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深宫里,阴暗潮湿的殿内幽静得如同地狱,一只老鼠爬到窗边,挤开细小的缝后灵活往外跳。 光亮一闪而过,云栀气息微弱的努力睁开眼。 伴随着宫殿沉重的门“吱呀”一声响,冷风灌进来席卷全身,云栀打了个寒颤被迫看向来人。 云霓裳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的云栀,一身红衣处处沾满污秽,发鬓凌乱脏污不堪,嘴角还挂着可疑食物的渣滓,全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哪里还有半点云家高高在上的嫡女模样。 “阿姐怎么也不收拾自己,父亲那么疼你,若是让他知道了又该犯病了。” 提到父亲,云栀的眼亮得惊人,“你们把父亲如何了?!云霓裳!你别忘了你也是云家的人!” 浓烈的怨恨看得云霓裳心底有些慌,可联想到她现在的下场又很快镇定下来。 “云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啪”的一声,云栀的脸被甩到一边,脸上快速浮起的红印让云霓裳心里痛快不少,眼里更是恶毒几分。 “你已被族谱剔除再不是云家人了。也就云姝然傻,竟还妄想求着夫家救你,还有大哥,宁肯背上谋逆的罪名也要为了你回京。可惜啊,万箭穿心横尸野外....” “不可能!大哥一生忠君报国,你胡说!” 云栀接连听到噩耗眼前一黑,撑着最后的力气想让她闭嘴,可还未直起身就再次被踢翻在地。 云霓裳觉得不够解气,踩着她的手慢悠悠蹲下,说出的话像是一道道闷雷砸在云栀头上。 “你再也不是大祁的皇后了,云栀。” “若不是皇上看重云家的势力,又怎会自降身份与你结为夫妻,难道是嫌你自小到大在京城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皇上与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无比恶心!” 云栀瘫在地上全身难以抑制的颤抖,铁锈味在唇齿间很快漫开,“我要见祁砚。” 云霓裳恨极了她这副即使云落成泥也傲骨铮铮的模样,正还要动手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云栀刚才还念着的人,以一种绝对庇护的帝王姿态站在云霓裳身后。 “霓裳,你怀的可是朕的第一个皇子,不好好休息,来这种污秽腌臜的地方做什么?” 祁砚说完就捂鼻,眉眼间皆是不耐,竟是视云栀为空气。 云栀的目光移到云霓裳的小腹上已是心如死灰,明明他们曾经也有过孩子的。 喉头腥甜,血红的泪自眼角源源不断落下,云栀睨着面前相互依偎的男女,眼里的恨触目惊心。 “狗男女,云家的冤魂定会伴你们日日夜夜,此生算我识人不清,若有来世....” “咚”的重重一声,云栀被甩到墙上砸向地面,身下漫出大片的鲜红。 最后的意识模糊间,只听得一道冷冽的声线。 “云经纬不忠,云皇后自知事情败露自谥于冷宫中,夺其后位,永世不得入皇陵。” 第二章 重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小姐。” 一丫鬟蹲在床边小声唤着床上安静的人,惊恐的眼神不时瞟向门外。 一婆子推门进来觑了眼床上的人,吐了吐嘴里的瓜子皮,“还没醒?不行就找个人背出去,别误了吉时。” 接着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走进来,婆子瓜子一收瞬间变脸,笑得谄媚迎合:“二小姐。” 云霓裳闻到屋子里浓重的药味蹙起眉,眼里的嫌弃与厌恶一闪而过。 “阿姐可还好?迎亲的人已经到了,母亲吩咐我来看一眼。” “好着呢。”婆子瞟一眼云栀头上浸着血的纱布,“只是大小姐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头,这正打算叫人来背出去。” “嗯,那就好,张嬷嬷做事向来妥帖。” 云霓裳向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丫鬟走上来把银子往张嬷嬷手里塞。 张嬷嬷假模假样推脱两下收了银子,满脸褶子挤在一起笑道:“二小姐就放心吧,这事定不会有差错。”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张嬷嬷转身将人送出去。 水香见她就要去找人来,含着哭腔推着云栀的力度加大,“小姐!小姐快醒醒!” 刻意压低的声音,意识还陷在混沌中的云栀听得并不真切,心脏传来一阵绞痛,紧蹙着眉睁开眼。 眼前是红色的幔帐,床头还挂着云霓裳在寺庙里求来得到香袋,美名其曰为她祈福保平安。 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熟悉又陌生,如果这是梦境,未免太过真实,况且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姐?小姐你醒了!” 水香欣喜若狂,扶着她起身,眼神不停瞟着门外,惊慌之下语速极快,“张嬷嬷刚走,外边人还不知道你醒了防备正松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小姐赶紧走。” 云栀听得茫然,反应过来后心里的鼓一下一下震得飞快,一把将柔软的锦被掀开噔噔走到妆镜前。 镜里的人一身红嫁衣,衬得头上正渗着血的伤口愈发的红,披着凌乱的发,脸色苍白两颊凹陷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刚还魂的女鬼。 她重生了! 云栀身形一颤涌出热泪,扫视屋内满眼喜庆的红,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她十四岁那年,父兄不在京中,张氏自作主张给她寻了门亲事,她寻死无果被迫嫁了。 父兄当日回京知道后,将她从恶心的婆家救出来,虽是和离可到底背上不好的名声,更何况她心悦之人是当今二皇子。 一桩被迫的亲事,是她一生的污点,更是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云栀默默捏紧拳,临死前的受过的屈辱一点点在眼前回放,周身迸发着浓烈的恨意。 走!必须走! 父兄很快就会进京,只要赶在这之前离开,一切就都来得及。 水香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从门边往外瞧了眼,颤着声强行镇定:“小姐从窗户走,奴婢已提前看过,小门的看管最弱,奴婢去将人引开,小姐脚步一定快些。” 说完便轻轻开门跑了出去。 云栀来不及想太多,定了定心神上前将门锁死,拿出压在枕头下的匕首藏在袖子里,拖下累赘的红衣搭在床边放下幔帐遮掩。 走到窗边听着外边的喧闹,快速推开窗一鼓作气往外跳。 第三章 王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上一世她们便是这么打算的,可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很快被发现,那婆子怕她再跑,让院子里的下人直接将她砸晕,再醒来时就已是孙家新妇。 这一世,她死都要死在外边。 云栀捏紧手里的匕首,警惕看了眼四周,撑着这副虚弱的身子往小门跑,可刚走近就意识到不对。 外边如此热闹,这里离得不远,却安静得让人害怕。 云栀提了一口气,快速转身,脚步声果然很快跟上来。 “大小姐跑了,大小姐在那!快来人!” 离得最近出声的下人一把拉住疯跑的云栀,可才刚碰到袖子手臂就一阵刺痛,鲜血直流。 云栀握着沾了血的匕首,上前狠狠就要往他的心脏刺。 另一个下人人冲上来扯住她的手,同时扯着嗓子惊呼,“大小姐杀人了!大小姐杀人了!” 云栀被扯得生疼,反手一刀划过他的手,快速往后退卯足了劲踩上墙边的草垛,三步并作两步翻上墙往外跳。 稳稳落地。 可因为身体实在虚弱,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阵阵的犯晕,额间冷汗涔涔。 也紧接上来的脚步声让她无暇顾忌,深吸口气不要命的往前跑。 很快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转弯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云栀提着最后一口气飞奔过去踩上车辕,狠狠往帘里撞。 车内密闭幽暗,闷哼声紧接传来,车内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云栀意识到这一点,快速抬手将匕首抵上他的脖颈,用着力往下压。 声音沙哑透着冷意,“送我去城门,快!” 男人指尖微动,还未作答车外就传来声音,“王爷,东西已添置好了。” 王爷? 云栀眉心一跳,听着马车外的脚步声,手上却不敢松,可她实在疲惫,颤着手就快拿不稳匕首。 男人喉结微动,似乎是轻笑了声,“去一趟城门。” 这声音有些好听,云栀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强撑着一口气让自己清醒,有些出神的想。 “是。”车外的人应下,马车缓缓开始行驶。 马车的速度渐渐加快,疾驰而过的风掀起车帘一角,有光透进来,照亮两人的身影。 云栀得以看清刀下的人的模样,不禁呼吸一窒。 男人眼若寒星,五官深邃俊美非常,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即使现在被威胁着,全身透着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质,似是危险的猎豹一般,可是却又透出高贵的霸气。 男人也看清她此时狼狈的模样,眼里意味不明,丝毫不介意脖颈上的刀,“逃跑的新娘?” 云栀不说话,但匕首往外收了收,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车内诡异的安静,云栀莫名觉得气闷,眼前仿佛飘动着一团团黑云彩,怎么也立不住。 再等等,很快就能见到兄长了,再等等。 云栀狠狠咬唇撑着沉重的眼皮,手里的刀一松瘫软倒在一旁,嘴里漫出血腥味。 男人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居高临下睨着她。 第四章 姨娘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马车终于停下来,今日是大祁王军回京的日子,外面的百姓夹道欢迎,人声鼎沸。 “王爷,到了。” 焦武恭敬等候,虽然并不知王爷为何要突然来城门。 云栀眨了眨眼,扶着车壁坐起身,眼里闪着不明的光,捡过地上的匕首高高举起。 闭上眼往手臂上重重一刺,鲜血争先恐后的漫出来,很快将嫁衣染得更红艳,血腥味散开得很快。 男人眼神微凝。 云栀一声不吭,忍下疼痛拔出匕首,睁开眼对上男人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今日多谢。” 焦武在外等了等不见动静,敏锐的捕捉空气中的味道,“王爷?” 下一秒门帘被掀开,一个白着脸的红衣女子走了出来。 女人? 王爷车内的女人? 焦武惊恐的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死后埋在哪想好了吗?? 他家王爷呢?? 云栀自顾自下了车,城门已经打开,大军缓缓踏进来。 云栀看清为首的云经纬,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最后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不远处。 见兄长的眼神望过来,身体一软重重摔在地,唇边带着血声嘶力竭的喊:“阿兄,救我!” 意识模糊前,是兄长焦急奔过来的身影。 小插曲让街道有些混乱,一旁的马车内,焦武寒毛直立,试探问道:“王爷?” “嗯。”男人应了声,把玩着手里沾血的匕首,声音听不出喜怒,“回宫。” - “岂有此理!” 云长山盯着地上跪着的女人,将手边的桌子拍的“嘭嘭”响,“钱兰书,你背着我竟敢这般做,云栀可是我的女儿!” 钱氏捂着心口垂眸不语,捏紧手里的绣帕颇有些愤愤不平,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将那小贱蹄子嫁出去了! 可抬起头却是满脸泪痕。 “老爷,妾冤枉啊,那孙家也是给您看过眼,小栀也是同意了的,可谁知临了她却后悔,这婚姻哪能儿戏,孙家也不是好糊弄的。” “若是姨娘信中说的孙家真有那么好,为何小栀宁死也不肯嫁?!姨娘莫不是想逼死小栀才肯善罢甘休?” 云经纬从外走进来,死死盯着地上的女人。 天知道他看到云栀倒下的那一刻心里有多恐慌,母亲临终前的遗愿便是要他好好护着妹妹,若是今日晚一点,就晚那么一点.... 怒意一下窜到最高,云经纬将佩剑用力掷到桌上,一声重响让在场的人心尖一颤。 钱氏对着云长山能撒娇卖弄,可对着云经纬却是束手无策,他是云家的嫡子,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听着他一口一个一个姨娘,钱氏的心里恨得好似在滴血。 云经纬冷哼一声,“若是小栀今日有什么闪失,我定会加倍讨回来!” 钱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身子一软往前倒,云长山见状微蹙起眉提醒:“经纬。” 不过提到云栀,云长山想到方才看到那一幕也来了气,“小栀未醒之前,待在屋里给我好好反省!” 第五章 皇叔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入夜,秋风萧瑟,带着寒意的月光照在树叶上像锋利的匕首划破寂静的黑夜,屋外沙沙作响,吵得人在梦中也很难安宁。 梦中的云栀在一片迷雾中看不见前路,还未思考所在何处,背后突地多出一股力道将她猛地往前推。 画面豁然开朗。 她看见冷宫中的自己死相凄惨,来收拾的太监都在悄悄惋惜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却被家人拖了后腿。 连安葬都只能拉去京外,只因新皇觉得晦气。 接着场景一换,死不瞑目的哥哥安静的躺在草地上,身上穿着大祁的战甲,掉落在手边的平安符是她特意去万安寺求来的。 眼前有些模糊,云栀这才发现是涌出的泪挡住了视线。 慌张的擦了擦,即使在梦里,她也想再看看父亲。 可面前出现的是一双宽厚的手,弯腰将平安符捡起后掸了掸泥土挂回哥哥腰间,动作细心又温柔。 云栀屏住呼吸,好一会才听见他的声音。 “将经纬厚葬了,好好抚恤他的家人,云老他..” 醇厚的声线有些迟疑,男人的身后有人接上话:“云老前不久在府中病逝,前日传出云皇后自谥在冷宫中,云将军的亲人想必已经..” 祁寒声眼前莫名闪过一张对着祁砚时笑靥如花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佩剑。 一阵夜风从树梢枝头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衬得山野愈发空旷孤寂,更是令人寒意渐起。 “立刻回京。” “是!王爷。” 黑暗中,男人的脸看不真切,可她还是一路看着他快马加鞭回到京城,背后是乌泱泱的一群士兵。 视野来到熟悉的皇宫内。 祁寒声坐在高位上审视着站在面前黄袍加身的祁砚,想到一路进京来听到的流言蜚语,不赞同的蹙起眉。 “皇上,你这次做的不光彩,未免太落人话柄。” “云经纬狼子野心已久,若是今日不除,只怕后患无穷。” “荒唐。” 祁寒声薄唇微启:“云经纬为大祁立下多少功劳?他若是其心可诛又何必等到今日?外面的人皆是清楚你的手段干不干净,唇亡齿寒,以后那些臣子如何信你拥你?” 殿内气氛凝重得像是能拧出水。 云栀眼睁睁看着往日里被她奉如神明的祁砚在他面前谦卑的低下头,话里话外都是尊重与敬畏。 还带着许多隐忍。 “劳烦您费心,此事确实是阿砚思虑不周,明日就..” “你若是还想坐稳你的皇位,就让云经纬堂堂正正的走,管好你与云家女儿那点事,祁家的名声你若是护不住,有的是人想护。” 每一个字都透着桀骜不驯,却无人敢出声反对。 祁砚一向沉稳的脸上难得出现慌乱,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应下。 男人的身份举足轻重,云栀诧异于祁砚对他的态度,更诧异于他对兄长的重视。 一颗死寂的心因为他好似又重新活过来,可一片迷雾中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听得祁砚唤他,皇叔。 第六章 恩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醒来的时候薄薄的窗纸上已经泛起亮色,漆黑的屋里映入晨光,四周的景物开始明朗。 云栀坐起才发现全身都湿透,掀开床幔往镜子里瞧了眼,脸色惨白得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女鬼。 可一颗心却在鲜活而热烈的跳动。 她倒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在她死后,兄长沉冤昭雪。 而那个男人.... 太上皇子嗣稀薄,当今皇上登基早,之后才有如今的镇威王,祁寒声。 一母同胞,再加上对皇位构不成任何威胁,镇威王在宠爱中长大,没有养成散漫的性子,反而是各方面十分出色。 传闻他手段狠厉,杀人如麻,邻国屡屡犯边那几年,是镇威王化身皇上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剑,护得大祁长岁安宁。 之后更是常驻边关,只为守大祁江山,但即使他不守,他的威名也足够令敌国不寒而栗。 一个天之骄子,对大祁来说更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可那男人的声音好似她才在哪里听过。 云栀茫然的敲了敲脑袋,昨日的画面一闪而过,而后瞳孔猛地一震。 除了祁寒声,大祁还有谁配得上“王爷”这个称呼。 照昨日的情况来看,男人并没有一剑捅死她,甚至还帮了她,这么说来,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可重点好像是,她用匕首威胁了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 完了,云栀痛苦捂面。 水香走进来一眼看到她痛苦的神情,吓得手上一抖,急匆匆跑到床边放下药碗。 “小姐可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再叫大夫来看看,你别吓奴婢啊小姐,手疼吗还是脚不舒服?” 云栀被扯回些思绪,盯着急得快哭出声的水香。 联想到她上辈子为了被关在冷宫里的自己讨些吃食,被那些太监拖出狎玩后死不瞑目的画面。 红着眼牵过她被药烫红的手握紧,却听到她无法抑制的痛呼,不由地一愣。 水香见她没事松了口气,朝她甜甜一笑不动声色收回手端起药碗,“小姐醒了就先喝药吧,大夫说了你的身子还要好好调养。” “水香。”云栀忍着情绪唤了声,朝她伸出手。 水香一顿,咬了咬唇,犹豫着伸出手。 云栀颤着手轻轻掀开她的衣袖,青紫的伤痕开裂着往外渗血,越往上越多,一道加上一道,像是要陷进骨头里。 她离开后左右也就一个时辰,不知她被打了多久打得这么狠。 水香瑟缩着想要收回,“小姐,别看了,很难看....” “水香。” 云栀再也抑制不住情绪,胸腔痛到发麻,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热泪不停往外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水香被她的情绪感染,可她不能在小姐面前哭,咬牙憋着泪,“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只要,只要小姐好好的。” “你去,你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还有张嬷嬷也一并‘请’来。” 云栀深吸一口气,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可眼底的恨意如同一团黑雾散不开。 上一世她百般忍耐,以贤良淑德,端庄有礼标榜自己,可她的下场呢? 遇人不淑,误信贱人,害得亲人惨死,横尸野外,只要是与她亲近之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单是一想,就如同被车轮碾过全身般痛不欲生。 老天有眼,给她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她定要伤过她的人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第七章 教训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澄院,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等久了便有些不耐烦,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张嬷嬷站在最前边,精明的眼瞄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安。 毕竟她是大小姐院子里管事的人,大小姐出了事,还让老爷大少爷撞见了,若是算起来她只会不好过。 可她转念一想,云栀虽是大小姐,可向来宽容下人,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院子里的下人大多是吃里扒外,也没见她红过脸。 说白了就是缺心眼,懦弱无能。 再不济她还有夫人给她撑腰呢,张嬷嬷吐出一口浊气,顿时好受许多。 门“吱呀”一声打开,云栀慢悠悠走出来,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从容扫过众人。 下边的人无形感受到一股威压,纷纷噤声站得整齐。 “今日叫你们来,是我有事一问,昨日在这院中,是谁动了水香?” 众人交换着眼神,不敢开口。 气氛微凝固,庭院里只有冷风席卷着枯叶飞掠而过,张嬷嬷更是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 “不说是吧?那就都杀了。” 云栀语气轻松,好似杀人在她眼里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众人一愣,就见她手向后伸接过水香递上来的弓箭,对准院子里曾扯住她手的下人。 利落的提手,搭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十分流畅。 只一瞬,离弦之箭带着浓浓的杀意奔过来,队伍里有人重重倒下。 “啊——”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姐说的是真的,面色惊恐纷纷开始骚乱。 “我再问一次,昨日是谁动了水香?” “张嬷嬷!是张嬷嬷!都是张嬷嬷吩咐的!” “张嬷嬷?”云栀语气轻柔的重复,看向被推出来的妇人。 张嬷嬷早被吓得脸色惨白,“小姐,老身只是在管教下人,不过是按照规矩对她小施惩戒罢了....” 声音在云栀的目光中越来越低,张嬷嬷腿一软跪倒在地。 “小施惩戒?那好,昨日水香受的惩戒今日就让张嬷嬷试一试?来人,给我打!” 有两个下人反应过来,很快上前押住张嬷嬷摁到在地。 张嬷嬷还在挣扎,云栀却是开始不耐烦。 “怎么?张嬷嬷管教可以,我管教就不得了?还是说,这院子里的主人已是张嬷嬷?” 张嬷嬷还想辩解,鞭子却已落在身上。 长鞭带着倒刺在空中甩出风声,夹着蛮力打在肉身上,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张嬷嬷平日里贪着上边扣着下边,中饱私囊,自己更是养出一身膘肥得流油,跑两步就要大喘气。 此时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鞭子才甩了不过一刻钟就白眼一翻咽气了。 “死了?”云栀面无表情的开口,“死了继续拉出去打,打够了鞭数拿出去丢了,晦气!” 其余人没想到还会死人,挤在一起神色惊恐,看向云栀的眼神如同在看恶魔。 云栀察觉到了温和一笑,“张嬷嬷作威作福惯了,我不过是小施惩戒罢了,不必这么紧张,只要你们不做对不起主子的事,谁也动不了你们。” 第八章 弟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不过,若是再有那等吃里扒外的东西来我面前恶心我,或者是背地里对水香如何,今日的张嬷嬷便是你们的下场!” 云栀上辈子还未封后时就在宫中学礼,此时声音仿佛是淬了冰,含着威严敲击每个人的心头。 云淮走进来时便感受到低压的气氛,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是彰显了这里刚发生过什么,登时脸色一变。 云栀眼尖的发现他走进来,神色如常的挥退下人,转身与水香进了房。 水香心疼的拿过药按着她在桌旁坐下,拉开她的衣袖看着又开始渗血的刀伤眼眶酸涩。 “我知道小姐是想为奴婢出气,可小姐也不能气坏了身子,伤口又裂开了,小姐疼不疼?” “不疼的。” 云栀笑着摇了摇头,她自己下的手,自然不会往死里折腾自己,做做样子罢了。 垂眸遮掩情绪,借着日光看了看手心。 这双手还有些生疏,只是在碰到弓箭的那一刻才所有记忆回拢。 她原是什么也不会的,即使是绣花也有京城有名的绣娘将样式勾勒好,她再随意补上几针就能人人夸赞,一双手保养得极好。 京城的人背地里都说她是草包美人她根本不在乎,可祁砚最不喜这样的女子。 听闻他喜欢射箭,云栀就躲在院子里偷偷练习,日复一日的搭箭开弓,她将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余光瞥到门外的人影,云栀收了思绪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终于是云淮憋不住了,大步走进她的房间有些气急败坏,“云栀!” “何事?”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倒是云淮被噎一下,随后勃然大怒的吼叫。 “云栀,你倒好意思问,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分明是你无理取闹擅自毁了婚约,为何要母亲和阿姐承担后果?!害得她们被禁足!” 云栀静静看着面前红着脸为钱氏与云霓裳出头的亲生弟弟,听着他口中“母亲”与“阿姐”的称呼,内心已经十分平静了。 说是亲生弟弟,照着云淮对她的态度,倒不如说她们是仇人。 她还记得母亲生下云淮不久就病重离世,掌家权落到钱氏手里,云淮尚幼,自然被送到她身边抚养。 在两人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他对自己这个亲姐姐厌恶至极,反而是和云霓裳越来越亲近,唯命是从。 外边对他的评价很不好,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多少人都觉得云家长子如此优秀,次子却如此难堪。 但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云栀听不得外面不好的声音,只想讨好他。 他以此为乐,云栀越忍耐他就越嚣张跋扈得意洋洋,也从未把自己当姐姐放在心上。 说什么一母同胞血肉相连,他的姐姐恐怕只有云霓裳一个。 钱氏表面百依百顺万般纵容,实则存的将他养废的心思,一个掀不起风浪的废人烂人,才是她这个“母亲”想看到的。 偏偏云淮还一副乐在其中,沾沾自喜的样子。 上辈子的云栀还妄图将他拉回正轨,可只换来他更多的嫌恶,以及和钱氏母女更加的沆瀣一气。 算了,云栀漠然的偏过头,这辈子她才不管了。 第九章 孙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被她的冷漠的眼神看得浑身不适,正还要辱骂就见她平静的开了口,“既是父亲的决定,你去找父亲便是。” “父亲还不是因为你才会做此决定?!明明早就与孙家公子珠胎暗结勾搭到一起,成亲之日又装什么贞洁烈女,让父亲误会母亲对你不公!” 肮脏的词汇一个接着一个往外砸,水香听得恼怒,“二少爷,请慎言!”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丫鬟轮得到你同我说话?” 刺啦—— 桌面上的茶具被云栀拂到地面上碎得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云栀冷冷抬眼看向错愕的云淮,“滚出去。” 云淮微顿,“你....” 水香看着云栀的手惊呼,慌张的再次拿了药小心翼翼掀开沾血的衣袖。 云淮注意到她触目惊心的伤口,喉咙有些发紧,可嘴上依旧是不服输。 “云栀,你那点伤也是自作自受,你在院子里杀人了吧?却在人前装得无辜无害,我这就去告诉父亲叫他好好罚你!” “你若是再不滚,我连你一并杀了。” “什么?”云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栀平静的注视他,冷冽的眸里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威胁,看他的眼神与方才看下人时没有任何区别。 “云栀,你怎么敢....” “云淮!” 一道男声打断他的怒火,云经纬昂首阔步走进来,盯着云淮的眼神带着不满。 云淮天不怕地不怕,可还是怕这个大哥,一腔怒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霎时噤了声。 云栀全身的冷意在见到云经纬的那一刻瞬时收敛,脸上带着可人的笑,甜甜的出声:“阿兄!” 云经纬走上前像寻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心疼的看向她的手,“感觉可有好些?这些日子委屈小栀了。” 说完带着些不满,“既是受了委屈,为何不写信告诉我?” “阿兄心系国事,我又何必用家事让阿兄徒增烦恼,没关系的,还好昨日有阿兄来救小栀了。” “下次不许再这般,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知道了,阿兄最疼小栀,我都知道的。” 云栀笑得乖巧牵着他的手撒娇,看起来懂事极了,云经纬则是满脸宠溺又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 十分温馨和睦的画面,一派其乐融融。 云淮站在一旁,就好像个外人,他的眼被这情景刺痛了下,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云经纬余光注意着他,沉默的坐到一旁轻叹,“云淮这小子被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小栀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阿兄也不必为此事烦恼。” “小栀,那孙家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云栀闻言正色道,“阿兄,我不愿嫁。” 钱氏的算盘打得叮当响,那孙家不好相与,后来还知道这是祁砚一派的人。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祁砚再捞到云家半点好处。 云栀斟酌着理由,却见云经纬松了一口气,一改严肃笑道: “小栀不愿就没有人能强迫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区区一个孙家,还不配娶我妹妹。” 第十章 赏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经纬满脸自豪,云栀心中暖流涌过。 联想到他上辈子不公的结局,愧疚、委屈、不甘、怨恨.... 各种情绪聚在一起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就知道阿兄最好了。” 云经纬最怕她的眼泪,以为她还在为这件事伤心,手足无措捏紧了拳满脸怒意。 “小栀别难过,这次是阿兄的错没能护着你,以后有阿兄在,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之后是如何处理的云栀不得而知,等两家婚约废除的消息传到后院时,云栀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水香拿着拜帖走进来时,云栀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少女安静的闭着眼,侧脸轮廓清晰流畅十分漂亮,肤色莹润如美玉,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风情。 好看得像一副画,再不见半点病气,水香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美人。 云栀察觉动静缓缓睁开眼询问,眼波流转之间为这幅画添上许多神采。 水香回过神递上红帖,“金府明日要举办赏花宴递来了拜帖,小姐若是不想去称病拒了就是。” 云家与孙家的事情这几日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这才没过去多久就有人迫不及待看她的笑话,摆明了是场鸿门宴。 “去,为何不去。” 云栀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那群碎嘴的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搞出什么勾当。 金府。 金夫人听下人来报,远远瞧见云霓裳走进来,就见自家女儿迎了上去。 “霓裳!你怎的来那么晚倒是叫我好等,你今日的打扮可真好看。” 云霓裳一身浅粉色华衣,一双眼清纯灵动,双颊淡抹胭脂如花瓣般娇嫩可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动人。 听着金诸巧的吹捧,不露痕迹扫视众人,感受到惊艳的目光眼里闪过得意。 “家中有事耽搁了。”云霓裳笑得腼腆,走到金夫人面前见礼,“小辈今日来晚了,夫人不要见怪。” 金夫人看着她眼前一亮,“无妨,不过怎的今日只有你前来?” “二姐姐还在庄子上养病,至于大姐姐....” 云霓裳面上闪过尴尬,有些迟疑的解释,“二姐姐病还未好不方便见人,还请夫人见谅。” 金夫人一听,与旁边的人交换了眼色。 云栀与孙家的事在场的人谁不知,再配合云霓裳难堪的表情,更是心知肚明,眼里不乏幸灾乐祸。 “据说是云将军出面解决的,这般英明神武的人物却摊上这么个任性的妹妹,丢死人了。” “要我是那云家大小姐,我也不好意思出门。” “是啊,这才成亲多久就闹着和离,我看以后谁还敢娶她。” 云霓裳坐在一旁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轻轻勾起唇,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当笑话看。 另一边的男席,孙白松听到这些讨论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一片怅惘,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引得众人又是安慰又是痛斥。 “我这不是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第十一章 耀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霓裳循声望去正好撞见云栀眼里凝起的冷意。 少女纤细的脖颈白皙而脆弱,可因着站得笔直,一双眼如同盛着清水的冷色琉璃盏,倒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下,整个人明媚美好得不可方物。 扫视她的打扮,发现与以往的素净不同,头饰再到绣鞋皆是华丽不菲,活脱脱一朵富贵娇花。 在场的人皆是恍了恍眼,下意识的与云霓裳对比。 耀眼的红与浅粉撞在一起,便显得浅粉小家子气了。 云霓裳察觉这些眼神如坐针毡,回过神来暗暗心惊。 云栀走到金夫人面前福身,“云栀向金夫人问好,有事耽误了时辰,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金夫人眼前闪着惊艳,倒觉得她与传闻里的不同。 “好孩子,听闻你病才刚好又怎会怪罪,别干站着,快快落座。” “谢夫人。” 云栀泰然自若地坐下品茶,对打量的眼神视若无睹,仿佛他们讨论的内容与她无关。 气氛过于安静,金夫人出声笑道:“这都是些年轻人,有我们在也放不开,各位夫人不如随我到另一旁吃茶聊天?” 一部分人起身离开,场面登时活络起来,原先拘束的小姐神情都松了许多。 金夫人一走,孙白松就坐不住了,走到云栀面前语气亲昵,“阿栀。” 云栀看都不看他,被忽略的孙白松十分不满,众人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眼神。 他浪荡惯了,听闻云家草包大小姐木讷无趣,一直不喜这门亲事,见云家势力大才勉强答应娶她。 可他再不喜,也无法忍受新娘子当日逃婚后退婚,实在是有损男人的尊严! “阿栀,为何你不愿嫁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孙白松混迹女人堆多年,对付女人自有一套,捂着心口摆出受伤的神情。 “自是因为你,长、得、丑。” “什么?”孙白松下意识摸脸。 云栀冷嗤一声,“若是没有铜镜也有尿吧,孙公子不如回去好好照照,长得如此寒碜,就不要乱跑出来吓人了。” “孙白松,我与你的亲事已不作数,你若是再来恶心人,我就叫我兄长好好教你做人。” “怎么不作数?阿栀,你怎如此粗俗,你单方面悔婚可问过我?” 云霓裳走上前打圆场,“孙公子,我阿姐久病初愈难免心中郁闷,说话便有些直来直往,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你又有什么资格为我说话?” 云栀偏过头毫不客气,“云霓裳,管好你的身份,你娘一手安排的亲事你如此惋惜,倒不如你去嫁?” 这话半点不客气,场面瞬间就凝重得好似要滴出水。 云霓裳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羞辱自己,白着脸摇摇欲坠,霎时红了眼就要落泪。 “这是怎么了?为何都站着?”金夫人让下人搬着花,路过时疑惑出声。 金诸巧狠狠瞪云栀一眼,拉着云霓裳都一旁坐下,计上心来,抿了口茶清清嗓子。 “母亲,女儿在想,既是赏花,我们何不去花园里走走?” 第十二章 还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就知道你这泼猴坐不住。”金夫人笑得宠溺,“花园也设了席,各位随意。” 金诸巧点点头,凑到云霓裳耳边低语。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她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还敢这么嚣张,我们不过是给她点教训。” “可是....” “别可是了,霓裳,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好吧。”云霓裳迟疑的点头,眼里闪过兴奋,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 孙白松已回了男席,云栀被他远远盯着一阵恶寒,正想着要如何教训他,就见云霓裳和金诸巧走到面前。 “姐姐,巧巧说后花园里有一片湖,那里的秋景煞是好看,姐姐要不要一起?” 她脸上的真诚不似作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娇憨天真在同姐姐撒娇的妹妹,仿佛两人方才没有过矛盾。 云霓裳被云栀黑漆漆的眼盯着莫名觉得瘆人,压下怪异正要开口就见她勾了勾唇。 “好啊。” 云栀走了两步见她还停在原地,扬起眉:“不走?” 云霓裳定了定心神走近,依旧挂着可人的笑,“姐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云栀不露痕迹躲开她想挽上来的手。 “这才几日未见,我们姐妹二人为何变得生分许多?姐姐是对我有哪里不满?” 云栀停下脚步侧目。 云霓裳虽不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可也是朵清纯柔弱的菟丝花。 尤其是说这话时,一双仿佛含着秋水的泪眼,白皙的脸上写满楚楚可怜的娇弱,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 难怪上辈子能哄骗得身边人团团转,就连堂堂二皇子都甘愿做她裙下臣。 “姐姐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以为你这般做就能改变什么?云霓裳,皇子妃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话已十分直白,云霓裳登时变了脸,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冷哼。 “我知道姐姐心悦二皇子已久,但二皇子早已承诺要娶我,劝姐姐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京城的人可都是将你当笑话看。” “那又如何?” “什么?”云霓裳一怔。 “我说,那又如何?” 云栀靠近云霓裳捻起她垂落身前的两缕秀发在指尖把玩,语气缱鎸亲昵。 “爱慕你又如何?我可是正室出身的嫡女,外祖家是洛阳富可敌国的大商户,兄长是大祁得力干将,而你呢?” 云栀目睹她的神色从错愕惊慌再到阴沉,扬眉笑得恣睢,“妹妹你猜猜,祁砚作为一个皇子会选谁?” 金府家大业大,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面湖,在日光下波光粼粼,映在云栀眼里衬得她的眼愈发的亮。 “我选你去死!”云霓裳面目狰狞闪过阴辣与狠毒,猛地将云栀往前一推。 云栀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快速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掐,“故技重施?” 余光瞥见有人影接近,云栀身子假意往后一歪,脚上却借着裙摆的遮掩朝站不稳的云霓裳狠狠一踢。 “扑通”一声,水面泛起涟漪,水波层层散开,阳光下像在闪光的光圈。 云栀在岸边居高临下睨着湖面,眼神毫无波澜,眼底映着云霓裳惊恐的脸。 云霓裳奋力挣扎求救却加速了下沉的速度,被淹没之前看见云栀红唇轻启清晰吐出两个字: 还你。 第十三章 落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快速往后退躲到假山后。 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下人,看到湖里往下沉的女子,瞟了眼空寂的四周,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入水一把捞起云霓裳后动作不停,谨记上头的嘱咐,脱下她的外衫后解开里衣扯得凌乱,肩头将露未露。 白皙如玉的肌肤在水下更具视觉冲击,男人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许多红印立刻浮现。 云栀看得一清二楚,在两人上岸前跑到岸边,憋了口气卯足劲大喊:“来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我妹妹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救救我妹妹!” 湖边与花园的距离并不远,陪在金夫人身边的金诸巧听到声音打起十二分精神,“母亲,好像有人落水了,咱们快去看看。” 话音刚落,金夫人已经肃着脸走了出去,这是她办的宴会,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可一靠近湖边,就被这场景吓得险些背过去。 云栀跪坐在岸边哭得梨花带雨,颤着手指向湖面,“快救救我妹妹,我这才离开一会的功夫妹妹就掉进了水里。” 湖面,男人已经抱着云霓裳露出头,怀里的人还陷入昏迷中,可众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到她身上。 云霓裳衣裳半解,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露出姣好的曲线,露出的大片肌肤白得反光,更何况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两人被捞上来,男人却还迟迟不肯放手。 云栀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更是大声:“你是谁?!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妹妹!” 众人终于意识到这一点,脸色瞬间变了变。 “霓裳?!”金诸巧看清后惊叫,下一秒冲到云栀面前脱口而出,“霓裳好端端怎会掉进水里?难道不应该是....” 云栀快速看了她一眼,唇边笑意一闪而过,金诸巧惊恐捂住嘴。 金夫人面带焦急,“先叫大夫来给霓裳看看。” 大夫来得很快,云霓裳昏迷中头一偏吐出两口水,缓缓睁开眼,却被眼前这场景吓得心里一哽。 云栀惊喜出声,“妹妹醒了!” 全身好似有千斤重,难受得使不上一点力气,昏迷前的记忆回拢,恶狠狠瞪着云栀,“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 “妹妹?”云栀惊恐的后退,满脸难以置信。 金诸巧反应过来上前指着她,“只有你同霓裳呆在一起,只有你能对霓裳下手,现在霓裳醒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出来时吹冷风有些头疼,所以在那边的小亭坐了会,可才刚坐下就听见妹妹落水的声音,跑过来就看见那个男人....” 云栀双眼通红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抬手想抹泪却发现手帕不在身上。 “我的帕子....情急之下好像落在亭子里了,这是我的贴身之物,还请金夫人叫下人帮我找找。” 不一会就有金府的下人跑过来,“云小姐您的帕子落在亭子里了。” 众人信了,金夫人更是深信不疑,见金诸巧还要开口,低声呵斥:“诸巧!” 第十四章 祁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母亲!” 金夫人扯着她后退,接过帕子递到她手里,“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云霓裳看着这一幕气得脑袋疼,就是她!明明就是她! 可她喉咙仿佛含着一口沙子,干涩得快冒烟,说不出多余的,只能红着眼流泪。 啜泣声却先她一步传来,云霓裳一愣。 云栀声音含着委屈,“我不知妹妹为何一开口就冤枉我,就连姨娘也是,将我关在房里瞒着父亲自作主张为我安排亲事,若不是那日我受了伤也要离开,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我自认对你与姨娘不薄,难道就是欺负我自小就没了母亲吗?” 云栀迎着光而坐,长睫轻颤遮不住泪水,倒衬得她被泪水浸过的眸轻灵通透,脆弱美丽。 在场的人呼吸一窒,孙白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些痴迷的望着她。 云霓裳满脸惊恐慌张的摇头,哑着声:“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那我的伤从何而来?” 云栀一把掀开衣袖,白皙的肌肤上条丑陋扭曲的疤痕十分显眼。 众人倒吸一口气,都是后宅的女人,自然懂得那些肮脏的手段,谴责的目光看向云霓裳。 云霓裳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场面十分寂静,救起云霓裳的***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金夫人看着云霓裳肩头的红印面色铁青忍了忍。 “今日之事不准往外泄露,若让我听到半个字全都打死扔出府去!” “是。”下人肃着脸齐声应下。 云霓裳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许多,马车颠簸间,一旁坐着的云栀笑眯眯看着她。 “云栀?!” 云栀点点头,“把你救上来的男人是你的老相好?大家赶过来的时候他还抱着你不肯放。”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果然下一秒,云霓裳的眼神像是能喷出火来。 “若是二皇子知道她心爱的女人在外如此不检点....” 云栀盯着她眼里的慌乱,面无表情抬起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云霓裳,原来你也知道怕。可是怎么办呢,这是你应得的。” 云霓裳感受到冰凉的手指在脸上游走,粗喘着气想躲开却是徒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被掐死。 可她没有。 云栀直直望着她,像是旧时深邃无波的古井,让人捉摸不透。 “云霓裳,你可要好好活着,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就掀开马车跳了下去,云霓裳想着她的话,丝丝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马车突然猛地停下,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一撞,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忍不住要爆发。 外边的声音却比她更快,“二小姐,二皇子在前面。” 云霓裳微怔,反应过来挣扎坐起身掀开门帘下车。 “祁砚来了?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另一辆马车上,云栀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看了眼,云霓裳娇软的身子依偎着祁砚,脸上写满委屈。 察觉祁砚望过来,快速放下帘子翻了个白眼,移到另一边车窗看着外边的风景。 第十五章 撞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不远处有四个小孩在踢毽子,瞧着穿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背着大人偷偷出来玩的。 她和祁砚好像就是这般年纪认识的。 那时母亲还在,她跟着母亲进宫第一次见了祁砚。 意气风发的少年笑得温润如玉,幼时的惊鸿一瞥竟念念不忘的执着了一辈子。 可少年薄情郎,翻脸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小孩的哭声传来打断思绪,云栀再次抬眼望去,一、二、三....怎的少了一个! 还在的三个小孩朝着一个方向边哭边追,奈何人小腿短,才跑两步就摔在地。 顺着方向望去,有一个黑衣人抱着其中一个小孩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云栀瞳孔一缩,掀开门帘跳下马车。 路过祁砚身边时,扯过他侍卫身上的弓箭,握紧在手心拔腿追上去。 一直追到小巷里,却不见黑衣人的踪影。 身后传来动静,云栀一扭头就见一男人手起刀落捅进地上的黑衣人身体里,抽搐两下头一偏死了。 那男人似乎是嫌弃捅的位置不够好嘴里不停嘀咕,旁边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在黑暗中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云栀:“......” 这是什么杀人现场。 求生欲爬上心头,握紧弓箭默默转身。 下一秒,脖颈上传来冰凉刺骨的触感,是一把寒剑贴在了颈侧,云栀浑身一僵。 “说!你是什么人?” 男人睨着跪在不敢动弹的人,将手里的剑压紧一寸。 大祁周边小国众多,表面和气实则暗潮涌动,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最近京中混入不少异国人冒充匪寇妄图扰乱民心,他盯了几天处理得差不多了,可这群人十分狡猾,保不齐会有漏网之鱼。 即使是女子也不容小觑。 皮肤与剑连接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云栀一动不敢动,吸了口凉气故作镇定开口。 “小女是云府云栀,兄长是云经纬,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你认识本王?”听见熟悉的名字,男人朝侍卫使了个眼色收剑入鞘。 察觉身上的压迫感淡去,云栀悄悄抬手碰了碰脖颈,指尖湿热,果然已经流血了。 来不及打理,云栀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缓缓看向身后的男人,眼里的光悄悄汇聚。 “自然认识,大祁的镇威王,祁寒声。” 想到她前不久才将匕首压在他脖颈上,心虚的挠挠头,主动认错:“王爷,上次是我无奈之举,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祁寒声听到这话一顿,目光移到她娇俏的脸上,很难将她与那日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归西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逃跑的新娘?” 他的嗓音沉沉好似含着笑意,云栀有些无地自容,“....是我,但我已经不是新娘了。” “你可知惊扰皇族是什么罪?更何况云将军回京不久?” 提到兄长,云栀脸色一变,猛地抬头就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 皇族最忌讳的便是握权却不知好歹的世家,那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可他在梦中不是这样的....云栀眼眶莫名一酸,低头不敢开口。 第十六章 信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对不起王爷..我只是太想见兄长,呜呜呜...王爷..我..我只是想兄长了....对不起..” 祁寒声一僵,倒是没想到他才两句话就能惹得小姑娘伤心成这样。 “还有..谢谢..谢谢将军..” 谢什么,云栀也说不明白,只觉得那个梦里所有的难过都有了宣泄口,哗啦的开始往外倒。 焦武跟在王爷身边已有些年岁,方才细看这姑娘的脸却只觉得面生。 可这姑娘哭成这样,焦武抱着小孩看向自家王爷的眼神带了些古怪。 祁寒声的下颌瞬间绷紧,警告看了他一眼,垂眸瞟过面前小姑娘,忍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别哭了,本王不会怪罪你,还有你兄长。” 云栀盯着他宽厚的手,听到这句话,眼泪刷的又下来了。 祁寒声:“......” 眼里凝起不耐,今夜本就有事在身,既然解除身份的嫌疑,他早应该离开。 可下一秒目光触及她脖颈上的血线,终究是敛了敛冷意,“停了,本王送你回去。” 云栀一下憋住气不让眼泪往外滚,点头瓮声瓮气应下,“谢谢王爷。” 云栀小跑跟上大步流星的男人,他步子又大又急,才走了几步就有些喘。 鬼使神差的,云栀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袖子,然后快速低下头。 祁寒声又睨她一眼,凌厉清晰的下颌线隐在夜色中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算了。 跟在身后的焦武看到这一幕,惊恐的瞪大眼,然后眼睁睁看着王爷的步伐变小许多。 走到巷口人已多了起来,京城的夜晚都是热闹的。 祁寒声停在树下扯回衣袖,“回去。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更不可与他人提起见过本王,明白?” 命令下属的语气,云栀顺从的点头如捣蒜,“好的王爷。” 乖乖巧巧的,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颇有些恋恋不舍。 祁寒声看清她眼底的信任和依赖,轻蹙起眉。 云栀回到马车旁,就见云霓裳满眼通红盯着自己,祁砚看过来的眼神更是不善。 想来是云霓裳又说了什么,她才懒得搭理,将弓箭扔回给他侍从,脚一抬就要上马车。 “云栀!”充满警告意味。 云栀一只脚已经踩在马扎上,闻言淡定回头,“二皇子有事吩咐?” 她才刚收敛情绪,一双瞳眸水润通透泛着微微的红,此时眼里透着漫不经心,一身华衣衬得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 祁砚有些出神,云霓裳注意到他的眼神暗暗攥紧软帕,不经意轻咳几声,透着几分脆弱。 男人回过神,想到自己方才的出神脸色有些难看,他定是魔怔了。 “云栀!你自己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霓裳身子弱,你竟还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水中?!” “与我何干?又不是我推她进去的,再说了,不是有男子舍身跳进去救她了吗?” 云霓裳听她说得直白,羞愤得两眼一黑就要软下身子。 祁砚眼疾手快扶她,目光触及她脖颈下的红印,僵着手臂不敢动弹。 第十七章 姝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可眼前人是心上人,他到底还是心疼的,冷下脸时颇有威严,“霓裳都亲口说了,她可是你妹妹!” “所以呢?!与我何干?!”云栀不耐烦的重复。 对着罪魁祸首她自然没有好脸色,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二皇子。 生母早逝,即使是皇后身边养大,若是没有云家的助力,皇位只怕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太子如今健在,若是太子不出意外,这皇位如何也轮不到他坐。 夜风吹乱她的发扫在脸颊平添冷意,“当局称迷,旁观必审,二殿下身为皇子仅听一人之言就可以下定论,未免太一叶障目,两豆塞耳?” 祁砚似乎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会这么恶劣,一时就这么看着她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哪里不对。 从前不都是云栀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听风就是雨的吗?为何今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淡漠,就像是看一样物品。 被人毫不留情驳斥的涌上心头,祁砚更多的却是疑惑和茫然。 “二皇子,姐姐在家娇纵惯了,说话没有注意分寸,还请您不要怪罪....” 祁砚心烦意乱得很,又瞥见她身上的痕迹,抬手打断她的话,“把衣裳穿好,回府吧。” “....是。”云霓裳乖顺的垂眸应下,长睫遮掩眼里的恨。 - 回到澄院,云栀刚沐浴后就见水香走进来,“小姐,二小姐从庄子上回来了。” “姝然回来了?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说二小姐病还未好,今日舟车劳顿早已歇下了。” 云栀听完轻叹一声,愧疚涌上心头。 上辈子她与云霓裳在湖边玩,不小心落入水中,是姝然毫不犹豫的跳入湖中救她上来。 现在细想,哪有那么多不小心,摆明是要她生一场大病好应下这门亲事,让她逃脱不了。 姝然也生了病,钱氏将她送去庄子巴不得她自生自灭,即使是后来被接回来,也落下了病根。 所以云栀怎么也想不到,云姝然在最后还肯帮着她,明明与她无关,她嫁得也并不好。 偶然听宫人提起她被嫁给老商户做了续弦,那商户在房事上酷爱以折腾女子为乐,府里经常悄悄送出婢女的尸体。 想到这里,云栀打了个冷颤沉沉吐了一口气。 这辈子她是来还债的,定要加倍对姝然好。 另一边的兰院。 已经入睡云姝然被外边的动静惊醒,凝神仔细听了会,默默摇摇头。 贴身婢女小彩走进来注意到她额头的细汗,心疼的蹙起眉忍不住埋怨: “那位一回来就在闹性子,已经摔了好多东西,怕是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才刚回来?” “是啊,大小姐前脚回来的,她后脚进门的时候脸就不好看,应是两人在外边闹起矛盾,瞧着像是被气极了。” 小彩语气不乏幸灾乐祸,云姝然听得直皱眉,“小彩,不可背后非议他人。” “这次明明是小姐将大小姐从湖里救出来的,连累了小姐多日不见好转,大小姐病好了不见来看,还有心思与三小姐玩闹,若不是小姐....” 第十八章 算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彩!咳咳....” 云姝然咳得满脸通红,嘴唇却苍白得不像话,小彩一咬舌尖只觉懊恼,上前给她顺气。 “小姐别气,是小彩口不择言,小彩知错了。” 与此同时,门外不远处传来瓷器砸碎的重物声,隔着些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怒气。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去把门窗都关好,明日都不要再出门了。” “小姐,那你的药怎么办?” “少喝几次不打紧的,快去。” 盯着小彩将门窗都关好,云姝然心里才松了口气。 虽不知两人生出嫌隙的根源在哪,这热闹都是她看不得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外人,虽架不住有人会上门找茬,到底是小心谨慎为好。 - 一夜过去,京城更冷了。 屋内的兽金碳劈里啪啦的燃烧带来一片暖意融融,任由肆虐的北风将窗户刮得簌簌作响。 云霓裳躺在床上头痛欲裂,见钱氏走过来忍不住掉眼泪,“母亲,女儿好难受,我好恨,云栀她怎敢这般对我!” 钱氏心疼的抱住她,昨日在金府的事已传出去了,她刚惩罚几个在府中嚼舌根的下人,闻言沉下脸。 “不过是仗着你父亲还有兄长回来才敢这么嚣张,那日只差一点,这小贱人真是命硬!” “母亲,我咽不下这口气,二皇子他,他会不会从此厌恶了我....” “怎会?!你父亲气不过几日,只要掌家权还在我手里,就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还有我!”云淮气势汹汹走进来。 云霓裳看清是他,一改面上的阴沉,红着眼哭得更汹涌,“小淮。” 云淮见她这般羸弱的模样心一揪,“阿姐你放心,还有我在呢,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她。” “可...可她也是姐姐,兴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她也会这般对我,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姐弟感情。” “呸!”云淮面上闪过嫌恶,“我们之间哪有姐弟之情,我阿姐只有你一个!” 钱氏看他这模样一片欣慰,一个丫鬟走进来低声道:“夫人、小姐,大小姐来了。” “这么巧?”钱氏与云霓裳对视一眼。 云淮“腾”的站起身,扯出腰间佩剑,“来得倒是正好,她若是不来,我也正想去找她算账!” 云栀走在兰院的回廊上,感受到脸上的凉意,默默握紧手炉,抬眼就见云淮黑着脸走出来。 垂眸面无表情绕到另一边,却见云淮在面前突然停了脚步。 “云栀!上次的事未与你算清,你这次还敢做出这样卑鄙肮脏的事!” 云栀扯住要挡在面前的水香,一动不动直直盯着他。 “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云霓裳在外做了什么?自个丢人都丢到金府去了还险些连累我,我可有说什么?” 屋内的云霓裳听见她故意扬起的声音又是一阵闹腾,云淮怒意更大,抬手将剑指着她。 钱氏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装模做样唤两声:“小淮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云栀可是你姐姐!” 第十九章 相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她才不是我姐姐!”云淮怒吼,“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如何嚣张。” 剑尖一动,就有颗石子飞射过来,剑身猝不及防被打到一旁。 云淮一顿,就见满脸震怒的云经纬快步走到云栀身旁,拉过她挡在身后。 “云淮,你拿着剑趾高气扬是想如何?手足相残?你是嫌云家近日的话柄还不够多吗?” “大哥!你怎么不问问云栀在外做了什么,阿姐与她出门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样,我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云栀还轮不到你教训,把剑给我放下!” 云淮看着云栀躲在云经纬背后无辜的样子就来气,毫无章法的挥舞着剑,“大哥你让开,我不想误伤了你。” “大哥!”云栀与云淮的惊呼声重叠到一起。 云经纬上前想夺过剑,却被他身子一偏躲开,眼见着剑冲着云栀直直而去,又不能动手伤他,硬生生用手握住剑身。 鲜血从掌心漫开,触目惊心的红。 “哐当”一声,云淮手里的剑脱力掉到地上,全身僵硬立在原地盯着剑身染上的血。 声音艰难晦涩,“大哥....” 云栀握住云经纬的手看着流血的伤口,猩红的颜色唤起一些画面。 一颗心像刀搅似的疼痛,眼前开始冒金星,轻闭着眼捂着胸口难受得快喘不上气。 云经纬皮糙肉厚的其实也不疼,见她这样察觉到不对,“小栀?怎么小栀,大哥没事的。” 云栀睁开眼,深吸口气后整个人气质一变,快步走到怔愣的云淮面前,抬起手毫不留情的甩在他脸上。 “啪”的重重一声唤回众人的思绪。 云淮回过神,脸上写满难以置信,“云栀,你竟敢....” 云栀的手被震得发麻,可下一秒抬起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云淮脸上火辣辣的又疼又麻,他知晓自己冲动害大哥受了伤,可对上这样的眼神还是难以承受。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云经纬失望的摇摇头。 “云淮,先前只以为你是不懂事,可现在只觉得你是如此愚蠢!云栀是你亲姐姐,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手足相残这一幕,你要她如何想,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吗?!”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垂眸思索的云栀,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小栀,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走了。” 云栀感受他掌心的温热,亲昵的蹭了蹭又担忧的看着他,“阿兄,那你的手..” “无妨,不过是小伤。” 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栀身上的生气好像又淡下来,转头看着懊恼的云淮。 “云淮,我从未想过你是我弟弟,若不是因为大哥,你方才就已经死了。” 少女的声音极轻,眸里泛着清幽的冷光,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云淮眉心一跳,看着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心里猛地像是掉落一块,空落落的令人气闷。 云栀走到云姝然的房门外,伸手推了推却打不开,低头一看,门上赫然挂着一把锁。 第二十章 门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全身的血液好像瞬间都涌到了头顶,云栀指着在一旁装模做样洒扫的婆子,眸底寒冰一片,“打开!” 婆子不敢动,下意识去看钱氏的脸色。 钱氏适时堆着笑走上来,“小栀今个儿是怎么了?姝然她生着病呢就别打扰她了。” 小彩听见动静爬到门边用力拍门,声音已哭的沙哑,“救救小姐,快开门,快救救我们小姐。” “我让你把门打开!”云栀扯下头上的发簪抵着婆子的脖子,用着力往下压出血。 婆子没料到她会这般,整个人抖如筛糠,向钱氏投去求助的眼神,见她略微颔首才颤着手从袖子里掏了把钥匙开锁。 “小彩,往后退。” 锁一打开,云栀就一脚踹开门,“嘭”的重重一声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颤。 云栀冲到床边,一眼就见云姝然静静躺在床上,脸颊像裹着一团烧红的火球,嘴唇却毫无血色,喃喃的说着胡话。 “姝然!没事了姝然,阿姐在,阿姐带你走,别怕。” 云栀憋着泪在眼眶,给她裹紧被子扶起身,见水香带着人进来连忙随意抹了泪,“慢些,别让姝然着凉了。” 小彩感激的看她一眼,冲上前跟着人出去了。 钱氏见她冷着脸出来,干笑两声,“姝然喝过药才睡下的,小彩就闹腾着要看大夫,寒气刺骨的哪好来回麻烦,倒是让你看了笑话。” 云栀垂眸不答,低头摆弄着方才从门上扯下来的锁。 钱氏瞥过她的神情心里莫名发怵,一时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云栀幽冷的眼神扫过她,突然加快脚步往她身后走,趁着她们还未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合上房门,利落的上了锁。 “小栀?!你在做什么?!霓裳还在里面!” 云栀握紧手里的钥匙,冷哼一声笑得放肆。 “姨娘也知道我任性惯了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了。” “云栀?!霓裳可是你妹妹!你来这里发什么疯?” 钱氏见她将钥匙随手一抛简直气极,着急着喊人来破门。 “可姝然是在我母亲身边养大的!父亲将她当亲生女儿看,若是今日她有什么闪失,我定从云霓裳身上一一讨回来!” 钱氏抖了抖,强行端着长辈的架子还想斥责两句,却被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直戳心底,任何秘密都无处遁逃。 云淮站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云栀路过目不斜视路过他,他想拦却不敢,因为她冷漠得让他倍感陌生。 水香见她走出来焦急迎上前,“小姐,二小姐安置好了,只是近日京城感染风寒的人极多,回春堂现在只有一位大夫坐诊怕是赶不来....” “那就跑一趟,别耽误了姝然。”云栀手心都是汗,稳了稳情绪快步往院子里跑。 一辆马车很快从云府驶离。 马车内,云栀给云姝然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耳边是她不间断的呓语,低头仔细听了听。 她一直在唤的是大夫人,也就是自己的母亲,云栀不由一愣。 第二十一章 着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据说是青楼女子意外怀孕后丢弃在外的孩子。 母亲一生积德行善最信缘分,再加上当时已有了她,更是看不得孩子受苦,便将她带回府里当女儿抚养。 云栀也因此多了个小妹妹,虽是姐姐,云姝然却是将她当妹妹照顾的。 她从小就在宠爱中长大,不仅有爹娘,还有宠爱她的妹妹,可自从她与云霓裳越走越近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在教唆下,她开始介意云姝然的身份,也开始相信她不过是为了能嫁高门才步步为营讨父母的欢心,分走父母的宠爱。 于是处处针对,尖酸刻薄的话从未少过。 “小姐,回春堂到了。” 云栀收回思绪,小心翼翼将云姝然带到回春堂内让大夫给看了病,一番折腾后,得知不会落下病根后松了口气。 小彩将大夫开的药给云姝然喂下,转头就见云栀发梢凌乱,抿了抿唇朝她重重下跪。 “感谢大小姐今日出手相助,大小姐日后若是有需要,小彩万死不辞。” “姝然是我妹妹,我怎样都是应当的,以后有我在,再不会让人欺负到你们头上。” 她看得出来,小彩是真心对阿姐好,上辈子姝然活得辛苦,也不知她的下场又会是何等凄惨。 想到这里,云栀从水香手里接过银子塞到她手里,“你去买些姝然喜爱的吃食,还有你喜欢的也一并买回来。水香,你也去,这有我看着就成了。” 云栀这一天思绪起起伏伏,有些疲惫的推开窗透气,倒是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王爷,这几日京城都很太平,并无异动。” “金元人生性狡诈,这次被端了窝,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祁寒声端坐在桌前,指尖摩挲着通身莹润的茶杯,下一秒手里一顿,锐利的眼看向窗外。 焦武顺着望过去不由咧嘴一笑,“是云将军的妹妹!” 少女在窗边撑着下巴,裹着绒毛团花披风,衬得小脸细润如温玉,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被发现了也不害羞,扬起笑脸朝两人招招手,小声唤道:“将军!” “啪”的一声,对面窗户被重重合上。 云栀眨了眨眼,不一会儿,就见两人走出来拐进巷子里离开了。 “小姐,你看什么呢?” 水香和小彩回来见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边,水香走近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的寒气,“小姐,今日风大,你的病才刚好,别又着凉了。” “知道了知道了。” 云栀心情很好,正要关窗却发现一阵风裹挟着热意拂面而来。 可京城早已入冬,哪里来的热风? 皱着眉往窗外探头,澄澈的眼底忽地印入一片火光。 方才热热闹闹的街尾燃起大火,火焰借着大风顺势舔舐而上,很快殃及四周,街道乱成一团,马车行人滚在一起,哭喊的嘈杂声逐渐鼎沸。 “小姐,着火了!”水香惊呼出声。 云栀心里突突直跳。 火势蔓延得出乎意料的快,回春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集合着最多最全的中草药,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十二章 求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可外边现在乱糟糟的,阿姐又还病着,回春堂那么多病人,哪里顾得上她们。 云栀急急看了眼楼下,街边停放的马车早已被慌乱的人群冲撞掀翻在地。 怎么办怎么办,云栀捏紧颤着的手强行平复慌乱。 王爷....云栀眼神一定,眼下他应当还未走远,如今只有冒险一试了。 转身拉过白着脸的水香,眼神坚定拍拍她的手,听着外面的哭喊声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塞到她手里。 “水香!水香你听我说。外边走不了了,我们不能在这等死,我得去找人来救我们。” “可是小姐....” 云栀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水香,别怕,我一会就回来,保护好阿姐,我相信你可以,知道吗?” 见她点头,云栀才直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外面的火势还在靠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 顺着人流往前跑了几步,推搡间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咬了咬牙趁着间隙挤进巷子里。 循着记忆往前跑,眼尖的发现祁寒声在转角一闪而过的身影,一颗心砰砰直跳,“王爷!” 祁寒声脚步一顿,转头就见一个身影飞奔而来,接着怀里就多了个人。 云栀扑进他怀里,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盈满泪水的眼里满是信任与依赖,抽抽嗒嗒的开口:“将军,街尾着火了!我阿姐在回春堂,求您救救我阿姐。” 祁寒声下意识接稳她,望向她颤颤巍巍指的方向,听清她的话后眼神一凛,“焦武!” 焦武神色微变,脚尖一点快速往某个方向掠去。 云栀心里的石头稳稳落地,回过神才发现脸疼嗓子疼,脚踝更是疼的厉害。 忍不住将面前的人抱得更紧,鼻间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紧绷的弦轻轻松懈,嘴一瘪眼眶更加酸涩。 祁寒声身体一僵,二十多年头一次体会手足无措的滋味。 怀里绵软的一团像没有长骨头似的不停往他怀里挤,白皙的手指黏在他的衣袖上死命攥着,隐约还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怎么能吓成这样?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寒声紧紧蹙着眉,干巴巴的呵斥:“放开本王,已有人去找你阿姐,云府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谢..谢谢将军。” 云栀十分有礼貌的抽噎着道谢,可根本没有松开他的意思,脸上将他的大氅贴得更紧了。 焦武再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云将军的妹妹整个人都躲在男人怀里看不清脸,只露出雪白的手指攥着外袍,在黑金色的映衬下显得将近透明而脆弱。 而自家王爷脸上写满杀气似乎又带着一丝茫然,紧蹙着眉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王爷最厌恶的便是自作主张接近他的女人。 焦武屏住呼吸,忍不住回想上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不由打了个颤栗。 祁寒声早就注意到他,见他不过来反而是神游天外,眼神含着刀子往他身上飞射。 第二十三章 好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焦武一激灵,小跑过来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朝云栀开口:“姑娘,云府已接到消息派人来了,我这就送你出去?” “好。”云栀直起身泪蒙蒙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祁寒声冷着脸正想收回手后退,就见眼前这不怕死的小东西再次朝他伸出手。 云栀扬着红扑扑的脸哭得气都快喘不上来,却还是执着的朝祁寒声伸手,“将军,脚疼....” 说话间,又掉下两串泪珠。 祁寒声:“......?” 正打算伸手扶她的焦武则是瞪大了眼,在心里默默为她点了一盏蜡烛。 下一秒,却见自家王爷跟拎鸡仔似的提起她,满脸肃杀之气往前走。 云栀却一点也不知道怕,含着哭腔念念有词,“谢谢王爷,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焦武压下震惊跟在身后,听见这话险些又是一个跟头。 好人?他家王爷是好人? 真是大祁最好笑的笑话! 才出巷子,云栀就在街口看到云府的马车,而自家大哥满脸焦急的站在一旁。 “阿兄!”云栀眼前一亮,张牙舞爪的挣扎着要下地。 云经纬循声望去就见云栀“啪嗒”一声摔到地上,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祁寒声。 “抱歉。”祁寒声脸不红心不跳的收回手,神情没有半分愧疚。 云栀并不在意,手脚并用一骨碌爬起,弯身揉了揉方才扭到的腿,抬脸朝他眉眼弯弯,“谢谢王爷!” 祁寒声盯着她脏兮兮的脸微蹙起眉。 云经纬赶紧迎上去,将云栀一把拉到身后,“王爷,小妹年纪尚小做事莽撞,若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他身后的人还在眼巴巴看着自己,祁寒声别过脸,轻“嗯”了声,“云将军回京途中可还顺利?” 云经纬瞥他一眼,“回王爷,一切顺利。” 云栀隐约觉得两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看着祁寒声离开的背影试探问了句,“阿兄,你与王爷相识?”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谁不认识?” 云经纬答得坦然,瞅了她一眼莫名气结,“倒是你,怎的同他一起出现?可有受伤?” “我没事,只是街尾失火,街道乱成一团,我得叫人来救姝然,再晚一些回春堂都没了。” 云经纬顺着望去,这场火起得诡异迅猛,回春堂的屋顶已被烧去一角。 压低声音轻叹口气,“罢了,他帮了你改日我答谢他便是,只是这皇宫中人性格阴晴不定,你莫要再来往。” 话音刚落,焦武小跑上来递给云栀一个精巧莹润的瓷瓶,笑眯眯道:“云小姐,这膏药对祛疤极好。” 云栀微讶,焦武也不多说,瞥了绷着脸的云经纬一眼扭头跑得飞快。 云经纬莫名从这一眼读出别的意味,见云栀一副没见过世面小心翼翼捧着药瓶的样子更是痛心疾首。 “云栀!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连名道姓,云栀浑身一激灵收好药瓶,“知道了阿兄。” 云经纬冷哼一声转身,云栀更是笃定了想法,这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过节。 第二十四章 祠堂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回到马车上,姝然安静的闭着眼睡得安稳,云栀顿时松了口气。 一路回到云府,下人在府门迎上来,小彩略有忐忑又期待的看向云栀。 云栀安抚的拍了拍她脑袋,“以后姝然就同我住在澄院,我会去同父亲说,你只照顾好姝然,至于旁人不用理会。” 小彩感激的点点头,转头去寻姝然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云经纬看见这一幕扬起眉,“我们小栀什么时候竟学会照顾人了?” “对小栀好的人小栀定要加倍还回去,阿兄教我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云栀双手抱拳同他俏皮的眨眼。 云经纬失笑,正还想说两句,就见云长山严肃的站在不远处,明显是等他们许久了。 连忙正色唤道:“父亲。” 云长山一眼看到全身乌糟糟的女儿,像极了小时候刚跑去外面打架回来,一口气险些提不上。 “父亲。”云栀恭顺接上。 “....嗯。” 云长山要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停住,语气缓和道:“你们去收拾一下,一起来书房见我。” 两人对视一眼,“好。” 来到书房,云栀才发现云淮那小子也在,看到自己时表情别扭,明晃晃写着心虚二字。 目不斜视走到书桌前,“父亲。” 云长山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在岁月的不经意间已出落得十分标致。 这是万氏留给他的三个孩子,云长山想到发妻眼神柔软许多,可一想到今日听到的事情,就忍不住发火。 “经纬,你是大哥,你来说说今日你们发生了什么?” 云经纬面不改色,“与弟弟妹妹玩闹时不小心伤了手,不过只是小伤?” “玩闹?!”云长山将桌子拍得重重一震,“我看你们是胡闹!你现在还在包庇云淮!” 被提到的人一抖,挺直脊背上前一步僵硬跪下,“今日之事是我一人造成,都是我的过错,与大哥无关。” 云栀有些意外的瞥了他一眼。 云长山却不会因此消气,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你们三人是什么?是手足,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更是你们母亲忍了多少苦才生下的孩子,而你们今天却兵刃相向手足相残,可对得起你们母亲?!” “父亲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云栀见他捂着胸口,担忧上前就要扶他。 云长山却轻轻拂开她的手,“你们三个,现在就给我去跪祠堂,自己去同你们母亲交代,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什么时候出来!” 跪祠堂是记忆深处的事情了,显然这次父亲已是气极。 三人被赶了出来,走在路上都有些沉默。 云淮深知此事因他而起,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可张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已是傍晚了,云霾聚合在一起低低的降落,风刮在脸上生疼,云经纬下意识挡在云栀面前,换来她亲昵的笑。 自己好像个外人。 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云淮握了握拳,固执的移开眼压下心里涌起的不适。 云栀讨好人心的手段罢了,他一点也不稀罕。 第二十五章 糕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家祠堂里温暖明亮,案桌一尘不染,牌位供奉的香火摇曳不息,一看便知平时的下人是用了心的。 三人轮流给万氏上了香,默契的在案前的蒲团恭顺跪下。 云栀看着眼前袅袅而上的烟有些出神,母亲的相貌已经模糊了,可还是记得母亲哄着她时温柔的声音。 若是母亲还在的话,祁砚绝不敢那般对她,父亲和兄长也会过得更轻松些。 想到这里云栀转头看向云经纬,“阿兄可还是记得上一次跪祠堂是何时?” “自然记得。”云经纬轻笑,“你打破了父亲送阿娘的镯子,那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父亲雷霆大怒,气得到处找鞭子。” “我不敢承认是我,于是你便站出来说是你不小心,父亲立马罚你去跪祠堂,后来我跑来寻你,结果在你怀里睡着了。” 云栀眉眼间都是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啊,你那时候才那么小一个。”云经纬抬手比了比,“人小鬼大,一肚子坏水到处惹事,外边的狗都嫌。” 一时间,祠堂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云淮通过他们的描述看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在祠堂在探头探脑找兄长的画面,不由勾起唇又很快压下。 “阿姐。”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三人齐齐转头望去。 “姝然,你怎么来了?” 云姝然抿着唇捏紧手里的食盒,“我醒来后得知是阿姐带我去看了大夫,小彩说你被罚跪祠堂,所以我才想着来看看。” 云栀见她脸上都是愧疚拉着她在蒲团坐下,“这事与你无关,你怎来了,感觉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阿姐。” 云姝然见她态度与以往不同,一双眼亮晶晶的,全然没有先前的厌恶,压下心中疑虑打开手上的食盒。 “你们还没有用饭吧,我简单做了些,还望不要嫌弃。” 说完便忐忑的看着云栀,却见她只盯着食盒,“怎会嫌弃,姝然,你真厉害。” 摆放的糕点精致小巧,卖相诱人,云栀默默吞了吞口水。 “可是....父亲正罚我们呢,这会不会....” “我来的路上看见父亲了。”云姝然朝她眨了眨眼。 云栀轻哼一声,她就知道父亲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还有阿兄。”云栀捻起糕点放进嘴里更是两眼放光,“好好吃!姝然你真厉害!” “小馋猫。”云经纬看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姝然笑道,“多谢姝然。”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现在好像一下亲近许多。 云姝然见两人吃得开心也跟着笑,要去给万氏上香时才注意到云淮也在。 这也不怪她,云淮全程没有发出一丁半点的声音,只安静的立在一旁仿佛不存在。 捂嘴压下吃惊,云姝然试探问道:“阿淮,你可要用点糕点?” “不用。”语气硬邦邦的,像块臭石头。 云栀头也不抬,“姝然你不用理他,与我们有何干系?” 云淮的下颌绷得更紧了,鼻尖环绕着食物的香气,肚子在唱空城计。 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 第二十六章 负担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摸了摸圆滚的肚子,“姝然的手艺真好,也不知以后哪个有福的臭小子得以享受。” 云姝然不禁莞尔,“阿姐喜欢,日后我常做便是。” “是啊,没想到小栀和姝然一转眼就成要嫁人的小姑娘了,母亲一定很欣慰。” “还说我们呢,先成家后立业,阿兄都到娶妻的年纪了,可有心上人?” “你倒打趣起兄长来了。” 云经纬作势要揉乱她的发被灵活躲开,云栀顺势抓住他的手认真道:“不过我最在意的便是阿兄了,不管如何,只要阿兄开心平安就好。” “知道了,阿兄还要护你一辈子呢。” 云淮听清她的话一顿,莫名联想到好似也有人同他说过这话。 “我们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阿淮,我最在意的便是你这个弟弟了。” 转头看了眼门口,外边一片漆黑,只半点残月挂在天空,冷光熹微,根本刺不透沉沉夜幕,人影都不见半个。 一直等到云姝然站起身离开,云淮都没等来他想见到的人,眼里饱含失落。 不是说最在意他了吗?为何不来看他? 深夜,祠堂外只有风声刮过,卷着残叶在地面打着旋,发出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低的哭泣。 云淮下意识看向云栀,她的胆子最小了。 却见她闭着眼靠在大哥身旁,身上搭着大哥的外袍睡得很安稳。 云经纬注意到他的眼神瞥了一眼睡相娇憨的云栀,“不管什么年纪,只要有我和父亲在身边,小栀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然而我和父亲常年都在关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总是在笑,可我知道她在府里过得并不开心。” “她不是能忍,她只是在意云府的名声,怕成为我们的负担。” 云淮想起他恶劣对待云栀的那些画面,脸上火辣辣的疼,低头沉默不语。 “见到小栀的那一天,明明一身红嫁衣,更红的却是她满身的血,头发乱糟糟的鞋子也跑丢了,不知费了多大劲才从府里逃出来。” “阿淮,你知道这件事的,对吗?” “大哥,我....” “我知道你不喜小栀,也不求你待她能有多好,只是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你能看在母亲的份上,别让她在府里过得太艰难。” 他不说云栀是他姐姐,也不说他们的血缘关系,只说看在母亲份上。 云淮心里不好受,好似有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快要窒息。 室内沉静下来,只要高高在上的牌位闪烁着烛光,怜悯的看着底下的人。 早晨,云栀是被外边的动静惊醒的,一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 揶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醒了?” 云栀这才发现身上披着他的外袍,坐起身十分懊恼,“阿兄,我竟睡着了,你也不叫我。” “怕什么,有阿兄在呢。” 说话间有人从外边推门进来,“大小姐,老爷让你洗漱见客,永宁侯府有人拜访。” “我?”云栀眨了眨眼,“那他们呢?” “自然是一起出去。” 第二十七章 侯府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府大厅。 云长山见下人来报,对着永宁侯夫人歉意笑道:“小栀顽劣,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多年不见怎生疏许多,这有什么要紧,是我没有打过招呼就来了。”李氏牵着小孩向前,“明升,给伯伯问好。” 谢明升惺忪着眼还有些懵懂,奶声奶气的开口:“伯伯好。” “欸。”云长山笑容可掬,走过去牵他的手,“这是小公子?倒是和明旭小时候差不多。” 说完又看向李氏,“我记得明旭也在朝中任职了?没想到啊,我们两家自上次一别,再见面时孩子都那么大了。” “谁说不是,侯爷在江南时还老掂念着找你喝酒呢,我也时常想着万姐姐....” 李氏见他神情一动自知失言,抿了抿唇轻叹口气不再开口。 “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云长山摆摆手,“别干站着,快坐。” 钱姨娘在门外理了理毫无褶皱的衣裳端着仪态走进来,身旁跟着云霓裳,脸上的笑恰到好处,“这位就是永宁侯夫人了吧,久仰久仰。” 李氏错愕的看向坐在主位的云长山,“这两位是?” “我的妾室钱氏,还有小女儿霓裳,我常年在外,府中事务由她一概打理。” “早就听老爷提过侯爷一家,今日侯夫人来这一趟有失远迎。” “无妨,是我来得匆忙。” 云霓裳上前恭敬问好,“霓裳见过夫人,” 李氏瞧她眉眼与钱氏有几分像,都是娇娇柔柔的模样,轻轻点点头。 “都干站着做什么,快将瓜果点心都端上来,可不能饿着小公子。” 俨然女主人的做派,李氏见她自然而然坐在主位夫人的位置眸光微闪。 莫名想到万姐姐,她绝不会在招待客人时穿如此艳丽浮夸的颜色,像只迫不及待展开羽毛的花孔雀。 “前几日我得了些上好的茶叶,还请夫人赏个脸尝一尝,霓裳,给夫人敬茶。” 云霓裳收到钱氏眼神里的暗示,抿了抿唇脚尖微动。 永宁侯府是京城新贵,虽从江南来京城不久,可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再加上府里的小侯爷到了婚配的年纪尚未娶妻,一时成了京城的香饽饽。 自从得知永宁侯夫人来拜访,母亲就存了讨好的心思,即使攀亲不成,能借此上一个台阶也是好的。 云霓裳从容的走到李氏身旁,抬手正要动作却被轻轻拦下。 李氏脸上笑容极淡,“不必了,这是下人做的事,让下人来便好。” 云霓裳手一僵扯出一个笑,钱氏的表情不太好看可又不敢发作。 云栀走到门口时就感受到里边沉默的氛围,心里正疑惑,抬眼就对上李氏温和的眉眼。 云长山一见她便出声解释,“小栀,这是你母亲的闺中好友,永宁侯府的夫人。” 模糊中有个印象,云栀从善如流先叫了人,“给夫人问安。” “好,小栀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李氏笑容和蔼与方才截然不同,转头提醒明升,“明升,就是这个姐姐那天晚上救了你,你还记不记得?快叫姐姐。” 第二十八章 姨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见云栀和云长山都是一脸茫然复又笑道:“前几日晚上明升在外贪玩险被坏人掳走,官府的人送来时说是云家小姐发现后救了他,我一猜便知是小栀。” 云栀记忆回拢,想起祁寒声沉沉的眉眼,有些心虚的承下道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谢明升躲在李氏怀里不肯叫人,偷偷抬脸看云栀,被她抓住后又把脸藏进李氏怀里。 云长山只觉骄傲,“原来是这样,要不怎么说我们两家有缘,既然侯爷已回京城,往后两家可要多多走动。” “那是自然。”李氏亲昵的拉过云栀的手将常戴着的镯子递到她手里,“我与你母亲交好,你又救了明升,你像小时那般唤我姨母可好?” 手里的镯子通体温润忧色极好,还残留着她手上的温度,云栀推辞的话对上她怜爱的眼神后一顿,立即改了口。 “谢谢姨母,小栀很喜欢。” 云霓裳看清那镯子脸色一变,颇有些忿忿不平。 云长山倒没有意识到有何不好,依旧是乐呵呵的,“难得带明升走这一趟,不如今夜留下来用饭?”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还想见见经纬呢,我记得小栀还多了个弟弟?” 云栀有一瞬的迟疑,而后点点头,“是。” 李氏没有错过她的微表情,回想这些年对云家的了解,却没听说过有什么矛盾。 到了晚上的家宴,李氏才知道是为何。 云淮坐在钱氏身旁,似乎是对她和云霓裳十分依赖,而云经纬与云栀坐在另一旁,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李氏将这场景扫进眼底,牵着明升走到云栀身旁,“明升,我们和姐姐坐好不好?” “好。”谢明升手脚并用爬上座椅,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云栀。 云栀被他看得心都快化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恐吓道: “明升?以后可不要到处乱跑噢,小心又被坏人掳走,你怕不怕?” “怕。”谢明升扭头又要藏进李氏怀里,瘪着嘴像是要掉泪珠。 李氏失笑,摸了摸他的头,“那日他也被吓坏了,不然也不会今日才登门感谢。不过官府的人说那人可不是简单的人贩子,所以前几日京城才会那么乱。” 想起那日诡异的大火,强烈预感涌上心头,“难不成不是大祁人?” 李氏轻轻颔首,云经纬沉吟片刻接上,“是金元人,妄想扰乱朝纲,不过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难怪那天晚上那黑衣人被杀得如此干脆,云栀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云长山走过来扫了一眼宴席,“姝然怎的没来?” 这是家宴,云姝然一个野种怎好意思出席,钱氏自然是叫都没叫。 “姝然身子不适所以....” “姝然!这儿!”云栀盯着门口一看到她出现就招招手,转头看向云长山。 “父亲,姨娘每日操劳府中事务,姝然上次生病晕倒都无暇顾忌,她住在兰院也有诸多不便,所以现在同我住在澄院,您觉得可好?” 第二十九章 野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长山警告的眼神投向钱氏,“若是姝然愿意,自然是可以的。” 钱氏脸一僵,很快又换上慈母的表情,赶在云长山之前起身招呼云姝然。 “姝然快来,身子可好些了?上次是我的疏忽,让你受苦了。” 走到云栀身边的云姝然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云栀。 云栀早就习惯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让云姝然坐下后看向李氏,“姨母,这是我妹妹,在母亲身边养大的。” 和对云霓裳以及云淮的冷漠不同,云栀眼神柔软欣喜,像是迫不及待要将自己好朋友介绍给长辈的小朋友。 李氏爱屋及乌,放柔了声线,“姝然,我倒有些印象,好似当初还是我同万姐姐一起看到后带回府的?” 云长山点点头,李氏轻轻摘下头上的一支鎏金发钗簪到她不戴一点首饰的发上。 “这么说来我小时还抱过你,不用见外,你同小栀一同称呼我就好。” “您这太贵重了,夫人我不能收,实在是....” “姨母给你你就收着,我也有。”云栀同她眨眨眼,扯下她要取发钗的手,“不愧是姨母,这发钗真好看。” “姝然,快谢谢姨母。” 云姝然被云栀鼓舞着,红着脸朝李氏点头,“谢谢姨母。” 她们这边一派和睦,云霓裳盯着云姝然头上闪耀的发钗嫉妒得快快喷出火。 凭什么?凭什么云姝然一个没有来历的孤女都能得永宁侯府夫人的青睐? 云淮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可想着他在祠堂她没有来看望,安慰的话卡在嘴边。 而钱氏想着要如何同云长山交代云姝然的事有些分心,一时也没有说话。 云栀余光看在眼里,低头之间轻轻勾起嘴角。 酒足饭饱之后,李氏看着面前被万姐姐教养得极好的女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栀和姝然可有婚配?” “未曾。”云长山感叹一声,“这也是我出门在外一直放不下心的事。” 说完狠狠瞪了钱氏一眼。 李氏注意到这一幕,想到前两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对这对母女已没有好感可言。 “小栀和姝然如此标致,云兄也不用太忧心,往后还有我和侯爷在京城替你相看着。” 这话意有所指,钱氏面容微凝复又恢复如常。 云栀趁热打铁提议:“父亲,姝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如赶在年前将姝然记到母亲名下,也算是圆了母亲心愿。” 这话一出,云长山还未来得及反应,云霓裳已经拍桌站了起来大声反驳:“不行!” “为何不行?” 云栀满脸无辜,茫然问道:“姝然本就是在母亲身边养大的,有何不可?” 谢明升被她拍桌的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腿一抖掉落在地滚了两圈,眨巴着眼看了会空落落的手心才“哇”的一声大哭。 李氏抱着他轻哄,不赞同的看向云霓裳。 “霓裳!” 钱氏扯着她的袖子提醒她失礼,可云霓裳被云栀的话气得冲昏头脑,情急之下脱口二出: “云姝然一个占着云姓的野种,竟还妄想当云府嫡女?她也配?” 第三十章 教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霓裳!”钱氏见云长山沉下眉眼暗道不好,发了狠的掐在云霓裳手心。 云霓裳吃痛回神,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尤其是父亲的眼里只剩失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 自知失言,一时脸色惨白。 李氏听得分明神色极淡,“云兄,还好今日在这的是我,否则若是叫外人听了去,恐怕以后找婆家就难了。” “侯爷还在家等着,我和明升就先告辞了。”李氏抱着谢明升站起身,朝云栀和云姝然温和点点头,“改日再叫你们来侯府里玩。” 云长山忍着怒意点头,僵硬着将人送到门口,转身盯着白着脸云霓裳。 “钱婉,这便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粗鲁无礼!口无遮拦!” 云霓裳被吓得一哆嗦,钱氏心疼的抱着她也开始流泪。 “霓裳不过是年纪还小一时情绪激动才会如此,老爷为何帮着外人指责霓裳。” “年纪小年纪小,那些话传出去还有哪家敢要她!况且小栀说得有何错?我看这事便这么办!” “老爷,老爷!”钱氏扯着他的袖子却被拂开,一时没有站稳跌倒在地。 一双粉色绣鞋走到面前,云栀居高临下睨着钱氏,关切出声:“姨娘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听着是关切,可钱姨娘看清她冷漠无波的眼神,狠狠躲开她要来扶她的手。 “起开!”云淮将云栀撞开,小心扶起钱氏到座位坐下,倒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 云栀后退两步站稳,忽地轻嗤出声。 “实在令人费解,姝然要记到母亲名下而已,姨娘和妹妹这么激动做什么?嫡女和庶女的身份便这么重要吗?” 她把那两个字咬得极重,若是云霓裳的眼神含刀,她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云淮不忍,呵斥悠然自得的云栀,“别说了!” 云栀冷漠的环胸睥睨神色各异的几人,心里出奇的平静。 这就受不了了? 她上辈子因她们受过的苦比这难过痛苦百倍千倍! 这才刚开始而已,她要一点一点摧毁她们在意的东西。 “阿姐。” 云姝然看着走在前面神色莫测的云栀,担忧出声。 云栀回过神停下脚步,收敛情绪朝她一笑,“想什么呢?我没事。” “阿姐,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你昨日救了我,今日还....我并不在意我的出身,也不想你与父亲为难。” “因为你是我妹妹,我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并不为难,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不属于她们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回来。” 云栀说这话时,全然不见先前在府里的郁气沉沉,神采飞扬,整个人十分耀眼。 “更何况昨日也不全是我帮了你,得感谢的另有其人。” 云栀想到祁寒声不自觉勾起唇,不自觉流露信任和依赖。 被提到的某人此时远在皇宫中,看着眼前黄澄澄的案桌,偏过头轻轻打了个喷嚏。 “生病了?” 祁寒声抿着唇正想摇头,就听他幽幽的声音继续说道:“还是得早日成家,一个孤家寡人若是生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 第三十一章 医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脸上少见的无奈,“怎么又提这事了。” “嫌朕烦了?” 皇上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棋子一丢,“若是嫌朕烦就找点娶个媳妇儿回来!京城那么多女子,就真没一个看上眼的?” 祁寒声沉默不答,皇上看他这样子就来气,“走走走,别在这碍朕的眼。” “那臣就不叨扰皇上了,前几日京城动乱的背后是金元,皇上可要留个心眼。” 皇上点点头,“朕心里有数,就是不知朕的几个好儿子有没有在里面插一手。” 说完轻轻咳了声,眉眼间含着疲惫。 祁寒声走过去倒了杯温茶递到他面上,“有臣在,定保皇上无忧,皇上仔细身子,早些休息。” “你早些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给我抱抱我就无忧了!” 祁寒声听他连“朕”都不说了,猛地收回手起身走得极快。 皇上也不在意,看他坚毅宽厚的背影眉眼松下来,眼底都是欣慰。 祁寒声出了宫门才发现下起了雪,寒风裹挟着细微的雨雪拂面而来,目光所及之处白茫茫一片。 “徐公公。” “奴在。”送他出来的太监恭敬点头哈腰。 “看着些皇上,熬坏了身子我才不来看他。” “诶,奴晓得了。” 徐公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瞧他一贯冷淡的面上难得多了些情绪,笑着点头应好。 - 一晃好几日过去,京城的雪终于停了,日头又冒出来,院子里的雪开始融化。 “阿姐。”云姝然掀开门帘走进来。 坐在书堆里的云栀听见声音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恍惚,“姝然来了,快坐快坐。” 说完扫了一眼周围一顿,各式各样的书摊开凌乱堆放在一起,榻上已是没有落脚之处。 云栀不好意思的笑笑,云姝然却不在意,拿起角落的一本看了眼递还给她,“阿姐怎的突然看起医书来了?” “瞧你这仗势,怕不是要抢京城大夫的饭碗?” 两人的关系自家宴那夜之后亲近许多,如今也能毫无压力的同她开起玩笑了。 云栀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我若真做了大夫,第一个就给你扎针。” “这几日外边冷得很,闲来无事便打发打发时间。” 云栀说完抚了抚折起的书角把书都小心翼翼收好,有些心神不宁。 上一世太子是在赈灾途染上瘟疫,天子再悲痛,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如今仔细想来,其中只怕是有蹊跷。 祁砚这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如同蛰伏黑暗中野心勃勃的兽类,也不知何时会跳出来咬你一口。 她看得出祁砚对皇位的渴望,太子一事若是真的同他有关,这辈子绝不能再让他得逞。 可又毫无头绪,这几日翻阅不少医书,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被遗漏,怎么也想不起来。 轻轻叹了口气,云栀摁了摁猛跳的眉心看向窗外,“今日难得天晴,姝然陪我出门走走吧。” 两人收拾好出了院子,就听见不远处云霓裳和她丫鬟的声音传来。 “小姐就放心吧,今日小姐就是京城最美丽的女子,二皇子定会喜欢的。” “月儿你说什么呢,不过是随意见个面,哪有喜不喜欢的。” 第三十二章 公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少女怀春的声音娇俏清脆,叫人听了不由弯起唇。 云栀面无表情的听完,云姝然瞥着她的神情有些胆战心惊。 云霓裳和丫鬟走远了,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阿姐....” “没事。”云栀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区区一个二皇子,这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云栀眼前闪过祁寒声的眉眼,不知比祁砚好看多少倍,心情都好了许多。 云姝然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跳过这个话题拉着她往外走。 两人来到京城最有名的京宝阁,云姝然扯住兴冲冲要进去的云栀,“阿姐,别买了,我的东西已足够多了。” “啊,有吗?” 云栀转头看着身后侍从的手里,“不多啊。” 云姝然看着侍从堆满东西已不堪重负的两只手,再看看去叫人牵马车的水香,只觉受宠若惊。 云栀收回眼神,打量着云姝然素净的发髻,“还缺点首饰,走,阿姐给你买。” 一踏进门,云栀就被橱柜上夺目精致的发钗吸引了。 掌柜见状连忙迎上来,“小姐好眼力,这是新打出来的金凤明珠宝钗,是给万安寺的大师开过光的,有平安顺遂之意。” 最后一句话深得人心,云栀接过发钗簪到云姝然发上,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要....” “这支发钗我要了!” 云栀的话被斩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微微一僵。 祁风晚扬着下巴走进来,瞥了一眼垂眸的云栀,指着云姝然头上的发钗盛气凌人道,“把这只发钗包起来,什么人就该配什么首饰。” 掌柜有些为难,云姝然不知她的身份,听了这话只觉难堪,抬手就要扯下发钗。 却被云栀摁下动作,转头只看掌柜,“既是我们先来的,就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放到案桌上,“我们就要这支发钗。” “这....”掌柜的看了眼绷着脸的祁风晚不敢收。 “云栀!” 云栀默默抬眼看着满脸怒意的祁风晚,如果说上辈子是祁砚杀死了她,那么祁风晚一定是给他递刀的人。 祁砚是为了皇位,可祁风晚却是从见她第一面就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 她是高高在上受宠的公主,云栀费尽心思的讨好她却换来变本加厉的折磨,对她的恐惧更是与日俱增。 她到死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她。 可现在云栀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这般,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内心早已腐烂。 “公主若是无事,我与家妹便先走一步。” “站住!”祁风晚上前拦她,横眉怒目,“我让你走了吗?” “不要那发钗也可以,被下人戴脏的本公主才不稀罕,不过你头上这支瞧着倒是还不错....” 祁风晚说着,眼里闪过精明的光,伸手就要去扯。 “公主自重!” 云栀捏着她的手腕握在手里微微使力,见她吃痛惊呼才狠狠甩开。 之后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家父还在家中等着我们,我与妹妹就先失陪了。” 第三十三章 画像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风晚从未想过一向顺从的云栀敢反抗,一时忘了拦人,让她就这么走了。 “岂有此理!” 祁风晚一巴掌甩在侍女的脸上,侍女捂着脸跪在地上,“公主饶命!” 却被狠狠踢了一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将人放走了?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祁风晚稍稍解气,捏紧了拳满脸阴翳。 云栀拉着云姝然走得极快,在一家茶楼门外停了脚步见没有人追上来,径直走上二楼包间。 和店小二报了名字后关上门,云姝然喘了口气平复思绪,“阿姐,刚刚那女子是公主?那我们会不会得罪她?” 说完有些惶恐的抬手抚了抚头上沉甸甸的发钗。 “得罪吧,反正早就得罪了。” 云栀满不在乎的开口,淡定的倒了杯茶递到云姝然面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理她,今日来这还有别的事要做。” 话音刚落,店小二就在外轻轻叩了叩门,推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客官,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云姝然听两人语气熟稔,抬眼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雅间的布局与寻常茶楼不同。 房间内布局雅致大气,墙上用来装饰画皆是出自名家,就连摆放的瓷器都是上等通透的光釉,可见背后主人手笔之大。 眼前闪过一抹白,云姝然看向云栀捻在手里的纸。 云栀毫不避讳,把托盘里的一沓纸在桌面散开,端正认真道:“这些,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云姝然错愕的拿起一张,上面赫然是一男子的画像。 旁边写着他的身份家世,生辰八字,甚至连家中是否养宠物、是否进出过青楼都贴心的标注清楚。 待看清这张纸上最后用一行小字写着着:好男风,患有痔疮的隐疾。 云姝然嘴角一抽,云栀凑过去看了眼蹙起眉,将这张纸捏成团丢到一旁,“不行不行,这个不行。” 说完把别的都堆到云姝然面前,“这还有,咱们慢慢挑。” 摆满一桌的男子画像,颇有些选妃的架势,云姝然哭笑不得,“我若是喜欢那男子,那男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怎会,我家姝然这么温柔可人,谁见了不喜欢,瞎了他的眼。”云栀靠在座椅上吊儿郎当的回。 上辈子她过得太苦了,这辈子她开心恣意便好,那男人绑也要给她绑来。 云姝然拿起一张面容俊秀的画像,“这张家二公子....” “为人风流放荡,平日最喜混迹青楼,还背着家里养着外室。” “李家长子....” “府里有三个通房丫鬟,有一个还大了肚子,正想抬她做妾室。” “王家小公子....” “不学无术,成日与狐朋狗友在赌坊厮混,瞒着家里欠下一屁股债。” “这孙家长公子....” “清流之家,但规矩甚多,婆母严苛不好相处,听说私下在青楼有个老相好。” 云栀顿了顿,幽幽的补充:“前不久刚与云家解除婚约。” 第三十四章 隐疾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瘫在椅子上的云栀一骨碌坐起身,忿忿不平的拍桌,“可恶!这收集来的怎都是这些货色!” 云姝然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只觉好笑,纸上的信息同她说的都对上了,目露疑惑,“阿姐先前都看过了?” 云栀摇摇头,又快速点点头。 这都是上辈子跟在祁砚身边就了解的,他要拉拢世家,自然要打听清楚底细。 这家茶楼也是她无意中得知可以打探消息的地方,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大有乾坤,说是江湖百晓生也不为过。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讨个消息,没想到还真能有用,只是.... 云栀睨着一桌的歪瓜裂枣,不禁肉疼白花花的银子。 “阿姐不必为此事伤怀,婚姻之事冥冥中自有安排。” 云姝然看得极淡,她这一辈子本该如漂泊无依的浮萍,能被云家收养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至于什么如意郎君,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云栀看得心疼,握了握她的手安慰:“没关系,咱们慢慢相看,定不会让老妖婆将你草草嫁了。” 云姝然被逗笑,将手里的画像放回桌上堆到她面前,“那阿姐呢?可有看上哪家的男子?” 说完一顿,云栀欢喜二皇子,不顾世人眼光大胆求爱,这已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 只是这二皇子与云家三小姐走得最近,家里人不提,可外边都是在看她的笑话。 云姝然自知失言,却见云栀信誓旦旦,“反正不是那劳什子二皇子,我欢喜的人自然得是世间最厉害的男子!” 像是为了应验她的话,楼下的说书人将手里的醒木一拍,“啪”的一声响彻大堂。 “要说这大祁厉害之人,除了当今圣上,能排上名的便是圣上胞弟。大祁的镇威王,祁寒声。” “想当年镇威王作为护国大将军时,一片丹心保天子,随圣上南征北讨,东荡西除。明敕星驰封宝剑,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扩大祁疆土,护大祁安宁!” “镇威王文武双全,更是仪表堂堂,不过唯一遗憾的便是....” “是什么?”下边有人耐不住好奇问道。 “一看这位兄台便是寻常两耳不闻窗外事。”旁边有人笑着接上,“唯一遗憾的便是王爷如今尚未娶妻成家,一心只在国事上,不知多少芳心暗许的女子伤心落泪。” 说书人笑着点点头。 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一说到镇威王的私事,下面便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书生模样的男子不屑的轻嗤,“镇威王如此英明神武却还尚未娶妻,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吧。” 这话下流又淫荡,在一众声音中便显得极为突兀,周围的声音不约而同减下来。 男子还未意识到,继续酸溜溜道:“传说镇威王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可世间之事不外乎寻欢作乐,你们倒还真信了?” 说完为了寻求共鸣,还一把拉过跑堂的小二,“我问你,你信不信这说法?” 那小二蹙着眉满脸认真:“舐皮论骨,妄言置评乃是小人所为。” 男子听出他在内涵,怒着脸将碗里的酒水往他脸上泼,“我就说怎么了?!实话实话何错之有?” 第三十五章 蛤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云姝然听得分明,那些话她一个女子听了都生气,恨不得那不知好歹的男子立刻变成哑巴。 转头却瞧见云栀盛怒的脸,还未问出口就见她“腾”的站起身气势汹汹推开门下楼。 云栀径直走到醉酒的男子面前,将他手里纠缠不肯放的店小二解救出来推开,沉着脸一脚踹在男子手上。 楼上的包间内显然也听到这动静,焦武捏着拳蠢蠢欲动。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拔了那人舌头!” “焦武,你急什么,你家王爷淡定得很。”祁寒声对面的人嘴欠接上,“说不定那人说的就是实话呢。” 说完还不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一眼祁寒声。 “我身体如何,你要不要试试?” 当事人端着茶杯安稳如山,仿佛楼下的闹剧与他无关,神情都未有一丝动摇。 “噗。”男人一口茶差点喷出,抱着身体眼神警惕,“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祁寒声听了这打趣轻飘飘给他一眼,“听闻贵府最近在相看人家、张罗婚事了。” “啧。”男人听了这话就郁闷,自顾自痛饮一杯不敢再招惹他。 楼下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你再说一遍?” “说又怎么了,哪里来的....” 男子酡红着脸软绵绵靠在桌子上,反应迟钝的收回手,待看清眼前的云栀,话音一转含着下流,“....小娘子。” 酒壮怂人胆,男子见色起意,站起身想要触碰她的脸,“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娘子要不要与我共度良宵?” 扑面而来的酸腐气,云栀偏过头作呕,吐出一口气后对准他的某个部分又是狠狠一脚。 “没有镜子也有尿吧,得了空就照照自己,什么下三滥的货色也配提镇威王?” 男子吃痛捂着下半身在地上打滚想要躲开,可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子哪来的力气,一下比一下狠。 眼见店小二就要被男子扯住裤脚,跟下来的云姝然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店小二满脸茫然,发上脸上还带着方才被泼的酒水,眼神也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云姝然莫名想到刚被淋水的小狗,轻咳一声心有不忍,掏出软帕递到他手上,“快擦擦吧。” 店小二僵硬的接过帕子,手心一片柔软,抬头发现她已转了视线。 “镇威王是不是男人轮得到你用身下这二两肉来比?只敢背后说人闲话的孬种,你可知如坐针毡这四个字?” 云栀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眼神毫不露骨的扫视他,男人深感尊严受到羞辱,想要发作却直不起身。 在场的男人听懂这话正要一笑就对上云栀如含锋芒的眼,默默夹紧了双腿。 “今日蛤蟆这话,出了这个门不许宣扬,若是我在外再听到类似的话,就和他一样的下场。” 众人下意识看向地上,男人歪着头神情极为痛苦,浑身抽搐蹬着腿,可不就是蛤蟆。 云栀冷哼一声,觉得还不够解气,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碗对准男人用力一砸,男人一声闷哼终于昏死过去。 大堂内安静了,其余看客纷纷屏住呼吸,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活阎王。 第三十六章 门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楼下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楼上三人的耳朵,焦武捏紧的拳早已松开,恨不得冲到楼下给她叫好。 暗想这会是哪家的小姐,回忆了会却觉得极为耳熟。 转头看两位坐着的人却是认出这声音,但是有人表情不太好看。 云经纬黑着脸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掷,有些难以置信,“我妹妹,小栀..小栀她...她怎会?!” 祁寒声嘴角噙笑,“云将军对妹妹的教养显然是极好的。” “什么妹妹?那是我妹妹!与你有何干系!” 云经纬往日里的沉稳大度全然不见,咆哮着像是要将祁寒声吞吃入腹。 焦武在暗处默默摇了摇头,不管隔着多久,只要两人共处一室,云将军就抛弃了所有形象,像个弟弟。 焦武摸了摸鼻尖,假装看不到云将军幼稚的这一幕。 云栀和云姝然已走出茶楼,捏了捏手里厚厚一沓的画像随手递给水香,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云姝然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你已教训过那人,就别想着他了。” “我才不想,为这种渣滓生气只会浪费情绪。” 云栀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只是为镇威王不值,他那么好,却还有人在背后诋毁,人言可畏啊。” “你怎么就知道镇威王好了,瞧你刚才不管不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相识呢。” “就是好!他就是好!” “好了好了知道了。”云姝然摁下激动的云栀。 “两位姑娘,留步。” 两人对视一眼转头,就见方才的店小二追了出来。 店小二先看了云姝然一眼,而后才抱拳垂眸道:“多谢姑娘方才为我解围。” 云栀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也不是为了你。” 店小二抬起头腼腆一笑,“我知道,不过先生说有恩就要言谢。” 云栀看清他的相貌一顿,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与他身上这身打杂的粗布衣裳格格不入。 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云栀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声音微颤,“你可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姜文瀚疑惑点头,“在下书生姜文瀚,明年开春参加科考,因家在洛阳路途遥远所以提早动身来京,白日便在茶楼打打杂赚些....” 后面的声音云栀听不太清了,眼前呈现的是另一幅画面。 在书房中,祁砚语气尊敬的问着谋略,她不小心闯入后换来祁砚的不耐烦,更多的是怕客人生气。 临走之前,云栀看了一眼能让他放下架子的客人,一张脸白净俊秀,没有带着不满。 后来云栀才知道,那曾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也是祁砚手下最优秀得力的门客。 那张脸与现在眼前的重叠,云栀有些恍惚。 “阿姐,阿姐?”云姝然见姜文瀚不知所措的神情,轻声唤了唤。 云栀回过神,现在的姜文瀚还未参加考试,也未遇到祁砚,这次她定要阻了他们的合作。 “我是见你右手指尖有厚茧才猜测的,还望你不要介意。冒昧问问,你可会算账?我是云府的小姐,府上有间铺子正缺算账先生,你可愿意来帮忙?” 第三十七章 不甘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不止是姜文瀚一愣,云姝然也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想到府里的铺子都是钱氏在管,低低出声提醒:“阿姐。” 云栀递给她安抚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姜文瀚,“给先生一日时间考虑,若是先生愿意,后日我会派人来此与先生详谈。” “姑娘为何要帮我?” “我向来心善,最见不得好看之人在我面前受苦,你要感谢就感谢你生了副好皮囊吧。” 被她一本正经的话闹了红脸,姜文瀚恍惚觉得貌似被调戏了,面上火辣辣的热意。 两人携手离开,云姝然走出好几步转头见他还红着脸呆呆站在原地,只觉他有趣,垂眸轻笑出声。 “姝然是不是也觉得他有趣?从方才在茶楼他没有附和那蛤蟆的话我就他不错,既然是有困难那便顺手帮一把。” 云栀脸不红心不跳掰出最可信的理由,云姝然果然信了,但想到铺子有些迟疑,“钱姨娘恐怕不会松口。” “不松口我就去找父亲,她怕是管家久了忘了如今的身份了。” 云姝然见她信誓旦旦跟着点点头,“阿姐做什么姝然都站在你这边。” 姜文瀚待两人的身影瞧不见了才回过神,从干净的袖子里拿出叠好的软帕,懊恼的挠了挠头。 他原是来还帕子的,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软帕上绣着朵幽兰,似乎还有阵阵暗香袭来撩人心怀。 姜文瀚意识到这一点顿觉它十分烫手,红着脸将软帕子又端端正正叠好收起来。 下次再还他好了。 站在不远处的祁砚瞧见这一幕,暗暗咬了咬牙,甩了甩袖子追上去。 云栀正低头摆弄着手里刚买的糖葫芦,就被云姝然扯了扯袖子,疑惑抬头就撞进祁砚黑沉沉的眼里。 “....?” 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皆是觉得莫名,她们哪里招惹他了? 拉着云姝然泰然自若绕过他,祁砚被她的态度吊得一颗心不上不下,忍无可忍出声:“云栀!” 云栀将云姝然拉到身后,“二皇子有事?” “方才那男子是谁?你同他见了第一面就能将贴身之物给她了?你究竟知不知何为廉耻?” “什么贴身..” 云栀下意识反驳却想起姝然曾递给姜文瀚擦酒水的软帕,语气一转横道:“这与二皇子有何干系?我怎样还轮不到二皇子说教,管好你自己!” 今日天气放晴,堆着的街道亮而光辉,可更亮的是云栀一双琉璃盏似的眼,上挑的眼尾隐有冷光流转。 单是站那便光艳逼人,贵气又张扬。 祁砚再次晃了晃神。 他从她在茶楼内维护镇威王时便在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云栀。 言辞犀利又尖锐,动作狠厉又决绝,扬着下巴像只高贵的孔雀,明媚骄傲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可以对毫不相干的镇威王出言维护,也可以对毫无价值的店小二出手相助,为何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祁砚愤怒又不甘,即使是得知她要嫁给孙家时都未有过的感受此时占据整个心房。 第三十八章 解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阴沉的声里十足的警告意味。 云栀眉心一跳,压下心里的不适,扫了眼周围的环境,蹙着眉握紧云姝然的手。 祁砚盯着她的防备姿态,眼底的戾气又浓了三分,上前一步想要抓她的手。 “姐姐!” 一只肉团子冲过来抱紧云栀的腿,清脆的童声打破两人之间诡谲的氛围。 云栀诧异的低头,下意识偏过身将他撤离两人中间,“明升?你怎会在这里?” “我和哥哥一起出门的,哥哥在后边。”谢明升胖乎乎的小手往后指了指。 祁砚逼人的气势瞬间收敛,方才的阴狠浑然不见,唇边勾起温润的笑转头看向来人。 摇着折扇走得吊儿郎当的谢明旭瞥了眼自家小弟,目光在云栀脸上停驻一秒。 折扇一收对上祁砚的眼神,“二殿下。” 态度不卑不亢,叫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祁砚眸光微闪,笑着同他寒暄,“听闻户部近日在忙赈灾一事,谢侍郎今日怎会在此?可是事情处理差不多了?” “皇上洪福齐天庇护大祁百姓,有皇上在自然会平安无事。” 这话避开了打探又回得滴水不漏,云栀不禁抬眼瞥他。 谢明旭上挑的桃花眼明亮多情,全身上下透着股不着调的佻达,活脱脱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抓住云栀的眼神后同她眨了眨眼,云栀一愣,神情淡漠移开眼。 祁砚丝毫不见恼怒,依然噙着笑看向拉着云栀的谢明升,“这便是谢府的二公子吧?真是生得冰雪可爱。” 说完作势亲近的要抚摸他的头,却别谢明升头一扭躲开,怯怯的躲在云栀身后不敢看他。 祁砚的手僵在半空,又不露痕迹的收回,脸上的笑丝毫不变,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云栀却看清他眼底闪过的阴翳,不禁啧啧称奇。 祁砚从未摆过皇子的架子,永远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示人,属实能忍。 不过一想谢家的身份,倒也情有可原。 正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京城新贵,最该拉拢的时候。 想到这里,云栀又看了谢明旭一眼,却见他同自己眨了眨眼。 不远处的云霓裳试好衣裳出来寻祁砚,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不禁脸色一变。 又是云栀!怎么哪里都有她! 快速整理表情快步走过去,站在祁砚身边声音娇柔提醒,“二殿下。” 再看向云栀的眼神含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谢明旭微挑起眉,朝谢明升招手,“小胖,过来,我们回家了。” 云栀听清这称呼嘴角一抽,披风却被攥得更紧,小肉团抱着她不肯撒手。 “谢明升。” 谢明升委委屈屈的鼓着包子脸松开手,昂着头努力看她,“姐姐,我下次再找你玩。” 云栀虽不知他怎会突然和自己亲近,但还是蹲下捏了捏他红润的脸蛋,“好,你快和哥哥回家吧。” 说完又捏了捏他的手,站起身和谢明旭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感谢他方才帮自己解围。 谢明旭还是懒洋洋的把玩折扇,等着谢明升走到跟前,转身走得十分潇洒。 第三十九章 仗势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着两人的背影沉浸在思绪中,祁砚也木着脸不开口说话,场面静悄悄的令人喘不过气。 云姝然扯了扯云栀的袖子,云栀回过神一抬眼就对上云霓裳盛怒的眼。 祁砚不觉,自顾自上前一把扯了云栀的手腕,“云栀,你随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祁砚被谢明旭打断时已十分不耐,眼下憋着的气已积压到了极点。 “二殿下!自重!我同你无话可说!” “云栀!本皇子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用皇子的身份示威,这便是祁砚的真面目了。 云栀眼中闪过嘲弄,发了狠的甩开他的手,余光瞥见一抹身影,快速转头望去,眼睛蓦地一亮。 “王爷!” 云栀雀跃着声飞奔过去,停在祁寒声面前昂着头笑脸盈盈。 祁寒声不动声色扯回被她攥紧的衣袍,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云栀也不在意,反而靠得更近想往他身后躲,瘪着脸朝祁砚一指,“王爷,有人欺负我。” 瓮声瓮气的声音含着不少委屈,同方才骄傲气扬的模样判若两人。 祁砚看得错愕,还未细想两人的关系就对上祁寒声波澜不惊的眼。 全身一僵不敢再直视,恭敬低头认命道:“皇叔。” 祁寒声却不看他,垂眸瞥了一眼目露幼稚凶光底气十足的云栀,听着她又开始振振有词。 “二殿下身为皇子,却当街为难我一个刚被退婚的女子,若是被人瞧见传了出去,我的闺名清誉还要不要了?” 您当街说这事还想着闺名清誉呢? 焦武在一旁听得汗颜,可自家王爷都默不作声,他不禁想起在雅间里听过她说的话。 云将军的妹妹,果真非寻常女子能比。 祁砚被质问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不停瞥向祁寒声,生怕他不悦。 比起父皇,他更怕这位皇叔。 “二殿下若是实在得闲,不如将心思多放在功课上。” 云栀站在祁寒声身旁,呲着牙凶巴巴的教训。 祁寒声莫名觉得好笑,见她一直跳着,忍不住抬手按在她的脑袋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云栀瞬间安静了。 祁寒声收回手捏了下指尖,目光沉静的看向满脸尴尬的祁砚。 “这几日皇上忧心百姓受灾,你却还有心思出门玩闹?” “皇叔,我没有..我只是..” “凡物皆不如学重,你身为皇子,竟还要本王教你这个道理?” “是,侄儿知道了。”祁砚抿唇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祁寒声不说话,祁砚也不敢再造次,走之前飞快看了云栀一眼,眼底暮色霭霭。 云霓裳早在祁砚恭敬叫人时就不敢动,镇威王的威名她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叫他杀人魔的。 他只站在那不说话,气势就足够逼人了。 可云栀是怎么回事? 昂着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完完全全诠释了狗仗人势四字的含义。 一口气憋着不得发作,云霓裳瞪她咬着一口牙跟上祁砚走了。 “满意了?” 云栀眨了眨眼收回目光低下头,可怜巴巴的开口,“王爷....” 第四十章 顾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听着这委屈的声音微眯起眸,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云栀被看得不知所措,横移半步躲到他身后避开他的眼。 她承认她确实是有仗势欺人的私心,看着祁砚和云霓裳有气却发作不得,内心无比痛快。 又或许是那个梦一直作祟,她一见着祁寒声就忍不住心生依赖。 除了云家人外,他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 可现在自己于他来说,只是个本不该有交集的陌生人。 云栀胡思乱想着,眼眶莫名变得酸涩,再抬起眼时泪汪汪的,“王爷,对不起。” 祁寒声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惹得她情绪如此波动,指尖不自觉摩挲,绷着脸不知作何反应。 焦武已觉王爷的态度软化不少,要搁平常,有哪个小姑娘近得了身啊? 轻叹了口气,焦武认命上前笑道:“云姑娘,王爷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真的?”云栀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的问。 “是啊是啊。”焦武赔笑两声。 察觉那双亮眼只盯着自己,祁寒声硬邦邦的“嗯”了下。 云栀松了口气,联想遇到他的几次,好像没有哪次是不哭的。 重生回来的眼泪都落在他面前了,云栀不好意思的胡乱抹了脸,笑得娇憨可人。 “王爷,那我先回家了。” 说实话,云栀现在的样子真不太好看。 不知是被风刮过还是旁的原因,两颊红扑扑的十分滑稽。 鼻尖也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泪痕未干,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只一双泪水洗过的眼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祁寒声的身影。 比起先前见过的那些端庄娴静,克己复礼的大家闺秀根本沾不上边。 可祁寒声还是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刮了刮她眼睫上将落未落的泪珠,声音难得无奈,“回去吧。” 长年握剑的指尖包着厚厚的茧,粗粝的触感一晃而过,云栀一动不敢动,脸颊莫名又红艳三分。 匆匆点头,忽略焦武仿佛见鬼一样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回到马车上,云栀一颗心还是跳得飞快,兀自红着脸默默出神。 “阿姐?阿姐?” “啊?”云栀呆呆看她。 云姝然叹了口气摇摇头,重复第三遍方才说过的话。 “二皇子对你的态度不明,云霓裳见了,回到府里只怕又要发作。” “发作便发作吧,又不是我想这般做,她再气也不敢像从前那般压到我头上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府里掌事的是钱姨娘,背地里怕是忍不下这口气。” 眼前闪过云霓裳含着妒火的眼,云栀也忍不住捏紧拳咒骂,“那祁砚也不知发的什么疯,上赶着找骂,莫不是在马场上叫马蹄踢了脑袋不成。” “阿姐!”云姝然上前一把堵住她的嘴,“到底是个皇子。” 云栀点点头,等她松开之后小声嘀咕,“皇子怎么了,就算登基了还不是得顾忌着镇威王。” 声音含糊不清,云姝然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云栀粲然一笑,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第四十一章 死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回到府门,两人下了马车手牵手走进大门,就见门房递来金灿灿的拜帖。 云栀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之后递给云姝然,“皇后办生辰宴,这是邀我们一同进宫呢。” 云姝然却是没有接过,笑着轻轻推回她的手,“既是皇后邀请,阿姐去便是。” 她的身份去了不合规矩。 云栀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一揪正想说话却被一道女声打断。 “啊——救命啊!”凄厉又尖锐,仿佛受了极大地惊吓。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往府里走。 声音来源是在兰院,一婆子跌坐在井边,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身抖如筛糠,颤着手不停指着井里。 “吵什么?青天白日的在府里鬼叫什么?还懂不懂规矩?” 钱氏听了动静皱着眉走进来,今日府里来了客人,竟还有不懂规矩的下人丢她的脸,神情已十分不耐。 往常那婆子早跪下来求饶,可她现在仿佛被吓失了智,只一味蜷缩着身体瞪眼指着井里。 “死人..那井里有死人!” 钱氏一顿,又开始扯着嗓子,“什么死不死人的,真是晦气,来人,堵上她的嘴。” 说完,又指了两个下人往井边去。 两个下人走到井边朝里看了眼,看清井里的情形瞳孔猛扩,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夫..夫人...里....里面” 钱氏脸色一沉,攥紧手里的软帕后退一步,“给我弄出来!” 井里的人很快被打捞起来,肥胖的身体被泡得发白臃肿,肚皮鼓得像青蛙,有些地方已经腐烂,看不清原本的相貌。 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在这一小方天地迅速蔓延开,在场的人顾不得惊吓,纷纷偏过头开始干呕。 钱氏也被吓得大惊失色,压下心里的反胃飞快思考着自己近日处置过的人。 可都是做得干净的,再怎么也不会扔在自己院里恶心自个。 “张嬷嬷....这是张嬷嬷!” 一个小丫鬟看清后跌坐在地,双眼不自觉流泪,完全被吓魔怔的状态。 钱氏心里狠狠一抖,定睛看向尸体手上的金戒指,再打量这身形,是张嬷嬷无疑。 可张嬷嬷怎会.... 自老爷和云经纬回来后两人就再没有见过,因着云栀出嫁一事她忙着安抚老爷,也没有空再去管她。 眼前闪过云栀一次又一次挑衅张扬的脸,钱氏扫过张嬷嬷腐烂惨白的脸。 捂着跳动极快的心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 “这是出什么事了?” 云栀见钱氏一副失魂的样子,心里的猜测浮现,眼眸微动,走进来疑惑问道。 目光落到井边的惨状,云栀诧异的叫了声,连忙转身捂住云姝然的眼,“阿姐,别看,快来人将这里处理了。” 倒是比钱氏淡定得多,下人这才反应过来,白着脸找了张白布给张嬷嬷盖上。 看不到张嬷嬷的尸体,钱氏表情好看许多,身体开始回温,心思这才渐渐活络。 云栀走到钱氏身边关切出声,“姨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第四十二章 蠢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氏猛地转头,云栀目光盈盈似水好似真情流露,十分关心自己的模样。 方才被尸体吓到的那一瞬恐惧又浮现上来,钱氏侧身躲过她的手,笑容有些勉强。 “昨夜没有睡好所以精神不太好,多谢小栀关心。” “无妨,钱姨娘日夜操劳府中事务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云栀轻柔的拂了拂她肩上的水渍,无辜天真问道: “我方才听闻这是府里的张嬷嬷?天寒地冻的,张嬷嬷怎会失足落井?” “失足?云栀!这明明就是你干的!张嬷嬷是你院子里的人,你教训她之后丢入井里,害人的明明是你!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云霓裳语速极快但声音清晰,刻意放大的音量足以让在场的人听清。 钱氏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出声。 云栀淡定从容勾起唇看向云霓裳,“口说无凭,妹妹有何证据?” “张嬷嬷是你院子里的人,她的尸体上全都是骇人的鞭伤,你还敢说不是你?” “又不是在我院子里出的事,怎么就不是你教训了她而后丢到井里想要毁尸灭迹?” “一个下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一条贱命值得我这般做?” “霓裳!” 这话未免太令人寒心,在场的下人都木着脸低了脑袋。 钱氏出声呵斥,扯着她往身后站,扫了一眼众人深吸口气。 “张嬷嬷失足落井现在才被发现,确实是我管家的纰漏,好好埋葬了抚恤她的家人,府中不许再议论此事。” “是。”低低的声音笼罩着上空,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不只是因为张嬷嬷不明不白的死,还是因为云霓裳的话。 不过是贱命一条,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轮到他们了。 钱氏明白掌控人心的道理,可眼下实在心力交瘁,摆摆手随意他们去了。 抬手无力的揉了揉眉心,侧目见云霓裳板着脸还想要发作,狠了心呵斥: “霓裳,你太让我失望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你连自己的嘴都管不好吗?” 说完就走了,云霓裳满脸不可置信的停留在原地。 这是母亲第一次对她这般说话,还是因为云栀? 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连对着自家堂哥也没有好脸色看。 钱文浩今日才来云府就撞见这样的事,那尸体他看了都觉得十分骇人,恐惧之下话不免多了些。 “堂妹,那妇人真是失足死的?” 不光彩的事再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知晓,刚被钱氏训斥过的云霓裳板着脸点点头。 钱文浩又看了眼云栀,即使被寒风吹动发梢也遮不住姣好的容貌,更被提她周身超凡脱俗的淡然气质。 “堂妹,那便是云府的大小姐?” 云霓裳听这含着痴迷的声音一阵恶寒,顺着他的眼神瞪了云栀一眼。 云栀似乎有所察觉,沉静的目光转过来,带着一丝嘲弄。 蠢货。 云霓裳看见云栀薄唇轻启,吐出这两个字。 咬了咬牙接上钱文浩的话,“不过是个退过婚没人要的破烂货罢了,还算什么大小姐。” 找过来的云淮听见这话一顿,怔怔的看向云霓裳。 第四十三章 主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霓裳从来都是温婉小意,对待下人也是和善友好,即使是被惹怒也只是小施惩戒。 是他心中最符合大家闺秀的女子。 他还曾扬言,若是娶妻就要娶像阿姐这样,体贴夫君,孝顺婆母。 可现在听着这毫不留情诋毁侮辱又尖酸刻薄的话.... 云淮转头看了眼被非议的对象,她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心里突然怪不是滋味的。 并不是因为云栀,云淮捂着沉闷的胸口安慰自己,只是因为这样的阿姐让他感到陌生。 云淮头一次出现在背后却没有叫云霓裳,转身静悄悄的走了。 - 入夜,天空下起阴冷的细雨,寒风旋着院子地面上潮润的树叶发出些声响配合雨声。 水香走上前关了窗阻挡潮意,将屋里的兽金碳烧足,走到塌上瘫着的云栀身边温声提醒。 “小姐这么看书仔细着眼睛,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下吧。” 云栀将手里的医书又翻了一页,缓缓摇了摇头,“还早呢,再等等。” 等什么? 水香正想询问就见房门传来禀报的声音,“大小姐,老爷唤你去书房。” “来了。”云栀将手里的书整齐放好,一骨碌从榻上下来穿好鞋。 动作快得水香一愣,快速转身去拿了披风给她罩上,“小姐是早就料到老爷会派人来寻?” “今日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父亲怎么可能不找。” 两人撑着伞出了门,云栀在书房外拍了拍身上沾的雨水,清了清嗓子才轻叩门进去。 “父亲。” “小栀。” 云长山背着手将目光从画像上移到云栀脸上,沉沉唤了声。 云栀瞥了眼墙上,她记得上次和阿兄云淮一起来时,这地方可未曾挂有画像。 待看清画像上的母亲时,不由一怔。 “小栀,父亲是想问问你,你对钱姨娘可是有怨气?还是说,你对父亲有怨气?” 云栀垂眸遮掩情绪摇了摇头:“没有的。” “小栀,你瞒不过父亲。” 他回京到现在已一月有余,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 云栀掐了掐手心不肯接话,胸腔闷得厉害。 云长山长长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墙上的画像,声音有些飘,“是我对不住你们。” “不过你放心。”云长山眼神定了定,“钱氏不可能成为云家的主母,云家的主母只有一个,便是你母亲。” “父亲?”云栀微诧,倒是没有料到他会同自己说得直白。 “从始至终皆是如此,你不必介怀。” 云栀莫名觉得羞愧难当,可一直盘绕在头上的乌云顷刻间散去。 云长山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至于你先前说的将姝然记到你母亲一事,你可是认真的?” “女儿是认真的。”云栀重重点头,他不说她也会再提。 她想带姝然到皇后的生辰宴露脸,自然要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 “好,那便照你说的办。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云栀还有许多话想说,可话滚到嘴边却又卡壳,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之前云栀又回头看了眼,书房内漆黑寂静,只桌上一盏灯照着父亲苍老疲惫许多的眉眼。 微光映着墙上的画,清冷又寂静。 第四十四章 怨气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心尖酸涩,走出房门余光瞥见拐角有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 定睛仔细瞧了会,却只有寒风卷着树叶打旋飘过。 兴许是路过的下人,云栀没有再管,拢了拢披风同水香离开。 走到花园的外廊,浓烈的酒气从不远处扑面而来,云栀鼻尖微动轻蹙起眉。 水香低声道:“是钱姨娘的娘家人,三小姐的堂哥,今日来云府拜访。” 话音刚落,握着酒瓶走得晃晃悠悠的钱文浩就出现在视野里。 应是刚从外边聚回来,单薄的衣着下印着许多红印,酡红着脸似乎还沉浸在春意中。 不用想都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云栀冷着声道:“叫个下人将他丢到兰院,在云府还敢这般,像什么样。” 顿了下又补充,“叫人盯紧他,不准他靠近澄院。” 吩咐完一路回到房里,云栀躺回到床上还是有些烦躁。 父亲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有怨气在的。 她怨父亲默许钱姨娘和云霓裳用着正室和嫡女的身份,也怨父亲对她们的好,更怨父亲.... 上辈子为何不相信她,也不肯救阿兄,任由阿兄惨死野外。 云栀眼神一黯,剔除家谱她一点都不在乎,却难以接受父亲的不信任。 思绪乱糟糟的编成密密麻麻的网笼着她的心脏,云栀疼的快喘不过气,头一歪就这么沉沉闭上眼。 眼前又是一片迷雾,云栀揉了揉眼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是熟悉的书房,但与平日里看到的干净整洁不同。 此时的书房里肮脏凌乱,原先挂在墙上的画像像被人取下重重丢掷在地,还发泄似的被狠狠踩过。 父亲呢?父亲是决不会允许母亲画像被这般对待的! 云栀看着画像上的脚印气得头疼,上前一步想要捡起,却被一下猛地扯开。 画面一转,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脸色枯槁面如死灰,呼吸十分微弱,好似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 云栀满脸错愕疯狂回想,父亲何时有过如今这般病态。 只一会,钱姨娘就端着药脸色温和走进来坐到父亲身边,语气也十分柔和,“长山,该吃药了。” 调羹递到嘴边,云长山头一偏躲开,任由药汤湿了前襟,狠厉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小栀和经纬如何了?” “自然是该如何就如何。” 钱姨娘柔着脸还是带笑,“小栀撺掇经纬对新皇不忠,经纬又手握兵符,新皇自然是....” “胡闹!” 云长山使尽全身力气将钱姨娘手里的药碗拂开,瓷器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钱氏淡定的拿过手帕慢悠悠擦着被溅上汤汁的手,“老爷是对新皇不满?” “那可是你的二女婿呢,霓裳与新皇的孩子还等着叫你外公,老爷可要快些好起来。” 云长山听着这句目眦欲裂,想坐起身却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 钱氏冷哼一声走出房门,偏过头低声吩咐,“继续锁门,将药里的剂量加大些,若是不喝就灌进去。” “是。”下人手里握着门锁转身上前。 屋里最后一丝光亮被剥夺,云长山颤了颤唇缓缓闭上眼。 第四十五章 噩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不要!父亲!不要!” 云栀泪流满面的嘶喊,却还是看着那道门在面前无情的关上。 “小姐?” 水香听见动静掀开帘,看清云栀的样子心里一沉,快速坐到床边抓住她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安慰了好一会云栀才平静下来,额间冷汗涔涔,混杂着泪水滚进枕巾里浸湿了大片。 水香看得心疼,想起身拿些热水,却发现手被紧紧抓住,而后云栀缓缓睁开了眼。 “水香....” 云栀一下坐起身紧紧抱着她想寻求温暖和慰藉,语无伦次的哭诉. “水香...好可怕...那屋子好黑...那药闻着好苦..有毒...我梦见父亲他...” 云栀渐渐清醒,咬了咬舌尖将这话吞回去,只一味的流泪。 “别怕小姐,那都是梦,许是白日出门劳累了才会梦魇,奴婢去拿些热水,没事了小姐。” 屋里点起灯照亮黑暗,也将人心头的恐惧挥去。 云栀看着水香忙碌的背影,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梦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登基的新皇祁砚,春风得意执掌大权的钱姨娘,还有怀了孩子的云霓裳。 无一不与上辈子的事实对上,只是父亲.... 愧疚、后悔、自责,云栀捏着锦被颤抖不已。 目光不自觉落到枕下的匕首,云栀眼神微动渐渐染了猩红的杀意。 该死,她们都该死。 “小姐,眼下时辰还早,喝些热水再睡会吧,大公子明早要给你带如意坊的糕点,还有二小姐要给你送新绣的花样呢。” 水香说了半天不见应答,探头唤了声,“小姐?” “叮啷——” 匕首应声而落,云栀回过神快速捡起塞回枕头下,“好的,我知道了。” 水香抖着手里的披风忍不住探出半个身子,见她光着脚坐在榻边倒是神色如常。 声音放柔许多,“小姐,快歇息吧。” 灯很快灭了,只床边还有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像极了梦里的屋子。 云栀神情变得痛苦,可一想到阿兄和姝然,终究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 一夜无梦,云栀沉沉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洗漱过后云姝然就走了进来,“阿姐。” “姝然,听水香说你早就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有什么要紧,阿姐脸色瞧着不太好,昨晚没有休息好?” “做了个噩梦罢了。”云栀深吸口气摆摆手。 云姝然抿了抿唇,“阿姐可是为我的事操劳才....” 云栀看了眼水香,见她点点头,便知昨夜父亲提的事已是办得八九不离十了。 心情好了许多,抚慰的拍拍她的手,“你不用有负担,我们本就是姐妹,这都是应当的。” 云姝然并在并不在意自己的出身,能在云家陪伴左右已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钱姨娘和霓裳那边....” “与我们有何干系。” 云姝然还未说完,云栀就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意识到语气太强硬又缓和了脸。 “不用理会旁人,你只管好好打扮,定让你在宫宴上艳压四方。” 第四十六章 太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转眼到了宫宴这日,天气较之前晴了许多,但天壁阴沉沉的,一片青灰色,就要飞雪的样子。 云栀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晃着腿,她今日的打扮比平日要素雅许多,虽清雅但不失华贵,容貌明媚胜雪,依然十分耀眼。 水香却还是看得着急,今日是宫宴,邀请的可不止一家贵女。 明面上是皇后生辰宴,可皇子公主还有未成亲的,实则心里都知道,这是要相看人家,各家自是使尽浑身解数打扮。 可自家小姐怎么半点都不急。 “小姐,要不要奴婢再给你挽个发髻戴些珠钗?” 云栀摸了摸只戴发簪的头发,快速摇了摇头,“不失规矩就行了,用不着费心思。” 水香还想生怕她被别家比下去,正还要劝,就见她突然跳起来往外跑。 云栀迎上走出来的云姝然,拉着她的手仔细打量,惊艳丝毫不加掩饰,“姝然,你穿这身真好看!” 云姝然一身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锦缎长裙,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衬得两腮润色得像朵刚开放的琼花,明眸善睐,煞是好看。 许是第一次穿这样华贵夺眼的衣裳,云姝然揪着手显得局促不安,“阿姐,我这样穿会不会太招摇了?今日可是皇后的生辰宴。” “不会!放心吧!” 云栀将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褪下来给她戴上,拍拍十分胸有成竹。 到了宫里,云姝然才知道云栀为何会这般笃定了。 周围停了不少华贵的马车,从车上下来的贵女皆是精致艳丽的打扮,花枝招展的像是在选秀。 云霓裳也刚从马车上下来,一眼瞧见云姝然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打扮,又想到她如今高自己一等的身份,掐紧手心就要走过去。 身后的丫鬟也不拦她,木着脸低低唤了声,“三小姐。” 云霓裳一僵,立刻停了动作整理好笑容端起仪态。 丫鬟依旧是板着张死人脸,见她转回身子便收回眼神。 有太监来引路,云栀牵了云姝然的手从容跟上,母亲在世时她便时常跟着进宫,对这路还算熟悉。 一路走进御花园,周围忽的豁然开朗,花树株株挺拔俊秀,风动时吹落千朵万朵,犹如小雪初降。 虽是冬季却有此景象,想必宫人费了不少功夫,也足以见皇上对皇后的重视。 云栀正回忆着皇后的容貌,就见祁砚和太子肩并肩走了进来。 当今皇上子嗣稀薄,除太子祁玉外,就只剩二皇子祁砚,三皇子祁明以及最小的五皇子祁耀。 云栀靠在柱子旁想了想,传闻三皇子身体不好,久居深宫不常见人。 上辈子她嫁进宫里也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坐着轮椅身子确实孱弱。 难怪祁砚处心积虑要除太子,五皇子现在不过五岁,更不是他的对手。 可她记得上辈子五皇子最后也死了,若说与祁砚没有半点关系,她是一点也不信。 感觉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云栀抬手敲了敲脑袋半点想不起来。 第四十七章 异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玉走动间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顺着望过去就见靠着柱子发呆的云栀。 比起周围的热闹,她独自一人在这出神便显得十分突兀,还未开口就见身边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祁砚眼神锁着云栀,温柔唤了声:“小栀。” 云栀回过神一阵恶寒,站直身冷淡点点头,眼神越过他看向祁玉,“云栀给太子殿下请安,” 比起祁砚的伪善,太子祁玉人如其名,是真正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在治理国事上年轻有为,在家事上对太子妃也很好,两人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京中许多人都艳羡。 就连上辈子祁砚在醉酒后都夸赞过太子的温良恭俭,她当时只以为是惋惜,可现在回想,里面或许还有得意。 如若太子能顺利登基,定是一位明君。 她的目光太过灼灼,祁砚想忽视都不行,不由黑了脸。 祁玉念着她的姓氏一些记忆回拢,温声笑道:“你便是云将军的小妹吧,小时候见过的。孤记得你那时就爱跟着二弟跑,被笑话了也要跟着。” “是,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倒是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云栀也跟着低低的笑,只当这是小时候的糗事看,半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 祁砚心里一揪,好似有无法掌控之物正离他而去,令他极其不是滋味。 云姝然远远瞧见这一幕,低头仔细理了理衣袖和裙摆,检查无异后后抬起头故作镇定走过去。 “阿姐。” 云栀回过头自然而然牵她的手,“太子殿下,这是舍妹。姝然,这是太子殿下。” “姝然给太子殿下请安,见过二皇子。” 祁玉点点头,“瞧着有些面生,似乎从前未曾见过。” “舍妹为人喜静不爱出门,今日皇后娘娘生辰,念着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恩典,所以进宫给娘娘贺生。” 云栀说完捏了捏云姝然的手,面上很快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消失不见。 打趣似的看着云姝然开口,“姝然不用紧张,太子殿下和蔼可亲,又不会吃了你。” 这话说得直白,祁玉忍不住开怀一笑,摇摇头赞道:“你这丫头倒是与众不同,太子妃瞧了一定喜欢。” 说完转头寻了寻,朝两人歉意道:“孤还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走之前见祁砚还站在原地直直看着云栀,想到京中的传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给他鼓气。 祁砚的脸瞬间又黑了不少。 云栀施舍他一眼,肃着脸拉云姝然转身走得飞快。 走到人少些的地方云栀才停下来转身,云姝然见她严肃不说话的样子心里发怵,脚尖微动。 “阿姐,怎么了呀?” 云栀不说话,顺着她的手往上摸,果然触到一片湿意,再细瞧裙摆上大朵的紫鸯花也已变成深色。 云姝然知道瞒不过,讨好的拉过她的手,“阿姐,我方才不小心撞到了端茶水的宫人,打湿了你送我的新衣裳,你不会怪我吧?” 云栀又气又心疼,脑仁阵阵发疼,径直问道:“是谁?” “是....公主。” 云姝然一抖,眼里闪过恐惧,认命道。 第四十八章 喝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端坐在席位上听着各家夫人小姐对皇后的恭维,面色淡淡的举起茶轻啜一口。 祁风晚坐在皇后身边一双眸紧紧盯着云栀,等着她生气愤怒的情绪,可左看右看好一会都没有。 她还是这般淡定的坐着,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难不成那庶女没有同她告状? 祁风晚瞪了云姝然一眼,像是一拳打在闷闷的棉花上,还被弹上来的棉絮脏了手。 轮到云家给皇后献生辰礼,云栀身为云家嫡长女,恭敬从容站起身。 走到众人中间,缓缓抬眸迎上皇后的眼神,声音清晰有力。 “臣女云栀参见皇后娘娘,携凤游牡丹绣图祝皇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 身后是宫人双手捧上来的画,画幅缓缓展开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默默被吸引。 皇后什么宝物没见过,眼光最是毒辣,但还是一眼看出这幅绣图的绣艺不凡。 眼里闪过惊艳和满意,皇后轻柔着声问道:“这绣品可是出自你之手?” 云栀摇摇头,认真道:“这是由我和妹妹一同完成的。” “你妹妹?今日可来了?” “自然来了。”云栀转头看向云姝然。 云姝然早被她提醒过,此时镇定站起福身,稳着声道:“臣女云姝然参见皇后。” 皇后仔细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和蔼道:“长得真是标致,云老将军好福气,有两个才貌双全的女儿。” “皇后娘娘过奖了。” 云栀心里却在偷笑,有了皇后这句话,姝然的婚事便再也不用愁。 在座的也准备了绣图的贵女脸色却不太好看,有了云姝然珠玉在前,她们的贺礼也不会有这般效果了。 祁风晚不屑的轻嗤了声,不过一副绣图,竟也能算才貌双全了。 心里不舒坦,连带着看面前斟茶的宫人也不顺眼,故作不耐的轻轻“啧”了声。 皇后偏过头,“风晚,怎么了?” “母后,女儿听闻云大小姐不禁绣艺非凡,茶艺也是十分了得,不知在母后生辰上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品赏一番?” “这....” 皇后狐疑的看了眼祁风晚,却见她笑脸盈盈期待好奇的模样,似乎真的只是想喝一口好茶。 可宫里什么斟茶的宫人没有,哪能让贵女来做这事。 “这种事叫宫人做就好。”说完便摆了摆手让云栀坐回去。 祁风晚却不依不挠:“今日是母后生辰,云小姐给母后斟茶也是她沾了福气。” 说完直勾勾看向云栀,“云小姐不会不愿意吧?” 这话说完,在场的都安静下来。 这明晃晃的敌意若是听不出来,也不配坐在这里了,就是不知云栀是哪里得罪了公主。 “自然是愿意的。”云栀抬起脸满脸真诚道。 诚挚又孺慕的眼神望着自己,皇后记起她自幼丧母,突然意识到祁风晚被娇惯得实在任性。 想阻下她的动作,却见她熟稔的拿起工具,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干净漂亮。 云栀倒了杯芳香四溢的茶恭敬递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请喝茶。” 待皇后接过后,又倒了杯茶递到祁风晚面前,勾唇笑着看她。 “公主,请喝茶。” 第四十九章 受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风晚盯着她不露一丝破绽的笑脸,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在茶水里下了毒自己没看见。 不过这是在宫里,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垂眸看着那杯散发清香的茶水,祁风晚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指尖碰到杯身时,手腕微微一转,热滚滚的茶水眼看着就要尽数倒在云栀手上。 云栀眼睫微动,身子一偏让众人视野变得开阔,等着皇后目光落过来时,松开手的同时指尖往上轻轻一勾。 往后一退重重坐到地上,再抬头时神色惊恐,“公主!” “啊——好烫好烫—” 祁风晚“噌”的一下站起身皱着眉不停甩着手喊叫,再不复先前捉弄人时的淡定。 变故发生得太快,皇后扬声唤了宫人和太医,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一番折腾过后,空气死一般的凝固。 祁风晚握着被包扎过的手,想到方才的痛楚和红肿的伤口,狰狞着脸往前就要甩云栀一巴掌。 “风晚!住手!”皇后厉声阻了她的动作。 “母后?” 祁风晚转过头难以置信,指着地上的云栀愤怒得气息不匀,“是云栀故意伤的我,您都瞧见了。” 皇后默了默没有接她的话,扫了眼低头装聋的众人,轻叹了口气。 她与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风晚想将热茶倒在云栀手上,却没想到她会躲得那么快。 到底是风晚被惯坏了,这么娇纵任性,只能说是自食其果。 云栀大梦方醒般抬起头惶恐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我没有,我没有伤公主,不是我...” 说到最后眼里已盈了泪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也确实委屈,皇后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更何况都看见了的。 让贴身宫女将云栀扶起,“不是你的错,你先起来。” 祁风晚瞪着眼瞧这一切,头一次觉得有嘴说不清,不禁埋怨母亲的偏袒。 祁玉一走进来便感受到这窒息的氛围,疑惑出声:“母后。” 祁风晚忽然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撒开腿跑出去,“皇兄,有人欺负我,你快帮我!” 祁玉摇摇头一点也不信,“这宫中你不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欺负你?” “是云栀!她竟敢将热茶倒在我手上,我的手都受伤了!” 话刚说完,祁风晚就注意到祁玉身旁还跟着别的人。 一瞬间,方才的趾高气扬全都收敛,闷闷开口叫人:“皇叔。” 祁寒声点头算是答应,听到熟悉的名字侧目看了眼。 被指责的人独自立在一旁将头埋得低低的,像只被抛弃的鹌鹑,瞧着怪可怜的。 似乎是察觉他的视线,云栀快速抬起头往这边瞟了眼,看清是他后,杏眸蓦地一亮。 跟找到了主人似的。 怎么又哭了。 祁寒声看清她眼底潋滟的水光轻蹙起眉,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椅子扶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不耐的表现。 云栀好半会才低声反驳:“我没有,我没有伤公主。” 祁玉压下暴跳如雷的祁风晚,抬眼看了下皇后,见她摇摇头,心里一沉。 第五十章 机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风晚,你身为公主怎还在母后生辰宴上胡闹?给云小姐道歉。” “凭什么?难道皇兄也不相信我?” 祁风晚气极,只能把怒火撒在云栀身上,红着眼上前想将她推开。 云栀见她冲过来脚尖微转正要躲开,下一秒却生生撞进盈着松木香的怀抱里。 鼻尖微疼,可周围全是好闻的味道,熏得她晕乎乎的,下意识蹭了蹭。 祁寒声垂眸睨了祁风晚一眼, 淡淡开口:“够了。” 短短两个字,祁风晚内心再忿忿也只能偃旗息鼓,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在场的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这份热闹,唯有白洛的眼神紧紧盯着祁寒声以及他怀里的云栀。 她认识他那么久,何曾见他这般插手别人的事过? 祁玉也是这么想的,见云栀对皇叔依赖信任的神情,脸上的少见的茫然。 这天下竟有不怕皇叔之人。 皇叔他,多可怕啊。 祁寒声面无表情松开云栀坐回方才的位置,恢复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云栀红着脸回座位坐下,云姝然凑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阿姐,你的脸好红啊,可是也被热气熏到了?” “没有没有。” 云栀压了压脸颊,抬手作扇状给自己扇扇风,无意道:“许是这里边暖意太足有些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透透气?” “好。”云姝然点点头,有些话在这里也不方便说。 一走出亭外就有寒风呼啸而来,云栀脸上热意散开不少,脑子也清醒许多。 “阿姐,那公主可是因着上次那簪子的事一直心存不满?她在宫里都敢这般,躲过这次还有下次。” “躲不过便受着呗。” “阿姐的意思是?”云姝然看向她也被溅了些热茶的手。 云栀同她眨眨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那是哪家的小姐?” 不远处有几位男子路过瞧见美人含笑这一幕,心潮澎湃之下忍不住吐出心中所想。 孙白松抬眼望去见是云栀,内心突然得意,“那是云家的小姐,我识得的。” 说完便走到云栀跟前亲昵唤道:“小栀,这园子那么大,没想到还是叫我们遇着了,真是有缘。” 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默默翻了白眼,脸偏向一边,登时一愣。 同时一女子又羞又恼怒的声音传来,“寒声,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思为何还一直躲着我。” “白小姐,本王的话先前已说过多次了。” 疏离又冷漠,倒是比这天气还要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云栀正新奇的盯着祁寒声脸上深受困扰的不耐神情,却见他迅速转头,冷不丁被他抓个正着。 “小栀?小栀你可有听清我说的话?”孙白松出声想上前再凑近些,却被云姝然冷着脸伸手拦下。 “啊?什么?”云栀回过神看他。 孙白松捏了捏拳再次正色道:“我说,你能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定会好好对你,将你八抬大轿风光迎进门,再不让京城人笑话你。” 云栀听了这承诺的话下意识去看祁寒声,就见他已收回眼神,还是面无表情的。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只莫名觉得心虚。 第五十一章 庶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又看了眼他面前的女子,也不知他方才说了什么,那女子默默红了眼,我见犹怜。 这么一想,他们现在的处境倒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异曲同工。 祁风晚站在走廊里,对贴身侍女抬起下巴点了点,“那男子是谁?” “是孙家的长公子,也是云栀的前未婚夫。”云霓裳远远瞧见祁风晚便跟了上来,听到这问温声答道。 “前未婚夫?似乎有所耳闻。” “是。云栀在两人成婚当日逃了,后来云家就退了婚约,这婚就没结成。不过....” 云霓裳刻意拖长声音,果然见祁风晚蹙起秀眉,“不过什么?有话就快说。” “不过云栀在这之前已与孙公子私下见过几次面,对彼此应当是满意的,后来生了悔意应当是怕父亲和兄长不同意。” 云霓裳顿了顿见她将信将疑又继续补充:“两人成婚当天便是父亲和兄长进京之日,后来也是兄长亲自去孙家退的婚事,公主若是不信,派人去查便知。” “两人私下见过,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云栀怎会那么长的时日里都不曾反对这门婚事。” 祁风晚盯着孙白松和云栀思索这话,远远看着两人之间倒像是真的还有情谊在。 云霓裳见她脸上晦暗不明,低下头轻勾起唇。 祁风晚却突然转头盯着她的脸,语气不冷不热,“你是谁?” “云家三小姐云霓裳见过公主。” 祁风晚仔细想了想,而后轻嗤道:“原也是个庶女。本公主瞧不上云栀是真,可也同样瞧不上背后算计嫡女身份的庶女。” 走之前冷哼一声,“你在本公主眼里不过是个丫鬟,想拿本公主当靶子使,也不看看自个配不配!” 庶女庶女,又是庶女!为何人人都在强调这个身份。 云霓裳绷着脸阴沉沉盯着祁风晚的背影,她在云府得的是嫡小姐的待遇,在外却处处被人说一嘴。 可一想到祁风晚定会好好教训云栀,她便只能先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孙白松见她不答话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去抓她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小栀,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好好待你。” “咦!”云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一下甩开,云姝然拉着她快速后退。 孙白松脸上带着爱而不得的哀伤还想上前,就见她伸手指着自己恶狠狠的威胁:“孙白松你再这般我就叫我兄长对你不客气了!” 她兄长…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男子出现在眼前,孙白松想到他提着剑来退婚时的凶神恶煞,登时僵在原地。 “…既然如此,小栀,我们下次有缘再见。” 云姝然还是面带警惕的盯着他,等他走后才松了口气。 “阿姐,这人也太难缠了,或许还是得叫兄长给他个教训。” “用不着兄长。”云栀摇摇头挥了挥拳,“要不是这是在宫里,我早就狠狠揍他了。” 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孙白松才走了几步就重重晕倒在地,很快消失不见。 第五十二章 灌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要走之前又转头看了眼,祁寒声正也抬脚要走,那女子却面带不甘,一鼓作气似的冲上前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嘶.... 下意识看向周围,见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替那女子松了口气。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云栀默念这句话,拉着云姝然就要走,却听“啪”的似是肉体撞到地面的声音,接着女子低低的痛呼声传来。 “抱歉。”祁寒声手臂线条绷紧,偏着头,似是不知如何面对她。 白洛知道这事他无法控制,是自己心急了,但她还是不甘心。 “寒声,虽然当年那事是我不对,但这么多年过去,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祁寒声有些沉默,过了许久才低低说了声:“本王的话早就说得够清楚了。” 什么事? 云栀竖起耳朵,可也很快想到好奇害死猫以及杀人灭口的道理,连忙直起身拉着云姝然跑得飞快。 祁寒声抽空往这边看了眼,睨着身后的人面上一派冷意,“别再跟着本王。” 说完焦武便走上前拦下白洛,尽职尽责道:“白小姐,失礼了。” 云栀走出好远脑海里里还停留着祁寒声被抱住的那一幕,从未有过的感觉占据心头,心里莫名闷得慌。 一宫女从前方直直朝着云栀走过来恭敬道:“云小姐,皇后娘娘因着公主的事想要见你,劳你跟奴婢走一趟。” 云栀点点头跟着往前走,云姝然却被拦下,宫女公事公办的语气:“皇后娘娘只想见云大小姐,劳烦云二小姐在此等候。” 云姝然快速抬起头和云栀对视一眼,见她朝自己点点头,才停了脚步。 云栀慢悠悠跟在宫女身后,一路左看右看瞧着风景走得极慢,宫女走两步就得回头等她,次数多了便不耐烦。 “皇后娘娘还有事在身,劳烦云姑娘脚步快些,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你既怕皇后娘娘久等还带我走这条路,走到晚上都见不到你们皇后娘娘。” 云栀双手环胸懒洋洋的开口,目睹她脸上的错愕震惊,笑得十足的恶趣味。 宫女突然看向她的身后,云栀跟着转头,接着一块帕子捂上脸,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失去了意识。 “把他衣裳脱了,再灌些酒进去,动作麻利些。” 宫女指挥着人对床上的孙白松下手,走到椅子上陷入昏迷的云栀跟前伸手将她衣裳的盘扣扯开,用酒沾湿了她的前襟。 “好了,把人放上去,将门窗都锁好,点上催情香就出去吧。” 只一盏茶的时间,屋内的动静消失殆尽,只床上传来淡淡的呼吸声混着酒气四处散开。 云栀睁开眼坐直身甩了甩抽痛的手臂,那宫女许是个会武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劲。 门外又传来交谈声,云栀躺尸般倒下去。 “人都在里边?可都安排好了?” “都按照公主的吩咐安排好了。” 是那宫女的声音,祁风晚听了心情大好,“那便去将人引过来吧,让母后看看她口中才貌双全的人的真面目。” “是。” 第五十三章 反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着外边离开的脚步声,估摸着外边的人,接着“吱”一声被打开。 祁风晚走进来掀开床幔看了眼,见云栀红着脸毫无知觉的躺在孙白松身边,心中的郁气一下淡去不少。 走到云栀身边将她的衣裳扯得更开,拿起身边的酒壶对着她敞开的衣裳直直倒下去。 “云栀,本公主看你往后还如何嚣张得意,就感谢本公主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好了。” 祁风晚说完直起身娇笑,将酒壶丢到一旁转身往外走。 云栀在她身后缓缓睁开眼,眼疾手快站起身将她扯回床上翻身压住她。 明暗交织间眼前一道冷光闪过,凑到她耳边如同鬼魅在低语: “公主难道就不知道坏人死于话多的道理?好好享受吧,野、鸳、鸯。” 整个变故发生得太快,祁风晚都来不及给出反应,惊惧的瞳孔里映着她高高抬起的手,接着脑袋一偏沉沉睡去。 守门的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察觉到不对,一侍女率先推门进来不见有人,走到床幔边就被云栀砸了脑袋晕倒在地。 另一名侍女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要跑,云栀沉着脸正要追上去就见她已直直倒下。 警惕的看向门外,颤着手举着花瓶的云姝然探出脑袋低声唤道:“阿姐?” 云栀心一松,上前握住她颤抖不已的手,“姝然,我没事,你别怕。” “我不怕。” 云姝然重复她的话郑重点点头,“刚才将你带走的宫女叫人去寻人来了,我去将她引开,阿姐照顾好自己。” 云栀一把拉住她,“姝然你别去,这宫里你不熟一不留神就会走丢,小心惹祸上身被我连累。” “我不怕!”云姝然前所未有的坚定,“阿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定不会让旁人欺到阿姐头上来。” 说完便跑了出去,云栀拦不住她只得沉下心将门外的宫女拖进来关上门。 布置好屋里的一切后,云栀也已快被催情香迷昏了头,扶着墙打开门走了出去将门掩好。 云姝然才走了几步就遇上了那宫女,故作镇定上前询问:“我方才看到了皇后娘娘却没有看到我阿姐,你可知我阿姐去了哪里?” 宫女正要回不知,鼻尖却突然捕捉到她衣襟上沾染的催情香。 她嗅觉向来灵敏,这味道也再熟悉不过。 意识到不对伸手就要抓她,云姝然腰一扭灵活躲过,撒开腿往反方向跑。 可一个闺阁女子如何逃得过一个习武之人,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姝然脚步一转跑进了最近的宫殿里。 宫女脚步一顿,抬头深深看了眼上方的匾额,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云姝然躲在柱子后屏气凝神片刻,见没有人进来高悬的心平静落下。 缩着身子又等了片刻正要抬脚出去,却发现不远处有人正坐着静静望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一颗心又高高悬起,云姝然僵着脸挤出笑容朝他招了招手。 那人咳了咳也不理她,只低头摆弄着脚边的草丛。 第五十四章 担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宫女一路疾走推开房门进去,见床上的是脸色酡红的公主连忙灭了催情香,从袖子里掏出药膏放到祁风晚鼻下。 祁风晚悠悠转醒,看清眼前的一刻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衣裳完全是解开的,酒水肆意的在肌肤上攀爬滚落。 浓烈的酒气熏得人将近窒息,更别提身旁赤身裸体的孙白松还将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 狠狠一脚将孙白松踢开,听着他沉闷的低吟更是恶心烦躁,忍不住对着他的腰又是一脚。 祁风晚想到这些都是云栀反将她一军的打算,阴沉着脸双目像是能喷火。 宫女拦下她还要继续的动作,“公主,事不宜迟,很可能就会来人,先行离开。” 另一边,躲在暗处的云栀瞥了眼宫女进去后关好的房门,算着皇后一行人的距离快步走出去。 果然没有几步就看见了以皇后为首的众人,连忙面带焦急的上前。 “皇后娘娘,方才臣女与妹妹走散了,她在宫中人生地不熟的,臣女怕她冲撞了贵人,不知您能否派人帮臣女找找。” 说到最后身体都颤了颤已是急得语无伦次,皇后见她像是要哭出来温声安慰。 “你别急,宫女去寻了,都是在宫中,你妹妹定会无事的。不过你们姐妹俩感情可真好。” 云栀听了她的话沉沉松了口气,“多谢皇后娘娘,臣女与妹妹自幼一同长大,就如同亲姐妹一般。” 云霓裳看着安然无恙的云栀却是暗暗心惊,以祁风晚嚣张跋扈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她,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可她现在如此焦急寻找云姝然,难不成阴差阳错之下是云姝然那小贱人替她挡了祸.... 也好,也好。 云霓裳担忧上前提醒道:“臣女方才瞧见公主与姝然姐姐十分投机说着话,会不会是两人聊得忘了时间了?” 云栀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也是,公主是个爽朗的性子,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去。” 云霓裳被她看得眉心一跳,只得僵着脸赔笑。 皇后扬眉看她,“公主方才那般对你,你难道就不怪她?” “怎会?”云栀一脸莫名,“公主是娇贵之躯,受了伤心里自然不痛快。臣女只觉得公主性格爽朗,是个性情中人。” 皇后见她一贯的满脸诚挚不似作假,轻轻笑了,“你是个好孩子。” 一行人往前走,云霓裳见着公主的贴身侍女在一间虚掩的房门外内心暗喜,抬手指了指语气不乏兴奋。 “姝然姐姐与公主会不会就在那里边?” 皇后听着她笃定的语气掀眸瞥了她一眼,云栀姿态放松朝皇后笑道:“或许真是两人交谈忘了时间,倒是臣女杞人忧天了。” 说完步伐轻松的朝那间屋子走过去,凝神听着屋里的脚步声算着距离,走到房门时祁风晚正好开门出来。 一身酒气扑面而来,云栀神色泰然自若只问道:“公主?臣女妹妹....” “贱人!” 祁风晚抬手重重一把掌甩在云栀脸上。 第五十五章 凫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啪”的一声狠劲十足,云栀被迫捂着脸偏向一边。 祁风晚上前一把扯着她的头发使她不得不仰起头,尖锐的指尖在她脸上游走,神情狠辣狰狞。 “云栀,你当真以为本公主不敢杀你是不是?只要本公主想,你一声不响死在宫中又有谁会发现呢?” 云栀满脸惊恐,慌乱中扯住她的手。 “公主?臣女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这般....” 挣扎间祁风晚的衣带散开,云栀瞥了一眼她凌乱的发以及身上的红痕震惊之余了然道:“公主你....” 祁风晚低头看了眼,阴着脸一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一手将衣裳拢好。 目光落到她身后的人造湖里,昨日宫人才破了冰,此时只有些许碎冰漂浮在湖面。 又看了眼泪流满面还在做戏的云栀,恶从心来倒真想她去死。 推着她往后几步撞上栏杆,云栀吃痛,再加上胸腔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生理泪水流得更欢开始求饶。 “不要...公主...求你...救命...” 却不知她这幅模样更激起杀欲,祁风晚正要松开手让她下去,却突然听见凌厉的一声呵斥。 “风晚!” 手一僵不敢动弹,云栀却身子一偏往后倒。 祁风晚心头重重一跳,恍惚间看到云栀下坠前嘴角勾起的一抹笑,瞳孔猛地瑟缩。 “扑通”的一声水花四溅,祁风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后退两步摔倒在地。 再抬头时看到皇后一行人都在盯着自己,将这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完了。 祁风晚大喘着气吓得不住哆嗦,头一偏晕倒在地。 皇后痛心疾首捂着胸口,指着湖里吩咐:“快,快来人将云姑娘救上来,快些!” 太监立刻跳入湖里,太子上前扶着她,“母后别着急,仔细着头疾又犯了。” 说完冷眼看向地上的祁风晚,再瞥向她身后的屋子,到底发生过什么已是一目了然。 “来人,将公主送回殿里,立刻搜查这屋子!” 跳下水的几位太监在水下寻了半天却找不到人影,深觉项上人头就要不保,就听到岸上的声音。 “云姑娘在这!” 云栀在入水前就屏了呼吸,此时在水里来去自如。 但许是那催情香在水里又发挥作用,身体忽冷忽热,头也昏沉得厉害。 鼓足劲奋力往上游,“噗”的一声露出水面。 岸边的云霓裳被脚边突然出现的云栀吓了一跳,见她只是红着脸呼吸有些不稳瞬间白了脸。 云栀小时被水淹过于是最怕水,就连上次被推入水也是半死不活病了大半月才好,她何时会凫水的? 联合云栀近来种种异样,一个可怕又大胆的猜想盘踞心头。 云霓裳被吓得又往后退了退,却被身后的丫鬟顶住,声音冷漠木然,“小姐,注意您的表情,多少人盯着你呢。” 三番两次被丫鬟这般说道,云霓裳脾气也上来了,“你...” 丫鬟还是木着脸,任由她如何跳脚都是油盐不进的态度。 “我知道了。” 云霓裳捏紧拳忍下这口气,只得换上一副关心担忧的神情朝云栀上前。 第五十六章 依赖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猛地一下接触空气,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 酡红着脸趴在岸边打寒颤,不肯上来也不肯让别人碰,像条河边搁浅的鱼。 皇后走过去看清她的样子意识到不对,正转头就看到衣冠不整的孙白松被扛出来。 房门已被打开,里边浓郁的气息扑面而来,皇后在后宫浸淫多年,怎么会闻不出这是催情香的味道。 太子紧紧蹙着眉,却发现里边还有两个常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也俱是露着肉衣冠不整。 可见里边的荒乱淫靡。 在场的多还是闺阁小姐,纷纷大惊失色,拿了绣帕捂眼不敢再看,生怕被污了眼。 这事若是传出去,即使有公主的身份在,也很难寻个乐意迎娶的好婆家。 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祁风晚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想对云栀下死手。 皇后深感心力交瘁,她抚养两位皇子长大都是没有操过什么心的,怎就在教养女儿上出了岔子。 柔和着脸走到云栀面前弯下腰想扶她,却见她只哭着摇头。 祁寒声蹙着眉盯着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栀,小脸红得发紫还要哭。 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脚步才刚停,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袍被紧紧扯住。 云栀迷茫之下什么也想不到了,看着面前的人与梦中救下哥哥的脸重合就想朝他伸出手,求助又可怜的望着他。 祁寒声垂眸静静睨着她又哭得皱巴巴丑兮兮的小脸,亮亮的眸子里含着无尽的信任与依赖。 自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份起她就是这般眼神,从未有过旁人有的害怕与敬畏。 见她紧紧抓着衣袍像是汲取力量愿意从水里上来,祁寒声沉默片刻,弯下腰抬手接过她微微使力便将她带离水里。 云经纬跟着皇上后两步听见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画面。 云栀全身湿透往下淌水,脸上泪水与湖水混在一起。 明明红着脸,可还是冻得直打哆嗦腿都站不直,只一味攀附在祁寒声怀里抖着身子不肯见人。 “小栀!” 云经纬顾不得皇上还在跟前,担忧与愤怒写在脸上,远远唤了声便越过皇上冲过去。 皇上猝不及防被吓了跳,又觉得有失威严,背着手跟着踱步过去。 云栀埋脸在祁寒声怀里,被孔武有力的手臂虚虚接着,好闻的气息充盈鼻间。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被水泡过的脑子更浑了。 云经纬心疼得不行,伸手就要从祁寒声手里接过她。 “小栀,我是阿兄,你看看我,别怕,有阿兄在。” “不要…我不要…” 云栀见有人要将她从这怀抱抽离,哭喊着双手抱得更紧,“王爷…” 按理说这光天化日的,她当着众人的面与一男子这么亲昵亲近是极其不妥,有失体统的。 可那人是鼎鼎有名杀人不见血的镇威王啊! 想来小姑娘是将他当做家中长辈看,毕竟她哭得怪可怜的,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被排斥的云经纬受伤又心塞,哀怨的看了一眼被自家妹妹黏住却还皱着眉的祁寒声。 第五十七章 新奇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皇后看到皇上过来,低声说了这情况,而后叹了口气。 皇上沉吟片刻,“风晚确实太任性,将她禁足在宫里好好反省,至于这云姑娘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不能让云家寒了心。” 说完朝云栀看过去,却先注意到祁寒声僵着手臂任由小姑娘抱着的无奈表情。 这可真是新奇了。 紧紧盯着祁寒声不错过他的任何表情,就见他突然抬起头冷飕飕往这边剐了眼。 皇上嘿嘿一笑也不觉尴尬,见太医过来后跟着走过去。 太医要把脉,可云栀整个人都埋在祁寒声的大氅里紧紧缩着,恨不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太医找了半天都看不到她的手,只得看向满脸不耐的镇威王。 祁寒声感觉她柔软的身子还在挤着自己要贴紧,忍下将她丢出去的冲动沉沉吐出口气。 “好了。给太医看看。” 过了好一会,太医才看到黑色大氅中伸出一只嫩生生的小手,在金黑色的绒毛中格外亮眼。 太医愣了会,感觉镇威王审视的目光落下来,连忙颤颤巍巍把起脉。 “云小姐前不久才大病初愈,所以体虚体寒,但这脉象却邪热鼓动,脉行加速,似乎是吸取太多催情香的缘故。” 孙家的夫人早在看到孙白松被拎出来时就瘫软了脚,听到屋里有催情香又是两眼一黑。 皇后想到那一屋子的味道沉着脸点点头,只当她是体弱所以对这气味十分敏感。 叫人送来解药,云经纬肃着脸正要接过,就见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从他面前伸过去拿了解药。 祁寒声将人从怀里拨出来,抬了抬她酡红得要冒烟的小脸,拨开嫣红的唇将药塞进去。 云栀排斥的想抵开却敌不过,只能动了动唇表示不满。 柔软的触感摩挲指尖,祁寒声烫到似的猛的缩回手,掐她脸的力度也不禁变大。 这动作毫无半点旖旎,与平日里给受伤的下属灌药别无两样。 云经纬看得眉心直跳,“你轻点!” 药效见得很快,云栀感觉身上的热度散去许多,那股无名火也渐渐被熄灭。 见云栀的的脸上热意褪去只剩泪痕,皇上走到云经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你近日忙着赈灾为朕分忧,朕没有教好公主连累了你妹妹,这事是朕对不住你。” 云经纬摇摇头,“扫了皇后娘娘生辰宴的兴致,才是臣不该。” 云栀缓缓睁开眼,就见皇后走上前来说道:“今日委屈你了,这事是公主的错,本宫会好好补偿你。” 看着皇后和善温柔的脸呆呆的点头,不自觉扣紧手指。 她也不想在皇后生辰宴上闹事惹她不快,其实皇上和皇后两辈子都对她很好的。 可她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不仅是为了姝然,也是为她自己。 人心真是好奇怪的东西。 云栀已没了报复得逞的愉悦,顺势又将头靠回祁寒声怀里,闷闷的蹭了蹭。 云经纬见她醒了想接过她,就见祁寒声单手环着她站起身,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冷冷留下句话。 “走了。” 非常的狂妄,非常的目中无人。 第五十八章 提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安稳待在他怀里,走了几步突地探出脸:“妹妹。” 云霓裳早就挤到云栀面前想在皇上和镇威王面前露脸,听到这话连忙迎上去娇柔道:“姐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话找话。 云栀定定瞥了她一眼靠回祁寒声怀里自然的蹭了蹭,“不要她,我要姝然。” 祁寒声僵着身体轻应了声,朝焦武使了个眼色,焦武脚步刚动就见云姝然小跑上来。 “阿姐!” 云栀探出头仔细打量她,两人对视一眼见她轻轻点头,这才放下心。 云姝然看着云栀渗水的裙摆和抱着她的男人有有许多话想问,可也知道这时机不对,咽下满腹心事跟着往外走。 走了几步才注意到云经纬也跟在一旁,连忙温声叫人:“兄长。” 云经纬哀怨的表情顿时好看许多,略感欣慰的点点头。 被落在身后的云霓裳盯着他们的背影死气沉沉,余光瞥见祁砚走上来又迅速换了表情。 “霓裳,你可知云栀何时与皇叔的关系这般亲近了?” “二殿下,霓裳不知。” 云霓裳捏紧绣帕极力控制神情哀哀说道:“自从姐姐与孙家退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与我的关系也不如从前那般亲近,也不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姐姐厌烦。” 美人落泪总是让人心疼的,祁砚收回眼神顺势抚了抚她的背温声道:“霓裳,你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云霓裳抬起头泪眼婆娑痴痴望着他,“二殿下此话当真?那你可还如从前那与我两情相悦?” 祁砚看着云霓裳娇柔小意的脸,眼前闪过一双充满冷冽寒气的眼,定了定心神。 “那是自然。” 云霓裳面上一喜,“那我们何时…..” “阿砚,过来。” 皇后听见两人你侬我侬的对话面不改色,淡淡出声道。 祁砚转头走到她身前恭敬低头,“母后。” 皇后对祁砚是满意的,虽不是自己所出但也是放在身边养大的。 将来太子登基,他定会是太子有力的左膀右臂,可他看人的眼光实在是….. 皇后淡淡瞥了眼云霓裳,低头温声道:“你身为皇上宠爱的皇子,可不能随意拘泥于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不过有母后在,定会给你挑个配得上你的贤内助,就像太子妃之于太子那般。” 说完温柔的掸了掸他肩上的小雪粒,“好了,你同太子去看看风晚如何了。” 祁砚明白她的提醒,毕恭毕敬道:“是,多谢母后。” 这话说给祁砚听的,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云霓裳对上皇后威严施压的眼脸色白了白。 皇后定是在记恨方才是她提起云姝然和公主在一起并将人引过去一事,这无异于抻着脖子给皇后递刀。 可谁知道那屋子里是竟会是公主。 冥冥之中像是被摆弄了,云霓裳懊悔不已。 另一边的宫道上,祁寒声抱着云栀已走到云家的马车旁。 云经纬快两步上前装模作样道: “多谢镇威王对舍妹出手相助,舍妹受那香影响神智有些不清,想必是将您认作了父亲,给您添了麻烦,实在抱歉。” 第五十九章 心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他的年纪大。 祁寒声一声冷哼,“本王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你……”云经纬吃瘪,横着眉就要上前。 祁寒声理都不理他,身子一转抱着云栀就上了马车。 焦武笑了两声上前拦下还在挥着的云经纬。 云栀窝在祁寒声怀里,听着自家大哥的嘟囔嘴角一抽,她怎么不知道阿兄还有这幼稚的一面。 扯了扯面前这人的衣袖,瓮声瓮气的开口:“王爷,您别与阿兄一般计较。” 祁寒声低头同她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两兄妹性子其实相似得紧。 脱下大氅将她裹得像个粽子丢到马车一旁,周围没了那股腻人的甜香,身上登时轻松许多,径直靠着闭目养神。 云栀偷偷嗅了嗅大氅沾染上的好闻气息,指尖蜷缩着捏紧。 “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她说得顺溜,面上也坦然,看不出多少没齿难忘,倒好像是理所应当。 祁寒声掀起眼皮掠她一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做到了。” 云栀闻言猛地转头看他。 马车内环境幽暗,窗户带来的几缕光亮打在他身上,神色透着疏离,墨黑的瞳仁带着审视静静凝视她。 他什么都知道。 云栀意识到这一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可心里莫名的又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不敢看他,指尖扣着大氅上莹润的扣子,“原来您都知道。” 祁寒声不再说话,马车内又静悄悄的,他无意中散发的威严气势无形中给人压力。 云栀深吸口气回忆着掉入水中那一刻的刺骨冰凉,却不比她在冷宫中度过的那些日子冷。 “我没有错。”云栀突然出声道。 清脆又坚定的声音,祁寒声有些意外。 云栀认真看着他,又重复道:“我不觉得我有错。” “王爷身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皆是唾手可得。我与王爷不一样,为了自己为了云家,左右只是一条命,老天爷想要便拿去好了。” 今日公主对她起了杀心想推她入水,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实,皇家就算护着祁风晚,为了声誉也会对云家有所怜惜。 事实证明,她赢了。 祁寒声注意到她眼底晦涩不明的微弱光亮,突然觉得不该是这般。 他第一次见她她便是不要命似的拿起刀就往手上刺,还有就是这次….. 那股子决绝和狠厉他只在保家卫国的战士身上见过,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娇弱的女子身上。 就像是笃定会发生什么似的,竟可以轻飘飘的说出命都可以不要,那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幅样子,倒是怪令人心疼的。 云栀也不知道怎么就破釜沉舟似的一鼓作气将心里话都说了,被他的目光盯着不自然的偏过头。 一路无言,马车稳稳停下。 祁寒声率先下了车随后朝里伸出手,云栀看着递到面前宽厚有力的手掌,抿了抿唇还是搭了上去。 安稳落地,跟上来的云经纬看见这一幕又狐疑的看向祁寒声,这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第六十章 蹊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面无表情的就要抱过云栀往府里走,云栀在马车上就清醒许多,此时云经纬就站在一旁,更是觉得面热。 红着脸手脚并用的挣扎,“王爷…我自己能走!” 祁寒声一顿,弯下腰将她放下来,脚才刚落地就如受惊的兔子般跑得飞快。 竟是连王爷都不叫,道别都不说了。 祁寒声立在府门直到看不见人才收回眼神,一转头就瞧见云经纬揶揄的表情。 “……?” “王爷的旧疾可是都好了?”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配上他此时表情祁寒声还是没忍住踹了他一脚,冷冷道:“与你有何干系?” “那倒没有。”云经纬灵活躲开挑起眉又贱兮兮接上:“只是王爷旧疾若是一直不好,实在是有损男人威严。” 说完,还不忘往他那处瞥了两眼。 祁寒声黑了黑脸,“你想死?” —— 云姝然快步跟上云栀扶着她回了远些,见她小心翼翼将披着的宽厚重实大氅放置好,压了好久的疑虑脱口而出。 “阿姐,那人便是你先前说过的恩人,大祁的镇威王?” 云栀点点头,就见她拍拍胸脯有些后怕的样子,“他也太可怕了,他看我一眼我都腿软险些跪下。” 可怕?有吗?云栀垂眸想了想。 “不过瞧他对阿姐的样子,倒也没有外边说的这么难以接近。” “许是因为他习惯了照顾晚辈。” 云栀不好意思说是自个太难缠,挠挠头搪塞过去,牵过她的手,“姝然你呢,你怎么样。” 说完鼻尖动了动凑近她嗅了嗅,“好浓的草药味。” 云姝然也低头闻了闻而后迟疑道:“我为了躲过那宫女闯入了一座宫殿,她没跟上来,但我被那宫殿主人抓了个正着。” “宫殿有些奇怪,到处都种满草药,里边也是很浓的草药味,那主人也有些奇怪,坐着轮椅,脸上是病态的白,瞧着阴森森的。” 云姝然想到那人的脸不禁抖了抖。 她原以为他会对自己这个不速之客训斥或是驱赶,可是都没有。 他就当她不存在似的,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便就这么走了。 云栀沉吟片刻,“若是坐着轮椅的话,那应当是三皇子,听说他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也不怎么见人。” “瞧着也是如此。那院子里的药味属实齁人。” 云栀却是一顿,她在宫中想到三皇子时便觉得有哪里被自己忽略。 是了,三皇子身体向来不好,可上辈子祁砚登基后她却还远远瞧见他好好的。 即使他身虚体弱,祁砚也不可能留他。 稚子何辜,他可是一个连孩童都下得去手的心狠手辣之人。 或许这个三皇子也不如表面这般简单,云栀沉了沉眼。 另一边的澄院。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钱氏蹙着眉拍桌而起,目光紧紧锁着云霓裳。 云霓裳木着脸点点头,“千真万确。云栀不禁突然会了凫水,性情也像变了个人似的,母亲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她性情大变我原以为是你父亲和兄长回来得了仰仗,可加上凫水这事确实是蹊跷。” 第六十一章 松口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哪有人怕了十几年的东西一夜之间忽然不怕了,除非真的是……” 钱氏和云霓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疑。 云淮坐在一旁听着她们对云栀越发离谱的猜测,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若是真的如此,母亲和阿姐要如何?” “自然是斩草除根,云家嫡女这位置可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都能做的。” 她说得轻飘飘的,云淮却不禁打了个寒颤,捏了捏终是噤声。 钱氏上前握住云霓裳的手,“霓裳,这事你先不要声张,母亲自会处理,小心打草惊蛇。” “好。”云霓裳重重点头,又面露难色靠近她低声问道:“母亲,我能否换个丫鬟。” “不行。” 对她一向温言温语的钱氏厉声反驳,见她垮着脸又说道: “就是太纵着你才养成你不分场合控制不了情绪的性子,在家里就罢了,在外边可事关你的名声。我看寒霜这丫鬟挺好,据说是跟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过规矩的。” 寒霜人如其名,整天板着张死人脸,从来不会多少一句话去讨好主子,只会在她言行有失的时候才会冷声提醒。 “是,女儿晓得了。”云霓裳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钱氏欣慰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头,“母亲严厉都是为了你好,方才让小厨房做了糕点,快去尝尝喜不喜欢。” 云淮在身后听她们的对话却是觉得艳羡,钱氏从未这般同他说过话,总是和颜悦色、百依百顺的。 他想要什么便给什么,即使是他在外花天酒地或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她都会笑着给他处理好。 他的那群朋友常常羡慕他有花不完的银子,可却不知他在听他们吐槽回家又被拿着棍棒追着跑时也是艳羡的。 这心思说出来属实奇怪,但他总觉得像她们这般才是正常的,毫无隔阂的,亲密的。 云淮略显烦躁的拨弄额前的碎发,低头不再看她们。 次日一早。 水香掀开帘进来,神神秘秘凑到正皱着眉喝药的云栀身边低声道:“小姐,那店小二松口了。” 云姝然一脸茫然,云栀补充了声:“就是我们上次在茶楼遇着的那个。” “可先前不是回话拒绝了,说是担心不能好好照顾母亲?” “哎,读书人嘛。” 云栀笑眯眯的像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能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都是有五斗米的。至于他嘛,我不过略施手段罢了。” 姜文瀚确实是拒绝过一次,她当时并不意外,只让人继续照顾他的母亲。 嘘寒问暖,送药问诊,为着母亲他也无法拒绝。 在他动摇的时候再提这事,鱼儿很快就上钩了。 云姝然也不多问,提醒道:“那铺子还在钱姨娘手里。” “去问她要就是了。”云栀合上手里的医书。 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瞧见步伐匆匆的云经纬,“阿兄!” 云经纬顿了下同她笑着挥了挥手又继续往外走,竟是停下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云栀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轻蹙眉,“阿兄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听闻北城已连下好几日大雪,好多百姓受到影响无家可归,居无定所,大公子许是忙着赈灾一事。” 第六十二章 猫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赈灾”这词了,云栀抬头看了眼天空。 今日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天,京城也时隔多日未下雪。 可上辈子好像也是这时候,皇后生辰宴过去没多久,京城会下起难得一遇的大雪,摧毁许多房屋地,百姓无家可归苦不堪言。 祸不单行,北城的难民会在那几日大量出现在城门外蜂拥着要进城,整个京城乱成一团。 