑娘身法不是一般人, 可是小棋被人制住, 要是瑾姑娘稍有反抗就要杀掉小棋,为了保护我们,瑾姑娘这才束手就擒。” 陈默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必定很突然,必然以何丫鬼精灵的性子不会这么轻易被人制住。 陈默心中虽然担忧, 但是看着已经悲伤紧张的老梁觉得还是不要表露出来的好, 他拍拍老梁的肩膀说道:“他们只要白银?银票不要?” “对,只要白银。”老梁见陈默打算付赎金,心中一松,他没有看错, 东家是一个好人,“虽然他们是黑帮, 但是说话还算算数,只要付了赎金,人一定能要回来。” 陈默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的信心, 想要别人遵守诺言, 靠得不是别人的仁慈心而是力量,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店里的白银应该不多,你去想办法把这些银票换成白银,就算亏本也没关系,要快!” 老梁深深吸口气接过银票,红着眼睛说道:“东家您放心,老梁我一定在天亮之前把白银兑换出来。”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钱庄早已经歇业,无法从钱庄兑换银钱便只能找其他的商人兑换,这样换算的话可想而知会损失多少银钱,老梁对陈默眨也不眨眼睛就拿出这么多钱来非常的钦佩,老梁知道,要是陈默不拿出钱来,小棋他们将会生不如死。 跟着这样珍惜手下姓名的东家,老梁觉得就算泼下他这张老脸也要求别的商人兑换白银出来。 …… 这些年来,陈默把横山村发展的很快,已经威胁到了许多人的利益,对于刺杀和谋杀经历的次数多了,经验就有了,对于黑衣人的杀意,陈默灵敏的五识很容易便察觉。 方才一番打斗,陈默身上受了些轻伤,杀死黑衣人后,陈默本来想仔细查看一番黑衣人的尸体看是否能在他们身上查出背后的人的线索,可是陈默的感觉告诉他,附近还有人,他必须马上离开。 他匆匆观察黑衣人的服饰并没有任何的特点和标志,典型的夜行衣,在京城随便一家店铺都可以买到这种布料,从这方面无法找出背后之人,陈默没办法从这些死士身上得到任何线索,但是有一点陈默可以明确,这些人和陈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处,陈默看了一眼老梁匆匆而去的背影,转头向杂货房走去。 自从经受过昨日非人的折磨后,黑脸大汉一直都陷入恐惧中无法自拔,死亡的恐惧使得他如同惊弓之鸟,见不得一点异常的响动。 陈默推开门发现黑脸大汉正卷缩在角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他是魔鬼一般。 抢劫的似乎没有来过这间屋子,貌似对货物不感兴趣,只是来强人。 瞅了瞅躲在阴影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黑脸大汉,陈默点亮了油灯。 对于这种身躯强大,意志力薄弱的人,陈默觉得他现在只怕问什么他都会如是说出来。 于是,举着油灯,陈默走到黑脸大汉面前说道:“你可知霸哥是谁?” 黑脸大汉一脸畏惧的看着陈默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陈默站在黑脸大汉面前等了片刻又说道:“你可知霸哥是谁?” 黑脸大汉的眼珠子转了转,但是仍旧没有说话。 陈默无意义的牵动了嘴角,冷冷的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对我还有用,如果等我觉得留着你是个错误的时候,你永远也不用说话了。” 黑脸大汉缩了缩脖子,一个身高体壮的成年男子胆子却是胆小如鼠,陈默再次冷声说道:“霸哥是谁?” 灯光照在黑脸大汉满是污渍的脸上,陈默看的很清楚,对方一定认识这个所谓的霸哥,他本来是打算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有线索。 陈默处在黑暗中,声音冰冷,黑脸大汉只觉得眼前的人马上就要杀了他。 吞了吞口水,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黑脸大汉从喉咙里磨出一句话:“……霸哥是吴管家的远房表侄……” 今天晚上外面突然涌进来一批人黑脸大汉是知道的,也知道外面的人是霸哥,但是办砸了差事的黑脸大汉宁愿躲在屋子里也不敢出去,他虽然胆小但是却不笨,留在屋子里他说不定还有命活着,要是出去被霸哥带走的话,他一定死定了,杀人灭口的事他知道的太多。 霸哥是吴管家的远房表侄是他无意间知道的,作为国公府的三等马夫,平日里像吴管家这种人能随意的使唤他们,他就送过几次吴管家去一条巷子,无意间看见街头一霸霸哥和吴管家在交谈,深知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的黑脸大汉不敢声张,但是时间久了他也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霸哥在个吴管家做事,做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 陈默认真的辨别黑脸大汉的话语中的真假,发现找不出对方说谎的地方,这才收回油灯,说道:“吴管家可真是神通广大,既然他这么想找事情,你就回去禀报他,让他来找我吧。” 黑脸大汉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默,“你……你要放我回去?” 陈默拿出匕首,割断绑在黑脸大汉绳子,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吧。” 等陈默离开了房间,黑脸大汉这才小心翼翼的凑到房门口往外面看,一看外面没有人把守和陈默,一颗心顿时放下心来。 虽然不明白陈默为何会突然放他离开,但是黑脸大汉知道,现在是他离开的唯一机会。 他要马上回去收拾行礼,连夜出城,再也不来京城了。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黑脸大汉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陈国公府邸的一处后门,这处后门相当的偏僻隐蔽,隐藏在两处墙的夹缝中,要不是有心人谁也不会注意这里面还有一道小门。 跟在黑脸大汉后面的陈默看着这处隐藏的小门,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 京城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城,经历了多少人的来来往往无可计算,在城中这些建筑房屋也不知换过多少主人,陈默相信就连陈国公府的主子们只怕也不知道这处有着一道小门吧。 底层人士有着底层人的规则和默契,随还不是掌握着一个两个秘密,保留着自己的底牌,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底牌就能就自己一命。 现在黑脸大汉就觉得当初发现这处后门时没有告诉别人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他不敢走仆人走的专门通道,他需要悄悄地不引起别人注意地进入自己的房间,翻出自己藏在地板下的银钱,然后尽快地逃之夭夭,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吴管家也好,还是看起来文弱的陈默也好,他一个也惹不起。 本就是孤儿的他,只要一条贱命,还是顾惜点好。 夜晚的国公府非常的安静,陈国公不喜吵闹,老祖宗容易惊醒也不喜热闹,于是只要到了熄灯的时间,整个国公府就像是进入了沉睡般,寂静非常。 跟在黑脸大汉的后面,陈默很容易便进了国公府的外院,外院住着的都是仆人和护卫,这里虽然很安静,但是陈默看见许多房间里还亮着油灯,人影灼灼,路过窗户的时候,陈默看听见了里面传来喝酒的吆喝声。 外院的护卫很尽职,五人一队的护卫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巡视,陈默看见黑脸大汉很熟练的躲在一处假山后面,然后不见了人影。 又是一处暗道? 陈默挑眉,这个看似防守的如同铁桶一般的陈国公府,内地里只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只是不知道只有陈国公府是如此呢,还是整个京城的大府邸都是这样。 想起白族人养的猴子,正是钻洞找洞的好手,也许可以让它们试试。 陈默脑中想着各种念头,人却已经来到了假山后面,借着月光,陈默发现右手下方的一处石块有被移动的痕迹,侧耳倾听,并没有发现假山下面有异常的动静,这才用力扳动石块,果然,陈默感觉到手下的石头轻轻弹了一下,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通道。 陈默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等了一会儿,见无异常情况,这才矮身钻了进去。 通道内并不是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陈默发现在通道的顶端开有一些小小的孔洞,有清冷的月光从上面照射下来,这些孔洞应该是通气和照亮用的。 这条通道并不长,很快陈默便到了头,陈默看着没有丝毫出口的通道眉头皱了皱,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进来,在这样一个只有一点月光的地方想要找到机关出去,需要的时间他可消耗不起。 如今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他必须尽快抓住黑脸大汉口中的吴管家,不然他不能确定霸哥他们会不会拿到了钱然后撕票。 正在陈默寻找机关的时候,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不是从头顶传过来的,而是从右边的墙壁后面传来。 陈默双眼一眯,耳朵贴在墙壁上,屏气凝神,倾听墙另外一边的谈话。 声音在寂静的地下虽然朦胧难辨,但是却能挺清楚说的什么。 陈默听到一道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贼人,你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找人家,人家可是等你等心慌。” 这时陈默听到一道沙哑的明显男人的闷哼声,“你个骚娘们,是不是想让本老爷伺候,老爷我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随机陈默便听到两人的喘息声。 陈默站好身体,皱着眉头摇摇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偷情的男女,只是不知道这位口中的老爷是陈国公府中的哪一位了。 过了十几分钟,陈默再次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皱起眉头听墙后面的动静。 做着这种小人行径的陈默不禁自嘲的笑笑,他倒不是想听墙壁后面人的淫言秽语,而是想看看这两人走了没有,不然,他还真的无法找出口了。 却没想到他却听到了一道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男声,似乎先前在这里偷情的男人已经走了。 “怎么样?他同意了没有?”这一道男声的语气很焦急。 先前还娇滴滴的勾人的女人此刻却是讽刺的说道:“你急什么,都已经勾搭这么久了,此刻要是露出了马脚,可不是白费功夫了。” 男人见女人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拔高了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要是你不能让他同意和二公子结盟,你就回你老家吧,国公府养不起闲人。” 女人气结,怒道:“吴老二,你竟然威胁我!” “哼,你还不配我威胁,二公子把你从老家接来,不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你要是识趣到时候事情成功了就把你送过去给舅老爷当小妾,要是不成你就回去当你的尼姑吧!” 过了好半晌,陈默才听到女人的声音:“吴老二,你不过是二少爷手下的一条狗,你得意什么!” 接着陈默便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但是陈默却察觉到女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吴老二,应该就是黑脸大汉口中的吴管家。 陈默没想到他会在此地听到一出好戏,吴老二为了给自家主子找外援可真是下足了功夫。 只是他现在该怎么抓住隔着一道墙的吴老二呢。 就在这时,陈默听到了头顶传了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黑脸大汉回来了! 陈默左右看了看,一个闪身躲在了一处阴影处,因为他发现黑脸大汉开动机括的声音很大,大的足够隔着一道墙的吴老二听见。 陈默刚刚藏好身形,就看到刚刚陈默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小门,留着胡须的吴老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正好看见走进的黑脸大汉。 吴老二看清楚了黑脸大汉,顿时横眉怒对喝道:“裘黑,你竟然在这里!” 猛然间听到吴管家的声音,黑脸大汉裘黑吓的一个哆嗦,手中的包裹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吴、吴管家?!” 吴老二从墙后面走出来,冷冷地看着已经吓傻了的裘黑,“说罢,这两天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处地道的?” 裘黑低下头不敢看裘黑的黑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吴老二走向已经吓的不敢动弹的裘黑,打算先拿下他再问话,这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没想到,他刚刚走近,就看到裘黑猛地抬头,竟然向他扑过来,吴老二从来没想过一向胆小的裘黑会主动攻击他,一时不察,肚子上就被打了一拳,接着就是脸上、胸口上各中几拳,最后一拳打在脑袋上,顿时刚刚还威风的训斥人的吴管家脑袋一搭晕了过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还是人高马大的裘黑。 陈默看到裘黑一口口水吐在了晕倒的吴管家的脸上,甚至还用脚踢了踢如同死狗的吴管家,随后便匆匆的提起自己的包裹跑了。 陈默从黑暗中走出来,觉得刚刚那一幕非常具有喜剧性。一个一心想逃跑的奴才和一个一心为主子着想的管家。 陈默没有去追已经跑的不见踪影的裘黑,而是走进刚刚吴管家出来的那一间小房间,从床铺上扯下一个毯子,裹住昏迷的吴管家便往回走。 因为带着一个人的缘故,陈默回去的路上走的非常小心,等他回到熟悉的街道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天要亮了。 老远便看见老梁站在杂货铺的门前四处张望,陈默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从后门托着吴管家进了院子,老梁警觉的听见院子里的声音,跑进来见是陈默送了一口气。 “东家,白银已经全部兑换出来了,损失了两层。”老梁连忙说道。 陈默点点头,示意老梁把房门关上,然后从院子中水井里打一桶凉水上来,在老梁奇怪的目光中倒在吴管家的头上。 老梁疑惑的问道:“东家,这人是谁?” 陈默看着缓缓苏醒的吴管家说道:“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这人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老梁闻言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狠狠地盯着已经睁开眼的吴管家说道:“他是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间,老梁已经完全以陈默为主,遇到事情就想听取陈默的意见。 吴管家也算是一个好汉,睁开眼看到陈默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心中暗暗发狠,等他逃过这一劫,一定要找到出卖他的裘黑,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吴管家左右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扭了扭身子强装镇定,一脸怒意的说道:“你们是谁,可知道我是谁?” 陈默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他演戏,退后几步,抬起绑着手臂弩的手,上好三根短箭,对准已经愣住的吴管家,冷声说道:“现在你要是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在你的身上射上一箭。” 看着冒着黑色寒光的短箭,吴管家吞了吞口水,对上陈默冷冰冰的眼睛,艰难的说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陈默冷冷道:“霸哥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吴管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脸冒冷汗的惊道:“你怎么知道霸哥?” “刷”的一声,陈默手中的短箭在吴管家和老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射在了吴管家的大腿上。 吴管家只觉得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脸上扭曲着就想叫出声,可是这时却听到陈默冷冷的声音:“你要是叫出声,我不介意再给你一箭,我说了,我不想听废话。” 陈默毫不讲理的蛮横举动,不仅镇住了久经考验的吴管家,就连老梁都觉得此刻的陈默分外的慑人,那双冒着寒光的双眼让老梁觉得,陈默就是一匹隐藏在黑暗中的巨狼,平日里懒洋洋的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但是等他站起身露出獠牙的时候,无人敢轻视。 此时的吴管家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侥幸心思,他腿上传来的剧痛时刻在提醒着他,他如今的处境不容乐观,陈默真的有可能杀了他,他连自报家门,用二少爷的名号来胁迫陈默的时间都没有。 脸上的汗珠不断地掉落,吴管家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为了忍住腿上的剧痛,他的牙齿已经咬出了血,吴管家艰难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霸哥的老巢在什么地方,我们每次见面都是在耗子洞里,他防备着我,从来不带我去他住的地方。” 陈默轻轻抬手,一支短箭再次射在了吴管家受伤的伤口上,伤上加上,吴管家只觉得痛入骨髓,再也忍不住惨呼出声。 啊! 陈默一把提起吴管家的头,把他整个头埋入装满水的水桶中。 顿时吴管家的惨呼消失了,只有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在院中想起。 老梁已经惊呆了,骇然地看着脸上一片平静的陈默。 过了一会儿,陈默把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吴管家拖出了水桶,看着直翻白眼的吴管家,陈默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吴管家吐出几口水,气若悬丝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在耗子洞对面的第三家院子里。” 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 59 京城二三事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自然不会可怜被他折磨的再次晕过去的吴管家,一桶凉水毫不客气地浇在吴管家的头上,只见吴管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见陈默的身影后, 不自觉地呻/吟一声, 身子直往后缩,畏惧地看着陈默,口中连连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默俯下身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你想要活命,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不论是国公府还是这次绑架。” 吴管家听陈默说绑架, 眼神一变,心中却暗道不妙。陈默敏锐的发现了吴管家神情的变化,但是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 于是陈默转过头看向老梁说道:“梁叔,劳烦你在此处盯着他, 务必把他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 老梁担忧的看着陈默说道:“东家,你要一个人去?” 陈默点点头, “嗯,我们现在的人手太少了,我一个人去安全一点, 梁叔你在家里记录他说的每一句话, 要是他一有停顿就用短箭刺他的伤口,我们无须可怜他,说不定上次毒梨子也是他的手笔。” 老梁一听陈默如此说,本来还有些可怜吴管家一大把年纪遭受此罪的老梁顿时心生寒意,要不是东家发现梨子有毒,他们这些人早就被毒死了。 于是点头应道:“放心吧东家,我一定把他知道的全部套出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陈默抬头看了看天,压下心中的担忧,抬起包着白银的箱子走出了院子,随后扔进霸哥他们指定的井里,然后不停歇的往耗子洞的方向赶去。 看着陈默离去,老梁关紧门窗,把紧紧盯着他的吴管家绑了个结实,不顾对方的威胁利诱,动作毫不客气。 老梁心中冒着怒火,哪能听得进去,随后把吴管家如同拖死狗般拖进杂物间,随后举着一盏红烛,带着笔墨自己也走了进去。 看着瞪大了眼睛的吴管家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着你说。” 说完还扬了扬陈默给他的短箭。 吴管家本来因为陈默离开而放松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忍受着大腿上传来的疼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道:“老哥,我是陈国公府的管家,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有重谢。” 老梁不屑的撇撇嘴,“不用来利诱我,也不要白费口舌,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从一出生开始说!” 老梁见吴管家磨磨蹭蹭就是不说,心中一狠,匕首在吴管家惊骇的目光中刺入了他的大腿上,顿时,入骨的剧痛席卷大脑,整个身子疼的卷曲起来。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吧,不然等你的血流完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 昨天夜里齐王殿下家里突然着火,火势之大,吓的整个京城百姓不敢出门,这个时间本应是早市摊子开市的时候,但是此刻却是毫无一人,想来在京城居住的百姓已经知道,只要皇家出了事,不出门才是最好的选择。 空无一人的街道也方便了许多别有用心之人,这些人中就有霸哥这一群人。 霸哥原名其实叫王霸,但是这个名字自从懂事后,他便不让外人叫,谁叫他就揍谁,因为揍的人多了,他的父母怕他把人打死了,就把他送到了军队当了一个小小的士兵,他脸上的伤就是在当兵的时候和劫匪拼杀的时留下的,退役后,他没有回老家,而是来到了繁花似锦的京城,见惯生死和死神拼杀过的王霸可不是京城这些空有一副架子的花胳膊可比的,不到几年就收复了一众手下,在贵人的帮助下,也算是东市黑帮一方头目了。 这次他得到命令,让他把红旗杂货铺的人全部杀了,是的,是全部杀了,而不是现在的绑架。 他王霸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却也不是莽撞无知之人,别看他人高马大,但却是粗中有细,不然也不可能在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只知道冲锋陷阵杀戮的人,坟头早就长满了野草。 他虽然听命于吴管家,替他们办理一些暗地里的事,但是却不想把自己拴在他们的船上,他不是无知小儿,替他们卖命然后被杀人灭口这种事他见的多了,豪门贵族没有信誉可言,况且……王霸嘴角流出一丝冷笑,他们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还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狗。 他王霸虽然爱财,但却不是没有尊严,每次给些小钱把他吊着,这次要他杀人,却只给了一百两银子,这钱还不够兄弟们在万花楼喝几顿酒,而且…… 王霸狠狠灌了一口酒,摸了摸嘴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的人手可已经安排好了?” 他身边的一个干瘦青年连忙说道:“大哥,您放心,虎子他们已经传来信息,只要我们拿到钱,就可以马上坐船离开京城,远走高飞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干瘦青年说到此处伸头看了看正在外面喝酒的兄弟小心的说道:“大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走吗?那外面的兄弟怎么办?” 王霸把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干瘦青年缩了缩脖子,听到王霸带着怒意说道:“我知道你重情义,难道我就不看中情义了。他们都是跟着我好几年的兄弟了,这次拿到钱就把钱平分给他们,再说,就算我想带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跟着我们走,他们都是在京城混惯了的,花花世界过久了,你现在要让他们离开这里,简直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干瘦青年自然知道王霸说的对,他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混混,一没有手艺养活自己,二好吃懒做只剩下一身子力气,除了欺负人不会干其他的,只是他想起昨日夜里他们躲在暗处看见的一幕就觉得浑身发凉。 武士在他们眼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昨日晚上他们本来潜伏在地洞中打算暗杀陈默,但是派出去跟踪陈默的人回来说道,陈默竟然是从宫中出来的,随行的还有王公子,这让他们顿时感觉不妙,平日里他们欺负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这还是第一次对付明显就是贵族的陈默,这让王霸和干瘦青年心生退意,再看到陈默竟然把黑衣人杀死后,他们果断的绝了杀死陈默的心思,潜入地下通道在陈默之前绑架了店里的一男一女,索要赎金。 王霸见干瘦青年不再多说,于是吩咐道:“你去看看那两人怎么样?记得,派人去看看枯井里的银子到了没有,我们准备随时离开。” 干瘦青年领命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大哥,要是赎金到了,那两个人怎么办?” 王霸沉思片刻,脸上渐渐浮现出森森杀意,对着干瘦青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沉声道:“他们已经看见了我们的脸,留着就是一个危险,把他们都杀了!” 此刻的陈默已经在院子外面潜伏了许久,他趴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院子里的情况,他的脚边点着三根已经燃烧到最后的香,风从外面吹着香往院子里面而去,带着轻轻的甜味,并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有许多饭菜的香味从四面八方传入院子里,这个时间段正是煮早饭的时候,各种香甜的味道都有。 院子里有十几个大汉围在一起喝酒,虽然都喝的醉醺醺,但是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兴奋,他们自然兴奋,刚刚派出去的兄弟回来说,白银正在运回来的过程中,那可是一千两白银,够他们花上好几年了。 此刻陈默发现一个干瘦青年从中间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对着院子里人说了几句,随后走向旁边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陈默正好看见被捆绑着的何丫。 陈默放松屏住的呼吸,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迷香的作用应该已经发作了。 随即他便一个纵身翻入了院内。 正在兴奋的绑匪们一看到陈默翻墙而入顿时一个个站起来,连忙寻找自己的武器,准备攻击。 陈默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长剑一挥而下,一剑刺入一个大汉的胸膛,其他人见同伴已经有人伤亡,心中大骇,正想扑上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握着兵器的手都在无力的发抖。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好,我们中毒了!” 陈默没有看这群人,看着剑尖滴落的血水,心中叹口气,不在理会院子里已经没有威胁的人,连忙向何丫所在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陈默正好看见干瘦男人举刀砍向何丫,陈默眼中寒光一闪,正要上前阻拦,却看到本来躺在地上的何丫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一脚迅猛地踢向干瘦青年,把干瘦青年踢到在墙上,只听到脑袋撞上墙壁的声音,干瘦青年竟然被何丫踢晕了过去,小棋看的目瞪口呆。 何丫看着陈默高兴的说道:“少爷,你来了。” 陈默瞅了一眼没有一点受伤的何丫松了一口气,见小棋也没有受伤,这才说道:“我们走。” 向外面走去的陈默听到身后的小棋说道:“瑾姑娘,您的身手这么好,都是因为我,你才被他们抓住。” 何丫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你不用自责,就算被他们抓住也没关系,我早就说过少爷会来救我们的。” 陈默无奈的回过头看了一眼何丫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等下他们其余的人回来了,免不得有一番恶斗。” 何丫看着门外一群软趴趴的大汉,知道少爷是用了迷香,她要不是忌讳外面这群大汉她早就打出来了,以她身手,对付十几个不会武功的地痞流氓不成问题,但是要让她带着也一个人安全的离开却没有十成的保证,这才没有贸然攻击。 陈默示意何丫把这些人敲晕,随后走向一直没有任何人走出来的房间。 推开门,陈默只看到一个空空的酒瓶子摆放在桌子上,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 陈默皱了皱眉头,他确信房间里面一定有人,可是这人却躲在什么地方呢。 …… 京城外,一队黑衣劲装的队伍在官道上急行,强壮有力的马蹄敲击在地面上激起一大片的尘土,风一吹来,漫天都是烟尘,路边的行人看到这一群人纷纷靠边躲避,看着为首的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都面带惊奇。 在大圣朝,人们都知道一个人常年带着面具,但是那面具却是富贵逼人的金色,不是此人的黑色。带着金色面具的是少年国师,许多有幸参加祭天仪式的百姓,对于带着金色面具的国师可是记忆犹新,有些崇拜敬畏国师的人,更是把带面具作为一种潮流,于是头脑敏锐的商贾便盯上了这一块,许多国师同款的面具纷纷在市面上出现,卖的甚为夸张,按说商贾如此做,可谓是冒犯了国师的威严,但是商贾观望许久也不见国师有丝毫的不悦,皇族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商贾便越发的无法无天,但是市面上却少见黑色的面具。 路人看着这一行人一路风尘仆仆,十余人脸上更是满脸肃穆,腰间挎着长刀,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这是一群杀过人的队伍。 这让发现这些的路人躲避的更加远,就怕被这些杀神盯上,这一群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武士,为首的更是看起来不凡,众人俱离他们远远的,给这群人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对于如此,这群人甚为满意,看都没看周围的人,在京城外驻马休息。 京城内禁止骑马奔跑,在城外这群人停了下来,为首的带着面具的男人矫健的跃下马,拍了拍歪着头凑过来的马脑袋,看着京城高大雄伟的城墙轻轻扬起嘴角。 “终于到了。”长生低声说道。 李猛从后面走过来,抬头瞅了瞅京城巍峨的建筑,摸了摸头嘿嘿笑道:“公子,大少爷就在这里面吧,我们快些进去,好几个月没看见少爷了,怪想念的。” 他这话一出引得身后众人纷纷发笑,有人打趣道:“我看你是想瑾姑娘了吧,也不知瑾姑娘是怎么看上你的。” 李猛被人取笑也不以为意,摸着头笑的自得,“去,我知道你们是羡慕我。”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大笑。 长生心情很好的微笑着看着他们,这几个月这些人跟着他在外面厮杀,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心情一时放松,打趣打趣也无妨。 等了片刻,京城的城门终于打开,人群鱼贯而入,长生等人也顺利的进入京城之内。 进入京城后不久,他们也知道了昨日夜里齐王府着火的事,城内已经在戒严,但是长生他们都有文牒,并不在盘查的范围内。 等来到红旗杂货铺的时候,众人发现店里一片狼藉,此刻因为要和陈默见面脸带笑意的长生已经黑下脸来,在和老梁表明身份仔细听说过昨日发生的事情后,长生一个怒哼差点把老梁吓晕了过去,知道陈默孤身一人身处险境,长生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长生的衣衫无风自动,内功外发,受他的影响,地面都出现了丝丝皲裂。 长生上马一指吴管家对着李猛说道:“你就在这里,把此人口中的全部事情都要给我逼出来。” 李猛立刻点头,狠声道:“公子放心,我保管他就连老娘偷情的事情也说出来。” 老梁看着只有长生带着几个人骑马而去,不禁紧张道:“霸哥他们可是有几十号人,他们几人去是否太过草率?” 李猛虽然心中担忧,但是不论是对大少爷还是长生公子都非常有信心,即使何丫此刻身在险地,他也相信大少爷必定能把她带回来。 于是对着老梁说道:“公子一个人可抵千军万马,无需担心,你问到此人何处了?” 老梁听他如此说,只好把手中的纸张递过去说道:“此人名叫吴志,现在正说到他进入陈国公府当差的事情……” …… 这边何丫进来也没有发现人,于是说道:“少爷,刀疤男刚刚还在这里,我虽然被绑着但是也注意他们的行动,这人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 于是三人便在屋子里仔细寻找,看是否有暗门或者是地道之类的东西。 最后两人在床板下发现一条通往地下的黑洞,很显然,刀疤男在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后竟然不顾自己兄弟不战而逃了。 “这人还是老大呢,落荒而逃的样子比盗匪都不如。”何丫恨恨的啐了一口,虽然被抓来没有受到伤害,但是被人捆绑着怎么样也不舒服。 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陈默眉头一皱,走向屋外,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 原来是刀疤男的手下来了。 来的比陈默预期的快,从枯井到这里如果跑的话需要十几分钟,但是这些人只不过是几分钟就到了,说明他们有近道。 一场大战似乎不可避免,陈默长剑直指对方说道:“你们的老大已经跑了,难道你们想与他们一样?”说完剑尖指向被迷香迷晕的大汉。 一个肌肉夸张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说道:“你不用恐吓我们,我们不是吓大的,你们区区三人我们还怕了不成。” 陈默看见他身后露出来的白银,冷笑一声,“那你们可以试试。” 就在十几人就要冲上来的时候,俱都听见了一道密集的马蹄声,然后便看到院子的大门被人冲破,高飞向天空然后掉落下来。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以众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中年男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力量把他们向外推去,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 中年男人也算见过世面,看见这种情形,危机感顿生,骇然的向前方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背对着他们,手中没有兵器,但中年男人却觉得他被一条恶龙盯上了,全身汗毛直立,后背发凉。随后他们看到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冷冷地看着他们,似乎只要听到命令,就要开始攻击他们。 何丫看到他们来了,一双眼笑的很是开怀,如今他们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陈默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极力掩饰心中的激动,但是嘴角扬起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最后只得无奈说道:“我说过多少次,这面具不好看。” 长生扬起眉梢,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虽然被面具挡住了,但是露在外面扬起的嘴唇却告诉别人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好,“这样不是很酷!” 陈默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大少爷不时冒出来的奇怪词语,还非常熟练的运用自如,长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借着清晨的日光,陈默看着长生洁白的肌肤在黑色面具的映衬下越发的如玉般发光,不禁笑道:“这样带着难道还舒服不成?” 长生配合的摇摇头,“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这样方便点。这次来京城变数太多,小心点不为过。” 