云栀能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皇上知道此事后雷霆大怒,兄长作为北城的将军中尉自是难逃其责。 也是这个时候,祁砚自告奋勇挺身而出安抚灾民,在民间赢了个好名声。 算算时间,北城的难民此时应当已在路上了。 云栀吐出口气轻抚了抚跳得极快的心脏,转身往大厅走。 钱姨娘正坐在主位上想着事,见她泰然自若走进来眸光微闪,扬起笑容站起身迎上去。 “小栀可是来找老爷的?” 云栀见她提起父亲时脸上的爱慕不似作假,一瞬间就联想到那个噩梦。 梦里她也是这般纯粹无害的表情给父亲喂了毒药,心绪起伏得厉害,云栀偏过头面容极淡。 “我是来找姨娘的。京城城东街角那两间米铺的地契是在姨娘手中?” “是,小栀可是有事要吩咐?” 她的语气卑微带着讨好,云栀狐疑看她一眼,“我自是有事要做,姨娘就不必多问了,将东西送到我院子里就行。” “好。” 钱姨娘毫不犹豫点头,转头就吩咐人去拿,“小栀可还有别的要求?你尽管提,姨娘定会满足你。” 云栀一顿,抬眸定定注视她一言不发。 昨夜那些猜测又浮现在脑海,钱姨娘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脚步变得虚浮。 云栀收回眼神站起身,“无事,辛苦姨娘。” 钱姨娘故作镇定点点头,等她走出好一会才软着脚在椅子上坐下,眼中闪过精明的光。 看来还是得将那计划提上日程才行。 水香看着走出大厅就陷入思绪中的云栀,低声问道:“小姐可是在担忧钱姨娘出尔反尔?” 云栀摇摇头,她只是觉得钱氏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有猫腻,像是故意做给她看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小姐先前不是说要的是城西铺子,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 “自是有用处。” 云栀拉着水香走到房里关上门,神情严肃嘱咐道:“水香,那两间米铺对我很重要,接下来交代你的事一定要办好,明白吗?” 水香见她这神情连忙打了十二分精神,云栀交代一遍之后又郑重重复了一遍,见她点头走出去缓缓松了口气。 天灾是躲不过的,未雨绸缪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接下来两日,云栀在家蹲云经纬都无果,眼见着京城的晴日越来越长,心里的烦躁也越盛。 “小姐,今日风大就别在外站着了。你交代奴婢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了,只是....” “怎么了?是铺子出了问题?”云栀猛地转头。 第六十三章 户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姐别急,奴婢只是听姜先生提到户部近日在严查流入京城的大米,城门把控得也极为严格,别的米铺都被扣过大米。” 云栀想了想,肃着小脸点点头。 “户部要管北城赈灾,这么做也情有可原,不影响我们便成。” “可我们的米铺今早也被扣了一批大米....” “那怎么成!水香你怎么不早说!” 云栀脸色一变,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她还没说完啊! 水香看着云栀飞舞起的裙摆连忙跟上去。 两人来到城门,云栀捏着根糖葫芦站在街角,远远便瞧见又户部的人拿着册子在清点。 “那便是谢侍郎了。奴婢听说就是他允了米铺马车进城的。” “他为何要帮我们?” 云栀问完抿了抿唇,她倒是忘了云谢两家早些年便交好,他们幼时还在一起玩过。 许是她眼神太过明显,谢明旭从满满当当的册子上抬起头抽空往这边看了眼。 云栀轻咳了声,走到他面前道:“谢侍郎辛苦了。” 这话干巴巴的一点诚意也没有,云栀觉得自己实在莫名其妙。 谢明旭一眼看穿,“云小姐是因着云家米铺的事?” “是。” 云栀十分坦然,“知道谢侍郎是公事公办,但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省了我的事。接下来几日可能都要麻烦谢侍郎照看一二。” 说完低头瞧了眼身上,银子是断不能送的,于是将糖葫芦递到他面前,“谢大人吃吗?” “接下来?云小姐这是想本官以权谋私?” 谢明旭挑起眉,眼神掠过她手里红艳艳的糖葫芦瞥了眼手里密密麻麻的册子。 “我倒是想问问云小姐,屯这么多大米作何?” “自是有用处。” “北城的百姓流离失所,一口汤都吃不上。原以为云小姐是要救济灾民,看来是我想多了。” 谢明旭的声音包含讥笑,并不像是会因着两家的情分给她行个方便的样子。 云栀收回手里的糖葫芦自顾自咬了口,“这天下受苦的人这么多,难不成我人人都要救?” 谢明旭被她噎了下,语气变得极淡,“这儿不是云小姐该来的地方。” 云栀不在意他的冷淡,:“那我便先走了,未来几日云家还有货要进城,劳烦谢大人。” 谢明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终于转头正眼瞧了她一眼。 她刚吃完糖葫芦,糖色还挂在唇上像新上了层口脂,在莹润的脸庞上更是红得鲜艳欲滴。 云栀顿了下又补充道:“再过不久户部还有得忙,谢大人仔细着身体。” 谢明旭敏锐察觉出她话里的意思,抬头看了眼普照大地的阳光,“你这是何意?” 云栀摇摇头不再说,释怀一笑道:“辛苦谢大人。” 走出几步还感受到身后审视的目光,水香低声提醒:“小姐,谢大人会不会因此生气迁怒于云家的铺子?” “他不会。” 虽然两人已时隔多年未见,她也快忘了小时同他玩耍的事,但她还是敢笃定他不会。 第六十四章 屯粮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两人来到街角的米铺,云栀在外定定看了将算盘打得十分流畅熟稔的姜文瀚,满意的点点头。 上辈子是祁砚在他落魄的时候伸出了手,所以他才念着这份恩情心甘情愿当他门客。 这辈子既是与云家沾了边,可就不能跑了。 此时正兢兢业业当掌柜的姜文瀚还未想到,他连科考都未参加,后半生却已被人安排好了。 有马车在铺子前停下,姜文瀚站起身正要走出去,眼前却猛地一黑。 身子不受控制的要往另一边倒,却很快被人扶住,淡淡的幽兰香拂面而来。 在椅子上坐下,头脑清醒许多,一睁开眼就撞进云姝然担忧的眸里。 云姝然见他睁开眼松了口气,转身倒了杯热茶放到他面前,“先生是身子哪里不适?” 说完又拿了碟糕点,“我看先生忙了一早上都未进食,休息会吃点吧,这还有我看着。” “多谢云姑娘。” 姜文瀚不敢抬头看她,垂眸捻起玲珑精致的糕点送入口中,那股甜香和糕点的甜混在一起,沁人心脾。 瞧着倒是没有什么异样,若是不看他红得要滴血的耳朵的话。 云姝然抿唇轻笑也不拆穿,偏过头就看到同样带笑的云栀。 “阿姐!”云姝然跳着迎上去,“你身子都还未好,今日风大,你怎的就出门了。” “没事。”云栀牵过她的有些凉的手搓了搓。 姜文瀚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她有哪里不满意,却见她目光只盯着摆放的大米。 “这几日买到的只有这些?” “后面还有,仓库里都是。”姜文瀚将她引到后院打开房门。 每间屋子里都整齐摆放着一袋袋大米,每袋都被撑得饱满紧实,十足的有分量。 云栀视线逡巡一周,轻蹙着眉摇摇头,“不够。” 握着账本的姜文瀚一顿,低头看了眼这几日的进货和流出去的白花花银子。 “这几日进的货已将仓库填的满当,若是再购入...” “将旁边的空屋子租下来放进去。” 云栀转过头认真道:“这些远远还不够,再过几日会封城,一定要再快些购入,别走漏了风声。” 封....封城? 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说法,再说了好端端的怎会封城? 姜文瀚心有疑虑,可对上云栀淡定从容的神情时,他却莫名开始相信她的话。 “好,我待会就去办。” “这几日辛苦你了,但也要注意身体。缺什么尽管说,这个月会给双倍的月例。” 姜文瀚摇头,“本就是份内的事。” 云姝然想到他方才站都要站不稳,出声问道:“先生现在可还在茶楼打杂?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我...已被茶楼辞了。”姜文瀚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云姝然下意识看了云栀一眼,却见她偏过头就跟没听见似的,不由勾起唇。 姜文瀚将两人送出门外,朝云栀拱手认真道:“小生定会做好云小姐嘱咐之事,定不负云小姐所托。” 严肃得就和要参加科考似的,云栀笑着学他拱手,“有劳先生。” 第 六十五章 补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走出几步,云栀的手肘就被云姝然碰了碰,“阿姐,那不是…..” 云栀抬眼望过去,就见钱文浩和一个道士走在一起,两人不知说到什么,笑得满脸肉挤在一起堆满褶子。 “听说他前两日在京城惹了事,钱姨娘出了好多钱才平下,现在怎会和那道士走到一起。” “别惹到我们就成,那道士一脸淫相,瞧着也不像什么好人,离他们远点。” 云栀拉着云姝然往另一边上了马车,回到院里就有下人来送话,钱姨娘邀她晚上一起用膳。 云栀和云姝然一眼,“不去。” “小姐,送话的丫鬟强调今夜是家宴,老爷和大公子也会在的。” “那便去一趟。”云栀深刻演绎变脸比翻书还快,点头应下。 “云家好久未有家宴了,上次谢夫人来一起吃饭已是难得,这次也不知钱姨娘是何意。” “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去了便知道了。” 入夜,云栀和云姝然往大厅走,正好撞见匆匆赶来的云经纬。 “阿兄。” “小栀、姝然。”云经纬停下脚步缓了神色。 “最近不见阿兄,阿兄可是还在忙北城赈灾一事?” 云经纬向来不会将外面的烦心事带回家里,可此时面对云栀关切是神情还是点了点头。 “北城是座古城,百姓对每一条出城的路都十分熟悉,即使是封锁也有法子逃出来,这便有些难办。” “北城地势高,西南方向又连着山脉,虽是下着雪,但这个方向可以到京城。” 云经纬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可北城离京城这么远,那些百姓会大费周章不惜代价来京城?” “会的。” 云栀再次笃定,见他看过来又掩饰道:“猜测而已。见阿兄为此事烦忧所以猜测,阿兄若是不放心城内百姓,可以派人去搜查。” 云经纬看着她的眼,心里定了定,抬手抚上她的头揉了揉,“不愧是小栀,这事阿兄都未想到。” 云栀嘿嘿一笑,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只是觉得这事不可能所以不愿相信便忽略了。 但最不能低估与忽略的,便是人向生的决心,上辈子北城的百姓便是这么寻到京城的。 “你们都来了还不进来,站在外边当门神?” 主位的云长山见他们站在门外窃窃私语扬声喊道。 “来了。” 云经纬应道,三人一起进了门才发现除了他们,云霓裳和云淮都已端正做好。 云经纬坐到云长山身边,云栀拉着云姝然在他身边坐下,就见钱姨娘热情的端起汤盅放到她面前。 “小栀前不久寒病才刚好,这身子总是折腾也不是事。这是我派厨房特意给你炖的汤,你尝尝好不好喝。” “多谢姨娘。” 云栀掀开盖子就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四个白嫩嫩的丸子漂浮在汤里。 一段不好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云栀手上微顿,碗盖没有拿稳掉落在桌面又往地上滚。 “刺啦”的破碎声唤回云栀漂浮的思绪,脸色一变接着猛地站起身推开面前的碗,偏过头开始不停干呕。 第六十六章 鼠肉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上辈子云栀最喜爱吃的便是肉丸了。 小时候生病时什么也不愿吃,母亲会亲自下厨,将碎肉捏成玲珑的丸子炖汤,一小口便能唤醒食欲让人胃口大开。 母亲去世后她便将这份想念寄托在这道菜里,可不管御膳房再怎么按照准确的做法步骤,都寻不回母亲手里那份的滋味。 之后进了冷宫,太监日日送来肉丸汤,那味道奇臭无比,个中滋味让人不愿再回想。 为了活下去,为了活下去见父亲和兄长,她忍下所有恶心一滴不剩吃干净。 后来才知道,那腥臭味是因为那肉丸是用死老鼠的肉做成的,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 云栀闭着眼后退几步远离餐桌,恶心作呕得脸色直发白。 云霓裳和钱姨娘对视一眼,心里的猜测仿若得到证实,一时僵着脸一言不发,云淮的脸色也瞬间不太好看。 云姝然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云霓裳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走到云栀身边关切问道:“姐姐怎么了?” “别碰阿姐!”云姝然猛地拍开云霓裳要搭上来扶云栀的手,警惕冷漠的盯着她。 不止云霓裳和钱氏,云长山和云经纬也被她这反应震了下。 像是一直软绵绵的小羔羊突然竖起尖锐的角摆出攻击的架势。 云霓裳倒真被唬住了,看着冷着脸有三分云栀气势的云姝然,面容顿时一黑。 她这才当了多久的嫡女就敢给她脸色看了,一个被捡回来回来的乞丐也敢对着她大呼小叫! “姝然姐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想关心姐姐,姐姐从前最喜欢的便是这生汆丸子汤,这次家宴母亲派人特意做了,姐姐这是……” 云经纬面色一沉,抬手轻轻摘了云栀头上的银簪放进汤里。 钱氏看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心头猛跳,下意识求助的看向云长山。 云长山却也不看她,只紧紧盯着那簪子,好似若是真的有什么,他能立刻提剑杀了自己。 钱氏恨的紧咬牙,云经纬抬起银簪见没有异样周身的气势一敛,在场的人都莫名跟着松了口气。 走到云栀身边将她一把扶起,“小栀,别怕,阿兄在这里,告诉阿兄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栀像抱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云经纬的手臂,红着眼带着哭腔摇头如拨浪鼓。 “不要…阿兄!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恶心…” “好,我们不要,我们不吃。” 云经纬轻哄着她安慰,看了云姝然一眼。 云姝然会意,冷着脸走到用力将那汤盅拂到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让人心头又是一震。 明明可以直接叫下人撤走,她却做得这般刻意,钱氏只觉自己的面子被人扯下来丢在地上狠狠的踩。 空气凝固一瞬,云长山站起身叫下人来打扫,见云栀对一碗汤害怕成这样,眼里写满狠厉射向钱氏。 钱氏满脸无辜慌张站起身,“老爷!妾身只是记得小栀爱喝这汤所以才会派下人做。妾身以性命发誓,那汤万万没有任何问题。” 第六十七章 小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霓裳走到云长山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跟着委屈道: “父亲,母亲是想讨姐姐欢心的啊,况且姐姐从前不是都爱这汤的吗?母亲怎知她今日会闻汤色变…” 一场家宴变成这样,云长山对着云霓裳也说不出狠话,板着脸走到云栀跟前温声开口: “小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要叫大夫来看看?” 云栀忍过那股恶心劲头脑清醒了许多,坐回椅子上摇摇头,“我没事,一会便好了。” 钱氏见她能说话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小栀,姨娘绝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记得你爱吃那汤便派人做了,你....” “我想回去休息了。”云栀偏过头扯了扯云经纬的袖子。 云经纬立刻应她,“好,我们这就回去。” 走出去几步才想起云长山还在,转头见他点了点头又继续扶着云栀出去。 一个小将见他出来了赶忙迎上前,云经纬见他凝重的神色便知有要事,面容闪过迟疑。 云姝然接过他手上的云栀,“公务要紧,阿兄快去忙吧,我会照顾好阿姐的。” 云栀眨眼点点头,云经纬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看向云姝然,“那便辛苦姝然了。” 说完,也轻轻抚了抚云姝然的脑袋。 云姝然将云栀抱得更紧,肃着脸叮嘱:“阿兄也要注意身体。” “好。”云经纬失笑。 见人走后,云姝然才低声问道:“阿姐,钱姨娘那汤是不是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云栀不知道,但钱氏和云霓裳此番绝对没安好心。 先前也不见记得她爱喝汤这事,今日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想起要扮演慈母的角色了。 “我也不知,但那汤叫我直犯恶心。” 云姝然回想钱姨娘和云姝然不自然的表情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赶忙噤声。 云淮走到两人面前,冷邦邦叫了声,“云栀。” “有事?”云栀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 云淮噎了下,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因着方才的关系,脸上带着苍白,隐在暗处更显耀眼。 语气不免柔和,可还是显得僵硬,“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府里要小心些。” 像是在暗示什么,云栀和云姝然双双抬头正眼审视他。 云淮从未这般软着语气同她说话,此时浑身都不自在,“话就放在这里,你爱信不信。” 说完想等她的回应,可站了半天也只是见她移开眼,真的就和没听见似的。 云淮抿了抿唇,先前她一直贴上来时自己烦不胜烦,每次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恨不得她立刻从府里消失。 可她真的不在意了,又跟抓心挠肺般十分难受。 真是活该!云淮在心里狠狠唾弃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自己。 云姝然看他忿忿离开的背影,联想到钱氏和云霓裳在桌上不自然的表情,下意识紧紧牵过云栀的手。 “阿姐。” “我知道。” 云栀压下那股恶心同样抓紧她的手,两人对视间有些话已不必多说。 家宴不欢而散,一桌子冷菜静静躺着。 大厅里只剩钱姨娘和云霓裳,两人隔着饭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隐秘的兴奋。 第六十八章 封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过了几日,一直放晴的京城终于飘起雪,这场大雪来势汹汹,像是攒足了劲要倾泻大地。 云栀能见云经纬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到后面甚至宿在官衙里,派人送去的饭菜热汤也是纹丝不动的拿回来。 门帘传来轻响,云栀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水香,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热意扑面而来,水香怕身上的寒气过到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厚重湿意。 “如小姐所料,今日京城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城也不许外边的人进来。有人不服想要闹事,立刻就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云姝然看了眼云栀,“可知道是为何?” “据说是最近京城外多了许多难民都闹着要进城,加上京城被大雪影响的百姓,城门处已乱成一团,所以才下了死令。” “阿兄呢?他们的人可在城门?” 水香摇摇头,“未曾看见。不过奴婢听路过的百姓说,有镇威王在,一定会没事的。” 云栀听到这名字眼睛一亮,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这才发现手心沁满了汗。 “水香,让姜先生在城门旁设个社仓,开个粥铺,用之前屯的粮救济受苦的百姓,若是官府允许,在城门外也行。” 水香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只觉自家小姐聪慧有先见之明,点点头转身跑出去。 云姝然想起她曾大量要购入的大米,恍然大悟道:“原来阿姐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一事,不愧是阿姐,竟还能未卜先知。” 云栀本就心事重重,听到这话更是心头一跳,小心翼翼看她却见她满脸坦然与信任。 “只是听阿兄近日为北城百姓困扰所以才打听了下,就是不知阿兄现在如何了。” “原来城外的难民是北城过来的百姓?” 云栀面上闪过懊恼,就见云姝然只是想了想面带怜惜道: “这山高水远的又下着雪,路途一定很艰难。阿姐也不用太担忧,阿兄兴许只是忙着安顿百姓。” 云栀莫名松了口气,心里暖意融融,看着砸在窗上的雪站起身,“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云姝然向来是云栀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听她这么说连忙跟着站起身,“阿姐,我和你一起去。” “好。”云栀笑了笑,躁郁的内心顿时平静许多。 来到城门,风雪夹杂着刺骨的寒意裹狭而来,打在人脸上硬生生的疼。 云姝然和云栀躲在斗篷里瞧了好一会才伸手指了指,“阿姐,先生和水香在那。” 云栀却是定定看着某个方向,祁寒声长身玉立站在屋檐下看着面前的百姓,紧缩的眉宇间像是也揉了化不开的风雪。 握紧了手里的伞骨,“姝然你先过去,我去去便来。” 焦武忙得焦头烂额,想起自家王爷时转头便瞧见他肩上的落雪。 抬脚正要去拿把伞,就见王爷身旁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正踮脚努力举着伞。 焦武定睛一看,唇角莫名勾起。 成了,这下用不着他了。 第六十九章 撑伞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感受到头顶的风雪停了一瞬,抬眸就看到面前颤颤巍巍的伞。 “王爷。” 云栀见他看过来,被他的眼神冻了下,低低叫了声。 祁寒声只是没想到上次马车她那般义正言辞之后这次还会跟上来。 几日不见,她的脸好似又小了一圈,整个人都清瘦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的祁寒声轻蹙起眉,云经纬到底怎么养的人。 云栀被他凉凉的目光看得紧张,以为他在厌恶自己的接近,将头埋得越来越低。 可手上还撑着伞,于是便出现了堂堂镇威王的脑袋直直顶到伞的内面这一场景,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云栀也察觉到手里的伞好似遇到了阻隔,抬头一看顿觉脖颈一凉,结巴道:“对…对不起…王爷…” 被伞包住脑袋的祁寒声默了默,见她使劲踮着脚站直都费劲,伸手握住伞柄往她的方向一推。 “行了。” “喔。”云栀抿了抿唇关伞安静站在一旁。 忽的一阵大风掀起夹着雪迎面而来,云栀皱了皱脸下意识拉着身旁的人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横移半步躲到他身后。 远瞧着根本看不见他身边还站着个小小的人,挡风雪的祁寒声睨了这不怕死的小东西一眼,一时无言。 白洛在离祁寒声不远处停下,垂眸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紧张的看向身后的丫鬟,“小桃,我现在看着可有哪里不妥?” 被唤作小桃的丫鬟轻轻拍了拍她斗篷上的雪粒,赞赏道:“并没有不妥,小姐现在好看极了,美若天仙。” “那就好。” 白洛轻笑着松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食盒朝祁寒声走过去。 在离他两步的距离站定,勾起最温婉体贴的微笑,语气熟稔道: “听闻王爷忙活一早上了都还未用饭,我亲手做了些吃食,王爷能否赏个脸?” 盯着祁寒声大氅的云栀动了动耳朵,意识到这熟悉的声音好似她上次在御花园听墙角时听到过。 “你从哪里听说?白小姐,本王早已说过不要浪费心思在本王身上。” “王爷,我不过是想着您未用膳所以才来了,不止是为您,也是为我们大祁的将士。天寒地冻的,他们救了百姓可不能苦了他们。” 白洛转头,一辆辆有白府标记的马车驶过来,有下人上前将马车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出来。 祁寒声静静看着不为所动,等焦武走过来请示时才淡淡道:“焦武,按市面上的价格将银子付给白小姐。” “寒声!”白洛没想到他会这般,一双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焦武却已是习以为常,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笑容可掬上前:“白小姐,您看这些够不够?” 白洛却像是受了极大侮辱似的,一直挂着的假面破碎,接过焦武手里的银子往地上狠狠一砸。 有许多话想说可对上祁寒声凉薄的目光最终只是愤愤道:“谁稀罕的是这些银子!” 祁寒声还是不说话,白洛咬了咬唇转身噔噔两步将雪地踩得极用力。 第七十章 赈灾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耳尖一动,从祁寒声身后探出脑袋,目光在地上寻找方才那细小声音的来源。 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小块银色的凸起,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云栀找到后眼睛一亮,瞥了浑然不在意的祁寒声和焦武一眼,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银子从雪地里刨出来。 捧在手心里认认真真的将银子上沾的雪都拂开,视线在雪地上寻了寻不见有其他的才握着银子转身走到祁寒声面前。 “王爷,给。” 祁寒声垂眸睨着她白嫩嫩手心里的一枚小小的银子,许是碰了不少雪,指尖被冻得通红。 云栀见他久久未动,暴露在空气中的指尖缩了缩,“王爷若是不要的话,那我就……” “你就如何?” “就占为己有。” 云栀从善如流自然而然道,她最近为了这米铺花了好多银子,私库已被掏空得差不多了。 祁寒声顿了下,见她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伸手一勾将银子收回,“不给。” 声音含着隐秘的笑意,云栀觉得耳朵和手心细细密密的痒。 被烫似的收回手在衣裳上搓了搓,莫名红了脸,“王爷,那我先走了。” 云栀走回自家的米铺才想起她是要问阿兄的事情,实在是…美色误人。 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再转头已不见祁寒声,只他的下属在不停忙碌。 “阿姐。”云姝然唤了声,走过来牵着她进米铺。 姜文瀚听见动静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云小姐。” 云栀点头,看了周围一眼。 他们速度很快,已在米铺在架起两口大锅煮着热气腾腾的粥,灾民自发的排起队,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整齐有序。 目光掠过姜文瀚额头上的细汗和手里的大勺,真心实意笑了声,“辛苦先生。” 姜文瀚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勺子往后藏,一本正经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作为大祁的百姓就该思皇上所思,忧皇上所忧。” 云栀透过他晶亮的眼好似看到了未来身着官服一身正气为民效力的模样,就算没有祁砚,他也能凭一己之力站得很高。 勾唇认真道:“先生如此心系百姓,未来的大祁朝堂上,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不敢不敢。”姜文瀚挠挠头谦虚道,可对上云栀的眼不由地一怔。 她就这么笑吟吟的站着,眉目明媚,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周身都好似有淡淡光华。 就和她说会封城时的云淡风轻一样,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让人不禁信服她说的话。 街尾的城门有米铺开了免费粥摊的事传得很快,越来越多的灾民聚集过来。 眼见着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出现骚乱,云栀正想着要不要去找祁寒声借几个人,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不远处就是热气腾腾的一口大锅,云栀紧紧闭上眼。 料想的滚烫没有袭来,被一股力道狠狠扯到一边,云栀睁开眼的瞬间默默站直松了口气。 第七十一章 烫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谢明旭见她站稳便收回手气定神闲站在一旁,仿佛方才出手相助的人不是她。 云栀见是他有些惊讶,拍了拍胸口压下心悸,“多谢谢大人。” 云姝然上前扶住她,转头看向因为想要插队所以撞到云栀的小孩,却见他也摔倒在地。 队伍中的壮汉一脚踢在他身上,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哪来的小兔崽子敢插爷爷的队,饿不死你个小乞丐,滚到后面去。” 这声音中气十足,半点不像是受困受饿的灾民,倒像是来打秋风的。 地上的小孩捂着肚子疼得蜷缩在一起,衣衫褴褛全身都脏兮兮的,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是伤痕累累。 只一双眼睛在黢黑肮脏的脸庞中亮得惊人,一只手紧紧攥着手里的破碗,方才拿到的粥洒落得到处都是。 小孩仿佛听不到男人的呵斥,忍过身上的痛劲之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地上洒落的粥一点点扒回碗里。 因为沾了雪和泥所以米糊黏在指尖不肯落碗里,小孩便伸出舌头视若珍宝的舔,仿佛这是什么难得的美食。 云栀看得呼吸一窒,胸腔憋闷得厉害,云姝然已上前拿过他的破碗走到锅旁亲自打了满满一碗递给他。 小孩不敢接,怯生生的望着她,下意识缩了缩脏兮兮的手藏到身后。 云栀走过去蹲下伸手将他的手扯出来,却发现入手冰凉已被冻得通红发紫,沉沉吐出口气扬起笑脸轻声开口。 “别怕,这是姐姐给你的,要是不够姐姐会再给你盛。” 云姝然听着连忙将他的破碗放到他手里,转身去拿了新碗重新盛。 云栀掏出绣帕低下头仔细擦他手里的泥,拿出碎银想要塞他手里却见他的手狠狠收回。 抽出的动作太大,连带着他拿着碗的手用力一动,碗里盛的粥便洒了出来,云栀一时不防被烫得正着。 “嘶....” 痛呼声下意识溢出,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低头果然发现粥滑过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 小孩也满脸惊恐的看着她,紧紧抱着手里的碗像是怕她要收回,全身上下写满不知所措。 云姝然听见动静连忙要放下手里盛满粥的碗,小孩却上前一把接过攥在手里。 连大人拿着都觉得有些烫手的碗他握着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将两碗粥藏在怀里转身撒腿跑得飞快。 云姝然看得一愣,云栀注意到他无措的表情正想安慰的话也停在嘴边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水香从府里拿了东西回来见她们都傻站着,上前正要开口询问一眼就瞧见云栀红肿的手背。 “小姐!你的手!” “啊..”云栀回过神将手里的汤水甩了甩,“没事,一会擦点蜂蜡捂捂就好了。” “还有小姐你的帕子,发生什么了怎么脏成这样,要不丢了吧。” 水香向来是知道她爱干净的,拿起绣帕放进袖子里想着待会便拿去扔。 “不用丢,洗洗还能用。” 云栀不在意的摇摇头,说完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一转头便对上谢明旭意味不明的眼神。 第七十二章 乞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谢明旭方才目睹了整个过程,倒是对云栀这个人生出些好奇。 上次说与那些灾民毫无关系对灾民最冷漠是她,这次对灾民最和蔼可亲肯弯腰也是她。 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副面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可转念一想,这与他又有何关系? 审视的眼神让云栀明显感受到不适,轻蹙起眉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他神情淡漠转身走了。 姜文瀚拿着一个小罐子上前递给云栀,“云小姐这是蜂蜡,你的手....快擦擦吧。” “我来。” 云姝然接过,轻抬起云栀的手看着上边若隐若现的红肿水泡,再心疼小孩也忍不住小声埋怨。 “那小孩也太不小心了,若是慢点阿姐也不用受这苦。” “就烫了一下而已,没事的,我也没那么娇弱。” 云栀捏了捏她的脸安慰,想到方才递给那小孩银子时他惊恐的反应叹了口气。 “许是我吓到他了,瞧着怪可怜的。” “那小孩不是第一次见了,先前还没有封城时便在这条街上四处乞讨,甚至鼠窜狗盗。被打了也不会说话,每次都是硬生生扛着。” “偷过东西?”云姝然接上姜文瀚的话,“他是个哑巴?” 姜文瀚摇头,“我救过他一次听他开过口,口音听着是从北城来的。他偷东西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他妹妹。” 说完脸上带了怜悯,“他妹妹病得厉害,瘦得跟张纸似的,大夫都说没几天了。他不信,没有银子看病他就去讨,去偷去抢,倔得像头不要命的小狼。” 云姝然回想那小孩干瘪瘦小的身板,抿了抿唇不再开口。 云栀低头看着手里的银子,“可是方才想给他他没有要。” “那是因为他不敢。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乞丐堆,里边也是有地头蛇的,他每次拿了银子回去都会被打得半死抢走银子,所以...兴许是被打怕了。” 姜文瀚说完顿了顿,看着队伍前端语气有些忿忿,“就是他们,小孩刚开始也反抗,可挣扎得越厉害就被打得越狠,只能逆来顺受。” 云栀抬头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先瞧见方才推倒小孩的壮汉。 说他是地头蛇她信,说他是乞丐她可不信。 云姝然说出她心中所想,“哪有这般壮实的乞丐..是游手好闲惯了来吃霸王餐的吧,属实是浪费。” 姜文瀚点点头表示赞同,和云姝然齐齐看向云栀,异口同声道:“云小姐/阿姐,要不要?” 余光瞥见有人接近,云栀稍稍偏头瞥了一眼,悄悄勾起唇角笑道:“再等等。” 云姝然闻言也斜了一眼,瞬间了然,压下要翘起的嘴角。 姜文瀚看得一脸雾水,挠了挠头就听见身后有一道女声响起。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栀转头,对上云霓裳的眼淡定道:“米铺在设粥摊,在家无事便出门看看,妹妹怎么也会来这?” 说完才看向她身旁的人点点头,“二殿下。” 第七十三章 功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自上次皇后生辰宴之后,这是祁砚再次看到她。 也就半月未见,却好像长高抽条不少。 脸上少了婴儿肥,脱去了许多稚气,出落得明媚大方,气质也愈发出众,只一眼便叫人念念不忘。 盯得有些久,云霓裳意识到这一点脸色微变,但还是端着脸笑道: “二殿下与我今日在街上闲逛,听说有云家的米铺在此行善救济百姓,我一猜便知是姐姐,所以才想着与二殿下来看看。” “闲逛?”云栀捕捉到这一字眼毫不留情的拎出来。 “这场大雪来得诡异罕见,多少受灾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二殿下竟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属实是令人佩服。” 她的声音不低,周围又都是排着队等善粥的灾民,听到这话纷纷转头看向打扮得玉树临风的祁砚,目光隐隐含着谴责和不满。 云霓裳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祁砚而后心中一沉,说的话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二殿下心系百姓,怎可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寄情他处,只是近日太过忧心操劳所以才出门体察民情。” 和一女子出门体察人人皆知的民情,云栀顺着她的话挑起眉也未再开口。 蠢货。 祁砚听了这话在心里暗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父皇曾教导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深以为然,所以这次才....” 后边说了什么云栀未听清楚,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拉着云姝然已走出好几步。 身后的灾民见她走后低声开始议论,“这是哪家的小姐?不仅长得倾国倾城,更是心地善良,像是仙女下凡来拯救我们的。” “我也不知,不过这恩人也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那就是传闻中温润如玉的二殿下,可听着怎么....” 云霓裳听得手心直冒汗,尤其是在瞥见祁砚隐含薄怒的面庞后更是十分忐忑。 想了想吐出口气故意扬声道:“多亏二殿下心系百姓,在京城封城第一天便派人在这设义粥铺赈济灾民,让百姓不至于受太多苦楚。” “原来在这设粥铺的是二皇子?”灾民中有人惊呼。 有人听完更是直接朝祁砚下跪感恩,“多谢二皇子,幸好有二皇子在,才让我们不至于饿死。” 也有人发出疑问,“若真是二皇子为何方才早上却无人提起,只有那仙女一直在这。” 云霓裳连忙接上,“二殿下一直以谦逊平和的准则来标榜自己,更何况既是为民效力,谁做都是一样。” 云栀听到这动静停下脚步转头,静静盯着云霓裳着急忙慌的为祁砚解释。 “至于方才的女子那是我姐姐,这粥铺是云家的粥铺,能为二皇子以及百姓出力,便是云家的福气。” 祁砚在她说第一句话时便想阻止,可感受到灾民感激的目光时,却只想应下这份功劳。 云霓裳也看向云栀,似乎是料定她不敢拂祁砚的面子,挑衅问道:“姐姐,我说的对吗?” 云栀面不改色笑得坦然,“你说的对,这都是二殿下的吩咐。” 第七十四章 面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说完又朝着排队的灾民补充道: “二殿下一早便同我妹妹说了这事,所以我来这只是代为看管,可不敢抢了心系百姓的二殿下的功劳。” 她面上带着和善的笑语气也是一本正经的在解释,祁砚还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可最重要的却是百姓相信了,看向祁砚的目光已没有方才的失望和不满,有的都是感激和崇拜。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祁砚再如何端庄自持也忍不住应下。 “只是一番心意,也多亏了云家有这份心意才能让想法付诸于实践如此顺利。” “是,二殿下说得极对。”云栀笑盈盈点头接下他的话。 云霓裳看着他们互相对望着一唱一和,心里已将不满和恼怒的情绪扭曲到极点,这无异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难不成云栀真的对祁砚死心不改?原来她先前都是骗自己的? 被欺骗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实摆在面前,云霓裳心中的怒意更盛,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撕破云栀装模作样的嘴脸。 “妹妹这是怎么了?” 云栀在这时转头看她,祁砚也跟着转头,云霓裳眼里的情绪来不及收,连忙低下头僵笑道: “无妨,只是也感激于二殿下的宽厚仁德,为云家的铺子能帮到二殿下而感到高兴。” “确实。” 云栀又笑着点头应道,“这铺子说到底还是妹妹的铺子呢,妹妹与二殿果真情投意合,就连在为民效力这事上都想到一块去了。” 云霓裳听了这话一顿,看向云栀的眼神多了许多不明的意味,她可不信云栀会这般好心帮她说话。 祁砚得了她这么大的好处,听着这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小栀....” “既然二殿下与妹妹来了,我的任务也已完成,就先告退了。” 云栀微福身,拉着云姝然施施然离去。 “原来是二殿下和这位小姐救济的我们,多亏了她们我们才有一口热粥喝。” “多谢二殿下....” 祁砚看这画面内心涌起极大的波澜,压下要翘起的嘴角,一边派自己的侍卫维持秩序,一边走上前承诺。 “既然有本皇子在就不会让我们大祁的百姓受苦,之后这里每日都会有热粥,不过妇孺老幼优先救济,其他人请先往后耐心等待。” 云栀走出几步转头,就见队伍前端的那几个男子壮汉正被祁砚的侍卫揪出来,挣扎不服的被拉去一旁揍了一顿就老实了。 祁砚的面子功夫向来是做得极好,云栀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姜文瀚看到这一幕便知道云栀方才为何会说再等等,原来她连这一点都料到了,不禁感叹她的高明。 不过.... “阿姐就这么将辛苦准备的米铺让给他们了?你为这事费了多少心思和银子,无功不受禄,你瞧瞧他们那副嘴脸,他们竟也好意思应下。” 云姝然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温婉大方的,这幅牙尖嘴利的护短模样只有在云栀在时才会出现。 姜文瀚有些新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第七十五章 故意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若是强取....” 云栀回忆着祁砚和云霓裳方才信誓旦旦做出承诺的嘴脸,冷哼一声笑得极为灿烂。 “那便只能自食其果了。” 姜文瀚接上话,想到她先前那些未雨绸缪的吩咐,顿觉醍醐灌顶。 云栀赞赏的看了姜文瀚一眼,温声问道:“事情都准备得如何?” “一切都按云小姐计划进行。” “有劳先生了。” 云姝然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满的扯着云栀的衣袖,“阿姐。” 云栀好笑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过两日你便知道了。” 云姝然双目泓似清水,粉粉的脸颊此时被捏得圆鼓,可她看着云栀的眼神一直都是诚挚的,便显得现在的模样十分滑稽。 姜文瀚看了好一会忍不住轻笑出声,云姝然不乐意了,恶狠狠含着不满盯着他。 只是这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就是了。 过了两日,澄院。 云栀和云姝然正看着云经纬从北城寄回来的家书,就听见下人在外报云霓裳来了。 话音才刚落,气势汹汹的云霓裳就一把掀开门帘走进来。 云姝然的身体下意识偏向云栀,警惕的盯着满脸怒意的云霓裳。 云栀十分淡定,似是料定她会来,小心将家书折好才抬头看她,“妹妹有事?” “云栀!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米铺的米撑不了几日才会这般好心的帮我们!” 云栀满脸无辜,“我故意什么了?那米铺又不是我的,我能知道些什么?” “你....你..”云霓裳指着云栀气得说不出话,手指捏成拳好似就要冲上来动手。 “给我米铺时想方设法动手脚,出了事知道来找我了。云霓裳,这又不是我的米铺。” 简而言之,关我屁事。 云霓裳想到什么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在云栀面前的骨气让她恨不得立刻就转身离开。 可一想到二皇子.... 手里的帕子纠结得扭成一团,最终低下头乞求似的开口。 “姐姐,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是不是...米铺若是没有米该如何运作,二皇子他....” 云栀香没有骨头似的依偎在云姝然身上,懒洋洋提醒她。 “云霓裳,当初是你们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再说了,祁砚可是二皇子。” 顿了顿继续补充:“当着丫鬟却操着锦衣玉食的主子的心,你心可真够大的。” 第七十六章 商帮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霓裳被说得面红耳赤,眼圈一红眼看着就要落泪。 云栀定定看着她的表演,冰冷的目光刺得她要抹泪的动作一停。 “云霓裳,你这套拙劣的把戏大可收一收,这里可没人欣赏。” 云霓裳脸色一变,对上云姝然仿若看戏的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出去。 云姝然兴奋的拉过云栀的手,“原来阿姐早就料到她们会这样,幸好早有准备,不然那些银子就白花了。” “钱姨娘当着父亲的面她不敢如何,背后肯定会耍些手段的。” “那阿姐屯的那些大米呢?” 云栀挑起眉故作玄虚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 云家米铺。 灾民在寒风中冒着雪等了许久,手脚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后排的人开始不耐烦。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到底还要等多久?再等下去人就饿死了!” 这话就像在人群中放下的炸药,其他灾民也纷纷表达不满。 “就是!我从凌晨就在这等着了,我家孩子还等着一口热粥续命,这下可如何是好?” “二皇子呢?不是二皇子说这粥日日都有的吗?” “对...对!二皇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要见二皇子!” 祁砚在门内听得面色不虞,巡视已然空落落的米铺,单手拉过一个云家的仆人。 “说!那些存粮都去哪了!说不出来就杀了你。” 仆人在他手里瑟瑟发抖,“饶命啊二皇子,这日日赈灾,不仅是京城的灾民,还有城外的那些,早就将存粮用完了,奴才也实在找不到多余的米来....” “米铺怎会没有米?!你们先前的掌柜呢?” “那掌柜是云大小姐带来的人,后来三小姐来了那掌柜也被辞退了...二皇子,这是米铺的账本。” “拉出去杀了。” 祁砚接过账本后将他一把丢开,目光冷漠至极,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根野草。 “饶命啊二皇子,饶命啊..” 随着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凝重的像是要滴出水。 那可是在云家忠心耿耿多年的老仆人,他竟说杀便杀了,云霓裳不禁瑟缩了下。 “二殿下....” 祁砚眼皮都不曾动一下,“云栀如何说?” “她说这铺子与她毫无关系。” 云霓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大雪来得突然,云家米铺的存粮也有限,所有的出入都记在账本上了。” 祁砚翻着手里的账本,眉宇越蹙越紧,到最后将账本狠狠摔在地上,眼底阴翳低沉。 “可有打听到京城还有哪家米铺有存粮?挨家挨户的翻也要给我拿出米来。” 侍卫连忙走上前,“禀二殿下,京城确实还有个商帮有存粮,叫济民斋。只是那背后的季帮主神出鬼没,京城没有人见过他。” “济民斋?季帮主?为何从未听说过?” “这商帮起自洛阳,平日打着救济百姓的旗号在大祁四处游历,前不久刚到京城。” “这么巧?”祁砚眸光微闪,“我要见他。” 第七十七章 失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他要见我?” “是,姜先生递了消息进来,二皇子想要见你。” 云姝然在方才知道了她的计划,此时笃定道: “这二皇子信口开河却没有真材实料,现在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定是来找阿姐合作的。” 云栀赞同的点点头,就听她继续问道:“阿姐是如何想?可要见他?” “自然是不见,当初当着百姓应下承诺的人又不是我。若是有心帮他,我又何必这么做。” 说完感觉她的视线紧紧黏着自己,不禁侧目,“怎么了?” “阿姐,有时候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云栀心里一紧,指尖不自觉蜷缩在一起,低头掩饰眼里的情绪,“何出此言?”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云姝然面露纠结的挠挠头,“就感觉你超凡脱俗了。” 云栀被她的话逗笑,“我又不是圣人,哪来的脱俗。” “反正是好的变化。” 云姝然肯定的点点头,认真看向她道:“不管阿姐要做什么,姝然都会跟着阿姐,但阿姐有时候也要为自己想想。” 她知道,云栀思维缜密手段更是大胆,有时候做事更像是凭着一腔孤勇不要命似的豁出去。 “我知道了。” 云栀松了口气,笑着点头答应,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她想要的很简单,不重蹈覆辙,能护着阿兄和姝然,这便足够了。 脑海里闪过一抹身影,快得抓不住,云栀干脆不去想,心里的想法更坚定。 “阿兄寄回来的家书说他后日就要从北城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吧。” “好。” - “云经纬要回京了?怎会这么快?父皇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云将军也不知哪里来的存粮,所以北城的灾民处理得比想象中的快。” 书房中另一门客皱起眉接上,“近日手里能有存粮的就是那传说中的济民斋了,就像是早料到会有这场雪灾,这季帮主来头真是不小。” “可传闻中这季帮主神龙不见尾的清高得很,怎还会支援北城?” 祁砚想到三番两次求合作却被拒绝的事实,手下不自觉用力,“咔嚓”一声手里的笔已被折断。 在场的门客看清他脸上的阴翳皆是一惊,这还是他们跟了他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这般失控的表情。 “二殿下....” “去查!” 祁砚将书桌拍得重重一震,“给我查这帮主与云经纬的关系,若是查不到,这济民斋不要也罢。” 门客对视一眼,纷纷跪下语重心长的劝说。 “二殿下这万万不可,济民斋近日在京中开粥摊赈济百姓已积累不少声望,若是突然出事实在惹人怀疑。” “那又如何?” 这几日为这米铺的事已让他心力交瘁,疲惫和难堪笼罩在心头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 他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毁掉好了。 门客还想再说却被身旁的人扯了扯袖子,连忙噤声。 一行人退了出去,祁砚感受到室内的冷清,眼底晦暗不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开始背离,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实在是不妙。 祁砚沉沉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云家....他势在必得。 第七十八章 试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经纬回城这日,京城下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了。 站在城门边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平静而明亮,还未化的雪白得照眼。 云栀和云姝然站在一起相貌都是极惹眼的,一个明媚一个温婉,来往路过的人都不禁侧目多看几眼。 可她们浑然不觉,只搓着小手眼巴巴的望着城门外。 谢明旭正拿着册子清点灾民,因为有粮食救济,灾民比想象的少很多,皇上前几日也下令打开了城门放灾民进城。 想到这里,谢明旭抬头看向城门边肃着脸站着的云栀。 视线突然受阻,云栀轻蹙起眉往旁边挪了挪依然紧紧盯着城外,可还是被人挡住。 不耐的转眼,谢明旭含笑的桃花眼映入眼帘。 云栀顿了下,想着他前不久才帮过自己,收了收要发作的不耐烦, “谢大人有事吩咐?” 谢明旭依然闲闲站着,看向她身后不远处还在排队领粥的灾民。 “这济民斋背后的季帮主真会取名,济民济民,救济灾民,难不成这季帮主早就料到会有这事发生?” “或许吧。”云栀敷衍道。 “季帮主神秘得很,据说还是个相貌极其丑陋之人所以不敢出来面对世人,云小姐觉得如何?” 这试探的意味太浓,云栀要是听不出来也不用站在这里了。 不过谢明旭能猜到是她她一点也不意外,运送大米进出城门都逃不过他的眼。 云栀抬脸定定看着他,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或许吧。” 一阵寒风吹过来,她额前的碎发被拂到脸颊带来些痒意,长睫轻轻颤了颤,容色晶莹如玉,美目流盼,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怎么看都与丑陋二字毫无关系。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连她澄澈眼底的自己都看得一清二楚。 意识到这一点,谢明旭快速后退直到后背顶到墙上,面色有些不自然,心悸得厉害。 正想说些什么掩饰失态,就见面前的人视线越过自己望向身后,眼里的冷意瞬间融化,声音含着欣喜。 “阿兄!” 眼睁睁见着人撒开腿跑出去,谢明旭愣愣站直跟着看向城外。 云经纬见到她也十分高兴,跳下马向前跑了几步张开手一把接住飞奔过来的云栀。 “小栀、姝然。” 将云栀稳稳接住放稳在地,又将隔着几步站定的云姝然拉近,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云姝然按捺要跳跃的心情, “阿兄。” “你们怎么来了,天寒地冻的在家等着便好了。” “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了。”云栀拉着他的手软着声音撒娇。 祁寒声端端正正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幕,面容冷冷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焦武瞥了他一眼突然福至心灵,高昂着声音喊了声,“王爷。” 云栀听了这声音猛地转头,一下就撞进祁寒声深邃的眼里。 第七十九章 隐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心虚的感觉莫名开始密密麻麻攀爬而上,云栀顿觉嗓子眼紧巴巴的。 转身朝祁寒声站定,干巴巴喊了声,“王爷。” 祁寒声稳当当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夹紧马肚骑马进城。 云栀茫然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挠挠头,“王爷这是怎么了?” “我怎知道。” 云经纬的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学着他的样子冷哼道:“他又没有两个妹妹接他。” 喜悦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一看就幼稚得不行。 云栀和云姝然被逗笑,牵着他往城门走,迎面撞上走上来的谢明旭。 谢明旭看了眼眉眼含笑的云栀,低头拱手道:“下官谢明旭,恭迎云将军进城。云将军辛苦,北城的百姓多亏了云将军。” 云栀狐疑的看他一眼,倒是没想到看着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会这般卑躬屈膝的说话。 云经纬不在意的摆摆手,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 “谢家小子是吧,你我两家是世交,不必在意这些虚礼。说起来,你与我家小栀幼时穿开裆裤的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云栀听得面容一紧,微微红了脸疯狂扯他的衣袖提醒,“阿兄!” 谢明旭勾唇轻笑,“云将军说得是。” 一行人走进城里,云经纬目光巡视一周,看着虽有些萧瑟但算是井井有条的灾民安置点,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这几日忙着安顿城内外的灾民也属实辛苦了,这场雪灾来得突然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说完视线落到正开设的粥摊,看着一旁写着济民斋三个大字的牌子,顿了下语气感激道: “其实算起来这次灾民能得到有效的安置,还是这济民斋的功劳。多亏这季帮主的善心,不禁是京城,还往北城运送大量的粮食,还有许多正是需要的物资,实在是出手阔绰。” “哦?竟还有这事?” 谢明旭装作惊讶的瞥了云栀一眼,见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 “是啊。”云经纬点头回应,“我们多次都想见见这季帮主,可这似乎是想做好事不留名,想查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或许就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呢。” 云栀突然出声接话,见他们看过来又正色道:“再加上传闻这季帮主相貌丑陋,他自然是不想见人了,阿兄干脆遂了他心意好了。” “相貌丑陋又何妨?我们自然不会以貌取人。” 说完又叹了口气,“罢了,原是想寻个机会感谢他的,既然他不想便算了。” 云栀连忙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云经纬抬头看了眼天色,摸了摸云栀和云姝然的脑袋,朝谢明旭温声道: “我还要进宫复命,就先走一步了。” “云将军请便。” “阿兄快去吧,我们一会就回家了。” 见云经纬走了,云栀想到他说不会再查,脑中紧绷的弦顿时松了松。 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谢明旭,语气轻松,“谢了。” 不明不白的一句话,谢明旭却是顿时了然,挑起眉应下。 “不客气。” 第八十章 契纸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看着谢明旭离开的背影,云栀心情大好,拉着云姝然朝济民斋走过去。 济民斋设的粥铺就在云家米铺原先设的粥摊一旁,走近了还能听见灾民在议论二皇子的声音。 云栀在人群外看了眼,在济民斋做事的人手脚都很麻利,秩序严明,排队的灾民脸上也多了许多血色。 没想到一介书生还挺会管理下人的,云栀满意的点点头,结果一转眼就看到正拿着锅勺站在云家米铺粥摊的姜文瀚。 姜文瀚这时也正好抬头,两人对视一眼,云栀清楚看到了姜文瀚眼里明晃晃的委屈和哀怨。 “....?” 云姝然也看到了姜文瀚,快步走过去疑惑出声,“姜先生怎么会在这?” “是我叫他来的。” 云霓裳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出现,看了眼长相俊秀的姜文瀚,眼神在云栀和云姝然之间来回游荡。 见云栀看过来施施然走到姜文瀚身边笑得娇柔,“姜先生本就是云家米铺雇的人,这米铺既是云家的,又岂是阿姐说辞就辞了的。” 说完似乎怕两人不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契纸,摊开后在她们面前得意的甩了甩。 她竟忘了这茬。 云栀头痛扶额,明显感受到姜文瀚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哀怨了。 “拿来吧你!” 云姝然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契纸握在手里藏到身后。 这是云霓裳万万没有想到的,愣了一下顿时气急败坏,“云姝然!你!” “这本就是阿姐雇的先生,怎就成云家的人,怎就是你的人了?” 云姝然横着眉十分不满,更是走过去强行将站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拉着姜文瀚站到云栀身后。 如此一来,她们三个人站在一边,云霓裳就只有一个人站着了。 云栀不由跟着一愣,看向云姝然紧紧攥在手里的纸,很快反应过来出声附和。 “姝然说得对,本就是我找的来的人。云霓裳,你厚着脸皮将人抓回来也真是够好意思的,还有这米....” 目光落到粥摊一旁摆放的米,与济民斋的存粮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但也难为他们能在这时候找出存粮。 而且这米粒颗颗圆润饱满,一眼便知是上等的大米。 瞧了会觉得有些不对,云栀伸手向袋子里捻出几颗放在手心揉了揉,不一会目露讥讽。 云霓裳被她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然,走过去将她手里的米小心翼翼倒回袋子里,而后将她的手重重甩开。 云栀懒洋洋甩了两下手,“拿宫里御用的米来救济灾民,你们可真够舍得的,这事皇上可知道?” “既是为百姓效力,皇上知道又有何妨?” 云霓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阵阵肉疼,倒不是怕皇上怪罪,只是买这米掏空了她的私库,还问母亲要了云家不少银子。 但为了祁砚她自然是什么都肯做的,而且这是云家的米铺,能为自己买一个好名声也算值得。 云霓裳压下内心涌起的郁气,不停安慰自己。 云栀身世好又如何,这事一过,众人都会知道她才是最合适的二皇子妃。 第八十一章 救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一股呛人的烟气从灶台下飘上来熏得人睁不开眼,云栀拉着云姝然后退两步,冷飕飕开口提醒。 “云霓裳,你还在那做什么美梦呢?这煮粥的火都灭了你看不见?” 云霓裳回过神就被刺鼻的烟气呛得重重咳嗽,用手扇风想把烟气挥开。 可她就站在灶台前边,烟气源源不断的冒上来包裹她,更何况这么多灾民还在排队等着,云霓裳不得不低下头去查看。 果然灶里的火已奄奄一息,正艰难的往上窜着火舌。 云霓裳心里着急可又没有任何经验,抄起手边的木柴往里丢,木柴太大一下又将火苗压灭不少。 情急之下拿起凳子上的书往里丢,火苗一下就像得了助力似的开始大力燃烧。 云霓裳心里一喜,连忙将凳子后边离灶台远远放着的书扯过来一股脑往里边丢。 “我的书!” 姜文瀚急忙跑过去将云霓裳一把推开,抢过她手里的书紧紧抱在怀里,走到灶台前蹲下朝正被火焰包着的书伸手。 云姝然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将他扯开,“先生!” “可是我的书....” 话音还未落,姜文瀚就眼睁睁的看着云栀伸手将灶台里正在烧的书拎出来放到地上,抬脚用力踩了踩将上面的火苗熄灭。 而后又走到灶台旁,云霓裳扔了三本,她只拿出两本,还有一本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惋惜的叹了口气,走到地上的那两本书旁。 书页边的火星还在往外冒,她却面不改色的伸手将上面的灰拂开。 等火星熄灭后,云栀捡起小心翼翼的擦了擦上边的脚印,有些痛心的看着被火滚过的书。 姜文瀚呆呆站在原地看得瞠目结舌,却见云栀端端正正捧着他视若珍宝的书走到他面前。 “先生,你的书。” 姜文瀚低头看向她手里,因为被及时救起,除了有些脏,书籍只被烧掉一角,仔细看的话依然能辨认上边的字迹。 可更重要的是,这是云家的大小姐冒着极大的风险从火里救出来的。 云栀见他紧紧盯着却不接下,将书往他面前递了递,“先生?” 姜文瀚不敢看云栀的眼睛,开口时声音晦涩有些艰难。 “不过是旁人瞧不上的两本书,云小姐大可不必这么做。” “为何不必?”云栀将被翻得破旧的书轻轻放到他手里。 “先生是读书人,读书明理,阅历事故。学识便是你的武器,可剑气如虹,势如破竹,想先生所想。” 很多年以后,姜文瀚如愿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是会记得在一个明媚的下午。 有人将破烂的书像珍宝似的递到他手里,说学识可以想他所想,得他所得。 可现在姜文瀚看着云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颤着唇将手里的书抱紧,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像是在承诺。 “不管未来发生何事,只要云小姐一句话,姜文瀚异日不死,定当为云小姐尽锦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第八十二章 怪物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哪有那么夸张....” 云栀失笑摆了摆手,却在对上他认真严肃的目光时声音一停,抿了抿唇正色道: “有先生这句承诺,云栀感激不尽。” 姜文瀚闻言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从云栀突然问他要不要做掌柜起他便知道她是带有目的的。 后来派人接近费尽心思照顾他母亲,茶楼突然的解雇,他默默看着这一切也默默接受这事实。 他现在不过是个一穷二白满身酸腐气的读书人,一个云家的大小姐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可他现在下了决心,不管她对自己有什么目的,只要自己有用得上的一日,他定会万死不辞。 想通这一关节,姜文瀚内心压着的沉甸甸的石头突然被粉碎似的,一下子松快不少。 云姝然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拉过云栀的手见没事,又看向姜文瀚。 一把扯开他蜷缩成拳的手摊开,看清后轻蹙着眉将他手里的书拿走轻轻放到一旁。 “都烫伤了还握得那么紧,这又没人敢来抢你的。” “我....” 姜文瀚利索的嘴皮此时仿佛被按了开关,看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上药,嗫嚅着说不出话,只能无措的挠挠头。 云栀挑了挑眉,瞥了一眼他红透的耳根淡定的偏过头,结果一眼就看到云霓裳见鬼似的表情。 云霓裳惊恐的盯着她从火里掏出书却毫无痕迹完好如初的手,后退两步又忍不住上前。 “你...你的手....” 云姝然听她结巴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她大惊小怪。 云栀看着她惊恐的脸好一会,故意伸手到她面前挥了挥。 “我的手怎么了?啊,为什么我的手被火烧过还没事啊?我不会是怪物吧?” 云霓裳震惊的定定看她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神,吓得脸色惨白,快速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得飞快。 云栀在她身后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云姝然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云霓裳跑了,云家的粥摊也没人管,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来找姜文瀚的茬了。 云姝然将蜂蜡给他被烫伤的地方擦好后,将药罐和先前藏好的纸契递给他。 “这药一日三次按时擦,先生的伤很快就会好了。还有这纸契也还给先生,先生现在已是自由身了。” 云栀赞同的点点头。 姜文瀚先看向云栀的手心,“那云小姐的手....” “我先前被烫伤之后也是擦了这蜂蜡,这几日日日用蜂蜡裹着对热意没什么感觉,所以根本就没事。” 云栀将手展开,上面有一层淡淡的黄色包裹着。 一眼就能瞧见的东西,也不知云霓裳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被吓成那样。 姜文瀚放心的点点头,小心接过云姝然手里的东西,笑得坦然。 “我虽是自由身,但还是愿意替云小姐卖命的。” “卖什么命。”云栀默默翻了个白眼,“先生好好读书便是最大的报答了。” 这话怎么和他母亲说的一模一样,姜文瀚压下心里的怪异连连点头应是。 第八十三章 枫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又是好几日过去,灾民已重新有了自己的生活,各家设的粥摊渐渐撤去,京城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热闹。 济民斋是最后撤去的粥摊。 早在其他世家因存粮不足撤走时,它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都在同一个位置不间歇的救济百姓。 不禁是灾民,百姓和各大世家都纷纷猜测这背后的季帮主的经济实力,抛出橄榄枝的更是不在少数。 可不管外边怎么揣测,这季帮主都从未面世,更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相貌。 有人说他是真正心系百姓的圣人,也有人说他是假清高的,众说纷坛,热高一时居高不下。 又一个说这季帮主已婚有两娃的传言传到耳边时,云栀正和云姝然学着绣鸳鸯荷包。 云姝然听了水香的话根本止不住笑意,“阿姐,这是越传越离谱了,前两日传的还是你富可敌国呢。” 云栀将手里乱成一团的细线往一旁随意一丢,轻轻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我当初没有想到的,谁又能想到他们口中富可敌国的人此时正为这一两线发愁呢。” 云姝然被她的语气逗笑,拿起她手里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仔细端详了会,“其实这荷包还是能看的。” “真的?”云栀又重燃了一点信心。 门外通报的声音传来,“大小姐,府外有人找,是个小孩。” “小孩?”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起身走出去。 来到府外,一眼便瞧见孤零零站着的小孩,是上次在粥摊看到的那个小乞丐。 云栀疑惑走上前蹲下,“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你是来找我的?” 枫叶盯她的脸不说话,转身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又转头定定看着她。 这是让她跟上的意思? 云栀上前走了两步却被云姝然拉住,压低声音道: “阿姐,这小孩来历不明,这举动又怪异得很,千万要小心谨慎。” 云栀握紧她的手看向小孩,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枫叶来回两次见她都没有跟上来,面上闪过焦急,就听她开口说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了我就和你走。” “我...我叫...枫叶。” 许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这声音丝毫没有孩童的稚嫩,沙哑得像含了一口浓重的沙粒。 “枫叶?好特别的名字。” 云栀安慰的拍了拍云姝然的手走上前,毫不嫌弃的抚了抚他的脑袋,“你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吗?” 枫叶感受到头顶的温热愣了一瞬,舔了舔干瘪开裂的唇,低下头没有说话默默往前走。 云栀挑眉跟上,云姝然见状转头和小彩吩咐了句连忙跟上。 一路往街上走,云栀悠闲的看着街边百姓恢复生息的景色,看向只低头疾走的枫叶。 “枫叶,你饿不饿?我给你买包子吃好不好?” 说完就在包子摊面前停下,枫叶被迫驻足,看着面前香气诱人垂涎欲滴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缓缓摇摇头。 视线才刚收回,一个白胖胖的包子就递到了面前,手的主人声音温柔,“快吃吧。” 第八十四章 道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枫叶不肯拿,云栀也就这么递着,最终还是僵硬着伸出手接过包子。 温暖的触感和扑鼻的香气勾得人食欲大开,枫叶盯着包子疯狂吞咽着口水却也只是紧紧拿在手里。 接着又一个白胖胖的包子递到面前,头顶的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给妹妹。” 枫叶浑身一僵,捏着包子的手半点不敢动弹,神情十分惶恐。 云栀看得心疼,蹲下/身与他平视,拉过他脏兮兮的手将包子放进去,又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塞到他手里。 “这些银子你藏好,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好好陪着妹妹好不好?” 枫叶碰到了银子又跟烫手似的想缩回手不肯收,云栀强硬的将银子给他塞进去。 站起身又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和云姝然就要离开。 才走出两步,云栀就感觉自己的外袍被扯住了,转身看向枫叶,“嗯?” 枫叶抱着包子舔了舔干涩的唇,声音有些艰难,“有人...绑...妹...妹妹...见...你..” 字音模糊混乱让人听得并不清楚,云姝然却快速蹲下握住他的肩,冷着脸严肃道: “你是说有人绑了你妹妹来威胁你,让你来找她将她带去一个地方是因为有人要见她?” 云姝然指了指云栀,就见他郑重点了点头。 心里一沉,站起身紧张的握住云栀的手,“阿姐....” 云栀看了眼亮堂堂的天色,眼底冷光流转,她竟值得人去威胁一个小孩也要见她。 安抚的拍了拍云姝然的手,“光天化日之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说完和水香使了个眼色,弯腰朝枫叶和颜悦色道:“带路吧,你妹妹定会平安无事的。” 跟着他一路走到街尾靠近城门的地方,云栀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周围,“在这里?” 枫叶还是低着头,嗫嚅着唇想说些话却说不出口,握紧手里的包子转身跑了。 云栀收回眼神,和云姝然默默对视,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里已不见先前挤满灾民的景象,只还剩街边坐着的几个乞丐在晒着太阳,时不时的偷看她们。 云栀正疑惑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听见身后的茶楼里传来一道突兀的男声。 “这场雪灾如此来势汹汹又诡异多端,实在是令人不解,或许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所致。” 旁边有人鄙夷出声,“哪里来的臭道士,你说是人祸就是人祸了?你下一场雪给大伙看看?”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显然是不将这道士放在眼里。 道士也不恼,依然气定神闲的站着,微闭起眼伸出两只手指并在一起轻轻捻动,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缓缓睁开眼,目光笔直看向方才说话的男子。 “你家中共有五口人,除了你和你妻子外有三个女儿。因为你妻子一直生不出儿子所以你瞒着你即将临盆的妻子养了个外室,不过....” 道士又掐指一算,笑道:“你妻子很快就会给你生出一个儿子。” 第八十五章 藤妖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道士的话才刚落下不久,就有一个丫鬟跑进茶楼里,目光寻找着自家老爷而后跑到他面前。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方才为您生下一个小公子,现在母子平安。”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有人开始惊呼。 那男子更甚,被道士拆穿有外室的羞耻一扫而光,激动得从凳子上跳起,紧紧握住道士的手兴奋不已。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吉言。” 道士故作玄虚摇摇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男子连连点头顾不得其他,满脸高兴的和丫鬟回家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大祁本就善佛信道,有了这个事实摆在面前,见道士又是一脸高深莫测,还有什么不肯相信的。 纷纷挤着上前又怕冲撞了大师,声音此起彼伏。 “大师能否给我算一卦....” “能不能别挤明明是我先来的,大师看看我....” “大师大师,我能出银子能不能先给我算算....” 道士和蔼的看着这一幕,抬手掐指一算突然蹙起眉。 “怎么了大师,可是算出什么了?” 道士轻叹口气,面色平静道:“大祁本是福泽之国,尤其是京城这里更是块风水宝地,只是近日....” 人群中见他顿住迫不及待出声,“近日怎么了?大师你快说。” 道士目光看向门外,一眼便瞧见门外悠闲站着看戏的云栀,哽了下收回目光。 “但是近日有妖气撞开了大祁的福泽,并疯狂的要吸取大祁国运以此作为灵气,目的就是摧毁我们大祁的根基,让大祁百姓民不聊生。”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一道忿忿不平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照大师这么说,前几日的那场雪灾便是在妖怪在作恶?” 道士和钱文浩对视一眼,目光凄然惋惜道:“正是。这妖怪乃是最精怪的藤妖,能附身在人的身上学习人的习性,一般人难以察觉。” 众人开始惊慌,道士接着出声安抚。 “不过妖怪与人总是不同的,藤妖乃是常青藤吸取自然灵气所成,被藤妖附身之人不怕水亦不怕火。” “那大师可有解?” “是妖怪自然会有弱点,只要将烈火烧过的利箭再淬入冰水之中,最后射入这人的心脏,藤妖就会因妖丹震碎而死。”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不禁发出疑问,“这藤妖是要依附在人身上而活,可大祁这么多百姓要如何找到这藤妖?” “是啊是啊,难道要将所有人都盘查不成?” “这便是我来京城的目的。” 道士接话,从袖子掏出一个罗盘,“我原是在大祁四处游历,察觉罗盘有异后便到处追寻这妖,最后来了京城。” 钱文浩凑到前面看了眼罗盘大吃一惊,“也就是说,这藤妖此时就在京城里?!” 众人也意识到这一点,面露惊恐皆是对身边人生出许多怀疑。 道士严肃的点点头,“这藤妖主要是附身在女子身上,大家回忆一下家中人可有异常举动?” 第八十六章 是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茶楼内陷入沉默,众人皆是一脸凝重似乎是在回忆,而后迟疑的缓缓摇头。 钱文浩却好似突然回忆起什么似的,一脸惊恐不安之色。 “钱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钱文浩如梦方醒般后退两步摇摇头,嘴里不停念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这幅见鬼的表情?钱公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不能含糊啊!” “就是!有什么说出来,大师在这里有什么可怕的。” “我…” 钱文浩不经意转头看了眼门外,表情一瞬间闪过恐惧。 众人纷纷跟着抬头看向门外,只淡定从容的云栀和满脸警惕的云姝然站着,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听去了多少。 “那不是云家的大小姐吗?和钱公子能有什么关系?” “你们忘了?钱公子和云家可是有亲戚关系呢,他母亲和云府的钱氏可是姐妹。” “现在的重点不是藤妖吗?这藤妖难不成和云家的小姐有关?” 钱文浩瞪着眼睛干等了半天才听到他们提起重点,内心暗骂一群蠢货,面色惶恐的靠近道士。 “这位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道士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依然是一副清高脱俗的模样。 钱文浩又往他身后缩了缩,瞥了一眼云栀卑微低下头,道士瞬间了然,定定看向门外的云栀。 对上云栀清冽的眼神莫名心悸,肃着脸掏出手里的罗盘,嘴里念着口诀。 须臾之间罗盘上光亮乍起,而后跳出一道笔直的光直直射向云栀。 云栀一脸莫名其妙,正无语凝噎的时候就感觉那光越来越强烈,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于是不适应的眨了眨。 道士手里的口诀越念越快,离他远些的人只能看清他的嘴皮子在抖却一点声音都听不清。 只一刻,罗盘上的光瞬间熄灭,而后剧烈的抖了抖。 道士皱眉盯着手里满脸痛苦之色,手臂青筋突起跟着抖动像是要握不住罗盘。 下一秒,罗盘瞬间爆开裂得粉碎。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屏气凝神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再抬头看向云栀时再不复先前的淡定,惊慌恐惧的之色明晃晃挂在脸上。 “她....她....” “这不是说明那云家大小姐是....是个妖怪?!” “啊——” 人群中有人开始发出惊呼,抱头鼠窜十分狼狈,好似云栀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将他们都生吃了。 第八十七章 怀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京城的大雪初霁,今日又是难得的晴天,可这清晰耀眼的阳光却像是被冰冻过似的,怎么也暖不起来。 云栀沐浴在阳光下,冷若旁观这场明摆着针对自己的闹剧。 目光扫过他们含着恐惧和指责的眼,内心一寸寸的冷下来。 原来她费尽心思要救济的人,竟是如此的愚蠢愚笨愚昧无知。 这满脸淫相道士前两日就见他和钱文浩走在一起,原来那时候就在密谋这事了,那么云霓裳.... “姐姐?”云霓裳天真娇柔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 云栀低下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云霓裳丝毫不觉,茫然的看了眼这情形,径直走到钱文浩面前。 “表哥怎么也在这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连忙上前献殷勤,三言两语便把这事解释清楚,话里话外也在给云栀定罪。 说白了,就是云栀现在是被藤妖附身的妖怪。 云霓裳听完满脸难以置信,被吓到般双目含水惊呼,“姐姐是妖怪?” “云霓裳,你有病?” 云姝然毫不客气的出声,冷眼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痴儿。 云霓裳脸色一僵,被当众呵斥的羞辱和不堪涌上来,眼睛一眨好似真的要落泪。 “这又不是我说的,姝然姐姐为何只针对我?难不成是看我好欺负?况且姐姐她近日举止实在怪异....” “云霓裳,你说我针对你?若不是因为你是云家的人,我连看你一眼都懒得!” 云姝然冷着脸扬起下巴,跟在云栀身边这么些时日脾气见长,举手投足间将她令人凛然生威的气势学了个十成十。 “自家姐妹被人生疑误会,你胳膊肘往外拐就罢了,还上赶着添柴?我看你是这风吹昏了头罢!” 云姝然越说越气,瞧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就恨不得上前将她打清醒。 可转念一想,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从威胁小孩来叫引云栀,再到现在众人指责的画面,都是他们盘算好的。 “云霓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这蠢货还不明白?笑话!若是阿姐有事你以为你便能好过了?” “你!”云霓裳被她说得面上无光,阴着眼脚尖微动就要冲上前。 道士伸手将她拦下,钱文浩连忙伸手将她拉回来,就听道士问道: “姑娘,你方才说这位云小姐近日举止怪异?” 云霓裳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只能咽下这口气,握着拳忍了忍,“是,姐姐这几日不止举止怪异,与之前相比更是性情大变。” “这是何意?” “我记得——” 云霓裳朝云栀走了两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 “姐姐先前是不会凫水的吧?怎么姐姐大病一场之后就学会了?” 云栀一顿,倒是没想到是这点引起了她们怀疑。 不过确实也是,她原先是不会凫水,但上辈子祁砚成为太子期间招惹的世家眼红不在少数。 作为他的皇子妃,为了不拖他的后腿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不知花费了多少时日去克服困难去日复一日的练习,才能在在水里如鱼得水来去自如 第八十八章 鼠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那又如何?不会的就不能学了?身为云家大小姐,敏而好学也是错?” 一连三问,云霓裳对上她的眼神莫名慌乱,一时哑口无言。 被钱文浩扯了扯袖子才又言辞犀利道: “那你之前徒手从火里拿东西是怎么回事?皆是凡人血肉之躯,怎的你就突然特别了?” 说完云霓裳得了劲似的定定看向云姝然。 “那日姐姐都亲口承认自己是妖怪了,你不是也在场?你和一个妖怪日日在一起,你就不怕有一天丧命?” 此话一出,场面微微有些凝固,云霓裳差点就按捺不住动手的冲动。 又来了,又是这般看白痴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我怎么不记得阿姐说过这话?云霓裳,你栽赃陷害也要有个度,除了你还有谁能帮你作证?” “你!你不是也在吗?!” 云霓裳突然抬手指向他们身后,眼神极其忿忿不平。 云栀和云姝然转头便瞧见手里拿着药包行色匆匆的姜文瀚,似乎只是路过。 姜文瀚一顿,走到云姝然身边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姝然简单和他说了,姜文瀚默然,抬头看向云霓裳的眼神与她们如出一辙。 “这位小姐,当今圣上最厌烦的便是颠倒是非、舐皮论骨之人。云小姐身份尊贵,可不是在场之人能随意议论的。” 这话不仅是说给云霓裳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门外聚集了不少人,茶楼里坐着的人不乏明年开春就要科考的书生。 若是这事是在带着他们蹚浑水,那他们的前途可就搭进去了,更何况姜文瀚在他们之间还是有些名气的。 虽然同是进京赶考,但他的学识风骨都在他们之上,不然怎么就得了云家小姐青眼呢。 所以即使姜文瀚这话有帮云栀说话的嫌疑,还是有书生清了清嗓子开口。 “凡事讲究证据,仅凭两句话就能认定云小姐是那藤妖附身未免是在管中窥豹?” “既然是影响大祁国运的事,传出去不就是欺君之罪?”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众人心有戚戚不敢再开口。 云霓裳盯着姜文瀚白净俊秀的脸,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他竟能短短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欺君之罪四个字谁又能担当得起。 道士却是面不改色,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究竟是不是妖一试便知道。” “藤妖喜热喜潮最怕阴,只要用极阴的动物血便可让它现出原形。” 说完打开手里的瓷瓶就要往云栀身上泼,云姝然眼疾手快拉着她后退,可她的裙角还是沾上不少血迹。 与此同时一股极腥极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快速蔓延,熏得人几欲作呕。 “这什么味道?闻起来怎么像死老鼠的味道,臭死了。” 道士听了这话略有得意的点头,“正是鼠血。” 第八十九章 永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作为重获活一世之人,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感受到害怕的话,便是这老鼠。 鼠肉、鼠血,这是她临死之前最痛不欲生的那段时日里最恶心厌恶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散开的臭味以及裙角沾上的污血让云栀精神有些恍惚,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却半点也不觉得刺眼。 倒像是她被关在冷宫里透过那扇窗户看到的唯一一丝光亮。 意识恍惚间,眼前好像有个白脸太监端着一碗肮脏腥臭的东西走进来。 她怎么后退怎么反抗也躲不过,被人用力的扯到手边挟制喉咙逼迫她张开嘴,将那碗半点不像食物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咽下去。 “呕....” 云栀腿软得根本站不住,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软倒在地偏头开始呕吐,神情扭曲痛苦万分。 “看!妖怪要现行了!” 死寂的环境中云霓裳大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见云栀一碰鼠血就那么痛苦,仿佛是证实了方才的猜想,纷纷开始惊叫着后退。 云姝然狠狠瞪了大呼小叫的云霓裳一眼,低低咒骂了声拿起手里的帕子给云栀擦嘴。 “阿姐别怕,没事的阿姐,我们回家,没事了没事了....” 姜文瀚冷着脸一把推开那些上前凑热闹要看妖怪的人,扶着云栀站起身安稳放到背上就要离开。 “姜先生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可是妖怪,快把她放下!” “她不是!”姜文瀚和云姝然看向说话的人异口同声吼道,眼里是同样的坚定。 才走了几步却被人拦下,钱文浩用力撞在姜文瀚肩上。 “她就是妖怪!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怎会有雪灾,害了我们大祁那么多百姓无家可归就想走?” “滚开!”姜文瀚头一次与人怒红着脸说话,骂人的冲动更是压抑不住。 可钱文浩的话就像是导火线,围观的百姓被激起不满纷纷围上来阻止他们的离开。 云姝然和姜文瀚两个人如何抵得过那么多人,很快就被一起推翻在地。 “姝然!” 姜文瀚小心翼翼拉着云栀去看重重摔在地的云姝然,急得像是马上就要哭出声。 云姝然被他扶起,见他的神情心里一暖,捂着痛到麻木的手臂白着脸安慰道:“我没事。” 云栀还是微闭着眼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中,捂着心口满脸痛苦纠结之色。 云霓裳心里极大的吐出一口恶气,但面上还是一副担忧害怕的神情提醒道: “大师,藤妖迟迟不现行又该如何是好?那可是我姐姐。” “这藤妖道行太深,逼出原形想来是不行了,不过还有一个法子....” 道士盯着云栀目光凌厉,“便是将我之前说的火烧冻过的银箭将这妖怪一箭穿心,此番一来便可永除后患。” “可现在上哪找这般特别的箭,待会妖怪要是醒过来我们在场的人小命都难保!” 有人附和的点点头,期待又埋怨的看向道士。 第九十章 挡箭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道士的手又伸向衣袖,正当众人等着他能掏出什么降妖宝物的时候,他将一张纸拿了出来。 只见他指尖在纸上轻轻摩挲,不一会纸张就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眼见着火焰就要烧到手上,道士却纹丝不动。 就在纸张要被火烧成灰烬时,道士将纸张往上一抛,那纸张就跟有了思想似的轻飘飘往外飞。 道士目送纸张的离去,迎上众人疑惑的目光淡定解释道: “这是我与同门师弟联络的法子,我叫他在京城等待多时,只要时机成熟我便会联络他拿出银箭将藤妖射死。”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多了许多敬畏,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似乎是达成一种默契,人群中吵闹嘈杂的声音渐渐停下,纷纷屏气凝神眼巴巴等着拿箭的人出现。 只一会,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就出现在视野中,还来不及惊呼就见他对着云栀径直的抬起弓箭。 “不要!” 云姝然瞳孔猛缩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云栀面前同时横移半步拉着她往旁边倒。 可箭不长眼,最终还是划破空气擦着云姝然的手臂带着血狠狠滑过,迸出的鲜血顿时不停往外冒。 那银箭的材质本就特别,更何况是特殊手段炼过,钻心的痛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云姝然脸色惨白瞬间晕死过去。 云栀被撞得又是一恍惚,灵魂归位似的睁开眼,脖子和脸上都溅上了温热的血,怀里抱着晕过去的云姝然。 那男子见没有射中目标,很快补上箭拉满弓瞄准云栀松手。 可就在那一秒,已经射出的箭被一只凭空出现的箭挡下,两箭相交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响,随后被斩断落在地面。 又是带着杀意的一箭射出,可这次倒下的却是黑衣男子。 一箭穿心,死相极其凄惨。 道士和云霓裳脸色俱是一变,就听人群中有人大声惊呼,“是镇威王!” 祁寒声端坐在马上,手里还拿着弓箭,静静的睥睨众人,最终视线落在坐在地上十分狼狈的云栀身上,轻轻蹙起眉。 不知是第几次了,每次见到的时候她都是毫无形象可言的。 云栀瞬间就清醒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温热时刻提醒着方才发生过什么。 面无表情的将怀里的云姝然小心递给姜文瀚,站起身笔直的走到祁寒声的马前,抬脸看着他坚定又缓慢的伸出手。 祁寒声定定瞧了她一会,莫名想摸摸她的头,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云栀的表情松动了一丝,但还是伸着手不肯收回来,就这么高高的举着,倔强又执拗。 罢了,只要她不哭就行了。 祁寒声似是轻叹了口气,而后就将手里的弓箭递到她手里。 云栀接了弓箭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径直走到黑衣男子面前,弯腰捡起他身上的几只银箭。 走之前看了男子一眼,掏出身上的匕首将他射出箭的手掌死死钉在地上,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云栀表情淡漠,将手上的血往他身上随意一擦,站起身回到茶楼前。 第九十一章 轮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你这妖怪要做什么...” 钱文浩见黑衣男子被如此干脆的射死,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又见云栀死气沉沉走过来,吓得直往道士身后躲。 云霓裳心里也直打鼓,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疯狂吞咽口水压下慌乱,试探的问出声:“姐姐?” 下一秒,就见云栀抬起的箭对准了自己。 瞳孔猛的瑟缩,嗓子里挤出来的话还未说出口,离弦之箭已破空而来。 可那箭好像有意识似的,狠狠与她擦肩而过后直直射进了道士的胸腔里。 那道士还保持着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好似正要开口,接着往后重重一倒已经命丧黄泉。 “啊——” 人群中开始有人尖叫,才一会的功夫就有两个人当街被一箭穿心而死,此时看着云栀的眼神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没准真是妖怪也说不定。 云栀冷冷扫了眼周围,“再吵我就割了你们的舌!” “嘶—”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钱文浩见云栀看过来,握了握拳上前厉声指责道: “你把大师杀了怕不是因为大师拆穿了你的秘密所以才恼羞成怒,你这吸人血的妖怪就不怕遭天谴....” 话还未说完就被猛地收回,因为钱文浩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的云栀将箭对准了自己。 “等...等等..我...” “姐姐!” 云霓裳急急唤出声,拉着钱文浩就要躲。 “表哥可是钱家的独苗,你若是伤了他母亲和钱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独苗?” 云栀在唇舌间玩弄这两个字玩味的重复,唇边带着一抹极浅的笑,“好啊。” “云霓裳,你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来人,把她给我拉开!” 这声音凛气十足带着威严,周围根本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焦武正站在祁寒声的马旁静静看戏,就感觉屁股被人从后边重重踢了一脚。 转头看向马上的人,却见他神色岿然不动,焦武认命的揉了揉屁股往人群里走。 在云霓裳面前站定,公事公办道:“三小姐,得罪了。” 说完手上便用了些力将她扯到一旁。 钱文浩终于知道叫害怕了,腿软着就要跪下来求饶。 云栀却毫不犹豫的抬起箭对准他的某个部分,眼里闪过阴酷狠厉,放出了手里的箭。 “咻—”的一声伴随着钱文浩凄惨的嚎叫,众人捂着眼透过指缝往外看,一眼便瞧见他渗着血的某个部分。 云栀放下弓箭安静站着,寒风吹起她宽大的裙摆和衣角,白净柔嫩的脸上还沾着些别人的血。 可她丝毫不惧,目光依旧冷冽宛然,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 祁寒声高坐在马上静静望着,她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却不显凌乱,丰润嫣红的唇微微勾起,似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云霓裳被吓得不轻,朝着不停冒血的钱文浩想上前却又不敢靠近。 转头狠狠瞪着云栀,只是这眼神没什么威慑力。 第九十二章 谢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收回眼神看着手里的弓,比她用过的所有都要精贵,一看便是银子买不到的上等品。 重量便能感受得出来,云栀默默掂了掂。 云霓裳见她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念头一动就要从门边离开,可脚尖才微动就感觉有东西朝她迎面砸来。 腥臭味又在空气中蔓延,云霓裳惊呼一声看向地面,看清后吓得脸色霎时惨白。 一只已被开肠破肚浑身沾满血的死老鼠躺在地上静静散发着臭味。 云霓裳捂着嘴低头看了眼,一块污血夹着几根毛发牢牢印在胸前的外袍上,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再也忍不住偏过头作呕。 “看!妖怪...妖怪要现行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孩抬起干瘪瘦弱的手定定指着云霓裳。 如果云霓裳还有心思想的话便能发现这是她先前指着云栀说的话,现在只是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而已。 云栀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偏过头不去看地上的那团血块,就见枫叶直直走过来挡在她的面前。 他是想帮她挡住那死老鼠不让她看到?云栀看着他瘦小的背影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众人听了那小孩的话颇有些茅塞顿开,即使是他们都会反感的东西,更何况那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 一个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他们却在这里看热闹耽搁了那么久,实在是.... 不少人面带尴尬之色离去,人群一下散开,围堵的街道很快就恢复往日的通畅。 祁寒声骑着马走到云栀面前,一向波澜不惊的眼里多了些他都没有察觉到的赞赏。 云栀察觉他的靠近,连忙伸出绣帕擦了擦手上的弓双手捧着递给他,“多谢王爷的弓。” “送给你了,就当是你为皇上解忧的谢礼。” 云栀捧着弓听得满脸茫然,就见他薄唇微启语气莫名含着缱绻,“季帮主。” 云栀双目瞪圆,哑巴似的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王爷....” 祁寒声挑眉看了她一眼,丢下这颗惊雷便施施然走了。 人群中还有人未离开,见两人靠近不自觉竖起耳朵,就听到了这天大的秘密,不禁惊呼出声。 “原来她就是前两日在京城设粥摊救济百姓的济民斋幕后主人季帮主??” “怎么可能?!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季帮主,她一个云家大小姐怎可能扯上关系?” “可那是镇威王亲口说的!方才你耳朵难不成聋了?!你何时见他说过假话?镇威王说的话岂能儿戏!” 反驳的人看着镇威王离开的背影默默缄了口。 是啊,那可是镇威王,不是什么没头没脸的小人物。 “可是重点难道不是....” 人群中有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迟疑补充:“救济了百姓的云大小姐被人当成藤妖附身的妖怪当街被逼迫现出原形....” 他周围听了这话的人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那可是他们之前说过的圣人啊。 转头去看云栀,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第九十三章 求情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家大小姐是济民斋幕后主人季帮主一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云家的下人出门采买都能发现京城大街小巷在讨论这事。 至于那莫名多出来的道士和藤妖一事自然是无人在意。那些莫须有的谣言更是不攻自破。 水香一边一脸兴奋的说着这事,一边上前帮着云栀将云姝然小心扶起。 “人云亦云,那些人向来说风就是雨。今儿个能捧着,改日便能将你摔下来摔成烂泥,便不用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水香一副受教的模样,云栀说完小心看向云姝然关切问道:“姝然,感觉可好些了?” 云姝然看了眼水香和云栀同步紧张的表情,随手挥了挥手臂,声音很是无奈。 “阿姐,我只是手臂有些擦伤,而且躺了快一周,真的已经没事了。” 云栀被她肆意挥舞的手臂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按捺压下。 “别乱动,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你的头疼不疼,手真的不疼了?” “不疼了阿姐,你相信我,真的已经好了。” 云姝然哭笑不得,拉着她坐下认真道:“再说了阿姐,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你不用太紧张好不好?” 云栀被她径直拆穿,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可就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 “好了阿姐,我们心里明明想的是一样的不是吗?你见不得我受委屈,我也舍不得你受伤,更何况真的一点也不疼。” 云姝然完全忘记了那日她苍白得一点血色和生气都没有的惨状,笑脸盈盈的安慰。 “好。”云栀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点头跟着傻笑。 门口传来动静,水香走出去看了眼退回来低声提醒道:“小公子来了。” 云栀一顿,全身的气势一收,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转头看向已经自发掀开门帘走进来的云淮。 语气依然是轻飘飘的、漫不经心的,“有事?” 云淮皱着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她,僵着语气开口。 “云栀,我有事和你说,能不能换个地方。”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这又没外人,不想说就滚出去。” 不知是第几次在她这里吃瘪,云淮将唇抿得更紧。 极快的抬头看了低头默不作声努力缩减存在感的云姝然一眼,低头认命道: “阿姐她从那日回府就被父亲罚跪在祠堂,一日三餐都只能喝些水....眼见着人都消瘦不少,可父亲气还没消,你看能不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一是觉得说到这里已能心知肚明了,二是“求情”两个字他实在没有脸皮说出口。 屋内的气氛凝固寂静得诡异,只屋子里烧着的炭溅出些火星子发出声响。 许是炭烧得足,云淮胸腔憋闷得厉害,即使一路上斟酌的话说出口也没有期待中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说话的云栀实在是令人心慌,云淮捏了捏拳又放下,反复几次的动作让他倍觉煎熬。 就在他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云栀缓缓站起身。 第九十四章 说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走到床边的架子旁,伸手拿出上边沾着血的一只银箭握在手里,面无表情的走到云淮面前。 云淮看清她手里的箭浑身一僵,声音干涩:“你这是何意?” “想要我为云霓裳求情可以,你用这只箭在她身上射出一个窟窿,我便放过她。” 冷森森说完,指尖掐着那箭在他身上轻轻滑动,“射在哪里都可以,不过我最能让我满意的地方....” “是这儿。” 箭头停留在云淮右手上臂的地方轻轻划出一个圈,也是云姝然手上正留着疤的位置。 云栀施施然将箭丢在他身上,回到云姝然身边坐下,高傲的扬起下巴点了点。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云淮低头看着落在脚边的箭,沉默半晌压着声音开口:“云栀,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云栀“噗嗤”笑出声,捂着嘴笑得不能自已。 “云淮,你是在和我说笑?我的手段你是知道,若不是我善心大发,你现在和钱氏应当在收尸。” 最后两个字念得极轻,像是淬了冰的悬在人脑袋上的铡刀,稍不留神就会落下来。 云淮听了这话嘴角一抽。 善心大发?她或许才是说笑的那个人才对。 若她真的善心大发,又怎会派人不停的往祠堂里放老鼠让云霓裳日夜提心吊胆精神衰弱不得安宁。 那可是云家的祠堂,老祖宗都在上面看着呢! 父亲和兄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便只能日日以泪洗面,他也不忍心阿姐饱受折磨,所以硬着头皮来这一趟。 可现在想想,他可能真的错了。 云栀这样瑕疵必报的人,他再来十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火,他也不知到底是在气什么。 或许是气她对自己的态度。 或许是气阿姐和母亲好端端的要去招惹云栀,或许是气她对云姝然一个云家外人竟比对他还要重视。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云淮心里的话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云姝然不过一个云家捡回来的没人要的乞丐,云栀你至于为了她与我针锋相对吗?” 屋内若有似无回荡着怒吼的声音,空气比方才还要死气沉沉,云淮说完就后悔了。 对上云栀看过来冰冰凉凉毫无一丝感情的眼神内心猛地咯噔一下,开口时语无伦次: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滚出去。” 云栀收回眼神继续手里给云姝然喂药的动作,在她喝完后拿起手里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这态度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云淮懊恼的捏紧拳藏在袖子里,眼神含着微不可察的落寞,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云姝然余光瞥着他的背影,看着云栀崩得笔直的唇,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阿姐,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云栀嘴上说着,放下碗的声响还是暴露了情绪,想了想还是不解气。 “以后让门房看紧些,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脏了我和姝然的院子。” 第九十五章 喜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又过了两日,云栀终于放早就养好伤的云姝然四处活动的时候,皇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要召见她们。 进宫的马车上,云栀看出云姝然的紧张,笑着拉过她的手紧握在手里安慰。 “没事的姝然,你只要跟着我就行。” 说完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拿起自己绣的荷包放到她面前晃了晃。 “对了姝然,你教我绣的荷包我已绣好了,只是这别别扭扭的模样属实是拿不出手。” “拿不出手?阿姐是想要送给谁呀?” 云姝然果然被她手里的荷包吸引,拿在手里反反复复仔细端详。 云栀却被她问住了,愣了一下满不在乎道:“我没想好送给谁,就是绣着玩的,没人要的话就丢给阿兄吧。” 云姝然见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脑补了一下云经纬收到这荷包惊恐的神情,低低笑出声。 “阿姐,这上面绣的是鸳鸯,怎能送给阿兄,自然是要送给你心上人的。” “心上人....” 云栀眼前闪过一个身影,撇了撇嘴:“我又没有心上人。” “没有心上人,阿姐的脸还红成这样?”云姝然靠在马车上闲闲出声提醒。 云栀一下就坐不住,伸手作势要掐她,“好啊你姝然,竟敢打趣起我了?!” “好了好了阿姐。” 云姝然眼疾手快压制她疯狂掩饰情绪所以在空气四处挥舞的手,认真看着她的眼道: “有也没关系的,只要阿姐开心就好啦。” 云栀听了这话莫名联想到上辈子云经纬得知她执意要嫁给祁砚的神情,震惊无奈中又带着妥协。 当时他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坚定的给她承诺:“罢了,只要小栀开心就好了,若是以后受了委屈,也有阿兄在呢。” 后来她真的受了委屈,不仅搭上了自己的命,还搭上了阿兄的命。 悲伤的情绪突然席卷而来,云栀不自在的往马车角落躲了躲。 低低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我才不要嫁人呢,等你和阿兄都成了家,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云姝然以为她是因为孙家的婚事所以十分抗拒,软着声音道: “我和阿兄可都不想看到你这般,不过如果是阿姐喜欢的人,定不会平庸,应是那人中龙凤,是那天上月!” 云栀被这激昂的情绪感染,一下子想到祁寒声冷冽深邃的眉眼,想也没想点头如捣蒜。 “所以说阿姐就是有心上人了?”云姝然突然凑近云栀认真瞧着她脸上的薄粉。 云栀也不是扭捏的人,想了想严肃的点点头,“有。” “谁呀?” “是...镇威王。” 云栀挠挠头,指尖不经意碰到脸颊才发现烫得灼人。 云姝然长长的“哦”了声,靠回原来的位置。 马车内有些安静,云栀不解的偏过头,“姝然怎么都不惊讶?” “这早就看出来了呀,前两次遇到镇威王,阿姐的眼睛都快黏到王爷身上去了。” “有...有这么明显吗?” 云姝然郑重点点头,云栀捂着脸有些泄气的问道:“那以后可怎么办?” “没关系的阿姐,只要你把脸挡住旁人就看不出来了。” “......” 第九十六章 分量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下了马车,太监早已在等候,见她们下来连忙弓着腰迎上去,“两位小姐随奴往这边走。” “有劳公公了。”云栀笑着点头,朝水香使了个眼色, 水香习以为常,带着笑脸上前将备好的碎银塞到他手里。 太监的腰弯的更低,笑得也更殷勤,“这地才刚清了雪,两位姑娘可得仔细脚下。” “多谢公公提醒。” 一路紧赶慢走,最后在大气恢宏的宫殿外停下,太监停了脚步朝她们恭敬道: “两位小姐往里面走,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云栀听懂提醒,点了点头和云姝然往里边走,一路低着头最后停到案桌前。 殿内安静肃穆得让人不禁屏气凝神,压人的气势迎面而来,云栀和云姝然齐齐跪下。 “臣女云栀、云姝然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的仪态很好,动作也是赏心悦目,挑不出半点差错。 皇上似乎是满意的,云栀感受到头顶的视线明显在自己身上停留,而后听到他随和的声音。 “起来吧。” “谢皇上。”云栀和云姝然起身笔直站着,目光依然是下垂的。 “朕听说你们之间有人来头不小,这济民斋季帮主的名号在百姓心中的分量现在比朕这个皇上可要重上不少。” 来了。 云栀心中暗想,轻轻吸了口气上前一步恭敬道: “禀皇上,实不相瞒,臣女确实是借着这名号在京中救济灾民。不过有道是抛砖引玉,臣女不过是沾了皇上的光才能有此举动。” “哦?”皇上扬起眉,面容没有方才那么严肃了,“此话怎讲?”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臣女所拥有的皆是皇上赐予,臣女此举只能说是借米献民罢了。”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意思,比你那个只会木着脸的兄长有意思多了。” 皇上听得满脸愉悦笑了两声,云栀听他提起兄长默默松了口气。 “不过既都是救济灾民,你作为云家嫡女为何不直接亮出身份,反而大费周章换个身份行事?要知道——” 皇上拖长声音,一双眼紧紧锁着云栀,“这可是为云家博得个好名声的好机会。” 云栀才松了的气瞬间提起,压了压手心里不停沁出的汗故作疑惑道: “既是救济皇上的子民,这事其实不管谁做都一样呀?况且云家有皇上护着,名不名声的臣女认为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说完云栀抬起头认真看着案桌后的人,眼里含着孺慕和崇拜。 她这双眼睛生得极亮,被她这么直勾勾又信任的盯着,皇上也说不出旁的为难的话。 况且云家的心思他一直是知道的。 云经纬那个木头小子每次出征回来见着自己都是眼含热泪,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想到这里,皇上的气势一收,靠在座椅上和蔼的看着云栀和云姝然。 “你们帮了朕这么大的忙,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 第九十七章 参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云姝然悄悄瞥了眼对方,异口同声道:“能为皇上解忧是臣女的福气,不敢以此邀功求赏。” “哎。”皇上摆摆手,“不讲这些虚,这儿没旁人,只要不是要掏空朕私库的要求,朕定会满足你们。” 他怕两个小姑娘太严肃,还特意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云栀听了却是固执的摇摇头,抬眼恭敬郑重道: “只要皇上身体康健、无病无忧长命万岁,在皇上的治理下大祁的百姓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便是臣女最大的心愿了。”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上辈子她成为太子妃时皇上还在世,在祁砚将她娶回来却刻意冷落时敲打了祁砚一番,还对她好生安慰。 他是个很好的父亲,也是个很好的君王。 云栀被回忆所触,看着皇上的目光也多了些旁的情绪。 皇上以为她又在客套,听了这话只笑着摇摇头,却在对上她的眼神后不由地一怔。 这小丫头的眼睛,也太会“说话”了些。 心里的某一块被触动,皇上的看向云栀的眼神变得柔软许多,就听她又继续说道: “况且皇上已送了臣女如此贵重的弓箭,臣女已然感觉不尽,不敢再奢求其他。” 这下皇上是实打实的愣住了,面上难得闪过茫然,身旁的太监见状连忙走上前低声细语解释。 听完太监的话,皇上再看向云栀时眼神多了许多不明意味,心情也突然变得大好。 “好了,朕还有要事在身,你们先出去吧。” 云栀浑然不觉,和云姝然齐齐轻轻松了口气,“谢皇上。” 走到宫殿外,云栀和云姝然还是被那里边的气氛凝住似的,久久回不过神。 祁砚在殿外等了许久,看见她们便疾步走上前,紧紧盯着云栀。 “小栀,我同你有话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是问句,但话里的强势让人无法忽视。 云栀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他,拉着云姝然就要走,却被他横移半步挡下。 一副不达目的誓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云栀不说话,他便看向身旁碍眼的云姝然。 云姝然不为所动,见云栀最终叹了口气轻轻点点头才动了脚步。 她一走,祁砚就迫不及待开口。 “小栀,你是济民斋季帮主一事为何要对我隐瞒?为何不肯告诉我与我合作?你竟厌恶我到如此地步?” 声音隐隐含着被捉弄的怒气,云栀听得畅快,后退一步同他拉开些距离。 “二殿下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既然是我的事,那自然是我想如何便如何。” “你是因为前些日子霓裳闹出的那事同我置气?小栀,我后来都听说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云栀抬手打断他,冷冷道:“二殿下不是也参与其中吗?” 第九十八章 投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栀,你这是何意?” 祁砚干巴巴问完,对上云栀澄澈的眼头一回生出心虚的情绪。 云栀可不管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定定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 “相信他们毫无证据的话,与他们站在一起,那射箭的黑衣人是你的人不是吗?二、殿、下、” 云栀之所以能认识,是因为她上辈子最喜欢的事便是黏着他,对他身边近身的不近身的侍卫皆是了如指掌。 即使有暴露的风险也要派出自个近身的侍卫置她于死地,可想而知他是对自己有多厌恶。 她上辈子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这么个人? 云栀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眼神,他那假惺惺的表情多看一秒她都恶心得想吐。 “不是的小栀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实在太过反常,先前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吗?怎的说变就变了眼里还多了那么多人…” 祁砚憋在心里许久的怨气咕嘟咕嘟往外冒,情急之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紧紧攥着俯身低头凑近她。 “小栀,你还像以前那样,我们也变回从前一样好不好?” 陌生的独属于男人的温热气息强势靠近,云栀猛地往后退不停挣扎想甩开他的手。 可衣袍厚重有些使不上力,连带着脚一扭就要往身后摔,云栀绝望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腰身被人从身后稳稳拖住,紧接着熟悉的松木香席卷而来。 云栀眼睛都未睁开就盲目的一头撞进身后的人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不肯松手。 祁寒声被撞得低低闷哼一声,稍稍垂眸就能看到埋在胸前的毛茸茸的脑袋。 可光天化日的在宫里朝着男人投怀送抱还不肯撒手是怎么回事? 祁寒声面色僵硬的抬手捏着她肩膀要将她拔出来,可又不敢太用力,于是只能让她愈发得寸进尺。 “好了。” 最终略带无奈的开了口,伸手握住她白嫩细弱的手腕往外轻轻一带。 云栀也不知听没听懂,上杆子上线的反握住他的手抱在怀里,整个人就要往他身后躲。 想到焦武和祁砚还在眼睁睁看着,祁寒声此时的脸色实在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祁砚在看到他时便松开了握住云栀的手,最先反应过来恭敬叫道:“皇叔。” “嗯。” 祁寒声蹙着眉应了声,手上还在与云栀作斗争,也不知她瞧着小小个的哪来这么大的劲。 罢了,由她去吧。 祁寒声就这么僵着手臂给他扯着,察觉祁砚的视线还在,冷冷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还有事?” 祁砚看了躲起来的云栀一眼,压下满腔的情绪深吸口气摇了摇头,“侄儿先行告退。” 待人走远,祁寒声睨了眼抓着自己手臂不肯放的人,“还不出来?” 云栀红着脸松开他的手臂,慢吞吞从他身后走出来,亮着一双星眸眼巴巴看着他。 “多谢王爷。” 祁寒声对她这幅用完就甩的狗腿样习以为常,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往前走。 走了两步转头看她,蹙着眉脸上含着些不耐烦:“还不走?” “来了!”云栀绽开笑容一蹦一跳跟上。 第九十九章 废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越往前走就感觉心里的某一块越空,轻蹙着眉缓慢的停下脚步,还是没忍住转了头。 男人一席黑袍长身高大,衬得身旁一蹦一跳的人愈发娇小。 两人明明没有靠得很近,可远远看着就像黏在一起似的,好得像一个人。 他们走的是反方向,祁砚便只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口莫名疼得厉害。 “皇兄。” 身后有声音响起,祁砚一顿收敛外放的情绪,面无表情转头看着轮椅上的人。 祁明已习惯他的冷脸,打过招呼便低下头等着他先离开。 祁砚却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人,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云姝然。 “你是云栀的妹妹?你可知道云栀和皇叔的关系?他们为何会走到一起?” 这话更像是质问,更何况是与云栀有关的事,云姝然脸上也不复平日的温和。 “我只是阿姐的妹妹,平日并不会过问阿姐的事。” 意思就是我一个妹妹都不问,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 祁砚面上明显不满,云栀就罢了,她身边的人竟也敢这般态度对他?难不成是不将他一个皇子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看了眼她身旁的祁明,冷哼一声语露嘲讽。 “云小姐好本事,能让云栀为你劳心伤神,还能和我从不爱抛头露面的皇弟站到一起。” “你....”云姝然忿忿想开口,可最终是顾忌他的身份将那些话咽回去。 一直垂眸的祁明却开了口,“我与云小姐不过是偶然遇到的,皇兄若是无事皇弟便先走一步。” “我与你这样的废人能有什么事?” 这里没有外人,祁砚完美的假面也懒得再做伪装,毫不客气的说出口。 祁明习以为常,依然面不改色垂眸,“皇兄说的是。” 云姝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中还回荡着他咬得极重的“废人”两个字。 垂眸注意到祁明的轮椅上积了雪,心里突然生出难受。 “三殿下....” “无事。” 祁明默默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整理好,修长白皙的手指掸了掸上边沾上的雪粒。 他眉眼上也沾了雪,许是体弱的缘故脸上只显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清清冷冷毫无生气。 云姝然冷得颤了颤,就见他声音毫无一丝波澜的提起。 “多谢小姐帮我移了轮椅,我的侍从一会便能找过来了,小姐走吧。”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白的药瓶递给她,“这是我做的可以治伤口的药,你若是不嫌弃可以试一试。” 云姝然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看不出异样的手臂,“三殿下怎会知道?” “你方才给我推轮椅时右手的力气很轻,想来是受过伤才好不久。” 他说得笃定,云姝然跟着点点头,接过他执拗举着的药瓶,“多谢三殿下。” 走出几步云姝然转头看了眼,他还停在原地静静望着,像是要与这白茫茫的一片融为一体。 若是他的侍从一直不来,他岂不是要在这里一直坐到晚上? 第一百章 病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太监和他说了这事才压下心里莫名的负罪感,回到暖洋洋的马车上发现云栀等得都快睡着了。 马车缓缓行驶,半梦半醒间的云栀察觉动静睁开眼,就见云姝然正对着一个药瓶发呆。 “姝然?” “阿姐。”云姝然连忙应声,将手里的药瓶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我方才又遇着三皇子了,都这么久过去了他竟能看出我的手受过伤,还给了我他亲自做的药。” “亲手做的药?他会制药?” 云栀捕捉到关键,接过她手里莹润瓷白的药瓶小心打开。 一股浓郁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这药真好闻。”云姝然仔细嗅了嗅便脱口而出。 这气味与旁的跌打损伤类的药膏浑然不同,要了许多药酒的味道,只剩馥郁的草香。 云栀赞同的点头将塞子合上,“三皇子一向深居简出的,你怎会遇到他?” “我是在御花园里碰着他的,天寒地冻的里边没什么人,就他一个似乎是在采什么药草?” 云姝然回忆着看到的情景,“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坐的又是轮椅行动更是不便,轮椅陷进雪里出不来也没人救他,我就顺手帮了忙。” “这个算是谢礼?”云姝然接过她手里的药瓶仔细瞅了瞅。 云栀脑补她说的画面打了个冷颤,这样冷的天也不知他被困在那多久。 不过他一个皇子即使不受宠,身边也不会没人照顾才对。 “对了,我们后来还看到了二皇子,不过我感觉....” 云姝然回想着祁砚犀利毫不客气的态度,与他平日里端着点形象大相径庭。 “我感觉二皇子和三皇子好像不对付,主要是二皇子在针对三皇子吧,还说他是个...废人。” 云栀听得一愣,能让祁砚撕下伪装这么直白的说话的人这世间恐怕没几个,想必真的是对三皇子厌恶到了极点。 可是这是为什么? 上辈子祁砚登基后也依然留着祁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若祁砚真的这么讨厌他,应该更早的时候就永除后患才是。 难不成祁明掌控着祁砚身上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栀脑袋快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看来她得找机会会会这个传说中病弱无能的三皇子。 “咚”的一声马车重重停下,云栀一时不备撞上车壁痛呼了声。 驾车的马夫听见这声音心里一紧,挥起手里的鞭子往马车前挡着的人一砸,嘴上也没个把门。 “哪里来的小乞丐?赶紧滚到一边去,冲撞了我们金贵的小姐你身上那二两肉赔得起吗?” 云姝然听得皱眉,云栀听到小乞丐三个字莫名生出些预感,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眼。 枫叶果然瑟缩着身子站在马车旁,旁边还站在几个凶神恶煞的公子哥,这情形一看就不妙。 “停车!” 待马车停稳,云栀站起身跳下马车,转身把云姝然接下来,看向忐忑不安的枫叶。 第101章 我们是他姐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枫叶没想到会是她,将头锤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 “没关系。”云栀自然而然抚上他的头,语气轻柔:“我们又不会怪你。” 云姝然低头从袖子里掏出被帕子包得完好的糕点递到他面前,“吃吧。” 枫叶瞥着面前精致诱人的糕点,看了云姝然好几眼又看向云栀,见她点点头才敢伸手。 可要碰到的时候,却发现他肮脏又伤痕累累的手与她白皙干净的手形成了对比。 怎么看他也不配拿,会弄脏她的帕子和她的糕点,就像他们的身份一样。 枫叶抿了抿唇猛地缩回手,对着她们疑问的目光快速摇摇头,转身又要跑。 可才跑出几步就被一个男人抓住,“你这小兔崽子偷了我们钱袋还想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许是云栀在看着,枫叶挣扎的力度前所未有的大,只是他黢黑的脸上看不出别的颜色,只有耳朵红得出奇。 “我已经还给你们了!放开我!” “那又怎么样?我的钱袋里少了五两银子,你藏到哪去了赶紧给爷交出来!” “我没拿!我根本就没打开过。”枫叶喊得声嘶力竭,似乎想用声音证明自己的清白。 男人抓着他的衣领疯狂抖动,脸上带着凌虐的快感,“一个小偷说的话谁又会相信呢?”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纷纷附和,扯着枫叶的耳朵头发肆意报复。 “放开他。”云姝然瞥着云栀沉下来的脸皱眉上前呵斥。 男人注意到她们,视线来回在她们之间旋转,最后看向枫叶,笑得淫荡,“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把他放开,那五两银子我们给你就是了。” “你们?”男人的眼神变得暧昧,时不时落在一直冷着脸未开过口的云栀身上。 “你们是这小乞丐什么人?竟能替他做主?” “我们是他姐姐。”云栀盯着男人沉声道。 枫叶浑身一僵,挣扎的力度变小,耷拉着脑袋瞧不出情绪。 “姐姐?哈哈哈哈你们是他姐姐?” 男人笑得开怀放肆,看了眼手里的枫叶又看向打扮得高贵不俗的云栀,满脸的不相信。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话说出去有人能相信吗?” 说完手肘撞了撞站在旁边的人笑得猥琐,“阿淮,这话你信吗?” 云淮看着站在他对立面的云栀,整个人耀眼又骄傲。 她肯定一早就看到自己了,却当他是陌生人,却说出这小乞丐是她弟弟这话。 男人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无趣的松了松手里的枫叶,手一甩将他丢到地上。 “想把小乞丐带走也行,他从我这偷了五百两拿不出来,两位姐姐想必是愿意替他偿还的吧?” 云姝然走过去扶起枫叶退到云栀身旁,朝男人“呸”了声。 “先前还是五两,怎的就变成五百两了?你干脆去官府抢。” “一点小事哪能劳烦官大人,况且五百两买这小乞丐的命也是抬举他了,难道姐姐为自家弟弟花五百两都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云栀淡淡应了声。 第102章 和我回家好不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枫叶听了她的话冲到他面前慌张的摇摇头,脸上都是惊慌恐惧,生怕她下一秒就掏出钱便宜了男人。 男人直接上前把住他的脑袋将他按向一旁,离云栀的距离也近了许多。 感觉迎面有暗香袭来,忍不住深嗅一口凑得更近。 云姝然一下变了脸,正想拉云栀后退就见她手腕一动径直扯住男人按着枫叶的手而后往后用力一翻。 男人一时不察下意识吃痛出声,喊完似乎是觉得丢脸连忙噤了声,恶狠狠看向云栀。 电光火石之间,伴随着“啪”的重重一声响,男人脸上多了个开始泛红的巴掌印。 男人一下就松开按着枫叶的手,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的看向云栀。 “想要那五百两可以,来云府门口报上你的名字,我让我兄长亲自拿给你。” “云府...你?” 男人捂着脸急切看向云淮,却见他盯着云栀一副出神的模样。 不管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云家的人,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当街惹云家大小姐不快,父亲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五百两是不少,但还是他的小命更值钱一些。 男人脸上精彩纷呈,讪讪退后再不敢轻举妄动。 云栀白了男人一眼,弯腰牵上枫叶的手。 不知多久没有触碰到的温暖从从手心蔓延,枫叶感受到手上的细腻,怯怯的瞥了眼两人手心交合的地方。 一眼便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的还未洗过的泥垢,下意识猛地要挣脱。 可云栀却一下握得更紧,牵着他走到一家包子铺前面。 云淮停在原地默默看着这一幕,被男人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云淮?云淮!” “嗯?怎么了?” 男人后怕的凑到他身边,“那女人真是你姐姐?她怎的就和看不见你似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云淮狠狠顶着后槽牙在心里暗骂。 而后装作轻松道:“是吧,我姐姐。” 云栀和上次一样要了两个白胖胖的肉包塞到枫叶手里,拉着他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抚了抚他的头,“吃吧。” 枫叶不知道她这个举动的意思,机械的低头咬了一口。 包子里的汤汁还很烫,他却不知疲惫一口接着一口,烫得皱起眉也不舍得往外吐。 云栀看着他紧紧藏在怀里的另一只包子,似乎是想用体温捂着不让它变冷。 轻叹了口气抬手用帕子给他擦嘴,斟酌着语气试探问道: “枫叶,你带我去见妹妹,你们和我回家好不好?” 枫叶一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亮晶晶的好像盛了光,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那光一寸寸熄灭。 手足无措的站起身后退一步同她拉开距离,摇头如拨浪鼓,“不....” 云栀没想到他会抗拒,还是不死心的上前紧紧拉着他的手。 “枫叶,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不肯?姐姐会对你们好的,你不相信吗?” “不是..”枫叶慌乱的否定。 “那是为什么呀?” 枫叶抿了抿唇,伸手指着自己,认真的吐字清晰:“我,脏。” 第103章 除了找你还能找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脏。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云栀却忍不住将眉蹙得更深,眼眶也变得酸涩。 云姝然也跟着深吸了口气,连忙蹲到他面将他扯得更近,同样认真的看着他惴惴不安的眼。 “枫叶,你一点都不脏知道吗?一、点、都、不、” 云栀下定决心似的走到他面前坚定伸出手,“枫叶,你一点都不脏。我想带你们回家,好不好?” 枫叶看着眼前白嫩柔净的手,看着面前长相明媚的女人,每一个细节都在时刻提醒他,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他还是颤颤巍巍伸出了手搭在她手心,嗫嚅着唇点头,“好。” 云栀反握住他的手一下就笑了,明眸皓齿,漂亮得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至少枫叶是这样想的。 云姝然见他答应跟着松了口气,和云栀跟着他来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看到他妹妹的那一刻,云栀不由地一怔,因为他妹妹实在是太干净了。 除了脸上带着病气显得苍白外,能看到的地方皆是干干净净。 即使身上穿的是不知从哪捡的大小明显不合的粗布衣裳,也都是干干净净不沾一点污渍。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小小一只像刚出生的小猫缓缓睁开了眼。 枫叶连忙走到她身旁跪下来抱着她,将她身上的干草往上移了些阻挡漏进来的冷风,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掉下来的干草屑捡出来。 云栀看着他认真仔细的动作,目光掠过草垛床边盆里装着的干净的水,内心十分柔软。 走到他妹妹面前蹲下,尽量和蔼温柔轻声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和哥哥一起去我家里好不好?” “她叫枫花,不会说话。”枫叶紧张忐忑的看着云栀,生怕她会把枫花抛下。 云栀一怔,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抱歉。那她愿不愿意....” 话还未说完,云栀就感觉自己的手覆上了一道极轻的重量,低头一看,是小女孩白嫩的小手。 枫花看着眼前漂亮的姐姐,眼里怯生生的写着新奇。 云栀的心里塌下一块,反手握着她的手看向枫叶,“走,姐姐带你们回家。”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停在云府的门口。 还未停好就听到外边的争吵声,云栀凝眉等着马车停稳,接着就听到了自家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说了我可没碰你那劳什子玉佩,再说了我拿你那玉佩作什么?你至于追到我家门口吗?” “我那日才出门就被你的马撞上,除了找你还能找谁?若你一早说你的身份我也不至于穷追不放,而且...” 许伽宁一顿,拔高声音怒目而视,“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是想和我比谁的嗓门比较大?” “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有一些....” 不可理喻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云经纬一眼瞧见下了马车的云栀,朝许伽宁翻了个白眼走过去。 云栀和云姝然站定,心不在焉的唤道:“阿兄。” 目光却不自觉往那女子身上飘。 第104章 我若是男子一定会上门求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朝云经纬眨眨眼,“阿兄,这位小姐是?” 许伽宁自发走过来抱拳笑道:“我是许家女儿许伽宁,请多指教。” 姿态声音都十分豪爽,云栀看了黑着脸的云经纬一眼,抿唇轻笑和云姝然介绍了自己。 “原来你们都是他妹妹?瞧着倒是不像,两位姑娘花容月貌,我若是男子一定会上门求娶。” 许伽宁说完还朝她们眨了眨眼,云经纬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冷哼着忍不住开呛。 “你以为你便好看到哪里去?你若是男子,我妹妹也瞧不上你。” 哪有这么当众说人姑娘不好看的,云栀给他递了个眼色,拉着许伽宁的手笑道: “哪里哪里,许姑娘性子好,我见了就很喜欢。” 况且许伽宁也不难看,身材高挑,秀美中略带英气,唇边总是含着笑意,只是站在那便让人眼前一亮。 许伽宁第一次和温柔娇媚的女子走得这般近,忍不住凑近她贴了贴,目光十分坦然。 “我喜欢你,你说话可比你那哥哥好听多了。” 说完白了云经纬一眼朝云栀和云姝然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便先走了,打扰你们了十分抱歉,以后再一起玩儿。” 云经纬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后脑勺简直要气倒。 明明一直被打扰的人是他好不好?她这道的是哪没门子歉? “你——” “好了好了,好了阿兄。” 云栀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转身和正对云经纬做鬼脸的许伽宁挥了挥手。 见人走远后才放下云经纬的手,“好了阿兄别生气了,我见许姑娘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云经纬难得黑脸这次便一黑到底,控诉道: “你不知她为块劳什子玉佩缠了我多久,好像我多稀罕似的。上次你遇到那事时便是因着她才耽误了,害得我去得晚了都没能帮你教训那些人。” “她要不是知道我是云家的,只怕是把我当做见财眼开的人!” 喋喋不休念叨了好一会,余光瞥见身旁有两个小黑团跟着移动,不由止了话头停下小不低头。 和枫叶静静对视好一会,云经纬的神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迟疑地看向云栀。 “小栀,这小黑鬼是你的....?” “你想什么呢阿兄,这不是我的孩子。” 云栀一头黑线,将手里牵着的枫花和枫叶交给云姝然,“先和姝然姐姐进去,一会儿我们在一起玩。” 说完摸了摸他们的头,目送云姝然牵他们进去的背影,对云经纬耐心解释道: “不知是被谁抛弃的孩子,瞧着怪可怜的便想着带回府里,就当是多个弟弟妹妹。” 云经纬松了口气,他这妹妹行事愈发大胆,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虽然他身为兄长思想也足够开放,可一时也没有做好她凭空多出一双儿女的心理准备。 心里悬着的石头稳稳落地,云经纬回想看到的那两个孩子,那男孩的眼神可不像是一个孩童会有的眼神。 第105章 以后给我养老送终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想了想还是沉声提醒道:“到底是外边不明身份的人,最好小心谨慎些,我会派人查查底细。”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云栀虽然不在意还是点点头,“都听阿兄的。” 说话间府里的仆从走上来,“大小姐,大公子,钱姨娘今晚安排了家宴。” “好端端的又搞什么家宴?” “是老爷的意思。” 云栀蹙起眉看向云经纬,就听他安慰道:“没事,小栀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父亲那边我去说。” 低低叹了口气,“算了,父亲也在的话我还是去吧,过了这个年又是聚少离多了。” 云经纬不再说话,两人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年后的分别。 云栀带着低落的心情回到澄院,在看到云姝然的时候才扬起笑容。 云姝然正哄着枫花和枫叶吃糕点,看到她进来面上十分无奈。 “阿姐,这小孩也太乖了些。” 两个小孩坐得笔直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显得十分拘谨乖巧,云姝然怎么劝也不敢拿糕点不敢喝水,看到云栀时眼里闪过亮光。 云栀将糕点和热牛奶放到他们手里,“乖,吃吧。” 枫花和枫叶默默接过,低头开始狼吞虎咽。 云姝然瞠目结舌,开口时带了幽怨,“阿姐,你都不知我刚才哄了多久,你一句话他们就听了。” 云栀想了想蹲到他们面前,指了指云姝然认真道: “这是你们的姝然姐姐,以后我若是不在就听姝然姐姐的知道吗?不然就会挨饿就会长不高,你们想长不高吗?” 枫叶摇头,枫花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见枫叶摇头也跟着快速摇摇头。 云栀被逗笑,抚了抚他们的脑袋,看向枫叶,“枫叶是哥哥是男子汉,一定要多吃饭才能保护好妹妹。”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和姝然姐姐也等着你保护我们呢,枫叶可以做到吗?” “可以。” 枫叶回答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抬头直视云栀的眼,墨黑的瞳仁晶亮。 “好,我和姝然姐姐谢谢枫叶。和水香姐姐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吧。” 看着她们走出去的背影,云栀走到云姝然身边坐下,沉吟片刻道:“院子里的人手好像有些不够,看来还得招些下人。” 她们都是喜静不爱贴身伺候的人,这院子里除了必要的下人,身边也就跟着一个近身丫鬟。 “若是招下人,那边就会有动静了。” “有动静才好,我还怕她们不搞事呢。” 云栀眼露嘲讽,姝然受伤的事就像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云姝然安抚的拍拍她的手,“不过枫花和枫叶阿姐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养着?以后还要嫁人呢。” “没准我真不嫁了,就这么养着吧,以后还能给我养老送终。” “行吧,阿姐不嫁我也不嫁,我们老了还能互相搀扶一把。” 云姝然已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了,闻言施施然接上。 “那可不行,自从上次皇后生辰宴之后上门的媒婆可多呢,虽然都被阿兄挡回去了,但多少公子哥都等着呢。” 第106章 没有下次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话是不假,皇后生辰宴之后好多家都抛来了橄榄枝,云姝然都无意,所以云经纬便以年纪小为由挡回去了。 不过明年就不能用这个理由了,想必到时还会更加抢手。 “阿姐就别打趣我了。” “这么多青年才俊,难道我家姝然真没一个瞧得上的?” “没有没有。” 云姝然红着脸撑起下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某双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云栀看破不说破,笑着轻啜了口茶,觉得今日这茶怪甜的。 - 晚上的家宴,云长山看着面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正想开口问她们进宫的事,就听云栀冷不丁坦白。 “父亲,我从外面带回来两个孩子。” “....咳咳” 云长山一口气没有咽下去被茶水一呛开始剧烈咳嗽,反应过来看向坦然的云栀,“....孩子?” 一直低头的云淮看了云栀一眼。 “对,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是街上的小..乞丐,所以我就带回来了。” 云栀说完就紧紧盯着云长山的脸,说到底她在做决定的时候坦率,可面对父亲还是会敬畏的。 云长山确实有些无言,云栀一向心地善良他是知道的。 小的时候就经常在外面捡东西回来,一开始是石头后来是花花草草阿猫阿狗。 后来年龄大些就不会再捡,没想到这一捡却是捡了两个孩子回来。 云栀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事阿兄已知道了。” 云长山松了口气点点头,“那便好,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是两个孩子,云家还是养得起的。” “我都知道的,不过就得麻烦钱姨娘给我院子里添两个下人了,没问题吧钱姨娘?” 钱姨娘竖着耳朵偷听,没想到会突然提起自己,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云栀笑盈盈的眼。 “自然是没问题的,小栀的要求姨娘一定给你办到。” 钱姨娘心里就跟吞了苍蝇般难受,面上却还得赔笑,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云长山瞥她一眼,看向云栀和云姝然,“你们进宫可是因为那济民斋的事?” “是,皇上问了些话便让我们出来了。” “下次若是要做这事还是提前和父亲说一声。” 云长山声音有些委屈,共事的大人见了他都夸赞她有个目光长远的女儿他都一头雾水不知是何事 云栀一副受教的模样乖巧点头,“是,下次先告诉父亲。” “没有下次了!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这次是有惊无险,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 说完又缓和了脸色,“父亲只是担心你。” “女儿知道的,多谢父亲教诲。” “过几日宫里要举办年宴,你和姝然便一起去吧。” “好,女儿知道了。” 一顿饭除了钱姨娘和云淮,其余的人皆是用得满足。 云栀看着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钱姨娘,在心里不停冷笑。 云长山放下手里的筷子,钱姨娘找准时机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今日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钱氏脸一僵摇摇头,就见云长山站起身,“既然无事便散了,我还有公务在身。” 第107章 刀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姨娘听着他疏离的语气,心里就跟毒蜂扎过似的疼。 自从云栀和云姝然上次出事后,她和霓裳就再没见过他的好脸色,对自己更是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度。 原来不管她操持府中做得多么好,他的眼里都只有自己的嫡儿女,心里也只放得下那个早就死去的女儿。 钱姨娘脸上似悲痛似怨恨,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云淮心里也不是滋味,试探出声:“母亲?” 钱姨娘幽幽转头暗暗审视面前的云淮,若云淮是她的亲生儿子该哟多好,云府不就是她的了? 可不是亲生终究就不是,他又怎能体会到她们母女的苦。 垂眸遮掩情绪笑得勉强,“无事,我只是想到霓裳所以心疼得有些食不下咽。” 云淮抿了抿唇,他已找过父亲几次了,可云栀不松口,父亲和阿兄就会一直帮她出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他竟莫名有些羡慕云栀。 云栀察觉到他的眼神,听了钱氏的话目光依旧冷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做戏。 钱氏默默抹泪好一会便觉得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难耐的在凳子上动了动,最后认命似的哀求看向云栀。 “小栀,霓裳已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招惹你,她还需要嫁人的万万不能就这么送去寺庙里蹉跎了。” 什么寺庙? 云栀一脸莫名,和云姝然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她眼里的疑惑。 钱氏还在哭诉,“老爷非要她去寺庙里静心,可那尼姑庵哪是人待的...进去了再出来若是传出去以后霓裳还怎么嫁人..” 云栀明白了,这事恐怕是父亲和兄长的意思。 心里暖流涌过,可嘴上依然是半点不客气。 “钱姨娘,你怕不是求错人了?既是父亲的意思你去找父亲就好了。” 云淮忍不住开口,“云栀,要是和父亲说有用的话还用得着在这和你费什么口舌?” “云淮,我和你说话了吗?你来我面前找什么存在感?” 云淮被她戳穿,脸上的表情瞬间不好看,一面是看不惯云栀这么嚣张的目中无人,一面是受不了她说话夹枪带棒的样子。 “行了。父亲也不在这,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特意演了,云霓裳当初可是振振有词,做那蠢事的时候怎么不想好后果?她一口一个妖怪底气可是足得很。” “姨娘不是也参与其中出谋划策了吗?在这装什么无辜慈母,怎么?刀扎到自己身上终于知道疼了?” “云霓裳进什么寺庙我管不着,我只觉得寺庙里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蠢货!晦气!” “云栀!”云淮扶着被气得两眼一白眼看就要晕过去的钱姨娘,低声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相亲相爱是吧,那你们就陪她一起进去,省得整天来我面前晃脏我的眼。” 云栀拉着云姝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靠在一起敢怒不敢言的两人,眼里冷若冰霜。 “我早就说过,不要来招惹我。” 第108章 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离宫宴越来越近,云栀选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拉着云姝然出门裁制新衣。 锦绣坊的掌柜一看到她走进来就忍不住两眼放光,笑容可掬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去。 “云小姐来了,锦绣坊来了好多新品,您许久没来,正想着要给您送上府呢。” “嗯,今天天气好所以出门走走,把新来的款式都拿上来看看。” “哎,云小姐先坐,马上就给您拿来。” 掌柜将两人引到包间点头哈腰的出去,看他的表情就差把两人供到桌子上了。 云姝然每次来都会被他的热情吓到,不禁再次感叹银子的力量。 云栀打开窗想透透气,才刚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行色匆匆的祁寒声和焦武。 怎么会那么巧。 挑起眉满脸惊喜,起身毫无形象的伏在窗台上,一双眼紧紧盯着路过的人。 “王爷!” 甜甜软软的两个字,一瞬间这冬日里的寒风好似都温柔起来。 祁寒声脚步一顿,抬起头。 小小的脑袋探出窗外,几缕发丝随风垂在脸颊边轻晃,肤白如玉眸若含星,笑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 寒风化作春风,轻轻一吹,叫人整颗心都明朗起来。 祁寒声深深看了眼,点头算作回应,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倒是焦武瞧着一乐,积极的朝她招了招手,“云姑娘。” 云栀笑着和他摆摆手,见他们的脚步寸刻不停,只当是有要事在身。 掌柜回来得很快,身后跟着几个手里都端着东西的丫鬟。 “云小姐您看,这都是新来的款式,采用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织金锦制成,料子轻薄如翼可穿上身又不失尊贵。” 云栀走上前手指捻起那间薄薄的衣裳,脸上出现一丝龟裂,“这能穿出门?” 问完又觉多余,大祁民风开放,只要不是袒胸露乳也没什么不能穿出门的。 掌柜听了这话突然会心一笑,“不瞒云小姐,这衣裳多是为闺房情趣所制。” “....”云栀嘴角一抽,“掌柜是在和我说笑?” 云姝然已在身后轻笑出声,上前同她咬耳朵,“阿姐身材这样好,若是以后成婚穿上了定会让姐夫把持不住。” “姝然!” 云栀最后还是去试了,走进专门试衣的里间,盯着被自己挂在墙上的衣服良久。 人的好奇果然能胜过一切。 实在是怪这料子摸起来温凉光滑,让人忍不住去想穿上这衣裳是什么感觉。 才不是为了劳什子情趣,云栀红着脸不停嘟囔。 换这衣服的时候人的精神总是高度紧张的,安静的氛围下便显得隔板后传来的女声格外明显。 “王爷那边都安排好了?” “是,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做好了,小姐只要趁乱进去就行。” “可是....”女声有些迟疑,“下药这事总归是见不得光的,万一....” “放心吧小姐,王爷今日是在青楼查案,那等腌臜污秽的地方有这东西不小心误食也是正常,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第109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那丫鬟伸手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再说了,小姐特地换的这衣服,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定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随着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云栀屏气凝神握紧手里的衣服,听着两人很快便走出去了。 深深吐出一口气,这女子熟悉的声音,她已听过两次了。 她想下手的是谁更是不言而喻。 拉开门走出去,忽略几人惊艳的目光,从云姝然手上接过外袍径直罩上,肃着脸认真道: “姝然,我想起突然有件事要做,你先回去我待会便回去找你。” 说完和她眨了眨眼,云姝然虽不十分清楚但还是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看这儿她拔腿就跑了出去。 手里的衣服还带着她残留的体温,云姝然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跑出去追出去。 “阿姐!你的衣服!” 没换回来.... 消失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云栀已经跑没影了。 跑出来的云栀目光急切的寻找白洛,而后眼神一定悄悄跟上两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在一个小门外停下。 两人停下脚步犹豫着往周围谨慎的来回观望,最后推开门走进去。 云栀跟上,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上,提着裙子走到墙角踩上摆放的大水缸一跃至墙头,轻飘飘落地。 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再扑通平平无奇不过的小门,进来了却发现里面实则大有乾坤。 是精致的小院子,想来是青楼伺候的下人浣洗衣服的地方。 云栀正寻思白洛是往哪里走的,旁边就走出一个端着盆的下人双目惊恐的瞪着她,“你是谁?” “咚”的一声将人敲晕,云栀将他拉进房间里,嘴上不停念叨着抱歉手上却毫不犹豫的扒下他的衣服套上。 换好后端着盆低眉顺眼的选了条楼梯往上走,她运气好,才走到第二层就听到走下来的两个小丫头低声交谈的声音。 “听说今日来了位能在顶层叫人伺候的大人,好多姑娘都上赶着要伺候。” “那是自然,这种飞黄腾达的机会谁不想要?” “不过这不是我们该想的,伺候好姑娘们攒些赎身钱就行了。” 云栀低头与她们擦肩而过,走到拐角处突然提了脚速径直往楼上跑。 去哪了到底能去哪了?要是走了还好,可若是被陷在哪个地方.... 一道轻微的关门声传来,云栀下意识停了脚步屏气。 “大祁的镇威王似乎不过如此,竟敢单枪匹马就来查我们,最后还不是乖乖被女人绊了脚。” 另一人淫笑着接上,“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祁寒声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怎躲得过?” 两人窃笑的声音渐渐走远,云栀贴着墙上前露出双眼偷偷看了眼。 那两个男人许是放松了警惕,背影姿态极其悠闲,两人唯一的共同特征是脖子上隐约可见的黑梅花刺身。 在脑海中仔细描绘着这一图案,在他们走后才动了脚步。 第110章 王爷是我,我是云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层楼有好些个房间,一间间的从外面看里边相当于摸瞎,但云栀还是这么做了。 就当她整个人都贴到门上想将门瞧出一个洞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接着横出一只孔武有力的手将她扯了进去。 “砰”的一声关上门。 云栀被吓了一跳,可更令她害怕的是脖颈上越贴越紧的冰冷。 熟悉的松木香贴上来,云栀急跳的心脏骤停,试探着出声:“王爷?” 脖颈上的刀往外移了一寸,云栀心里一喜急急出声,“王爷是我,我是云栀!” 刀落了地发出声响,云栀松了口气正要转过身。 就在这时男人沉重的身躯从背后紧紧压上来,几乎烫伤人的气息也铺天盖地的罩上来。 “王爷?!” 云栀挣扎着转身,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轮廓分明的下颌,往上是紧紧抿着的薄唇,英气逼人的五官,只是平日里深邃冷冽的眼布满了红血丝,看着似乎不太清醒。 两人的距离何曾这么近过,被浓烈的阳刚气息包裹着,云栀一下就红了脸。 脑海里白茫茫一片,捶打着他的肩抵抗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她声上的清香闻起来甜滋滋的,可又与这屋子里浓郁得要腻死人的香味不同,祁寒声没忍住低头凑到脖颈的地方深深嗅了口。 云栀忍不住微微颤抖,吐息间都是这人身上松木香的味道。 “王...王爷?!” 这声音像是在提醒他的身份,祁寒声有些混沌的脑子里重现一丝清醒。 手上泄了力气往后退,任由云栀一屁股重重坐到地上。 云栀吃痛却又不敢喊出声,眼睁睁看着祁寒声走回到案桌旁坐下。 正要扶着门站起身,一声从床上传来的嘤咛声让她的动作瞬间停下。 床上的白洛缓缓坐起身,茫然的盯着所在的环境,她已忘记自己是如何晕过去的。 脑袋似乎是被人砸过头痛欲裂,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一愣。 传闻中难以接近并且拒绝她多次的镇威王就坐在离这床的不远处,扶着额头好似难以忍耐的模样。 白洛心动的咽了咽口水。 这又没外人,若是....若是他们真能成事,以他的身份性子不会对她不负责。 想到这里,白洛咬唇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绳子。 脖颈出一片雪白,欲露未露的搭着薄如蝉翼的外衣,赤脚下床像猫似的轻轻挪动脚步。 祁寒声察觉有人接近,皱着眉抬头看了眼。 一瞬间,像是被那抹白刺痛似的,记忆深处的某个画面浮现,祁寒声胃里大肆翻涌,偏过头开始作呕。 白洛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 除了脖颈处,其余的地方依然遮得好好的,他的反应为何那么大? 难不成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在他眼里便那么恶心? 白洛一下就白了脸。 可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临到关头又怎会轻易放弃,不死心的继续上前,俯下身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眉眼。 “滚开!”祁寒声红着眼怒吼。 第111章 别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 白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情绪化的祁寒声,被震得一时都说不出话。 往日里他都是冷漠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就算再不悦也只是漠视。 就像是睥睨世人的神明,不会因为凡人牵动任何一丝情绪。 可他现在的样子…… 薄唇紧紧抿着呼吸颤抖,涣散的瞳孔没有焦点,眉宇蹙着似乎是陷入了某些痛苦的回忆中,正在牵扯理智。 白洛慌了神僵在原地,可脑海中却有声音在不断提醒,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以他的性子之后怕是再难与他接近。 天人交战片刻,白洛又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祁寒声扶着额头神情痛苦,余光注意她走近,脑子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开。 撑着桌子站起身,抽出桌下放着的剑,抬手定定指着白洛,脚尖微动。 蹲坐在地的云栀一下反应过来,虽不了解祁寒声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可她知道那是白家受宠的嫡女。 冲过去拦下祁寒声凌厉的剑,身体极力推着他往后,抬头定定看着祁寒声的眼。 “王爷…王爷!” 祁寒声微偏过头,似乎是对这声音有些茫然,可手里的剑却是顿了一下。 云栀捕捉到这一变化,紧紧盯着他的眼缓缓拿下他手里的利剑桌上,抱着他推着往后到桌边坐下。 目光落到另一边案桌的茶水,送开搂着他的手转身。 下一秒,腰身却被从身后横出的手臂禁锢,硬生生将她拦下,甚至在收紧,目的就是让她动弹不得。 自从走进这件屋子,云栀脸上的热气就没下过,此时更是觉得面热滚烫,声音都在飘。 “王…王爷?” “嗯,别动。” 声音低沉含着磁,云栀一下软了耳朵,脚步更像是瘫软如泥,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手,被烫到似的缩回眼。 白洛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此时两人正隔着几步正对着,眼神很快碰撞。 造孽。 云栀面红耳赤得无地自容,看清她眼底的疑惑和敌意,试探的开了开口:“呃…白小姐?” “你是谁?你一个下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质问的口吻,云栀会误以为今天主导这场要投怀送抱生米煮成熟饭的人是自己。 斟酌着如何回答,就感觉身上在方才被蹭的松垮的外衣好似就快挂不住,手忙脚乱的将衣绳拉紧,转头低声提醒。 “王爷!” “嗯。” 慵懒的声线低低沉沉,云栀一下被噎住。 如果她此时转头就会发现,祁寒声的眼底早已恢复清明。 白洛在她不知所措扯着衣服的那一刻瞪大了眼,“你…是个女子?” 云栀低头看了眼,抿了抿唇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横在腰间的手却已松开。 身上一下泄力,本就腿软的云栀控制不住往后倒,径直坐到了祁寒声腿上。 垂眸沉思的男人猝不及防低低闷哼一声。 温热有力的触感如此明显,云栀满脸惊恐跳起,却感觉柔软的触感伴随着滚烫的呼吸擦过后颈。 第112章 还不是因为担心王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云栀一下跳开得更快。 白洛瞬间抓狂,噔噔两步冲到云栀面前,扬起的手却在对上祁寒声晦暗难名的眼神时一僵。 与此同时,焦武从外边踹开门冲进来,语气焦急万分:“王爷!” 祁寒声转头,眼底幽暗得厉害。 焦武莫名觉得头顶凉飕飕的,接着就看到了满脸通红的云栀和脸色奇怪的白洛。 三……三个人? 难不成王爷的病症已治好了? 祁寒声接收到他古怪的眼神,凉飕飕剐他一眼,站起身极具压迫感。 焦武一下就腿软,走到他身边正色低声道:“王爷,人已经落网。” 说完终于想起来似的担忧一问:“王爷现在可还好?” “本王好得很。” 祁寒声脸色臭极,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那种丢脸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焦武意识到什么,惊恐的看向白洛,白洛反应过来快速将身上的衣服穿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祁寒声看都未看她一眼,冷着脸径直往外走。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云栀,两人对视一眼,云栀连忙跟上。 屋内只剩焦武和盯着两人背影出神的白洛,焦武看了她好几眼有些欲言又止。 白洛回过神想追出去解释却被拦下。 “焦武,王爷他……” 焦武跟在祁寒声身边多年,也看到她的许多执念,走之前心有不忍道: “王爷为何会来青楼查案想必姑娘也知道,比起王爷,白姑娘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白家。” 白洛听了这话脸色登时惨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摔倒在地。 走出来云栀看了好几眼身旁大步流星的祁寒声,已经小步快跑却还是有些跟不上。 心里又委屈又忐忑,她要如何解释她出现在那地方是偶然。 脑子里乱成一团,注意力就集中不到脚下,一不留神云栀被地面凸起的石头狠狠一绊,头重脚轻往前摔。 祁寒声眼风一扫,拎着云栀衣服的后颈扯回来,眉宇间实在是难以看出此时的情绪。 云栀堪堪站稳,可怜的看向祁寒声,声音委委屈屈:“王爷…” 这声音和他方才陷入混沌和痛苦中听到的声音一样。 祁寒声目光自然下垂看向她,却在不小心触到她的遮掩白皙的那一层薄衣,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你这穿的都是什么?!” “我…”云栀低头看了一眼,又羞又恼。 她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匆忙之下就这般出门了!他这么说倒像是她是那不知廉耻的人似的! 云栀恶向胆边生,咬唇瞪了他一眼憋着气。 “我还不是因为担心王爷!我…我将王爷从那鬼地方救出来,王爷不提也就罢了,还…还凶我!” 祁寒声静静看着她。 眼睛微红含着水睁得圆滚,刚从那地方出来不久,脸蛋白皙中透着粉。 像只乖张生气的小猫。 听着她的话也想起了方才哪哪都不合适的画面,柔软馨香的触觉还在,祁寒声抬手摁了摁眉心。 第113章 我最讨厌的便是那镇威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难得耐下心开口:“…本王并非那个意思。” 云栀瞥了他一眼,他眉宇间冷意似乎在消融,温温的含了许多情绪。 与方才在屋内痛苦难耐的模样不同,想到这里云栀蹙起秀眉,可又不知要如何说起。 难不成要直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不成不成。 云栀猛地摇摇头,到底是她的小命要紧。 祁寒声居高临下完全看得清她眼底的神色和古怪的表情,可他从不会去主动解释。 况且那些腌臜肮脏的事,本就是在记忆深处的事情了,她也没必要知道。 “云栀!” “啊?” 云栀被这突然出现的气势如虹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头就被一股力道带走。 云经纬站到她身前挡住祁寒声的视线,满脸不虞看向面前的人。 “王爷此时不是应该在处理金元一事?竟还有闲心与舍妹谈天说地?” 这话半点都不客气,似乎是不把镇威王这一身份放在眼里。 云栀听得心惊肉跳,在他背后看不清祁寒声的神色,紧张的扯了扯云经纬的衣袍提醒。 “阿兄!” 云经纬却是分寸不让,警惕的盯着对面的人,这么一对比倒显得祁寒声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了。 被针对的人淡淡睨他一眼,见他防人防得这般紧,木着脸转身走了。 他一走,云经纬就迫不及待转身,“小栀,兄长叮嘱过你的,远离皇室中人。” “可他是镇威王呀。” 意思是皇室中人都难以揣测心思,可他是镇威王便没关系了?他怎么就是个例外了? 想通这一点的云经纬脸色更加难看,“你要是听阿兄的话,以后便离他远些,皇室里的人可不是你能轻易接近的。” 尤其是镇威王这般心机深重的人。 这句话云经纬没说,毕竟他和镇威王的关系…… 轻咳一声避开云栀澄澈的眼,“总之……” “阿兄是不是和镇威王有什么过节?” 这话云栀上次在两人碰面时便想问,此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云经纬瞥了她紧张的眼神,故作深沉严肃道:“是,我最讨厌的便是那镇威王。” “那一定是阿兄做了什么得罪王爷的事,否则以王爷的性子是不会与阿兄计较的。” 云栀说得笃定,说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云经纬一眼绕过他往前走。 云经纬一愣,内心怄得快要吐血,快速转身追上去。 “小栀,你和那祁寒声才认识多久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要是以后……” “阿兄最好不要直呼王爷名讳,若是被人听了去阿兄又会惹王爷不快了。” … - 入夜,夜更凉了,一弯新月挂在天边散发出冷幽幽的光芒,四周的荒草在夜风中瑟瑟抖动。 祁寒声径直走往牢狱,打开门后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焦武习以为常举着火把照明,一路有犯人寻着光亮上前冲撞牢门,嘴里发出的怪声配合着锁链的碰撞格外突出,狱卒冲上来一鞭子立刻老实了。 “真是命硬。”焦武嘟囔一声。 第114章 一辈子的阴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斑驳的墙面隐约能辨认出血痕,周围摆放的火坛是室内唯一光亮,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走到尽头,祁寒声在正中央的椅子坐下,整个人仿佛笼罩上一层寒霜,冷眼看向绑在十字架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 狱卒低头上前,声音含着懊恼,“王爷,这人嘴硬得很,命都快没了还撬不开。” 祁寒声朝焦武使了个眼色,焦武领命往外走,不一会牢房内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焦武再走进来,将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扔在男人面前,上面赫然刻着的黑梅花刺身,与他肩膀上的一模一样。 男人被冰水浇醒,看清眼前这一幕眼底猩红,狠辣的目光射向安稳坐着的人。 祁寒声站起身接过刀狠狠刺在他的刺身上往下用力剐,白骨露出的同时男人额间冷汗涔涔。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的牙关却咬得更紧,“祁寒声,你不是能耐吗?怎么?还有你查不到的事情?” “焦武。” 片刻后,方才被关在牢房里的犯人一一被拉出来当着他的面处死,腥臭味霎时密密麻麻布满整个空间。 男人瞬间疯魔,使劲浑身力气想要挣脱,“祁寒声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焦武听后恨不得上前拔了他舌头,却听见祁寒声声线淡然,“继续。” 不一会,面前就摆满了尸体。 祁寒声面不改色,“如你所愿,人齐了。” “祁寒声!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男人声嘶力竭吼叫,而后又仰头大笑,面目扭曲狰狞。 “镇威王,你送我如此大礼,我自然会好好回你,你等着....我们定会在地狱相见。”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祁寒声收回眼神大步流星往外走。 “王爷,那里边的人....” “都杀了,将消息放出去。盯紧京城,一有异动立刻上报。” 焦武心神一凛,“是!” 祁寒声回到书房,看着桌面的一堆纸。 牢狱里的血腥味似乎还散不开凝在鼻间,按了按跳动的眉心有些疲惫的缓缓闭上眼。 皇宫里的道路深综错乱,小祁寒声在练完箭之后看着被射中的红巴西,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将弓箭丢给侍从。 白洛鼓掌迎上来,眼里都是孺慕和崇拜,童声稚嫩清脆: “寒声!你好厉害!百发百中从未有过差错。” 小祁寒声此时已初具大人的老沉和威严,背着小手严肃的盯着她。 “白洛,靶场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白洛不在意的摆摆手,拉着他往外跑。 她长他两岁,此时身高也稍长于他,小祁寒声挣脱无果,脸上满是不耐。 白洛将他拉到一个房间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含着激动。 “我先前见林贵妃与宫里的丫鬟在玩捉迷藏,我们可以找她一起玩。” “我不想……” 还未说完就被白洛推到窗前,打开一条缝的窗让他将里边的场景尽收眼底。 那也是他此后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阴影中的源泉。 第115章 我瞧那云姑娘真不错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床幔随着里边人的动作在轻轻摇晃,许是幅度大了,床脚掀起一角。 暧昧的声响从缝里流出,引人遐想的画面也因此拉开。 窗户影子上映出他惊恐的眼,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偏过头趴在地上止不住干呕。 这动静引起里边人的注意,慌张寻找主子的太监也寻过来,见他这反应心急如焚,便没忍住往窗户里瞧。 这一瞧,便出了事。 接下来的场面乱成一团,两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哭喊声与求饶声,两个女人落地的头颅,以及流了一地血。 刺目的颜色鲜艳诡谲,更别提人头落地时女人还处在惊恐状态的眼,阴酷骇人。 祁寒声猛地一下睁开眼,额间冷汗涔涔,捂着胸口伏在桌上大喘气。 焦武听见动静冲进来扶着他的肩,警惕的扫了眼四周,确认无异后才低头确认。 “王爷?现在感觉可还好?可要叫太医?” 祁寒声抬手摆了摆,焦武借着光看清他眼底的猩红和血丝,顿时了然这是旧疾犯了。 一下想到白日发生过的事,心里对白洛压着怒气和不满。 倒了清茶后出门让下人熬安神汤,扶着他起身往房里走。 刻意不去提白洛,焦武挑了开心的事讲:“王爷,我瞧那云姑娘真不错,是个侠肝义胆的性情中人。” 祁寒声斜他一眼,没忍住抬脚一踹,“你倒还好意思提。” 焦武不好意思挠挠头,“是在下失职,不过那金元人果真是狡猾,神不知鬼不觉布下这么大一张网。” “万事都有迹可循,何来神不知鬼不觉一说?无非是有人替他们拉了网。” 祁寒声眼神一凛,嘲弄般扯了扯嘴角。 “说来也是可笑,他们竟会以为王爷是那会沉浸女色之人,也好在有云姑娘……” 话题又绕到云栀身上,这话莫名有些暧昧和矛盾,焦武深觉自己嘴笨,干脆闭嘴不再开口。 祁寒声却是被勾起思绪,怀里的那抹香软似乎残留,竟难得的没有排斥。 意识到这一点,祁寒声脸色微变,将要跟着进房的焦武踹开,“砰”的关上房门,留下一脸茫然的焦武。 安稳躺到床上,睡意再次袭来,又一次的入梦,却是在延续方才的血腥,像是要让他刻骨铭心迟迟不肯变换。 可这次却多了一双手,柔柔软软带着一股子温热的甜香,坚定的挡在眼前,而后拉着他离开。 接着画面一转,那双手的主人靠近自己似乎是想给自己一个拥抱。 窗外看到的画面让他本能的排斥,但更快的是她凑上来的身体。 一瞬间,他像是失了智般难以抑制靠近的冲动。 将人紧紧锁在怀里还不够,手掌压着她的脖颈不许人逃离,吻迫不及待落下,手掌无法克制的往下移。 温热带着潮气的氛围在两人周围蔓延,薄如蝉翼的衣裳根本拦不住肆意的手,更拦不住滚烫的温度。 怀里的人被烫到似的要躲,他被蹭得火起,手上箍得更紧。 她受不住这力度,娇弱嘤咛出声:“王爷…我是云栀…放开…” 祁寒声心里一跳下意识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清幽,怀里也空落落的。 头痛的扶额,室内徒留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116章 你与王爷是什么关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转眼到了宫宴这天,除岁的喜气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马车驶过街道都能听到外边的欢声笑语。 被太监引着往宫殿里走,云栀和云姝然一路上目不斜视,可也挡不住别人不停望过来的目光。 先前雪灾时济民斋那事让云家在皇上面前出了好大风头。 再加上云将军对北城的灾民及时处理有功,云家更是风头更甚,一时成了京中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 可香饽饽这个词与眼中钉、肉中刺这几个字是可以划等号的。 云栀看着面前气势凌人的白洛,那日难以启齿的回忆再次涌现在脑海。 深吸了口气扬起友好的笑容,“白小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若是她得了祁寒声的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大可以借此发作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可现在她看着云栀不似作假的笑脸,不禁开始怀疑她和祁寒声的身份是自己猜错了,还是她实在太会伪装。 “云家大小姐?前不久与孙家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 白洛审视着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你与王爷是什么关系?” 云栀今日早早就被叫起梳洗打扮,此时被拦在殿外吹冷风,她还能笑着打招呼已是给了脸面。 此时听着这质问的语气叹了口气压着不耐烦。 “王爷是皇上册封的镇威王,我不过是臣女,能有什么值得白小姐好奇的关系呢,白小姐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王爷。” “你!” 白洛注意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抿了抿唇,到底是顾着自己的身份让她就这么走了。 若是她能问祁寒声早便问了,可自那日之后她连他半个人影都没有再见到,更别提同他说上话。 父亲知道她做的事之后没有好脸色,说她不知廉耻、掉价等等的话都有,甚至扬言要随意挑个人家便把她嫁出去。 白洛委屈的撇撇嘴,她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何所有人都指责她。 一道身影擦肩而过,沁人心脾的香气在鼻间晃了晃, 白洛怔怔转头,看清人后连忙追上去。 “王爷!” 白洛在他面前停下,对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呼吸不由一窒,忐忑的出声。 “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做出这种事……你就看在我们自小到大的情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白洛,你可知那家青楼背后牵扯的是什么?” 白洛一顿,想到父亲近日的愁眉苦脸和早出晚归,一下松开抓住他的手呆愣在原地。 焦武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宴席很快开始,随着皇上一声令下,严肃静穆的气氛被打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白洛就坐在云栀不远处,低着头失落的模样引入眼底,云栀下意识看了眼祁寒声。 许是察觉她的目光,祁寒声冷漠的侧目。 两人隔着中间卖力跳舞的宫女们遥遥对望,竟莫名多出隔绝他人的气氛来。 白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哐当”一声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 第117章 我来敬你一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动静不小,正与皇后说话的皇上抽空往这边瞥了眼。 近日查出白家的那些事顶到了他眼皮底下,此时心里已是不满,但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只是绷着脸询问。 “白小姐可是对菜肴有何不满?” 白洛慌乱的捡起酒杯放好,就见父亲已经站起身致歉。 “小女顽劣,扰了皇上的兴致,是臣教养不周,还望皇上宽宏大量莫要怪罪。” 皇上静静看了好一会,随意的摆了摆手,“既是除岁宴,不用拘礼,随意便好。” “是、是。” 白正德心里虚得很,又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狠狠瞪向白洛坐回座位上。 白洛哪边都讨不着好,委屈不甘之下面容已呈现扭曲之态。 转头看着悠然自得一派淡定用膳的云栀,想到先前调查她的消息,垂眸端着酒杯静悄悄走到云栀身边。 皇上怕他们拘束方才已离开,宴席上的氛围要热闹得多,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云栀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耳边是她含着歉意的话。 “云栀,是我误会了你和王爷。你与孙家的婚约才结束,怎会有别的心思去想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来敬你一杯,以后就当这事没有发生,如何?” 说完拿起右手的酒壶往酒杯里倒上一饮而尽,而后目光坦然地盯着云栀。 云栀的表情极淡,她本来就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眼睁睁看着白洛拿过面前的酒杯倒上酒。 抬手要接过却被拦下,许伽宁接过那杯酒又递回去,“这杯酒你先喝。” 白洛一愣,许伽宁又往前伸了伸,“怎么,你不敢?” 冷哼一声将酒水倒到一旁的地上,“这把戏幼稚得很,你真当别人什么也不懂?白洛,下次出门麻烦你带上脑子。” 白洛一时不察,手里的酒壶被她夺过,卸下壶底的开关掷到桌上,整个人全程姿态懒洋洋的十分不屑一顾。 “许伽宁,得罪我你有什么好处?” “对事不对人啊白洛,我只是最看不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云栀目光略过桌上的酒壶,表情依然温温淡淡,轻轻掀起眼皮看向白洛。 “白姑娘这是有备而来?” 白洛弯下腰夺过桌上的“证据”丢给身后的丫鬟,语气僵硬道: “那酒壶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烈酒与清酒的区别。我是真心想和云姑娘道歉,这酒不过是助兴,云姑娘若不愿意也没关系……” 云栀听她滴水不漏的解释,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眉眼弯弯看起来柔软得不含半点攻击性。 “好啊,能陪白姑娘浅酌两杯也是云栀的荣幸唔…” 许伽宁一把捂起在她看来大言不惭的云栀的嘴,凑到她耳边低声急切的提醒。 “对上白洛你真是不要命啦!那女人疯得很,不把你喝趴下是不会放你走的!” 云栀心里暖意融融,扯下她的手朝她眨眨眼。 许伽宁看着已被激起胜负欲的白洛,默默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你一有不适便叫停,还有我在呢。” “还有我还有我。”云姝然凑上前满脸认真道。 第118章 你到底行不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白洛冷哼一声,拿起宫宴准备的酒壶给两人的酒杯斟满,眼神高傲不可一世。 “云栀,先把话放在这,这是你我自愿的,若是喝出什么事可不能有算账这一说法。” 云栀“噗嗤”笑出声,“没想到白姑娘这样的性子竟也怕担责?不过…” “白大人和白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胡搅蛮缠的性子。” “云栀,你好大的口气。” 云栀还是笑盈盈的,听了这话只举起面前的酒杯定定望着她而后一饮而尽。 白洛却像是受到挑衅似满脸怒气,拿着酒杯的力度像是要将它捏碎。 酒过三盏,两人的神情皆是丝毫不变。 白洛不由狐疑的看了云栀一眼,她能喝是因为父亲爱酒。 小时便源源不断的有人送来好酒,她贪玩时尝了一口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也成为了她能炫耀的资本,在同龄人甚至有些大人都喝不过她。 在她看来,云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不过是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 可现在…… 烈酒的作用下云栀已来了劲,身体里某些隐藏的成分被激活,不耐烦夺过白洛手里的酒壶。 “磨磨唧唧的动作能不能快点?才倒那么一点,酒满杯、茶满盏你懂不懂?” 白洛听着这话气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话到嘴边被她递到面前的满满一杯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栀喝完面前的不停催促着她的动作,一杯接着一杯手速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许伽宁看着只是红了脸眼底却十分清醒的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 “你…你阿姐酒量竟这么好?” “阿姐什么都会的。” 云姝然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表情笃定道,顿了顿略有怜悯的看向白洛。 “白小姐招惹谁不好,非要惹上阿姐。” 显然白洛还未意识到这一点,不服输的举起酒杯的速度渐快,酒意也有了上头的趋势。 不知第几壶满满的酒见了底,白洛酡红着脸感受到胃里的火辣辣,下意识摆摆手要拒绝。 手摆到一半却对上了云栀含着笑意愈发亮晶晶的眼,脑海闪过一丝清明,咬着牙坐直身颤颤巍巍伸出手接过酒杯。 “呕……”白洛的唇一碰到酒身体便已经本能的开始排斥,丢下酒杯偏过头,用来捂嘴的帕子很快被沾湿。 “白洛,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换你家丫鬟上来也行。” “不行…我真不行了…” 白洛丢下的酒杯再次倒了满满一杯出现在云栀手中,她看一眼都觉得胃酸想吐,满脸恐惧骇怕的摇头摆手后退。 看着云栀的眼神也再没有了方才的挑衅。 云栀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丫鬟将她扶下去,眼里亮晶晶的含着得意。 盯着手里的酒杯瞧了会,云栀莫名想起一件事来。 上辈子的她和祁砚之间是有一个赌约的。 彼时她已是太子妃,出宫的次数寥寥可数,和祁砚用膳时没忍住喝了些酒,他一眼便道出她的心事。 于是便笑道,若是她能喝过他,他便允她出宫去看望父亲和兄长。 第119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那是两人成婚以来祁砚第一次露出笑容,即使是戏谑的、带着嘲讽的。 云栀一直被父亲和兄长娇养,从未被允许碰过酒。 可那天晚上她看着祁砚温润俊秀的脸,即使摆在眼前的酒辛辣刺鼻,她还是笑着用生疏的姿态端起一饮而尽。 明明祁砚知道她不会饮酒,明明知道这句或许只是玩笑话,云栀还是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身体足足一周都不见好。 后来她酒量过人,却再也等不到来她殿里陪她用膳的祁砚,也再没有见过父亲和兄长。 云栀自嘲的笑了笑,像是要将这记忆赶出去似的,再次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到云姝然拦下她时,云栀已看不太清眼前的东西了。 天上的月亮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眼前的王爷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云栀满脸酡红眸色却愈发水润晶亮,揉了揉迷蒙的眼仰着头凑近。 “寒声…怎么会有两个寒声……” 被怀疑的人一怔,低下头同她对视,他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她这般叫自己。 这两个字明明平平无奇,可少女的声音娇软悦耳,就像是江南屋檐上不断滴在青石板上的雨水,要往人心里滴似的,清脆动听。 焦武听着这称呼头皮一紧,莫名觉得这不是他能听到的,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给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云栀没有得到眼前人的回应,不满的蹙起秀眉微嘟了嘴,伸手扯着他的衣服狠狠一揪。 “寒声,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话太多了你很厌烦?” 祁寒声静默一瞬,看着她明显已然神志不清的醉态。 堂堂镇威王从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僵着手扯着她往外走。 云栀顺从的抬脚,脚步因着跟不上有些趔趄,正要埋怨就发现这人慢了脚步。 喜上眉梢心里的话便也脱口而出,“你厌烦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便好了。正所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云栀拉着祁寒声停下脚步,满眼欣喜的抬手指着天上难得的圆月,而后指了指面前的人。 祁寒声盯着指到面前的手,白嫩纤细如葱根,却又含着力量半点也不见脆弱。 小酒鬼喝醉了,启唇间还能闻到淡淡的酒香。 墨黑的瞳仁倒映着月光,乌黑的头发顺从的搭在肩上,柔柔软软的没有一点攻击性。 心里莫名一动,鬼迷心窍般,祁寒声没忍住屈起手指轻轻刮过她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 云栀喜欢他的触碰和接近,亲昵的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带着些讨好。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祁寒声猛地缩回手藏到身后,面容带着百年难得一见的慌张。 不敢再低头看她,也不敢抬头看皎洁的月亮。 云栀以为自己做了错事,怯生生的望着他带着些疑惑,见他要走连忙快步上前牵着他的手跟上。 祁寒声手一抖忍下甩开的冲动,不禁怀疑她喝醉这事真实性。 云栀一下握得更紧,舔了舔唇信誓旦旦:“王爷去哪我就去哪。” 第120章 带我回家好不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找过来的时候,云栀正像块狗皮膏药贴在祁寒声身上,脸也紧紧贴着往人要怀里钻。 这场面怎么像极了和相公撒娇的娘子,云姝然看得口干舌燥,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四周。 宫宴散了许久,周围没什么人,只不远处同样站着一个人影, 云姝然被吓了一跳,揉了揉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祁砚,在漆黑的夜色中不知站了多久。 祁寒声早就察觉他的存在,僵着手和怀里的人打着太极,不动声色往这边望了眼。 这一眼与往常一样不带什么情绪,皇叔对他们的感情不深,若是能有什么交集只会是因为父皇。 祁砚却被惊到似的别开眼,心里咚咚直跳。 可是凭什么? 云栀本应该站在自己身边,她这幅娇态该对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现在这样站在暗处像是偷窥的跳梁小丑。 祁砚垂在身体两侧的拳默默捏紧,抬脚朝两人走过去。 “寒声,带我回家好不好?我要回家…” 云栀没察觉背后的动静,只手上在暗暗使力推着面前的人往前走。 一阵寒风吹过,卷走了祁寒声轻轻的叹息,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往马车走。 祁砚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还未伸出的手,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回到马车上,祁寒声将她丢到坐垫上,目光带着审视,伸手捏着她的脸颊默默加大力度。 云栀吃痛出声,睁眼撞上祁寒声墨黑的眼也不知道怕,反而定定看着他直起身凑近。 两寸、一寸…两人的距离完全贴近到呼吸交错的地步,男人热烈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栀脸色更显酡红像那刚盛开的玫瑰,被他的眼神锁着最终是露了怯,面上闪过茫然和迟疑。 祁寒声看清她眼底的神色,得出她喝醉的事实,冷哼一声就要坐回去。 云栀却快快追过去,不怕死的扶正他的脑袋,虔诚又认真的低头轻轻印上一吻。 鼻尖上的触感柔软湿润,像是被小猫轻轻舔舐,下了封印似的让他僵硬在原地。 云栀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面前的人气息好闻令人忍不住亲近。 扶着他的脸微微直起身餍足的舔了舔唇,偏过头将脸颊同他的贴到一起,满足的蹭了蹭。 祁寒声突然想到幼时在宫里养过一只小猫,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舒坦的展开肚皮后便是这模样。 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祁寒声伸手将人扯开,却被她灵活的躲开又倒进怀里。 到要下马车的时候整个马车空间内都是混杂着酒气的馥郁,浓得祁寒声都感觉自己要醉了。 下了马车寒风迎面而来吹散这气息,祁寒声如释重负大喘了口气,白皙却再次伸到面前。 祁寒声盯着静默许久,那只手倔强得很,不放弃的甩了甩十分引人注意,一碰到温热便像肆意生长的藤蔓疯狂往上蜷紧。 焦武站在不远处看着,已数不清王爷叹了多少口气,却还是会伸出手把云姑娘安稳抱下来。 他甚至出神的想,没准新的一年府里能多位小主子呢。 第121章 我从当铺赎回来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再醒来时已是新的一年,云栀靠在床上细啜醒酒汤,宿醉的头痛让她浑身都轻飘飘的提不上劲。 云姝然看她这样就忍不住抱怨:“那白小姐也真是,好端端的比什么喝酒,又不是要上战场的男子,真喝坏了身子怎么受得起。” “好了呀,这是我自己也答应了,过年嘛就图个高兴便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那…阿姐可还记得你喝醉后做了什么?” 云栀一愣,断片的记忆时不时呈现,画面并不清楚,可依稀都是与祁寒声有关。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看向云姝然,目光忐忑不安。 云姝然想到昨晚看到的画面,找着语言安慰道: “没关系的阿姐,我瞧着王爷对你有些不同,想来是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 “若我做的事实在出格呢……” 此时混沌的脑子清醒了,那个轻飘飘的吻重现在脑海中,云栀面红耳赤的捂着脸,说不清是害羞多一点还是懊恼多一点。 总之应该是没有后悔,云栀再次确认了对他的汹涌的爱意。 或许一开始的信任依赖真的有上辈子的成分在,可也不知何时起这成分就变了。 云栀兀自想着事,连什么时候闭上眼也不知道,再醒来时是感受到身边轻轻的呼吸声睁开眼的。 头痛的症状好了许多,扶着床榻坐起身,手刚碰上便感觉被一股小小的力量扶起。 木讷的转头一眼便看见身旁的枫叶正眨着大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枫叶?你怎么会在这里?妹妹呢?” “妹妹在…写字。” 枫叶这段时间跟着学说话,认识了不少新的知识,但原来的基础太薄弱开口说话时还是有些吃力。 云栀摸了摸他的头,昨晚回府时已不省人事,倒忘了和家人守岁这时。 快速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封蹲下递到他面前,“枫叶,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岁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枫叶认真点点头却没伸手接下,“谢谢…小栀姐姐,姝然姐姐已给过了。” 云姝然听到里边的动静走进来,听着这话解释道:“昨夜我连同阿姐的份一起给了。” “那怎么行,我给的和姝然姐姐给的不一样,快拿着,妹妹也有的,待会我再拿给她。” 枫叶小心翼翼接过,连忙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支发钗双手捧着给他,“小栀姐姐,新年快乐。” “这是…” “是枫叶从当…当铺买 赎回来的,枫叶以前一直戴在身上,后来要给枫花买…买药就当…出去” 云栀垂眸看着他手心里的发钗。 他来府里已有些时日,手心不再是伤痕累累,白嫩嫩的显得十分可爱,便更衬得这支发钗上的珠花玲珑剔透,精致细腻。 “多谢枫叶,枫叶给我戴上好不好?”云栀顺势低下头靠近,期待的看着她。 枫叶本还有些忐忑,因为这支发钗跟着他摸爬滚打那么久,比起她戴过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那些发钗根本微不足道。 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嫌弃…枫叶腼腆的笑着,踮起脚将发钗给她戴上。 第122章 在哪个地方迷路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发钗戴得有些歪,云栀细心扶好,站起身牵过他的手,“走,我们去看妹妹写字。” 云经纬嘴上说着要警惕从外边随便捡回来的这两人,可实际上专门给他们请回来了先生,还单独辟了个小院子供他们读书写字。 问起都只是一本正经的解释:“既然入了云家的门,不会读书写字怎么行?我只是怕他们在外丢的是云家的脸面罢了,可不能多想。” 云栀每次想起他那副样子就忍不住笑,往那小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便撞见走上来的女先生。 女先生提了脚速走上来和她寒暄,云栀却率先笑着开口:“张先生,近来可好?我家两个小孩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这两个孩子都乖得很,其实人也很聪明,尤其是枫叶,很多东西教一遍就会了还有枫花…” 张先生顿了一下迟疑的说出自己一早便有的怀疑。 “枫花似乎并不是天生的哑,有时她也很努力的想说话但发不出声,不知你们可有找大夫看过?” 云栀沉吟片刻,刚领进府时便找大夫看过,可大夫只看得出是受过许多苦所以不会开口说话。 兄长查他们的身份也没查出是哪家丢了孩子,这事便顺其自然了。 此时云栀又提了几分神,“多谢张先生提醒,这事我会多加注意的,先生这是刚给枫花上完课?” 张先生听了这话一顿,往她们身后仔细瞅了瞅。 “我方才看完枫花的字便下课了,只是我去解手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才离开,怎么枫花没有同你们一起吗?” 枫叶紧了紧牵着云栀的手,焦急和紧张一下写在脸上。 云栀压下心里涌起的不适,反握住枫叶的手,“许是在哪个地方迷路了,我们这就去找找,张先生若是有事便先离开吧。” 说完便牵着人和云姝然匆匆往前走,走了几步干脆跑起来消失在视野中,张先生只愣了一下,连忙抱紧手里的书小跑跟上去。 “枫花!枫花!” 云栀踏进院子里便厉声喊着,推开一间间屋子的门往里急切的寻找。 枫花听到这声音白嫩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求救,却很快被压下。 本来就无法开口的嘴,此时因为被捂着更是只能发出带着哭腔的支吾声。 身上的男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底的恨意更甚,扯着枫花便要往旁边的书柜里躲。 枫花使出全身的力气抗拒,两只白嫩的手狠狠抠着桌子边缘,泪流满面的脸憋得通红。 心里想着的都是云栀和枫叶,死死咬着的唇开始往外渗着血。 身后的门很快被一脚踹开,“砰”的一声传来时,枫花的手正好被猛地扯离桌子边缘。 云栀看清这一切心跳骤停一瞬 身边的枫叶已快速冲出去将抓着枫花的人推开。 可到底是人小力小,男人一脚便将他踹开到一旁。 云栀抄起手边的凳子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狠狠砸在男人头上,云姝然眼疾手快将枫花和枫叶扯出来后退几步退到身后。 第123章 别让我的心思白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文浩,你若是想死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保准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云栀手上的凳子与男人额头狠狠相撞很快见了血,嘴里骂着手上也不停,硬生生砸断一只凳子腿。 钱文浩吃痛嚎啕出声,躲避挣扎间不可避免的挤压碰撞到下体,疼得脸色发白直抽冷气。 云栀眸光微闪看清他捂着下体的动作,难以抑制的嘲笑出声:“我说呢,你现在也不是个男人了所以才来这找存在感的吧。” 钱文浩眼前闪过阴狠,盯着云栀瓷白无暇的脸。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落到这般下场,男人笑女人嫌,让他在外半点抬不起头。 “云栀!这不过是个府里的小丫鬟,你护得这么紧做什么?还是说你想和我共度那风花雪月之事?” 钱文浩眼睛眯成一条缝,从里边露出来不少猥琐的光,直起身不怕死的往前凑近。 云栀后退躲开他伸出来的手,想着要卸他的腿还是胳膊,却见他从袖子里丢出一个东西砸过来。 下意识抬手挡在面前,只一瞬便感觉手臂上的衣服被尖锐划破,刺痛感很快传来。 钱文浩见刀刃渐红,脸上浮现扭曲的笑意,没有注意到旁边冲出一个人,一时不察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 枫叶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扯过他的手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钱文浩低头要将他甩开,却发现这小孩像那狼崽子,牙尖得很,像是想把那一块肉都完完整整咬下来。 使出好些力气才将人甩开,钱文浩听着外边来人的动静,转身就往外跑。 枫叶拔腿追上去,却在听到云姝然喊着云栀的声音后猛地停下脚步。 云栀推开云姝然扶上来的手臂,“小伤,我没事, 先看看枫花。” 枫花已躲进角落里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止不住的浑身发颤,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气声。 云栀蹲下身凑得极近才能听到她嘴里的字音,“不要。” 心里顿时揪成一团,脱下外衣想给她披上却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被扭头躲开眼里都是警惕和防备。 “我来吧。”枫叶连忙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给她罩上。 凑近她耳边磕磕绊绊说了些话,等枫花的神情渐渐放松之后,小心将她放到自己背上。 几人一同走出去,云栀面上又是愧疚又是厌恶,恨不得将钱文浩碎尸万段。 心里正想着,抬头便瞧见钱氏和云霓裳在两人前面不远处。 自从上次的事后,云栀和云霓裳已有许多日未见,她看起来憔悴清瘦不少,身上楚楚可怜的气质更甚。 也不知钱氏是如何才免了父亲将她送进寺庙的责罚,云栀冷冷瞧着,见她们望过来,头也不回的走的飞快。 云霓裳见她这模样咬紧唇瓣,再有不甘也不敢表现在面上。 钱氏瞥了她一眼,身体微微前倾扯了扯身上宽松的衣袍。 “霓裳,云栀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左右不过一个忍字。我费了多少功夫才让你父亲松口,你可不能让我的心思白费。” 云霓裳将头垂得更低,目光掠过她护着肚子的手,眼底神色不明,“是,女儿知道了。” 第124章 钱文浩死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入夜,云栀从枫花房里走出来,看了眼外面的云姝然,默默摇了摇头。 云姝然轻轻叹了口气,和她慢慢往外走。 “枫花对外界事物本就害怕,现在又出了这事,连枫叶这哥哥都快不管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愿意开口说话。” “听枫叶说枫花不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在逃难路上捡来的,这名字也是他随便取的。” “还有这事?我瞧着枫叶对枫花就和亲生兄妹似的。” “都说患难见真情,枫叶快饿死的时候是枫花不知哪里捡来的吃的喂给他,所以枫叶便一直带着她。” “也是,对了,那枫叶去哪了?半天不见人影。” 两人说话间,云栀看着前方噤了声,扬起笑容朝他招招手。 “枫叶是要去看妹妹?她才刚睡下,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枫叶低着头点点头,不露痕迹躲开他抚上来的手,同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云栀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闻着空气中有些淡的血腥味蹙起眉。 以为是手上的伤口裂开,将手藏在身后和云姝然将他送回房里,拉上门转身离开。 正前方突然横出一个黑影,云姝然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着云栀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后愣了愣。 “云淮?” 云淮脸色不太好看,噔噔两步走到两人面前直直看向云栀,声音刻意压着控制着情绪。 “云栀,钱文浩死了。” 云淮说完后便紧紧锁着云栀,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痛快的神情,却发现她除了错愕便只剩厌恶。 云栀确实有些震惊,她忙着安抚枫花便先将教训钱文浩这事抛在脑后,结果现在告诉她的人已经死了? “与我何干,那种人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云栀,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云淮听着她冷漠至极的话一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斥。 “云淮。”云栀淡淡叫了声。 云淮一下想到先前找她的那几次,心里暗骂自己的怂样,嘴上却是说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先前你把他的…那事已惹起钱家许多不满,之所以没有计较是因为父亲和阿兄都挡了回去。” 说到最后有些恼,仿佛是在抱怨她做事冲动。 “现在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更何况还是钱家的独苗,钱家真闹起来闹得京城满城风雨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又不是我干的你这是在…” “再说了,就算有父亲和阿兄这次给你挡下,你以后还是要嫁人的,身上背着人命说出去谁还敢娶你?!” “云淮,我都说了不是我,你是不是有什么…” “今日他就来过云府,他做的那些事你报复他再正常不过,官府第一个便会怀疑到我们府上,况且你那想将人活生生折磨死的手段还有谁不知道?” 云淮想到在钱氏院里听到的那些消息,压低声音提醒: “你要做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隐秘些,你把尸体丢在钱府门口算是怎么回事?!” 云栀愣了一下,莫名想起方才鼻尖绕过的那一抹血腥味,下意识看向枫叶的房门。 第125章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房门紧闭着,里面漆黑昏暗不透一点光亮,一点动静也没有。 云栀仔细回想着方才见到的枫叶,一点点细节不断重现。 他身上的血腥味、躲避的动作和闪烁的眼神,种种都是心虚的表现。 云淮说得口干舌燥却等不到她的回应,低头看了发现她正出神,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云栀!” 云栀思绪被打断正要发火,抬头却发现云淮的火气比她的大得多,顿了一下定定看着他。 云淮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语气僵硬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云淮。”云栀饶有兴味的开口,“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云淮被问得眼皮一跳,张口就想反驳,可联系自己方才气急败坏的种种倒真像是有这意味。 “我…我只是担心你坏了云府的名声,而且父亲和兄长每日在外奔波,那钱家又不是好相与的,若是再分神去处理这事实在是劳心伤神。” 云栀听着他磕磕绊绊说了长长一段不由轻笑出声,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蠢弟弟有些可爱。 “反正用不着麻烦你,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去吧。” 云栀拉着云姝然绕开他,云淮看着她们的背影懊恼的挠挠头。 在他们身后的黑屋子,枫叶躲在门后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了看手心未来得及洗干净的血迹,垂眸掩饰眼底的情绪。 - 不知是不是云长山和云经纬出面过,钱家并没有像云淮说的那般上门闹事,云栀也分不出心思去想。 年一过,云长山和云经纬回北城的事便提上了日程。 云栀万般不舍,可也知道皇命难违,于是这段时间便日日往京郊军营跑,只希望能多陪他们一点。 又是一日晴朗的早晨,云栀和云姝然匆匆往外走,余光瞥见柱子后小小的身影,轻咳一声不露痕迹的慢了脚步。 云姝然微侧目看了眼,轻声叫了声:“枫叶?” 柱子后偷看的人一僵,探出脑袋看了云栀一眼,低着头从柱子后慢吞吞走出来。 “小栀姐姐,姝然姐姐。” “嗯?怎么啦?”云姝然蹲下摸了摸他的头耐心问。 枫叶看了云栀一眼又一眼,憋得小脸都开始通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云姝然瞬间了然,心里有些好笑,云栀适时开了口: “走吧姝然,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还要去找父亲和阿兄,不要耽误了时间。” 云姝然把枫叶的衣服拉好,站起身又摸了摸他的头,“枫叶,那我们先走啦。” 说完便感觉衣摆被人抓住,枫叶见她低头很快缩回手,不敢云栀,只尽量大声的问: “姝然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会回来了,枫叶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呀?” 枫叶眼睛忽的一亮,却在对上云栀平静无波的眼神后低下头,快速摇摇头后一溜烟跑开了。 这几日他都是这般上前却又不敢太靠近的模样,云栀看着他的背影勾起唇,拉着云姝然往外走。 第126章 这些马匹性子极烈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两人来到军营外,守在门口两名的士兵对两人十分眼熟,远远瞧见时一人已自发转身去禀告。 云栀走到近前朝他扬起笑脸,“多谢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士兵目不斜视站得笔直,但紧张的声音还是暴露了情绪。 云栀抿唇轻笑,等另一人来后跟着走了进去。 “阿兄!” 云栀和云姝然安静在帐外等了好一会才见云经纬满头大汗的走过来,拿出帕子迎上去给他擦了擦汗。 云姝然举起手里的小篮子,“阿兄,我们来给你送些点心和茶水。” “不用麻烦的,天天都来也辛苦你们,我日子过的糙惯了并觉得有什么。” 云经纬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已经挎上小篮子,眉眼间得意洋洋,清晰可见神采飞扬。 “哎,我说了不让送还要送,有两个妹妹可真是我天大的福气。” 云经纬故意扬着声音在几个字上下了重音,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云栀看着他夸张的表演有些无奈,不过阿兄这幅样子倒是少见难得。 正想着,给云经纬擦汗的手一顿,心里莫名多出些不好的预感。 能让阿兄出现这模样的只有…… 另一边手被云姝然扯了扯,对上她的眼神云栀默默缩回手,认命的转头恭敬道:“王爷。” 祁寒声面容极淡,见云经纬身后隐藏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才静静看了云栀一眼。 这眼神就跟两人没有关系似的,抬脚往另一边径直离开。 云栀握着帕子的手又往后缩了缩,这心虚的感觉真是真是… 令人无地自容。 云经纬可不管这么多,只有他看出来祁寒声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于是又故意大声嚷嚷了几句。 “好了好了阿兄别说了。”云栀推着云经纬往人少的地方走。 帐子身后就是跑马场,云栀来了许多次每次都跃跃欲试,但云经纬不松口,她再怎么哀求也没有用。 “别看了小栀,这些马匹性子极烈,你马术不精,若是磕了碰了阿兄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事。” 我马术可精了! 云栀在心里怒吼回答,可实际上只能撇了撇嘴表示不满,毕竟在云经纬的印象中她以前胆子极小从未碰过马。 有些失落的目光在马场上掠过一圈。 这些马匹都是要上战场的马,个个都是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漂亮的鬃毛,精神抖擞的姿态让人感受到不少士气。 云栀的视线最后落到队伍末尾的最后一只马上,这只马似乎是想吸引人的注意似的不停晃着挂满红鬃毛的脑袋发出嘶叫。 云姝然也一眼注意到它,不禁感叹道:“那只马好漂亮。” 云栀仔细瞧了会不禁皱起眉,目光落在它一直在不安抖动的脚下,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 “阿兄,那只马……” 话还未说完,那引人注意的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们直直冲过来。 云经纬眼神紧张的一凝,张开手臂推开云栀和云姝然后踮脚冲了上去。 第127章 不小心撞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下意识护着云姝然垫在她身后,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脚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皱着眉快速起身看向云姝然,见她只是心有余悸并没有受伤之后松了一口气咬着牙起身。 那只马还在马场上肆意奔跑着,肉眼可见的暴躁与不安,飞扬的尘土扑过来让人险些睁不开眼。 马场的士兵察觉到不对上前想按压却被甩开摔倒在地,外边的人见状皆是踌躇不前。 被风尘拦在马场外的云经纬再次找准机会冲上前,一跃到马背上扯住缰绳死死往后扯。 马匹发出痛苦的嘶鸣声,整个身子被迫仰起重心不稳,压着马背上的人往后一摔重重砸在地。 “阿兄?阿兄!” 云栀想跑过去却因为脚腕的疼痛跪倒在地,云姝然赶紧将她扶起,“阿姐你先别急,我过去看看阿兄。” “别!姝然等会,那马有问题!” 云栀拉着云姝然的衣袖紧紧攥在手里,等其他人冲过去将马移开之后才松了手。 才走了几步就见云经纬直起身朝她们招了招手,云栀顿时松了口气去。 云姝然走近他围着转了两圈,发现他只是手臂有些擦伤并无大碍,转头和云栀点了点头。 见他挥散要走上前的士兵,还是不放心问道:“阿兄,还得让大夫仔细检查检查,若是伤了里子就不好了。” 云经纬点点头,丢开手里的匕首看向地上血流不止的马,和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肃着脸点头,派人来将这马搬走。 处理好这里,云经纬和云姝然转头往外走,云栀看着地上的匕首才知道他是将那马杀了才阻止这一切。 这马是要随军的马,想必他心里也不好受。 云栀瞥着他的沉默,连忙朝他们摆摆手,“姝然,你陪阿兄去找大夫看看,我想在这再坐一会。” 云姝然以为她累了扶着云经纬流着血的手也没有多想,云经纬想着事情没有听见,任由云姝然拉着他离开。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等瞧不见他们了才低头掀开裤脚看了眼,脚踝红紫已经肿得老高,碰一下便疼得忍不住倒抽冷气。 扶着旁边忍下疼痛缓缓站起身,循着记忆里军营里其他大夫所在的位置往外走,最后停在一门营帐前掀开门帘。 “大夫?” 营帐静悄悄的只有旁边隔着屏风的背后传出些动静。 四周昏暗只一扇窗帘被卷起带来些光亮,照亮屏风上交颈的鸳鸯,却看不到屏风后的光景。 越往里走云栀便感觉周身包裹的气息越热,像是氤氲的雾气扑面而来,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味道像极了松木与草药混杂在一起的药气。 水汽药气渐浓,云栀心里生出疑惑,从屏风后探出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一副活生生令人口干舌燥的画面—— 一只极大的药桶中端端坐着一个男人,两只孔武有力线条漂亮的手臂搭在浴桶两旁,水面微微荡漾,上边撒着些药叶和细碎的光。 目光上移是男人紧闭双眼的脸庞,嘴唇微白没有一丝血色,脸颊却染着红润的热气。 云栀一动不动的看着,下一秒,便撞进了男人望过来的眼。 第128章 伤成这样也不会叫人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比云栀更怔愣的是祁寒声,他听见动静时以为是军里的大夫,可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一双潋滟水光的明眸。 反应过来长臂一伸扯下旁边架子上的衣袍站起身的同时罩在身上。 整个过程之快云栀只看到了白玉一般的胸膛和精致锁骨,而后便只剩哗啦啦的水声。 祁寒声见她被抓包后依然毫不躲避直勾勾的眼神眯了眯眼。 瞥了眼架子上安稳摆放的剑,拉好衣袍后把剑拿在手里赤脚走到云栀面前。 云栀被他手里的剑一惊快速低下头想着对策,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我不欺也。 没等她开口解释,祁寒声已举起手里的用剑尖点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往上一抬。 云栀被迫抬起头,躲避的眼神一下便被他锁住,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颤巍巍道:“王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小东西?你可知按照军中规矩,私闯偷窥情报之人要怎么处罚?” 情报? 云栀想摇摇头否定这一说法,却因为下巴被顶得发紧只能动了动眼神,声音也变得含糊。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想老找大夫,马场…有马生病…阿兄受伤。” 祁寒声听到马场二字眼神一变收起剑,“马场的马生病?是一只还是都这样?” “一只。”云栀松下心神喘了口气,回想着那匹马的样子认真道:“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东西,那症状倒像是得了马癔。” 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只是猜想,最好是找大夫看看,要是别的马吃了同样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祁寒声肃着脸沉思,扯下架子上的其他外袍套上匆匆往外走。 云栀松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腿,疼痛再次从脚踝蔓延而上,弯下腰去够旁边的椅子拖着腿坐下。 要出门的祁寒声听着她倒抽口气的声音顿了顿回头。 云栀感觉面前的光线被挡后抬起头,看不清背着光站着的祁寒声的眼神,可直觉此时的他蹙起了眉。 快速放下裤脚遮住伤口,勉强借力站直,“王爷还有事?” 祁寒声放下手里已经撩起一般的帘,走到她面前摁着她坐下,转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挑挑拣拣。 他走近了才发现他果然蹙着眉,云栀坐得有些忐忑,指尖下意识蜷缩着摩挲座椅边缘,腿也往后躲了躲。 祁寒声端着托盘走到她面前蹲下,径直伸手将她的腿握出来。 云栀在他蹲下时便已忍不住屏住呼吸,被他握住的地方更是酥麻难耐,动了动想缩回却碰到伤口。 “王爷,不用…我可以自己来,一会大夫就来了。” “别动,上药。” 祁寒声卷起她的裤脚,看到伤口时蹙了蹙眉,僵硬的动作刻意放缓许多。 “伤成这样也不会叫人吗?” “叫了。”云栀瓮声瓮气的小声反驳,“王爷。” “…说的是叫大夫过去看看。” “那疯马不好对付,阿兄也受伤了,我不想让阿兄和姝然担心。” 第129章 对她的纵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无话可说,沉着眼熟练的给伤口上药包扎。 云栀面热得厉害,抬手用手背按了按想降些温度,可他凑得太近,微凉的指尖从他的脸颊擦过。 温热的触感一晃而过,云栀僵着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祁寒声微掀起眼皮将她发呆的模样看得正好。 窗帘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透进来的光线也忽明忽暗。 坐着的高度让她能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寒声的眼底,一个新奇又特别的距离。 时间好像静止一般,云栀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了,能看到的便只有蹲在面前的人。 即使蹲着身子也能想到这人足够芝兰玉树,并不十分清楚的光线笼着他画一样的眉眼,疏离清隽轮廓分明。 谪仙一般的人物就这么蹲在身前,云栀心里徒生起一股隐秘的兴奋与喜悦。 若是这样的人物能心甘情愿臣服自己……她想都不敢往下想。 面上一缕凉风拂过,云栀乱七八糟的脑袋清明了些,那些隐秘的邪恶的念头一下子散开。 下意识看向窗户,窗帘静悄悄的一动不动,云栀眨了眨眼忽然恍然大悟。 佛说不是幡动,不是风动,仁者心动。 原来她现在便是那个心动的人。 祁寒声被她炽热又直白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本想趁此机会同她严肃强调男女大防的问题,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云经纬防他防得那么严,怎么不想想该防的人或许是自己妹妹才对。 “蹭”的放下药后站起身后退两步,偏过头不去看她蛊惑人心的眼神。 “这药你拿回去,本王还有事便先走了。” “王爷。”云栀声音急促叫住脚步匆匆的人。 祁寒声脚步微顿,营帐内都是她清甜的声音,僵着身体迟迟没有动。 莫名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回头的话,有些事情便会像开闸泄洪般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自小便自持冷静,也是旁人口中的冷心冷肺,最厌恶的便是事情无法掌控的感觉。 该停了。 他对她的纵容已超出打破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平静。 “王爷…我腿疼…” 祁寒声眼底沉沉浮浮,握了握拳微闭着眼松下紧绷的弦。 “多谢王爷!王爷最好了。”云栀小心爬上他弯下的背,高兴得直摇头晃脑。 “别动,腿不想要了?” “哪能呢,小栀心里有数,不小心崴了一下而已。” … 走出营帐外,迎面走来的大夫瞳孔地震,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王爷?” “嗯,可有人去看那发疯的马匹了?” “有了有了,方才云将军便叫人去了。” “嗯。” 一如既往精简直接的对话,大夫小心瞥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也是和以前并无不同。 唯一让人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便是他背上探出头的脑袋,笑盈盈的眼睛都弯成月牙,看起来讨喜又可爱。 满是粗糙汉子的军营哪里有过这般娇滴滴的姑娘,还是镇威王背上的姑娘,大夫没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一道冷厉的视线落下来,大夫对上祁寒声的眼神面容一凛,连忙低下头恭敬道:“王爷慢走。” “嗯。” 等人走后身后的压迫感随之远去,大夫这才敢抬起头看着两人的背影。 他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第130章 用完就想不认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来到马场,云经纬和云姝然正找着云栀,得知有人瞧见她走出去后便要往外跑。 云栀安稳待在祁寒声背上正到了马场的入口,瞧见她们跑过来的身影连忙焦急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王爷,快放我下来,王爷王爷…” 云栀没能落地,云经纬已大步流星走到面前,一脸愤恨不满的盯着两人。 准确的说,是盯着满脸淡定坦然的祁寒声。 “祁……” “她腿崴了,让开。” “……” 云经纬一口气憋回来重重咳了两声,眼神还钉在祁寒声身上,人已被云姝然快速拉开。 祁寒声快步走到马场外干净的位置上放下身后的人,见她满脸心虚红得像刚煮熟的虾不由挑起眉。 “王爷你快走吧,我阿兄不是好相与的人,他见着比他俊朗的人总是满脸火气的。” 云栀胡乱找着理由想让他快些走阻止两人的交锋,不停推搡着他的手臂。 “怎么?用完就想不认账?” 祁寒声双手环胸挡在她面前为她挡去许多日头,逆着光居高临下看着她。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云栀却一下就想起除夕夜的那个晚上。 也是央求着他将自己抱到马车上送回家,然后在马车上…… 云栀脖颈瞬间染上显眼的绯红,密密麻麻往四周爬着布满衣裳外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 祁寒声见她眼神更加飘忽游离,瞥了眼白皙透着粉的脖颈,一下联想到她擦过脖颈的柔软的唇。 两人明明都没有开口说话,却同时都心照不宣的移开眼。 云经纬追上来时敏锐感觉两人之间氛围诡异,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微红着耳朵,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 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们两个方才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云栀听这话恨不得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可腿脚不变,只能瞪圆了眼干巴巴看着。 但这眼神配上满脸的绯红没什么威慑力罢了。 云经纬更加证实了两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看着祁寒声的眼神已是拱了自己白菜的猪以及采花贼。 还想要发作却被云姝然扯了胳膊,云姝然用了些力气拉着他退后低声提醒:“阿兄!先看看小栀的伤。” “噢噢对。” 云经纬挤到他和云栀中间,“小栀哪里受伤了?手还是腿?现在还疼不疼?” 说完注意到目光下移看到了她被包着高高肿起的伤口,皱着眉弯下腰小心翼翼抬起看了会。 这包扎的方式……云经纬狐疑看了旁边气定神闲的祁寒声一眼。 “没事的阿兄。”云栀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将裤脚放好,“你快去看看那马是怎么了,大夫可看过了?” 说到正事,云经纬站起身身体微侧向祁寒声。 “马医说是误食了马缨丹。可这东西极为罕见,京城常年天干风燥,眼下又是冬季,怎么会误食这东西?” 云栀想了想接上话,“马缨丹喜热喜湿,若是有也只会出现在江南洛阳一带,亦或是…” “金元。”祁寒声和云栀异口同声道。 第131章 有事想要请教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祁寒声默默对视一眼,云经纬瞧见这一幕,心里的那股怪异又浮上来,强忍着某些冲动压下情绪。 “不管与金元有没有关系,这事要先禀告皇上,还有这马与其他马匹吃的是同一批粮草,眼下事发突然不知这马缨丹可有解?” “宫里有人或许知道。”祁寒声沉吟片刻接话。 云经纬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看向他的眼后已经确认了答案。 “嗯。”祁寒声点点头。 云栀看着两人觉得古怪,说不上好可又说不上坏。 先去她以为阿兄提防他是因为有过过节,可有时候看着却觉得两人的关系熟稔得…… 云栀莫名想到在梦境中看到的他那双温柔的手,某些隐秘的猜想顿时破土而出。 “小栀,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云经纬正要弯腰抱起她,注意到她的眼神后顿时觉得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云栀讪讪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缩了缩腿。 “我先送你回去,再同王爷去处理这事。” “不行,我也要去。” 云栀摇了摇云经纬的手臂,她总有一些预感,他们说的这个她必须要见到。 “你这腿…” 云经纬没说完云栀就已经松开抓着他的手目光转向祁寒声,伸出手眼巴巴的望着他。 站在云栀身侧的云姝然见状主动的扶起她往祁寒声的方向颤颤巍巍移了一步。 祁寒声抬手揉了揉眉心,上前一步将她一把抱起转身往外走,云姝然扯了扯云经纬连忙跟上去。 踉跄两步的云经纬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人的背影,竟觉得莫名和谐。 见鬼。 云经纬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心理已经开始发生了转变。 云栀躲在祁寒声的怀里十分安稳,也没在意他是往哪走,只知道走了许久才在宫殿外停下。 心里算着距离,这处宫殿已算是深宫的位置,能住在这地方的人只有不受宠的人。 祁寒声抱着她径直走了进去,宫殿主人瞧见他们有些错愕,但神情一瞬间恢复自然,淡淡出声:“皇叔、云将军。” 在看到祁寒声怀里的人后眼里闪过诧异,目光只在云姝然身上停留便很快垂下眼。 在对这位三皇子的好奇涌现时,云栀更多的是害羞。 拍了拍祁寒声示意他将自己放下,落地后倚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看着祁明。 云经纬走上前微颔首,“三殿下,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要请教,不知现在可否方便。” 祁明依然低着头,表情温温淡淡,全身透着股厌气,“那是自然。” 往殿内做了个请的手势,祁寒声和云经纬走在前面,云姝然紧跟着上前,坐着轮椅的祁明自然落到了最后。 云栀后退一步等着他,祁明看到她笑盈盈的脸也只是微微颔首,手动着轮椅把手缓慢往前走。 云栀也缓慢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目光紧紧黏在他的轮椅上。 这轮椅能看出来是用了些年头,行动速度迟缓。 可能是平时疏于打理,齿轮间卡着些厚重的泥土加重了轮椅的负担。 第132章 受了伤还不安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皇上子嗣稀薄这是早就不争的事实,况且皇上仁厚,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皇子过到这般像是疏于照顾的地步。 除非是有人故意交代了要这么做,云栀看着他膝盖上落着补丁的薄毯。 若真如姝然所说他与祁砚之间不对付…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病弱是假,伪装藏拙是真? 云栀脚下一个不注意往祁明的轮椅上一撞,手臂无法避免的撑过他的腿才堪堪稳住身体得以站直。 “三殿下,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我方才…” 着急解释的话还未说完,云栀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突地腾空,茫然无错的眨了眨眼。 祁寒声黑着脸单手拎起她夹在怀里往前走,嘴上是毫不留情的呵斥: “受了伤还不安分,难不成是摔坏了脑子连好好走路也不会了?” “哎祁寒声你怎么说话的?好端端的你凶我妹妹做什么?” 云姝然在身后看得失笑,察觉祁明看过来的眼神才收了笑容抿唇。 “替阿姐和三殿下道个歉,她腿受伤了所以并不是有意的。” “无妨,反正也不会疼。” 云姝然抿了抿唇看向他的腿,看着他膝盖上被碰歪的毛毯,微俯下身将毯子拉上来盖好他的腿。 “虽然不会疼但它也需要好好照顾,它什么也没有做错。” 祁明目光掠过小心抚过毛毯的手,这张毛毯他不知用了多久,洗得泛白毯边发卷,已薄得阻挡不了任何寒意。 可他还是没有丢弃,仿佛这是唯一的遮羞物,只有遮住了才能让他“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这双腿什么也没有做错。 从没有人和他这么说过话,说这双腿是无辜的是没有错的。 祁明早就冰冷没有一丝波澜的内心突然泛起一丝丝的涟漪,手心不由抚上没有任何感觉的腿安抚的拍了拍。 云姝然看清他这小心翼翼试探的动作一愣,目光落到他带着茫然无措脸上,她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从未见过他这般的表情。 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让他这般冷漠厌世,但这不是她能打听的。 于是只在他上坡有些缓慢时默默推了一把便松开手。 几人在殿内坐下,祁明注意到他们手边都空落落的桌面,想叫下人看茶却想起他的侍从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殿里也没有多余可以使唤的人,况且他殿里的茶叶也实在拿不出手。 殿内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某些角落的地方沾满灰尘结上了蜘蛛网也无人打理。 祁寒声不动声色巡视一周,见祁明表情有些窘迫,递给云经纬一个眼神。 云经纬轻咳了声看向祁明,“我们来是想问三殿下,不知三殿下可识得马缨丹?” 祁明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话在脑海过了一遍,点了点头。 “这马缨丹又名臭草,喜湿热,揉烂后有强烈气味,作为药物对人体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之效,但若是被马匹过量误食,不出半刻便会因癫狂致命。” 第133章 他不过是个麻烦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谈到擅长的领域,祁明身上寒沉的气息不复存在,侃侃而谈的模样眼里都带着细碎的光亮。 云栀撑着下巴身体完全对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方才清楚的碰到了他的腿,没有错过他任何的表情。 可结论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忍耐、痛苦、克制都没有。 她的重量虽然不重,但换个人即使是没有腿伤也会有感觉,可他全程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他的腿竟已废到没有任何感觉的程度,一个半身不遂的皇子,就算再有能力也是残疾,永远不可能坐上皇位。 那祁砚还有什么争对排挤他的必要? 云栀百思不得其解,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打量他的目光多么灼热,就连坐在对面云经纬都忍不住频频看她。 祁明自然也注意到紧紧黏在身上的眼神,看清是方才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腿。 以为是盖在腿上的毛毯露了腿,下意识低头检查,却发现毛毯遮得严严实实不存在任何差错。 忍了忍这目光还是未移开,祁明心里生出些恼,终于忍不住回看过去。 可看清后才发现她的眼底干干净净不含一丝的杂质,纯粹澄澈得像上好的琉璃盏。 祁明见过太多打量自己腿的人了,坐着轮椅的人放在正常人堆里是最显得格格不入和突兀的。 即使是曾经在他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即使表面恭恭敬敬,背地里打量的眼神多少都含着恶意与不满。 他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个麻烦,仅此而已。 可眼前的人与他们不同,她只带着疑惑和不解以及些微的好奇。 “咦?”面前的视线突然被挡住,云栀目光上移看着祁寒声长身玉立的背影,噤声眨了眨眼。 接着云经纬也站起了身,云栀这才发现在他出神间他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祁明收回放在云栀的眼神和祁寒声对视一眼,心里难得有些无奈。 “我的药房有些凌乱,一时很难找齐药材,待我的贴身侍从回来我便让人将那解药送过去。” “你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祁寒声听了这话蹙起眉。 祁明顿了顿摇摇头,“是我喜静不愿太多人跟在身边,况且我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好伺候的,便将他们都拒了回去。” 祁寒声听着那两个字将眉宇蹙得更深,“你精通药理能熟读医书,即使不是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废人,这和你的身份无关。” 云栀站在祁寒声身边听了这话赞同的连连重重点头,祁明面上闪过苦笑。 “皇叔教导得极是,侄儿明白。” 可他这幅表情摆明了不在乎,祁寒声蹙着眉却没有再开口。 云经纬面上带着焦急,可他这般说了又不敢去催,只挠了挠头询问: “能否我亲自去拿?事发突然我怕再等下去马匹会等不了。” “这……”祁明默了默。 药房是他唯一完全能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即使是他最亲近的贴身侍从没有他的允许也不敢擅自进入。 第134章 不能再打听这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经纬看他这表情了然,毕竟人都会有自己的坚持。 可从军之人,对那马匹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脸上生生急出几条皱纹。 “不如这样,这位姑娘随我进去可好?” 祁明看清云经纬的焦急,目光转向云姝然松了松口。 “我?”突然被点名的云姝然一愣,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祁明点点头。 云姝然连忙往前走了一步,“若是有能用到的地方,姝然自然是愿意的。” 一副壮士视死如归的模样,祁明看了脸上难得浮现笑意,“只是拿个药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两人朝偏殿走出去,有姝然在,云经纬松了口气,挤开挡在云栀面前的祁寒声一屁股坐到云栀身旁。 祁寒声睨他一眼,走到另一边坐下。 云栀的眼神还落在祁明的轮椅上,却很快被云经纬按住脑袋扭回来,抬手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敲。 “你说你,老盯着那三皇子看做什么?再好奇也不能这般盯着。” 云栀摇了摇头试图逃离他的桎梏,两只手扯下他的手抓紧握在手里,瞥了眼周围后凑到他旁边窃窃私语。 “阿兄,你可知道三殿下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一出生便是这般?还是说……” 云经纬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未说完的话压回去,“还在宫里呢你就什么都敢问,真是不要命啦!” 说完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松了松手上的力度,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三皇子的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说到这里眼神往祁寒声那边瞥了眼,“你只要知道三皇子的腿再也不能好就是了,不能再打听这事。” 云栀没有错过他看向祁寒声的那一眼,稍微迟疑了会,一瞬间便被揪住耳朵。 云经纬对她难得黑着脸耳提面命,声音难免大了点。 “听到没有!再让我听到你问这事我就好好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栀知道了。” 云栀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这事还与祁寒声有关? 思忖间祁明已和云姝然再次走回来,云经纬看到两人连忙放在云栀的耳朵站起身迎上去。 “有劳三殿下,这事三殿下功不可没。” “不敢。”祁明低下头垂眸,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些隐晦的请求,“这事能否与我无关?” 云经纬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祁寒声薄唇微启接上话,“皇上那边你也不愿?” 云栀看见他的肩膀似乎颤了颤,而后定定开口:“愿皇叔成全。” “好。”祁寒声收回落在他身上审视的目光应声。 祁明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面上却瞧不出异样。 云经纬没有心思想别的,宫殿后便拿着解药要将两人先送回去。 云栀被云经纬背着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一个人显得怪落寞的。 下意识便出声喊道:“王爷!” 云经纬被她的声音震得耳膜都痛,被迫背着她转身。 “王爷可要同我们一起?” 想着事情的祁寒声没想到她会回头,表情松动许多摇了摇头,“本王要去见皇上。” 第135章 你这年纪还不知道抓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宫殿内,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将室内照得温暖明亮。 祁寒声一走近殿里便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案桌后拿笔的手只微微一顿,头都未抬又继续写着。 “什么风把我们镇威王吹来了?” “马场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话半点都不客气,皇上早已习以为常,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给他倒了杯茶,看向面前满脸严肃的祁寒声。 能让他亲手倒茶的人这世上可没有几个,可这人一点也不领情,生怕气不死人的继续开口。 “别人都算计到家门口了,还有功夫在这喝茶,你是嫌皇位坐得太久了?” 皇上一哽,顺势坐到他身边。 “朕已知道。今年大祁遇上雪灾,年宴没有大操大办,周边的小国怕是很难坐稳,试探的手都伸到京城来了。” “先前在京城作乱的金元人被一网打尽他们怎会轻易善罢甘休,总之,金元人不可不防。” 金元在众多的周边小国中实力尤甚,野心和口气都不小。 皇上点点头,想到什么后微眯起眼,“金元野心勃勃,朕的几个好儿子恐怕野心也不小。” “有野心不是坏事,只是不该妄想不属自己的东西,以及损害别人的利益。” 这话有些莫名,皇上看了他好几眼才问道:“是太子最近做了什么?” 祁寒声听出他话里的紧张,虽然知道他的心早就偏得没边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你可不止一个儿子,就算不放在心上也不能因此损了皇家脸面。” 皇上听了这话竟突然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再仔细想想竟发现连那孩子的脸都已经模糊了。 当年那事可以说是他作为帝王这一生的污点,他不愿去回忆所以刻意忽略,眼下被他提起心里徒生些许愧疚。 轻轻叹了口气,“是朕的疏忽,不过你怎会突然想起这事来?” “那马误食马樱丹中的毒宫中太医束手无策便想起他,是他拿出的解药。” 祁寒声半点没有失信于人的自觉,在他看来,既然有功就要论赏。 “你连自己儿子精通医术这事甚至比宫里太医还要优秀这事都不知道,你这父亲做得也是失职。” 皇上又是一哽,明明他坐上皇位时这弟弟还未出生,可每次他都能一副老成的样子念个不停。 心里感动,可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差不多得了,你做父亲未必做得比朕好到哪里去!” 祁寒声无法反驳,警告的冷冷睨了他一眼,果然下一秒就听他说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话朕念得都烦了!每次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似的,朕看你那样子就来气。” “不过朕看来你对那云家小姐似乎是有不同?那把弓箭从小就宝贝得很,竟说送人就送人了。啧啧,真是难得。” 祁寒声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噌”的站起身往外走,皇上见他这样子更是来了趣,追着人背影嘴上不停。 “你这年纪还不知道抓紧,要是小姑娘跑了有你哭的!” 第136章 有错就该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另一边,云栀被云姝然小心搀扶下了马车,一道小小的身影便从府里飞快跑出来。 云姝然抽空瞥了眼有些意外,“枫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便注意到他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浮现大胆的猜测,“枫叶是不是一直等了许久?” 云栀这才看向他,见他只看了自己一眼又飞快低下头,默默点了点头。 比起刚开始见到自己时更惧怕更不敢接近,云栀要的可不是这个效果。 往前动了动腿,神情痛苦的故意往前踉跄了一步,枫叶瞬间低头看向她的腿。 云栀皱着眉吃痛出声,“姝然,要不还是叫水香来扶我进去吧,我看这也没旁的人能帮我。” 话音才刚落,云栀甚至怀疑他早就等着这一刻,就等着把双手搭上来。 枫叶抿着唇满脸严肃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我可以。” 云栀眼里闪过笑意,面上却平静道:“那便多谢了。” 生疏客套的语气,枫叶将唇瓣抿得更紧,埋着头小心看路。 回到房间里,云栀坐到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见水香进来便收回枫叶搀扶的手。 “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枫叶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憋闷得慌,听着这话更显犹豫踌躇。 云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等着,甚至颇有闲心的端起手边的茶轻啜一口转头和云姝然说话。 “姝然,快坐下来喝茶,今日这茶叶真不错。” 云姝然看了眼眼把脸都憋红的枫叶,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坐下。 “小栀姐姐,对不起。” “啊?什么?”云栀面露疑惑不解。 开了口心里已经好受许多,枫叶深吸口气一鼓作气,“是我杀的钱文浩,对不起,小栀姐姐。” 气氛随着这话有些凝固,水香轻轻退了出去掩上门。 云栀放下手里的茶杯,杯身与桌面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枫叶被吓得不轻,却依然不敢抬头看她。 “枫叶,你可知我为何会这般对你?” “因为枫叶背着你杀人,惹你生气。” 枫叶两只小手握成拳紧紧贴着身体两侧站得笔直,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已被塑形的小人偶。 云栀的目的可不是将他训成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见他这样子心里柔软许多,再三斟酌要说出口的话。 “那你可知我为何会生气?” 拉着他站到身前,两人的距离一下贴近,她身上温暖的香气靠近。 枫叶下意识屏气凝神,被蛊惑般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不知道。钱文浩有错,有错就该死。” 有错就该死,他从小便是这么做的。 从他有意识起便是在死人堆里,苟且偷生活下来,尸体在他眼里是再寻常不过的物品。 欺辱妹妹的人该死,伤害姐姐的人该死,他们根本就不配活着。 枫叶眼里闪过暗芒,全身都透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杀气和成熟。 云栀被他身上的寒意激起鸡皮疙瘩,突然想起姜文瀚曾经评价他的话。 十分能忍,倔得像头不要命的小狼。 可小狼怎会忍耐,只是在伺机而动,等着能将敌人整块皮肉吞吃入腹的机会。 第137章 让自己变得强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这才意识到她捡回来的小狼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可这并不是他能杀人的理由。 “枫叶,你看着我。小栀姐姐也做过很多的错事,你觉得小栀姐姐该死吗?” 枫叶猛地抬头看她连连摇头,眼里的寒意消失剩下的只有焦急,抬起手捂住她的嘴想让她不要在说这样的话。 云栀笑着轻轻拿下他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里。 “所以枫叶你看,每个人都会犯错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可不是每个人都必须用生命作为代价。” 说完顿了一下,她想到犯错的自己,最后的代价就是生命。 可她不能就这般说,只温声细语问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他,是因为他伤害了枫花对不对?” 枫叶点点头缓缓摇摇头,手指头坚定的指着云栀之前被钱文浩用匕首划伤的地方。 “还有这里。” 云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那伤早就痊愈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他却记着这么久。 内心深处像是被一个小钩子轻轻一刮,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久违的暖意和亲近,枫叶小幅度的摆摆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温暖的手心。 像一只讨人亲近的小狗,可他不是小狗,是狼。 云栀扯回思绪清了清嗓子认真望着他的眼。 “枫叶,我让你读书写字教你练功,不是为了让你有能力伤害别人,也不是让你报复着将人一击置之死地,只为了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抬起他的手紧握成拳放到两人面前。 “你的手握成拳的时候不仅可以打人,还可以握笔可以握刀剑,但不管如何使用都不应该只是为了能够杀人。” “钱文浩伤害了枫花还伤了我,他是该死没错,可并不是只有杀了他才能报复他才能让他痛苦。” “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是他生不如死的时候,你能明白吗?” 枫叶盯着自己的拳头似懂非懂点点头。 云栀换了个说法补充道:“世界上有很多钱文浩这样的人,却只有一个枫叶,难道枫叶能把所有人都杀光吗?” 枫叶想了想摇摇头,表情带着苦涩和委屈。 “所以枫叶要做的应该是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大,让他们不敢再做这样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保护枫花和姐姐,枫叶能做到吗?” “能。”枫叶这次听懂了,回答得前所未有的快,眼睛也亮晶晶的。 云栀松了口气再次摸了摸他的头,又叮嘱了几句才让他出去。 云姝然看着他比走进来时明显活跃不少的背影,倒了杯茶放到云栀面前,“辛苦阿姐了。” 云栀喝了口茶压下口干舌燥,语气还有些惆怅,“好难,不知道枫叶能不能听进去。” “既然是阿姐说的,那枫叶就一定会听的。就算现在听不懂,以后也不会这般做了。” 云姝然联想到钱文浩尸体的惨状不禁咂舌,一个不足半人高的小孩手段已如此狠厉,想来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云栀和云姝然想的一样,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只觉得心疼。 也不知是哪家父母这么狠心将小孩丢弃。 第138章 一定要平安归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元宵节一过便是云长山和云经纬启程北城的日子。 云姝然将她和云栀在寺庙求来的平安符分别给两人戴上,柔声嘱咐。 “父亲和阿兄在外一定要注意保重身体,不管如何身体总是最重要的,就算在忙也不要忘记吃饭喝水。” 她说不出像钱姨娘和云霓裳那般漂亮好听的吉祥话,只能想着自己看来最重要的话说。 可云经纬明显更受用,笑着抚摸她的头,而后转头看向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云栀。 抬手想揉揉她的头顶却被她躲过,云经纬耐着性子轻声问: “我们小栀怎么了?阿兄要走了还不肯和阿兄说话吗?” “她那是舍不得你又不好意思说,每次都是这样。” 云长山嘴上这么说,可看着云栀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酸了眼眶,可又觉得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十分丢脸,默默偏过头。 云栀听着两人的话瞬间红了眼,万蚁噬心般的丝丝缕缕堵着胸腔,喉间的紧涩蔓延开,连话头都带着几分苦涩和哽咽。 “父亲和阿兄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小栀等你们平安归家。” 云经纬心里也不好受,抬手揽着她拉进怀里,云栀压抑多日的情绪一下泄洪喷涌而出。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离别时的样子,以为会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只需等着他们平安归家,可那却是她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等来的便是他的死讯,以及梦中看到的荒野中冷冰冰的尸体。 云经纬被她放声哭泣的伤心模样吓了一跳,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外放的云栀,一时僵着手不知所措。 云栀也不知如何解释,那些压抑的情绪蒙蒙的像一张网,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无法挣脱和诉说。 “小栀,父亲和阿兄答应你一定会平安的,你在家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说完警告的看了眼钱氏和云霓裳,她满身血的画面可还历历在目。 钱氏这几日被两人明里暗里警告了好几次,心里翻腾得厉害,被他的目光注视着脸颊都感到些微的刺痛。 好一会实在受不了了才僵笑着上前,“是啊小栀,老爷和经纬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在家和我们好好等着便好了。” 云栀不搭理,从云经纬怀里抬起头转向云长山怀里抱紧,声音闷闷的有些含糊。 “父亲,对不起。” 就这么一句话,道歉什么云栀也未在开口解释。 云长山却瞬间明明白白,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父亲不在意的,你永远都是父亲的女儿。” 云栀更想哭了,可也知道时辰不早他们还要赶路,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低头默默擦泪。 云长山转头看向钱氏又叮嘱了好几句,见她都应下后深深看了眼云霓裳。 一直有些置身事外的云霓裳身子一僵,上前重复了先前说过的吉祥话。 父女间的关系生疏淡薄不少,云经纬明白这一事实也不再开口言语,面容淡淡点了点头便与云经纬一同出门翻身上马。 云栀和云姝然往前走了几步,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变成一个点才收回目光。 第139章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走进府里两人都有些沉默,钱氏却是一身轻松,甚至主动迎上前。 “小栀先前说要些新的丫鬟,已经在你院里安排好了,小栀回去看看要留下哪些,都随小栀的心意。” 云栀定定看了她一眼,云长山和云经纬都还未走远,她这演的又是哪出。 不过眼下她懒得多想,淡淡应了声就拉着云姝然回院子里。 院子里密密麻麻站了好些人,一见到她进来纷纷低下头屏气凝神,想来都是被敲到过的。 府里管人的方嬷嬷见到她后笑着开口。 “大小姐,这都是新买进府的丫鬟,你先挑合眼缘的再送到别的院子里。” 云栀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面无表情的随意看了一圈,目光掠过人群末尾时稍稍停了两秒。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原先跟在云霓裳身边的丫鬟?” 被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方嬷嬷饶是资历丰富也被她不怒自威的气势唬住,瞥了眼那丫鬟挑着话解释。 “大小姐记性好,那丫鬟确实是跟在三小姐身边伺候过。三小姐不喜便换掉了,姨娘见她有些能力便送过来,大小姐若是不喜老奴这就把她摘出去。” “好端端的云霓裳为什么要换掉?” “这....”方嬷嬷有些迟疑,但被云栀的眼神一扫连忙斟酌开口。 “三小姐说她手脚不干净,碰了她房里的东西被她抓个正着所以闹着要姨娘把她换了。” 云栀看着队伍末端的丫鬟。 肤色是不正常的白,一直垂着眼瞧不出情绪,在一群规矩但还是会带着紧张期待被选中的丫鬟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就要她了,还有这几个。”云栀抬手在人群中快速点了点。 姿态随意得方嬷嬷怀疑她根本就没有仔细看,不过是随手一指。 方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大小姐,这些丫鬟都是常在自个院里伺候的,不如再仔细看看。” “不用了,我相信姨娘和方嬷嬷的眼光。” 云栀唇边挂着浅笑,方嬷嬷被她看得徒生几分心虚来,认命的走下台阶将她指过的那几个丫鬟拎出来。 谷欢没想到会有自己,眼里闪过惊讶,可面上依旧看不出情绪,木着脸走出队伍。 方嬷嬷板着脸对拎出来的几个丫鬟重复教导规矩,而后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云栀的好话才带着剩下的人走了出去。 云栀对水香扬了扬下巴,水香会意,清了清嗓子厉声提醒。 “你们既然被大小姐选中以后便是澄院的人了,大小姐脾气好从不会苛待下人,但若是有那吃里扒外的人,曾经的张嬷嬷便是你们以后的下场!” 丫鬟们心神一凛,他们刚进府里时就听过云府的下人背地里偷偷讨论张嬷嬷的事。 虽然明面上未说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手,但大家心里其实心知肚明,对云府的大小姐多了许多畏惧。 现在把这事放到台上说,丫鬟们提了十二分精神点头。 接着云姝然身边的小彩站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笑着将备好的银子塞到她们手里。 “这是主子们的赏赐,主子心善大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只要伺候好了主子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丫鬟们压着面上的喜意接过银子,心里多了敬畏。 第140章 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都是些年纪小的姑娘,心里想的什么根本藏不住,感激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除了...... 云栀看着空欢毫无一丝情绪波动的脸,即使是拿着超出月俸的银子也只是动了动唇道谢并无其他。 虽然不知道她出现在自己院子里钱氏有没有下心思,不知道自己留下她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但现在属实对她生出些好奇。 水香也打量了空欢好几眼,警惕和防备明晃晃挂在脸上。 云栀对着她点了点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空欢。” “是云霓裳给你取的名字?” “是。” “这名字不好,以后你便叫谷欢,可好?” “谷欢全凭大小姐吩咐。” 云栀听着她改口有些意外,“你随我进来。” 水香一直盯着面无表情的谷欢,跟着她们要进去却被云栀拦下,“先把剩下的人都安置了。” “可是小姐,她....” “好了水香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快去吧。”云栀笑着安抚的掐了掐她的脸。 水香忿忿低低应了声,走之前不忘狠狠剐谷欢一眼。 谷欢感受到对自己的敌意依旧是满脸漠然,微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也只是诧异于她们主仆之间的相处模式。 不仅是水香,云姝然回想起她是跟着云霓裳身后冷冰冰的丫鬟就浑身难受,紧紧贴着云栀硬要在同一个座椅坐下。 “谷欢,你原先跟在云霓裳身边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我的院子里?” 因为她的直接,谷欢第二次感到诧异,但还是低着头如实回答。 “对三小姐伺候不周,所以姨娘不满便将奴婢赶出来,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全凭主子的吩咐。” “伺候不周?那我怎么听说你的手脚不太干净?怎么?你是偷了云霓裳东西?” 谷欢听着这话一向冷淡木讷的脸有了波动,垂在身边的拳不自觉握紧。 “奴婢从未碰过三小姐东西,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未做过的事不会当。” 这话笃定又硬气,云姝然有些意外,头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了恼怒,定定看了她好几眼。 眼神在她的脖颈上微微一凝,轻轻撞了撞云栀示意。 云栀顺着望过去便瞧见她脖颈上一圈已经淡了的勒痕,不仅是脖颈,手腕、脚踝等衣裳遮掩不住的地方都带着粉色的痕迹。 联想到云霓裳的性子猜出缘由,云栀再看着谷欢崩得笔直的脊背有些无言。 谷欢说出这话时便已坐好被赶出去的准备,她跟在三小姐身边时便知她和府里的大小姐极其不对付。 每次一和大小姐交锋,回房后摔东西打她出气都是常有的事。 她跟在三小姐身边又被指来这院里,大小姐怎么可能留得下她。 正想着便听见云栀开了口。 “以前你跟着云霓裳身边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但你以后就是我身边的人了,只要不逾矩我就不会赶你走。” 谷欢猛地抬头,却见她满脸都是认真,嘴边噙着的笑都透着真诚,温温柔柔的瞧着没有一点攻击性。 第141章 叫我小栀就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可谷欢也知道,表面看起来温柔娇弱的小姐一点也不简单,但这不是她该多想的。 低下头恭敬应下她的话,“是,谷欢明白了。” 云姝然默默看着她挺直身子走出去的背影,门一关上就迫不及待看向云栀。 “阿姐!那可是在云霓裳身边伺候过的人!你怎的就把她留下来了,你就不怕....就不怕她是那边故意派过来的人?” 云栀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她看到谷欢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不会是这样的人,若真的是的话.... 那她这浑身的伤也太能忍了些。 “全府都知道这是钱氏送过来的人,若是真有什么事她脱不了干系,就先放在身边看着。” 接下来几天,谷欢都跟在云栀身边安安分分的伺候。 只要她跟在云栀身边一日,水香都寸步不离的跟着。 可这么多天的相处发现她很少出过差错,她适应能力强手脚也麻利,有些方面甚至做得比自己还要好。 水香渐渐放下了心防,两人都跟在云栀身边关系也亲近了许多,她也渐渐习惯了谷欢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好几日,转眼来到二月底,临近开春科考的日子。 云栀和云姝然约了姜文瀚在茶楼见面,谷欢给她穿戴完毕后便静静退到一旁安静的等候。 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存在。 云栀从镜子里看了眼,突然萌生的想法脱口而出:“谷欢和我们一起出门吧。” 谷欢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水香已拉着她往前,“是啊谷欢,要不我们一起和小姐出去? ” “可是我....”谷欢低头看了眼自己有些无措。 她虽然不知道云栀要见的人是谁,但从这两日她和二小姐的状态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关系匪浅。 之前她在三小姐身边,只有钱氏在的时候才会不情不愿的带她出门。 她出府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因为三小姐嫌弃她只会板着张死人脸难看又木讷。 云栀站起身给水香递了个眼神往外走,水香上前两步一把拉过谷欢的手,打断她的犹豫和拒绝径直将她扯出去。 出了府,几人往茶楼的方向走,正好撞见也刚出门不久的姜文瀚。 云姝然最先瞧见他,眼睛一亮跑了过去,“姜先生!” 姜文瀚突然跳到身边的人吓了一跳,而后喜上眉梢笑得有如春风拂面,“姝然,好久不见。” 这两人什么时候背着她这么熟了,慢慢走近的云栀脸上带着探究,笑容更是意味深长。 云姝然侧着脸没有注意,姜文瀚却是看得分明。 耳根一下攀爬上粉红,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云小姐。” 云栀听了这称呼一下就扬起眉,云姝然嘟着嘴有些不满。 “你怎么还云小姐云小姐的叫,这可是我阿姐,你们难道不熟吗?” “叫我小栀就好。” 云栀摆了摆手,见他眼睛都快长在云姝然身上还要忙着应付自己,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姜文瀚看着云姝然娇嗔的姿态,回过神发现云栀的眼神,整只耳朵都变得粉红。 第142章 我有话想和你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几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了几步,大多数都是云姝然在讲云栀和姜文瀚在听。 云栀看着眉飞色舞的云姝然和姜文瀚一直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突然觉得他们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念头一出现便如野草藤蔓般疯狂生长,甚至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京城适龄的公子她都仔细查过底细,查不出的便靠着上辈子微弱的印象。 可不管是家世显赫还是清白那些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她知道有大部分原因是自己的眼光和要求太苛刻,可云姝然上辈子太苦了,她便想给她喜欢的和最好的。 可这一听便有如大海捞针,说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 她到最后甚至觉得不如就将人放在身边好了,反正男人也靠不住,反正她会一辈子都对姝然很好。 但是现在想法不同了,云栀笑眯眯的看着站在一起十分登对的两人,原来她要找的人一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虽然姜文瀚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可他比起那些世家公子半点也不差。 那可是将来官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姜宰相。 云栀越看越满意,嘴角完全控制不住往上扬。 姜文瀚后脑勺越来越灼热,转头看到云栀仿佛看儿媳妇的眼神一顿,心里更是毛毛的。 忍不住要询问余光却瞥到不远处有人看着他们,看了过去就听那人先开了口,“姜先生。” 拱手作揖点了点头,“二殿下。” 云栀听到这称呼一愣,抬头看过去瞬间僵在原地。 让她震惊的并不是出现在这里的祁砚,而是姜文瀚为何会同他认识并且看起来并不陌生。 她明明已经阻止了两人之间的恩情受惠,难道这都是命运安排好的事? 云栀心跳错漏,脸色顿时煞白,额头瞬间映出薄汗,在祁砚走过来时悄悄吞了口唾沫,声音轻下来带着她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我们走吧。” “阿姐?” 云姝然注意到云栀的不对劲过去牵了她的手发现十分冰凉,瞪了祁砚一眼拉着姜文瀚走进身边的茶楼。 直到楼上的包间坐下,触碰到座椅安稳坐下的瞬间云栀才感觉一颗心稳下来。 对上云姝然和姜文瀚担忧的眼神轻声安慰道: “没事,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累着了,再加上看到祁砚有犯恶心所以才不太舒服。” 这话真是....坦率又直白,云姝然和姜文瀚对视一眼莫名想笑可是又不太敢。 门外找过来的祁砚听到后简直瞬间黑了脸,抬手敲门的力度也变大。 “小栀,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能否见个面?我有话想和你说。” 云栀不说话,几人都默契的不开口,屋内静悄悄的。 “云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若是不出来那我就直接进去了。” 云栀下意识看向姜文瀚,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但潜意识里不想两人有太多的交集。 头痛的站起身却发现谷欢的脸色不好看,恐惧作用下更显透明的白皙,和她方才的情况差不多。 以为她是对陌生的人感到害怕,走出去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 第143章 向父皇请求赐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看着倚在窗边的云栀,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周身散发的冷漠气息将他牢牢箍住,通体冰凉。 声音有些晦涩,“小栀,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不好了为什么你变得这么冷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像以前一样你——” “像以前一样追在你后面像条狗一样的跑吗?” 祁砚的声音戛然而止,云栀斜睨他一眼,精致的下颌散发着淡淡的光,面上带着几分疲惫,随意的挥了挥手。 “若二殿下找我来是说这些废话,以后就不必了。” 祁砚一动不动固执站着,心中不自觉描绘她的轮廓。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的姿容当真像极了玫瑰,花色繁复火焰,热烈妩媚,又带着刺,透着不尽人意的微凉。 云栀被这目光看得一阵恶寒,站直身绕过他往前走。 “我已向父皇请求给你我赐婚,云栀,你跑不掉的。” 祁砚在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开了口,转头想要欣赏她错愕震惊的神情,却发现她头都未回,只脚步微停。 微侧着脸眼尾上挑,说不出的艳色无双,声音却透着股漫不经心。 “随你。你若是真要娶一具尸体,你大可去求。祁砚,你威胁不了我,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 说完甩了袖往前走,说着不在乎,可实际上还是动了怒,好在祁砚没有再追上来。 云栀兀自想着他的话心里憋着无名火,连拐角走出来的人都没有注意,险些就撞了上去。 不悦的抬眸一看,白洛含着打趣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横扫,时不时往她身后瞟,仿佛是要将她看出一个洞。 云栀见她表情没有当初要为难人的凌厉,压下心里的不悦,“白小姐怎会在这里?” “怎么?这茶楼你家开的?还是因为我路过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所以你才恼了?” 白洛扬着眉一副捉到她的小辫子小人得志的样子,云栀懒得同她争辩绕过她就要回包间。 下一刻却被她捉手腕往一旁扯,“走,我请你喝茶去。” 和白洛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圆桌上安静的品茶,这是云栀怎么也不会想到的画面。 若不是因为祁寒声,两人根本不会有交集,云栀想寻着上辈子的记忆却发现一点也没有白家的痕迹。 显然白洛也没有想到,放下手里的茶杯幽幽的看向云栀轻轻叹口气。 “当我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心里一直窝着一股火,实在没想到我们还能这么平静和谐的相处。” 云栀点点头,“不如我们现在来打一架?” 白洛默然,而后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这笑带着冰释前嫌的意味,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 “你和我见过的那些大家闺秀不同,至少你是真的能喝,比我还要厉害多了,我算是被你上了一课。” “你也不差,其实我喝到最后也不太清醒了,但为了面子所以才强撑着。” 白洛一愣,心里隐隐的郁气顿时消散无余。 第144章 京城再无白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那看来我们的酒量也差不多。”白洛故作不在乎的嘟囔,眉眼舒然。 云栀不拆穿,笑着点点头,“嗯。” 白洛定定望她两眼,一双琉璃般的眼澄澈干净盈着浅浅的笑意,叫人不自觉放松。 “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心里终究是有些郁闷,她算是知道为何祁寒声这样冷心冷肺的人独独对她特别。 云栀听见这叹气声也不问,心里藏着事,只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一小缕茶叶漂浮在水面上犹如浮萍,时不时打着旋四处碰撞着茶杯,却根本找不到出处。 “我要走了。”白洛也看着手里的茶杯冷不丁冒了一句。 “走?要去哪?” “去洛阳。”白洛像是释然般勾起一抹笑,从茶杯里移开眼看向云栀。 “皇上下了令,父亲被派遣到洛阳,从此京城可能再无白家。” 云栀微怔,自从父亲和兄长回北城后,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出门的次数更是变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 心里隐隐有猜测,就听白洛继续说道:“说到底也是因为我,那青楼算是白家的产业,从里边揪出金元人也难怪皇上会有疑心。” 虽然上辈子云栀对白家没有印象,但后来祁砚登基那些被处置的世家中没有白家。 云栀安抚的拍了拍白洛的手,“皇上若是真对白家有疑心就不会放白家离开京城。” 白洛也知道,此番去洛阳白家还有个任务便是秘密调查马樱丹一事,但她没必要说。 “不过去洛阳也挺好的,洛阳的风土人情比京城开放得多,据说还有不少俊秀男子。我在祁寒声身上也耽误了这么些年,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这话云栀不知怎么接,干笑两声低头喝茶。 白洛却凑近云栀仔细看了看,而后扫了眼她的胸和屁股,摩挲着下巴语不惊人死不休。 “真不知道祁寒声看上你什么,这干瘪的身材都没二两肉的。” “咳咳....你别瞎说!”云栀扑过去捂住她的嘴,两人又闹了一番才停下坐好。 白洛活动活动筋骨忍不住感慨:“以后我白洛就认你这个朋友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 “好啊,我外祖家在洛阳,你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我外祖。” “得了吧,你又不在我去做什么?还是等你什么时候来洛阳了再说吧。” 就像是笃定云栀有一天会去洛阳似的,云栀有些奇怪,但白洛一副神秘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多问。 送走白洛云栀喝完最后一口茶才站起身往外走,刚走出房门就感觉楼道有人影一闪而过。 仔细看了一会只有店小二走上来,云栀收回眼神回去找云姝然和姜文瀚。 两人见她走进来表情便是如出一辙的担忧,“阿姐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是二皇子为难你了?” 云栀摇摇头,“只是遇到了白洛便多说了两句话。” 走到自己座位上,云栀眼尖的注意到谷欢在听到云姝然说二皇子时身体又是微微一颤,不由狐疑的瞥了她一眼。 第145章 定不会辜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好在谷欢一瞬间又恢复自己一贯的神情,云栀也没有多想,坐到云姝然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 “先不说别人,文瀚这几日可好?科考在即,要多多注意身体。” 云姝然赞同的点点头,“我刚还说他呢,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分去心神。”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云栀捕捉到这一关键词,下意识就联想到祁砚。 姜文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最近总会有一些书生上门来请教,我不知要如何拒绝,怕打扰到母亲所以才花了些心思。” “可知是什么缘由?对了,你与二皇子怎会认识?” 云栀问完,云姝然猛地转头盯着姜文瀚,嫉恶如仇的表情仿佛他就是个背叛者。 姜文瀚慌乱的连连摆手以证清白,“不不,我与二殿下并不熟悉,只是上次小栀在街上被指出是....” “是那什么,我帮说了两句话,之后二皇子就找上门来说感谢我帮了小栀,我以为是小栀的什么人所以才接待,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二皇子。” 云栀听到他用自己做借口去找姜文瀚时已冷了脸,不得不捏紧拳强抑住怒意。 她知道祁砚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不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竟可以拉自己当借口厚颜无耻道到这种地步。 “我与祁砚没有半分关系,他更不是我的什么人,若说是的就是仇人好了。” 云姝然知道两人之间的不对付,所以她也不喜那虚伪的二皇子,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姜文瀚一脚。 姜文瀚会意,立刻表态:“既然是与小栀无关的人,我以后也不会再接近了。” 见云栀看过来又道:“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只是科考在即,我一介布衣,本就不该与皇子贵胄扯上关系。” “不过...不过与你们不一样。”姜文瀚看了云姝然一眼,压下面上的热意说得磕磕绊绊。 云姝然没有听懂,目光坦然眼里没有一丝杂念,“你知道就好了,阿姐讨厌的人便是我讨厌的人。” “..嗯。”姜文瀚小鸡啄米快速点头应了声。 云栀看得好笑,被祁砚激起的情绪渐渐平复,从水香手里接过东西轻轻放到姜文瀚面前。 “开考在即,祝文瀚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云姝然接着拿出早就做好的护膝,“冬末春初寒意料峭,文瀚在考场也要注意保暖,祝文瀚能旗开得胜,如愿以偿。” 姜文瀚看着面前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他虽然没有过,但还是能看出价格不菲。 另一边是针脚细密毛绒暖和的护膝,想必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何德何能。 云栀看出他心中所想,淡定补充了句,“姝然花了好多日子都在缝制呢,文瀚若是不收姝然可是会哭鼻子的。” 姜文瀚连忙将护膝握在手里往怀里抱,眼里仿佛盛着光,“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定不会辜负。” 最后一句是对着云姝然说的,云姝然微微红了脸暗骂了声,“呆子。” 第146章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云姝然回到院子里,刚走进门就瞧见正在和枫叶枫花玩陀螺的云淮。 云淮手腕微微使力,手里的鞭子就像活过来一般将陀螺缠起来,再放出去时陀螺在空中舞动旋转而后落在地上转得更快。 枫叶和枫花看得惊奇兴奋,将小手拍得啪啪作响表示鼓励和赞赏,云淮面上更显得意。 云栀不说话,偷偷走近在他们身后看了好一会。 她对云淮和枫叶一起玩没什么意见。 枫叶和枫花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难得见他们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尤其是开怀大笑的枫叶。 看来男孩子还是得和男孩一起玩,云栀看着同样难得有童真稚气的云淮。 云淮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眼神,转头便瞧见不知站了多久的云栀和云姝然,拿着鞭子的手一僵。 地上的陀螺失去助力停下,枫叶和枫花茫然的抬头而后眼睛一亮,朝云栀和云姝然飞跑过去埋进她们的怀里。 云栀蹲下接过枫叶,用帕子给他擦额头的细汗,“好玩吗枫叶,累不累?” “不累。”枫叶眼睛亮晶晶的还含着高兴,随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摇摇头。 云栀伸手一摸发现他的后背都湿了大半,站起身牵过他的手,“走,先去洗个澡再吃饭,不然生病可难受了。” “嗯嗯。”枫叶点头顺势牵过枫花的手,疯玩了一下午的枫花同样开朗不少,一直咧着嘴笑嘻嘻的。 被牵着走过云淮身边,还不忘朝他激动的摆摆手,似乎在期待下一次一起玩。 云淮察觉云栀看过来的眼神不敢回应,他会来也是因为上次钱文浩做的事所以有些不安来看看,莫名就玩到了一起。 懊恼的紧了紧手里的鞭子,丢下离开不好,一直握着也不好。 本来说陪他们玩一会便离开,现在却被抓个正着,她们会不会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云栀要进房里时轻飘飘丢下一句。 云淮有些错愕,枫叶听见后立刻跑过去牵了他的手,开心得一直蹦蹦跳跳拉着他往房里走。 云栀也不在乎他愿不愿意,只朝枫叶招了招手,“走了枫叶,先和谷欢姐姐去洗个澡。” 云淮反应过来快速点点头,自发的走到椅子上坐下。 他来过澄院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气势汹汹来找云栀算账,从未有过心平气和的坐下说话的时候。 不免有些紧张,双手扶着膝盖摩挲,耳朵竖起听着他们的动静。 溢出来的欢声笑语总是比死气沉沉更让人忍不住亲近,云淮听着她们的笑声不自觉跟着勾起唇。 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快又压下唇角,故作严肃的坐得端正笔直。 吃饭的时候,枫叶和枫花分别黏着坐在云淮两侧,五个人围着小桌子,氛围说不出的温馨。 云栀夹起小鸡腿放到枫叶和枫花碗里,枫叶笑着抬头道谢,而后看了眼只低头吃白饭的云淮有些疑惑。 枫花人小看不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只觉得云淮的碗和自己不同,便抬手指了指。 “哥..哥..要。” 第147章 多谢阿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云姝然听见这稚嫩青涩的声音都是一愣,虽然都有在引导枫花尝试开口说话,但一直收效甚微。 没想到她突然就开了口,还是因为云淮。 云淮看着她白胖胖的小手,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察觉云栀落过来的眼神连忙摇摇头。 “不用...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云淮就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个小鸡腿。 云栀自然而然收回手,而后给云姝然也夹了一个,忽视云淮的眼神看向他旁边的枫花。 “是这样吗枫花?” 枫花点了点头,小腿摇得欢快,“是。” 云栀和云姝然被她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云淮盯着碗里的小鸡腿看了好久,眼眶竟莫名有些热,好一会才开口:“多谢..” “多谢阿姐。” 说完便一味的低头扒着米饭,面上有些热,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痛快。 之后云栀给枫花枫叶夹的菜都会给云淮夹,云淮的受宠若惊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与他之前的趾高气扬想必简直是判若两人。 云栀和云姝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新奇。 把饭和菜一点都不剩的吃的干净云淮才扶着快要撑破的肚子站起身。 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道别,枫叶已经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 抬头看他时眼里含着期待,“哥哥以后还来找我们一起玩吗?” “我....可能不...” “想来就来吧。”云栀感受到他不停瞥过来试探的眼神,心里好笑,面上却是淡淡开口。 云淮失落的盯着自己的鞋尖,惊喜砸到脑袋上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噌的就亮了。 明明想一口答应,话说出口就想打死自己,“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云栀并不在意的摇摇头。 云淮回到兰院时人还有些轻飘飘的看起来不太清醒,云霓裳从房里走出来看到他后打量了两眼。 “阿淮,你在傻笑什么?” “有吗?”云淮下意识抚上自己脸颊。 云霓裳懒得和他讨论这个,只眼神看向钱氏房里。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母亲今日看起来不太高兴,我刚被说教一顿,你小心些。” “母亲为什么会不高兴?” “前些日子云栀房里要新的丫鬟,她安排的人一个也没有插进去,反正我是不会再去触她的霉头。” 云霓裳翻了个白眼,递给云淮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施施然走了。 云淮轻咳一声走到钱氏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母亲。” 钱氏听见这声音表情有些慌乱,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物品收进篮子里踢到桌子下面。 “进来。” 云淮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日常关照的问候了几句。 钱氏看着面前与云栀有几分像的脸,移开目光随意问了句:“阿淮今日去哪了怎回来这么晚,可用过饭了?” 云淮不想让他知道去过云栀那,只含糊两句:“和朋友在外面玩,已经用过饭了。” “那就好,早些回去休息吧。”他那些狐朋狗友钱氏都是知道的,随意点点头让他出去。 第148章 赶紧给我滚出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一直紧紧盯着钱氏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丁半点的担忧或是生气,但是都没有。 钱氏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到他的眼神提了提精神。 柔和着脸问道:“怎么了阿淮,和母亲是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没有。” 云淮摇了摇头意识到语气有些冷硬又补充道:“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便回去早些休息吧。” 云淮走出房门发现心里闷得慌,已不是第一次在兰院生出不好的情绪了。 回到自己房里,洗漱过后一在床榻边坐下就发现不对劲。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从身后隆起的被子里伸出来爬上云淮的背细细摩挲,而后暧昧的试探着往前。 吐气如兰的娇媚女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兀,“小公子。” 云淮僵着脸“噌”的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才回头,只见他的床上躺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肤色白得耀眼,在黑夜中平添几分暧昧的情愫。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里,赶紧给我滚出去!” 说完转头便扬声叫着自己的侍从,床上的女人见他动怒连忙从床上跪爬下来跌倒在地,但还是伸手要去触碰他。 声音颤颤巍巍的却透着说不出的风情,“奴婢名唤春意,是夫人吩咐奴婢来伺候公子的,敢问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惹了公子不满?” 春意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楷泪,本就挂不住肩膀的衣服随着她的动作不经意滑落,露出一大片的雪白滑腻。 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看着云淮微张着红唇,完全一副勾栏样式,媚态十足。 云淮被刺痛般猛地转开眼,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跳脚的叫着人,“双寿!双寿!” 双寿急急忙忙推开门进来,一眼看到地上的女人,胆战心惊的看向云淮。 “将她给我丢出去!” 双寿还未动作春意已开始爬着上前要抓着云淮求饶: “小公子,奴婢是夫人吩咐来的,你不能这么做,奴婢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啊小公子....” 云淮被吵得头都痛,后退两步避如蛇蝎,“赶紧把她扔出去,母亲那边我自己会去交代。” “是。” 室内很快恢复安静,双寿很快回来将床榻上的被褥都换掉后走出去关上门。 云淮扶着额头坐到床榻边,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甜腻的脂粉香气,恶心的感觉根本拦不住,逼得他直皱起眉。 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一阵寒风席卷呼啸过来让人通体冰凉,屋内的气味散去,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钱氏已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经常往他的房里塞不同的丫鬟。 娇艳主动的或乖巧的,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十分貌美。 她似乎是只对自己这样。 钱文浩来云府的那几天,他院里伺候的丫鬟都是老实木讷又呆板的,他吐槽过好几次无趣。 她真的以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吗? 云淮撑着窗边看着头顶清幽皎洁的月光,自嘲的勾唇一笑。 第149章 皇上要见的是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今日起得有些晚,谷欢进房看了她好几次她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便感觉全身都湿哒哒的衣服黏得难受,谷欢被她这幅湿淋淋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碰她的额头测温。 云栀扯下她的手,牵唇笑了笑,“只是昨晚做了个梦,去打点热水我洗洗便好了。” 看着谷欢急匆匆出去的背影,云栀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她做的噩梦实在是一点也让人笑不出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回到了与祁砚成婚后的早晨。 一定是祁砚昨日的话给她恶心到了所以才会梦到与他成婚的那一天。 可怕,实在可怕。 云栀越想越觉得有点反胃,偏过头干呕了两声才感觉好了许多。 洗漱过后浑身清爽,云栀的心情好了许多,见下人忙忙碌碌的四处奔走还抽空问了句,“你们这是在搬什么?” “回大小姐,这是宫里今天刚下来的赏赐。” “什么赏赐?给谁的?” 下人被她问得一脸懵,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给您和二小姐的,奖赏你们在马场帮了大公子的忙。” 云栀又愣,下人见她不说便搬着东西告退了。 才知道这事的云姝然走过来,“阿姐,这事你都听说了,宫里来了赏赐,那钱姨娘怎么也不说一声。” 云栀回过神低低咒骂两声,钱氏明面上看着是不敢做什么,实际是个老阴人了。 不过那马樱丹的事她们也没有做什么,这有什么好赏的? 除非是....皇上要见她。 云栀想通这一点一下就想到昨日祁砚自信笃定的那些话,再联系昨夜的梦,腿软得有些站不住。 云姝然也想到这一点,扶着她到一边坐下,“阿姐是想起了什么?阿兄走了这么些日,皇上为何突然论赏了?” 云栀只感觉耳边有声音却一点也听不清在说什么,脑子混沌混乱成一片。 难道这辈子便只能重蹈覆辙? 绝望的宿命的预感又重新降临,云栀原先的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心脏好像也跟着变成一块石头使劲的往下坠。 “小栀姐姐!” 枫叶远远看着云栀和云姝然坐在一起,没有看清她们的情绪,冲过来抱着云栀而后才发现云栀有些不对。 “小栀姐姐?” 云栀怀里抱着小小的会动的一团思绪被扯回来些,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压下心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枫叶怎么了?” “小栀姐姐怎么了?”枫叶有些迟疑着不敢靠近。 “我没事,只是刚才再想事情。”云栀说完看向云姝然,“别担心我没事,进宫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云姝然不放心的拉着她的手,“要不我去?反正只要有一个人进宫谢恩便好了。” “没事。”云栀摇摇头定了定心神,“皇上要见的人应该是我。” 坐在马车上云栀打着一万种假设。 父亲和阿兄不在身边,皇上若是真的要给她和祁砚赐婚也不会这么突然,至少是问过父亲的意见。 第150章 嫁给他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云栀不停拍着胸口,她发誓从宫里回家就要扎祁砚的小人。 这口气她不出她就不叫云栀! 下了马车,云栀拖着步伐慢吞吞的走,太监看得心急可又不敢催,毕竟这可是皇上交代了要仔细伺候的人。 可没想到他笑得越是殷勤云栀的心就沉得越低,看来此番进宫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头越埋越低,就连前面走过来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对停下脚步恭敬叫人的太监浑然不觉,直到感觉身旁有人在剧烈咳嗽才反应迟缓的抬起了头。 焦武见她终于看过来松了口气,呲着口白牙和她打招呼,“小栀姑娘。” 祁寒声听到这称呼淡淡睨了他一眼,而后才看向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人。 云栀在看到他后眼里瞬间写满委屈,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冲过去便埋头进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和温暖扑面而来,云栀冰渣般凉的手脚重新寻回些暖意,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声音哽咽着哭诉: “王爷...我..我不想嫁人,我不愿意....” 祁寒声早已习惯她不分时间地点的投怀送抱,抬手想将两人扯开却在听清她的话后动作一顿。 “什么嫁人?” 蹙着眉手上用了些力想将她扒出来问个清楚,却被猛地抱得更紧,一下就勒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云栀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更委屈了,瓮声瓮气的控诉。 “是祁砚...他求皇上赐婚...我不愿意呜呜呜...我不想嫁给他,嫁给他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祁寒声听得眉宇蹙得更紧:“别乱说话!” “....我就说!”云栀哭腔更重,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 “......” 祁寒声放缓了语气柔声细语说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是皇上这么说的?” “祁砚昨天这么说的,要不皇上今天怎么让我进宫!” 语气带着些埋怨,旁人听了觉得大逆不道要惊落脑袋的话,对着祁寒声却变得肆无忌惮。 祁寒声思考半晌微眯起眼,面上有些冷,对着云栀却不显。 抬手轻轻拍了她的肩,“他唬你玩的,你别信他,你父亲和兄长都不在京城,皇上怎会轻率的同意?” “真的?” 云栀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人,虽然她也想到这一点,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莫名就是让人信服。 “真的。”祁寒声低头看着她哭得脆弱却依然漂亮的眼,低低应了句。 “嗯。”云栀擦了擦泪点点头,而后朝他大大方方扬起笑容。 但是脸颊还挂着泪痕,所以看起来便显得有些滑稽。 小孩子心性。 祁寒声有些好笑,忍不住屈指在她脸上轻轻刮走还挂着的泪珠。 “咳咳。” 身边传来含着笑意的声音,云栀身听得一愣,下意识就要往祁寒声怀里躲。 祁寒声预判了她的动作,眼疾手快把她摁往一旁。 云栀站在他身侧把泪都擦干净才探出半个脑袋,一眼便看到笑得满面春风的太子殿下。 第151章 不然会让人担心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热意从脖颈处开始往上攀爬直至整张脸都染满绯色,云栀心里咚咚直跳,不停回放自己方才做过的事而后才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哎不用这么生疏。”祁玉摆了摆手,眼神却还是一直在她以及祁寒声身上流转。 祁寒声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这眼神含着警告,祁玉的笑意却更大。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皇叔有对旁人如此特别的时候,暧昧的眼神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云栀面红耳赤忍着热意抬头看向祁玉,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打量。 见他面色红润瞧起来不像是患有隐疾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每次见到他上辈子他的结局都会不自觉浮现在脑海中,让她警铃大作。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问:“太子殿下近来身体可好?” 祁玉被问得有些迷茫,但她眼里的关心和担忧叫人难以忽略,瞥了一眼皇叔才如实回答。 “近来一切都好,小栀可是有什么事?” “这倒是没有,只是想起这几日倒春寒,太子殿下每日殚精竭虑为民操劳更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说完感觉祁寒声的目光落在脸上,和他对视一眼之后又看向祁玉。 “若是有些小病小痛不要不将它当一回事,定要找太医来看看!” 激动又愤昂的声音,祁寒声看了她好几眼,“太子身边有御医日日问诊,用不着你来操心。” 这语气不太好,祁玉听了都觉得好像小命岌岌可危。 可云栀听习惯了,听完反而认真顺从的点点头。 “啊这样吗?那就好那就好,太子殿下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不然会让人担心的。” 祁寒声的脸更黑了,祁砚应下她的话后看着皇叔更是觉得新奇。 在祁寒声忍无可忍之前收回眼神,“既然皇叔和小栀还有旁的事,我就不在这碍皇叔的眼了,侄儿先行告退。” 祁玉人走远了,云栀还盯着他的背影想着心事,略有凝重的表情落在祁寒声眼里便是恋恋不舍。 心里莫名郁闷,毕竟这人先前还不管不顾的投怀送抱。 再开口时语气十分生硬,“看什么?还不走?” 云栀揉了揉干涩的眼顺从的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劲,试探的凑近祁寒声低声问道:“王爷也要去见皇上?” “嗯。” 云栀一喜,正要偷笑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有些事要同皇上商量。” 好吧,云栀将心里再次跳出来的悸动压下去。 不过同他发泄一通之后那些乱七八糟想法已经散去,顾影自怜向来不是她的风格,只一会就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昂首阔步。 若是她真的为此伤神,祁砚的目的便达到了,她才不要给祁砚分去一丁半点的心思。 两人走进殿内时皇上在案桌后抬起头,看到肩并肩的两人时微微一愣,精神恍惚了会还以为是错觉。 看清之后面上差点笑出声,那种透着两人仿佛能看到自己抱着两人孩子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第152章 她年纪小,你吓她做什么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都懒得提醒他一个帝王现在这模样有多丢人,警告的睨了他一眼,兀自走到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坐下。 云栀惊诧于他的自如,可不敢就像他这般,恭恭敬敬走到案桌前跪下。 “臣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上压下所有的情绪,只一瞬又变回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是。”云栀站起身依旧垂着眼,笔直恭敬的姿态叫人挑不出差错。 “你可知朕为何要你进宫?” 云栀蜷了蜷手指,“臣女愚昧,还请皇上赐教。” 看来还是紧张的,从祁寒声的角度看过去,露出来的一点侧脸如白玉般莹润得耀眼。 皇上注意到他的眼神故作高深的“哦”了声,而后就低头继续写着手里的奏折未再开口。 殿内静悄悄的暖意融融,云栀心中有如万蚁啮咬却又抓挠不得,后背硬生生被逼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微白的那一点侧脸隐隐有晶莹的细汗流下,额边的碎发都有微微打湿的痕迹。 “砰”的一声茶杯碰撞到桌上,在这寂静的环境下这声音便显得沉重骇人。 云栀心尖狠狠一颤,却又不敢转头看向发声之人。 皇上眯起眼看向坐在窗边的祁寒声,抿着唇已是十分不悦的状态,想来是不高兴到了极点。 他不高兴,皇上立刻就高兴了。 声音放柔对着胡思乱想的云栀开口:“朕叫你来是因为你父亲走之前曾与皇上念叨操心你的婚事,朕便想问问你对你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 是父亲托付过皇上?可为何父亲从未与她提过。 云栀面上不显,如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并无想法。” 皇上对这回答却不满意,还想说话却被祁寒声的眼神激得说不下去。 罢了,真把人逼急这殿就得闹翻天了。 “如此,朕也不好乱点鸳鸯谱,待你父亲回来再同他说这事,你先回去吧。” 云栀有些听不明白,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才意识到皇上是真的放她走,连忙站直恭敬告退。 云里雾里的云栀一直到坐到马车后才如梦方醒,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还是不太明白皇上此番叫她进宫的意思,就为了问她的想法? 那可是帝王,她的想法难道重要吗? 云栀在心里诽谤,可到底还是感激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还是方才的宫殿内,此时透着股诡异的沉默。 皇上看了好几眼绷着张死人脸一言不发的祁寒声,最终忍不住败下阵来先开口。 “好了,人都走了你还摆什么脸色。” 祁寒声面色不虞反唇相讥: “皇上若真是闲得慌不如亲自去平那洛阳山匪一事,反反复复直教人听了厌烦。” 皇上真被噎住,“那山匪已被平复,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事?再说了朕只是叫人进宫一问,可什么都没做。” “她年纪小,你好端端的吓她做什么!” 祁寒声看起来真的气极了,站起身丢下这句话后就甩袖离去,“若是再有下次你便走着瞧吧。” 非常幼稚的威胁,皇上却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好气又好笑的深深叹了口气。 第153章 连中三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三月,天上有一点淡淡的白云,大地从冬寒里苏醒复活,春日的阳光轻轻地照在不远处高耸的楼宇上。 楼宇下人头攒动互相推搡着往前挤,同时惊呼道喜或是哀嚎叹气的声音层出不穷,是否榜上有名的结果都写在脸上。 云栀拉着云姝然的手凭借着个子小的优势挤到最前面,屏气凝神目光从最后开始往上找。 越看不到名字越紧张,一颗心跳动得好似下一秒就要飞出喉咙。 视线最后落到第一行,看清上面的字,殿试一甲,姜文瀚。 “啊!”云姝然已激动的跳起来拍着手。 云栀目光在这行字上面凝了许久,虽早就知道结果,但只有亲自看到才让她真正松了口气。 被云姝然拉出人群找到人群外围淡定从容的姜文瀚,被这氛围带动得脸上洋溢着笑容。 “恭喜姜先生连中三元,金榜题名!” 姜文瀚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心里有底是真,紧张也是真。 摆了摆手依然十分谦虚,“是我运气好。” “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呀,连中三元的人少之又少,明明就是因为你厉害。” 旁边的人听着他说运气好的话以为他只是侥幸入围,接着听到是连中三元便忍不住看了她们好几眼。 不乏羡慕的眼神,但尖酸刻薄讽刺的也是有的。 “连中三元的人确实少之又少,但银子的威力可不小。” 这话乍一听还挺押韵,周围的人脸上笑嘻嘻的,但看向姜文瀚的眼神就意味深长了。 云姝然朝那人啐了一口,“自己考不上就开始说考上的人是靠银子进去的,还满口仁义礼智信,我看你是连廉耻都不要了!这便是你考不上的原因,懂了吗?” “当今皇上最厌恶的便是徇私舞弊欺上瞒下之人,你这话的意思是皇上是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到底谁有真才学识?” 云栀向来能说到点子上,这帽子压下来可是欺君砍头的死罪。 “你!你!你这——” 那人支支吾吾你了半天憋红着脸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被周围的眼神看着更是无地自容,甩袖愤然离去。 云姝然朝云栀竖起大拇指,“阿姐,还得是你。” 说完对着周围人不停带打量过来的眼神叉着腰一一瞪回去,与姜文瀚初见她时的温婉可人全然不同。 可他内心还是升起强烈的自豪和满足感,小幅度扯了扯云姝然的袖子,“好了姝然,别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当。” “我就是想为你打抱不平,你那么用功才换来的功名,他们随便一句话就将你的努力打发了,也太过分了!” “好好好,他们真过分,那你只能生气一会,不许生气太久。” “喂喂喂我还在这站着呢,这才几天没见,先进去坐下再你侬我侬行不行?” 云栀默默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带着笑。 云姝然一下红了脸,将自己的衣袖从姜文瀚手里扯出来,偏过头不去看他。 姜文瀚抿了抿唇低头,耳根和她是如出一辙的绯红。 第154章 不如你们就嫁到我家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三人刚在椅子上坐下就有人敲门要进来,“请问里边是姜文瀚姜先生吗?” 姜文瀚和云栀云姝然对视一眼,站起身去开了门,“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外面的人说了好些话云栀听不太清,最后姜文瀚走回来歉意道: “抱歉姝然小栀,我还有事要处理不能和你们一同吃茶了。” “没事没事,你现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你先去忙,我们改日再约。” 还是和以前一般开玩笑的语气,姜文瀚松口气,看了眼云姝然和她点点头才走出去。 云栀撑着下巴目送他的背影状似无意道: “哎,文瀚本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今成状元郎了更是众星捧月,不知又要惹得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是啊。” 云姝然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只赞同的点点头,顿了顿有些酸涩,“京城的漂亮姑娘可多着呢。” 云栀摸了摸她的脸,“怕什么,我家姝然一样貌美如花。” 云姝然眨眨眼,羞红了脸。 云栀这才正色道:“两情相悦世间难得,既然喜欢那便去争取,我瞧文瀚对你也是情有独钟。” “可文瀚未曾同我说过。”云姝然对着云栀毫不隐瞒,轻蹙着眉有些苦恼。 “你信不信他只是等着中榜的机会,下次见到你一定会说的。” 此时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与姜文瀚的再次见面会是在谢府的赏春宴上。 - 谢夫人牵着云栀和云姝然的手笑道: “我早便想请你们来府中一叙,但那时你们父亲和兄长还在家中,你们肯定是想多陪伴。而且这天气变幻莫测令人猜不透,这不等着天气好了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姨母多虑了,我们哪有那么娇弱。”云栀反手握住谢夫人的手,抬头看了眼周围的人来人往。 “这不天气暖和了便想着让大家来聚一聚说说话。” 说完顿了顿凑到她身边同她咬耳朵,“主要是明旭那小子一直未有动静,我便想着给他相看相看。” “原来是这样。”云栀捂嘴跟着偷笑,幸灾乐祸就差写在脸上了。 远远坐着的谢明旭感觉后颈一凉,抬眼便瞧见两人看着自己窝在一起笑眯眯的样子。 想来是憋不出什么好话,默默转了身躲开她们的目光。 云栀和云姝然笑意都还挂在脸上,谢夫人就继续说道: “不仅是为了明旭,你和姝然不也是待嫁吗,你们父亲和兄长不在,我正好为你们一同相看相看。” 说完拍了拍胸脯一副十分靠谱的样子,云栀一下就僵了脸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还不想这事呢。” 谢夫人闻言直起身打量着云栀和云姝然,来来回回看了眼,直把两人都看得浑身不自在。 “....姨母怎么了?” “明旭还未成亲,你们也还未,我瞧着你们就很不错,不如你们就嫁到我家来,随便哪一个都可以。” “咳咳咳...”云栀被一口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半天缓不过来。 第155章 我心悦之人明明是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谢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妙,亲上加亲未必不可。 正还想说什么就见贴身丫鬟走了进来,朝两人歉意笑了笑,“我先去忙一会,一会再来同你们说话。” “好好好,姨母先去忙。” 云栀和云姝然连连点头,在她走后才松了口气,显然是被她的提议吓了一跳。 并不是说谢府不好,反而若是能遇到姨母这样的婆婆简直是三生有幸。 只是同谢明旭可是穿着开裆裤打过架的交情,怎么也想不到成婚这上面。 云栀自行脑补了好半天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才发现身边的人有些沉默,转头发现她已盯着一个地方不知看了多久。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瞧见眉目含笑的姜文瀚以及站在他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祁风晚。 云姝然收回目光低头喝着手里的茶,闻着香飘四溢的茶水却有些食之无味,甚至带着略微的苦涩。 他们站的地方并不隐秘,席上闲聊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 “那便是新晋的状元郎?温润有礼一表人才,我瞧着不错。” “皇上瞧着都满意你还能挑出毛病来?他对面的人可是公主,我可听说有招他做驸马的想法。” “可惜了,我还想为我那女儿打算打算,现在看着两人倒是般配。自古公主配状元郎,话本子都这么写。” 云栀听得皱起眉,“姝然...” “阿姐,我没事。这茶挺好喝的,你要不尝尝?” 云姝然始终垂着眼叫人看不出情绪,云栀又看了眼那边的画面,心里徒生出些埋怨。 “噌”的站起身拉着云姝然,“公主又如何?我们不如去问个清楚。” “阿姐我不去....” 云姝然挣脱无果,拒绝的声音在察觉旁边人落过来的目光戛然而止。 云栀走到两人不远处站定,面无表情扬声喊道:“文瀚!” 祁风晚正缠着姜文瀚说话,听见这亲昵的称呼登时不悦,横着眉转头看清是云栀后更是瞬间垮下脸。 “云栀,又是你!” “是我,怎么了?”云栀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闲闲的回了她一句。 姜文瀚看清是她下意识就去找云姝然,看到她后眼睛一亮抬脚走过去。 “姝然!” 想离她更近但还是克制的停下脚步,见她不搭理自己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又唤了声,“姝然。” 云姝然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将手藏到身后,“你不好好陪公主,叫我做什么?” “没有陪。我知道你会来早就来等着你了,只是偶然遇到。” “嘴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说,反正都和我没有关系。不如从今往后,你我再不来往。” 没有关系,再不来往。 姜文瀚耳朵嗡嗡,耳边回荡着这几个字。 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怔怔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明明是世间最动人的一抹色彩,为何说出的话比这春日里还未散干净的寒气还有冷冽。 却见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沾染些许水光,仿若扫在他心上。 姜文瀚发了疯似的扯着她的手臂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没关系,我心悦之人明明是你!” 第156章 臣心悦云二姑娘已久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接近怒吼的话说完,方才还有些闹哄哄的画面瞬间安静下来。 云姝然整个人呆站在原地任由他扯着自己,人生头一次体会万众瞩目的感觉。 姜文瀚话一说出口就红了脸,但手上半点不肯松开,反而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认真说道: “先前之所以没有开口是因为我一无所有,我想考取功名不假,但我想同你在一起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也不假。” 说完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又补充:“姝然,我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别...” 云姝然听得头顶直冒烟,想扯回手却反被紧紧攥住,“快松开,这儿这么多人都在看着。” “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你先说好不生气了。” 亏他还是状元,同样红着脸来来回回只憋出这么几个字,云栀听得都止不住笑意。 云姝然注意到云栀的眼神连忙对姜文瀚点点头,“好好好,不生气了。” 祁风晚看见这这一幕,目光落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气得险些站不稳。 气势汹汹走到姜文瀚面前张嘴就要质问,姜文瀚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反而笑得温和。 “公主,臣方才说到臣已有心悦之人并不是作假。臣心悦云二姑娘已久,愿聘她为妻托付终身。” 这话有些得意洋洋的炫耀意味,祁风晚的脸瞬间变得不好看,狰狞扭曲的扯着嘴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 “姜文瀚,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以为你是状元郎便可以为所欲为,你难道要为了她忤逆我父皇?” 姜文瀚面上的热意褪去,眉眼仿若凝着霜深深看了祁风晚一眼。 “公主慎言,臣与公主并无瓜葛,此事臣自会禀告皇上求皇上赐婚。” 云栀看着这样的姜文瀚有些恍惚。 这才几日不见他就颇具气势,让她瞬间就回忆起上辈子在祁砚书房看到的姜相。 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就是现在这模样。 祁风晚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云姝然看得胆战心惊,悄悄扯了扯姜文瀚的手。 姜文瀚脸色稍霁,面上缓和不少,“既然是臣的私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云栀松了口气,还好,有人能融了他的冰。 心情大好看向祁风晚,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嘻嘻重复姜文瀚的话。 “既然是舍妹的私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成功把祁风晚气走,云栀看向面前十分登对的两人,扬了扬下巴,“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云姝然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阿姐,我们就去说说话,很快便回来了。” 姜文瀚点点头牵紧云姝然的手承诺般开口:“我会照顾好姝然的。” “好。” 云栀目送他们离开后慢悠悠转身,却对上云霓裳不虞的眼神,不由扬了扬眉。 原来生气的不止祁风晚,这还有个云霓裳呢。 云霓裳看清她眼里的挑衅和得意,脑仁一阵阵的紧得发疼。 第157章 腹中胎儿已三月有余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云姝然一个下贱胚子生出的女儿都站在她的前面。 姜文瀚近日可以说是京城讨论得最频繁的人物了,寒门子弟连中三元成为状元,皇上眼前的红人。 虽然家世清贫人口简单,可皇上最看重的便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纵容他短短几日就如此声名鹊起。 可就是这样多少名门贵族都想要的女婿独独对云姝然上心,甚至不管不顾的当众高调宣布,生怕别人不知道。 尤其是他刚入仕途,多少人都等着算计,可他还是这般给了云姝然十足的安全感。 再联想到自己,二皇子从未当众承认过她的存在。 凭什么。 云霓裳越往下想心里的火烧得越旺盛,被身边的钱氏拍了拍才强行压下情绪重新整理好表情。 记着钱氏的嘱咐缓缓站起身。 在云栀路过他们桌前的时候往外不经意横了一脚,而后往上轻轻一勾。 这一脚明显是带着私人恩怨,云栀就算再有防备也被这力度带得无法避免的往她们桌上扑。 正好端端喝茶的钱氏被这变故一唬,小心护着肚子重重往后一倒。 吃痛的叫出声低低哀嚎,“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云栀下意识撑着手在钱氏身体两侧才没有压到她,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少量的血从她身下溢出来染上自己的手。 眼睛被这颜色刺痛,瞳孔猛缩间鼻尖都是浓厚的血腥味,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用力掀开推到一旁。 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被人轻轻一扶带着站稳,“小心。” 云栀呆呆转头看清是谢明旭,道谢的话未说出口耳边就充盈着云霓裳的惊呼声。 “母亲!母亲你怎么样,快来人!快找大夫来看看我母亲!” 谢夫人走过来看清后心里有了猜测,冷眼看着这一切甚至想着事情发生了才好。 可这是在府上出的事,若是传出去以后也不好办,只能木着脸叫人去找大夫。 大夫很快赶来,仔细把脉后眉眼一松。 “夫人受了惊吓所以见红,好在腹中胎儿已三月有余十分稳健,将两帖安胎药喝下便无大碍。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切勿太过劳累。” 钱氏脸色好看许多,“多谢大夫。” 云栀脑袋里响成一团,反而听不清大夫说的话。 发生过的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的重现,目光最终落到钱氏微微隆起的腹上。 三月有余的腹中胎儿? 云霓裳上前小心的扶着钱氏坐好,语气担忧含着埋怨。 “阿姐也太不小心了些,还好母亲和弟弟没事,不然父亲知道了定会心疼的。” 话里话外都是指责,在场的人不由看向满手都是血的云栀。 谢夫人刹时黑了脸,挤开面前的人冲到钱氏面前冷着声毫不客气道: “既然知道自个怀了孕身子不方便还成天往外跑,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肚子有种还是想着到处碰瓷呢。” “今日这里本就不欢迎你,不过是一个妾室,又不是什么沾亲带故的人,倒好意思来这摆正室夫人的谱了。” “我是不想小栀被议论才叫的你,若我知道你是来这添晦气的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第158章 怕她对孩子下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氏和云霓裳来这场赏春宴确实抱了些隐秘的心思,但她们忽略的一点是这是谢家,与云家交情不浅的谢家。 虽谢家调回京不久,但谢家原先在京城的声望就不错。 钱氏想在谢家的地盘坏云栀的名声,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夫人看到云栀的反应,似乎是对钱氏肚子里的孩子毫不知情,心疼怜爱之下对钱氏这对母女更加厌恶。 “行了,别在我谢府做戏,从哪来便滚回哪去。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真以为自己肚子里的二两肉金贵得很呢,是了,若是出了事我可担不起。” 钱氏脸色煞白,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可也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着好。 任由云霓裳扶着自己站起身往外走,路过云栀身边看清她呆滞错愕的神情后心里畅快不少。 同样错愕的还有云淮,他想到好几次去给钱氏问安她都遮遮掩掩的动作,一切的不对劲此时都有了答案。 内心燃起被欺骗隐瞒的怒火,捏着拳很想冲上前质问,可脚步却像是被浆糊黏在地面紧紧贴住。 困得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谢夫人收回放在两人身上的眼神,眼里含着明晃晃的鄙夷,转头看向云栀只剩心疼和怜惜。 可宴席还得继续,谢夫人只得给站在一旁闲闲看着的谢明旭递了个眼神。 谢明旭一顿,十分欠揍的扬起眉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得谢夫人牙痒痒。 捏紧了拳头抬起晃了晃怒目而视,谢明旭轻咳一声终于站直身,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认命的走到云栀身边扯过她的手离开人群。 将人带到自家花园里,把她往做给谢明升的秋千上一推,“这里没人,想哭便哭吧。” 云栀堪堪扶着秋千坐稳,听到这话有些疑惑,“我为何要哭?”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谢明旭一噎有些无语。 “你父亲的小妾肚子里怀着孩子耀武扬威来了,你这都不在乎?” 这话像极了小时候他哄骗自己母亲不要她了之类的话,云栀眨了眨眼反而勾唇笑了笑。 “没什么好哭的,难道我要为了此事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母亲已走了许多年了,难道我还能期盼父亲终生未再娶或是再无子嗣吗?” 谢明旭看着她像个旁观者般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讪讪摸了摸鼻尖,“我并非那个意思。” 云栀没有答他,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算了,还是现实一点吧。” 如果说真有什么情绪的话,还是震惊和错愕多一点。 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云府,她能将肚子里的孩子捂得如此隐秘严实,半点风声也不透,想必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样的机会。 让所有人知道她已怀胎三月的事实,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与钱氏不和。 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这口锅便能死死扣在她的头上。 无非就是怕她会对这孩子下手。 那...父亲也是知道这事的吧,云栀眼神黯了黯。 第159章 洛阳外祖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父亲曾在书房里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不是不感动,但听听也便过去了。 人啊,终究还是要现实一点。 云栀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 谢明旭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听她嘴上说了一大堆,可实际却还是被这消息刺激到。 只静静的靠着座椅,一身粉白衬得容颜娇媚明艳,可周身却郁郁沉沉。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张了张嘴又合上,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如何,你的身份都不会改变就是了,你的婚事那女人也不敢再拿捏,最多是在府里看到她肚子时会受些气罢了。” 云栀头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话,扬了扬眉,“想不到谢公子好像很有经验?” 谢老爷和谢夫人夫妻感情深厚,膝下也只有两位公子,未曾听说过闹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早些年有,后来被我母亲狠狠教训过此后便没有了。” 谢明旭没有说当时是以和离来威胁教训的,背后议论长辈终究不太好,轻咳一声偏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云栀想着谢老爷两袖清风的模样,跟着叹了口气,“哎,原来男人都一个样。” 谢明旭顿时有些无语,“我好心开导你,你却倒打一耙,难道你没听说过不可一棒子打死一群吗?” 云栀摇摇头,像是故意气他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极其的幼稚。 谢明旭懒得同她争辩,见她似乎活跃不少。 阳光洒下来,仔细看都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星眸璀璨,若有雪光。 认识她这么久,她合该是这般明媚才对,而不是死气沉沉的提醒人要现实一点。 谢明旭不动声色掩下情绪,顺势坐到她身边。 “你若实在不想见那女人,不如去洛阳外祖家待些日子。山高水长,任她再如何有心计也算计不了你。” “为何突然提起外祖家?” “外祖来信说近日有批货物遇到了山匪,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解决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也许久未回去了吧?” “那是我外祖!外祖为何却独独与你通信?” 云栀鼓着脸颇有些忿忿不平,脸颊上的软肉让人看了心神一动,有些手痒痒。 谢明旭摩挲着蠢蠢欲动的指尖轻咳一声,“谁让你许久未去看外祖,外祖恐怕都忘记你了,只记得有我这个乖孙。”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云栀想踹他一脚却被他躲开,哼哼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随意摆摆手,“走了。” 十分不文雅的动作,但有幼时的滤镜加持两人都已习惯。 云栀走出几步又回头认真道:“谢谢明旭。” 谢明旭微诧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那双眼光韵流转,深深浅浅的宝石斑驳,将她身后花园里的姹紫嫣红都比下去。 他只是端端坐着都能感觉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等谢夫人寻来时看到的便是他对着一块空地茫然发呆的模样。 “发什么呆?小栀呢。” 谢明旭回过神挠挠头,“走了。” 云栀循着记忆一路走出谢府,正要上马车之际察觉有人跟着,快速转头背后却空无一人。 第160章 云泥之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心里怪异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皱起的眉宇直到回到云府才堪堪压下。 走进云府便撞见送着大夫出来的云霓裳以及身后远远跟着的云淮,收回眼神目不斜视。 云霓裳瞧见她却一下来了劲,扬声问道:“大夫,我母亲胎像稳定着吧,这能瞧出是个弟弟吗?” 大夫不明所以,有些话方才明明已仔细说过,但还是认真道: “胎像是稳定假,但也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太过操劳,至于孩子性别一切皆有天意。” 在给达官显贵问诊中,他见过太多因为是女儿所有要将孩子强行打掉的,又嘱咐了两句便匆匆刚离开。 虽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但效果已经达到,云霓裳看着停下脚步的云栀,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云栀你听见了吧,我母亲的孩子可好着呢,你最好是收好你的心思别到处惹是生非,否则背上一条人命的后果你可担当不起。” 云霓裳顿了顿又忍不住道:“而且有许多大夫说过我母亲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若是到时候出生——” “便是个庶子。一个庶子罢了,我有什么好动心思的?” 云栀懒洋洋打断她的话,玩弄着头发认真替她们盘算。 “若真是庶子还挺好。可若是个庶女,那不就是像你这样一般,连在外说出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更别提还有个当了别人一辈子妾室的母亲。” “不,准确来说只能叫姨娘。”云栀笑眯眯的反驳。 云霓裳再次被捏住尾巴就要跳脚,云淮在身后扯着她才没让她冲上前。 云栀看了神色不明的云淮一眼,他整天跟着钱氏母女却好像也刚得知这事,想想还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情来。 轻轻叹了口气又闲闲的对着黑脸的云霓裳补充。 “不管是庶子还是庶女,都取名叫云泥好了。因为与我本就是云、泥、之、别。” “你!云栀!” 云霓裳指着她的鼻尖到背影,等人走远后才被身后的人放开手。 “阿淮!你拉着我做什么,她那般嘲讽我你不帮我说话就罢了怎还站在她那边!” “你不去招惹她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嘲讽你。” 云霓裳听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喊出声:“云淮!” 云淮不耐烦的皱着眉,“你们当初瞒着所有人这事,也不怪她对你没有好脸色看。” 云霓裳被他戳穿,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手也不知道往哪摆,顶着他的目光好半天才出声解释。 “阿淮,我与母亲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这府里人多口杂,不说也是为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好,若是传出去云栀对孩子不利怎么办?” 越往下扯云霓裳的脸色便更加挂不住,好在云淮也没有深究,淡淡的摆了摆手。 “不用同我解释,这是你们的事。” 云霓裳信了,松了口气像以前一般扬起笑容,“那阿淮下次可不能这般了,我才是你阿姐,你可不能再帮云栀说话。” 两人肩并肩走着,心虚得一直喋喋不休的云霓裳没有发现云淮一直未应她的话。 第161章 侄女被云淮毁了清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回到澄院云姝然便迎上来,担忧的仔细握着云栀的手。 “阿姐可还好?那事我都听说了,钱氏母女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还好,只是有些震惊罢了,其他的倒没什么。” 云姝然认真端详她的神情而后才松了口气。 “是,她这招出其不意,难不成真以为我们会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般用心险恶。” 两人说着话往房里走,谷欢看到他们后将手里的书信递上来。 “小姐,白小姐从洛阳捎回来的书信。” 云栀接过后坐下打开,一目十行读完之后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阿姐?可是白小姐遇到什么事了?” “她说她们在洛阳地界遇到了山匪,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对方只是奔着钱财来。” “那便好。那这山匪未免也太猖狂了些,不是说白家是官府护送去的洛阳?” “是。”云栀蹙着眉点点头,奇怪便奇怪在这里。 山匪再猖狂也怕官府,要么就是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 想到谢明旭方才提过的洛阳外祖家货物被山匪掳掠一事,外祖家可是洛阳富可敌国的大商户。 这山匪不仅如此猖狂得意,好似还有扩大势力之意。 云栀仔细回想上辈子似乎确实有洛阳闹山匪一事,但官府很快便将山匪一网打尽镇压下去,眼下官府应该有动作了。 将白洛的书信折好提笔回信,又拿了纸给外祖写信,在信中关切问了此事又询问身体状况云云。 入夜,云栀正睡得香甜,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叫得凄厉的女声,逼得她猛地睁开眼。 睁眼的那一瞬水香掀开帘走进来,同样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小姐也被吵醒了,眼下时辰还早,快合眼再睡一会吧。” 云栀揉了揉眼仔细听了听,那叫得人心里直发凉的女声不再出现,“发生了何事?” “听说是有丫鬟想爬小公子的床被发现,小公子动怒将人拉出去收拾了。” 可能是觉得这事太难以启齿,水香简略挑了两句说给她听。 云栀点点头,只觉得这丫鬟叫的声音也太具有穿透力了些,翻了个身盖好被子继续合眼。 一觉无梦到清晨,云栀和云姝然早早便带着枫叶枫花出了门给采购衣裳。 他们前脚才走不久,后脚便有人出现在云府门口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匾咬了咬牙“扑通”跪下。 所以等云栀和云姝再回到府门时,门口已挤满了人,马车便只能在不远处先停下。 云栀一把拉住要下车的云姝然,轻轻掀开车帘看着门口的动静。 人群中央围着声泪俱下的钱夫人,正颤颤巍巍指着云府的大门声泪俱下的哭诉。 “我的好侄女啊,她从小我便将她当女儿看,她同我儿子同在云府才住下多久便接二连三出了这样的事....” 人群中有好事者立刻接上,“这是出什么事了?” “先是我儿死于非命惨不忍睹,再就是现在侄女被云家小公子云淮强行玷污毁了清白!” 第162章 戏还没演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在场的人哗然,毕竟都知道云家与钱家的关系。 而且钱文浩前不久确实是死于非命,勉强被留了全尸可死相凄惨,官府查不出凶手,最后草草便结了案。 在场的不乏有儿女的妇人,看她这样子不禁跟着抹了抹泪宽慰道: “也是个可怜人,可若是真有事还得去找官府才行得通。” 找官府找官府,若是真行得通她至于等了好些时日蓬头垢面跪在这里吗! 钱夫人在心里怒吼,面上却十分柔弱可怜。 “我也想找官府,可这是云家...向来是民不敌官的,而且我侄女一个小小的若女子又如何能与云家贵公子对抗呢?” 这话激起些民众的情绪,但也有不少明理的年轻人嗤之以鼻。 “你说你侄女被玷污便是你说了算了?若真是这样按着云钱两家的关系你直接进去找钱夫人处理又有何难?” “是啊,再说了云家大小姐可是当初雪灾时救济百姓的季帮主,她的弟弟岂是欺辱民女之人?” “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当初你儿子当街诋毁云大小姐过,怎么你现在也跟着做这事。” 钱文浩的风评不好,短短几秒间民众的关注点已落在钱文浩的为人上。 “我看他就是死得其所大快人心,就是不知是谁做的好事。” “你胡说!我儿子明明是被云家害死的!” 钱夫人红着眼厉声反驳,龇着牙的模样好像下一秒要冲上来咬人。 她的目的可不是解决此事,最好是将云栀和云淮两姐弟都拖下水才好。 钱氏适时小心扶着肚子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样子隐隐带着威严,“这里发生了何事?” “淑兰是我啊!淑兰!”钱夫人跪着往前爬了几步,两人得已背对众人快速交换眼神。 “嫂嫂?你来这做什么?还有你现在这样子,是有谁欺负你了?” “淑兰,我的侄女跟着文浩在你这住了好些时日,自从文浩出事后便再没有见过她,听说她叫人偷偷递来消息说被云淮囚禁欺辱了!” “听说?只是听说的事事嫂嫂便来云府门口闹成这样?我从不信那听说之事。” 说完转头吩咐身侧的丫鬟,“去将阿淮叫来。” 整个过程都十分淡定,不因为是娘家人就有失偏颇或是包庇云淮。 颇有些主母的风范,震得在场嘈杂的人纷纷安静下来。 云姝然坐在马车里看着这场闹剧,握着手帕有些着急。 “阿姐,云淮绝不是她口中的那种人,这可怎么办?” “别急,戏还没演完呢。”云栀微眯着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云淮很快出现在门口,钱夫人一看到他就扑了上去却被拦下。 嘴里不停谩骂着:“云淮!你将我侄女交出来,她清清白白的可不能没名没分跟了你,你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 “我欺谁了?” 云淮一头雾水被钱氏扯着后退,听她越骂越难听甚至提到父亲瞬间冷下脸。 “云府大门就在这,你进去将你侄女找出来,若是我做的事我定不会推脱。” 第163章 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夫人明显等着这句话,一听到便和身后的家丁使了个眼色,两人风风火火的走进云家的大门,脸上写满笃定。 似乎就是知道他们的表小姐就在云府上。 云淮抿了抿唇,他虽然在外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但在男女之事上有身为云家嫡子的清高,也算洁身自好。 至于钱夫人口中古代欺辱她侄女一事....最近唯一动过手的女子便是昨夜又妄想爬床的春意。 可那是钱氏塞进来的通房丫鬟,不可能,绝不肯可能。 钱氏注意到云淮的眼神微微侧过身躲开,紧紧护着肚子眼底含着难以察觉的防备与警惕。 云淮的心猛地下垂沉底。 家丁很快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那张妖艳妩媚的脸此时瞧着苍白虚荣,正是春意。 一盆冷水浇灌下来,春意打了个冷颤悠悠转醒,对上云淮含着杀意的眼神下意识拢紧身上的衣服缩成一团。 “别碰我...别碰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别碰我!” 这幅恐惧害怕的模样似乎已能证明,在场的人看向云淮的眼神更是说明了一切。 钱夫人心里一喜,冲过去抱着春意面带怜惜的落泪。 “春意,我可怜的春意,是我的疏忽,是我没能看好你,不然也不会让你遭此羞辱。” “我没碰她!”云淮往前一步指着春意,额上青筋暴起。 “她说是来伺候的丫鬟,也是母亲你塞进来的人不是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钱氏,钱氏稳了稳身形没有去看云淮,只低低叹了口气。 “阿淮,我自小便教导你要敢做敢当,春意也算是你的半个堂妹,现在却从你的房里被找出来,你这事做的真是....” “母亲?!” 短短两个字似乎是想唤回钱氏的良心,可是她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变相替云淮承认了此事。 钱氏再次低下头躲开云淮的眼神,轻轻抚了抚肚子。 谁也不能怪她狠心,她只是在为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云淮红着眼憋回嘴里的话,倔强着脸梗着粗红的脖子。 “不是我做的事我绝不会认,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便被春意吸引,钱夫人搂着她的动作不小。 不经意间她身上轻飘飘的衣服滑落,露出了满是红痕的身体,新的旧的疤痕交叠覆盖在雪白的身体上。 “啊。”春意惊慌失措的拢着衣服,腰间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被钱夫人轻轻一掐。 春意拉着手里的衣服垂下眼睫,片刻后艰难的站起身步履维艰走到云淮面前跪下,楚楚可怜的扯着他的衣袍。 “云公子,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奴婢,可当初说要给我名分的明明是你啊。” 春意往上扯了扯,在他变脸之前快速道: “后来你反悔,可我身子早就给了你,我伤心欲绝想要离开你却不肯放手,迫不得已之下我才让姑姑来救我的....” 人群中有人变了脸,“原来云公子还是个负心汉,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164章 你可愿意入云府的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霓裳方才就跟着钱氏走出来在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切,那个春意她是见过的,跟着钱文浩一起来的云家。 她曾见到过两人举止亲昵甚至有些超出了界限,瞧着不像是兄妹,倒像是.... 云霓裳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挥退,她疑惑的是母亲明明知道这事,为何还会发生今日的局面。 说是她一手促成也不为过,云霓裳看着云淮沉默难堪的背影,抿了抿唇抬脚上前。 钱氏余光瞥到她的动作,伸手将她拦下,定定看了她一眼。 云霓裳瞬间明白了,她就是故意的,“母亲!” “回去!”钱氏低声呵斥,眼里含着浓浓的警告与阴厉。 云霓裳被这眼神一唬,下意识后退不敢再上前。 钱氏收回眼神换上和蔼慈爱的表情微微俯身对春意安抚道: “别怕,有我在一定会给你做主的,既然阿淮喜欢你那你可愿意入云府的门?” “你做主?你是什么身份说的这话?是阿淮母亲还是这云府的当家主母?” 云姝然走上台阶看着钱氏,手里牵着的枫叶朝脸色难看的云淮伸出手。 一点点柔嫩的暖意攀爬上来,云淮低头对上枫叶枫花俱是干净澄澈带着疑惑的眼神,心里的难堪顿时被照得无形。 尤其是看到走在最后的云栀时。 云淮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胡思乱想着她会说怎样的话,冷嘲热讽还是挖苦刁难。 随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脏咚、咚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敲打着。 云栀的眼神轻飘飘掠过她,而后拉着云姝然以及枫叶枫花同他擦肩而过。 钱氏听到云姝然直白露骨的话时脸色有些挂不住,看到云栀更是心里发怵,她若是要插手这事.... 好在并没有,钱氏感觉她的眼神滑过却带不来什么威慑力,默默松了口气。 她是不会承认她对云栀多少是有着畏惧在的,抚了抚发鬓掩饰失态的慌张。 钱夫人原是想拉着云栀一起下水,毕竟文浩就是见了她最后一命才惨死的,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原想着从云淮下手给云栀难堪,可看着两人陌生的样子,云栀那看一眼都觉得多余的不耐已经写在脸上了。 不禁有些错愕的看向钱氏,却发现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后低下了头,显然是心虚的。 难不成钱家的独苗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了? 春意低低的啜泣再次吸引了注意,钱氏咬了咬牙捏紧拳。 罢了,左右是能为钱家捞着好处就成。 狠狠拧了一把大腿外侧,脸上霎时落下两行泪,跪爬着上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可怜的春意难道就要这么不明不白被人夺去清白,云家公子仗势欺人了还有没有人管,我只想要个说法啊!” 春意配合的低头抹泪,单薄的肩膀在风中颤颤巍巍的抖动着,我见犹怜。 云淮就这么站在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 不停哭喊与咒骂的女人,指指点点表达不满的群众,还有冷眼旁观的自己叫了十多年的“母亲。” 第165章 只斩坏人的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所有的画面形成一个漩涡将他包裹起来并不断拉近压缩,制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头一次体会到孤立无援的感觉。 眼前变得模糊,精神也有些恍,耳边听不清话,艰难的眨了眨眼想变得清醒却是想到了云栀。 她当街被指责误会成祸国祸民的妖怪时是否也是这般的难受。 意识不清醒之下张口说的话也像魔怔了般,“春意是我房里的....” “砰!” 耳边剧烈一声响打断了他的话,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方才还嘈杂得像是要翻天的人群竟瞬间安静下来。 声响是从剑与云府大门碰撞道到一起的地方发出来的,云淮看清后看向剑的主人。 钱氏看着拿着剑突然出现的云栀,不明白她怎么还会回来,下意识护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同她拉开距离。 云栀轻而易举再次举起剑,用剑尖抵着地面站得吊儿郎当,目光闲闲看向钱夫人。 “这剑呢是我和云淮的大哥走之前留下来的,说是皇上赐予他并且开过光的,有龙气护体嘛自然就有了灵性,只斩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坏人。” 说完抬起手扬了扬手里的剑,明黄的剑穗随风轻荡,阳光洒在剑身上却不显柔和,反而平添凌厉的锐气,杀气仿佛扑面而来。 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也没有人敢质疑。 云栀就这么端端站着,表情平静柔和,说的话好像不过是今儿个太阳还不错。 钱夫人却看得胆战心惊,抬起手想指着她对上她的眼神后猛地瑟缩收回,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 “你...你...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还会用春意的清白来陷害你们不成?” “不信啊?”云栀俯了俯身凑近跪坐在地的钱夫人,嘴边挂着一抹极浅的微笑轻声问道。 钱夫人哪还敢应话,本来这姿势她就是被居高临下的弱势方。 站起身想多些能和她对峙的气势,却发现腿软得根本就站不住。 “有谁不信的大可上前来试试,看看是我剑快一点还是你人更正直一点。” 言外之意,看我斩不斩你就完了。 方才还挤挤闹闹要替钱家讨说法的人纷纷偃旗息鼓,他们是爱凑热闹没错,可他们不是有病。 那皇上的剑就在那摆着呢,没准还是跟着云大将军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 开玩笑,他们可不想看个热闹把小命搭进去。 风卷着些暖意轻轻吹过,又卷走了些窃窃私语的嘈杂声,场面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钱氏看着云栀出现不过出现一盏茶的时间便扭转了局面,盯着她精致白皙的侧脸暗暗捏紧拳,给钱夫人递了个眼神。 钱夫人大气都不敢喘,屏气凝神上前扯着云栀脚边的春意后退,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掐她的腰间。 春意昨晚被云淮赶出来后被下人欺辱过,腰间的伤痕一下绽裂开,疼得她痛呼一声后摔倒在云栀面前。 第166章 只会算计的贱命一条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怕春意脏了云栀的裙子连忙拉着她后退。 感受手掌心的纤细柔嫩,再想到她方才拿着剑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声音晦涩含着愧疚。 “...阿姐。” 云栀听到这称呼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转头把他的手拍下去,将手里的剑扔给他。 “废物,拿着。” “...哦。” 虽然被骂了,但云淮还是乖巧的抱着剑退后,不停压下心里冒起的喜滋滋的甜意。 云栀走到春意面前缓缓蹲下,轻佻的勾起她尖尖的下巴。 眼神露骨的仔细端详她的面容,甚至轻浮的往下滑动。 春意在不少男人身上见过这样暧昧的眼神,可还是头次在女人身上见到,求生欲让她本能的偏过脸缩了缩肩。 云栀冷哼一声收回手站起身,单手勾出腰间的绣帕仔仔细细擦了手而后轻轻一掷。 上好料子做的绣帕如云朵般缓缓覆在春意裸露在外的香肩上,恍惚间似乎有一朵木兰的香气。 明明是薄如蝉翼的重量,春意却猛地塌下肩好似被压得要喘不过气。 “你说云淮对你图谋不轨还不肯放你走?你?” 凭什么? 春意听着她喉间闷闷的笑声,肩上的那一块皮肤火辣辣的疼,眼里噙着泪想将那帕子丢开。 钱夫人已经冲上来扯着帕子甩到一旁,紧紧抱着春意泪如雨下。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小户人家的女儿,你是高高在上的云府嫡小姐,云淮也是贵公子,我们这些人的命在你们眼里就如同蝼蚁!” “你知道就好了呀。” 云栀突然凑到钱夫人耳边轻轻说了句,见她瞳孔猛缩又继续道: “你们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配不上还妄想进云家的门?你和你那个蠢货儿子一样,成天只会算计的贱命一条!” 两人凑在一起声音极低旁人听不清说了什么,从钱氏的角度只能看到钱夫人如惊弓之鸟般面如土色叫的凄厉。 皱着眉想上前将两人拉开,云栀已经站起了身看向众人时目光从容淡定。 “云淮是我们云家的嫡子,父亲和兄长不在,这事合该由我来处理。若是云家真做了愧对钱家的事我们接受所有的要求,但要是那存了心思算计败坏云家名声的人....” 云栀转头给傻站的云淮递了个眼神。 云淮回过神走上前与云栀并肩,拿出手里的剑立在身旁,“这剑自会教你们如何做人!” 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虽云淮高出云栀半个头但两人的气质皆是出尘。 此时眉眼含着同样的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谷欢在这时挤过人群将手里一直拽着的人摔到众人面前,“小姐,这是曾在春意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 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折磨考验着人的鼻腔,云栀蹙着眉审视的看着她拽过来的人。 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团黑物。 全身都脏兮兮的布满难以分辨的黑泥,一绺绺头发乌糟的结成一坨。 再加上一直低着头的关系,根本分不出原本的相貌。 第167章 不小心撞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春意却在这时尖叫一声猛地往后跳开再次重重摔在地,云栀转头看到的便是她惨白着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云栀微眯起眸,“春意姑娘,这人可是同你朝夕相处伺候过你的丫鬟,你怎么怕成这样?” “什么丫鬟?!我们不知道,春意的丫鬟被你们一同困在云府里还未找出来呢,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们不认识。” 钱夫人扑上前捂着春意的眼睛,嘴里连连否认,只是眼神也不敢落在丫鬟身上。 水香端着一盆水快速走出来,谷欢见状面无表情的扯住帕子给丫鬟擦脸,拍了拍她胸口的位置而后对着某一点微微使力。 “呕”的一声丫鬟嘴里吐出一小团淤泥,而后伏在地面剧烈的咳嗽,贪婪的大口大口汲取新鲜空气。 不过须臾,丫鬟的呼吸便得已恢复正常,阴沉的目光看向躲避的春意,开口时声音沙哑干涩。 “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玉儿啊,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你都忘了吗?” 春意一听这如同鬼魅般的话身子抖动更厉害,一味地埋头哆嗦不肯抬头见人。 钱夫人连忙站起身冲到玉儿面前作势要打,却被云淮伸出的剑堪堪拦下脚步。 “别听她的!她可不是春意的丫鬟!口说无凭你们不能相信她!” “小姐,钱春意丫鬟的卖身契在这里。”水仙转身从袖子里掏出张纸递到云栀面前。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春意一下得了力般扑上来,谷欢眼疾手快一脚将她踹开。 这力度不小,春意被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艰难喘气。 云栀打开后快速看过折好,走到玉儿面前温声道: “你唤玉儿?钱春意是对你做了什么事?你放心,若你能完整说出来以后便还你自由身,且钱家人再不能为难你。” 说完便将那张纸塞到了她的手里,玉儿有些难以置信她动作得如此畅快,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眼里却十分空洞。 钱夫人急得直跺脚,“那是钱府的丫鬟你凭什么插手?与你有何干系我劝你不要多管....” “钱夫人方才还说这不是钱春意的丫鬟怎么现在就改口了?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被你们折磨至此?” 云淮也不是吃素的,有云栀在他更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扫方才被人拿捏的颓废样,冷哼着质问。 “你!你!”钱夫人被他钻了空子却只能干瞪着眼不停跺脚。 玉儿对耳边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抬头一眨不眨盯着云栀颤着声音提醒:“还有我娘亲和弟弟...” 云栀一顿很快点头,“好,我都答应你。” 玉儿吸了吸鼻子看向钱春意和钱夫人。 “我原是钱春意身边的贴身侍女,是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子——” 玉儿抹了抹眼里掉下来的泪珠,扬声道:“是因为我在某个夜晚不小心撞破了钱文浩与钱春意兄妹乱/伦一事。” 第168章 美梦破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两个字一说出来在场的人皆是哗然,尤其是方才垂涎春意美色替他说话的男子。 云栀虽然有过猜测,但听到时还是微怔,看着玉儿布满红血丝的眼心有不忍的偏过头。 “钱文浩与钱春意这样的勾当我已不是第一次撞见,我不过是个丫鬟撞见了又能如何?” 玉儿自嘲一笑接着开口:“可钱夫人不肯放过我,联合两人将我扔给府里的下人轮番侮辱,甚至要将我卖进窑子里做最下等的妓子。 我害怕便逃了出来,可他们胁迫了我的家人甚至上门逼死了父亲。我在外面躲了许久都不敢出来,就连父亲下葬那日都只能远远看着....” “你胡说!我儿子清清白白怎会与春意有过关联,云家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能信口雌黄!” “你明知你儿子与钱春意的关系你还纵容他们做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我还说小姐身上怎么总是带伤,原来都是钱文浩玩出来的!” 玉儿被云栀鼓励的目光看着咬着牙反驳,指着地上的钱春意说道:“她右腰外侧有一道烫伤的疤痕便是钱文浩用烙铁印出来的。” 水香走过去,春意摩擦着地面挣扎想往后退却被谷欢制住手臂,腰间遮挡的衣服被水香一把掀开。 一小块痕迹已结痂脱落只留下粉色的印子,水香伸手用力摩挲之后朝云栀点点头。 众人看清后面色各异,微垂下头神情都略微尴尬。 一直遮挡的印子被迫暴露在众人面前,谴责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 钱春意心知她想入高门的梦破碎,一下就软倒在地埋着头不敢见人。 钱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不对劲,仿佛裹挟着寒刺逼近。 抿了抿唇转身指向钱春意。 “是你,都是你勾引的我儿子是不是? 你这狐媚子勾引我儿子还不够还妄想攀上高门,现在我儿子死了你满意了?你这个贱人!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 说完朝钱春意使了个眼色让她站起身跟她离开。 可钱春意没有收到她眼神里的暗示,只在听清这指责的话后瞬间变了脸。 扶着地面勉强站起身,“我勾引你儿子?你也不看看你儿子胯下那二两的驴货有多不中用,我呸!” “钱春意你说什么?” “明明是你儿子强行要了我,你知道后不管也就罢了竟还纵容,有时候还让你丈夫来我房里,你们一家人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更脏耳朵的事接连往外吐,钱夫人面如菜色冲上前狠狠删了她一巴掌。 “啪”的重重一声骂声随之出现。 “当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文浩死后提出留下来想入云府的下流胚子难道不是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就凭你这下等货色也配?!” “你以为你这泼妇有多高洁——” 沆瀣一气的两人仿佛被按下开关很快扭打在一起,越来越肮脏的字眼不停往外吐,全然忘记了两人原本的目的。 云栀头痛扶额,“报官府将她们带走。” 第169章 与你无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场闹剧很戏剧化的随着钱夫人和钱春意被官府的人带走哄然而散。 云栀依然从容的站着,在他们走后面带不耐烦的看向还挤在云府门口的人。 “看什么?是想尝尝这剑的滋味?” 很傲气又不可一世的姿态,但没有人敢出声反对,纷纷推搡着跑得很快。 挤在云府门口的人很快散开,静悄悄空落落的场景让人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谷欢上前将玉儿扶着往府里带,玉儿表情慌张作势要挣扎。 水香连忙出声安慰道:“我家小姐让你先在府里休整一日,晚上便送你还有你娘亲弟弟离开京城,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们瞧了才不会担心。” “多...多谢。” 玉儿疲惫多日的身体得到久违的放松,两行热泪情不自禁滑过脸颊。 云淮也感觉身心从未如此轻松过,挠了挠头试探着上前,“阿姐....” “这剑以后你拿着。记住了,你是云家的嫡子,腰板给我挺直了!” “是!”此时云栀说什么云淮就信什么,猛地站直气势汹汹回答她。 傻子。 云栀勾起唇在心里念了声,背着手往府里走,云淮连忙默默跟上。 见人走到跟前,钱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抵着柱子。 护着肚子的手指尖不自觉蜷缩,僵着身体垂下目光不敢抬头看她。 十足十的防备姿态。 “姨娘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心虚害怕成这样?” 钱姨娘低着头不说话,有时候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和云霓裳倒是如出一辙。 不愧是母女。 云栀内心生出些烦躁,她最烦的便是同这些阴人打交道。 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姨娘也知道我这人阴晴不定的脾气不太好,就算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也管不了我想杀人的心。” “姨娘是想用舆论约束我让我不敢?笑话,我云栀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云栀凑近钱氏同她对视,倒真像极了疯子。 “姨娘不信?那就再试试,试试在父亲心里是嫡子金贵还是你肚子里这坨肉更重要一点?” 云淮在身后默默挺直腰板。 钱氏脸上勉强含笑,“小栀说什么呢?姨娘听不太懂,姨娘与钱家的关系又不亲近。” “听不懂最好,姨娘要听懂的话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云栀直起身脸上恢复天真的笑意,眉眼弯弯像是亮锃锃的月牙,整张脸怎么瞧都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钱氏知道这哪是什么小姑娘,倒像是恶魔。 好在云栀也不多费口舌,目光深深看了钱氏肚子一眼才慢悠悠离开。 钱氏被她那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却只能双手护得更紧寻求慰藉,默默吞下一肚子钉子。 云霓裳得知事情解决后连忙跑出来,在看到云栀后硬生生停下脚步。 见云淮望过来才慢吞吞踱步过去,“阿淮你有没有事,你....” 云淮抬手打断她的话,见她脸上是哪个的担忧不似作假也只是冷漠的移开眼。 “与你无关,不如多去关心关心钱姨娘。” 第170章 怪他以前瞎了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客套疏离的话,云霓裳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上前想抓着他的手解释,“阿淮你可是在怪阿姐?可阿姐也是有苦衷的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 云淮再次松开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我说了,与我无关,今天以后我会搬离兰院。” “阿淮你何必?” 是,他何必,云淮自嘲的勾起唇,眼里的嘲弄溢于言表。 云霓裳抿了抿唇,她自己也知道这事是她们做的不厚道。 可怎么就到这般要一刀两断的地步了? 云霓裳冲到云栀面前表情不善质问: “是不是你对阿淮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撺掇他这么对我们的?现在你满意了吧?” 云栀正想着事情,被突然跳到面前的人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脚一歪身体有些不稳,被云淮眼疾手快的扶住。 云栀皱着眉站稳,听清云霓裳的话之后白眼一翻,“云霓裳,有病就去看大夫。” 云淮看着云栀离开的背影有些怕她生气,想着追上去嘴上便也不客气。 “云霓裳,这事不是你们做的吗?和云栀又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说完便朝云栀追了上去,被留在原地的云霓裳委屈的捏紧拳,双目红的好似要喷火。 “阿姐,你生气了吗?”云淮走在云栀身边试探出声问道。 “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云栀脸上带着茫然,看到云姝然之后小跑迎了上去,“姝然。” 云姝然看向她身后的云淮,用气声问:“事情都解决了?” 云栀点点头拉着她往房里走,说到两人打起来时忍不住笑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蠢的人,这些查不出来的事却是被自己抖搂出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还好有你,不然指不定还要费多少功夫。” 云淮厚着脸皮跟两人进门,听到这话要坐下的动作一顿,呆呆地看向云姝然。 云姝然被这灼热的目光一扫,略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我也只是前些日子不小心撞见他们院子里那丫鬟慌里慌张的样子就多问了句,但她没说是为什么,后来就再没见过她,看到钱春意的脸就突然想起罢了。” “本来以为是因为院子隔得远所以看不到,但是后来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和...和阿淮有关系。” 云姝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云栀拍了拍她的手。 “那时候就是个小丫鬟,没人能想到那么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啊。” 云淮急切的接上话,想到前面在府门口是她将自作主张的钱氏怼了回去,一颗心仿佛泡在充满酸水的容器里,酸涩得厉害。 都怪他以前瞎了眼,识人不清。 深吸了口气看向云姝然,“多谢,多谢姝然姐帮了我。” 云姝然听到这称呼茫然了一会,下意思看向云栀,见她只低着头喝茶便含糊的应下了。 而后掩饰般岔开话题说道:“对了阿姐,明日要去万安寺的东西都已经备好了。” 第171章 明日是母亲的忌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那就好,明日正好赶上京城的赏花节,要去万安寺的人可能不少,我们得出门早些。” 她们毫不避讳的讨论,云淮听得云里雾里。 京城每年都有的赏花节他是知道的,但云栀和云姝然也不像是会凑这个热闹的人。 “阿姐,你们是要去万安寺过这赏花节吗?” 云栀不答,低下头侧脸微冷。 云淮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可云栀不说话,他便只能无措的看向云姝然。 云姝然轻轻叹了口气,“阿淮,明日是母亲的忌日。” 云淮浑身一僵,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逐渐凝结。 云栀站起身,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 一瞬间两人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始。 云淮抓到这种变化面上一急,上前抓着她的手语速极快。 “阿姐,先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不懂事,以后都不会这样了,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放开。”云栀抽回手,冷冷睨了他一眼往外走。 云淮还想追上去被云姝然一把拉住。 “明日是母亲的忌日,阿姐这几日的心情其实都不太好,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是我的错。” 他对母亲的感情不深,自懂事起就已在钱氏身边养着,不然也不会叫了她十几年的母亲,连被她算计还需要阿姐出面处理。 云淮,你真是窝囊。 心里低低的咒骂了声,嗓子眼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 云姝然见状也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事以她的身份并不好多说什么。 云淮沉默半晌开口:“姝然姐,先前我对你....” “没事,都过去了。活在当下,人要朝前看。” 云淮听完一顿,而后重重点点头。 - 第二日早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挺立的棵棵树木犹如一幅幅镶嵌金边的剪影,晨光穿过扶疏的树叶,投落满地斑驳陆离的光影。 云栀看着头顶明媚的暖阳心情大好,和云姝然有说有笑的往外走,在看到马车边的人脚步一顿。 皱着眉语气有些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早就打好的腹稿被云栀的眼神一看顿时变得七零八落,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想着去祭拜母亲。” 云姝然扯了扯云栀的手推着她往马车上走,转头对云淮笑道: “既然都来了那便一起去看母亲吧,母亲要是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淮松了一口气,生怕她们后悔似的快速翻身上马,“多谢姝然姐。” 马车迎晨光驶离云府,云栀听着外边街道的喧嚣脸色还是有些臭。 云姝然知道她的郁结所在拍了拍她的手,“好了,阿淮能来说明他并不是不在乎的,只是之前不懂事。” “不懂事?他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姝然你不用为他找借口,早知道昨日我就不会帮他解决那事,没准人家乐在其中呢。” “是是是,阿姐才不是因为他,只是父亲和阿兄不在府中,不想云家被人坏了名声罢了。” 第172章 一时被大人迷了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她这么说,云栀再开口便像是无理取闹了,冷哼一声闷闷的靠在车壁上不再开口说话。 云姝然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温声细语道: “阿淮也知道以前是他不懂事,那以后就不会了,母亲最想看到的还是你们好好的相处。” “嗯,看他表现吧。”云栀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一副不会为情所动的模样。 云姝然抿唇轻笑,“好。” 下了马车,云栀依然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接过云姝然手里的东西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云淮和云姝然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径直抢过她手里的东西,“阿姐给我拿就好。” 云姝然在身后默默看了好一会心里十分满足,正要跟上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姝然。” 云栀听到动静转身便看到和云姝然并肩站在一起的姜文瀚,看到他有些意外。 “文瀚怎么也会来这里?这两日不忙?” “忙,但母亲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我听说在赏花节这几日佛祖会特别灵,所以再忙也要抽空来拜拜。” 云姝然一脸紧张,“伯母生病了?可有请过大夫?” “大夫说都是些老毛病了,可能是还不习惯京城的水土。不过也没有大碍,前两日还和我念叨你呢。” “那你回去告诉伯母要照顾好身体,我过两日便去看她。” 姜文瀚点点头,声音含笑:“好。” 云栀不知第几次被他们旁若无人的忽视了,扬起眉语气泛酸。 “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老往外跑,要是真嫁出去恐怕连家在哪都给忘了。” “哪里,有阿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云姝然笑嘻嘻的凑近她讨好道。 姜文瀚却是低头念叨了声,“快了。” “什么?”云姝然没听清。 “没什么。”姜文瀚笑了笑抬头,“我们先进去吧。” 云栀却是听清了他的话,定定看了他一眼却不拆穿,低头掩饰就快遮不住的笑意。 几人跟着僧人往早就定好的房间内走,斜里却走出一个人与他们险些撞上。 云霓裳知道云栀每年都会在赏花节的时候来万安寺,此时看到他们并不意外。 只是在看到和云姝然站在一起的姜文瀚时有些诧异,难不成两人真有成婚的意思? 可是云姝然凭什么啊? 姜文瀚对这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印象深刻,当初她抢着自己的书丢进火堆里的事他还没忘记。 此时被这灼热的目光盯着,不耐的蹙着眉看了回去,“这位小姐是对姜某有什么意见?” 这音色像是淡淡清风般无波无澜,可配上他满脸的冷漠便不由的让人心里发怵。 或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严,只是原本没有被开发而已。 果真是官场养人啊,云栀在一旁闲闲站着啧啧称奇。 云霓裳连忙摆手,娇柔着声解释:“不敢对状元郎有意见,小女只是未曾见过能连中三元之人,一时被大人迷了眼,实在抱歉。” 说完还朝姜文瀚抛了个如丝媚眼。 云栀挑了挑眉,下意识站直身找祁砚的身影。 第173章 事在人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姜文瀚一阵恶寒,察觉云姝然抬头看过来,和她对视一眼后目露委屈的往她身后躲。 云姝然看得好笑,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留情面了。 “差不多就得了云霓裳,当初你烧文瀚的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又做戏给谁看呢?” “什么?他是....” 他是当初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毫不起眼的掌柜? 云霓裳把话吞回肚子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同自己擦肩而过,云栀还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气得她捏紧拳头,却在看清他们身后的祁砚一下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也不知他站在那站了多久、听了多久,颤着声试探出声:“二殿下....” “嗯。”祁砚收回眼神,面容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云霓裳一颗心稳稳落地,走到他身边面含娇羞道:“二殿下,我母亲又问了我们的事,我每次都不知要如何回答。” “该如何说便如何说,还能如何回答。” 他说的轻松像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云霓裳的娇羞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焦急与委屈不甘。 “可我们不是早便说好了,等父亲和阿兄回北城之后你便会向皇上请求给我们赐婚,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可是…” “你知道就行了。” “什么?”云霓裳满脸难以置信。 祁砚轻蹙着眉有些不耐,他是说过这话,但是鬼使神差的和父皇开口时说到的却是云栀。 想起云栀冷漠的态度暗暗捏紧了拳,云霓裳还在耳边带着哭腔喋喋不休。 “我早便知是这个结果,父亲和兄长与我说不可攀附皇室贪图富贵没有好结果时我还嗤之以鼻说二殿下不是那等肤浅的人,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好,现在看来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父亲和兄长都知道我们的事?”祁砚一顿,扶着她的肩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放眼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用,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云霓裳吸了吸鼻子,抬手轻轻抹了泪笑着道: “但没关系,能与二殿下有过一段美好的感情霓裳这一生便已知足了,母亲定还会为我物色好人家的。” 祁砚暗了暗眼神,云栀他想要,可云霓裳他也不会放手让别人捡了便宜。 伸手揽她入怀,声音如春风细雨般抚慰人心。 “瞎说什么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过的誓言怎会忘记。身份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标签罢了,你放心,待我回宫便会向父皇请求赐婚。” “此话当真?”云霓裳泪眼婆娑的抬头,泪珠悬挂在长睫上我见犹怜。 “自然是真的。” 祁砚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想牵过她的手却被她往后躲开,以为她还在耍小性子也没有在意,给她擦了泪之后又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 “好,二殿下说什么霓裳都会相信。” 云霓裳嘴上娇羞的说着,眼里却是一派冷然,指尖触碰到袖子里钱氏交给她的东西后往后藏了藏。 若真要等他求皇上赐婚恐怕她已被京城人笑话得干净了。 钱氏告诉她的那句话总归没错,事在人为。 第174章 不如现在就动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走到走廊尽头前往后看了眼,正好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与她上辈子多次看到的情景并无不同。 目光微闪含着嘲弄,云淮注意到她的视线偏头看了眼而后横移半步挡到她面前。 眼前仿佛突然多了一堵墙,云栀蹙着眉,“干什么?” 云淮讪讪摸了摸鼻尖,他跟在云霓裳身边那么久是知道她和二皇子的关系的。 而且云霓裳时不时就在房里对云栀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他想不知道云栀对二皇子的情愫都难。 “今日风大,我只是想替阿姐挡风。” 云淮挠挠头笑得讨好可喜,就是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云栀狐疑盯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房门。 云淮松了口气,再转身时云霓裳和祁砚已不见了身影,莫名松了口气。 云栀小憩片刻,出门时得知他们都还在休息,让人守好房门不许打扰后便往外走。 周围少女们交谈的声音钻进耳里。 “这万安寺求子与求姻缘最灵验,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想必就是求姻缘了吧?” 被打趣的女子红了脸,“我不过是想为景山求平安。” “你的景山就快回京了吧,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下次再来兴许就是求子了!” “清婉!你别胡说!” 嘴上反驳,可女子眼里却也是期待的,脸上的红霞比天边的还要绚烂三分。 云栀勾唇轻笑出声,没有恶意的。 女子转头看到她后脸颊更红,微微颔首示意,拉着同伴走了。 顺着路往上走,就看到半山腰上挂满祈福带的树,在晚霞映衬下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云栀凝望片刻,拿出早已备好的红带却不知如何下笔。 她想要的实在太多,也不知佛祖会不会嫌她贪心。 凝神间,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窃窃的交谈声传入耳朵。 “大哥,接应的人都安排好了吗?不如现在就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笨!”旁边趴着的男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这天还那么亮你是想出去送死?” 云栀听得皱起眉,直觉告诉她要藏好才能偷听,于是矮着身子往后退一步。 屏气凝神的紧张氛围下,脚底的树枝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脆响。 “谁?!”充满杀气的一声怒吼,夹杂着口音听起来更显雄厚。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旁边的男人也握紧手里的刀剑站起身。 可入眼之处一片空寂,能看到的只有山下的寺庙。 又一声动静传来,男人举着刀缓缓逼近,下一秒就见一只兔子从草丛里跳着出来慢慢摸索着前进。 “就是只兔子,大哥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都筹备这么久了。” “事情没有完成前谁也不许说这话!” 男人举起刀刺向兔子,一声细弱的惨叫之后手上沾满了鲜血。 警惕的审视四周后走回原来的地方,“走!” 紧紧贴着地面的云栀心脏好似藏了只鼓咚咚咚敲得飞快,耳边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归于死寂。 第175章 王爷要保护好自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阵风卷走残留的紧张氛围,耳边只剩下风声。 云栀动了动手臂吐出一直憋着的气息,转头看向压着自己的人,用小小的气声询问: “王爷,他们都走了吗?” “嗯。”祁寒声挪开摁在她肩上的手,一把拉着她站起身,看向方才声音出现的地方,眼底一派冷然。 云栀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感激的看向祁寒声。 “多谢王爷,还好有王爷在,不然没准就被发现了。” 祁寒声却不理会她的狗腿,垂着眼皮看她,不赞同的问:“你的丫鬟呢?一个人跑到这地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怕。所以还好有王爷在,不过下次不会了。” 云栀很会看脸色,连连讨好的点点头,见他脸色好看许多复又出声。 “王爷,那些人口音瞧着不像是大祁的人。” “嗯。”祁寒声也不多说,淡淡启唇提醒。 “今夜好好待在房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乱跑,还有遇到他们的事不能往外说,你可明白?”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要....” “回去吧。”祁寒声不再作答,低头摆弄手里的剑想着事情。 云栀从善如流向前走了两步,转头时他还站在漫天的晚霞下。 他低着头,额发自然下垂,余晖撒在他低垂的睫毛上,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只透着用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云栀眼里的光悄悄汇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腿跑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抬眼认真的看着他。 “王爷要保护好自己,要平平安安的!” 祁寒声错愕的低头看到的便是她比晚霞还要亮晶晶的眼,发丝在跑动间凌乱的拂脸颊上,甚至有几丝被含进了微张的红唇。 鬼使神差的,祁寒声伸出手将那发丝轻轻勾了出来。 云栀被他粗粝的指尖擦过脸颊一下就红了脸,抿着唇却不肯移开眼,定定的昂着头看着他。 只有面对他时,她的目光才会是这般灼热直白又热烈。 他不会不懂。 祁寒声默默移开眼,扶着她的肩轻轻往后推了一下,语气不容置疑,“回去。” “好。”云栀笑着点头,走了两步又转头同他挥手告别。 祁寒声抿了抿唇,等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才动了脚步。 回到寺庙后院里,云姝然看到她后松了口气。 “阿姐这是去哪了?也不带上水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真要被你吓死了。” 云栀一转头果然看见水香哀怨的眼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我给母亲上过香便出去走了走,别担心,没事的。” 想着听到的对话,肃着脸拉着她们回到房里,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说起。 还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而且祁寒声也只是背地里做这事,万一说了反倒打草惊蛇。 最终还是压下话头,只叮嘱她们晚上要锁好门窗。 握着她手的云姝然感受到她手心里的细汗一愣,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紧张成这样。 “阿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栀摇摇头,嘴上说着没事实则心里惴惴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盘踞在心头久久难散。 第176章 祁砚你疯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夜晚很快降临,云栀听着云姝然给门上锁的声音后才回了房间,莫名紧张之下反身锁门时手无意识的打着颤。 好不容易锁上门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自己不停打颤的指尖神情有些疑惑不解。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今夜也不至于紧张成这样。 云栀深吸口气掐着指尖想平复心情,却发现自己胸闷气短得厉害,整个人软绵绵的提不上一丝力气。 艰难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想坐下缓口气,颤着腿走到榻边时却发现桌旁坐着一个人。 模糊的人在黑暗中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 云栀瞳孔猛缩心中警铃大作,心脏狂跳像是要炸开,血液都在膨胀闹嚣着快逃。 可腿脚僵硬无力得像是被钉在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上,云栀敏锐的感觉身体的力量流失得更快。 桌前的黑影缓缓站起了身,云栀能察觉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凝在自己身上,死死扣着桌面指节用力到发白。 字音从齿缝中挤出,“你..是谁?” 下一秒黑影快速逼近,碰到她的手后狠狠握着往榻上重重一甩。 虽知道她中了药但还是不放心的手脚并用压着她,俯身凑近她的脖颈唇舌逼近。 云栀强忍着不停泛上喉咙的恶寒,借着薄弱的光仔细看着压在身上近在咫尺的脸庞。 看清后指尖用力掐着手心逼自己清醒,“祁砚你疯了!你想死吗我不是云霓裳快把我放开!” “嘘。”祁砚手指抵着她的唇轻轻摩挲,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是小栀,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不是吗?你是我的人,早晚的事。” 这话低低沉沉含着含着些怒意又带着哀求,云栀这才发现他眼底腥红一片就像是魔怔一般。 可并没有闻到酒气,难不成他也中了药?可这药为何与她的症状不同? 这一猜想一出现云栀杀人的心都有了,中什么药都不是他跑来自己这里发疯的理由。 “祁砚你清醒一点!从我身上滚下去别逼我动手!” 祁砚似乎听清了又像是没听清,抬手死死压住她的唇后伸手要解开她的衣裳。 云栀不停挣扎着呜咽,动了动手腕却发现原就使不上什么力气的手毫无活动的可能所言。 抬头看着漆黑的屋顶心底一片悲凉,难不成这辈子又要葬送在祁砚手上? 上辈子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的在脑海中重现。 父亲和兄长的惨死像是一根刺紧紧扎进心脏里,痛得她又恢复几分清明。 使出全身力气踹开身上的人,“砰”的一声祁砚撞在桌子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云栀颤着手握紧手里的匕首往手臂上狠狠一划,咬着舌尖脚步混乱的走到门口。 祁砚只看到黑暗中一道光亮闪过,接着便是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间。 “阿姐?阿姐你在里面吗?出什么事了阿姐开开门?” “嗯...云淮,救我!” 云栀忍着泪无力的靠坐在门边,见祁砚要过来缩着身子往后退。 云淮拍门的力道更大,“阿姐!阿姐!阿姐你往后退!” 可云栀根本提不上力气,只听重重的一声又一声之后,她被力道撞得往前狠狠一扑。 第177章 拿她没办法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门终于被打开,门外的光景瞬间倾泻进来。 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后,云淮胸腔里“腾”的燃起怒火。 云栀松了口气,逐渐微弱的呼吸在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变得沉重,对上云淮的眼神后缓缓伸出手。 一道黑影从身边擦肩而过,云淮根本来不及辨别,正想追上去就听到云栀极其小声的叫了自己一声。 “阿淮,过来。” 云淮连忙快速转身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阿姐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方丈。” 另一边的房内,祁寒声站在窗边看着圆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偏头看了眼。 “出现了?” 焦武凑到他身边低声道:“王爷,云栀姑娘出事了。” 祁寒声抚着剑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沉下来,“在人哪?” - 云淮仔细记着方丈的叮嘱恭敬送他离开,回头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仔细看不免觉得眼熟。 走过去有些迟疑出声:“镇威王....王爷?” “嗯。” 祁寒声猜出他的身份,一向不拿正眼瞧人的他朝他点了点头,“云栀在里面?” 云淮一愣,呆呆地点了点头,见他推门进去才反应过来要拦。 “哎我阿姐在里面,你和我阿姐你——” “哎哎哎小公子别急。” 焦武捂着他的嘴将他往另一边扯,面上带着十分友善和蔼的笑,心里却明白今夜的计划恐怕是做不成了。 祁寒声走到榻边看着紧闭双眼的人。 面上倒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带着难以分辨的潮红,额间冒着的却是冷汗。 祁寒声轻蹙着眉正要收回给她测温的手却被一点柔软牢牢抓紧。 云栀陷在沉沉的梦境里醒不过来,这里的床又硬被子又沉,压得她热得厉害又要喘不过气,还有松木香的气味丝丝缕缕的往鼻腔里钻, 本能的抓住若即若离的凉意,终于获得了些慰藉。 祁寒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学来这么多妖精本事,竟然还把白里透粉软乎乎的脸颊凑近他手心。 像一只刚出生需要依靠的小奶猫一般,带着讨好似的,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蹭着。 柔软顺滑的头发一根根挠过手心,酥痒酸麻地往四肢百骸里钻。 祁寒声被烫到一样抬手躲开,眼见着她的脑袋就要重重砸向床板又不得不伸手接住。 失重感出现又消失,云栀微微睁开眼,迷离的目光游走在他脸上。 高挺的鼻梁、总是紧紧蹙着的眉头,还有抿得紧紧的唇。 云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嫣红的唇颤了颤,小声的说:“我想回家。” 嗓音软软又含着嘶哑,像是一把锯子在他的胸口上割了一个来回。 可怜巴巴的。 祁寒声垂着眼皮,眼神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变得柔软。 扯了扯自己的手发现松不开后,再抬头看向她时发现她又闭上了双眼。 低低的叹了口气,干脆在榻边坐下。 房间有些小,这床也小,他一坐下来空间便更显逼仄。 云栀皱着眉踢了踢沉重的被子,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躲。 祁寒声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任由她蹭上来窝在怀里。 擦掉她睫毛上欲掉不掉的泪珠,怀里的人才终于安分下来。 第178章 两人共度一夜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初春早晨的空气潮湿而清冷,遥远的天际上,晨曦穿过重重云霞而来,明亮的曙光散开得越来越快渐渐的布满苍穹。 第一缕阳光斜打在窗户上时,云栀眼皮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脑海里残留着昨夜混乱记忆的碎片,发疯的祁砚、臂膀有力的云淮,最后是沁人心脾的冷沉松木香。 云栀眨了眨眼,感受到身下冷硬的床板已被柔软的锦棉代替,身上盖着的也是轻软却又不失暖和的寝被。 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手心,一点他的痕迹都没有留下,那温温凉凉的触感像是错觉。 水香适时推开门进来,“小姐醒了?身体感觉如何?” “水香,我昨夜我....王爷可有来过?” “小姐说的是镇威王?王爷怎会在此?” 水香有些疑惑,她昨夜被云栀哄着早早睡下睡得极沉,外边的声响半点也没有入耳。 出了醒来时头有些晕沉,倒还算是好眠。 云栀默默攥紧手心摇摇头,“没事,许是我记岔了。” 翻身下床呆呆的洗漱后任由水香摆布,心神恍惚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激得人还未清醒的神思顿时一个激灵。 水香给她画眉的手丝毫不抖,对上云栀的眼神解释道: “奴婢听说昨夜二皇子和三小姐进了同一个房间。” 祁砚和云霓裳?两人共度一夜? 云栀目光一滞,“听说?你听谁说?” “除了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还有谁敢往外抖搂这事,那丫鬟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正好被奴婢听见。” 合着昨夜是云霓裳给祁砚下的药结果没看住人让他跑来自己这发疯来了? 云栀狠狠一掌拍在桌上,昨夜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一阵阵心慌后怕。 尤其对象还是祁砚。 “小姐你去哪?奴婢还没画好呢!”水香收着桌上的东西朝头也不回的人扬声问。 “看戏去。” 云栀踏出房门径直往发出尖叫的女声房门走,一拐过长廊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个人。 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不由的微微一愣,脚步放缓走过去,“王爷?” 祁寒声转头,眼里的冷意还未来得及收,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冷漠疏离。 云栀被这目光逼得硬生生停下脚步,碎片化的记忆再次重现脑海,她扣着人不放的动作如此的.... 奔放。 可换句话说就是不知廉耻、不知检点。 祁寒声一句话还未说,也不知她就站在那胡思乱想些什么,眼眶一下就变得红润。 一大早就不让人省心。 “过来。”祁寒声逗小狗似的朝她招了招手。 云栀抿了抿唇,待站到他跟前时才知道他为何会是那般表情。 面前的屋子大敞,门边的木头裂开缝往下掉着碎屑,门上还带着一个显眼的脚印。 室内扑面而来的淫靡气息浓郁到令人几欲作呕,轻垂的床幔遮掩床上的风光。 可床边胡乱摆放丢弃甚至有被撕碎的衣服很难不让人联想这一整夜里边发生了什么。 第179章 你也配提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床上的云霓裳看着近在咫尺还闭着眼的祁砚满心欢喜。 可耳边听不到外边的半点动静,一颗心又开始往下垂。 难不成丫鬟睡死过去忘了她的嘱咐? “啊——” 云霓裳扯着嗓子又是一声惊慌失措十分慌乱的尖叫。 喊完之后仔细听着外边的声音,捏着被子的手越攥越紧,沉下心又要开口。 祁砚皱着眉动了动身体,声音沙哑含着些不耐烦,“大清早的吵什么?” 云霓裳心神一动,脸上的试探化成娇羞委屈,“二殿下...阿砚,你...我们...” 祁砚猛地睁开眼看向一旁的云霓裳,敏锐察觉到身体的某些变化。 那种混乱了一整夜的筋疲力尽与虚弱,让他瞬间回忆起昨夜的一切。 可他身下的人不应该是云栀吗? “祁砚。”祁寒声听清里面的动静沉声唤了声。 这声音像是一道闷雷砸在祁砚头上,将云霓裳还要抚上来的手推开,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慌乱的跳下床。 走出去看到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祁寒声,祁砚脸一下青一下白,慌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皇叔,我....” “祁砚,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可知你是什么身份?皇家的脸面岂能任你扔在地上随意践踏?” 祁砚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向端着的姿态在面对他时垮下来,眉毛拧在一起,大脑一片空白,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云栀恰好在这时从祁寒声身后探出脑袋,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 祁寒声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原本就不耐的眼神立刻又冷了三分,嗓音微沉。 “自己去和皇上交代。” “皇叔,侄儿并不是有意...” 祁寒声垂眸看他一言不发,冷若冰霜的眼神扫在人身上带不来一丝温暖,甚至将他身上残留的暖意卷去。 祁砚一惊,心中的某个角落瞬间被这寒意冻得无处遁形。 祁寒声见云栀还一动不动的盯着祁砚,蹙着眉将她的脑袋转回去,推着人离开。 祁砚失神看着他们的背影,回到房里时整个人都变得颓靡。 云霓裳听到祁寒声的那声皇上便知自己这一睹已赌赢了,可面上却不显。 咬着牙挤出几滴热泪,红着眼眶颤颤巍巍伸出手去触碰祁砚,“....阿砚。” 手猛地被她抓住狠狠一折,云霓裳吃痛出声:“二殿下!” “云霓裳你就这么贱这么上赶着当赔钱的玩意儿!竟敢给我下药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娶了你?” “不娶我....” 云霓裳脸颊滑过热泪,却是勾起唇直直望着他狠厉的眼,“二殿下还想娶云栀不成?” “放肆!你也配提她!” 祁砚被这名字激得恼羞成怒,狠狠甩开她的手后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这力度不小,云霓裳躲避不及被扇得偏过头,唇齿间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脸颊火辣辣的疼,云霓裳捂着脸看着面前自己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男人,一颗心被毒蜂蛰过般刺痛。 第180章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故作镇定的牵起裂开的嘴角,云霓裳再开口时含了几分故意,轻飘飘的声音像是羽毛拂过心上。 “二殿下在执着什么呢?昨夜你都那般了云栀都不肯跟了你,即使是头破血流也要离你远远的。” 云霓裳想到自己煞费苦心才能得到的却是云栀嗤之以鼻弃如敝履的,忍着身体的疼痛承认。 “我是下了药不错,可这药的作用下二殿下存了多少私心我就不得而知了。” 祁砚是皇宫里的人,对这些阴私不可能毫无察觉。 更何况她心有戚戚到底是胆小,那点药量还不足以让他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她就是想赌一把。 可祁砚第一反应是找云栀,她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不过过程有些波折有什么要紧,现在木已成舟,皇室的名声可比她的命要重要得多。 猝不及防被拆穿,祁砚的脸色更显阴沉,瞳仁可怕得收缩着,愤怒的脸变得扭曲。 周遭的空气冰凉凝固,云霓裳这才开始后怕,她是见过他杀人的模样的。 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想要逃离却被扯着重重摔回床上,脖颈被掐在手心不断施压,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 云霓裳顾不得如坠冰窖的心,生命的流逝让她心里的话不过脑的脱口而出。 “二...二殿下,你杀了我...我父亲和....兄长不会...不会放过你....” “你威胁我?我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祁砚默默收紧,脸上的阴翳完全挡住云霓裳眼前仅剩的一点光亮。 “小姐?” 丫鬟细弱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祁砚的动作一顿,想到祁寒声可能还未走远,收了手猛地站起身。 随意扯过一块碎布在手上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砸回她身上后冷哼一声往外走。 迎面出来的人冷着脸大步流星,丫鬟被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吓到,紧紧缩着身子往旁边躲。 待人走远后才带着哭腔颤着声开口:“小...小姐。” 云霓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岸上搁浅的鱼重新回到水里,疯狂的汲取生命的氧气。 濒临死亡的感觉渐渐退散,云霓裳慢慢缓了过来,耳边细弱的哭声让她心情更坏。 “哭什么?我又没死,过来给我宽衣。” 丫鬟收了眼泪走过去,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红的紫的痕迹忍不住大抽一口气。 云霓裳不耐的皱眉,“吩咐你的事可都做好了?” “奴婢已按照小姐的吩咐将话都传出去了。” “那就好。” 云霓裳心里的石头落地,她要做这事的时候便已不打算再要名声。 名声这东西只是说着好听,而且不过是一时的,等她成了二皇子妃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嚼舌根。 - 宫殿中,皇上盯着跪得笔直的人,抄起手边的砚台朝人用力一砸。 “砰”的一声祁砚额角开始冒血,身子一僵却依然一动未动,只默默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一派隐忍的模样。 第181章 儿臣不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混账!” 皇上目光在案桌上逡巡还想找些什么教训他,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架子上放着的棍枪,站起身走过去。 祁砚眸光微闪却并未言语,祁玉看得着急,冲过去将拿了棍的皇上拦下。 “父皇父皇,有话好好说,你打下去阿砚以后若是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不好?有什么不好?!打死他个不要脸的东西算了,丢皇家的脸面都丢到京城外去了,传出去朕的脸往哪搁?” “一个皇子在外如此不知检点,朕平日里教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话属实难听,祁砚绷紧下颌倔强开口。 “儿臣已酿下无法回头的错误,儿臣对不起父皇,任凭父皇处置。” 皇上任由祁玉拿走手里的棍子,听到这话深深看了眼祁砚。 “对不起朕?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身为一个皇子不洁身自好竟做出这种蠢事! 一个女人也能将你拿乔,以后如何为你挑选皇子妃?好姑娘是不愿意嫁你的!” 这话其实有些过了,祁砚现在是皇子,以后可就是王爷。 皇室的滔天富贵,多少女人挤得头破血流都想进去的地方。 可皇上现在抛却了这些身份,更像是寻常百姓家里最普通不过的父亲,仅此而已。 祁砚听懂他的话一愣,“父皇的意思是?” “那女子只是个庶女,用这种方式嫁进来便能看出心术不端,即使是嫁进皇家也只能是侧妃。你的皇子妃朕和你母后会为你好好挑选,必须是德才兼备的女子。” 祁玉想到了自己的太子妃认同的点点头,“阿砚,父皇说的对。” “儿臣全听父皇的安排。” 祁砚低着头瞧不出情绪,皇上的心思多是放在太子身上,看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 突然联想到他自幼就没了母亲,轻叹了口气,“当年之事你可是还在怪朕?” “儿臣不敢。”祁砚眸光微动,笔直的垂下头遮掩情绪。 皇上还想再说两句,可淑贵妃的事越想越糟心,懒得多说,摆了摆手。 “罢了,你先出去,回自己宫里好好反省!” “是,儿臣明白了。” 祁砚走出殿外没几步,祁玉就在身后追上来,“阿砚!” “皇兄。” 祁玉见他神情无恙微松了口气,“阿砚你不要怪父皇,他之所以动怒只是怕你走歪路。” “走歪路?