陈默疑惑的瞅着长生,长生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个性,在他武功大成后,性子越发的无法无天,如今却顾及起来,这让他如何不奇:“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了麻烦?” 长生不屑的摇摇头,“切,都是麻烦惹上我,再说,我还怕麻烦不成。” 见他这样子陈默失笑,忍不住拍了拍长生的肩臂,笑意充满了眼眶,对于长生的到来,陈默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片轻松,长生无事便好。 如今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地点便不再细谈。 他们两人在这里谈笑风生,全然把中年男人他们抛在脑后,中年男人身后的小弟心中不满想要上前开打,却被中年男人拦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中年男人现在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 话一时半会说不完,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了,这样被人围观着也不是一个事。 长生转过身,对着畏惧着不敢上前的中年人说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投降,二是被我杀死。” 被长生带着森森杀意的目光盯着,中年男人遍体生寒,他忍不住再次往后退几步,直到退出了门外,转身就想跑,他的小弟虽然不知道自家老大为何如此害怕几人,但是跟着老大总没有错,也想跟着跑,但是长生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跟着长生来的几名黑衣劲装大汉,不用长生吩咐,就大笑的上前殴打已经没有了斗气的绑匪。 几个人打十几个人,要是有其他人在旁,一定会对眼前滑稽的情形纳闷不已,这些绑匪看着老大没有丝毫反抗的被人殴打的满脸青紫,痛哭不已,却紧闭眼睛,好怕的样子看的小弟们不敢有丝毫反抗。 最后,陈默摆摆手,制住了单方面的殴打,中年人见此,小心翼翼的扶起受伤的同伴,往外面跑去。 “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何丫疑惑道。 陈默轻轻笑了笑,“不然还能真的杀了他们,这里是京城,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点好,昨日夜里齐王府大火,要是我们再生出事端,必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是被当做替罪羊了,可不值当。” 随后,让其他人跟着屋子里的地道寻找刀疤男,他们四人便离开了此地。 何丫牵着马,跟在两位少爷后面,心中想着李猛应该跟着公子回来了,想着那个憨子必定给她带了许多的新鲜事物,心中便有些难耐,脸上便带出了几分急切。 “丫头这次受难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陈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何丫抬起头喜笑颜开的点点头,“那少爷我就先回去了,午时记得回来吃饭。” 看着何丫脚步匆匆的离开,陈默摇摇头失笑:“我也留不住她几年了。” 长生拉着他往一处酒楼走去,闻言撇撇嘴:“她都已经二十岁了,按我说都已经老姑娘了,你还想留她几年?要不是李猛那个憨子不敢反抗你,要是我早就找上门来了。” 陈默凑近他,好笑的挑挑眉,“要是你就找上门去抢亲?” “自然是抢了就跑,自家妻子还是自己照顾着好。”长生说的铿锵有力。 陈默跟随着长生坐在酒楼二楼的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摸了摸下巴打量已经长大成人的长生,“丫头小时候吃苦把身体熬坏了需要多养几年,晚几年嫁没关系,我把她当女儿养,可不希望她在生孩子的关口上落难,不说她了,长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难道是想娶妻了?” 长生凝眉想了想,上辈子他没有娶过妻,但是女人倒是不少,这辈子还没有想过娶妻的事,于是摇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何况作为大哥的你都没有娶妻,我急什么。” 这个时候的长生全身的精力都放在了武学之上,对于儿女私情还不感兴趣,于是便说的毫不在意。 陈默看着长生还没有开窍的样子摇摇头,招呼过小二,给两人点了些吃食,早餐还没有食用,肚中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是没遇上倾慕的,你哥哥我还真的想娶一个嫂子回来管管你的臭脾气。” 长生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又瞬间消散,来不及细想,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上了桌,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横上村的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这都是受陈默的映像,陈默最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些事情,于是全村上下都有了这个习惯。 这家店的特色菜是狮子头,菜一上桌,陈默先是给长生盛了一碗放着,等凉了再吃,然后把红烧鲫鱼的刺挑了放在长生的碗里,这一番动作做的自然顺畅无比,显然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如同照顾小孩子的动作。 “你这几个月在外面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早就告诉你不要挑食,怎么就是不听呢。”陈默忍不住说道。 听着陈默几年不变的唠叨,长生已经听的没有丝毫脾气了,在外面吃饭是公事,在家里吃饭才是享受,挑食什么的完全是陈默自己误会了,只要是能吃饱的东西,他其实不会拒绝的,但是在家里,在陈默身边,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开始挑剔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自然不必,但是围观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长生一个大男人,吃饭还需要人照顾,简直是有伤风化。 王樊今天本来是想再找陈默喝酒闲聊,经过昨天的交流,王樊觉得陈默此人值得深交,有了交知己的心思,这才一大早就起床想找陈默去郊外游玩,但是一出门他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陈默的住所,拍了拍脑门,他让自己的随从去外面打听陈默的住所,自己便想着找出地方吃点东西。 自从家里闹分家后,王樊便不再府里吃饭了,免得看着闹心。 这不,来到常来的酒楼二楼就发现了陈默。 心中本来还在想着真是有缘的王樊却看到了陈默殷勤的照顾别人吃饭的一幕。 惊讶之余又觉得带着面具的家伙非常的碍眼。 “陈兄,真是太巧了,既然在这里遇见你。”王樊上前一步行礼说道。 陈默见是他,也行了一个书生里寒暄道:“王兄也来这里用餐?” “此处的红烧狮子头很不错,值得一尝,没想到陈兄也喜欢。”王樊话锋一转,看着带着面具的长生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陈默虽然觉得王樊有点傻,但是对他还算有好感,于是站起身介绍道:“这是家弟,陈长生。” 王樊愣了愣,随即想起儿时的一幕,不自觉的仔细看了看长生,脸上也带起了一丝尴尬,于是躬身道:“儿时顽皮,对陈弟多有冒犯,请勿怪。” 王樊在横山村住的那一个月,从来没见过长生,本来已经忘记了此人,可是一想起当初他以貌取人的性子就觉得羞愧,这才对着长生赔礼。 长生可对王樊没有丝毫的兴趣,他敷衍的点点头算知道了,头也不抬的继续用餐。 王樊也不以为意,他虽然纨绔,但是却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人,他既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对待长生便宽容大度了一些,这样一想,王樊觉得自己的气度还真的不错。 本来两个人的用餐变成了三个人,陈默和长生吃的很自在,王樊却觉得他需要另外点一份自己吃。 最好吃最精华的部分,只要一上桌,就会被陈默优先夹给长生,长生根本不用自己夹菜,只要埋头吃便可,一桌子的菜,一大半进入了长生的肚中,王樊很疑惑,陈默是如何做到既能给长生夹菜又能填饱自己肚子的。 一顿饭吃的王樊食之无味,陈默和长生却是满足异常。 “这家店的菜不错,可以给丫头他们带一点回去。”随后陈默招过小二,把刚刚他们吃过的菜重新点了一份,让小二打包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带回去。 在喝茶的空隙,陈默这才有时间对王樊说道:“王兄可知道昨日夜里齐王殿下家里发生了何事?” 作为京城权贵之家,王樊的消息自然比普通人灵通,闻言放下茶杯低声说道:“听说昨日夜里齐王府家里在大摆宴席,请了许多的杂耍班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耍火的艺人点燃的帷幔这才引起了这番大火。” 陈默叹口气,“只是可怜了这些杂耍艺人做替罪羊了。” 王樊一开始不明白陈默如何说,但是稍一思量也明白过来,一个杂耍艺人的小火怎么可能点燃整个齐王府,这些无权无势的人自然成了被黑锅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王樊变的有些无精打采,想起家中的糟心事,也没有了和陈默游玩的心思,和陈默长生两人拜别后,便回家了。 看着王樊走远,长生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他这是来干什么的?” 陈默回道:“自然是出来吃饭的。” 长生更加疑惑了,“怎么又突然走了,还那副死了爹娘的德行。” 陈默于是把王樊家里分家的事情说给长生听,长生听罢点点头说道:“他这是想起自己也背了一个克侄子的黑锅,才颓然回去的?” 陈默听长生说的虽然刻薄但是却是直切要害,忍不住笑了笑:“王樊虽然为人没普一点,但是心思却是单纯,这样的人能在京城活的如此滋润,可见福气运气不浅啊。” 长生点点头,认同这一点。 回去的路上,陈默给长生添置了一些衣物,不再是黑色的衣衫,而是有些色彩鲜艳的衣服,陈默觉得长生的性子越来越孤僻了,需要穿些色彩鲜艳的衣服来调动情绪,这才不顾长生的反对,把当下流行的服饰都在长生身上比划了一下。 长生面无表情的跟着,对上店家笑的弥勒佛一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但是对上同样来买衣服的客人怜悯的目光却是视而不见,他现在带着面具,就算丢脸别人也看不见他的脸,陈默高兴就好。 让店家把买的东西送到红旗杂货铺,然后两人空着手慢慢回去。 等回去的时候,何丫李猛他们已经把从酒楼里送来的菜吃完了,一路上两人买的东西也规置好了,和李猛他们见了面,老梁这才拿着一大碟宣纸过来。 “东家,吴志已经晕了过去,我已经找大夫过来医治过了,这是他的口供,请您查阅。”老梁的老腰弯的很低,看的陈默无奈,瞅了一眼坏笑的李猛,上前扶起老梁说道:“梁叔何必如此客气,您是长辈不可如此,不然这可不是折煞我这个小辈了,这次要不是您即使兑换出银钱,丫头他们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老梁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陈默的神色,发现陈默的眼神陈恳,不似作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自从李猛接管过他的口供工作后,他才发现他的行为真的是太温和了,李猛问出的事情和他记录的事情完全是两件事,吴志在说谎,这让他又羞又愧,看着李猛折磨吴志那个熟练的动作,他恍然发现他的东家真的不简单,他观察过,这一群黑衣人全是武者,霸哥在他们手上只有被捏的份,于是便收起了担忧的心,专心的看李猛拷问吴志。 李猛是一个憨人,拷问人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他把吴志绑在一个架子上,手脚都牢牢地绑在木棍上,没有用血腥的方法,因为吴志已经受伤,要是用刑的话,有可能就被折磨死了。 李猛让老梁去外面找了一只养过来,然后把吴志的鞋脱掉,在脚底板上涂抹上蜂蜜,让羊去舔他的脚心,刚刚一下重伤的吴志就大笑出声,一开始老梁还觉得奇怪,但是在吴志已经笑的大小便失禁后,才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脊背发凉,这种兵不见血刃的方法也太折磨人了。 看着长着一副老实巴交样子的李猛,老梁对自己东家的认知再一次刷新,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老梁还要却整顿店面,有许多的事,放下宣纸便离开了。 陈默刚要拿起东西细看就看到何丫跑了进来说道:“少爷,陈国公府来人了。” 一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起的马车停在红旗杂货铺的门前,一个长相斯文,举止有礼的小厮笑容真切的看着杂货铺的门口,就像是这家店里面有他未过门的妻子。 小厮旁边却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蓝衣,气宇轩昂不似一般人,也是带着笑容等待着。 陈默出来后,中年男人赶紧上前一步行礼,“醒来这位就是大公子了,老奴冯柄良见过公子。” 陈默也是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先生所谓何来?” 冯柄梁笑道:“老奴是陈国公府的大管家,这次前来是得了公爷的命令来请大公子回府。” 陈默收回笑容,皱起眉头说道: “小生是横山村人,怎么会有回府一说,老先生可不要乱说,小生可受不住。” 听到陈默如此说,冯柄良脸皮微微抽动,虽然知道这次来必定没有那么容易,但是陈默如此干脆的否认拒绝是他没有想到的。 冯柄良再次弯腰说道:“大公子说笑了,公爷知道您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特意让老奴接您回家,就算不看在老奴的面上,就看着公爷的一片相思之苦,也请大少爷回家看看整天以泪洗面的老公爷,这些年公爷以为您已经不在人世,突然得知大少爷来到京城,一时高兴竟然惊厥了过去,一醒来就让老奴来接您,请您可怜可怜一个白发两人的爱子之心……” 说道最后,冯柄良已经是泪流满面,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 陈默低垂着头,听着对方的话,一张脸黑的如同锅底,冯柄良这一番述苦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意,等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一个个看着陈默的目光之中都带着谴责,就像是说,他就是一个不孝子,既然家中老人请他回府,他还摆着架子太不应该了,而且这个府还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陈国公府。 陈默自然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先生如此做让小生难做啊,哎,罢了,既然公爷想见我,我去见见就是了,只是请稍等片刻,我却处理一下事情。” 陈默没有等冯柄良回话便走回了店铺里。 长生抱着手臂看着他,陈默无法,只好点点头说道:“拗不过你,你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 何丫在一旁说道:“少爷,我也去。” 李猛她身边也附和点头,陈默摆摆手说道:“我们又不是却逛街,你们跟去干什么,再过几天白凤他们就要过来了,你们今天却京城找一处大的院子,然后把地下世界的事情查清楚。” 何丫嘟嘟嘴,大少爷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于是便快速的给两位少爷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冯柄良看着陈默身后跟着的长生,欲言又止,陈默提前说道:“这是我的弟弟,要是他去不得,那我也不去了。” 无法,冯柄良值得让两人上车,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在马车上,陈默仿若冯柄良根本不在的拿出吴志的口供翻看起来,看完后把宣纸递给了长生,长生对这些没有兴趣,看了几页就不看了。 陈默摇摇头,收回宣纸心中思量上面记录的事情。 冯柄良有一个很好的职业操守,虽然非常好奇他们看的是何东西,但是作为一个老奴,他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没有向陈默的方向看一眼。 他的心中却在嘀咕,昨天夜里大姑娘突然回府,不声不响的到公爷的院子里深谈一个时辰,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公爷的命令,来红旗杂货铺接大少爷。 要不是他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怕还不知道这个大少爷是谁。 十几年前大少爷失踪,十几年没有影讯,就在大家都以为大少爷已经死了的时候,大少爷却活生生的冒了出来,冯柄良想起今日早晨三房人震惊的表情就觉得头疼。 马车很平稳也很快速,从东街到西街也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陈默叫醒已经睡过去的长生下了车。 “我让你不要来,你看,在车上你也能睡着。”陈默无奈的说道。 长生眨巴眨巴眼,人迅速的从迷糊中清醒,他的失眠症随着年纪的增长并不见好转,反而有越发加重的趋势,每次外出他都必须靠练功来进入深层次的内息,让身体休息,但是一靠近陈默回到有陈默的地方,他就觉得非常想睡觉,陈默不知道这个原因,他本来打算让长生好好在家里休息,却没想到长生非要跟来。 陈国公府陈默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在白天看着这座威严的府邸感触更深。 门前有两个大汉手拿兵器把守,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另一个只有一只手臂,冯柄良连忙说道:“他们都是公爷的旧部,受了伤这才在国公府讨生活过日。” 推开大门,却不见房屋,而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平整,一看就是被许多人踩的很结实,陈默看见有几队光着膀子的汉子在对阵练习,看到这里冯柄良没有再解说,而是引领者两人往后院走去。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们才看到一大排的房屋,陈默觉得,这么大的一处地方作为护卫的练武之地,陈国公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他不认为,当初皇帝御赐这座府邸的时候有这么一大块空地,想来,这是陈国公自己后来把房子拆了自己做的练武场。 冯柄良带着他们直接到来了前厅,此时前厅已经坐满了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他不见丝毫浑浊的眼神,没有意思驼背的腰,陈默知道这人便是陈国公了。 “小民见过国公爷。”陈恭恭敬敬地行礼,长生有样学样行礼。 “哦,你不叫老夫祖父?”听着陈默的称呼,陈国公不动声色道。 “小民是横山村的一名农夫,那有这个福气有国公爷这样的祖父,请国公爷恕罪。”陈默不卑不亢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回国公府,他想做一个山村野人。陈默话中意思虽然如此,他却不能明说。 只是有些人却不想放过他,只见一个头戴牡丹配饰的妇人掩嘴一笑道:“公爷,难道是儿媳妇听错了,这人的意思是瞧不起我们国公府,想要回去当农夫?” 此话一处她身边的人都是脸色一变,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青年沉声说道:“竟然敢瞧不起我们国公府,就算他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大公子,此人已经在山野间沾染了俗气,不配进入我们国公府!” 随后白衣青年对着陈国公躬身一拜,满脸沉痛的说道:“祖父,此人对国公府心存不敬万万不能轻易放过他。” 刚刚说话的妇人连忙说道:“是啊公爷,这人到底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大公子还不能确定,但是对国公府心生不敬却是铁证如山,要是不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他还真的以为我们国公府无人了。” 坐在上手的一个妇人皱了皱眉头,声音平静无波说道:“弟妹,此事自有公爷定夺,你何必如此心急。” “你……”三夫人咬牙看着二夫人狠狠道:“你自然不急,突然冒出来一个要争夺峰儿爵位的大少爷,你没有儿子自然不急。” 在一旁听着的陈默一怔,三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争夺爵位之事,难道不怕落得口舌,惹得陈国公生气。 陈默忍不住抬头看向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的陈国公,正巧陈国公也看了过来,一双眼睛犀利的看着陈默说道:“你不用惊讶,只要是国公府的公子都可以争夺爵位,我不管是谁,只要你们之中有人胜出了,只要你们不迫害兄弟,做下杀人的勾当,一些公平竞争是可以的。” 随后陈默又听到陈国公说道:“我陈国公府虽然是一代世家,但是却不是人人都喜欢的香饽饽,陈默喜欢在山野当一个闲散的农夫没有什么冒犯的,人各有志,此事不要再提。” 三夫人虽然不忿,但是在国公爷面前却不敢放肆,只得低下头揭过这一茬。 陈默举得整个国公府都透着一股子古怪,他皱了皱眉说道:“那小民是否可以离开了?” 国公爷见陈默在此时还想离去,不禁疑惑道:“难道你就不想继承爵位?” 陈默想了想,老实的说道:“这种天大的好处,小民自然是想的。” 听他这样说,三夫人在一旁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陈默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说道:“只是小民相信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你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小民如今拥有的很多,一个也不想失去,所以,只有放弃眼前的肉饼了。” 陈国公听他这么说,突然爽朗的笑出声来,“好!好!好!不愧是我陈家的血脉,看得清放得下,要是我告诉你,你不用失去现在拥有的就可以得到爵位,那你还愿不愿意?” 三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失声叫道:“不行!” 陈国公冷冷地哼了一声:“老三媳妇,我敬你给陈家添丁,平日里放纵你的行为,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被陈国公这么一说,三夫人这才从失态中回过神,脸上冷汗直冒,赶紧低下头认错道:“是儿媳妇不对,公爷息怒。” 陈默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说道:“国公爷自然一言九鼎,自是小民有自知之明,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妄想,陈默谢过公爷的厚爱。” 陈默其实听得出国公爷话语中的认真,有那么片刻他有一丝心动,但是一想到皇帝陛下对陈国公府既爱又恨的心思,他熄灭了不该有的想法,别看现在陈国公府繁花似锦,但是所不定什么时候,皇帝就那开国功臣开刀,消弱老牌贵族的力量给新生的势力腾地方。 陈国公盯着陈默看了半晌,最后颓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离去吧,是我陈国公府对不住你,让你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苦,不想回来也是正常。” 看着瞬间苍老了几岁的陈国公,陈默嘴唇动了动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在这间院子里,只怕只有陈国公是真心想要他回去的吧,也是真心想要补偿他的人。 只是他不过是一个借用陈默躯壳的人,走的是自己的路,这也是他为什么十几年来从不调查原身陈默生世的原因。 以前的陈默已经死了,他接替了这具身体就要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活,没有规划好的路线。 看着陈默离去,陈国公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其余众人离开,他独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陈婉柔在一处柳树下静静的等待着,等陈国公走近后才轻轻说道:“父亲,他不愿意留下来吗?” “哎,我们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可造之材,可惜了。”陈国公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轻轻叹道:“你早就知道他不远认祖归宗?” 陈婉柔摇摇头,“女儿那有这个本事,只是女儿身在宫中知道一件事,其实两日前陈默便已经进入京中,皇上召见把他的生世说与他知,本以为他会马上回府,却没想到他就像没有听见般不为所动,那个时候女儿便知道,陈默的心已经不在陈国公府了。” “女儿昨日回来告知父亲,只是听说府中已经有人得知他的归来,已经采取了不光彩的行动,我怕他被人暗害,这才急匆匆的跑回来打扰父亲。” 两人走在花园里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陈婉柔听到自己父亲说道:“我不明白,他为何执意不会陈国府,难道他一点都对爵位不动心。” 听着父亲的话,陈婉柔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在意功名利禄,但是有些人在意的却是其他东西,父亲一辈子都身处在功名之中,自然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只是这不好说出来,于是她说道:“我想,他是不是怕三夫人他们的迫害,这才想避开他们。” 陈国公哼了一声,“我国公府的子孙且能是怕事之人,要是连一点无伤大雅的争斗都无法接受,也不配是我陈家人。” 而这边,三夫人满脸怒容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把 扫掉桌上的茶壶水杯,恨声道:“去把吴志给我叫过来,看他办的什么好事!” 一个丫鬟怯生生的说道:“夫人,吴管家一夜没回来,现在找不到他。” 闻言三夫人皱了皱眉,问自己的儿子,“峰儿,难道吴管家出事了?” 陈峰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沉思片刻后说道:“娘,吴管家对我们忠心耿耿,必然不会逃跑,我只是怕他落入了敌人的手中,昨日派出去的两名死士也没有回来。” “什么,到底是谁干的?”三夫人连忙问道。 陈峰见自家娘亲一点也沉不住气,再看了看满地的瓷片碎瓦,心中抽动不已,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啊,自家母亲不事生产,出手又是大手大脚,他们这一房每年府中发的例钱不过三百两,要不是他在外面找些营生,他只怕早就没法支付母亲高昂的开销了。 “此事需要仔细查查,吴管家知道我们许多事情,必须赶快找到他,今天早上我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传来。” 三夫人听儿子已经有了安排,顿时放心不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的怒火又冒了出了,于是说道:“你祖父竟然如此轻易就许诺把爵位传给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的野人,真是气死我了!” 王峰也很生气,但是却没有三夫人的气恼,他知道继承爵位没有那么简单,需要皇上的首肯爵位才会传下来,他虽然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簿,但是他的姐姐可是甚得陛下宠爱的正三品昭仪。 安抚住暴怒的母亲,王峰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此此刻一个黑衣人正跪在院中,王峰上前沉声说道:“吴志在何处?” 黑衣人低下头说道:“主人,吴管家昨天并没有离开国公府,守在外面的兄弟没有看见他出去,但是我吗发现了刀疤他们的手下,属下得知,刀疤并没有刺杀陈默而是绑架了陈默的两个手下,索要白银千两,却在今天早上被陈默找上门去,把他们打的落荒而逃。” 王峰怒道:“陈默一个刚刚来到京城的人如何找到刀疤的长身之地的,自然是吴志说的,你现在去陈默的地盘寻找,吴志必定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黑衣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头低的更低说道:“主人,属下无能,今天我们潜入杂货铺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被抓走了两个兄弟,他们的身手很好,我们……不是对手。” 听到属下如此说,王峰一巴掌拍了过去,黑衣人被拍的倒飞出去,王峰急促的呼吸几口,然后缓缓平静下来,说道:“你们去把刀疤给我找出来,要是你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就不用再回来了!” 而这边,陈默一口茶都没喝的出了陈国公府,心中不知是和滋味,总是不好受。 长生说道:“我把白□□杀了怎么样?” 陈默一怔,白□□是什么东西? “今天一直叫嚣的穿着白衣服的□□。”长生解释。 陈默一脸黑线的瞅着长生说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这人却不知好歹,我虽然没有看完宣纸上的内容,但也知道昨日之事的主谋必定是他,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看着满脸平静说着杀气腾腾话语的长生,陈默心中一揪,“你这几个月做了什么,给我仔细说说?” 长生炸了眨眼,不知道为何陈默如此紧张,想了想说道:“我在一处地方找到了一个前人留下的密室。” 陈默同样眨巴了眼示意他继续说。 60 京城二三事(二)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和长生从小相依为命,一同长大,对各自的性情了如指掌, 自从这次长生外出历练回来后, 陈默就觉得长生有了一丝不同, 这种不同一开始还不明显, 但是在长生轻易说出杀人的话语后, 陈默就觉得事情变的严重了。 陈默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可以说, 生命在陈默眼中非常的重,如果不是必要, 陈默一般不用杀人来解决问题。长生虽然从小就表现出冷酷的一面, 但是在与陈默的耳濡目染之下,性情变得温和了许多,已经变得同常人一般,只是在每次杀人的时候, 身上的刺骨杀意非常的明显, 从来不会如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杀人的话, 而且是在陈默明显不愿意杀人的时候说出。 陈默看着长生淡漠的眼睛,心中一沉,顿觉不安。 长生发觉了陈默的紧张,顿了顿然后说道:“你也知道,我修习的内功心法比较特别,如今我的内功停滞不前许久,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寻找前行的道路,我在深山之中发现了一处前辈古人留下的山洞,里面竟然有一本古籍,然后在山洞深处我发现了刻画在洞壁之上的残片古籍,那尽然是我所修习的武功后篇,只是似乎不全。” 虽然长生不想隐瞒陈默,只是有些事情不好说,也无法说。 这次长生出去的目的就是寻找前世他从山顶掉落下去的山洞,武功秘籍本来就是从这个山洞中得到的,这一世他本没打算去找这个山洞,前世他因为修习这本武功的时候年龄较大,加之时间不长就已经来到这世,并没有修习完整部秘籍,但是这一世,他八年时间修习完政部秘籍,然后两年毫无寸进,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秘籍不全,果然,这次他出去后,在山洞里面发现了一处隐蔽的通道,然后在里面发现了残片秘籍,得到秘籍后他只不过修习了短短几月,他的内功就有了质的改变。 这两年来长生因为内功无法进步的事情头疼不已,陈默听到长生已经找到了后续的功法,心中也替他高兴,于是笑着说道:“这可是一件好事,除了这件事,你们还需到过其他的事情吗?” 陈默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长生的性情变的如此冷淡甚至冷酷。 长生凝眉想了想说道:“这一路来我们除了击杀一些盗匪外,并无其他的事。” 长生疑惑地看着陈默,“为何要如此问?” 陈默叹了一口气,看着长生俊美的脸容上带着的黑色面具说道:“长生,你现在对什么事情最感兴趣?” 长生定定地看着陈默,眼里一片迷茫。 他们如今坐在马车上往回走,陈国公府并无人相送,陈默也乐的如此。 回到杂货铺后,何丫他们早已经等在门口。 何丫掀开车帘,看着车内的两位少爷平安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笑嘻嘻的说道:“公子,找到刀疤男的线索了。” 京城有一处地方是达官贵族不愿去但是拼命百姓却常去的地方,那里堆放着整个京城每日的垃圾废品、缺胳膊少腿的座椅板凳,经过专业的手段修补好,然后卖给生活贫困的人,这里被人叫做耗子洞。 耗子洞不是一处洞,而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只不过是一个被大火燃烧后的大院子,听说,这处院子在前朝的时候还是一个驸马的住所,但是这位驸马娶了前朝的公主却养了外室,被人高发后,驸马府里除了公主的人外,满门被斩,家园被烧,然后,这间占地颇大的院子便空置到现在,如今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个旧货市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耗子洞从一个大院子发展成了拥有几个街市,在西街可算是占了不少的地方。 耗子洞名字的由来自然是因为这里面有许多的耗子,再加上里面鱼龙混杂,更是京城花胳膊的聚集之地,才被人取了一个耗子洞的名字。 刀疤男只不过是耗子洞里一个小小的人物,而掌管耗子洞第一把手的人物是一个姓苗的老头,听说苗老头的来头不小,但是外界却没有人知道苗老头的后台是谁。 陈默等人离开刀疤男所在的院子后,横山村的人进入房间里面的通道,却没想到进入了一个底下迷宫,只不过横山村的人经验丰富,跟踪刀疤男遗留下的痕迹,终于出了地下迷宫,只是他们出了地洞却发现他们出现在耗子洞里,而且正好看见刀疤男被人带进了一家店铺,那家店铺外面守着十几个大汉,打探一番后,发现是苗老头的人。 “刀疤男在苗老头手上?”陈默听完皱眉说道。 李猛摸摸头,忍不住瞅了一眼内功外放却紊乱异常的长生少爷,心中有些担忧,口中忍不住问道:“公子,长生少爷这是怎么了?” 陈默叹了一口气,瞅着长生仍旧迷茫一片的眼睛,胸口发闷没有回答,把话题转回来说道:“刀疤男如果真的在苗老头手上,我们现在便不再管了,吴管家如何了?” “大夫已经看过,休养几天便没事了,公子,这人我们怎么处理?”李猛不知道大少爷有什么打算,便问道。 陈默回想起今日在国公府的所见所闻,陈国公虽然已经辞官在家,但是威严不减,他本想等吴管家醒来后便送至官府,不管结果如何,吴管家这人便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今日看到陈国公,陈默觉得他不应该把事情做的如此绝,陈峰的行为是个人之事,如若把事情告到官府里,陈国公的面子只怕在京城就丢光了,陈默叹了一口气,毕竟有血缘关系,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留一线吧。 于是陈默说道:“吴管家醒了,便连同他说的东西送到陈国公府吧。” 李猛的直脑袋觉得少爷这样做不对,于是说道:“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了。” 陈默瞅了他一眼,无奈道:“自然不能直接送到李峰手上,把人交给今天来的冯管家手上,不用多说什么。” 李猛虽然老实,但是不笨,听少爷这样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竟然他们想要让少爷回国公府,要是没有一点诚意可不行。” 突然,李猛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少爷,今天有人在窥视我们,我让李家兄弟去抓了两人,结果他们什么也没说就自尽了,我们查探过,找不出一点线索,应该是死士。” 陈默点点头,让李猛去休息,等屋子里的人离开后,他才看向已经回过神的长生。 陈默虽然无法修习内功,但是对内功却又敏锐的感知力,自从他说出那一句话后,长生周身的气息和内功便有紊乱,说明此时的长生心中不平静。 很久以前,陈默便发现长生越来越孤僻,性子越来越独,除非必要他能不说话就不少话,除了一开始跟着的人,他更是难得看一眼,而且除了武功,长生更是对一切都非常淡然,对物质的**更是没有,这一度让陈默很担心,长生这样子陈默怎么看都像是孤僻症抑郁症的前兆,可是每每看着眼神晶亮有神的长生,陈默都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可是这次,长生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失神如此久,这让陈默的心揪得很紧。 回过神的长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把脸上的面具缓缓取下来,看着陈默微微歪头,一丝笑容缓缓从嘴角露出,“我知道了。” 虽然已经看了十几年,陈默还是觉得长生长的实在太妖孽了,这一笑,更是看楞了陈默。 好半天,陈默才回过神来,瞅着仍旧噙着一抹笑意的长生,轻轻咳了咳,“知道了什么?” 长生的眼中浮现出笑意,闻言垂眉,底底叹了一声,“我这内功心法虽然不凡,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陈默皱眉,对于内功他是全无了解,听长生如此说,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什么缺陷?” 说道这里,长生一双眼睛深深地看着陈默,“我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有何不妥,直到你今日问我,我才恍然大悟,这部功法竟然有断绝七情六欲的能力。” 陈默猛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长生,张了张嘴好半晌才说道:“这部功法这么神奇?” 