只是因为我丢了他的脸罢!” “什么?”祁玉以为自己听错问了声。 祁砚却是不再言语,抬脚走得飞快,祁玉小跑上前两步将他拉停。 见他憋红了眼一副隐忍的模样,联想到父皇方才的话突然福至心灵。 “阿砚是想将那女子娶做正妻?可她....” 祁玉叹了口气,“罢了,你若是实在喜欢,我就替你再去同母后提——” 祁砚却一下被他这话刺激到,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以为你是谁?!就因为你是太子吗?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没必要同我装兄友弟恭!” 第182章 二皇子侧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玉被他推得一愣,后退两步堪堪站稳,蹙着眉看祁砚,眼神就像是在看发脾气的弟弟。 不过他确实是自己弟弟。 “阿砚,你怎会这么想?母后向来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偏颇,你没了母亲她便将你带到身边——” 可这话就像是戳到了祁砚的逆鳞,一直积压的怒气暴涨着往外冒,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阴云。 “我没了母亲?我母妃是怎么没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她是被父皇活生生打死的!死在了我面前!” 祁玉微怔,他当时年纪小记忆有些模糊,这事也成了宫中的秘闻,对外宣称淑贵妃是生病去世。 可祁砚的年纪当时比他还要小。 “别再在我面前装成一副好兄长的模样了。” 祁砚咬着牙说完,眼中的光彩像是闪电闪烁了光亮,须臾之间重归黑暗。 祁玉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笔直得固执又倔强。 身后的侍从听得胆战心惊,小步走上来小声询问:“殿下,此事可要禀告皇上。” “不用。” 祁玉难得蹙紧眉有些不满,“他是我皇弟,一点小事不必惊动父皇。” 云栀和云姝然回到云府里又给万氏上了香,走出祠堂才几步便得知圣旨下来了。 可却不是给祁砚和云霓裳赐婚的圣旨。 云姝然握着圣旨站起身时神情还有些恍惚,云栀也久久未反应过来。 宦官见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滞笑道:“这可是姜侍郎亲自和皇上求来的,两位姑娘怎么瞧着都不太高兴?” 这话有些试探的意味,云栀警觉的回过神,连忙扬起笑容转头唤着水香。 “水香,快快。” 水香捏着荷包塞到公公手里,“公公辛苦,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宦官仔细掂了掂这分量,喜笑开颜看向云姝然:“姜侍郎一表人才,恭喜云三姑娘觅地如意郎君。” 云姝然依然虔诚的握着圣旨,闻言笑得腼腆,“多谢公公。” “咱家也不打扰了,还要回去给皇上复命。” “有劳公公。水香,送公公出去。” 钱氏从要接圣旨起就满心期待的在后边跪着,此时人都快踏出府门了才反应过来急急扶着肚子追上去。 “公公!公公留步。” 宦官转身便见一个妇人站在面前,有些疑惑的看向水香,水香低声说了几句才看向钱氏。 “夫人可还有事?” “妾身是想和公公探个口风,敢问二皇子与妾身女儿的婚事....” 云霓裳跟在钱氏身后紧巴巴的望着宦官,指尖的力度像是要把绣帕扯烂。 这事传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若是二皇子最后不娶她,那她还不如一根白绫悬于房梁吊死算了。 更何况云栀和云姝然现在还在身后等着....云霓裳的目光顿时更加热烈急迫。 宦官看了她一眼,被这目光一烫确实想起些什么。 “皇上确实给二殿下和贵府三小姐赐了婚,三小姐如今已是二皇子侧妃,不日便能完婚,三小姐在家安心待嫁便是。” 第183章 对云霓裳的警告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赐婚....那圣旨呢? 云霓裳可以想作是还未备好,可为何是侧妃? “公公,为何是侧妃?明明....” 钱氏听了却是心神一凛,拦着云霓裳阻止她要往下说的话,勉强挂着笑脸和宦官说: “有劳公公了, 公公慢走。” 待人都走后云霓裳才扯回钱氏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看着上面又添上新的红印十分不满。 “母亲!你方才为何拦着我!” “住嘴!”钱氏一声呵斥,连笑脸都懒得装,拉着她径直回到房里。 云霓裳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可心里也憋着闷气,一时有些委屈。 “母亲今日是怎么了?女儿回府才没多久,身上都还疼着你就不给女儿好脸色看。” 钱氏听了走上前握着她的肩仔细端详,见她身上的印子便知祁砚力度不小。 表面看着是个无欲无求的温润疏离之人,没想到竟也会如此重欲。 她是过来人倒不会多少什么,只是在看到她脸颊上微微的红印时呼吸一窒。 想将她的额前挡着的头发拂开却被她偏头一躲,语气有些不自然,听着不像是娇羞。 “母亲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女儿身上还不太舒适想先回房休息了。” “霓裳,你告诉母亲,二皇子是不是打你了?” 云霓裳变得沉默,眼底有些发烫下巴微微颤抖,好一会才轻轻“嗯”了声。 钱氏顿时有些站不住,扶着桌子坐到她身边,即使是知道这个事实,也只能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拉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没事,没事了,我们霓裳熬出头了,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妃了,谁也欺辱不了你。” “是侧妃。”云霓裳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艰难的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侧妃又如何?只要你抓住了二皇子的心就算是正妃也不能奈何你。” “可只是个侧妃!正妃随意便能将我踩在脚下,一个侧妃的名号又有何用?!” “霓裳!”钱氏看着她任性撒气的脸,冷声打断她的话。 “给云姝然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却没有你的,你可知这是为何?你真以为是皇上贵人多忘事?” 这只是对她的一种警告。 云霓裳想到这一点脸色登时吓得惨白,“母亲....” 钱氏也不好再多说,只握了她冰冷的手温声交代: “只是些小委屈,忍过了便能笑到最后。祁砚身为皇子有他的傲气,受不了欺骗也是人之常情,可你们的情分还在,等你嫁进门他们自然会看到你的好。” 情分还在。 还在吗? 云霓裳又回想起早晨那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觉,身形不由的狠狠一颤,可对上钱氏的眼只能点头应好。 另一边,云栀和云霓裳将圣旨小心在祠堂放好后,又提笔给父亲和兄长写了信,然后一起出了门。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姜文瀚。 云姝然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笑着迎上去:“文瀚!” 姜文瀚笑着接住她,“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圣旨一下来我就来等着了。” 第184章 绊了他的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三人在茶楼雅间坐下,云栀看着对面肩并肩坐着的人满意轻笑了声。 “真没想到,文瀚的动作还挺快,让人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姜文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瞒不过她,她应该老早就看出他对姝然的心思了,懒得拆穿而已。 云姝然作为当事人更是嘟了嘟唇,“就是啊,你都没问过我。” 姜文瀚听了心里一急,以为她不愿意,满腹经纶和口才在面对她时瞬间哑然。 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姝然的神色,见她眉眼放松轻轻放下心里的石头。 “那...那姝然你可愿意嫁给我?若是若是不愿意的话...” “若是不愿意你就如何?”云姝然存了逗他的心思故意板着脸问。 “那也没办法了!” 姜文瀚破罐子破摔一鼓作气道,“反正圣旨都已经下来了,而且我已经和云伯父和云将军通过书信了。” “你这赖皮!”云姝然没想到他瞧着斯文儒雅竟也会做这事,张着嘴半天也只红着脸低低咒骂了声。 姜文瀚得意的笑,云栀看了也跟着轻笑出声。 云姝然见云栀脸上带笑,软着声撒娇:“阿姐,他这般盘算我,你快帮帮好好说他两句。” 云栀察觉姜文瀚也望过来,轻咳两声放下手里的茶杯讪讪道: “其实...那书信我也有写,还是我寄出去的。” “阿姐!” 云姝然仿佛被背叛一般叫嚣着不满,云栀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我知晓姝然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做。” 姜文瀚灼热的目光再次看向云姝然,桌下的手点点挪动过去牵着她的手。 “姝然....” 云栀识趣的动了动身下的椅子转头看向窗外,身后的谷欢和水香也默契的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春日安谧的午后总是令人昏昏欲睡,街道上原是鼎沸的人声也逐渐淡下来。 窗外街铺外边的墙壁上有粗壮的青藤盘缠而上,一朵朵野花夹杂期间点缀,虽只是含苞待放但在一片绿意中也足够鲜艳夺目。 仔细感受还能闻到浅浅的花香,耳边是他们小声交谈的声音。 云栀突然就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任由柔软的春风拂面。 下一秒,隔壁雅间小声的交谈就钻入耳朵。 “大哥,在万安寺的行踪怎会暴露,难不成是我们当中出了内鬼。” 咯吱咬牙带着杀意的声音,另一个男声接上。 “祁寒声这人本就警觉多疑,不过以他的性子昨日应该隐藏埋伏得很好才是,怎还让我们发现他的存在?难不成他是故意给我们警告的?” “你可曾见他警告过什么?他向来是杀伐果断的人,除非是万安寺里有什么人绊了他的脚。” 云栀心脏骤停,下意识拉着窗户要关上。 窗户咯吱的声音极其微弱,可隔壁的人还是瞬间噤声。 “此地不宜久留,待会事情结束就速速离开京城。”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再无声音传来,云栀从窗户的细缝往外看,只一会楼下就走出两三人。 第185章 我定会将人给你带回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将窗户掩的更小,拉着窗的手都在抖,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打量。 他们的服装打扮与京城人无异,但身材看起来要高大结实许多,后颈上还有露出半块的黑梅花刺身。 云栀呼吸一窒,这印记她曾在青楼寻祁寒声时在那两人身上见过的。 视线往上走想看清他们的相貌,却对上一双含着煞气的鹰眼。 云栀心跳漏了一拍,猛地偏过身子离开窗边,靠在窗户旁紧张的细细喘着气。 下意识握紧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盯着门口,若是他们冲上来便只能拼死一搏了。 可等了好一会门口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云栀脸色稍霁。 松了松手里的匕首,小心翼翼去看窗户,发现已不见人影。 可他们的话还盘踞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在万安寺里的山坡上,祁寒声确实是叮嘱过她的,或许晚上的计划便是将计就计将隐藏在京城里的异国人一网打尽。 可听着他们的说计划似乎没有实施,反倒是他暴露在万安寺的消息打草惊蛇了。 是因为她吗.... 云栀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起那段似梦非梦的碎片记忆。 还有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又是什么? 云姝然见回过头见云栀脸色难看呼吸有些困难的模样吓了一跳,抬手擦过她额间冒出的冷汗。 “阿姐?” 看向紧闭的窗户想推开却被云栀一把拦下,她眼里亮得惊人。 云姝然一愣,下意识握着她的手有些慌乱,“阿姐?是出什么事了你方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云栀摇摇头,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将云姝然的手递给姜文瀚。 “文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看好姝然照顾好自己,我很快便回来了,若是不回来就去...” 注意到急迫站起身想要跟上的云姝然,将报官那两个字吞回去。 “文瀚,姝然就交给你了。” 说完看向身后,“谷欢跟着我就行了,水香你也留在这里。” 水香哪里肯,抬脚就要跟上却被云栀坚定的眼神制住脚步,“水香,听我的。” 云栀带着谷欢走到楼下,回想着他们脚步声离开的方向。 就听东街方向有一道急切的女声传来,“别碰她!你们是什么人?!抢人了!有人抢人!” 心里徒生的预感促使她小跑过去,就见有男子扛着少女快速离开。 出声的姑娘被踢翻在地大声求救,只是这地方人迹罕至,即使是路过的人也不敢冒然上前帮扶。 云栀冲过去一把将她扶起,看清她的面容后觉得有些眼熟。 张清婉害怕的握紧她的手臂紧紧抓牢,“报官快报官!我们不认识那些人,他们将灵竹带走了!” 她口中的灵竹想必就是那日在寺庙里挂红带祈福的女子,云栀回想起后将她交给谷欢。 “你们去报官!” 云栀夺过她手里的马鞭,扯上在一旁同样变得焦躁不停踱步的马匹利落的翻身上马。 抚了抚马儿的头,马很快安静下来,云栀眉眼透着沉稳,红唇一点在阳光下尤其夺目。 “我定会将人给你带回来!” 第186章 宋家大小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坚定,被风吹着不停回荡。 张清婉看着她夹紧马肚马鞭一挥疾速离开的背影一愣,看向一旁的谷欢,“那是哪家的小姐?” “云家大小姐云栀。” 谷欢面无表情的回答,见她的丫鬟追上来将她推给丫鬟站起身,“记得保官,我要去找小姐。” 整个过程表情极其冷漠看不出半点担忧,可半点不停的脚步还是透露了她此时不稳的心绪。 “她骑着马你要如何追得上....” 张清婉话还未说完就见她一下就跑了起来,而且脚速极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 “....”张清婉回过神肃着脸站起身,“去保官还有禀告宋家灵竹被掳走。” 另一边。 宋灵竹被颠得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被扛着还在马上,眼前的画面高而模糊。 她最怕的便是马,也就今日在清婉的怂恿下才敢偷偷出门尝试这件事。 恐高的眩晕感盘旋在头顶,腰间勒着的力度更是让她半点也忍不住食物在胃里翻涌叫嚣的感觉。 “哇”的一声宋灵竹难耐的皱着眉张开嘴呕吐,呕吐物倾泻在扛着他的人身上。 男人一愣,意识到这是什么手一抖,马背也受了这刺激脚步慢下来变得凌乱。 宋灵竹吐出来感觉好了许多,意识也渐渐恢复清醒过来,想起这是掳走自己的人后手脚并用的挣扎。 “你是什么人?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走放我下来!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砰!” 男人又得顾马又得抓紧她,心思一时兼顾不得被她狠狠一挣之后抓不牢松了手。 宋灵竹狠狠砸在地上险些丧命于马下,忍着全身碎裂般的疼痛旁边一滚。 白着脸来不及多想,听见不远处的人群声连忙使尽全身力气站起身拼了命的跑过去。 她一定不能被抓住,若是被抓着即使最后无事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她不在意名声,只是她不想景山因为她的原因遭受非议。 而且若是有事的话.... “啊——” 头发被人从后狠狠一扯,宋灵竹吃痛被迫出声,手往后想将扯着的手砸开却反被抓着。 想将她手腕捏碎的力度,男人扯着她就往一旁的角落走。 “敢吐老子身上,你这臭娘们还来劲了是吧?反正也要被羞辱,倒不如我先好好享用这宋家大小姐的滋味如何,我看你待会还怎么反抗!” “你是金元人?!你知道我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宋灵竹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趁他不注意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却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摁在墙上。 男人不再作答,一只手便将她的两只细弱的手腕攥紧压在头上。 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另一只手往衣服里探。 光天化日之下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照得更清楚,男人眼神肆意露骨的在她身上游走。 “别碰我!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父亲都会满足你的,求求你不要碰我,我还要嫁人的求你了....” 第187章 我去将他们引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殊不知,少女用哭腔求饶的声音会更激起男人的凌虐与施暴欲望。 男人不理会这话只将她的衣服扯得更开俯下唇,手上顺着光滑细腻的皮肤往下游走。 恶心黏腻的感觉粘贴在皮肤上无法逃离,宋灵竹屈辱的看着头顶耀眼的烈日。 心知她这一生算是完了,一行热泪从颊边滑过,绝望的闭上双眼。 身上的桎梏忽的一空,宋灵竹睁开眼便看见男人猩红的眼带着震惊和茫然,而后整个人往后重重倒下。 还未看清眼前的场景,宋灵竹的衣裳就被人拢好然后扯着手跑动,垂下眼便能看到面前这人飞扬的裙摆。 这是比方才还偏僻的巷子,云栀拉着她快速往下马的地方跑,却敏锐的察觉到有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停了脚步凝眸细听,心中警铃大作,推着宋灵竹躲进了旁边一家废弃的店铺。 门才刚关上外边的动静就传来。 方才被她砸晕的男人又被狠狠踢了一脚,“吉江!快醒醒!吉江!” 打开药瓶放在他人中处晃了晃,吉江悠悠转醒看清面前的人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 “缪四,那女人呢?” 被唤作缪四的人一巴掌呼在他头上,“你还敢来问老子,人不是你带走的?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那女人刚才一直张扎着要跑,我便想着好好教训一下,然后...” “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缪四恶狠狠的一脚踢在他身上,“还不快去找!若是被大哥知道你把人弄丢了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是、是。” 脚步声开始四处散开,云栀在门口看着有人开始朝这边赶过来。 冷着脸推着宋灵竹躲到柴火后,抱着一旁的干草就要罩在她身上。 宋灵竹看清她的保护动作一愣,压着声音疑惑不解:“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云栀抿了抿唇,她确实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不去想这事。 可若在万安寺是因为她打断了祁寒声的计划,那今日之事便算是因她而起。 她救她纯粹是因为心里愧疚不安罢了。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平安无事就行了。” 云栀囫囵的回答,听着外边接近的脚步声眼神变得坚定,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塞到白着脸的宋灵竹手里。 “我去将他们引开,你好好待在这里。” 说完不顾宋灵竹迟疑的话,抱着干草一股脑的堆在她上方,跑到门边快速推开门从外拉紧,转身朝人多的地方跑。 吉江眼尖的注意到这抹突然凭空出现的身影,“那女人在那!快追!” 身后的脚步声追上来,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很快便拉近与云栀的距离。 云栀见着巷子便拐,铆足了劲往前跑,呼吸的速度都比不上她的脚速,胸腔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嗓子火辣辣的疼,一个不留神被地面突然凸起的一块石头一绊狠狠往前扑。 与此同时,利箭的破空声从正前方传来,身后的人闷哼一声重重倒下。 第188章 管好你自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扑在地面的云栀转头看了眼,穷追不舍的男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再后边的男人见了鬼似的转身往后跑。 马上的祁寒声冷冷看着,轻轻抬手一挥,“追!” 云栀回过头看清祁寒声双眸瞬间一亮,弯起眼睛笑得灿烂。 可一动就发现膝盖疼得厉害,脸色微变开口时声音不免含了些委屈。 “王爷....” 祁寒声眼皮一跳,下马走过去将她一把拉起,见她膝盖部位的衣裙划破轻蹙起眉。 云栀半个身体都倚在他手臂上才得以借力站稳,笑眯眯看向他身后,“王爷一个人?” 祁寒声睨着她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薄唇微抿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为何每次你都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父亲兄长就没有教过你要先保护好自己再去多管闲事?” 云栀一愣,略微转眸看向他。 那双湛黑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眸色沉沉让人愈发捉摸不透他此时的情绪,难辨深浅。 可这呵斥明显是含着浓浓的不悦的,云栀抿了抿唇却不知从何说起,干笑两声转眼话题。 “王爷...你们知道今日那些人还会动手?那那位小姐你们....” “管好你自己便是了。”祁寒声冷冷留下这句话收回手长身玉立。 云栀听这毫不客气的话心口发紧。 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好似就是个麻烦,每次都需要他才得以脱离危险。 四肢像被冰冻僵硬呆立在原地,惭愧羞耻心一触即发,脑袋低得都快栽到地里,有种转身逃离的冲动。 祁玉找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两人的神情皆是严肃的紧绷着,谁也不肯看谁,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显然是方才闹了矛盾。 轻咳一声走到祁寒声面前,“皇叔,宋家小姐安然无恙已派人送回去了。” 祁寒声点点头不多言语,祁玉只能转头看向云栀笑道: “小栀好勇敢,那宋家小姐被吓得不轻,但走的时候都还在问你呢。” 这话说完便眼见着祁寒声的面色更冷,云栀连忙扯了扯祁玉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祁玉微顿挠挠头,见祁寒声抬脚离开便和云栀小步跟在后边。 “太子殿下怎会也在这里?” “我是同阿明来的,后来才看到了办事的皇叔。阿明今日想来京城的药堂拿些药草,我看他难得愿意出门便跟着一起来了。” 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云栀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阿明”是何人。 正奇怪祁明竟愿意出宫,抬头便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人。 走过去恭敬点了点头,“三殿下。” 太子自发走到他身后扶着他的轮椅,“阿明要买的可都齐了?” “是,有劳皇兄了,你和皇叔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云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和谐相处。 祁明对着祁玉脸上都少了许多客套疏离,想来对这位皇兄还是很亲近、敬畏有加的。 神游天外的思绪在感受到落在脸上的灼热眼神被打断,云栀不禁偏头看向视线来源。 第189章 太子殿下为你挡箭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眼便看到了盯着这边的祁砚,却发现他的眼神不是对着自家,而是看着太子和祁明。 祁玉显然也看到了他,脸上带着笑意声音温润好听,“阿砚,好巧,你也在这里。” 祁砚面色一僵勉强应了声,而后紧紧盯着坐着轮椅的祁明,云栀清楚的看见他眼里的厌恶和鄙夷一闪而过。 开口时语带挑衅,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皇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瞧着心情不错,可是你的腿已经好了?” 祁明不答,默默低下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祁玉听着皱起眉,他并不把两人先前争执的事放在心上。 但以为他还介意所以才这般戾气横生,便想着上前再同他说两句话。 可才走到他面前便感觉一缕厉风卷着杀意突然迎面而来,目的还是祁砚。 祁玉目光一冷,扑过去扯着祁砚想要挡在他面前。 云栀吓得心脏骤停,蜷起脚尖已经想冲过去将两人拉开。 可膝盖经不起她的糟蹋,控得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箭擦着祁玉的手臂而过。 被他挡在身下的祁砚嗅到空气中散开的血腥味一愣,连忙扶着他起身,“皇兄!” “太子殿下!” 云栀把祁砚狠狠推开扶着祁玉站起身,后背绷得笔直,僵着身体以警惕和防备的姿态挡在祁玉面前。 祁砚看她这动作一愣,“我....” 祁玉不明所以,就听云栀咬着牙忿忿表达不满。 “祁砚,又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太子殿下怎会受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话带着笃定,祁砚又是一愣,脸上写满无辜无害,看向祁砚时还含着愧疚。 “皇兄,我并不是....” “我知道,此时与你无关,是那阴险狡诈的金元人。” “太子殿下,他....”云栀有些着急,可又不知要如何说。 横在他们中间不愿意让两人接近,死死盯着祁砚的手生怕他掏出一把刀捅过来。 祁寒声处理好事情回来时一眼便看到地上的血,又见云栀这姿态,一记眼刀朝祁砚嗖嗖飞过去。 祁砚仿佛被这刀子抵住喉咙,好半晌才挤出声音。 “皇叔,不是我....” “是金元人。” 祁玉看到他后松了口气接上话,捂着受伤的手臂走到祁寒声身边,云栀见状连忙紧紧跟上。 “带太子先回去处理伤口。” “是。” 焦武将还不愿走的太子带离,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云栀看着那箭头上的血一颗心被揪得酸疼,她是一点也不愿太子出事的。 祁砚顶着祁寒声目光的压力艰难上前解释:“皇叔,皇兄确实是因为我才会受伤,原本受伤的应该是我。” “嗯,知道了。” 云栀一听更是着急,“祁砚!就算不是也不应该让太子殿下替你挡箭!太子殿下金贵之躯难道是用来给你挡箭的?更何况....” 略微顿了一下,冷眼直勾勾盯着祁砚。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那射箭之人不是你安排的?” 第190章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皱着眉神情十分受伤,“小栀,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我....” “你什么你!你是什么人我难道还不清楚?” “云栀。” 祁砚还未开口,祁寒声便淡淡叫了声,声音含着警告。 云栀一僵,后脖颈凉飕飕的感觉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不得不将那些话吞回去。 可还是想让他们看清祁砚伪善的真面目,转身推着祁寒声的腰要带着他往另一边走。 她腿脚还有些不灵活,这动作也慢吞吞的,完全是凭着蛮力将人撞着往后退。 可祁寒声人高马大的似乎是不太愿意,云栀有些无力,瘪着嘴站直红着眼不满的看着他。 祁寒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败下阵来,单手抱起她往另一遍走。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祁砚看着他们背影的眼里闪过了诡谲的光。 在一个关门的商铺前把她放下来,云栀把着他的腰堪堪站稳,而后站上台阶尽力与他平视。 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王爷,太子今日因为祁砚受伤一事你不觉得奇怪?” “有何奇怪?”祁寒声语气淡淡,仔细听还含着些不满。 云栀没有注意,只想着卡在心里的事一字一句控诉。 “祁砚这人深不可测,惯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次太子殿下只是因为他受伤,可下次呢?在我看来,祁砚这人狼子野心,实在是不得不防。” 垂着眼气呼呼说完,等了好一会却不见祁寒声答话,微微掀眸就撞进他的黑瞳。 他的目光凝在自己脸上有如实质,就像是黑潭水里的不停翻涌的暗流,充满无形的危险。 云栀恍然与他对视,心跳重重漏了一拍。 祁寒声盯着她,皱眉。 她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她方才说的这些,牵扯针对的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皇侄。 他们同样出生在皇宫里,有着同样的姓氏。 不管他信不信,背后说别人坏话,她更让人匪夷所思。 可顿时又觉得委屈,她说的都是实话。 云栀张着嘴想解释,但也没得解释。 祁寒声盯着她嫣红的唇开启又闭合,气息进出,眼眉微动。 “太子与太子妃情投意合,宫里也只有太子妃一人。” 什么意思?他突然提起这事是何意? 云栀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三番两次向太子示好,若是想博得太子好感借此入住东宫,恐怕难如登天。” 这语气毫不客气,似乎是想借此敲打她打消她的念头。 云栀难以置信的凝视他,被他看着的地方传来刺痛感,整个人一寸寸的冷下来。 “原来我在王爷眼里便是想攀附权贵的女人?” 话音刚落,眼前就变得雾蒙蒙的一片模糊,云栀随意抹了把涌出来的泪。 祁寒声说出口有些后悔,皱着眉看着她的眼,心里好似空了一块。 “祁寒声,你混蛋。” 云栀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睁着透亮的眸子直直看着他,声音沙哑破碎。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第191章 他是三皇子不是出气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见她久久不回还是没忍住出来寻她。 找到她时就见她一个人蹲坐在台阶上神游天外,谷欢也跟着坐在一旁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走过去伸手担忧的在她面前晃了晃,“阿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看向谷欢,谷欢默默摇了摇头。 她找到云栀时看到的就已经是这幅景象了。 云栀回过神看着云姝然的眼,感受到面上的凉意抬手一抚,湿淋淋的布满一手。 云姝然心疼的给她擦泪,见她还是不说慌张得不行,“阿姐你别吓姝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预感,小声试探道:“是因为...王爷?” “别和我提他!我讨厌他!”云栀瘪嘴有些忿忿,捏紧拳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 云姝然和谷欢默默对视一眼,“好好,不提,那阿姐我们回家吧。” 云栀任由她拉着离开,走回到方才祁玉受伤的位置。 一下想到他的那句“多管闲事”,怕他还在这里,闪躲的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可街道已经恢复原来的景象,就连地上的血迹都抹得干净,空荡荡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云栀的心蓦地塌下一个角落。 四处安静的情景下,巷子后突然传来的闷哼声便显得尤为突兀。 难不成金元人没有被抓住去而复返? 云栀一下提了精神警惕的看着四周,谷欢也下意识站在她的身侧一同将云姝然拦在身后。 下一秒,祁砚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想巴结皇兄?你也配?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站不起来的废人一个!怎么?最近父皇多关照了你两句你就以为那是重视?” 抬脚重重踢在他的轮椅上,经久不修的木椅霎时碎的四分五裂,祁玉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祁砚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含着隐忍的眼毫不掩饰的嗤笑一声。 “那是可怜、是施舍,你不过是他们闲暇时突然想起心血来潮要恩赐的一条狗罢了,不自量力。” 一把掀开他挡在腿上的破旧毯子,阴戾的眼透着厌恶,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重重碾了碾。 “啊——” 祁明痛得脸色惨白,全身的感官好似都集中在腿上,内脏都叫嚣着碎裂般的痛苦。 云栀和云姝然走过来时看到这一幕呼吸一窒,“祁砚!” 祁砚动作一顿,转头看清云栀时脚还未来得及收就被云姝然用力推开。 云栀忍着膝盖的疼痛冲过来时,云姝然已将祁明扶起退后一旁。 祁砚深吸口气敛了敛情绪,甚至扬起满面春风带笑看着面前的云栀,“小栀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祁砚你疯了?他是三皇子!不是你可以任意揉搓捏扁的当出气筒的对象!” “小栀这是因为他在对我表达不满?” 祁砚紧紧盯着她的眼,而后目光看向地上的祁明,眼里的暗黑风暴再次凝聚。 云栀下意识后退两步挡在他们面前,碰到谷欢时却发现她身体颤抖得厉害。 第192章 最后一次失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愣转头看向谷欢,却发现她一向平静的面庞被吓得惨白。 额头细汗涔涔,显然恐惧的源头是站在面前的人。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祁砚时被吓得不轻了。 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细细询问,只推着她往后转头看向祁砚。 “祁砚,三殿下本就有旧疾在身,你现在做出这事又是何意?你是想害死他不成?该死之人明明应该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被她戳穿祁砚也不在意,反倒是听得眯起了眼眸光微闪。 见她眼圈微红似乎是刚被水汽氤氲过,在阳光下亮得像干净澄澈的琉璃,固执又坚强。 手指动了动,不自觉伸手过去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可就要到达的时候她偏过头,他一下落了空,手僵在半空中僵持不下。 轻笑一声收回手,脸上伪装的笑容叫人猜不透情绪,勾了勾唇。 “你怎知我正有此意。” 云栀心里猛跳,想起他方才一下又一下要置人于死地的动作,膝盖也跟着隐隐作痛。 小心观察四周的环境后更是心慌,察觉祁砚的目光黏在自己脸上,不得不换了种说法。 “镇威王走之前可是知道三殿下是同你一道的,若是三殿下真的出了事,即使皇上最后不会将你如何,按镇威王的性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见他表情略有松动,乘胜追击继续补充道: “况且先前马场一事三殿下有功,你方才已害得太子殿下受伤,王爷已有不满,届时你又将如何?” 祁砚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此时的云栀卸下了平素对他的防备与冰冷,沉着冷静的一字一句试探盘算着。 为另一个他视如仇敌的男人。 祁砚心里突然多了些哀戚,精神有些恍惚。 他再次情不自禁伸出手,见她眼里的警惕再次竖起,最终停留在她的脸侧,没敢再往前一寸。 收回手看向地上已半死不活的祁明,说出的话却是对着云栀。 “小栀,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我失态,往后...往后不会了。” 云栀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敢松一口气。 膝盖发力太久徒然松力有些站不稳,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了颤才稳住身形。 谷欢上前想扶着她被她推了推,“去找人来将三殿下送回去。” 转头看向只剩半点清明的祁明,“三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祁明微张着眸,忍过那阵疼痛其实也还好,只是感觉身体僵硬提不上一点力气。 肺部的空气仿佛被吸干了,很艰难的在喘气。 好一会才挤得出声音:“无妨,已经...已经习惯了,多谢你们。” “三殿下快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会。” 云姝然听得心有不忍,抬起绣帕给他擦了擦汗而后塞到手里给他攥着。 “三殿下再忍忍,我们扶你起来。” 云栀扯过一旁被踢翻在地虽破碎但勉强能坐人的轮椅放到他面前,和云姝然手搭手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扶起坐稳。 第193章 可怜与施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在轮椅上坐稳的祁明下半身再次失去痛觉,可全身血液还在奔走流动,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一片漆黑。 好一会才缓过神,睁开眼的瞬间清晰的看到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嗒”打在了云姝然白皙柔嫩的手背上。 云姝然浑然不觉,看他坐好之后,转身去捡地上皱成一团破布般的毯子。 将上面的沾印上的灰尘与脚印拍开,仔细抖了抖才小心翼翼盖到他的腿上,把毯子的边边角角都掖得严严实实。 祁明看着她认真的做这一切,仔细看着她理所当然的眉眼,一向冷清的面上带着些迷惘。 这也是施舍和可怜吗? 云姝然淡定做好,抬头撞进他的眼里时一愣,眼神询问怎么了。 云栀想着事没注意到两人的交流,低头看向恢复一贯冷然的祁明,温声开口。 “三殿下,祁砚他常常这样对你吗?” 祁明没有去纠结她对祁砚直呼其名的事,只垂了眉眼躲开云姝然跟着看过来的眼神。 “习惯了,都是以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云栀被勾起好奇,还想再问又觉得是在戳人痛处,纠结犹豫之下祁明的贴身侍从已经赶了过来。 “三殿下,小的来晚了,小的知错。” 祁明看到他后却是眉眼可见的松下来,点了点头,“无事,回去吧。” 云姝然见他过来连忙松开扶着他轮椅的手,忍不住叮嘱侍从: “三殿下的腿又受了伤,回去记得找太医看看,可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金木从未在主子身边听到过来自姑娘的关心,此时看向云姝然的眼里带着新奇。 “多谢你对三殿下的关心,你是哪家的小姐?” “云家云姝然。”云姝然朝他点了点头。 “云家的....可是前两日皇上赐婚姜侍郎的那位小姐?” 云姝然猝不及防听到姜文瀚的名字瞬间就红了脸,对上祁明看过来的眼神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祁明见她低着头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模样轻咳一声带着警告,“金木。” 金木一个激灵不敢在问,收回看着云姝然的目光推着祁明离开。 走了几步转头发现云姝然和云栀也已经离开了,想了想忍不住嘀咕道: “那位姑娘人美心善,娶了她真是好福气。” 祁明默默听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腿没有作答。 金木还在念叨。 “不过小的曾见过姜侍郎,一表人才还温润有礼,年纪轻轻便连中三元,而且很得皇上重视。两人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等了半天都不见三殿下回他,却感觉到周身的气氛好似突然就阴郁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悄悄瞥了一眼祁明见他已垂着眼以为他累了,连忙噤声不再说话。 祁明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毯子,上边似乎还残留着云姝然掌心的温度,她因为婚事娇羞的脸浮现在眼前。 果然是施舍与可怜吗? 他就知道。 他这样的废人连奢望都是痴心妄想。 自嘲的勾了勾唇,将毯子被风吹得掀开的一角压紧,再不露半点风光。 第194章 你害死了我母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回到府上,云栀被水香按着躺在榻上,就连用膳都是半靠在榻上完成的,俨然变成了绝密的保护动物。 水香认真严肃仿佛她重伤在身的模样看得云栀咂舌,但又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云姝然点了点她被一层又一层包着的膝盖,见她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也忍不住问道: “阿姐,你疼不疼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是不会相信她不小心摔倒的借口的。 云栀对上她的眼读懂她的意思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那石子确实是凭空出现但我没注意,但现在想想应当是王爷弹出来的。” 她一倒下那箭就破空而来将身后的人一击毙命。 云姝然见她表情又变得不太好,也不再多问,见谷欢端着汤进来连忙站起身给她腾位置。 云栀看着谷欢手里的碗欲哭无泪,“谷欢,真的就只是小伤,这补汤真的不必....” “必的。” 谷欢面无表情言简意赅,坐到她身边一口一口小心的喂。 云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上谷欢眼底的担忧与关心时心里涌过暖流,可同时还想起了她今日遇到祁砚的不对劲。 想了想忍不住问道:“谷欢,你是不是先前就识得祁砚?听说你先前在宫里当差?” “...是,奴婢曾是宫女。” 谷欢指尖一颤竟连汤匙都握不紧,掉在汤碗里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云栀见她这反应和云姝然对视一眼,连忙坐起身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可是祁砚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话语间已含着怒意,谷欢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空碗深吸了口气看向云栀。 “奴婢曾看到,二殿下亲手打断了三殿下的腿。” 这话一出,屋内落针可闻。 云栀看向一旁的水香,水香会意走出门外守着。 “谷欢,你这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奴婢当时刚进宫不久,这事是奴婢迷了路才不小心撞见的。” 谷欢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身体还是难以控制的颤了颤,面露恐惧。 “三殿下被摁在地上,二殿下手里拿着..拿着树枝打在二殿下身上,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在发泄怒气,嘴里还不停谩骂..” 云栀一下想到今日的的情景,皱了皱眉,“你可有听清祁砚说的是什么?” “奴婢依稀听到是‘你害死了我母妃就应该去死’之类的话...后来再见到三殿下时便是坐着轮椅了” 谷欢艰难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奴婢当时心慌得厉害,后来差点被分到二殿下宫里伺候更害怕被发现,所以之后便想着法子出宫。” 云栀见她还在颤抖连忙抱了抱她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只是以后这件事不能再往外说,让它烂在肚子里,谷欢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谷欢郑重点点头。 “好,你先回去,这不用伺候了,回去睡个好觉。” 积压在心里多年的郁气好似散开,谷欢轻轻吐出一口气感激的看了云栀一眼起身往外走。 第195章 宫中的禁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坐到云栀身旁,轻蹙秀眉,“阿姐,谷欢说的这事想来是真的。” “是,祁砚报复性极强,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白天我们也看到了,他把人整残废还嫌不够,是想要祁明死在他手上。” “报复....可是报复什么呢?二皇子的生母可是当时颇具权势的淑贵妃,与一个....” 云姝然抿了抿唇换着说法:“一个不具有威胁的女子生出的皇子能有什么联系?” 云栀眯了眯眼也百思不得其解。 祁明只是皇上年轻时酒后乱性与宫女生出的皇子。 说是皇子,可到底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宫女所出,身份低微得皇上都不想再看一眼。 生母不受宠,连带着祁明在宫中都可有可无。 但淑贵妃就不一样了,是林家从小就受宠的嫡女。 年纪到了便送进宫里颇受圣宠,在皇上的期待中诞下皇子,延续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身份的悬殊让他们成为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云栀仔细回想淑贵妃,发现两辈子都对她的记忆十分空白。 据说她当时颇受圣宠,既然如此那皇上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再过问。 淑贵妃这三个字,似乎成了宫中的禁忌。 云栀莫名觉得淑贵妃的死和祁砚所做的事都是有因果的,或许还能解开某一环节。 - 被细心呵护了几日云栀再次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站在院子里认真看着面前一身红的云姝然星眸微亮。 “姝然穿这身太好看了,我敢保证文瀚见了一定会难以自持。” “阿姐!你说什么呢?!”云姝然低头扯了扯裙摆娇嗔。 来给她量身的掌柜闻言也跟着笑,“是,我们家做出来的嫁衣那可都是京城独一份的。” 云淮牵着枫花枫叶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枫花和枫叶小跑上前瞪大圆眼看着云姝然。 “姝然姐姐好...漂亮。” 枫花跟着点点头,伸手想要抚摸她红艳似火的裙摆可又不敢。 云姝然连忙凑近她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枫花喜欢吗?以后你会穿上更漂亮的嫁衣的。” “嫁衣?”枫花这些日子已能开口说话,但能发出的字音还不够,只会傻傻的重复。 “穿..嫁衣做什么?” “穿嫁衣嫁给你喜欢的人呀。”云栀拉着她在怀里捏捏她圆乎乎的小脸。 枫花眨了眨葡萄似的大眼,“我..喜欢哥...哥哥,以后我要嫁...嫁给他!” 充满童声的声音大言不惭,在场的人都被逗笑。 只有枫叶红着脸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的捏她的脸,“笨蛋,你又不知嫁人是什么意思!” 云栀笑得更开怀,见水香拿着书信进来才将枫花放到云淮怀里。 水香将书信递给他,“小姐,这是洛阳递来的家书。” 云栀唇边还挂着笑意,一边和云淮说着话一边将书信打开,低下头一目十行看完后脸上的笑容一凝。 云淮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第196章 外祖父病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肃着脸站起身,有些无法接受的喃喃:“外祖父病重。” “什么?!”云姝然和云淮异口同声的喊道。 云栀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他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先前谢明旭不是还提到外祖父身体康健硬朗吗?眼下才不过半月.... 云姝然和云淮才看到提到病情那一行字就见云栀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往外走。 “阿姐你去哪啊?” “我去找谢明旭问问清楚!”云栀摆了摆手,到最后变成小跑。 - 谢明旭看着面前不停踱步的人,揉了揉通宵过后十分疲惫的眉眼。 “大小姐你别走了,晃得我脑袋都疼。” 云栀直勾勾看向谢明旭,紧缩的眉间松不开,“谢明旭,外祖父病重在床这事你知不知道?” “这我怎么会知道....外祖父病重?!”谢明旭讶然瞪圆了眼。 云栀看他这样子重重叹了口气,眉眼间浓浓的担忧。 “若不是我上次寄了书信回去可能我们还被瞒在鼓里,你说这那么大的事怎么能拖到现在才告诉我们!” 忿忿捏了捏拳忍不住胡思乱想。 “外祖父也真是的,难不成是因为我太久不回去所以生我的气了故意不告诉我?那小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谢明旭:“......” 远在洛阳万府的万越卓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伺候的小厮连忙上前给他拢了拢衣裳。 万越卓咂了咂嘴,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咳了两声,“算算日程那书信今日也该送到了吧。” 例行一问的问题,小厮从善如流答得自然。 “今日会送到的,兴许小小姐就快回来了,您更应该注意身子才是。” 万越卓冷哼一声不应答,“那小没良心的东西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 这话小厮不敢接,见他躺下连忙上前给他掖了掖被子,走到一旁将不停灌风的窗户合上。 云栀把窗户打开,看了眼外边春光明媚的景象内心平静少许,转头看先一直未说话的谢明旭。 “难道你没有收到洛阳的书信?” 谢明旭收到了,但信中没有提到这事,所以他才觉得很意外。 云栀挑起眉有些得意。 “看来你在外祖父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关键时候想起的还是我这个亲外孙女。” 谢明旭懒得搭理她,兀自倒了杯茶,“所以你打算何时回去?” 云栀极其自然的将他倒的茶送到嘴边,口干舌燥的感觉被压下去,想了想不禁担忧的低下头。 “至少得等姝然大婚之后才能离开京城,算算时间都五月了,就是不知外祖父等不等得及....” 这声音隐隐含着哭腔,惭愧和担忧都写在脸上。 谢明旭动作一顿,沉吟片刻安慰道: “外祖父现在才说便是不想你太过担忧,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也不必过于介怀。”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可是外祖父!小没良心的东西!” “我没良心?”谢明旭冷哼一声。 “你我离开外祖父不过半年,你呢?你在京城倒是威风,到底是谁没良心。” 第197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闻言也有些心虚,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不再说话。 屋内沉默如水,谢明旭摩挲着杯身不太习惯,轻咳一声补充道:“外祖父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你的。” “不怪罪才是奇怪了,那小老头向来小气。” 云栀毫不客气的诽谤,脑海中描摹他的脸,发现虽然许久未见,但对他的想念从未少过。 谢明旭也不知该说什么,学着她撑着下巴,须臾之间困意就排山倒海的袭来。 轻浅的呼吸声传来,云栀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便看清他眼底的乌青,在白玉般的脸庞上十分显眼。 想到找到他时他好似才从官署通宵出来,户部最近忙成这样?难不成是洛阳山匪一事还未解决? 不应该啊,云栀眼里带着探究。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门外的喧闹声便尤为突兀。 云栀上前正要关门,就听到楼下一男子敬佩的声音传来。 “要我说到底还得是镇威王,前两日混入京城想要作恶的金元人一举一动可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网打尽时也十分干净利落。” “可前两日金元人不还是掳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知有没有被欺辱了去,可惜可惜。” “那可是粗鲁野蛮的金元人,真是苦了那小姐,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可有过婚配?” “好似是宋家的大小姐叫宋灵....” 话还未说完手臂就被人撞了撞,话一顿顺着他暗示的目光看向席上一直坐着全程一言不发的男人。 想起他的身份一下噤声,转了话头僵笑道:“宋家大小姐向来积德行善,想必定能遇难呈祥,景山你说是吧?” 席上的人这才想起来他是宋家大小姐的准夫婿,听了这话纷纷看向陈景山。 目光艳羡的有,同情的也有,这样的眼神从他要入赘宋家起就未少过,陈景山一时如坐针毡。 好一会才开口道:“金元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姑娘在怀难不成还能做那柳下惠?” 这话含着鄙夷与嫌恶,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些诧异。 陈景山这才反应过来他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此时有些懊恼,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补充: “不过灵竹遇到这样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嫌弃她的。” 这便是变相承认宋家大小姐真的遭遇了不公之事。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唇。 “也就是陈大哥心善,那宋家小姐不知被多少金元人玩过,你还不计前嫌,换个男人未必能做到你这般。” 陈景山对这话十分受用,抬手暧昧的抚了抚她的头。 在场的人干笑着打了两个马哈哈,见两人姿态亲密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云栀靠在楼梯边将陈景山一往情深的脸尽收眼底,目光落到他桌下伸到女人衣裙里的手,只觉一阵恶寒。 “嫌不嫌弃的轮得到你?宋家的身份还瞧不上你,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没有镜子也有尿,回去照照吧。” 第198章 我管你是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陈景山自从与宋灵竹在一起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像这般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过了。 宋家也算是京城的显贵了,当初能得宋灵竹青眼他也很意外。 说实话他对她并没有多少情意,可被这样身份的女子追求完全满足了他内心隐秘的虚荣心。 他一个弃文从商的小商人,自此身份水涨船高,从前辱骂过他浑身铜臭味的人都不得不卑躬屈膝。 他沉浸在这样的追捧中太久了,突然被人从神坛上踢下来便有些猝不及防,错愕的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想起反驳: “我是灵竹的未婚夫,你又是谁?我从未在灵竹身旁见过你,哪里来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云栀一顿,见周围人疑惑的目光都望过来顿时有些无处遁形。 这人竟然是宋灵竹未婚夫.... 双手环胸睨着他上下仔细打量,承认他确实有几分姿色,可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故作镇定的补充:“我管你是谁,当众非议自己的未婚妻便是你的不对。” “非议?我非议什么了?我说的有何不对,灵竹她被两三个金元人掳去难不成还能像以前那般冰清玉洁?” 陈景山想到好几次想同宋灵竹进一步发生关系都被她以还未成婚为由挡回去。 现在就要到嘴的肉被野蛮的金元人夺去,这叫他怎能不气。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一个外人还着急起来了,瞧你年纪轻轻难不成也曾被金元人欺辱?不然谁给你的资格说这话?” 云栀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男人得意的嘴脸捏了捏拳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陈景山身边的女子靠在他怀里笑得有些得意. “想来是来为宋小姐打抱不平的吧,毕竟被异国人欺辱这事落到谁身上都不好受,没准那小姐肚子里已有金元人的骨肉了呢....” “我给她的资格,怎么了?谁有意见?” 一道女声从门外出现,气氛忽的一滞,陈景山瞬间变得慌乱,一把推开身旁的女人站起身扬起笑容。 “灵竹,你不是在家休息吗?怎会来这里。” 宋灵竹走进门里一眼看到他旁边的女子,娇媚造作的姿态似乎是恨不得黏在陈景山身上。 那女子与她静静对视,眼里含着浅浅的挑衅,两人目光交锋中无形泄出火药味。 宋灵竹突然嗤笑出声,转头看向台阶上的云栀。 “你是云栀?可方便单独说几句话?” 云栀见她对陈景山不闻不问心里有了底气,勾唇点点头。 宋灵竹正要走上台阶手腕却被抓紧,陈景山有些紧张的望着她,也不知道那些话她听进去多少。 “灵竹,你听我解释,我....” “那些话留给你和我父亲去说吧,放手!” 陈景山还紧紧拉着她的手眼巴巴望着,这幅皮相实在具有迷惑性。 到底是真心爱过想要长相厮守的男人,宋灵竹晃了晃神挣扎的力度渐小。 陈景山心里一喜面上却是不显,“灵竹,我从未想过会对你如何,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明明是你。” 第199章 过来人的忠告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是不可能的。 宋灵竹表情略有松动,就见原先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走到面前当着她的面亲昵的将手搭上陈景山手臂。 呼吸间吐气如兰,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陈大哥,宋小姐因为那事心里还憋着气呢你又何必上赶着找罪受。” 宋灵竹冷冷瞥她一眼,“陈景山,她是谁?你外出经商多日未有回信,我只当你有事要忙,怎么现在忙出一个外室来了?” “灵竹,你别这么说花怡,她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可怜人罢了,我心里是将她当妹妹看的。” “我管你什么妹妹。” 宋灵竹清醒了许多,对着外面站着的人扬了扬下巴,“来人,给我狠狠打这对奸夫淫/妇!” 话音刚落宋家家丁便走进来将陈景山和花怡摁住,尖利的惨叫声传来,宋灵竹收回眼神跟云栀往上走。 走到一个安静的雅间内,宋灵竹抬手给云栀倒了杯茶。 “上次多亏了有你,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实在抱歉。” “并不是你的错。” 云栀站起身接下她的茶, 看她的眼神带着试探:“你...还好吧。” 宋灵竹嘴角漫出一丝苦笑,“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就当是瞎了眼,一腔真心喂了狗。” “你同他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他对着我遮遮掩掩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只是太喜欢他了所以忍忍便也过去了。现在看来,男人真是一点都不能惯着。” 宋灵竹说完看向云栀,“你呢?你可有婚配?” 云栀摇摇头,那孙家在她这里都不值得她提起的。 宋灵竹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事,但大多都是不好的传闻。 现在看来,那些传闻指不定是孙家搞的鬼。 看着云栀如花似玉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所以说还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赞同之人万万不能嫁,不然就会是我这样的下场。” “哦,不对。” 宋灵竹摇摇头之后补充:“这天下的男人有几个是靠谱的了,多的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们女人本就有如浮萍,靠近男人更是变得不幸。” 云栀莫名想到冷着一张脸的祁寒声,眼神一黯赞同的点点头。 楼下的闹剧此时被制止,焦武瞥着祁寒声蹙着眉的神情连忙走上前让人将他们拉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当众闹事?” 说完见他们都是家丁打扮,又喊道:“你们家主子呢?” 在场的人认出镇威王,方才听过宋灵竹的那些话此时对陈景山都充满鄙夷,忍不住替宋家开口。 “这人身为宋家大小姐未婚夫却背着她做那令人不齿之事,该打!” “对啊!从未见过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亏我之前还夸过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 门外传来贴身丫鬟的声音,宋灵竹起身过去,听完之后转头朝云栀笑道: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下次再约你吃茶。” 云栀点点头,独自坐了会才想起另一边的谢明旭。 第200章 有人从中作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心里涌起一丝愧疚,但云栀还是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才站起身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揉着额头出来的谢明旭,看到她后目露谴责。 云栀先发制人说:“你睡醒了?我看你在睡觉睡得正熟便没好意思打扰你。”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谢明旭默了默声音有些委屈,“我不过点了两壶上好的云雾茶,虽然贵是贵了点,你也不至于逃单吧。” 走在他前面先下台阶的云栀一顿,收回脚尖十分无语的看着精打细算的谢明旭。 想到宋灵竹方才的谆谆教诲,定定盯着谢明旭,眼神像是要将他看穿。 谢明旭被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双手环抱护在胸前,才张了个口型就被她嫌弃。 “一盏茶内不要和我讲话,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明旭一顿,于是到嘴边的话不由变成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云栀你至于这么小气?我是招你惹你了还是怎么样?” 云栀冷哼一声抬手捂着耳朵忿忿往下走,“都说了别和我说话!恶心!” 谢明旭不依不饶抓着她的手腕想将她拉回来,“云栀你把话说清楚,我睡个觉哪里又招惹你了?什么叫好恶心?” 云栀想挣脱他的手却甩不开,重重跺着脚发泄情绪。 焦武看见是云栀,开口提醒的声音都含着笑意:“两位能不能让让?” 斜后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栀迅速转身一下就看到祁寒声。 一瞬间眨眼也不眨,下意识屏住呼吸。 祁寒声却像是没看到她一般,只眼神在谢明旭脸上停留一瞬,绕过他们,上楼。 谢明旭认出他的身份,微微颔首示意之后就往下走。 指尖点了点云栀的肩有些疑惑:“不走吗?不是你嫌我睡太久闹着要回家?” 云栀僵着身子不敢回头,张了张嘴发现连发出声音都艰难。 脑海里蹦出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谢明旭见她一动不动又推了推她的肩,却被她委屈着脸猛地转身拍开手。 “你们男人就是没一个好东西!” “哎我又怎么了?” 谢明旭见她说完就气势汹汹下楼跑了出去,抬脚两步要追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宋灵竹心情正不好,此时被撞得肩胛骨都隐隐作痛,凶神恶煞转头。 看清谢明旭后被他的相貌惊艳一瞬,见他手里还吊儿郎当的拿着一把扇子又拉下脸。 “我最烦的就是不知好歹的男人,男人能不能离我远点啊?!” “....?” 谢明旭一脸莫名,他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遇到的人一个两个都跟吃了火药似的。 莫名其妙。 楼上的雅间内,焦武敏锐的感觉自家王爷的脸色又冷了些。 虽然这几日都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冷,可现在就是后脖子架铡刀的冷了。 联想到或许与云栀有关,一时都不知要如何劝解。 天可怜见,他也没追过姑娘。 好在祁寒声先开了口,“洛阳山匪一事处理得如何了?” “洛阳的山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地官府已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不是有人从中作祟。” “既然如此,那便亲自去一趟。” “什么?” 焦武有些走神没听清,对上他的眼神后心神一凛,“是。” 第201章 孤家寡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转眼到了云姝然大婚这日,澄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水香一把捞住同样穿得一身喜庆在院里跑来跑去的枫叶和枫花,捏了捏他们头上的小揪揪,牵着他们走进房里。 入眼是红得似火的嫁衣,裁剪一瞧便是费了许多心思。 从胸口往下的地方都用了金玉流苏点缀,走动间荡漾似水,别有一番韵味。 云栀拉着她在镜子前转圈,嘴里连连赞赏,又给她戴上珍珠耳坠,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云姝然再抬头时双眸若有水光,潋滟春好,让人说不出的心动。 “阿姐我这就要嫁人了啊,我舍不得你,要不你和我一同去...” “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傻话,哪有姑娘出嫁还带上嫁不出去的老姐姐的,你看水香和小彩她们都在偷偷笑你呢。” 云姝然从镜子里看见身后偷笑的丫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怒目而视的样子却没有多少威慑力。 “好啦,阿姐也舍不得你,但我知道文瀚一定会对你很好的,若是不好的话我拼了命也会将你带回家。” 开玩笑的语气,云栀眼里都是严肃和认真。 云姝然一顿,这下是真的快要忍不住落泪,“阿姐....” 又是一阵哭哭笑笑之后,云淮背着云姝然送她坐上了花轿。 花轿抬起的那一刻,云栀关于上辈子云姝然的执念才松懈许多。 云淮看着花轿渐渐走远,眼眶也跟着变得微红。 自从上次钱家闹出那事之后,这些日子他都是与云栀云姝然一起度过的。 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原来家人间的相处方式可以是这样的。 云栀瞥到他的神情只觉一阵肉麻,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脚踢在他屁股上。 “大喜的日子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娘们唧唧的。” 云淮吞下原先的感动,揉着屁股哀怨的看着双眼红肿的云栀。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还好云姝然已经走远,不然今日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 随着鞭炮声走远,低气压盘旋在澄院上空,水香和谷欢眼里都含着湿意。 可不敢在云栀面前表现出来,生怕又牵扯她的情绪。 水香深吸了口气上前道:“小姐,兰院那位方才也已经出门了,就一红轿子悄悄抬走的,一点风声也不漏。” 云淮听了小心翼翼瞥着云栀的神色,“阿姐,你伤心的原因可是因为云霓裳嫁给二皇子?” “....?” 这都哪跟哪了。 云栀没好气的白了云淮一眼,“他们的事与我无关,左右都是云霓裳自己选的路,至于祁砚,我早就不在意了。” 颇有一种年少不懂事的感慨,云淮挠了挠头。 “...哦,没关系,反正外祖父也不喜欢你与他混在一起。到时候外祖父还会给你介绍别的公子的,外祖父最喜欢做这事了。” 这话有些幸灾乐祸欠揍得很,云栀咬了咬牙,“你不也是和我一样的?外祖父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阵沉默过后,两个并肩而坐的孤家寡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第202章 等你们回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姝然三朝回门这日,云栀和云淮早早就起来同下人一起布置院子。 云姝然和姜文瀚携手刚踏进院子便听到里边传来的欢声笑语,笑容更大正要小跑过去却被牵扯得猛地停下脚步。 姜文瀚连忙上前扶着她,“急什么?阿姐又不会跑,你仔细身体才是。”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昨晚——” 云姝然红着脸低低埋怨,对上他含着笑意餍足的眼却说不出不知节制那几个字。 云栀听到下人来报已经小跑出来,冲上前一把抱着云姝然,发觉她脸烫得厉害有些疑惑。 “你们不是坐马车来的吗?怎么脸热成这样?” 姜文瀚轻咳一声,自然而然揽过云姝然的腰。 顺其自然改口道:“许是日头晒得,阿姐我们先进去吧。” 云栀狐疑的看他一眼,见他这护犊子的姿态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云淮拉到一边。 “阿姐!他们可是夫妻,你能不能别像个傻子似的东问西问。” “你才是傻子。”云栀狠狠给了他一脚,抬脚追了上去。 待几人在座位上坐下,云栀仔细端详云姝然的眉眼,虽有些疲态但更多的是举手抬足间流露的幸福和媚意。 满意的点点头,“文瀚,姝然可就麻烦你了,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哪里,是我的荣幸,我梦寐以求。” 姜文瀚笑得比未成婚之前还要憨厚,紧紧抓着云姝然的手捂出汗了也不肯松开,一点也看不出在官场上的凌厉。 屋内的人都被他这样子逗笑,云姝然红着脸想将手扯回来却无果,低低嗔了声:“呆子!” 目光不经意落到在门边摆放的行李,云姝然想到云栀先前说过的话,有些着急。 “阿姐这是就要走了?” 云栀点点头,“本就是等着你和姜文瀚回门好好看看你们,再过两日便下洛阳去探望外祖父。” “阿姐,看外祖父那我也要去!” 姜文瀚听了最先坐不住,“姝然,你要是去了不就留我一人在京城了吗?” “那没办法,外祖父病重在床,于情于理我也该去看望的。” 说完看向姜文瀚表情凶巴巴的,“你!好好在家待着便是了,过几月我就回来了。” 姜文瀚一下就从得意变成怅惘,像霜打过的茄子蔫巴巴的,委屈的眼神不时扫向云姝然。 云栀勾了勾唇摆摆手,“不用,你与文瀚新婚燕尔就分居算什么事?我和阿淮去就行了,我还打算带着枫叶和枫花一起却陪陪外祖父。” “枫叶和枫花?” “是,要出的是远门,我也不放心将她们留在家里。钱氏肚子大了,到时要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云姝然还是有些迟疑,云淮连忙拍拍胸脯,“姝然姐就放心吧,有我在定会保护好阿姐的。” “得了吧,我护着你还差不多,你不给我惹事就行了。” “阿姐....”云淮的神情瞬间干瘪。 云姝然一下被逗笑,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姜文瀚压下踌躇。 “行吧,那祝阿姐和阿淮一路顺风,我和文瀚在京城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第203章 遇到山匪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五月,惠风和畅,正是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好时光。 渡过漫长的水路终于回到了陆地,云栀下车后便看着神色如常的枫叶将白着脸枫花抱下来。 碰了碰枫花的脸察觉到指尖的凉意皱起眉,云淮拿着糖饴走过来小心塞到她的嘴里。 “马上就可以到家了,枫花再忍忍好不好?” 云栀给枫花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抱着她坐到马辕上,满眼都是心疼。 云淮捏了捏她没有生气的小脸,“枫花许是不习惯,我也许久未坐船,差点就忍不住。” 也不知昨日是谁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比起枫花好不到哪去。 云栀懒得戳穿他“差点”的谎言,将他手里的糖饴给他塞了一块。 枫花一双葡萄似的大眼轻轻眨了眨,白嫩嫩的小手搭上云栀的手像是在安慰她。 云栀心软得一塌糊涂,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将脸往枫叶怀里埋,怜爱的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水香走过来将水壶递给她,“小姐多喝些水。这里是洛阳地界了,进洛阳城约莫还有两日的路程。” 浅浅的微风袭来,云栀放眼看着周围茂盛的林木高山,熟悉亲切感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走的是官路,路上还有马车驶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他们休整了这么久都没见到有什么人。 云栀心里莫名涌起不好的预感,抿了抿唇开始催促着赶路,正要抬脚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警觉摸起手边的弓箭,转头就见有蒙面的黑衣男子从丛林中一跃而下,不断逼近马车。 “有山匪,快走!” “拦下他们!” 很快马车外响起刀剑相向的声音,云栀想着云淮有些不放心,提着弓箭就要下车,却被枫叶拉住衣摆。 与此同时,云淮的声音在外响起,“阿姐你们先走!” 云栀稳了稳心神抓紧手里的弓箭,她带来的人都是云经纬留在云府的,都会些拳脚功夫,应该不会有事。 可下一秒马车狠狠一抖,云栀下意识护着枫花和枫叶,一阵天旋地转被迫从马车里滚落在地。 手肘钻心的疼痛,云栀紧紧蹙着眉坐起身将枫叶和枫花拉起,瞧了眼那便的情况推着他们藏到马车后。 “枫叶看好妹妹,就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说完便跑到云淮身后将要偷袭他的一个男子一脚踹开,拉上弓箭对准一个男子狠狠射出去。 男子倒下,他的同伴一下提了神看向云栀。 捏着刀的力度变大,暧昧赤裸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云栀身上扫。 “好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抢回去给大当家坐压寨夫人!” 云淮拉着她往后挡住那些眼神,“找死。” 云栀微眯起眸,琉璃般的眸子透露出冰冷和杀伐果断,在他身后缓缓拉起弓。 离弦之箭带着杀意疾驰而去,口出狂言的男子瞪大双眼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倒下,身上的箭还紧紧插着心脏。 他身边男人一下慌了神,上前摇着他的手发现只剩微弱的呼吸,红着眼举刀朝两人冲过去。 第204章 被绑架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抄起地上的刀推着云淮往后挡下她的剑,可她最擅长的是远距离的攻击,近身肉搏很快便吃了力气的亏。 眼看就要顶不住,云栀眸光微闪掠过他的下体,找准机会靠近抬脚狠狠一踹。 男人吃痛的呜咽声传来,云栀拉着云淮往后退,正要拉起弓箭对他最后一击,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哭声。 意识到那是枫花的声音心里一紧,转头便看到一个男子扛着枫花紧紧搂着,枫叶抱着他的腿死死死死咬着。 上一次枫花差点被钱文浩欺负后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解开症结,若是这次.... 云栀将手里的箭对准那男子,却被他察觉意图。 将枫花举在身前当做盾牌,阴着眼忍痛将要咬下他一块肉的枫叶踹开。 和云淮对视一眼,定了定心神平缓呼吸,再次将手里的箭缓缓举起。 回忆自己曾不停练习过的那些日子,按捺心里的紧张将弓拉满,屏气凝神微眯着眼对准,干脆利落的松开手。 男人的手背传来尖锐的刺痛,抱着枫花的手微松,云淮趁其不注意一脚从身后重重一踹,眼疾手快接住要落地的枫花。 枫叶松了口气,举起自己的小刀到他身边抬手往下重重一刺。 聚气凝神的云栀松了口气,还握着弓箭的手都在难以抑制的颤抖。 云淮抱着枫花站起身看到云栀后瞳孔猛缩,“阿姐!” 云栀一顿正要转头,带着浓烈药味的布巾捂上来,眼前霎时一片黑暗,意识最后停留在云淮和水香焦急的声音上。 - 月黑风高夜。 山头被黑暗严密的包缠着,熹微的月光浅浅打在门外,勉强能照亮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云栀被这动静惊醒,入目却是满眼的漆黑。 手脚腕被束缚久了难以回血,略微动弹都疼得人要掉牙。 可听觉还在,细细密密的女子啜泣声不停往耳膜里钻,甚至还有女童低低的哭声,云栀的身体瞬间一僵。 推门进来的人将手里的盆丢到地上,糕点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不少人悄悄咽了咽口水可不敢动弹。 “吃吧,不吃就只能饿死,再也见不到你们的家人,尸体也只能留在这座山上喂狼。” 拉长的尾音带着威胁,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不远处传来尖锐的狼嚎声。 屋内的女童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瘪了瘪嘴就要放声大哭。 男子眉一横,“哭什么哭!再哭现在就将你扔下去!” 啜泣声立马止住,另一个走进来的男子扯了扯他的手,“差不多就行了,好端端的吓小孩做什么?走了走了。” “那我这不是得做做样子。”男人小声嘀咕之后便把门关上。 屋内很快又恢复黑暗,云栀松了口气,可动了动又有些无奈。 她手脚都被绑着有没有人管啊! 饥肠辘辘的胃里唱起空城计,云栀借着窗边透进来的月光想看清处境,眼前却有黑影一闪而过。 略愣一下便敏锐的捕捉到那影子停留在自己身边。 第205章 别乱吓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只手攀上她的脚,黑暗中似乎有亮光一闪而过,下一秒云栀便感觉脚上的束缚消失。 定睛一看微怔,压着气声吃惊出声:“枫叶?!” 枫叶手掌盖在云栀嘴上捂了捂静静等待片刻,没有听到外边的动静才小声叫了声:“阿姐。” “枫叶你怎么会在这?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阿淮枫花他们呢?” “他们先回去了,我是偷偷跟着他们上来的。” 他人小灵活,躲在草丛里也不容易被看出,况且这山又高又陡,谁会想到身后跟着一个不足半个大人高的小孩。 云栀震惊都写在脸上,茫然的眨了眨眼,看他把自己手上的束缚解开,表情只剩担忧。 “不行,枫叶这也太危险了,这些山匪无恶不作,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要我们怎么办?” 她不说枫叶会如何,只说她们要怎么接受难以预料的后果。 枫叶稚嫩的脸上有着超脱年龄的沉稳,把她手上的绳子丢开。 “阿姐,要走我们一起走,我还记得下山的路,我们现在就走。” 云栀一把拉着他蹲下,“你能进来已是十分冒险,这些山匪将我们掳来目的不纯,现在外边肯定不止两个人守着。” 话音才刚落,木门再次被推开,云栀心尖一颤,扯着枫叶藏到自己身后。 还是方才送食物的男人,“水在这,别噎死了。” 说完看到一动未动的糕点,一脚踹在一旁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每个人都被吓得不轻,低低的啜泣上又开始溢出。 “给老子把这些吃干净了!谁不吃待会就扔下去喂狼。” 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男人很快扯离,声音还有些无奈: “都说了你别乱吓人,这那么多小孩,大当家的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一个山匪竟在嫌弃另一个山匪太粗鲁?而且这粗鲁的话里还带着关心和担忧是怎么回事? 云栀觉得听到的这些话实在魔幻,和她在山下看到的凶神恶完全不同。 等门再次合上,云栀才捏了捏身后枫叶的手。 在黑暗中听到了他小肚子响起的声音,枫叶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双手捂着肚子别过脸。 氛围似乎轻快下来,云栀轻轻勾起唇。 扶着墙站起活动活动,等手脚都舒络之后朝放在中间的食物走过去。 拿了几块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放在帕子上,正要去拿茶水,就听见身旁一道细弱的声音提醒:“别...别吃,有毒。” 云栀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就见一个和枫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舔着干涩的唇望着她。 小女孩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是坏人,会...下毒。” 下一秒,她饥肠辘辘唱着空城计的声音传来,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里分明也是期待,可还是硬生生被压下,低下头再次将脸埋进膝盖里。 云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糕点,拉着她的手塞进去,“吃吧,没事的,他们还不敢动我们,至少不会在食物上下毒。” 第206章 动摇的念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女孩有些犹豫,便见她毫不在意的把裙摆撩开一屁股坐到地上,将糕点塞到嘴里后朝后边招招手。 枫叶连忙小跑过来坐到她身边紧紧挨着,警惕的看着四周,和小女孩对视一眼后便只看着云栀。 小女孩茫然的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人,被他的眼神唬住更是一动不敢动。 云栀将糕点塞到他手里,枫叶完全信任的大口大口吃着,小女孩这才迟疑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这糕点与那些想象中喂给牲畜的不同,反而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想来是用了心思的。 这人质的待遇也太好了吧,云栀低头看着做成兔子形状的糕点沉默。 屋子里的其他人见她们 吃的津津有味,食欲纷纷被勾起,即使心有戚戚最终也抵不住诱惑靠近食物。 云栀拉着枫叶站到一边,这才看清屋子里的景象。 十几个女子挤在一起,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童。 有的身上衣裳还新,大概是和她一般刚被掳过来的,有些衣裳破旧头发凌乱,不知在这被关了多久。 想到先前枫花险些被掳走,云栀靠在墙边蹙起眉。 外面那两人瞧着不太聪明,她大可以像枫叶说的那般赌一把。 趁夜色离开,之后再带官府的人端了他们的老巢。 念头一动,云栀动了动脚步。 枫叶看清她的神色抿了抿唇,握紧手里的匕首紧紧贴着她,可手腕被扯得一动。 低头便看见方才的小女孩正扯着他的衣袖,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后缓缓打开手心。 借着微弱的月光,云栀看清她脏兮兮的手心里两块小小的饴糖。 “最后两块了,给你们。”小女孩的表情带着讨好和期待,云栀登时愣在原地。 一颗心好似被她小小的手攥着揉搓捏扁,连带着本想毫不犹豫离开的念头开始动摇。 枫叶冷漠的推开她的手,扯了扯云栀的手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小女孩被推得一个趔趄扶着墙堪堪站稳,只是神情有些疑惑,低头一看手里的饴糖恍然大悟。 仔细将手上沾上的灰尘擦了擦,把饴糖又往她们面前伸了伸。 云栀连忙张开手心接过,小女孩瞬间绽放笑容,乱糟糟的头发丝毫压不住她笑容里的干净。 枫叶看出云栀的犹豫,抿了抿唇挡在小女孩面前正要开口,下一刻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饴糖。 甜滋滋的味道很快在唇舌间蔓延开,似乎是比今天白天吃的还要甜。 枫叶愣了愣,松开紧握的拳。 云栀将另一块塞到她嘴里,笑着摸摸她的笑脸,“你吃吧。姐姐想问问你,你在这待多久了?” “好像很久了,云儿也不知道。”小女孩乖巧的掰着手指头皱着眉有些苦恼。 这时一声狼嚎从屋外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里经久不绝。 云儿再淡定也不过是个孩童,下意识往枫叶和云栀身旁躲了躲。 云栀没有说什么,坐下来轻轻环抱她,与此同时屋内其他小女孩的啜泣声不断响起。 第207章 想救她们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轻叹了口气,先行离开的念头一点点淡去。 枫叶看穿她的心思,默默的跟着坐到旁边。 玉儿看了好几眼枫叶,又或许是被周围的哭声带动,瘪了瘪嘴眼眶变得微红。 “我...我想弟弟了...还有爹爹和阿娘。” 离得最近的枫叶听到这逐渐放大的哭声一僵,隐约听到外边走动的声音,下意识抬手捂着她的嘴。 呼吸都被死死止住,玉儿一张脸涨得通红。 被手掌正好抵住的鼻尖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在云栀和枫叶的目光注视下“啪”的一下破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似乎已经懂得害羞,连忙推开枫叶的手低头胡乱擦了擦不敢在抬头。 云栀莫名有些好笑,拉过枫叶僵着的手仔细给他擦,而后摸了摸玉儿毛茸茸的脑袋。 “玉儿不怕,姐姐和你保证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就可以见到爹爹娘亲和弟弟了,他们一定也很想你,不希望看到你哭呢。” “真的吗姐姐?” 玉儿眨了眨婆娑的泪眼,小手胡乱一抹,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栀问:“他们把我卖了还会想我吗?” 云栀抚摸她的手一顿,枫叶不断擦着手背的动作跟着停下来。 玉儿没有注意,吸了吸鼻子低头自顾自说道: “我知道爹爹和娘亲为了给弟弟治病把我卖了,买我的人好可怕,他们要... 要脱我的衣服,那里还有好多和我一样的小孩,她们都不穿衣服....我害怕就逃了出来,然后就被抓来这里。” 玉儿说的时候还有些惊恐,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东西,枫叶的袖边一动却没有将袖子扯回来。 云栀越听表情越冷,那是什么勾当她清楚得很,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玉儿怪爹爹和娘亲吗?” 玉儿被问得一愣,缩了缩肩膀往后躲,而后才摇了摇头,“弟弟生病了要治病,不然他就会死。” 云栀不再开口,玉儿隔了很多天才有的饱腹感促使她困意很快袭来,头一歪倒在枫叶身上吐出轻轻的鼾声。 枫叶没有再躲开,云栀盯着黑暗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 扶着玉儿躺下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模糊的景象,枫叶跟上来站在她身后笃定道:“阿姐想救她们。” “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她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枫叶不置可否,“在我眼里,阿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云栀听得皱起眉,也不知他这对着外人就变冰凉冷漠的性子是随了谁。 “枫叶,她们才和枫花一样的年纪,若是枫花遇到这样的事你希望有人救她?” 枫叶不喜欢这样的假设,抿了抿唇崩成一条直线。 云栀又继续说道:“因果都是会循环的,有时候你就是要做这件事的人。” 枫叶似懂非懂,但想到那小女孩刚才哭得通红的脸还是点了点头。 一夜平安度过。 光亮从窗户照进来时云栀警觉的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和玉儿靠在一起的枫叶。 第208章 我们玩玩怎么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见枫叶醒后便站起身走到窗边。 远远望去,云蒸霞蔚,阳光将茂盛的山林晕染得绚烂多姿,仿佛丛丛剪影,明暗分明。 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可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无暇欣赏。 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云栀等得心急,如同要被宰的羔羊,可连拿刀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距离屋子不远处的寨子却活跃起来,宽大的场地内鼓掌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李宗航得意的看着靶场上射中红心的箭,享受着小弟的恭维,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 “怎么样?老子的箭术比起大当家的如何?” 冉睿才轻轻一笑启唇道:“大当家的箭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二当家的箭如闪电般势如破竹,都十分令睿才佩服。”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李宗航还是不满。 想到常玮当上大当家这事心里还是很不服,眼珠一转突然笑起来。 “我们射这死靶子有什么意思,昨日我的小弟们下山又得了好多好玩的小玩意上来,不如叫她们来陪我们玩一玩?” “不可!”吕浩歌记着常玮走之前的嘱咐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李宗航斥道。 李宗航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怎么?现在这寨子是只有大当家做得了主了?我一个二当家还使唤不了你们?” 吕浩歌还想说话却被冉睿才拉了一把,冉睿才还是笑道:“还要靠着那些女子谋取赎金,二当家若是想玩我们陪你就是。” 李宗翰微眯着眼看着他揣着笑意的眼,瞥过他身后脸色不好看的吕浩歌。 “我们自己玩有什么意思?不是有些不是大户人家的人吗?只大当家一人说的有用,可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我们玩玩怎么了?将那些小杂碎带上来!” 最后一句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冉睿才拦着吕浩歌,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拉着他一同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李宗航看着吕浩歌隐忍的表情眼神微冷,挑衅的扬了扬眉。 木门再次被人从外边打开,云栀警惕的动了动眼神,推着枫叶藏到角落里,挡在玉儿面前。 身材魁梧的男子拿着鞭子走进来,一双凌厉的鹰眼在屋内巡视,随意点了几个人让她们跟着出去。 没有重要身份的玉儿赫然在列,云栀清楚的看见她抖了抖,脸上写满惊恐缓缓站起身。 在男人转身之际,云栀眼疾手快拉着玉儿往后推了一把,和枫叶对视一眼站起身跟出去。 在门口守着的男人面无表情看着她们走了出来,见到云栀目光一顿,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 云栀轻咳一声,额边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落下来拂在脸颊上,看过来的一双眸水汪汪的好似藏着委屈,娇娇弱弱的惹人怜爱。 男子的心思一下被吸引,手上推门的动作一停,木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 云栀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有些仿徨慌张的小心看了他一眼,轻移莲步往前走,男子连忙跟上。 第209章 庞大的势力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男人亦步亦趋跟上,眼神贪恋的黏在云栀如玉的侧脸上,时不时与她有着身体接触。 云栀却不像方才那般对他有回应,垂着头对这些小动作置之不理。 男人却被她之前那一眼撩拨得心痒难耐,抬手便摸上她纤细的腰。 云栀眸光微闪,注意力落在他的腰际上,一不留神脚下被石子轻轻一绊,整个人难以控制的往前扑。 男人眼疾手快拉着她将她扯回来,云栀扶着她的腰堪堪站稳,仿佛受惊的小兔子眼里若有水光。 “多谢大哥。” “没事,你的脚感觉还好?” 云栀抿唇轻轻点头,松开他的手将手藏到袖子里继续往前走,唯唯诺诺完全一副乖巧顺从的样子。 男人舔了舔唇正要上前却撞见从靶场走出来的冉睿才,想要触碰云栀的手瞬间缩回。 冉睿才却和没看见似的,只扬了扬下巴。 “赶快把人带进去,这些都是大当家要的人,可得将人看好了。” 这强调更像是警告,男人连连点头退后和云栀保持距离,“是、是。” 云栀微微掀眸,认出这人是昨夜屋子里另一个说话的男子。 冉睿才看到云栀的眼神一愣,只觉她与这里的其他人实在不同。 美貌是特别,可能被看上抢上山来的女子最不缺的便是美貌。 最与众不同的是她身上出尘的气质。 不像其他姑娘脸上带着恐惧与泪水,反而像是主动来的一般,还敢打量自己。 冉睿才轻咳一声,只觉她出现在这里实在可惜了。 云栀已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走,看清靶场时眼里闪过诧异。 她想象不到这山匪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竟还能在这山头上辟出一块空地当做靶场。 或许这便是洛阳官府迟迟剿匪不成功的原因? 云栀垂眸沉思,在抬头时发现自己被绑到了一根柱子前,男人拿着一个小青果走过来放到她头上。 再看向旁边发现那些姑娘也是一样的处境,恐惧害怕之下身体不受控的颤抖,头上的小青果根本抵不稳。 男人脸上不耐烦,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厉声恐吓:“给老子老实点,不然一会有你好受的!” 说完手掌还不忘在她身上游走,停留在她腰间狠狠揉了一把。 女子吓得不轻,泪珠连成线往下砸,可脑袋却一动不敢动,生怕小青果掉下来换来更可怕的折磨。 云栀的心往下沉,抿了抿唇垂眸整理思绪。 再忍忍,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柱子上都绑好了人,不远处的中央台上的李宗航看得满意,站起身连连拍手。 堆着肥肉的手挤在一起笑得猥琐,“好!很好!拿我的弓箭来!” 吕浩歌在身后默默看着,眼神不时飘向靶场外,心急如焚。 李宗航已经拉起弓箭,对着最外面那根柱子将弓拉满,微眯着眼松开手。 那箭像是故意一般擦着小青果划过,箭头打在女子的发髻上。 发钗猛地被震落,青丝瞬间泄了满肩,小青果却稳稳的一动不动。 第210章 恭维谄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宗航满意的哈哈大笑两声,转头看向心不在焉的吕浩歌问道:“没想到我这箭也有失误的一天。” 吕浩歌哪里看不出他就是故意的,只是原本就同他不对付,听他这话只是扯了扯嘴角。 李宗航也不在意,扭了扭脖子又拉起弓,这次对准的是女子的胸口。 下一秒,衣帛撕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接连几箭下来,女子头上的小青果岿然不动,但身上已衣不蔽体,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女子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倒比一箭穿心让她去死还要可怕,咬破了唇溢出的鲜血流淌到皮肤上更显诡谲夺目。 场上的气氛瞬间就热烈活络起来,边上看着的男人皆是垂涎欲滴一脸色相。 李宗航又是一箭射出,这次射中了她头上的小青果。 果子顿时四分五裂往下砸掉进女子快挂不住衣裳里,李宗航将箭丢开,底下的男人兴奋的欢呼雀跃。 “大哥玩够了能否把这女子赏给我们玩玩?” 李宗航看着这群小兔崽子,眼神都黏在那女子身上,淫笑着随意摆摆手。 “不就是一个女人,怎么跟一群没开过荤的狼崽子似的,想要就拿去。” 话音刚落便见他们一窝蜂的往上涌,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李宗航还在笑。 “哎哎哎急什么?这里女人多的是。” 女子连连摇头想要退后可被束缚得无法动弹,绝望写满脸上,凄惨的哭声一阵盖过一阵。 云栀闭着眼想将这声音隔绝在外,可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残留在耳边的哭声久久不绝。 睁眼深深吸了口气转头: “住手!一群恶心下流的男人,你们有什么资格碰她!也不看看自己身下的驴货配不配!” 这清脆带着怒火的声音在此时的暧昧氛围里尤为突出,解着腰带的男人们手上动作一停。 李宗航也注意到这动静,皱着眉探头看了眼。 吕浩歌微微松了口气,跟着看向云栀,认出她是昨日新上山的女子,在心里为她祈祷。 “果真是粗鲁又野蛮的山里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男人?要我说这场上能碰这姑娘的只有....” 李宗航和她静静对视,便见她眸光灿烂直直看着自己,启唇笃定道: “我瞧这位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想必就是这寨头的大当家了吧!我看啊,这场上只有他才能碰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其他人根本就不配。” 在场的人一愣,李宗航被她的目光看着,平静的心湖被激起波澜,登时心花怒放。 云栀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得意的挑起眉,“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吕浩歌本以为她是为了那女子,可现在听着这些讨好谄媚的话不由蹙起眉,看着云栀的眼神都变得古怪。 李宗航却是开怀大笑,跳下台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柱子边,那些围着女子的男子自发让开。 云栀眯了眯眼,又继续说道:“我瞧大当家风流倜傥中又不失文雅,温润公子莫不就是如此?” 第211章 委身于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宗航这一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力气,自小就在刀锋上走,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才换来现在的安宁。 无恶不作惯了,平素里最瞧不起的便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满身酸臭味的文弱书生。 可这世间的姑娘喜欢的都是这类人,他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打心眼里其实还是羡慕的。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李宗航压下要翘起的嘴角抬手扯过来一个手下。 “找张毯子给这位姑娘盖上,扶她回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 煮熟到嘴的鸭子飞了,男子苦着脸暗暗瞪了云栀一眼,李宗航注意他这眼神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怎么你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动作轻点!温柔懂不懂?” 云栀静静看着,和女子对视一眼,接收到她感激的眼神微微颔首。 扬起笑容看向李宗航,“不愧是大当家,果真是性情中人!” 她一双眼眸波光流转,在阳光下盈盈翦翦,未施粉黛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红晕。 明媚与娇柔结合在她身上并不突兀,反而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李宗航何曾被女子这般真心实意的夸奖过,仔细端详她眼里并无恐惧之情,抬脚情不自禁靠近。 心里话脱口而出:“你可愿意嫁给我当压寨夫人?我定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无人再敢欺辱你。” 云栀一愣,耳边已响起他小弟们的起哄声,鼓掌叫好的不在少数。 怔怔看了李宗航好一会,脸上的红晕散得更开,娇羞的低下头,开口时语气却有些惆怅。 “大当家这话可当真?可云儿这一生有如浮萍孤苦无依,配不上英勇威猛的大当家....” “云儿?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你不用担心,这里自然是我说了算,不会有人敢瞧不上你!” 李宗航内心激昂信誓旦旦的保证,而后扫了一眼围着他们的小弟。 小弟们心领神会纷纷鼓掌附和:“配得上配得上!大当家与夫人绝配!” 李宗航看着云栀的眼神热情似火,等着她回应的间隙目光灼灼的凝在她脸上,仿佛要烧出一团火焰来。 云栀一下就被这目光烫到,脸上红霞密布,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周围的欢呼声更大,云栀抬头后轻蹙起秀眉动了动手,声音娇娇软软带着些不满。 “我...手疼,大当家帮我解开好不好?” “好好好。”李宗航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快步走过去。 云栀受不了他的目光,抿唇害羞的低下头。 台上的吕浩歌看着这失去控制的一幕蹙起眉,有些紧张的看着云栀。 瞧着不像个脑袋不灵光,可此时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里可是匪寇的头子,委身于这些粗鲁的人又能有多少好日子可言呢? 云栀却在这时缓缓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倏然相撞仿佛刀剑向击。 吕浩歌看清她眼底暗伏的杀机,眼眸里光亮闪过,刺得他要动的脚尖一顿。 第212 放我们离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沉着眉眼,在李宗航附身之际抬手狠狠撞在他脖颈上,脚尖微转横移半步站到他身后。 一只手狠狠勒着,另一只手举起手里的匕首紧紧抵在他脖颈上,隐约开始往外冒血珠。 变故发生得太快,小弟们反应过来时李宗航已被挟制在他手里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人群。 脖颈处传来尖锐的疼痛,匕首上熟悉的气味传来,李宗航咬着牙舌尖抵着下颚一滚。 “你这姑娘还真是特别?拿我寨子里特制的刀来对付我?” “别动!” 云栀手上的力度加大,看着面前带着紧张要冲过来的小弟们淡淡启唇。 “放我们离开,不然....” 血珠滚落得更快,那刀口嗅到血腥味好似变得更兴奋,划破皮肉不断朝里逼近。 小弟们看着李宗航短短一会就脸色苍白,紧张得不停咽口水踌躇不前。 “她怎会有我们寨子里的刀?!那刀上可是涂有毒药的!” “我怎么知道?!该死!我可没碰过那女人!” “现在要怎么办?大当家不在寨里....” 叽叽喳喳的声音滚在一起,李宗航听得直翻白眼。 他们身后的一个男子看清云栀手里的刀脸色一变,下意识摸向腰间果然一空。 定是方才送她来时被她顺走,这女人竟如此狡猾。 咒骂的同时,心里更怕的是会被问责怪罪,连忙走到前面指着云栀忿忿不平。 “把我们二当家放了!不然一会有你好受的,你不过一个女子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敌不过你?” “是。” 云栀冷嘲一声,“我不过一个女子罢了,那就看看在你们心里二当家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了。” 手上的动作压得更紧,白皙的手指淌着鲜血也不肯放离一寸。 她飘过来的目光冰冷无情,有如闪着寒光的刀锋般想将他们在场的人片片肢解开来。 说话的男子呼吸都觉得困难,喉咙干涩再说不出话。 吕浩歌跳下台冲过来,对上云栀的眼呼吸一窒,稳了稳心神劝道: “放开我们二当家,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说完在其余人看不到的地方朝云栀隐秘的眨了眨眼。 云栀注意到这眼神只觉奇怪,但手下还是不松,依然冷着声。 “我再说一遍,放我们下山离开,待到洛阳城外我自会放过他。” “好,我们答应你。” “吕浩歌!”身后的小弟听到后不满的出声。 吕浩歌是个直性子,转头咒骂:“二当家都要死了你们看不出来?那些女子还可以再找,难不成你们愿意看到二当家出事?” 李宗航脸红得眼球都快往外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觉得太丢脸。 云栀看出他们之间的间隙只疑惑一瞬便将疑问压在心底,扯着被迫矮身的李宗航往外走。 血珠顺着她的手背一直往下滴砸进草地里,李宗航十分抗拒被一个女子桎梏,硬生生卡在原地不肯走。 云栀冷哼一声:“不走?那一会你的头就被我种进草地里。” 第213章 大当家回来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宗航属实被这话唬住,倒不是因为怕她,而是这话与她这人的形象实在不符。 脚下竟然开始不听使唤,就这么直挺挺的被她架着脖子跟着往外走。 正要走到靶场门外,吕浩歌正要叫人去将那些被关的人带回来,就见冉睿才从门外走进来。 “大当家的回来了!” 云栀一顿下意识带着人往后退,手上的力道一时收不住,压得李宗航霎时就厥过去。 其余的小弟屏气凝神纷纷往门外涌,看到走过来的人后自发站成两排留出中间空地。 云栀眯着眼望过去,将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迎面望来时,墨色刀眉,眸色深沉,下颚一处线条明朗,薄唇微微翘起。 脸上虽带着笑意可眼里却温温凉凉透着客气疏离,蓝色的大氅将他身上的气势扬了个十足十。 可又没有那股山匪的痞里流气,只像极了久居江湖的游侠,站在山匪中央还显得格格不入。 云栀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眼熟。 下一秒在男人抬眼望过来的那一刻全身变得僵硬,血液都开始倒流。 男人也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动静,看清云栀的脸后也跟着一愣。 感觉到桎梏的手一僵,勒着自己的力道也没有方才让人无法动弹。 李宗航忍着疼痛眼疾手快扯开云栀的手将她狠狠推到一旁,小弟连忙上前将云栀团团围住。 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云栀压下心悸丢开手里的刀。 任人发落的模样与方才大相径庭,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李宗航捂着脖颈的伤口,黢黑的脸此时因为失血过多煞白,但还是阴着脸拿起刀。 “敢暗算老子?不要命了是吗?你真以为这样就能走出这寨子?给老子将这女人的尸体丢去喂狼!” 被捆住的云栀就跟听不见似的,眼神紧紧凝在常玮脸上,里边写满难以置信。 李宗航注意这眼神,正要砍下去的刀一顿,转头看向常玮挑起眉。 “怎么?大当家,这女人和你认识?” 常玮这时反应过来,躲开云栀的眼神偏过头,轻咳一声微微颔首,声音冷然。 “先前在山下时险些被这女人暗算,小弟们还说昨日行事时有兄弟见了血,难不成也是因为她?” 见常玮提起昨天的事,李宗航已信了,拿起刀在云栀身上滑动,挑起她的腰带轻轻划开。 常玮看得皱眉,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捏成拳。 李宗翰阴着眼看着云栀,手上不断用力。 “原来就是你伤了我兄弟?” “是又如何?狼狈为奸、伤害百姓之人都该死!该下地狱!” 说话时看的却是常玮,李宗航一下就来了劲。 “还挺有脾气?小美人,我还有些舍不得你死了,你方才都答应嫁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娶了你吧。” 说完又凑到云栀鬓边同她暧昧的耳语。 “你不是最讨厌我们这样的人吗?那就试试一辈子都被绑在这里的滋味如何,你放心,等我玩够了便会将你分给手下兄弟,定不让你空虚寂寞。” 第214章 把她留下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声音像是吐着信子的蛇攀附在手上滑动,云栀别过脸,恶恶心和鄙夷写满脸上。 李宗航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看见血迹粘在她如玉的皮肤上满意的笑了笑。 正要叫小弟将人带下去,常玮抿了抿唇看着云栀隐忍的侧脸捏了捏拳,最后还是松开。 “等会,宗航,这女子能否交给我处理?” “阿玮这是瞧上了这女人?可不能为美色所惑啊,这女人方才险些害死我,你叫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怎么可能?!我怎会瞧上这样的女子?身材干瘪得像根豆芽,玩起来能有什么意思?” 云栀的脸白了白,垂着眼将那些难以置信压下去,再抬眼时只剩怨恨和鄙夷。 果真是蛇鼠一窝。 李宗航哈哈大笑两声,毫不犹豫的开始打量云栀的身材,忍不住伸手扒开她的外袍指节碰了碰她的锁骨。 挑剔的开口:“瞧着是干瘪了些。” “比起醉春阁的姑娘差远了,我不过是先前被她算计过心里的气出不去罢了,你何曾见我在女子手上吃过亏?” 说完走到云栀面前,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仔细端详之后不自觉摩挲她娇俏的下巴。 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李宗航听着他的话点点头。 常玮的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不然他也不会甘心只坐着二当家的位置。 被一个女子摆了一道,也不怪他记这么久。 “既然如此,那你拿去玩便是,不过一个女子,可不能因为他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是。”常玮扫了云栀一眼,勾起唇笑得不屑,“不过一个女子而已,玩玩而已。” 李宗航微眯起眼,失血过快让他此时精力不足,摆了摆手让小弟将自己扶下去。 临走之前阴狠的眼不忘扫过云栀,而后看向常玮,像是嘱咐般开口。 “这女人性子手段烈得很我都着了她的道,你可要小心些,给我好好教训她!” “那是自然,不过再野的女人不也是个女人,值不得大惊小怪的。” 常玮一本正经说着荤话,手上的还暧昧的在云栀身上游走,任由她扭成芝麻想要躲开也不放手。 见李宗航大笑着走出去,常玮脸色不变,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猛地缩回手。 场上只剩常玮的人,吕浩歌连忙凑上来,看着云栀的眼神心里都有些发怵。 “大哥,你真要留下这女人,你是不知道她朝李宗航下手的时候有多狠。” 冉睿才打量云栀一眼接话:“这不好吗?虽然李宗航还不能死,但也该让他吃点苦头。” 常玮一言不发,捡起云栀被挑落在地的衣裳小心翼翼的给她披上。 这近似于呵护的动作十分轻柔,吕浩歌和冉睿才对视一眼。 “大哥你不会真对她动了念头吧?可以啊,和尚的春天来了?” 冉睿才觑着常玮的神色踢了吕浩歌一脚,“有你这么说大哥的?” 云栀呆呆地看着常玮,那么熟悉的眉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时会是在这种时候。 第215章 师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看清她眼底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直视她的眼。 “小栀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既是心里有怨,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声音沙哑破碎。 “没有为什么。” 常玮眼里的情绪淡下来,勾了勾唇把衣服带子给她系好。 立直了身子后退一步,偏头朝两人道:“将她带到我房间里,把人看好了。” 说完便迈开步子快速离开,细瞧便能发现他的脸上不复原先的淡然,脚步有些凌乱。 云栀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泪意宛然,抿了抿嘴角:“师兄....” 常玮的脚步一顿却未回头,只一会便消失在视野里。 吕浩歌和冉睿才在她开口时便惊讶得张大了嘴,见她还站在原地一直哭个不停,同步挠了挠头手足无措。 “那个,姑娘,你认识我们大当家?你是他师妹?”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云栀眨了眨眼,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泪。 吕浩歌还想在问被冉睿才拉住袖子。 敏锐的察觉常玮对她是不同的,轻咳一声温和道:“姑娘,大当家现在是不会放你走的,还请你随我们来。” 云栀不再说话,低着头默默跟上。 两人将她带到一个房间后瞧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可想到常玮还是闭了嘴。 转身走了出去,给门上锁的声音清晰传来。 日头很快西斜,暖黄的阳光顺着大敞四开的扇窗,肆无忌惮的爬进室内。 脚边的那一抹光亮映在眼里,云栀低头看了看心神还有些恍惚。 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太多了些。 她知道她很难凭自己逃出去,可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看着那女子被欺辱。 计上心头的同时接下去的所有发生得都比她想象中的快。 唯一出乎意料的便是常玮,云栀黯了黯眼神叹了口气。 她想了一下午都想不明白。 小时同她一起学武时便是一身正气大义凛然,一直立志要劫富济贫匡扶正义的人,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土匪头子? 想到那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山匪对着他一口一个大当家唯命是从,还有他和自己说过的那些下流话,云栀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站起身走到门后狠狠踹了踹门。 “把你们大当家叫出来,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说!” “怎么?他是不敢来见我吗?他这个孬种,他做这事早晚是会遭天谴的!告诉他我再见到他时定会替他父母好好教他做人!” “别给脸不要脸,给他脸都是客气,有本事出来见我,他这个鳖下的——王八蛋!” 门口守着的人:“......” 屋内屋外都安静得厉害,云栀趴在门上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人来,泄气的踹了踹门。 入夜,圆月从山的屏障后慢慢爬上来,向周围的野草遍洒光辉,云彩缥缈得很像面纱。 云栀被晾了一下午已烦躁得快要发疯。 莫名觉得自己此时的就和这云彩一般,像被遮了层面纱看不清外界的一切。 第216章 二当家让我来看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传来动静,云栀疲惫的眼皮动了动。 常玮踩着月色走到院外,守门的人立刻上前来报。 “大当家,里边这位闹腾了一下午,送进去的饭菜一动不动,我们的人还被她狠狠揍了一顿。” 声音有些委屈,“这才刚安分一会。” “这倒是她的性子,一点没变。” 常玮不恼反倒勾起笑容,接过他手里的食盒,“给我吧。” 小弟看清他的笑容一愣,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进了门。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常玮微眯着眸借月光看清床上鼓起的一团,走到案桌旁将食盒放下,点起了灯。 含笑走到床边,微微弯下腰将床上被子掀起一角,看清被子下藏的枕头后微勾起唇。 与此同时脚尖一转横移半步躲开身后袭来的手,仰头的同时长臂一伸抓住云栀的手扯到身前。 “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一点不见长进?” 听他提起从前,云栀的脸色更难看,挣了挣想他松开手,“给我放开!” 常玮眉梢一挑,松开她的手淡定举起双手。 云栀转头看到的便是他这一副任君采撷还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样,憋了一下午的怒火一下就炸到极点。 一个转身抬腿就往他脸上袭去,常玮脸色不变从容躲开。 接下来的招式他也不接,也不出手。 屋内很快响起瓷器碰撞摔碎的声音,门外走近的吕浩歌被吓了一跳。 一个回合下来云栀已变得气喘吁吁,可常玮依然气定神闲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云栀一下就想起他方才那句话,联想到以前练武时他也是这般笑着看自己。 他的实力向来是在自己之上的,或许这个寨子都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可想到这一点就更气了,没有人留得住他,那他便是自甘堕落? 从前?他还有什么资格跟她提从前。 可越来越大的动静传来,里边就跟在打仗似的,吕浩歌听得口干舌燥,下意识离门远了些。 抬眼便见二当家的一个手下鬼鬼祟祟站在门边,看到自己后干笑了两声走进来。 只有寨子内的人知道,大当家与二当家之家是有些不和的。 二当家是寨子里的老人,积累的声望已足够,大当家是凭着实力坐上位置的新人。 用二当家的话说,就是毛头小子。 但这话他不敢说。 他崇拜跟着的是大当家,再不服的人都能被打服。 皱起眉呵斥:“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腆着笑脸走进,瞥了眼屋子说:“二当家脖颈的伤重着呢,所以对那小娘子恨得很,这不就派我来看看。” “被一个女子伤成重伤,这算什么本事。” “你!” 男人一下变脸似乎是要上来动粗,吕浩歌也不怕他,撸起了袖子,“我如何?你来找我打架的?” “我们都是兄弟,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这不是二当家的吩咐嘛,我就来看看,难不成你连二当家的话也不听了?” 吕浩歌确实不想听,但想到之前常玮的嘱咐还是不好做太过。 故意冷哼一声:“里面正激烈着呢,难不成还有我们大当家压不住的女子?” 第217章 举寨同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听到外边的动静眸光一沉,在云栀扑过来之际躲过她的袭击一把抱住她的腰快速往床上滚。 后脑勺被护着,云栀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但天旋地转的晕眩感攀爬上来。 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幔帐,和常玮含着浅浅笑意的眼。 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云栀咬着牙曲腿狠狠一脚踹上去,下一秒膝盖却被他抓在手心更用力的压下。 动了动发现完全被制住,温热的气息还不断喷薄而下,云栀的脸一下就绿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强抢民女吗!外祖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喊,再喊大声点,最好让外边的人都知道我正在欺负你。” 最后三个字尾音暧昧的拉长,常玮抓着她的绑在头顶,漫不经心的开始解她的衣裳,心思却都在门外。 绑的带子有些紧,云栀看他摸索半天都解不开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见衣帛撕裂的声音传来。 “常玮!!!” “在呢。” 常玮懒洋洋应了声,床内昏暗瞧不清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现在应当时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是还不够。 指尖碰了碰她的眼角没有发现湿润,手指滑下对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缓缓收紧。 窒息的感觉传来,生理泪水不受控的往外冒,再加上本就委屈,云栀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床内响起。 “常玮,你干脆直接把我杀了。” 她容色清冷,那一点绝望的神色看得他哀戚。 常玮呼吸都跟着变得艰难,可手上半点不松,甚至往下掐着她的腰像是要留下痕迹。 一阵阵的娇弱谩骂的哭声传来,见男人的脸都快贴到窗户上,吕浩歌觉得差不多了,也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将他扯开。 “差不多就得了,大当家的墙角你也敢听,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男人严肃的神色一变,笑得猥琐放荡,朝吕浩歌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我们公认的大当家,这小娘子的声音听得我都快受不了了。” “滚吧。”吕浩歌冷哼一声,瞥了眼房门往前几步站得远远的。 常玮耳尖一动,松开抓着云栀的手,从她身上起来坐到一旁一把拉起哭得凄惨的她,楷了楷她的泪。 声音诚恳:“抱歉。” 和方才放荡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云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只觉得陌生。 常玮垂眸不敢直视她,伸手稳稳捞过茶杯润了润嗓子,轻咳一声继续道。 “我会娶你,明日便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举寨同庆。” “什么?”云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常玮不动声色,“你只管穿上嫁衣嫁给我便是,其余的李宗航都会安排好。” 声音自持冷静,云栀听不出半点旧时的情谊。 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你小时候不是就想嫁给我吗?现在你如愿了。” 听他提起从前云栀更是气恼,累积的愤懑压在胸口不停往上蹿,忽的有了爆发的趋势。 第218章 你可对得起师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探身夺过他又递到唇边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掷,四分五裂的瓷片与她造了一下午的碎片混在一起,一地狼藉。 常玮睫毛颤了颤,这才敢抬眼直视她。 “师兄,你拿什么娶我?你以为我还像小时那般喜欢你?我早已有心悦之人,你不配。” 云栀颤着声音说完,扬起下颌,所有的不满好似在看到他晦暗的眼神后找到一个出口。 静静等着他开口,她一定会再次不留余地的反击。 讽刺、打击.... 可不配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伤他了。 常玮看了她好一会,默默低下头。 伸手又取了桌子上最后一个茶杯,将最后一口茶斟满,慢条斯理的喝着。 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的指尖都在细微的颤抖。 云栀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力气。 “你!”云栀气极,想将他手里的茶杯再扔出去,再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刻却被抓住了手腕。 “云栀,不要闹。” 常玮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将她的手腕丢回去。 “我不配又如何?这婚你不得也得结,不嫁也得嫁。别动歪心思,我劝你最好安分些,还能少吃点苦头。” “常玮!你真是疯了!我恨你!” 云栀坐在床边歇斯底里,狠狠锤着床泄气。 门开门合,室内只剩一地清辉。 一股控制不住的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疑惑、愤怒、委屈...云栀想着他毫无感情的话一晚上没有合眼。 清晨,穿着喜庆的侍女鱼贯而入,外面静悄悄的气氛也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云栀第一次见到寨子里的女子,有心想套话,可她们一个个就和提线木偶一般沉默得像哑巴。 脸上的神色配着她们红艳的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穿这嫁衣是要去送死。 是的,挣扎无果之后云栀还是认命的套上了衣服。 常玮这时也一身红走了进来,瞧见她一身烈焰似火瞪着眼睛,越发显得鲜妍妩媚。 止不住的赞赏,“小栀真好看。” 云栀克制想摔东西的火气,冷冷叫他,“常玮,你真要娶我?” 旁边的侍女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在常玮看过来之际躬身退下。 常玮不作答,探身娶了桌上的珠钗要给她戴上,“这珠钗瞧着好看,与你很是般配。” 云栀眼里浮上一层冷棱,咬唇讥讽。 “常玮,师父走了这么多年,你现在的样子可对得起他?你还记得你答应过他什么?” 常玮低笑一声,没有吱声。 云栀等得着急,“你别不说话!师父让你好好照顾我你便是这么照顾的?!与那群人狼狈为奸,现在还要逼我委身于你!” 下一秒,腰间一紧,常玮将她扣到自己身前,居高临下凝视她的脸。 上过妆的模样更显娇媚,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我娶了你,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你,这不好吗?师父见了也会很高兴的。” 云栀说不过他,两人此时的距离靠得太近。 实力悬殊,审时度势,她明白自己不能多说,抿了抿唇闭嘴。 第219章 你的心上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夜晚,乌云遮月,万籁俱寂。 一天都没能踏出房门的云栀一颗心已归于死寂。 一把掀开头上盖着的红喜帕,入眼是一大片铺得满满当当的喜庆的红,一点点落在眼里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外面又是沉寂,寂静,太静了,静得她心慌。 没有见过礼,没有拜过堂,没有鞭炮声,没有人来贺喜也不会有人来闹洞房,静得好似这座院子已经被人遗忘。 她难不成就这么嫁了?还是说这是试探? 独自安静等待的感觉实则渗人,不耐和烦躁更甚,云栀指尖不自觉用力,好似要把手里的红帕搅烂。 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云栀心神一动抬眼望去,“枫叶?!” 吃惊又有些头疼,枫叶总是能在她意料不到的时候出现。 枫叶小跑到她面前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状物。 走到桌前拿出两只酒杯倒满酒,而后将粉末全都倒进其中一杯里。 眼神和云栀示意之后,仗着身材瘦小像条鱼一般一骨碌窜进床底。 一系列操作看得云栀哑然,抿了抿唇便听见门外又传来声音。 常玮还是白日的那身红衣走进来,可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在室内很快蔓延开。 云栀闻得直皱眉,默默捏紧了拳。 常玮目光落到她丢在地上的红盖头,启唇轻笑。 “我不急,倒是你,怎么盖头都先替我掀了?” 云栀不说话,看着他在桌旁静静坐下,眉眼含着醉意。 “酒都倒好了,小栀便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我?按照规矩,我们还要喝合卺酒呢,小栀可愿意和我共饮一杯?” 问了也白问,云栀肯定不会愿意的,盯着他的眼都快喷出火花了。 常玮舔了舔唇蓦地想到她说过的话,冷笑。 “看来你的心上人也不如何。你被关在这两天也未曾有来找你,还不如乖巧点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好的。” 云栀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事。 离开京城之前祁寒声同她说话时不耐烦的冷脸重新浮现在面前,云栀抿了抿唇。 委屈再次涌上心头,眼里的冰棱融化,蒸腾出点点雾气漫在里面。 那点朦胧看得常玮心烦意乱,收回眼神绷直了嘴角一言不发。 云栀忽的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稳稳拿起酒杯。 就和发泄似的和另一酒杯碰出清脆的声响,而后一饮而尽。 “小栀是个爽快人,那这事我就当你答应你。” 常玮勾起唇,眼底一点光,愉悦暗藏。 云栀恍惚又看到了从前一起练武时意气风发的他,然后便看见他端起酒杯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 喝完还和炫耀似的将酒杯往下倒了倒,一点酒水也不剩,眼底含着得意。 云栀这才明白,他是有些醉了的。 这酒有些烈,嗓子里火辣辣的疼,云栀咳了咳,拿起酒壶又给两人满上。 一杯接着一杯,常玮在外时已喝过不少,此时迷蒙的看着云栀眨了两下眼。 像是含着深深的留念,而后头一歪倒倒在桌面。 220章 放她离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伸着手放到他鼻尖下试探,湿热的酒气扑面而来,只是气息有些微弱。 “常玮?师兄,师兄?醒醒?” 常玮轻轻“嗯”了声,眼睛还紧紧闭着,也不知到底睡没睡。 枫叶不知何时已经从床底钻了出来,抄起用来挑起红盖头的喜秤,抡出一个圆狠狠往常玮后脖子上砸。 常玮似乎闷哼了声,头往旁一偏再无声音。 枫叶则是面无表情丢开喜秤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云栀看着常玮红润的脸心里倍觉怪异,扯住了枫叶的手有些踌躇。 枫叶知道她的顾虑,拍了拍她的手,“阿姐放心,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今日是你们...” 轻咳一声,“大喜之日,院子里的人都属于大当家一派,所以都出去喝喜酒了,我偷来的药据说威力极强,足够我们逃出去。” 可就是这太顺利了,差强人意的感觉反倒叫人心里不安。 算了,云栀握紧枫叶的手,她比一个小孩还优柔寡断像什么样子。 轻轻打开门谨慎望了眼,和枫叶一起走出去。 门被合上,常玮缓缓睁开眼坐直身,揉了揉酸涩疼痛的脖子。 到底哪来的小孩,这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月光倾洒而下照亮脚下的路,远山沉浸在乳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吹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往人心里钻。 不过越往外走两人的心就越热,云栀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直到发现真的要下山时才微微松下这口气。 奇怪的是,他们这一路都没碰着什么人,倒像是早有人就精心安排好一般。 云栀来不及多想,一手扯起红色裙摆一手牵着枫叶,脚下的步伐加快。 “看看,这不是我们的新娘子吗?” 一道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云栀心尖狠狠一抖,下意识握紧枫叶的手。 紧密错乱的脚步声扑过来,路的前方也突然多出许多人,逼迫两人不得不往后退,很快就被包围。 站在最中间的李宗航双手环胸笑得猖狂。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新娘子独自跑出来了?你是要去哪?嗯?小师妹。” 云栀听到最后三个字眸光微闪,而后便远远瞧见常玮快速走过来,细瞧发现脚步还有些凌乱。 李宗航转头看见他,眼前一抹精光闪过,“大当家,你怎么还被这小娘子摆了一道?” 常玮不说话,目光紧紧锁着云栀,见她的眼神更冷,便知她是又误会了自己。 天可怜见,他是真想放她走的,不过也怪他太心急。 还有旁边这人.... 常玮冷哼一声,“二当家背地里调查我?” 声音含着不悦,在场被他教训过的人俱是低下头。 李宗航还是笑,拍了拍他的肩。 “这哪跟哪,我不过是见这女子会武有些特别怕你着了她的道所以才派人一查,我都是为你好啊。” 说完继续打趣道: “这不,你的洞房花烛夜果真着了她的道。要不是我心思缜密,你的小娘子早就跑了,我看你上哪找去。” 第221章 官府的人来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静静听着一言不发,脸上已带着薄怒。 李宗航轻咳一声讪讪缩回手,想到什么微眯起眼。 “大当家这难不成是故意想放这女子离开?” 他从小便没爹没娘被寨子里的人捡回来养,兢兢业业一辈子的心血都在将这寨子发扬光大上。 能不能当大当家他无所谓,可他不满的是这位置最后关头被常玮这毛头小子占了去。 原大当家曾在山下时遭人暗算,是常玮路过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算是大当家的救命恩人。 以至于原大当家不知道中了什么魔,临死要咽气之时竟想将位置传给他。 他李宗航第一个不同意。 倒不是说常玮没有这个实力,而是他一身凛然的正气,怎么看也不像是搞这行的。 倒像是官府里派出来当间谍的人,目的就是打入他们内部最后将他们一窝端了。 也不怪他这么想,飞龙寨盘踞山头多年实力已相当雄厚,兄弟上下团结一心更是坚不可摧。 官府恨的牙痒痒,可这么多年来还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然横空多出一个长得正派的常玮,就很难不让人多想了。 可他当上大当家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比自己还要兢兢业业,带着手下的兄弟无恶不作。 完美融入了这个身份,竟还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武功高强皆在他们之上,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寨子里分成两派他也是知道的,他之所以纵容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其实打心底里还是认可他的。 只是现在他的做法就很难理解了。 常玮对他打量的眼神视若无睹,只又瞥了一眼云栀。 “故意放她离开?到嘴的鸭子跑了我生气还来不及,只是在想,这女人竟敢暗算我两次,我要怎么处置她才能解心头之恨!” 李宗航看到他紧绷的下颌,已经隐忍得青筋直冒,想来已是气极。 略松了口气直勾勾看着云栀盘算,“这还不简单?将她丢给兄弟们轮流收拾我就不信她还不服服帖帖。” “那怎么足够?” 常玮蹙起眉对这答案有些不满,盯着云栀身后的夜色眸光微闪。 “来人!将他们给我杀了,尸体丢下山喂狼!” 云栀猛地抬头看着常玮,触到他眼里的杀意被冻到似的僵在原地。 喝过的热酒开始翻涌,胸腔慌闷的厉害,头也变得晕沉。 紧紧抱着枫叶护在身下,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举着刀冲上来。 可刀刃临近之时云栀紧紧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再睁开眼时男人已倒下。 胸口死死插着一支箭,如此熟悉的画面。 云栀下意识转头,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一张黑色的披风便从天而降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眼前一片黑暗叫人捉摸不透,耳边同时传来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是官府的人!快撤!” 云栀听得直愣,下一刻,便感觉腰间环上来一双温暖的手,巨大的拉力将她连人带衣直接拖起。 常玮看着将云栀抱起的男人。 皓月银辉洒在他脸上身上,一双冷清寂静的眸此时暗藏怒火,仿若雨后山里氤氲的云雾。 两人对视,他眼神里猝不及防的凌厉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李宗航没想到官府的人会突然偷袭,慌乱的指使手下撤退。 转头发现常玮还看着那女人,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还看?!快走!” 突然悬空的云栀被吓得嘤咛了声,手脚并用的挣扎,想将头上的黑袍扯下。 鼻间突然嗅到一缕缕熟悉的松木香,将她拉扯的手钉在半空中。 第222章 他的强势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见她挣扎得厉害,皱着眉将她放下,替她扯开头上的黑袍。 手掌不小心拂过她的脸颊,云栀茫茫然回过神,眼睛聚焦,面前的脸在黑夜中的轮廓逐渐分明。 许久未见的人,眉间镀上一层月霜,周身的气息冰凉如夜露,带着松木香的幽然,云栀没忍住深吸了几口。 祁寒声余光瞥见枫叶的眼神,又把披风盖到他头上,朝身后淡声道:“将人送回去。” “是。”焦武上前把枫叶一把抱起径直往下走。 枫叶在披风里挣扎,“阿姐....” 焦武轻轻拍了拍连哄带骗:“阿姐和王爷还有事,我们先回家睡觉觉好不好?” 让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旁边的其他侍卫皆是一阵恶寒。 枫叶倒真的安静下来,乖顺的伏在焦武怀里。 云栀往两人的背影看了眼,意识到什么后退一步拉开与祁寒声的距离。 抿了抿唇语气客套疏离,可许是醉意上头,声音有些飘,“云栀多谢王爷出手相救,还劳烦王爷送我下山。” 等了会不见面前的人答话,云栀轻蹙秀眉抬头。 这人就静静盯着自己,是她熟悉的轮廓与眼神,一如既往的隐约含着让她甘愿沉沦的柔软。 可她知道,那都是假象。 眼前的迷雾消失,寒意都袭进肌肤里,云栀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秒温暖便袭来。 云栀看着他搭到自己肩上的外袍,后退一步想要躲开却被他拉近怀里,“别生病了。” 低沉的嗓音像石下的溪流,又像冬日里松柏尖上落下的雪。 许是上头的酒意作祟,云栀瘪了瘪嘴竟莫名委屈得想哭。 一把将他放上来的衣服打落,眼眶酸胀,泪落如珠,抬头定定看着祁寒声。 “王爷既是不喜我,就别再做这些令人误会的事了,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哦,不对。” 云栀瞥到身上的红衣笑意莹然, “我已经嫁人了,有的是人想要娶我。” 祁寒声听着只觉刺耳,她这一身红也属实刺眼。 可对上她的泪眼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明明是笑着的,他却听出了别的什么。 像是怅然,又像是遗憾。 心尖突然疼得厉害,祁寒声皱着眉将她一把扯到怀里抱紧,力度勒得她生疼。 云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艰难的从他怀里抬起头,眸子染了雾气,缭缭绕绕将他望着。 扯了扯干燥的嘴角,细微的撕裂疼痛。 “王爷这又是何意?男女有别,还请王爷自重,况且我已对王爷再无情意。” 说喜欢的是她,说不喜欢的也是她。 男女有别,那她先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他眼里的情绪不明,却像是重锤般一下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心上。 祁寒声同她拉开些距离,闭眼深吸了口气。 可到底还是忍不住,忽的捧起她的脸,张口朝她咬下去。 “嗯....” 云栀唇上一热霎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近在咫尺的脸,因为靠得太近,眉眼都看不清晰。 胸口贴上来的热意彰显着他的强势,反应过来撑起手抵在他胸前想将人推开。 可力气不敌他半分,他见她挣扎干脆压着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来回拉扯之间,云栀琉璃般的眸子蕴满水光。 满脑子装着浆糊,酒意上涌浑身发热,意识开始混沌。 第223章 回到外祖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再次醒来时睁眼便看到头顶粉嫩的床帐,有些陌生的环境令她警铃大作。 低头发现身上的衣裳已被换过,黑着脸猛地坐起身。 随之而来的是脑袋内刀片在切割翻转的疼痛,云栀紧蹙着眉难耐的拂额,头痛欲裂。 动静传到屋内,水香和谷欢连忙齐齐冲进来。 “小姐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醒酒汤已温好了,奴婢现在就去拿。” “水香?谷欢?” 云栀刚想问她们怎么也被抓进来了,目光就落到屋内陌生又熟悉的陈设,俨然是她在外祖家闺房的模样。 水香如视珍宝小心抓着她的手,“小姐你真是吓死奴婢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在白府又不敢表现出来,就怕惹起老爷的烦忧。” 说完如释重负叹了口气,“还好王爷及时赶到将你们带了回来,我瞧小姐和枫叶都瘦了不少,你们受苦了。” 提到祁寒声,云栀的记忆回笼,下意识抿了抿唇角,濡湿的感觉覆在伤口山传来干涩撕裂的疼痛。 “嘶”的吃痛出声,水香站起身拿了唇油过来小心给她抹上,嘴上忍不住抱怨。 “这山上的蚊虫如此厉害,小姐也不小心些,让那蚊虫咬成这样,那山匪迟早会被一锅端了。” 云栀抚着唇角,上边似乎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和气息。 脸“唰”的通红发烫,对上水香的目光讪讪干笑两声。 见她还要开口连忙出声:“对了,外祖父如何了?” 水香顿了一下不知要如何说起,支支吾吾道:“小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这犹豫落在云栀眼里便是坏消息,心里猛地一沉。 瞬间就脑补了一个躺在床上容色枯槁虚弱还巴巴等着外孙女归家的老人形象。 白着脸快速翻身下床,匆匆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跑。 谷欢端着汤过来见她跑得鞋子都穿不稳,赶紧出声叫住她,“小姐这是要去哪?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我已醒了,我要去见外祖父最后一面。” 带着哭腔的声音随风传过来,谷欢和跟出来的水香对视一眼,一时有些无言。 默了默又同时抬起头。 糟了,今日府里是有客人来的。 云栀一路跑到外祖父的院子里,见守门的下人神色皆是凝重,心脏突突跳得飞快,气喘吁吁冲上前。 里边交谈的声音传来。 “....我已仔细查过,并没有想要的东西,但我敢笃定这事绝对与金元人有关。” “可你这也太冒险了!你怎的也不和外祖父说一声,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老人家!” 说完便重重咳了两声,捶胸顿足显然是被气极十分难受。 “有没有的,外祖父心里有数便是,你说我一意孤行也好大胆冒险也罢,若是出了事外祖父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脸上带着得意的浅浅笑意,外祖父见他还在和自己开玩笑。 虽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胡子都气得直往上翘。 “你!” 云栀认出这是常玮的声音默默捏紧了拳,他做了那样的事还不够,还要故意来气病重的外祖父吗? 这人到底是何居心! 鼻根有些发酸,云栀忍了忍紧抿着唇气势汹汹推开门走进去。 第224章 只是感染风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是站着的,最先注意到这动静,转头看清是云栀,见她眸里憋着火,便知还是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小栀,那合卺酒的威力如此大,竟能让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说完故意凑近她逗弄,“我已和外祖父说过我们成婚这事,他竟不同意,要不你亲自和他解释解释?” “啪!” 一声清脆响动后,归于寂静。 常玮被这巴掌扇得一愣,她下手不轻,皮肤开始传来火辣辣密密麻麻的疼。 云栀仰着脸,眸光波动,紧抿着唇角,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常玮。” 漫长的沉默后,失了血色的苍白唇瓣轻动,吐出他的名字。 “你怎么不去死。” 屋内寂静得令人心慌,常玮本该神采飞扬,可看着她,心中的得意却忽地淡下来。 一口气哽在喉间,迎着她的眸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轻轻叹了口气勾唇,“我不过是来看外祖父的,现在也该回寨里了,小栀,我们有缘再见。” 云栀憋着泪水看着他同自己擦肩而过,心中的期待归于死寂。 若是他开口解释一句也就罢了,可.... 万越卓静静看着这一切,有心想帮他解释两句,想到他的嘱咐还是噤声。 活该他吃点苦头! 朝云栀招了招手,声音慈和温柔:“小栀,到外祖父这来。” 云栀这才回过神抬头定定看向坐在主位的人。 脸上布满深一条浅一条的皱纹,头发眉毛皆是花白,嘴边是一圈银色的连鬓胡子,一双眼睛总是炯炯有神。 不开口时自带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可对着她常是笑着的,慈祥且和蔼可亲。 见云栀不动,又扬起笑容:“小栀,到外祖父这来。” 云栀眼眶发红,脚下微动径直朝万越卓扑过去,“外祖父!” 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哭腔,让人为之动容。 万越卓怀里抱着娇娇软软的云栀,见她一下哭得厉害有些手足无措。 况且上了年纪最见不得小辈的眼泪,精神矍铄的眼里也跟着闪起泪花。 轻拍她的肩,“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了好了,还有人看着呢。” 云栀埋头在他怀里眼泪根本止不住,以为他说的是府里下人,毫不在意的又吸了吸鼻子。 好一会才抬起头,想到什么突然跳起身,“外祖父的身体如何了?大夫如何说?” 万越卓就要溢出眼眶的泪花一下顿住,脸上挂着几分尴尬之色。 一把年纪了,对上云栀的眼竟生出些心虚。 故作镇定解释道:“已无大碍了,人嘛,上了年纪会有些小病小痛,这都很正常。” 云栀狐疑紧紧盯着他的脸,心中疑窦顿生。 “可信中不是说您身体病重时日不多....不行,得找个大夫来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话音才刚落,门外就响起动静。 府里的老大夫站在门外朝万越卓喊道: “老万,你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家抱孙子去了啊,有事再找我,不过最好没事。” 说完就摆摆手走得潇洒。 云栀听得茫茫然,看着万越卓心虚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风寒,外祖父您骗我?!” 拆穿来得太快,万越卓干脆破罐子破摔,双手一摊靠到椅子上。 “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嘛,我要不拿这个当借口你也不回来,小没良心的东西。” 第225章 还疼不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着他倒打一耙,无语凝噎。 随意抹了把泪红着眼眶埋怨,“外祖父!你知不知道都快把我们吓死了!你怎能随意拿身体这种大事来开玩笑,明旭都一直让我赶紧回来看看,就怕见不着你了!” 说完见万越卓脸上的心虚更甚,眨了眨眼脱口而出,“谢明旭也知道此事?你们合伙来骗我?!” “怎么能说骗呢,我们这是善意的谎言。”万越卓努了努嘴。 云栀已经默默捏紧拳,想起她担惊受怕时谢明旭旁若无睹的气定神闲,险些将牙咬碎。 屋内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万越卓瞥了眼坐在暗角的人,轻咳一声恢复淡定。 “好了,这都是外祖父的错,不过能见到你外祖父很高兴,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想你了。” 云栀轻轻“嗯”了声,可心里的情绪还是压不下,虚惊一场的感觉反倒让眼泪流得更慌。 瞧见那人再次望过来,万越卓拉着云栀的手站到一旁。 朝那人笑道:“让王爷见笑了,我这外孙女眼泪浅,从小就爱哭。” “嗯,我知道。” 云栀听到这声音瞬间站直了身子,紧接着那声音站到身旁。 “晚辈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改日再同万老爷一叙。” 余光瞥到他高大的身影,心慌被无限放大,心跳开始加速,心血涌动,无法平静。 听他自称都变了且态度恭敬诚恳,不禁想他与外祖父是什么关系。 万越卓笑容可掬点了点头,见云栀站得像个木头又开口道: “小栀,这是镇威王,多亏了他将你救出来,你送王爷出去。” 话音刚落,云栀便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到自己头上,沉沉的松木香将她整个人笼罩。 深吸口气点点头,可扯到了嘴唇有些抽痛,登时没了好脸色,转头后朝他一瞥,“走吧。” 没好气的声音,万越卓一顿。 下意识去看祁寒声的表情,却见他唇边竟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都变得柔和,“好,有劳。”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云栀心里还憋着气,一味的低着头玩着手指,瞧也不瞧他一眼。 “小心。” 祁寒声将要撞到柱子的她一把扯回来,见她神情迷惘蹙着眉有些不赞同,“怎么走路都不好好看路?” 云栀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只觉两人连在一起的地方都快被他手心的温度烫坏。 一低头,错开他的手。 深吸几口气才慢慢抬眼,对上他黑亮的眸子,像是燃着火追逐着自己。 多日不见,他的气息似乎比先前更强势,更让人捉摸不透。 一阵悸动蔓延全身,云栀强迫自己扭过头,许多话如鲠在喉,最终只吐出几个字。 “你凶我。” 低低的声音含着委屈,十分惹人怜爱。 祁寒声凝眸看她,听了这控诉的话只觉百口莫辩,“惯会冤枉人。” 说完抬手擦过她的嘴角,昨夜她的柔软甘甜在脑海中重现,是难得的好滋味。 不自然的吞了吞唾沫,眼眸发深,声音晦涩沙哑:“可还疼?” 云栀被他这模样一唬,下意识摇摇头。 而后便察觉他宽厚温暖的手心爬上脸颊,粗粝的感觉磨得她有些疼。 可她一动不敢动,因为此时的他气质是前所未有的危险。 第226章 孩子都这么大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好在祁寒声也没有打算多为难她,只轻轻掐了掐她柔嫩的脸就收回手,但目光还是紧紧锁着她。 “可是还在因为上次之事生我的气?” 他向来是不喜拖泥带水之人,更不愿看她憋屈,心里的话想问便也就问了。 这是云栀万万没有想到的,见他神色严肃认真,抿了抿唇不知要如何回答,就听他又继续开口。 “那是我的不对,可并非有意让你难堪。只是你当着我的面如此关心太子,一时气极才会那般说话,以后不会了。” 瞧瞧,极其诚恳的态度,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栀听得脑袋直发昏,所以...所以他是因为吃醋了吗?吃太子的醋? 想到这一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他还盯着自己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低头悄悄勾了唇借以掩饰雀跃的内心。 “那...那我就原谅王爷了。” “嗯。”祁寒声见她的眸光发亮,多日郁结的内心变得熨帖,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膏递给她,“这药你拿回去,擦两日伤口便能好,昨夜是我失了分寸,下次我会注意。” 还...还有下次? 云栀瞪大了眼,见他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又逐渐变得灼热,连忙抬手紧紧捂着嘴。 “多谢王爷,王爷再见!” 转身跑得像只受惊的兔子,祁寒声在身后看得失笑,余光见焦武走过来敛了笑容。 焦武目睹他整个表情变化的过程不禁咂舌,察觉他的眼风扫过来才连忙上前开口。 “王爷,常先生说的话是真是假?下一步要如何打算?” “官府的人选中了他说明他定有过人之处,暂且先观望,救出来的百姓可都安置好了?那边的情况如何?” “都已安置好了,那边眼下闹得正欢,说是要把....” 焦武瞥了眼他的神情,意识到王爷此时的心情不错,硬着头皮往下说。 “要把他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抢回来。” 良久,焦武都未听到他的回应,却能感受到周身袭来的凉意。 悄悄掀起眼皮瞥了眼,便看到他凝重的脸色。 总归是心情又不好了,与自打太子殿下手受伤那日之后的脸色如出一辙。 焦武忍不住神游天外,甚至想到若是云栀姑娘在会不会好一点。 祁寒声最终冷笑一声,“抢?那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 得知表哥表姐们这段日子不在洛阳,云栀便安分的在家中陪着万越卓,直到收到白洛的帖子。 兴致冲冲打扮出了门,在茶楼和白洛见面。 “我说你,来了洛阳这么些日子也不和我通一封书信,怎么?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言语间看着埋怨,才走到楼下的云栀未抬头都能知道是谁。 勾起笑容牵着枫花和枫叶小跑上去,正要开口就听见白洛惊呼的声音。 “我这才离开京城多久?你和祁寒声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一生生了两个?怎么我瞧着不太像你们?” 第227章 七星海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嗓门极大,又是鼎鼎有名的名字,云栀都能感受到周围人不约而同喷射过来的灼热目光。 拉着枫花和枫叶进去,冲上前一把捂着毫不自知依然十分吃惊要开口的白洛。 推着她进去脚一勾,门“砰”一声关上。 将她按在椅子上,整张脸羞得通红,“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不看看这俩孩子多大了,而且我和王爷又未成婚。” 说完顿了一下,这好像不是成不成婚的问题。 意识到自己被白洛绕进去,转头便见她气定神闲望着自己。 “白洛!” 白洛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拉着她的手求饶的捏了捏,转头看向已乖巧坐好的枫花和枫叶。 见他们挣着葡萄似的大眼新奇的看着自己,白洛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光滑白嫩的脸蛋。 “所以到底是哪来的小孩啊?京城带来的?还是洛阳你外祖家里的?” “我们是姐姐在,在京城的接上捡回家的。” 白洛闻言一愣,云栀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枫花,这是枫叶,我从京城带来的,姝然嫁人了我不放心把他们留在家里就带来了。” 一边说一边给枫花和枫叶倒茶,捏了捏枫花的小脸。 “枫花之前嗓子不好,来洛阳让老大夫开了两味药,最近在练习说话。” 白洛撑着下巴看着她对枫花温温柔柔的样子,周身好似都包裹着一圈母性的光辉。 目光不经意落到枫花白嫩的脸上,不禁出神。 方才只是匆匆瞥过,现在仔细一看倒像她见过的一位故人。 不过仔细想想两人的身份,八竿子都打不着,白洛摇了摇头将奇怪的想法压下。 看向云栀打趣着开口:“你这么喜欢小孩,何时和王爷成婚?成婚后生一个自己的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八字没一撇的事,或许是我自作多情罢。” 云栀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抿了抿唇。 两人的关系此时不明不白,她很想问个清楚,可自那日之后再没见过他。 “怎么可能?我看人很准的,我敢保证他指定对你有情意在,单从他的病独独对你不起作用便能看出来了。” “病?什么病?” 云栀听得茫然,疑惑看向白洛。 白洛的话一哽,似是没想到她还不知道此事,眼珠转了转。 “对你并不冷漠,你没看出来吗?他对除你之外的姑娘就像大冰块似的,只是站在那都要冻死人了。” 云栀眨了眨眼见她神情自若也没有多想,撑着下巴感叹:“但愿吧。” 白洛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差点就抖擞出去,若是被祁寒声知道不得扒了她的皮。 轻咳一声想转了话题,“对了,你外祖父家世代经商游历见多识广,可曾知道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云栀觉得耳熟。 白洛点点头,也不打算再瞒她。 “皇上派白家来洛阳还有一目的,便是暗中调查当初京郊马场马樱丹一事。 父亲查了许久,发现那马瘟病不仅是因为马樱丹,还掺了一味剧毒的药,便是这七星海棠。” 第228章 上辈子太子是中毒而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七星海棠。 云栀默念了一遍,某段空白了许久的记忆突然重现脑海,一股凉气也顺着脊柱冲上了脑门。 白洛还在解释:“七星海棠原是花名,制成毒物后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被称为天下毒物之王。但极难栽培种植,由此可见金元人的居心叵测。” 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没能唤回云栀的思绪,白洛说得口干舌燥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不满的转头便见她纤长浓密的羽睫簌簌抖动着,如同轻颤的蝶翅,呼吸不稳,脸色惨白得吓人。 “云栀?你这是怎么了?” 白洛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她的肩,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心让她捧着,发现她的手也冰凉得厉害。 寻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白洛有些慌神。 正要叫大夫来就见云栀如梦方醒般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紧蹙着眉扶着桌子艰难的大口喘着气。 “云栀?!可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不用,只是突然想起了别的事罢了,不要紧的。” 云栀牵起毫无血色的嘴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想拉她坐下,却发现自己手心都是冷汗。 无措的在裙摆上擦了擦却被白洛一把扯过去。 白洛细心的擦完又给她摁了摁额头上的细汗,只觉她这幅好似魔怔般的样子实在吓人。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吓成这样?你看你把两个孩子吓得,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难不成你是有什么隐疾?不行,还是得找大夫仔细看看。” “别,不用。” 云栀眼疾手快拉回她,看向担忧的枫花和枫叶一并解释道: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几日飞龙寨发生的事,属实把我吓得不轻。” 这事白洛略有耳闻,也不想戳她伤疤,点了点头。 “都过去了,人平安无事就好,他们会被解决的,早晚的事。” “好。” 白洛见她笑容勉强,拍了拍她的手,“时候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约,你早些回去好好休息。” “好。”云栀再次点了点头。 “对了,你若是知道七星海棠的消息记得知会我一声,多谢啦。” 白洛说完笑着摆摆手,走得十分潇洒。 云栀被这名字再次激起一身冷汗,后背的衣裳紧紧黏着皮肤,贴得她十分难受。 意识好似又要被牵进混沌里,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甲狠狠陷进肉里。 痛感传来,整个人立刻就变得清醒。 上辈子的回忆对她影响还是太大,梦魇一般的存在,近乎成了她的执念。 可这记忆她怎么能忘。 回想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 第一次听到,是在祁砚的书房外,话语中掺杂着毒、死这些字眼。 潜意识里觉得这事与太子之死有关,但当时她怀着身孕很容易便被分去注意力。 再加上祁砚演得太过哀戚,她就将这事抛之脑后。 原来,七星海棠,令人防不胜防的万物之毒,才是制太子于死地的根本原因。 第229章 又被绑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太巧了,一切都太巧。 太子正好死在治瘟疫的途中,就连身边曾接连死去的人也被查出感染瘟疫。 所有人都悲痛于太子感染瘟疫不幸去世,就连她到死也是这么认为的。 即使她曾听到他们讨论七星海棠又如何,祁砚一向会伪装,就连她一个枕边人都不会怀疑到堂堂二皇子身上。 难怪她曾翻找医书时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被遗忘的才是最关键的。 她要找的根本不是如何治瘟疫,而是如何解七星海棠,换句话说是如何对付祁砚。 只是防备还不够,祁砚这样的人及就应该早早被处理,以免后患无穷。 云栀眯了眯眼,察觉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息,摁了摁跳动的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牵着枫花枫叶下楼,说书人说得愤慨激昂的那一段正好跑进耳朵里。 “飞龙寨盘踞山头已久,在此期间对洛阳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是接了银子就能办事,杀人越货更是常见。 为此,洛阳官府头疼不已,官府班子更迭换代都没能将这飞龙寨剿灭,可见其势力顽强。 不过,前些日子皇上已下令命镇威王领军、太子祁玉和二皇子祁砚协命前来洛阳剿匪,永绝后患。” 一番话听完,云栀微怔,倒想不到皇上的速度如此之快。 她前些日子已见祁寒声,那不就说明太子和祁砚也在? 心里一咯噔,慌乱再次爬上心头。 枫叶最先看到她的不对,轻轻摇了摇她的手,“阿姐?” 云栀扶着马车定了定心神,将枫叶和枫花交给水香。 “水香,你先将他们带回府,我有事要去找王爷。” “好,小姐那你注意安全....”水香还未说完便见她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熟悉的仓促的背影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水香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留了个心眼,将枫花枫叶交给谷欢,小跑跟了上去。 云栀一路往官衙跑,可要到时有停下脚步。 皱着眉有些苦恼,若是真的见到了祁寒声她要怎么说呢?这事又要从何说起? 总不能跑到他面前大喊祁砚觊觎太子之位已久早晚会对太子下手你们一定要小心吧。 不说祁寒声,官府里的人都会觉得她大逆不道是个疯子把她赶出去。 况且祁砚的伪装从不露一丝马脚,这话就成了无凭无据无厘头。 冲动,冲动是魔鬼。 云栀暗暗反省。 既然祁砚不露马脚,那便将他的马脚引出来好了。 想通这一关节,深呼口气让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一转头却见一块黑布从头罩下来,熟悉的迷药气息扑面而来。 草。 又被绑了。 失去全身力气前,云栀没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句。 不过这次云栀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扛起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又被丢下来的。 意识逐渐变得清醒,可身上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使不上,眼皮也沉重疲软得紧紧闭着。 第230章 来救她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等能睁开眼的时候,外边的太阳已经西沉。 暖黄的阳光从窗外涌进来,意识到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阁楼,云栀也没有了半点探索的力气。 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甚至能分心去想赶不上府里的晚饭了。 出门之前外祖父特意交代记得回府吃饭,因为今晚厨娘会做她爱吃的藕丝河粉。 这是洛阳特有的美食,她在京城便一直馋着的。 还有清炖金钩翅、野菌野鸽汤、翡翠虾饺皇、梅花香饼.... 思绪飘散得太远太久,以至于男人何时走进来站到她面前都毫无察觉。 从帷帽露出的一角看到男人的靴子,云栀暗骂自己警觉性太低,连忙坐起身后退一步。 一双手伸过来将她眼前的遮挡扯开,云栀眨了眨眼才适应涌进来的光线,看清眼前的人。 下意思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常玮也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他,僵着手停在半空,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过了会云栀才回过神,板着脸冷声命令。 “我不知你今日又是什么阴谋诡计,但外祖父若是知道此事定不会轻饶了你,还不将我解开?” 常玮倒是听话,不知从哪掏出一支匕首俯身隔断她手上绑着的粗绳。 见她手腕被勒得淤青泛红印记明显,忍不住轻轻揉了揉。 云栀被这轻飘飘的力度激得起了鸡皮疙瘩,猛地收回手藏在身后翻身下床。 看都不看他,“放我离开。” “好。”常玮深深看了眼她脸上的恶寒,也不拦,坐到一边给自己倒茶。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般果断。 可懒得揣测,走到门边却发现门被人从外紧紧锁死,顿时寒意遍生。 转头看向常玮,声音都在颤,“常玮,你这是何意?” 她深知自己敌不过他,若是他真有什么心思动起真格,只怕她只能栽在这。 心里胡乱想着,手心里全是热汗,看着走过来的常玮心脏一阵紧缩。 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势,屏住呼吸。 可常玮只是略过她伸手用力拉门,而后皱着眉用力拍了拍。 “李宗航,我知道是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门外静悄悄的,好一会才有一道男人粗犷的声音从门缝里钻进来。 “大当家,这是我特意给你安排的。我知道这小娘子逃走后你的心情一直不虞,我们弟兄们都看在眼里,所以今日便将她给你绑来。” 李宗航见常玮不说话,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憨笑。 “你也不用担心别的,待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会跑?虽然这小娘子瞧着比不上醉春阁的姑娘,但好歹是个雏儿,大当家好好享用便是。” “李宗航!!”常玮用力拍门怒吼了声,门外却不再有回应。 云栀看着常玮逐渐涨红的脸和涣散的眼神,瞧着倒不像是因为气的。 心中登时警铃大作,“那茶水里下了药!” “该死!”常玮低低咒骂了声。 浑身燥热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揪着胸前的衣襟让空气灌进来,但意识到云栀还在,只能按捺不发。 云栀庆幸自己没有碰那茶水,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正想着便感觉一股燥热从脚底冲上来,热腾腾的就像是大夏天泡了一个热水澡。 奇怪的身体反应,到了这个份上,她不用猜都知道,这屋子里还有问题。 警觉的目光在屋内逡巡,最终落在床幔上还在散发幽幽香气的香囊上。 不敢多想,屏息冲过去将那香囊扯下来走到窗边扔下去。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紧咬着唇伏在窗边往下看,残留的清明让她想像那香囊一般从这跳下去。 “你疯了?!这可是阁楼,从这跳下去粉身碎骨必死无疑!” 被他扯回来的云栀嗅到他的气息险些不管不顾的凑近。 深吸了口气重重推开他的手,脚步凌乱跑到角落里同他拉开距离。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会落到这个地步,现在你说怎么办?!” 声音都没有多少力气,落在耳里娇娇柔柔像是在撒娇。 云栀立刻就捂住了嘴。 常玮脸颊泛红单手撑住额头也是十分难耐,此番是他大意,竟没察觉那茶水里会有问题。 再次掏出匕首往手心狠狠一划,鲜血很快冒出来,从刀刃滴到地面上溅出一朵朵血花。 云栀看到这一幕眼皮一跳,紧咬着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脑袋愈发昏沉,扶着墙竟脑补出有人会来救她,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门“砰”一声被破开的那一刻,云栀才清楚意识到这都是真的。 一刹那,四周的声响都变得遥远。 一身黑衣的男人侧脸隐匿在夕阳的暗影里,眸间映衬着融融暖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是祁寒声。 第231章 不要乱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像是看到天神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见挂着泪痕的水香从他身后探出了脑袋。 水香看到云栀后眼泪流得更欢,可当着祁寒声的面又不敢出声,小跑到云栀面前将她扶起。 忍着哭腔说话都抽抽嗒嗒的,“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每次你自己单独行动准没好事,还好奴婢发现得及时找来了王爷。” 这话属实没错,云栀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力反驳。 叹了口气,将手轻轻搭在水香手背上以表安慰。 云栀全身都软绵绵的提不上一点力气,水香吃力的将她扶起,轻轻喘了口气带着她往外走。 祁寒声一直未开口,冷冷睨了一眼靠在座椅上姿态难耐的常玮。 注意到他手上止不住的血和地上的匕首,微眯起眸压下心里的郁气,朝焦武使了个眼色。 上前一步接过水香手里的云栀,一把将她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焦武会意,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头进屋收拾烂摊子。 从袖子里掏出药丸生硬的撬开常玮的嘴给他挤进去,须臾过后见他神色清明许多,站直了身就要离开。 走之前想到什么没忍住嘱咐了句。 “云栀姑娘是我们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惹了伤心都要难过好一阵的,常大当家还是不要以身涉险了。” 像是提醒更多的是警告,说完便干脆利落走了出去。 室内只剩半点阳晖,常玮看着窗外残留的景色,自嘲的勾了勾唇。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又何尝不是。 云栀靠在祁寒声怀里,熟悉的力量和触感让她不自觉蹭了蹭,鼻间都开始发酸。 虽说这次是她行事冲动才着了他们的道,可看到他时还是觉得莫名委屈。 不想让他发现波动的情绪,抬手捂着眼睛,默默无声的落泪。 祁寒声怎么可能不知道,细细的啜泣声含着泪钻进他胸腔,掀起一片波澜。 他甚至在想,她的泪到底掺了多少盐分,不然怎会刺得他心脏阵阵发疼。 将人抱到马车上,云栀被平稳放到软塌上。 祁寒声不知从哪找的软帕,附身细心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挂着的泪痕。 云栀何曾见过他这般温柔的模样,紧紧闭着眼不让变得汹涌的眼泪往外冒。 看懂她的倔强,他也不拆穿,给她小心盖好薄毯后便坐到一边。 云栀安分躺了会,身体再度涌起难耐的情潮。 捏着拳狠狠闭上了眼,又睁开,眼前氤氲了一片雾气。 一把掀开薄毯坐直身,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就朝他走过去。 祁寒声被这动作吓了一跳,马车一抖她就要往旁边撞,眼疾手快将她扯进怀里。 皱着眉眼里都是不赞同,“不好好坐着,乱动什么?” “又凶我。”云栀坐在他怀里调了调姿寻找合适的位置,瘪着唇小声嘟囔。 祁寒声闷哼一声连忙按住她的腰,声音沙哑还带着些无可奈何。 “没有凶,好了,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第232章 抱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哪肯听他的。 方才呼吸着新鲜空气倒还好还好。 此时与他共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便感觉被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松木香撩得火起,药效好似一下就冲上脑门。 矜持端庄什么的都不想了,难以自持的往他怀里钻,只觉这股冷香实在上头,忍不住想靠得更近一些。 在这过程中,药性似乎愈发的烈了。 不止是身体开始发烫,就连呼吸都像是烙过的铁,一下又一下的印在祁寒声的衣裳上。 好似还要透过这衣服往他皮肤里钻,烫得他一哆嗦,生生的疼。 猛地低头将她从怀里扯开些距离,审视的目光睨着她酡红脸和透着媚意的眼。 可下一秒,云栀带着凉意的指尖已经钻进他的衣服下摆里,胡乱又有目的的不停往上摩挲。 冷热交替,祁寒声紧抿着唇都没忍住吐出一丝低吟。 云栀也很懊恼,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但她根本控制不住。 这药极其奇怪,能让陌生的意欲在她大脑里横冲直撞,可又能让她保持清醒的意识。 能清晰的记得自己是如何沉沦在欲望里。 记得自己是如何对面前这大名鼎鼎的镇威王像勾引良家少男一般上下其手。 是了,想到这里,云栀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手还是继续摸索着,直到碰到他胸前的某一点,在刹那间,身体里的药性又往上猛烈的翻了翻。 下一秒,作乱的手被紧紧抓住。 云栀眼波如醉,眼瞳中的水光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滚落。 此时看着祁寒声的眼里带着茫然和无措,可手里的动作属实算不上无辜清白。 唇瓣被她咬得血色点点,整个人勾魂摄魄,艳丽至极。 “你在干什么?!别乱动。” 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唬人。 “王爷,我..药....抱抱...”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得无法入耳,像是故意软着嗓子要惹人如何似的。 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捂住嘴,可这手才刚在祁寒声身上点过火,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独属于他的特别气息。 一时间,意识好像也开始不清醒了。 祁寒声勉强听清,喊了句停车。 马车一停下,云栀的手就再次抚上去。 掐祁寒声招架他的手,将焦武喊到跟前,掀开了帘子一角,低声嘱咐。 云栀方才觉得热,此时有风一缕缕钻进来,她倒觉得凉了。 不管不顾的身体稍微往上一抬一落,俯身离他更近。 察觉他身体崩得极紧却不搭理自己,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将他的头转回来,“...亲。” 焦武一愣,下意识抬眼望进去。 两人的衣裳都有些凌乱,更何况此时的距离实在微妙,敏锐的感受到车内的空气闷热而浑浊。 更被提云栀此时微眯着眸。 一滴热汗顺着她如玉的脸颊往下滚落,滴入她的衣襟口,白皙得视觉冲击不免令人口干舌燥。 下一秒,眼风含着一道冰刀子扫过来,帘子被放下阻挡视线。 第233章 乖乖把药吃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焦武心神一凛,连忙收回眼神低下头,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磕磕绊绊的开口: “是,在下这就去办。” 云栀根本听不到外边的半点声音,见祁寒声转回头,扑上去一低头便对着他的唇泄愤似的咬下去。 闷哼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溢出,祁寒声安抚似的伸手抚了抚她的背。 而后手掌往下滑落扶住她的腰,只手可握,轻轻掐了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脸是单纯稚嫩的。 可这睁着迷蒙的眼溢出的神采,唇边荡漾的笑意,以及往下的不断作乱的手,都让人臆想连篇。 难得这么挂乖顺,软软的任他压着,随意索求。 他看她的脸,目送微微泛红,抬手盖住她的眼,倾身吻了上去。 动作慢条斯理,却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吃下去。 人人都说食髓知味,可他这辈子冷惯了,所以一直不明白,直到遇到她。 她是浅淡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点漫不经心,好似谁都入不了她的眼,什么也不在意。 她又是明媚的,总是不管不顾的冲进他心里横冲直撞。 他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么多稀世珍宝,都比不上她的一点光芒。 紧紧扣着她,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在这方寸之地流转四处漫开。 云栀的心更乱了,眼眶潮热,只能抓紧他的腰汲取些力量,又或者是温暖。 焦武拎着药回来时有些踌躇不前,在车窗旁抓耳挠腮的等待着。 想出声提醒又不敢,万一坏了王爷的好事他小命怕是难保。 可是不出声吧,王爷方才叫他寻药时神色急迫,倒真像个正人君子。 天人交战间,一只宽厚的手突的从车内伸出,朝他打开手掌。 焦武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将药放上去,识趣的退后五米远。 可马车内传出来的动静叫人想忽略都难。 天可怜见,他能瞎了眼却聋不了听觉。 “乖..嗯...别乱动..乖乖把药吃了..” “..不..我不吃...要...一口把你吃掉!” “嘶...好了好了...手不要乱碰!” 他听得心惊胆战,不禁开始暗想他的命还能活到几时。 好在王爷还是大度,只叫他牵了马车,虽声音听起来有些.. 嗯不满。 马车在万府内稳稳停下,焦武低头恭顺站在一旁,余光瞧见王爷抱着人走出来。 怀里的人罩着外袍,严严实实,一点也瞧不见。 祁寒声神态自若抱着人进了府,转头看向亦步亦趋跟着的水香,“她的房间在哪?” 小姐的闺房?外男进去好像不太好? 水香抽出空想了会,察觉他望过来连忙小跑到前带路,“王爷请随奴婢来。” 祁寒声从房里走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偏头和水香谷欢交代了几句才放下心沉步往外走。 云淮走到院外,看着突然多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脚一软扶着门框才没有倒下。 “..王..王爷?” “嗯。”祁寒声对云栀身边的人还是有好脸色,低低应了声。 第234章 我的王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瞧他神色不算愉悦,可高兴又说不上。 怕惹他不快,拉着要冲进去的枫叶扯到身后,正襟站着等他先走过再进去看阿姐。 在他同自己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云淮好似闻到了他身上来自云栀闺房里熟悉的栀子花香膏的味道。 不由的一愣,可又不敢多想。 待人走离自己几步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不就是阿姐的院子吗? 他已去过阿姐闺房了?! 云淮神情茫然又恍惚,回过神时自己已气势汹汹站到了祁寒声面前拦下他。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说实话,云淮有点怂。 开玩笑,这可是一拳能打十个自己的镇威王,岂是他这样的酒囊饭袋能比的? 但想到云栀,云淮默念了自己的身份。 余光瞥见枫叶还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硬着头皮颤颤巍巍指责。 “这..这可是我阿姐的院子,王爷一个外男岂能随意进出我阿姐闺房?说!你是不是对我阿姐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云淮的正义感和使命感蹭蹭往上蹿,底气足了不少,腰板也硬起来了。 枫叶走到他身边,捏紧拳头同样盯着祁寒声。 被这护犊子的一大一小死死看着,祁寒声的心情顿时有些微妙。 但又觉得有趣,忍不住抬手摁在枫叶的脑袋上,发现他还不到自己腰间。 轻飘飘说了句,“再长高些再来替阿姐出头吧。” 枫叶扭动挣扎得厉害,云淮眼疾手快赶紧将他从魔掌下拯救出来,两人警惕的望着这人。 祁寒声想到云栀,轻轻勾起了唇,“我来看我王妃,有何不可?” “什么?王妃?”云淮以为自己听错,出声想要确认时祁寒声已走出好几步外了。 同样呆滞的还有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枫叶,但他反应很快。 回过神扯了扯云淮的手,“哥哥,他说的王妃是什么意思?” 云淮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也不知这人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方才的硬气浑然不见,蔫巴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夜色深浓,不知何时下起小雨,窗户逐渐积起了蒙蒙的水雾。 水香快步走进屋内,探身关窗,瞧了眼天色,这雨竟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这入夏以后,雨水是越发多了。” “小声些,小姐还没醒呢。”谷欢低声提醒,将屋内的烛按熄一盏。 做完这些后走到云栀床前俯下身给她掖了掖被子。 水香跟着走过来看了眼,见她一直蹙着眉,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却并未发现有异。 正要收回手却被云栀一晃而过的手抓紧握在手里,动了动发现握得牢,矮身在床边坐下。 转头朝谷欢努了努嘴,“谷欢先去歇下吧,小姐今日许是受了惊吓瞧着不太好,有我陪着就成。” 谷欢点点头,又点起安神香才轻手轻脚退出去。 水香守了会困意袭来,干脆任由她抓着,闭上眼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云栀此时确实不太好。 不过是在梦里。 第235章 上辈子的事(1)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在梦里,云栀再一次成为看客。 太子容色枯槁躺在床上,屋内气氛凝重得要滴出水。 进进出出一批又一批的太医,颤颤巍巍把过脉后齐齐摇摇头。 药石无医,天子震怒。 皇上抄起手边的碗砸在跪在最前面的太医头上,茶水淋了他湿漉漉一身,极其狼狈。 可没有人敢动。 “废物!一群废物!朕养你们太医院有何用?!若是太子救不好,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砍头陪葬!” “父皇....”太子听到这动静艰难的睁开疲软的眼皮。 勉强使出力气朝皇上伸出手,握到之后神色松软许多。 “父皇,您别..别怪罪他们,这都是..都是我的命,只是愧对您和母后还有..太子妃,希望我走后您好好护着太子妃,别让她.。让她受委屈....” 短短几句话已说得十分艰难,唇上仅剩不多的血色也在一点点流失,就像他在流逝的生命。 “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太子!怎能就这般妥协,会好的,父皇一定会给你治好,以后你还要治理大祁,怎能抛弃大祁百姓于不顾!” “没...没用的,叫阿砚别..别白费力气了。” 祁砚这时从门外走出来,头发凌乱衣冠不整,这些日子眼见着也憔悴不少。 手上包扎的纱布渗着点点血迹,端着药碗的手有些不稳,迎着皇上审视的目光走到太子床前。 皇上蹙起眉,“这手是怎么弄的?” 祁砚眼神闪躲,手掌往后缩了缩。 “父皇,儿臣无妨,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不碍事的。” 皇上鹰眼凌厉,“瞒着朕?!为何一个两个都想瞒着朕?!” 在场的人皆是跪下,祁砚脸色难堪,他身后的侍从上前朝皇上“扑通”一声跪下。 “皇上,并非二皇子有意瞒你,只是这事实在铤而走险...” “住嘴!这里岂容得你放肆开口胡诌!” “祁砚。”皇上横眉表示不赞同,警告出了声。 祁砚忿忿瞪侍从一眼,抿唇低下头一言不发。 皇上看向侍从,点了点下巴,“你说。” 侍从颤颤巍巍扫了眼祁砚,而后才抖着声音开口。 “二殿下不知从哪打听到奇怪的方子,据说喝下去便能药到病除,恢复康健生龙活虎,只是这药熬成还需要一味药引,那便是兄弟同胞的血....” 这听着像是民间禁术,皇宫内最忌讳这些东西,皇上拧着眉重重拍桌。 “荒谬!荒谬至极!” 侍从慌张的磕着头十分惶恐,“皇上息怒,二殿下只是心急如焚万万不得已才信了那道士的话,这段时间二殿下日日取血熬药,身子眼见着一日不如一日,小的怕....” “够了!”祁砚红着眼转头斥责。 “还请皇上喜怒,不要降罪于二殿下!” 侍从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体还因为害怕止不住颤抖,俨然一个忠仆的模样。 屋内的气氛更死寂了,落针可闻。 皇上微眯着眼看着这个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孩子,目光落到他苍白憔悴的脸色,深深叹了口气。 第236章 上辈子的事(2)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身为一个皇子,竟蠢笨得相信这种鬼话,说出去平白惹人笑话!” “那又如何?”祁砚哑着声回了句。 皇上第一次见他反驳自己,眉宇蹙得更紧,“你说什么?” “儿臣说,那又如何? 那可是从小到大陪伴儿臣、护着儿臣的皇兄,既然还有一线希望儿臣就不会放弃,若是皇兄能好起来,被人笑话如何?我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又如何?!” 说完最后,悲怆涕下,堂堂男儿竟忍不住泪流满面。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皇上被这氛围带动得都忍不住偏过头老泪纵横。 “难为你...你有心了。” 祁砚下颌一颤,“这都是儿臣该做的。” 太子本就对他爱护有加,眼眶涌出热泪,“皇弟,皇兄...并不值得你这般做。” 祁砚见他眼神落到自己包纱布的手上,连忙往后躲了躲,垂着眼摇摇头。 云栀越看心越冷,好,祁砚真是演得太好了。 若不是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恐怕她也要感动得落泪。 想冲到众人面前拆穿祁砚的真面目,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屋子的角落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太子艰难转头看向皇上,“父皇,能否允许儿臣与皇弟说几句话。” “好。” 皇上满脸沧桑,一夜之间仿若老了十岁,拍了拍膝盖被老太监扶着站起身往外走。 人都走后,太子朝祁砚伸出手,祁砚却不接。 只低头端着药上前,“皇兄先把药喝了吧,这是皇弟特意为你熬的,待会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太子点点头,依然是带着笑的,“好。” 祁砚随意抹了把泪,扶着他稍微坐直身,将汤匙递到他嘴边。 “不要!不要!那药有毒!太子别喝!来人!快来人!” 云栀看着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喊着,双手疯狂向前挥动想摆脱束缚阻拦这一切。 喊到最后泪流满面,可没有人听见,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将那药喝得干净。 似乎是耗光了力气,太子躺到床上粗粗喘着气,看向祁砚的眼神却依旧温润。 “将死之人,阿砚..阿砚不必为我做到如此,我已告诉父皇,死后会立你为太子,辅佐帝业,以后你定会成为一位..明..明君。” 察觉祁砚的震惊与错愕,太子牵起最后一丝力气勾唇。 “其实..对我来说,这太子之位..谁做都是一样,只要都是为了...为了大祁百姓,都..都好。” 说完便觉得身体内五脏六腑疼得厉害,最后看了一眼祁砚,目光柔和。 “大祁..大祁就拜托阿砚了。” 祁砚怔怔望着他闭上眼,手里的碗都快拿不住,颤着唇道出最后一声:“皇兄....!” 床上的人再不会应他,祁砚的泪涌得难过,外边的人冲进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齐齐跪下。 皇上捂着胸口看着床上的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晕倒在地。 屋内乱糟糟成一团,软着身子悲痛不已的祁砚也很快被侍从带下去。 第237章 祁砚,果真该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被莫名的拉力扯着,被迫跟着祁砚往外走。 跟着他来到湖边,看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药碗,定定看了一眼之后扔进湖里。 一条完美的弧度带来清脆悦耳的落水声,水波层层散开,在阳光下像在闪光的光圈。 明明此时烈阳普照,云栀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侍从看着那沉入湖底的碗上前一步。 “二殿下,这七星海棠的威力果真不俗,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太子毙命。” 祁砚不答,盯着湖面,想到祁玉的话轻轻勾起唇,目露嘲讽。 自言自语般淡淡出声:“皇兄啊皇兄,你真是我的好兄长,死之前还不忘为我着想,太子之位你不在乎....” 嗤笑一声,落在耳里极其刺耳。 “可是你不死,这位置何时才能轮到我呢?” 说完最后扫了眼湖面,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云栀和他直直对上眼,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祁砚像是看她,又像是看别人,目光露着点点怀念和怅惘。 渐渐的,心里的欲望大过旁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再不会回头的往前走。 云栀的恐慌被无限放大,被他这笑容压得,胸口如同有千斤巨石,每呼吸一下都十分的艰难。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视线也被拉开得模糊。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上了发条,走马观花的在眼前飞快重现。 祁砚被立为太子、她满心欢喜的与祁砚成婚、皇上驾崩、父亲病重、她被囚禁冷宫、兄长被视为叛军惨死野外....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画面停留在她被祁砚挥到墙上后跌落在地,身下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死不瞑目。 祁砚冷冽的声音还残留在脑海中。 “云经纬不忠,云皇后自知事情败露自谥于冷宫中,夺其后位,永世不得入皇陵。” “不要!” 梦中惊醒,云栀大口喘着粗气坐起,冷汗涔涔将薄衫湿透,紧紧贴着肌肤。 “小姐?” 水香手臂被一扯一同惊醒,揉着眼睛站起身轻抚云栀的背,“可是梦魇了?” 云栀怔怔看着水香,身上的痛觉似乎还在。 伸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痕迹,也没有一点颜色。 “小姐许是今日被那山匪吓着了,睡前瞧着就不安稳,要不奴婢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见她不说话,水香更是担忧,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让她回神。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云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净额上的细汗,这才发现还握着她的手。 将她往外推了推,吸两口气镇定回答,“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她不肯,云栀故意板着脸,水香又守了会才不情不愿的退出去。 换了身衣裳躺回到床上,心悸的感觉似乎还在,让人久久回不过神。 云栀捂着胸口艰难的喘着气,回想梦中场景,更是心如刀绞。 那七星海棠的威力如此厉害,不止是太子病症原因,竟还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祁砚,果真该死。 第238章 李府生辰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后半夜云栀依旧睡得不安稳,外边的雨声吵得厉害,身上也酸痛。 虽无梦,还是觉得累。 像是一个人跑了很远很远的路,脚上没有知觉。 晨间水香进房时,发现她脸色煞白得厉害,呼吸变得微弱,怎么叫唤也不醒。 云栀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可就是醒不过来,眉间拧成一团,瞧着很是难受。 大夫来看,一味药下去才渐渐舒展眉宇。 谷欢和水香这才知道她后半夜发起高烧,再晚些小命怕是不保,十分自责,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云栀这一病,足足半月才见好。 等她有精气神接白洛的帖子时,洛阳下了半月有余的雨也停了。 云栀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手边放着精心制作和烹饪的糕点茶水,耳边是云淮与枫花枫叶嬉闹的声音,只觉十分惬意。 水香念完帖子后折好,“小姐的身体才见好,若是不想去推了便是,听说洛阳世家之间勾心斗角得厉害。” “去吧。” 云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这是李府办的生辰宴?” “是,李府的二小姐及笄,正是到了说亲的年纪,说是生辰宴,想来是为二小姐相看夫婿的。” 云栀点点头,“那正好,带上云淮一起去。” 云淮正把枫叶举高,突然就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 身体一僵手一抖差点把枫叶摔了,连忙把他平稳放下。 转头就看到云栀笑得不怀好意,脸上登时写满疑惑。 云栀却不答,笑眯眯收回眼神。 转眼到了李府生辰宴这日,云栀特意打扮得清雅。 毕竟是别人的生辰宴,不好太多刻意,喧宾夺主。 待看到白洛时,云栀却不禁咂舌。 着一身红衣,刺绣妆花裙,上好的料子,精细的绣工,烈焰似火,娇艳明媚的花朵一般绽放在空气里,鲜艳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怎么样?我这一身好看吧?”白洛见她出神,得意的扬起眉,下巴都快翘到天上。 “好看是好看。” 云栀走到她近前扯了扯她的裙摆,“就是你这一身未免太招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怎能被李安安比下去。” 白洛拉着云栀上马车。去李府的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说着她与李安安是如何结下梁子明里暗里较量,两人甚至当街打架互相扯头花云云。 云栀听得沉默,白洛的脾气直来直往,来的快去的也快。 能让她忿忿不平一直惦记的人,倒真让她提了几分兴致。 马车在李府外停下,两人被引着往里走,最后停在李府的花园。 院子里,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远远望去好似一匹娇艳的彩缎。 云栀看了这花园里的陈设,倒觉得这李府品味不错。 刚罗做不久,便见两人搀扶着走过来,宴席上的人纷纷站起身。 一阵寒暄过后,李夫人笑得开怀。 “今日是小女生辰宴,大家也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第239章 哪里来的山鸡野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在场的人纷纷笑着应是,白洛拉着云栀正要坐下,就感受一道古怪的视线落到身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扬起下巴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是没见过本小姐?” 云栀默默低下头喝茶假装透明。 李安安雄赳赳气昂昂走到白洛面前,声音尖细带着不满。 “白洛!是谁叫你来的?!今日是本小姐的生辰宴,你穿的这般花枝招展像只开屏的花孔雀是想做给谁看?是想勾引哪家公子?” 这话属实难听了些,不像是闺阁女子讲出来的,云栀的心早就偏得没边了,闻言轻轻蹙起眉。 李安安这才看到坐在她身边的云栀,穿着虽素雅可是皆不俗,就是瞧着有些面生。 云栀见她注意自己,只微微颔首示意,便继续低下头给白洛斟茶。 这是李府办的宴席,白洛对李安安再有不满也不会当面给李府难堪。 丢给李安安一个看蠢货的眼神便低下头,和云栀自顾咬耳朵说悄悄话。 一拳头好似打在棉花上。 李安安对着白洛本就一肚子气,此时看着对她低眉顺眼的云栀,更是恼火。 “也不知哪来的山鸡野货就跟着进我李府来了,本大小姐的生辰宴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白洛的丫鬟在身后看不惯,“明明是李府递了帖子邀请我们小姐来的。” “这轮到你说话了吗?一个丫鬟而已,难不成你才是主子?”李安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云栀终于知道白洛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了,她这幅颐指气使的样子叫人看了确实牙痒痒。 白洛拍桌而起瞪着李安安。 “谁是山鸡野货你再说一遍?要不是你家递了帖子你以为我想来这?真是好搞笑一个人,脸皮可真厚,我看见你都想吐你还觉得我不请自来?笑话!” “小栀,我们走,真是晦气,这种人以后不知道谁倒霉娶回家?不过嫁不出去也说不定。” 白洛拉着云栀径直往外走,李夫人远远瞧见便猜到是李安安和她又起了矛盾,正要走过来便听见下人来报。 “镇威王到!” 云栀和白洛正走出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人,祁寒声还未说话,焦武已扬声打起招呼。 “云栀姑娘!” 说完看到白洛从她身后探出头,注意到两人还牵着手顿时愣了一下,“白..白洛姑娘?” 白洛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抬头去看祁寒声的反应,却见他只看着云栀。 不过好在她早已释怀心态今非昔比,轻咳一声将云栀往祁寒声方向推了推。 笑着和焦武大大方方打招呼,“焦武,好久不见啦。” 焦武怔怔点头,惊恐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看得白洛心里直发笑。 祁寒声睨着面前低头装哑巴的云栀,“怎么?这才多久不见,人都不会叫了?” 声音含着逗弄,暧昧得很难不让人多想。 云栀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更别提上次在马车内清醒的意识重现脑海。 磕磕绊绊叫人,“王...王爷...” 第240章 有本王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看她这模样微勾起唇,微微俯身凑近她,“想到什么了?嗯?脸这么红?” “王爷,还有人看着呢!”云栀后退一步,内心小鹿乱撞,心虚的眼神到处乱瞟。 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撩人心怀,祁寒声轻咳一声站直。 “前两日听闻你抱恙,可是因为白日的事落了心病?” 云栀抬头便撞进他担忧的眉眼,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囫囵点了点头。 祁寒声蹙起眉正还要开口余光就见有人走过来,抿唇噤声。 镇威王的威名大祁无人不知,能让人赏脸光临已是天大的福气。 李夫人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后脑勺,迎上来毕恭毕敬,“臣妇见过王爷,王爷大驾光临,李府有失远迎。” 说完拉着身后的李安安上前,“愣着干什么?快给王爷请安?别失了礼数。” 李安安看着面前的人有出神,独属于少女娇羞的绯色慢慢从脖颈处蔓延上脸颊。 被李夫人碰了碰才回过神,“安安、安安给王爷请安。” 白洛不会不懂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可惜了,这可是传说中冷心冷肺的镇威王啊。 果然下一秒祁寒声冷冷开口:“哪里来的山鸡野货近本王的身,本王一向爱干净,还请同本王保持些距离为好。” 说完微侧过脸,“焦武。” 焦武连忙上前将李安安隔开,瞧见她煞白的脸,低低叹了口气留给她自求多福的眼神。 祁寒声也不多说,看向笑容凝固的李夫人,“李大人在何处?” “老爷在、在书房。” 李夫人回过神勉强挂着笑脸应答,一旁的下人躬身过来,“王爷请随小的来。” “嗯。” 祁寒声低低应了声,走之前不放心的看向云栀,“什么人都能欺到你头上?你是哑巴?” 这话就比较难听了啊。 云栀不满的瞪圆眼,捏紧了拳颇有些忿忿不平。 “好了。” 祁寒声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春风拂柳的轻柔,在云栀本就不平静的心底轻扫而过,荡起了一地的波澜。 “有本王在,没人能欺到你头上。” 最后薄唇微启吐出的这句话倒不像是对着云栀说的,冷冽的眼神冰刀似的在每个人头顶一晃而过带来寒意。 在场的人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也不配坐在这里了。 镇威王这是在给小姑娘出头呢。 