长生点点头,周身紊乱的气息已经恢复平静,他笑着说道:“我还不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样下去人活着就没有意思了。” 虽然听长生如此说,陈默还是有些不确定,他盯着长生问道:“你真的放的下?” “有何放不下,我大概猜出来了,这部功法练到最后只怕会变成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性杀手,武功第一却没有人性。”长生叹了一口气,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可是要让他继续练习这部功法,他又觉得太过危险了。 平日里长生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也不会去想是不是功法出现了问题,如若不是陈默时刻关注他,这么些微的改变,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长生看着陈默担忧的目光,心中一暖,宽慰道:“放心吧,就算我武功不再有丝毫寸进,也是天下第一。” 看着长生眉目轻扬,睥睨天下的样子,陈默心中吊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也笑着说道:“就算你武功不再,我也不希望你变成一个石头人。” 屋外,李猛抱着手挤在何丫身边,小声哄道:“丫头,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你是没看到长生少爷刚刚的样子,你要是进去了铁定不好。” 何丫横了他一眼,哼道:“不进去就不进去,少爷们有事谈我们在外面守着就是了。” 李猛看着何丫娇憨的样子,就算是发脾气他也举得满心欢喜,见何丫刚刚脚步匆忙问道:“是有什么事?” 何丫拉着李猛坐在院子里的凳子看了一眼外面说道:“刚刚来几个中人,我也看了看有几处府邸很不错,就想着让少爷拿个主意。” “白凤他们要来了,房子可不能小。”李猛提意见。 何丫点点头,想到凤姐要到了,心中也欢喜说道:“他们要是来了,我们便更安全了。” 李猛有些吃味:“我来了都没见你这么高兴,怎么一听说白凤来了,这么高兴。” 何丫转过头笑眯眯地仔细瞅着李猛,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过了好一会,在李猛不自在的时候才呵呵笑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吃醋吃到天边去了。” “要是你嫁给我了,我就不这么患得患失了。”没想到李猛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何丫脸上的笑容一顿,嘴角抽动地看着李猛,伸出手在李猛露出的手臂上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片肉用力一扭,直看到李猛歪着嘴抽气才哼声道:“你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大少爷是为我好,我也想着年龄大了才嫁人,要是嫁人了就得离开少爷,我还想着等少爷娶妻呢。” 李猛不敢说了,只敢点头应是。 陈默一开门几看到何丫在欺负李猛,摇头失笑,何丫看见他出来,赶紧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红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少爷,中人在外面等着,您要不要去看看。” 陈默正欲点头,突然心中一动说道:“我就不去了,长生去看看就行。” 正好走出门的长生一愣,疑惑瞅着陈默,陈默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以前都是我在安排,现在京城的事情就你来吧。怎么样,让哥哥也轻松轻松。” 长生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陈默的用意,也不推迟,率先向外面走去。 何丫一脸雾水的看看大少爷又看看二少爷,平日二少爷从来不插手这些事,也不感兴趣,今日大少爷是怎么了? 陈默对上他们疑惑的目光,也不解释,只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话也不说就走进了屋里。 长生做事很干脆利落,只要是看上了的房子,价格也不讲一讲,就买下来了,挥金如土的样子看的中人笑的不见眼,等陈默看着地契上写的数字后,只想扶额,陈默竟然买了三座府邸,价格也是市面上的一倍,陈默瞅了一眼很满意的长生不忍心打击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长生做事就是快,明天我们就可以搬家了?” 长生露出一个微笑,很是自得:“当然,我已经派人去打扫卫生了,明日就可以住进去。” 陈默指了指桌上的三章地契笑问,“我们搬到哪家去?” 长生轻抬手指,指着中间的一张说道:“自然是这里。” 在京城什么地方的房屋最抢手,自然是南城,这里居住的不是高官就是贵人,全身上层人士居住的地方,一些富可敌国的商贾想要在此处买一栋房屋可比登天还难,不是因为钱而是关乎地位。 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一位,可见在社会上的地位有多低,陈默虽然在官府挂了一个虚职,但是本质上却是一个商人,长生更是一个贵族们瞧不上的武林人士游侠儿,想要在南城买一栋房子根本不可能,况且一开始长生就没有打算去南城买,目标对准了离城门最近的西城和东城,长生没有盲目的听中人天花乱坠的介绍和说辞,知道地址后便派人去查看中人所说的房屋,最后在西城靠近城墙边买了三座府邸。 “这座府邸以前是一个南方商贾的居所,只是几个月前家中唯一的儿子突然得了疾病死了,伤心欲绝之下想带着家人离开京城伤心地回老家,这才出卖这座府邸。”长生说道。 陈默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既然我不想再修习功法,自然要给自己找点感兴趣的事做,我们不缺银钱,就是缺乏权利,我想参加朝廷一个月后的武状元选拔。” 陈默听长生突然这么说怔了怔,不由得仔细瞅着已经做出决定的长生,陈默觉得他是不是听错了,长生竟然要去考武状元?不由问道:“何时有这样的想法?” “刚刚。”长生说的云淡风轻。、 陈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想去就去吧,哥哥支持你。” 长生抬手抚了抚脸上的面具,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陈默无奈一笑。 …… 搬家不需要陈默和长生帮忙,何丫和李猛他们能完美的完成,本来东西就不多,只是打扫需要用些时间,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也不过是过了一天的时间。 何丫把杂货铺里囤积的鞭炮全部拿了出来,等几人把长条的鞭炮铺在门口的时候,他们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好奇围观之人。 其中一个老汉看着忙碌的何丫终于停了下来,笑着问道:“姑娘,你们是这里的新住户吗?” 何丫抬头一看,是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于是笑着点点头,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然后指了指身后头顶上被红布遮住的牌匾说道:“是啊老叔,我们是新搬来的,您是住在附近吗?” “就住在你家对面,以前那个吝啬鬼终于走了,你们是要放鞭炮冲冲晦气,等你们安顿好了来我家做客啊,我看你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以后必定大富大贵。”老汉说着便推开了自家的门,看到何丫点头后才走了进去。 何丫被夸奖了,心中越发的高兴,对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说道:“各位邻居,我们陈府以后就劳烦各位了。” 说罢,也不等众人回答,打开了火折子,在众人的目光中点燃了火线点燃了鞭炮,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这个时候何丫一把拉下包住牌匾的红布扯下,之间只见一个笔力苍穹的“陈府”刻在牌匾之上,异常醒目。 长达几米的鞭炮看着长,其实点起来却很快,不一会鞭炮便已经点完,看着冒着硫磺气味的烟雾在门口飘起,何丫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打算进去,今天大少爷说了,为了庆祝搬新家和长生少爷找到奋斗目标,打手一挥说今天下午吃火锅! 火锅这东西他们不是第一次吃,每次他们围在一起吃火锅何丫就觉得非常高兴,但是少爷却很少提议吃火锅,只有非常高兴的时候让众人准备。 只是没有想到,何丫刚刚转身,就听到一声暴喝在她身后响起:“站住!” 何丫脚步一顿,皱起眉头转过声看过去,只见两名黑色无品官府,手拿长刀的衙役正不善地看着她。 看到是官府的人,何丫稍稍收回心中的不悦,双手侧放在腰间,微微屈腿行了一个礼说道:“见过官差大人,不知叫住小女子所谓何事?” 张三李四两人本来在街上巡视,本来正吃着从街边老婆子的摊位上拿的水果,优哉游哉的打算找一个茶楼休息休息,却没想到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鞭炮的声音,声音倒不大,也没有扰民,但是张三和李四却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住在西城的人,出了平头百姓就是一些有钱的商贾,这些人平日里对官府之人都是恭敬有加,毕恭毕敬,可以说在西城,最大的势力不是耗子洞的苗老头,而是身穿官府的衙役捕快,消息灵通的他们自然知道,吝啬胆小的守财奴洪商人搬家走了,而且把房子卖给了一个刚刚来京城不久的商人,听说姓陈。 对于商人,张三和李四是最喜欢交往的,这些人手中有钱,心中无胆,只要看见了他们,只会乖乖地拿钱出来消灾免难,而他们商人的府邸是他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次一听到鞭炮响,两人自然想起了昨日打探到的事,于是放下酒杯拿起长刀就向陈府走去。 围观的人本来还好奇的看着,但是一看到张三和李四来个,一个个头也不会的蜂拥而跑,有些人看着何丫的目光中带着惋惜和怜悯,却没有一人敢继续留在原地。 张三看着长相标志的何丫,一双小眼睛在何丫的身上扫来扫去,而李四却直接盯着何丫饱满的胸部吞口水。 何丫双眼闪过一丝怒意,收起脸上的笑容,站直了身躯,声音也变的冰冷,说道:“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张三听到何丫冷冰冰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不满,大义凌然的说道:“你一个区区丫鬟,竟然敢如此对官府中人如此说话,我看你是不知道在西城是谁在做主!” 何丫冷笑:“哼,敢问在西城谁做主?” “自然是我们城主府衙役,告诉你,西城的所有事情必须经过城主府同意才能批准,你们没有许可私自放鞭炮,触犯了国家法律,我现在抓你归案。” “你可以试试!” 何丫脸上露出一抹杀意,手已经悄悄地摸上了腰间的软剑,要是张三和李四敢冲上来,她便不再客气。 一个小姑娘,张三自然不怕,正要上前抓住何丫,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两位官差老爷,小姑娘第一次来京城,对这边的事情还不熟悉,您们可否通融通融不要归罪她。” 张三看见这个老头不满道:“关你什么事,你一个曹老头还想英雄救美,我劝你关好门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告你妨碍公务,抓你进大牢去逞英雄。” 老人被如此说也不生气,他继续说道:“不是老汉我胡说,对面这个姑娘周身福气萦绕,是一个有福之人,身后必定有贵人庇护……” 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三一巴掌的往后退去,老人一个不查跌坐在地上,“谁有空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老人被人推倒在地,屁股坐在地上愣了愣,然后就被自己的家人扶起,不让他继续说话,然后他的家人赶紧关好房门,不再出来。 何丫看张三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心中的怒意更甚,她一步上前就打算教训教训眼前两人,就看到身后一个黑影闪过,定睛一看原来是李猛,在屋中的李猛久不见何丫回来,出来寻找,正好看见刚刚的一幕,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欺负了,李猛怎么会客气,几个拳打脚踢就把人打倒在地。 “哼,宵小鼠辈竟然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是不是不要命了。”李猛不屑道。 张三被李猛一拳打在下巴上,口中鲜血直流,下巴歪斜,本来就不好看的脸上更加的不容直视,他恶狠狠地看着李猛骂道:“你敢打朝廷官员,我一定要把关进大牢打的半生不死。” 张三还要说狠话就看到李四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巷子外面跑去,张三转过头一眼,顿时吓的目瞪口呆,就看到李猛正举起门前的石狮子向他走来,脚步沉重,似乎要用石狮子砸他。 张三吓的一个大叫,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就像身后跟着一头狮子一样。 等两人跑的不见人影了,李猛才把石狮子放回原地,拍拍手对着抱着手臂看着的何丫说道:“丫头我们进去吧,少爷已经准备好了。” 何丫点点头,正要进去就看到从角落里走出几个刚刚被张三两人吓跑的人,其中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小心的说道:“你们刚刚不应该打那两个无赖子,为首的张三是城主府张守恒的侄子,他回去了一定会找人来的,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他们来了你们会被他抓紧大牢的”说完也不再管何丫他们听没听见就跑了。 李猛咋舌,“他们怎么跑的这么快,而且丫头你看那老婆婆跑的比后面的年轻人还快。” “他们好心来提醒我们,都是好人,不过看样子他们很怕刚刚的衙役,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带多少人来。”何丫说道。 李猛摸摸头,说道:“来多少我也不怕。” 进入院子是一个很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栽种着很普通的树木和花草,穿过院子向里面走,就是几间屋子,这些是给仆役住的房间,穿过这里再往里走才是大厅和主子们的住所。 此刻陈默正在指挥人准备晚上需要的食材,火锅最主要的配料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炒熟。 陈默没有君子远离厨房的说法,再说,他也不认为自己的是君子,所以很自然的站在灶台前,手拿锅铲,把一个个香料往锅里倒,然后翻炒,长生在灶台后面天火烧柴,两人配合默契,大火的时候绝不是小火,在陈默的训练下,长生的烧火手艺越发的精湛。 香料在放了油的锅中爆炒,瞬间一股迷人的香味在屋子里蔓延,陈默吸了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在锅中倒入乳白色的鱼汤和骨头汤…… 吃饭之前,听何丫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陈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指挥众人搬桌子到院子里,然后看着李猛他们把蔬菜浑肉一一摆在桌上,然后李猛从厨房里把烧着碳的火炉拿出来,上面还放着弥漫着香味的火锅。 一群人围着大桌子,看着咕噜噜冒着泡的火锅吞口水,长生也举着筷子等待肉片熟的那一刻。 在五花肉翻卷着漂浮在红色的汤汁表面的时候,长生手疾眼快一把夹住这块肉,李猛几人更本看不清他的动作,然后众人看着被长生夹着的五花肉无不惋惜,李猛说道:“公子,您的手法还是这么快,每次第一块肉都是被你夹住了,我还想着夹住一次得到少爷的奖励呢。” 61 搬家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这一顿饭大家吃的异常圆满, 待吃空了桌子上准备的食材后,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挺着肚子躺在椅子上闲聊。 .. “二少爷,武状元能做什么?”勤快的何丫给挺尸的众人沏了一壶茶放在一旁, 看着懒洋洋躺在大少爷身边的二少爷,突然问道。 看着星空的长生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撇了一眼何丫,没理她。 何丫嘿嘿一笑,无视李猛在旁边给她使劲的打眼色,她不是没看到二少爷眼中的寒光,何丫撇撇嘴,谁不知道二少爷的脾气,有大少爷在, 他还能把自己怎么的! 哼!让你把鸡翅膀全部往自己碗里抢!害的她一个也没吃到! 陈默喝了一口茶,压了压口中的辣味,发现何丫的小心思摇头笑了笑说道:“丫头, 今天忙了一天了不累?早些回去休息吧。武状元虽说如今不能像前朝一样练兵打仗, 但是守个城还是可以的。” 他这话一说出,引得几人都把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长生。 让二少爷去守城?! 大少爷可真敢说。 李猛几人心中腹诽,自从知道二少爷要去考武状元的时候, 他们就觉得这事一点都不靠谱,他们这些人本不打算在京城久待,要是二少爷真的考上了武状元,难道他们还真的留在京城当官不成。 开什么玩笑, 他们还打算回大恒山呢, 哪里才是他们的家。 陈默侧头看向不发一言的长生, 心中叹了一口气。 对于长生突然想要参加武状元的比试,他心中是不同意的,只是这是长生好不容易有的兴趣,他不好阻拦。 何丫最是听大少爷的话,于是便不再纠缠打扰两位少爷,收拾好桌椅便和李猛他们回各自的屋休息了。 院子里便只有陈默和长生躺在懒人椅上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微分吹过花园里盛开的栀子花带来一片芬芳,陈默忍不住深吸一口,叹道:“没想到这园子的花长的如此好。” 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长生,瞥了一眼已经开始泛黄的栀子花瓣,还有园子里乱七八糟的植物,看向无话找话的陈默嘴角轻轻一挑,说道:“我只是想要试试京城中游侠儿的水分,并不是真的要当什么武状元。” 陈默喝茶的手一顿,挑挑眉看着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笑意的长生,“长生啊,你可学坏了,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一天都不得安生。” 长生轻哼,“谁让你不问的。” 陈默无言。 是的,他一听到长生说要考武状元,心里就不是滋味。 在他的计算里,等京城的事过后他们就离开这里,回到大恒山坐船出游,见识一下各地的风景,其中一条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是,长生不在身边。 骤然听见长生说要考武状元,难道长生打算留在京城? 一时间陈默心里又是悲又是喜,悲的是要和长生分离,喜的是长生有了其他的目标,应该不会再练习哪该死的绝情的功法了吧。 只是一想到要和长生分开,陈默心里就发闷,情绪就表现了出来,敏锐的何丫自然也发现了,才有了刚刚的试探。 如今看着明显表情丰富了的长生,陈默心中不觉轻快了起来,笑道:“京城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真正有本事的人都被各大势力权贵把持着,轻易不会出来争有名无实的武状元,只怕长生要失望了。” “每年的武状元都在勋贵的把持中,要是今年突然被一个陌生势力介入,他们只怕也不得不拿出一点真水平了。”说道这里,长生口也有点渴了,今晚他可是吃的最多的一个。 长生看了看旁边茶几上被何丫留下的一个茶壶,觉得丫头越来越骄纵了,竟然连茶也不给他泡。 正巧这时陈默刚刚喝完茶正把茶杯放在几上,长生长手一捞,把陈默刚刚放下的茶杯端在了手里。 等陈默反应过来的时候,长生的嘴唇已经轻轻碰上了杯沿,喝起茶来。 虽然从小他们就亲密,但是同喝一杯茶的事情可从来没有做过,这让陈默多少有些不自在。 对上长生泛着水光的粉嫩唇瓣,陈默尴尬的移开了眼睛,只能当做没看见罢。 长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解了口中干咳的他,心中正好,说道:“再过几天就是武状元的比试了,过了我们就回去吧。” 陈默点点头,心中安定下来。 62 第 62 章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刚刚搬了家, 有许多细碎的事情待处理,整理房屋之类的用不上陈默和长生,于是两人为了不给何丫他们增加工作量, 便赶车马车往街市走去。 被暖暖的阳光烤着, 陈默懒洋洋地躺在车内,透过帘子往外面瞧, 京城真的很繁华,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街道修整的很宽广,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叮铃铃,叮铃铃。 马车上特有的风铃声不断的响起, 此起彼伏, 不绝于耳。 这一路上, 陈默发现了许多雕刻精美的马车从眼前驶过, 西市居住的人大多是平头百姓, 能用的上马车的虽然也多, 但是像这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马车却是少见。 看着他们都是往一个方向驶去,逆行的他们在这群车辆中非常的明显。 陈默轻轻拍了拍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长生, 抬了抬下巴示意长生看外面排成一路的车辆,说道:“喏,这些人是要出城?” 长生扫了一眼, 不感兴趣的说道:“不是有一家烧鸡做的很好,我们还是去那边吧。” 陈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说道:“刚刚才吃了早饭, 这么快就饿了?!” 不过, 刚刚陈默也只是问问,对这些本没有多少好奇心,刚刚的疑惑转瞬就忘了,于是便往目的地驶去。 直到坐在酒楼里,楼下的街道上还是有许多的马车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这时,不远处一桌上的客人也在谈论此事。 “知道吗?国师今天晚上要在城西口不远处的道山上祈福!”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突然说道。 “什么!老哥这事可是真的,小弟我今天刚刚回来,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事。”另外一个有着两撇胡须的男子惊奇的说道。 “你都说了你今天刚刚回来,这事我听宫里的一个侍卫亲戚说的,听说是国师昨天晚上觐见皇帝亲口说的,你看下面,这些达官贵人们就是听到了消息,要去道山粘粘福气的。”中年男子不掩得意的说道,不是谁都有一个在宫内当侍卫的亲戚的。那些人听到他如此说,一个一个看他的眼神便弱了几分,仔细看还能发现里面的谄媚之人。 “老哥您真是消息灵通,一看就和我们这些人不同,只是我们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我们是不是也也去!”有人附和道。 国师在他们的眼中可是神人,能近距离看到国师可是难得一回的。 “慌什么!你不看看城门口已经堵了多久了,等这些马车走了,我们再走也不迟,再说,我们也进不去道山。” 此话一出,刚刚还热切的人纷纷冷静下来,最终有人恨恨说道:“这些贵人每次都封山不让我们进去,可恶!” 而这边,耳力很好的长生自然听到了这些人的交谈,听到国师一词后,眼中微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陈默转过头正好看到,挑了挑眉说道:“怎么?” 长生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城外,然后指了指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讥讽的说道:“这些人是为了参加国师晚上的作秀大会。” ……作秀大会? 陈默哑然失笑。 “对不相干的人不要在意,何必生气。”陈默无奈的说道。 长生的性格其实非常的淡漠,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长生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讥讽。 等等!陌生人? 陈默皱了皱眉说道:“长生认识国师?” 认识,当然认识,上辈子他可是和这人交锋了许久。 只是这一世他还真的没有找过国师,此时要说,一时也无从开口,便说道:“要是我们没遇见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自然不认识,要是遇见了,你一看便知。” 这话说的陈默一头雾水,正要细问却看到窗外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飞出一个手拿长刀的黑衣人,随即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咚的一声从马车里掉落下来,看那无声无息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气了。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见,一时间哗然一片,黑衣人环顾四周寻找逃跑的路线,正好看到了陈默所在的酒楼下面的一根还没有收起来的木桩,顺势一跳,脚在木桩上借力跳上了二楼,正好何陈默面对面的对上了眼。 只见黑衣人长刀一横就要冲上来,陈默何长生对视一眼纷纷退开,就看到黑衣人跳下酒楼的后门,转瞬便要消失在转角处。 此时突然听到长生说道:“哥哥,这人的功法与我的相识,我跟过去看看,你小心。” 话音未落,长生便已经消失在眼前。 陈默没有皱了皱,心中有些担忧,无法只得回家等待了。 正巧,刚刚到家就看到已经到来的白凤一行人。 …………………… 白凤一行人进入京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雪白的头发染成了黝黑的色泽,除了脸色苍白了些,白族人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样子了。 “大少爷,南边的所有船只已经全部出发了。”白凤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这几日奔波的疲惫在看到大少爷平安无事后便消失了。 陈默示意她坐下,让她喝口茶后才说道:“辛苦你们了,好好休息几天,来了京城也好好看看。” “嗯,听说今天晚上有灯会,不知道景色怎么样?”白凤在来的路上便察觉到了路边的纸灯,听说京城的灯会非常的热闹。 “对了,长生少爷呢?”长生少爷不是也来京城了么,怎地没见到人? 陈默无奈笑笑,把长生打算参加武状元比试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看到白凤一脸惊异便说道:“他也是无聊了。” 白凤满脸黑线,也只有大少爷才会说二少爷的任性是因为无聊吧。 陈默回来后,派人出去打探今日被刺杀的人的身份,没想到却发现被刺杀之人的身份居然是当今皇后的侄子。 要不是陈默走的早,他现在只怕和在酒楼里面的人一样被关在衙门里了吧。 只是,长生这一去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这让陈默越发的担忧。 白凤难得出院门,陈默便让他们都出去逛逛,别老待在家里,不然一个好好的姑娘,总是不想嫁人是什么回事! 63 第 63 章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天色越来越暗, 陈默心中的担忧也是越来越盛。长生匆匆留下的一句话使得陈默不再那么自信长生的武力值了。 黑衣人刺客那双冰冷的眼睛陈默此刻仍旧记忆犹新。 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类的眼神。 冰冷彻骨, 无情无欲。 陈默深深吸口气,幸好幸好……幸好长生没有再修习那该死的功法。 就在陈默寝食难安的时候, 安静的陈府却被一道圣旨打破了。 好一通忙碌后, 陈默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皱眉沉思。 当今皇上竟然让他去道山祈福?下午打探消息, 皇帝和许多大臣也出宫了,为了不知道为何的祈福, 真的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陈默真的不明白这位皇帝的心思,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却没想到还会平生枝节。 圣命难为,陈默也不得不去。 稍作修整, 对着留在府里没有出去的李家兄弟交代一番后,便赶着马车向城西驶去。 尽管发生了上午的刺杀事件,今日去城西外的人却不见减少, 也不知皇后的侄子是为何被刺杀。 只是平日里热闹繁华的西市此时却是街门紧闭,无一行人在外面逗留,只听得马蹄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赶车的李木突然低声说道:“少爷,王家公子的马车向我们过来了。” 王家公子?王樊? “是陈公子吗?”王樊让马车与陈默的车辆并排而行, 掀开车帘小声说道。 陈默好笑的看着做贼一样说话的王樊,笑道:“你怎么如此紧张。” 王樊也发觉了刚才自己太过于小心的语气,呵呵笑了几声,这才正常的说道:“陈公子, 你这也是去道山?” 陈默点点头说道:“皇上宣旨不得不去, 王公子你呢?” “我只是去凑个热闹, 父亲和大哥都去了,家里实在太无聊了。”王樊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细心的陈默仍旧察觉到了他不自觉的紧张。 此时他们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在排队一个个出城,此时不好多谈,两辆马车便分开了。 出了城,道路变的宽广了许多,路上也能看到人影,陈默本来就对去道山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不急不缓地让马车跟着大部队前进就行。 突然听得车窗外传来马蹄声,随后陈默便听到王樊的声音:“你是李木吧,没想到你还是那个老样子。” “王公子还记得我?”李木微微意外说道。 “自然,你们都是跟在陈公子身边的人,我以前见过就不会忘。”王樊稍稍得意的说道。 陈默拉开门帘看到王樊骑着高大骏马正与他们并排而行,不禁疑惑道:“你这是?” 见他出来了,王樊不好意思的说道:“在马车里太闷,小弟可否和陈公子一起?” 陈默挑眉,正要拒绝,却听到王樊又说道:“我听说今天皇后的侄子被杀,没想到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还有人会刺杀他,一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跟着陈公子你们安全一点。” 陈默心中一动,听王樊的意思他和皇后的侄子还是相识? 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而是侧身同意王樊的提议说道:“如此就请王公子同行可好?” “甚好甚好,多谢陈公子。”王樊心中一喜,刚刚的话一听就是借口,只是没想到才陈默如此心软,一点也没有怀疑他的说辞。 坐进马车里,王樊才发觉出不同来,在马车里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虽说官道平整但是遇到斜坡还是无法避免的会被颠簸到。王樊觉得这马车一定也是恒山村出品的,啧啧,他一定要寻一辆这样的马车。 瞧着王樊一脸新奇地观察马车内部,陈默只好等王樊静下来才直接问道:“究竟是谁有这个胆子刺杀皇后的侄子?” 王樊舒服的坐好,闻言嘿嘿笑着说道:“其实这事并不难猜,你是刚刚来京城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嗯,上次你在宫中见过的谢侯爷还记得吧,这事多半与他有关。” “哦?愿闻其详。”陈默坐直身体微微前倾,做足了一个好听众的样子。 他这样,让王樊交谈的欲/望越发的强烈,轻轻咳了咳,王樊说道:“皇后的侄子洛子轩从小就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是官府总是抓不住他的证据拿他没办法,再加上他背后有皇后撑腰更是无人敢多事。 可是几年前,京中一霸谢侯爷看中的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打算娶回家当一房小妾,可不料此女也被洛之轩看上了,两人为了这个女人可算是斗了许久,最后谢侯爷还被洛之轩派出去的刺客割伤了,谢侯爷曾言,他要洛子轩不得好死……” 陈默皱眉问道:“那女子最后如何?” 王樊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如何,三尺白绫上吊了,唉,要说她死了还算好的,那两人可不是善茬,如果此女不死,她那一家子人一个也别想活着。” 陈默眉头紧皱,对于这些人罔顾生命,肆意践踏别人感到愤怒。可是大环境如此,他又能奈何。 他能保一个横山村便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回过神来,陈默发现王樊正盯着他看,眨了眨眼于是说道:“这也不能说明今日的事与谢侯爷有关吧?”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当然不能确定,但是就在昨天,他们两个因为公主的婚事居然在宫中争执起来,在激烈处,谢侯爷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说巧不巧,洛子轩第二天竟然真的被人杀死了。”王樊嘴角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默挑眉道:“这背后之人是想一箭双雕?” “不管是一雕还是双雕,最主要还是看皇上的心思。” 陈默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次的事情明面上看是谢侯爷的报复,而且他也有杀人动机,但是谢侯爷真的有这么蠢吗,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他要让有些人不得好死,第二天那人就真的死了。 这似乎是一招借刀杀人的戏码。 只是谢侯爷这锅到底背不背,能不能背上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如果皇上真的处置了谢侯爷,让谢侯爷背了这口黑锅,那就说明皇上对谢家已经不满了,要对谢府动手,京中只怕又要有一番动荡;如果没有,这皇后外戚的处境只怕不妙了。 陈默看了一眼玩世不恭的王樊,觉得他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毕竟是在京中淫侵了十几年的人,政治嗅觉这么敏锐。 抽丝剥茧的能力可不像外表那样纨绔。 陈默从座椅下面拿出茶水和糕点,淡淡道:“你如今为何要装的如此……嗯,胆小?” 陈默说的是他刚刚所说的外面不安全。 王樊尴尬的笑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我不是装的,我是真的怕了。你不知道,我今天也看到那个刺客了,他看人的眼神真的吓人。”说着王樊靠近陈默的耳边小声说道:“其实我见过这人,五年前就在太子府里,这种眼神我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而且我的记忆非常好,见过一次的人到死也不会忘记的。” 陈默往后靠了靠,不习惯王樊此刻的突然靠近,借着喝茶的手隔开了两人之间小的过分的距离,说道:“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王樊坐回原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切,可能是我们有缘吧。” 陈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太子总不会刺杀你吧。” 对陈默的试探王樊似乎一无察觉,很自然的说道:“我听老爹说,今天的道山祈福大会他们本来不想来的,可是从宫里出来后,他便要我们都出来,连熟识的人都被他拖家带口的带了出来。” 陈默心中一惊,正要说话发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听到李木轻轻说道:“少爷,后面的路我们只能步行了。” 陈默看了一眼王樊,真诚的说道:“谢谢。” 王樊笑的很开心,“何必感谢,我又没说什么。”他看了看外面,很识趣的骑马离开了,就像他来的莫名一样,只是此刻陈默的心中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的不行。 低声在李木耳边低语几句,李木木然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连连摇头说道:“少爷,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 陈默打断他,喝道:“我已经决定了,你马上回去让他们务必在午夜之前离开京城,快去!” 道山山脚已经封山,许多带刀侍卫在此巡逻查看,马车在山腰这里必须停下,经过一道检查后才能步行上山。 上山的时候,陈默看见陈国公和老三一家竟然也在前面,只是他们脸色沉重,似乎心情不好。 陈国公也看见了他,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过去,态度还算和蔼,陈默微笑着打招呼摇头拒绝,并没有过去。 道山并不高,不到一个小时陈默便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祭台,四周有修建精美的高楼庭格,里面已经坐满了身份显赫之人,陈默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打算看看这所谓的祈福是做什么的。 却没想到,他被穿着太监服饰的人找到,告诉他皇上让他过去。 一路上被人用惊奇莫名的目光盯着,陈默心中发苦,这皇帝到底要做什么,他不过是臣子遗失在外的小辈,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他放在眼前干什么,还能不能友好的玩耍了!! 皇上所在的地方是整个山顶的最高处,重心捧月般被人仰望。 “微臣参见皇上。”陈默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皇帝的下方,规规矩矩行大礼。 “起吧,今日不同往日,无需多礼。”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很平和。 “谢皇上。”陈默站起身,这才仔细打量周边的人。 皇帝的气色似乎不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病一场的人,他身边坐着一位身穿盛装,雍容端庄、气势威严的女子,这人应该是皇后了。 而在两人下手分别坐着几名容貌或端庄或秀丽的女子,应该是随行的妃嫔。 让陈默别扭的是,他如今所站的位置。 