不过,这姑娘瞧着确实面生,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一时间,道道热烈灼热的眼神齐齐像云栀投放过来,烧得她耳根子都变得烫人。 祁寒声看得心痒痒,横移半步挡住众人的目光,指尖在她耳垂轻轻摩挲了会。 “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了!” 这话属实没什么说服力,祁寒声揶揄看了他一眼,背着手步伐有些得意。 这尊大佛一走,凌人的气势顿时跟着散去,场面登时松快不少,不少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大着胆子走到云栀面前,“敢问你是哪家的小姐?” 第241章 好大的威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目光只有好奇没有恶意,云栀笑得温和正要开口,白洛得意洋洋的话已从旁边岔了出来。 “这是京城云老将军的女儿,云大将军的小妹,万府万老先生宠爱有加的亲亲外孙女,云栀!” 这一连串的前缀,云栀险些绕不过来。 见白洛一副与有荣焉下巴都要翘到天上的模样,瑟瑟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低调些!” 而后迎着众人的目光往前走了一步,“京城云府云栀这厢有礼了,许久未来洛阳,有许多地方不明白,若有冒犯是云栀的不对。” 说完看向李夫人和李安安,“今日是李府设宴,倒因为我扫了大家的兴致,云栀在这里和夫人赔个不是。” 李夫人哪敢受她的礼,虽不知镇威王与她是什么关系,但从对她的态度便看得出来。 而且她背后的人个个出了名的护短,都惹不起的。 李安安方才被祁寒声斥责那一刻的心悸至今都没能平复,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李夫人已不打算再让她开口了,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将她扯到身后。 朝云栀和白洛歉意的笑了笑,“是我有教无妨方才让小女如此顽劣,得罪二位了实在抱歉。” 云栀的表情淡淡瞧不出喜怒,定定看了眼躲在李夫人身后的李安安,默默收回眼神。 她最厌烦的便是儿女出了错需要父母来道歉的,属实没什么意思。 白洛和她心里想的一样,跟着云栀莫名又多了许多底气,双手环胸上前一步笑得熨帖。 “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夫人和蔼可亲、持家有度,何错之有?何来抱歉一说?” 李夫人明白了,大力掐着李安安的手将她扯到两人面前。 李安安吃痛想要挣脱却被摁得更紧,对上母亲含着浓浓警告的眼神瞬间心慌得厉害。 但对着白洛低头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是安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云小姐,安安在这里给云小姐赔罪了。” “大点声,我都没听见,你今日过生辰都没能吃饱吗?”白洛学着她方才故意针对的模样,懒洋洋的哼着。 李安安咬了咬牙,眼眶一下被憋得通红,“对不起!” 白洛还想开口却被云栀拉住,笑盈盈看向李安安。 “今日是李小姐生辰便不计较了,只是祸从口出,李小姐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了。” 言辞恳切,李安安却听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拔凉。 见母亲也不帮自己说话周围人也都在看着,紧咬唇瓣跺了跺脚转身跑。 “哎安安....”李夫人喊了声却发觉失礼,和云栀白洛再次歉意笑笑也跟着离开了。 白洛吐出一口浊气,搭着云栀的肩掐了掐她的脸,“托你的福,我头一次这么畅快的出气。” 云栀都不知说什么好,她这才来洛阳几日,就在人家宴上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身后的人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淡淡出声吐着嘲讽:“好大的威风。” 第242章 安阳侯夫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和白洛对视一眼齐刷刷转头,便对上一个女人阴沉的眼,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该如何形容这样的眼神。 削瘦凹陷的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眼深深往里凹,黑黢黢的瞧着空洞无神,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一般。 更别提她周身丝丝散发的凉气,好似能将人冻僵在原地。 云栀与她对视一眼,心头又是狠狠一跳。 白洛已经低下头,悄悄扯了扯云栀的衣袖,声音恭敬有礼,“给安阳侯夫人见礼。” 云栀回过神跟着叫人,在脑海里搜寻这号人物,却发现又是陌生得很。 就算是久未回洛阳,但这可是侯夫人,也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夫人见她们这模样神情丝毫不变。 “也不必了,将死之人不用拘泥这些虚礼,况且我不过一个侯夫人,哪有这位云小姐来头大。” 依然带着淡淡的嘲讽,在场的人心神一凛,俱是低下头不敢凑这热闹。 云栀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虽不知道她的恶意从何而来,但还是如实回答。 “云栀不敢,各大世家得皇上恩泽庇佑所以才敢挺直腰板。夫人许是想岔了,云栀不过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如何敢威风,都是王爷的庇佑所以才敢抬着头回话。” 侯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微变,好半晌才冷哼一声。 “倒是牙尖嘴利,有王爷的庇佑又如何?还是在家养好了病在出门吧。” 这话像是在骂人,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出声,低着头继续装聋作哑。 说完也不在乎她们的反应,转身走得自在。 白洛等她走远才抬起头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拉着还有些出神的云栀到一旁。 “吓死了,这夫人的脾气果真出了名的冰冷古怪,碰上她算是我们倒霉!” “她是....” “她是安阳侯的发妻,据说安阳侯对她一向宠爱纵容,两人以前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可是洛阳的标榜夫妻。” “以前?”云栀捕捉到关键词。 “是。”白洛点点头,“我听说这夫人以前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从不会夹枪带棒,邻里百姓都是赞不绝后,更别提在世家之间的名声有多好了。” “后来两人生下一个男孩,但后来在上元节那日被人贩子抢走了,安阳侯震怒,倾尽全力寻找,可最后....” 白洛轻轻叹了口气,“找回来的只有一句尸体。” 云栀微怔,不自觉搅紧手中软帕。 “侯爷、侯夫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十岁,侯夫人更是因此性情大变,古怪孤冷的性子吓退许多下人。 此后,侯夫人深居简出,安阳侯府的风光也大不如前,比起先前的敬畏,现在更多的是畏。” 白洛又是一阵唏嘘,歪着脑袋想了想。 “若是没有意外,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安阳小侯爷。 算算年纪,那孩子就和现在的枫叶差不多,不过年龄稍长些,大概会比他高出半个脑袋。” 第243章 给你找媳妇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她这话一下就想到初见枫叶时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她瞧着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失去孩子的父母呢。 “安阳侯夫人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都是我听说的。一直没见过这位侯夫人露面,今日一见果然是有些尖酸刻薄。” 云栀跟着叹了口气,突然福至心灵,“那位侯夫人可是会医术?” “未曾听说,为何会这么问?” “我前段时间不是卧病在床在家休养了好几日吗?那位夫人好似一眼就瞧出来了。” “竟是这个原因?她脾气那么古怪,你要不说我还以为她在咒你呢。” 云栀默然,想到侯夫人方才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对了,那安阳侯府和李府可是有渊源?” 白洛摇摇头,“渊源倒是算不上,只是先前小侯爷失踪的时候李府帮过不少忙,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也算是恩情了。” “原是这样。” 那方才的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云栀和白洛齐齐叹了口气。 回府的路上,只知道事情发生结果的云淮还在忿忿不平。 “若是我也在场便好了,定不会让那所谓的李府小姐欺到阿姐头上。一个闺阁女子竟如此无礼,说话如此粗俗!早知道我们就不去了,平白受气。” 云栀和他慢悠悠并排走着,见他言辞激烈毫不在意的斜了他一眼。 “这可是洛阳地界,人家的地盘呢,可不是你能招朋唤友还撑场面的京城。” “阿姐,我已‘改邪归正’了,你怎还拿我以前来说事。” “哟,咱们云小公子也知道怕羞了。” “阿姐!”云淮苦兮兮的皱着一张脸。 云栀看得好笑,身后跟着的水香和谷欢也抿唇偷笑。 抬头看到街道旁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扬了扬下巴,“吃不吃糖葫芦,阿姐给你买?” “吃!”云淮的郁气一扫而空,笑嘻嘻的龇着一口白牙。 接到云栀递过来的糖葫芦心里都变得甜滋滋的,“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难为阿姐还记得。” “你可是我弟弟,我不记得谁记得?” “阿姐....”云淮顿时十分感动,泪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打住啊,我只是为了堵上你的嘴让你少说两句。背后议论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要是被人听见了我还怎么给你找媳妇。” 云淮一下就明白她今日带自己出来的目的,手里的糖葫芦都不香了,苦哈哈着一张脸。 “阿姐你就饶了我吧,再如何我也不会瞧上那李府小姐的。” “话说得那么早,我可是听说李府还有位待字闺中的小小姐,虽不是李夫人所出,但才情相貌可都是不俗。可惜了,今日没能见着。” “拉倒吧,瞧着李安安那仗势欺人的样子,她家的姐妹又能好到哪去,反正我是瞧不上。” 云栀不再搭理他,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胡诌,故意说来逗他的。 云淮却当真,越想越不可思议,正还要开口便感觉腰间一动。 第244章 山匪头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低头一看,腰间挂着的荷包不翼而飞,下意识抬头在周围寻找。 人群中只有一人鬼鬼祟祟贴着人走,察觉他的眼神后更是脚步加快。 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小偷!快抓小偷!” 男子没想到他会这般,心虚之下更是健步如飞。 云栀眸光微闪,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 那男子不断转头注意身后的动静,见是一个女子,眼神登时变得狠厉。 冲进一条巷子里,一低头的功夫手里多了把刀,可还没来得及挥舞就被打落在地。 清脆的一声响传来,男子转头看向凭空出现的人,阴着脸挥起拳头想要冲上去,却被他一脚踢开。 重重摔到地面上,怀里紧紧揣着的荷包也滚落在地,一只修长的手勾勾手指将他捡走。 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滚吧,遇到我算你倒霉。” 那小偷吓得不轻,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手脚并用站起身屁滚尿流的跑了。 云淮追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拱手道谢:“少侠好功夫,多谢少侠出手相助,那是我的荷包。” “你的?这个做工瞧着倒是别致。” “是,是我阿姐亲手给我做的。”云淮见他坦荡,大大方方的笑着应下。 说完看向云栀,却见她目光死死锁着那人,眼神之中满是不耐和不满。 有些不明所以,“阿姐?” 云栀回过神,皱着眉看向拿着荷包不停打量的男人,“你又跟踪我?” 常玮脸色无异,“小栀怎能说得如此不雅,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找你,有话想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就直接在这说吧,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常玮低头一笑,打开那荷包将里边的东西都掏出来走过去还给云淮。 “谢谢你的荷包,以后就是我的了,我很喜欢。” 云淮见他伸手过来便傻傻接下,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只觉实在莫名。 再看向云栀时,她已阴沉着脸,怒气似乎已积攒到极点就要爆发。 常玮将那荷包挂到自己腰间稳稳绑了个结,拉着云栀的手自顾自说道:“走吧,几句话的功夫。” 云栀不动,死死盯着常玮的脸像是要将他看出一个洞。 “别和师兄犟,你又打不过我。” 云淮眼睁睁看着云栀听了这话眼神微动,而后就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走了。 云淮默默看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 转头看向目露担忧的水香,“阿姐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啊?” “那男子以前是小姐的师兄,小时和小姐一起练过武的,现在是....” “是什么?”云淮眼神急切。 “是山、山匪头子。” 云淮又沉默了,低头看着只剩银子却不见荷包的手心一头雾水。 他不就是想找回那荷包才追回来的吗?那他的荷包呢? 哦,被抢走了。 不愧是山匪头子,云淮心想。 云栀还不知自己的傻弟弟心有多大,只警惕的盯着面前满脸漫不经心的常玮。 见周围的人渐少,生生停下脚步。 第245章 小心你身边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到底想要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这样的人可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样的人。 常玮听了更觉心塞,见她挣扎得厉害只能放开她的手。 云栀揉着手腕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静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转身就要走人。 “你身边的人并不简单,小心你身边的人。” 在空气中突兀响起的男声,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可这话里的意思让人不禁脊背发凉。 云栀眼微顿,转头对上他含着浅浅担忧关怀的眸子,一声冷笑从唇边溢出。 “你是用的什么身份说这话?我身边的人如何轮得到你来置喙?” 常玮心如刀绞,面上却瞧不出异样。 “你身边不是有个谷欢的丫头?竟能让你都毫无察觉,也算是金元人的本事。” “你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常玮见她神情激动柔了声音告诫,正还想再说余光瞥见有黑影闪过,瞬间敛了神色恢复原先的吊儿郎当。 “反正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常玮后退一步同她拉开距离,在只有她能看到的地方,食指与中指并到一起贴在太阳穴轻轻点了两下。 云栀看面色一沉,心脏一阵紧缩,下意识屏住呼吸。 常玮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很快离开。 回到马车上的云栀想着常玮没头没尾的话还有些心神不宁。 他怎能如此准确的说出谷欢的名字,为何又会提到金元人? 结果似乎就摆在面前,只是云栀怎么也不敢去想,心慌得直跳。 谷欢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脸上多了一丝紧张,迟疑回望过去。 “小姐怎么了?可是奴婢做了什么错事?” 云栀摇摇头,谷欢只以为她还因为李府的事不快,也没有多想,恭敬垂下头坐得笔直端正。 另一边,常玮看着云栀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微微侧过头眼神微凝。 “出来。” 身后静悄悄的,一阵风卷着新叶打着旋而过,只残留点点风声。 常玮也不动,手心悄悄移到腰侧,默默握紧匕首。 下一秒,离弦之箭卷着刻不容缓的杀意破风而来,常玮冷笑一声,挥着手臂在空中带来一个回旋。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箭头与箭身分离重重落到地面。 常玮眸光冷冽,脸上弥漫着薄凉,启唇一字一句的、声音含着警告,“李宗航。” 片刻之后,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常玮转头定定直视来人的眼,目光波澜不惊。 李宗航看清他这幅表情更是忿忿,挥着刀便不管不顾的冲上来。 常玮在他接近的那一刻脚步后移躲开,沉着接下他的招式却是不躲。 一番功夫下来常玮半点没有伤到,李宗航却已累的气喘吁吁。 抬头盯着常玮,呼吸越发急促,“是个汉子你就出手,这般侮辱人算什么本事?” “你这些功夫都是我教的,你要我如何出手?” “常玮!”李宗航彻底被激怒,大喊一声宣泄着不满。 “你果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背叛弟兄之人不得好死!” 第246章 官府派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听了这话却是淡然,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收回手里的匕首,静静看着李宗航盛怒的眼。 李宗航看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憋着的气瞬间就冲到头顶,“你是故意让我们知道?” 常玮不答,轻轻叹了口气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李宗航面前。 三下五除二将他制服,径直走到一家茶楼前推着他进去,走到楼上雅间,干脆利落的关上门按着他坐下。 而后在他对面落座,目光静静望着他,“可出气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并且被束缚得一动不能动的李宗航:“....?” 常玮慢条斯理倒了两杯茶,“并非我有意瞒着弟兄们,毕竟若是我真想要瞒,便不会有让你们发现的这一天。” “合着你还有理了?” 李宗翰似懂非懂听得一头雾水,敏锐察觉到他好似在侮辱他们,可是又没有证据。 常玮又不答,李宗翰等得抓耳挠腮,可又觉得他说的在理,纠结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试探的话。 “所以你真是官府派来的人?” “是。”常玮大大方方承认。 李宗翰倒没想到他会承认得如此干净利落,倒让他将准备好的黑话都憋了回去。 常玮一盏茶喝完,轻轻放下茶杯。 “我确实费尽心思接近飞龙寨,可事出有因,我的目的并不在取缔剿灭飞龙寨。 我知道,飞龙寨这些年在外名声恶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我知道你们劫的都是虐待过洛阳百姓土豪乡绅,抢的那些女孩也是被抛弃拐卖到青楼的良家子。 不然你觉得偌大一个山寨盘踞在洛阳地界,官府为何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宗航迫不及防被拆穿竟莫名老脸一红,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飞龙寨不过是看不惯那些人的行为罢了,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我们是有人性的土匪。” 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手已能动弹,李宗下意识看向常玮。 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即有些恼怒又有些旁的情绪,心里对他的怒气不知不觉已散去许多。 反应过来说:“你说这些是何意?既然官府与飞龙寨井水不犯河水,那你奉命潜入飞龙寨又是何居心?” “你可知道金元?” “那是自然,身为大祁人自是对周边小国无不知晓,金元不就是其中稍微实力强劲些的小国,比起大祁只是九牛一毛——” 李宗航没来由的自信起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后对上常玮沉着的眉眼话语顿止。 “你的意思是飞龙寨里——” 常玮郑重点了点头。 李宗航一愣,而后一张脸涨成猪肝色,重重拍桌而起。 “胡闹!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都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弟兄,更是大祁土生土长的百姓,怎可能、怎可能、” 李宗航颤着唇吐字都变得艰难,实在说不出那几个字。 “若是没有,我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博取你们的信任一步步爬上这个位置?” 第247章 身为大祁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墨黑的瞳仁泛着冷光。 “金元人远不如表面想的这般蠢笨简单,为了能达到目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蛰伏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金元人的目的不言而喻,你若是细想这两年的飞龙寨也能发现端倪,弟兄们都是一起经历过出生入死的人不错,可就真的是知根知底的人吗?” “我....”李宗航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有些无力。 如他所说,飞龙寨这两年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原先官府与飞龙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平民百姓对飞龙寨也没有怨言。 洛阳的百姓似乎都默认了飞龙寨的作用,那便是在官府无法发挥功能的灰色地带守护百姓。 可近两年飞龙寨底下的人在外行事愈发猖狂,多次“失手”杀害老幼妇孺,落了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坏名声。 人人渐渐开始忘记先前对飞龙寨感激,多次请求官府出兵剿匪,官府也开始飞龙寨不满,两者开始势不两立。 他作为上位者虽觉得莫名,但自古以来官匪本就势同水火无法相融,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对外界的声音不在乎,一意孤行继续做着以前的事。 想着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外界能再看飞龙寨不是鲁莽粗鲁的蛮人,能看到飞龙寨的好。 可总是事与愿违,飞龙寨做的事不断触犯官府底线,就连他也渐渐违背了初心,开始做起从前十分不齿的勾当。 李宗翰想起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跟着做过的那些事,突然一阵心慌得厉害。 联想到在靶场的那日,若是云栀没有出现,被绑着的那女子下场是是什么? “我们的目的是劫富济贫,同为大祁的百姓,不可做那些恃强凌弱、欺辱老幼妇孺之事,否则与外来人无异,猪狗不如。” 前大当家临死前的话重现在脑海,李宗航嗫嚅着唇目露后悔。 他竟违背答应过大当家的誓言,手里的武器不是对着外人,却是对着大祁的同胞。 果真是猪狗不如。 李宗航捂着脸兀自想着,常玮也不打扰他。 屋内长长的一声叹息响起,而后归于沉寂。 李宗航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过来,红着眼定定看向常玮,“你想我怎么做?” 常玮心里的一块石头稳稳放下,抬眼神情严肃认真。 “自然是做我们身为大祁人该做的事,维护大祁的荣誉,守护一方百姓。” “好!” 李宗航被他说地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打死两个在大祁作乱的金元人。 常玮按下跳起的李宗航,手指抵在唇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心隔墙有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还未能完全摸清底细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李宗航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常玮,“对了,那娇娇姑娘可知道这事?” 常玮一顿,默默摇了摇头。 多年不见,那丫头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知道怎么说话最扎他的心。 “她先前那么讨厌你,若是知道事出有因想来也能谅解的。”李宗航拍拍他的肩宽慰道。 “但愿如此。” 第248章 金元的细作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入夜,月光从窗柩外洒了进来,云栀靠在榻上身上落满光辉,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谷欢和水香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默默对视一眼,水香率先迎了上去。 “小姐自从下午回府就这般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唉。”云栀低低叹了声,随即表情变得忿忿。 还不是常玮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她最讨厌的便是他这种说话有头无尾的人了! 重重一拳捶在榻上,谷欢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过她的手。 拿起来发现有些破皮红肿,转身便去寻药。 云栀这才发现谷欢也在,讷讷收回手,“就一点小事,谷欢不用大惊小怪的。” “那怎么行,若是明日被老爷瞧见了又该心疼了。” 说完便从罐子里挖出一点快药膏点在她伤口的地方,目露心疼,小心翼翼的将药抹开。 云栀低头打量着谷欢认真的眉眼。 自第一次见她起她的脸色便一直是冷着的,像是被驯化过的不能有自己一丝情绪的提线木偶,只会死板的说对与不对。 到后来便来了她的院子,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她。 只是觉得钱氏不会这么愚蠢,上赶着将把柄丢到她手里。 后来谷欢便完全融入了她的院子,大家的相处越来越融洽,她也将她当做了和水香一般家人的存在。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一直信任的人是个别国的.... 细作。 云栀顿觉一阵脑仁疼,深吸了口气抽回自己的手,定定看着谷欢的眉眼。 声音微凝,“谷欢,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谷欢眼眸微颤,下意识垂下眼睫遮挡情绪。 “小姐为何这样问?是谷欢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小姐不快?” “谷欢,你若是还念着我们主仆的情分就不要瞒我,不然以后...” 云栀默默捏紧手里的绣帕,“以后也只是陌路人了。” 谷欢还未有反应,水香就已惊得拿不稳手里的盆。 掉在地上沉重的一声响像是一道闷雷砸在人的心尖上,屋内原先安谧的气氛此时变得紧张焦灼。 谷欢紧抿着唇定定站起身,而后朝云栀“扑通”一声重重下跪。 云栀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谷欢,你这是何意?” 谷欢的指甲深深嵌到掌心的肉里,紧紧咬着唇瓣隐忍着一言不发。 云栀深吸口气,“谷欢,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 水香岁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可看着云栀这幅模样,面上一急,走到谷欢身边就要跟着跪下。 “水香,你先出去。” “小姐....” “出去。” 水香僵着身子站直身,走之前注意到谷欢咬得发白的唇瓣,实在想不到她能做出什么惹得小姐如此大动肝火的事。 谷欢被水香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得如芒在背,往日的种种浮现脑海,心脏开始一阵阵发紧。 关门的声音传来,云栀直截了当开口:“谷欢,你是金元人?” 谷欢认命的闭上眼,淡淡启唇:“是。” 第249章 谷欢的真实身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明明已是夏日,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温温热热的,云栀却觉得冷,好似瞬间掉入冰窖里,从头冷到脚。 谷欢心里也不是滋味,知道接下来这些话若是说出口以后他们可能真的就是陌路人了。 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我从未想过瞒小姐,只是我的身份特殊,我来大祁的目的本就是不单纯的。 是我被小姐以及周围人对我的好蒙蔽了双眼,自以为只要不提起就能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云栀听着这些话抿了抿唇,莫名跟着心疼,强迫自己偏过头不去看她。 “我出生在金元,自小就没有父亲,后来才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是大祁人。两人相识相爱于金元,在我要出生时,父亲家里有事要回大祁,便再也没有回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不用说也明白了,云栀看着谷欢惨白的脸心里一揪。 “....母亲等不到父亲,因爱生恨,只能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动辄打骂不给饭吃,拳脚相向是常有的事。 后来不知母亲从哪打听金元有专门培养细作的组织,为了能报复大祁人便将我送了进去。 那里边都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从进入组织的一刻起就开始培养对他国的仇恨,更像是一个杀手组织。 那带头人见我资历不错,便将我投放到最具实力的大祁,成为专门传递消息的细作。 我没有听他的,一到大祁便逃了出来,去找了我名义上的父亲。 不出所料,那人是有家室的,夫妻和睦,儿女双全,我母亲不过是他到金元经商时的一段露水情缘。 他看到我时似乎想起什么,央求我放过他的妻子和孩子,我却只觉得可笑,一刀了结了他,算是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可我并不觉得开心,与此同时那带头人找到了我将我抓回去送进去了大祁的皇宫。 但我不愿传递消息,我母亲都死了,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况且我一个宫婢能拿到什么消息。 那带头人见我软硬不吃,明里暗里收拾我几顿之后就放弃了。后来我出宫就进了云府,那时候身上的伤不只是云霓裳打的,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可再之后他们就再没有找过我,后来我就到了小姐身边。” 谷欢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像是一直压在心头的束缚解开,脸上难得带着释怀的笑容。 “在小姐身边的日子,奴婢真的很开心,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虽觉得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但奴婢还是格外的珍惜与小姐在一起的这段日子。 是奴婢一直对小姐有所隐瞒,奴婢身份不纯,小姐要杀要剐奴婢毫无怨言。” 谷欢愧疚难安,腰背弯成一道弧线,头都快低到地面里去,额头上冷汗涔涔。 在温暖的屋内同样觉得脊背发凉,她是贪心的,贪恋这一点点温暖所以才一直隐瞒。 终究是她错了。 第250章 反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脑海里一片浆糊乱得厉害,就连肩上传来的温度都恍惚得以为的错觉。 直到被云栀扶起还愣愣的没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云栀怜惜的眉眼。 云栀见她这样子更是心疼,将她额边的碎发带到一旁,“那我就罚你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你可愿意?” 巨大的惊喜砸到头顶让谷欢更觉头昏脑涨,说话都变得磕巴,“小姐...我..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云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的出身和经历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选择,你也不用为此感到自责。 你来大祁这么久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大祁的事,来到我身边之后也没有伤害过我。 虽然金元和大祁的关系微妙,可不能以户籍来简单定义一个人的好坏。” 谷欢听得眼眶湿润,下意识反握住云栀的手,“可是我曾杀过....” “那是他该死。”云栀眸光微眯声音泛冷,“不必为那样的人感到难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谷欢周身的凉气瞬间退散,心里一阵阵暖流涌过,可她不善言辞,有许多话想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不要多想,以后就好好待在我身边,可好?” “好。”谷欢重重点点头。 云栀绽开笑意,身上也轻松许多,想到她说的组织缓了口气。 “谷欢,那你可还记得和你一起被送入宫中的其他人?” “自然是记得的。” 对上云栀认真的眉眼迟疑问道:“小姐是要?” “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先本能和和睦睦的,可他们如此居心叵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谷欢毫不犹豫的再次点点头,现在云栀说什么她都愿意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 第二日一早,云栀踩着晨露便出了门。 焦武匆匆走过长廊在书房外轻轻叩了叩,“王爷,云栀姑娘来了。” 扶额的祁寒声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下一秒云栀就推开门冲了进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云栀已在他面前坐下了。 “你....” “王爷,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云栀本也不想这般冒冒失失的不顾形象的闯进来,可事情太急,也来不及她多想。 低头在袖子里找着什么,可右手握了一夜的笔此时有些僵硬,不大利落,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使不上力。 过了会,气氛都开始变得微妙。 云栀才认清了自己的无用,将左手直直伸到祁寒声面前,干脆拜托他,“王爷帮帮我。” 祁寒声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反驳,指尖顺从的往她的衣袖里探去。 擦过她手腕内侧莹润的肌肤,云栀呼吸微窒,眼见着祁寒声喉结微微滚动。 好在过程很快,祁寒声碰到她藏在里边的薄薄一张纸,快速抽了出来。 见他神情有些疑惑,云栀眼神得意,“快打开看看。” 打开后,一整张纸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单,大到在官府当差的臣子,小到在世家里做奴仆的下人。 第251章 心软得一塌糊涂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瞥了眼门外,小心翼翼凑到祁寒声身边压低声音: “我身边有个丫鬟曾是金元派来的细作,但是早就改邪归正,这是我从她那拿到的其他潜伏在大祁细作的名单,如假包换。” 祁寒声一顿,倒是没想到她会说的这般清楚直白。 “金元人诡计多端,你就不怕你那丫鬟摆了你一道?” “怎会,我看人还是很准的,要真是的话....” 云栀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秘密,跟在我身边也捞不着什么消息。” 和他在一起云栀一直是放松的,说话也毫无顾忌,想什么便说什么。 推了推他的手臂有些撒娇催促的意味,“王爷难不成不信我?就算是不信,也不可掉以轻心不设防。” “你说的话自然会信,本王会交给焦武让他去查。” 云栀顿时点头如捣蒜,笑眼盈盈一动不动看着他。 祁寒声感受到这道灼热的视线侧目,撞见她亮晶晶的星眸,心里蓦地一动。 视线不受控制的下移到她嫣红的唇瓣,喉间莫名变得干涩。 强迫自己转过头,掩饰的清了清嗓子,“来的这么早,可用过早膳?” 云栀揉了揉疲态的眼摇摇头,“还未。” 祁寒声蹙起眉,拿着纸站起身,“在这等一会。” “好。”云栀昂着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唇边带笑点点头。 等祁寒声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云栀已伏在桌边睡着了。 金黄的晨光泼在她身上,为她周身都铎满了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白皙的手腕轻轻抓着衣袖,睡颜是说不出的令人安心,呼吸平稳清浅,想来梦中安好。 低头看着手里的早膳,薄唇微动,想唤醒她,又不忍心。 暗自犹豫间,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脑袋在手臂上蹭了蹭,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放下手里的物品,上前微微俯身将她一把捞起,走到塌上轻轻放下。 见窗外的阳光愈盛,抬手遮在她粉粉的眼皮上探身关了窗。 屋内陷入昏暗,身上暖意融融,云栀舒服得舒展眉宇,不自觉蹭了蹭祁寒声的手臂。 小心翼翼将手臂抽出,低头便瞧见她近在咫尺的莹润脸颊,掌心是她柔软的发。 整个人美好得让人想要触碰,祁寒声的心跟着柔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滑的额间轻轻映下一吻。 云栀再睁开眼时有些恍惚,不知所处何处的茫然让她和瞬间惊坐而起。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声线传来,“醒了?” 云栀眨了眨眼,记忆这才回笼,不禁有些懊恼,慌慌张张的翻身下榻整理好形象。 虽然她的形象在她面前已所剩无几了。 欲哭无泪走到桌前,垂头丧气的唤了声,“王爷。” 祁寒声这才将目光从书卷里抬起看向她。 她才初醒,面颊潮红,碎发贴着脸廓,眸里还带着雾气,缭缭绕绕望着自己。 心里好笑,微微牵起唇:“怎么瞧着那么委屈?” 第252章 对她是例外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不好意思的扯了扯额前的碎发,语气有些埋怨,“王爷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过来。” 祁寒声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到跟前将手边的碗盅推到她面前,“喝完。” 云栀疑惑打开,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指尖才残留着热气,温度刚刚好,云栀笑弯了眼,捧着盅乐得开怀,“多谢王爷。” 走到另一边桌旁坐下,小口小口喝着粥。 空寂了一晚上的胃被填满,疲倦也一扫而空,整个身体都变得熨熨帖帖的。 满足得忍不住小幅度晃着脑袋,祁寒声余光都放在那边,瞧见这一幕忍不住轻轻勾起嘴角。 到了最后云栀轻轻打了个小小的嗝,看着盅里还剩许多的粥,又不想浪费,可实在是吃不下了。 指尖握着调羹不停摩挲,眼神不停瞟向案桌后的人,又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喝完了?不可浪费粮食。” “王爷,我喝不完,太多了。”尾音拉长,云栀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可怜巴巴看着他。 祁寒声目光一顿,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云栀脊背一僵眼睫不停颤动,有些不知所措。 行军打仗之人最知道粮食的重要性,可她是真的吃不下.... 祁寒声见她又被吓成这样,无奈的抬手罩在她脑袋上,“怕什么?从前也不见你怕过。” 说完将她面前的碗拿起,很干脆利落的吃了干净。 空碗放下来,云栀看得一愣,反应过来耳根发烫。 “王爷,那是我...” “那又如何?不可浪费粮食。” 还是和方才一样的话,可云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摸了摸滚烫的耳垂,低下头轻轻应了声。 焦武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自家王爷端起碗这一幕,脸上的震惊诧异与云栀无异。 他是知道王爷的洁癖是多么的.... 嗯折磨人的。 寻常办事时若是有女子近身却避之不及,接下来几天都能沉着脸,更别提本来全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此时却能与人共用食具,焦武狠狠揉了揉眼。 祁寒声察觉他的眼神,往后扫了眼收回放在云栀脑袋上的手。 “何事?” 焦武连忙压下思绪轻咳了声,“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云栀听在耳里,顿时变得警觉。 先前那个梦的场景重现,有心想要提醒可又不知要如何说,动了动眼皮识趣站起身。 “王爷既然还有事,那云栀便先告退了。” “嗯。”祁寒声应了声,送她走到门外。 回来时焦武端着碗盅正要离开,鬼使神差的出声问了句,“王爷,这食具可要——” 丢的字音还未发出,祁寒声便率先答了,“留着吧。” “是。” 云栀姑娘果然是不同的,说不定他们府里很快就能添一位小主子了呢。 焦武美滋滋的心想。 云栀走出来时没有看到太子,反倒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祁砚和云霓裳。 祁砚一看到她便加快脚步迎上来,笑得温和有礼,“小栀,我们又是许久未见了。” 第253章 利用价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的笑脸映入眼帘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在周身都极淡的空气中,这股香气便显得格外突兀与刺鼻。 云栀下意识后退一步,抬手在鼻尖轻捂,蹙着秀眉看向祁砚,一眼越过他看到他身后的云霓裳。 谷欢扶着云栀的腰,与此同时轻轻皱起眉。 确实许久未见了,自云霓裳上次和姝然同一天出嫁之后就再未打过照面。 现在一见,云栀险些都认不出她。 整个人消瘦得厉害,厚重的脂粉都掩盖不了她的憔悴,反倒显得脸色愈发苍白。 眼神空洞还含着怨气,一双极大的眼在瘦弱的脸上突出。 好似被抽去精神,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失去呵护后变得黯淡无光。 云栀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不适,蹙起眉看向面上依然含笑的祁砚。 这两人不是两辈子都情投意合来着,现在却明摆着两人已生出嫌隙。 收回眼神垂眸,“二殿下。” 说完便绕过他往旁边走,祁砚在她同自己擦肩而过时眼疾手快伸出手却被她更快的躲开。 云栀在他这的耐心一向不多,皱着眉满脸不赞同后退,“二殿下若是有事可以直说。” “没有,我只是....” 祁砚的话在看到云栀脸上浓浓的嫌弃意味后戛然而止,抿了抿唇吞回已到嘴边的话。 云霓裳这时快步走上来搀着祁砚,瞪着云栀的眼十分渗人,声音也不复从前的娇柔。 “二殿下,我们走吧。” 祁砚蹙眉,下意识看向云栀却发现她方才已经离开了,心里的不耐更甚,一把推开云霓裳。 居高临下睨着摔倒在地的人,拍了拍她碰过的衣袖。 云霓裳一张脸更是煞白,一直积攒的怨气在见到云栀之后瞬间爆发,不顾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大吼。 “我可是你的妻子,娶我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事情吗?!为何现在却这般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祁砚静静看着她发疯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扯过她的头发强迫她扬起头。 “你倒好意思问为什么?在本皇子这里,人只分为有用和无用,想让我看重你? 好啊,拿出你的价值来,别在用这幅假惺惺的模样对着我,我只觉恶心极了。” 恶心极了。 云霓裳头皮撕痛,一颗心更是摔得稀碎,可又不知要如何反驳。 祁砚甩开她的脑袋,目露鄙夷,“妻子?你算哪门子妻子,一个妾室而已,哪有和本皇子嚣张的资本?” 云霓裳下意识握拳,掌心火辣辣的疼痛攀爬而上,热泪滑过脸颊,嘴角牵起自嘲的笑。 她不是不知道祁砚为何会这般冷淡,无非是父亲和兄长对她的不重视让她在祁砚面前失去价值。 整个人如同魔怔般仰头低低笑了声,身后的丫鬟听得心里发怵,连上前将她扶起都不敢。 已经走远的云栀隐约听到些动静,转头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发疯的云霓裳。 虽不喜她,可她好歹是云府的人,祁砚这般做莫不是欺人太甚。 第254章 金元异香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可云栀是不会出手的,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 谷欢瞥了眼四周,凑到云栀身边低声耳语,“小姐,那二皇子身上的异香是金元人特制的香料。” 云栀一愣,联想到什么心脏一阵紧缩,默默捏紧拳,“当着?” “是,奴婢在金元还在组织里的时候经常闻到这香味,所以奴婢不会认错。” “想什么呢?!”白洛跳到云栀面前见她神情凝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云栀被吓了一跳,压下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拍了拍胸脯平复心情,“想到些事情,我们走吧。” “咦,那不是....” 白洛欲言又止,云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眼就看到昨日那位安阳侯夫人。 她的面前是一个瞧着虚弱的女童,身上的衣服破旧险些不蔽体,露出的地方满是伤痕。 侯夫人从身后丫鬟的手上接过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身上,蹲到她面前伸手给她把脉。 神情还是一样的阴沉冷森,可眼神柔和许多。 把过脉之后从袖子掏出一个药瓶,捻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小心塞到她嘴里。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可怜孩子,你的爹娘呢?” “我的爹娘....”女童声音哽咽,“他们把我卖了,我逃了出来被抓回去,然后又逃了出来。” 侯夫人默然,掏出些银子塞到她手里。 “我帮不了你什么,济春堂有位张大夫正缺药童,你去找他看病,和他说我的名字纪代云,他会留下你。” “多谢夫人。”女童小心翼翼接过银子,跪坐起来给她重重磕了个响头。 纪代云站起身默默看着,面上闪过纠结,可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余光注意到云栀和白洛,不想让她们看出自己的情绪,脸上恢复一贯的冷漠表情。 静静睨了她们一眼,转身利落离开了。 白洛被她那一眼看得紧张,往云栀身旁蹭了蹭,小声嘟囔。 “这位侯夫人也没有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嘛,我看她对那孩子挺好的,善心未泯。” “许是想起了她的孩子吧。”云栀默默接上。 白洛一顿,赞同的点点头,“那她为何不直接将那孩子带回家,以她这样的身份,养大一个孩子并不难。” “可能是不敢,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再去照顾一个孩子,若是看管不好....” 话没有说完,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正要和白洛离开,便见那女童转过脸,云栀不由一愣。 下一秒,快步走过去。 “玉儿?” 女童以为是错觉,云栀又叫了声女童才敢抬头看人,看清云栀的那一刻双眸蓦地一亮。 “姐姐!” “玉儿,你怎么...”云栀扯了扯她身上松散的袍子,低头将带子系牢,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玉儿舔了舔干涩的唇,“我从山上下来之后回去找爹娘,可他们不想要我。 我被赶了出来,后来又被抓回醉春阁里,他们一直打我,我又逃了出来。” 第255章 醉春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往常不会在意街边小乞丐的白洛也听得心里难受,低头拨了拨她被掖在衣领里的头发。 一缕香气袭来,白洛下意识出声:“好香啊。” 云栀一顿,凑近玉儿轻嗅,心里一沉。 直起身看向身旁的谷欢,便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醉春阁。 云栀脑海里滚过这三个字,突的多出一个想法。 看向白洛扬起笑容,“每次出来都是吃茶多腻味啊,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玩玩?” “好啊,你想玩什么,我对洛阳已十分熟悉,你想去哪都行。” 一盏茶过后,白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十分陌生,扯了扯身上略有些不合身的男装。 “这玩的是什么啊?角色扮演,俊俏书生?” 云栀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迎着惊艳的目光昂首挺胸,双手故作沉稳的背在身后。 在屋内走了两圈才抬头定定看向吃惊的白洛,“你说错了,今日明明是风流公子。” 云栀一身青白色衣裳,墨发用冠束起,簪着一枚白玉簪,嘴边噙着一抹笑,活脱脱翩翩世家公子的模样。 又在白洛面前摊开手转了一圈,“如何?” “小栀,你这一身实在是太合适你了,我若是女子我都恨不得马上嫁给你!” 白洛新奇的扯着她左瞧右瞧。 云栀满意的点点头,打量着白洛的打扮,上前同样将她的黑发束起。 把银子丢给掌柜的,拉着白洛出门,“我们今日去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里?你确定吗小栀?” “怎么?你不敢?”云栀微抬着折扇遮挡眼前耀眼的阳光,看着面前阁楼上的金灿灿牌匾。 上边赫然三个龙飞凤舞的字,醉春阁。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洛不屑的轻嗤了声,“你可别小瞧我。” 说完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云栀以为她是嘴硬也没在意,抬腿正要跟上。 水香连忙拉着她和谷欢,“小姐,你真要进去?若是被老爷发现连带着奴婢是要被打断腿的!” “没事的,进去玩玩而已,你就在外边等着我和谷欢就行。” 云栀说完用折扇暧昧的勾了勾水香的下巴,水香被她的动作逗红了脸。 见两人脚步飞快,只能在外急得干跺脚。 一走进醉春阁便有人迎上来,云栀被眼前扑过来的莺莺燕燕迷花了眼。 好不容易逃脱魔爪就见她方才还觉得是嘴硬的人左拥右抱乐在其中的模样。 只见她左手拥着的女子抬起粉拳轻轻捶了捶白洛的胸口。 “爷,你都多久没来看玉萍了,可是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奴家?” “前段时间忙着呢,这不是来了?可把我想坏了,今晚可得好好伺候爷。” “那是自然,难得见爷穿黑袍,衬得爷更俊朗了呢。” 右手拥着的女子开始不满,“爷先前还说只喜欢我一个呢,现在就只顾着姐姐了。” “都喜欢都喜欢,不用为爷争风吃醋,爷不会厚此薄彼的。” 白洛笑得大方,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得云栀咂舌。 第256章 把贵人伺候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相比起白洛,呆呆站在原地像个不谙世事大傻个的云栀就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其他女子瞧见他面色薄红便知他是个雏儿,打量他这一身皆不凡。 顿时就明白了,这许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想要见世面的。 眼波一转蜂拥着迎上去,浓郁的脂粉味争先恐后钻入鼻腔。 云栀倍感窒息,感觉自己就快要晕厥时一只手将她解救出来。 白洛将云栀扯到自己身后,毫不掩饰的朝张嬷嬷笑道: “这我带来的朋友,家里管得严,没见过什么世面,找两个干净的姑娘来就行。” 云栀感激的看了白洛一眼,跟着看向人群中她口中说的嬷嬷。 张嬷嬷瞧着岁数倒是不大,一双圆脸极其富态,膀大腰圆,倒是附和画本子里的老鸨形象。 人走到跟前,张嬷嬷上下打量云栀,最后停留在云栀胸前,了然一笑。 “行,我知道了,上去等着吧。” 在她吐气间,云栀似乎又闻到那缕若有似无的异香。 可混在脂粉中闻得并不真切,转头看向谷欢,见她点头才笑着开口。 “多谢张嬷嬷,这里的姑娘可是任我挑选?” 张嬷嬷没想到她瞧着青涩说话却这么直白,但她什么场面没见过, 只愣了一下就扬起笑脸。 “那是自然,公子随意就好。” 云栀看了谷欢一眼,感受她的指尖在背后游走,视线在女子身上转了一圈,扬着下巴状似随意的点了几个。 张嬷嬷见她点完笑容绽得更大,“公子好眼力,这些都是刚进来的姑娘。” 云栀不以为意,拿起腰边挂着的钱袋朝张嬷嬷直接丢过去。 张嬷嬷眼疾手快接住,不露痕迹的掂了掂分量,笑容可掬。 转头看向云栀点出来的人,凤眸微眯含着警告,“可得把贵人伺候好了,若是得罪了有你们苦头吃的!” “好了,别吓着我的人。”云栀风流的摇了摇手上的扇子,转身往楼上走。 “是,贵人说得对。” 张嬷嬷面上含笑,朝带头的姑娘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跟上贵人。” 有人隔着几步远引路,云栀和白洛走在最前面。 打量着周围的场景,低头和白洛咬耳朵,“你说,那张嬷嬷是不是看出我们的身份了?” “当然,你也不想想她是做什么的,眼光自然最是毒辣。” “那她还....”云栀眼神瞥了眼后边跟着的四个女子。 “这不是很正常,高门里的腌臜事未必不比我们清楚。在他们眼里,有钱就能办事,与性别无关。” 云栀吞下涌到喉咙的吃惊,暗骂自己是孤陋寡闻了,抬头挺胸强行镇定下来。 绕了好几个长廊最终在一间雅厢外停下,带头的小厮转头朝两人笑得暧昧。 “两位公子,这是为你们备好的地方,隔音以及封闭性极好,不会传出任何声音,祝两位公子玩得愉快。” 云栀顿时又开始尴尬得无地自容,白洛倒还好,掏出银子丢到他手里,“谢了。” 说完拉着云栀走进去。 第257章 奴家逾矩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屋内极尽奢华,地板上铺着色调明亮的锦缎地毯,锦被绣衾,帘钩上挂着小小的香囊,幽香浓郁,叫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云栀瞥了那香囊一眼,和白洛在案桌旁坐下,看向跟进来的几个姑娘,笑得大方自然。 “你们可有什么才艺?” 这话问得一本正经,倒不像是来寻欢作乐而是来考察她们寻常功课的。 不过她们什么没见过,只对视一眼就娇笑着答:“那就看公子是想听小曲儿还是想看奴家跳舞了。” “你来,唱两首小曲儿听听。” 云栀随手指着站在她们后面一直低着头未开口说话的女子,扬了扬下巴随意道。 方才说话的姑娘一愣,转头看清是谁后僵笑着上前。 “公子,这是我们新来的姑娘还有些认生,唱的曲儿还没有奴家好听呢,要不奴家来?” “爷就要她,如何?” 云栀斜倚在榻上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此时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怎么?爷是来享乐的,现在还使唤不得了,爷瞧她就不错,是嫌爷给的钱不够?”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银子随手一丢,砸在地毯上闷哼一声响,看都未看一眼。 活脱脱一个被家里宠坏的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 白洛看着行为刻意的云栀,虽不知她的目的,但还是跟着附和。 重重拍了声桌子。 “我也算是醉春阁的熟客了,第一次带朋友来就如此被下降头,以后我的面子往哪搁?而且这位的身份....” 白洛故意拖长尾音,“若是怠慢了你们在张嬷嬷那怕是要吃些苦头!” 气氛微微凝固。 云栀发觉她们脸上的忐忑与僵硬,在桌子下轻轻踢了白洛一脚,暗示她有些过了。 白洛捂嘴轻咳一声,顺势靠在榻上,“不过,若是把我们伺候好了,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方才说话的女子连忙上前捡了那银子放进袖子里,朝云栀赔笑:“是奴家逾矩了,公子随意就好。” 云栀指着要的女孩也走上前,低着头让人瞧不出情绪。 “如此,那奴家就献丑了,秋雨才艺不精,还望公子海涵,” 似乎是还不习惯这样说话,声音显得刻板生疏。 云栀微眯着眼没有在意,玩着桌子上的葡萄,一颗颗抛起又扔进嘴里。 “秋雨?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倒是个好名字。” 另一个女子听不懂她口中的诗句,但是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主动走过去软下身子贴到云栀身边。 纤纤细手接过被她在手里玩弄的葡萄,吐气如兰,“公子,奴家来喂你。” 云栀扬起眉,在她的胸上捏了一把,闭着眼享受其中的模样。 女子欲拒还迎,娇笑的声音如银铃般在屋内响起,却也不显得突兀。 白洛啧啧称奇,也点了个姑娘跪在腿边给自己摁腿。 在她蹲下的那一瞬,白洛不由蹙起眉。 “将你身上的香囊取了,味道重得很,本公子最不喜这脂粉味。” 女子笑容一僵,从善如流扯下来放到一旁。 第258章 破元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秋雨看着被取下来的香囊眸光微闪,身侧的指尖微微一动。 屋内就只剩她和方才说话的女子站着,两人对视一眼,女子率先开口:“我来给妹妹伴奏吧。” 云栀和白洛没有意见,悠闲的并肩躺靠在一块。 悠扬的琴声在屋内响起,秋雨定了定心神轻轻启唇。 一曲终了,云栀皱眉坐起身。 “这曲儿不好听,我最不喜的便是百转千回的调子,不知可有激昂些的,能振奋人心又能放松的。” “那只有破元令了,我听说大祁的百姓都爱听这个。” 白洛随口接道。 破元令,原是当初大祁南征北战击退金元后百姓编出的口水歌。 其中歌颂了大祁将士的百战百胜,又唱出了金元人的厚颜无耻。 在民间口口相传,最后由宫廷乐师正式编成曲子,调子慷慨激昂振奋人心。 云栀与白洛一拍即合,笑眯眯说:“好啊,那便唱这个吧。” 秋雨脸色一变,垂在身体两侧的拳默默捏紧。 怕被人瞧出情绪快速低下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云栀瞧了觉得奇怪,不解的问:“秋雨姑娘怎么了?可是这曲儿让你觉得为难?” 秋雨还未开口,弹琴的女子就站起身走到秋雨身边笑道: “公子,秋雨是新来的姑娘,这曲儿还未学会,不如玉萍唱给你听可好?” 秋雨难以置信抬头,正想说话手肘就不被她撞了下。 想到此时的处境连忙低下头整理情绪,可隐隐在颤抖的手臂暴露了她的情绪。 云栀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换了个姿势靠在身边的女子身上,声音慵懒却带着不容商榷的强势。 “我就要听秋雨姑娘唱的,这破元令可是大祁人小时就口口相传的,虽没有学过但也不可能不会吧。 还是说,秋雨姑娘瞧不起我这个从京城来的小侯爷不肯赏这个脸?” 大大方方亮了身份,在场的姑娘心里都是悄悄一惊。 原先见她只是穿着打扮上乘,虽赏赐也极大方,可终究是有卖弄之疑。 此时心里都有了数,一时心思各异。 同样吃惊的还有白洛,摊开扇子挡着脸看向云栀,满脸的疑惑诧异。 用嘴型问道:“你想干什么?谁唱不一样?” 只见她笑而不答,一双眼紧紧锁着面露难堪的秋雨。 然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桌下,云栀扯了白洛的手摊开掌心,指尖轻轻游走。 金元。 细作。 白洛一下被震住,云栀已收回手再次开口。 “看来秋雨姑娘还是不肯赏脸,那我只能去找张嬷嬷了。” 说完作势要起身,云栀身边的女子还没捞着好处哪能轻易放过她,按着她回去不满的看向秋雨。 “这曲儿可是大祁街边三岁孩童都会唱的,虽知道秋雨姑娘声音不好听,但公子都说了不介意,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白洛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离云栀靠得更近,记着云栀的叮嘱眯着眼帮腔。 “是啊,谢小侯爷难得来洛阳,想听个曲儿也不过分吧?” 第259章 身份暴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秋雨拳头松开又捏紧,察觉玉萍碰了她好几下,勉强牵起笑容。 “自然是不过分,奴家不过是有些紧张,若是唱的不好还望公子见谅。” 话落,秋雨深吸口气开始吟唱。 她的声音本就不算娇柔,此时声音有些颤抖,但意外地贴切。 透过她的声音好似能看到大祁战士与金元人浴血奋战最终将金元人挨个击杀的场景。 云栀微微闭着眼,实则视线落在秋雨的腰上。 方才玉萍与她拉扯间,她藏在腰间的香囊又露了出来,与先前白洛嫌弃的香囊一模一样。 破元令唱完,白洛和云栀默契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 “看来是秋雨姑娘谦虚了,爷瞧你唱的挺好的,身为大祁人还是喜欢听这类曲子,不知秋雨姑娘可愿意再唱一次?” 秋雨一愣,唱完这首曲已费尽她所有的力气。 听了这话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般,肩膀难以抑制的微微颤抖,一双眼死死盯着云栀。 白洛装作没看到,又故意扬着声道:“是了,我都忘记你祖上曾参加过这场金祁之战,破城的将军据说还是你祖上率的兵呢。” 这话一说完,秋雨就像疯了一般,手腕一转朝云栀直直冲过去。 云栀一把推开白洛迅速起身,脚尖一转跃到秋雨身后。 “果真是金元的细作,混入大祁是何居心?” 玉萍看着秋雨有些恨铁不成钢,但知道事情若是闹大他们只会功亏一篑。 手腕一扭朝要离开的白洛冲上去,另一女子见状也跟着动手。 白洛也不是吃素的,旋身躲开她的手,扯出腰间的匕首陷入混战中。 屋内一片混乱,只有方才靠着云栀的女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脑子里只剩金元细作几个字,小心翼翼贴着墙角想离开报官。 就在她的手碰到门的时候,一支匕首从身后飞过来直直插入她的心脏。 眼睛瞪圆砸在门上重重倒下去。 云栀微眯着眼,嘴上不饶人故意刺激着与她纠缠的秋雨。 “金元只会用派出细作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你们不管如何布局都敌不过大祁,扳倒大祁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们的下场只会和当初金元被破城的战士一样,全都被屠光。” “该死的明明是你们!” 秋雨的呼吸瞬间不稳,手上的动作也失了分寸。 云栀稳了稳心神找准时机抄起榻上的案桌朝她砸过去,秋雨一时不察,仰着面被推倒在地。 玉萍收了手眼疾手快去扶她,云栀连忙上前推着白洛往外跑,压低声音:“快走!” 一阵拉力从后袭来,云栀忍痛将白洛往前推快速收回手擦过唇边。 药粉扑面而来,云栀鼻尖微动瞬间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 “嬷嬷,跑了一个,如何是好?” 另一道女声接上,“据说她是京城来的小侯爷?可她是个女子,那这身份是真是假?” “自然就是假的,应是官府里的人,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大祁竟沦落到要派一个弱女子来查案?落到我们手里也是活该。” 第260章 将她卖出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行了,都少说两句,好端端的竟会露出马脚,若是被主子知道了,谁都活不了。” 张嬷嬷厉声呵斥,此时面色凝重,全然不见在外时的游刃有余。 在场的人纷纷噤声,秋雨知道是自己沉不住气才酿下的错,站在云栀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张嬷嬷直直看向她,虽知道她的身世苦楚,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 “秋雨,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对大祁人更是恨之入骨,可这里是大祁的地盘,一招失算接下来便步步艰难,你怎能罔顾大局只为一己私欲?” 秋雨脸色霎时惨白,但还是固执倔强的绷着脸,垂在身侧的拳紧紧握着。 张嬷嬷有心想说但看她这幅样子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当初选她进来是不是个错误决定。 诚然,她能力不差,忠于组织忠于金元,可唯一也是最致命的一点便是意气用事,一根筋认死到底。 “罢了,我也不多说,自去领罚。” “是。”秋雨抿唇,面上毫无怨言。 玉萍看着秋雨走出去,低头看着脚边的云栀,“嬷嬷,那这女子怎么办?” “想来是哪家官家小姐跑出来玩乐的,竟还想多管闲事,那这就怨不得我们了。” 张嬷嬷上前抬起云栀的下巴打量,又掰开她的嘴仔细检查了牙口,满意的点点头。 “是个好苗子,今夜来的都是贵客,正好将她卖出去,等去到金元谁也救不了她。” “嬷嬷。若是被最后落入大祁人手中....” “不可能,今夜来的人都是严格筛选过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张嬷嬷收回手在软帕上擦了擦,“将人给我看好了,若不是不听话就灌两颗药下去。” “是。” 玉萍将云栀扶到床上开始解她的衣裳,给她换好醉春阁特制的衣服后扶起她换到另一个房间里。 门很快被带上,云栀细听着耳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露出一条缝。 这间屋子与她们方才的那间并无不同,甚至香味更加浓郁,能让人的意识渐渐模糊。 云栀憋着气移到离窗边最近的位置,贴着窗缝小口小口的呼吸。 低头看了手脚的束缚,这绑法极其特别,越挣扎绳子收的越紧,隐约还有些熟悉。 耳边有女子啜泣声传来,云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屋内分为两个空间。 里屋被帷帐隔开,隐约能看出里边几个女子坐着的身影。 云栀突然福至心灵,她被绑到飞龙寨时好似就是这幅场景。 难怪,难怪她觉得这绳子的绑法这么熟悉,却又不是大祁一贯的方法。 哎不对,在飞龙寨上给她捆绑的不是大祁的山匪吗? 怎么.... 云栀眼睛眨了眨,飞龙寨山匪之间的不合、与常玮的‘新婚夜’、祁寒声将她救出来后却没有对飞龙寨下手.... 以他的能力,飞龙寨实力再强大应该也不在话下。 还有常玮提醒她的那句话,一系列的事情串起来,云栀瞬间明白了一些事。 第261章 黑色药丸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愧疚与不安不停地涌上心头,云栀想到先前同常玮说过的那些话顿时坐立难安。 应当是这样的,没有人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困住师兄,除非是师兄自己想留下。 里边哭闹的女声打断云栀思绪,听着声音应当是大祁人。 金元人除非从小生活在大祁,不然不管如何多多少少都会带些口音,吐字总会含糊些。 门突然被踹开,“砰”的重重一声砸在心头,云栀立刻歪着脑袋装死。 一个女子声音浑厚,不耐的斥责:“哭什么?再哭立刻就把你们发卖出去!” 哭声戛然而止,为首的女子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身后的人拿着药瓶快速上前,蹲下挨个掰开她们的嘴将手里的药丸塞进去,挣扎的人被扇了一巴掌瞬间就老实了。 云栀感觉那人停留在自己面前,接着就被掰开嘴将药丸塞进来,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咽下去。 屋内安静下来,方才还哭闹的女子就和魔怔似的呆呆坐着,整个人像是失去意识。 为首的女子很满意,手一招又带着人风风火火走出去。 云栀睁开眼,将压在舌根下的药丸轻轻往外吐,黑色的药丸滚到脚边,抬脚轻轻一碾。 而后抬头看向里边的人,隐约能看出是坐着,可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诡异。 很快又有人进来,扬声喊道:“站起来,跟我走。” 那些女子很快站起来,眼神木然,动作迟缓僵硬,就像是被抽过灵魂。 云栀被扛起跟着往外走,来到一间屋子内被放到榻上,一碗凉水泼下来,被迫睁开眼。 脸上的表情同样木讷,眼珠极为缓慢的转动,迟迟找不到焦点。 那女子很满意,将她扯到那群女子身后站着。 “今夜是个重要的晚上,你们作为醉春阁的舞姬目的就是跳好舞,服侍好大人们,可都明白了?” “明白。”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很好,一会会有善舞的教坊嬷嬷来看你们,可得给我好好表现。” “是。” 女子目光巡视一周后往外走,小声同守门的人交代。 “这里边的人可都是报上去过的,到了晚上一个也不能少,若是有不听话的再喂两颗药下去。” “小的明白。” 云栀站在队伍末尾,眼神不停瞥着旁边的人,借着教坊嬷嬷的动作好几次打到她身上,可她就是没有反应。 心里有了数,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像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入夜,华灯初上,独属于醉春阁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云栀又被换了套衣裳,与姑娘们齐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炎热的夏季,屋里没有摆放冰盆,可她还是觉得冷。 身上的衣服起不到什么作用,除去重要部位,其他地方欲露不露的视觉效果令人血脉贲张。 云栀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在其余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将带子打死结。 张嬷嬷很快进来,淡定看了一圈满意的勾起唇,视线落到云栀身上时忽的一定。 第262章 被王爷抓包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呼吸不变,视线一动未动,指尖还搭在衣服带子上把玩着,眼神空洞。 张嬷嬷盯着她良久心下稍松,走到她身边见她肩上的衣服往外下扯了扯,细瞧云栀的身段忍不住夸赞。 “果然是个好苗子,主子看了都会喜欢。行了,贵客都到齐了,将她们都带下去吧。” 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连忙有人走上来将药丸往她们嘴里塞,看着她们咽下去,才放心的打开门。 云栀眼疾手快将药碗吐出来捏在手心,低眉顺眼跟着往外走。 一路往大厅走,热烈喧闹气氛已经渲染而来,不用想也知道热火朝天的场景。 莫名有些紧张,云栀脑中飞快转着思考后路。 祁砚与金元人定有勾结,她若是能拿到证据自然最好,可眼下势单力薄,也不知道白洛如何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回过神时云栀已经站到台上。 目光浅浅望了一周,台下皆是戴着面具的男人。 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嘈杂的声音皆是来自围在台边兴奋跳跃的男人。 眼里的欲望和精光配合着打下来的诡异光线,明晃晃得令人几欲作呕。 张嬷嬷走上台,伸手震了震底下的气氛,脸上的笑容讨好谄媚。 “各位贵客稍安勿躁,今夜的姑娘可都是未开过苞的清白姑娘,个个都嫩得很,你们可别吓着她们。” 台下的男人听了这话更兴奋,气氛烘托之下,不少人已脱下衣服赤裸上身。 饶是云栀自以为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奔放的场景,一瞬间就瞥过眼抿了抿唇。 这一瞥,目光就转到了台下某个角落,霎时就僵在原地。 焦武也看到了她,一双眼发直,脸上的震惊即使戴着面具也遮挡不住。 揉了揉眼磕磕绊绊开口:“云..云栀姑娘怎会在这?” 只一瞬,焦武就感觉周身的空气被冻住,不由搓搓手臂打了个冷颤,再不敢抬头看此时的云栀。 祁寒声深邃的眼里好似又揉了黑夜的墨,侧脸隐在刻意打造的光线阴影里。 静静注视着台上的小人儿,藕色的衣服将将裹着莹然的身子,胳膊和腿裸露在外,肤色如玉可口。 因为被吓得不轻,皮肤爬上淡淡的粉色,胸前起起伏伏,看得他目中深沉,呼吸渐渐不平稳。 沉寂、清冷,让人愈发捉摸不透此时的情绪,难辨深浅。 云栀恨不得钻到地里去,若是知道今夜的“贵客”里有她,她今儿下午拼尽全力也会逃出去。 琴声开始响起,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舞动,她学过舞,所以这些动作对她来说并不难。 只是这舞蹈是用来取悦男人的,紧张和羞耻的情绪作祟下,云栀跳得生硬,再加上频频出错,反倒引起了张嬷嬷的注意。 气氛正浓烈,张嬷嬷也不好直接上台将她扯下来,只咬着牙想着待会第一个便将她拍卖出去。 一舞完毕,大厅里热闹欢呼的声音更具穿透力,好似要冲破屋顶达到九霄云外。 第263章 针锋相对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张嬷嬷再次走上台笑道:“各位贵客,我们的姑娘表现得如何?” “好!好极了!” 鼓掌与欢呼声响起,台边的男人更是眼冒红光,忍不住朝台边的姑娘伸手抚摸她们光滑的腿。 张嬷嬷将那些姑娘扯回来,逃离了他们的魔掌。 “既然表现不错,那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啊?谁给的越多谁就可以把想要的姑娘带走了!” 欢呼声更大,银子和银票不断丢到台上,张嬷嬷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等热闹稍稍过去之后才重新开口。 “这还只是开胃菜呢,我们今夜的重磅节目还在后头。” 说完朝台下的人使了个眼色,已下台的云栀再次被推上台,蒙着半张面纱看不清楚脸,可露出的地方也足够勾魂摄魄。 “这是我们今夜的第一位姑娘,出价高者得之。” “一千两。” 话音才刚落,一道夹杂着金元口音的男声便响起,莫名有些熟悉,云栀忍不住偷偷瞥了眼。 这一看,顿时再次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常玮?他怎么也在这? 还有他身边站着的是李宗航,她是不会认错的。 接着,云栀便看到李宗航朝她暧昧的眨了眨眼。 “.....” 对上常玮眼里浅浅的笑意,云栀不自然的偏过头。 “二千两。”离台边最近的男人贪婪的盯着云栀,势在必得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慌。 张嬷嬷嘴角都要笑裂开,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价格就这么高了,不由转头看了眼此时的云栀。 雪肤花貌,披着一肩如墨的发,眉眼并不十分舒展,可其中一点琉璃一般润泽莹亮,秀鼻下是嫣红的唇,薄薄抿着带着些凉气。 难怪这群男人如此急色,这样好的人儿,她算是撞到宝了。 突高的价格一下就炸了场子,不少人原先觉得云栀虽貌美,可身段比上不足,还不够味道。 不过现在这价格开始让他们觉得心痒痒,纷纷跟着加价,都想把云栀带回家当金丝雀好好养着。 眼见着价格加到八千两,张嬷嬷的嘴都笑得合不拢,等了会不再有人开口,扬声喊道:“八千两一次!” 看到是常玮,云栀默默揪紧的手指缓缓松开,心下顿时松了许多,可莫名的有些失落。 “八千两两次....” “一万两。” 祁寒声的声音很沉,在所有人都望过来之际,他的眼只锁着云栀,淡淡启唇补充:“黄金。” 场上明显的安静一瞬,接着纷纷开始振奋欢呼,好似一掷万金的人是他们似的。 “三万两黄金。”常玮睨了祁寒声一眼,接上。 “十万两黄金。” 场内只剩两人的声音,针锋相对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常玮被激得声音渐渐急切,祁寒声还是安稳坐着,全程声音都未有一丝波动。 “五十万两黄金。” 常玮咬了咬牙下意识看向台上的云栀,却注意到她的心神从始至终都在那个角落里。 微怔,默默牵了牵唇角,泄力般靠在椅上不再出声。 第264章 王爷不要生气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也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等她回过神时已单独与祁寒声共处一室了。 站在他面前看着端端坐着的人,莫名十分心虚,像个认错的孩子双手交握在身前。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试探道:“王爷?” “嗯。”祁寒声斜斜睨她一眼,冷冷应声。 云栀被他这一眼冻得缩了缩脖子,只得使出惯用的招数。 腆着笑脸上前,小手试探的抓住他的衣袖,歪着头凑到他面前和他直直对视。 声音轻轻柔柔,“王爷,小栀知道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能不能不要生气?” “你还是知道本王会生气?” 祁寒声眼里凝着风暴,好似下一秒就要涌出来将云栀淹没。 见她眼里透着狡黠,忍不住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算是警告。 “好痛。”云栀捂着额头后退一步吃痛出声,红唇微嘟,眼里瞬间沾上泪花,控诉的看着面前的人。 祁寒声一声冷笑,他用多少力度他还能不清楚? 雷声大雨点小的小东西。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将她捉过来牢牢置在身前,手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摩挲着。 嘴上依然半点不客气。 “你也知道你做的不对,这次是有我在,若是下次呢? 云栀,我不是神,并不能在你遇到危险时都能及时的出现,逢凶化吉,这是个多么奢侈的事情。” 连名带姓,甚至连“本王”都不说了,也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云栀小心翼翼仰头看向祁寒声的脸,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眼里的情绪和周身气势危险,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火焰。 “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让我怎么办?” 祁寒声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短短几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云栀看清他眼里怜惜心疼的情绪一愣,胸腔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的动作便是张开手紧紧环着他,眼眶跟着变得酸涩,“王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为我担心。” 怀里的人柔柔软软小小一团,祁寒声再憋着气也被她给磨没了,重重叹了口气轻轻拥住她。 “小栀,世事难料,这后果我承担不起。” 墨黑的眼深不见底,好似一汪寒潭,千回百转,里边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云栀说不出话。 扑通、扑通、 只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怀里像是揣了只兔子突然动得厉害,耳膜砰砰震动起来。 突的就见祁寒声眸光微闪,抱着她反身压在身下。 手指停在她的唇瓣前,眼神扫了眼门外示意。 云栀会意,抬手环着他的脖颈将他压下来。 祁寒声此时的心思都放在门外传来的动静上,一时不察手臂没有支撑,直直的跟着她的力度往下倒。 动作又快又狠,可身下是温软的垫子,轻柔得没有丝毫痛感,更何况祁寒声下意识伸手护着她。 云栀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看着身前的人,仰起脸便不管不顾的凑了上去。 第265章 桃色交易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呼吸交缠,云栀面热得厉害。 可他身上的幽香实在诱人,一旦沾染再无法逃离,让人想要更亲近些。 可她不会,只能凭着本能伸出舌尖试探,手臂下意识将他环得更紧。 祁寒声呼吸突的变得急促,眼神沉沉有如幽深无边的大海。 下一秒,海面上平静的小船瞬间被推翻。 祁寒声反客为主将她的呼吸连同神志一并吞下,熟悉的柔软芬芳,是难得的好滋味。 被她带起的燥热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一丝环节,舌尖紧紧逼近纠缠着她,汲取她口中的甘甜,直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云栀脑子里成一片浆糊,身上火热的手掌比她的体温高出许多的,粗糙的磨砺着她细嫩的皮肤,带来细细密密的痒意。 屋外的动静传出一声响。 祁寒声一边招架她在身上胡乱探索的手,一边分出心神去注意这动静,全身热得好似下一秒就能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终于起身。 云栀眼神变得迷离,脸颊的粉霞灼人,唇边亮晶晶一点,躺着予索予求的模样更是令人食指大动。 被他的眼神看得臊得慌,身上更是黏热得厉害,紧咬着唇瓣只想往他怀里躲。 祁寒声的眼皮狠狠一跳。 强自深吸一口气,扯回她散开的衣裳将她白得晃眼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将她往心口按。 “乖,别动。”嗓子粗哑,仿佛含了一口沙。 云栀感受到腿上的某个变化,顿时僵住。 手掌扣着他的后脑勺,祁寒声调整着呼吸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她细软黑发。 贴着她的耳廓,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甜香,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云栀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眼底的情绪太浓,柔情缱绻得让人想要腻在里头。 一时混沌,乖乖的伏在他心口。 他没说话,抱着她的手臂僵硬,像是环着一件易碎的至宝,生怕打破这份美好。 过了好一会,云栀红着脸微微仰起头,低声询问:“王爷,他们走了么?” 声音黏腻带着勾人的语调,说出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嘴。 祁寒声轻轻松开她的手,心里估算着时辰,轻应了声。 “对了,王爷怎会来此?用的还是金元人的身份?” 他出口加价时,含着浓重的金元口音,出手又阔绰,外人皆以为他是初到大祁的金元富商。 祁寒声点头,天知道他在看到云栀的那一刻心里有多震惊,而后便是永无止境的后怕。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皎洁明亮胜过世间所有风景,他动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 紧紧环着云栀深吸了口气,再次平复心情后站起身,弯腰摸着她绯红的脸。 “金元用桃色在大祁布下他们的网,甚至有大祁官员参与其中,醉春阁是他们最大的活动场所,我便是来暗查这事,你在这乖乖等我,不可乱跑。” 云栀点点头,她早便猜到会是这样,想到祁砚,连忙抓着他的手娇声央求。 “王爷可否带上我?” 第266章 醉春阁主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似乎是在犹豫,这事实在危险.... 云栀看清他的迟疑,抿唇默着,细小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顺势攀爬而上同他平视。 低头轻轻映下一吻,眼里含着浅浅的水光,“王爷,带我去好不好?” 各种小动作片刻不停的勾着他,祁寒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渐渐粗重。 云栀也不怕,偌大的空间,只有他的声音能让她感到安心。 “王爷,小栀一个在这里有些害怕....” “好。”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扯了扯干燥的唇瓣,墨黑的眼里凝起一道笃定的光,“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云栀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瞬间扬起笑容,又抱着他轻轻蹭了蹭,“王爷最好了。” “惯会撒娇,就知道本王拿你没办法。” 祁寒声有些牙痒痒,伸手掐了掐她白嫩的脸。 给她将衣服裹好,拉着她的手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焦武在外接应,看到祁寒声出来后点了点头。 余光瞥到一抹跟出来的粉色,瞬间就低下头不敢多看。 “焦武。”云栀看到他笑着抬手和他打招呼。 只是还没等到焦武回应人就被扯走了。 醉春阁从外观看是一座阁楼,里边更是大有乾坤。 弯弯绕绕的似乎目的就是让人找不着北,被关进来的女子也逃不出去。 云栀紧跟着祁寒声径直往楼上走。 很奇怪,醉春阁今夜办了这样“盛重”的活动,他们一路上却畅通无阻,没遇着什么人。 云栀看着祁寒声线条凌厉的下颌,将疑惑压在心底,跟着他停留在最顶楼的一间屋子外。 祁寒声抬手在门上两短一长轻轻叩了三声,云栀听这独特的敲门方式猛地抬头。 正好和从里打开门的人对视个正着。 虽心里有了猜测,可看到人时还是抑制不住的震惊,“师兄?” “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 常玮失笑,眉眼间的吊儿郎当浑然不见,就和没看到站在前面的人似的,越过他想要拉云栀的手。 祁寒声横移半步挡着她,目光沉沉瞧不出喜怒,握紧云栀的手拉着她进屋。 常玮的手僵在半空,冷哼一声关上门。 走进房里才发现这还是是个书房,与楼下那些特意摆设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不同,这书房的风格倒是别具一格。 洒脱豪迈中又不失清雅,案桌上还放着各书法家的笔墨,桌旁设着大祁特制的汝窑花瓶。 其中插着各种属于夏季的鲜花,没有浓郁的异香,只要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 云栀走过去看了眼桌上的笔墨,不禁出声问道:“这书房是醉春阁背后的金元主子的?” 祁寒声目光巡视一周,对她能看出来并不意外,赞赏的摸了摸她的头。 常玮还对祁寒声将云栀带走心有不满,闻言过去挤到云栀身边,笑着夸奖。 “不愧是小栀,还是怎么聪明。” “这屋内这么明显的杂糅了大祁和金元的风格,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了。” 第267章 卿卿我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莫名被她的话逗笑,忍不住勾了勾唇,跟着夸奖:“不愧是小栀。” 云栀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蹭到祁寒声身后像个小尾巴般亦步亦趋跟着他。 明明是同样的话,怎么他说出来就是被鄙夷,常玮看到这一幕气得快要吐血。 认命的跟着走上前,翻了翻书桌上的东西,一眼便看到压在最下边的一封信。 拿起来发现是金元的文字,展开看完后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今夜的事恐怕只是个幌子。” 祁寒声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而后将信丢到桌子上,笃定道: “这信是假的,只是想调虎离山罢了,他们今夜肯定有所行动。”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可不是只有你看得懂金元文字,这信的末尾还盖了私印的。” 常玮指尖在盖的印章上摩挲,对祁寒声的话存疑,略有不满的将信递给云栀。 “小栀,你说,这信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道目光齐刷刷落过来,正想着心事的云栀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讪讪摆摆手:“我....看不懂....” “....好吧。” 常玮甩了甩纸张收好打算带回官府里,转身走到书橱旁正要打开,就被祁寒声大力的一把扯开。 “你干什么?” “出来。” “啊?”常玮有些不解。 祁寒声却只是握着方才抽出来的剑,直直指着书橱,沉声道:“出来!” 书橱内有动静传出,云栀下意识往后躲。 常玮凝眸细听,暗骂自己丢失的警觉性,脚步后移做出防备姿势。 下一秒,书橱从内猛地破开,一道剑光飞刺出来。 常玮眼疾手快撑着书桌跳起将那剑一脚踢开,握剑之人力度极大,脚底传来尖锐的疼痛。 皱着眉报复性的反身一脚踢在那人手上。 祁寒声看着混战的两人,默默往后退直到挡到云栀面前。 握剑的人实力不弱,饶是常玮也同他有些焦灼不下。 扯了扯祁寒声的衣袖,紧张的用气声问:“王爷,那人好像很厉害,你不去帮帮师兄吗?” “作为飞龙寨大当家,若是这都要本王出手,那他这寨主也不用当了。” “原来王爷你都知道?” 云栀突的有些忿忿,合着就她一人还蒙在鼓里。 对常玮的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见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屋内也变得一片狼藉,忍不住担忧。 “师兄这么厉害,应该会没事的吧?” 话音刚落,便敏锐的感觉到一道幽幽的视线落到自己脸上。 云栀抬头对上祁寒声的眼时瞬间卡壳,脑子一片空白却还不忘狗腿道:“不过我认为王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祁寒声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常玮抽空发现两人还在角落里卿卿我我,尤其是看到气定神闲的祁寒声时,额角青筋直冒。 “祁寒声!” 祁寒声闻言一跃而起,冲过去将朝常玮扑过去的男人一脚重重踹在地。 手腕一转,剑尖死死抵着他的脖子,稍稍一寸就能要他的命。 第268章 金元皇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你是大祁的镇威王?” 男人看着祁寒声的脸有些熟悉,仔细端详之后如临大敌,身子抖如筛糠,颤着声问。 “是又如何?”祁寒声收回剑,和常玮使了个眼色。 常玮连忙上前把吓得不轻的男人扯起来丢到椅子上,干脆利落的将他捆绑得扎扎实实 做完之后不由愣了一下,他又不是祁寒声的下属,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转头对颐指气使的人怒目而视, 祁寒声却不看他,走到椅子前居高临下睨着面前的人。 “金元三皇子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当,怎么会出现在我大祁?” 这话说完屋内便安静下来,云栀小心翼翼凑到祁寒声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坐在椅子上苦着脸的男人。 与金元人明显的特征不同,这人长得倒算是清秀,尤其是现在脸上带着的惶恐,实在让人想不到他是这些细作的头目。 段安迎着祁寒声的目光只觉毛骨悚然,故作镇定道:“我不过是来大祁游玩,听闻这醉春阁是个好地方,所以来这里消遣玩乐。” 说完眼珠一转将视线放到祁寒声身上,“不过鼎鼎有名的大大祁镇威王何时来的洛阳?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本王来洛阳难不成还要通知你?” 祁寒声边说着边举起剑指在他脖子上轻轻滑动,“阁下这番说辞难不成把我们当傻子?还是说你是觉得本王的这把剑不够锋利?” “....不敢..不敢。” 段安身子抖得更厉害,可人被绑在椅子上却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面前的人。 “我说的话绝对属实啊镇威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 “有话就去大祁的牢里说吧。”祁寒声手腕微微使力,用剑尖警告般的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 尖锐的疼痛传来,段安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目光注意到他剑尖上那点猩红,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这人真是金元的皇子?” 怎么瞧着像个二傻子似的,云栀没将后半句说出来。 常玮托着下巴摩挲,“传闻金元三皇子在宫中备受宠爱,生性洒脱,放荡不羁,现看来果真如此,不过他真的和这最醉春阁的事挂钩?” “与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不过他是那个被踢出来的靶子,但这事与金元皇室脱不了干系。” “靶子?” 云栀翻了翻案桌上的东西疑惑的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找的东西他们或许早就收拾好了。” “镇威王看来你不行呀,有你在也让他们给逃脱了。” 常玮贱兮兮的笑着,走过去搭了搭祁寒声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 “你说什么呢?帮不上忙就不要说风凉话。” 云栀虽然对他有愧疚之心,可听他这么说话,忍不住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尖警告。 “小栀,我好歹也是你多年的师兄,怎么你现在胳膊肘还往外拐?” “你怎么还好意思提?我都打算不认你做师兄了,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竟然还逼我....” 第269章 有我在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还在旁边看着,云栀没好意思说出来,默默撇了撇嘴。 “逼着你什么?逼着你嫁给我?” 常玮凑到她面前追问,有些得意的笑道:“你可是穿着红嫁衣嫁过我的人,我飞龙寨的兄弟可都见证过了,你是我的新娘子!” 这话说完云栀还没有作出反应,祁寒声淬了冰的眼神就直直射向常玮。 常玮做作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做无辜状,“事实嘛我说的又没错。”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赶紧走吧,万一待会他们的人回来了。” 云栀莫名觉得面热,手忙脚乱的推着常玮出去。 三人往楼下走时比上来的时候还要通畅无比,云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疑惑的问道: “刚才醉春阁还热闹的很,怎么转眼间人都没了。” “镇威王打草惊蛇,这些人想来早就跑了。”常玮跟在云栀身边闲闲说了句。 “你怎能这么说话!”云栀停下脚步狠狠剐了他一眼。 “这些人已经被洛阳官府带走了。”祁寒声突的出声。 云栀转头对上他沉静的眼,炫耀似的转头和常玮扬起笑容,“我就说嘛,有王爷在必定万无一失。” 话音才刚落,便感觉一阵热浪从前方不远处迎面而来,隐约还能感受到一点火星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常玮脸色顿时大变,“不好!着火了!他们留了人是想将我们烧死在这里面?!” 与此同时焦武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王爷!有人投了火进来。” “好一招釜底抽薪。”祁寒声冷哼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 “王爷,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两头夹击,我们要是想逃走的话只能……” 云栀的目光转向走廊尽头的窗户。 算着他们走下来的时间,他们现在都在的应该是第三层。 醉春阁每一层都极高,若是从这里摔下去,即使不死,也会落个半身不遂。 云栀不禁打了个冷颤,下一秒温热的温度就从后传来。 祁寒声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护在她身后,牵着她止不住颤抖的手,声音沉稳:“有我在,别怕。” “就是!还有我呢,大不了给你当肉垫子,谁让你是我媳妇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云栀心里的恐惧渐渐退散,见常玮这副欠抽的样子,忍不住抬脚在他脚上狠狠一跺。 她这力度一点不小,常玮一时不察吃痛地俯下身,正还要开口说话,就见祁寒声已经拉着人走到窗边,连忙直起身跟过去。 风卷着热浪从身后袭来,云栀险些真不开眼,只觉耳边微动,等反应过来时,祁寒声已身轻如燕稳稳落在楼下。 云栀的腿莫名开始发软,扶着窗沿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了看,眩晕感不合时宜的冲上脑门,让她的的意识开始有些不清醒。 常玮扶着她的手有些担忧的望着她,“小栀,你可还好?” 云栀白着脸默默摇头,但不停颤抖的肩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第270章 小栀,跳下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楼下的祁寒声眼神坚定张开了手臂,眼底的冷光不在,剩下的只是月光照耀下浅浅的温柔。 声音低沉如月下冷玉,“小栀,别怕,跳下来有我接着你。” 云栀眼里只剩他的身影,抿了抿唇。 乌黑的发垂在肩上,月光同样洒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雪白。像朵开在枝头的栀子花。 突然就鼓足勇气似的,扶着常玮的时候一步为踏上窗沿,紧紧闭着身子往前倾任由自己倒下去,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 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双脚触到地面时,云栀还有些不真实感。 除肩胛骨被撞的有些疼痛外,没有丝毫的不适。 想到落在他怀里时耳边沉沉的闷哼声,连忙站起身双手在他身上捏了捏。 但他上半身全都硬邦邦的,也不知有没有受伤,胡乱探索的双手很快就被他抓住。 “别乱动,我没事。”祁寒声安慰道,握着手里的柔软同样捏了捏,越过她看向跟着跳下来的常玮和焦武。 常玮小跑到云栀面前,“小栀,我送你回府,你那么久不回去,外祖父该担心你了。” 云栀下意识看向祁寒声,今天的事发生的太混乱,她还有些后怕,就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祁寒声被她的眼神看得心神荡漾,觉得身体里的火和这醉春阁一般燃烧的越来越旺。 当着其他人的面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好,一会本王再送你回去。” “嗯!”云栀快速点点头,转身和常玮摆摆手,“师兄,你先回去吧,一会王爷会送我回去。” 说完便跟着祁寒声往前走,焦武同情的看了神情受伤的常玮一眼,连忙跟上去。 常玮看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就算今夜完成了任务,心里也没有多高兴的感觉,反而空落落的好像掉了一块。 莫名开始想,要是在飞龙寨时他就跟她说明事情的真相,一切是不是会有不同。 - 云栀和祁寒声并肩走在街上。 虽夜渐深,可洛阳的夜市才刚开始,街上还有不少百姓在游玩,甚至津津乐道醉春阁着火一事。 街边摆摊的一个妇人听到她们的讨论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两步急切询问。 “是真的?醉春阁果真着火了?” “是啊,好大的火呢,你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到,这么烧下去想来明日一早就烧得一干二净了。” “那我闺女怎么办?我家里的男人好赌,背着我将我闺女发卖到醉春阁。我如何求也求不回来人,只能日盼夜盼她能好好活着,现在醉春阁出事那她可怎么办,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啊....” 绝望的哭声在这个角落响起,讨论的人听了都心有不忍,可又无能为力。 “这....我们也不知道,只能盼着她命好能逃出来,否则就只能....” “你女儿没事,明日官府就会送她回家了。” 一道男声打断哭声,妇人抹了抹泪抬头便瞧见祁寒声坚毅的脸,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 第271章 我愿意嫁给王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妇人瞧他一身贵气,小心翼翼试探问出声:“你...你是?” “镇威王。”祁寒声应她。 妇人没想到会遇到他,更是能得到他近乎承诺一般的话。 知道他定会说到做到,老泪纵横颤着唇说不出户,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谢恩。 祁寒声眼疾手快伸出手用剑拦下她跪下的动作,“不必如此,这都是本王该做的。” “好人...王爷是个好人,老妇都知道的。” 妇人不停抹着泪,退回到小摊前捏着里边瞧起来最贵重的发簪递到云栀面前。 “老妇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这是自己做的发簪希望夫人不要嫌弃,祝王爷和夫人万事顺心,和和美美。” 夫人? 云栀满脸茫然,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发现祁寒声还牵着自己的手,意识到她误会了连忙红着脸想将手扯出来。 却发现挣脱无果反倒被握得更紧,而紧握着她手的人已经接下那枚发簪。 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多谢。” “哎,好。”老妇笑弯了眼,对上云栀的红脸,心里了然她是害羞,连忙低下头不再看。 祁寒声拉着云栀离开,走之前和焦武使了个眼色。 焦武走到她的摊子前放下一锭银子,脸上的笑容和善,“我家夫人瞧上了您的手艺,这些东西全都包起来。” 老妇有些难以置信,“用、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我家夫人心善,快包起来吧,您也好早些回家。” 老妇人抬头见祁寒声和云栀已经离开,嘴上应着,手忙脚乱将银子收好开始包装簪子。 然而等她包装好时,摊前已不见了人影。 小跑两步追出去,他们也早就没影了。 眼眶微热,感激的双手合十朝月亮拜了拜。 云栀听见焦武在身后和那老妇人说话的声音,越想脸上就越热,垂着头不敢再看面前的人。 “头再低就到地里去了。” 打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栀抬头就看到他带笑的眼。 心里的纠结和猜测似乎有了答案,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紧了紧祁寒声的手出声问道:“王爷,焦武他怎么乱说话?” “是,他怎么乱说话?等回去本王就罚他。” 云栀看他神情变得严肃不似作假,心里一急跺了跺脚娇嗔:“王爷!” 祁寒声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柔的、怜惜的映下一吻。 “焦武就是说错了,不只是夫人,还应该是王妃。” 云栀登时错愕,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心悦你已久,早就想问你,你可愿意做我的王妃?” 这是她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画面。 梦里曾为她和哥哥平反,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王爷弯下腰与她直视,只为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王妃。 上辈子悲惨的那些画面好似一下就从她的脑海里抹去了,她能看到只有面前这人认真温柔的眉眼。 “愿意的。” 云栀眼眶酸涩忍不住落泪,吸了吸鼻子郑重点点头,“自然是愿意的,我愿意嫁给王爷。” 第272章 济春堂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愿意嫁给王爷。 这句话盘踞在脑海中久久不散,云栀猛地从床上惊醒时还有些不真实感。 原来不是梦啊...她真的和祁寒声说出了这句话。 云栀摸了摸烧得极热的脸颊,想到她说完这句话后祁寒声绽放的笑脸,心跳得更快,像揣了只活跃的兔子。 “小姐?小姐的脸怎么这样红?可是又发烧了?” 水香走进来看到她脸颊酡红的样子,慌张的放下手里的盆走到云栀身前伸手一探。 “我没事,就是有些闷热罢了。”云栀以手做扇掩饰性的给自己扇风散热,翻身下床避开她的眼神。 水香也没有多想,见她精神满满便上前给她梳洗打扮。 云栀很快收拾好自己,带着枫叶枫花和万越卓一起用过早饭后便匆匆出了府。 刚踏出府门,迎面就冲过来一个人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云栀被抱得越来越紧险些呼吸不过来,艰难的拍了拍白洛的手臂,“好了好了,你想勒死我不成?” “你还说呢!昨天真是差点把我吓死,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我被我爹打断腿都算是轻的。” 白洛已然气极,捏着云栀的脸狠狠用力。 “也太冒险了!你竟比我还要大胆,那可是蛮横无理的金元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否则我就去告诉王爷!” “好好好。” 云栀也知道自己把她吓得不轻,安抚的拉了拉她的手,“我以后也不这样了,还好你看懂了我的手势,不然事情闹大恐怕真要打草惊蛇。” “那是,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白洛拉着她的手往马车走,“对了,那后来发生了什么?醉春阁着火,现在已成一片废墟了。” 云栀在马车上和她说清之后发生的事情,白洛听到那药丸时眼神微凝。 “你说的这药和我先前问你的七星海棠的症状有些像,想来是用量极少,但也能达到让人神志不清随意摆布的目的。若是剂量加大....那发疯的马匹就是个例子。” “你的意思是这药丸里掺了些七星海棠?” 云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在面前晃了晃,里面黑色的药丸光泽剔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糖果。 “你竟拿出来了,真有你的。”白洛接过那药瓶。 “那就拿去给济春堂的大夫看看吧,那里边的大夫见多识广,据说还有高人指点,许多疑难杂症都能解开。” 马车在济春堂停下就有人出来相迎,云栀牵着枫叶刚下马车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姐姐”。 转头发现是玉儿有些惊喜,“玉儿?你怎会在这里?” “安阳侯夫人让我来的,我现在是张大夫的药童。” 玉儿满脸的认真,扶着云栀进去,“姐姐小心,这里有台阶。” 云栀联想到那日给她把脉的安永侯夫人顿时了然,摸了摸她的头,走进药堂的中央一愣。 白洛率先说出她的疑惑,“怎么近日洛阳生病的百姓如此之多?” 第273章 反常的夏季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药堂大厅中央挤满了百姓,就连通道都有些水泄不通。 他们的脸上都布满绯红,艰难的喘着粗气,也不知是不是热的还是病的。 玉儿松开云栀的手,将摔倒要撞到她的一个老人扶到墙边坐下,熟练的去给他倒了杯凉茶,看他喝下后才回到云栀身边。 “这些都是这两日在田间地头劳作后中了暑气的百姓,张大夫都检查过,两碗凉茶下去就好了。” 云栀眼神巡视一周,瞧他们都是农民打扮,有些手边还放着劳作的工具。 白洛接上话,“是了,我也听父亲说过,今年洛阳的夏季有些反常,比之以往要热上许多,眼下不过六月,太阳就跟个火球似的。” 云栀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外。 天空烈日高升,炽热的阳光将大地烘烤得有如火炉一般,丝丝热气从地面钻出和风卷在一起,滚滚热浪袭来。 先前在房中和马车内都放在冰盆所以甚少留意,这静下来才发现这天气热得吓人,她才站了会便感觉后背的衣衫微湿润。 难怪田间地头的百姓会中暑,这日头简直要将人晒化了。 云栀没有多想,见玉儿眼神还放在那些百姓身上,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玉儿先去忙吧。” “好。”玉儿也热得脸颊通红,随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小跑离开。 云栀看向东张西望的白洛,“你可知道济春堂最有名的大夫是谁?” “最有名的?”白洛摇摇头,“济春堂的大夫个个都是妙手回春的人中龙凤,不过我可以给你找来我最喜欢的。” “你最喜欢的?” 云栀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见白洛风风火火跑到后院,迟疑了会还是抬脚跟上。 “张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走进去就看见白洛围在一个身清瘦的大夫身边不耻下问,她还是头一次听见白洛用这么娇柔的声音说话。 那大夫不习惯女子离他这么近,被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但手里的草药还是抓地很牢。 “腾”的一下红了脸,低下头避开白直白炽热的眼神,磕磕绊绊的回答:“在晒、晒草药。” “张大夫你为什么不看我?我是来找你看病的,我怎的一见到你就心跳加速跳得极快,我是不是病了?” 云栀:“......” 张修齐一生醉心医术草药,何时见过这种情景,下意识连退几步想要躲开凑到面前的白洛。 脚后跟踩到放置在地的篮子,“咔嚓”一声篮子直直立起,里边的药材全都扑出来。 张修齐转头看到后脸上大变,连忙放下手里的草药弯腰去捡。 有些弹出来的药材落到枫叶脚边,枫叶低头看了眼,捡起后朝张修齐走过去。 白洛看清他脸上的心疼顿时收敛逗弄的心思,快步走过去将那些差点碰到水里的药材捡起来。 “这里是药堂后院,外边的客人跑到这来闹什么?” 一道沉稳的女声从屋内传出,云栀觉得有些熟悉,接着就看见纪代云一贯阴沉含着不耐的脸。 第274章 这是你的孩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给安阳侯夫人请安。” 白洛看到她那张脸就不敢再造次,手忙脚乱将药材交给张修齐,退到云栀和她异口同声道。 纪代云看清是她们,脸上的神情一动不动,只有着被打扰的不耐,似乎是极其不满她们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药堂后院重地,不是供官家小姐嬉笑玩闹的地方,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看向同样傻愣愣的张修齐,只心疼洒了一地的药材,“修齐,罚你将这药材再多晒两日。” “是。”张修齐抱紧手里的篮子点点头,并无半点异色。 场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枫叶不适应的往云栀身后躲了躲。 云栀低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枫叶,乖,去将手里的药材还给这位大夫。” 枫叶抓紧方才捡到的药材,小跑到张修齐面前垫着脚伸到他面前。 纪代云转身要回屋子里时正好瞧见这一幕,目光落在鲜活跑动的枫叶身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这小孩为何会这么像她的穆儿,给她的感觉如此熟悉。 张修齐低头看着这小男孩,连忙双手接下他手里的东西,“多谢小公子。” 枫叶不答,转身跑到云栀身边藏了起来。 云栀还想着药丸的事,牵着枫叶正要离开,却注意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抬头望去就见纪代云的眼神死死锁着枫叶,此时的情绪似乎不稳。 云栀不解,但还是牵着枫叶出来,低头轻声提醒:“枫叶,这是安阳侯夫人,给夫人问好。” “枫叶问安阳侯夫人安。”枫叶乖乖上前拱手作揖,学得有模有样,声音还未完全褪去稚气,清脆悦耳。 “穆儿....” 纪代云眼里含着的热泪再也撑不住,想上前又不敢,腿软得根本站不住,扶着门框才堪堪站稳。 枫叶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无动于衷的神情。 冷漠的看着纪代云,走回到云栀身边时只有疑惑不解。 云栀已习惯他这幅表情,许是以前经历过的事,枫叶只有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孩。 但还是奖励的摸了摸枫叶的头,“枫叶真有礼貌,做的很好。” 枫叶脸上的冷淡顿时换成害羞,抱着云栀的腿就往她身后躲。 白洛看得啧啧称奇,虽然她一早就知道了,这小孩有两幅面孔。 见纪代云的眼神还黏在枫叶身上,云栀想到听说的那些事,朝她歉意的笑笑。 “枫叶有些怕生,若是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安阳侯夫人见谅。” “这是你的孩子?”纪代云问完便察觉自己的冒犯,云栀瞧着也还小,怎么也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心里突的涌起一丝期待,眼巴巴的看着云栀。 这还是云栀第一次见她脸上没有冰冷阴森的表情,整个人好似容光焕发般,周身的气质都变得温暖。 并不打算瞒她,如实开口道:“这是我在京城遇到的孩子,原先在北城生活的,我觉着我们有缘,便将他待回云府了。” 第275章 积德行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说完怜惜的摸了摸枫叶的脑袋,换来他更绯红的脸蛋。 好笑的收回手,抬头和纪代云温声道:“小辈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是来找大夫的,打扰了夫人是小辈的不对,还望夫人海涵。” 说完便看向张修齐,“张大夫,打扰了。” 张修齐下意识看向纪代云,却见一贯严肃的她此时脸上只有茫然,见他望过去缓慢的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将药材收好到篮子里后才放下篮子引着云栀一行人离开。 后院变得空落落的,只有热风不断席卷着药材的想起飘过。 北城.... 纪代云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 北城与洛阳,一个在大祁的最北一个在最难,两边的人八竿子也碰不到一块。 况且她的穆儿早就死了,被火活活烧死的。 纪代云心脏一阵绞痛,扶着门框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离开了后院,安静如鸡的白洛转头瞧不见纪代云时瞬间又恢复了活力,凑到张修齐身前紧紧贴着他。 “张大夫,安阳侯夫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还有这济春堂,她一个侯府怎比你们大夫还来去自如。” 一阵幽香袭来,张修齐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原就晒红的脸上更是灼热,后退一步贴着墙边走。 低着头好一会才回她的话,“安阳侯夫人很好的,她的医术高明,济春堂好多大夫有不懂的都会问她,已经在心里将她当做我们的老师了。” “安阳侯夫人医术高超?我来洛阳那么久都没听说过她会医术。” “侯夫人很厉害的!比我要厉害得多了,而且济春堂曾经银子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还是她支持的济春堂继续开下去,侯夫人早就是济春堂的一份子了。” 这话里多是孺慕和崇拜,云栀听完想到侯夫人在街上给生病的玉儿把脉的时候,脸上也是难得的柔情。 “没想到侯夫人还有这一面,还以为她经历那事之后就不会再对任何人上心了,这么看来她还是很关照洛阳百姓的。” “你别!” 张修齐突然沉声阻止,急得耳朵和脖颈都红成一片,压低声音道:“别在济春堂提起那事,这事是侯夫人的逆鳞,没有人敢说的!” 白洛连忙抬手紧紧捂嘴,和张修齐点点头。 张修齐叹了口气,“这事本就是侯夫人心里的一根刺,她已经很难受了,断不可再提起惹她伤心。” “说起来,侯夫人积德行善还是为了那个....孩子,希望他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云栀和白洛听完一默,都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不说了。” 张修齐摆摆手,让她们坐到椅子上,认真看向云栀,“这位小姐的身子有哪里不适?” “不是我。” 云栀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那颗药丸。 “我是想请张大夫为我看看这药丸,它来自金元人手中,药效古怪得很,能让人不足一炷香的时间便丧失神志,只能任人摆布。” 第276章 研制解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张修齐一听到古怪二字,眼睛就蓦地一亮,小心翼翼接过那药瓶,拿着镊子将里面的药丸取出来,放在干净的纸上。 切出一小块磨成粉粉末,放在指尖轻轻摩梭后,手掌小心煽动气味来分辨,发现无味后眉宇紧缩,站起身走到书橱边,掏出一本书仔细翻阅。 云栀也不催他,目光紧紧凝着那药丸,想到那个噩梦里的太子容色枯槁的模样,一颗心快速往下沉。 一盏茶的时间,张修齐将纸和药丸收好,这才正色道:“这药丸确实掺了传说中的七星海棠,虽用量极少,但七星海棠剧毒无比,也足够发挥出小姐口中所说的迷幻效果。” “那七星海棠可有解?”云栀收回思绪紧紧盯着张修齐。 张修齐缓缓摇摇头,“许多医书上只说这药的毒性,并未指出有什么可以解这毒性。” “不过…” 张修齐见云栀眉眼一沉又继续补充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七星海棠的存在,那必然就会有它相克之物,只是还待人挖掘罢了。” “那张大夫可能制出解药?” 张修齐有些犹豫,面有难色道:“我不过是一个大夫,比起很多大能才疏学浅,况且前人留下来关于七星海棠的资料极少,若是要我真去做,说实话,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屋内陷入沉寂,云栀轻轻叹口气,“难道没有人能解七星海棠的毒性了吗?” “能治出这药丸的人一定能解,不知小姐是从哪得到的?” “是从金元人手中得到的,他们用此祸害洛阳的姑娘,在醉春阁中大量使用这药丸,让绑来的姑娘们只能任他们摆布。” “竟还有这种事情?!”张修齐也听说过醉春阁,重重拍了拍桌。 “金元人果真作恶多端,若是这七星海棠被他们大量使用那岂不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白洛想到昨日还有些后怕,跟着愤愤不平道:“金元人明面上打不过大祁,就只能背地里这些勾当,有本事光光明明的来打一场。” 云栀静静摩挲着药瓶沉思,他倒是没有想那么久远,现在最近的就是太子的安危。 祁砚与金元人已经勾结,不可能不知道这七星海棠的威力,若是让他寻着机会对太子下手…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白洛安抚地拍了拍云栀的肩,见她脸色惨白,只以为她是被昨日吓得不轻。 眼巴巴的看着张修齐,满眼期待。 张修齐被他这目光看得报赧,不自在的偏过头道:“是我才疏学浅帮不上小姐的忙,不过身为大夫我会尽力一试。” “那就拜托张大夫了。”云栀听了他这话重振旗鼓站起身抱拳认真道。 “不敢不敢。”张修齐连连摆手。 云栀却还是认真道:“要多少银子都可以,事关重大,希望张大夫能尽早研制出解药,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张修齐收着药丸的动作一顿,但在她期冀的目光下还是郑重点了点头。 第277章 吃点豆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相信张大夫是一定可以的,那就拜托张大夫啦!” 白洛跳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不停凑近,张修齐的脸顿时就和在锅里滚过的虾似的,红热得厉害。 “白小姐请自重。”张修齐后退两步说完,见她还要凑过来连忙上前护着药橱补充道:“别碰坏了我的药材。” 白洛一时无语凝噎,她都站在他面前了他能看到的竟然只有他的那堆药材? 云栀被白洛的反应逗笑,看着这屋子里古色古香的陈设,窗边还晒着几株药草,隐约能闻到清新的药草香气。 想来房间主人平时花了不少心思,伸手扯回闹腾的白洛。 “好了洛洛,时候不早了外边还有病人等着呢,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张大夫了。” 张修齐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云栀一眼,却是不敢抬头看白洛,“两位姑娘慢走。” 走出济春堂,头顶的烈日没有了屋檐的遮挡顿时变得火辣辣的,水香连忙打开手里的纸伞挡在云栀头上。 白洛举着伞将自己完全罩在伞下,忍不住抱怨道:“这天也太热了,听说未来几天还会更热。” “那便在家歇几天吧,这日头出门可真要把人晒化了。”云栀将伞往水香的方向推了推。 “那怎么行?不出门我怎么见张大夫,他又不会到府上来找我。” 云栀狐疑的看了眼白洛,“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号人,我瞧着张大夫挺正经一个人,你可别把人家好好地大夫带坏了,小心洛阳的百姓都来找你算账。” “什么叫我把他带坏?再说了,谁又不是正经人了?” 白洛叉着腰对她这话有些不满,想到张修齐又笑道: “我是初来洛阳水土不服时,府里丫鬟找来的大夫,我一眼就瞧上他了,比我曾经见过的小倌还要诱人,那欲拒还迎的样子搞得我心痒痒。” “拜托,人家都恨不得躲着你走,哪儿欲拒还迎了?”云栀有些听不下去,直截了当的戳穿她。 白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笑得极其猥琐,“他不欲拒还迎?那他每次见着我脸红个什么?” “那是不是因为你太....” 云栀要吐出的话在对上白洛含着威胁的眼神时戛然而止,自发把话咽回去。 “不过不是我说,我瞧那安阳侯夫人对张大夫挺看重的,像是把他当自己徒弟了,你可别乱来啊。” 提到安阳侯夫人白洛脸上的笑容一垮,“得,我是真的怵她,不过....” 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哪会乱来呢,最多是吃点豆腐罢了,洛阳的美男子这么多,我又不会只瞧上他一个。” 云栀微眯着眼,总觉得她说这话总有一天会后悔,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给银子就想来白蹭?赶紧给我滚开,若是不小心打翻了这锅药汤,你的贱命都不够赔的!” 突然喧哗的声音尖锐得如针般刺进耳朵,在安静的下午显得格外突兀,云栀和白洛对视一眼齐齐转头望去。 第278章 药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街尾的地方围着几个人,为首的的男子身边还放着一口大锅。 今日天气炎热,在街上来往的百姓的很少,这一幕便格外显眼突出。 两人观望时,就见为首的男子抄起手里的勺子往面前的一个老人身上重重一打。 那老人一时不察不得不往后一退摔倒在地,连带着手里抱着的小孩也从他怀里滚落出来。 地板被烈日晒得极烫,那小孩皮肤娇嫩根本坐不住,很快就扯着嗓子开始嚎啕大哭。 男人更是不耐烦,举起手里的勺子还要再动手。 “住手!”白洛大声呵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 “做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欺负老人孩童?想来是不将洛阳的官府放在眼里了。” 男人没想到会有人站出来,还是个女子,可是见她言之凿凿身上的气势不小,便知是官家的小姐。 一时也不敢跟她硬碰硬,只放下手里的不少赔笑道: “小姑娘这话说的,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只是我这药汤熬的也实属不易,这些草药也是费了好多功夫才到手的。 这老人带着自家小孩就想来白拿,我一时气不过,迫不得已这才动了手。” 云栀走过去将小孩和老人扶起,用手里的冰帕擦了擦小孩灼热的手心。 老人接过小孩拉到自己身后,为他挡着头顶的太阳,听着男人的指责颤着唇解释: “你胡说!我昨日明明就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你,是你说今日只要来领药汤就成,你怎能说话不算数?我孙子还等着这药汤治病…” “治病?” 云栀下意识看向他们口中所说的药汤,锅里的只是黑乎乎粘稠稠一坨黑物,凑近时还散发出难以言名的气息。 瞧着就与药汤二字沾不上半点关系。 男子注意到她打量的眼神轻咳一声,掩饰性的拿起盖子将那个锅盖的严严实实。 见云栀看过来继续笑道:“我的药汤都是我自己上山采药草回家自己熬出来的,可包治百病。你可别不信,街坊邻居好多人都是吃了我的药汤病才好起来的。” “至于你…” 男人看向老人时瞬间变脸,轻哼一声:“我可没收过你什么银子,老人家说话要拿出证据来。” “你做人怎可这般无耻?!那个是我一分一分存起来的血汗钱。我小孙子的命危在旦夕,都怪我,都怪我信了你的话!” 老人双眼浑浊,腿打颤得都快站不稳,却还是朝男人冲上前,“我跟你我要跟你拼了!” 男人轻嗤一声,双手一甩就要将他推开,却很快被人制住动作。 云栀冷着眼盯着他,男人被她的眼神唬住,瞬间忘记反抗。 白洛连忙冲过来将他推开,挡在老人身前一脚踹在那口锅上,锅盖应声而落。 瞥了一眼满脸嫌弃道:“就你这破玩意还敢自称药汤了?白送给我我都不要,还说什么包治百病。” “你这有眼不识泰山的臭娘们!”男人气急败坏叫出声,眉眼间都是戾气。 第279章 给你二十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把那话再说一遍?”云栀掏出腰间的匕首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定定看向男子。 “我…” 不知怎的,男人不敢再开口,只敢恶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只这眼神没有多少气势罢了。 “今日算是我倒霉。”男人呸了一声,转身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可云栀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他走,上前一脚踹在他的锅上拦下他的动作。 “你这药汤卖多少钱?”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如实答道:“一碗他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你卖的比济春堂大夫亲手熬的还要贵,是哪来的脸开这么高的价?我瞧你是想银子想疯了不成?!”白洛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尖骂道。 男人的脸都绿了,很快就黑得和汤锅里的汤一样。 可瞧着云栀的眼神又不敢反驳,只敢嘟囔着嘴小声的骂骂咧咧。 云栀拦下瞬间暴躁的白洛,定定看向男人。 “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当着大家的面将这药汤喝了,若是你把它喝完,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周围围着的百姓听到这数目一阵唏嘘,瞧见男人脸上的犹豫有些不解。 “这天大的好事,老板你怎么还在犹豫?难不成是你这药汤有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我说了,我这熬汤的草药是我每日起早贪黑去山上采摘来的。既然说了包治百病,要怎会哄骗人,只是....” 男人看了眼那黑乎乎的药堂面有难色,“我前两日试着药汤已喝过不少,眼下身子无病无痛,自然要把药汤留给有用的人。” 手里拿着银子等着买药汤的了百姓却不相信他这说辞。 “你自己都不敢喝这药汤却敢卖给我们,难不成这药汤真有什么问题?” “就是就是,你瞧他那心虚的样子,能有什么好事?” “要我说要是有什么病痛还是得找济春堂的大夫,况且这药汤还要收五两银子!比济春堂看诊的大夫还要贵!黑心肝的!” 百姓群起而攻之,男人的脸上挂不住,一鼓作气端起手边的碗舀了一勺药汤。 低头看着药汤有些犹豫,而后一口喝了下去。 方才起哄的百姓顿时噤声,男人喝完后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手里拿着的碗翻转过来一滴也不漏。 挑衅似的看向云栀,“看!我都喝干净了?既然我说的没事那肯定就....” 话还未说完,男人的胸腹就传来一阵绞痛,不得不丢开手里的碗捂着,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向云栀,“是你,一定是你方才在我的药汤里下了毒。” 云栀:“......” 还未来得及出声反驳,男人两眼一翻已经晕死过去。 白洛见怪不怪,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转头嘱咐侍从:“报官府吧。” 云栀轻咳一声上前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男人卖的药汤他自己喝了都有问题,只是想骗大家的钱财才编造出那些话罢了。” 第280章 官府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声音清脆有力,语气笃定,单是站在那就气质出尘,很难不让人信服她的话。 白洛上前趁热打铁道:“这人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大家若是身子有不适还是去找济春堂大夫的好。” 拿着银子已排到最前面的百姓被这一通吼得突然醍醐灌顶,呆呆的看了眼周围像是不知身在何处。 此时反应过来不免觉得自己先前的举动仿佛被男人灌过迷魂汤似的,摇摇头相互搀扶着离开。 方才还聚集的一小圈人很快散开,云栀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见他没有反应,上前蹲下开始扒他的裤子。 白洛下意识伸手挡在枫叶面前有些不忍直视,“小栀,这青天白日的你在干嘛呢?好歹等没人的地方再收拾他.....” “你想什么呢?!” 云栀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将男子腰间的钱袋扯出来,转身递给那位老人。 “老人家,这里有些银子,您赶紧带着您的小孙子去济春堂找大夫看一看,可别耽误了病情。” “这……”老人有些犹豫。 云栀径直将银子塞到他手里,摸了摸他身后孩童热得满脸通红的脸,“赶紧去吧。” “好,谢谢你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老人颤颤巍巍将银子收到自己的袖子里,抱着小孙子小跑起来。 烈日灼灼下,老人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云栀心里不是滋味,转身叫谷欢拿了伞追上去。 白洛重重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年头了,百姓竟然还相信包治百病这种说法,更何况这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忍不住在男人身上又踢了两脚,男人在昏迷中吃痛闷哼出声。 云栀走到那口锅旁,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碗里,指尖楷出一点在指尖细细摩挲。 “你怎的还去碰?也不嫌恶心,想来是随便捣鼓熬出来的药。” 白洛盯着那口锅里的黑状物一阵恶寒,扯回云栀的手用帕子给她擦了擦。 云栀正想说话就远远瞧见着官服的人骑马过来,压下心里的不对劲止住话头。 看清来的人后有些意外,拉着白洛退到一旁。 常玮骑在马上看到她们后同样一愣,“小栀,是你们报了官?” 云栀抿了抿唇未开口,白洛就上前点点头。 “这人冒充名医,在街上招摇撞骗被我们碰见,还请官大人将他带回衙门中好好审问,最好教训他几日让他不敢再出来祸害百姓。” 常玮听完和身后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翻身下马,“官府的人自有定夺。” 说完便看向云栀,“今日这日头这么高,小栀不是最怕热了怎还出门?昨日醉春阁那事,你身子可好些了?” 一连串关怀关怀的话,白洛很难不多想,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打转。 云栀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还别扭,还不知如何面对他,低头揪了揪手指闷闷道:“已经好多了,师兄不必担心。” “那就好,你这是在太阳底下站了多久?脸上出了这么多汗。”常玮掏出一张帕子就要给她擦。 第281章 我还能不知道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下意识偏头躲开,常玮的手顿时落空只能僵在半空中,瞧起来就十分尴尬。 一旁看着的白洛被这氛围刺得将近窒息,拉着枫叶默默避开了点。 云栀也抿了抿唇一时无言,好在有人很快出现打破凝固的气氛。 身上穿着官服的侍从小跑到常玮身边低声道:“大人,那名叫秋雨的女子在衙门中又开始闹腾了。” “胡闹,这点小事也要来汇报,官府里那么多人都治不住一个人犯?” 侍从听完面露难色犹豫道:“是大人您自己说这女子身份重要,一有异动就要来汇报您的。” “你…”常玮瞥了云栀一眼,轻咳一声作势伸手要打他。 云栀眼神微动,白洛仔细看她神情以为她是不想多说,连忙扯着她往后退一步。 朝常玮笑道:“天气炎热,辛苦官大人亲自跑这一趟,既然官大人还有事要忙,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云栀却像是做了决定,突然抬头上前一步认真看着常玮: “我能跟你去衙门里看看那位叫秋雨的姑娘吗?我有事情想要问她。” 说完转头看向白洛,“洛洛,麻烦你先送枫叶回府,我还有事要做。” 她这么一说,白洛倒是想起来了。 她们昨日在醉春阁时有位姑娘就叫秋雨,明白她想做什么,笑着牵过枫叶的手。 “你去吧,枫叶就交给我,一定会将人给你安全送到府上。” 云视听点头低头摸了摸枫叶的脑袋,“枫叶乖,先跟洛洛姐姐回府。” “好,姐姐注意安全。”枫叶主动紧了紧牵着白洛的手站到她身旁。 常玮看着这一幕扬起眉,“小栀,我这都还没答应要带你去呢,你就已经决定好了。” 云栀轻咳一声面上有些不自然,“我知道师兄会带我去的。” 常玮不置可否摊了摊手,“好吧,你说的对,那我们走吧。” 目送两人往前走,白洛也收回眼神牵着枫叶往后走了几步,察觉有些不对劲,停下脚步,往侧过脸身后看了眼。 “洛洛姐怎么了?”枫叶见她神情警惕也跟着变得紧张,小声问了句。 白洛低下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钻进身旁的巷子里,躲在墙后静静呆着不动。 不一会果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枫叶下意识掏出云栀送给他的匕首。 那人一出现,枫叶正要冲出去,白洛就已经诧异叫出声:“安阳侯夫人?” - 另一边,云栀和常玮并肩走着,余光瞥见他手里拿着的伞不停偏向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 “师兄你…挡着你自己就好了,晒晒太阳不要紧的。” “跟师兄客气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畏寒畏热的娇气包。 我还记得以前夏季的时候出门,走两步你就嚷嚷着受不了要躲进茶楼里避暑,我那时还在想,怎么好好一个姑娘碰了点太阳就能变成这样。” 常玮揶揄着打趣她,神情自然,好似两人先前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也并未产生过间隙。 第282章 王爷是我的心上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他提起从前,心里的不自在淡去许多,通过他的话联想到以前的一些画面跟着轻笑出声。 却见常玮突然正色道:“小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并不介意的,本来就是我先对你有所欺骗,而且还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师父知道也不会轻饶我的。” 云栀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她再扭捏下去倒显得是在无理取闹。 轻叹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师兄,是我没有弄清楚青红皂白就对你说的那样伤人的话,还一直误会你,也不知要如何面对,这原本也是我的不对。” “好了,不用多说,我都知道的,你是我师妹,我们从小就像一家人一样说这么多做什么?” 常玮好笑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云栀仔细看他的眉眼还是和她印象里的师兄一般,如清风朗月般意气风发的少年。 心里的一块重石在看到他的笑容后稳稳落地。 是了,他们小时候的情谊就如此深厚,她的妄自揣测在这面前如同笑话,不足挂齿。 如释重负的拍了拍常玮的肩膀,“我就知道师兄是不会介意的。我们都分开了那么多年,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常玮笑着反问,定定看了云栀两眼,“我只觉得小栀变了许多。” “哪里变了?”云栀有些紧张,怕从他口中听到不好的话,眼巴巴的望着他。 “当然是变好看了,我们的小栀都从一个跟屁虫变成一个大姑娘了,也变得伶牙俐齿了许多。” “嘿嘿,”云栀捂嘴轻笑,“还说我呢,师兄都变得俊朗许多,这么多年未见,我在飞龙寨见到师兄时险些都认不出来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谐愉悦,常玮笑着摇摇头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假装不经意的轻声细问。 “对了小栀,你同那位镇威王是什么关系呢?” 说完便紧紧盯着她娇媚的脸,垂在身侧的拳都不自觉握紧,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听到她口中的答案。 “王爷?”云栀扬起了声,尾音拖长带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嗔意味。 “王爷是我的心上人。” 一锤定音。 常玮的呼吸好似被她这句话夺走般一下窒住,停在原地看着云栀很快变得娇羞的脸好半晌说不出话。 云栀还在自己思绪里,走出好几步才发觉常玮没有跟上,转头有些疑惑,“师兄,怎么了?” 常玮被她这声师兄唤回思绪,想了想还是将那些呼之欲出的话藏在心里。 只要她还认他一声师兄,他就永远是她的家人,或许这已足够了。 “没什么。”常玮摇摇头加快脚步给你上她,忍不住又轻轻抚了抚她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脑袋。 “我就说我们小栀长成大姑娘了,都知道有心上人了。” “哎呀,师兄怎么又打趣我?师兄看看自己吧,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得得得,别念了别念了姑奶奶,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第283章 探牢房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欢快的气氛在踏入官府大门时戛然而止,门口守着的侍卫在看到常玮后拱手尊敬道:“常大人。” 常玮神情淡漠点点头,云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跟着常玮走进去。 两人直奔关押犯人的牢房,就见李宗航迎面走来。 他在看到常玮后神情变得严肃正要开口,却在注意到他身后的云栀时又瞬间换成笑脸。 云栀对他这变脸的速度砸舌,就见她继续看向常玮,声音含着暧昧。 “大当家不愧是你,昨日没有买下云姑娘,今日就能主动带着云姑娘来你的地方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常玮伸脚对着他的屁股重重来了一下,见他灵活躲开懒得再跟他打闹,转头看向云栀。 “这是飞龙寨的二当家,现在在我手下当差,在飞龙寨见过的,小栀还有印象吗?” 云栀快速点点头,她对李宗航的印象倒是十分深刻。 见他身着官服与他的形象有些不符,但还是挑着他喜欢听的话。 “当初我就说了,二当家身上还是有文人的风骨气质的,如今穿上这官服更是衬得二当家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李宗航对这话十分受用重重点点头,眼里对云栀的喜爱更甚,有些得意的看向常玮。 “瞧瞧我们的小师妹多会说话。大当家你不跟着学着点,否则在广场上可是要吃亏的。” “得了。说说吧,今日有什么收获?”常玮白了他一眼,双手负到身后严肃问道。 一提到正事,李宗航顿时肃穆神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如大人所说,寨子里的动静顺藤摸瓜查下去真查到不少,只是都嘴硬的很。 好不容易撬开了嘴, 一时不查就让人死了。” “难为你了。” 常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都是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想来花了不少功夫才狠下心严刑拷打。 “都怪那金元人,好端端的闹出这事,他们求饶的时候我是真的不忍心,要不是知道我还是个大祁人…” 李宗航喋喋不休的抱怨,注意到云栀还在身旁连忙噤声。 “大当家去忙吧,我得出去喝口酒,透透气。” “好,辛苦。” 两人目送他离开,云栀看向脸色阴晴难辨的常玮,试探道:“师兄,飞龙寨…” 常玮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是你想的那样。” 云栀心里蓦地一沉,金元人的这张网一扑就是几年、十年甚至几十年。 在大祁的地盘上盘根错节,若是真要细究,恐怕不少人都要人头落地。 “我们先去看看你要见的人。” 常玮拉着云栀一路走到牢房门口,守门的人一打开门浓重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 云栀紧紧蹙眉强忍着不适,掏出软帕捂着鼻口才跟着常玮走进去。 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紧紧跟着常玮直到在一间铁房外停下。 云栀接过常玮递过来的蜡烛,举到铁房外细细打量。 忽的一个人影冲过来撞到铁门上,口里发着怪声,像是要扑到她身上,她虽有防备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第284章 单独交谈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伸手将云栀扯到身后,一脚踹在铁门上大吼着威胁警告:“消停些!被关起来还不老实,想吃鞭子不成?!” 他刚吼完,铁牢里的人闹出的动静更大,双手握着铁牢的栏杆不停用头猛烈的撞击发出巨大声响,像是失去痛觉般乐此不疲。 常玮看得直皱眉,任由她这么下去人很快就死了。 从衙使手里接过鞭子,狠狠甩在铁门上。 女人不得不后退,但嘴里的怪声一声高过一声,在幽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渗人。 衙使忍不住上前道:“常大人,这女子软硬不吃,就算打了她,一会她还是会用头撞铁门。” “她这样多久了?” “从她来到这里就开始这样了,不知是不是之前抓捕的时候磕到脑袋的关系,似乎是已经疯了。” “疯了?”常玮蹙着眉,握紧手里的鞭子眼里意味不明。 云栀看着铁牢里躲在黑暗角落的女子,已经无法辨清她的样子,小声询问:“这是秋雨?” “是,王爷的手下从醉春阁逃跑的人里抓回来的,据说抓捕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拿下,因此还伤了她。” “能不能放我进去?” 常玮瞬间变了脸,“不行,小栀,这太危险了,你是不知道这人的背景。 她在进醉春阁以前背地里就闹出过不少命案,还都是朝廷命官,对大祁人有着深仇大恨。” 云栀想到在醉春阁强迫她唱破元令时她脸上的屈辱与不甘,从那时她就猜出她的身份不简单。 况且醉春阁做的是桃色交易,让金元的女子混入其中,最好是能套到大祁官员手中的信息。 她能放下身份去做这事,想来是要卧薪尝胆了。 云栀微眯着眼打量秋雨的同时,常玮也在看着她,见她似乎心意已决,顿时有些无奈。 “小栀,这人是欠了你什么未还?若是如此,我用些手段逼出来就是了,你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况且这地方....” 常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不应该带她来这的。 但是已经晚了,云栀已站在这,又怎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离开。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她完全可以让他们用手段将那药丸的解药逼出来。 可关于七星海棠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打草惊蛇。 深呼口气看向常玮,“师兄,是我们之间的一些私事,麻烦你了,让我进去同她说几句话就好。” “这不行,这人的实力不弱,要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反应,那....” “师兄!”云栀眼里闪着光坚定道:“相信我。” “那好吧。”常玮认命的叹了口气,从衙使手中接过钥匙,开锁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转头看向云栀:“我同你一起进去吧,两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云栀摇摇头,“我想单独和她说些话,师兄在外面守着,我不怕的。” 说完就将锁扭开,拉开门仔细辨认着脚下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事已至此常玮也不好再多说,后退一步紧紧盯着里边的场景。 第285章 我可以放你出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小心翼翼走到秋雨身边,将蜡烛放到一旁,弯腰低声叫着她:“秋雨。” 秋雨似乎知道云栀在叫她又似乎不知道,只微微抬起头又快速低下,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难以控制的颤抖。 在她抖动间难闻的气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云栀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低头便见她胡乱披散的头发上沾满了干草,甚至还有凝固的血迹。 再看向她的手,虽然才进来短短一天,但已经伤痕累累,想来是没少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秋雨感受到她打量审视的目光,整个人“啪”的一声倒下,将头深深埋进干草垛里,一副不愿与她交谈的模样。 常玮在她们身后看得焦灼,紧张的情绪使然,说出的话都带着不耐烦。 “小栀快出来,这人都已经疯了,你和她说话她也听不明白的。” 云栀不搭理他,选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撑着下巴定定看着秋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笃定道“” “秋雨,你没疯,对吗?你想出去。” 秋雨就像死了般身体毫不动弹,只还有渗着血的脚在微微抽搐。 云栀瞥了一眼声音极轻。 “你怎么能像犯人一样被自己最讨厌的人关在这里呢?难道你真的甘心吗?你明明最恨不得他们去死了。” 秋雨听完缓缓抬起头靠在墙上,脏乱的头发遮挡着她的脸,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不知过了许久,云栀都蹙起眉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就听一道极细极轻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也是大祁的人吗?破元令……” 秋雨似乎是想起什么,整个人癫狂般不停的剧烈颤抖,嘴里发出嘶哑渗人的笑声。 常玮瞬间冲到铁门外,推开门就要进来。 “师兄我没事。”云栀看了秋雨一眼转头朝常玮道。 常玮碰到铁门的手一僵,但还是听她的话退了回去。 云栀继续看向秋雨佯装不知故意问道:“你喜欢听破元令?那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说完又往前蹭了一小步,音量不足以让外面的人听见,却能够让秋雨听得清清楚楚。 婉转的声音低低响起,云栀仔细看着她的神色,将这首词里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楚,一点一点的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滚开!滚开!你们都该死,别碰我!离我远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秋雨突然变得暴躁,抓起手边的干草不停往云栀身上砸。 她一日未进水和食物。又被关在这完全看不见天日的地方,面部表情不受控的扭曲到了极点。 云栀任由她砸着,毫不生气的默默将身上沾的干草拨下去。 等她差不多发泄完,才轻声道:“我可以放你出去。” 秋雨瞬间就像被按了开关一般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抬头看向云栀,似乎又不是在看他。 “你?” 牵了牵干涩撕裂的唇,双手环胸做防备的姿势警惕道: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与你们大祁人不共戴天,你想都不要想!” 第286章 与我有何干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任她怒吼着发泄,静静盯着她: “醉春阁的秘制药丸是你做出来的对吗?里边掺了七星海棠,你只需要告诉我七星海棠的解药是什么,我就可以放你出去,保证你能平安回到金元,如何?” “哈哈哈哈哈....” 秋雨再次发出尖锐的笑声,凑近云栀毫不留情的嘲讽。 “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一个官家的人竟来低声下气问我一个金元派来大祁的细作,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还有,你说能放我离开,这事官府知道吗?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可笑至极!”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官家的小姐,现在却能畅通无阻出现在这里,你觉得是凭什么?” 云栀漫步经心不动脚边的干草,听到她的话表情丝毫不变,慢悠悠的回答。 秋雨被她身上的气势震了震,看了眼周围脏乱的环境,显得她确实格格不入。 心里还想着她的身份与她这话的可能性,就听云栀要继续道: “我想要七星海棠的解药,不过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至于你是否是金元派来的细作,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不是大祁的人。”秋雨狐疑的看着她。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云栀冷笑一声:“你们混入大祁是什么目的与我有何关系?我不过世间最寻常普通的一个女子,只要能护住我在乎的人,这便足够了。” 秋雨听着这话将信将疑,在金元时就听说过大祁的百姓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尤其是大祁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从小便被教导忠君爱国,云栀说的这话实在是有悖常理,更何况还是一个闺阁女子。 可是秋雨细细审视此时的云栀。 她眼睫微垂,眼里的怨恨触目惊心,揪着干草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似乎积怨良久。 难不成她家庭与大祁皇室生过龉龃? 也不是不可能。 秋雨定了定心神,“你是否知道那药丸是我制出来的?你要救的人与你又是何关系?” 她这么一说,云栀便知道有戏。 不露痕迹的擦了擦汗湿的手心,神情略有哀伤轻声道: “在醉春阁时我便发现你身上的异香比其他人要浓,还带着药味,而且虎口处有厚茧,想来是药槌磨出来的。” 秋雨下意识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 “至于我要救的人……” 云栀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若是他真死了,我会死无葬身之地都还是轻的,或许会落个家破人亡吧。” 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秋雨莫名就想到自己小时的遭遇,心里竟奇异的生出一丝怜悯。 摇摇头头让自己情醒过来,“你真的会放我走?助我回到金元?” “是,我明知道这无异于放虎归山,但我还是会做,不过前提是你知道七星海棠的解药。” “我自然知道。” 秋雨提到擅长的领域脸上多了一丝得意,血淋淋的伤口都显得不那么吓人了。 “我自小就钻研艺术,况且这七星海棠可是我祖师爷种出来的毒物。” 云栀眼里蓦地闪过丝光亮,“那我要如何做?” 秋雨被这光亮一刺,抿了抿唇,“好,那我就信你一回,你回去后只需将五色香……” 第287章 从未见过的镇威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阵喧闹声突然传来打断了秋雨的话,明云栀心里一急正要提醒,就听对面牢房转来忿忿的男声。 “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把我弄进来的?我不过骗了百姓们的点银子,你至于将我关到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是今天下午招摇撞骗的男人,见云栀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以为她也犯了什么事,嘲讽地笑了两声。 “我突然就想起来了,我说你这小姐怎么那么眼熟,你可是万老爷从进城来的外孙女?” “闭嘴!还不老实!”常玮转头重重呵斥,随着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男人闷哼两句就噤了声。 “为了大祁的百姓?万老爷?”秋雨听见她这话低低重复。 完了。 云栀看到秋雨的神色,心里一沉。 “你是万越卓的外孙女?!”秋雨拔高声音失控吼道。 不只是大祁,金元谁人不知万越卓? 一生走南闯北四处行商积累不少财富,论起来可是富可敌国的程度。 没有所谓商人的奸诈狡猾,反而一身正气,对大祁的君主忠心耿耿,对百姓爱护有加。 他们的主人多次旁敲侧击想与他合作,都被他原封不动的打了回去,对他是又爱又恨。 那么,万越卓的外孙女,又怎么可能会弃大祁利益于不顾? 秋雨猛的伸出手将云栀重重推倒在地,“你竟敢骗我?” 云栀却顺势拉着她的手一起倒下,眼疾手快将掌心探向她的腰间,却很快被她灵敏躲开。 秋雨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不停往后退。 “想要解药?我劝你想都不要想!你就等着和你在乎的人一起去死吧,还有这大祁的百姓……” 嘴上说完还不够泄气,手腕微转朝云栀狠狠扑过去。 云栀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黑暗中突然银光一闪,身体本能的往旁边翻转,却还是被扑过来的人重重压制。 腹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钝钝的抽痛传来,云栀明显感受到身体内的鲜血不断往外流。 这感觉实在像极了上辈子她流血死亡的那一刻,不甘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倒过来。 云栀也不知突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把将秋雨掀翻捂着腹部的伤口快速往后退。 一切变故发生的太快,常玮还未有所动作,压抑着怒气的男声就劈过来。 “你在干什么?你想要看她死吗?” 常玮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看清眼前的这一幕气血直直冲到头顶。 正要冲上前,那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听到熟悉的声音,将近昏迷的云栀眼皮微动,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来人,然后放心的闭上眼睛。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面带焦急怒意的祁寒声脸上。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镇威王。 “阿姐她怎会在官府的牢房里?那种地方岂是她能去的?还有那女子是什么身份?金元的细作?武力高强?” 云淮怒吼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要将房顶掀翻似的,不停拍着桌质问。 一向能言善辩的常玮坐在他对面椅子上一言不发,沉默的像一块石头。 “谁让她去的?怎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我就没见阿姐受过那么重的伤!” 满满的谴责与质问打得常玮手足无措,好几次张开唇却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最终缄默。 第288章 硝烟弥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在屋里暴跳如雷,担忧和埋怨的话一股脑往外倒。 水香有心想劝两句,可她看到小姐的那一刻心脏骤停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好了,少说两句,小栀还在里面休息,别吵着她。” 祁寒声从里面掀着帘子走出来,让焦武送了大夫出去。 见常玮和云淮关怀的眼神同时望过来,沉声解释道: “伤口在腹部,好在那利器并不尖锐伤口不深,只需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利器?!她一个牢房里关押的犯人身上怎会带着利器?!” 云淮强压着怒气低吼,脸上的青筋直冒,握紧的拳难以抑制的颤抖。 常玮沉默的低下头,指尖不停摩挲着衣角,嘴唇蠕动着干涩挤出话。 “是我带小栀进去的,小栀说与那女子有事交谈,我看她神情不对就带她进去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我的错,我……”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只感觉一道疾速的风迎面逼过来,疼痛与晕眩感同时袭来。 “砰”的一声被撞得不停往后退,重重摔倒在地。 祁寒声的手垂下来冲过去,就着他的领子,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一拳。 送完大夫回来的焦武被这场面震的站在原地,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他扯开,常玮的嘴角渗出血伸手随意一抹。 水香一声惊呼,云淮也反应过来了,冲上前拖着常玮往后退。 “王爷、王爷息怒!”常玮拦在祁寒声面前,看清他眼里凝聚的风暴和紧握的拳心里一咯噔。 在这个时候脑子反而变得清醒,脑子一转快速道: “王爷,小栀姑娘还在里面呢,你要是知道这动静心里也不好受,姑娘定不愿看你这样的。” 祁寒声呼吸微停,强忍着怒意将目光从常玮身上移开,努力平复着心情。 拖着常玮后退的云淮也被祁寒声这眼神吓出一身冷汗,他虽然也很恼怒。 可是此情此景之下,还是不要闹出人命比较重要。 扶着常玮快速站起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看在你是阿姐师兄的份上,今日之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你赶快先逃出去躲几日避避风头吧,王爷瞧着一时半会怕是消不了气了。” 话里话外都已经偏向了祁寒声,常玮苦笑一声。轻轻拂开他扶着自己的手。 盯着祁寒声这副姿态,心里边一直隐隐憋着的那股不服输又冒了上来。 “不知王爷是用什么身份动的手?我与小栀同门,从小便一起互为玩伴,比起情谊,我们之间要深厚许多。” 他故意说的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云淮暗示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见他经常毫不动弹,仔细瞥了眼祁寒声的神色,敏锐的觉得这屋子里的火药味似乎浓了些。 悄悄挪动脚步到里间去看云栀,只想远离这场纷争。 水香和焦武也合时宜地退了出去,外边只剩祁寒声和常玮两个人。 两人谁也不看谁,就这么静静伫立着,无形之中硝烟弥漫。 第289章 解决情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周围都静悄悄的,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十足,常玮莫名有些腿软,脚尖微动不自在的挪了挪。 不仅有些后悔,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因为祁寒声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 又或许是他上位者的威严在作祟,他只觉得被他看得无处遁形,浑身都不自在。 “你们从小到大的情谊?可这并不是就能让她受到伤害的理由!本王若是再晚一步,再晚一步,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 祁寒声脑海里闪过云栀被桎梏在身下伤害的画面,身上的那抹红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慌乱滋味,闭了闭眼不愿再回想。 定定看向常玮毫不留情的击破他内心中的最后一道倔强防线。 “我从未想过拿王爷的身份压你,只是你作为官府的人,那犯人何时藏了凶器你都不知?!竟还在这里用你与云栀小时的情分做理由?” “我没有!”常玮怒吼着反驳,可对上祁寒声的眼时,便明白说什么都是在狡辩,因为云栀就躺在里边昏迷未醒。 “我……” “皇上看重你的能力,所以让你做个地方官统领一方,可你现在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好,你来跟本王谈什么小时的情分?” 几句话,便将常玮摇摇欲坠的念头死死钉在地上。 本就相差悬殊的身份,更是因为这两句话拉开距离。 更何况他说的并没有错。 方才还牙尖嘴利的常玮瞬间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得没边了。 祁寒声随意的摆了摆手,给他最后重重一击,“你走吧,小栀现在还未醒来,说再多都是无用。” 说完便转头也不回的走进里屋。 “怎么突然没声了?不会是又悄悄打起来了吧?” “打起来怎么会没有动静?” “王爷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折腾起人来,那人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况且王爷方才的眼神看着像是要吃人。”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主子的。”水香听着他的话打了个冷颤,白了他一眼。 突然门被打开,将耳朵贴在门上的两人看清走出来的人一时慌的手都不知往哪摆。 可常玮根本没有空搭理他们,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取了魂魄一般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水香咽了咽口水,碰了破常玮的手肘,“王爷真的动手了?”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这人被解决了。”焦武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道。 “解决?解决什么?”水香不解的问。 可是焦武没有回她,笑而不语。 云淮看到祁寒声立刻就从云栀的榻边坐起,见他手指微动便主动将手里的冰袋自然而然递过去。 “先出去吧,这有我看着就行。” “哦,好。” 云淮点了点头便走出去,等被头上的太阳晒到才反应过来。 他为何会这么听王爷的话? 祁寒声在云栀身边坐下,轻轻拿过她细嫩的手腕,白皙的晃眼,可此时上面红肿的伤口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皱着眉用冰袋不停小心的点在她的伤口上,心疼得厉害,眉眼郁郁沉沉。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情绪感染,云栀在睡梦中也不安宁,眉宇轻轻拧在一起。 第290章 偷亲被发现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的眉宇跟着紧蹙,深深吐了口气,等内心的躁郁渐渐散去心绪平静下来,才俯身用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间。 指尖下的触感细腻温润,令人心神一动。 祁寒声忍不住不出指间轻轻滑动想将她的眉宇抚平,可掌心不经意碰到她柔软的唇。 虽失去了血色,可他此时心神悸动,明知这样做不对,还是不停地想要一亲芳泽。 他二十多年来,内心的静湖从未如此激荡过,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将唇轻轻映了上去。 如同对待珍宝似的怕将它弄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在他唇上辗转,耳鬓厮磨。 云栀被温温热热的松木香环绕,这道气息将她从混沌的意识间扯出来,不得不缓缓睁开眼。 柔软的光打在面前的人的眉骨上,他的眼睫微颤,如同蝶羽般一下一下扫在她的心上,带来一阵酥麻痒意。 这画面是她从前想都未敢想的,他就如同天神一般匍匐在她面前。 但唇上的温热的触感提醒她这并不是梦,呼吸猛的一窒,云栀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越紧绷,腹部传来的疼痛就越强烈。 但云栀还是忍着,怕打破这份美好。 唇舌却好像有了自己心意似的,不受控的轻轻舔了一下唇。 身上的压迫感猛的一轻,祁寒声双手立在云栀身旁,与面色变得酡红的云栀静静对视。 被抓包的局促涌上心头,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瞧见窗外的晚霞,不禁想她是何时醒的? 怪他一时入迷,连这细微的变化都没有察觉。 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将手里快要化了的冰袋放到一旁,“你醒了?感觉可还好?身上可还疼?” 云栀盯着他通红到将近透明的耳垂心里直直发笑,可扯了扯唇角不可避免碰到了腹部伤口,疼得她忍不住紧紧蹙眉。 祁寒声最见不得她皱眉,连忙起身就要去找大夫,可是手指却被她轻轻的勾在手心里握住。 这力道很小,却还是让他不敢再动弹。 云栀勉强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王爷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疼,我心里有数,没有让他伤到要害。” “你怎能如此……” 祁寒声还未说完的话在对上她纯澈干净的眼神后吞了回去,不忍心再开口指责,又坐回到她身边。 惩罚性的掐了掐她的脸蛋,“真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云栀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反驳,腼腆的轻轻一笑。 就听他又继续问道:“那女子是金元的细作,你找她是有什么事?还亲自冒险跑这一趟。” “这事确实是我冲动了。” 云栀面不改色地承认,“昨日在醉春阁,王爷还可还记得上台献舞的那些女子?” 祁寒声点了点头。 “她们明明都是被强迫来的。但不是最醉春阁给她们喂了什么药,让她们变得如此任人摆布。 我想着如果这药被他们大量在大祁使用,那岂不是所有事情都乱了套? 刚好撞见了师兄,我便想着跟他进去问个清楚,不过我下次不会再这般冒险了。若有什么事的话,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 第291章 偷来的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狗腿的笑了笑,见他若有所思连忙又趁热打铁。 “王爷手段高明,还希望王爷能问出那药丸的事情。” “好,本王知道了,你现在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交给焦武去办。” 云栀乖巧的点了点头,见他起身依依不舍的眼神还黏在他身上,等他走出门后才将眼神收回。 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暮色沉沉。 她说的不假,只是特意掩去了七星海棠的部分。 但经过这一遭,秋雨的嘴恐怕很难再撬开。 不过…… 云栀扶着床榻,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艰难坐起身。 看了一眼自己肿得老高的手腕,不停在心里低低咒骂那个出来捣乱的男人。 探出半个身子去够旁边放在椅子上的衣物,咬着唇颤手伸进衣物的口袋里。 见那小小的药瓶还在,猛烈的心跳缓缓平复下来。 自她进入牢房打量秋雨时,就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紧紧贴在腰侧。 不像是挡着见不得人的伤口,那便是还有所隐瞒。 她不知道常玮的人在看守时手段如何,但看着她那一身的伤,却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在身上带着对药品和利器。 要么是她手段高明有通天的本事,要么就是牢房里有人给他助力。 常玮现在不在,暂且压下这事不提,云栀看向手里的药瓶,举到眼前细细打量。 是个透明的瓶子,里边放着几颗白色的小药丸,与那黑色的药丸颜色相对,上边同样有丝丝花纹,也不知是不是解药。 门外传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云栀眼疾手快将药瓶藏好在被子里,扶着床榻躺下。 门被推开,枫叶似哭非哭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姐姐。” 云栀微微转过头便看到枫叶已经来到了床前,脸上写满焦急和担忧。 他的身后是白洛,脸上的表情与他同出一辙,很快上下扫视云栀一眼。 “云栀…你说说你,我这才离开你多久,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你能不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牢房那地方是你该去的吗?” “我走之前和你说过,我以为你知道的。” 云栀小心够着白洛的手,看她暴跳如雷的样子,瑟瑟缩了缩脖子。 白洛一时语塞,坐到她身边低声道:“我是知道你要去见秋雨,但你也不能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回来,你知不知道多让人担心。” 看着云栀苍白的唇还有一圈又一圈纱布裹着的腹部,眼眶都变得酸涩。 可又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这般实在丢人,忍不住偏头转向一边。 枫叶还没有说话,可点头如捣蒜,对白洛的话表示十分赞同,眼泪跟着一颗又一颗往下翻。 云栀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好了,是我的不对,让你们担心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你最好是!”白洛红着眼瞪她一眼,见她手腕还红肿连忙轻轻放开他的手。 “这疼不疼啊?”问完好似又要落泪。 云栀坚定的摇了摇头,“没事,过几日便好了。对了,我们早早就分别了,你们怎这么晚才回来?” 第292章 暗中调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提到这个,枫叶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不敢看云栀。 白洛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脸上有些踌躇。 云栀注意到她们的神色,撑着床榻想坐起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洛很快将她按回去,组织了语言才轻声道: “你离开后本来我们是要回府的,但是却发现安阳侯夫人在我们身后跟着。 然后他邀请我和枫叶一起去侯府用晚饭,实在是盛情难却,我便带着枫叶去了。” “安阳侯夫人?”云栀也有些诧异。 话匣一打开白洛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将自己所见所闻一股脑往外倒。 “你是不知道那安阳侯夫人有多热情,在济春堂对着我们的时候还冷冰冰的,转眼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且那晚膳准备得如此丰盛,我算是知道话本子里的满汉全席是什么滋味了。” 白洛现在想起还忍不住砸舌,她一直听说安阳侯府这么些年深居简出,日子也过得渐渐清贫。 没想到却只是深藏不露,足以联想到当年安阳侯府在洛阳有名望时是何等的光景。 云栀下意识看向枫叶。见他眼底有隐隐的慌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轻柔的问。 “枫叶和白洛姐姐去安阳侯府了?” 枫叶点点头,看着云栀的脸色他问道:“姐姐会不会生气?” “为何会这么问?”云栀有些错愕。 “因为那侯夫人对枫叶格外热情,想接近他又不敢,我还是头一次见侯夫人如此小心翼翼。 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是什么目的,又因为是背着你与他人接近,所以枫叶才会一直战战兢兢的担忧你会生气,这小孩敏感的很。” 白洛毫不顾及枫叶就站在她面前,跟云栀说的自然,毫不客气的拆穿了他的小心思。 “目的?”云栀低低念出声,看着枫叶的眼就只剩心疼。 “安阳候可是有爵位在身,侯夫人什么没见过,能有什么目的,想来是看着枫叶想到了她失去的孩子吧。” “也是。” 白洛点点头,想到在安阳侯府时侯夫人一直紧紧黏在枫叶身上柔情似水的眼神,心里也不是滋味。 “侯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唉,好了,先不说她了。你呢,跑这一趟付出的代价不小,可有什么收获?” 提到这个云栀就来气,将那捣乱的男人又扯出来狠狠发泄一通,才稍稍解了心头的郁气。 掏出被窝里的药瓶递给白洛。 “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阿淮他们想来也会看的严,我只能待在府中,你将这东西交给张大夫,看看是不是有收获。” 白洛小心接过那药瓶,想到方才进来时遇到的祁寒声,有些疑惑。 “你为何不直接交给王爷?他有的是法子将这事查清楚,你何必多费心思。” 云栀抿了抿唇,低头看着锦被上的图案犹豫道: “我不想让他知道…总之,洛洛,我在查七星海棠这事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第293章 亲自给云栀上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白洛有心想再问两句,可在对上云栀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时还是噤了声,将小小的药瓶收好,郑重点点头承诺。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与父亲查案一事有关。” 白家本也在查马缨丹中的七星海棠一事,她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云栀得了她的保证松了口气,“好,那就拜托你了。” 祁寒声再回到云栀房里时,她已然熟睡。 似乎是想缓解疼痛,双手交叠轻轻搭在腹部,眉宇舒展,睡颜恬静。 眼里闪过怜惜,祁寒声握紧手里的药罐朝她走过去自然而然在她身旁坐下。 小心翼翼的将云栀的双手拿开,慢条斯理的解着她衣服的袖子,很快露出他想要的部位。 即使是在夏季,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空气如鸦羽扫过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云栀有些不适的轻蹙起眉,手心在空中挥过似乎是想要抓紧什么。 一直注意她神情变化的祁寒声手上一顿,扯过手旁的毯子塞进她的手心,安抚的俯身摸了摸她略微汗湿的额头。 语气轻柔带着诱哄,“乖,我给你上药。” 也不知云栀有没有听进去,又或许是被他身上沉香包裹的滋味太令人有安全感,想要扭动挣扎的身子很快停下来。 祁寒声在她额头上又轻轻印下一吻,才直起身低头仔细察看她的伤口。 因她方才的扭动,伤口又渗出丝丝的血,在一片雪白中刺得人眼睛生疼。 祁寒声心神有些不稳,手下的力度不免大了些,床上的人一声低低的嘤咛才唤回他的思绪。 打开药膏,挖出一块晶莹小心抹在那一道刀痕上。 生怕惊醒了娇气的人,低头一边往伤口轻轻呼着气一边将药膏化开。 谷欢走到房门外看到本应给云栀上药的水香却在门口站着,疑惑问出声:“水香,你怎么在这?” 水香拉过她示意她小声,指了指紧闭的房门,“王爷在里边给小姐上药呢,别打扰他们。” “王爷?”谷欢皱起眉满脸不赞同, “王爷和小姐都未有婚配,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而且上药?那岂不是有损小姐的闺誉?” 在她看来,即使镇威王对他们小姐有意,那也得按着规矩来,不明不白就往小姐闺房里钻算什么事? 谷欢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严守着规矩就要上前敲门。 “哎呀哎呀,谷欢,你不懂!”水香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上前抱着她半推半扯的拉着她离开。 门外的动静渐渐远去变得安静,屋内更显得静谧十分。 腹部传来热意和痒意,云栀又怎可能毫无所觉,脑海中只挣扎片刻便缓缓睁开了眼。 细密绵长的疼悠悠不绝,可更多的是往人心里钻的痒意。 半撑起眼睑看清伏在她腰间的祁寒声,睡意被吓退大半。 “王....王爷?” 少女的声音本就娇嫩,眼下染了许多还在睡梦中的沙哑,甜腻腻的好像化不开的糖。 第294章 本王心慌得厉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耳根酥麻,一颗心似泡在蜜罐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没个安定。 “乖,我在给你上药。” 从云栀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整张脸,触觉便越发灵敏。 他的手抚在伤口周围,指尖粗粝,细嫩的皮肤好似遇到烙铁。 又小心翼翼、轻飘飘的抚过那些伤口,隐忍的呼吸粗重,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不用想都知道,那道刀痕伤疤多么狰狞可怖,他.... 偏过头扭捏的露出半张脸,伸手想要去够他,终于难耐的唤出声:“丑....王爷别看。” 伸出的手很快被握在宽厚的手掌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火热的手心还在微微发颤。 挣扎着要坐起身,他不肯,手上微微用力桎梏着她,紧紧皱着眉加快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加快。 又疼又痒又难堪,云栀憋得满脸通红,就快哭出声时一把被人揽进怀里。 这动作幅度很大,可碰到云栀的力度却轻飘飘如羽毛。 他怀里十分暖和,在这闷热的夏季里强行要将人捂出一身汗。 云栀受不了,小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想要隔开,却忘了她夏季的里衣单薄如纸片,因着她的动作险些从肩上滑落。 莹然如玉的色彩在眼前一晃而过,胸前起起伏伏,看得他目中深沉,呼吸急促得好似要喷火。 眼角瞅见他腹部的伤口,深吸口气将她往心口一按。 “好了,一会就好,不然本王心慌得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在云栀面前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情绪,不管是面对何人,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 可如今,他直截了当的说,心慌得厉害。 云栀的伤口好似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丝丝的疼甚至不停的往他心口钻,裹得她的心脏跟着疼得厉害。 她这辈子肆意妄为,虽家人是牵挂,可仔细想来她已算是没心没肺。 意气用事,行事冲动,想做什么下一秒就去做了,很少考虑这件事会给她自己带来怎样的结果。 可现在看着祁寒声微颤的眼睫和细细抖动的肩膀,头一次生出些后悔的情绪。 心里极不是滋味,轻叹了口气,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脑袋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心口,听着有力跳动的声音,内心奇异的安定平静下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裹着她。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皆是沉溺在难得的好时光里。 日落西沉,仅剩的一点残阳从窗户打进来,将他们依偎的身影拉长停留,像是要把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接下来一段时间,云栀都被关在家里好好休养。 七月初的洛阳,烈日晒得出门的人脑袋发昏,更是绝了她出门的念头。 这天早上,云栀刚起床梳洗完毕,谷欢正给她擦着伤疤,就见水香风风火火闯进来。 欢喜雀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小姐!堂少爷和堂小姐回来了!正等着要见你呢。” “堂哥堂姐回来了?” 云栀眉眼染上喜悦,匆匆整理好就小跑出去。 第295章 堂兄堂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才走到大厅外,就能听到里边传出来的热闹。 云淮站在万越卓身旁,被走过来的人拍了拍肩膀。 “这么多年不见,阿淮竟都这么高了,都快比上堂兄了,堂兄惭愧惭愧。” 万越卓听得哈哈大笑,“你也知道,你小时候最调皮,带着小栀和阿淮到处疯跑,最不喜欢的便是吃饭,现在可知道后悔了?” “后悔后悔。”万若安状似伤心惆怅,苦着脸点了点头。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阿兄小时候不爱吃饭还爱吃零嘴,我记得小时候阿淮瘦瘦小小的,阿兄却是个结结实实的小胖子。” “若樱!你怎么能揭阿兄的底呢?!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的脸上带着点点苦闷,屋内的人再次笑成一团。 云栀被这情绪感染,脸上扬起笑容,提起裙摆再次跑进去。 “外祖父!堂兄堂姐!” 屋内的人一愣,纷纷转头看向来人,看清云栀的相貌,只觉紧跟着一阵清风送过来,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得明媚。 云栀跳到他们面前站定,见他们还愣愣的不说话,歪了歪脑袋笑道: “怎么,只认得阿淮不认得小栀啦?” “阿姐!”云淮走到云栀身旁,将她搭在腰侧的手扯下来,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担忧。 “你这伤口才好多久就跑跑跳跳的,小心牵着伤口。” “我早就好了!” 云栀自从受伤后就一直被他严加看管,觉得他直接跨越一大步成为一个爱啰嗦的小老头。 “我们天天都待在一起,我的伤口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嘛,都已经结痂好了,早就不疼啦!” “那也不行,万一牵扯之后留疤怎么办?”云淮目光紧紧锁着她,眉眼显而易见的担忧。 万若安和万若樱听完两人的对话,一瞬间反应过来,默默对视一眼。 万越卓撇了撇嘴,“方才还提小栀呢,怎么现在人在面前却认不出来了。” 万若安反应很快,连忙接上话朝云栀笑道。 “这不是女大十八变嘛,小栀竟出落得如此标致,说是洛阳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是啊,小栀小时候冰雪可爱,没想到长大更是明媚倾城!” 万若樱赞同的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云栀,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 云栀被他们夸得脸红,见万若樱眼里的宠爱一如既往,忍不住靠近她怀里和小时候一般撒娇。 “堂姐,我和阿淮跟你们都是许久未见,为何你们都记得阿淮却把小栀忘了,可是你们一点都不想我?” “怎会?!”万若安和万若樱异口同声道。 万若樱反手搂了搂她,对自己这个小妹妹自小就喜爱得紧,此时更是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用力抱了抱她。 “小栀还和小时一样爱撒娇,现在长大了还会拈酸吃醋了。” “就是,阿姐吃的还是亲弟弟的醋呢,也不觉幼稚,跟个小孩似的。” 方才还对云栀嘘寒问暖十分担忧的云淮径直在她身后坐下,看她这样子闲闲补充了句。 第296章 人传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毫不客气抬脚往后狠狠一踢,听他吃痛的声音才收回动作,朝万若安和万若樱若无其事的笑着。 两人看得好笑,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对了,阿淮说你受伤,他紧张成这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姐她——” 云栀在桌下轻踢了他一脚打断她的话,朝疑惑的两人笑道: “你们也知道的,阿淮平日就大惊小怪,我不过小擦伤罢了,也没什么大事。” 云淮还想说些什么,被她瞪了一眼瞬间偃旗息鼓,靠在椅子上闷闷不乐。 云栀给两人倒茶,不动声色转了话题。 “听外祖父说你们这次远行已快过去半年,在此途中可有什么有趣见闻?” “是,我们这次去到许多地方,还去了周边的小国,得知我们是大祁的商人都很热情好客,就是到了金元经历就不太美妙了。” 万若安平静的叙述,提到金元,万若樱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已不是不太美妙了,回想起来就是极其糟糕! 那金元人也不知平常是如何灌输的百姓,和我们大祁人就像是有仇似的,说话都是夹枪带棒,明里暗里使手段和绊子。” 云栀听得皱起眉,“你们起过冲突?” “我们只行商的商人,哪敢去招惹高高在上的金元人,他们不针对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不过我们走之前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万若樱双手环胸脸上尽是得意。 云栀下意识看向一直都以和为贵的万越卓,只见他靠在主位的榻上闭着眼,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这话。 万若安轻咳一声,轻轻敲了敲万若樱的脑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以此之道还此之身罢了。” 万若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想到什么突的蹙起眉。 “我们这一路上除了在金元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回洛阳在进城的时候有一些奇怪。” “怎么了?”云栀直起身问。 “有许多百姓纷纷挤在医馆门口等着看病,街道上也挤满了生病的人,脸上烧红得厉害,瞧着虚弱奄奄一息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云栀一愣,僵着手上端茶的动作,就见万若安神情严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啊,最奇怪的是街道上的百姓乱成这样官府竟还未派人出来整治,任由百姓乱成热锅上的蚂蚁。” “那是因为百姓之间这发热的症状好似能人传人,最先还是从官府里的人开始的,或许是因着这个原因才没有派人出面。” “人传人?”万若樱吃惊叫出声。 云栀看向说话的云淮,随着他的话突然心慌得厉害。 “阿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云淮茫然挠了挠头,“前段时间阿姐还生着病呢,外面这些事无关紧要没必要说。” 见云栀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阿姐?可是有什么问题?” 云栀不答,抬头看了眼外边碧蓝如洗的天色,烈日灼灼,就连飞过的鸟儿鸣叫声都变得细弱。 第297章 瘟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万若安见云栀陷入沉思,听着云淮的话心里多出可怖的猜测。 “难不成这是....瘟疫?” “瘟疫?怎会?!”云淮即使一直听说外边发生的事,可从未往这两个字上面想过。 现在听万若安提起,心里突的有些后怕。 这两个字一出现,云栀的心便随着沉到谷底,她最担忧的事,看来还是发生了。 但.... 上辈子洛阳爆发的瘟疫在八月底,太子便是替皇上南巡时途径洛阳,治理瘟疫时“不幸”感染离世。 眼下不过才七月初,洛阳瘟疫怎会爆发的如此突然。 “这事开始多久了?”云栀突然出声。 “好似是从阿姐回来后两天便开始了,最开始是在官府里传出来的。” “官府?为何会会是官府?” 最后一句像是喃喃自语,云栀紧紧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上辈子洛阳爆发瘟疫时她在宫中,对外界能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但还是知道瘟疫的来源是从金元回来的洛阳百姓。 所以便都默认为是金元人搞的鬼。 以至于太子感染时宫中谩骂的也只是金元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祁砚头上。 “不行,我得去看看。” 云栀猛地站起身,朝万越卓福了福身便快速往外跑。 “阿姐?阿姐你是要去哪啊?外面乱的厉害!” “我去官府找王爷,别担心我!别跟来!” 云栀的声音被风送过来,正想追出去的云淮被她的话打回来,愣在原地踌躇不前。 “哎,女大不中留啊。”万越卓轻轻叹了口气。 万若安和万若樱转头看向他,“祖父,若真是....要怎么办?” “官府的人自有打算,我们只需配合,写信告诉还在外的兄弟姐妹们先别回洛阳,同时远离金元。” “洛阳城平静太多年了,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万越卓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 云栀一路飞跑到官署,见外边守门的人都没有,慌得气都来不及喘匀,抬起沉重的腿往里跑。 循着记忆来到祁寒声的屋外,隐约听到里边祁寒声和焦武的谈话声,心里一喜,迫不及待冲进去。 “王爷!” 祁寒声听到这声音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她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接住她,低头便撞进她含着焦急担忧的眼。 “跑什么?身上的伤才刚结痂,就不怕又疼?” 云栀摇摇头,一时将要说的话忘到脑后,下意识出声问道:“王爷怎知道我的伤口刚结痂?” “自然是阿淮说的。” 祁寒声接的自然,将她放下来,俯身扯了扯她因为跑动而飞折起来的裙摆。 阿淮? 王爷和云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了? 云栀眼里浮起疑惑,但暂且压下不提,看向祁寒声,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按了按。 见没有灼热顿时松了口气,“王爷,我已听说了瘟疫的事,现在是要作何打算?” 这话一出,屋内便安静下来。 祁寒声一顿,焦武已诧异出声:“小栀姑娘如何知道是瘟疫?” 第298章 两点重要的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被这话问得一愣,就听焦武继续说道: “王爷还只是有所怀疑,太医明日才至洛阳,目前还不能确定事出何因。” “我想,王爷的猜测就是对的。 我先前翻阅医书时有看过类似的病症出现,最后发现是瘟疫,所以我一听外面这情况便想到了。” 云栀仔细看着祁寒声的神色,又继续补充了句:“不过也只是猜测罢了,所以想问问王爷有何打算?” 焦武没有多想,跟着看向祁寒声。 祁寒声低头看着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云栀,风从她身后拂过来,轻轻撩拨着她的眉梢眼角。 忽然眉头一动,似是风卷着发丝戳进她的眼里,不适的闭眼皱眉,抬手便要去揉。 手才刚动便被一抹温热按下,“别动,小心伤了眼睛。” 再次俯身凑近,指尖滑过她的眼角,小心翼翼的将那发丝拨开,松了口气。 “好了——” 未尽的话还卡在喉口,动作却僵住。 她的脸距他不过一两寸距离,不施粉黛却依然娇艳明媚的脸,细腻光洁的脸颊因着方才的跑动微微粉红,眼睫不停的轻颤。 视线顺着往下是粉嫩的唇瓣,轻轻抿着挤出些嫣红。 像是轻轻一动,就会留下别的形状。 他尝过的。 所有冷静端庄自持在她面前好似都如同泡沫一般,不自然的吞了吞唾沫,眼眸发深。 焦武在一旁简直没眼看,默念着小命要紧快速低下头。 指尖滑过她的脸,果然是熟悉的细腻芳香,云栀浑身一震,眼睛闭得更紧了。 胸腔里“砰砰”的猛烈跳动,比她飞跑过来时的心跳还要剧烈。 感觉脸颊要被他指尖的温度烫坏,实在受不了这突然变得旖旎的氛围,低头错开他的手。 手上落空,祁寒声目光还停留在她的柔然红唇上,抿了抿干涩的唇瓣。 提醒自己不是拘泥此事的时候,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直起身,声音莫名带着晦涩。 “小栀觉得呢?你觉得现在本王应该如何做?” 这问题在别人那里或许是试探,但从祁寒声口中问出,云栀连忙收回五花八门的心思,仔细想了想。 清了清嗓子抬头看着祁寒声认真道:“我认为有两点重要的事。 一是已经发热的百姓应当集中起来将之与尚未出现此症状的百姓分隔开来对症下药。当然,那些还未出现情况但已经与病人接触过的百姓也需要一一问诊筛查,防止病症突然出现影响他人。 二是城中的百姓在完全问诊排查过之前不可随意进出洛阳城,除了运送物资外,其余人等更不可进出进出洛阳。自有症状出现到此期间已经外出洛阳的百姓最好带回来或是就地单独治疗,以免影响周围的百姓。” 云栀掷地有声十分笃定,可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云淡风轻的姿态好像她早会料到有此事发生。 焦武向云栀投去赞赏和佩服的目光,云栀瞬间破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偏头却发现祁寒声一直未开口,只静静的望着她。 第299章 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云栀莫名有些心慌,面上闪过紧张,双手不自觉紧紧攥在一起。 低头试探问道:“王爷?” “你说的很好。” 祁寒声半晌终于开口,拉过她的手在她指甲陷入的地方轻轻抚摸。 “是啊。”焦武跟着说道:“小栀姑娘和王爷想到一块去了呢。” “王爷...王爷早就如此打算了?” 云栀猛地抬头,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祁寒声不答,双手盖在她的眼上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拥着。 “万事有本王在,你一个小姑娘,正是爱玩的年纪,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旁的事,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云栀第一次听到有人同她这般说话,眼睫扫在他的衣物上,眼底只剩茫然。 她重活一世,一直战战兢兢生怕会重蹈覆辙。 假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那么她这条捡来的命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 你不用这么辛苦,天塌下来还有人帮顶着。 盘踞在心头久久不散的乌云好似被人努力虔诚的拨开,让她守得云开见月明。 “王爷——”云栀突然就卸了浑身力气。 双手紧紧攥着他腰侧的衣服深深埋着脸,好似要将他的气味记在心里,眼眶一酸泪水就下来了。 胸襟的湿意晕染开,祁寒声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僵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反应,不知自己的话是哪里惹得她这么大的反应。 “嗯?怎么了?” 语气柔软带着轻哄,云栀的眼泪根本躲不掉,可又说不出话,只在他怀里一味的摇摇头。 祁寒声不再问,低下头在她的发间印下轻轻一吻,语气坚定承诺:“等回京城我们就完婚,可好?” “好。”云栀生怕他跑了似的将他抱得更紧,连连点点头。 云栀收拾好思绪走出门外时与进门的时候完全不同,脸上的焦急与沉重不见,脚步都轻快许多。 水香落下两步跟在她身后,看了一眼云栀和旁边的谷欢小声咬耳朵。 “你知道我为什么拦着你去打扰王爷和小姐了吧?王爷想来已是小姐心里极其重要的人,每次小姐见了王爷都会精神焕发,你难道没发现吗?” 谷欢从小被教导的只有如何杀人和利用他人获取想要的一切,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听水香这么说,仔细回想后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是了,每次小姐心情不好时只要找王爷就一定有用!” “好啊水香,你竟都敢当着我的面编排我了!” 云栀听到她的窃窃私语,又羞又恼的转头打断她和谷欢的话。 水香嘿嘿笑了声躲开她伸过来要掐她脸的手,“小姐,水香说的何错之有?” 云栀一时无法反驳,红着脸作势要去抓她。 “小栀。” 一道男声打断她们的嬉闹,云栀一顿连忙停下脚步。 水香瞬间肃着脸上前理了理云栀的衣裳,瞥了眼她的身后小声提醒:“小姐,是太子殿下。” 第30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转身便看到祁玉温润的笑脸,也笑着上前恭敬道:“小栀见过太子殿下。” 祁玉走上前来,一语中的。 “小栀是来找皇叔的?这几日皇叔都在忙,我也好久未见皇叔了,不知他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云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太子殿下为何会这么问?” “外边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都说最先有这病症的人是从官府里出来的,其实更准确的其实是从官府的牢房里出现的。” “官府的牢房?”云栀莫名想到秋雨,才平稳的心跳又是猛地一跳。 “是啊,是个在街上招摇撞骗百姓钱财的男人,王爷先前亲自审问过他,后来就....” 祁玉的话没有说完,但也能想到了。 后来那男子开始出现这症状,最先遭殃的便是牢房里的衙吏,后来需要常常外出办公,便将这病症传给了百姓。 那师兄呢? 云栀目光微凝,自从那日之后她也许久未见常玮了。 祁玉见她神情凝重,表情跟着变得严肃,“可是皇叔身子有哪里不适?” 云栀回过神,想了想方才见到的人。 “那倒没有,王爷瞧着身子康健并无不适,不过若是不放心还是得请大夫来仔细看看。” 说完便紧紧盯着祁玉,“倒是太子殿下,这几日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我?我好得很,有皇叔在,我总是被护着。”祁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太子殿下尊贵之躯,不可对自己的身体松懈,一定要按时看大夫,等太医来定要再仔细检查。” “还有....” 云栀略微上前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眼里闪着光亮神情极为严肃认真。 “这几日形势逐渐严峻,难保有人不借此浑水摸鱼,太子殿下更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小心身边人。” 祁玉一顿,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这些,见她的神情又不像是玩笑,轻轻蹙了蹙眉。 “小栀说的话我会记住,但我身边侍奉的人都是自小就陪在宫中知根知底的。 就只剩皇叔和皇弟在身边,皇弟染了病症,皇叔又怎会害我?” “什么?”云栀下意识出声。 “小栀还不知道?皇弟先前外出办事时不小心感染了这病症,我与他也有几日未见了。” 说完身后的侍从便走上前同他说了几句话,祁玉脸色微变,朝云栀歉意的笑笑。 “抱歉小栀,我还有事要找皇叔商议,先行一步。” “好。”云栀呆呆地应了声走到一旁给他让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思绪还停留在他方才说过的那几个字上。 祁砚? 祁砚感染了病症? 这是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可祁玉的表情不似作假。 所以祁砚到底在搞什么鬼? 蚀骨的寒意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狠狠地闭上了眼又睁开,眼底一片猩红。 “轰隆”一声劈下来打断她的思绪,而后这声音越来越大,风呼呼的刮过。 水香惊呼,“要下雨了!” 云栀抬起头,天空好似突然变成一道灰色的幔帐,与此同时一道明晃晃的刀口闪过。 心里只剩一个想法,这天要变了。 第301章 王爷动怒无可厚非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夜暴雨过后,满布曙光的天空洁净如洗,空气中是潮乎乎的露水气味,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可云栀现在无心欣赏,脚步匆匆往府里的大厅赶。 “微臣方才已仔细看过,可以确定突发的是瘟疫,只是还未能确定是由何物而起,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就有劳李太医了,事发突然且还有扩大的趋势,还望李太医能早日定夺,本王好禀告皇上。” 李太医点点头,仔细端详祁寒声后关切道: “王爷瞧着比出宫时清瘦不少,公务繁忙,但也要多注意身体,免得皇上担忧。” 他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也算是看着祁寒声长大的,对他难免多了些慈爱的情绪在。 祁寒声微微勾起唇,“是,李太医不必挂怀,本王现在只想知道这场祸事由何而起。” 说到最后,眼里闪过锋芒,周身的气势忽的变冷。 “是鼠疫!” 云栀走进屋中定定看着祁寒声和李太医笃定出声。 那日与白洛在街上撞见那男子时便觉得那锅汤药的味道实在奇怪。 虽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可她对关于老鼠的一切都十分敏感,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但当时见官府的人来便压下了疑惑,昨日听太子提起最先有病症的人来自牢房,她的心里便有了猜测。 只是不知是不是金元人指使他这么做,还是他误打误撞被金元人利用才会酿成这等祸事。 想到那锅汤药,反胃想要呕吐的感觉冲上喉口。 云栀脸色微白,压下恶心的冲动,见屋内的人都望过来沉声解释道。 “病症来源的犯人先前在街上卖汤药骗取百姓钱财,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病与那锅汤药有关,里面掺了与老鼠有关的——呕” 生理反应作祟,云栀条件反射的干呕,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常玮上前想要扶她,另一只手却比他的动作更快。 熟悉的味道袭来,云栀毫不遮掩顺势倒进他怀里借力站稳。 祁寒声皱着眉低头,“可还好?” 云栀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自己身上都沾满他的气息,才定定压下那股恶心,轻轻点点头。 常玮的手僵在半空,轻咳一声收回走到云栀对面坐下,低下头不再看面前的两人,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云栀被祁寒声扶着坐下,喝了口热茶缓过神,这才看见对面的常玮。 又连忙出声问道:“师兄,好久不见,你可有哪里不适?” 目光落在他眉骨的位置,见上面一道粗深的疤痕轻蹙起眉。 “你的脸上怎么了?谁打你了?” 祁寒声的眼神跟着望过来,常玮心底一声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对他警告的眼神视而不见。 “那日在牢房中害你受伤,这事本就是我的不对,王爷会动怒无可厚非。” 云淮跟着看向他脸上的伤口,那日他也在场。 王爷虽动怒,但手上的力度完全是收着的,想来是顾忌了他是阿姐师兄的身份。 若是仔细擦过药膏也不会留下疤痕,如今这伤口却明显,摆明了是要给谁看的。 看着此时阿姐担忧的神情和王爷黑如锅底的脸色,云淮好似突然明白什么。 第302章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不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瞥了眼站在身旁面不改色的男人。 瞧着倒是淡定,但他略微起伏的情绪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面上好笑,心里更是柔软成一片。 看向常玮歉意的笑道:“才不是师兄的错,明明是我一意孤行连累了师兄,实在抱歉。” 祁寒声听了这话毫无反应,他的思绪已被钻进他袖子里的柔嫩勾走。 小小的痒意顺着她指尖滑过的地方攀爬而上,像是要钻进他心里似的不停绕着他的手臂盘旋而上。 低头看着云栀眼底的促狭,薄唇轻轻一抿,一直被她拿捏的手臂微微一动,抓住了还在作乱的手。 牢牢攥在手心不肯放开,微微侧头看向眸光微闪的常玮。 “上次的事是本王的不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王定会满足你。” 自云栀走进来就一直在旁默默看着的李太医听了这话十分诧异,看向祁寒声的眼里写满震惊。 天可怜见,他陪着祁寒声这么些年,可从未见他和谁低过头,即使是皇上有时都拿他毫无办法。 然而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张太医撞了撞耳朵,又见他脸上毫无愧疚之心,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上了年纪耳背所致。 宽大的衣袖遮挡两人的动作,常玮看着云栀脸上隐隐的羞赧,低下头自嘲的微勾起唇。 再抬头时已整理好情绪,指尖不经意滑过眉骨上方的伤疤,笑得毫不掩饰。 “不过都是为了小栀,又何来要求之说。”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碰撞出火花,云栀察觉到不对有些不解,但思绪都被祁寒声捏着自己的力度勾走。 方才还是她捉弄他,短短的时间已被他反客为主。 祁寒声最先收回眼神不再看常玮,转头看向李太医。 “小栀说的有道理,劳烦李太医再跑一趟。” “不敢不敢,微臣本就是为了这事而来。” 李太医嘴上说着,眼神却不停飘向他身旁坐着的姑娘。 发现自己偷看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和他招了招手。 笑得像夏日里开得最娇艳的花,明媚得如同外头烈日,却不会让人感到半点不适。 再看着祁寒声纵容的脸色,一下就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想若是皇上在场看到这一幕,定会龙颜大悦。 李太医朝她慈爱的笑了笑,朝祁寒声和万越卓告退,和焦武走了出去。 常玮的眼神还凝在笑意盈盈的云栀脸上,祁寒声不动声色脚步微动,正好将他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那犯人是常大人带回来的,那就劳烦常大人了。” 左一个劳烦,右一个劳烦,就差把逐客令写在脸上了。 常玮看着他淡定从容的神情,险些忍不住将手上的茶杯摔在他脸上。 冷哼一声越过他去看云栀,故意笑道:“小栀,师兄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下次再带你去玩儿。” 云栀愣了愣,点点头:“好。” 常玮注意到祁寒声微变的脸色,心里顿时畅快许多。 他得不到又如何,能气到大名鼎鼎的镇威王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第303章 女大不中留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万越卓就这么静静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一幕,目光落到祁寒声和云栀连在一起的袖子上。 难怪他当初看两人之间总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算是明白了。 到底是年轻人啊,这源源不断的小动作就差直接宣誓主权了。 虽常玮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小栀的眼神都快长到王爷身上去了,他想刻意忽略都难。 哎,女大不中留啊。 这叹息声引起祁寒声的注意,转头看向他关切道:“万老爷可是有何烦心事?” 云栀连忙从他身后探出头站起身往前几步,“外祖父是身子有哪里不适?快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我很好。” 万越卓在祁寒声转过头的那一瞬顿时明白了云栀的心意,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哪家姑娘会不喜欢? 完全忘记了方才对常玮的心疼,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越看越满意。 “洛阳城的百姓能得王爷的庇护是我们的荣幸,这瘟疫来势汹汹,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万家定当竭尽全力配合。” 这话明明是为着洛阳百姓说的,可云栀怎么听出几分托付终身的意味...... 祁寒声攥紧云栀的手,定定看着万越卓认真的眉眼,郑重答道:“好。” 云栀觉得有些奇怪,狐疑看了两人好几眼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云淮在她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他阿姐怎么时聪明时笨的,以后被卖了都不知道。 万越卓本就看好祁寒声,眼下得了他的保证更是放了一百个心。 “行了,我这老头检查过了也没什么事了,有事就去忙吧,别待在这碍眼。” 祁寒声听完还是笑,点了点头牵着还傻愣愣的云栀出去了。 云淮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不甘心他阿姐就这么被祁寒声带走了。 虽然这人他也是认同的,但他心里就是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一腔怨气无处发泄,转头看向嘴角含笑的万越卓,没好气道: “外祖父,您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万越卓笑容一僵,瞬间收敛神色瞪了云淮一眼。 见他吊儿郎当翘着腿靠在椅子上完全二世祖的姿态,气都不打一处来。 捏起手边的拐杖指了指他,恨铁不成钢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大哥在立业,你整天游手好闲也不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这些话云淮听得耳朵都快起茧,毫不在意的挠了挠耳朵。 “这孙媳妇又不是我想找就能有的,世家小姐个个都是端着的,我最讨厌娇娇软软的女子了,除非是我姐这样的。” “你这臭小子尽会说这些话来搪塞我——” 后面的话云淮左耳进右耳出,闲闲的靠在椅子上任由外祖父教诲,已进入贤者状态。 云栀送祁寒声出府,一路上看了他好几眼。 祁寒声停下脚步,偏头锁着她的目光,温声询问:“怎么了?” 云栀摇摇头,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只觉能和他在一起,空气中都是甜滋滋的。 见周围没有人看着,狡黠的眼微动,正想做点什么表露心迹,余光便瞧见一个人朝他们远远冲过来。 第304章 王爷这是吃醋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还未反应过来,祁寒声眼风一扫已横移半步挡在她面前拦下那人的动作。 谢明旭在要靠近云栀时堪堪停下脚步,看到祁寒声有些错愕,但还是低头恭敬出声:“王爷。” 祁寒声淡淡应了声。 云栀听见这声音有些意外,拉下祁寒声拦在面前的手。 “明旭,你怎么也来洛阳了?先前信中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祁寒声听到这话淡淡瞥了云栀一眼,后退一步站在她身侧。 “这不是洛阳瘟疫这事吗?我是跟着大队伍来的,先前没说是想着给你和外祖父一个惊喜,怎么,意不意外?” “好啊你!”云栀轻飘飘一拳打在他手臂,想起之前的事颇有些忿忿。 “之前你和外祖父联合骗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谢明旭扬声笑了两声,神采飞扬,“这都是外祖父的授意,你可不能怪我啊。” 说完,自然而然伸手揉了揉云栀柔软的发。 手还未缩回便感觉被冻得一僵,下意识看向祁寒声,便见他漆黑如墨的眼含着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射向自己。 云栀还未察觉,谢明旭扬了扬眉,快速缩回手朝两人笑道:“改日再叙,我先去看望外祖父。” “嗯嗯,快去吧,外祖父前两日还念着你呢。”云栀故意撇了撇嘴,语气泛酸。 “那是,你不在的时候可都是我陪着外祖父,我在外祖父心里的地位比你可少不了多少。” 脸上都是得意,云栀看得手痒痒,对着他的背影嚯嚯了两拳。 可眼里分明是带笑的,等他走远才收回目光往前走了两步,而后才意识不对,转头看先还停留在原地的祁寒声。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眼时,心里莫名一咯噔。 俊朗的脸微沉,薄唇紧紧抿着,黑眸毫无遮掩的锁着她。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似乎就在等着她。 云栀看他微冷的神情,心里奇异的慌乱,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扑了过去。 如此同时,巨大黑影覆过来,下一秒,温香软玉撞了满怀。 祁寒声将她捞进怀里紧紧锁着,身上的温热和强势的气息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云栀的后脑勺撞到他下颌,疼得眼泪直冒,可还是一动不敢动。 试探出声:“....王爷?” 他抿着唇不说话,只一味抱着她,手环在她纤细柔嫩的腰间,仿佛要留下什么印记。 “一个常玮,一个谢明旭,还有吗?” 没头没尾的,身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云栀茫然眨了眨眼,蓦地恍然大悟。 王爷这是吃醋了? 她脑海里才刚浮现这句话,便感觉腰间的力度收得更紧。 祁寒声空出一只手攥在她的手牢牢握在手心,炙热的温度毫无顾忌的传来,烘得她脑子昏昏沉沉。 在这炎热的夏季,似乎是想将她捂出一声汗才肯善罢甘休。 云栀这才意识到,她方才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他的动作欲盖弥彰,此时的反常也有迹可循。 第305章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会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艰难的偏头想要看她,红唇微张,“有一个最重要。” “谁?”祁寒声眼神一沉,暗藏锋利。 “是王爷。” 说完察觉腰间的力度微松,云栀快速转头往他唇上一撞,唇齿相贴,两人都感到丝丝的痛感传来。 祁寒声扶着她的后脑勺默默加深这个吻,在她憋得满脸通红呼吸不畅时才大发好心放过她。 “笨蛋,快喘气。” 低下头贴着她的额头低声提醒,看着她涣散游离的眼神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见她这模样实在可爱得紧,没忍住又贴着她柔软的唇瓣磨了磨。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会哄人?嗯?” 他低声问,再次将云栀抱在怀里,身材纤细的少女被他禁锢在怀里,像是天生就应该与他融为一体。 “怎么那么乖?” 云栀满腔的情绪都被他牵动,气都喘不匀,根本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攥紧他胸前的衣裳算是回应。 等她将祁寒声送出府回到自己房里时,嘴唇已微微红肿酥麻得几乎不能见人。 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眼含春水面若桃花的自己,云栀脸上的绯红再次蔓延。 谷欢掀开帘子进来,云栀手忙脚乱拿起手边的茶杯,掩饰的放在唇边状似无意喝了口。 谷欢毫无所觉,微垂着眼一本正经道:“小姐,白小姐传话过来,说那药丸毫无所获。” “怎会?” 云栀旖旎的心思全无,放下茶杯眉间紧缩满是不解。 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秋雨何必大费周章遮遮掩掩带在身上? 虽也有过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消息时心绪还是变得不稳,连灌下几杯凉茶才平静下来。 即使心有不甘,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栀轻轻叹了口气,水香走进来察觉屋内沉寂的气氛和谷欢对视一眼,顿时了然。 走上前和云栀说道:“小姐,你让盯的三小姐有消息了,她曾单独见过我们之前在街上见过的那男人。” “此话当真?”云栀眼前一亮,突然又来了精神。 水香认真点点头,便见她微微松了口气。 云栀又喝了口凉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差点就忘了云霓裳这人。 之前遇到的时候两人的状态不对她便留了个心眼,云霓裳即使被祁砚厌弃定也不会就甘于此状。 为了祁砚,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倒还真让她抓着把柄。 不过她倒是忘了问王爷,祁砚有这病症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这念头一冒出来云栀就快速摇了摇头。 他方才的模样还在她脑海中久久不散,若是她在他面前再提.... 云栀顿觉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意再次冲上头顶,手掌做扇给自己扇了扇。 谷欢正好抬头看她,眼神落在她唇边,担忧疑惑出声: “小姐的嘴怎么了?可是被什么蚊虫咬过?奴婢这就去找些药膏来。” “不用....” 云栀红着脸下意识出声,又不知要如何说,干脆闭嘴不谈。 “那小姐好好休息,奴婢们就不打扰小姐了。” 水香仔细看了眼就明白了,笑着推懵懂的谷欢出去。 云栀动了动唇没有解释,偏过头假装没有听到。 等她们出去后定了定心绪,想到方才的事,扯了纸笔过来奋笔疾书。 第306章 夜探祁砚住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入夜,云团缓缓移动着,被吞没多时的满月突然跳了出来,辉煌灿烂,金光耀眼。 整个大地都被照得亮堂堂的,就连在屋顶移动的两团黑影都照得分明。 常玮被迫趴在屋顶上,看了眼头顶亮澄澄的月亮,一时无语凝噎。 想他年少时就谨遵师父的教导,克己复礼,做事张弛有度。 上房揭瓦被师父胖揍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凡事总有例外。 常玮转头看着旁边小脸洁白如月光的云栀,见她兴冲冲的难掩眼底的兴奋,顿觉有些头疼。 不禁开始回想,自己为何会大半夜不睡觉带着她出现在人家的房顶上,做不走寻常路的梁上君子。 云栀没有注意他起伏的心绪,凝眉细听着屋顶下的动静,眼下夜还未深,不该这般安静。 听不到声音有些焦急,轻轻撞了撞常玮的手,用气声问道: “师兄,你确定这就是二皇子的住所?为何一点动静也没有?” 常玮对上她认真的眼,强行压下那些起伏的思绪,视线环绕一周点点头。 “作为官府接待的人,我很确定他们就住在这里,下面这块便是二皇子的屋子。” 说完看向沉思的云栀,眼神变得古怪。 “我还没问你,好端端的夜探二皇子书房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怀疑?” “怀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云栀捂着他的嘴快速摇摇头,有些事情还是不愿他知道,只是挑了理由回他。 “我的庶妹嫁给二皇子做了侧妃,前段时间撞见了他们便见她神情不太对劲。 我好奇得心痒痒,所以忍不住想要看她的笑话,以后也好仔细关切一番,好尽我这个做姐姐的本分。” “......” 头一次见有人能将落井下石做的这般坦荡和清新脱俗,常玮扶了扶额头。 云栀岔开话题,屋内的光亮半点也不透出来,当着常玮的面有些失望的轻轻叹了口气。 脑海里却飞速运转,祁砚若是真的染了那病症,也该好好待在屋子里才是,难不成他已入睡? 她自己都不信。 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不远处有低低的痛呼声顺着风钻进他们的耳朵里。 云栀眼里忽的闪过光亮,激动的轻轻扯了扯常玮的衣袖。 常玮无法,贴着屋顶微微起身,弓着身揽过云栀,足尖微微用力,朝出声的地方飞掠过去。 稳稳落在上方的屋顶上,只一点细微的动静传出,很快就被风卷走,轻得像是错觉。 两人静等片刻,下面果真半点没有察觉,云栀这才抬起头,朝身旁的常玮比了个大拇指。 口型说道:师兄真厉害。 常玮扬了扬眉不答,和她一起凝眉听着下方传来的动静。 一声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将两人一惊,祁砚谩骂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来做什么?嗯?来和我炫耀你的能力?和我炫耀你得了父皇的重视?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废人,竟也配带着官员的身份来洛阳?” 第307章 祁明身上的绣帕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明生生受着他的打骂,见他握着鞭子的手微松才低声开口。 “我从未想过出什么风头,皇命难违,我不过是领命来此,皇兄若是不信,自可去问父皇和王爷。” 话音刚落,鞭子便劈开风狠狠打过来,肩上本就脏污的衣裳被抽开一道口子。 鞭身舔着肌肤而过,火辣辣地蔓延开。 祁砚像是被他的话戳中,面容狰狞可怖,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好似还未解气,手一扬,那鞭子再次狠狠落下。 这次鞭子打在他的腰身,衣裳被划破,露出里面粉色一点。 兜不住的绣帕被鞭子带起,轻飘飘打落在地。 一直默默忍受这一切的祁明原只想着捱过这一阵便好了,反正他也早已习惯了。 可是目光在落到那抹粉色后神情突的一变,脸上的忍耐不在,焦急万分的俯身,努力伸手想去够那绣帕。 祁砚看清他的动作微眯起眼,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 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更被提此时身上到处带着伤。 祁砚带着报复力道极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压得他五脏六腑都钻心的疼。 差一点、只差一点。 指尖碰到那粉色一角时祁明脸上明显闪过一喜,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抓住。 下一秒,手背伤沉甸甸的压力传来,金黑丝线勾勒的鞋面重重踩在他手上,而后极为缓慢的不停轻碾。 骨头快要碎裂得疼痛激得他脖颈处青筋一片,面色涨红,唇瓣却苍白如纸张。 难以忍受的吃痛出声:“啊——” 凌虐的快感极大的满足了祁砚,见他两眼泛白似要昏厥过去才大发好心的轻轻挪开脚。 祁明得以靠回轮椅上大口喘着气。 呼吸间牵动身体,痛得他将近窒息,被狠狠踩过的手难以控制的抽搐。 祁砚低头看着那抹粉色,毫不掩饰的冷哼一声,微微弯腰将那绣帕捡起攥在手里。 见祁明的反应更大,扬起眉。 “皇弟身上怎会有姑娘家的贴身玩意?想来这姑娘对皇弟是极为重要的人,竟还随身携带,真是稀奇。” 说完抬起手将那绣帕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一点味道也闻不出,但他还是做出陶醉其中的神情,捏着绣帕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祁明瞬间就和疯魔一般,用尽浑身的力气从轮椅上撑起,往前重重一倒想去夺他手里的东西。 祁砚都未动弹,手只轻轻一抬便躲开了他。 低头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祁明,脸上狰狞的笑意更大。 “原来深居简出的皇弟已有了心上人?和皇兄说说吧,是哪家的姑娘,若我心情好,还能和父皇美言几句,不过.....” 祁砚赤裸裸的目光直白的在他身上打量,摩挲着下巴挑剔道: “不过以皇兄的情况想来是不可能了,虽你是皇子,但好端端的,咱们也不能祸害别家的好姑娘是不是?总不能耽误人家。” 他的眼神祁明早已习以为常,但这话直直刺进了他的心脏。 双手攥着他的鞋面,全然不顾自己此时的狼狈与身体的疼痛。 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似是在发泄,又带着一丝哀求。 “别碰它!还给我....还给我!” 第308章 害死了我母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居高临下睨着他,心底暗藏的愤懑得以发泄。 嘴角微微牵起,抬脚狠狠踹在他身上。 被这力度带得自己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见他痛得接近昏厥却还不死心的看着手里的绣帕乞求,眉梢微动,当着他的面松开手。 粉色的绣帕失去依托,如同被折了翅的蝶一点点摇曳着下落,静静躺在地上,在黑暗中格外惹眼。 祁明面上一喜,努力攀爬过去想要捡起。 那只脚却比他更快,和方才踩在他手背一般,对准那抹粉色踩在脚下而后狠狠一碾。 很快,绣帕就变得脏污漆黑,小小一团几乎无法辨认原来的相貌。 祁明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祁砚却还觉得不够,弯腰手指勾起那绣帕挂在指尖,从袖中掏出火折子。 “啪”的一下火花溅起,火舌舔舐绣帕一角,借力攀爬而上将绣帕染个干净。 火光刺痛祁明的眼,他再怎么努力仰头也无法改变,只能将这一幕看得更分明。 “不要——” 燃烧成灰烬的焦状物被毫不留情的丢弃在地,仅剩的一点火星把最后一抹粉色卷走。 祁明眼角滑过泪狠狠砸进地上,很快和变成灰洒在地上的绣帕一同渗入地面,消失再也不见。 一阵风轻轻吹过卷走热气带来凉爽,好似要带走什么又只是徒劳,徒留一声轻轻的叹息。 周围安静下来,万籁俱寂,沉寂地让人感到害怕。 祁明睁着眼躺在地上,如同被抽去灵魂一般,了无生气。 方才的动静听下来,云栀心里沉闷得厉害。 她对三皇子虽然接触不多,可他这般卑微乞求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动容。 听不到动静有些心慌,微微探出脑袋想要察看却被常玮快速压下。 他眼神一凛,做了二皇子的口型,缓缓摇了摇头。 云栀抿了抿唇,紧紧趴在屋顶上未再发一言。 祁明看着头顶的月亮,月辉洒在他身上,全身疼得错以为月光在治愈他的伤口,让他心口的疼都淡去许多。 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开口,“你就那么恨我?我现在的样子,还不足以让你满意吗?” 祁砚紧紧盯着地上的他,很快就回想起某段不好的记忆。 红着眼粗着嗓子问:“满意?你要我如何满意?你那个下贱的母亲害死了我母妃,你却还好端端活着。 杀不得死不了,害死的是我的母妃!你要我如何咽下这口气!” 失控般再次抄起手边的鞭子挥过去。 祁明眼前一闪,微一侧身,在鞭子迎过来的瞬间伸手一扯,硬生生将那带着杀气的鞭子牢牢握在手里。 祁砚错愕片刻,用力往回拉,但鞭子仿佛落地生根,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扯动半分。 顿时更为气恼,尤其这人还是浑身受伤瞧着十分虚弱的祁明时,心火烧得更加旺盛。 祁明手上渗血,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滚掉落。 轻轻启唇一字一句道:“当年的事明明是你母妃有错在先,否则父皇为何这么多年闭口不谈?” 第309章 阴沟里苟且偷生的废物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砚一顿,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紧。 两相用力力道最盛之时,祁明忽的松开手,鞭尾挟着风声快速朝祁砚飞掠而去。 祁砚眸光微闪,快速往旁横移半步堪堪躲开那鞭子,鞭尾落空打在地上,激起一阵飞灰。 难以置信看着祁明,却见他虽是躺在地上,可一双眼依然亮得惊人。 脸上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勇气,掷地有声。 “当年,即使不是我母亲送给她的丫鬟,她也会再寻其他丫鬟行那苟且之事。 她身为皇上宠爱的妃子却做出那等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无异于直直打父皇的脸,父皇又如何能留她? 若不是父皇还有所顾忌,你身为林贵妃之子早早也会被处死,是你一直看不清现实! 我母亲明明什么也没错,你处心积虑害死了她,这么多年又将我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作为你逃避现实的借口。 皇兄,你即使是皇子又如何,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可怜人罢了,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祁砚已快速冲过来俯身紧紧掐着祁明的脖颈。 指尖一寸寸收紧,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可仔细能发现他的眼神虚无缥缈没有焦点,像是已经魔怔一般。 胸腔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出,脸上红得涨紫,濒死之际,祁明眼前竟出现了幻觉。 是一个温柔如兰的女子,第一次见面时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 明明突然闯入他世界里的是她,被吓得不轻的也是她。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两人再次见面,他仔细看过她的眼睛,盛着水一般的撩人心怀。 里边有浅浅的担忧和关切,却独独没有他常看到的鄙夷与嫌弃。 怎会。 他一个废人,还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宫中最下等的太监都能啐上两句。 她却递给他帕子愿意为他俯身擦去肩上的落雪,坚定的说他不是一个废人,这并不是他的错。 诧异震惊之余,久未动过的心湖被这春风吹得泛起一丝涟漪。 想她,总是忍不住想要见她,可他看了看自己的腿,一生只能依仗轮椅,哪也去不了。 后来便是传来她嫁人的消息,一表人才的新科状元,郎才女码,听说与她极为般配。 也好,就应该是如此。 阴沟里苟且偷生的废物如何能与九天之上的皎洁明月相提并论。 祁明涣散的眼里还在勾勒她的脸庞,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云栀还未来得及消化方才听到的一切,眼见着祁明就快死于祁砚手下,心中的鼓一下一下敲得飞快。 常玮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快速捻起手边屋顶上的小石子,朝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抛去。 石子落在脚下发出声响,祁砚一惊,回过神来快速放开手后退两步。 抬头看向屋顶厉声呵斥:“谁?!” 只有夏夜的风声呼啸而过,祁砚心绪起起伏伏,低头看向艰难喘息的祁明。 注意到他眼底神色,看清他的想法,眸中狠厉一闪而过。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你生不如死尝尽痛苦,这样才最好。” 说完转身离开,很快有人上前将地上软如一滩烂泥的祁明带走。 祁明全程未动,只在其他人没有注意的角落,最后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才沉沉闭上眼。 第310章 留在洛阳,好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走在回府的路上,云栀脑海中只盘旋着祁明的话,心潮起伏不定心神不宁。 常玮说了好些话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低低叹了口气。 “小栀,这些事本应与你无关。” 云栀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听他又继续说道:“镇威王是位高权重不错,可一入宫门深似海,里边深不见底,稍不留神的下场就是万劫不复。 你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何必以身涉险让自己陷入其中?” “置身事外?” 云栀扯了扯嘴角,嘲讽的意味渐浓,“若是我什么也不做便能置身事外了吗?” 父亲和兄长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将军,云家在京城是个香饽饽,更别提伴君如伴虎,做是错,不做更是错。 常玮不习惯这样的云栀,抿了抿唇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云栀的眼正色道: “小栀,若你能相信我,我这辈子定不会负你,定会护你和云家一世周全。” 云栀默了默,低下头未说话。 常玮有些着急,“小栀,我们从小便在一起,我知道你在京城的行事处处小心谨慎的为难。 还不如留在洛阳,和我一起留在洛阳好吗?” “你知道就好!”云栀抬头厉声打断他的话,极重的语气让常玮瞬间不知所措。 回过神缓了缓容色,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 “师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想做的事,不该踏入这趟浑水。” 吸了口气努力扬起自然的笑容,“我们从小便认识,若是让师父和外祖父知道你定会被笑话的。” “才不会....”常玮偏过头不去看她的脸,双手握拳垂在身侧默默捏紧。 这神色云栀极为熟悉,小时候她还在学武时沉不下心四处捣乱闯祸,好几次还将师父珍藏许久的心仪之物摔了粉碎。 师父雷霆大怒气得胡子都翘起,抄起竹鞭就要好好教训。 她害怕得战战兢兢,在常玮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体都止不住颤抖。 后来是他站了出来应下这罪,被打过后还被罚跪,那时他的脸上便是现在这般表情。 心里柔软得好似被人仔细揉搓过,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清楚。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心仪王爷许久,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永远都是师兄的师妹,这就很好了,不是吗?” 常玮没有说话,云栀又继续笑道:“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师兄也好些回去休息。” 说完朝他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走出去好几步不经意转头。 他还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漆黑的夜色洒在他身上,叫人瞧不清神色。 低低叹了口气,云栀狠了狠心强迫自己不再回头,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回到府里,云栀神色恹恹,匆匆洗漱过后便上了床榻。 水香和谷欢对视好几眼,几次欲言又止她都未察觉,最终还是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云栀看着还在熊熊燃烧的蜡烛静静发呆。 第311章 解开谜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也怪她愚笨迟钝,竟一直没有察觉常玮的心思。 两人多年未见,她只将他当陪她长大的师兄看,怎么也不会往其他方面上去想。 低低叹了口气,云栀烦躁的搓了搓额前的碎发。 出神的看着那不停往上探着火舌的蜡烛,很快联想到祁明被燃烧的绣帕。 虽不知那绣帕是哪家姑娘的,只觉得三皇子怪可怜的。 还有他和祁砚说的那些话又是何意? 云栀努力让自己沉下心,将所有关于林贵妃之死的消息连串在一起。 祁明是宫女所出,身份低微,即使生下皇子也常年被皇上遗忘。 照他的说话,是因为生母曾送给林贵妃宫女用来侍奉她,林贵妃与宫女有了首尾,在床上交媾时被人撞见捉奸在床。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皇上勃然大怒,当着祁砚的面当场将林贵妃和那宫女处死,此后祁砚便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算算时间谷欢还在宫里当宫女时便是那个时候,所以才会碰见祁砚将祁明的腿活生生打断,让他从此残疾。 祁砚的心里早已扭曲,对下令的皇上更是仇恨,所以才会害死太子,最后篡位。 可他既将仇恨从祁明生母转移到祁明身上,为何登基后还会留他这么久? 云栀眉骨微动,烛火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上辈子洛阳瘟疫时她未曾听说祁明也随宫中一同出行,难不成其实祁明也曾去过洛阳? 能完全利用七星海棠让人致死可又不会被宫中太医所察觉,那么这人手段必定高明。 他在宫中深居简出时都在钻研医术,所以真正对太子下手的人其实是祁明?! 云栀猛地从床上跳起,眼珠转动得飞快,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一来,其余部分都能解释了。 祁明对祁砚还有用处,即使是他握着这么大一个把柄。 但看着今夜的情形,祁明并不是全无怨言,况且太子对他也不薄,他为何会愿意出手助他? 想着今夜两人的对话,忽的眼神一定。 是了,祁明的生母被祁砚处心积虑害死了。 不过小小一个宫女,在宫中甚至都查无此人。 但以祁砚的性子,她真的死了吗? 一股凉气顺着脊柱冲上头顶,连带着云栀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阿兄曾对她说过的话莫名再次浮现在脑海。 曾告诫过她不可再打听三皇子腿伤一事,也曾告诫过她宫中的事极其混乱复杂,让她远离镇威王。 是否王爷也参与其中? 云栀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般想,但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藤蔓般野蛮生长。 眼前闪过祁寒声失控的反应和前所未有的苍白脸色, 她好似突然就明白了。 林贵妃被人撞破所以才被处死,但毕竟是一朝贵妃,即使有错也不该如此草草被当众打死。 除非是.... 撞破的人是镇威王,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动怒,王爷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从此之后对女子避之不及。 那会他才多大,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云栀不敢再去深想,只觉突然心疼的厉害。 第312章 心疼王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捂着胸口艰难的找回呼吸,扶着床榻边稳稳坐下。 沉沉吐出一口气,一直以来的谜团被解开,她却没有感受到多少欣喜。 如果迷雾背后的真相是他人痛苦的源泉,那她宁愿这事从未发生过。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的与以往都不同的镇威王,脆弱无力得即使只是回想都心如刀绞。 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晨色从薄薄的窗纸透进来照亮屋内,燃尽的蜡烛只底部还挂着烛泪。 云栀睁开眼时还有些懵懂茫然,与之传来的是腰酸背痛的难受。 这才发现她昨晚思虑过甚,不知何时靠着床边睡去的。 水香走进来看到她皱眉连忙放下手里的物什,走上前给她捏捏肩。 “小姐,奴婢听说昨夜二皇子的住所似乎进了刺客。” “刺客?是吗?是怎么发现的。” 云栀脸色未变,洗漱过后往脸上擦着香膏,状似无意问道。 “奴婢没仔细打听,只知道没抓着人,二皇子十分气急败坏。” 一直藏在心里的肮脏龌龊心思被人听去,不气急败坏才怪了。 云栀目露嘲讽,淡淡出声问道:“外边的瘟疫控制得如何了?” “王爷的手段雷厉风行,有王爷在,瘟疫被控制得很快,但还是未完全解决,今早有人出府还看都王爷在街上指挥呢。” “好,我们去看看。” 云栀站起身往外走,看了眼头顶灼灼的烈日,转头和水香吩咐了几句。 走到洛阳最繁华的街上,一眼便望到站在屋檐下的人,提起裙摆飞快跑过去。 一头扎进他怀里猛吸了一大口气才甜甜出声:“王爷!” “天气这么热,不好好在家待着,出门做什么?” 祁寒声嘴上说着,手上已自发搂过她的腰将她往身后的茶楼里带。 “这不是想你了吗所以来看看你。” 云栀说的露骨直白,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望着他。 祁寒声不做声,唇角却微微勾起,摸了摸她发烫的头顶,仔细揉了揉。 云栀转身朝水香挥手,“王爷,我让府里特地做了,分下去给士兵和百姓吧。” 水香走上前来等着示意,身后还跟着许多手上拿着食篮的下人。 “好,辛苦了。”祁寒声朝水香点了点头。 水香顿时连食篮都快拿不稳,战战兢兢福身后退下了。 祁寒声拉着云栀在身旁坐下,见她跑得额头上都是细汗,抬手轻柔的擦了擦。 “瘟疫还未结束之前就不要出门了,虽现在已被控制,但难免会生出什么意外。” “有王爷在,我不怕,出门前我已喝过太医熬的药了。” “喝过也无法保证不会染上这病症,你听话。” 云栀撇了撇嘴,往前挪了挪靠进他怀里。 有力的心跳出现在耳边,满足的喟叹出声,“王爷,你真好。” 好到她一想到他小时经历过的那些事就心疼得无以复加,忍不住环着他的腰将他抱得更紧。 祁寒声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嗯?怎么了?” 第313章 这位是镇威王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听到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巴巴望着他。 很奇异的,祁寒声竟从她眼里看到些许名为心疼怜惜以及慈爱的情绪。 ....慈爱? 祁寒声眼睫微颤,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迟疑的再次问出声:“嗯?怎么了?” 云栀不答,再次埋首进他怀里,安慰似的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就跟哄小孩儿似的。 这点力度如同小猫在他身上轻轻挠了一下,祁寒声脊背一僵下意识挺直,无法用言语形容此时心里的怪异。 茶楼的老板娘端着凉茶走出来,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愣了愣。 只一会就收敛好脸上的神情扬起笑容道:“王爷,这是刚放好的凉茶,快用些消消暑气吧。” 云栀听到外人的声音如同炸毛的猫,连忙抬起闷得红扑扑的脸,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裳退到祁寒声身后。 才发现一只手还被紧紧攥着,低头一看,墨黑的一角袖口,边沿滚着金线,富贵俊逸。 这力道不大,却能让她挣脱不得。 脸上的绯红更盛,余光注意到那妇人小心打量的眼神,微微动了动手腕暗示道:“王爷....” 祁寒声半撑着脑袋微偏过头就这么望着她,手上半点力道也不收,只觉得她这幅模样可爱的紧,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妇人哪还不懂云栀在想什么,但都是过来人,于是抿了抿唇笑道: “这位便是镇威王妃了吧,好一个妙人儿,与王爷果真登对。” “不,我....” “是,多谢夸奖。” 云栀还未说完的话被硬生生截断,祁寒声温润的声音响起,朝妇人勾了勾唇。 好热,全身好似都要燃起来一般烧得慌。 云栀任由他牵着,掩饰般转头看向别处,眼神飘忽不定。 妇人笑得更开怀,见两人都不动作便走上前想要给他们倒茶水。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上了月份,行动到底有些不便,脚下一时不察手上往桌上狠狠一滑,堪堪站稳。 可桌子另一边的情况就不妙了。 那壶茶水被这力度一带,朝祁寒声所在的位置倒下,淅淅沥沥铺满半张桌子往下滴水。 祁寒声的手收得及时,却是下意识拦在云栀面前让她往后退,另一只手臂被茶水沾染湿透。 妇人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骂自己,也顾不上礼仪尊卑了,掏出手帕满脸歉意上前握着祁寒声的手小心擦拭。 肌肤相碰的那一刻,原先还面容淡定坐着的男人瞬间跳起,身后的凳子被撞翻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焦武立刻就冲进来,目光寻着祁寒声,见他神色不对劲,急急出声:“王爷?” “无事。” 祁寒声明白自己的反应过甚,见妇人脸上只剩错愕与慌乱无措,头疼的摁了摁眉心。 让焦武退下去,歉意的看向妇人,犹豫着开口:“抱歉,本王....” “王爷不习惯他人的触碰,我来就好,您先回去休息吧,可有伤着腹中孩子?” 第314章 欲盖弥彰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掏出绣帕按在祁寒声的手臂上,看向妇人关切问出声。 妇人扶着肚子摇了摇头,只惊恐的看着祁寒声湿透的手臂。 祁寒声盯着云栀的脸,压下体内胡乱冲撞的思绪,勉强朝妇人笑道:“本王无事。” “是,我来帮王爷擦拭就好,您先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拉过祁寒声的手低头仔细擦着上边的水渍,神色认真一丝不苟。 “没事了王爷,可有哪里不适吗?” 两人肌肤相触,柔软的指尖时不时擦过手臂,只带来点点痒意。 有那么一瞬间,祁寒声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看着她的眼,只抿了抿唇摇头。 焦武再次走进来,走到祁寒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便站在一旁静静等着他的指示。 云栀最后拂去他指尖上的最后一点水迹,神情自然道:“王爷还有事便先去忙吧。” 祁寒声定定看了她两眼,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轻轻一揉,“好。” 等人走后云栀才折好绣帕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湿透的绣帕,一下就想到祁寒声方才应激的反应。 低低的叹了口气,昨晚想的太多,虽一夜无梦还是燥郁得厉害。 一时难以平复乱糟糟的思绪,站起身往外走。 顺着街道一路望去,许多身着官服的人在四处走动。 瞧着有些拥挤,但每个人都有手头的事要忙,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秩序严明井然有序。 街边靠坐着或是排队的百姓身边都放置着冰块,即使是炎热的天气,脸上也并无半点不耐。 云栀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队伍尽头正在给百姓们看诊的张太医,身后是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药品的祁明。 昨夜他的痛呼声仿佛还在耳畔,云栀微微蹙起眉,抬脚走了过去。 因坐在轮椅上的关系,货架上某个格子里的草药他都无法够到。 想要微微直起身可身上的伤口又痛得厉害,抿了抿唇不知要如何开口麻烦别人。 颤着手撑着轮椅上的扶手想要借力,可另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拿下他想要的药格。 与此同时一缕暗香袭来,再低头时那药格已经摆在面前。 见他不动,云栀握着那药格往他面前伸了伸,“三殿下不是想要这个?” “多谢。”祁明垂着眼接过,转着轮椅转向另一边。 云栀挑起眉,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走到他身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仔细掂量着药草的重量。 他今日穿的衣裳并不合身,袖摆宽大往下垂能遮住半张手背。 按理说有事要忙的人只会选择修身的衣裳以免行动不便被制约,他身为医者不会不清楚,但他还是这么穿了。 欲盖弥彰,只有云栀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他举手抬足间隐隐露出的血痕,心里不是滋味。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轻轻放在他面前,见他动作微停解释道: “我知道三殿下医术高明,虽不知道殿下发生过什么,但伤口不可不治,这是之前王爷给我的,希望能对殿下有帮助。” 第315章 我想要三殿下帮我做一件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明盯着那莹润的药瓶,好半晌才出声:“多谢,但我不需要。” 随后再未多看那药瓶一眼,只低头捣鼓自己手上的药。 云栀看着他绷得极紧的下颌,莫名听出他话里的话。 不需要,不需要你的药,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的善意。 他肩背微弓,不合身的衣服下是单薄瘦弱的肩膀,两道肩胛骨明显的突起,安静沉默。 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周身的气质都无端让人觉得窒息。 像是失去生气的傀儡,全身都透着厌世的气息,眼角眉梢都透出一种漠然的寒意。 云栀承认,她接近他确实只是同情和可怜,甚至是抱有目的。 猝不及防被他戳穿,顿时面带尴尬,轻咳一声别过脸。 没有人开口,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最终还是云栀先受不了了,深呼口气出声道: “不管三殿下遭遇过什么,能活着便已经很好了,只要还有一条命在,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 “改变?”祁明很快接上她的话,语气里的嘲讽听得云栀蹙起眉。 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她,开口一字一句让她能听得分明。 “云小姐既然都亲眼所见,又何必假惺惺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说完想到什么,终究缓了缓神色,微微收回身上的戾气。 “这不是云小姐该来的地方,早些离开吧。” 也不看她错愕的脸,整理好手上的药草,推着轮椅往云栀身后离开。 云栀初时还未反应过来,细想他的话便觉寒毛直竖。 他知道昨夜她也在? 追着祁明冲上前拦下他,定定望着他的眼,终是疑惑出声:“三殿下是如何得知?” 等于变相承认了这事,祁明脸上顿时添了几分烦躁与不耐。 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我是行医之人,对各种香料气味十分敏感,云姑娘下次再做梁上君子时可别再把香囊带在身上。” 云栀被他说得默然,仔细瞧他脸上只有被拦下的不耐烦,并无被窥去秘密的不适,微松了口气。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是想问问三殿下,为了你的母亲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是杀人?” 祁明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抬头微眯着眼打量她。 一双眼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亮晶晶的,瞬间让他想起某个人。 不自然的别开眼,再开口时声音轻柔许多,又同透着股坚定。 “自然是愿意的。” 得了他这句话,云栀松了口气。 看来她昨晚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过。 “我会帮三殿下救出生母。” 祁明瞬间变得警惕,眼里的意味不明,下意识出声质问:“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要三殿下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定会做到答应殿下的事?” “你?就凭你?” 他的表情不变,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只扯了扯嘴角。 她面对的人可是祁砚,若是有法子他早就做到了,怎用得着她一个女子来帮他。 第316章 鼠疫与金元人有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依然定定看着他认真道:“我向来说到做到,三殿下若是不信,我们就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四日之后,洛阳会下一场暴雨,暴雨过后这场瘟疫会消失停止。” 云栀看着祁明身后的百姓笃定道。 话音才刚落,祁明就嗤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显而易见。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眼下才过去不足半月,还有许多百姓等着治病。 世事难料,即使是皇叔站在这里也很难说出这话,你又凭什么如此笃定?” “因为有些事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 云栀说得云淡风轻,对上他质疑的眼神也不气恼,继续道: “三殿下赌不赌?若是四日之后真如我所说,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我会将殿下生母完好无损救出来。” “赌就赌。” 祁明听得来了些兴致,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冷意。 气象变化会如何,是有些手段便可以预测到的,但瘟疫这事,玄之又玄。 云栀知道他不相信,毕竟他连自己想要他做什么事都懒得问起,摆明了她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但她也不想多说,只等着静观其变就是。 云栀脸上有着超脱世俗的淡然,横移半步退到一旁让他离开。 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哼了声,那就等着瞧好了。 事情完成一半,心中轻快许多,云栀想到先前白洛的回话,便绕到济春堂直接走进去找张修齐。 济春堂人满为患,张修齐刚得了空能坐下来缓口气,看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上去。 “张大夫,近来可还好?” “一切都好,就是比起先前又忙了许多,云小姐身子如何?先前听洛洛提到你身子不适在家休养了好几日。” 云栀注意到他对白洛称呼的转变挑了挑眉,没有拆穿,径直在他面前坐下。 “我也一切都好。今日之所以来,是想问问张大夫关于那药丸一事。” 说到这个,张修齐面上多了许多不自然,转身走到药橱面前拿出那药瓶。 “说来惭愧,我钻研多日还未能见出结果,但我能确定后来云小姐找来的这药丸并不是七星海棠的解药。” 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张修齐亲口说出这话时云栀还是面上一沉,毫不遮掩面上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张修齐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别的发现,便是这药丸里掺杂着许多有关老鼠的物什,例如鼠毛、鼠血、鼠的内脏——” “……呕”云栀快速捂嘴偏向一旁,面如菜色。 张修齐连忙止了话语,倒了杯温茶放到她面前。 同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实在不适,轻咳一声转了话头。 “也就是说,洛阳这场鼠疫多半与这药丸有关,不知云小姐是从哪来拿到这药丸?” “是从金元人手中抢来的。” 云栀喝了口茶压下那股恶心,“果然是金元人搞的鬼,是认为一场瘟疫便能乱了大祁的朝纲?实在是痴心妄想!” 张修齐赞同的点点头,拿起那药瓶端详。 第317章 你是个好姑娘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虽不能研出七星海棠的解药,那这药丸的解药只要花些时间还是能制出来的,届时这场瘟疫也能结束了。” 云栀霎时松了口气,“那就有劳张大夫了,宫里来的太医也在,若是有什么难处大可找他们一同协商。” “那是自然。” 张修齐郑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看向云栀脸上还是带着歉意。 “只是这七星海棠解药一事....恕我才疏学浅,无法为云小姐分忧。” 云栀摇摇头,“张大夫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并不是你的关系。” “不过我想起我曾听侯夫人提起过这药,就是不知她对这七星海棠了解多少。” 安阳侯夫人.... 云栀在心里默念,最后一次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将枫叶带回府里。 朝张修齐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张大夫先去忙吧,这鼠疫有劳张大夫了。” “不敢不敢,都是行医之人该做的事。” 张修齐将那药瓶放好,送她走出去。 刚走到外面,张修齐还未来得及与她告别,便被人匆匆叫离了。 云栀站在角落里看着面前的景象。 大夫们面上都带着焦急,一边安慰着病人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慌乱。 瘟疫虽然惹得百姓们人心惶惶难忍不安,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会配合大夫,没有患病的人甚至还主动请缨来医馆帮忙。 真好啊,这里是百姓上下团结一心的大祁。 虽然总有些杂碎存在,但她仍为自己能生活在大祁而感到幸福。 尤其是见到想见的人时,幸福感更是充盈她整个心房。 云栀捕捉到祁寒声行色匆匆从济春堂外走过的身影,嘴角已经勾起浅浅的笑容。 “云姑娘?” 一道女声自后方响起唤回云栀的思绪,转头看到来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福了福身。 “云栀见过安阳侯夫人。” “不必行礼,万老爷在这次鼠疫中独当一面,出了不少的物力人力财力,你是他的外孙女,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这话说得熨帖又好听,云栀听得一愣,莫名觉得心里毛毛的。 纪代云甚至走到她身边殷勤的抚上她的手。 “我这人嘴快,先前在李府的事还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小栀不敢。” 云栀面带尴尬,实在不习惯她这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勉强笑着应下她的话。 纪代云也知道自己太过热情,又同她寒暄了几句才正色道: “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与我提,我定会竭尽所能帮你。” “为什么?”云栀下意识问出声。 “因为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的。” 这话模棱两可,云栀更觉莫名,纪代云却不再开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便施施然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的怪异更甚。 水香走上前低声说道:“小姐,安阳侯夫人这是怎么了?今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是有求于你?” 云栀茫然摇摇头,“若是有事也应该找外祖父才是,我能帮上什么忙?” 第318章 哥哥被抓走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带着疑虑回到府里, 在看到枫叶和枫花时才将疑惑压在心底。 枫花和枫叶看到她后眼睛一亮,直接将云淮抛在脑后,齐齐朝她飞奔而去,“阿姐!” 云栀蹲下将他们揽进怀里,用力掂了掂分量,顿觉有些吃力。 “最近枫花和枫叶是不是长胖啦,阿姐都要抱不动了呢。” 枫花还是个小姑娘,但也知道臭美了,听到这话小脸一垮。 “阿姐....枫花没有胖,哥哥还抱得动我呢!” “再吃,再吃我也抱不动了。”枫叶伸手掐了掐她日渐圆润的小脸,直截了当道。 枫花的眼神瞬间变得哀怨,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投进云淮的怀抱里,脑袋一扎再也不看云栀和枫叶。 云淮抚了抚她小小的脑袋抱着站起身,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 “小姑娘都是爱美有自尊心的,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小枫花?” 说完状似无意的掂了掂手臂,轻轻喘了口气,小声嘟囔了句,“但是好像是重了点。” “阿淮哥哥!” 枫花带着哭腔的喊声响起,在场的人顿时笑成一团。 云栀站起身拉着枫叶往里走,见他的脑袋齐腰,不由地一愣。 “枫叶最近是不是长高了许多?” 枫叶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云栀默默叹了口气,莫名有些惆怅。 “枫叶一下长那么快,再过几年就要娶妻生子了。” 走在前面的云淮听到这话侧目瞥了她一眼。 “阿姐,你是不是想的有点远?你弟弟我还没有媳妇儿呢!枫叶这才多大。” “我已经不指望你了,好在我们家还有枫叶在。” “阿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入夜,云栀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今日又在外奔波一整天,早早便上了床榻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听到哭声,还以为是在梦中,直到哭声越来越近房门被敲响才猛地惊醒过来。 凝眉细听了会,发现门外是枫花的哭声,心下一沉,快速翻身下床。 外间的水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已经打开门,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 “枫花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云栀走出来上前自然而然接过枫花,以前在云府时枫花半夜经常惊醒,也是她亲自哄她入睡的。 抱着她要往床上走,却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要下地,于是只能放下她。 耐心的拍着她的背哄道:“枫花,别哭好不好?告诉阿姐发生什么事了?” 轻柔的声音带来镇定的效果,枫花哭声渐弱,手忙脚乱扯着云栀往外走。 “阿姐,哥哥...哥哥被抓走了。” 说完两行清泪就冲下来,难以抑制的哭声渐大。 “枫叶?!”云栀和水香对视一眼,急切的蹲下看着枫花。 “枫花,是枫叶被人带走了?” 枫花脸上挂满泪痕点点头,将手上一直抓着的东西伸到云栀面前。 “是一个黑衣服的人,抓...抓走了哥哥,我捡....捡到了这个。” 第319章 把人给我交出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向她白嫩的手心,借光看清她手里的一块小小的黑色令牌。上面赫然一个“安”字。 “安?” 水香小心接过枫花手里的令牌递给云栀,看清上面的字惊疑出声:“小姐,难不成是安阳侯府?” 云栀摩挲着令牌,做工质感皆是上乘。 大晚上的将枫叶掳走,还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为之。 那安阳侯府的目的是什么? 云栀想到白日遇到的纪代云,心里的怪异越来越明显,将枫花交给水香。 “水香,你看好枫叶,我和谷欢去一趟安阳侯府,此事先不要让阿淮和外祖父他们知道。” 水香点点头,“小姐你们注意安全。” 低头看向她怀里的枫花,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温声哄道: “枫花先睡觉好不好?我们去将哥哥带回来,你乖乖睡觉,睡醒了就能看见哥哥了。” 枫花瘪着嘴,小手随意擦了擦又要挤出来的泪,伸手拉着云栀的脖颈凑近,小心翼翼的在她脸颊上映下一个吻。 学着水香说话,“阿姐,要注意安全,枫花在家乖乖等你们回来。” 云栀心软得一塌糊涂,又亲了亲她的小脸,才和谷欢一起走出去。 走到外边,云栀脸上的笑意不再,紧抿着唇流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谷欢将手里拿着的外袍给她披上。 “小姐不用太过担忧,安阳侯府将枫叶带走却还故意留下证据,想来只是想把我们引过去,也不敢对枫叶如何。” “但愿如此。”云栀一腔郁气不得发泄,努力压抑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来到安阳侯府外,云栀抬头看着牌匾上金黑漆体的四个大字。 仔细看能发现牌匾一角已经落满灰尘,甚至结了蜘蛛网。 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外人踏足,所以才会如此疏于打理。 他们还未出声,门就被人从里缓缓打开,里边走出来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快快请进,我家夫人已等候云小姐多时。” 云栀与他直直对视,嘴角一牵毫不留情的出声嘲讽。 “原来这便是安阳侯府的待客之道,一声不吭到别人府上将一孩童强行带走,不知贵府究竟是何意?!又将万府摆在哪里?!” 周围只剩掷地有声的指责,如同一道闷雷狠狠砸在安阳侯府的大门上。 守门的人皆是心尖一颤,默契的将头埋得更低。 那人也自知理亏,脊背弯得更低,姿态放足。 歉意的开口,“一切原因我家夫人会和云小姐好好解释,还请云小姐赏脸先入府中与我家夫人一叙。” “我与你家夫人没什么话好说的,想来贵府也不想将事情闹大,那就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没有人应声,软硬不吃的态度气得云栀胸腔起起伏伏。 冷着脸捏紧了拳,定定看了那人两眼,“好,好得很。” 说完重重踩着脚步往里走,谷欢狠狠瞪着那人,连忙跟了上去。 人入府中,那人松了口气拍拍胸脯。 夫人说的没错,这云小姐果真不是好惹的主。 第320章 失散多年的孩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压着怒气跟着下人径直往里走,留神之下发现走过的地方皆是疏于打理,黑漆漆一片。 直到要走到大厅时才灯火通明亮堂堂的,远瞧见纪代云和一男子坐在主位上,地上还跪着一个男人。 微眯起眼目光巡视一周没有看到枫叶,云栀脸色变得更难看,沉着脸走进去。 安阳侯坐立难安,见她走进来松了口气,先一步笑着出声道: “这位便是万老爷的外孙女了吧,出落得如此标致——” “人呢?”云栀冷冷打断他的话。 安阳侯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留情面,不过想想自家夫人做的这事,确实是不太厚道。 面有尴尬轻咳了声,下意识看向纪代云。 纪代云却没有看向云栀,而是冷着脸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 “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我能治人也能杀人,对付你让你痛不欲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你的贱命一条你不在乎,当然可以,不知你妻女的命在你心里可否值当?听说你妻子刚诞下一个男孩?” 男人听完身体顿时抖如筛糠,面带惊恐之色,嘴皮子不停抖动。 不敢看主位两人凌厉的眼神,匍匐身子将头埋得更低。 云栀这才分出些心神去看跪在脚边的男人。 头发些许花白,露出的点点额头沟壑纵横,紧紧贴着地面的手背肮脏黑污沾着泥土。 身上皱巴巴的衣物被洗得发白,可还算是干净。 内心本就烦躁,看到这一幕直截了当厉声问道: “两位深更半夜将我家孩子带到这里,难不成就是想我来看你们处理私事的?” 也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纪代云的痛点,面部一瞬间变得扭曲,抄起手边的茶盏朝男人直直砸去。 茶盏砸到男人头上重重的“咕咚”一声,落到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被淋了一身的男人吃痛却不敢出声,闷哼一声继续低头一言不发,像是要将脑袋钻进地面。 谷欢眼疾手快冲上前把云栀拉开,横移半步挡到她面前接下飞溅过来的茶水。 他不开口纪代云也不能如何,表情更加忿忿,重重拍桌而起,一旁的安阳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夫人?” 看了眼在一旁略微镇静下来等着看笑话的云栀,低声提醒道: “夫人,外人还在看着呢,稍微淡定些,可别把身子气坏了。” “淡定?你要我怎么淡定?那可是我们失散多年的穆儿!阴差阳错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如何不心痛?!” 云栀听得一愣,眨了眨眼消化这消息,胸中掀起惊涛骇浪,被谷欢扶着才堪堪站稳。 这时一个丫鬟从后方快步走进来,凑近纪代云同她耳语一句。 纪代云脸上的怒意瞬间换成惊喜和激动,抓紧绣帕难以抑制的颤动着。 安阳侯见她这反应跟着呆呆站起,看向那丫鬟,丫鬟眼含热泪郑重点了点头。 “好!真是太好了!苍天不负有心人....” 颤着声音喊了两句,只一会,眼里竟开始闪烁泪花。 第321章 你是个聪明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着他们欣喜若狂的神情愣在原地不知要作何反应,就听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阿姐!阿姐!” 转头时枫叶已经跑到跟前扑进怀里,险些被撞得仰倒,但还是稳稳的抱紧了他,护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枫叶头都未抬,只抓着云栀的手微微颤抖,一味的往她怀里拱,直到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才稍微安定下来。 声音细若蚊吟,“阿姐....” 云栀听得心都快碎了,抱着他护在怀里,伸手在他身上到处检查。 见他衣服纽扣被打开还有些凌乱,小小的身体也包着一股凉气,憋了许久的气瞬间冲到脑门。 厉着眼看向纪代云,“做什么?你们对枫叶做什么了?!” 原想上前靠近的纪代云被她的眼神硬生生拦在原地,也不知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凌人的气势,竟让她都莫名觉得心慌。 “我....我只是让丫鬟检查了一下枫叶的身体有哪里不适,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太过心急所以才....” 云栀根本没有听她说话,蹲下揽着枫叶,一下又一下的轻拍他的背温声哄道: “枫叶被吓着了是不是?没关系的,有阿姐在,别怕,阿姐这就带你回家。” 枫叶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小手从怀里伸出来环着她的脖颈,脸颊与她贴得更紧。 云栀径直抱起他,略显沉重的分量让她有些吃力,但还是紧紧揽着。 看都未看踌躇犹豫的纪代云和安阳侯,抬脚就往外走。 纪代云眼神微凝,只一瞬间,门外就突的多出许多下人,满满当当站了一排拦在门口。 全身的血液倒流灌注,云栀的声音都变得不稳,“这又是何意?!” “云姑娘,你是个聪明人。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有些事只要细想就能明白。” 纪代云缓着声音用商量的语气小心叫住她。 “今夜是我们的不对,但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还请你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栀抿了抿唇,脑海里天人交战,私心作祟下她只想抱着枫叶离开。 可她知道,这不可能。 沉着脸抱紧枫叶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依然护在枫叶身侧。 生怕枫叶被人抢走,警惕的神色看得纪代云和安阳侯十分心塞。 默了默整理好思绪,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男人。 顾忌着枫叶还在场,稍微缓和了神色。 “你自小就在安阳侯府,对主子也向来忠心耿耿别无二心,或许当年之事你也有难处。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只要你将事情真相说出来,我们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男人佝偻的背一僵,贴着地面的手掌微动。 见他心思动摇,纪代云乘胜追击温声道:“宗盛,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也知道这么些年我们心里有多难受。 这是安阳侯府的小主子,你当年还抱过他许多次,他小时调皮好动,最喜欢扯着你的头发把玩,你可还记得?” 第322章 枫叶的身世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听到最后一句,地上的男人缓缓从地上抬起头,神情动容,脸上只剩愧疚与后悔。 短短一会便一把鼻涕一把泪,抬头看向纪代云和安阳侯,忍不住哭着忏悔。 “老爷、夫人,是小的对不起你们,小的一时糊涂酿下这滔天的大错,都是小的罪该万死,还请老爷夫人高抬贵手能饶了小的家人。” 纪代云深吸口气压下情绪,勉强平静下来应和他。 “我们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只要你将当年真相托盘而出,我们自不会再追究。” 男人微松口气,用发白的袖子随意擦了擦眼前的泪,嗫嚅着唇缓缓道来。 “当年有一段时间小的沉迷赌博之事,在外结识不少狐朋狗友被带着日日混迹在赌坊,因此将多年来在安阳侯府赚取的积蓄全都挥霍,还欠下许多债。 赌坊岂是容得通融情理的地方,那些人催得紧,小的走投无路之时被一认识的朋友出手相助。 那人是以贩卖孩童为生计,行走在官府律例的边缘,许多年来已攒下不少财富。 利益熏心之下小的跟着他干起了拐卖孩童之事,刚开始只负责替他打探消息将孩子卖给需要的人家,后来他变本加厉,让小的主动去哄骗和拐卖孩童。 小的不肯,他便和赌坊的人沆瀣一气将帮小的还的债务全都收回,无奈,只能跟着他做起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后来赚到的钱越来越多已足够还清小的债务,那人却以保官为由不肯放小的离开,只想小的替他卖命。 小的也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脑,总想着做完这单就收手,可胃口越滚越大到了最后已无法再回头。 上元节那日,夫人和老爷有药材生意之事要处理便将小公子托付给小的照顾,谁曾想那日那人竟找上家门来。 我...我也不知我当时是如何想的,在他花言巧语之下带着小公子同他一起去了赌坊,等我将手中的钱财挥霍而空时,小公子已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宗盛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狠狠锤着自己的脑袋似乎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小的去质问那人,那人却已将小公子发卖运送出洛阳,小的才知道那人除了指使我做事之外,背地里还专门对官府贵胄的小孩下手。 小的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跪下来乞求他许久他才肯让人带小公子回来。 可得来的消息却是小公子在被运送的路上逃跑了,当时已离开了洛阳北上,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爷和夫人归期将近,小的心慌害怕得厉害,于是谎称小公子被人贩子拐走,让那人在洛阳郊外放了把火,让老爷夫人以为小公子已被烧死......” 刺骨的凉意袭来,宗盛抬头对上纪代云和安阳侯的眼心尖狠狠一颤。 哭诉着求饶:“老爷、夫人,是小的一时糊涂鬼迷心窍,都是小的做错了事! 小的这十几年来同样夜不能寐愧疚难安,活在深深的自责和后悔之中.....” 第323章 活活烧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良心难安夜不能寐,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 纪代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软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那可是我十月怀胎历经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穆儿活泼好动可对着我们一向乖巧懂事,我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红着眼再次抄起桌上能动的东西朝宗盛狠狠砸过去。 “可你却是这么对待穆儿的?!那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如何忍得下心?!” “小的也不想!小的也不想啊!” 宗盛跪着往前爬哭喊道:“只是小公子失踪的地方是在深山老林里,若是侥幸能活下来早晚也会被....” 沉痛的哭声响起,屋内顿时弥漫着哀戚的氛围。 云栀被这情绪感染, 只觉十分心疼,默默抱紧枫叶。 安阳侯上前一脚将他踹到,喘着粗气大吼。 “宗盛,安阳侯府那么多年来一直对你不薄,就连你母亲生病时夫人都会让账房给你支取银两带你母亲去看病,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你便是这么对我们的?” “侯爷,是小的错了侯爷,小的利益熏心罪该万死,小的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害了整个安阳侯府....” 想到什么,安阳侯眯着眼问: “当初那场火灾之后,找出来的孩童身形与穆儿极像,就连身上的胎记都是一模一样,也是你们精心摆出来的?!” 宗盛身形一颤,低着头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是....” 他为了让侯爷和夫人相信这件事,和那人特地找来一个孩童将他关在屋里活活烧死。 身上挣扎的痕迹如此真实,因为本就是经历过的事.... “糊涂!你怎如此糊涂!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竟做出这种蠢事! 你可知你们葬送了多少个家庭,你现在也是为人父母,若你的孩子遭受此等祸事你又将如何?!” “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孩子,他们一个还未读书进学一个还尚在襁褓....小的犯下的事与他们无关....” 安阳侯看着脚边为了自己孩子下跪磕头的男人,胸腔起起伏伏更是说不出话。 屋内陷入静谧,只宗盛哭着求饶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多么讽刺的一幕,云栀静静望着,眼里凝着冰。 一个侍卫走进来,将手里的纸递给安阳侯。 “侯爷,这是你要的人。” 安阳侯将纸展开放到宗盛面前,粗着声质问:“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男人?” 宗盛连滚带爬接过那张纸,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眼里掀起惊涛飓浪,连连点头怨恨道: “是他!侯爷,就是他!” 安阳侯再次重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指着宗盛。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人是金元人?在大祁拐卖多少孩童带去金元任他们亵玩侮辱,你竟还替他卖命?!” 第324章 别让人走歪了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什么?金元?” 宗盛伏在地上惊恐出声,眼里只剩茫然。 云栀跟着冷了脸,想到他说的那人还专门找官府贵胄之子下手,一颗心沉到谷底。 金元人果真如此怨恨大祁,是想王室贵族都后继无人吗? 只敢在阴沟里作恶多端的老鼠,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安阳候已不想多说,扶着心痛到将近窒息的纪代云到椅子上做好,定了定心神,转头吩咐。 “将这人送进官府里,好生看管着,别让人死了,流放到贫荒之地让他一辈子都在那好好反省!” “是!”侍卫面色一凛一掌打晕还想求饶的宗盛,让门外的另一个侍卫进来将他拖下去。 转头看向安阳候,沉声问道:“侯爷,这人的妻属该如何处置?” 安阳候久久未说话,眼里闪过怨恨和狠厉,面上一派纠结挣扎之色。 许久之后,才听他轻轻叹了口气。 “给些银钱好生照顾着,尤其是那两个小孩,以后也多花些心思,别让人走歪了路。” 这话的声音还在颤,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得出口。 云栀诧异的看向安阳候和对这话没有异议的纪代云,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感受,只觉极其不是滋味。 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纪代云扶着心口整理好思绪,勉强看向云栀扬起浅浅的笑容。 “今日用了些不厚道的手段让穆…枫叶和云小姐来了安阳候府,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想知道的只是一个真相罢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知道枫叶是我们失散多年的穆儿,我也不知现在心里是不是高兴多一点……” 话还未说完,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似乎是想停下,可悲伤与喜悦交集的情绪太过波动,肩膀不受控的轻轻颤抖。 安阳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想要安抚,可嘴唇有如千斤重,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丧子之痛。 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到底有多艰难。 云栀感觉怀里的枫叶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对这气氛有些害怕,拉过云栀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她手心里。 顺势反手握住,温声在他耳边哄了哄,理了理思绪看向两人。 “当年被拐卖的孩童如此之多,侯爷和侯夫人又如何确定枫叶便是你们的孩子?” “我们穆儿的左腰侧有一道紫褐色的胎记,当初也是我悲痛欲绝被冲昏了头脑,只看到那尸体腰侧有,却没有仔细确认。” 说完后悔的捂面遮住涌出来的热泪,安阳侯沉声补充道: “方才确认枫叶身上的胎记时,发现枫叶后颈处还有一道褐色的鞭伤。 宗盛曾说当初穆儿不止一次想逃,被那人用鞭子狠狠教训过,想来就是那时留下来的....” “想来也是怪我,若是我当初仔细看过那尸体便能发现端倪。 或是早早发现宗盛的不对劲,就能让穆儿免受苦难,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穆儿。” 纪代云多年以来一直绷着的情绪再也收不住,如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第325章 阿姐,我要回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自在李府第一次看到死气沉沉的纪代云,到后来听说她经历过的那些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失控的模样。 紧紧抿了抿唇,心中的情绪同样翻江倒海,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两位现在作何打算,枫叶他....” 云栀没有说完,因为她感受到枫叶瞬间变得僵硬的身体。 手上攥着她的力度更紧,好似要被抛弃似的,脸上出现受伤的表情。 一直注意这边的安阳侯和纪代云看到枫叶的神情,怒意消失不见。 想要上前靠近却又不敢,手足无措僵在原地。 还是安阳侯先开了口,声音晦涩不明,“枫叶是我们的孩子,自然希望他能认祖归宗。 我们只有他一个孩子,以后这爵位是属于他的,他是安阳侯府名正言顺的小侯爷。” 云栀早已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真正听到时心里也不知是为枫叶高兴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枫叶的亲生父母就在面前,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等着一个答复。 或许只要点点头,不管枫叶想要星星还是月亮,他们都会摘下来捧到他面前。 所以为什么会难过,她自己也很难说明白。 久久不见她说话,纪代云有些着急,踌躇着上前两步,“云姑娘,我们....” “我不要。” 突然出现的稚嫩童声打断她的话,枫叶从云栀怀里抬起头两只手捧着她的脸。 眼神带着超乎这个年纪的淡然,可又隐隐带着撒娇的意味,一字一句将话说得清楚。 “阿姐,我不要,我要回家。” 声音极轻,却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明白,纪代云上前的脚步被这句话生生拦断。 云栀却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将枫叶抱起,站直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腿软得厉害。 枫叶懂事的晃了两下腿挣扎着下地,顺势放下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拉着自己往外走。 要走出门口时,云栀停下脚步,将枫叶拉进自己怀里,抬起手捂着他的两只耳朵。 转头看向纪代云和安阳侯,深吸口气缓缓开口。 “我初见枫叶那天,是京城闹雪灾的时候。 天上还飘着雪,枫叶就穿了件不知从哪捡来的单衣,不合身、破洞、单薄,我看着都觉得冷。 可枫叶好似已经习惯,抱着同样破烂的碗挤在等着恩施热粥的百姓里。 被高大的人推倒在地也不知道哭,就在寒风中倔强的等着,那么小的一个人。” 云栀伸手在腰侧下方比了比。 “眼里能看到的只有吃食,心里惦记的只有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与他同样年纪的孩子,即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舍得孩子受这些苦。” 她平静的叙述着,每说一句,就如同一把利刃在安阳侯和纪代云的心脏上狠狠划下一刀。 “我将枫叶带回府里小心小心的养着,半点委屈也舍不得他受。 好不容易让他变得开朗,现在却突然跳出一对亲生父母说要他认祖归宗。” 到底是心里带着些怨气,云栀说完不由搂紧了枫叶。 “我只会尊重枫叶的意愿,只要是枫叶不想的事,没有人可以逼他做。” 第326章 作何打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再回到院里时,枫叶已经趴在云栀肩上睡着了。 将枫叶在床上放好,怜惜的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汗,给他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夏季的深夜还是有些凉,云栀扯了扯衣袖,看着头顶光辉耀眼的月亮,沉沉吐出口气。 谷欢从后上前给她披上单袍,扶着她的肩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小姐,枫叶要作何打算,安阳侯和侯夫人失而复得,看着不像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也不知道,不想放枫叶走,我不放心,万一他回去后过得不开心,可是....” 可是那才是枫叶的亲生父母。 云栀脑袋乱成一团浆糊,今夜发生的事太多,此时只觉身心俱疲。 谷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很晚了,小姐先别想了,小心熬坏了身子,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云栀拉着谷欢的手悄悄离开。 身后的房门里,枫叶睁开眼定定看着头顶的幔帐,眼神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翻了翻身,周身好似还残留着云栀身上水润的气息,温温暖暖的沁人心脾。 亲生父母吗.... 枫叶眼里只剩茫然,黑漆漆的眼在黑暗中寻不到焦点。 第二日,云栀和万越卓云淮在一起用早饭时有些心不在焉。 好几次勺子磕到碗边碰撞出不小的声音都没有察觉,愣愣的盯着云淮发呆,可又不像是在看他。 云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求助的看了万越卓好几眼,微不可察的往他身旁蹭了蹭。 椅子在地面滑动发出尖刺的声音,云栀被唤回些思绪,抬头时便看到万越卓和云淮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 见她说话的神情与平常无异,云淮微微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 “阿姐你还问我们,你今早是怎么了?就和丢了魂似的。” “是今日的早膳不合胃口?”万越卓关切问道。 云淮下意识低头看着这摆了满满一桌的各色早膳,什么口味的都有,甚至还有京城最出名的小吃。 想他先前起晚时只两个肉包搪塞了事,罕见的沉默下来。 “不是的外祖父,府里的厨娘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是出什么事了?和外祖父说说,外祖父定会给你解决了。” 云栀看着万越卓精神矍铄的眉眼,眼眶莫名有些酸涩,抿了抿唇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才刚说完,云淮就猛地拍桌站起忿忿不平道: “岂有此理!安阳侯府怎的这么欺负人,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不能大晚上的一声不吭将人绑了去。 好好与我们商量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 万越卓沉吟片刻。 “当初他们丧子一事沸沸扬扬的,安阳侯与我算是老友,可因着那事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听说卧病在床许久,我去探望也被拦在门外,后来就很少再见到他。” 想到安阳侯以前的意气风发,缓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有父母才知道心有多痛。” 第327章 你还要嫁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还有些疑惑。 “那枫叶是他们亲生孩子的事就这么确定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不怕有什么差错?” “自己的孩子就算过去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认错,先前是以为孩子已经离世所以没有机会相认,现在一旦有了怀疑又怎会认不出。” 云淮深以为然,跟着点了点头,而后觉得不对,看了云栀一眼。 “外祖父,你怎么帮外人说起话来?” “我可没有帮谁啊,我很客观的陈述事实。你年纪还小,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不懂。 你是不知道当年安阳侯和侯夫人因为这事变成什么样,那可是皇上亲封的侯爵。” 云淮听着他的话正想反问,却瞬间联想到早逝的母亲。 张了张唇再也说不出指责埋怨的话,坐回椅子上闷闷的撑着下巴一言不发。 万越卓瞥他一眼看向云栀,“那小栀是想如何呢?” “外祖父,我不知道。”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或许也不算突然,之前侯夫人带枫叶回府并且好好款待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了。 如外祖父所说,父母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她现在仔细回想,枫叶眉眼间道真有几分纪代云的影子,那种坚韧与倔强,与她如出一辙。 万越卓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温声道: “不管你如何纠结,都改变不了枫叶是他们亲生孩子的事实。 你觉得你可以对枫叶很好很好,可他们却是竭尽所能将最好的都给枫叶,更何况他们失去了枫叶那么久。最主要的是....” 看向云栀目中有隐隐的担忧,“外祖父担心的是你,虽然我也喜欢那两个小孩。 可你还未嫁人,你若是嫁出去了他们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在府中自处?你也不放心的不是吗?总不能嫁出去还带着他们。” “为何不能?”云栀突的生起旁的心思,嘟囔着嘴小声念叨。 “若是可以,我上哪都想带着枫花枫叶,不让我带着他们的人家我还不稀罕嫁呢。” “不嫁就不嫁吧,阿姐待在府里就好了,我一辈子都陪着你。” 云淮朝云栀眨了眨眼。 万越卓看着面前两个自己最挂念的小辈挤眉弄眼,还齐齐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气得唇边的胡子都在微微抖动。 “枫叶?你要跑去哪啊?” 水香疑惑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远远看着门外的枫叶突然就飞跑出去。 糟了,枫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云栀和云淮对视一眼,连忙站起身追出去。 万越卓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颇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 “枫叶!枫叶!” 枫叶再怎么跑快也输在腿短,几步就被云淮追上捞在怀里。 抬手轻轻打在他的屁股上,“跑什么?阿姐都快追不上你了。” 一下跑得有些急,云栀停在他们面前时有些气喘吁吁,接过他手里的枫叶放在地上。 “枫叶是不是方才听到了什么?” 枫叶快速摇摇头,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神。 第328章 永远是一家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和他相处那么久,云栀一眼便看穿他这是心虚的表现,蹲身和他静静对视。 “枫叶你可还记得我刚带你回府中的时候曾和你说过什么话?” 枫叶一愣,却很快点了点头。 “我说过的话我也记得,是我主动要将你们带回府中,我说只要有我在一日,便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和枫花。 我并不是一时兴起才说的,除非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了,不然这些话在当时作数,现在作数,以后也作数,你可明白?” 枫叶听懂了,捏了捏握紧的拳重重点了点头。 “所以,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阿姐说的,明白吗?我可是将你当做我亲弟弟看呢。” “是啊,我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我还被你阿姐打过呢。” 云淮双手环胸站在一旁闲闲补充,语气拈着酸气。 云栀淡定站起身,突然伸手往他身上一呼,却被他眼疾手快躲过。 云淮得意的站在枫叶身后,故意做出后怕的表情,拍了拍胸口。 “阿姐,还好我早有准备,怎么样?我的身手比起你如何?” 云栀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掌,睨了眼他炫耀般的表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云淮伸手罩在枫叶头上,力道由轻到重抚乱他的头发,姿态悠闲漫不经心道: “好啦,小鬼头不要想太多,阿姐永远是你阿姐,我也永远是你的兄长,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枫叶定定看着面容与云栀极像的云淮,扬起大大的笑容,“嗯!” 云栀没有想到的是,出府的时候会看到纪代云。 在炎炎的烈日下,她额头上的细汗显得亮晶晶的格外显眼,也不知道她在外就这么等了多久。 纪代云看到她眼前一亮,连忙小跑着迎上去,笑得有些腼腆。 “我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见着云姑娘。” 云栀看着她脸上晶碎的细汗,不忍心的蹙起眉。 “这日头正盛,侯夫人这是等了多久?怎不叫下人来禀告一声。” “不久的,也才来一会。” 纪代云扶了扶腰,察觉到她的眼神又连忙放下手,殷切看向云栀。 “不知云小姐现在可方便说两句话?就一会,不会耽误云小姐多长时间的。” 小心翼翼试探生怕她拒绝的语气,云栀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水香手里的伞打在她头上。 纪代云瞬间有些受宠若惊,云栀不敢再看她的眼神。 “辛苦侯夫人了,我们去前面坐下再谈吧。” 街边的小茶铺外观虽瞧起来简陋,可走进去却觉十分凉爽。 丝丝的凉气吹过来赶走黏在人身上的暑气,同时褪去心头的燥热。 云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她出声之前先开了口。 “侯夫人是想说枫叶的事,我已问过枫叶的意见,他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想离开万府。” 她说的足够直白,纪代云满腔有心要说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不再遮掩情绪,沉沉吐了口气。 “有些话说的多了倒显得烦了,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努力想将情感寄托在旁的事上,却只是徒劳。” 第329章 不许碰我阿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纪代云断断续续说了许多,也当是回想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什么,说到最后,勾起自嘲的笑容。 “你放心,我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和可怜我,也不是想用这些话来束缚和绑架你。 一想到他吃过的那些苦,现在我还能看到穆儿,并且他在你身边过得很好很开心,已经是上天的恩赐,让我觉得很好了。” 这话听着有些许违心,可确实是一个母亲心中最诚挚真实的想法。 纪代云深吸口气忍下要涌出来的情绪,勉强扬起笑容,带着乞求试探的问: “不知云姑娘还有多久会回京城?在剩下的这些时间里,不知可否容我们多多看看枫叶?” 见云栀望过来连忙解释:“你放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不会故意在他面前提这件事,只是想多看他两眼。” “如果枫叶想留下的话,我会让他回到你们身边?” “什么?”纪代云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栀又定定重复一遍,看着纪代云的眼,神情已经柔和下来。 “其实我们想的都是一样,都是为了枫叶好,不是吗?所以我会尊重枫叶的想法。” “好,真是太好了。”纪代云一直还收得住的眼泪激动得流下,攥在一起的手微松。 “侯夫人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枫叶现在对父母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要如何与你们相处,若是他最后不愿意的话,我还是会带他离开。” 云栀抿了抿唇,还是想先把话说在前面。 纪代云却不那么在意了,连连点头感激的看着云栀。 “好,已经很好了,多谢云姑娘,多谢云姑娘。 云姑娘若有什么能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报答云姑娘。” 她就差跪下给云栀磕头了,心里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云栀压下不停翻涌的情绪,忍不住将捏着绣帕的手点在纪代云的额头上,轻轻擦去她一直无暇顾忌的热汗。 一下就联想到与她眉眼相似的枫叶,最终还是出声安慰。 “侯夫人,这么些年你已做得很好,洛阳的百姓有你也是她们的福气,辛苦你了。” 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纪代云更想不到这些话会是云栀口中说出来。 咬着牙强忍泪水,却还是没有忍住,失态的在她面前低低哭出声,像是要将这些年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云栀递给她绣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那些话说出来,原来也不是这么难,心里一下都轻快许多。 两人都整理好情绪在茶馆门口分别,几个抱着皮球的小孩横冲直撞跑过来。 眼见着就要撞到云栀,纪代云眼疾手快将她往后轻轻一推。 云栀扶着墙站稳,还未来及道谢,就见纪代云被人狠狠一把推倒在地。 定睛一看便对上枫叶嫉恶如仇的眼,盯着地上错愕的纪代云恶狠狠道: “我讨厌你!不许碰我阿姐!” “枫叶!”云栀出声打断他的话,上前将他拉到身后。 第330章 你是故意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把纪代云扶起,只见她神情怔愣,眼里含着受伤,似乎是被枫叶的那几个字刺痛。 云栀意识到枫叶说了什么,轻轻蹙起眉转身。 “枫叶,你是不是误会了?方才安阳侯夫人是想扶我,要是没有她我就被撞倒了,你怎么能推她呢?” 这话更像是说给纪代云听的,枫叶抿着唇默不作声,一味的往云栀身后躲想避开她的眼神。 纪代云脸色稍霁,连忙说道:“我没事,枫叶也是不小心。” 注意到他一直缩着手,上前一步蹲下,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云栀还盯着他,枫叶也不躲,就这么让她拉着自己的手。 纪代云看到他手里的一道红痕时心疼的直蹙眉,喃喃道:“枫叶疼不疼?是不是昨晚被划伤的?” 说完便掏出药膏打开盖子,指尖楷出一小点白色点在枫叶的手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枫叶是易碎的瓷娃娃。 云栀看着枫叶手上的伤口,他不提她都没发现,纪代云只看了一眼就如此细心的注意了。 见枫叶此时脸上只剩别扭,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静静看着。 涂好药膏,纪代云才刚放开手枫叶便快速缩回了手藏在衣袖里。 横移半步躲在云栀身后,埋着脑袋试图让别人看不到他。 云栀任由他抓着自己,伸手往后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枫叶,你方才因为误会把侯夫人推到了,我平日里教过你什么,做错了事是不是要亲口道歉?” “嗯....” 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栀也不催他,默默站着等着他开口。 一阵热风吹过,纪代云看着云栀洁白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身后的枫叶也站在烈日下,有些心疼的站出来开口圆场。 “我这也没什么事,枫叶也是不小心的,道歉就不用了。” 云栀静静听着一动不动,淡淡出声喊了句,“枫叶。” 这声音没什么情绪,枫叶却瞬间不战而栗。 揪着云栀的衣摆从她身后站出来,快速抬头看了眼纪代云又低下头。 声音闷闷的却足够让她们听得清楚,“安阳侯夫人,对不起。” “哎,枫叶好乖。” 纪代云难以用言语形容自己此时的满足,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枫叶不适应其他人的触碰,求助的看了眼云栀。 但她看都没有看自己,于是只能鼓着脸任由纪代云抚摸自己。 纪代云觉得今日的收获已经很多了,收敛着情绪控制分寸,收回手后便和他们告别。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云栀转头蹲下和枫叶直视,声音笃定道: “枫叶,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什么要推安阳侯夫人?” “我不想....” 枫叶平视再如何装深沉,到底还是个小孩,瘪了瘪嘴生硬有些委屈。 想往云栀怀里钻却被她桎梏在原地。 “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不能做出伤害的事情知道吗?侯夫人什么也没有做错,你这样会伤她的心的。” 第331章 什么都不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枫叶似懂非懂点点头,云栀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家啦。” 回府的路上,险些撞到云栀的那几个小孩还在角落里踢皮球,传出的欢声笑语让人的心情都被感染。 谷欢抽空瞥了一眼。 “自从瘟疫开始后,百姓被下令不可随意出门,这几个小孩是怎么回事?也不见有人来管他们。” “可能是因为瘟疫就快结束了。” 云栀低声回答,谷欢没有听清便问出声,却见她只是笑着摇摇头不再开口。 又过了两日,官府放出消息,洛阳的瘟疫已被控制解决,洛阳城不再封闭,从今日起可自由进出。 消息一出,百姓们都从家中跑出来欢欣鼓舞,在街上到处疯跑着庆祝瘟疫的褪去。 与此同时,久未落雨的洛阳迎来一场暴雨。 像是要洗去瘟疫对洛阳城带来的糟糕影响和霉运,细细密密豆大的雨珠狠狠砸下来,声音有力而清脆。 云栀站在房门前看着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得意的轻轻勾起唇。 水香收伞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走过来,嘴里小声嘟囔。 “这天气真是见鬼了,前一会还艳阳高照,突然就下起这么大的雨。” “可有淋着?” 云栀转头拉着她进房,找了条干净的汗巾给她擦身上的雨水。 水香接过汗巾笑道: “奴婢发现得快,所以就跑回来了。不过街上还有许多百姓在街上淋着雨庆祝呢,看得出来是真的高兴。” 云栀脑补了会画面,跟着扬起笑容。 “确实是值得高兴庆祝的事。” 过了一会,谷欢神情严肃走进来,递给云栀一张纸,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云栀接过她手里的纸打开,不由挑起眉,“那么快。” - 屋外雨势渐小,屋内茶水注到茶杯的声音淅淅沥沥,两相结合倒是十分悦耳。 云栀轻吸了一口袅袅的茶香,看向茶雾背后身影有些模糊的人,心里隐秘的愉悦。 也不说话,静静等着他先开口。 祁明注意她揶揄打量的眼神,握着茶杯的指节微微用力,忍无可忍终于先开了口。 “今日倒真如云姑娘所愿,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也低估了皇叔和洛阳官府的能力。” 云栀笑而不语,漫不经心看向窗外。 “先前与三皇子的赌约不知可还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是作数的,只是我一介废人,不知云姑娘有哪里是能用得上我的地方?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不需要三殿下做什么,我想要的是三殿下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这是何意? 祁明以为自己听错,就听她又继续补充。 “实话实话,我嘛,最讨厌的就是祁砚这个人,所以我希望不管祁砚向三殿下提什么要求三殿下都不要答应他。” 她如此直白的袒露她对祁砚的讨厌与厌恶,眼里含着深深的嫌弃,看得祁明微怔。 这听着就任性的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虽在深宫,但也曾听说云姑娘对皇兄的爱慕,为何现在却?” 第332章 身不由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听他提到从前,云栀脸上的厌恶更是不加掩饰,甚至压着胸口绣帕捂嘴似乎是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的吐出来。 “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就当是我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等蠢事,不提也罢。” “......”祁明默了默,她说得如此直白,他一时都接不上话。 云栀忍过那阵恶心,看向祁明又将话题拉回来。 “不知三殿下能否答应我这件事?” 祁明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丝苦笑,“有些事并不是我能说了算,多的是我身不由己的事。” “我知道三殿下也有许多难处,祁砚之所以能对三殿下如此猖狂为所欲为,不过是仗着握着三殿下的命脉。” 想到生母,祁明点了点头。 “三殿下的生母就在京城,三殿下大可以相信我,我定会将殿下母亲救出来,只要三殿下答应我的要求。” 祁明下意识的反应是怀疑的,可今天的事应证了她的话,还有她此时的眼神。 似乎是有一种能让人信服的魔力。 “好,我尽量。” 云栀顿时松了口气,看着水香送他出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答应祁明答应得如此信誓旦旦,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虚。 上辈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祁明在宫里的存在感又极低,她怎么可能去想他的生母还在不在世。 现在想想祁砚的重重作为,或许还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他可以一天待在书房都不踏出门,比如他好几次警告她书房是禁地不许她踏入半步。 想到她曾偷偷进去看过的里面一个极大的的书柜,或许那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云栀轻轻拍了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祁明对祁砚来说还有利用价值,那祁明的生母现在就是安全的,她现在要想的是太子的安危。 接下来的几日,云栀日日往济春堂跑,万越卓得知后心有戚戚,以为她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 让云淮悄悄跟了几日,见他们只是每日都交谈一会才放下心来。 转眼到了乞巧节这日,洛阳城里举办庙会,男男女女都会出门赶这趟热闹。 赏花灯、求姻缘,还未戳开窗户纸的少男少女都会借此机会互表情意。 云栀得了下人传来的消息,仔细打扮过后飞跑出府,裙摆在空中扬起,像是欢欣雀跃的蝴蝶。 “王爷!” 祁寒声牵着马听到声音转头,跑到面前的人星眸里含着细碎的光,柔软明亮。 被她飞扬的心情感染,嘴边勾起笑抬手轻轻抚了抚她被风玩得乱糟糟的秀发。 主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祁寒声手上牵的马略有不满变得焦躁,马蹄在原地不停踏步,似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叫追风。” 云栀顺势看向他手里的马,高高昂着头,神情倨傲睥睨,她竟看出些不可一世。 忍不住笑道:“不愧是王爷的马,和王爷一样骄傲。” 似乎是听懂她的夸奖,追风鼻子发出一声哼哼,云栀咧了咧嘴,缓缓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第333章 共骑一匹马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追风睨她一眼,踏了踏马蹄躲开她的手。 云栀的手落空,无措的看向祁寒声,指了指追风,“王爷,追风好像不喜欢我。” 祁寒声一愣,柔柔笑开,“他不敢。” 短短三个字,似乎真有震慑的力量,尤其是祁寒声淡淡的眼神看向追风时。 被追风拖过来,拉着云栀的手贴在他身上,“追风,这是本王的王妃,你的女主子。” 奇迹般的,追风不动了,愣愣站在原地任由云栀上下其手。 “好乖。” 云栀顺了顺他身上的鬃毛,手心温暖柔软,忍不住笑弯了眼。 追风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咕噜声,砸吧两下嘴,甚至微微低下身似乎是暗示她可以爬上去。 祁寒声看着云栀的笑眼,竟莫名有些吃味。 回想过来又觉得自己幼稚,怎的越活越回去了,不免失笑。 手一动,稳稳拖住她纤细的腰,坚实有力的臂膀只微微使力,云栀已安稳坐在了马背上。 她还在出神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温热的呼吸已洒在耳廓,双手环在自己腰间拉着缰绳。 夹着马肚的脚微动,驾着追风慢悠悠往前。 肌肤隔着衣物相贴,他的热度要高上许多,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将她生生闷出一身汗。 云栀两颊粉红,双眸含水更显灵动。 察觉背后的衣襟都微微汗湿,鼻尖略有薄汗,不适的微微动了动身子,颤着声喊道:“王爷。” 温香软玉在怀,祁寒声不禁心神激荡。 反应变得有些迟钝,好一会才低头将耳朵凑到她唇侧询问:“嗯?” 他宽厚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抱住,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云栀的呼吸都窒住,瞬间忘了自己原先要说什么。 咽了咽口水,快速正回脸,压下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息,轻轻摇了摇头。 祁寒声不以为意,依然牢牢锁着她。 到了目的地,祁寒声翻身下马,只剩云栀还在马上居高临下,朝她缓缓伸出手。 云栀咬了唇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才往下一跃落进他怀里。 祁寒声的手下意识收紧,云栀没有防备,一下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不禁低呼出声。 不远处的人望过来,云栀连忙直起身在他怀里站稳退出来,轻轻瞪他一眼。 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祁寒声一时出了神。 扯着她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啜了一下,见她羞红了脸,才抬起头。 动作轻柔,嘴上却说得毫不客气,“谁敢看,本王挖了他们的眼。” 周围偷看的几个男子连忙心神一凛,等他们走后才敢小小声的议论。 “方才那位便是传说中不近女色的镇威王?” “千真万确,前段时间洛阳瘟疫的时候他常在外抛头露面,我见过他好几次了。” “倒是和传闻中略有不同,怎么瞧着和我一样是个妻管严?” 不知不觉被人定义妻管严的祁寒声牵着云栀的手慢悠悠往前走,一路上眼神都黏在她脸上。 第334章 呼吸交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时不时摸摸她的后脖颈,又碰碰她的脸,捏捏她的小手,玩得好不自在。 先前虽是云栀一直往他身上贴,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到底还是会害羞的。 见他都不知收敛为何物,红着一张脸往人群中走。 有了亮光和他人注视的目光,她就不信他还敢动手动脚。 举办庙会的月老庙前人头攒动,就连门前的小湖都挤满了人,灯火粲然,果然十分热闹。 云栀连人群最前方的人在干什么都看不到,被挤到祁寒声怀里靠着,微嘟着嘴有些埋怨。 “太多人了,什么也看不到。” 下一秒腰间传来桎梏,她都来不及惊呼,已被高高举起,身下是他有力的肩膀。 沉沉的淡定声传来,“可看到了?” “王爷,快放我下来!” 云栀在看清前方的那一瞬间接受到人群目光的洗礼,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偏偏她现在被高举着,脸上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就这么被抱着挤进人群里往另一边走去,承受着其余女子艳羡的目光。 在被放下来的时候,云栀的目光已变得十分坦然。 但还是忍不住轻轻捶了祁寒声一下,“王爷下次可不许再这般。” “本王宠本王媳妇,有何不可?” 说完,感觉一道视线落过来,祁寒声余光瞥了眼,便瞧见不远处还被挤在人群里的常玮。 似乎是看到了云栀现在正在寻找,眸光微闪,私心开始作祟,牵着旁边还红着脸的人往庙里走。 “奇怪,我方才明明看到了小栀。” “云姑娘?我好似也看到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和王爷在一起。” 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玮转头瞪了他一眼,抬脚往他身上狠狠一踹,而后往庙里走去。 很奇怪,庙里比起外面的人并不多,反倒显得有些冷清。 周围都有自己的人守着,祁寒声也不多想,拉着云栀就往里进。 云栀疑惑的望了一周,目光只是有些疑惑。 而且她怎么觉得,王爷的脚步越来越急切了,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走到月老像的一侧,这角落极为隐秘,寻常人根本想不到。 云栀以为他要从这边绕过去,脚步未停,顺势往外走。 随后手腕一紧,她疑疑惑的转头,还未看清眼前,就被他摁在身后的墙上隐进暗处里,唇上忽的一紧。 柔软的触感、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罩过来,云栀顿时脑中迷蒙。 异物强势的要闯入唇中,云栀唇上微痛下意识启唇,抬眸对上他幽沉的黑眸。 下一秒呼吸被夺走,眼底嫣然欲滴,水光更盛。 有脚步声似乎往这边来,祁寒声将面前柔软馥郁的人朝自己压得更紧。 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脖颈,两人呼吸交缠只在分寸之间。 脚步声停顿一瞬,而后离得越来越远。 终于可以全神贯注的感受她的甘甜,过了好一会,她求饶的呜咽声传来,祁寒声这才微微直起身放她呼吸。 满足的喟叹一声,两人额头相抵,“小栀....” 第335章 情难自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努力调整着呼吸喘息开口,“王爷....为何突然..” “抱歉。” 嘴上说着道歉,可眼底的一点光,分明暗藏着愉悦与得逞的笑意。 低头看着呼吸都乱了的人,双靥嫣红娇艳欲滴,波光粼粼,倒映着自己情动的模样。 都被欺负成这样了,眼里都只是疑惑并无责备。 柔柔怯怯的,乖乖顺顺的任索任求,目光都化成水,撩撩的绕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好似又要从下腹开始生起,甚至不停攀爬而上隐隐有燎原之势。 别过脸不敢再看她的眼,将她的脑袋摁在心口上方,努力平复着呼吸。 认认真真又一本正经道:“抱歉,见到你时便有些难以克制,方才有些忍不了,一时情难自禁。” 云栀原就烧得慌,此时更是面红耳赤。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不近女色的镇威王近起女色来竟是如此的.... 莫名想到几个字,老房子着火。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推了推他。 祁寒声轻笑一声,没有继续逗她,见外面的人渐渐变少,才拉着她缓缓走出去。 出了庙门,才发现他们在里边耳鬓厮磨的时间竟这么久,之前人头攒动拥挤的长街居然少了许多人。 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他也自知理亏,赔笑的牵过她的手缓缓往外走。 月亮在高悬天空极为皎洁明亮,月光倾洒下来,地上的影子成双成对。 云栀低头默默看着,一点一点踩在他的影子上,仗着他不知道,悄悄玩得不亦说乎。 再抬头时,发现身边的人眉眼和唇角皆是含笑,全部沐浴在柔和的光亮里。 突的心神一动,忍不住上前高抬着手环着他的脖颈,微微踮起脚将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重心有些不稳,很快腰际就被宽厚有力的手稳稳扶住。 脑海里一下闪过许多画面,云栀蹭着他的肩窝,呼吸温热吐气如兰。 “王爷,你真好。” 一阵风过来,祁寒声的感官都在只手可握的纤细上,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心中一片平静,笑声都张扬,大声的一字一句喊道:“王爷,你真好!” 祁寒声眼里瞬间含着蜜,扣住她的手,像抱着树袋熊一般贴着往前走。 一声轻咳从身后传来,祁寒声眼风一扫,微微转动身子将云栀完全罩进怀里。 声音含着浓浓的不悦,冷得要将人冻住似的,“何事?” 焦武心神一凛,只觉被派出来的自己实在倒霉。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若是说不出什么重要的话,下一秒就会被埋了。 清了清嗓子敛神,“王爷,太子有事禀报。” 身上的压力骤轻,焦武跟着松了口气。 云栀听到焦武的声音时已从祁寒声怀里退了出来,见他眼神还锁着自己,却是不好意思再和他腻歪,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王爷有事的话便先去忙吧,我去找水香她们玩儿。” 声音还是雀跃的,丝毫没有受影响,反倒是有事要离开的人微眯起眸。 第336章 见义勇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没良心的。” 祁寒声抓她回怀里紧紧桎梏着,惩罚性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见她脸都红透才大发好心的放过。 送她去找她的丫鬟,而后才转身脚步匆匆和焦武离开。 云栀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在夜色中,心尖忽的猛地一颤。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捂着胸口难以抑制的紧蹙眉。 分别牵着枫花和枫叶的水香和谷欢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见她一直停在原地不动转头才发现她煞白的脸色。 “小姐?!小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云栀好一阵才缓下来,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 “我没事,就是方才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吓了一跳,我们走吧,去买花灯。” 谷欢狐疑看了她好几眼,却见她唇瓣红肿,和上次她疑惑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瞬间了然于心不再问,同时放下心来。 云栀却因为她的眼神再次变得面红耳赤,那些乱糟糟的想法嘭的一下消失,默默偏过头。 跑过来的云淮停在她的面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很快便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呆愣愣的径直问出口:“阿姐,你的嘴怎么了?被什么蚊虫咬了?” 水香和谷欢在背后偷笑的声音传来,云淮对上她微微含怒的眼更是不解。 云栀恼羞成怒,伸手一拳呼在他身上,却发现他身上水淋淋的湿得厉害。 “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湿?” 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微微用力都能拧出水来。 虽是夏季,但通身的水气夹着凉气扑面而来。 云淮很快打了个喷嚏,对上云栀担忧的眼,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阿姐,我不要紧的,只是方才有人落水,我便顺势捞了个人上来?” “你救人?” 云栀和走上前递汗巾的水香对视一眼,水香将她心中所想问出口: “少爷在哪救的人?是女子还是公子?是哪家的人?” “是个姑娘。”云淮随口答道。 云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姑娘?你是如何救的?可有被人看到?”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云淮才泡过水的脑袋头晕脑胀,但他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 接过水香递来的汗巾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认真道: “我路过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人落水,所以才跳下去救的,是个姑娘,但我没有细问。 我知道名节对女子很重要,所以我在水下将她拖上岸之后就从另一边离开了,应当没有人看到。” 云栀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谷欢也蹙起眉,想了想便问道: “恕奴婢多嘴,敢问少爷是在哪撞见的?现在百姓们都聚在河的这一侧,少爷跑过来的地方百姓应当不多才是,怎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云栀点点头,赞赏的看了眼谷欢。 见他把自己的头发擦得毛毛躁躁乱七八糟的,拿过他手里的汗巾按在他头上。 云淮顺势低下头,脸上有些美滋滋的,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对谷欢的话毫不在意。 第337章 香饽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谷欢姐姐是不是多想了,我就是凑巧路过撞见而已,况且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哪有人还故意寻着我等我救呀?” “不是多想,只是凡事要留个心眼,你身份尊贵至今又未成亲,难免有人家会动歪心思。” 云淮可是云大将军的亲弟弟,万越卓的亲外孙。 平日里洁身自好没有不良嗜好,最多是结交几个一起斗蛐蛐的朋友,生活里干净得很。 他不在意,云栀已经听外祖父提起洛阳好多家都想与他们攀亲。 也就他本人心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在他们面前就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孩,也狠不下心催他成家立业。 云栀给他仔细擦着发梢滴下来的水出神的想着,莫名有一种当娘操心的感觉。 长姐如母,莫不如此。 云淮还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阿姐,不用担心,我救起人时那姑娘都还昏迷中,我绕到另一边上岸的,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话音才刚落,一道娇娇的女声就在他们身后响起,“云公子?” 云淮身体一僵,转头便对上一个女子含情脉脉的眼,脸上的羞意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不好的预感涌现,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她的怯怯的声音响起。 “方才我在放花灯时不小心失足落水,听说是云公子见义勇为将我救上岸,安安在这里感激不尽。” 声音和名字都有些耳熟,云栀拉着云淮后退挡在他前面,微眯起眼打量来人。 李安安没想到她也在,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呵呵....没想到云小姐也在?你们是一起出门放花灯,好巧..” 云栀的眼神让她无法忍受,有些难堪的止住话语默默低下头。 云淮凑到云栀耳边低声问:“阿姐,你和她认识?” “也不算认识吧,顶多是闹过不愉快,也算不骂不相识了。” 云栀笑眼盈盈,气定神闲的答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人听清。 李安安指尖狠狠陷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瞧云小姐说的,当初那事不过是误会一场,况且安安已同云小姐道过歉了,那日还是安安的生辰宴呢,过的也属实不愉快。” 这话隐隐带着埋怨,云栀扬起眉,却是不以为意。 “是了,还是我扰了李小姐的好兴致,云栀在这里给李小姐赔罪了。” 李安安全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见她这么说脸上还有些得意,高傲的微微扬起下巴。 “赔罪就不必了,我为人也算大度,自然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云栀“噗嗤”笑出声,便见她横着眉看过来,“你笑什么?!” 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李小姐说的极对,李小姐确实是那宰相肚里能撑船之人。” 李安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蠢货。 谷欢和水香在云栀身后默默对视一眼,皆在心里暗骂。 云淮听得心里极不是滋味,拉着云栀到身后,对李安安没有了好脸色。 第338章 上赶着当便宜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你便是上次在生辰宴上胆大妄为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然后对我阿姐出言嘲讽最后被镇威王毫不留情狠狠呵斥的李府小姐??” 一大串气都不喘的说完,李安安还未反应过来,云栀已高看了云淮一眼。 云淮注意到她的眼神,脸上登时写满得意,再看向李安安时又瞬间变了脸。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也懒得听那些废话。 李小姐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我们便先离开了,否则又扰了李小姐的兴致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他说的自然而然,李安安却是听得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下意识看了眼气定神闲在一旁看热闹的云栀,默认这是云栀指使他这么说来嘲讽自己,眼里一时忿忿。 云淮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识趣,皱着眉上前挡在云栀面前。 毫不介意她是个女子,说的话也是十分难听。 “你先前那般对我阿姐,若我方才知道是你落水,定不会选择救你,不然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由得你在这说三道四,平白浪费了我的时间的力气。” 说完便转身拉着云栀离开,李安安白着脸险些站不稳。 见他们走远才回过神,咬着唇小跑上前拦在他们面前。 “云小姐,云公子,我并非是有意针对你们,先前之事确实是个误会,今日的事我也是真心的感激,安安愿意报答此恩。 况且云公子已看过了我的身子,我的心里早便是云公子的人了。”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她的脸上已遍布绯红,捂着胸口好似娇羞难耐的模样,生硬甜腻得能拧出水。 见云淮无动于衷,一鼓作气上前拉过他的手就要摁在自己的心口上。 才刚碰到,她的手便被狠狠一掌打下。 云栀的眼里凝起冷意,“李小姐,自重!” 云淮看着自己的手背,在衣裳上猛地擦了擦。 仿佛刚碰过什么脏东西似的,看向云栀的眼神也十分委屈。 李安安咬着收回手,她那一章掌不客气,她的手背上已浮现一个明显突兀的红印。 见他们软硬不吃的相互护犊子般护着,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不管,云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名声对女子的重要,云公子方才将我从水里救起,我的身子都被看光了。 我的奴仆也将云公子看得清清楚楚,云公子难不成是不想负责,还想赖账不成?” “就是!”李安安身后的奴婢走上前打抱不平,义愤填膺道: “我家小姐清清白白待字闺中,如今清白却被云公子毁了去,传出去以后我家小姐还如何做人。” 怎么这年头还有强娶强嫁,这李安安的脑子是被驴踢过不成? 云栀和云淮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水香哪忍得下这口气,叉着腰上前指着那奴婢就开始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玩意,主子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 一口一个你家小姐的清白,我看要是被毁也是你这张贱嘴毁的,你要是不嚷嚷还有谁会知道此事? 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上赶着把自己当便宜货的,呸!臭不要脸的下贱玩意!” 第339章 救起的人不是你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水香的手指着那丫鬟,可这话更像是指桑骂槐,李安安的脸色黑如猪肝,颤着唇说不出话。 那丫鬟也是个护主的,听她骂得这么难听,抬起手上前就要给水香一巴掌。 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就被人狠狠抓在手中,对上一双冷意莹然的眼,不由的一愣。 下一秒,谷欢的手腕微微一转,她就被狠狠推翻在地。 丫鬟气极败坏,撑着地面站起身想给她一个教训,却发现方才被她握住的地方生疼。 抬头对上谷欢的眼神心尖又是一颤,顶着她的目光硬着头皮站起身,却是不敢再造次。 抖着腿站到李安安身旁扯了扯她的袖子提醒:“小姐....” “废物!” 李安安毫不顾忌云栀和云淮还在,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 云栀看得蹙起眉,云淮更是一个激灵。 不管丫鬟再如何,当着外人的面教训是否太不理智。 察觉他们注视的眼神,李安安才如梦初醒般收回手,脸上的怒意还未收,此时想要扬起笑容,便显得十分狰狞。 云淮甚至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病,或许可以找个济春堂大夫给她看看。 “云公子,你看我方才说的事....如果是云公子的话,安安愿意以身相许的。” 好快的变脸速度,云淮不禁咂舌。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私相授受可不是君子所为,贵府可知道此事?” 李安安听云栀这么说以为有戏,喜悦浮现在脸上,娇柔的声音更甜,“早晚都会知道的。” “可是我救起的女子不是你,为何要对你负责?” 云淮打量着她,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半点不见寻常在家中幼稚爱玩的影子,倨傲的睥睨着李安安,周身都是与生俱来的的傲气和矜贵。 李安安一顿,紧张的扯扯身上湿哒哒的衣裳,“云公子这是何意?” “我救了谁我自己清楚,反正不是你,我不知你是何居心厚着脸皮来讨责。 但不管是不是你,你都没有资格进我云家的大门,凡事做之前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李安安听得面红耳赤,都不知他是何时发现的,一直绷着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腿软着后退跑开。 边哭还边掷地有声:“云公子,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 云淮脸上已经很难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了,见云栀还在笑,表情顿时又变得委屈可怜。 “阿姐....你也不管管....” “哎呀,你的桃花我又如何管得住?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什么时候看上我们家阿淮的,属实令人意外。” “我也不知道。”云淮一点高兴也没有,只剩烦躁和不耐。 想到什么又继续道:“反正我先前就和阿姐说过的,再如何我也不会瞧上那李府小姐的。” “哦?那你是如何认得出来不是她的?” “因为我救起的姑娘....” 云淮蹙着眉仔细回想,“那姑娘很瘦弱,我一只手都能举起来了,小猫一样的重量,方才那李府小姐太过....” 意识到他这是在背后谈论女子身材,连忙噤声,只摇了摇头笃定道:“反正不是她。” 第340章 不用他负责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想到李安安方才信誓旦旦要云淮负责的模样,轻轻“啧”了一声。 “若是她真心爱慕你,大可大大方方的表达情意,背后使这些手段,传出去也会丢了李府的脸。” 云淮一阵恶寒,“阿姐你可就别提她了,反正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 “云公子?” 轻柔的女声再次从身后传来,但这声音与李安安故作矫揉造作的声音不同,清清甜甜的让人并不被打断的不快。 云淮下意识转头,便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走过来,走近了才看清她的相貌。 月眉星眼,肌肤胜雪,过分的白皙在黑暗中极为晃眼。 小家碧玉的打扮,却有清水出芙蓉的曼妙姿容。 一身素布衣裙,脚步极轻,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跑,走动间留下些水迹。 云淮只看了一眼就莫名觉得,他方才救起的女子是她。 可有了强行想要他负责的李安安在前,对着她也没了好脸色。 冷着一张玉脸,声音都带着寒意,“找我有何事?” 李芷蝶被他的声音冻住,怯怯看了她一眼,堪堪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 福了福身,“我是李家小女名止蝶,方才无意掉入水中,幸得云公子出手相助,止蝶感激不尽。” 和李安安将近一眼的说辞,云淮脸上更是不耐烦。 “又是李府的姑娘?那李安安才刚走这又来一个,你们合起伙来耍我呢?谁知道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李芷蝶听完十分茫然,想到什么忽然瞪大眼,苍白着脸摇摇头,想要解释可看着他的意思却是不愿听。 “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云栀站在云淮身旁朝她笑道,声音安抚人心。 李芷蝶意外的看了眼云栀,紧张淡去一些,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阿姐,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 云淮身上的冷意全收,瞬间又变成一只好似会摇尾巴的巨型犬,略有不满的看着她。 “闭嘴。”云栀十分冷酷。 李芷蝶愣了愣,很快回过神小声说道: “我是不小心掉入水里的,阿姐或许只是担忧我所以才来找云公子,我很感激云公子将我从水里救起。” 见云淮脸色微变连忙摆摆手。 “还请云公子不要误会,我不会用这事来要挟云公子如何如何。 我不知方才我阿姐和你说过什么,但还请云公子不要将那些话和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用他负责?” 云栀似乎是嫌热闹还不够大,上前两步靠近李芷蝶,对着她朝云淮指了指。 云淮顿觉十分头疼,“阿姐....” “好浓的药味啊....” 云栀的李芷蝶站得很近,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药味,忍不住低低感叹了声。 李芷蝶听她这么说闹红了脸,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将身上衣物扯了扯想要遮挡那药味,却见她眼神一定。 “你好像受伤了。” 云栀发现有血腥味传来,以为是她落水时被剐蹭出伤口,掏出绣帕就想给她擦拭胸口的伤。 第341章 欺压打骂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不用....” 李芷蝶被她这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闪躲却还是不察,胸前的衣襟被她蹭开一个角。 遍布的红痕映入眼底,完全不像是蹭到的伤口,倒像是被人狠狠打过,现在浸过水伤口周围还有些浮肿。 触目惊心,难怪她此时的脸色也苍白虚弱的厉害。 云栀一愣,云淮看到后也蹙起眉,“你....” “我没事。多谢云公子出手相助,以后云公子就当没有过这件事就好。” 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难堪,只觉得最隐秘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伤口被揭露,还是在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面前。 一直被打击得仅剩一点点的自尊心让她强撑着将话说完,紧紧抓着胸襟匆匆离开了。 裙摆都是湿哒哒的,跑动间还能看到白得如藕的小腿隐隐约约的红痕。 谷欢定定看了眼收回眼神,凑到云栀身边低声道:“小姐,那小姐是被人推入河里的。” 云栀想到那一眼看到的伤痕和明显的掌印,轻轻“嗯”了声。 水香莫名打了个冷颤,继续补充道: “照她的说法,她应该是李府的最小的庶女,传闻李夫人待她还算宽厚,但看她那身伤,还有李小姐压在上头,想来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云淮在河里托起她时便惊诧于她超乎常人的瘦弱,就如同河里轻飘飘的苇草。 不过也确实如此,她方才只是站在那里,他都怕她下一秒要被风吹跑。 同是李府的小姐,为何两人之间可以相差这么大,倒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知不觉已将心底疑问问出声,并肩和他往前走得云栀瞥了他一眼。 “你是家中嫡子自小就备受宠爱自是不知高门中庶子庶女的艰难,平日里欺压打骂是小,被主母和嫡子嫡女拿捏未来命运才是有苦说不出。” 云淮不说话了,想到自己方才对她的冷言冷语和嘲讽,心里突的不是滋味。 几人买了花灯在来到河边,云栀拿着笔对要下手的地方犹豫不决。 心里闪过许多想法和愿望,思绪万千。 最终还是只写下平安喜乐四个字。 看着花灯在湖面上悠悠转着漂向远处,与其他的点点光辉汇聚到一起,亮堂堂的十分耀眼。 定了定心神收回思绪,余光瞥见枫叶还捏着花灯一动不动,侧目瞥了眼。 却见他的注意力已不在花灯上,圆溜溜的眼盯着不远处某个地方,有些出神。 云栀一顿,顺着望过去。 便见桥边有一对夫妇,手里牵着一个小孩。 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着他在花灯上写字,而后握着他的手将那小小一盏的花灯放进河里。 那小孩看着漂走的花灯兴奋得啊啊乱叫,他的父母也绽放笑颜,鼓励似的拍了拍手,在他脸上映下一吻。 小孩竟也知道害羞,见周围有人看着,不好意思的直往他们怀里躲。 很和谐也很寻常的画面。 云栀看清枫叶眼底隐隐的艳羡,若有所思微微抿了抿唇。 第342章 祁砚对你动手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又是天朗气清的一个早晨,云栀一夜无梦,可醒来时还是觉得疲惫。 像是一个人在梦里走了很长的路,停下时莫名心悸得厉害。 沉沉吐出一口气翻身下床,就见水香肃着脸走进来。 看清她神情的那一刻,云栀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有消息传出,太子殿下因感染瘟疫病危,现在太子所在的官署已被封锁。” “病危?!” 云栀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发出重响,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脑中一片空白,心脏更像是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硬生生疼得厉害。 腿软得几乎扎站不住,水香连忙扶着她在一旁坐下,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 胸前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离去,云栀好一会才回过神,呆呆地看着水香。 眼泪从眼角落下,如易碎的玻璃,脆弱无助。 声音如同被碾压过,零零散散的颤着。 “是谁传出的消息?是真还是假?前两日...前两日见到太子殿下时他还好好地,好端端的...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小姐先别着急,还有王爷在呢,王爷定不会让太子殿下有事的,王爷若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去看看?” 王爷.... 云栀起起伏伏的心稍定,点了点头搀着她往外走。 来到官署外,还未走近便看到不远处走过的云霓裳。 瞥了一眼,发现她走路姿势极其别扭和奇怪,像是虚弱的人在强撑着,仿佛就快摔倒在地。 猜想才刚浮现在心头,下一秒,云霓裳也看到了她,脚下一扭重重摔倒在地。 云栀匆匆的脚步一顿,咬了咬牙还是朝她走过去。 “云霓裳,你生病了?” 明明最普通的一句关切的话,也不知在云霓裳心里绕了多少圈,让她听成讽刺,便以为云栀是来看她笑话的。 “与你有何干系?这又没外人,少在这里假惺惺当好人,我好得很。” 云栀伸到半空中要将她扶起的手闻言一转,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得飞快。 “云栀,你现在是不是心里挺满意的,我这个样子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云霓裳看着她一如既往端庄挺直的脊背,魔怔般大笑两声冷冷询问。 云栀根本懒得搭理她,当做没听见,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只有我还是云家的女儿,父母亲和兄长就不会弃我于不顾。” 云霓裳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 低声喃喃。 云栀猛地停下脚步,想到之前听到的她见过感染瘟疫那男子的消息,皱着眉转身快步走到云霓裳面前。 离得近了,才发现被扶起的她腿软得要被两个丫鬟扶着才能站稳,脸上也是病态的苍白。 上下打量她一眼,惊疑出声:“祁砚对你动手了?” 在最不想被知道的人面前,云霓裳眼里闪过慌乱,随意拨了拨肩后的头发披散下来。 “没有的事,二殿下对我很好。” 表情本就十分心虚,更别提她嘴硬着欲盖弥彰的模样。 第343章 太子病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她连站都站不稳,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挂着一身的伤还在为祁砚说话。 自欺欺人到这个份上,云栀都为她感到悲哀。 但她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深吸口气缓缓道: “云霓裳,你既然知道你是云家的女儿,又何必让祁砚欺压到这份上,传出去岂不是在打云家的脸?” 云霓裳与祁砚如何与她无关,她在乎的只有云家的名声,和父亲兄长的后顾之忧。 云霓裳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她心悦祁砚这么多年,她也知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皇子。 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又如何能轻易放弃这次机会? 祁砚不动手的时候对她还是很好的,也会像以前一般温柔的哄着她,与她重复之前的海誓山盟,瞧着也没有变心不是吗?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云霓裳眼里闪过茫然,很快又变得疯狂,扭曲着脸上前将云栀一把推开。 “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还活着,祁砚怎会对你念念不忘,他爱的是我!他爱的明明是我!” 云栀不防,一个趔趄被谷欢扶着堪堪站稳,定定看着头疼得不停锤着脑袋的云霓裳,摇了摇头。 “云霓裳,你真是疯了。” 身后的丫鬟制着身子不停扭动面容扭曲的云霓裳,似乎对这样的她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朝云栀点了点头,架着她离去。 水香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云霓裳时哭时笑的尖利声音还残留在脑海,不禁打了个冷颤。 “小姐,三小姐的精神状态好似出了问题。” 云栀没有接话,只是很快联想到上辈子在冷宫时,云霓裳脸上骄傲又得意的表情。 祁砚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人,现在到底在搞什么? 两人都是疯子。 云栀心里下了结论,收回目光继续往官署里走。 路上得知祁寒声不在,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严肃紧张,心里一沉,脚步不免加快。 得知太子所在的房间后连忙小跑起来,见常玮站在门外若有所思的模样,一股脑便冲了进去。 常玮都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厉风扫过脸颊。 回过神时云栀已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悲痛万分,眼前的泪水模糊视线,只低声哭喊着: “太子殿下....”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下一秒就要去了。 不过这是想不得的,常玮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祁玉直接被她吓一激灵,听她哭得厉害,一声叫的比一声凄惨,迷蒙着眼坐起身。 “嗯?小栀?” 这声音浑厚有力,还带着些初初睡醒的沙哑。 云栀愣了愣,悬在眼睫上的泪珠掉落,滑过脸颊带来丝丝的凉意。 胡乱擦了擦站起身,眼前变得清晰,祁玉的容貌清楚映入眼底。 面色红润,除了头发被压得有些凌乱外,还算是精神饱满,没有半点“病危”的模样。 察觉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云栀的脸色由白转红,一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344章 怎能如此草率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常玮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动了动嘴皮子,毫不犹豫的拆穿。 “小栀,你是在外边听说了什么?怎么急成这样,还哭得这么可怜,难不成你心悦太子殿下?” “常大人,姑娘脸皮薄,小栀还未成亲,话可不能乱说!” 祁玉不赞同的睨他一眼,见云栀面色变得不自然,低声呵斥。 云栀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觉他这话贱兮兮的又实在莫名其妙。 对上他的眼,觉得不太对劲,一种怪异感袭上心头,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弹。 鬼使神差的默默转头,果然对上了祁寒声漆黑如墨的眼,瞧不出什么情绪。 活剐常玮的心都有了,走上前扯了扯祁寒声的衣袖,撒娇般出声:“王爷。” 祁寒声知道常玮是故意的,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怜惜的看着云栀,伸手擦过她脸上的泪。 察觉手下的温度有些灼人,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云栀还不习惯在旁人面前同他亲昵,红着脸低下头默默跟着,只在经过常玮面前时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满脸的忿忿不平,像是被逼急了炸毛的小猫。 祁寒声余光注意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微微勾起唇角。 让云栀在祁椅子上坐好,让下人拿了凉茶和糕点上来。 给她倒好了茶放到他面前,捻起一块糕点让她握在手里拿好,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十分自然。 只有祁玉和常玮在一旁看着,云栀却有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 羞红着脸低头在糕点上咬了一下口,借此躲开他毫不掩饰的炙热眼神。 祁寒声这才转头关切看向祁玉。 “太子身体感觉如何了?可有哪里不适?” 祁玉还沉浸在他方才对云栀的柔情中,两人之间的氛围完全隔绝了外界,让人无法融入。 看多了皇叔冷面狠厉的时候,此时看着这一幕,心里竟莫名觉得有些出入。 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口答道: “张太医才刚看过,不过是还未完全清楚的瘟疫作祟,百姓都被治好了,我再服几日药便好了。” “怎能如此草率!” 云栀听完放下手里的糕点猛地站起身,略有不满道: “看病还需多次问诊才能确定病因呢,怎能因为这次洛阳有着瘟疫就断定太子殿下是感染瘟疫。 大夫都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应该多叫些大夫还仔细看看才好。” 说完,屋内的气氛诡异的安静下来。 云栀这才意识到她可是在质疑宫中太医的能力,对上祁寒声的眼,抿了抿唇讪笑了两声。 “呃....我的意识是说,太子殿下之前可有日日服下太医们专门熬制出来预防感染瘟疫的药?” “自然是有的。” 他身为太子,即使事务繁忙会有遗漏,身边的下人也会将药端到他面前提醒他服下。 “那太子殿下怎还会感染瘟疫?会不会并不是瘟疫而是一些其他被掩盖的病症?” 云栀试探着说出口。 祁玉却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来还是因为我不小心,着了金元人的道,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不过还好有皇叔在。” 第345章 冲动打翻药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下意识看向祁寒声,他似乎是不解她的反应为何会这么大,但还是温声解释道: “先前被从醉春阁抓出来的那些金元戏子在在牢房内有接应的人,还试图逃出牢狱,现在已被处死了。” 云栀微怔,下意识想到秋雨,就见他点了点头。 他没说的是,在处置秋雨时是他亲自下的手,只因当初她曾对云栀下过狠手。 当时心悸心慌的滋味,他到现在还铭记在心。 不过这等血腥暴力的事,还是不用让她知道。 祁寒声垂眸遮掩眼里的情绪,漫不经心的把玩她纤细柔嫩的手指。 云栀的思绪已飘到九霄云外。 当初从秋雨身上拿到东西时就怀疑牢房内有金元人内应,只是后来被旁的事岔开便抛到了脑后。 现在秋雨对太子下手让他感染瘟疫而后被捉出来处死,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或许秋雨只是个幌子,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现在的问题是,她都能想到的事,祁寒声究竟知不知道? 眨了眨眼想着要如何试探,余光瞥见门外一道身影接近。 祁砚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屋内的几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 先是和祁寒声以及常玮打过招呼,“皇叔、常大人。” 和出神的云栀对视一眼,眼前忽的一亮,扬起笑容,“小栀,我们又是好久不见了。” 云栀端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端着药碗走近,眼前的身影突然与她曾在梦中看到的某一幕重合。 在梦里,他也是笑得这般和蔼友善,笑着将毒药喂给太子。 全身的血液倒灌冲到头顶,呼吸猛地一窒,再反应过来时已冲上前将他手中的药碗打翻。 “小栀?!” 祁砚手背被烫个正着,对上云栀的眼,满脸的疑惑和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祁寒声轻蹙起眉,上前将云栀与祁砚拉开距离,低头见云栀的裙摆被溅上点点药渍,弯腰给她抚了抚。 张太医这时从门外走进来,见他们围在一起凑上前 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看清地上的摔得粉碎的药,心疼的皱起眉。 “哎,刚熬好的药,我可是在里边放了上好的人参亲自熬的,可惜了。” 张太医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生钻研医术,此时只觉得十分可惜心疼。 云栀回过神拉着祁寒声起身,满脸的无措,手忙脚乱的低头想要收拾残局。 “抱歉,都是因为我,我....” “我来,仔细伤了手。” 祁寒声再次拉着她退后到干净的地方,弯腰快速捡起摔得粉碎的白瓷,转头叫了焦武进来。 而后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辛苦,我那还有许多上好的药材,张太医若是需要只管去找焦武便是。” 焦武很快便收拾干净,见云栀和祁砚的脸色都不太对,连忙拉着还念念叨叨的张太医走出去。 祁寒声看向今天下午一直不在状态的云栀,眼里没有责备。 只是按着她在椅子上坐好,把盛着凉茶的茶杯放到她嘴边。 通体温润冰凉的触感传来,云栀从善如流抿了一口凉茶,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心头的燥热随着凉意散去许多。 祁寒声坐到她身边,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轻声细语的问: “今日是怎么了?可是中了暑气身子不适?” 今日依然是烈日炎炎,门外刺眼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反射在她的眼底,照出一点水光。 捕捉到那点水光,祁寒声一顿,扭过她的脸便见她眼眶都变得通红。 心里一紧,语气却变得更加柔和,“怎么了?和我说说好不好?” 第346章 趁此机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都不知要如何说才能解释方才的失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脑袋砸进他怀里。 “王爷...我头好晕...闻到药味有些不舒服,抱歉....” 这话像是应证了他所说的中暑气,祁寒声摸了摸她微凉的额头皱起眉。 “先送你回府,这么热的天不出门也好。” 云栀靠在他怀里点点头,蔫蔫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祁砚用绣帕摁着被烫到的地方,看到这一幕只觉按着的地方更是隐隐作痛。 走过他身边时,云栀看向他神情十分自然,“二殿下,是我一时失手才打翻了药,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祁砚摇摇头,两人许久未见,有心想和她说两句话又碍着祁寒声还在一旁看着。 淡淡的眼神平静的落在自己脸上,虽没有什么情绪却带着威严,祁砚不自然的低下头。 云栀又看向床上的祁玉,笑容多了许多真情实感。 祁玉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笑着摆了摆手。 云栀抿了抿唇,看了眼祁砚还是默然,跟着祁寒声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满心的犹豫,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有些心不在焉。 “王爷——” “小栀——” 话语停顿,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 云栀看着他绽放的笑颜,内心的烦闷忽的散去许多。 祁寒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说。” “王爷,我是觉得金元人如此狡猾,能抓住机会对太子殿下下手,就不会仅仅是瘟疫这么简单。 况且现在感染瘟疫的百姓已被至治愈,金元人莫不是多此一举。所以,我想,太子殿下的病或许另有隐情。 金元人擅长制毒,如果,我是说,如果——” 云栀深吸了口气看向祁寒声定定道:“如果太子殿下是中毒呢?” 祁寒声低头看着她认真的眉眼。 嘴上说的是猜测,可眼底却莫名变得笃定,似乎是认为金元人一定会趁此机会对祁玉下毒手。 “那你觉得该如何?” “济春堂是洛阳乃至大祁都出名的医馆,不敢说比起宫里的太医如何如何,可到底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太医检查太子无恙, 但也可以让济春堂大夫看看嘛,反正只是检查身体。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无事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真有什么的话也好趁早对症下药,免得真的着了金元人的道。” 云栀将心中的想法挑选着倒出来,没有刻意去说祁砚在里边的手段,只将祸水不停往金元人身上引。 果不其然,听到金元人几个字,祁寒声的脸色微沉,轻轻“嗯”了声应下她的话。 “那就按你说的做,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好,有王爷在我就放心了。” 云栀笑眼盈盈,阳光洒下来,将她眼底的信任与依赖照得清晰可见,一如既往。 祁寒声不说话,只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她的肩。 “我还有事要忙,我让下人送你回去,天气燥热,回府后多注意休息。” “好。”云栀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笑着点点头走开了。 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祁寒声眸光微沉,若有所思。 焦武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上前低声询问: “王爷,云姑娘如此笃定太子殿下被金元人下毒,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七星海棠之事可还要再查?” 祁寒声抿了抿唇,眼前闪过云栀言之凿凿时却躲闪的眼神,见她坐上马车同自己招了招手才收回目光转身。 “查。” 第347章 太子咳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第二日,云栀早早出门,抵达济春堂时,祁玉已在里边了。 见到她还笑得如沐春风,并没有因为身体上些微的不适影响心情,和她招了招手。 “小栀,早上好,可用过早膳了?” 云栀摇摇头,他便已叫身边下人摆好碗筷,“我也才到不久,那便一起用些吧。” 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个太子,笑容清爽的平易近人,却一点也不显得刻意,还让下人将多准备的膳食分给济春堂里的大夫们。 云栀想到待会的事,深吸了口气扬起笑容走进去。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来这么早?还尚在病中,应该多多休息将身体养好才是。” “今日皇叔有事要出洛阳城,我本应该跟随皇叔的,可现在心有余而身不足,惭愧难安,又怎还能安然入睡。” 王爷出城了? 云栀有些疑惑,见祁玉轻轻叹气,温声安慰道: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王爷也不想看你劳累,只要你将身子养好,王爷便会很欣慰的。” 长辈教诲的语气,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退去。 祁玉看着她认真诚挚的眼,想到以后她是要成为自己皇嫂的人,一口温茶呛在喉咙里逼迫他不得不重重咳出来。 这声音在寂静的早晨十分突兀,祁玉周围的下人都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围上来,生怕他有什么差池。 云栀接过一条干净的绣帕递给他,紧紧蹙着眉一眨不眨的盯着。 祁玉用绣帕紧紧捂嘴,又重重咳了几声,感觉喉咙清爽不少放下帕子朝云栀安慰的笑笑。 “不过是不小心被抢到了,小栀也不必这么紧张。” 云栀却不接话,盯着他手里的帕子神情逐渐变得惊恐,脸色瞬间煞白。 “太子殿下,血....” 手中白净的绣帕上赫然一朵开房的血花,在周围的一片素净中夺目又刺眼。 祁玉也没想到会咳出血,正想让她不要声张,周围的下人已神情惶恐七嘴八舌的关切。 伴随着云栀叫大夫和太医的声音,济春堂内乱糟糟成一团。 祁玉在一片嘈杂声中陷入沉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噤声。 张修齐仔细给祁玉把过脉后紧紧蹙起眉,再站起身时脸上的疑惑与张太医如出一辙。 低声喃喃:“怎会....” “怎么了?可是发现有哪里不对?”云栀急急上前问道。 “没有什么不对,太子殿下的身体很好,还是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只发现体内有鼠素的存在。 这便是感染瘟疫的原因,其余的并未发现。” “那太子殿下好端端的怎会咳血?先前洛阳感染瘟疫的那些百姓可从未发现过有咳血这一病症。” “怪就怪在这里。” 张太医接着上前说道:“若只是瘟疫倒还好办,可这么多的汤药都未见有起效,今日还咳血,难不成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毒素在作祟?” 云栀面上焦急,想说是七星海棠的毒可又怕真查出来后反倒引起怀疑。 祁玉看到云栀的紧张和他们紧缩的眉头,安抚的笑道: “既然张太医和济春堂的大夫都说没事,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身体我自己也有数。” 这话听起来没心没肺,可云栀却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因为他唇上的血色已在缓缓流失。 第348章 中毒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瞬间紧张地屏住呼吸,拉着张太医的手都在抖。 “张太医,你看看太子殿下,他应该是应该是中毒了....” 张太医肃着脸上前扶着祁玉躺下,熟练的掏出一个布袋捻出银针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快准狠摘下。 祁玉紧紧蹙着的眉微松,脸上的痛苦难耐之色淡下许多,但还是变得越来越苍白。 “侯夫人。” 门口守着的侍从声音传来,接着纪代云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谁的人?大早上守着济春堂做什么?” 声音隐隐含着不满,云栀眨了眨眼微微回神,忽的醍醐灌顶小跑出去。 “侯夫人,太子殿下在济春堂问诊,眼下出现了棘手的问题,不知你能否帮忙看看?” “太子殿下?” 纪代云一愣,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拉至祁玉床前,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底。 顾不得想太多,本能驱使她坐下,拿过太子殿下的手给他仔细号脉。 云栀凝神走到纪代云身旁,紧张又期待的望着她,双手捏着帕子紧紧搅在一起,心脏仿佛都骤停。 纪代云没有注意她的反应,只在把脉过程中不停蹙起眉。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指尖拿起又放下,微闭着眼凝眉细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栀渐渐平复了心绪,却在她收回手站起的那一刻心跳再次提起。 急切问道:“侯夫人,可知道太子殿下身子不适是为何?只是因为感染瘟疫?” “若只是因着感染瘟疫,殿下的身体也不会被消耗至此,我怀疑……” 纪代云沉沉吐出口气眼神变得笃定,“太子殿下是因为中毒。” 张太医眼前一亮,冲到她面前更急迫的想知道答案,“侯夫人可知道是什么毒?可是七星海棠?” 四个字一出,云栀的心尖狠狠一颤,扶着桌子垂眸遮掩慌乱。 张修齐瞥了她一眼。 纪代云肃着脸郑重点点头,“正是。七星海棠的药毒性极烈,可药性极慢。 初时很难让人察觉,发作时也是一点点折磨着人体,完全发作时便是人的死期。” 这话云栀已十分熟悉了,握紧满是汗水的手心,眼圈红刺刺的疼,眨了眨眼充满希冀问道: “不知侯夫人可有解这七星海棠的法子?” 这同样是困扰张修齐许久的问题,先前是云栀不许他外传,此时也跟着期冀的望着她。 纪代云被看得一愣,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我曾研究过这七星海棠,但它的制作过程以及工序极其复杂,所以制出解药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比这七星海棠还要难得的许多药材。” 张太医赞同的点点头,看向纪代云的眼里多了许多赞许。 “先前我把脉时便有过怀疑,但一停顿又发现这脉象平稳,想来这七星海棠的毒性极会隐藏,看来还是我老了,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了。” “哪里,您是宫中在皇上跟前的太医,我们不过是雕虫小技,在您面前算是班门弄斧了。” 第349章 两味药引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着他们客套心急如焚,小腿都不自觉晃着,不停看向床上的太子。 “侯夫人,张太医,咱们能不能把客套的话往后稍一稍,太子的病情可容不得耽误。” 说到最后隐隐含着哭腔,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侯夫人看清她脸上的焦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走到太子身旁坐下。 “先给扎针抑制毒素,研制解药需要一些时间。” 张太医点点头,转头和太子身边的侍卫说道: “将这事报给王爷,其他人不要声张,把外边传的谣言停下来,不可扰乱民心造成恐慌。” 到底是在皇上身前伺候的人,此时的张太医不像个医者,倒更像是皇上近前的大臣。 云栀被他的情绪感染,乱糟糟的思绪渐渐理清镇定下来,看向张修齐。 两人对视间,张修齐明白她的意思,不露痕迹偏过头。 轻咳一声看向纪代云。 “侯夫人,先前我在医书上看到过这无解的至毒之物,一时好奇心作祟,所以想方设法拿到了一些七星海棠研制解药。” 纪代云一顿,看他的眼里多了许多赞赏。 在济春堂里,一些年轻的大夫都算是她的学生。 所有学生里,她最满意的便是天赋极佳为人又谦逊的张修齐。 此时迫不及待问道:“那可有什么成果?” 张修齐瞥了一眼低着头假装无事的云栀,见张太医也看过来,拱了拱手继续道: “我翻阅许多医书,发现解药的药材确实十分难得,花了许多时间想要集齐,但发现还差两味药引。 一味是只产于金元的五色香,还有一味是依米花,传说这也是剧毒之物,世间罕有,能与七星海棠的毒性相克,只是....” 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依米花生长习性刁钻,因是剧毒,所以曾大肆生长过的地方已被百姓踩踏摧毁,后来便再没有听说过这药引。 除非早就被人收藏过,不然很难找到,难就难在这里。” 张太医沉吟片刻,“宫中的药膳坊曾用过这味药当引子,可这药单独使用时副作用极强,后来便被皇上禁用了,可惜....这下可如何是好。” 云栀的心好似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就如同被放的风筝一般,一时心情起起伏伏。 “依米花?”纪代云听到后一愣,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修齐。 “修齐,你确定依米花对解七星海棠的毒性有作用?这可也是剧毒之物,即使相克,也难保不会生出旁的毒素。” “千真万确,两物相克会生出毒素不假,可这生出的毒素又是旁的药引能解的,虽会渐渐的消耗身体,可只要慢慢用引子排出即可。” 张太医摸了摸下巴,“只产在金元的五色香便有这功效,拿到这五色香并不难,只是这依米花....” “我有。”纪代云突然出声道。 三人齐齐转头看她。 云栀一颗心又被高高提起,快步走到纪代云面前急迫道:“侯夫人,你有这依米花?不是说这味药早就....” 第350章 深藏不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直到三人站在安阳侯府的药库门口时,他们才意识到平日里安阳侯府有多么的深藏不露。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塞得满满当当不露一格的药橱,外面贴着标注的纸张早已泛黄卷起。 药橱的材质虽也看得出上了年岁,可一点灰尘也不染,想来是平日里仔细打理过。 纪代云淡定从容走到其中的一柜药橱面前,将上面遮着的红布拉开,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注。 朝三人点了点头,“嗯,就是这里,都是之前收藏过的依米花。” 张修齐和张太医看得眼睛都直了,云栀咽下溢到嘴边的惊诧,小跑到纪代云面前只敢用气声问道: “侯夫人,这些都是你....” “那是自然,我本就对医术感兴趣,这么些年都用这事来转移注意力,所以便收藏了好些珍贵的药材,以便不时之需,没想到,这早已尘封的东西还有能见天日的一天。” 云栀看清她脸上释怀的笑容,知道她为何要转移注意力,心里蓦地不是滋味。 “都说祸福相依,或许就是侯夫人这么些年积德行善,才让枫叶身处逆境中却能活下来,让我遇见了他,又让你们再次重逢。” 侯夫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抬眼对上她眼底的柔软,轻轻笑了笑。 “你也不必太过介怀,太子的事本就是我们的事,我也不会用此事来邀功让你将枫叶留在我身边。” 她说的直接,反倒显得云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被纪代云抓着手握在手心,“你不过是个小姑娘,有些事也也用不着你来抗。” 说完便看向她身后的两人,“修齐,你来看看这药材可有用得上的地方。” 张修齐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连应了两声和张太医一同上前。 用着工具将药橱里的药材捻出一点,两人细细研究了一会,心神一震兴奋道: “是依米花没错!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药性依然不减。” 云栀还沉浸在侯夫人的话中,呆呆的看着两人振奋的笑容好一会,才跟着扬起笑容。 派人收拾好药材,张太医和张修齐已迫不及待的小跑出去。 纪代云看着两人的背影感慨:“还好修齐有先见之明,他独自研究这么多天,其余药材也极是难得,竟也不见他提起过。 眼下有了依米花,五色香只需些时间也能拿到,想来太子的毒很快便能解了。 这问题这么棘手,迎刃而解的速度却如此之快,修齐也算是立下大功了,幸好。” 是啊,幸好。 云栀心里的石头微松,觉得即使此时是站在烈日之下,身上也凉爽轻快不少。 纪代云看向被风拂过碎发的云栀,总觉得她身上有超乎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淡然,有时又明烈得厉害。 十分矛盾,却又十分鲜活。 注意到她的目光,云栀眨了眨眼,“侯夫人,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觉得,谁能娶到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第351章 谣言四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愣,只显得此时的神情更呆,不禁把纪代云逗笑。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我若是有女儿,想来会是你这般模样,让人心悦得紧。” 想了想又继续补充道:“等你与王爷成婚之时,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婆子,届时我一定给你添上一份厚厚的大礼。” “侯夫人,这都哪跟哪的事呢....” 云栀羞红了脸,也不知她从哪听来的这事,从她口中说出竟让她觉得更加燥热。 纪代云也不再戳她薄薄的脸皮,笑着不说话。 而此时正被她们念着的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打了个喷嚏。 焦武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倒了杯热茶放到祁寒声面前。 心疼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道:“王爷,两日的路程已被压成半日,即使事态紧急,您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不碍事,小问题。” 祁寒声喝下一口热茶压下喉咙里涌起的不适,轻轻清了清嗓子。 “可有消息传来?太子如何了?” “安阳侯夫人给太子殿下看过,确实是种了七星海棠的毒,眼下已暂时将毒性压下,加紧研制解药中,目前还差五色香这味药引。” 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着祁寒声,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祁寒声轻蹙起眉,“还有什么事?” “王爷,下面的人报上来,在我们之前,还有人在查七星海棠的消息,而且比我们要早得多。” “谁?” “云府云姑娘。”焦武喉间干涩,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祁寒声握着茶杯的手微顿,抿了抿薄唇神情晦暗不明。 焦武恭敬退到身后未在开口,但觉得周身的气温忽的降下许多。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尽快将五色香拿到手,这事刻不容缓。” “是。” - 云栀得知祁寒声是去了金元后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就连晚饭都多用了两碗,好似太子殿下第二日就能好起来。 云淮看了不停傻笑的云栀好几眼。 “阿姐,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这几日你天天往官署跑去看望太子殿下,你可知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你的?” “怎么传得?”云栀一愣,顺势问出声。 她这几日都无暇顾忌太子以外的事,外边的事水香和谷欢也未曾和她提起过。 云淮看了眼她夹过来的嫩滑鱼肉,闲闲睨了她几眼。 “都说万老爷京城来的外孙女心悦太子殿下,这几日太子不过是感染风寒,却日日往官署送药,嘘寒问暖。” 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拖长尾音,莫名有些打抱不平的意味,听在耳里却只觉得他十分欠揍。 云栀震惊得拍桌而起,“怎会?!太子殿下可是有家室之人,我一个一个....” 一个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气得嘴皮子都哆嗦。 “总之,这事子虚乌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怎么?难道你也信了?!” “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重要的可是外边的人怎么想你的,况且你先前与王爷那什么,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 第352章 想让她放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也想到了祁寒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脑海里开始浮现她这几日做过的事,似乎确实是有些过于热情了? 轻咳一声,在云淮面前还是板着脸道: “外人都只以为太子殿下不过区区风寒,可真实的情况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还将这些听起来便十分可笑的话往家里带,真是荒唐至极!” 云淮刚开始可能还怵她,可此时看着她含怒的眼,盯了好一会便轻笑出声。 “阿姐,你这招对我没用,你回去照照镜子,瞧瞧你现在心虚的模样,啧啧啧.... 反正那些话我是不会信的,阿姐还是想想王爷会不会介意吧,据说王爷后日便能回来了。” 幸灾乐祸的模样直接让故作严肃的云栀破功,见他还吐着舌头挑衅自己,气得脸都通红,只觉得他是来克自己的。 撸起袖子追着跑开的人就要好好教训,却见前面的云淮猛地停下脚步。 “算你有点良心,我看你还敢不敢跑了,来挑衅我?你是不是——” “阿姐,阿姐!” 云淮急急拿下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顾不得耳根的疼痛,指了指不远处急急问道: “阿姐,你看那是不是王爷?” 云栀随意挥舞的手被他抓紧,注意力不得不随着他的话转移,看到不远处的人后一愣,全身僵在原地。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本就相似的眉眼,此时脸上的惊诧更是如出一辙,呆呆傻傻的看得人都忍不住想笑。 祁寒声轻轻勾起唇,眼里的疲惫晦涩无法掩饰,可还是朝云栀招了招手。 声音哑然仿佛含着沙,“小栀,过来。” 云栀回过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跑过去撞进他怀里。 一向能稳稳接住她的祁寒声这次没有站位,被她撞得往后趔趄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云栀陷在欣喜中没有察觉,他身上风尘仆仆也不在意,紧紧搂抱着他的腰。 抬起头,额头蹭着他的下颌,正想开口说话,便感觉身上一重。 面前的人想抱着她,却又怕压着她,微微侧着身子重重倒下去。 “砰”的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可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醒,只是轻轻皱了皱眉,眼睛都没睁开。 云栀心跳漏了半拍,招呼着下人来和云淮一起将他送进房里。 看清他眼睛下方一片乌青,下巴冒出点胡渣乌黑灰黑连成一圈,发间还凝着晨间沉重的露水。 也不怪云栀和云淮方才像是见了鬼一般的惊讶,从洛阳到大祁,虽离得算近,可马不停蹄也需要足足两日的时间。 他离开才不过三日便回到了洛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他是真的太累了。 就连焦武这样生死里闯荡的人,都只能在将手里的药引完全交给张太医后就摔倒在地沉沉昏睡过去。 而他许是记挂着云栀,想让她放心,还特地跑来万府只为见她一面。 云栀心软成一滩烂泥,不自觉温柔了神色,眉眼弯弯,俯下身在他嘴角轻轻一碰。 第353章 研制解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整整睡了一日一夜才醒。 或许是周身都是云栀的味道,所以梦中也很安心,醒来时眉眼舒展,疲惫一扫而空。 整个人还未完全醒过来,怀里就撞进一团柔软。 低下头,对上云栀亮晶晶的眼。 声音娇柔又懒洋洋的,“王爷你醒啦,累不累?” 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祁寒声的手已自发抚上她柔软的发。 “不累了,你乖。” 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来撩人心怀的痒意。 云栀一张脸通红,耳根也爬满绯色,低着头埋进他怀里,不去看他。 但男人故意凑近,高挺的鼻梁抵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微微昂着下巴寻着角度,薄唇在她额头上映下一吻。 温柔又怜惜,如同羽毛扫过。 云栀被蛊惑般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看了他慵懒的神色, 下定决心似的往他唇上狠狠一撞。 柔软的触感又夹杂着些微的疼痛传来,祁寒声眸底微沉,周身的气势瞬息万变,抬手抚上她的脖颈往自己的方向推。 反客为主,唇齿相贴,呼吸掠夺,芳香弥漫。 云栀难以适应这般强势,憋得满脸通红将近窒息,慌乱之间胡乱挥舞着手,一不留神打翻旁边的手盆。 掉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动静传出,焦武上前敲了敲门试探道:“王爷?” “唔....” 云栀胡乱拍打他的肩示意他停下,却发现他贴得更紧,捧着她脑袋的力度加大,脖子都酸痛。 外面焦武的声音还在,紧张慌乱之下唇齿微微用力。 “嘶——” 祁寒声放开了她的脸,舌头顶着上颚,眸光暗沉紧紧锁着云栀,微微扬起眉。 “咬我?” 云栀往后躲着,连退两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红着脸双手紧紧捂着嘴摇摇头。 脸颊的绯色攀上手背,小小的一团坐在地上,落在祁寒声眼里就像是刚煮熟跳出锅的小虾米。 诱人可口得紧。 喉结滚动一点,长臂一伸想将她捞回来,便见她猛地站起身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开了。 低着头在外边恭敬等待的焦武见面前的门突然从里打开,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面前一阵风卷过。 什么东西?? 试探的往里看了眼,就听祁寒声的声音从里传来,“进来。” 低着头走进去,快速抬头瞥了床边的人一眼,见他胸前的衣襟微乱,容色一凛垂眸。 “王爷,五色香交给张太医了,只是研制出七星海棠的解药还需些时间。” 语气不乏兴奋。 祁寒声心下微松,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好。” 接下来的两日,云栀只往济春堂跑。 拿到解药那日,虽已疲惫得无法复加,但心里的喜悦与兴奋无法遮掩。 张太医上了年纪,熬了几个大夜身体已有些吃不消,将解药递给云栀后就靠在椅子上昏睡过去。 纪代云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气若游丝道: “小栀,这事还没有别人知道,你偷偷将解药交给王爷让太子服下就行。” 在某个字上下了重音,云栀心神一凛,握紧解药藏在袖子里,重重点点头。 第354章 你想要皇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路匆匆走到官署,云栀心里就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半点不显。 跟着人多的地方走,手心紧张得湿透,连拐角横出来的人都没没有注意,“咚”的一声直直撞了上去。 “抱歉....” 云栀捂着额头皱起眉,头都未抬横移半步往旁边走。 “小栀?” 祁砚看清她后勾起笑容,同样往旁边一横,挡住她的去路。 云栀一瞬间汗毛直立,鸡皮疙瘩直冒,故作镇定瞥了他一眼,不露痕迹的将手往后收。 “二皇子。” “小栀,看到我你紧张什么?瞧瞧你额头出的汗,就跟淋了雨似的....” 云栀如受惊的兔子般反应极大,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 祁砚的手顿了片刻便很快收回,神态自若笑得无奈,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看向她的手。 “怎么那么紧张?让我看看,拿的是什么能通天的宝物不成?” 他脸上都是笑意,可与他距离极近的云栀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晦暗,掠夺与势在必得隐隐写在脸上。 心尖狠狠一颤,低下头看了眼四周思考着对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水香身上。 水香眼疾手快扶着她,“小姐小心。” 恶狠狠瞪向祁砚,横移半步站到云栀身前挡着。 “二皇子若是有什么事便说吧,我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若是无事的话还请二殿下高抬贵手。” 祁砚眼神微沉,定定瞥了水香一眼。 区区一个丫鬟,他不过是还顾忌着云栀和万府,否则他一只手就能将拦在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收拾干净。 “高抬贵手?” 冷嗤一声,越过水香看向云栀,眉毛轻挑,说出的话也显得轻浮。 “小栀,我们的关系虽然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变成敌人,况且你妹妹还是我的侧妃呢,你说是吧?” 云栀低着头不接话,拉回水香站在身旁,神情惶恐带着几分心虚,不停缩着手在背后扭着。 祁砚眸光微闪,联想她方才的步履匆匆,心里已经猜到几分,面上却不显。 笑着走上前靠近,不露痕迹却又强势的拉过她的手腕紧紧攥着。 “小栀,皇兄的解药研制出来了对不对?皇兄这么疼我,我这么些天都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你如此防着我做什么?” 脸上还带着受伤的表情,瞧起来十分真诚,仔细看发现他确实憔悴不少。 云栀冷笑一声扯回手,掀起眼皮静静与他对视。 “祁砚,这又没外人,你和我演什么呢?” 她的眼神干净澄澈,此时眼里难得没有嫌弃与厌恶,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淡淡开口陈述。 “或许你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是不假,可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是担忧太子殿下就此中毒病逝愧疚难安,还是担忧研制出解药让太子健康好转? 祁砚,我知道的,你想要的是皇位。” 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祁砚眼底暗压的风暴涌起,瞬间掀起惊涛巨浪朝云栀裹挟而去。 第355章 助你登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即使有着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眼里的浪花打了个措手不及。 上辈子残留的记忆里,他最后对她使过的那些手段,恐怖的压迫感和记忆随之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呼吸停滞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水香担忧的唤了声小姐,云栀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 摇摇头将那些记忆挥散,云栀垂眸躲开他的目光整理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如常。 祁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胆战心惊。 “云栀,你究竟是不是云栀?自从你逃开孙家婚事那日起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对我,畏惧得厉害。 怎么?难不成是有人托梦给你我上辈子曾对你做过什么?要知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早便是我的皇子妃了,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在试探,低着头指尖轻轻捻起她的下巴与她平视,将她眼里的情绪尽收眼底。 云栀心里的鼓一阵响过一阵,明明如坠冰窖,可吹过来的热风好似夹着火。 冰火两重天之下,硬生生将她逼出一声冷汗,背后的衣襟像是沾了一层浆糊,黏嗒嗒的贴着她。 “云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嗯?” 她人前人后变化这么大,又对自己避如蛇蝎,本就怀有目的所以才任由她接近的祁砚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尤其是这几日的传闻,以及每日往官署跑的身影他都看在眼里。 从前,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可从未见她对谁上过心。 “知道什么?知道你的狼子野心,知道你的居心叵测,怎么?被我说中了内心的想法恼羞成怒了是吗?” 云栀握着一手的汗挺直脊背直直与他对视,目光坦然毫不含糊。 祁砚眼神晃了一瞬,被她的眼神看得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却在看到她额角流下的细汗时微眯起眼。 抬手快速擦去她的细汗,低低冷笑一声,再开口时语气变得诡谲莫测。 “小栀,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你不是喜欢我吗?以前是我对你太冷漠了你生气了对不对?” 云栀头一次见这样的祁砚。 他没有故意摆出温润的笑脸,周身的气势危险。 眼角眉梢都透着刺骨的冷意,此时还带着被戳穿的气急败坏,甚至还有些隐秘的兴奋。 她不由地一愣,这才意识到他掐着她下巴的劲不小,不用想,肯定已留下了青色的指印。 看清她眼底再次浮现的嫌弃与厌恶,祁砚笑了。 低着头凑得更近。 “小栀,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懂我的野心,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以后你便是我的皇后,我们一起坐拥江山,如何?” 即使是上辈子,即使是他醉酒后,云栀都没有如此直白的面对他的欲望,也从未听他说过这句话。 一起坐拥江山。 云栀嗤笑一声,眼前闪过临死前的最后一幕,与他此时的脸重合。 “助你登基,然后被你打入冷宫看着你与云霓裳如何对付我父亲和阿兄,置他们于死地吗?” 第356章 彼时年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的怒火压抑在唇齿间,语气已足够平静。 祁砚微怔,温润的眼含着困惑,看着她的眉眼。 她的神情已全然冷下来,精致的五官,在炎热的夏日里却像是才被冰冻过。 这话不像是猜测,倒像是事实。 祁砚猛地意识到这一点,心脏好似被人攥在手心里,痛得她快要窒息,很快便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云栀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手里攥着绣帕在已留下青印的下巴上狠狠摩擦,像是要将那块的皮都擦破。 不屑的模样令人咬牙。 抬眸定定看着面前的祁砚,也不知他是气的还是如何,眼底一片纠结之色,由浅变红。 一阵风送过来,吹散两人心头的不少燥郁,祁砚身上散发的压迫气势淡去许多,就连凝固的气氛都松块许多。 方才还像是要将云栀吃干抹净的祁砚,转眼间如同变了个人,眉眼间都是懊恼。 “小栀,我....” 满心解释的话想说,却在对上她的眼后一愣, 云栀一张脸承接着阳光,睫毛在眼睑下洒下淡淡的光影,轻颤之间如蝴蝶振翅。 她定定看着他,又不像是看着他。 她是真心实意喜欢过祁砚的。 自情窦初开的青葱时光起,所有那些最年少的岁月,她都未曾变过心意,满心欢喜的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说他们一起坐拥江山,她是信的。 欢天喜地的沉浸在他专门营造给自己的美梦里,不顾父亲和兄长的劝挠,甚至在他刚登基困难重重时,让外祖父给予他最大的助力。 后来美梦破碎,他对她又打又骂,对父亲和兄长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也是难为他,她都是他宫里能随意揉搓捏扁的人了,父亲和兄长又这么在乎她,他还需这么费尽心思的紧逼。 就连她肚子里他们的孩子,都弃之如敝履,唯恐避之不及。 “小栀....” 祁砚看着此时的她只觉心慌,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见他周身的强压都松懈下来,云栀眉眼微动。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看太子殿下,就不与二皇子寒暄了。” 她将重音放在最后那两个字上,祁砚本就恍惚的思绪变得更加起伏不定。 这次他没有再拦,与她擦肩而过时,云栀拍了拍脸轻轻松了口气。 再抬眼时看清了不远处的人,心头的紧张与不安消散不见,提起裙摆快速飞跑而去。 祁砚转头,眼睁睁的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扑进了皇叔的怀里,推着他往后走,很快就消失不见。 抬头看了眼照在身上都十分灼热的阳光,实在不明白如坠冰窖的感觉从何而来。 小栀.... 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精神有些恍惚。 后退靠到栏杆上,阳光将扶手晒得烫手,可他心脏却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轻轻倚着。 他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脑海里的画面总是光怪陆离。 一会是云栀一身红衣成为他的太子妃,一会是他已坐到龙椅上,一会又是他在批阅奏折的场景。 可一醒来,他还是一所所有。 第357章 你早便知道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推着祁寒声往太子房里走,表面淡定,实则心虚得厉害。 方才她与祁砚的那些对话,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想祁寒声知道祁砚伪装的假面和狼子野心,一方面又怕他知道了之后事情的发展会失控,毕竟深究下去就会发现她也参与其中。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惹,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她又该如何自处。 云栀摇摇头将乱糟糟的思绪掩去,装作无事去牵祁寒声的手晃了晃。 “王爷方才站在那多久了?怎么也不出声。” 祁寒声微眯起眸睨她一眼,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但还是压下思绪淡声道:“也才一会,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外边天气热,王爷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云栀摇摇头笑了笑,推着他踏进房里。 “多亏了王爷从金元及时带回了药引,张太医她们已制出了七星海棠的解药。” 说完从水香手中接过方才仔细遮掩的药瓶,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放置在手心 朝祁寒声举起。 祁寒声心中有猜测,但此时还是扬起眉。 “制出了两种解药?” “不是,只是我自己拿着解药不放心,所以留了个心眼。” “为何不放心?太子中毒一事并无太多人知晓,路上也不会有人对你一个两手空空的女子好奇,进了官署就都是官府的人了。” 云栀一顿,移开眼神挠了挠头。 “终究是事关太子殿下的安危,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云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若是你察觉或发现了什么,你大可直接告诉我,本王会替你解决。” 祁寒声定定看着眼神飘忽的云栀,想到自己近日听到的那些消息,起伏的心绪难停。 云栀却误会了,皱着眉有些不解。 “王爷是听到了外界的那些传闻?那些传闻不过是子虚乌有,我以为王爷是不会放在心上——” “为何不会?”祁寒声打断她的话。 云栀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的看向轻蹙着眉的他。 “王爷....” “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些传闻,我在乎的只是你。 你对太子中毒一事如此在意,又早早派人寻七星海棠的解药,你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会中七星海棠的毒是不是?” 祁寒声步步紧逼走上前,垂眸看向眼神变得慌乱的云栀。 “王爷,我不过是因为与太子殿下有些交情,况且你也是在意的不是吗,我不过是无意中——” “又或者说,更早的是,你早就知道洛阳会有这场瘟疫是不是?” 屋内瞬间变得死寂,冰块滋滋融化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强大的压迫感和气势扑面而来,云栀腿软得将近站不稳,握紧了拳浑身都变得僵硬。 焦武没有注意里边的动静,兴冲冲走进来。 “王爷,那解药见效真快,太医才给太子服下,太子的气色瞬间便好了许多....” “出去。” 第358章 问心无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焦武一顿,却是瞬间不敢动弹。 脸上的笑容收敛,微微掀眸看了眼里边的场景,只瞥到云栀垂在身侧紧紧捏着颤抖的拳。 面容一凛,躬身退下了。 云栀身子微动,紧绷的肩膀稍微松下一点。 细微的变化落在祁寒声眼底,紧蹙的眉宇更深。 “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是知道太子会出什么事?” “没什么。” 云栀面对他压过来的气势颤着声答,神情忽的也淡下来。 “我只是来送解药的,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毫不留念的转身。 一步、两步、祁寒声猛地抓着她的手强迫她转过身。 “小栀,我并非是想逼你,只是觉得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可以直接同我说,我会替你解决的。” 云栀抿了抿唇,有心想说两句让这件事囫囵过去就可以了。 可是对上他认真的眉眼脑海里天人交战,动了动唇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哑然。 深吸了口气,摇摇头推开他的手。 “王爷,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洛阳瘟疫、太子中毒一事都与我无关,我自认做的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祁寒声冷笑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望着她。 云栀沉默的接受他的目光,实在是不明白他今日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若是察觉她的某些举动出格,也不该会大动肝火才是。 想了想还是想不通,干脆提议告退。 祁寒声这次没有再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两日因过度疲劳而不停抽痛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焦武见走出来的云栀表情不是太好看,沉吟片刻还是笑着上前。 “小栀姑娘,王爷自上次从金元回来后,一堆公务还等着王爷定夺,眼下又是好几日未合眼了,这几日瞧着心情也不大好。 若是王爷方才动了脾气说了什么话,还请你不要往心上去。” 云栀微怔,想到见到的他眼下浅浅的乌青,以及他回来那日晕倒的疲惫,心里横生出许多愧疚。 况且在房里时,说起来明明是她的不对。 “我....” “焦武。” 声音含了浓浓的警告,似乎是在不满他的多嘴。 焦武脸色微变,朝云栀讪讪一笑,认命的走了进去。 后来里边的动静云栀没有再听到,回过神时她已经走远了。 重重叹了口气依然胸闷得厉害,热烘烘的空气压得人快喘不过气。 不得不走到阴凉的地方扶着站了会,任由后院青竹山里的新鲜清凉空气灌进来。 云栀正想开口和水香说话,一点动静从身后传来,瞬间变得警觉。 “谁?!” 