他竟然被人领着站在这些后妃的下手,这位置如若是皇帝的亲近人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陈默却不认为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 看着坐在他下手的文武官员,陈默眉头轻皱,垂头说道:“皇上,刚刚国公爷叫微臣过去。” 皇帝大度一笑,“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没想到皇帝如此好说话,陈默心中纳闷不知皇上叫他过来干什么,总不至于只是想看看他吧。 陈默猜测的并没有错,皇上让他过去真的只是想看看自己公主想要嫁的人,山阴公主听从了太后的意思,打算嫁给刚刚回京的陈默,皇帝也没打算放弃,这次叫过来不过是想陈默不要留在京城李一不小心就死了。 陈默出了阁楼,并没有去找陈国公,而是回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坐下。 他相信,皇上不会管他现在是不是在欺君,因为他有预感,今晚会很热闹。 …………………… 白凤的到来预示着恒山村在外面的事情已经完结,来陈府的人越来越多,横山村许多在外地奔波的人接到通知后陆陆续续的在此汇集,打算待京城的事了后,一起回家。 横山村出来的人都非常彪悍,外人轻易招惹不得,加上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一看到他们这气势有眼色人都避而远之,不敢打其主意。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却遇上了想要找茬的人。 张三,一个无品黑衣衙役,此刻正带着一群穿着同样衣着的人守在西街街口,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白凤,何丫和李猛三人。 见外此人,何丫顿时沉下脸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带你们去衙门了。”张三一脸得意嚣张。 “我们所犯何罪需要去衙门?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一个无品衙役没有资格抓人,而且你有抓人文书吗?” 白凤拦住何丫上前的脚步,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眼角的余光瞥向黑暗处,提示那处有人埋伏。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决定速战速决,这些人准备充分,目标明确,不能拖。 白凤打了一个呼哨,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十几个人,在张三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凤他们已经功了上去。 不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中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招到对方的反扑,一时间自乱阵脚,乌合之众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白凤他们拿下。 “先带他们回去,言行拷问!”白凤果断道。 刚刚回府就看到李木骑马回来,何丫心中大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大少爷呢?” 李木一脸灰尘,胸口剧烈起伏说道:“少爷让你们立刻出京城,在海龙湾码头等待。” 何丫焦急的抓住李木的手臂说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少爷的情况怎么样?” 白凤让何丫不要急,说道:“我们马上离开,李木你把情况仔细说说。” 李木于是说道:“今天晚上太子可能要出事,为了安全我们还是躲出去的好。” 只是,等他们来到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守卫的士兵拿着钢刀说道:“任何人也不能出城!” “这可怎么办?”何丫提议,“要不,我们翻墙出去。” “不行,我注意到城墙上有高手驻守,还有军队守卫,我们不能冒险。”白凤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小心戒备等少爷回来。” 于是无法,他们只得重新回到陈府,看着被打晕了的张三几人,白凤示意白族人带他们下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族人回到回报说:“族长,他们是受了城主大人的指示,想把我们赶出这座院子。” “为何?” “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张三此人推测说道,这府里有一条重要的暗道。” 166阅读网 64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对从小生活在大山天天在迷宫般的洞穴中生活的白族人而言, 暗道或者地洞,找起来不要太容易。 之前只是没有料想在府里也会有地道之内隐蔽的东西, 而如今嘛……一听说要找地道,白族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双眼发亮, 发誓就算是老鼠洞也给找出来。 “好了,大家稍安勿躁, 记住不准随意出门,必须三个人一起,找到地道后马上通知其他人,不准单独行动知道吗?”了解自家族人个性的白凤头痛地看着一个个眼冒金星的族人,再次不放心的嘱咐道。 “知道!”白族人齐齐应道。 不提这边陈府的找洞游戏,道山这边却是越来越热闹。 “大公子,公爷请您过去。” 陈默看了一眼低眉顺眼候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总是抽空来这么一句的冯管家, 他真的很无奈, 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不能好好听说话呢,他都已经说了不想过去了。这么纠缠着有什么意思,他去了能干什么, 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就算有血缘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上多的是形同陌路的亲人。 “公子, 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 公爷请您过去也是为您好, 一会要是发生了什么事, 伤着您可不好。”冯管家继续尽忠尽职地执行公爷的命令。按公爷的意思是, 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绑过去,冯管家瞥了一眼楼下的几个侍卫心中叹口气,公爷太强势了这样在亲人面前可不好。虽然和大少爷只不过接触过一次,冯管家也察觉到,眼前这位离家多年的大少爷吃软不吃硬,不能硬来。 陈默扶额,对冯管家的好耐心叹服,再次拒绝了冯管家倒茶的手,想了想说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家二老爷一家没有一起来吗?” 冯管家的手一颤,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好半晌才低声说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公爷尊重每一个人,但是不能连累全家。” 这话说得就像老公爷非常通情达理一样,要是真的这么好说话,自己也不会被冯管家骚扰这么久了。 也就是说,老二一家子被抛弃了。 到这个时候,陈默多年和电视剧的锻炼出来的脑洞发挥了重要作用。从今天早上,不,是从昨天夜里国师要求祭祀祈福开始整个京城便已经充满了危机,各路人鬼蛇神纷纷冒出头。 当今皇上有五个皇子,太子是前皇后所生,而今皇后有一儿一女,便是山阴公主和齐王殿下。太子已经过二十岁,听说身体也有些不好,但是齐王殿下却是康健,而且有着强大的势力,两方人手在京城暗斗了许多年,似乎这个时候终于要摆在台面上来了。 只是,皇上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对太子虽然不喜但也从没有打压,对齐王虽然喜爱,但也从来没有说过费太子的事情,帝王之术平衡之道玩了炉火纯青。 不过,下棋之人最怕的是被棋子伤着,陈默猜测皇上的病只怕和两位皇子有关,这才有了这次的事情,皇上这是在给他们腾地方呢,让他们今晚争出一个胜负出来,不然只怕两个也别想得好。 这样的方式,这样毫无亲情的处理自己两个儿子,真的是帝王之术吗? 陈默觉得,如今的皇上应该也是怕了。 他老了,但是还不想从至高的皇位上下来,他还想着把两个儿子当棋子来摆布,只是,他两个已经成年的儿子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默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如果他处在太子的位置该如何做? 他只怕会先把皇帝弄下位,然后再处理齐王殿下吧,因为,他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太子又为什么要听老皇帝的话和齐王殿下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让狠心的皇上来收拾他。 皇上有没有想到这点呢,陈默摇摇头,只怕自负的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才是最大的目标吧,他打压武人,自己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人。 想到这里,陈默遥遥向皇上所在的阁楼看去,今晚不管是京城还是这里都不安全。京城里他们只要出城了便没有危险,就算没有出城守在家里应该也不会有事,只是长生…… 陈默有时候觉得,等待真的很折磨人。 在这个没有手机通讯的时代,想要找个人真的很麻烦,一路来他做了很多让长生找到他的记号,可是到现在他也没看到长生的半个影子。 也许他该想个办法,听说有一种蝴蝶能千里稳到一种独特的花香…… 冯管家没有打断陈默的沉思,作为一个好管家,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巧。 见陈默已经抬起头,冯管家继续说道:“公子,您看祭台已经准备好了,公爷还在等您呢。” 陈默像下看去,只看到祭台之下围满了一群身穿奇异服侍的人,就在这时,陈默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祭台之下,长生?! 陈默站起身,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在下面。 陈默对着冯管家说道:“我现在有事,待会再说。” 冯管家见他要走,连忙说道:“公子,祭祀开始便不准人走动,您这样下去很危险!”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陈默已经走到了楼道口。 冯管家带来的侍卫立马挡在了陈默的前面,陈默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冯管家,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使得冯管家一个激灵,对陈默的气势暗暗咂舌,可是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不能完成公爷交代下来的事情,他今晚只怕不好过了。 于是他手一挥,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大少爷,老奴也是没有办法,您就去一趟吧,公爷是真的想见见您。” 陈默嘴角带着一丝冷意,他没有理会挡在眼前的手臂,说了一句,“告诉公爷,我们不是一路人 !”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冯管家何两个侍卫都有些吃惊,在两人晃神的时候陈默手臂一撑从楼上跳了下去!随后在掉落的过程中脚在木梁上一蹬借力从空中稳稳落下,隐蔽在黑暗中。 现在不是引起别人注意的时候,陈默值得采取这种躲避的方式。 道山上有国师大人常用的祭台,所以山顶上的设施设备都很齐全,灯笼几步一个挂在梁上,房屋修建的也很雅致,也非常的空旷。 在祭台的远处有一片小树林,陈默刚刚便看到疑似长生的背影消失在哪里。 森林外围着群穿着奇怪服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是不存在。 陈默听说国师有一群侍女,她们常年带着黑色面具,侍奉在国师左右很少离身。陈默皱眉,难道国师也在小森林里? 观察一番后,陈默发现想要不惊动这些人进去是不可能的,便放弃了立刻进去的心思。 祭祀即将开始,这些人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果然,一刻钟后,从森林里突然走出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挺拔带着镶金黑色面具的男子,穿着极地的黑色长袍,黑色的长发没有约束地披散着,行走间,陈默看到此人没有穿鞋。 这人应该是国师,他一动,这群人便开始动起来,虽然离的远,陈默却觉得国师的背影很熟悉,他刚刚看到的身影似乎就是国师,可是国师为什么和长生的背影如此像? 也许陈默的目光太过于专注,国师似乎发现了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往他这边看了几秒。 瞅着人离开了,陈默才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想到,这人的气场似乎和长生有些相似,可是陈默很确定此人不是长生,开什么玩笑,长生怎么会和国师牵扯上关系。 陈默觉得他不能再等了,那臭小子也不知在搞什么鬼,这次找到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家法! 小森林里漆黑一片,陈默不能沿着小道走,潜伏在草丛中的他看起来非常的狼狈,虽然没有蚊虫敢来招惹他,但是被草叶割伤也是挺难受的。 回头瞅了瞅响起鼓乐的祭祀台,哪里的灯火照不进浓密的森林里,这里似乎隔绝一切被人遗忘。 陈默摇摇头,甩掉心里突然冒出的古怪心思,森林里的小道通往一处石庙,那里有三名黑衣蒙面的人把守着。 陈默注意到其中一人竟然是今天他遇到的刺客。并不是只有王樊有过目不忘的记忆,陈默也有。蓝色血液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百毒不侵。 这人的武功连长生都异常忌惮,陈默不敢轻易靠近,这人在这里,跟踪他的长生呢? 正想着,眼尖的陈默发现石庙的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道袍的人。 虽然是黑夜,距离也远,但是陈默还是认出了此人是谁,这人竟然是仓木道长!? 陈默看到仓木道长和黑衣人刺客低语几句后便向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此刻的陈默正躲着一个巨大的石头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仓木道长走过来,然后绕开岩石,止步于他的前方,只要仓木道长稍稍转身便能看见他。 随后,陈默无语地看着仓木道长非常不客气的解开腰带,低下头正伸手向自己的□□掏去,陈默可不想看人小便,在仓木道长不设防的时候手起刀落打晕了他。 陈默接住倒下的仓木道长,把人拖在石头后面藏好。仓木道长出现在这里有些事情越发的不可琢磨了。 国师打算做什么? 还没等陈默细想,石庙的大门又被人打开了,陈默看到从石庙里面竟然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拿着大刀的刺客,然后是一个,两个,三个……竟然有两百多人从石庙里面出来,这石庙最多只能装下百十来人,可是就像是连接着异时空一般,石庙还在吐出带刀的刺客。 从石庙走出来的刺客竟然有五百多人,这些人出来便安静地站在石庙前面排成列队,等待着。 陈默看到,那名黑衣人刺客手一挥,这些人便消失在了森林中,身法异常的灵敏迅速不过,陈默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祭祀场。 太子的人出现在这里,目标不言而喻。 陈默本来还有些担心他们发现仓木道长没有回去会不会过来寻找,可是看着他们忙着去祭祀台的样子,似乎不关心其他人,他也就放心了。 留守在石庙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个似乎觉得外面的蚊子太多了,跑进石庙里面了,而另外一人虽然还在外面,但是总是往祭祀的方向望去,心不在焉的。 陈默弓起身打算冒险过去看看。 “你要做什么?”陈默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陈默一惊,抬腿就想踹去,定睛一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仓木道长已经醒了。而他的裤裆处居然……打湿了一片。 仓木道长冷哼一声,用衣服挡他的视线怒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心这么狠,要不是老道我被尿憋醒了,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丢下我在这里?” 陈默不在意他的怒目,见他说话小声,并没有想要立马出去的意思,便蹲在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要不是算到我有大劫需要有渡过,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往石头外瞧了瞧,又缩回脖子说道:“阿弥陀佛,希望他们手下留情吧。” 陈默好笑道:“你怎么念起佛号来了。” “你懂什么,老道我海纳百川,无需计较这些。”说着看了一眼陈默低声说道:“小子,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是不是说过我们有缘?” 陈默瞅了瞅他说道:“嗯,道长,你知道我不信这些。” 老道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今夜在这里遇见就是有缘,我观你是有大福之人,周身鸿运围绕,紫气东升,必能化凶为吉,神鬼庇佑,小友何不助人为善,行善积德……” 陈默斜蔑他一眼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咳咳,其实老道我是被太子殿下绑过来的,太子身体不好……而且没有子嗣。”老道看着灯火通明的远处低声道:“太子已经疯了,只要你能离开这里通知齐王殿下,今晚可能还闹不出大乱子。” 猛然间听到这么一个大新闻,陈默愣了愣,“太子要死了?” 仓木道长听他如此直接说,心中一顿,抬起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少年,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子,他就觉得古怪,可是这种古怪他一时还寻找不出原因,可是此时,仓木道人猛然明白,陈默他太冷静了。 凡是谁第一次被带入京城都不会冷静的安排好一起,凡是谁突然遇到今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漠不关心,冷静的就像是局外人,就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就像此刻,他们蹲在黑暗里讨论着当今世上最上层的两个人,陈默竟然一点细微的表情波动都没有,仓木道人没有回答陈默的问题而是说道:“太子已经疯了,只要反对他的人今晚都离不开道山,要是他们死了,天下可真的要乱了!” 陈默瞅着仓木道人悲天悯人的圣父样子啼笑皆非,仓木道人也太看得起太子了吧,或者说小瞧了那些官员贵人们。 “国师站在太子这边?”陈默直接问最主要的问题。 仓木道人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不知道。国师从来没有表过态,太子想带人上来国师帮忙,太子想让国师杀人,国师马上就走了。” 陈默皱眉,国师已经帮太子带上来人了,为何要拒绝杀人呢,要知道如果太子登上皇位后他便是功臣了,地位自然不一样,想了一会陈默明白过来,他是国师啊,大圣朝唯一的国师,地位无可动摇。 陈默又问:“为什么要叫齐王过来,他来能干什么?他来了不是更乱。” 黑暗中仓木道长嘿嘿一笑,“你知道我在给太子殿下看病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太子不是不能让女人生孩子而是根本就不碰女人!你知道吗太子他竟然喜欢男人!太子妃和后宫的女人都是摆设,他碰都没碰。” 联想到老道刚刚提到的人,陈默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喜欢齐王?!”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分。 老道赶紧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陈默稳了稳神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八卦也太离谱了吧。 仓木道长抬头看了看石庙的方向见没有人发现,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心点,幸好每次老道我小解的时候都很长,不然早被人发现了。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看出来的,每次太子与国师见面的时候我都在,太子和国师谈及齐王的时候都很激动,那样子就像要把齐王吃掉一样,恨的我都浑身冒冷汗。” 陈默瞅着老道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问道:“都恨起来了,你还说他喜欢齐王?” 老道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没有爱怎么会有恨!” 陈默满头黑线,不打算和三观不正常的老道继续聊下去,于是说道:“我猜他们很快便要动手了,这里还有没有离开道山的路。” 老道指了指石庙说道:“石庙里面有密道可以直通山底,可是被太子的人把守着根本走不了。” 陈默瞅了瞅石庙放弃了从这里离开的打算,要是能这么容易离开,老道也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除了我,你还看到过其他人没有?” 老道反应很快,他看了一眼陈默说道:“你是过来找人的?” 陈默点头,“我的弟弟跟着刚刚那群黑衣人的头领失踪的,你看见过没?” 老道摇摇头,“没有,他们没有抓人回来,你的弟弟胆子真不小,那人是太子的影子—煞,武功非常之高,超乎你的想象,我看见过他把十个江湖上最盛名的高手一招拿下,你的弟弟要不是被杀了要不就是没有跟来。” 老道的样子很不乐观,陈默咬了咬牙说道:“你继续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出去?” “你要干什么,你听我的,你现在下山找齐王殿下一定能救下道山上的人。”老道还不死心,继续道。 “怎么离开?”陈默真的是对老道的想法无语了,这事怎么看都不靠谱好不好。 “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定有办法。” 陈默继续无语。他瞅着仓木道长说道:“你不给我说实话没关系但是你不能浪费我的时间。” 陈默知道仓木道长没有给他完全说实话,但是他不在乎,只要长生没有被抓住就行,他不相信长生会被人杀死,怎么也不相信。 没有继续理会仓木道长,陈默顺着来路返回,他走的很小心,观察的很仔细,他没有看到那群黑衣人在小森林里,似乎全部都出去了。 祭祀还在继续,陈默出了小森林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而是找到了王家的阁楼。 陈默从手臂上取下□□,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写下四个字:“小心刺客”,然后把布条射向王樊所在的方向。 也不管对方注意到没有,陈默朝国师所在的方向靠去。 祭祀开始后,四周的阁楼非常安静,王樊是第一次参加祭祀,看着国师带领着队伍在祭台上跳着古老而又神秘的舞蹈,不自觉的看入了迷,直到突然听到自己的头顶上响起了闷声。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还在不停抖动的羽箭射在自己头顶上的木梁上,上面竟然还挂着一个布条。 王樊心中一惊,人站了起来,他的父亲和兄长也发现了,纷纷靠拢过来。 过了一会,他们看着纸条上模糊的字满脸沉重。 “樊儿,你可知是谁?”羽箭明显是冲着王樊来的,王父自然问他。 王樊摇摇头说道:“孩儿不知,只是这人明显是在提醒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父看了看四周警惕的说道:“我们马上去找陈国公,我们带到人太少了,只有他家才有资格带武士上来,跟着他总要安全一些。” “可是皇上那边?”王樊的哥哥有些担忧。 王父看了看自己的夫人沉声说道:“夫人,你觉得呢?” 王夫人和皇上是近亲,但是此刻她心里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的家人,现在想也知道,刺客的目标是皇上,这时候往皇上身边凑更加危险。 “妾身听夫君的。”王夫人果断的说道:“如今我们还有时间,虽然祭祀的时候不能私自行动,但是谁又能确定对方行动的时候不是在祭祀结束之后。” 王父接着说道:“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非常的蹊跷,皇上让我把你们都带上,还把御林军都给派到了这里,似乎早有打算,可是你们发现没有,出了陈国公府,没有一家能把侍卫带上来的,这样子我们非常的被动。” 王樊的哥哥倒抽了一口气说道:“父亲,你是说,皇上是在用我们当诱饵?!” 王父没有回答,无声的沉默。 …… 陈默没打算去提醒陈国公,因为据他观察,山上这些人除了皇帝身边,只有陈国公身边是最安全的,那些他曾经在陈国公见过的武士刺客都守卫在陈国公身边,一般的刺客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陈默现在的目标是国师,只要抓住了国师,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国师和长生的关系不简单。 这一路上陈默做了很多的标记,可是长生一直没有寻来,陈默心中知道,长生一定是被困住了。 太子不在,只能抓住和太子有牵连的国师了,虽然仓木道长胡说八道的能力很强,但是有一点陈默很肯定,太子很重视国师。 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陈默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祭祀在许多人或热切或担忧或恐惧的目光中结束了,当祭台上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年轻的国师站在祭台上,在黑暗中双手交叉抚胸微微躬身向皇上所在的方向一拜,随后便带着十几个带着面具的人走下祭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从黑暗中冲出来一群刺客,手拿大刀向灯火中冲去,大部分是往皇上所在的方向而去,可是竟然有小部分是冲向国师的。 黑暗中的陈默挑挑眉,这些人想要抓住国师? 只见刚刚还是恭敬之态的黑脸面具的侍女,此刻一个个剑拔弩张的和黑衣刺客拼斗起来,看着这赤脚的人刀光中勉励躲避的样子,陈默明白,刺客不想杀人只想抓人。 陈默看的明白,国师也看明白了,只见他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侍女们停下,赤脚走到黑衣人煞的面前说道:“你的目标是我?” 虽然用的是疑惑词,但是听起来却像是在陈述。 煞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人绑住国师,动作小心却认真,随后打晕了国师的侍女,带着国师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不断从阁楼上掉落的黑衣刺客,和聚集在皇帝楼下的弓箭手何士兵,刺客只有少量几个冲上了阁楼,可是却不能近身,似乎皇帝身边也有高手守卫,一般的人根本奈何不了,无法只得煞出手,随即煞一个纵身向皇帝的方向冲去。 陈默看着国师身边围着的三个黑衣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噗噗噗!”三声羽箭射入人体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陈默如同幽灵一般来到国师的面前,手起刀落打晕了震惊地看着他的国师,把三支羽箭收回来,扛着人便往小森林奔去。 等来到刚才待着的石头后面的时候,仓木道长已经不在了,陈默注意到,石庙门口已经没有人守卫了。 166阅读网 65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陈默稍稍顿了顿便毫不犹豫地向石庙走去。乐-文-石庙的门打开着, 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陈默在黑暗中看的很清楚,这里面有打斗的痕迹。 在石庙的正中间本来该是放佛像的地面如今有一个大洞, 没有声音从里面传来,陈默颠了颠被自己扛着的国师,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墙壁上有火把放置的痕迹,可是此刻空无一物, 似乎有人匆匆把东西取走了。 通道黑暗潮湿, 倾斜向下, 陈默需要弓着身往前走, 加上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人行走起来更加吃力,走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发现一个人, 陈默把国师放在地上,休憩一会儿才看着带着面具的国师,这人很单薄,裹着宽大衣服的身躯似乎很羸弱,纤细的脖子就是那么靠在石壁山, 似乎一用力就会折损,只是陈默却觉得有些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却强悍异常, 他突然说道:“既然醒了何必装下去,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国师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陈默说道:“从你跳下来的那一刻我便醒了。” 陈默皱眉, 以他的灵敏都没有发现此人的苏醒, 要是在他肩上此人突然攻击自己……陈默看了一眼冷静的国师说道:“你自己可以走吧。” 国师点点头, 站起身没有再看陈默赤脚往前走。陈默沉默地跟在身后,地道很曲折不平,有得地方高有得地反矮,有人工的痕迹,但是大部分似乎是自然形成。 国师的声音突然前面传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是救你,我在自救。” “不管如何,你都帮我了,你有什么条件,只要允许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国师淡淡的说道,一点也不像受制于人的样子。 陈默瞥了一眼国师挺直的背说道:“你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俊美的青年?” 国师微微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一眼陈默,在陈默紧握的拳头上看了几眼说道:“煞确实抓到了一个人,可是被太子带走了,我没有见过。” 陈默的脚步一滞,脸色巨变,呼吸都有些不稳。国师发觉了他的变化但是仍旧淡淡的说道:“煞一般不抓活人,但是此人能被太子带走说明一时还死不了。” “他会在什么地方?”陈默停下脚步,看着国师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闪,国师是太子要抓的人,他不能就这么放任他离开。 国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看着陈默,黑色的面具在黑暗中似乎有幽光闪过。 “你想抓我换你的人?”国师冷冷的说道。 陈默还未行动,就听到前面有人声传来,只听到几十个凌乱的脚步声快速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陈默瞥了一眼冷静自若的国师,身影一动整个身子贴在了洞顶,如果不仔细看没人能察觉他的存在。 可是国师却不行,他没有武功,只能停在原地不动。 火把的灯光由远及近,等人走上前,陈默才看到这是一群穿着锦衣服侍的侍卫,领头的人看见国师大吃一惊,不动声色的对自己身后使了一个眼色,神情戒备缓缓地围了过来。 国师不动如山,淡淡地看着围过来的人,平静的说道:“带我去见太子。” 就这样国师被人带走了,陈默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决定跟上去。 地道很复杂,越是往里走岔道越多,但是带着国师的那一群人却很熟练,也不知走了多久,陈默突然看到一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陈默的脚步很轻,等他靠近的时候,潜伏在黑暗处的人还没有发觉,陈默在他的身后低声说道:“白凤你怎么在这里?” 白凤听见声音的时候魂都快被吓飞了,反应过来是谁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蒙的,“大少爷,你怎么?” “嘘,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陈默示意她跟着他走说道:“这个地道里有很多的岔口和小洞,只要小心点不会被他们发现的,你怎么在这里?” 白凤稳了稳神说道:“我在府里发现了几条暗道,顺着暗道走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大少爷,我们发现暗道四通八达,许多暗道口都设立在西街的房屋下,大部分被遗弃了,可是有几处通往皇宫的暗道却不断有人行走。” 白凤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晚上我们在府里没有出去,可是盯梢的人观察说,齐王府里的人全部被抓了起来,我觉得齐王是被关在了地道里。” 陈默问道:“你看见太子了吗?” 白凤摇摇头,今晚的事情太诡异太刺激了,她到现在都还是不敢置信,太子竟然在皇上离开的时候公然击杀自己的弟弟。 陈默注意着国师越走越远,赶紧说道:“你现在回去把其他的暗道口都封死了,只留下一个派人把守着。” “那大少爷你呢?”白凤担忧道。 “我还有事需要处理。”陈默没有把长生被抓的事情说出来,一来他并不相信国师的话,二是如果事情是真的,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地道在向上,陈默觉得他们应该是要出去了,果然不一会儿他看见的光亮。不能离的太近,他远远地看见国师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出去了。 陈默心中一沉,等洞口的人出去的差不多了,这才有□□麻晕了守在洞口的人。 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泛白,微微眯眼适应突然的光亮,好半晌陈默才看轻他现在所处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废弃的院子,门外也有人把守,陈默同样把人打晕了,看着穿着太监服侍的人,陈默无奈地脱下对方的衣物给自己换上。 他竟然来到了太子的府邸。 幸而他长相斯文,皮肤白净,就算是假装阴柔的太监也能勉强合格,刚刚走出破旧的院落就看到异性带刀侍卫向这边走来,陈默转身恭敬的低下头等他们过去,没有人发现。 “哎,你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的,太子殿下要洗漱了,快点过来帮我拿一下热水。”刚刚走进花园,陈默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陈默抬抬眼,发现确实是在和他说话,连忙走过去接起对方手上的水桶。 “哟,没想到你的力气还不小,我说你是新来的吧,眼力劲就是不行,跟我走吧,别把水弄出来了。”个子还没有陈默高的小太监老气横秋的说道。 有了小太监的掩护,陈默很顺利的通过了后院向前院走去。 一路上小太监嘴巴不停的数落陈默的不足,什么闷葫芦不说话呀,不会看眼色啊,走路慢等等。 而陈默也从小太监的口中得知,太子昨晚一夜没睡,似乎在和新欢纠缠。 “啧啧,要我说,太子就是脾气太好,能被太子看上是他的福气,这人没想到不识抬举,竟然打伤了太子。”小太监说的顺溜有些不该说的都吐了出来。 见陈默好奇的看着他,他呸了一声威胁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不会告诉你其他的,刚刚我说的你马上给我忘了知道吗!” 就在这时,陈默看到一个穿着杏黄色衣服的青年从远处的院子里走了出来,陈默看到小太监赶紧跪在了地上,陈默学着他的动作,明白那人便是太子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带走国师的人恭敬地对着太子说了什么,太子便急忙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小太监才起身,然后脚步轻松地提着热水向太子的院落走去。 因为主人不再,陈默与小太监竟然很顺利地进了院子里,把水放入浴桶里,小太监揉着细弱的手臂说道:“我们再去打水过来,赶紧的。” 陈默听话的点点头,不过心思却不再这里,他想去居中的房间里看看,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长生就在里面。 可是那间房子外面把守的人很多,陈默想要进去只有硬闯,就在陈默打算拼上去试一试的时候,一道女声在院外响起:“你们都给本宫让开!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挡在本宫面前!” “不好,是太子妃过来了,快!我们躲进屋里去!”小太监听到声音一个哆嗦,转身就往浴室里跑。 陈默眼中微光一闪,也跟了进去。 “太子妃娘娘,太子有令谁也不能进去。”院子外面的守卫挡不住太子妃,但是房间外的人却强硬的很,不惧怕太子妃的淫威。 “哟,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不听太子妃的命令,你们要是不给我们让开,今天你们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太子妃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冷声说道。 166阅读网 66 第 66 章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重生之相随》66 第 66 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7 和谐社会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重生之相随》67 和谐社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8 完结 - 重生之相随 - 白秀才 《重生之相随》68 完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