轮椅在地面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云栀眼神微变,姿态却是放松下来。 抬眼看清来人。 “三殿下,好巧,今日天气炎热,三殿下好端端的不在房里待着,在这里做什么?” 这语气夹杂着埋怨,祁玉被她问得一噎,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那云姑娘又在这做什么?你来不是来看皇兄的,皇兄的屋子可不是这这个方向。” 第359章 抑制毒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两人隔着些距离相望,话里的语气都不太好,空气都莫名变得焦灼。 云栀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才上前两步走到他面前。 低下头,与他静静对视。 “三殿下,我倒是有事想要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记得。” “那么,太子殿下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祁玉猛地抬头看向云栀,被她眼底的冷锋刺痛一瞬。 没有读懂她话里的意思,轻蹙起眉。 “我自然是记得答应过你的事,可这与皇兄中毒一事有何关系,难不成你是怀疑——” “荒唐!” 祁玉话还未说完便先觉得浑身不适,打断自己的话,神情变得不自然。 云栀微眯起眸看着他的反应,疑窦横生。 “皇兄中毒一事还是我先察觉不对之后查出来告知皇叔的,我也未将此事告诉过旁人。 不知道云小姐这荒唐的想法从何而来,但皇兄待我不薄,我又怎会对皇兄.... 若我真存了那等见不得人的心思,我发现有七星海棠时便不会告知皇叔,皇叔也不会如此匆忙赶往金元只为拿那五色香,也不会如此及时的研制出解药。” 祁玉又看了她一眼,推着轮椅后退一步,好似说出这话的云栀是什么洪水猛兽。 “云姑娘即使是揣测也要拿出证据来,皇兄对我恩重如山,我虽做不到品更高尚,也断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来....” 他仿佛真的被气极,口若悬河喋喋不休。 云栀盯着他飞快颤动的唇瓣,思绪有些漂浮。 他这般言之凿凿的模样,似乎已经能推翻她之前的揣测。 祁玉说了半天,本就燥热的天气里此时更是口干舌燥得厉害,回过神来发现她还在走神,更是气得肝疼。 “云姑娘!皇叔此时还在官署中,若真如你所说我对皇兄存有不轨的念头,皇叔又怎会放任我还留在这里,孤身一人前往金元寻五色香?” “你说什么?” 云栀这才找回思绪,蹙起眉看他,“王爷很早便知道太子殿下中七星海棠的毒一事?” “是。”祁玉狐疑看她一眼,眼底压着浅浅的难以察觉的得意。 “我给皇兄诊脉时便发现他脉象冲突,好在我平日翻阅医书时见过,所以便做此判断。” “那为何宫中太医都不知道此事?” “当时皇叔也在,是皇叔让我先不要将此事外传,所以我抑制了皇兄体内七星海棠的毒性,因此无法诊断。” 难怪..... 张太医在宫中也有资历了,还是皇上近前的人,虽七星海棠很难察觉,可也不至于诊不出。 想到张太医诊脉时皱在一起的脸,云栀眨了眨眼。 “不过....” 祁玉瞥了一眼云栀,有些不赞同道: “不过你既然是皇叔的人了,为何还与皇兄这么接近?外面那些传闻……” 见她脸色微变,轻咳一声转了话头。 “皇叔为皇兄中毒一事来回奔波,云姑娘若是帮不上忙,就不要让皇叔再为旁的事分心了,这些日子眼见着皇叔都消瘦不少。” 第360章 病了好几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玉的话刚说完,水香便有些按捺不住。 “三殿下何出此言?你是不知道我们小姐她——” “水香。” 水香瞥了云栀一眼,抿了抿唇被谷欢拉到身后,嘴里还嘟囔着,满脸的不服气。 云栀收回眼神看向祁玉,心里乱得厉害,也没了在同他辩解的心思。 “先前的话是我思量不周才说的,如有冒犯深表歉意。 三殿下为太子殿下的事操劳许多,虽这些话我没有资格说,但我还是想多谢三殿下,辛苦了。” 她的态度柔和下来,祁玉也不好再冷着张脸,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抬眸见她眼底同样是浅浅的乌青,抿了抿唇别过脸。 “我只是心疼皇叔,若是说的话让你觉得不适,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想到祁寒声,胸闷得厉害,云栀随意点了点头,告退后便匆匆往外走。 灼热的阳光晒得地板都滋滋冒着热气,她走在其中却浑然不觉。 脑海中起起伏伏,一下闪过祁玉的脸,一会是魔怔般失态的祁砚,一会又是太子殿下躺在病床上留恋这人世间的那最后一眼。 到底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眼前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只停留在祁寒声受伤的神情上,然后就变成一片黑暗。 “小姐?!” 水香惊呼,和谷欢一同上前将她扶起,见她嘴唇泛白紧紧闭着眼顿时吓了一跳。 谷欢还算沉着冷静,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微微松了口气。 “应该只是中暑了,我们赶紧送小姐回府吧。” 话音才刚落,凌乱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水香和谷欢还没来得及反应,祁寒声已抱着云栀往外走。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云栀这一病,又是过去的好几日。 宫中太医和济春堂的大夫都来看过,脉象平稳,并无什么大碍,但就是一直昏睡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万越卓和云淮每日担惊受怕,请他们来过好几次,却都是同样的回答。 “我仔细看过了,小栀确实没事,各方面都很正常,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纪代云收回手站起身。 “那阿姐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醒来?”云淮疑惑出声,依然满脸不解。 祁寒声背着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 “自从太子殿下中毒后,小栀每日劳累奔波,也许是眼下事情已经解决,所以小栀才不愿醒来,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开玩笑般的轻松语气,其实纪代云也有些不解,她行医多年还是遇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也许是她真的太累了吧。 云栀将纪代云送了出去,祁寒生还站在原原地静静看着床上的人,想到那日两人的对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走到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怜惜的摸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有许多话想说,可见她紧紧闭着的眼,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如以前一般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第361章 洗尘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确实是太累了,但她并不是不想醒来,而是醒不来。 像是有一只手将她推入黑暗混沌中,光怪陆离的梦包裹着她,在她要醒来之际死死按着她无法醒来。 她能听到外边的动静。 外祖父和阿淮的担忧、骂骂咧咧的白洛、纪代云笃定的话以及最后拂过脸颊的那双温柔的手。 有一道温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重活一世,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要的是什么。 云栀在睡梦中艰难的动了动眼皮。 她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不重蹈覆辙,她爱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为此她可以不惜代价,就当时弥补上辈子犯下的错。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坚定,可面前总是一次又一次闪过祁寒声冷玉般的面容。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一场意外,她一心想要逃离婚事,跌跌撞撞上了他的马车,胁迫他赶往城门见父亲和兄长。 现在想来有些后怕,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的镇威王,竟被她一个弱女子拿刀要挟,明明对付她甚至置她于死地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后来得知他的身份后,她便频频开始想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要云栀仔细想,也想不出来。 或许从那个模棱两可的梦开始,她承认,她刚开始对他的接近并不是真心的。 他身份高贵,举足轻重,她装得柔弱可怜便是为了自保。 后来…… 那么冷的一个人,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细细呵护她,只为护她长安无虞。 她怎么可能装作看不到,越逃避,心上沉甸甸的石头压得越沉重。 到底是她错了。 心中突的一轻,眼前的迷雾与黑暗褪去,光亮忽的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仿佛是天亮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床幔的一角彩纱翻飞,明媚如蝶。 “小姐?!” 水香照例进房,看到云栀略带迷茫的眼,手里的盆都端不稳,惊喜的跑过去。 云栀扶着额头坐起身,只觉得脑袋都变得沉重许多,动作也变得迟钝。 “水香,我怎么觉得身子还是疲乏得厉害,我这是睡了多久?” “今日已是第四日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生怕你是出了什么事……” 水香还在絮絮叨叨,一边仔细察看她的情况,一边转头着急叫着谷欢。 从不会觉得厌烦的念叨声,此时对云栀来说更是可贵。 一个人处在黑暗中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太可怕,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但她还是不想再经历。 看来改天得去寺庙里拜一拜。 水香说了半天回头发现她在发呆,心里又是一紧。 “小姐…你别吓奴婢,你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适?怎么昏睡了这么久?” “也许是我太累了吧,不过我真的没事。” 云栀拉着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凝眸听了听,面带疑惑。 “今日外头宴客?听着有些热闹。” “是,今日府上举办洗尘宴,一是恭祝太子殿下身体安康,二是前两日堂少爷小姐回府时正撞上了洛阳瘟疫,所以特意举办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 第362章 哪里不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水香这么一说,云栀倒是想起来了。 摁了摁不停跳动的眉心,翻身下床。 谷欢急匆匆走进来,和云栀对视个正着,眼眶一酸,热泪就下来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奴婢和水香有多担心——” “好了好了,谷欢别哭,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忧了。” 云栀很少见到谷欢情绪外露的模样,手忙脚乱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见到小姐没事奴婢就放心了,这就去告诉少爷和老爷,他们这些日来看了好几次。” 提到他们,云栀也有些愧疚,拉着就要往外跑的谷欢。 “今日外头不是在宴请宾客吗?我既帮不上什么忙就先不要去让他们分心了,替我梳洗吧。” 云栀舒舒服服沐浴之后,感觉浑身都轻松不少,身上压着的那股沉郁之气都散开。 施施然走到前院,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你们问云栀?她不是还卧病在床吗?难不成你们还没听说她日日往官署跑的事。 说不定太子殿下的病得亏她的照顾才好起来呢,这不,太子殿下才刚痊愈,她自己就病倒了。” 说完低低的娇笑两声,像是要坐实这些猜测一半,眉眼飞扬带着暧昧。 在场的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们可没有忘记此时在的地方可就是被议论之人的家里,吃的茶还是他们专门用来款待贵客的上好龙井。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 李芷蝶听到这话垂头眨了眨眼,将云栀的名字与那夜帮她说话的女子对上。 心里砰砰直跳,鼓起勇气小声开了口。 “阿姐,太子殿下为洛阳瘟疫意识尽心劳累,他的病情也是所有洛阳百姓都挂念的事。 云姑娘关系近些所以想为太子殿下和王爷分忧,况且我们还在万府中,阿姐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好?” 这话滴水不漏。 一是说明太子为洛阳做了这么多,云栀的关心也不过是分内之事,试问有谁对太子殿下的病无动于衷? 二是提醒她此时还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先不说隔墙有耳,这府上的下次现在就在席上伺候着,说话好歹收敛些注意分寸。 可李安安这个蠢货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听不懂,只瞪了李芷蝶一眼。 “我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你不要以为父母亲不曾薄待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你可知什么是嫡庶有别?” 李安安眼神上下横扫低眉顺眼的李芷蝶。 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敢当面忤逆她,只觉还不够解气,微眯着眼盯着她头上耀眼的珠钗。 她从没有戴过什么首饰,这珠钗一看就是母亲送给她的。 心里腾的生起一股火,上前狠狠拔了她的钗子恶狠狠道:“要不是母亲嘱咐我,你今日连走进万府的门都是不配的!” “哦?哪里不配?” 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李安安一愣,转头望去便对上云淮冷凝的眼。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又有些慌张。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珠钗,又重重给李芷蝶塞了回去。 第363章 为了我的清誉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芷蝶一时不察,头皮被戳得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不得不往后倒躲开她的力度。 紧紧蹙着眉不敢出声,抬手接下她的珠钗,却摸到一点湿意。 目光触到指尖的猩红心里一跳,压下心底的慌张,随意在绣帕上擦了擦,也不敢再开口,默默低下头往后退。 李安安没有注意,只转头看向云淮,笑得温婉可人。 “云公子,我方才是在和妹妹开玩笑呢,怎么你还当真了?你是万老爷的外孙,配不配的自然是由你说了才算。” 在场的人皆是看向云淮,见他气度不凡,又听了李安安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眼里也多了些旁的意味。 再看李安安对他的态度,更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明摆着李府这是想和万府攀亲呢。 云淮对这些眼神习以为常,懒洋洋站着,连给李安安一个眼神都不屑,目光不知不觉落在她身后的李芷蝶身上。 似乎是额头疼得厉害,眉心和鼻尖都皱着,像是怕被人发现,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用绣帕擦着指尖上的血。 可那哪算是绣帕,说是破布还差不多。 一点不像是女孩手里的物什,颜色也是显得脏兮兮的灰色,料子也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已被磨得破损不堪。 难怪她擦了好半天都擦不掉。 好笨。 云淮嘴角牵起一点笑,莫名轻笑出声。 他面前的李安安见了面上却是一喜,忍不住凑得更近,整个人都快贴到他的手臂上。 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声音娇柔欲滴,“云公子——” “你干什么?!” 一阵刺鼻的香气钻进鼻腔,手臂上传来柔软的热源,云淮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好几步。 好似她是什么牛鬼蛇神。 云淮捂着胸口还有些心悸,皱着眉满脸的不耐,举手投足间将贵公子的骄傲矜贵现了个十足十。 毫不掩饰的拍了拍她碰过的地方,再开口时也是半点不客气。 “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未成家,为了我的清誉着想,李小姐请自重。” “......” 到底这事吃亏的是谁啊? 李安安被噎得半句话说不出,眼睁睁看着他越过自己。 一道阴影从上方罩下来,李芷蝶下意识将手和绣帕藏到身后,迷茫抬头。 干净修长的指节握着一张粉色的绣帕,上面的图案有些歪歪扭扭,能看出这人绣工并不如何。 可料子是却是上乘,在阳光下隐隐看出金丝的痕迹。 “擦擦吧,你不疼么?” 云淮见她盯着自己手心半天却没有动作,干脆蹲下凑到她面前,凑近看她额头上细细的伤口。 以前他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可自从跟着云栀后,身边还有枫花,他的脾气秉性都收敛许多。 此时柔着力度用绣帕包着指尖点在她的伤口上,怕她疼,还轻轻吹着她的伤口,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痛感。 点着点着,他就发现手下的小姑娘的脸越来越红。 只一会,就红得和煮熟的虾米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烧化了。 第364章 狐媚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隐约间察觉周围人望过来的目光越来越暧昧和揶揄,李芷蝶连忙想推开额头上不停动作的绣帕。 可她太慌张,慌忙之间只抓到了他的手。 手心里是干燥陌生的温暖,心脏蓦地骤停一拍。 云淮也没料到,只觉得手上的触感细腻柔软,是和阿姐不一样的感觉。 怯生生的力度,像是抓住了他的心。 两个人都变得慌张,对视之间看到对方的慌乱,连移开视线都忘了。 还是李芷蝶最先反应过来,被烫到一般缩回手,低着头躲开他直勾勾的视线。 声音控制不住的轻颤,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摆。 “多....多谢云公子,我不疼的。” 手上的力度消失,云淮心里却莫名失落,垂眸只看到她通红的鼻尖,像是一只小兔子。 笨笨的。 轻咳一声移开眼,不管不顾的抓回她的手,将绣帕往她手里塞。 这动作很大,力道也大得好似想扳回一城,不容拒绝。 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淮是在欺负人小姑娘。 如果可以忽略他同样通红的脸和耳根的话。 “狐媚子!看到男人就走不动道了。” 李安安在他们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幕,握着拳忍不住低声咒骂。 说是低声,却是足够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李芷蝶瞬间就白了脸,咬着唇低下头,默默忍受更多人投射过来的炙热目光。 云淮皱着眉,站起身挡到她面前,直直对上李安安不善的目光。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 李安安一愣,被他的眼神吓得不轻,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云淮心中的无名火难消,死死盯着李安安,仿佛对她的忍耐限度已到了极点。 正要上前开口,衣摆却传来一点点微乎其微的阻力。 这点力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云淮还是停下脚步,微微收敛了怒气。 转头看向始作俑者,眼神不自觉柔和许多。 李芷蝶颤颤巍巍抬眸对上他眼,眼神带着乞求,轻轻摇了摇头。 云淮明白她的意思,可心里却更憋屈了,只想将气撒到她身上。 于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伸手在她头上发泄一般的狠狠揉了一把。 看似在发泄火气,可力道却是极轻的,甚至避开了她额角浅浅的伤口。 李芷蝶羞愧难当,被李安安的目光灼得脸颊发烫,可头顶的宽厚温热同样不容忽视。 心里很恼,却又不敢躲闪,只能紧紧抿着唇一副生无可恋任由揉搓捏扁的模样。 这样子落到李安安眼里,又多出许多旁的意味。 不敢再当着众人的面如何,内心的火却是越烧越旺。 她不愿意将李芷蝶带在身边还是有原因的。 这个贱人,明知自己对云淮有意,还做出这幅柔弱可怜的样子是给谁看?! 李安安微眯起眸,眼中隐隐藏着怒火。 看她一会怎么收拾她! 见云淮又看过来,连忙扬起浅浅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与家妹说着玩笑话呢,止蝶,还不快过来,受伤了也不知道让阿姐看看,平白让云公子看了笑话。” 第365章 万府的贵客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芷蝶浑身一僵,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微不可察的身子后移拉开与云淮的距离,不动声色站起身。 面上不显,唇边的笑意浅浅也十分自然。 “多谢云公子关怀,打扰了云公子的雅兴,止蝶实在抱歉。” 云淮没有错过她听到李安安的话时那一瞬间颤栗恐惧的反应,皱起眉伸手拦下她。 “这是在万府,你若是不想,没人能逼你。” “止蝶。” 这声音已压着不满,李芷蝶没有接话,错开云淮的手走到李安安身边,垂着眸一言不发。 李安安见她对自己的话还是百依百顺,顿时满意许多。 云淮来不及感慨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就见她又凑到自己身边,姿态语气俱是十分亲昵。 “云公子,听说万府后院有一大片竹林,在夏季时极为好看,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同云公子一同观赏?” “没有。” 云淮斜睨她一眼,在她说完的那一刻毫不客气的出声。 李安安一顿,倒是没想到他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白的拒绝她。 大祁民风开放,男女之间表达情意的方式都是直抒胸臆。 她深以为然,但之前都未曾有哪个男子入过她的眼,同她表白之人要么是相貌平平无奇要么是家世配不上,她从未瞧上过。 不过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毕竟她一个李府的嫡小姐,在洛阳那也是有头有脸的身份。 第一次见到云淮便被他的相貌和气质吸引,后来得知的万府万老爷宠爱的外孙,身份显贵,对他的情意更是一发不可控制。 她一个脸皮薄的女孩子,饶是她先前用错法子,可也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现在难得鼓足情意表白,却被这般当面拒绝,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胸腔起起伏伏,气得眼眶都变得酸涩,手上不自觉用力。 “阿姐,疼....” 一声细若蚊吟的低低痛呼声唤回她的思绪,李安安红着眼看向出声的人。 天可怜见,李芷蝶实在委屈。 手腕被握着的伤口还未好全,被她掐得好似又裂开了,她离得近,能闻到渐渐散开的血腥味。 实在是疼得厉害,她才出声的。 察觉云淮的视线也落过来,李芷蝶发现手上的伤口更疼。 一抬眼,对上李安安幽深不见底的眸,心里重重一咯噔。 忍着疼,吞下唇齿间溢开的血腥味,连忙往她身后躲了一步,避开云淮的眼神。 李安安冷嗤一声,将她的手腕默默圈紧。 “啪”的一声传来,她手臂吃痛,难以置信的看向来人。 扯着李芷蝶的手还未松开,下一秒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分开。 云栀拦在她面前将李芷蝶挡在身后,朝水香使了个眼色。 看着人被带走,李安安皱起眉,随意擦了擦握过她手腕的地方。 云栀看到这一幕,赶在她面前开了口。 “今日来的都是我万府的贵客,磕着碰着万府都应当负责,免得传出去万府对客人招待不周可就不好了。” 第366章 和王爷吵架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目光跟着李芷蝶离开,看到云栀后松了口气,两步走到她身边,半眼都不愿施舍给李安安。 “阿姐。” 云栀看了他一眼,从李安安身上收回眼神,牵着他的手往后,防狼似的看着面前的人。 李安安被她这动作气笑,昂着头鼻孔朝天满脸不屑。 “多日未见云小姐了,听说云小姐近日尽心尽力都将自己病倒了,现在身子可是好全了?” “我阿姐的事与你有何干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是非干己休莫管,难不成李家家教便是如此?我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背后嚼舌根以及多管闲事之人!” 有云栀在旁,云淮的底气都足了不少,将方才积压的郁气一股脑砸在李安安身上。 云栀静静听着,看着李安安的神情变化,不由微眯起眸。 先前李府生辰宴时与李夫人算是有接触,瞧着倒不像是纵容子女之人,为何教出来的女儿如此的.... 她都不知用何语言来形容了。 李安安看了眼皱着眉满脸不耐的云淮,又看了眼云栀。 动了动唇正想说话,就见不远处走来的纪代云,连忙噤了声。 云栀和云淮齐刷刷转头看清来人,恭敬点头,“侯夫人。” 纪代云却是先看向李安安,神情有些严肃。 “安安,出门在外你代表的可是李府的形象,不可胡来,这是万府的小姐,按规矩你也该喊一声姐姐的。” 李安安闻言不甘,瞥了云栀一眼,不情不愿低低出声:“云姐姐。” 云栀一个激灵,眼里闪过诧异,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纪代云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云栀。 “我与李府有些交情,安安以前的脾性是极好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 我也提了多次安安这性子出门在外是要吃亏的,可他们还是没有狠下心来管教,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云栀不想多说,上前拍了拍她的手。 纪代云回过神,趁机拉着她坐下握着她的手把脉。 云栀任由她动作,见她紧锁的眉缓缓舒展开,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侯夫人我没事的,可能就是前些日子太累了,我做了好多的梦,不过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不知道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王爷他——” 纪代云察觉云栀听到这话深情微变,下意识止了话语。 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凑近云栀压低声音:“怎么了?和王爷吵架了?” 云栀强迫自己忽略她脸上压不住的八卦神色,拧了拧帕子摇摇头。 “没有吵架。” “那就是闹矛盾了,哎呀,我都懂的。” “......” 纪代云看清她脸上的尴尬,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没什么,即使是夫妻也时常会有争吵,争辩到面红耳赤也常有的事。” “夫人和侯爷也会争吵吗?”云栀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回想她见到的侯爷,瞧起来也没什么架子,倒是很难想到他与侯夫人争吵的样子。 第367章 坚定心意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纪代云听她这么问,似乎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来,脸上扬起笑容。 “倒也不算是争吵,主要是我单方面在骂他,他有嘴说不出话罢了。” 云栀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就听她继续说道: 两个人在一起有矛盾是难免的事,就像世界上不可能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总是在摩擦。 但是呢,最重要的还是要彼此沟通交流,如果一个不说一个不问,时间久了肯定会出大问题。 我瞧着王爷,虽然人是冷了些,但也不像是会闭口不谈的性子,只要你问肯定是会告诉你的。” 这下了云栀是彻底说不出话了,她也不好直说,她才是那个不闭口不谈的人。 纪代云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反倒是越说越有些恨铁不成钢,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王爷这么多年不近女色,也不是那种言行不一的人,说洁身自好便是刚真的护着羽毛。 这么好的男人可不好找,要我看你们就找些时间把婚事定下,免得夜长梦多,横生事端。” 云栀只得连连点头,就听她突然问道:“我问你,你可是真的心悦王爷?” “自然是真的。” 云栀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我对王爷的心意日月可鉴。” 她这几日陷在梦中醒不过来,却时常能想到祁寒声。 往日的种种总是浮现在脑海,让她越来越坚定对他的心意。 纪代云扑哧一下笑出声,捂了捂嘴看向她身后,“那你自己同王爷说吧。” 云淮恰好在这时牵着枫叶走过来,纪代云面上一喜,暗示性的拍了拍云栀的肩上前将枫叶半路截走。 枫叶这些日子与她熟了不少,被她牵着也没有半点不适,只是眼神还黏在云栀身上。 纪代云转头正好看到云栀拉过祁寒声的手,连忙捂了枫叶的眼睛小声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云淮没有看清还一头雾水,“怎么了?” “哎你别管。”纪代云将云淮也一把拉走,“以后你娶了媳妇就懂了。” 他们还未走远,这些声音传入云栀耳朵,脸颊顿时变得更红,连推带拉将祁寒声带到另一旁。 她还未说话,一只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声音醇厚好听。 “脸怎么那么红,可是中了暑气?昏睡了这么久,现在感觉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适?可要找太医来看看?” 原本云栀还不知要如何与他开口,可听他一股脑说完后心里就只剩愧疚。 不由红了眼眶,再开口时声音含着哭腔,“王爷我没事,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对你有所隐瞒,我只是…只是觉得……” 她抽抽嗒嗒的,原就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祁寒声弯腰凑近听了半响都没听出个所以然,干脆一把将她抱起。 云栀低低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她已经安稳坐在他的腿上,手里被塞了一杯温凉的茶。 温热的直腹擦过她的脸颊,指尖感受到湿润,凑近她轻轻亲了亲,低声询问: “哭什么?受什么委屈了?” 第368章 怕噩梦成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把拉下他的手,胡乱抹了把泪,眼前他的面容变得清楚。 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认真说道:“王爷,之前的事并非是我有意瞒你,只是我太害怕了,我也不知要怎么办……” 云栀压抑着情绪,将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事说成做了一场梦,努力把事情说得清楚。 “所以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敢告诉我别人我做过这样的梦,我怕被说成妖怪,怕没有人相信我……更怕这个梦会成真,重蹈覆辙。” 说到最后,她的心里蓦地一松,含着的泪也如失去控制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祁寒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变得手足无措,给她擦泪的动作都变得慌乱。 心里涌起心疼,环在她肩上的手默默收紧,怜惜的在她耳边映下一吻。 “我从来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因此觉得你不好。 我只是心疼你,好像总是要考虑很多事情,有时候我只是希望你能轻松些,开心一点,就很好了。” 说完,他微凉的唇落了下来,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和叹息。 “小栀,别想太多,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 云栀整个人还被他禁锢在怀里,侧脸感受到他的宽厚温热,耳边的心跳沉稳有力。 一下又一下,仿佛也敲在了她的心上。 所有的不安和躁动的情绪被他的话抚平,云栀前所未有的轻松,转头紧紧抱着他仿佛寻求慰藉般轻轻蹭了蹭,不肯撒手。 “王爷,我要是早一些遇到你就好了。” 上辈子若是早些遇到他,一切或许就会有不同 不过还好,这辈子她紧紧抓住他了。 祁寒声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察觉她手心冰凉轻蹙起眉。 “好了,没关系,现在也都来得及,都有我在。” 两人在屋内低声说了好多话,水香寻来时,云栀才一鼓作气推开他。 “王爷,我们还是出去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不好。”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祁寒声扬起眉看她,下意识舔了舔唇。 她的嘴唇有些肿,可爱的鼻子皱了皱,可那双眼里,分明是欢喜的。 他站起身,开口时嗓音有些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 “故意这么说的?” 云栀方才还与他亲热,可眼下却觉得不好意思,余光瞥到水香的身影,连忙红着脸挣脱他的手,转身小跑出去。 “呵……” 祁寒声低低轻笑一声,垂眸看了眼手心,周身似乎还充盈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甜香。 “王爷。”焦武出现在门口低声唤道。 祁寒声一顿,收敛笑容走出去,“何事?” “金元皇子一事有眉目了,还有皇上问王爷何时动身回京城?” “再过几日吧,等太子的身体再回恢复些。” 两人并肩往外走,祁寒声想到云栀方才的那些话,缓缓停下脚步,低声朝焦武嘱咐了几句。 焦武面容一凛连连点头,“王爷放心,本就在查的事,定不会掉以轻心的。” 第369章 勾引男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拍了拍脸颊散去热意,想到祁寒声的话整个人都轻快不少,就连开口都戴着雀跃。 “水香,李小姐如何了?” “奴婢给李小姐上了膏药,去拿了些祛疤的膏药正想给李小姐带回去,回来的时候发现李小姐已不在原地了。” 水香说完凑近云栀压低声音,“奴婢看过,李小姐可不止额头上的伤口。 今日天气炎热,李小姐的衣着却是裹得严严实实,不小心露出的地方都带着伤,奴婢怀疑都是新添上去的。” 云栀沉吟片刻,回想起那个夜晚的她惨白如纸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 “侯夫人说得对,李安安未免也太肆意妄为了,这小小姐瞧着怪可怜的,也不知以后婚事要被如何安排。对了,阿淮呢?” “奴婢方才还见他和枫叶一起,或许现在在侯夫人那吧。” “这几日侯夫人常来府中?感觉和枫叶的关系近了不少。” “是,小姐昏睡的这几日,宫中太医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束手无策,皇上又在宫中等着他们复命,王爷便让他们启程回宫了,所以只有侯夫人每日都来给小姐诊脉。” 水香仔细回想这几日枫叶的笑脸比起之前也多了不少,如实回答: “奴婢瞧着枫叶和侯夫人的关系确实亲近许多,侯夫人和枫叶在一起时,整个人都瞧着不一样了。” “那挺好,本来枫叶就是要留下来的,这样也好。” “小姐,你想好了?” “有什么想不想好的,母子本就连心。外祖父说得对,枫叶在侯夫人身边,他们定会竭尽全能给枫叶最好的生活。枫叶前些年受了许多苦,这都是他应得的。” 云栀自和祁寒声坦白之后,心境都开阔不少。 对枫叶确实也有不舍和私心,可她更希望枫叶能过得很好。 “走吧,枫叶有阿淮陪着,我们去看看外祖父和堂兄他们,我昏睡了这些时日,让他们担心了。” 另一边,云淮却没有像她们想的那般和枫叶在纪代云身边,而是拨了拨拂到脸上的竹叶。 转头见枫叶手上爬上一只蚂蚁,伸手轻轻弹走。 枫叶指了指不远处,捂着嘴用气声道:“哥哥,就是这里,她们在欺负一个姐姐。” 云淮垂眸,见他眼睛亮晶晶的,额头上的细细汗珠也被照得晶亮,将他拉到阴凉的地方给他仔细擦了汗才抬头看向他指的地方。 看清面前的景象后,目光猛地一缩。 李安安一脚踹在跪着的李芷蝶肩上将她踹翻在地,面容狰狞可怖,眼里透着阴毒。 还觉得不够解气似的,让身后的丫鬟从地上随意扯了根细细的竹藤。 接过手后在空中扬起一个弧度,重重打在地上的人身上。 李芷蝶低低闷哼一声,忍得唇瓣间开始漫出血腥味。 “贱蹄子!就凭你也配和我争?!你和你生母一样,就是个不安分的东西,早晚你的下场也会和她一样!” 抬起手又是重重一鞭,嘴边溢出冷笑。 “你不是爱勾引男人吗,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满足你如何?” 第370章 为她出气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安安身后的丫鬟得了她授意,走上前掰开她的嘴,快速将那颗药丸塞了进去。 李芷蝶紧紧闭着嘴咬紧牙关,可那药丸一沾到湿润便开始融化,很快就在唇齿间蔓延开。 李安安握着鞭子还在耀武扬威,看清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和唇边的猩红,得意的挑起眉梢。 唇瓣微动正想开口,一股极大的力道从身后袭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只觉身体被紧紧束缚。 “?” 李安安挣扎着摇了摇脑袋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的便是云淮极其严肃的一张脸。 忍不住惊呼出声:“云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枫叶。” 云淮没有理她,朝枫叶伸手。 接过他递来的鞭子,手上的力道默默加大,让李安安完全动弹不得。 卷着鞭子灵活的绕在她身上,报复性的勒紧,听着她难以抑制溢出来的痛呼声紧抿着唇收尾。 李安安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不安的扭动着想要挣脱,却察觉身上的鞭子越收越紧。 艰难的转头发现枫叶手上灵活的绕着,在他手中的鞭子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舔着她的身体一寸寸贴得更紧。 桎梏的感觉不好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感觉更是让她目眦欲裂,恶狠狠瞪着云淮。 “云公子可知道我的身份?你今日此举到底是何意?你是想给李芷蝶这个贱人出气?!” 眼睁睁看着他扶起李芷蝶,她再也难以控制的怒吼。 云淮皱着眉,只觉得怀里的人软绵绵的轻得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见她的衣服都被扯开,微红着耳垂移开眼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听到李安安的话,眼神变得凌厉,眸光冰冷,一时间将她满腹的怒气都压下去。 “何意?我如何便如何,我自知晓你的身份,可那又如何?李府在云府面前能如何?与万府相比又能如何?” 李安安瞬间白了脸,见枫叶还在绑着自己的丫鬟,徒生出许多惶恐。 灼热的阳光洒下来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明明是一阵热风拂面,却有如冷风过境,叫她浑身冰凉,脑子都渐渐清明起来。 见他们要走,连忙慌乱出声。 “我错了!云公子我知错了,我不该在贵府的宴会上惹你不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日头正盛,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后面的话云淮没有听着,他已冷着脸走远了。 来到竹林与后院的分界,抽空往后瞥了眼,垂眸和枫叶对视一眼。 枫叶心领神会,“哥哥放心吧,我定会让她们吃些苦头!你快把姐姐带走吧。” 眸子亮晶晶的,语气中还带着难以遮掩的兴奋。 云淮古怪的瞥了他一眼,只觉他说的这话倒是十分耳熟。 想起他最近看起稀奇古怪的话本子,他无意中瞥过一段,好似正说的是英雄救美的情节,也不知他是不是从里边学来的。 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无暇多想,匆匆点头便抬脚离开。 转头叫人去找大夫,随意找了间屋子,刚踏进去便感觉衣袖上传来极小的力道。 很轻很小,却不容忽视。 第371章 有损你的名声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低头,对上她明亮晕红的眼。 李芷蝶克制着体内疯狂流窜的燥郁之气,手上又轻轻扯了扯,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云公子,不必这么做,父亲和母亲..若是知道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你自己都这样了,怎么还在帮那女人说话,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 云淮听着她满口都在为别人着想的话,皱起眉开口都带着不满。 李芷蝶一顿,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默默偏过头闭上眼。 她软糯惯了,向来不擅长与他人争辩。 指尖狠狠掐着手心忍着不停涌起的不适,可下一秒手心就被人打开。 “你都流血了,都不知道疼的吗?” 云淮也不知自己今日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说出的话都含着灼热,像是要将人烫伤。 见怀里的人睫羽微颤,长长叹了口气软下态度。 “就别担心我了,李家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她只是个李家的女儿。” 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李芷蝶紧咬唇瓣不知如何作答,她不过只是他口中不放在眼里的李家女儿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云淮轻手轻脚将她放到床上,只觉她的唇角红得极其刺眼,还未放平的眉宇又紧紧蹙起。 凑近了却目光一缩。 因着她躺平的动作,方才被鞭子打得散开的衣物也往两边滑落,她肩颈大大小小的伤口映入眼帘。 原先就不平静眸底,瞬间惊起惊涛飓浪。 上次在湖边一见,只知晓她在家中的日子不太好过。 可也没想到这么多日过去,她非但没有好一点,反而瞧起来更虚弱了些。 这浑身的新伤旧伤,换个女子早便疼得只能卧病在床好好养着,她还撑着笑脸来万府宴会陪着李安安曲意逢迎? 难怪,难怪今日瞧见她第一眼便觉得她苍白瘦弱了些,好似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 “好了,别咬了,一会又要渗血了。” 云淮移开眼,压紧心底涌起的情绪。 手里攥着不知从哪拿来的绣帕,想给她擦拭血迹,可眼神莫名变得慌乱,直直戳过她的脸颊。 李芷蝶睁开眼,惨白着脸,脸颊浮上一抹红,眸底带着浅浅的疑惑。 看清他的动作回过神他在做什么,连忙慌张的往后一仰想要躲开,可肩颈的地方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 方才李安安用的力道不小,又是找准她旧伤的位置下的手,此时伤口裂开,鲜血黏着发丝,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疼痛将身体里的热气压下不少,紧咬牙关忍过这阵疼,在睁开眼时眼底漫上几分清明。 “云公子,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现在这幅样子....” 李芷蝶眼神变得缥缈,牵动嘴角,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被别人看到或许会生出误会,多谢你叫人来看我,你早些离开也好,免得有损你的名声。” 短短几句话好似要花光她所有力气,眼皮都变得沉重,短暂看了云淮几眼就默默移开目光。 云淮一顿,他明白她的话,可脚步却好似被紧紧黏着,想要移动都变得艰难。 第372章 向我求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被强迫吃下的药丸渐渐发挥作用,李芷蝶面带红潮扭头朝里,克制着不安的扭动。 身后没有动静,她以为云淮已经离开,全身燥热难安,便任由被蹭得更开的衣裳大敞,希望热意能散去些。 殊不知这一幕全都落进云淮眼底,尤其是白皙上那密布的伤痕,红得十分刺眼。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如野草般在心中野蛮生长,云淮脑海中天人交战,紧握的拳垂在身侧,紧张到控制不住的轻颤。 热意顺着手臂攀爬而上,染红脖颈有攀爬到耳朵。 明明屋内摆放着去暑气的冰盆,他还是觉得热得厉害。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被拉近。 李芷蝶迷糊中感觉热源接近,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云..云公子?” 裹挟而来的味道十分好闻,可陌生得令人惶恐不安。 云淮看着她近在咫尺红扑扑的脸颊,还能看到细细的毛绒绒,竟莫名的有些诱人。 下定决心似的,轻声说了句,“你可以向我求救,我会帮你的。” 李芷蝶听懂他的意思,紧咬着唇瓣摇摇头,想说的话出口却变成呻/吟,连忙埋首捂住嘴。 云淮热得脑袋都变得晕沉沉的,不管不顾继续俯身靠近。 “我来帮你,好吗?” 李芷蝶颤颤巍巍抬眼,看清他眼底的坚定一怔,屏气凝神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往日的种种突然浮现在脑海,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终究是没有忍住,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袖,颤抖着微微用力。 力道很轻也很小,云淮却很快的顺着她低身凑近。 两人之间再无缝隙,热度从紧贴的地方开始蔓延。 药性剧烈,李芷蝶本就在强撑,仅剩的一点理智在他的发梢从脸颊轻轻撩过的那一刻崩塌全无。 身体已经很难控制,微微仰头送上粉唇在他下巴映下一吻,示好一般轻轻蹭了蹭。 云淮顿时如遭雷击,双眼不免瞪大,下意识攥紧手边的帕子。 愣头青似的,一动也不动,只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敲得飞快。 所以外边的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 两人的衣裳都凌乱,莫名感到氛围暧昧,云淮从上方罩着下面的人,露不出半分春色。 万越卓早在他急急寻大夫时就知道此事,跟着大夫走进来瞧见这一幕险些背过气。 被身边的人扶着堪堪站稳,手里的拐杖重重杵着地板发出重响。 声音中气十足,“云淮!!臭小子给我滚起来!” 云淮一激灵,不小心压到身下人的头发,低低的痛呼声溢出,听得他又面热不少。 扯好她身上的衣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慌慌张张站起身。 转头看到万越卓时并不意外,沙哑着声恭恭敬敬唤了声,“外祖父。” “你这混小子!怎能趁人之危?!平日我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外面那么多宾客,你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第373章 怕他们失望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跟在万越卓身后的云栀微微偏过头和水香使了个眼色。 水香和谷欢默契的走到门外,低声叫着人嘱咐什么,很快外面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 万越卓握着拐杖的手还在颤,见云淮垂着头,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跟进来的大夫没有示意不敢上前,见云栀眼神望过来才惶恐的点头走向床上的人。 云栀看着他们往里走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出声:“先等会吧,麻烦两位了,谷欢,送两位大夫出去。” 谷欢会意,走上前恭敬请他们出去,走到门外见他们一茫然温声解释。 “我家公子平日里很少饮酒,今日府上宴请宾客便没忍住多用了些,所以有些不胜酒力,让两位大夫见笑了。” 两位大夫面面相觑,想到方才万越卓怒意勃发的模样还有些后怕。 “这宾主尽欢的事,万老爷为何会如此动怒?那样子瞧着可不像是因为云公子饮酒一事。” “外边人也知道的,万老爷一向是爱护云公子。 今日宾客这么多,老爷担心云公子失态,也怕他酒后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所以才如此动怒。” 两位大夫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心里的疑虑打消,接过谷欢递过来的红包掂了掂,喜笑颜开。 “万府家风清正,云公子和云小姐也不是等闲之辈,实在是令人艳羡。” 谷欢笑了笑没有再接话,恭敬将他们送了出去。 转身时笑脸微收,脚步急促去寻纪代云。 领着她回到屋里时,屋内的气氛还在僵持。 云栀扭头看到纪代云,顿时松了口气,递给谷欢赞许的眼神。 万越卓听到动静转头,脸色稍霁。 “侯夫人,我家混小子不懂事,麻烦你去里面看看那个姑娘。” 姑娘? 纪代云一愣,瞥了眼看不出情绪的云栀一眼,点了点头走进去。 看清床上的人时心里一咯噔,见她脖子上点点红痕,倒不像是被打出来的。 没忍住转头看了云淮一眼,来不及多想,叫着身边的丫鬟进来配合她给李芷蝶仔细检查。 万越卓已将屋里的其他人带了出去,他背着手走在最前边,云淮紧抿着唇跟在后面。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屋内升腾起的那些不明热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茫然。 外祖父的态度显而易见。 就是不知是气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占了姑娘的便宜,还是气他怎就选了李家的女儿。 毕竟之前想给他说亲的人家比起李家的身份地位可是绰绰有余。 或许都有。 云淮将头埋得更低,可想了想,直到现在他都未曾对他的选择有过后悔,不过是怕外祖父和阿姐她们对他失望罢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唇瓣被抿得发白。 忽的,手心里传来一点细微的凉意,而后那凉意在皮肤上细细的勾了一下。 云淮一愣,转头便对上云栀略含笑意的眼。 第374章 树大招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了眼走在前方的万越卓,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阿姐知道你的意思,外祖父不过是气你行事冲动,觉得你不爱惜羽毛,你忍忍便过去了,不要和外祖父置气。” “阿姐....” 云淮想过他做这件事之后会面临的多种情况,指责与失望,却没想到云栀说出的话会是这些。 “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云栀眨了眨眼,见他额头上的细汗亮晶晶的,自然而然抬手给他轻轻拂去。 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笑,“你是说觉得你坏了名声? 怎会,你可是我亲弟弟,况且你也长大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理由,阿姐相信你。” “阿姐....”云淮内心暖流涌过,眼眶也含着热泪,默默握紧了拳。 “云淮!给我过来!跪下!” 万越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头上劈来,云淮的眼泪还未来得及收回去,人已经一个激灵快速跪下。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佛已经演练过千次万次一般,还站在他身边看着的云栀都有些瞠目结舌。 万越卓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让云栀站到自己身后,默默看着跪在下方的云淮。 等院子里的其他人都被支走,目光巡视一周后,拐杖才在地面上重重敲了敲。 “云淮,你今日此举是何意?不胜酒力那都是借口,你可清楚你都在做什么?” “回外祖父,阿淮明白,阿淮想要娶李家小小姐为妻。” “你!” 万越卓突然觉得十分头疼,重重喘了两口气才勉强平复心情。 云栀让下人把椅子搬到他身后,眼疾手快扶着他坐下,顺势递上一杯凉茶。 声音轻柔,“外祖父您别气坏了身子,先坐下喝口凉茶好好歇一会,阿淮人就在这呢,反正早晚都能收拾的。” 这话说的在理,可细想又有些奇怪,跪在地上的云淮快速瞥了云栀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万越卓轻咳一声也看了眼云栀,见她神情自然有些疑惑。 “小栀,你如何看待此事?李家的小姐——” 仔细想了想默默摇头。 云栀给他倒茶的动作不停,语气依然平和。 “外祖父,云淮也老大不小了,成家一事他心中想来也是有数的,这事传出去虽不光彩,可堵嘴的方法多的是。 况且李家可不止一位小姐,我瞧那小小姐还是不错的。” 万越卓沉吟片刻回想。 脑海中出现的都是李安安飞扬跋扈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起旁的人来。 身边的侍从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才模模糊糊补了个印象出来。 是个一直跟在李安安身后毫不起眼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都能跟着风跑似的。 云栀不动声色将凉茶递给他。 “李家的身份虽比不上先前看过的那些好人家,可就是怕树大招风,若是还招来什么旁的东西就不好了。” 万越卓点着地面的拐杖一顿,抬头看了云栀一眼,细想她的话,不无道理。 突然就觉得小时只知道跟在身后哭哭啼啼要抱的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第375章 是否真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也不知她这些年在京城是经历了什么,瞧着是大不如以前活跃了,总像是背着什么事。 莫名就想起她们母亲来,心里忽的有些难受。 长长叹了口气,再看向云淮时眼神都柔和不少。 “罢了罢了,阿淮也是大人了,有些事外祖父也管不着了,不过外祖父想问你,你是真想要娶李家那小姐做正妻?以李家的身份,你以后可会后悔?” 院子里没有外人,话已至此,万越卓说的话半点也不客气。 “你知道的,你若是现在反悔,外祖父有的是方法让此事没有发生过。” 眼里闪过精明的光,面容都变得凌厉,上位者的气势毕显,无意中透出的威压令人心神一颤。 云栀不再接话,跟着看向跪得笔直的云淮。 他自从离了钱氏和云霓裳身边,整个人瞧着与以前相比变化不少,越来越有云家小公子该有的气质了。 外祖父说的一点没错,比起外边那些人家,李家算是高攀了,否则李安安也不会如此想要接近。 她说的树大招风的道理也不假,可她也不想云淮委屈了自己。 他今日做的事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料之中,他们是姐弟,云淮在想什么她一眼便知道了。 可若是同情心作祟而牺牲了自己的婚事,以后要是后悔,只会给李家小姐造成负担。 她只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开心。 “阿淮,你和我们说实话,你是真心想要娶李家小姐?” 云淮被两人轮番细问,竟莫名感受出在牢房里被审问的感觉来。 嗓子眼都变得紧巴巴的,原就乱成一团的脑海中又被仔细翻了翻,半点思绪也理不出。 万越卓和云栀也不催他,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顺势在阴凉处坐下,身边摆放着冰盆,一时凉风习习。 云淮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灼热的太阳照在身上就和火烧似的带来火辣辣的疼。 地板滋滋的往上冒着热气,像是要将膝盖烫出一个洞。 整个人像是要蒸发,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砸到地上开出一点花,又很快消失。 浑身都湿哒哒的黏得难受,在这样的时候,头脑却逐渐变得清醒。 眼前闪过那个晚上第一次见到李芷蝶的时候,一身浅色的衣裳将本就娇娇小小的人衬得愈发柔柔弱弱,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和惶恐。 其实他已记不清楚那晚她说了什么,她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像是蚊吟,和她这个人一样,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 只记得不经意瞥过她脖颈处那一眼看到的密密麻麻的伤痕,以及她故作镇定的那双眼。 后来便是今日...... 云淮仔细想了想,他向李芷蝶说出那句可以向他求救的话,里边到底有多少成分在。 或许是心疼怜惜占多数,又或许是一时热血上头将自己当做可以拯救她男子气概在作祟。 他是真的想要娶她为妻,与她共度余生吗? 她鼓足勇气凑上来的那一瞬间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云淮垂在身侧被太阳晒红的拳头默默紧了紧。 第376章 对你负责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下定决心似的,云淮猛地抬头看向万越卓和云栀。 “云淮明白自己的心意,是真心想要求娶芷蝶,不管以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自己此刻的决定,还请外祖父和阿姐成全。” 云栀微松了口气,万越卓看他晒得通红的脸和汗流浃背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拄着拐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阿淮,你要记住你今日的话,李家不是什么高门显贵,但是你要求娶李家的小姐,以后不管你遇到怎样的人,你都不能辜负她。” 云淮听在耳里,抬头看他时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皮肤流进眼里,糊着眼睛让人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适的眨了眨眼,长时间的在太阳底下暴晒,让他的身体有脱水脱力的感觉。 可外祖父没有让他起身,他便只能这么跪着,片刻的清醒让他重重点点头。 万越卓心里有了打算,可还是默默看着他此时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见他唇瓣都发白显然是忍耐到了极点才点了点头松口,让人将他扶起来。 云淮被人扶进屋里,好一顿伺候神思才渐渐清明过来。 万越卓已经离开,云栀悠闲的坐在他对面翘着腿慢悠悠的摇晃,和他此时的狼狈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在她还有点良心,察觉他幽怨的眼神望过来立刻就捕捉并回望回去。 “阿淮,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好受就对了,外祖父就是故意的。” 云栀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不过你也别怪外祖父,这也是对你负责。” 说完便放下茶杯站起身,“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去看看李芷蝶,对了还有,你把李安安在哪收拾了,枫叶呢?” 云淮还沉浸在她方才的话里,已经懒得去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毕竟他在想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 懒洋洋动了动手指头指向后山,云栀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手边摆放的冰盆不停往上冒着凉气,从衣服的缝隙里往身体钻,将体内的热意都赶走。 醍醐灌顶般,云淮一激灵清醒不少。 突然就明白了,外祖父为何一定要他跪这么久。 想要娶李芷蝶这件事,并不难,他答应得干脆利落,不过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可若是要付出代价呢。 越艰难辛苦的时候,越能考验一个人。 还好他是坚定的,云淮想起李芷蝶含泪的眼,轻轻吐出口气闭上眼。 另一边,纪代云把李芷蝶照顾好后,出门便遇到牵着枫叶走过来的云栀。 刚想说话余光便看到一个人影冲过来,眼皮狠狠一跳涌出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见枫叶被狠狠冲开推翻在地。 李安安魔怔般压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不停发力,可她身体也虚弱,手上使不上多少力气。 枫叶从头晕目眩中很快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掐着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推。 第377章 母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李安安很快被掀翻在地,在竹林里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狰狞。 看着枫叶的面颊,被羞辱的屈辱再次浮上心头。 艰难却快速的扶着站起身,眸光微闪,朝枫叶快速俯冲过去。 纪代云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心里一咯噔便朝地上的枫叶扑过去。 李安安的手收不及时,眼睁睁看着手里的匕首划破她的手臂,下一秒整个人便被狠狠掀开。 云栀推开她的手还未收回,厉着眼看向周围的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拉开!” 奴仆们反应过来冲上前将还想动作的李安安压制在地,顾着她的身份手上不敢使太大的力气。 李安安便在地上不安的蠕动着,脸上沾了灰尘也顾不上,瞪着眼看着被护在纪代云身下的枫叶。 开口时语气里还有些难以置信。 “夫人,你护着他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方才对我做了怎样的事?不过是云栀从京城捡回家的一个乞丐,他凭什么——” 剩下的话被迫吞回肚子里,因为此时纪代云看向她的眼神晦涩莫测,凌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云栀扶着纪代云和枫叶站起身,看清她手上的伤口目光一缩,沉着脸转头和谷欢使了个眼色。 外头的看客还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谷欢快速走到院子门房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人肃着脸点点头,谷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双手拉上院门,目光巡视一圈,眼疾手快关上门。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被下人架着的李安安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的生起恐慌,心里的鼓一下又一下跳得飞快,好似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吐出来。 纪代云无暇看她,扶着枫叶的肩蹲下,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枫叶你有没有事?嗯?疼不疼啊,有没有哪里受伤?” 枫叶一愣,目光下意识看向她受伤的手臂。 快速摇了摇头,“我没事的,母亲。” 听到最后两个字,纪代云有些茫然,神情怔愣,动作一僵,莫名的一动不敢动。 伤口好像一点痛感都没有了,低头看着枫叶的眼。 “枫....枫叶你,你叫我什么?” “母亲。”枫叶的手安抚的按在她的手上,抬头笃定唤出声,眼里写着坚定。 一股极强烈的难以名状的情感冲上心头,纪代云眨了眨眼,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捂着面难以抑制的哭出声。 枫叶顿时变得无措,求救的看向云栀。 云栀却是一笑,上前揉了揉他柔软的发,轻轻叹了口气。 “枫叶别怕,侯夫人这是高兴呢,不信你再叫她两声试试。” 她这么说,枫叶却是害羞了,抿了抿唇低下头,一味的往她身后躲。 纪代云流着热泪连连点头,情不自禁的跟着揉了揉枫叶的脑袋。 “是,我只是太高兴了。” 另一边听清他们对话的李安安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小孩不是云栀从京城带来的——” 第378章 小侯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话还未说完,伴随着“啪”的重重一声,脸颊传来的刺痛打断她的话。 云栀甩了甩同样被这力度带得刺痛的手心,揉了揉手腕,微眯着眼看向怔愣的李安安。 “你说什么?嗯?你再说一遍?” “凭什么?云栀你凭什么打我?!” 李安安盯着脸颊上的红印怒目而视,身上的衣裳也凌乱,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整个人瞧起来狼狈至极,已不见初来万府时的高贵姿态。 “啪”的又是重重一巴掌,云栀面无表情睨着她,只有紧抿着的唇暴露她此刻的不虞。 纪代云的脸色也不好看,揉了揉枫叶的头让水香先将他带下去,这才转头看向李安安。 走到她面前,面上已没有先前面对她时的和蔼。 “我念着与你父母的情谊在,在外时也多次护着你,不想还是养成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今日你能不管不顾的如此对待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来日到了婆家又有谁还愿意跟着你? 别提什么好婆家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 纪代云还是有威严在的,李安安对她向来是又敬又畏,听到这话浑身一激灵。 “姨母......” 察觉云栀冰冷的眼神还落在她身上,略有不甘的蹙起眉,“姨母你为何帮着外人说话?” 蠢到已经无法用无可救药来形容了,云栀和纪代云对视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 纪代云肃着脸清了清嗓子,垂眸看了眼地上被随意丢掷的匕首,上面的血迹被阳光照得已不太明显。 再差一点,这匕首伤害到的可就是枫叶。 方才那一瞬间的胆战心惊,她不愿再回忆,实在后怕得厉害。 “枫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以后会是安阳侯府正儿八经的小侯爷,可不是你能随意诋毁,再有下次,我可就不顾与李府的情分了。” 李安安一愣,消化着她话里的意思,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她先前被绑在竹林里晒了好一会,身心都被折腾得不轻,本就是强弩之末。 此刻听她亲口说出这话,被刺激得不轻,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纪代云颇为无语的移开眼,随意摆了摆手。 “将人送回府上吧,若是问起如实回答就行。” 云栀看她身后的丫鬟走上前,想了想还是由衷的道了谢。 “今日明明是万府举办的宴席,却麻烦夫人许多,辛苦夫人了。” “哪里的话,只是没想到她竟狠心到直接对芷蝶下手,还有阿淮.... 你们原先不是要启程回京了吗?看来得耽搁一段时间了。” 云栀点点头,“与李府的事处理清楚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还有枫叶的事....” “今日的事也算是给我提了醒了,枫叶还是早日认祖归宗的好,让整个洛阳都知道我们安阳侯府的小侯爷回来了。” 纪代云说这话时,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云栀一顿,下意识跟着点点头。 第379章 我不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屋内传来动静,云栀和纪代云对视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把纪代云摁在椅子上坐下,让水香取了药来,撩开她的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才她不动声色一直忍着便瞧不出什么异样,可现在真正看到这伤口才知道李安安是憋了多大的怒气。 “她身上竟随身携带这等利器,这算是我们府上的疏忽了。” 云栀心疼的皱着眉,手上不停处理着她的伤口。 纪代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比起要伤到枫叶那一刻的心悸,这点疼痛她还不放在心上的。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是行医之人,这点伤口对我来说没什么,你还是先去看看芷蝶吧,对了阿淮呢?” “还跪着呢,外祖父生了好大的气。” 云栀随口一说,毕竟以后这事若是真的传出去,至少要让人看到万府的诚意。 床上艰难扶着坐起身的人听到这话却是一愣,下意识攥紧锦被不敢再动弹,脸上写满惶恐不安。 云栀将手里的药交给水香,往里边走时正好和她对视,只愣了一下便扬起笑容。 开口时语气十分亲昵,“芷蝶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你尽管说出来,我是云淮的姐姐,你别怕。” 李芷蝶默默握紧拳,感受到她落在身上目光的温和,微微松了口气,低声询问:“云公子....他还好吗?” “好着呢,死不了。”云栀自然而然接话。 虽然她能理解云淮的做法,但传出去难免会落下乘人之危的话柄,属实不太厚道。 李芷蝶听了这话心里却是一紧,冲到嘴边的话又顾忌着咽回去,想说的话在心里百转千回才敢轻轻启唇。 “这不关云公子的事,是我当时不知检点冲昏了头脑才向云公子求救的,云公子心善才会一时糊涂险些搭上自己名声。 我知道你们有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那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你们也不要责罚他,好吗?” “啊?” 云栀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和走进来的纪代云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纪代云在她们身旁坐下,轻蹙着眉看向李芷蝶。 “芷蝶,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事关你声誉的事,以后你还要嫁人呢你.....” “我不嫁。”李芷蝶快速摇摇头。 因着她是认识的人,原就面如火烧的脸颊更显羞赧,连抬头直视她都不敢,垂着眸眼睫不停轻颤。 纪代云看她这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实在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递给云栀一个眼神,站起身便出去了。 看着她离开,云栀看向紧抿着唇的李芷蝶,轻轻叹了口气。 “再咬,唇就被咬破了,不疼吗?” 心里莫名生起怜惜,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别怕我,你年纪比阿淮还小呢,把我当成姐姐就成。” 听到姐姐两个字,李芷蝶身体一僵下意识狠狠一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将头埋得更低。 第380章 天子骄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顿,联想到李安安魔怔一般的狰狞嘴脸,忍不住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别怕,我们和她不一样,这里的万府,做主的是我们,没人能欺负你。” 李芷蝶快速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唯唯诺诺点了点头。 云栀看她这模样在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其实也纠结得厉害。 云家不是那等看重在意身份家世的人家,李芷蝶瞧着也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实在软糯了些。 以后若是真成了当家主母,就怕会管不住下人。 罢了罢了,云淮喜欢就成。 她瞧着云淮也不是胡来的人,大不了多管着他点。 到时候芷蝶嫁进来,洛阳和京城山高皇帝远的,总不能让她受委屈。 想通这一点,云栀面上的笑意更温柔。 李芷蝶感受到她的善意,更是慌张得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半晌才敢磕磕绊绊说一句话: “我....我想回家....” “好,这就送你回去。” 云栀将她额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小心翼翼扶着她起身。 在她站起的那一刻将外袍罩在她身上,将她掩的严严实实。 李芷蝶的脸烧得更厉害,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多....多谢。” 云淮缓过来过来寻人的时候,正好看见李芷蝶半倚在云栀身上任由她扶着出来。 被衣袍裹着的缘故,她的面容看不清,更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只能看见尖尖红润的一点下巴,虚浮的脚步暴露了她此时的状态。 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李芷蝶余光注意到他眼皮狠狠一跳,紧抿着唇将自己往衣袍里躲了躲。 云淮原想从云栀手中接过她,看清她这一动作伸出的手一顿,无措的挠了挠头。 只能看向云栀,“阿姐。” 云栀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这才短短几步路的时间,两人脸上的红简直如出一辙。 忍住笑意看向云淮,明知故问:“可休息好了?怎么过来了。” “我好了,外祖父才舍不得罚我,那点惩罚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云淮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李芷蝶,挺直腰板大声道。 完全忘了方才被这阳光晒到脱水无力将近昏迷的人是谁,云栀都懒得拆穿他。 云淮见李芷蝶半点反应都没有,心里一急,求助的看向云栀。 出息。 云栀在心里暗骂,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凑近李芷蝶低声询问: “芷蝶,阿淮有话想要对你说,你愿意听吗,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用理他,直接走了便是。” 云淮听了,急得想跺脚。 正和云栀挤眉弄眼,却见李芷蝶瞥过来一眼,连忙压下表情小心翼翼问道: “李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李芷蝶面上顿时溢出一丝苦笑。 云家的小公子,可是天子骄子一般的存在,何需对她这般。 整理了思绪点点头,“好。” 云淮面上一喜,伸出手想要扶她却被躲开,也意识到这动作不妥,讪讪的笑了两声。 第381章 随我回京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水香将李芷蝶扶到院子里的小凉亭中,让她在有软垫的椅子上坐下。 倒了杯凉茶放到她手心里,不知从哪变出了精致的糕点放到她面前。 照顾得周全,云淮在一旁看着半点发挥的余地也没有,不禁啧啧称奇。 难怪是在阿姐身边伺候的人。 李芷蝶对着水香的好意有些不知所措,就见她弯下腰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声音温柔: “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成,我就在外边守着,这也不会有外人接近。” 下意识点点头,李芷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多了许多勇气。 抬眼看向云淮,却发现他一直直勾勾看着自己,被他眼里的光一刺,下意识低头躲闪,想说什么都忘了。 同一片空间内只剩两个人,气氛都莫名变得焦灼而暧昧。 云淮眼神飘忽不定,握拳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 “你....” “云公子....” “咳咳..”云淮抿了抿唇,话里含着浅浅的笑意,“还是你先说吧。” “方才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一时糊涂才对云公子说了那等不知廉耻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芷蝶罪该万死。 我的事本就是一淌浑水,千不该万不该将云公子牵扯进来。 现在和云公子说这些话,就是希望云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将这笑话般的事放在心上,就当没有发生过,可好?” “你说什么?” 云淮越往后听眉宇间蹙得更紧,让李芷蝶狠下心才能说出的话瞬间如鲠在喉。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云淮顿时又柔了脸色,声音都温和几分。 “你别怕,我只是有些疑惑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方才不是明明说好了,我可以救....” “不用了,多谢云公子美意。” 李芷蝶强撑着桌面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拳头用力握紧才勉强压抑控制不住的颤抖。 云淮更紧张,也不知自己做错了哪里。 明明方才还如此亲昵,转眼间就变得这般好似要老死不相往来。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半晌,他才皱着脸憋闷着问: “不知我是哪里惹你不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出的话可不是逗你一时的。” 他纠结着用词,双眼紧紧盯着凉亭主子上龙飞凤舞的字,耳根红得要滴血,看都不敢看她。 “我是真心想要求娶你为妻,反正你在李家过的也不如意,不如同我回京城,我会对你好的,可好?” 眼前的人满脸都是诚挚之意,眼里写满认真,李芷蝶看得一愣,随后不禁莞尔。 她早便听说过他的,万老爷的小外孙,云大将军的嫡亲弟弟,自小就备受宠爱。 单是出身,放在洛阳就足够让人眼红的了。 曾有传闻,京城来的这位云家小公子多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事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现在看来,应是误传。 他这幅害羞又青涩的模样,哪里像是手段风流的浪荡公子,更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小子。 这么一衬托,反倒显得投怀送抱的自己是个坏女人。 第382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公子多虑了。” 李芷蝶抿了抿唇将目光从他衣襟处收回,垂眸,卷翘纤细的睫轻颤。 “我出身卑微,不敢攀附,先前的那些话只是被冲昏头脑的话,云公子不必记挂在心,也不必为此陪葬自己前程。” 他猛地看过来,紧紧皱着眉满脸写着不赞同。 “可你也只是未出阁的女子,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你可知道这事若是真的传出去你以后....” 后面的话云淮说不出口,神情依然十分坚决。 他的目光滚烫灼热,李芷蝶不自在的微微侧过身,自己都有些发虚,抬眼望了望凉亭外。 “今日是万府的宴会,打扰云公子的兴致了,出来已久,我也应该回了。” 她说得温柔无害,却字字落地生根,寻不见一点转圜的余地。 云淮一愣,眼睁睁看着她从身边走过,轻飘飘的只留下空气中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以为,天底下除了他阿姐之外的女子都视贞操如性命。 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发生过什么,可这事也足够外人多想诟病的。 他承认当时说出那话时是一时头热,可后来细想,不管怜惜也好心疼也罢,他也是真的想要娶她。 谁知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还说什么会陪葬他前途的话,脑子一涨,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李芷蝶已强撑着走到外头,水香看见她便迎上来,身子一软,顺势靠进她怀里。 “麻烦姑娘了,送我回府吧。” 水香点点头,快速瞥了眼追出来却没有动作的云淮,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往外走。 李芷蝶只觉背脊发热,眼角余光一扫。 凉亭外立着的人目光如铁,牢牢的锁在她身上,带着一点疑惑和不解。 嘴角极快的闪过一丝苦笑就很快压下,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一贯低眉顺眼的模样。 - 转眼便到了八月底,洛阳的日头没有前几日那么盛了,蒸腾的暑气都消散不少,阳光照在身上都再不是灼热的刺痛感。 云栀和白洛慢悠悠走在街上,身后的仆从手上都拿满物什,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白洛没有意识到这行为有多高调,云栀提醒后才转头看了眼,于是叫下人先将购置的东西送回府。 注意到走在最后的云淮,狐疑瞧了他好几眼,扯了扯云栀的衣袖。 “哎,我们云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正常,少年难无烦心事啊,只想问世间情为何物?” “什么弯弯绕绕的,听不懂。” 白洛翻了个白眼,拉着云栀进最近的一家茶楼,转头想叫云淮,却见方才还如落水狗一般的人眼前忽的一亮。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街边铺子前站着的一个娴静的姑娘,衣着打扮皆是朴素,气质却是不俗。 眨眼间,云淮已站到她身后,双手成拳紧握在身侧,只看后脑勺都感受到他此刻格外紧张和纠结。 转头想和云栀说话,便见她目光幽幽看着两人,开口时话里竟带着一丝怅惘。 “哎,男大不中留啊。” 第383章 当我是个女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李府的小小姐?阿淮怎么会和她一起?” 白洛见她反应平平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什么便瞪大眼。 “前两日万府的宴席我没去,不过后来却听到一些关于李安安的丑事,难不成与他们有关?” 云栀闻言轻蹙起眉,看了眼四周,拉着她往楼上包厢走。 省略了李芷蝶和云淮的事,将上次在府中发生的事同她细细讲了一遍。 “这李安安这也太过分了吧!” 白洛满脸忿忿拍桌而起,“先前我和李安安不对付的时候就是看不下去她这么对庶妹,最近还据说那小小姐要嫁人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嫁人?”云栀手上的动作一停。 “我也是听说来的,最近听到的都是关于安阳侯府的流言,李府的事我也没太注意,这看到人了才想起有这回事。” “你可知要将人嫁给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府好似挺着急这事,没准是想偷偷将人嫁出去。 原还有些奇怪,听你说李安安的事之后倒也情有可原,放在家里恐横生事端。” 云栀下意识想反驳,可想到李芷蝶在万府时明确拒绝的话,张了张嘴吐不出半个字。 另一边,云淮默默跟在李芷蝶身后几步,想要上前又不敢,连出声唤她都不敢。 李芷蝶心里装着事,和丫鬟说话也心不在焉,见她还要拉着自己走进铺子,连忙扯着她的手。 “好了秋儿,不用买这么多,够用就行。” “那怎么行呢?”丫鬟不赞同的摇摇头,不满的嘟囔。 “难得出来一趟,听闻赵家婆母严厉,以后小姐嫁进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李芷蝶的脸色微变,丫鬟自知失言,愤恨的咬了咬舌尖吞回剩下的话。 “小姐....” “无事,回府吧。” 李芷蝶白着脸摇了摇头,垂眸低低出声。 转头却被面前的一堵人墙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什么赵家?你要嫁人了?” 李芷蝶很快收拾好表情,轻轻吐出口气扬起嘴角。 “是,父亲母亲为我寻了个人家,多谢云公子关怀,以后便不必....你放开我!” 一股拉力带着她不得不往前,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紧紧握着的手。 甩了两下挣脱不得,察觉声音引得路人望过来,咬了咬唇不敢再反抗。 低低用气声不满的警告,“云公子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眼下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故意用云淮曾当面说过的话堵他,就是想提醒他注意分寸。 谁知他听了这话不禁不气,还朝她扬起笑容,而后才冷哼一声像是在赌气。 “是是是,你就当我是个女子好了!” “......” 李芷蝶不明白他这么大的火从何而来,转头和丫鬟使了个眼色,颇为无奈的轻叹口气。 眼见着街道上的人渐少,最终忍不住狐疑出声:“你要带我去哪啊?” “自然是把你抢回家。” 第384章 心甘情愿嫁给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接话接得自然,李芷蝶怔愣之间已被拉到河边。 暖风送来青草香,心里的郁气都被吹散不少,一时心旷神怡。 云淮沉沉吐出口气,松开她的手,看着她清秀姣好的面容,开口时声音不禁浮上许多委屈。 “你怎么能嫁给别人呢?上次在府上我们行的亲密之事....” 幽怨的看了李芷蝶一眼,抿了抿唇。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怎么就能当做没有发生,我还未娶妻呢。 若是外边再传以后我还怎么做人,李小姐但凡有点良心就应该对我负责。” “....?” 有那么一瞬间,李芷蝶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他说的每个字她都听不太明白。 在她脸上瞧出一丝龟裂,云淮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不管,我的清白和英名都被毁了,外祖父也狠狠教训过我,你不能抛下我去嫁给别人。” “云公子,你清醒一点,我们何时行过亲密....” 自己主动奉上红唇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热意瞬间从脖颈往上蔓延。 云淮莫名也联想到这点,耳根都跟着红透,两人都默契的移开脸不再提。 气氛变得微妙,原一直拂面而来的风都停下,在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好奇流转。 天空明亮而洁净,由于河面的映照,湛蓝的天空也透出些碧绿,片片白云轻轻飘着,像河面上晃动的白帆。 李芷蝶盯着渔人有些出神,眼睫轻颤,心跳跟着白帆一下又一下的晃悠。 那渔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在河面上的距离与他们不远也不近。 抬头发现河面站了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姑娘,已自动忽略还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忍不住朝她抛了个媚眼。 李芷蝶一愣,云淮已黑了脸。 两只手夹着她嫩白的脸微微用力,强迫她转过头来只能看着自己,低头凑近她,声音微恼。 “不许看别人!” 掌心的肌肤温热,云淮一时舍不得放开手,更被提她此时看着自己的眼澄澈干净。 如花瓣般的唇近在咫尺,娇艳欲滴。 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旖旎画面和心思如洪水猛兽般再次袭来,不受控的喉结微动,吞咽的声音在寂静下格外明显。 李芷蝶心慌得厉害,推开他的手解救自己脑袋,连连后退几步。 “抱歉....” 云淮也觉自己唐突,下意识道歉,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无事,天色不早,我还有事便先离开,云公子若真心为我好,以后见到我就当做陌生人便是。” 她的神情依旧固执坚定,云淮满腔的话顿时无处可放。 看着她的背影捏了捏拳,眼里闪过细碎的光。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李芷蝶听到他这近乎立誓的话脚步一顿,神情一动未动,很快就恢复自然,默默加快脚步。 嫁给赵家已非她本意,好在赵家比起李家有些距离,她若嫁进去,多少会因李家的身份有所顾虑。 倘若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嫁入高门,终其一生都捆着更沉重的枷锁被困在桃花小院。 哪怕是死了,魂魄都不得自由。 - 水香和谷欢站在包厢门口说着小话,眼前突的站出来一个人,不由被吓了一跳。 看清是云淮后扯着脖子往后,“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云栀和白洛止了闲聊,齐刷刷转头望去。 第385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淮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眼神,自顾自走到桌旁的空椅坐下,撑着下巴重重叹了口气。 云栀和白洛对视一眼,莫名多了许多揶揄。 “我们云小公子怎么了,这是在哪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云淮幽怨瞥了她一眼,想到李芷蝶毫不留情的决绝态度,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美男伤怀,画面还是美好,让人有些不忍心。 白洛啧啧称奇,目光在云栀和云淮脸上来回转悠,不禁感叹两人如出一辙的好相貌。 见云淮紧紧蹙着眉,轻轻叹了口气。 “我见过芷蝶几次,许是被李安安欺负惯了,一直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也最听家里长辈的话。 改变她的想法很难,只能从她家中长辈入手,以万府的身份达到目的并不困难,但家里还有个李安安会动手脚。” “我知道,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被许配人家,想来就是家里人的意思。” 云淮颇为懊恼,听着白洛的盘算一边觉得有理有据可以这么做,一边又鄙夷自己的这种行为。 他最讨厌为达目的不善罢甘休的人,他也一直觉得男婚女嫁,最重要的便是你情我愿。 都说他身份尊贵,所以他也有身为贵公子的骄傲。 李芷蝶不愿嫁他,他大可不必腆着脸上赶着自讨没趣,毕竟在外边,想进云府大门的女子多的是。 而且他们的接触并不多,仔细算来就两次,他实在没必要还耍手段去算计。 道理虽是这般,可真要他放弃,他倒是生出许多不舍了。 他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对一个女子如此伤心了。 他小时对书上那些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或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行为嗤之以鼻,现在倒有几分理解了。 云栀见他脸上写满苦涩和烦闷,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将上下而求索。” 云淮不理他,转过头看窗外,暗自神伤。 云栀有心还想再安慰两句,楼下大堂内的响木一拍,重重一声瞬间打乱了她的思绪。 说书人的声音洪亮清晰,眉飞色舞引人注意。 “大家可都知道安阳侯府许多年前曾丢了位小公子的事?” “那自然是知道,这事轰动洛阳,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后来安阳侯和侯夫人性情大变,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书人神色哀戚,赞同的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安阳侯府这些年来虽远离世俗,但洛阳百姓若是有难也会挺身而出,真是善人有善报,世间万事,果真是因果循环。” “这话是何意?”底下的人迫不及待问道。 有人看着说书人故作高深的表情,突然就读懂了什么。 “最近似乎有流言,说安阳侯府的小侯爷找回来了?我初闻只觉得可笑至极,难不成这事是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内的气氛都热络不少。 说书人见氛围差不多了,缓缓点了点头。 满座哗然,纷纷开始讨论。 说书又拍了拍响木,等他们都看过来,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第386章 想王爷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说书人滔滔不绝,讲到精彩之处时不停变换着语调,让人不禁被他的故事吸引。 饶是白洛都听得十分入迷,直到听到安阳侯府找回来的小侯爷的身份时才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看向气定神闲的云栀。 声音一下拔高,“枫叶是安阳侯府失散多年的小侯爷?!” 见她淡定点点头,后知后觉继续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事了?” “枫叶是我带来洛阳的人,如果我不知道的话,会不会有点奇怪?” 白洛被她问得一噎,“也是,难怪最近关于安阳侯府的流言蜚语这么多。 还有这说书人,说的这么逼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在现场呢,想来这都是安阳侯府安排的吧。” 云栀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反正都是为枫叶着想,如果突然宣布安阳侯府的小侯爷找回来的话,难免会引人起疑。” “有什么起疑的,都是做父母的能理解的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不就完了。” 云栀摇摇头,指了指天上,“安阳侯府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就怕以为侯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洛了然点点头,想起了枫叶不禁感慨。 “缘分真是巧妙,你随便捡回来的一个小孩竟是安阳侯府失散多年的孩子,真好。” 云栀听出她的语气不对,想到最近都不见她的人影,正了正身形。 “先别说枫叶了,说说你吧,上次万府的宴会你都没来,可是白府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我父母亲,眼见着周围的兄弟姐妹都成家立业,看我还未成亲,便着急了,让我到处相看人家,烦都烦死了。” 白洛嘟囔着嘴十分不满,肉眼可见的疲惫,显然是这几日被家中长辈摧残得厉害。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那你可有什么想法?” 白洛脑海中下意识想起一个人,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又气到不行,忍不住低低咒骂一声“呆子”。 答非所问,云栀却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看了看紧锁眉头暗自神伤的云淮,又看了看愁眉苦脸的白洛,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有些想王爷了。 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脸颊顿时爬满绯色。 几人起身离开,云栀心中突的生起一股预感,像是有感应一般, 迫使她转头往另一边望去。 祁寒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焦武压着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人,身上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 察觉到什么,轻抬起眸望过去,就对上云栀亮晶晶的眼。 云淮见云栀立在马车一旁发呆,疑惑出声:“阿姐?怎么——” 话还未问完,就见面前的人提起裙摆不顾形象的飞跑出去。 祁寒声在她动作的那一刻就朝她张开手,而后将她紧紧抱了满怀。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接稳她之后低头拨了拨她额前喊湿的碎发,在她额头上轻轻映下一吻。 “热不热?” “不热,一点也不热。” 云栀娇娇的笑着,感受到两人身体相贴之后生起的热量,手臂圈着他的腰圈得更紧,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第387章 功不可没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声音闷闷的显得细弱,“王爷,好想你。” 祁寒声的身体顿时一僵,饶是活了这么些年见多识广,在她面前还是会手足无措。 软玉在怀,实在难压心潮澎湃,沉沉吐出两口气才反手将她的腰揽得更紧。 焦武处理好手下出逃的小贼,转眼就看到自己王爷柔情似火你侬我侬的这一幕,呼吸蓦地一窒。 见王爷警告的眼风扫过来,连忙收回眼神,转头却是和不远处的云淮大眼瞪小眼。 轻咳一声,两人默契的齐齐转过头。 云栀压下方才涌上来的情绪,顿觉不好意思,红着脸从他怀里站直。 祁寒声可不在意这么多,依然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牵着她往阴凉的街道走。 “再过两日,我就要回京城了,你可要随我回京?” “这么快?太子身体可好全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呢?” 云栀莫名变得紧张,指尖无意识的攥紧。 下一秒,被一股极轻的力道松开。 祁寒声打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力道很小,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内心的烦躁与不安被压下,云栀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 祁寒声静静同她对视,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微微勾唇,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发。 “一切都已经上报给皇上了,金元人在背后诡计多端,不可能不用付出一点代价,有些事情不是不在意,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是何意? 云栀似懂非懂,也不知这话里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祁寒声却不再提,很快转了话题。 “这次的洛阳瘟疫能看出许多的问题,你在其中出力不少,待你回京定会好好嘉赏云府,你可想好要讨什么赏?” 戏谑般的语气,云栀顿时变得不好意思。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三皇子和太医侯夫人的功劳,还有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我可不敢讨赏。” “阿明确实功不可没,他能力突出却低调谦逊,可到底是个皇子,缺少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能让皇上看到他的机会。” 时人不识凌云木,待到凌云始道高。 这诗句用来形容祁明再好不过,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莫名想到在瓦顶偷看到祁砚折磨他的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冷颤。 祁砚这么恨他,以后祁明在宫里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但或许又会有些不同.... “三殿下如此厉害,王爷定会护好他的对吧?” 祁寒声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得讨好,不禁有些吃味,忍不住抬手掐了掐她粉嫩的脸。 “那是皇子,自有皇上护着。” 云栀明白他的口是心非,笑着拉下他的手攥在手里。 “王爷英明神武,那些肖小的诡计自然逃不过您的法眼,有您在,大祁定是蒸蒸日上。” 她的眼里含着孺慕,祁寒声脸上不在乎,心里却十分受用,压下翘起的嘴角,不答。 “那王爷回京路途中要平平安安的,待这里的事都解决后我就回京。” “那等你回京,我们就成婚,如何?” “好。”云栀的眼亮晶晶的,承诺般重重点点头。 第388章 有你在的话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接下来发展的一切都比云栀想象中的快。 先是枫叶回到安阳侯府认祖归宗,之后大摆宴席告诉全洛阳小侯爷失而复得这事。 因之前造势很成功,许多世家也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所以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面上功夫还是做得极好,在宴席那日纷纷前来祝贺。 心里不满的原因其实可想而知。 之前对安阳侯府更多的是同情,毕竟在洛阳也是鼎盛世家的存在,爵位摆在那却后继无人,未免让人觉得可惜。 可现在不一样了,侯府正儿八经的小侯爷回来了,只要细心经营,多少世家又会被比下去,实在值得细细思量。 “安阳侯府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有人开始坐不住了,说到底还是各凭本事,没本事的就只有眼红牙酸的份了。” 纪代云不在意的嗤笑一声,想来是不将宴席后坊间相传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云栀看着她放在枫叶身上的眼神,比起初见时她的凌厉与锋芒,现在整个人都柔软和蔼不少。 拍了拍她的手,发自内心的笑了,“这些话以我的身份本不该说,但我还是真心的想感谢您,有你在的话,枫叶我就放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枫叶会……” 纪代云自从做回母亲后,情绪波动得更大,怜惜宠爱之下更多的是心疼,此时才说了半句声音就变得哽咽。 又觉得让云栀看了笑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浅浅点了点噙着泪的眼。 云栀知道她的想法,笑着摇摇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们都好好的,我在京城也放心。” “真的要走了吗?怎么不多待两日,你外祖父才能见你一面,枫叶也很舍不得你。” “我都知道,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云府在京城,我还有个疼爱的妹妹在那,许久不能回家,我也很挂念她。” 还有太子中毒一事,王爷上报皇上的是与金元人有关,但这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人还得细查。 祁砚这次没有得手,马脚只会藏得更深…… 察觉纪代云的眼神看过来,云栀压下心绪继续道: “洛阳的风土人情这般好,还有你们在这,我有机会一定会再来的,到时所有事情应该都已解决了。” 她没说是什么事,但纪代云看她微沉的表情,对云府的事多少也知道些,声音跟着沉下来。 “再怎么起风起浪也有你的身份摆在那,有些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或是先吹一吹风让火燃得更大再釜底抽薪。” 她的神情严肃,云栀一顿,心里很快涌上暖意,“我知道的。” 另一边,枫花努力踮起脚戳了戳枫叶有些气鼓鼓的脸蛋,大而黑的眼里带着疑惑。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呀?” 她再次张口说话已有许久,许多意思都能清晰的表达,只是年纪还小,声音稚嫩童真。 枫叶没有阻拦她在脸上作乱的小手,紧蹙着眉,脸上有超脱年龄的成熟。 第389章 等你长大了来看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枫花,你真的不和哥哥留在这里吗?哥哥不能和你回京城,到时候你要很久才能见到哥哥哦,你不想哥哥吗?” “那哥哥不想枫花吗?为什么不能和枫花一起回家,枫花要和姐姐还有阿淮哥哥在一起。” 枫花不解,略有不满的微嘟起唇,两颊的肉都挤在一起显得娇憨可爱。 枫叶被他问得一噎,又不知要如何解释,抿了抿唇崩成一条直线。 枫花见他沉默,脑袋一转想起先前云栀说过的话,想了想,上前拉住他的手,仰着头神情严肃。 “哥哥,我知道你是要和你的阿爹和阿娘在一起,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枫叶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样子,狠狠揉了揉她柔软的发。 “枫花,你真的不要和哥哥在一起吗?我阿爹阿娘也会对你好的。” “不啦,我更想和阿淮哥哥和姐姐在一起,还有姝然姐姐等着我们回去呢。” 还有,那是哥哥的亲生父母,不是她的,枫花虽然年纪小,但有些事还是懂的。 不过当着枫叶的面,她不会这么说。 “小没良心的东西。” 枫叶小声嘟囔了句,还想捏捏她的脸,但见她脸上的红印还是有些不忍心,重重叹了口气,表情无奈。 朝她张开手,“来,哥哥抱抱。” 到底是年纪还小,即使被教导过也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枫花埋首进他怀里,瘪了两下嘴还是没忍住哭声。 “哥哥,枫花...枫花舍不得你...” “枫花,别哭,哥哥会去见你的,哥哥保证。” 枫叶揽紧她,眼神变得坚定,郑重得像是在立誓承诺。 枫花抽噎两下,脸一扭将眼泪和鼻涕都擦到他胸前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哥哥,我在京城等你长大了来看我。” “好。”枫叶接话很快,手上的力度默默收紧。 - “对了,你们要回京城了,那先前阿淮和芷蝶的事....” 纪代云迟疑出声问道,见云栀神色淡然更是疑惑,“事关阿淮的终身大事,怎么一点也不见你着急?” “我着急什么,又不是我娶媳妇,有人可比我着急呢。” 云栀悠然放下手里的茶杯,脸上带着笑意,凑近纪代云和她咬耳朵。 “阿淮这几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叫外祖父出面又不好意思,整日在外祖父面前转悠不开口,还是外祖父烦了把我叫过去询问才知道这事。” “想不到,阿淮对那小小姐还挺上心的,现在呢?你们都要走了,可是李家松口了?” “外祖父出面,李家哪能不松口,只是消息还没传出去,因为....” 云栀想到李芷蝶柔柔弱弱却又坚定的拒绝,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芷蝶不愿意吧,这孩子,瞧着柔软,其实比谁都有主意,若是真逼急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齐齐叹了口气。 第390章 和哥哥再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了眼外边,想到还要上街采购些东西带回去给姝然,站起身告退。 “天色不早,我还有事在身,枫叶以后就交给侯夫人了,山高水远,但我们定还有相见的机会,愿安阳侯府以后蒸蒸日上,万事顺遂。” 纪代云连忙站起身接下她的礼,眼里噙着泪连连点头,拉着她的手又说了好多话才将她慢慢送出去。 枫叶站在纪代云身边,看着蹲在面前的云栀,明知是要分别,可还是紧抿着唇半个字也说不出。 云栀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和发,比起初见时的干瘪苍白瘦弱,他现在已被教养得极好,小侯爷的气质已初具雏形。 双手最后牵起他的手,声音放缓轻柔,“枫叶,你没有什么和阿姐说的吗?” “阿姐....” 枫叶的泪刷的就掉下来,声音都含着颤,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情绪这样波动,肩膀都难以控制的抖动。 云栀眼睫飞快颤动两下,堪堪忍下满腔的情绪,捏了捏他的手背,抬眸定定和他对视。 “枫叶,别哭,阿姐希望你能开心。” 纪代云看着这幕心有不忍,默默偏过头。 道理都明白,可枫叶还是少见的情绪外露,环着云栀的脖子脸颊紧紧贴着,任由湿意蔓延。 云栀红着眼咬了咬唇,抬头眨了两下眼才将眼泪憋回去,轻轻拍了拍枫叶的背。 枫花年纪小,还不懂离别意味着什么, 可看着他们这样子,后知后觉要很久不能见到哥哥,才被枫叶哄好的眼泪一下就跟着涌出来,“哇”的一声开始放肆大哭。 枫花和枫叶抱在一起痛哭,画面有些滑稽,原险些忍不住落泪的云栀啼笑皆非。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在小孩面前闹笑话,深吸口气牵着枫花站起身。 “好啦,枫叶和枫花还会再见的,都别哭啦。” 说完晃了晃枫花的小手,“枫花,和哥哥说声再见我们就走啦。” 枫花泪眼婆娑的枫叶对视一眼,转头埋首进云栀怀里默默流泪再也不肯看。 云栀抱稳枫花,笑得有些无奈,又揉了揉枫叶的头,温声道:“那我们先走了,枫叶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和纪代云对视一眼,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走出好几步远,枫花才从云栀颈窝里抬起头,从指节缝隙里悄悄往前看。 没想到枫叶还紧紧盯着她,见她看过来连忙抬手和她招了招。 枫花瘪了瘪嘴,豆大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这才朝他小幅度的摇了摇手,直到距离越来越远两人再也看不见。 之后的气氛有些低靡,枫花哭累了砸吧两下嘴脑袋一歪就在云栀肩上沉沉睡去。 梦里都是在抽抽嗒嗒的,云栀一时哭笑不得,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背。 谷欢朝她伸出手,从她手上接过枫花。 “小姐,这日头也大,奴婢先带枫花回去吧。” “好,辛苦了。” 云栀摸了摸枫花汗湿的头发,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手肘突然被水香碰了碰。 第391章 不知廉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顿,注意到水香的眼神变化,循着她眼神方向望过去,一眼便看到站在一起的云淮和李芷蝶。 还有站在他们跟前瞧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李安安。 云栀的眼神微凝,就听见李安安的声音传来。 “云公子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护着她?据我所知,我的妹妹可不会嫁进云家,云公子此番未免太多管闲事?” “不管我是何身份,你当街打人难道就有理了?” “我打的就是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成日里勾搭男人。 不仅与赵家的公子不明不白,现在还和府里的男家丁牵扯不清,偷偷带着她溜出府,岂不是不将李家的规矩放在眼里?” “我没有!” 事关他人,李芷蝶扯开护在身前的云淮,眼睛亮得惊人,盯着眼前满口胡话的李安安,满脸的不赞同。 见惯了她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的模样,李安安一愣,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发怵。 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抖,故作镇定瞪回去。 “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心里自己清楚,我倒还想问你,父母亲明明让你在家好好反省,你为何会在这里?” 李芷蝶的眼神一颤,方才难得的气势消失不见,紧紧揪着帕子不知所措。 李安安冷哼一声,瞥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云淮,眸光微闪,抬手就要朝她扇去。 云淮脚尖微动,眼风一扫,抬手便拦下她的动作。 李芷蝶却好像就在等这一时刻,顺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朝他扑过去,稳稳撞进他的怀里。 浓烈的只分享器扑鼻而来,云淮被这味道冲得一愣,反应都变得迟钝,僵着身子不知要作何反应。 这本就是在街上,李安安对李芷蝶动手时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眼下见到这一幕不禁唏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李家和云家的字眼不停传来,李芷蝶对上李安安的眼,得意的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身体与云淮贴得更紧。 手臂正要缠上云淮的腰际,心里正在窃喜,下一秒极大的力道传来,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 云栀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指尖都陷进她的肉里,不停的使力。 两人的距离很快被拉开,云淮也反应过来,惊恐的后退几步。 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上沾染的味道,神情几欲作呕。 他的反应极大,李安安忍不住瞥了眼,就见他的表情瞬间变成幽怨委屈,看着自己的眼神好似想将她看出个洞。 不由地一愣,默默偏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强烈到无法忽略的眼神。 李安安被云栀扯着往前趔趄了几步,随着清脆一声响,脸上瞬间就传来火辣辣的疼。 被扇得脑袋都嗡嗡作响,手掌已下意识捂着脸颊,很快便感受到手心皮肤的肿疼。 难以置信的看向云栀,对上她冷冽含着锋芒的眼神心尖狠狠一颤,莫名的恐惧随之而来。 “你....你凭什么打我?” “云淮是我亲弟弟,你当街对着他投怀送抱,我打的就是你这不知检点的女人!” 第392章 万劫不复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话有些熟悉,仔细想来李安安前一会才说过。 云淮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利用的性子,李安安方才对李芷蝶动手时他便有些按捺不住。 能忍着被围观这么久,不过是顾忌着不能对女子动手,况且还有李芷蝶拦着,眼下还有云栀在,腰板一下更硬起来。 神情鄙夷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脂粉味,走到云栀身边看着还在扭曲挣扎的李安安,说出的话半点也不客气。 “事已至此,我与李小姐也没有可以说好话的余地了。 你三番五次纠缠我,我不过是看在李家的份上才给你好脸色看,却不想这竟是你变本加厉不知廉耻的缘由。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娶你为妻,还请李小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若是再有下次,李家恐怕很难给李小姐收场。” 这话旁观者听着都觉得冷漠绝情,先前听闻李家和云家有攀亲的意思,现在看来却不是。 各种缘由并不清楚,下意识同情的看向神情受伤的李安安。 李安安被他最后一句话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抬眸便撞进他乌黑的眼眸里。 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单单站在那便如同高岭寒松,隔着很远的距离,疏离而冷淡。 不敢再往前,伸出想要触摸他的手也僵在半空,讷讷收回。 “我不明白,为何李芷蝶都可以,我却不行?她一个出生卑微的庶女,根本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价值,凭什么?”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李芷蝶身体一僵,察觉他们落过来的眼神更是神色惶然,将头埋得更低。 云淮表情无奈,已不想多与她费口舌,不耐烦的拉着云栀一同后退拉开和她的距离。 “与任何人无关,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娶你。” “呵....” 李安安却是笑了,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定定看着云淮。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说完,手腕一转,径直朝李芷蝶冲过去。 云栀眼皮一跳,一直守在李芷蝶身旁的谷欢早有准备,快速拉着她后退。 眼疾手快扯着李安安的手腕一转,她手里的匕首掉落发出声响,转眼间便将她制服。 云栀看了眼地上锋利尖锐的匕首,沉沉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云淮转头见李芷蝶被吓得茫然,表情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对着李安安简直是厌恶至极。 云栀却先他一步上前蹲下抬起李安安的下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启口。 “你觉得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你口中一无是处的庶妹就是比你招人喜欢,她的背后是云府、是万府,你呢?” 触到她脸颊红肿的伤口,晶眸微眯,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 她的指尖微凉,在皮肤上游走时像是阴冷骇人的蛇信子,明明还是夏季,李安安却不由打了冷颤。 用力偏过头躲开她的手,便听到她的一声冷哼。 “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想今日这般昏了头,把云家和万府的面子摁在地上踩,李家万劫不复。” 第393章 我愿意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万劫不复。 这四个字在舌尖滚动一遍,李安安顿时心跳如擂鼓,抬眸撞进她与云淮如出一辙的眼神时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压迫感如排山倒海劈头盖脸的袭来,李安安下意识屏住呼吸。 直到她站起身离开,窒息感才缓缓褪去。 额间冷汗涔涔,不由捂着胸口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只想逃离。 云栀居高临下睨着她,迎着路人打量探寻的目光,语气平稳不紧不慢。 “当街拿出利器意图伤人,想来是不将洛阳官府放在眼里,看来得将李小姐送进官府里好好管教,让李家自行去赎人。” 李安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谷欢一把扯起身,想唤人时已被堵上嘴带走。 路人没想到云栀会这么不留情,不过看她这沉着脸的模样,想来李安安也不是第一次这般了。 这么一对比,便显得方才被李安安羞辱的李芷蝶万分可怜,看向她的眼神难免多了许多同情,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须臾之间,话头风向便大转弯。 云栀和云淮可不管这些,见李芷蝶被这些目光看得神色难堪,走上前将她拉到一旁避开那些眼神。 李芷蝶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那一抹嫩白,凉凉的柔意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攀爬而上,驱散心头许多燥热之意。 轻轻吐出口气,抬眸看向神色严肃的云栀,表情认真,一字一句道谢。 “多谢云小姐为我解围,又一次麻烦你了。” “最先帮你的可是我,你怎的不和我道谢。” 云淮听着她柔柔的声音撇了撇嘴,开口时唇齿间都漫着酸气。 他的目光如同有实质一般黏在自己身上,李芷蝶眼睫飞快颤动两下,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云栀见了,抬起手肘重重给了云淮一下。 云淮吃痛,眼神变得更哀怨,可还是退后两步同李芷蝶拉开距离,也不敢再乱说话。 见李芷蝶看过来,云栀收回瞪着云淮警告的眼神,朝她笑得和善。 “我这弟弟说话有些随心所欲,冒犯你了实在抱歉,我在这里代他给你赔个不是。” 她才刚帮过自己,李芷蝶感谢还来不及,哪敢应下这话神色惶恐连连摇头,手慌得都不知往哪摆。 云栀却是一把扯下她的手我握在手里,见她的掌心有些擦伤,用手帕小心翼翼给她包扎,动作轻柔得让人都无法察觉。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声音都刻意放得更柔。 “芷蝶,你不用因为我们而感到负担,是阿淮不知分寸多有冒犯,也不用因为我外祖父而有压力,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们也不会强……” “我愿意的。” 李芷蝶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云栀的话,和云淮俱是一愣,齐刷刷看向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芷蝶沉沉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声音清脆有力。 “我说,我是愿意的,我愿意嫁给云公子。” 明明是答应云淮的事,可她的眼神定定看着云栀。 云淮心里一喜的同时,突觉出几分怪异。 第394章 云李结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静静和眼神坚定的李芷蝶对视片刻,却是轻轻皱了皱眉。 “芷蝶,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万府也不是会强取豪夺的人,你若是真的不愿意,也不用看在谁的面子上委屈……” “不委屈。” 李芷蝶如释重负笑了笑,看着云栀担忧的面容,心里前所未有的坚定,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选择会是正确的。 “我是愿意的,没有什么委屈强求,我愿意嫁给云公子。” 云栀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片刻,虽然没有多少少女此时该有的娇羞,但同样半点也不见勉强,只有心甘情愿。 心里为云淮松了口气,跟着舒心一笑。 “那就好,既然如此,想来你们的婚事很快便会提上日程,然后你就可以同我们一起回京了,真好。” “嗯,真好。”李芷蝶莞尔,脸上还带着几分腼腆。 直到几人分别,云淮都没有插上半句话,可他不在乎,已被这突然的惊喜冲昏头脑,高兴得险些找不着北了。 一回到府里便迫不及待拉着云栀去将这件事告诉外祖父,待第二日与李府再次商议过后,两家的婚事便这么敲定了。 十月初三,宜嫁娶,宜求嗣,宜祈福,是为黄道吉日。 李府与云府在洛阳结亲,场面之壮观引得许多洛阳百姓驻足观看,成为津津乐道的美谈。 正当人们还在艳羡李家小女的好命时,云栀和云淮已做好离开洛阳回京的准备。 晨光来临,东方现出了一片柔和的鱼肚白,山峰与天空相连之处浸着粉红的朝阳,庭院的树丛如同洗后一样的鲜绿,舒畅而祥和。 洛阳城内还静悄悄的,万府内却已开始有动静许久了。 云栀看着谷欢和水香忙里忙外的打点,扶着额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水香、谷欢,你们就别忙活了,这些不是早就打点好了吗?快坐下来歇会。” 水香和谷欢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神情严肃的对着手里的单子。 还是过了一会谷欢才抽空回了句。 “小姐,今日可是回京的日子,少爷又刚娶妻,云府里还有人看着呢,论老爷对小姐的重视,这些东西是万不能出差错的。” 说完也不等云栀答话,转头又沉浸在打点中。 云栀无奈,可又知是外祖父的吩咐这事便劝阻不得,只能起身去看云淮和李芷蝶准备得如何了。 走到两人房门便听到云淮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为何阿姐的话你听,我的话你就总是不听,到底谁才是你夫君?!” 云栀难得见云淮用这种近乎严厉的语气说话,等了等不见李芷蝶的声音,眼皮一跳以为她被吓得不敢说话。 正要进门劝阻,就听到云淮的声音一转。 “好了好了,是我的语气不好,你不要不理我,行不行?” 云栀默然,悄悄转身离开。 很快到了离开的时辰,云栀和李芷蝶一同扶着万越卓往外走,皆是神情认真听着他的话。 走到府门外,马车与人手都已经备好了。 第395章 回京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万越卓抬头看了眼,语气含着些不开心。 “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回京,你父亲和兄长都在外边,你一个人在云府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待在洛阳和外祖父一起,还有堂哥堂姐在,这样我也放心些。”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云栀默默应下,强忍着浮上来的情绪,飞快眨了两下眼。 扶着万越卓手臂的指节紧了紧,撒娇的晃了晃。 “外祖父,我还会来看你的,阿淮成婚这事,父亲和兄长都没有能参加,他们也快回京了,我总得回去看看。” 万越卓看着她亲昵的姿态,撇了撇胡子,轻哼了声。 “你与镇威王的事,别以为外祖父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 “外祖父……”云栀抿了抿唇,脸颊肉眼可见的漫上粉色。 万越卓的拐杖往地上戳了戳,“外祖父都这把|有他在我也放心。” 说完目光变得飘渺怅然,精明矍铄的眼染上几分浑浊和疲态,轻轻叹了口气。 “你母亲的事…我不会怪你父亲,但终究还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外祖父就希望你能好好的,你们健康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 酸涩满胀的感觉占据整个心房,云栀只觉心脏好似被人攥紧在手里不停揉搓捏扁,连呼吸都困难。 “外祖父……” 满腔的情绪好似找到宣泄口,一头撞进他的胸口,眼泪变得汹涌。 万越卓眨了眨浑浊的眼,努力不让自己在小辈面前失态,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按在云栀的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 气氛突然变得低靡,云淮瘪着嘴站在李芷蝶身后,见她也跟着扭过头抹了抹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万越卓注意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红着眼的李芷蝶,扬了扬和蔼的笑容。 “芷蝶,时间有些仓促,你才刚嫁进来不久就要跟着长途回京,实在是对不住你。 不过你放心,云淮若是敢欺负你,只要外祖父还在世一日,就定会帮你出气。” 他的表情郑重严肃,好似下一刻就要扬起拐杖给云淮一个教训。 云淮有些无奈,扶了扶李芷蝶的肩,“外祖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费尽心思才娶回来的媳妇,怎么会欺负去了。” 他这话气鼓鼓的含着不满,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忍俊不禁,原先悲伤的氛围一下就散去许多。 李芷蝶极快瞥了他一眼,低下头只见娇羞,再看向万越卓时神态却是认真。 “外祖父,我和阿淮一定会好好的,您不用担心我们,您在洛阳要照顾好自己,福禄双全,健康长寿。” 万越卓连连点头,对李芷蝶越看越满意,笑呵呵的眯了眯眼。 云栀也理好了思绪从他怀里抬起头,就见李芷蝶担忧的眼神,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 心中暖流涌过,反手握住她的手,看向万越卓的眼亮晶晶的。 “外祖父,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你在洛阳也要好好的,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好、好。” 万越卓点了点头,目送她们上了马车。 第396章 真诚善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迎着晨光,一辆辆马车缓缓驶离万府。 离开洛阳后,一路都平静无波,他们也不着急赶路,慢悠悠的任由时间一晃过去好几日。 越靠近京城,便能感受到天气越凉,原先的夏衣渐渐被替换,换上了薄衫。 马车在城外停下,水香走到窗外轻轻敲了敲,声音轻柔生怕惊扰里边的佳人。 “小姐,到临水城了,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 里面没有动静,水香早已习惯,等了片刻又轻轻敲了敲窗。 李芷蝶悠悠转醒,听到动静后碰了碰身旁还在熟睡的云栀,“阿姐。” “嗯……”云栀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听到水香在外的动静揉了揉惺忪的眼,声音还带着慵懒。 “水香,你先带着其他人休息一会,今夜就在城里休息吧,我一会就和芷蝶下车。” “好,奴婢知道了。” 李芷蝶看着云栀坐起身后从她肩头滑落的锦被,一片洁白滑腻落入眼底。 偏偏她还不自觉,红唇微张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样,看得人口干舌燥。 眼皮一跳,连忙伸手将被风吹起的车帘一角扯下来,然后帮她将衣服拉好。 马车行驶慢悠悠的,车内温度也适宜,云栀睡了个满满的午觉,脑袋一时还沉着,眨了眨眼好一会才稍稍回过神。 李芷蝶见她神色变得清明,拉着她的手笑得柔软。 “阿姐可休息好了?我们下车吧,水香还在等着。” “外面日头还盛,他们安顿也没有那么快,等阿淮他们安排好了我们再下车吧,来,用点糕点。” 说完便将桌上精致的糕点塞进她手里,而后又捻起一块糕点在指尖,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又靠回软榻上。 她浑身都透着慵懒的气质,此时更是没有半点贵女该有的矜贵姿态,可姣好的容貌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低头看了眼手里精致诱人的糕点,李芷蝶有些出神。 回想自从自己答应要嫁给云淮的这段时间,一切快得像是走马观花,美好得也像是在做梦。 她自幼谨小慎微,学会且精通的第一门功课便是察言观色,身份的事实让她学会逆来顺受。 如李安安所说,她这样的人,想攀高枝就是不配,从头到尾都不配。 可她哪里敢想,她半点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生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云淮说能帮她时,她心底是茫然的恐惧的,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怎会理解她这样的可怜虫。 到底是帮她,还是会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一辈子都不得自由。 后来万老爷亲自登门拜访,他们态度诚挚恳切,她开始迟疑,甚至怀疑他们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否认,因为是说出去都会令人嗤之以鼻的程度。 以云家万府的身份,与她已是云泥之别,她身上没有半点能为他们提供价值的地方,又哪里值得他们去算计。 再后来…… 李芷蝶看向云栀的目光变得柔软,同样是姐姐,她与李安安天差地别。 她觉得,有她这样的阿姐在,云淮的真诚与善良也断不可能是伪装。 第397章 比武招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芷蝶,怎么了?” 云栀注意到她柔软的眼神,莫名觉得她此时的情绪波动很细腻,偏过头关切出声。 发现她一直盯着手里未动的糕点发呆,以为她是不喜欢,坐起身轻轻将她握着糕点的手心打开。 把小巧的糕点拿走,用手帕给她仔细擦了擦手,“不喜欢就不吃,这里还有别的糕点,你想吃哪些就用哪些。” 说完便将案桌下的匣子拉开,一列列摆放整齐的玲珑糕点映入眼帘。 李芷蝶虽早有准备,可还是被这些瞧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糕点惊了一瞬。 惊讶之于又不禁暗笑自己的孤陋寡闻,万府云府家大业大,又怎会吝啬于吃穿。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行车太久哪里有不适?” 李芷蝶回过神很快摇摇头,压下心里涌出来的那些思绪。 对上云栀关切的眼,满腔的莫名情绪作祟,忍不住将头靠在她肩上软着声撒娇。 “阿姐,你真好……”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云栀已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止住她的话。 “你既嫁给阿淮,从前那些不好的事就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开开心心的过。” “阿姐……”李芷蝶自嫁进来后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些,眼眶微红,很快便润了眼。 “阿姐,你和芷蝶怎么在里面这么久?那是我的媳妇儿!你把我媳妇儿还给我!” 云淮敲着车门的声音极大,已能听出夹杂了许多的不满,神情忿忿。 李芷蝶听得呼吸一窒,那些莫名涌现的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察觉云栀揶揄的眼神落过来,微微红了脸。 云栀按住要动作的李芷蝶,又等了会,听见云淮在外急得要跺脚的声音才拉着她走出去。 率先跳下马车,自然而然的转身扶着李芷蝶下来,转头便见云淮压抑着不满的神情,以及盯着她们牵在一起嫉恶如仇的眼神。 故意的抬起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啦?反正都是咱们云家的人了,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云淮动了动唇却不接话,上前一把将李芷蝶扯到自己身边,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对上云栀打趣的眼神,只敢哼哼两声表示反对,再开口时声音还含着些委屈。 “芷蝶这些日子都待在你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媳妇呢!” “阿淮!”李芷蝶扯了扯云淮的袖子,红着脸出声制止。 对上他哀怨委屈的眼神一愣,着实很难将此时的他和云家意气风发的贵公子联系在一起。 云栀静静看着两人,虽都没有开口说话,可已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羞涩缱绻的氛围。 余光见水香走过来,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水香,都安置得如何了?” “小姐,都安顿好了,还好我们来得还算早,再晚些客栈就没有房间了。” 云栀一顿有些疑惑,这才注意到周围人来人往有许多的百姓。 水香连忙出声补充,“方才奴婢打听了,临水城城主女儿到了适嫁的年纪,今夜要在城内比武招亲呢。” 第398章 紫衣男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比武招亲,难怪还在马车上时就常能听到外边传进来的动静。 云栀目光巡视一周,街上人来人往,百姓脸上皆挂着喜意,人潮都是朝一个方向涌动。 突然来了些兴致,回到客栈安顿好后,出门正要叫李芷蝶一起去凑凑热闹,转了一圈却不见人。 谷欢见她轻蹙起眉,轻咳一声上前提醒。 “少爷和少夫人在房里,已经吩咐下人不要轻易打扰,想来是小别胜新婚,所以....” 谷欢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后边的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说到这份上,想来小姐也能明白。 云栀瞬间了然于心,饶是有些猜测,但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眼神都变得飘忽。 摆了摆手强作镇定,“那我们自己出去逛逛吧,让下人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谷欢和水香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点点头跟上。 越往城里走,便越能感受到临水城的热闹。 这座城坐落在京城与洛阳两地的必经之路上,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祁最大的运河流经此地,临水城的富饶程度也算是数一数二,城名“临水”二字也因此得来。 先前洛阳闹鼠疫的时候,京城的物资调动还没有那么快,便是临水城凭一己之力很快将所需运送到洛阳解了燃眉之急。 曾听王爷提起,临水城的城主年轻有为很得皇上赏识,今夜这么大的阵仗为妹妹比武招亲,想来是极宠爱这个妹妹。 云栀思索间已走到城中央,高高的台子架起,周围的茶楼走廊都站满了人翘首以盼。 人群拥挤,谷欢和水香齐齐护着云栀不被挤到,只一瞬就被带到了最靠近站台的位置。 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更加热烈高涨,掌声层出不穷。 台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戴着黑色面具瞧不出面貌,只露出白皙的一点下巴和深邃的眼。 晚风吹动他的衣袂,衬得他的身形更显削瘦,发丝拂面平添几分朦胧和神秘感。 云栀微眯起眼,莫名觉得这人眼熟。 自他身后又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颊边的络腮胡让他看起来不好惹,声音也是十分粗犷。 “我宣布,比武招亲的获胜者是我身旁这位公子,恭喜公子能抱得美人归。”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不满。 “凭什么?他连面具都没有摘过,林家就不怕招了个面容丑陋的女婿?” “你若是有不满,上来比试。” 紫衣男子居高临下睨着出声的男人,修长的指节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说出的话更是倨傲。 那男人一顿,可想到他方才展现的不凡身手心里开始发怵。 好在不止他一个人不满,城主女儿才貌双全负有盛名,他们不会不自量力的去争取,可也不会允许最后是貌丑的人抱得美人归。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愤懑。 “就是!戴着面具算什么本事,莫不是连人都不敢见!” “林家女儿美若天仙,到最后别是配了个癞蛤蟆,简直是笑掉大牙!” “天大的笑话!难不成临水城就没有武功高强的人再上去同他比试一番?” 第399章 兄妹情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旦有人开始起哄,周围的百姓便像是点了火的木材,情绪纷纷更加高涨,嚷嚷着表达对这紫衣男子的不满。 云栀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人,方才只觉得身形熟悉,听到声音后心中有了猜测,只觉得迟疑。 那男子捕捉到人群中这格外特别的眼神,把玩着刀的动作一顿,微微掀起眼皮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织,看清对方的眼神后,俱是心神一震。 他身旁魁梧的男子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轻咳一声面容为难看向紫衣男。 “不知这位公子能否摘下面具让大家一睹俊容,毕竟是要为我们城主大人的妹妹挑选夫婿,您看这....” “宣读比武招亲规则时刻没有要求相貌一定要如何,只说了能拔得头筹者胜,况且我要娶的城主的妹妹,又不是在座的各位,我又何必给他们看?” 极其桀骜不驯的语气,此话一出,场面默契的安静下来,一时只显得诡异。 男人在他出手时便看出他的身手不凡,料到他会倨傲,可这到底是为小姐择婿,而且百姓说的也没错.... 想起上面的吩咐,男人的眼神快速瞥过面前气定神闲男人脸上的面具,脚尖微动。 下一秒便伸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的面具袭去,紫衣男眸光微闪,极轻的嗤笑一声,横移半步很快往后退便躲开。 再抬眼时眼里没有半点不悦,反倒眼角微挑。 “原来这就是城主的待客之道,心胸竟如此狭隘?” 尾音上扬拉长,十足的挑衅意味,似乎真的只是单纯想赢得这场比武,而不是真的对林家女儿心有所属。 他动作敏捷身手也了得,男人也不是真的想同他来一场比试,讪讪缩回手转头看向阁楼。 云栀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对面阁楼上方还有个看台,能将下方的场景尽收眼底。 上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衬得身旁的女子身材娇小。 遮着面纱看不清脸,可看周围的反应,这两位想必便是城主和他的妹妹。 林月如察觉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突的变得紧张,有些无措的看向林凛。 “阿兄,难不成月如真要嫁给那连相貌都不敢示人的男子....” 话还未说完,林凛一个眼风扫过来,林月如立即抿了抿唇将那些话吞回去。 “月如全凭阿兄的安排。” 林凛见她这模样唇角一勾,抬手将她身后的披风往前扯了扯,手指绕在披风的细绳上给她系牢。 最后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头顶,“月如乖,你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那人虽不知相貌如何,可身手了得,想来以后能为林家助力,也能保护好你,如此,哥哥也会多放心些。” 夜晚的风还是凉了些,林月如感受不到头顶掌心的半点温度,只默默攥紧披风缩了缩发凉的脊背,垂眸乖巧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底,只以为是兄妹情深,云栀却轻轻蹙了蹙眉。 第400章 月如姑娘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她没有错过城主碰到女子时她颤抖的那一瞬间,即使是面对面站着,身体也不是完全向着男子。 肩膀微微侧向一旁往内收,方才下意识躲闪的那一眼肩膀侧着的幅度更大。 具体如何她也不敢妄下定论,但她觉得两人至少没有表面这么和谐。 但这与她无关,他们不过途径此地歇脚,她现在只是觉得好奇.... 谢明旭不好好在朝廷当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当临水城的乘龙快婿。 云栀微眯起眼打量擂台上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站着的男子,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他自然而然望过来。 两人再次对视片刻,谢明旭快速的朝她眨了眨眼。 云栀默然。 脑海中开始飞快回想近日朝廷的动向,可没有半点关于谢家的风声。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去想。 云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谢明旭见她面无表情不由扬了扬眉,目光微不可察从不远处一掠而过。 林凛在这时推了旁边出神的人一把,林月如顿时如梦方醒般回过神,僵笑一瞬。 明白他的意思,深吸口气转身。 “林姑娘下来了!林姑娘!” “林姑娘今夜好美!林姑娘看看我!” 人头攒动,人声再次变得鼎沸,不停往看台边缘挤,只希望能同出现在视野的人拉近距离。 反着方向的云栀和谷欢水香没走几步就再次被带着往里走,肩膀被撞得生疼,无果,只能顺着人潮往里走。 “安静,大家都安静下来,我们姑娘喜静。” 魁梧的男子恭恭敬敬将林月如引到擂台中间,抬手朝下面压了压。 但能看到美人的兴奋完全压盖住他的声音,场面一时变得更热闹。 林月如扫了眼下方,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眼睫轻轻颤了颤,整个动作美好而娴静。 夜风卷着些凉气而来,她的衣袂飘飘,气质更是出尘。 在月光下莹润瓷白得像是易碎的宝物,又像是九天之外下凡而来的仙女。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纷纷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台上的美人。 林凛双手撑在栏杆上将下面的景象尽收眼底,十分满意这份效果,一向严肃端正的脸上写满愉悦。 谢明旭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将所有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 和不远处的人对视一眼,轻咳一声,手腕一转收好手里的匕首看向下来的人,眼神轻佻语气暧昧。 “这位便是月如姑娘?” 林月如一愣,还未有反应,离看台最近的男人们已开始表达不满。 “我们林姑娘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外人能直呼的?连面具都不敢摘的人有什么资格直呼我们姑娘的名字?” “就是就是!摘了面具再说话!” “有种把面具摘了!” 激昂亢奋的语气好似谢明旭对林月如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脸上的鄙夷与厌恶不满丝毫不加掩饰。 下意识去看当事人的反应,正巧她也在看自己,两人只对视片刻她就移了眼,脸颊肉眼可见的漫上粉色。 这般青涩娇羞的姿态倒是谢明旭没有想到的,不由眉梢一挑,眼里闪过兴许玩味。 第401章 品行不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他这幅模样落在云栀眼里,又多了许多别的意思。 两人接触不算多也不算少,她一眼便能看出他这故作的姿态,未免太过刻意。 她在盯着谢明旭的同时,林月如也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自动懂事起她就被严格的教导要做一位名门淑女,也未离开过脚下这块土地,见到的都是临水城的百姓。 而眼前的这个人…… 他不仅面生,而且眼神太过直白而炙热,目光如有实质般夹杂火焰,让她几乎不敢直视太久。 台下的人见林月如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谢明旭的轻浮吓到,脸上更是愤怒不满。 有些甚至已举起拳头,叫嚷着要将他赶下台。 “好了。”林月如抿了抿唇,温声开了口。 这话轻轻柔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方才还吵吵嚷嚷的百姓纷纷噤声。 场内只剩林月如的声音,“阿兄为我举办这场比武招亲的大会,规则便是拔得头筹者获胜。” 说到这里,林月如抬头看了眼死死黏在谢明旭脸上的面具,眸光微闪有些犹豫,却还是一字一句开了口。 “阿兄和我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阿兄只希望我未来夫婿有能保护我的能力,所以不管这位公子相貌如何,月如都愿意嫁给公子。” 台下的人静静听着,虽表面对谢明旭有不满,但心里实则暗暗艳羡他的好福气和暗恨自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觉得林家格局心胸宽大的同时又不禁感叹城主对这位妹妹的宠爱怜惜。 林凛居高临下看着百姓们躁动的窃窃私语,内心因为她的话得到极大的满足,余光见有人走近,微微偏过头等待。 “城主,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杨姓单名一个方,十日前从洛阳来的临水城,家中做的经商生意,只是……” “只是什么?”林凛眉头一蹙,对他的停顿有些不耐。 那人连忙继续说道:“那人性子洒脱桀骜,进入临水城后日日混迹留恋烟花场所,酒后还曾扬言要将天下的貌美女子都收入囊中……” “呵。” 林凛忍不住轻嗤一声,目光看向眼神毫不掩饰落在林月如身上游走的谢明旭,眼里闪过精光。 “倒是好大的口气。” 答话的人摸不准他的态度,试探问道: “这人来临水城将将十日便将本性暴露无遗,想来品行也是不端,若是小姐是要与他结亲,恐怕不妥,老爷和老夫人也会……” 话还未说完,林凛含着刀子的眼神便飞射过来,那人只觉如芒在背,心神一凛已下意识朝他跪下。 “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该死!” “自去领罚。” “是!” 那人起身恭敬退下,直到走到门口才敢捂着胸口沉沉吐出口气,这才发现他一身冷汗,后背的衣服黏湿身体,十分难受。 跟着林凛身后的侍从看了一眼走出去的男子,又看了眼他的神情,想了想还是上前求情。 “新来的还不懂规矩,还请城主息怒。” 第402章 共度余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林凛没有说话,外人瞧着面容平和,可周身的气势半点没有收敛,直把下属逼出一身冷汗。 就在下属不禁联想那人被惩罚后凶多吉少时林凛才开了口,声音淡淡却带着冷意。 “下不为例。” “是,下属回去后定会严加看管。” 下属这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松了口气,过了一会才从那阵威压中回过神,还是为那男子捏了把汗。 那男子还不知自己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走到楼下门口便听见百姓的窃窃私语。 “自林姑娘及笄后,想要求娶的青年才俊络绎不绝,上门的媒婆都快将城主府的门槛踏烂,谁能想到最后林姑娘的夫婿竟是用这样的方式择选。” “比武招亲虽说能选出武功高强者,可林姑娘也只是个弱女子,新任城主也名望优良从未树敌,为何一定要选出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可不是,但爱之深护之切,那可是备受宠爱长大的城主妹妹,自然要放在手里里呵护的。 况且我们又不是林家的人,城主大人在想什么又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罢了罢了,我们也不过是心疼林姑娘,这男子到现在都不肯摘下面具,不知相貌是有多见不得人。” 说完便是一声轻嗤,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与此同时,台上的林月如也在看着谢明旭脸上的面具,虽阿兄有交代,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既然是要与月如共度余生之人,不知公子能否摘下面具一睹芳容?” 她很少和别人提过什么要求,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红了脸,说完就快速移开眼不敢再看面前的人。 谢明旭捕捉到她话里的颤音,仍然双手环胸无动于衷。 “既然是要与月如姑娘共度余生,那又何必公之于众?” 林月如被问得一噎,她嘴笨,微张着唇蠕动好一会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抬眼看着他却不自觉被他深邃的眼吸引,好似有魔力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莫名的,林月如觉得他的眼这么好看,定不会是中人看口中古代相貌丑陋之人。 察觉到自己的心已偏向他,林月如快速收回眼低下头,紧咬着唇瓣压下心中那股不知所谓的悸动。 一男子从楼下跑到擂台中央,朝谢明旭比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公子,城主大人邀你一叙。” 谢明旭点了点头,走之前不忘在隐晦的角落在人群中捕捉到云栀朝她眨了眨眼。 见着城主都是这般彬彬有礼的态度,百姓也不好再叫嚷,只语气泛酸又同身边同伴说了几句便很快散开。 云栀看清谢明旭的眼神只觉奇怪,莫名察觉些旁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收回思绪就要跟着人群离开,却见水香突的惊呼一声又飞快捂住嘴。 云栀疑惑,下意识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过去,不由跟着一愣。 屋檐下背着手的人气定神闲站着,全身都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眼神却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定定看着自己的方向。 第403章 日思夜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还未反应过来,日思夜想的人已走到面前。 “怎么?这才多少日不见,就认不出人了?嗯?” 声音如如玉石轻碰般清温好听,云栀还在晃神间,鼻腔已被满满的松木香充盈。 水香和谷欢看着祁寒声一把搂着云栀带到一旁,弯下腰神情怜惜的抱紧她,对视一眼默默移开眼不跟上前。 正打算往跟着往阁楼上走的谢明旭突然转头,正好将两人相拥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扬了扬眉。 走在他身后的林月如见他停下,试探出声问道:“公子?” 谢明旭收回眼神,目光掠过林月如通红的脸,见她额前的碎发要坠到眼里,十分自然的为她拨开。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黏腻饱满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林月如一顿,怔怔望着他。 “怎么了?” 谢明旭明知故问,见她面容僵硬,又故意俯身凑近她,语气轻浮,随心所欲道: “抱歉,来比武之前上了瘾,在怡红院多饮了两杯酒,熏到月如姑娘了是我的不对。” 怡红院,是临水城最出名的一家青楼。 林月如之所以知道,是不小心曾听府上的丫鬟抱怨过怡红院里的姑娘个个都是狐媚子,不仅貌美还十分会勾人,她的丈夫曾混迹怡红院十日都未归家。 思及此,林月如无措的低下头躲开他的眼,慌乱的摇了摇头。 从谢明旭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微红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 微微晃动的脑袋垂得好似要钻进地面,白皙柔嫩的后脖颈如同藕节般只手可握,整个人都透着柔弱好欺。 和传言中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想来是从小就被精心呵护不曾见过外面的风雨。 笼中鸟,金丝雀。 莫名的,谢明旭觉出些愧疚来。 转念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笑自己同情心泛滥,将这丝微的念头抛之脑后。 另一边,云栀从祁寒声温热的怀里钻出脑袋,笑得乖巧亲昵,蹭了蹭他抚上来的手掌。 “王爷,你怎么也在这?” 一个念头萌生,同他眨了眨眼。 “嗯,是。” 她未说明,祁寒声已明白她的意思,从善如流应下来,顺手扯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系好。 披风高长,衬得她身形更娇笑,脸颊细嫩,眼里好似揉碎了月光。 怎么看都像还未长开的小姑娘,祁寒声没忍住摸了摸她圆滚温热的脑袋。 “起夜风了,我送你回去。” 云栀被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包裹,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低头看着身上的披风傻笑,任由祁寒声拉着手往前走。 被牵着走出一段距离,云栀抬头看了眼,发现正好是回客栈的发现,狐疑的看向身旁的人,心中已有了猜测。 “王爷是不是早便知道我到了临水城?” “我近日忙于公务,你又不给我书信,我怎会知道?” 这话隐隐含着哀怨委屈,云栀转头便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眼,心神一动,心跳霎时漏下一拍。 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一时没注意前方的路,一个趔趄就往前扑。 第404章 云姑娘一进城王爷就知道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眼疾手快将她捞进怀里,神色倒是十分自然,显然是对这情况已习以为常。 云栀嘿嘿一笑,撑着他的手站直身,脚尖微动下意识紧蹙起眉。 “怎么了?扭到脚了是不是?” “是....” 云栀没忍住愁眉苦脸,实在不明白原先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他面前就频频状况百出。 脑袋上压上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心里乱糟糟的懊恼思绪顿时被压得烟消云散。 身体突然腾空的高度让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反应过来时手臂已自发搂住他的脖颈,两人的距离瞬间又被拉近。 近在咫尺的是他坚毅的下巴,好闻的松木香源源不断往鼻腔里钻,身体被稳稳抱在他怀里安稳的往前走。 云栀一阵晕乎,久违的安心感爬上心头,熨帖得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脑袋靠在他肩上偷偷勾起唇角。 月光将影子拉长,从后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 回到客栈,歪着脑袋的云栀已睡得不省人事。 水香小跑到他们面前要给他们带路,就见祁寒声三步并做两步轻车熟路走到云栀房门前,抱着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留在茫然的水香,转头和谷欢面面相觑。 焦武在身后慢悠悠跟着,见她们的表情木然,好心出声,“有什么好奇怪的,从云姑娘进城那一刻王爷就知道了。” “难怪,那方才小姐问的时候你怎么不提?” 水香叉着腰横眉冷对,为云栀打抱不平。 焦武默然,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笑话,王爷还在呢,哪轮得到他去说。 他的眼神直白不加掩饰,水香读懂后看得恼火,冲上前和他扭打成一团。 一对活宝,谷欢看得失笑,默默后退远离战场。 房内,祁寒声轻手轻脚放下云栀,正要把她的手从脖颈上拿下来,却被她的力度一勾。 一时不察顺着她的方向倒,唇瓣擦过柔软的脸颊,鼻尖被她柔软的发擦过。 不禁愣了一下,脖颈却被揽得更紧,力度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思绪所过之处一片柔软,热热乎乎的像是早膳用过的软糕。 耳边是她的呓语,温热气息轻拂而过。 “王爷,小栀好想你....” 甜甜腻腻的声音有同魔咒不停往心里钻,祁寒声神色淡然,可逐渐加深的眸色和细微滚动的喉结还是暴露了他此时不稳的心绪。 “王爷....” 接下来的话没有机会说完,唇瓣已被压实,灼热的气息交织,像是要将床上的人烫坏。 云栀太累了,虽然一路以来都得心应手,可到底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眼皮沉重得厉害,直到祁寒声起身离开都没有睁开眼。 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体还是疲软得厉害,对周围的环境还有些陌生,下意识坐起身环视一周,目光在椅子上定定停住。 试探出声,“王爷?” “醒了。” 祁寒声目光循过来黏在她脸上,闲闲丢开手里的话本,站起身。 他的身形高大,走过来时挡了些烛光在地面投下阴影,莫名多了许多压迫感。 第405章 欲要摧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莫名的紧张感攀爬上心头,云栀下意识吞咽口水,攥紧锦被的指尖微动,在他坐下来的那一刻赔笑。 “王爷....” 话音还未落就在揽进怀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抚摸上后脖颈,云栀敏感的战栗一瞬,看着他飞快的眨了眨眼。 下一秒,便敏锐的感受到他的微凉的指尖微动,软肉被他的指节捏住,接着轻轻一掐。 “嗯....” 嘤咛不受控的脱口而出,为她姣好干净的脸上平添几分媚色,也为这昏暗的氛围增加了几分旖旎。 意识到这一点,云栀连忙抬手捂嘴,可在这情景下,这动作便显得欲盖弥彰了。 祁寒声失笑,看着她掩嘴的柔嫩小巧的手背,没忍住低头亲了亲。 云栀瞬间睁大眼,如惊弓之鸟般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祁寒声微眯起眼,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跟前,声音低哑含着浓浓的不悦。 “怎么,利用完本王就想跑?” 他极少在云栀面前自称本王,云栀脑海中一片空白,神情茫然十分不解。 “小坏蛋,是谁睡着了还要一直往本王怀里钻?是不是你?嗯?” 语气恶狠狠的,掐着她脸颊软肉的手却收着力度,见开始有些泛红又揉了揉。 云栀身上的锦被被他坐紧,整个人都被揽在他怀里,十足占有保护的姿势。 热度从与锦被相连的地方快速往上蔓延,云栀的脸颊红得像是烫熟的虾,低头想躲却再次被他再次桎梏。 祁寒声搂她入怀,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柔软的发平复她的思绪,声音放得极轻。 “你们休整好之后就尽快离开临水城,最好在谢明旭与林月如成亲前离开这里。” 云栀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将那些旖旎的心思压下,散了散脸上的热度从他怀里坐起身。 对上他严肃的眼心里一沉,“王爷,临水城城主有问题?” “自洛阳瘟疫一事后,皇上就严查金元人在大祁的活动行踪一事,前段时间宫里查出大祁一直有私铁运往金元用作武器的锤炼。” “私铁....”云栀喃喃出声,心里重重一咯噔。 私铁一直是大祁明令禁止的事,前朝曾有世家存私铁与别国勾结不清,别国厚积薄发,最后险些一举颠覆前朝的例子。 所以大祁的太上皇在开国时困难重重十分艰难,后来当今圣上接受江山时还是内忧外患的局面。 待社稷稳定后便立下不许存有私铁的明文规定,违者立即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可私铁的交易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也曾有世家利益熏心不怕死的去尝试,但才刚开始实施就被察觉立即处死罪。 整个过程速度之快现在被提起还是不禁咂舌,据说当时那人的脑袋直接被挂在城门上引以为戒,画面之血腥残忍让人无法想象。 “可是先前洛阳瘟疫时临水城还出了好大一份力,圣上龙颜大悦大方嘉赏....” 对上祁寒声的眼,云栀顿时就明白了。 欲要摧毁,必先使其膨胀,这是官场的隐晦法则。 第406章 护你平安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皇上查出此事便派我暗中解决,我们来到临水城也有一段时日,他们比想象中警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彻查。” 联想之前听说过的事,云栀仔细想了想关于临水城城主的印象,脸上写着不解。 “宫里对私铁一事如此憎恶,为何不像之前那般在听到风声时就斩草除根?还需这般大张旗鼓的....” 云栀想到谢明旭故意做出的扭捏姿态,表情十分复杂。 祁寒声也想到了这个画面,本来很严肃的事情,看到她的反应莫名觉得好笑,脸上浮现几点笑意。 轻咳一声掩饰道:“林凛年纪轻轻便当上临水城城主,林家在临水城乃至整个大祁更甚是金元的势力或许比想象中要根深蒂固,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想釜底抽薪。” 想到今夜临水城百姓对林氏兄妹的反应,云栀反映过来赞同的点点头。 就听他又继续说道:“据了解,林月如早便到了及笄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出嫁。 对外宣称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婿,可若真是如此,最后怎会用比武招亲这样的方式来择选夫婿。” “我瞧着那女子好像对城主有所畏惧?”云栀说出自己看到的画面和心中的猜测,“两人的相处倒不像是兄妹。” “暗探曾递来消息,林月如从小便被关在府中精心教导,林家一直以严苛的标准要求她,直到十岁她才得以出府。” 云栀眨了眨眼,想到今夜看到的林月如白皙到将近透明的脸色,不禁咂舌。 自懂事起就一直在府中被关到十岁,这与囚禁又有何异? 就算是京中培养贵女也没有如此严苛,除非是当做未来皇后来培养。 想到这一点,云栀猛地抬头看向祁寒声。 “林家下的这盘棋不知已搭进去多少人,因此只能伺机而动寻找机会,你们来临水城来的不巧,所以还是早些离开。” “王爷。”焦武在门外低声唤道。 两人齐刷刷转头望去,门外却没了动静。 祁寒声轻轻叹了口气,“抱歉,我还有事在身,不宜久留。” “好,王爷的事要紧,要好好的,我等你。” 云栀压下心里的不舍和想要亲昵的冲动,仰着脸眼巴巴望着他。 祁寒声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从未觉得公事这般多余过,握着拳忍了忍,强迫自己转身快步离开。 碰到门时手一顿,察觉身后她的目光还落在身上,背脊一僵,脚尖微动,身体已不受控制的再次走到她面前。 弯腰将她搂进怀里抱了满怀,鼻尖都是好闻的甜香,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喟叹。 “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里,我也很想你,但我更想你安然无恙,别不开心,我只是太担心你,不过若你真的想留下,我也能护你平安。” 突如其来的一段独白,云栀心中的某个角落随着这些话悄悄陷进去一个深深的角。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她的所有情绪波动,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第407章 留下病症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云栀起身用力的回抱他,脖颈高高仰着也一点也不觉得累。 两人在床上紧紧相拥,像两只交颈的天鹅,相互依偎汲取温暖。 “王爷。” 云栀的声音显得闷闷的,“能在这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别的事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 祁寒声听过太多委与重任的话,除了皇兄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认真同她说只要平安就好。 勾唇笑了笑,在她额头上映下一吻,“放心。”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话,直到门外再次传来焦武的声音云栀才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起身。 “那王爷先去忙吧,他们大婚之前我们或许还会在临水城休整两日,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栀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捂着沉闷钝痛的胸口快速下床到窗边推开窗。 微凉清爽的夜风瞬间像泄气的气球般灌进来,看着窗外的景色沉沉呼吸两口气,脑海清明许多。 脚踝处的疼痛在发作,云栀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眼。 扭到的地方丝丝凉凉的已被上过药膏,或许是怕药膏被蹭掉,还贴心的缠了纱布。 想到她睡着后祁寒声为她做这事时认真严肃的眉眼,云栀心中有暖流熨帖而过,下意识勾起唇。 可想到方才突然回忆起的某个片段,心还是很快的冷下来。 临水城城主藏有私铁还暗中勾结金元这样的大事,按理说她也经历过一辈子了,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仔细回想,可关于这段能震惊整个大祁的事还是一片空白。 唯一关于临水城的记忆,便是在成为祁砚的太子妃之后参加宫宴时,有官员询问镇威王的近况如何,皇上勃然大怒斥责他居心不良。 当今皇上登基后勤政爱民,对待肱股之臣更是和善,极少听过见过他动怒的模样。 俗话说,君主喜怒不形于色,至少云栀嫁入宫里后是没有见过的。 可那次宫宴,皇上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怒声斥责,最后更是忿忿拂袖而去,直直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 后来云栀听宫人解释才知道,镇威王在前不久在临水城受过重伤留下病症,身体不适因此没有出席宫宴。 皇上本就耿耿于怀一直惦记着,那大臣算是戳到皇上痛处了,所以皇上才会雷霆大怒。 云栀当时和许多百姓一样,即使是已嫁入宫中,也只是听过镇威王的名号。 唯一一次见过面,便是在大婚之礼上见过一眼,当时他身坐高位,她又只顾着紧张,匆匆一瞥便再没有见过。 这件事听听也过去了,只觉得皇上对镇威王的重视程度不容小觑。 可现在再看这件事,事情就不是可以一句话带过这么简单了。 云栀一下陷入恐慌中,冷静不复存在,只心凉得厉害。 客栈楼下,云淮正盯着对面的李芷蝶看,余光就见一抹高大的黑影逼近。 第408章 姐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见李芷蝶的视线看过去后眼里很快闪过一抹惊艳,轻哼了声,很快偏过头看去,看清来人后一愣。 “王…王爷?” 话还未说完,焦武已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他身后捂了他的嘴。 祁寒声见云淮手舞足蹈的挣扎,对面还有个受惊的小姑娘不知所措的看着,皱了皱眉。 “焦武。” 焦武收了手负手站到他身后,眼睛还盯着云淮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家公子喜静,还请见谅。” 此话一出,云淮很快便反应过来看了眼周围,对着焦武故作严肃的脸歉意道:“是我忘了这事。” 而后转头看向祁寒声,依然笑得亲切,“姐夫。” 两个字一说出来,不仅是李芷蝶,就连祁寒声都顿了一瞬,眼神少见的带着茫然。 很快反应过来,唇角不受控的微微勾起,轻轻点了点头应下,“嗯。” 而后想到什么,一边对着云淮说话,一边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李芷蝶面前。 “听闻你们前段时间大婚,还没有正式的祝贺你们,这算是我给这位姑娘的见面礼,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焦武就站在祁寒声的身后,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他手上,眼里闪过诧异又很快被压下。 云淮察觉他的眼神,跟着看向递到李芷蝶面前的玉佩。 即使还没有触碰,可以他这么些年的经验以及焦武的反应来看,这玉佩定是不可估量的贵重。 咽了咽口水,李芷蝶还沉浸在云淮的第一声王爷中被吓得不轻,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祁寒声扬了扬眉将手又往她面前伸了伸,“洛阳瘟疫时李家也有出力,不过是供人赏玩的佩件,安心拿着便是。” 李芷蝶下意识看向云淮,见他瞪大眼睛比自己还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隐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咳咳....” 云淮轻咳一声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 “王....姐夫,你这见面礼太贵重了我们实在是不能拿,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玉佩你还是....” 委婉的话被断在喉咙,祁寒声已扯过云淮的手掌将玉佩放进去。 “给你的妻子的,李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你身为男子,也不能因此欺负了人家。” 完全是长辈般叮嘱的语气,云淮莫名觉得耳熟,想了想恍然大悟,似乎是曾在与父亲兄长的家书中见过。 如雷贯耳般点头如捣蒜,拉起李芷蝶的手将那玉佩小心翼翼放进她手心。 见她的手轻颤,与她两手交握将玉佩拿稳。 祁寒声的目光还落在身上,李芷蝶故作镇定站得笔直,僵笑着手心收紧道谢。 “多谢....多谢姐夫,也祝阿姐与姐夫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一句吉祥话被她说的磕磕绊绊的,祁寒声却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反倒笑得温和。 “好,多谢吉言。” 他脸上的笑意实在太明显,焦武瞥了好几眼有些看不下去,上前低声提醒,“王爷,还有公务在身。” 第409章 看自己的媳妇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睨了焦武一眼,轻咳一声抿了抿唇,看向云淮。 云淮自觉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大到快要挂不住,“既然姐夫还有事在身,我们就不耽误姐夫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姐的。” 听到自己心底想听的话,祁寒声眼里浮现点点欣慰的笑意,走之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才快步离开。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云淮才垮下脸按着肩膀扶着桌子坐下,“不愧是王..习武之人,感觉我的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在李芷蝶面前,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弱点,揉着肩膀不停靠近她低声撒娇。 李芷蝶都不好意思拆穿他,假装没有看到他暗示性的动作,只盯着手里的玉佩。 声音细弱只有两人能听到,“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威王吗?他与阿姐是....” “早晚的事,外祖父都认可过的,只是还未回到京城,所以这事便被耽搁了。” “原来是这样,阿姐真厉害。” 李芷蝶由衷的感慨,虽然还未见过,但暗暗想了想两人在一起的模样,莫名觉得就是十分般配登对。 “厉害什么呀?你夫君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云淮看着她坐在身旁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放到桌子上,语气拈酸,单手撑着下巴凑到她面前捕捉她的视线。 即使两人成婚已有些时日,再亲密的事也已经做过了,但李芷蝶还是不习惯两人这般近的距离,好似什么情绪都被暴露得彻底。 眼睫飞快的轻颤两下,伸手轻推他的动作都在颤, “还有人看着....你别这么看着我...” “这么看着怎么啦?本公子看自己的媳妇怎么还有错了?” 神情得意的嘚瑟说完,云淮飞快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两唇接触的声响不小,周围原被祁寒声的气质吸引视线悄悄往这边探的人,注意到这一幕都很快收回注意力,甩了甩衣袖脚步都加快。 李芷蝶的脸更红,脖颈处都红得像是能滴出水,周身的温度都在默默升高。 “呵....”云淮注意到这一幕,毫不掩饰的轻笑出声。 眼前的少年眉眼弯弯,星眸灿烂,亮光照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一层光的轮廓,照得他更意气风发。 一直都知道云家小公子风流倜傥,长相更是上乘无可挑剔,她虽不以貌取人,可也不以为然。 一副好皮囊之下若是险恶用心,再好看又有何用。 可现在她好像突然明白,话本上的那些传说中有权有势的公主和官家小姐为何都热衷于在府中圈养年轻貌美的面首。 不为别的,只为赏心悦目而已,有这样漂亮的人在面前,多大的烦心事好似都能烟消云散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得出神,云淮不免得意,唇角翘得更高,俯身离她更近。 “敢问这位小娘子为何一直盯着本公子....” 话还未说完,唇瓣突然一蹭而过的柔软止住他的话语,顿时呆坐在原地。 第410章 只管向前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念头一闪而过,想做什么便做了,见云淮呆滞的表情,李芷蝶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有多冲动。 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空,默默对视好一会才齐刷刷心照不宣的低下头。 “咳....” 李芷蝶轻咳一声别过脸不敢看他,正想转了话题起身拉着他回房,就听他冷不丁出声直白问道:“你为什么要亲我?” 声音不大,可客栈此时已不剩什么人,这道略含质疑谴责的男声便显得尤为突兀了。 李芷蝶吓得赶紧捂着他的嘴,感受到喷薄在手心的热气,被烫得瑟缩一瞬。 但怕他口无遮挡,又不敢直接收回。 皱着脸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耳边用气声提醒,语气都带着紧张焦急。 “你小声点,我们还是回房吧,要是让人看着明日还怎么出门....” 明明是正经提醒的话,但云淮还是没有让她说完,看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十分可爱,眉梢微微一动。 黏热的湿意从掌心向周围蔓延开,李芷蝶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淮,却对上他满怀笑意的眼。 声音刻意压低,与以往的声音不同,醇厚得让人耳根都酥酥麻麻,还不停往人心里钻。 云淮眼睛紧紧盯着她,微微低头又在她唇上映了一个吻。 “好了...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李芷蝶被他的眼神看得面热,匆忙起身要离开,手腕却被一把拉住,接着整个人就稳稳摔进他怀里。 手上抱着的人温热软糯,轻得像是一团棉花,更像是还在不停散发香气的麦芽糖。 云淮忍不住低头凑近她轻嗅,喉结微微滚动,声音都变得沙哑。 “是你先招惹我的,谁让你方才亲我....” 说完便在她小巧白嫩的耳垂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 李芷蝶听到这句话却认真摇了摇头,“我不招人喜欢,我一点也不好,是你们....” 云淮指尖快速抬起点了点她的唇瓣止住她的话,将桌上的玉佩拿起塞到她手里,低头凝视她雾蒙蒙的眼。 “这是大祁镇威王给你的见面礼,说明他认可你是云家的媳妇,是他的弟妹。 那可是皇上最器重的王爷,他自小就眼光毒辣,识人怎会有错?难不成你是质疑他的眼光?” 好大一定帽子压下来,李芷蝶吞咽都变得艰难,紧紧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再乱开口。 可他动作极其轻柔的将她的手轻轻拿开,语气认真诚恳。 “我很喜欢你,阿姐也是,父亲和兄长也是,你不用担心你有哪里不好,既然娶了你,你经历过的那些日子便只是过往了,你只管向前看。” 李芷蝶听着他已经重复过许多次的这番安慰的话,胸腔被酸涩的情绪填满,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 两人从初识到成婚再到现在凑在一起耳语,一切都是她从前不敢想的事。 何德何能。 李芷蝶默默攥紧手里沉甸甸的玉佩,眼神变得坚定,暗暗发誓要加倍回报她所得到的善意。 第411章 贤惠大度(四章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夜无梦,云栀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坐起身看到陌生的环境神情还有些恍惚。 水香推开门进来,一阵风随之快速灌进来,凉意席卷身上本就不多的热度,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到她就这么坐在床上出神,心里一沉,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小姐怎出了这么多汗?可是昨夜梦魇了?” 对上水香关心的眼,云栀的神思才有了归位的感觉,回过神来扯下她的手笑着摇摇头。 “或许是赶路太累了,我没事,给我梳妆吧,今日出门逛逛临水城。” 水香盯着她额头的冷汗,心疼的碰了碰她汗湿的发鬓,“辛苦小姐了,回到京城还有一段时间呢,小姐要是身体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和奴婢说。” “知道啦。”云栀也学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对了,说到今日,外边也好热闹呢,据说今日是城主妹妹的生辰,城主在河上举办游船会,好多百姓都出门赶热闹呢。” “生辰?” 云栀想到昨晚看到的面若白玉的林月如,再联想到祁寒声说过的话,心里莫名生出许多不对劲来。 “反正也要出门,那便去看看吧,芷蝶和阿淮可起来了?” 水香摇摇头,“未曾,听说少爷和少夫人昨夜很晚才睡下,也不知....” 想到什么,水香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家小姐还未成亲,说这些多少有些不适。 云栀也默契的偏过头,轻咳一声掀开锦被下床,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这件事。 十月的早晨,天空依旧是皎洁无比的蔚蓝色,只有几片薄纱似的轻云悬在天空,时不时被送爽的秋风吹动。 云栀抬头看了眼光线变得温暖柔和的太阳,闭着眼感受了会,沉沉吐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清明,眸光潋滟,路过客栈的百姓不禁转头看了好几眼。 用过早膳后,几人慢悠悠走到河边,还未靠近便能听到百姓们兴奋热烈的讨论。 “今日是林姑娘的生日,城主大人大方宴请临水城的百姓呢,真是好大的手笔!” “林家本就是经商的世家,当上城主也是因为实力雄厚能力突出。 先前洛阳瘟疫时,林家还慷慨解囊,以临水城百姓的名义捐赠洛阳,这样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世家可不多见,是我们临水城百姓的福气。” “那是,有了城主大人在我们才能过上这样好的日子,外边不知多少人羡慕我们临水城的百姓呢。” “林家把临水城百姓当成亲人,林姑娘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惜了,城主大人怎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做妹婿。” 提到这事的男人脸上忿忿,十分打抱不平。 “就是!城主大人哪哪都好,就是不知在这事上究竟是如何想的! 先前曾有人看到昨夜获胜的男子在外不停招蜂引蝶,日日混迹怡红院。 这就罢了,还听说他寻欢作乐时都不肯摘下脸上的面具,不知是相貌是有多丑陋才这般不敢见人。” “罢了罢了,只要人在临水城,早晚都能见到的,城主大人自是比我们更宠爱林姑娘,他自有论断。” “好了,别说了,林姑娘出来了。” 凑在一起义愤填膺津津乐道的几人止了话语,纷纷朝一个方向望去。 云栀听得入神,听到这话也跟着抬头望去。 一只画舫正朝岸边不停靠近,这画舫精致华贵,辉煌华丽得像是宫中之物,比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栀轻轻蹙起眉,不过是一方临水城的城主,即使是给妹妹庆生,这般会不会太过高调了些。 还是说,这是做给谁看的。 祁寒声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云栀紧紧盯着从画舫二楼走出来的人。 林凛一身黑色的常服,身形高大,浓眉星目,神情严肃一脸锐气,正义凛然的模样,眼神往下看时,逼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可下一秒,便见他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忽的变得柔软,刚正不阿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月如,快出来看,这些都是来为你庆生的临水城百姓,你可喜欢?” “既然是阿兄的安排,月如自然是喜欢的。” 林月如从他后方走出,看到他伸出的手轻轻搭上半个手掌。 因戴着帷帽的关系看不出神情,但声音听着是喜悦的。 林凛脸上的笑意更大,捏了捏她的手,却只感觉到冰冷的凉意。 皱起眉看向她身后的丫鬟,语气含着浓浓不悦。 “你们是如何伺候小姐的?月如的手这么凉,你们不会多给她添件衣裳?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们不成?”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林月如身后的丫鬟“扑通”一声径直跪下,脑袋碰到地面就差要磕头,求饶的声音含着哭腔不停颤抖。 “这是大人亲手为小姐挑选的衣裳,所以奴婢也不敢自作主张,并非是不关心小姐,还请大人饶了奴婢。” 林凛的眉宇蹙得更紧,打量林月如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裳,欲露未露十分引人遐想。 十月的风到底是有些凉了,他这才发觉他挑选的这身衣裳有多不合适。 “无妨,月如无事,阿兄别动怒,小心让别人看了笑话。” 林月如将手抽回,语气平稳丝毫不变,对这情形早已习以为常。 她若是动怒,林凛还觉得心里好受些。 可她就是这样平和,瞧着波澜不惊,让人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百转千回般难受。 轻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低声下气含着愧疚。 “月如可是还在生阿兄的气,这事是阿兄草率了,可阿兄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听清他的话,林月如本就冷下来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唇边划过一丝苦笑,说出的话却是依然滴水不漏。 “月如都知道的,阿兄自有阿兄的难处,我身边的丫鬟已陪了我许久了,阿兄就放过她们吧。” 林凛松了口气,轻轻“嗯”了声,神色淡淡看向她身后的丫鬟。 “下不为例,要全心全意伺候好小姐,若是再有下次,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是,奴婢知错了。” 两位丫鬟身形狠狠瑟缩,异口同声答道。 林凛没有再看她们,视线再次落到百姓的队伍中,很快换了脸色面容变得和蔼可亲。 从云栀的角度,看不到画舫内的情形如何,也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可还是能敏锐的捕捉到林凛变脸的过程,不禁在心里咂舌。 走上前的谢明旭也正好撞上这一幕,眉梢微微一动,施施然走到林月如身边看向还跪在地不敢起身的丫鬟。 “两位小丫头是犯了什么错事了惹得城主大人如此动怒,我见犹怜啊。” 本就轻浮的声音搭上刻意拖长的尾音,浪荡之气直面而来。 林月如对这样的语气感到不适,默默侧了侧身子同他拉开距离。 谢明旭不露痕迹瞥了她一眼,眼神还黏在两个丫鬟身上。 林凛将他眼里的势在必得看在眼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不过是关于月如的一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 “有关月如的?没事那便好,不知这两个丫鬟将来可会成为月如的陪嫁?” 林月如身形一僵,林凛面容也有一瞬怔愣。 “杨公子这是何意?” 谢明旭轻笑一声,掏出一直别在腰间的折扇,故作姿态的握在手里晃了晃,极为风流。 “古人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杨某自认无趣,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就是爱喝酒和看美人。 若是还能与美人共赴巫山云雨,真乃是人生一大乐事!” 粗俗露骨的话,林月如再怎么不通人事,也不会不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帷帽下的脸又是微微一白。 林凛却是根本不动声色,眼里含着审视直勾勾盯着谢明旭。 “世人多是虚伪,少有杨公子这般敢能直面自己的欲望并毫不避讳之人,倒是个实诚人。” “城主大人懂我。” 谢明旭笑得毫不掩饰,话头又突然一转,“那这两位貌美的丫鬟....” “只要你不冷落月如,不让月如受委屈,其余不算过分的事,自然是随你心意。” 说完暗示性的看向林月如,“月如贤良淑德,这些道理她都明白的,但你可不能就因此欺负了她。” 被提到的林月如一言不发,宽大衣袖下的指尖狠狠陷入手心,明明痛到快要失去知觉,但还是没有松开手。 下一秒,握拳的手却被轻轻拉起。 林月如被这直白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心下意识摊开。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手心微红的伤口,只听他暧昧的声音出现在耳畔。 “月如姑娘也是一等一的貌美,我又怎舍得欺负了她,自然是要放在手心上宠爱的。” 刻意在宠爱两个字上下了重音,谢明旭箍着她肩膀的手臂默默收紧,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两人紧紧相贴。 陌生的男子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脂粉味透过帷帽扑面而来,灼热、滚烫、热烈,林月如浑身一僵,霎时呆立在原地。 谢明旭见她没有反应,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低头凑近。 故意将呼吸喷薄到她的面纱上,毫不顾忌的伸手就想揭开。 “啪”的重重一声在屋内响起,打破原先微妙的气氛。 林月如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对上谢明旭同样怔愣的眼时神情屈辱又带着恐惧。 声音难以抑制的颤抖,“别碰我....” 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女能有多大的力气,不过像是雷声大雨点却小,拂过脸上的力道也轻如鸿毛。 可就是脸颊上这一丁点的疼痒之意提醒谢明旭方才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凝固,眉眼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林凛也对这一幕有些惊诧,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林月如第一次如此外露自己的个人情绪,还是在外人面前。 注意到谢明旭的表情,林凛心中跟着一沉,厉声提醒,“月如。” 他这一声叫出口,林月如原先还故作镇定挺得笔直的脊背和高高仰起的脖颈瞬间就肉眼可见的塌下来,整个人变成了霜打过的蔫巴巴的茄子。 颤抖的声音更多的是不解和难以置信,“阿兄....” “我先前都是如何教导你的?君子都尚且动口不动手,你身为女子却对客人大打出手,传出去成何体统?给杨公子道歉!” “阿兄?我....” “月如。” 这一声只剩警告了,林月如如雷贯耳,松开被咬得已经破皮流血的唇瓣。 “杨公子,抱歉,方才是月如不懂规矩,还望杨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此事。” “那如果我偏要计较呢?” 谢明旭冷哼一声接上她的话,指尖拂过只剩一点红在的脸颊,眼底压着不满和戾气。 他从小到大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家里人对他平日里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还是在女人手上吃的亏,说出去他的面子要往哪搁? 林凛也想到这一点,可看着谢明旭也不像是会真的追究此事的人,眼珠一转,扬唇笑得万分歉意。 “月如与你还不熟悉,所以是还未习惯,还需要些时间适应,是我在这碍眼了,应该让你们互相好好说说话才是。” 说完看向林月如,依旧笑得像个十分疼爱妹妹的哥哥,“月如,这是你未来夫婿,注意分寸。” 听明白话里的暗示和警告,林月如帷帽下的脸血色尽失。 注意分寸。 究竟是谁应该注意分寸?她何错之有? 但是看着林凛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她连半个挽留的字也说不出来。 他离开后这里就只剩她和谢明旭,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他不会一点都不明白,无非是默许罢了。 整个人失魂落魄般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口如刀绞般传来尖锐的疼痛,脑海中一片空白。 走出去的林凛“贴心”的带上了门,谢明旭还站在原地,耳尖捕捉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唇角微微一勾。 转头看向呆坐出神的林月如,也不搭话,而是走到林月如对面的椅子施施然坐下。 伸手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过来,给本公子捏捏肩。” 见她们面面相觑却纹丝不动,语气拔高带着不满,“怎么?你们小姐我碰不得,两个丫鬟我还使唤不得了?” 两个丫鬟身形一抖连连摇头,脸上诚惶诚恐,显然是十分害怕。 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林月如,等了一会不见她发话,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走向谢明旭。 林月如默默攥紧拳,低头时看到手心漫出的血丝微微出神。 两个丫鬟都跪了许久,站起来时都有些吃力,步伐也不稳。 其中一个丫鬟在走到谢明旭面前时,对上他没有什么情绪的眼后吓得腿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他扑去。 谢明旭眼疾手快接住她,但也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同自己拉开些距离,脑袋和身子都竭尽全力往后仰。 眼里极快的闪过不悦,但面上不动声色,说出的话也含着戏谑。 “方才还畏畏缩缩不敢接近,现在却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难不成是顾忌你家小姐在? 放心吧,月如姑娘贤惠大度,想来是不会将这种细枝末节放在眼里,你说是吧月如姑娘?” 林月如垂头坐在座位上,对这话充耳不闻,望过去就像是一座安静的石头,一动不动。 谢明旭自讨没趣,讪讪摸了摸鼻尖收回眼神。 林月如没有发话,但丫鬟只觉浑身难受,手腕微微转动挣扎着要站起身,却发现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第412章 你可以拒绝(二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从林月如的角度看过去,两人毫无间隙的拥抱在一起,姿势暧昧令人忍不住遐想。 不知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脑海中乱成一片浆糊,眼神都开始变得飘忽。 谢明旭这时开了口,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带着挑逗。 “你身上用的是什么脂粉?好香啊....” 这声音不大不小,说完便抬头凑近她深深嗅了一口。 丫鬟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迷茫呆立在原地,抬头看着他面具露出的一点棱角分明的轮廓,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悄悄低头看,却对上他冷漠疏离的眼,面上的表情与说出的话截然相反。 一瞬的怔愣,下一秒便见他眉骨微动,自己也很快被推开。 谢明旭没有再看她,站起身神情嫌恶的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满脂粉气的衣服。 三下并做两下将衣服扯开,毫无留念的丢弃在地,嘴上低声喃喃,“脏死了....” 丫鬟下意识去捡, 指尖触碰到衣料软滑矜贵,她跟在林家伺候这么久,一眼便瞧出这料子上乘。 甚至放眼整个临水城,没有几家是会用这料子裁剪衣服当做常服穿的,只会用作出席宴会时的华衣。 思忖着他的的来头,就听他冷声道:“拿去扔了。” 心里一惊,同时也诧异于自己此时的行为。 转头去看林月如的反应,可隔着帷帽看不出她的情绪,可还是没来由的感觉到心慌。 手腕一颤将手里的衣服松开,低着头起身站到林月如身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谢明旭没有注意到她们之间的小九九,低头闻了闻身上陌生的气味,神情嫌恶十分不适,在屋内焦躁的踱步。 走到窗边挡住不停灌进来的江风,任由风席卷爬满全身,好一会,感觉身上的味道散去些紧皱的眉头才松下来。 人一松懈下来,才有精力去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眼神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不可避免的落在一直很安静的人身上。 仔细打量之后,轻轻蹙起眉。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走到她面前懒洋洋伸了手递到她面前。 见她不接,又晃了晃,最后干脆扯过她的手放进去。 退回到椅子上坐下,声音依旧慵懒透着漫不经心。 “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心疼,还指望谁来心疼你。” 掌心的药瓶通身温润,还残留着一点他的温度,听清他的话,林月如微怔,心里突生出几分怪异。 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晦涩,“多谢。” 谢明旭扬了扬眉不置可否,见她低头摆弄药瓶,就使出一丁点力气,连塞子都扯不出,不禁轻笑一声。 这点声音落到耳里莫名多了嘲笑的意味,林月如只觉羞恼,正要偷偷使力,手里的药瓶就被夺走。 极轻的一声后,塞子和瓶身分离,谢明旭拉过她的手轻轻展开她的手心。 看清上面细微却斑驳的伤口后不禁蹙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指尖揩了些乳白的药膏一点点抹在她的伤口上。 膏体冰冰凉凉,细微的痒意和疼痛从手心蔓延传开,像是要往人心里钻。 将心底的怪异连同这感觉压下,林月如透过帷帽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和方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起来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想到自己的婚事,林月如生出些勇气。 “虽然阿兄要你娶我,这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可以拒绝的。” 谢明旭动作一顿,余光扫过她身后的丫鬟,脸上的笑意又再次变得戏谑和轻佻。 “这事闹这般大,整个临水城都知道我是你的未来夫婿,我为何要拒绝? 我不过是路过你比武招亲的擂台,一时酒意上头,又听闻百姓谈论成城主妹妹貌美如九天仙女下凡,这才兴起上去比试了一番。 谁知你们临水城的男子这般体弱无能,竟让我拿了个获胜。 你兄长非要留下我,反正我又不会吃亏,还白得个貌美媳妇,何乐而不为?” 林月如没有错过他那一瞬游离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还有许多话想问,但最终还是缄默。 默默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武功高强,阿兄留下你定有他的道理。” 谢明旭挑了挑眉,擦好药后将药瓶往她面前一放,也不再开口。 好闻的药香从手心散开,林月如低头看着手心的伤口,声音显得闷闷的,“多谢。” “既然是游江,一直坐在屋内算什么,出去看看。” 说完便拉过她没有伤口的手走到屋外的甲板上,突然宽阔的视野和变亮的光线让林月如有些不适,低头眯了眯眼就看到他拉着自己的手。 手背上有一道极深的划痕,仔细看便能发现上边还有细微的血丝,应当是新添的伤口。 昨夜的擂台事关自己,她很早便在阁楼上坐立不安,自然看到他出手的整个过程。 并不是完全如他所说,临水城的男子体弱无能。 上台比试的男子也有与他不相上下的,但他还是赢了。 因为他的身手与动作都是含着刀锋般尖锐凌厉直击要害,像是往死里比武,仿佛一定要赢。 她都能看出来的,阿兄不会看不出。 昨夜的阿兄不止为他故障一次,在精彩的地方都忍不住拍手叫好,眼里都是满意。 如阿兄所说,他是个有野心的,狠起来能不要命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定要娶我?” 她的声音极轻,小心翼翼带着试探,江风拂面而来,很快将她的疑问吹散。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林月如看着他近在咫尺倚在栏杆上的背影。 察觉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一点温度,抿了抿唇还是将满腔的疑惑压下。 江边的人看着他们走出来,不禁雀跃喊着林姑娘,语气兴奋又激动,像是要冲到云霄般,震耳欲聋。 云栀夹在人群中间按了按耳朵,跟着抬头看向甲板上的人。 谢明旭和林月如之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可落在百姓眼里,还是生出许多不满的闲话。 第413章 英雄配美人(四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正巧这时有林府的人走出来,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摆上长桌,接着很多糕点和糖果摆上来。 为首的仆人高声道:“后日便是我们家小姐与杨公子的大喜之日,从今日起会在临水城摆有宴席,只要是临水城的百姓就都可以来共享这份喜事,附近的酒楼也有免费酒水,大家轻便。” 云栀看着桌上那些可以做成红色象征着喜事的糕点,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 思忖间,周围的百姓已道出她的疑惑。 “后日?怎会如此仓促?不是昨夜才定下夫婿的人选?” 仆人像是早便料到会被追问,笑得自然。 “很快便是我们家老太太的六十岁寿辰,小姐的婚事是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所以早些定下来老太太也能放心。 况且杨公子的为人也是城主大人仔细考验过的,还请各位放心。” 这说辞滴水不漏,可结合昨夜祁寒声说过的那番话,怎么品都品出些不对劲来。 大婚那日,必有猫腻。 云栀眉眼一沉,看向身旁的水香,“告诉阿淮和芷蝶,再多休整两日,过段时间再离开吧。” 另一边的甲板上,林月如看着下边的百姓分享自己婚事的喜悦,心情已从最开始的暗潮涌动到现在的波澜不惊。 她从小就被教导,生在林家,就要永远忠诚与林家,只可顺不可逆,就算是死,也要为林家做点什么。 “不可笑吗?你对这事并不高兴,可他们却在分享你的喜悦。” “什么?”林月如微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的人都挺奇怪的。” 谢明旭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回答,居高临下看着底下林家的怒奴仆,眼底都是悲哀。 林月如看着他冰冷的面具,突然觉得他也并不如外表这般简单。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萌生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可还是小声问出口。 “你娶了我之后,会带我离开这吗?” “为什么要离开?你是林家的城主妹妹的女儿,你兄长这么疼你,怎么舍得你离开这里,况且这里的百姓对你们都爱戴有加,这不好吗?” 他平静的陈述这事实,林月如却听出些嘲讽,一点点期待油然而生,心跳突的变速加快。 “你不属于这里,你会帮我的,对吗?” 谢明旭看着她搭上自己手臂的纤细指节,在阳光下白到将近透明,脆弱得好似轻轻一折就能碎裂。 如同她这个人一般。 凝在脸上的眼神太过直白灼热,谢明旭压下心底的怪异,偏过头躲开她的视线。 “别对我好奇,我不会是你的救命稻草。” 那一瞬间,谢明旭好似听到什么坍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快得像是错觉。 阵阵江风拂面而来,吹散原先有些旖旎的气氛。 林月如的帷帽也被风吹走掉落在地,露出光洁姣好的面容,还有怔愣的神情。 飞快的眨了两下眼将情绪压下,轻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情绪。 “抱歉,是我逾越了,这些话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说完就低头去捡帷帽,可诸事不顺的时候,连江风都要和她作对。 指尖就要碰到帷帽时它就会被风吹开,周而复始,将她耍得团团转。 谢明旭还在身后看着,林月如咬了咬唇,眼眶都变得酸涩。 耳边好似出现一声轻叹,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面前,眼疾手快将帷帽抓回来递到她面前。 “多谢....” 话音刚落,一滴热泪就砸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晕染开。 谢明旭握着帷帽的手被烫得一缩,手臂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林月如自知失态,很快接过帷帽往脑袋上胡乱戴着不敢再看他。 可越是心急,事情就越是不称心。 她的动作不得章法,帷帽将她的头发戳得凌乱,脸颊变得赤红,睫毛上还沾着欲掉不掉的泪珠,被泪水洗过的眼亮得惊人。 谢明旭瞧着,心里莫名一动,无奈的再次夺过她手里的帷帽,动作粗鲁的给她戴好。 “谢....多谢..” 含着哭腔的声音磕磕绊绊的,林月如扶着帷帽垂头后退同他来开距离。 柔软的发从他手背上滑过,轻轻的带来些痒意。 谢明旭的心口好似也被这头发一根根挠过,被扎透了四肢百骸般酸麻酥痒。 明明他不该多嘴的事,却还是没忍住温声道:“好了,别哭了,要是让你阿兄知道,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提到林凛,林月如一直隐忍不发的委屈一下被放大,泪水就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无法忽略的低泣声就在耳畔,谢明旭顿觉头痛棘手非常,何时有这般无措憋屈过。 好在这时有丫鬟端着盘子走进来,林月如连忙压低帷帽止住啜泣,自发走到谢明旭身旁。 丫鬟仔细看着站得极近的两人,眸光微闪,脸上很快扬起笑意。 “杨公子和小姐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吧,城主大人吩咐我送些茶水点心来。” 说完走到林月如身边,从另一个丫鬟手中接过披风小心罩到她身上。 “城主大人叫奴婢来给小姐添置衣裳 小姐仔细些,江边风大,小心着凉了。” 林月如低头看着身上裁剪妥帖的新衣袍,心里又软下来,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 “替我和阿兄道谢,阿兄有心了。” “城主向来最疼爱小姐了,若是让大人听到这话,恐怕会不高兴。” 她的声音雀跃悦耳,叫人听了都心情大好,林月如轻轻点了点头,跟着笑得柔软熨帖。 傻子。 谢明旭眼力极好,隔着头纱都能看清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可笑容瞧着分明是高兴了。 明明是给一个巴掌打一个甜枣的事,她倒是好哄,谢明旭在心里默默下了定论。 丫鬟也跟着笑了笑,替她将披风的系带绑好,扯了扯她身后的衣袍,却发现短了一截。 “小姐,这……” 林月如也注意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容微收,语气却瞧不出什么变化。 “阿兄贵人多忘事,这衣袍还是按照之前的身量裁的吧,倒也无妨,能遮风便好。” “是奴婢该死,没有检查好衣物便拿过来了,都是奴婢的错。” “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不过是件小事。” 林月如摇摇头,对这事也算是习以为常,压下心底的失望。 低头解开披风的系带,将披风往下移了些让下摆坠地能遮住欲露未露的脚踝,复又将系带绑好。 丫鬟瞧不到她的表情,但见她没有发难的意思,松了口气站起身往前。 “小姐,奴婢来帮你吧。” 两人的距离说近不近 说远也不远,丫鬟想仔细看她的脸色,脚下一时不察,一脚踩在披风的衣摆上。 这衣袍是上乘的料子,摸起来极软极滑,踩在地面上更是顺势一滑。 丫鬟神情瞬间变得恐惧,可整个人还是失去控制般朝林月如狠狠扑过去。 林月如毫无设防,下意识身子后仰想要接住她。 可她身后便是露台的栏杆,她们所在的位置是下人用来攀爬画舫外身修缮装饰的缺口,栏杆比旁的地方都要低上许多。 顺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栏杆被撞得一松,下一秒重重的“扑通”落水声传来。 顷刻间,甲板上只剩下谢明旭和丫鬟两个人。 丫鬟看着自己的扶在栏杆上才让自己没有跟着往下落的手,再看向水面泛起的巨大涟漪,神情变得惊恐万分。 瘫软跌坐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落、落水了!我家小姐落水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 这变故发生得太快,谢明旭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目光触到那点被撞到的栏杆和少女消失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 落水声和求救声吸引了围在岸边百姓们的注意,最先是一个孩童被吓了一跳,手上握着的精致糕点一松,啪叽掉到地上。 顾不上糕点,揉了揉眼睛看向湖面,胡乱的扯了扯身边大人的衣袖。 “有人…有人落水了!” 这一点清脆稚嫩的声音在喧闹中十分突兀,接着丫鬟求救的声音被风吹入耳中,众人心里皆是狠狠一沉。 岸边有不少会凫水的男子,意识到落水的人是谁,心里一惊的同时,纷纷开始脱衣跃跃欲试。 可有人比他们更快,有男子正要跃身入水时,一道身影从甲板上一跃而下,激起巨大的水花和声响。 百姓一愣,面面相觑,“那是谁?” “是林姑娘的未婚夫婿,那位杨公子。” “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这下好了,两人结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有人去思虑林月如此时的安危,却都在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在为她扼腕叹息。 被惦记的林月如温冷的湖水将她包裹下沉,明明离岸上越来越远,耳边却似乎还都能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 从砸进湖面那一刻她就什么也不敢再想了,半点求生的打算也没有。 缓慢静静的闭上眼,竟莫名享受身体下沉和呼吸逐渐被剥夺的过程。 她甚至觉得,干脆这样死了也好。 下一刻一股激烈的水流拂面而来,林月如疑惑睁开眼,就撞见谢明旭焦急的眼。 他脸上的面具在砸进湖面那一刻便被冲开,此时逆着光飞快朝她游来,眉目清晰端正俊朗,伸出的手不停努力的想要够着她。 看着他身后的光,莫名的,本来已打算躲开所有人就这么赴死的决心在这一刻突然动摇得强烈。 眨了眨眼缓缓朝他伸出手,触碰到他指尖的那一刻,一股极大的拉力袭来。 天旋地转间,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窒息感消散不见,只还剩些头昏脑涨。 谢明旭沉着脸抱着她往前游,见她微眯着眼快要陷入昏迷,掐着她腰的力度不禁加大。 “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也别想活了。” 半昏半醒中的林月如听到这话心念一动,挣扎着睁开眼便瞧见他坚毅清隽的侧脸。 紧蹙的眉眼隐隐含着不耐,唇线紧绷,可瞧着又不像是之前那般平静冷漠。 心口某个地方好似被狠狠一撞,紧咬着唇瓣,指尖深陷手心,痛感随之而来,让她混沌的脑袋又清醒几分。 来到岸边,林家的奴仆早已做好准备,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担忧询问,乱糟糟的吵得人耳朵都疼。 “都安静些,吵死了。” 谢明旭木着脸低声训斥,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怀里脸色惨白的人。 周围都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看着男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林姑娘的未婚夫婿。 他的面具已不知飘向何处,面容清晰暴露在众人眼皮之下,看清他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先前那些背后议论他相貌是何等丑陋的人默默噤声,更有不少女子悄悄红了脸,纷纷在心里感叹他的好相貌。 不同角度的视线同时汇聚在自己脸上,谢明旭不适的将眉宇蹙得更紧,头一次觉得那面具真是个好东西。 不耐的看向离得最近的林家奴仆,“还愣着干嘛?想眼睁睁看着你家小姐冻死是不是?” 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但他一开口便暴露了他的坏脾气。 林月如在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见林家奴仆被他气势里的威压震得说不出话,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有奴仆过来请他们离开,谢明旭板着张死人脸接过递过来的干净衣袍把林月如裹得严严实实,低头便对上她干净清澈的一双眼。 看到他眼里暗蓄的怒火,林月如识趣的偏过头不去触他的霉头,讨好的在他手臂蹭了蹭。 这触感有些怪异,谢明旭莫名想到小时曾养过的那只小猫,打翻碗筷做错事时也只会这么讨好的来蹭蹭裤脚。 抿了抿唇将思绪压下,脸色缓和了些,一把将她抱起跟着奴仆离开。 人群中间的离开,围着的人也默默散去,只还有一些原先对这桩婚事义愤填膺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人真是那劳什子杨公子?怎么摘了个面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瞧林家对他的态度,难不成还有假?英雄配美人,这等好的相貌,也难怪城主大人会放心将林姑娘嫁给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情有可原。” 也有人语气泛酸,“这算什么英雄?相貌好有何用?他的品行可是传遍了整个临水城的,有这相貌,婚后在外的拈花惹草恐怕更是家常便饭。” 第414章 有什么丧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话属实在理,不少人摇摇头感叹,“可惜了。” 被议论纷纷两人已回到最近的客栈内,林家奴仆此时的动作很快,脸上最多的却不是担忧,而是写满凝重和恐惧。 仿佛林月如得了什么绝症,下一秒就要与世长辞。 谢明旭注意到这一点却无暇去想,看着怀里面白如纸的人,紧蹙的眉宇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丫鬟看着林月如被安稳放到床上后,连忙走上前将他隔开,就要上手去解她湿透的衣裳。 另一个丫鬟朝谢明旭做了请的手势,“姑爷,另一间厢房已备好了热水,您先去换身衣裳吧。” 谢明旭点点头,见林月如干净的外袍已被解下,露出里边湿透凌乱的贴身衣裳,眼神无法避免的触及她被自己勒出红印的腰。 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她的肤色便是将近透明的白,此时上边点点红痕,在一片白中刺眼夺目。 目光一缩猛地收回,谢明旭几乎是落荒而逃。 云栀回到客栈,将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云淮和李芷蝶,又在楼下和他们说了一会的话才慢悠悠上楼准备回房小憩。 在走廊见到神色严肃凝重来来往往步伐匆匆的人一愣,和神情同样茫然的水香对视一眼,低声问道:“方才进来时可有听到客栈里发生什么丧事?” 她不信这些,但阿淮和芷蝶成亲不久,好歹还要在这住上一些时日,若真有什么,也得避着些。 水香想了想正要答话,就被路过听到这话的奴仆恶狠狠瞪了眼。 语气刻板不含好意,“我们家小姐失足落水所以才着急在这稍作打理,和丧事有什么关系,凭空说这话,也不嫌晦气!” 好大的口气,听这话似乎瞧不上这地方,打扮瞧着是个奴仆,脾气倒不小。 云栀脑海里闪过这想法,还未开口,谷欢已经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扭了那人想要将云栀和水香推到一旁的手。 “对我家小姐说话放干净点!你再大吼大叫一句试试?” “哎哎哎....” 奴仆身体被迫顺着谷欢的力道扭才能稍微缓解疼痛,嘴上不禁吃痛求饶。 打量的眼神还落在云栀身上,她穿着朴素,一身衣裳也瞧不出什么花样,气定神闲的站着,气质是超群,却也看不出什么身份。 她身边的丫鬟更是不打眼,站在身后就根块木头似的,他也是一时被担忧和恐惧冲昏头脑,所以才出言不逊。 谁曾想,这一脚就踢到铁板上了。 云栀见他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得飞快,看着是个精明的,看这身打扮也不会是伺候寻常人家的。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清了清嗓子温声唤道:“谷欢。” 话音才刚落,谷欢就已松开桎梏男子的手,再次站回到云栀身后,含着冷意的面容隐在暗处中,不容忽视。 奴仆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瞪过来很快收回眼神,识相的低头道歉。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小的无意冒犯,方才是小的不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与小的计较。” 第415章 城主府后院(二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不在意的摆摆手,看着他身后皆是与他穿着一样的奴仆,只觉得有些眼熟。 眼神收回落在他不知想到什么而惶恐的脸上,“你们是哪家的人?” “小的都是城主大人派来伺候我们姑娘的,这里距离城主府还有些距离,担忧小姐会有什么闪失,所以才暂时在这落脚稍作打理。”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不禁有些暗恼,又告罪了一番后躬身快速离去。 云栀没有错过他提到林凛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恐惧,再联想看到的奴仆皆是肃穆紧张,不由挑了挑眉。 这位人人称颂的对对百姓和奴仆爱戴有加的城主大人,似乎也不如表面这般和蔼可亲。 云栀沉浸在思绪中往自己厢房走,注意到有人迎面走来,自然而然往旁边让出一些距离。 却见那人停留在自己面前,接着,水淋淋的湿气扑面而来,云栀下意识蹙起眉后退一步,疑惑抬头。 对上谢明旭被水洗过的干净眉眼时,不禁一愣。 “你……” 字音刚挤出来,余光便瞥到他身后站得端正严肃的丫鬟,抿了抿唇吞回话语。 谢明旭却是毫无顾忌,俯身凑近云栀与她对视,说出的话欢喜含着雀跃:“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何时来的临水城?” 说完便抬手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从外人的角度不难看出两人购关系亲密。 眼见着他身边丫鬟的脸色愈发阴沉,云栀眨了眨眼,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他此时的所作所为与身份,应当与她装作陌生人才是。 “怎么了?这才多久不见就认不得我了?你和你阿兄外出经商时也不打一声招呼便走了,倒是忘了问你,万老爷的身体如何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眼底的光亮清晰可见,而后见他极轻极快的朝自己眨了两下眼。 云栀神情自若,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同他拉开距离。 “杨方,你来临水城的事不是也没有告诉我吗?我离开洛阳行商这么久,也只是路过此地在这歇脚,倒是巧了,你现在这是?” 云栀上下打量他,动作夸张的捂住口鼻,神情十分嫌弃。 “你这丫头,竟还敢嫌弃起本少爷了?” 谢明旭毫不客气的将她扯过来,宽大的手按压在她的脑袋上,快而粗鲁的揉乱她的头发。 原先的老友碰面渐渐变成打闹的局面,丫鬟在身后默默观察,在谢明旭再次提到万越卓时眼神微动。 声音沉稳,“姑爷。” 这两个字念得字正腔圆,是在提醒他此时的身份。 谢明旭不以为然,只松开抓住云栀的手,扯了扯身上湿透的衣裳,眼神还落在她身上。 “小爷在临水城游山玩水,一不小心白捡了个媳妇,今日是出了个小意外,等我收拾好了再去找你叙旧。” 云栀点了点头,还未开口说话,就见丫鬟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掠过。 “姑爷,敢问这位是?” “这是我在洛阳老家认识的好友,万老爷的亲孙女。” 谢明旭介绍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还不停和云栀挤眉弄眼。 云栀没有搭理她,只用同样的眼神回望那丫鬟,直将那丫鬟看得不得不低下头。 “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落脚,有事来这找我便成。” 云栀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神情平淡瞧不出什么情绪,摆了摆手走得潇洒。 回到房里,脸上挂着的平和不见,和身后的水香谷欢对视一眼。 两人一下便反应过来,水香锁上门后去关了窗,谷欢去翻找蜡烛。 云栀沉着脸走到桌旁坐下,掏出夹在衣袖里小到可以被忽略的纸团,按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摊开。 “城府竹林,婚后三日。” 短短几个写得字写得极为潦草凌乱,后面两个字的笔锋走势快得几乎看不清楚。 云栀握着纸团在光下仔细辨认才认出被糊掉的那一团中有个谢字,心里一时思绪万千,手上却已下意识将这纸团捏紧。 谷欢将点燃的蜡烛扯过来,温声提醒:“小姐。” 云栀捻起手中的纸团靠近火舌,火焰得了助力很快舔舐而上,一瞬间便将纸团烧得干净。 水香小跑去将窗打开,纸团已灰飞烟灭不留痕迹。 谷欢默默熄灭蜡烛,将桌上残留的一点灰烬打理干净,看向还在出神的云栀。 “小姐,可是那位公子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们一早便认出那是谢明旭,云栀也不瞒着她们,她这么一问,云栀从善如流点了点头。 “城主府后院的竹林,奴婢倒是听临水城的百姓谈论过。 这临水城的百姓对城主皆是赞不绝口,是因为有的一些腌臜事都很快被压下来了。 就比如先前城主府宴请宾客时曾有世家的小姑娘玩耍迷路时闯入过后院的竹林,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小姑娘出了城主府便死了。 后来据说是城主府喜爱圈养宠物,之所以有一片竹林,便是供宠物游玩的,那小姑娘擅自闯入,被还未完全被驯化的凶兽....” 水香倒吸一口冷气,见云栀也打了个冷颤,转身去寻了外袍给她套上,却发现她的手也冰冷得厉害。 “后来那世家的老爷夫人悲痛欲绝,很快便因为伤心过度与世长辞了,一代世家就这么没落了,据说城主大人因为此事愧疚不安许久,还专门为他们建了庙宇只为弥补过错,为此劳心伤神多年。” 第416章 在唤姑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屋内的气氛随着谷欢的话沉寂下来,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钻进来的风声。 “那庙宇现在可还在?” “据说是在的,不过也只是建在林家后院的竹林里,平常少有人能踏足,即使是林家的奴仆,平日里也是不许前去打扰的。 不过城主大人宅心仁厚,会在每年他们忌日的那一天大肆的举办一些祭奠,路过林府的百姓都能无偿品尝茶水糕点,还能领到一些散钱。” 若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这做法听着倒也说得过去,可她怎么听着就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林家后院竹林只是这么简单地话,为何谢明旭还要大费周章借用万府的名义。 临水城所经历的一切此刻混在脑海中搅成一团乱麻,云栀头疼的抚了抚额。 谷欢放下手里的蜡烛温声提议道:“小姐,那位公子想找的人或许不是你?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另一位公子?” “那是自然。” 云栀点了点头,拉过谷欢和水香,在她们耳边轻声咐语。 另一间厢房内,躺在床上的林月如被卷入沉沉的噩梦中。 从画舫高处狠狠砸进水面的失重感与心跳漏拍的感觉席卷全身,下一秒冰冷的湖水将她轻轻包裹,不停将她往下卷,似乎是想将她带进湖底。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 在床边仔细擦身的丫鬟听到上方传来的细弱呜咽声时还以为是错觉,抬头便见林月如紧闭双眼却泪流满面,顿时被吓了一跳。 领着谢明旭出去的丫鬟在这时走进来,听到这声音快步走到床边,“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小姐方才还好好地,现在看着好似是梦魇了,还...还出了这么多冷汗,这要如何是好?” “可告知城主大人了?” 丫鬟肃着脸问,见林月如嘴唇颤抖喃喃吐字,俯身凑近想要听清楚。 “杨....杨方。” 这话像是礼佛时僧人口中带有魔力的佛语一般,林月如用尽力气吐出这两个字,而后便像是从中汲取到力量般,紧蹙的眉宇轻轻展开,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一直守着的丫鬟一顿,看向身旁的人,“杜香姐,小姐可是在唤姑爷?” 名叫杜香的丫鬟虽对谢明旭也是这么称呼,但见过方才发生过的事后对这说法还有些不赞同。 脸色都变得难看,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林月如悠悠睁开眼。 “小姐醒了!” 扶春惊喜的扑到林月如身旁,握着她冰冷的手,面上都是担忧关切,“小姐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冷不冷?” 林月如怔怔的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沉甸甸得厉害,脑海中回忆昏迷前的场景,抿了抿干燥的唇。 “杨....杨公子如何了?他...跳下来..救我,可有受伤?” 初醒的声音沙哑晦涩,林月如艰难的把话说完,才发觉喉咙疼得厉害,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烧穿。 扶春一顿不知如何接话,就听杜香平淡得显得刻板的声音响起。 第417章 推小姐入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杨公子平安无事生龙活虎好得很,方才还在客栈遇到一位故友,是个极其貌美的女子。 奴婢瞧杨公子对那位女子的态度十分特别,听杨公子说那姑娘是洛阳万家万老爷的亲孙女。 两人相谈甚欢,奴婢回来时看到杨公子正准备去找那位姑娘叙旧。” 林月如眼神微凝,一口气被提得不上不下,微微一动就忍不住开始剧烈的咳起来。 扶春看了说完这话面色依然平淡的杜香一眼,却是敢怒不敢言,倒了热水小心翼翼凑到林月如唇边。 “小姐,用些温水润润嗓子,大夫曾说你的身子本就亏虚,这次怎会这么不小心落水。 大夫说还好救起得及时,这天气本就是乍暖还寒的,那湖水这么冷,若是再晚些....”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扶春已泣不成声。 林月如心里也不好受,强撑的身体更是虚弱得有些不堪重负,想抬起手拍拍她的手背,发现手臂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还未开口说话,杜香已先她一步冷着脸开口,“你哭什么?小姐身体本就不适,你又何必勾起小姐的情绪,要哭去外面哭。” “你!” 扶春本就对她一直忍耐,听着她冷漠的声音说出这话,一时情急猛地站起身握紧拳狠狠瞪着她。 “明明是你从进门起就专挑小姐不爱说的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小姐身边的目的。 你若是真的对那男子有不满为何不去和城主大人说?反倒一味地一直来刺激小姐,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 “啪”的一声打断扶春激烈昂扬的声音,似乎是被她起得不轻,杜香用的力道不小,手掌还在阵阵发麻忍不住轻微的颤抖。 “扶春!” 林月如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见扶春捂着脸摔倒在地,连忙想起身去扶她,可力不从心,只能沙哑的唤着她的名字。 见林月如看着地上的扶春神情冷凝沉默下来,杜香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一向冷漠淡定的脸上出现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 “小姐,奴婢....” “出去。我要见阿兄。” 林月如低着头,披散垂下的头发遮挡她的脸,声音淡淡的,更是瞧不清脸上的情绪。 杜香这才知道慌张,“扑通”一声重重下跪,神情惊恐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 “小姐、小姐杜香知道错了,是奴婢一时冲动被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种蠢事....” 说完又转向默默捂脸站到一旁的扶春,“扶春,你帮我和小姐说两句话,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两人都默不作声,杜香灵光一闪抹了抹泪又继续重重磕头。 “小姐是记恨奴婢不小心将你推入水中的事对不对?这事是奴婢的过失,奴婢不求小姐能宽宏大量不计较此事。 若是小姐能解气,让奴婢现在去跳湖都行,只求小姐别将奴婢赶走....” 低低哭喊着求饶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尤为明显,林月如轻轻蹙了蹙眉。 第418章 在我面前演戏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到底是身边伺候过的人,林月如心有不忍,正想开口说话让她起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林凛焦急的面容就出现在眼前。 “月如,阿兄来晚了,发生了何事,下人说你从画舫坠入水中,那么高的地方....” 林凛面容含着薄怒,在看清林月如苍白的脸色后气势微敛只剩下满眼的心疼和怜惜。 “委屈你了,身上可还有哪里不适?这地方这么简陋,丫鬟们都是怎么伺候的?阿兄现在就带你回府。” 他一来就说个不停,林月如连回答的余地都没有,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吵得脑袋都疼。 林凛小心翼翼扶着她起身,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定睛一看微眯起眼。 “你为何跪在这里?是犯了什么事?月如身子不适,你现在做这幅样子又是给谁看?” 杜春顿时颤抖得更厉害,跪着的身体抖如筛糠,见林月如也跟着看过来,却一点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眼珠一转抚着地面又开始重重磕头。 “大人,大人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推小姐入水的,实在是无心之失。 奴婢后半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小姐,只要是还能留在小姐身边,奴婢受多少惩罚就行。” “是你推月如入水的?说!是谁指使你这般做?好大的胆子!” 林凛怒吼过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松开林月如的手,起身狠狠一脚踹在杜春肩膀才觉得稍稍解气。 即使隔着些距离,但她身上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还是清晰传入在场的人的耳中。 林月如看着躺倒在地神情痛苦难堪的杜春,默默捏紧拳。 可即使握得再紧,依然是冰冷得捕捉不到一丝温度,脸色又白了几分。 林凛余光注意到站在角落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扶春,眸中闪过狠厉与怀疑,转身恶狠狠盯着她。 “你是同她一起在月如身边伺候的丫鬟,月如落水一事可有你的参与?你可知是谁在背后指使?” “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对小姐忠心不二,奴婢从未起过伤害小姐的心思....” 扶春红着眼哭喊着求饶,泪流满面却还在表达自己的忠心,瞧起来可怜极了。 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林凛怎会停下来,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就要对她威胁教训。 “够了。” 一道极轻柔的声音响起,林凛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抿了抿唇还是很快放下。 “阿兄,你何必在我面前演戏。” “什么?”林凛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出声反问。 “我说,我现在这幅样子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林月如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纤细的脖颈也微微垂着,皮肤莹润白皙得晃眼,脆弱得如同藕节。 林凛听清她的话后神色一凛,满腔的情绪如同被戳破挤压过的灯笼,浑身的迫人气势顿时烟消云散。 嘴唇微动张了张,可看着这样的林月如,他竟有些不敢说话。 第419章 不想笑就别笑了(二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良久,林凛才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扶春和杜香,“你们先出去。” “是。” 扶春抹了抹眼泪,看着地上挣扎着坐起身面容痛苦到狰狞的杜香,犹豫一瞬,还是走过去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带着她歪歪扭扭往外走。 林月如看着她们的背影出神,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三人在一起忙里偷闲的日子。 因着她的身份,她完全是在万众期待中长大,所以对她的要求严苛到残忍。 她自懂事起,周围就只会是脸上只有一种表情的嬷嬷。 她们包围着她,琴棋书画,茶舞女红,数不清的打板子和批评压得她每日都觉得十分喘不过气。 唯一得闲的时候,是祖母回到府里的时候,那两日嬷嬷和兄长都会变得尤为和颜悦色,也是她最快乐最期待的日子。 扶春和杜香是从小就陪在她身边的丫鬟,她被严厉教导批评的时候,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明明也只是身为她身边的丫鬟,对她们的要求却比阿兄的贴身侍卫还要严苛。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的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丫鬟,她刚开始还会因着这事表达不满。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有一个来到身边伺候过的小丫鬟。 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头上绑着两个小辫,笑起来特别可爱讨喜,她们的关系比起主仆,更像是好朋友。 可是后来,这个小丫鬟却因为拿不稳茶水不小心将她烫伤被阿兄直接拉出去惩罚,她就再没有见过她。 她也曾试过反抗,试过替她们求饶,可阿兄从来都是不以为然。 每次她试探着提起此事,阿兄都只是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似乎是对她为丫鬟的事投注感情有些不满。 用他向来刻板冷漠的声音满不在乎道:“丫鬟?这天底下的想进府里伺候的丫鬟多得是,都是些下等人,伺候不好自然要被换掉。” 她不解,可后来险些连杜香和扶春也被换掉,她便开始学会了接受,对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也已经麻木了。 反正不管如何阿兄都会不满,他对自己,也总是不满意的。 林月如眼神黯下来,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这一生,不过是为别人而活,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倒不如方才就死了好。 坐在床上的人,脸色疲惫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一朵失去精心灌溉的花朵,肉眼可见的变得枯萎干瘪、了无生气,好似下一秒就要离他远去。 林凛心跳登时漏了一拍,莫名的惊慌和失落感攀爬上心头盘踞整颗心脏。 伸手想要触碰却变得不敢,声音也染上一丝焦急。 “月如,你是要为了那两个丫鬟同阿兄这般置气?在你心里,那两个丫鬟竟是比你同阿兄之间的亲情更重要?” “亲情?” 林月如怔怔的重复,眼前变得模糊,抬起手轻轻已擦,接到满手的湿润,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满腔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在此刻爆发,林月如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端进来的汤药拂倒在地。 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碗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林凛下意识低头,看到溅到鞋面上的一点褐色,微怔。 情绪宣泄过后,人却变得平静了,林月如压抑着就要溢出的粗重呼吸,静静闭上眼,声音极轻极细。 “阿兄,不如你让我死了吧。” 林凛听清她的话,顿时紧蹙着眉低声训斥,“月如!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也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林月如没有再接话,只是紧闭着眼一副拒绝再同他交谈的模样。 林凛等了等不见她再开口,神色柔软下来。 “罢了罢了,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两个丫鬟,那阿兄这次放过她们便是,只是推你入水的那个丫鬟,居心叵测,定是要好好审问一番让她吃些苦头的。” 林月如听到这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盯着林凛毫无一丝异样的面容,唇角轻轻一勾含着嘲弄。 “杜香为何会这么做?阿兄你真的不知道吗?什么时候阿兄这般喜欢在月如面前演戏了,我记得,阿兄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她的语气让人感到陌生,那种莫名的怪异再次浮现,林凛扶着额头,头一次觉得棘手。 想了想,还是坦白道: “我知道你还在生阿兄的气,但阿兄也不是故意这么做,你听阿兄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兄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你的婚事多被世人诟病,这十分影响林家在临水城的名声。 众口难调,阿兄也是为了能堵住你的嘴,让你以后能好过些。” “为了我吗....” 林月如低声重复,突然就觉得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只觉疲惫不堪,浑身的力气卸下,轻轻摇了摇头。 “带我回去吧。” 林凛却没有动弹,而是继续同她解释,声音多了许多迫不得已的无奈。 “月如,你相信阿兄好不好?阿兄知道你会凫水精通水性所以才敢这般铤而走险,况且杨方也不会见死不救。 再则,若是他真会如此,阿兄也安排了人手会救你上来。 阿兄知道你心中委屈,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没有提前告知你是阿兄的不对,阿兄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带我回去吧。” 林月如没有接话,微阖着眼看起来累极,林凛知道她心里的疙瘩,有心想说两句又忽的觉得没有必要。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林家为了她好,她不理解自己也就罢了,竟还甩着脸色同自己置气。 这么一想,林凛也生出几分上位者的脾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板着脸神情严肃。 “月如,阿兄也很累,你应该懂事些。” 说完便轻哼一声拂袖离去,门被重重甩上,彰显着始作俑者的布满,徒留一室的寂静。 这间屋子其实并不好,完全背着太阳感受不到一点阳光,本就微凉的天气显得屋内更是阴森森的。 此时一点阳光和人气也没有,只有些微的光亮努力从窗缝中钻进来,屋内暗沉沉的,压得人心里都发慌。 可林月如已经习惯了,数不清是第几次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后而后被抛下。 此时静静盯着光亮中漂浮的尘埃,只觉得浑身都发冷。 一阵脚步声传来,林月如以为是他吩咐过来的新丫鬟,微微抿了抿唇垂下眼皮一言不发。 直到一双黑面的靴子出现在眼前,这才呆呆的抬起头看清来人。 与他常穿的黑衣不同,此时的谢明旭一身月白的衣裳,衬得他面如冠玉,一张脸如雕刻般俊美非常。 一头的墨发被白色的束带高高绑起,比散发时的他少了点慵懒多了点惬意与恣睢。 一双眸子如同会勾魂般此时含着点点的幽光,一对视之后就再难移开眼。 谢明旭被她就这么瞧着,莫名多出许多不自在,低头看着身上很少穿着的颜色,轻咳一声掩饰道: “都是你家丫鬟安排的衣服,若是觉得奇怪我可以去换。” “不用换,很好看。” 林月如眼里闪过惊艳,因着身体虚弱的关系,苍白的唇勾起的笑都变得僵硬艰难,但还是能看出她此时面色的柔软。 谢明旭低着头同她对视,瞧出她纤细脖颈的脆弱无力,神色平淡,“不想笑就别笑了,没人逼你。” 第420章 我笑得不好看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话突如其来且跳出了此时的气氛,林月如一怔,整张面容僵硬到连唇边的笑容都挂不住。 过了许久才如梦方醒般回神,悠悠吐了口气泄力般低下头,声音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我笑得不好看吗?” 是好看的。 其实谢明旭从第一面见到她开始便知道她的貌美,眉眼弯弯,唇瓣粉红潋滟,瞧起来便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笑容放大时,更是甜得像蜜一样,颇有些“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味。 谢明旭看得多了,却觉得不舒服,因为那些看起来标准温和有礼的笑容,根本不是真心的。 只像是被人耳提面命,又或者是强行要求后日日夜夜训练出来的笑容。 每一次都能一模一样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寸也不少。 浅淡的眸子看似裹着星辰,实则眼里不带一点温度,有时甚至含着寒意。 他见她的第一面其实不是在擂台上,在他开始在临水城出现之前,早已将林家的情况打探清楚,自然也见过她的真面目。 那时候她的笑容便是这般,经常挂着又好看又很假的笑容。 直到那次在擂台上,两人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当时他还戴着面具,可离得近了看清她的笑容,却觉得她才是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谢明旭面容平和,垂下羽睫再次同她静静对视,语气平静下来,“不想笑,就别勉强了。” 说完便在她出神的间隙里,低头将她揽进怀里,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抱起,“送你回家。” 他身形颀长高大,林月如的身量又娇小,被他抱起后能蜷着腿锁在他怀里,闻着他独属于他身上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除了阿兄外,她还是第一次与外男这般亲近,陌生得令人心悸。 可她悄悄摸了摸自己过快的心跳,却发现好似不是因为害怕,莫名的还有些心安。 这种感觉,她说不明白。 谢明旭抱着她感受不到什么重量,轻得跟只没有骨头的小猫似的。 下巴被她柔软的发擦过带来些痒意,低头看着她呆愣的样子,唇边莫名勾起一点。 意识到自己在笑后,谢明旭脚步一顿,很快又将翘起的唇角压下,那一点停顿快得像是错觉。 走出门外,许多丫鬟和仆从都在垂首等着,见自家小姐乖巧安分待在谢明旭怀里,不由睁大了眼。 四面八方的探寻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身上,林月如只觉脸上烧得慌。 下意识想躲,可帷帽早就消失不见,此时大咧咧被他抱在怀里,竟无处可遁。 谢明旭也察觉那些目光,蹙着眉清了清嗓子,在场的奴仆便都默契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腾出一只手像逗猫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而后指尖深入她的发丝间,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 欲盖弥彰似的,“好了,没人能看到你。” 这话的语气就像是逗弄小孩,林月如都来不及思考,鼻尖便已充盈着他身上的气味。 鼻尖触碰的是他柔软却又显得硬邦邦的衣服,耳边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打在她的心尖上。 第421章 万姑娘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林月如强迫自己去忽略他的心跳声和源源不断传来的香气,耳尖的听到外边的喧闹声。 自己若是这幅模样出现定又会被百姓议论纷纷,到时也不知阿兄又会如何评价她。 想到愤怒甩袖离去的林凛,林月如顿时觉得脑袋更疼,轻轻扯了扯谢明旭身前的衣裳,“杨公子,放我下来吧,被人看见不好。” 怀里的人都轻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飘走的抓不住的云朵,却还是硬撑着说着拒绝的话。 谢明旭心里忽的腾起些不悦,又觉得莫名,但对上她坚持的眼,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脚尖碰地的那一刻,麻痹的感觉从脚尖快速往上攀爬冲上头顶,眩晕感随之而来。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林月如下意识握紧身边人的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失态,沉沉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收回搭在谢明旭身上的手,声音都打着旋,“走吧。” 她走过面前时,一缕极轻即若的香气飘散而过,像是她这个人一般,单薄、脆弱,给人一种很容易就能被摧毁的感觉。 可那只是错觉,事实并不是如此。 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依然脆弱,但也同样让人无法忽视。 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谢明旭轻轻蹙了蹙眉想将这种感觉压下。 “杨方。”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出现,谢明旭转头便对上云栀的笑眼。 看清云栀面容的那一刻,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凌乱气息猛地停下来,一颗莫名热血沸腾的心也瞬间变回冷静沉寂。 是了,他接近她本就抱着目的。 他不属于这里,他和云栀才是一类人。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谢明旭捏了捏拳,闭上眼掩饰眼底的挣扎和纠结之色, 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看向云栀的笑容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但同时又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云栀走到谢明旭面前,见林月如转头望过来,大大方方的扬起笑和她招了招手。 “姑娘好。” 说完便用手肘撞了撞谢明旭,“愣着干嘛?也不给介绍介绍?”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我瞧你就是故意的。” 谢明旭作势扬起手要去捏云栀的脸,云栀眼疾手快表情嫌恶的一把推开,笑着看向微微出神的林月如。 “林姑娘好,我是洛阳万家的人,行商途经此地,听闻你与杨方好事将近,我在这里提前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人的语气熟稔,姿态也亲昵,林月如联想方才丫鬟的话,也扬起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 “万姑娘好。” 云栀点了点头,因心里藏着事,也没注意到他们之间怪异的氛围。 她垂眸的时候,林月如便在偷偷打量她。 面前的人最勾人便是那双顾盼有神的眼,含笑含俏十分灵动,娇嗔时有浅浅的媚意荡漾。 身上的打扮十分简单朴素,可在她的容光映照下,这身衣裳都显得出彩。 整个人瞧起来便是明媚娇艳的,说是倾城之姿也不为过。 第422章 当局者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神情天然灵动,也一定是很好相处的活泼可人。 她同为女子都忍不住偷偷多看她亮眼,更别提这世上的男子。 下意识去看谢明旭,便撞到他变得柔软含着信赖的眼神,不由地一怔。 谢明旭没有注意她的眼神,只盯着云栀继续笑道:“你可别打趣我了,这事我还没告诉家里呢,还有对着祖父,你可别说漏了嘴。” “什么祖父?那是我的祖父,可不是你的,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杨叔杨姨,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小心把你的腿打断!” 云栀扬起拳头恶狠狠的嚯嚯作势要威胁,脸上一派抓住他把柄的得意洋洋之色。 谢明旭见她这模样,笑着偏头躲过她的拳头而后将她的手紧紧揪住,“就凭你还想收拾我?你也不看我是如何成为林家姑爷的。” 他这一笑,眼神柔和得和春风一样。 林月如看在眼里,火热沸腾的心跟着一寸一寸冷凝下来。 她也不是完全不通儿女情事的年纪了,以前难得外出时总会在茶楼遇到一个满脸书卷气的温文尔雅的书生。 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便很难不察觉。 那人见了她总是面如火烧,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来想同她说些话,却磕磕绊绊结巴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这事不知怎的被阿兄得知,她便再没有在临水城见过那男子。 说来也是可笑,林凛对她身边的人不管是男子女子都严防死守,最后却忍心将她许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 察觉心中的郁气又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的作祟,林月如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当初那个害羞的男子眼里的情意如此含蓄又汹涌,倒是和现在这面前的人别无两样。 所以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是抱着目的接近自己,或许是为了城主之位,又或许是为了从林家得到什么。 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动了心,在深水中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坚信他身上是有光的。 不管那束光是不是为她而来,只要有那么一刻是照在过她身上,她都甘之若饴。 不知谢明旭说到什么,云栀眉眼弯弯,两颊微有红晕,小女儿娇羞之态,竟有几分盛如韶光。 林月如下意识想抬手挡住,可手才抬起来便清醒过来,唇边漫出一丝苦笑。 捏了捏拳头,深吸口气用尽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杨公子与万姑娘还要叙旧,月如就不打扰两位了,先行告退。” 话说出来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拈着酸气,谢明旭没有察觉,自然而然朝她摆了摆手。 林月如的脸色微白,再朝云栀胡乱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脚步都显得有几分凌乱踉跄。 云栀扬了扬眉,看着人走后便跟着沉默下来的谢明旭,摇了摇头故作高深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人方才看似在说着以前的事,其实暗藏玄机。 提到祁寒声时她脸上腾起的热意此时还没有完全褪去,再配上她此时说的话,不禁多了几分滑稽。 第423章 杜香死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谢明旭看得有些好笑,想到她说过的话,心里放心许多,递给她一个赞扬的眼神。 余光见林月如顺利上了马车,眉眼肉眼可见微松。 云栀看在眼里,微眯起眼,朝马车扬了扬下巴,“还不快去和你的未婚小妻子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谢明旭不解。 “自然是解释你与我的关系。” 云栀翻了个白眼,想到他方才故意同她做出两人亲密的姿态时林月如强撑的脸色,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看谢明旭这云里雾里的模样,即使是说了也是白说,最后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转身施施然离去。 转眼到了两人大婚这日,临水城难得这般默契,纷纷早早就起来打扫自己门前的街道,生怕在这大喜的日子有一点脏污会弄脏经过门前的花轿。 林月如端坐在铜镜前听着外边吵吵嚷嚷的喧闹声,等着丫鬟一一说完吉祥话后来给她梳洗打扮。 丫鬟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含着喜悦,说出的话虽不同但都承载着美好的祝愿。 林月如默默听着,努力想让自己打起精神,可胸口一直憋闷得厉害,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紧紧压在心头。 总是浮现不好的预感,沉沉吐出几口气,终于忍不住起身开了窗。 窗外正对的是院子,院子里遍植桂花树,此时正是花期,指头点缀的花朵花色极白,越往里颜色越深,带点浅黄,颤盈盈的随着秋风微动。 空气中有股花香甜味,秋风送来的更显馥郁,她深吸几口,总算平静下来。 丫鬟们被她冷不丁的站起吓了一跳,见她只是伫立不动,瞬间齐齐止住话语,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林月如反映过来复又坐下,脸上依然平静柔和,“给我梳妆吧,阿兄还在等着,别耽误了时辰。” 扶春最先走上前,在一众丫鬟中,她红肿湿润的眼眶尤为明显。 两人自从她上次落水后就再未见过,林凛不知是不是还恼怒于她反驳讽刺一事,寻了由头便将她身边还近身伺候的所有丫鬟带走。 美其名曰要好好调查她们的底细,也好作为她的陪嫁丫头以后更好的伺候。 她虽没有切身体会过,但看着府里下人对林凛战战兢兢的畏惧,想必被带走之后吃了不少苦头。 林月如从镜中与扶春对视,眼眶也变得酸涩,但房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只能偷偷勾了扶春的手,颤抖着小声询问:“扶春,你可还好?” 扶春眨了眨眼任由泪珠砸落,垂眸看着此时的林月如。 因着还未梳妆打扮,此时只是一身素裙,脸上未施粉黛,清淡如茉莉,洁白乖巧,眼里盛着对她的担忧与牵挂。 这是她陪伴着一起长大的小姐。 扶春的心忽的就和针扎过似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突然就有些不忍。 好一会才忍过那阵疼痛,死死咬了咬唇含着哭腔,“小姐,杜香死了。” 四个字像是一道闷雷砸在林月如头上,将她重重钉在原地。 第424章 有得必有失(二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好一会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下意识攥紧扶春的手,听她吃痛的声音才回过神,唇色尽失。 扶春心里也极不是滋味,杜香死的那一幕总是盘旋在脑海,让她噩梦缠身。 哽咽着声说不出话,但还是握紧林月如的手低声道:“小姐,城主大人近日越来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奴婢看姑爷瞧着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也不会见死不救。 听说他之后会回洛阳,小姐先顺着他,抓住这次机会,以后到了洛阳也好过活在阴影之下。” 她与杜香陪伴小姐一起长大,后来知道杜香被城主收买一直在替他办事。 虽有气愤和埋怨,但也知道她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迫不得已。 所以小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事即使反抗换来的也只会是变本加厉。 无法评价杜香的为人如何,可她对小姐的好都有目共睹,只是.... 想到杜香死不瞑目的那双眼,扶春狠狠打了个冷颤,察觉林月如的手同样冰冷,眼眶更是酸涩不已。 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小姐有没有听进去,见身后的其他丫鬟正要走上来,随意的抹了两把泪正要再劝,就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被带走关禁闭的这些日子,扶春对这声音已十分熟悉,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林月如一顿,果不其然就听到身后丫鬟恭敬的声音:“城主大人。” 与此同时,扶春的肩膀重重一颤,头低得像是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本就瘦弱的身体经此一遭更显羸弱,跪趴在地上小小一团无法控制的轻微颤抖。 习惯成自然,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她这些日子都经历过什么 林月如紧抿发白的唇瓣,透过铜镜紧紧盯着林凛依然如春风拂面的脸,眼神压着火。 可也只是一瞬,在林凛看过来之际,林月如快速垂下眼,低眉顺眼瞧着乖巧,单薄可怜。 林凛眼神从扶春身上掠过,而后就落到林月如身上,见她面容穿着依然素净,蹙起眉有些不满。 “都什么时辰了还未给月如梳洗打扮?要你们有何用?” 其实眼下时辰还早,林月如早早就被叫起,准确说来她昨夜合眼不过两个时辰。 林月如早就习惯他没来由的怒气,任由他在身后颐指气使,让扶春起身站到一旁,让丫鬟上前梳洗。 林凛见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看她神情极淡,竟莫名有些心虚,想说些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丫鬟们鱼贯而入,捣鼓的那些东西他也看不明白,只能被挤到一旁干巴巴坐着。 他不开口,林月如更不会主动和他说半句话,只是在丫鬟给自己梳妆好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 一身红衣如血,妆容是她从未尝试过的浓烈,粉腮红唇,眼尾往上挑,她竟从镜子里的人瞧出几分媚意。 “我们月如长大了,美得就像是天仙似的。” 林凛眼里闪过惊艳,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点了点头连连拍手叫好。 “既然好了,那便出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林月如反应平平,像是对丫鬟将自己化成怎样都无所谓,扶着扶春的手臂就要出去。 “等等。” 林凛出声拦下她,看着她毫无生气的一张脸紧皱着眉,沉声吩咐丫鬟们:“你们先出去。” 上一秒还一派喜气洋洋之色的丫鬟们瞬间如临大敌,缩着脑袋谨小慎微往外走,生怕惹祸上身。 扶春抖得最厉害,但还是默默移动脚步站到林月如身后。 林凛眯起眼看她,已经认出她是谁,目光有如实质落在她身上,逼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黑暗中的恐惧再次罩过来,压得人快喘不过气。 林月如横移半步挡在扶春面前迎下林凛的眼神,将扶春往旁边扯了扯,轻声安慰:“我没事的,先出去吧。” 扶春担忧的看她两眼,垂头从林凛身边快速掠过。 林凛没有错过她的眼神,气愤之下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 “月如,你的小丫鬟可真有意思,我们可是兄妹,我还会伤害你不成?” 林月如低着头不说话,被忽视的怒气更盛,情急之下说出的话更是口无遮拦。 “说来也是,你身边的丫鬟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前两天刚处理的那个死了还在嘴硬,断了气还瞪着眼含着不服输的劲。 不知道是在恨什么,是在恨我的手段狠毒呢,还是恨她的主子救都不肯救她?” 他的语气不屑一顾到陌生,林月如静静抬头看清他脸上的嘲讽,一股凉气从脊背往上爬,已经觉得他不可理喻到发疯的程度。 “你疯了,她做错了什么?是你一直在一错再错。” “错?我怎会有错? 我可是万人敬仰的一城之主,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林家,为了临水城的百姓。 若是离了我,你以为外面那些贱命还能在临水城如此快活?” 林凛不气反笑,面目扭曲到近乎狰狞的地步。 林月如早已习惯他人前人后的两幅模样,两人的关系也早已如履薄冰,没有再争辩的必要了。 “是,阿兄身份尊贵非我们常人能及,阿兄怎会有错。” “月如,你一定要这么气我?我可是你兄长,不是旁人!” 林凛挡住她的去路,皱着眉表达不满,得不到她回应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想了想还是收敛了气势。 重重叹了口气,低声下气道:“月如,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婚事生阿兄的气,但是阿兄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今夜....” 他欲言又止,但看着林月如冷淡的眉眼,还是缓慢开口:“你且再忍忍,只要今夜不要让杨方碰到你,再过几日以后便好过了。” 林月如一顿,看清他眼底的风暴一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不显。 皱着眉不解,“阿兄这是何意?” 林凛却不欲多说,眯了眯眼遮挡眸中的精光,“有得必有失,林家女儿气势他一个外人想娶就娶的。 月如你放心好了,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第425章 我的话就是规矩(二合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直到坐到花轿上,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喧闹声,林月如都久久没有从林凛的那番话中回过神。 这话究竟是何意,要让杨方付出代价,是为了替她出这口气吗? 可是他又有什么可气的,他一贯会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借口。 林月如心情复杂,对林凛的感情更是难以言喻。 至于杨方....如果阿兄要的是他的命呢。 一口大石头狠狠压在心头,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心跳随着花轿的颠簸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打着。 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盘踞而上,林月如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回想这几个月林凛的种种怪异行为。 其实真正说起来,她身为林家人,对林家也是知之甚少。 林凛与家中年长的奴仆从不让她过问和接手过家中任何事物,她从小到大要做的就只有乖巧听话懂事,任由他们将自己培养成一个他们满意的人。 至于其他,她甚至都没有了解的资格,就连她读过的书,接受到的理念和观点,也都是林凛全都过问同意过的。 事无巨细。 她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对,但她也知道她觉得这样不对的想法也是不能说的。 林凛不让她看那些没有经过他同意的书,她就偷偷地看,难得出府能摆脱束缚的那些日子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 身后虽也跟着许多丫鬟仆从,可有扶春和杜香在,总能寻着法子让她躲起来能悄悄的喘一口气。 也就是这段偷闲的时光,她从不同的林凛不让她看的书里学到了许多知识,也见识到许多的人。 例如家中久不久会撞见的那些留着络腮胡说话声音也很粗犷磨耳的人原来是金元人,也知道身为大祁人,却在背地里与金元人来往甚密是不合规矩的。 但府里的人似乎都达成一种默契,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说,是只有这些人被阿兄留了下来。 在阿兄经营下,林家在临水城的名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好,她出门受到的赞扬与爱戴爱护也越来越多。 每次见到他们时,临水城的百姓都像是受过专业的培训一般对林家齐刷刷的恨不得跪下来磕头一般感恩戴德。 她能感受到,阿兄享受并且沉迷于这样的感觉中。 但与此同时,府中进出的外人也越来越多,每次都是早来晚出,像是在密谋什么。 她心底隐隐有猜测,但她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见,自身都难保的人又哪有闲心再去思考家国。 一直到她要比武招亲这件事,回想林凛的急切与果断决绝,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突然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明明是惊世骇俗的事,林月如此时却忽地松了口气。 若她的婚事真的是个契机,那.... 林月如下定决心般默默捏紧拳,沉沉吐出口气后将头上的红盖头整整齐齐放好,双手垂在膝上,安静的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林家送给杨方与林月如用作新婚住宅的府邸离城主府并不远,花轿很快停下,一道光亮泄进来打满整张轿子。 谢明旭看着里面被光照亮的人,身上的红衣都像是带着光,晃得他不禁眯了眯眼,心中某个角忽然微微一动。 身后有喜婆见他怔愣,偷笑一瞬就温声提醒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谢明旭轻咳一声,微微弯下腰朝里面的人伸出手。 白皙纤细如葱根的手搭上来,像是握住了一块软糕,下意识握得更紧。 明明只是做戏,谢明旭此时竟真的生出几分紧张与无措,听着身后人的提醒像个愣头青一般小心翼翼将娇滴滴的人从花轿里带出来。 接下来的一切都超乎预料的十分顺利,林凛看着他们被送入洞房,心中自今早一直高高悬着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 月如的心事他也看在眼里,要她与一个自己素未谋面过的人结为夫妻这件事,恐怕是横亘在她心里难以磨灭的尖刺。 说实话,虽然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不知何时起,他看着明明和以前别无两样的人却总有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就像是手里的风筝,明明手里的线还在,但线那一端的风筝早就已经飞走了。 他担忧月如会在成亲的时候大闹一场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也担忧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破釜沉舟做出傻事。 还好还好。 看来月如还是他疼爱的听话懂事的妹妹。 林凛将眼神从两人的背影收回,脸上绽放的笑容真心实意,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趁此机会上前祝贺。 见他笑盈盈的接下,对视一眼便清楚了他对这位妹婿的满意。 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面上却是不显,嘴上说出的吉祥话层出不穷。 一行人走往宴席,大堂内一派喜气洋洋,便显得后院有些冷清了。 林月如坐到喜床的那一刻还有些不真实,双手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的喜被,触感温润极好,一看便知下了不少功夫。 喜婆在耳边的话唤回思绪,林月如赶紧正襟危坐,就见一双红色勾勒金丝的鞋面出现在眼前。 早便做好准备的淡定心态在这一刻不堪一击,手心不停往外沁出的汗暴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林月如不自觉要紧唇瓣,接着面前遮挡的红布就被掀开。 一瞬间,光亮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明亮清晰。 林月如还有些不适,眨了眨眼才能看得清楚。 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的同时,谢明旭也低头迎接着她的目光。 近在咫尺的人面色红润,徐徐抬眼看着自己,水洗过般的清澈瞳眸里蕴含华光不染凡尘,眼波潋滟似闪烁着万千星辰。 眼底藏着恐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滴滴点点的信任与依赖,谢明旭喉结微动,下一秒就蹙起眉。 盯着她努力扬起的脖颈,头上的华冠像是在和她作对似往下沉,让她看着本就不堪一折的纤细脖颈更显脆弱,看得他胆战心惊。 丢了手上的喜秤和红盖头,伸手就要替她将那华而不实只显笨重的华冠取下来。 旁边的喜婆看清他要做什么赶紧拦下,“姑爷,要先喝交杯酒,否则不合规矩。” “有什么不规矩的,在我这,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出去。” 说完也不看喜婆瞬间变得不好看的脸色,低头凑近林月如,认真研究要如何将拿华冠取下来。 喜婆见他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想到这桩婚事办的也显得匆忙仓促,摆了摆手也不欲多言,招呼着房里的人一起退出去。 林月如以为他因着什么事有不满,想要看他此时的神色,但抬头变得艰难,动了动脖子只能作罢。 极轻的叹息声引起谢明旭的注意,以为她有话要说,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脊背弯得更低,凑得更近低声询问:“怎么了?” 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看清他色泽略淡的瞳仁,因低着头的关系,眼尾微弯的桃花眸越发上挑,带着灿灿清辉。 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也十分耀眼。 更何况他此时带着疑惑和点点担忧,浅浅气息拂面而来。 林月如瞬间就红了脸,妆面都遮挡不住她的羞意。 谢明旭注意她脸色那一瞬间的变化,反应过来后竟也觉得不好意思,微微后移同她拉开距离。 第426章 不胜酒力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两人心照不宣的移开脸,谢明旭找准华冠与盘发固定的地方,眼疾手快将华冠取下来放到一旁。 像是完成了很艰难的任务似的,沉沉喘了口气,也不看床上的人,脚步凌乱的走到桌旁坐下。 桌上为两人准备的交杯酒格外醒目,见林月如的眼神也落过来,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不过是些虚礼,听闻你不甚酒力,不喝也罢。” 林月如一顿,她确实是一碰酒水就会很快失去理智神志不清,还是有一次和扶春她们偷吃了外边的酒酿丸子才发现的。 不过这事也只有与她极为亲近的扶春和杜香知道,就连阿兄都被瞒着不知道此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面前的人闲闲坐在桌旁,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姿势依旧是优雅且礼数周全的。 此时如玉修长的指节环着酒杯,手背骨相明显,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饮下。 那是他们的交杯酒。 林月如忽然“噌”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壮士赴死般的大义凛然,拿起他手旁的另一只酒杯。 正要一鼓作气的饮下,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握着酒杯的手也狠狠一颤。 他此时的眉目算是柔和的,身上那股睥睨不驯的桀骜气势被收起来。 望着自己的眸目清澈含着点点困惑,浓密的睫羽覆下来落下一点阴影,竟显得有几分乖觉。 “我....交..交杯酒。” 林月如磕磕绊绊说完,不敢再看他的眼神,偏过头快速的一饮而尽。 动作之果断,谢明旭连拦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喝完之后脸上迅速漫上红霞。 然而比她的肌肤剔透的双颊更红的是她娇艳欲滴的唇,此时染着淡淡的光泽,更是惹人一亲芳泽。 谢明旭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看哪里,一时觉得懊恼,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林月如眼神变得迷离,然后就闭上眼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谢明旭:....? 是了,她不胜酒力,果真眼见为实。 谢明旭眼疾手快接稳她的身子,微微使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抱起,走到喜床放下,凝视她睡颜片刻,心中又是一惊。 自个这几日是怎么了,频频出神不在状态,像是被人勾魂摄魄似的。 谢明旭狠狠摇摇头想将那些旖旎的心思抛出去,起身就要离开,却发现衣袖被人攥紧。 始作俑者不肯撒手不算,动了动身子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嘴里不停嘟囔。 不得不俯身凑近,这才听清她在埋怨什么。 “硌得慌...不舒服....” 嘟囔的同时还不停扯着谢明旭的手往后伸,她身上的嫁衣繁琐华贵,衣带都设计在身后,三两下就被她蹭开。 指尖触碰的肌肤柔软细嫩温热,谢明旭瞳孔一缩,接着就见她肩膀的衣服有滑落的迹象。 眼疾手快替她挽救回来,却被她不依不饶的动作带出一身汗,不得不将她扯起来些半抱在怀里,这才得已看清她身下的那些东西。 第427章 兔死狐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桂圆、红枣、花生....所有带着美好寓意的物件铺满了整床,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 不得不说,林凛能坐上城主之位还游刃有余这么些年打造出“属于”自己的一座城还是有真材实料在身上的。 单从他做戏就要做全套做得滴水不漏这一点来说,就很难不让人佩服。 谢明旭指尖拈着红枣和花生,眼里闪过讥笑,指尖微微用力,寓意着早生贵子的两样物品瞬间被捏得粉碎。 随意的将手里的粉末一丢,心里那些乱七八糟难以言明的心思也随着这渣滓消失得一干二净。 深吸口气将怀里安静下来的人放下,站起身在屋内巡视一圈,最后看了眼房顶,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月如睁开眼时已是晚上,窗户大敞着送来一阵又一阵的凉风,新月的光晖铺满一地,原就混沌的脑袋更是有些恍惚。 扶春走进来看着她对着月光发呆,放下手里物件赶紧迎了上去。 “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记得那交杯酒特意做的只是花酿,小姐怎会也醉成这样?前面城主大人来问,奴婢只说你还在梳洗,可把奴婢吓坏了。” “是吗....” 林月如只记得那酒十分呛鼻辣喉,她不过小饮一口就很快失去了意识。 任由扶春扶着坐起身,摁了摁跳动的眉心,见自己身上还是一身红衣,看了一圈静悄悄的屋内,“杨方呢?” “姑爷还在前院和宾客们喝酒呢,听说姑爷的酒量极佳,好多家老爷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扶春低声说着,看了眼四周,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从怀里掏出一本图册塞到林月如手里。 “小姐,奴婢之前的话你可还记得?这是奴婢找外边的嬷嬷问来的,你和姑爷今夜....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姑爷也许会....” “扶春!” 林月如一眼便瞧见那图册封面上赤身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顿觉五雷轰顶面红耳赤,手一抖就要将这烫手山芋抛出去。 扶春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去讨要这话本时就遮遮掩掩支支吾吾道不出个所以然,抱着图册回来的路上一路上都红着脸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味。 但现在见林月如这惊慌失措的样子又莫名多了些使命与责任感,深觉自己肩负重责。 压下面上同时升起的那些热意,扶春摁住林月如慌乱的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小姐,奴婢说真心话,城主大人做的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届时你又将如何自处? 眼下是个好机会,就是委屈小姐了,奴婢只是不想你像杜香那般。” 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杞人忧天,她面前的人可是临水城高高在上的林家小姐,怎会落得和丫鬟一眼的下场。 可林月如还是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这一时间,竟真的生出些兔死狐悲的感受。 红着脸抓紧手里的图册,默默点了点头。 入夜,圆月高悬。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林月如听得心里重重一咯噔,从床上快速坐起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走进来的人。 第428章 挂念姑爷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还是熟悉的一身红衣,此时带着浓厚的酒气扑面而来,面色酡红,眼神都变得迷离朦胧,俨然是喝醉的模样。 林月如想着自己的身份,抿了抿唇思量着要不要上前扶他,便见他神情不耐开始大刀阔斧的解自己的衣裳。 起身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慌张低下头眼神都不知该往哪摆,余光便见他大咧咧走过来。 与她成套的鞋面映入眼帘,更浓郁的酒气伴随着男子身上独有的浓烈气息喷洒在眼前。 接着身旁的位置微微往下一塌,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你....” 林月如手足无措抬头看她,一眼望进他深不可测的深邃眼眸,字音才刚挤出来,面前的人便已经重重倒下。 他这是喝醉了? 看着他安静的睡容,即使面带不正常的红晕,但还是可见俊朗贵气,此时似乎是梦中并不安稳,紧紧蹙着眉强忍着不适。 下意识看向他方才试图挣脱但并没有完全摆脱的腰间束缚,见他实在难受,想了想还是颤颤巍巍伸出手。 他今日这身都是同她的嫁衣一起早早准备的,早到林月如还未出阁时林凛便已想着用她的婚事做一些打算。 因此自己身上的嫁衣和他身上的婚服其实都是并不合身的,说出去有些可笑,但林凛的作风却是向来如此。 思忖间,手里已将腰带的结解开,林月如看了眼眉眼变得舒展的人,红着脸继续替他将外衣脱下。 直到他身上只见里衣,这才扯着他的外袍匆匆起身。 站起身才发现后背凉飕飕的,窗户还敞着,夜风习习,平添几分寒意。 林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汗,里衣黏嗒嗒的贴在身上,如同她此时黏糊糊的心情一般。 门外来人的敲门上唤回她的思绪,匆匆走过去开门,便见一个面生的小丫鬟站在门外。 丫鬟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的同时将手往上一抬示意。 “夫人,这是城主吩咐奴婢送来的醒酒汤。” 林月如却没有看向那碗汤药,而是紧紧盯着她的眼,见她举着托盘的手有些撑不住的轻颤才缓缓接过,状似无意的开口。 “你是新来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唤翠萍。” 丫鬟飞快抬头看她一眼有很快低下头,惊慌失措写满脸上。 林月如都不好意思拆穿她,见她似乎是害怕得厉害,抿了抿唇勾起一丝浅笑,小声道:“我知道了,有劳。” 面前的人迎着月光笑容浅浅,在黑夜中当真有如明珠生辉,冰消雪融,所有月辉似乎都倒映在她灵透的瞳眸中,美得灿若烟霞。 当真是仙子一般的美人。 丫鬟看呆了眼,愣愣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直到林月如已经走回房内要关上门才初初回神拦下她,夫人——” 见她一双又大又亮的眼含着困惑,明明已是人妇的打扮,神情中仍然含着天真烂漫,丫鬟实在是有些不忍。 但记着上头的吩咐,还是垂下头毕恭毕敬道:“姑爷席间印了不少酒,城主十分挂念姑爷,吩咐奴婢待姑爷服下汤药后方可离开。” 第429章 明目张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林月如听完,不禁皱起眉,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声音极轻极浅,嘲讽意味却十足。 丫鬟看呆了她的笑容,看清她唇边的嘲弄,一时无所适从。 只能低着头静静等待,看这模样大有看不到谢明旭服下这汤药今夜就不会走的架势。 上边的吩咐,林月如自然也不会因此为难办事的人。 她觉得可笑,不过是觉得事情说开之后,林凛竟是连做戏都懒得做。 明摆着是要她也参与其中,让她也背上负罪感,这样或许她就能少些抱怨。 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还能回到从前吗? 林月如指尖微微攥紧,感受到汤碗的热烫才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你便进来吧。” 说完也不看她,走到谢明旭身旁坐下,艰难的扶起他半靠在床头,累出一身汗也懒得管,拿过旁边的汤碗。 没有料到谢明旭已醉成这般,丫鬟见林月如坐在他身边被衬得身形更显娇小,手脚都忙不过来。 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因这人喝醉的关系, 所以根本就坐不住,林月如只能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任由他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到身上。 两人的面容都正对着丫鬟,俊男美人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太过般配美好。 丫鬟都惭愧于自己这传出去会被说成不知廉耻的行为,微微垂眸压下直勾勾的眼神。 林月如也不禁面红耳赤,但还是硬着头皮颤着手舀起汤药小心翼翼递到他嘴边。 似乎是姿势不舒服,谢明旭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原就很难送进去的汤药被他这么一动,更是洒了一大半。 好几次都是这般结果,丫鬟看在眼里,不免怀疑他是否是真的喝醉。 林月如倒是没有半点不耐,见大半汤药都洒在他的衣襟上,沾湿的衣襟湿得他难受的蹙起眉,扯过绣帕仔细擦了擦而后垫在他的脖颈上。 画面从温馨美好养眼变得带了几分滑稽。 丫鬟还在眼睁睁看着,林月如没有办法,盯着手里的汤药片刻,皱着眉一鼓作气喝下。 “夫人——” 翠萍惊呼出声,便见她下一刻俯身凑近谢明旭的唇,只有犹豫一瞬紧紧贴了上去。 翠萍的声音戛然而止,便这么看着她通红着一张脸如此反复这个动作,将一碗汤药嘴对嘴给他喂得干净。 最后一口给他渡进去,林月如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压了压汗涔涔的手心,小心翼翼将谢明旭放下。 站起身时脑袋都有些混沌,身子晃了晃才站稳。 走到翠萍面前将碗递给她,见她眼神落在自己唇上,故作镇定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角的汤汁。 翠萍接过,飞快看了她两眼,已不好再多嘴,结果汤碗便匆匆告退。 那道灼热的视线终于不在,林月如沉沉松了口气,浑身都松快下来,开始觉得身心俱疲。 目光掠过铜镜,发现自己面红得厉害,在烛光照耀下,竟是比这满屋的红还要艳丽。 醒酒汤有问题,她知道,只是没想到在她的新婚夜,林凛都会这般毫无顾忌。 习惯了,不是吗? 心烦意乱之下浑身都燥热难安,林月如走到房门口的脚步都显得十分凌乱,锁好门才回到谢明旭身旁坐下。 第430章 恶意滋生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不知是不是那碗汤药的原因,林月如即使只是静静坐着,心中的那股躁动之火还是难以熄灭。 过去经历的走马观花般不停浮现在脑海,让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从前,最后停留在林凛刻板严肃的脸上。 身边躺着的人呼吸清晰平稳,倾诉欲忽的变得强烈,林月如拍了拍胸口想要努力抑制这种感觉,但依然无法忽略。 心知或许是那碗汤药作祟,林凛的目的或许是想让她从谢明旭口中套话,又或者是想她得以窥探他的真面目。 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还好喝下汤药的是她,还好谢明旭醉得不省人事,她就算说再多的话也不过是和自己说。 林月如压了压舌尖将唇齿间还弥漫着的汤药滋味咽下,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眼神迷蒙缓缓启唇。 “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临水城,不喜欢林家,也不喜欢阿兄,更不喜欢....” 林月如微微停顿,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我自己。” “我自出生懂事起就没有离开过临水城,准确的说都很少走出林家的那一小小方院子,我像一只井底之蛙,能看到的只有头顶那一小点的太阳。 能看到太阳还是好的,更多的时候是被关在屋子里日复一日的学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话本上的那些小姐都能外出游玩互邀赴宴,我却不可以。 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姓林,因为我是林家的女儿,只要一天有这个身份在,我就一天不得自由。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更讨厌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表达也不敢反抗的自己,阿兄总说是为我好,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知道,或许阿兄是真的爱我,但比起我这个妹妹,他还有很多在意的东西,比如城主之位,比如林家的地位,又比如权势。 我是他所有在乎的东西里,最不打眼也最容易被舍下的那一个,所以的我一点也不重要。 外边的人只看到我们兄妹和睦相处,却不知里边有多少逢场作戏的成分。” 压抑、不满、不甘、怨恨....情绪突然排山倒海般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在她身上纠缠交织成一株株藤蔓紧紧束缚着,勒得她就快要窒息。 因此攥紧的拳指节发白,手背隐约可见淡青经络,脸颊滚烫像是发着高热,眼睛亮得像是开鞘的刀光,随时都能扑上前咬人一块肉。 如果面前站着的人的话。 内心最深也最黑暗的恶意悄悄在心里发芽,跟随着别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的作祟。 有那么一刻,看着满屋的烛火红色,她甚至想不管不顾的上前扑到,一把火将这屋子里的一切都烧个精光。 连同她一起。 手背突然被人一碰,冰凉的冷意一闪而过,却一下给她心里的火熄得干干净净。 回过神来,为自己这样的想法狠狠心惊。 下意识转头看向旁人,却见他只是皱着眉不安的动了动,她方才感受的那一瞬间就像是错觉。 第431章 亡命鸳鸯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到了三朝回门这日,林月如觉得有些奇怪。 成婚那日林凛的话还不停响彻在耳畔在脑海里回荡,他当时狠厉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可现在.... 林月如看着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俨然十分和谐的两人,不禁觉得诡异茫然。 林凛笑着拿起酒盏给谢明旭倒了满满一杯,推到他面前笑得满面春风。 “杨方,倒没想到你我能这般投缘,实在是相见恨晚,好在你已与月如成婚,以后能说话的时候多的是。” “那是自然,临水城人杰地灵,这块风水宝地我想我是来对了。” 谢明旭接过他递来的酒杯,脸上带着点点红晕,似乎是醉意开始上头。 说出的话带着点不利索,颇有几分要与林凛推心置腹的意味。 林月如坐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见屋外的仆从和丫鬟神情严肃神色匆匆,心中那股一直压着的不对劲又再次冒上心头。 下意识紧紧握着一起的把手坐起身,转过头时正好与林凛对视。 他除了面色也有几分红晕之外,神色十分清明,哪有半点醉意。 一切都在不言中,到底是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人,林月如看出他此时在打算盘,但是,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林凛已扶着身体手脚都发软的谢明旭起身,架着他慢悠悠往外走,路过林月如身边时一点也不意外被拦下。 看着面前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拦在面前的手,秀眉紧蹙满脸不赞同,声音都含着冷意。 “阿兄,你要对杨方做什么?” 紧紧盯着林月如暗藏在眼底的担忧,林凛心里忽的腾起怒火,架着谢明旭的力度都不免加大,直把他勒得闷哼出声才稍稍回过神。 学着她的模样,嘴上不屑的轻嗤。 “做什么?月如,别忘了你的身份,这才成婚几天,当着阿兄的面就能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姓,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他了?” 一直藏在内心深处某个角落的事实就这么被人扯出来戳破,林月如微怔,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变得慌乱。 他的目光还是从前那般,像是毒蛇吐着信子在她身上游走舔舐,声音依旧平顺,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一直盘踞在心头的心理阴影和恐惧变得明显深刻,一阵阵遍起鸡皮疙瘩的颤栗涌了上来。 不过短短的呼吸之间,林月如的后襟已被冷汗浸湿,更显冰冷黏腻。 指尖狠狠掐了掐手心传来尖锐的痛感,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林凛朝她伸出手。 下意识想要闪躲可身体的记忆又不允许她这么做,面前的那只手察觉到什么便忽的僵硬停住,只那么一瞬间有冰冷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擦过。 林月如心中狠狠一惊,几乎是立刻偏过脸。 “阿兄....” “行了,你就这屋里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林凛冷哼一声,看着她不自然的神情,只想着之后再处理这件事,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什么?! 又要像之前一样将她关起来吗? 林月如看着他架着谢明旭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谢明旭今日穿着的衣服还是她今早细心替他打理过的。 那日的洞房花烛夜她独自一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一夜相安无事,她何时上榻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日醒来更是一派平静,只是总感觉谢明旭看她的眼神多了许多她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心中忽然生出许多勇气,不行,不能让谢明旭就这么被他带走。 林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若是他想利用他之后想要他的命呢? “阿兄,他是我夫君,杨方喝醉了,我带他回去便好。” 林月如小跑到他们面前,明明腿软得厉害,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却还是一字一句将话说得清楚,接着便伸出手想将谢明旭从他手中接回来。 林凛也不说话,手上也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她,眼神含着浓浓的警告。 林月如怕得手都在颤,纤长的眼睫飞快跳动,两人互不相让,争执无形,可落在谢明旭身上的力度却是实打实的。 即使是紧闭着眼的人都强烈感受到不适,在林月如的一拉扯间,身形一歪往她身上倒。 他身形高大,压过来时像一座大山罩在身上,林月如却一点也不怕,顺势紧紧抱着他的腰,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林凛看着他们这幅鹣鲽情深的模样却是突然笑了,从善如流松开手,后退一步看着紧紧相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像是亡命鸳鸯。 这四个字从唇齿间滑过,林凛脸上的笑意忽的放大,竟还溢出几声笑声。 林月如飞快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眸却是暗暗发灰。 让她更觉得像是被某种危险的动物盯上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她和谢明旭就要被拆吃入腹。 更别提这笑声像是含着刀子一刀刀割在她的耳膜上,脊背一阵阵发寒,不动声色拢了拢她和谢明旭身上的外袍。 “好啊。”林凛突然开了口,“既然月如这么爱他,那么喜欢待在一起,那你便同他一起去吧。” 说完便冷嗤一声甩了袖子往外走,林月如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便见门外一直守着的两个仆从走上前来。 两人的神情刻板呆滞得像两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朝她木楞的点了点头便朝他们伸出手。 “小姐,冒犯了。” “我们自己走。” 林月如挥开他们的手,警惕的盯着他们的脸,认出他们是一直跟在林凛身边的人,声音依旧是冷的。 艰难的扶着谢明旭跌跌撞撞跟着他们往外走,认出这是走往后院竹林的路,心里的鼓一下又一下打得飞快。 不停扯着谢明旭的手微微用力,“杨方,杨方你快醒醒。” 压着气声唤他的同时还要警惕前后的人,重复了许多遍的话到最后险些哭出声。 手上的劲不停变大,见谢明旭嘤咛出声有醒来的意向,心中一喜飞快抬头看他。 两人的距离本就是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此时的距离让她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脸,突然的动作让她的唇狠狠擦过他的脸颊。 触感十分明显,可在这紧急的情况下也顾不上脸红心跳了,林月如抽出一只手正想扯向他的后脖颈,便见他缓缓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之间,谢明旭飞快的朝她眨了两下眼,全无林月如此时的心慌无措。 扫了眼走在面前的人, 身体的重量又压回她身上,缓缓闭上眼。 醒着那自然是最好,虽不知他是何时醒来的,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方才和林凛的对话..... 顾不上再多想,林月如心中悬着的石头往下落下一寸,将他往上提了提,沉沉喘了口气。 压着声音用气声一字一句说道:“杨方,我知道你听得见,你武力高强,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阿兄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将我们带到这里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你逃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临水城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那你呢?” 谢明旭听她气息都喘不匀还絮絮叨叨说着,沉默半晌冷不丁冒了一句。 “我?我是阿兄的妹妹,不过是会受些惩罚,顶多是和以前一样。” 林月如身形一颤,寒意从脊椎往上爬,感觉牙关都在打着冷颤,狠狠一哆嗦将脑海中那些黑暗的画面挥散,强撑着把话说完。 “可你就不一样了,阿兄想要的或许是替罪羊,想要的是你的命,林家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前面两个是林家的普通奴仆,身后的是阿兄身边的贴身侍卫,武力会稍微厉害一些。 我会拖住阿兄,竹林后边有一条暗河通向外边的运河,你会凫水,找准机会跳进去顺着水流的方向走,永远别回来了。” “我要是真走了,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也永远不会再见了。” 谢明旭看着她冷汗涔涔的额头,轻声开口。 林月如身形肉眼可见的一僵,下一刻就恢复自然,抿了抿唇勾起一道极轻极浅的笑。 “我知道的,我的婚事不过是个幌子,你不是杨方,也不是洛阳人。 虽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林家只是外表光鲜亮丽受人吹捧,内里早已腐烂不堪,不过是个空壳罢了,你若想从林家得到什么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我们的婚约不作数,你离开以后也可以忘了这里的所有事,什么都不记得才好。” 她说的轻飘飘的极为自然,像是抹掉这段记忆不过是随手就能做到的事。 谢明旭心里忽的极其不是滋味,见她如花瓣般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可说出的都是自己不爱听的话,眉眼染上不悦。 又见前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动静,快速抬手点了点她的唇,“别说了。” 说完便闭上眼停了所有动作继续倒回她身上装死。 冰凉凉的触感在唇间一闪而过,林月如也说不出话了,默默低下头,面热得头顶好似要冒烟。 一路走向竹林深处,凉爽的秋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若是放在平常,定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好风景。 可是放到现在,没有人有闲心去静下心来观赏。 林月如心头一团乱麻,沉甸甸得好似压了石山。 林凛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座庙宇。 林月如也看到这庙,外人口中林家用来祭奠和弥补曾经放下的过错的庙宇。 可只要林家人才知道,这庙宇根本没有这么纯粹,林凛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生命忏悔。 当初那个小女孩.... 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还是从曾经的林家奴仆口中得知那肮脏不堪入耳的真相。 心神恍惚间,几个高大的男子从里边走出来,脸上挂着餍足的神情,身后庙宇下一刻就被关上大门。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月如好似听到了女孩哭喊的求救声,只是这声音才刚冒出头就被扼杀在喉间。 看着走近的几个身形魁梧长相彪悍的男子,心中有了猜测,下意识靠近谢明旭搂紧。 果然,他们一开口便是金元语。 林凛已经毫不在意她还在场,神情自然的走上前与他们交谈,语气亲昵,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 察觉他们的眼神时不时划过自己脸上,林月如将头埋得极低,开始装聋作哑努力缩减存在感。 隐约辨认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大致意思就是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这笔最大的生意即使最后被发现,替罪羊也已经找好了,现在还差林凛答应好给他们的报酬。 林凛永远也想不到林月如会听懂他们的话,所以说话间更是毫无顾忌,往日还云里雾里的种种在此刻终于水落石出, 林月如身形重重一抖,强撑着才站稳,面白如纸。 难怪。 难怪临水城总有女童不断失踪,按照林凛的能力和在百姓面前立功要名声的急迫心态,怎会任由这事久久未被根治处理。 因为如果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他呢.... 以这件事作为与金元人交易的筹码....那可是临水城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孩子。 怨恨与恶心占据上风,林月如根本无法抵挡身体想要呕吐的冲动,脸色发白,偏过头一下又一下的干呕。 这动作幅度太大,终究引起了林凛的注意。 他面前的金元男子眼神得以明目张胆的落过来,看清他们眼里的兴味,林凛心里生起些不好的预感。 朝林月如身后仆从使了眼色,让他们赶紧将人带走。 可为首的金元男子摸着下巴开了口,还不习惯说汉话,夹着口音像是沙子在耳朵磨砺。 “这就是你的妹妹?我们早便听说过她,今日见到了,果然是和仙女一般的美人,年纪太小的我们也玩腻了,不如让你妹妹陪我们一起玩玩?” 话刚说完,林凛已黑了脸。 不过是群五大三粗的野蛮人,竟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心中暗暗咒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拦下他们要上前的动作笑道: “哎,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为难她坐什么,我这还有几个新鲜的,任由你们今日玩个痛快。” 说完让人将谢明旭从林月如怀里扯出来,指了指他继续说道: “这人会和你们一起去金元,若是出什么问题将他推出来便是,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希望我们能一切顺利。” 金元男子听到这话一愣,语气里充满质疑,“最后一次?” 林凛点点头,就见他们脸上流露不满,“林城主,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后面的话被扯远的林月如没有听清,但看着林凛赔笑得就差卑躬屈膝的姿态只觉得无比绝望。 这里是大祁的土地,金元不过是弹丸小国,林凛要做的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才如此卑微,可想而知。 眼见着谢明旭就这么被架走,林月如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即使他们之间毫无关系,她也不会眼睁睁就这么看着林凛将人推入火坑。 突然迸发出巨大的力量挣脱制约她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眼疾手快抢了侍卫腰间的佩刀,冲到谢明旭身前拦着。 “若是要将他带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声音掷地有声,很快被风吹到各个角落。 金元人一顿,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眼神在她和谢明旭身上来回转,“他们是....” “不过是不懂事胡闹罢了。” 林凛快速接上,眼神含着刀子一记一记警告的飞向林月如,“月如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要为了他和阿兄作对吗?我再说一遍,别忘了你的身份!” 说完想到什么脸上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眼神掠过已经失去意识的谢明旭. “若是杨方命好躲过了这次彻查他便能安然无恙回来,以后还是你的夫君,可若是你现在不听话乖乖过来,他身上的毒可就没有人解,以后再回不来了。” 见林月如脸色一瞬间惨白得晃眼,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继续道:“你小厨房里的食材都是经过处理的。” “那我呢?”林月如平静出声。 “你是我妹妹,我怎会对你下毒。” “是吗?” 林月如低着头轻声问,从林凛的角度看过去她的面容柔和,低眉顺眼的模样,态度俨然已经软化下来。 为首的金元男子摩挲着下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原先只是开玩笑,可现在看着林月如娇美的脸,许多心思再次滋生。 “既然是亲兄妹,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并不熟练的说着圆场的话,一边朝林月如走上前。 林凛注意他的动作,嘴唇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出声。 林月如眸光微闪,默默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在他要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眼神忽的变得狠厉。 电光火石之间,举起手中的佩刀对准他心脏的位置狠狠一砸。 尖锐的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如此明显,只不过眨眼的时间,迸发出来的鲜血已经流满林月如的手臂。 极致的白和醒目的红撞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对比,林月如瞳孔一缩,强忍着战栗感用尽全身力气将刀尖又往里送来了送。 金元男子根本没有料到他不过只是想来过过手瘾就会遭此横祸,刀尖所在的位置痛如火烧,吃痛的声音都发不出,两眼一翻重重倒下。 变故发生得太快,林凛也没有料到,身边剩余的金元人已经冲上前想要去扶起男人,伸手试探却发现他已经咽气。 悲痛欲绝之下怒火转移向林月如,用力推了她一把,轻易的上前扯过她扬起手就要狠狠教训。 凌厉的风从面前划过,林月如抓紧被鲜血染红的手心,认命的闭上双眼。 可预期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只觉腰间一道有力的力度拂过,再睁开眼时要造次的人已经倒下。 看着拦在面前的背影,林月如微怔,“杨方....” 谢明旭将手中握着的手腕狠狠一折,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十分清脆,别的人想冲上来,却被他几个动作重重踢翻在地。 空气突然变得凝固,场面一时只剩下林家的人。 林凛没有错过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对上他清明的眼,语气带着犹豫和试探,“你....” “怎么?兄长看起来很失望?” 林凛淡定迎下他的目光,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杨方,既然事情已经到此地步,我也不瞒着你了,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若是你能助我完成此事,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林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异想天开。” “杨方,我知道你的目的也不纯,天下乌鸦一般黑,临水城是我的地盘,你能打一个打十个,可若是上百个上千个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吗?”谢明旭面不改色出声。 下一秒便见他挥了挥手,眨眼之间,巨大的声响从竹林间传来,震耳欲聋。 第432章 什么都不记得才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原先静谧空寂的竹林一瞬间涌出密密麻麻的人,不断向他们逼近,眨眼间便将他们包围。 “圈养私兵,罪加一等,林凛,你可知你所有的罪行加起来,株连九族都都不够的。” 谢明旭微眯起眸看着攒动的人头,冷笑出声。 “杨方,你别忘了这是临水城,你脚下的这块土地是我的地盘,死到临头嘴还那么硬,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两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完全不见一刻钟前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的半点和谐。 林月如听着他们的话,目光不自觉落到谢明旭身上,虽然他的尖锐对着的是她的兄长,但她还是觉得心安。 一错再错,林凛已经错了太久了,或许早该如此。 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她不敢妄言。 “你知道再多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以为你今日能安然无恙走出这里?” 林凛眉眼间皆是傲气和得意,对这谢明旭的警告不屑一顾。 “我能不能走出这里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走不出了。” 说完脚尖微动,转头将林月如往仆从身上一推,朝着林凛冲上前。 林凛能成为城主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躲开他的攻击,眸光精光一闪,围着他们的人齐齐冲上来。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林月如被迫扯离打斗现场,耳边只听到兵戎相向的声音。 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夫君,不用刻意去想,都已觉得足够魔幻了。 单打独斗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几个回合谢明旭的神情越来越严肃,紧抿的唇线越绷越紧。 但并不是对这么多人的不满,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他眼中的幽怨。 飞快旋身踢开举刀冲上来的两个人,最后一点耐心被磨灭,终是忍不住大吼一声:“祁寒声!” 混乱之中,根本没有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从背后偷袭的人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忍着疼痛转身狠狠报复回去。 林凛这时从前方出现,眼里的狠毒触目惊心,在他愣神之际举起手中的刀对准他用力一劈。 身体的反应倒是比脑子要快得多,还未反映过来身体已经快速往后退。 被前后夹击的感觉不好受,谢明旭已经预感要见血,神情变得有些绝望。 林月如瞳孔狠狠一缩,甚至想推开束缚着她的人不管不顾的冲上前。 可脚尖只是微动,余光便看到一道身影极快的接近,而后从她身旁掠过,很快便出现在谢明旭身边扶稳他的身体,挡下所有的攻击。 这人一出现,周围的人倒下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林凛被逼得节节后退,微眯起眸想要看清来人,眨眼间那人已经冲上来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疼痛从五脏六腑间传来,刀光剑影间,尖锐的刀尖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让他不敢再动弹。 擒贼先擒王,林凛已经如此,其他人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就这么停顿的时间,竹林突然涌入更多的人,身法更加狠厉快速,将他们全都压制。 焦武走到祁寒声身边看了眼地上的人,示意身后的人跟上来处理,朝他恭敬点了点头。 “王爷,事情已经处理,那边的人也被拦下来了。” “嗯。”祁寒声平静应声,收回手上的刀。 王爷?! 林凛双目瞪圆,腿下意识一软,任由被绑起的动作,一眨不眨的看着祁寒声。 谢明旭这时揉着肩膀走上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语气幽怨。 “王爷若是再来玩些可就见不到我了,没了我,你上哪找这么舍己为人的下属去。” 两人的话清晰入耳,被桎梏的人和林凛同样的神情,面面相觑可见眼中惊恐。 看着林凛被绑起来,祁寒声才抽空瞥了眼谢明旭和他往外走。 “好歹是在比武招亲上夺冠的人,这才一会就坚持不住了?” “你就被打趣我了。”谢明旭看到不远处的眼神担忧的林月如,挠了挠头不敢看她。 祁寒声笑而不语,看了眼混乱的现场,启唇正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骚乱。 一阵烟雾从林凛所在的位置向四周蔓延,祁寒声和谢明旭面容一凛,就听到焦武的声音传来。 “不好!林凛想逃!” 祁寒声脚尖一点快速转身飞掠而去,远远瞧见林凛往竹林后的湖飞跑的身影。 谢明旭下意识叫不好,在岸上尚且能抓住他,可若是入了水,他又十分精通这地方的构造,再想抓回来恐怕就难了。 林凛一路疾走,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身影,眼见着就快到湖边,面上一喜,脚尖一点就要飞扑进去。 与此同时,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突兀明显,伴随着“咻”的一声,众人便看着横空多出一支利箭稳稳擦过林凛的手臂。 瞧着是没有射中,可林凛一瞬间就捂着手臂重重倒下,躺在地上轻轻抽搐,再没有起来的余地。 祁寒声快速看了眼箭来的方向,让谢明旭上前去将人绑回来,转头静静等着那人出现。 下一刻,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便传来,“王爷!” 众人纷纷转头,林月如也跟着呆呆的望过去。 耀眼的日光洒满大地,更像是一层轻纱笼罩在她肤白胜雪的面容上,给她镀上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 一双瞳眸轻灵通透,此时含着浅浅的得意和骄傲。 手中举着弓箭高高扬起用力一挥,风拂面而过带过几缕发丝,可丝毫不减凌乱。 反而让她鸦羽似的细密长睫轻轻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蝶一般美得不似真人,只像是九天之上法力无边的高贵骄傲的神女。 她只是立在那朝笑着挥了挥弓箭,周身的光华就珠玉难及,连周围的景色都伴随着她的出现亮了几分。 明明穿得也是简洁的便装,可看着此时的她,身上的穿着一下就变得精雕细琢价值连城。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群都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隐约还能听到抽气声。 无疑,自然是被惊艳的,时间也仿佛停止一般,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连风都为她停留了一瞬。 察觉在场不少手下的目光都紧紧黏在她身上,祁寒声不动声色微微偏移脚步挡住她的身形,而后笑容绽放朝她张开手臂。 目光澄澈,声音轻润也含着点点笑意,“小栀,来。” 下一刻,便将柔软的人抱了满怀。 云栀在他怀里抬起眼,贝齿微露扬了扬眉,“王爷,我厉不厉害?” “厉害,小栀最厉害。” 祁寒声低头看进她的眼,从善如流答得很快,指尖抚上她因为跑得太急而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忍不住低头和她额头碰了碰。 像是逗着小猫一般,亲昵与喜爱溢于言表,不少人对自家王爷的花边要闻还是有些了解的,顿时恍然大悟这女子的身份。 想必就是王妃了吧。 不少人从惊艳变成欣赏,心里想的都是王爷王妃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但也有人不这么想的。 手里捆着被打晕的林凛拖过来,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两人之家再无法融入第三者的黏腻紧密氛围,眼神哀怨语气拈着酸气。 “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是吧。” 说完便将手里的人往地上像是物品一般随意一丢,林凛昏迷中都痛得忍不住嘤咛出声,可无人顾忌。 祁寒声扬了扬眉,命焦武过来处理,见不会再有差错才看向云栀。 拉过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弓箭仔细看她的手,见柔嫩的手心被弓箭磨得发红,眼里闪过心疼。 不过一些小伤,云栀还不习惯在人前与他如此亲密,没人看着倒还好,现在谢明旭在旁边的眼神都快将她身上戳出洞了。 想缩回却被握得更紧,只能摇了摇头小声安慰:“我没事的王爷,不过是些小伤,你们也没事就好,现在事情可都解决了?” 祁寒声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包裹在手里,奖赏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嗯,多亏了小栀,事情都解决了,很快就可以回京。” 回京这件事像是他们之间隐秘的信号一般,云栀看着他眼里的缱绻,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低着头说不出话。 只有谢明旭云里雾里看不明白,才动了动唇就被云栀嫌弃的一推,朝林月如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你还是先将手上的事解决了再来多管闲事吧。” 多管闲事? 谢明旭听清这四个字瞬间瞪大眼,可对上祁寒声冷静的眼神还是不敢造次,忿忿挠了挠头,只能转身走向林月如。 能感受到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站定在她面前时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两人之间都静悄悄的,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还是林月如看了眼他身后来来往往处理残局的人沉沉吐了口气,“你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的,阿兄他,会死吗?” 声音带着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谢明旭看向她的眼,突的多了许多不明的情绪。 可怜。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她兄长更是。 所谓的她的婚事,从头到尾都是精心设计的一盘棋,一场局。 可她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默默的接受这一切。 即使到了现在,都不敢问他们这群突然闯入家中的人是谁,只敢怯生生的问,她的兄长会死吗。 怜惜和心疼的情绪在心头占据,明明大功告成,一直惦记着的事也已解决得差不多了,心中还是像压着一块大石。 沉甸甸的堵着胸腔,让他说不出话。 “我...也不知道,或许会,他犯下的错已不是简单的违背律法了。” 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其狼子野心可想而知。 林月如早便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张了张嘴却只是灌了满腔的风进来,微白着脸同样说不出话。 好半晌才想起要问,“你是?” 她的声音已不如先前叫他逃走那般镇定了,清婉冷冷却是轻颤,如碎珠落玉盘。 谢明旭看得不忍,倒希望她打骂自己泄愤,而不是强撑着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卑微。 什么都没有做错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压下喉间那一点酸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是京城谢家的长子谢明旭,现任户部侍郎,奉皇上之命来彻查临水城城主林凛与金元人暗中勾结、私铁交易一事。” 说完便紧紧盯着她的脸想看她的反应,却见她只是快速的低下头,轻轻应声,“原来如此。” 从谢明旭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莹白的一点鼻尖,原先还是粉红的唇瓣唇色尽失。 忍不住去担忧她的未来,事情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他能替她向皇上求情清皇上网开一面,可那之后呢。 她这般柔弱,林家垮台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他在这心烦意乱的想着,眸色浅淡可见其中慌乱,俊逸的脸上也不如以前那般桀骜漫不经心。 林月如浑然不觉,静静伫立吹着风,任由寒意爬满全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启唇。 “那你身上的毒....” “我没事。”谢明旭轻咳一声。 他的饮食都是林月如过问的,有的还是在小厨房里她向小厨娘虚心请教学来后做的糕点。 他没事,说明那些糕点他一口也没碰。 林月如抿了抿唇,她也说不明白心里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最后也只是勾唇朝他笑了笑,“阿兄....就交给你们了,若是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话音刚落,林月如也不看他的反应,转身走得决绝。 谢明旭怔愣在原地,眼前还停留在她转身前的最后一幕。 她肤色本就祭拜,平日里就有几分弱不禁风,更何况今日接连遭受打击,脸庞更是显得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瞧不见。 眼眸像是含着水,睫毛轻颤努力不让眸里的水往下滚落,薄薄的一层水光缀在睫羽上要落不落。 略显凌乱的乌发坠在雪白的衣衫上,像只受了伤的雏鸟。 她就这么走了,他的心也开始空得厉害。 第433章 最后一次合作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自那以后,谢明旭就再没有见过她,一直到了他们动身离开临水城回京这日。 早晨,天边还是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就有一辆辆马车缓缓驶离了临水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霞在东方发光,一行一行的金色云块好像在等待太阳,就像群臣在恭候皇帝。 云栀推开马车的窗户,任由阳光透过山林照在脸上增添暖意,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心情大好。 她手边放着的是祁寒声曾送给她的弓箭,也是在抓捕林凛那日立下功劳的大功臣。 眼神落在被阳光照得金光灿灿的弓箭上,云栀眼神变得柔软万分。 还好,那个梦没有成真。 在接到谢明旭的纸条后她便去找了祁寒声,联想到这个梦境也做了充足的的准备。 祁寒声原是不同意她参与的,只想她早日离开临水城,在她软磨硬泡下才松口让她可以在外等着。 可那个梦境里他受伤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就快生根成为执念,她悄悄潜进去,在竹林周围一遍一遍的看,果然在一处地方发现隐藏的弓箭手。 好在还有祁寒声派在她身边的人帮助她将人拿下,顺便抢了他的位置在最后给了林凛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云栀还是有些后怕,若是不仔细些,受伤的或许就是祁寒声或谢明旭了。 想到这里,云栀看向马车另一边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人, 见她看着桌上的糕点发呆,以为她是想吃又不好意思,起身推到她面前。 “月如饿了吗?” 林月如回过神对上她带着担忧的眼,心里一暖摇了摇头。 云栀心里也知道,林家的丑闻被曝出来后在临水城掀起轩然大波。 百姓们纷纷难以接受自己一直相信的林家会做出这种事,在林家还没有被处理之前,就已经聚众将林家毁得精光。 林月如被他们藏到现在,尽量不让外边的腥风血雨传到她面前,但她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懂。 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林家女儿了。 林月如深知寄人篱下该有的姿态,看着云栀光华耀耀的面容,再次摇了摇头。 “小栀,不用担心我的,我没事。” 云栀却是不信,起身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抓过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拍了拍。 “月如,这并不是你的错,许多事你都不知道,百姓也是不满被欺骗,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待到了京城,给你寻个铺子,你也可好好的和我们一起生活,再不用看你兄长的脸色,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知道她的过去后云栀只剩心疼,心里对林凛更恨,可皇上自有定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月如听着,脸上也扬起几分感激的笑容,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暖,反手轻轻握了握。 她们轻声说着以后的事,声音中含着不少对未来的期待,万万没有想到外边已经生出了变故。 焦武来敲窗时将两人都吓了一跳,云栀听出这声音里的急切快速推开窗,便对上他严肃的脸。 “焦武,发生了何事?” 焦武却是快速看了林月如一眼就低下头,“林凛逃了,逃到了山崖边上,威胁说要见林小姐一面。” 云栀听清他的话面容一震,下意识探出头看了眼四周。 他们的马车已出了临水城,现在在的是最近的一座山头。 山崖下便是湍急的大运河,可临水城的百姓都是熟知水性,更被提身为一城之主的林凛。 若是就这么让他逃了.... 云栀看向身旁浑身都变得僵硬的林月如,止不住的担忧。 林月如察觉她的目光,强撑着勉强扬起一个笑,“没事,我也想见见兄长。” 几人一路走往山头,远远便听见谢明旭的声音传来。 “林凛,你难不成还想逃吗?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你又能逃到哪去?还不如速速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苦。” 林凛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不过横竖都是一死,只是我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可就没那么容易拿到了,我带到棺材里你们也别想知道一个字。” “你!” 谢明旭怒目而视,可林凛依然无动于衷,只有他们还需要他手里的东西,他们就不能对他如何。 祁寒声拦下要上前的谢明旭,背着手学着林凛的样子站得气定神闲。 “你当然不怕,可是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上,你当然可以无所谓,那我们便将那些痛苦一点一点加在你妹妹身上。” 谢明旭听着,动了动唇,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林凛面容一僵,肩膀肉眼可见的耷下来,发白的嘴唇不停颤抖,“我...我要见她!” “你想得美!你....” “阿兄。” 一道女声打断谢明旭的话,围在山崖边的几人齐刷刷转头望去。 仔细算来,谢明旭也和林凛一般好久好些日都没有见到她了。 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相同,觉得她消瘦了不少,肤色也更白了,山崖风大,好似她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林凛眼神一凝,脚尖一动却有人跟着一动想围上来,无果,只能退回到山崖边。 谢明旭却是已经站到她身旁,不赞同的出声,“这风那么大,你身子不好,来这里干什么?” 林月如仰着脸看她,额边的发丝被吹得凌乱,更显得脸庞只有巴掌大小,薄唇点朱色,肌肤白皙近乎剔透。 看着谢明旭眼底的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难得发自内心笑了笑,轻轻推开他拦在面前的手臂,朝林凛走了几步。 山崖的风极大,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衣衫里,外袍很快鼓起变成一个包,将她的声音也吹得很轻。 “阿兄,他们说你想见我。” 林凛没有说话,只是贪恋的仔仔细细扫着林月如的面容,露出近乎痴迷的笑。 “月如,你走近些,让阿兄最后好好看看你。” 林月如却没有动,紧紧握着拳看着他,轻轻蹙起眉。 “阿兄,你放弃吧,何必呢?” 闻言,林凛朝她伸出手的动作一顿,神情瞬间变得扭曲狰狞。 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又冷又慢,低沉似耳语,但因为四周安静得只有山谷的风声,一字一句显得清晰无比。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月如,我原想着待所有事情解决后带你离开大祁,我与你结为夫妻,共享下半辈子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这难道不好吗?” 那两个字极轻又极重,林月如险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看着林凛认真的面容,意识到这是真的。 顿时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神情惊恐下意识后退一步,“阿兄....” 这两个字是想提醒他的身份,可林凛丝毫不在乎,一双眼里盛着灼热的光,目色极深,直勾勾盯着林月如。 “是兄妹又如何?” 看清她后退的动作,平和的脸突然再次扭曲,眸子犹如冰雪凝聚,盛满破碎又幽暗的浮光。 “月如,你是在害怕阿兄吗?你怎么能怕我呢?从小我们就相依为命,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你想逃离我吗?你想去谁身边?” 说完一顿,眼神转向她身后要护着的谢明旭,不屑的嗤笑一声,语气诡异暗含妒忌。 “你看,我为你挑选的夫婿不过是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说的骗子,你难不成真爱上她了? 我早便说了,这世上除了我哪还有什么好人?还有谁会像我这样对你这般好?” 他一直都是这么教她的,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丫鬟,但凡她信任相信谁一些,他就会将那些人全都换掉。 云栀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你这臭不要脸的东西少在那叽叽歪歪说这些屁话了,你为的根本不是月如,为的只是自己的一己私欲。 你明知道月如会不乐意,但还是会这么做,你还敢说是为了她好?醒醒吧你,你做的那些事看着听着就恶心极了。” “你!” 旖旎诡异的氛围随着这话瞬间烟消云散,林月如掐了掐手心,看着林凛的面容,心中仅剩的那一丝愧疚也跟着消失殆尽。 “阿兄,别再挣扎了,放弃吧,你要看我跟着你死吗?” “死?死了不好吗?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人,死在一起不好吗?” 说完低低长叹一声,“月如,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也没有人比我更疼你了。” 林月如浑身血液倒流,双眼湿红,心腔某个角落,不停的泛疼,身体紧紧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凛看她这杯吓坏的模样,自嘲的低头轻笑一声,再抬头时眉目清隽,神情柔软和善,丝毫没有刚才那副要杀人似的冰冷面孔。 声音低柔脆弱,“月如,阿兄好疼,你带阿兄回去好不好,以后都听你的,他们想要什么,只要你能开心,阿兄都给。” 蛊惑般诱哄的语气,谢明旭等人都听得皱眉,林月如确实一下就心软了。 正要朝他走过去,却被身后的人一下攥住手。 谢明旭微微躬腰同她对视,鼻息喷在她颈侧,两人呼吸交缠间,摸上了她发抖的手腕。 “明明那么害怕也要去吗?回去。” 语气轻柔可是不容拒绝,林月如近距离看着他的面容,心尖狠狠一颤。 声音温柔带着点啜泣,“没关系的。” 说完便轻轻拂开谢明旭的手,在周围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到林凛面前。 两人之间还剩些距离时,林凛一把伸出手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 与此同时,谢明旭的拳一下握紧。紧紧盯着两人。 林凛低下头拉起她的手,摸上她的手腕,那是谢明旭方才碰过的地方。 默默攥得更紧,逐渐用力,把纤细白嫩的手腕掐出一道显眼的红痕后还不肯善罢甘休,像是要擦下来一层皮才满意。 说来也是可笑,他都能将林月如嫁给谢明旭,现在只是看谢明旭碰了一下她却是不肯了。 林凛努力轻言细语,可眼里的占有欲和手背上绷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嫉妒与不满,十分有压迫感。 看着林月如身后还虎视眈眈的众人,微微闭了眼。 罢了,来日方长,只要还活着,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时候。 现在.... 林凛睁开眼,收回手上的力道,牵着林月如往回走。 在场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妥协放松警惕,眼神紧紧锁着他,只等他一走近便上前将他制服。 可变故总是发生得太快。 两人走到谢明旭身边时,林凛眸光微闪,手上闪过一道光芒,接着把这道刀光朝他狠狠砸去。 谢明旭眉心一跳看清,却根本来不及躲,再往后退就是深不可测的山谷。 但总有人比他速度快,怀里突然撞上一团柔软,谢明旭快速低头便对上林月如清澈见底的眼,里边盛满依赖和信任。 可很快就换成痛苦,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攥着谢明旭衣袖的指尖攥紧。 林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与林月如身体相连的刀,她身上的血通过刀刃流到他手背。 温热的,刺眼的。 握刀的手不停颤抖,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月如!” 林月如靠在谢明旭怀里,忍着身前的疼痛艰难的转身看她,眼里竟还有一点得意。 像是在说,阿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被她猜中了。 “你....”林凛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竭尽全身力气想维持冷静,浑身都在冒冷汗。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你不要命了?为了他?” 林月如却是摇摇头,气若游丝,眼神却无比清明,一字一句坚定道:“阿兄,他没有错,错的是你。” 而后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一般,忍着浑身的疼痛拉着谢明旭远离崖边。 看了一眼神色惊恐的谢明旭,勾唇笑了笑,最后看向林凛。 “阿兄,回头吧。” 说完在林凛出神间,将谢明旭朝祁寒声和云栀的方向狠狠一推,自己后退了几步目光划过众人的脸。 释然一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月如——!!” 两道男声重叠在一起,在山谷传来巨大的回声。 可这次,再没有人能回应他们了。 第434章 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十一月,大祁发生了一件震惊朝堂民间的大事。 临水城城主林凛被查出圈养私兵、勾结金元贩卖私铁,被皇上处以株连九族的死罪,经拷问,背后主使是当今的二皇子祁砚。 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发现二皇子不仅与金元人暗中勾结,当初太子在洛阳中毒和洛阳瘟疫一事也是二皇子在背后主导。 皇上痛心疾首雷霆大怒,夺去二皇子的身份贬为庶人终身囚禁,并且顺藤摸瓜整顿朝堂揪出不少幕后同僚,一齐被严厉处罚贬斥。 这些幕后同僚平日里常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百姓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表示大快人心,称赞皇上是位明君。 宫殿内,茶香袅袅,皇上坐在案桌前眉头紧锁批阅奏折。 倏然听到一声笑声,顿觉惊恐万分,快速抬头看向坐在窗边安静喝茶与自己对弈的人。 捕捉到他唇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一抹笑容,茫然眨了眨眼又很快反应过来。 噢,明日是这小子成婚的日子。 祁寒声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加收敛,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两相对比之下,皇上看了眼手边似乎批不完的奏折,只觉十分头疼,心里极其不平衡。 不满的将手中奏折一丢,“你说你不就成个婚,请了一个月的公假是什么意思?” 祁寒声习惯了,神情自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道:“我为皇上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是我该成家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皇上被他一噎,满腔的话都被扼杀在喉咙中,想到之前自己催他成家生子的那些苦口婆心,嗓子眼变得干巴巴的。 罢了罢了,难得他那么高兴。 站起身走到身旁的书架上,敲了敲某个地方,柜子后突的弹出某个匣子,皇上伸手拿出里面的盒子。 走到他面前,将盒子打开,把里边摆放整齐护得完好的金钥匙递到他面前。 “你大喜的日子,朕也不知要添什么礼,这是朕私库的钥匙,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多谢皇上。” 祁寒声点了点头接过钥匙很快站起身,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在背书,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臭小子!”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咒骂,可眉眼间都是愉悦的。 祁寒声脚步轻快走出大殿,守门的太监光看着他的背影都能看出他此时大好的心情。 自从王爷开始为皇上分担国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王爷这般轻松高兴的时候了。 祁寒声要出宫时看到前面走来的人,扬了扬眉出声,“明旭。” 谢明旭还有些恍惚,愣了一会才应声,“王爷。” 祁寒声想到下属报上来的话,看着他消瘦不少的面容,拍了拍他的肩。 “已过去了一月,一直都没有找到林姑娘的尸首,或许是已经被百姓樵夫救起,你不必太过忧心,总有找到的那一日。” 谢明旭听他突然提起,脸色忽的泛白,脸颊浮现几分苦涩,“多谢王爷吉言,恭祝王爷新婚。” 祁寒声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中。 谢明旭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忍不住扶墙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面色发白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身后的奴仆见他这样子已习以为常,心疼的扶着他上了马车。 自从公子从临水城立了大功回来后非但不见喜悦,还常常发呆出神,甚至好几日都爬到屋顶。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的盯着月亮看,背影十分落寞寂寥。 借用夫人的话说,就像是行尸走肉,灵魂不知被谁带走了。 老爷和夫人既心疼又气恼,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更被提过问他的婚事了。 只要一提到婚事,公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几次甚至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止不住的落泪,吓得他们险些去找道士。 没有人知道公子在临水城发生过什么,但他猜测,公子应当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才会这般。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厮能随意评价的。 另一边,云栀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间皆是笑意。 云姝然和李芷蝶手挽手从外走出来正好捕捉到她那一点笑意,率先出声道: “这明日的新娘,怎么今日就迫不及待想当上了?” 云栀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转头,“姝然,你又打趣我。” 嘴上这么说着,上前护着她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让谷欢扯了两个软垫在椅子上放下后才扶着她慢慢坐下。 “你这月份越来越大了,应当在家好生养着才是,怎还跑这么远来。” “明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再怎么样我也应该来的,大夫说我胎像稳,平日里本就应该多走动些,就当是锻炼身体,没事的。” 拉着云栀一起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意。 云栀看得高兴,也跟着摸了摸,忍不住打趣道:“文瀚呢?他怎么没来,文瀚竟也舍得让你出门。” “他近日有得忙,皇上肃清朝廷之后许多担子都落在他头上,每日早出晚归的,我趁他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的,两家离得近,倒也没事。” 云栀离开京城去洛阳两月后,姝然就来信说有了身孕,她心心念念想回京城看她。 可事情实在太多,一直拖到现在才能回京,姝然再过不久就要临盆了。 她到京城那日,云姝然早便在京城外等着,姜文瀚怎么劝也不听。 见到她的那一刻,甚至忍不住小跑过来,圆滚的肚子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惊肉跳不禁捏一把汗。 后来险些要摔倒,姜文瀚一个在朝廷上叱咤风云的宰相被吓得眼眶都湿红,可又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在身后默默小心翼翼护着。 外人看着,都以为他是为自己妻子与王妃的情谊感动,只有她们知道,他被吓得脸都白了。 想起也是好笑,云栀又说了一遍让她小心身子,便和她们有说有笑的说着这一路发生的事。 说到祁砚和云霓裳的下场时,云栀沉默半晌,沉沉吐出胸中浊气才悠悠吐出四个字,“咎由自取。” 李芷蝶虽不知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还是学着云姝然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都过去了,以后好着呢。” “那自然是好的。” 云栀看着她们脸上的笑意,再次扬起笑容。 第435章 小栀,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清晨,太阳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峰尖浸着粉红的朝阳,小道旁苍翠的树丛,如同洗后一样的鲜绿,舒畅而祥和。 云栀的哈欠还未打完就被水香和谷欢一齐摁在梳妆镜前,水香看着她眼底浅浅的乌青,止不住小声埋怨。 “小姐昨夜是何时才睡?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这一夜过去怎瞧着憔悴不少,一会上妆也不知道能不能遮住,小姐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些,,若是被人瞧了去还以为.....唔....”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栀塞进去的糕点压了回去,软糯清甜的滋味在口中漫开,水香不自觉舔了舔唇。 云栀看她这样子好笑,拿起另一块糕点同样放进谷欢手里,而后看向还在回味的水香。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怎么越来越啰嗦,像是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婆。” “我还不是为了小姐。” 水香吐了吐舌头,走到一旁拿起冰袋轻轻摁在她有些红肿的眼下。 云栀看着她止不住担忧的眼,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我什么样子王爷都见过了,这倒是无妨,不过难得和芷蝶还有姝然聚在一起,聊得兴起便没忍住话多了些。” “小姐,你是没看到昨夜少爷和姜相在外等到跺脚的样子,到最后都没等到人,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云栀想了想,只觉得这画面十分好笑,晃了晃脑袋。 “这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才借用姝然和芷蝶一晚上,平日里可都是他们待在一起。”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两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栀!” 云栀和谷欢双双一愣,面面相觑还未反应过来,水香已经扬起笑扯了扯她的手,语气不乏兴奋激动。 “小姐,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 云栀眨了眨眼,下一刻人已经冲了出去。 院子中洒满霞光,忙碌的下人纷纷都停了下来,看着院子中像是凭空出现的两人,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云栀看着院子中风尘仆仆的两人,身上的盔甲还未脱下,唇边皆是蓄起了还未来得及打理的胡须,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出一辙。 云经纬看她愣在原地,好笑的抬手挥了挥,“怎么,几月未见就认不得兄长和父亲了?” 还是熟悉的声音,云栀才压下红肿的眼眶瞬间湿红,盈盈泪光闪动。 “父亲、阿兄....” 声音柔软且清净,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让人禁不住眉头一皱,很轻易便能升起保护欲。 果不其然,云长山和云经纬的眉头双双一皱,走到她面前粗着嗓音问:“小栀怎么了?是父亲和兄长不再的这些日子里有谁欺负你了?” 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信中说的也都是开心的事,说芷蝶和阿淮的婚事,说姝然的身孕,都很少说到自己。 云栀抬起脑袋红着眼摇摇头,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云长山,又转身靠近云经纬怀里。 “没有,小栀只是太想父亲和阿兄了。” 说完,两行清泪从眼眶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又意识到今日这日子不太合适,手帕胡乱抹了脸。 刚上好的妆被她这么一糊弄,瞬间变成了小花猫。 云长山又怜又爱,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都快出嫁的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话云经纬可不爱听,也揉了揉她柔软的发笑着道:“不管小栀多大,都是阿兄心中永远的小姑娘。” 云栀被他这哄小孩的语气逗笑,瞬间破涕为笑,云经纬和云长山顿时松了口气。 轻轻推着她往后,“先去梳妆吧,父亲和阿兄亲自送你出嫁。” “好。”云栀笑弯了眼,催着他们去整顿休息。 走回屋内再次坐到铜镜前,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 来给她补妆的丫鬟慌了神,“小姐这是怎么了?” 水香听到声音转头,一下便对上哭得泪流满面的云栀。 快速走到她面前给她擦了泪,接过手足无措的丫鬟手里的物品,“我来吧。” 她也没问云栀为何哭得这般难过,只笑着说道: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老爷和大少爷也是为小姐高兴呢,小姐再哭的话,王爷看见可是要心疼了。” 云栀点了点头,低头抹了把泪,想到祁寒声,心里的喜意和甜蜜悄然蔓延占据上风。 她忍不住落泪,不过是看到安然无恙赶回来的父亲和兄长后联想到了上辈子。 好在,一切都还不一样了。 这辈子她爱的人都好好活着,她也要嫁给心上人了。 云栀对着铜镜露出笑容,明眸皓齿如盈盈秋水,明媚如三月桃花,款款新月,有美人兮,不外乎如此。 王妃的婚服极为雍容华贵,可也极其繁复。 云栀直挺挺站着,任由丫鬟给她套上一层又一层。 看着裙身上大片大片喜红描金的象征美好寓意的并蒂双莲和双凤鸳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裙上跳跃而出。 下意识深吸口气让腰身能勒得更紧些,察觉小肚子被收回去,艰难的喘了口气,不禁暗暗后悔方才嘴馋偷吃的那口糕点。 终于梳妆打扮完毕,云栀扶了扶头上有如千斤重的凤冠,走动都有些费劲,腰间环佩更是叮当作响,华丽得移不开眼。 掀眸看了眼铜镜中精致华贵的自觉,这一眼,眸中好似有秋波荡漾,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华光。 在场的丫鬟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美人。 美人的面容却只是端了一瞬,整张小脸垮下来,见自家得有丫鬟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 幽幽道:“成婚原来这么繁琐,这都第二次了怎的还不能适应。” 第一次是和孙家她逃婚那次。 她才刚说完就被水香捂了嘴,满脸的不赞同,“大喜之日,小姐说这晦气之事作何?” 行吧。 云栀默默闭上嘴。 云府里头热闹,外边更是热闹非凡。 更被提云长山和云经纬匆匆回京这事一传出,气氛更是热烈。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大婚之日,谁不想来凑凑热闹。 于是云府外头迎亲和围观的队伍,比春闱放榜那日还要热闹壮观三分。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一身大红婚服高坐在马上的镇威王本人。 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今日被一身喜服衬着,墨发红衣,平日里肃穆端正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更显得世间无双。 云淮看着,胆子更是大了些,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讨好亲切,手里接过一堆红包利是,全都塞给了身旁的李芷蝶。 他跟前的云长山见不得他这狗腿样,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了他一脚。 祁寒声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翻身下马,拱手作揖,行的是晚辈礼,声音恭敬:“岳父。” 云长山对他越看越满意,收回拧着云淮的手,眉眼间点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 男人之间的话,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多时,就有人高喊“新娘子来了”,众人齐刷刷望去。 云栀盖着红盖头伏在云经纬背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灼热目光,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紧紧攥着云经纬的华服,传递着她的不舍。 走到府门还有些距离,鞭炮声和喧闹声一齐入耳,云经纬精神都不仅有些恍惚。 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阿兄突然想到小时候你也是这般喜欢赖在我的背上,那时我还要上学,晚上下学回家你就扑过来要我背着你出去玩。 父亲母亲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我只能先陪你玩,晚上再做功课,好几次功课都做不完,常常第二日上学得吃先生的板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栀现在都成家为人妇了,这兴许也是阿兄最后一次背着你。 以后啊,可就是小栀的夫君做的事咯,轮不到阿兄了。” 他的声音惆怅带着怀念,云栀本就止不住的热泪一下滴下来砸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狠狠一缩。 “阿兄....” 听出她的哽咽和哭腔,云经纬一下慌了神,将她往上掂了掂。 “小栀,别哭,阿兄一直在的,以后若是被夫君欺负,即使是王爷又如何,相隔千里也会赶回来为你做主,护你周全安然。” 这话像是场面话,更何况那是王爷。 但云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上辈子他便是这般。 情绪再也拦不住,泪珠串成线砸在脖颈上,云经纬后脖颈都湿漉漉的,眼眶亦是。 一直到众人面前,两人才止了话语。 送她进入花轿后,随着一声尖细的“起轿——”,云经纬这才后退半步离开人群。 走过祁寒声身边时,忍不住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寒声:“.......” 俗话说,兄婿见面分外眼红,大抵便是如此吧。 - 云栀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再加上被压在沉重的凤冠下,头皮脊背皆是疼痛发麻,连拜堂时都恍恍惚惚。 腿软得险些站不住,还是祁寒声扶了她一把半揽着她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拜堂过后送入洞房,整个人触碰到舒软床榻的那一刻,云栀才有了从云端落到实处的安全感,长长舒了口气。 接着便听到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入耳,酥酥麻麻撩人心扉。 一口气再次提起,云栀抿着唇瞬间变得紧张。 喜婆在旁提醒,祁寒声微微收了笑意,接过沉甸甸的喜秤,点在红盖头一角轻轻掀开。 扑通、扑通,云栀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敲鼓,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祁寒声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最后滑向她头上的凤冠,伸手划过她的脸颊,像小猫似的。 挥了挥手叫人,“替王妃将这凤冠卸了,伺候王妃梳洗。” 说完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亲了亲,眸色微暗,“你好好休息,我去外边应酬等你,我的小王妃。” 最后三个字像是带着小钩子在云栀心上轻轻一刮,非但不痛,还酥酥麻麻的涌出些甜意。 余光瞥到有水香她们在偷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云栀又忙活了一番,换上大红的寝衣后终于可以在塌下躺下,整个人好似又重新活过来。 另一边,祁寒声正在被灌酒,今日是大喜之日,再加上他打心底的高兴,愉悦之情都写在脸上,更是没有不喝的道理。 宴席一直持续到半夜,云栀半梦半醒间感觉浓烈的酒气和热气拂来,心里一惊顿时瞌睡走了大半。 可这酒气间又含着淡淡的松木香,独属于某人身上的味道。 那一点心悸转瞬即逝,十分自然的埋首进他怀里,语气亲昵带着娇嗔,“王爷。” 两人的距离离得挤近,浓重的酒气和松木香扑面而来,熏得她整个人好像也要醉了,脸红心跳,只敢靠在他怀里,不敢像平常那般造次。 “嗯。”祁寒声应她,垂首同她贴着脸颊,又忍不住蹭了蹭。 整颗心都随着他这动作柔软塌陷,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解下,许是沐浴过,发梢还有些湿润。 新婚夜,自家夫君还在外应酬宾客,她身为王妃,倒是躲在屋中睡得心安理得。 云栀不禁有些懊恼,咬了咬唇瓣起身要去拿干净毛巾,却被他压下动作,一双眼紧紧锁着她。 握着她撑着塌的手让她没有支撑的点只能倒在他身上,像偷腥成功的老狐狸般得意的笑了笑,眼里是云栀少见的意气风发。 不由一愣,便见他握着自己的手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缱绻,“不打紧,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完便仰着头上前,虔诚的碰上她的唇应下一吻,而后不断贴近加深。 湿热的呼吸交缠间,握住她手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游走,把大红寝衣扯开后,最后停留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 整个房间寂静下来,连窗外的细细风声都变得清晰。 祁寒声欲念深重,克制着自己移开眼,却对上她乌黑晶亮还藏着隐隐期待的眼。 脸颊布满红云,整个人就像刚从蒸笼里拎出来的红糕,软扑扑的还冒着热气。 床帐外的红烛还在燃烧,有丝丝光亮透进来,将她黑溜溜的眼照得有如星辰闪烁,点在粉润的唇瓣,还有雪白的香肩上。 即使是圣人来了,都忍不住意动。 更何况他哪是什么圣人。 心念一动,再次迎了上去。 床幔落下遮了满室春光,时不时有娇嫩的呜咽嘤咛从幔帐缝隙中溢出。 听得外头高高悬着的月亮都羞得躲到云后,只有月光倾泻而下照着两道树影,远远瞧着像是在交缠低语。 这动静一闹,便像是老房子着火般,烧了云栀半宿都没有结束。 到了后半夜,云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到祁寒声烧红的眼,面色酡红,再不见寻常的淡定平静。 映衬着身后的溶溶烛光月色,像是月下临妖。 意识到这一点,云栀心尖又是重重一颤。 无力的仰起头,说出口的声音却含着她自己都被吓一跳的娇媚,气若游丝。 “王爷...纵欲伤身啊....万万不可....” 话还未说完唇就被堵上,能溢出来的只剩嘤咛,探出床幔的手也被揪回来紧紧握住。 夜,还很长。 第436章 她这般柔弱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次日一早,察觉到光亮落到眼皮上,云栀动了动眉心,努力好一会才将沉重的眼皮掀开。 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看清眼前的一切回过神。 是了,她已经成婚了,今日是应该进宫谢恩的日子。 手撑在床榻上想坐起身,可才轻轻一动,身体的各个地方就被牵扯一般,传来难以言明的疼痛。 云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腕上一圈红痕浅浅,仔细看便能发现上边还有一层浅浅的黄色,清清凉凉的触感,想必是昨夜睡下后上过药。 一道极轻的力道从后背抚上来带来一阵痒意,云栀转头便对上祁寒声微弯的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也像是若有似无的下着勾子。 好吧她承认,她又被蛊惑了。 顺着他的力度倒进他怀里,与此同时,察觉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后腰,神情瞬间变得惊慌。 瞪圆眼的模样实在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祁寒声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指尖顺着衣摆往上滑动,很快便触到细腻。 云栀的神情已经很难用词语来形容了,看着他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可对着他这张带着笑意后堪称妖治的面容,眼底闪过挣扎,最终消失不见。 破罐子破摔的平躺到床上,唇瓣粉色点点,朝他张开了手,声音平静无波:“来吧。” “噗嗤——” 祁寒声瞬间轻笑出声,手上不自觉用力捏了捏她的软肉,凑近她吻了吻她柔软的唇,“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胸腔阵阵鼓动,笑意压根控制不住,对上她控诉的眼,满眼都是笑意。 云栀从未想到,成婚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这么大,更别提这可是威名在外传闻可止小孩啼哭的镇威王! 这难道不惊悚吗。 接着面前这人脸色一变,将她压得更紧。 “好了,别动。腰酸吗?给你揉揉。” 意识到那是什么,云栀的脖颈到脸颊再次染上霞色,脸红得彻底。 可他的手掌也很灼人,更别提还有灼热的鼻息萦绕在她的颈侧,炙热浓烈,不停地撩拨她本也不怎么平静的心。 再揉下去怕是很难起床了! 示意的推了推,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王爷,一会还要进宫,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呢,别耽误了时辰。” “不去了。” “啊?”云栀一愣。 天旋地转间,她再次靠近他怀里,眼前是他线条流畅好看的喉结。 沉稳的声音传来,“昨夜累了,再睡会吧,有空再进宫。” “这...这于礼不合。” “没什么合不合的,皇上高兴着呢,好了,再睡会。” 说完便将紧紧环抱她,将脑袋搁到她头顶,带着安抚意味的一下又一下抚着。 也是。 云栀蓦地联想到她先前进宫面圣的那一日。 皇上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的龙颜大悦模样,以及皇后拉着她的手恨不得她立刻就嫁进来的喜悦,让她深切体会到了他们渴望媳妇的兴奋激动之情。 噢不对,是弟媳。 可这到底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云栀眨了眨眼,眼睫碰到他的皮肤,便见他喉结微微滚动。 想了想还是有些怕落人滑话柄,开口正要再劝,便感觉被他抱得更紧。 周身的气息将她沉沉包裹,温暖的安全感如此厚重,云栀的眼皮也变得厚重。 疲惫困倦实在是无法抵挡,干脆将这事抛到脑后,脑袋一歪靠着他沉沉睡去。 但没想到他们的“有空”是足足过了十日才想起还要进宫这事,彼时云栀已经三朝回门,在云家小住了几日。 云父和云经纬和她得以叙旧顾然开心,可她现在已贵为王妃,在娘家一直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传出去像什么话。 但转头看着同样坐得悠然自得俨然已把这里当成家住得心安理得的镇威王,又将到了嘴边要规劝的话咽回去。 今日,是祁寒声和云栀进宫谢恩的日子。 云栀睁开眼时入目便是祁寒声俊美的面容,腰间箍着她的手臂带着不容逃离的力度。 对在他怀中醒来这事已习以为常,揉了揉眼轻轻拨开他的手坐起身。 正想先起床梳妆打扮,下一秒便见祁寒声缓缓睁开眼。 感觉他都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是下意识的扯着云栀入怀,将脑袋搁到她头顶,亲昵的蹭了蹭抱紧她的腰恨不得将她塞进怀里。 云栀半点不惊讶,顺势搂住他的腰。 不止现在,很多时候云栀都觉得自家王爷是某种大型犬类修炼成精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喜欢有事没事就抱着她蹭。 可她也享受着这种亲密,微微挪动身子往上蹭了蹭,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十分依赖的学着他的样子环紧他的腰。 她的唇温温软软的,好似带着细腻的甜味,祁寒声不自觉舔了一口,微眯起眸,瞌睡走了大半,很快将人压住反客为主。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外面下人来提醒才慢悠悠起床梳洗。 整理完后,云栀和祁寒声一道上了马车迎着霞光往皇宫赶去。 到了皇宫,被内侍领着往里走,云栀全然忘记了之前皇上与皇后的友好,只记得自己现在是以镇威王妃的身份进宫。 心中自然多了几分怕被为难的忐忑,但她不会表现出来,祁寒声看出这一点,牵过她的手带着她缓缓往里走。 皇上和皇后在他们一走进来目光便齐刷刷落到他们紧紧相连的手上,再看云栀丝毫不怯场,目不斜视从容大方。 对视一眼,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是云栀想多了。 皇上只在刚开始表达了对他们这么久才进宫的不满,这埋怨还是对着祁寒声的,对着她都是关切询问,其他更是笑呵呵的十分和颜悦色。 直到他们临走前,皇上派人给云栀送上赏赐后,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寒声也老大不小了,成婚也有些时日,还是抓紧些,早日生个大胖小子给朕玩玩。” 他乐呵呵的,眼神柔软得很难看出帝王的威严,透着他们的目光好似已经能看到他们的小孩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的模样。 可祁寒声根本不承他的情。 拉着不知所措的云栀,冷冷睨他一眼,“你要是想玩,催太子生去。” 说完也不看他的脸色,拿了赏赐牵着云栀径直往外走。 还是云栀觉得不好,拉着他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告退。 皇上压根没把祁寒声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云栀这做法,心里对她的满意又多了几分,只觉得这婚真是赐对了。 他治不了的镇威王,有的是人能治。 走出殿外,云栀肉眼可见轻松下来。 祁寒声捏了捏她不再绷着的笑脸,只觉得好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皇上皇后又不会奈你如何,怕什么?” “我也不是怕,就是紧张,怕表现不好。” 只有他们里两人,云栀毫无顾忌说着心里话,拍了拍胸口。 “那又如何,我喜欢就成了。” 祁寒声也毫无压力说着心里话,甚至旁若无人的扯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映下一吻。 云栀看了眼身后假装盲眼偏过头的焦武,红着脸扯了扯自己的手,“王爷....” 与此同时,一道男声响起:“王爷、王妃。” 云栀快速转头望去,看清是谁后顿时瞪大了眼。 自从回到京城一别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明旭。 许久不见,他憔悴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下的乌青也不知是多少日没有睡好,身上再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 脸上也没有笑了,他不笑的时候,那幅温润俊朗的好相貌一下只剩冰冷和锋利,眼角眉梢都透出一种漠然的死气沉沉。 联想到原因,云栀有些不忍,“明旭....” 谢明旭却是连同他们寒暄的时间都没有,只唤过他们之后便匆匆告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栀抿了抿唇,“明旭他还在找着月如吗?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月如又受了伤....” “只要还未看见尸首,他应当是不会放弃的。” 自从月如跳崖后,疯狂的不只是谢明旭,还有罪魁祸首林凛。 他很难接受自己亲手害了林月如的事实,都不用多加严刑拷问,很快便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之后便癫狂自尽了。 不然祁砚也不会这么快受到惩罚。 但是,如果没有林凛想要刺向谢明旭的那一刀,林月如恐怕也不会选择活下去。 林家垮台后护着林月如的那些日子,云栀眼睁睁看着她就像一直被抽去养分的花朵,一天天的枯萎走向凋零。 她眼里唯一仅剩的光是提到谢明旭和林凛的时候,更多闪过的是赴死的决心。 她既身为林家的女儿,只要一日还带着这个姓,又怎会能与那些林凛林家放下的罪孽撇清关系。 唯有死才能平息怒气,她才能解脱。 心中忽然沉甸甸的,云栀倒真的希望她还能活着,她的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祁寒声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明旭一日还想找,我就会帮他一日。” “好。” 云栀心中有暖流熨帖而过,紧紧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心情又变得很好的样子。 明亮的黑眸一如既往含着依赖和信任,笑意直达眼底,清晰的映出了他的样子。 “王爷,我们回家。” “好。” 祁寒声快速点了点头,她说什么都好。 明媚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都染成温暖的橘黄色,也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两人手牵手靠得很近,影子也渐渐变成好似只有一个人。 ——e d 第437章 是兄妹又如何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两人婚后的某天晚上,云栀卧在榻上看话本子,烛光艳艳晃在她脸上,照出她的几分心不在焉。 索性丢开话本子,揉了揉沉闷的胸口蹙起眉坐起身,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胸闷得厉害,明日是不是得叫王爷请太医来看看。 她婚后是愈发懒惰了,祁寒声事无巨细将她照顾得周全,原以为虽人少,但毕竟是王府,有的是琐碎之事要操劳,没想到王爷早就安排妥帖,她压根就不用过问。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只是染上小小的风寒王爷也会衣不解带的照顾,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小孩,越活越回去了。 用兄长的话来说,她就是来享福的。 这话倒也没错。 思及此,云栀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王爷今日早早进宫后现在都归家,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胸口再次闷得厉害,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匆匆穿鞋要往外走,微一动身便见水香神情肃穆走进来。 看清她的神情,云栀心里一咯噔。 水香关上门后才走到云栀身边,“王妃,二皇子在王府自缢,王爷在宫中协助皇上处理相关事宜,派人来传话叫您不用担心。” 自缢….祁砚死了? 云栀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凉气顺着脊柱冲上后脑勺,突然腿软得厉害。 水香眼疾手快扶着她在榻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心中,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厉害,皱起眉去灌了汤婆子递到她手里。 凉意被挥散,云栀微微回过神,逐渐平稳呼吸,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是….何时发生的事?那,云霓裳呢?” “云侧妃也随二皇子一同去了。” 云栀一顿,心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水香看她这模样有些欲言又止,见她看过来才凑近,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犹豫着低声道: “王妃,这是有人递进来说是给你的书信,天色已晚,那人递了书信便跑得极快,奴婢没能看清那人的相貌,你看这…..” 云栀目光落到那书信上,看清上边的“镇威王妃启”五个字后瞳孔猛地一缩,这是祁砚的字迹,她不会认不出来。 “奴婢收到这书信也不知要如何处理,过了不久就有二皇子的死讯传来。” 话说到这份上,云栀也明白了,颤着手接过薄薄的信封,盯着上边的字久久不能回过神。 水香也不打扰她,默默退下走到门外守着。 祁砚称她为镇威王妃,信中会写什么,是诅咒她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祁砚还有什么话能和她说。 握着信的指尖不停打颤,云栀目光不自觉落到墙上挂着的弓箭上,那是祁寒声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准确来说,是她强要来的。 想到祁寒声,云栀心中忽的一定,一颗心也安稳落下。 平静的将信封一角递到烛火旁,任由火舌顺着舔舐而上,整封信被烧得干干净净,像是不曾存在过。 入夜,夜色凄迷,寒风在外不停撞击窗户。 云栀跌坐在榻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看着面前不停走近的男人,是祁砚。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为什么?祁砚,我未曾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父亲和兄长又做错了什么?” 他停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云栀,云家留着就是威胁,更何况是你兄长自己选择叛国,可不是朕逼他的。” 云栀想否认,可又像是被人紧紧钳制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画面一转,她坐在冷宫中看着祁砚逼近,再次被他挥到墙上身子重重砸落在地,大片鲜血从身下漫出。 冷冽的声线还穿过耳畔—— “云经纬不忠,云皇后自知事情败露自谥于冷宫中,夺其后位,永世不得入皇陵。” 云栀猛地睁开眼,呼吸间粗气沉沉。 眼前是昏暗的幔帐,暖黄色的烛光被床幔遮住了大半。 感觉箍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一个半梦半醒间低沉的声音的耳畔响起代替了那道冷冽声线,“怎么了。” 云栀眨了眨湿润的眼,扯过锦被盖过脑袋,翻身埋进他怀里,声音可怜委屈,“做噩梦了。” 祁寒声闭着眼再次抱紧了她,呼吸沉稳,像是安抚小孩般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最后在她额头落下温热一吻。 “梦都是相反的。” 第438章 阿兄 回头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呦,月姑娘身子好全了?若是还难受就回去躺着。” “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大娘。” 林月如笑着回完,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 这是她在这个村子生活的第十个月。 十个月前她跌落山崖,福大命大地先是落在峭壁斜长出来的树枝上,再落入水中,被水流冲到这附近,后被村长夫妇救助。 村长夫妇无儿无女,却极有善心,村里大多年轻人都接受过他们夫妇帮衬。 那日他们在河边捡到林月如后,也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收留她在村里。 林月如想起从前,只觉得如今的生活惬意又自由,就像现在,她正要去村口给他们夫妇二人送午饭。 快到地方的时候,林月如远远看见村口为了好多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 林月如担心村长夫妇,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 “大爷大娘,我们只是想进村找找画像上的姑娘,并非别有用心之人。只要确定她人不在这里,我们立马离开,绝不打扰村子里其他村民!”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实话!万一你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想的是其他不干不净的事呢?” 村长紧盯那张画像,趁人不注意时扭头对身边的陈三说道:“快去叫月儿躲起来。” “好嘞。” 陈三从人群中挤出来,正要离开,就看到了赶过来的林月如。他怕林月如被这群人发现,连忙用身子挡住她。 “这群陌生人找的好像是月姑娘你,你先躲起来,等叔确认他们无恶意再出来。” 而林月如停下脚步,冷静从陈三身后走出来,与人群中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谢明旭对上了视线。 近一年不见,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可目光如炬,拧眉紧盯着林月如,也不再跟村长拉扯,抬脚走到她身前。 陈三还想上前护着林月如,却被谢明旭一把推到了一边。 “哎……” 林月如看陈三差点没站稳,正要去扶,却被谢明旭扯住了那个伸出去的手腕。 “……我找了你十个月。” 分明是控诉,可林月如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委屈。 “你…” 许久未见,两人之间只剩无言的陌生与尴尬。 “我带你回家。” 如今人活着,还记得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他也没说自己这十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林月如没点头,看上去有些迟疑。 不等谢明旭追问,她又笑着抬头解释:“村长阿叔阿婶照顾我这么久,我跟他们道个别。” “这是应当的。” 话虽这么说,可谢明旭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 村长夫妇虽然万般不舍,可也知道月儿出身不俗,是不可能留在这小村子里的。 只是…… “那人,对你好吗?” 林月如愣了下,然后软软笑着安慰他们:“他不会伤害我。” 是的,谢明旭不会伤害她,但也仅此而已了。 回程路上,谢明旭发觉林月如待他比陌生的村民还要疏离,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 她摔下悬崖是因为他,落到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他。 只是虽然想得明白,可谢明旭却不肯就这样而已了。 是夜,谢明旭旁若无人地进了林月如的卧房,在她骇然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坐下。 “你……” “你我夫妻,害怕别人说什么?”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谢明旭直接开口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提起两人的关系,林月如眉眼间明显黯淡了下来。 “谢……”叫不出那个生疏的称呼,干脆直接道:“当初为何成亲,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你目的达成,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林月如还想往下说,抬眼却看到谢明旭几乎是有些乖戾的眼神,恍然间只剩一片空白。 见她像是被自己吓到了,谢明旭有些懊恼,连忙平缓情绪,可心中仍有不悦与……委屈。 “我找了你十个月,并非是因为婚约,或是什么别的虚名,只是因为我想要找到你。” 谢明旭往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高的悬崖,他们都说你活不了,可什么都没找到之前我绝不相信。可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想的却是要与我和离吗?” 说话间,谢明旭拉上了林月如的手,仿佛是怕她离开。 “总之,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林月如顿了一下,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我也不想跟你和离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世间的事,不是她如何就能如何。 在村庄的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想之前的事,以为这样就能重新开始。 可看到谢明旭的那一瞬间,心中还是涌起惊涛骇浪,诸多过往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罩得她濒临窒息。 她现在的身份,是人人唾弃鄙夷的罪臣之妹,是只能在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如何能同他站在一起。 从他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他们就已是云泥之别。 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吞进一口冷风,嗓子眼都变得紧巴巴的。 谢明旭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言不发,那双极亮的眼就这么盯着她,然后伸出手,猛地将她扯进怀里。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简直像是要把她本就纤细的腰勒断,把她摁进身体血肉里。 林月如不适的动了动,刚想挣开他,突然感觉有湿热的液体砸到她脖颈,带着刺一般,烫得她狠狠一缩。 一滴,两滴,湿湿热热地接连串进她的衣服,像此时窗外连绵不绝的细雨。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明旭在哭。 “月如,”他低声轻唤,声音都在抖,“别离开我,别吓我,你做什么都行。” 他看起来受了极大的惊吓,此时找到情绪宣泄口,一时难以停下。 原先伤感低靡的氛围烟消云散,林月如只剩哭笑不得。 有了开头,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林月如不肯离开,谢明旭也赖着不走,每日就黏在她身边,颇有在这长住的架势。 打骂不得,林月如也懒得管。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再次出现在床头的人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人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谢明旭笑着搂上她与她紧紧贴在一起,他想得很简单。 不走就不走,山不就我我就就山。 反正他的月亮已经在他怀里了,他们来日方长。 第439章 双生藤蔓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十一月,大祁发生了一件震惊朝堂民间的大事。 临水城城主林凛被查出圈养私兵、勾结金元贩卖私铁,被处以株连九族的死罪。 经拷问,并且顺藤摸瓜整顿朝堂揪出不少幕后同僚,一齐被严厉处罚贬斥。 这些幕后同僚平日里常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百姓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表示大快人心,称赞皇上是位明君。 宫殿内,茶香袅袅,皇上坐在案桌前眉头紧锁批阅奏折。 倏然听到一声笑声,顿觉惊恐万分,快速抬头看向坐在窗边安静喝茶与自己对弈的人。 捕捉到他唇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一抹笑容,茫然眨了眨眼又很快反应过来。 噢,明日是这小子成婚的日子。 祁寒声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加收敛,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两相对比之下,皇上看了眼手边似乎批不完的奏折,只觉十分头疼,心里极其不平衡。 不满的将手中奏折一丢,“你说你不就成个婚,请了一个月的公假是什么意思?” 祁寒声习惯了,神情自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道:“我为皇上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是我该成家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 皇上被他一噎,满腔的话都被扼杀在喉咙中,想到之前自己催他成家生子的那些苦口婆心,嗓子眼变得干巴巴的。 罢了罢了,难得他那么高兴。 站起身走到身旁的书架上,敲了敲某个地方,柜子后突的弹出某个匣子,皇上伸手拿出里面的盒子。 走到他面前,将盒子打开,把里边摆放整齐护得完好的金钥匙递到他面前。 “你大喜的日子,朕也不知要添什么礼,这是朕私库的钥匙,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 “多谢皇上。” 祁寒声点了点头接过钥匙很快站起身,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在背书,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臭小子!”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咒骂,可眉眼间都是愉悦的。 祁寒声脚步轻快走出大殿,守门的太监光看着他的背影都能看出他此时大好的心情。 自从王爷开始为皇上分担国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王爷这般轻松高兴的时候了。 祁寒声要出宫时看到前面走来的人,扬了扬眉出声,“明旭。” 谢明旭还有些恍惚,愣了一会才应声,“王爷。” 祁寒声想到下属报上来的话,看着他消瘦不少的面容,拍了拍他的肩。 “已过去了一月,一直都没有找到林姑娘的尸首,或许是已经被百姓樵夫救起,你不必太过忧心,总有找到的那一日。” 谢明旭听他突然提起,脸色忽的泛白,脸颊浮现几分苦涩,“多谢王爷吉言,恭祝王爷新婚。” 祁寒声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中。 谢明旭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后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却忍不住扶墙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面色发白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身后的奴仆见他这样子已习以为常,心疼的扶着他上了马车。 自从公子从临水城立了大功回来后非但不见喜悦,还常常发呆出神,甚至好几日都爬到屋顶。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的盯着月亮看,背影十分落寞寂寥。 借用夫人的话说,就像是行尸走肉,灵魂不知被谁带走了。 老爷和夫人既心疼又气恼,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更被提过问他的婚事了。 只要一提到婚事,公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几次甚至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止不住的落泪,吓得他们险些去找道士。 没有人知道公子在临水城发生过什么,但他猜测,公子应当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才会这般。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可不是他一个小厮能随意评价的。 另一边,云栀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间皆是笑意。 云姝然和李芷蝶手挽手从外走出来正好捕捉到她那一点笑意,率先出声道: “这明日的新娘,怎么今日就迫不及待想当上了?” 云栀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转头,“姝然,你又打趣我。” 嘴上这么说着,上前护着她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让谷欢扯了两个软垫在椅子上放下后才扶着她慢慢坐下。 “你这月份越来越大了,应当在家好生养着才是,怎还跑这么远来。” “明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再怎么样我也应该来的,大夫说我胎像稳,平日里本就应该多走动些,就当是锻炼身体,没事的。” 拉着云栀一起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都是甜蜜的笑意。 云栀看得高兴,也跟着摸了摸,忍不住打趣道:“文瀚呢?他怎么没来,文瀚竟也舍得让你出门。” “他近日有得忙,皇上肃清朝廷之后许多担子都落在他头上,每日早出晚归的,我趁他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的,两家离得近,倒也没事。” 云栀离开京城去洛阳两月后,姝然就来信说有了身孕,她心心念念想回京城看她。 可事情实在太多,一直拖到现在才能回京,姝然再过不久就要临盆了。 她到京城那日,云姝然早便在京城外等着,姜文瀚怎么劝也不听。 见到她的那一刻,甚至忍不住小跑过来,圆滚的肚子一颤一颤的,看得人心惊肉跳不禁捏一把汗。 后来险些要摔倒,姜文瀚一个在朝廷上叱咤风云的宰相被吓得眼眶都湿红,可又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在身后默默小心翼翼护着。 外人看着,都以为他是为自己妻子与王妃的情谊感动,只有她们知道,他被吓得脸都白了。 想起也是好笑,云栀又说了一遍让她小心身子,便和她们有说有笑的说着这一路发生的事。 说到林凛一事时,心绪忽的变得不稳。 她也算是局外人,她就不信,这事与祁砚毫无干系。 也不知祁砚曾许过林凛什么好处,竟死活撬不开他的嘴,最好让自己全身而退。 能让林凛豁出性命的人.... “对了,虽说这林凛被处以株连九族之刑,但皇上特地免去了对他妹妹的责罚。我听文瀚说是她破案有功呢,皇上果然宅心仁厚。” 李芷蝶默默听着,想到那个有过几日相处的女孩子。 她身上有两种极端,脆弱得不堪一击可又倔强得—— 那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了。 活生生妙龄女子在眼前流逝,她心里不是滋味,再开口时声音也显得闷闷的。 “那妹妹也是个可怜人,一生都在被她阿兄利用。” 想到林凛那近乎偏执的邪念,顿了顿,“她阿兄和她可真是....” 像是一株双生的藤蔓,生生死死都要纠缠不休。 云栀听在耳里,脸色越来越难看,猛地站起身。 第440章 认不得兄长和父亲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小栀这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去?” 被这声音遏住脚步,抬眸就对上钱姨娘笑盈盈的脸,一旁是神情僵硬的云霓裳,再旁边—— 祁砚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小栀,好久不见。” 云栀目光在三人之间转,学着他的笑容,“好侄儿,好久不见,今儿个是陪侄媳妇回娘家来了?” 钱姨娘和云霓裳一僵,瞬间感受到祁砚脸色的变化,双双沉默。 偏偏说出这话的人还不自觉,甚至拿出了最和善慈祥的笑容,微微俯身一副长辈平易近人的模样。 “按道理,霓裳和阿砚要叫我一声皇嫂,但我们年纪相仿,说出来也是不好意思——” 云霓裳听着这话冷哼一声,她这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倒是一点也瞧不出她不好意思在哪里。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和你皇叔到底是做长辈的,看到你们夫妻琴瑟和鸣一派和睦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只是霓裳和阿砚婚后这么久怎么都不见霓裳肚子有动静,阿砚也真是,先成家后立业,你也要多顾着家里。 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也好圆了你父皇的心愿。” 她说得问得自然,像是丝毫看不出夫妻两人之间关系的生疏与僵硬,倒真像是个十分为关心晚辈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的长辈。 祁砚听得脸都绿了。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握了握拳,语气含着不易察觉的寒芒,“是,侄儿谨遵皇嫂教诲。” 云栀顿时笑得更慈祥了。 目送三人离开,脸上的笑容才收敛,陷入沉思。 水香的声音雀跃,“小姐你可注意到云侧妃那难看的脸色,提到孩子的时候,她的脸狰狞都像是要吃人。” “被踩到了痛处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尤其是钱姨娘还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她旁边,她不想吃人才怪。” 云栀收回眼神继续往前走,想到方才钱姨娘下意识护住肚子的动作,唇边闪过冷笑。 水香赞同的点点头,“二皇子和云侧妃似乎不合已久,也难为二皇子费心,还肯陪云侧妃回府。” “祁砚这个人不管想的到底是如何,面上功夫一定是做得最好看的。” “是了,奴婢还听府里的下人说他们院子里还宴请了钱姨娘的娘家人呢,想来是要趁二皇子在的时候好好涨涨气势。” “钱姨娘的娘家人也在?” 云栀想到钱浩和他表妹先前来云府闹的那桩丑事,缓缓停下脚步。 “对,奴婢也有些意外,先前还听说因着钱公子的事钱姨娘与娘家人有了间隙来着,不知何时又好了的。” “两家是何时开始走动的?” “好像就是小姐回京后不久,似乎....”水香想了想,“似乎是这两日的走动频繁了些。”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云栀想到之前的猜测,似乎正在被证实。 转头和谷欢对视一眼,谷欢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退下。 水香大概猜到她在烦忧的事,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府门,“小姐,那今日可还要出门?” “不去了。”云栀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头顶干净澄澈的天空,按着微沉的胸口,“先等等消息吧。” 水香心疼的看着她,顺势拉着她回院子里。 “小姐就先别操心旁的事了,明日可是你大婚的日子,要是让王爷知道....小姐就不怕?” 被她这么一打岔,搬出的又是祁寒声,云栀乱糟糟的思绪果然一下淡去不少。 难得的露出几分娇羞之态,默默笑着不说话。 - 清晨,太阳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峰尖浸着粉红的朝阳,小道旁苍翠的树丛,如同洗后一样的鲜绿,舒畅而祥和。 云栀的哈欠还未打完就被水香和谷欢一齐摁在梳妆镜前,水香看着她眼底浅浅的乌青,止不住小声埋怨。 “小姐昨夜是何时才睡?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这一夜过去怎瞧着憔悴不少,一会上妆也不知道能不能遮住,小姐怎么也不知道收敛些,,若是被人瞧了去还以为.....唔....” 剩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栀塞进去的糕点压了回去,软糯清甜的滋味在口中漫开,水香不自觉舔了舔唇。 云栀看她这样子好笑,拿起另一块糕点同样放进谷欢手里,而后看向还在回味的水香。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怎么越来越啰嗦,像是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婆。” “我还不是为了小姐。” 水香吐了吐舌头,走到一旁拿起冰袋轻轻摁在她有些红肿的眼下。 云栀看着她止不住担忧的眼,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我什么样子王爷都见过了,这倒是无妨,不过难得和芷蝶还有姝然聚在一起,聊得兴起便没忍住话多了些。” “小姐,你是没看到昨夜少爷和姜相在外等到跺脚的样子,到最后都没等到人,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云栀想了想,只觉得这画面十分好笑,晃了晃脑袋。 “这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才借用姝然和芷蝶一晚上,平日里可都是他们待在一起。”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两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栀!” 云栀和谷欢双双一愣,面面相觑还未反应过来,水香已经扬起笑扯了扯她的手,语气不乏兴奋激动。 “小姐,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 云栀眨了眨眼,下一刻人已经冲了出去。 院子中洒满霞光,忙碌的下人纷纷都停了下来,看着院子中像是凭空出现的两人,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 云栀看着院子中风尘仆仆的两人,身上的盔甲还未脱下,唇边皆是蓄起了还未来得及打理的胡须,脸上的笑容更是如出一辙。 云经纬看她愣在原地,好笑的抬手挥了挥,“怎么,几月未见就认不得兄长和父亲了?” 第441章 亲自送你出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还是熟悉的声音,云栀才压下红肿的眼眶瞬间湿红,盈盈泪光闪动。 “父亲、阿兄....” 声音柔软且清净,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让人禁不住眉头一皱,很轻易便能升起保护欲。 果不其然,云长山和云经纬的眉头双双一皱,走到她面前粗着嗓音问:“小栀怎么了?是父亲和兄长不再的这些日子里有谁欺负你了?” 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信中说的也都是开心的事,说芷蝶和阿淮的婚事,说姝然的身孕,都很少说到自己。 云栀抬起脑袋红着眼摇摇头,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云长山,又转身靠近云经纬怀里。 “没有,小栀只是太想父亲和阿兄了。” 说完,两行清泪从眼眶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又意识到今日这日子不太合适,手帕胡乱抹了脸。 刚上好的妆被她这么一糊弄,瞬间变成了小花猫。 云长山又怜又爱,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都快出嫁的姑娘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话云经纬可不爱听,也揉了揉她柔软的发笑着道:“不管小栀多大,都是阿兄心中永远的小姑娘。” 云栀被他这哄小孩的语气逗笑,瞬间破涕为笑,云经纬和云长山顿时松了口气。 轻轻推着她往后,“先去梳妆吧,父亲和阿兄亲自送你出嫁。” “好。”云栀笑弯了眼,催着他们去整顿休息。 走回屋内再次坐到铜镜前,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 来给她补妆的丫鬟慌了神,“小姐这是怎么了?” 水香听到声音转头,一下便对上哭得泪流满面的云栀。 快速走到她面前给她擦了泪,接过手足无措的丫鬟手里的物品,“我来吧。” 她也没问云栀为何哭得这般难过,只笑着说道: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老爷和大少爷也是为小姐高兴呢,小姐再哭的话,王爷看见可是要心疼了。” 云栀点了点头,低头抹了把泪,想到祁寒声,心里的喜意和甜蜜悄然蔓延占据上风。 她忍不住落泪,不过是看到安然无恙赶回来的父亲和兄长后联想到了上辈子。 好在,一切都还不一样了。 这辈子她爱的人都好好活着,她也要嫁给心上人了。 云栀对着铜镜露出笑容,明眸皓齿如盈盈秋水,明媚如三月桃花,款款新月,有美人兮,不外乎如此。 王妃的婚服极为雍容华贵,可也极其繁复。 云栀直挺挺站着,任由丫鬟给她套上一层又一层。 看着裙身上大片大片喜红描金的象征美好寓意的并蒂双莲和双凤鸳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裙上跳跃而出。 下意识深吸口气让腰身能勒得更紧些,察觉小肚子被收回去,艰难的喘了口气,不禁暗暗后悔方才嘴馋偷吃的那口糕点。 终于梳妆打扮完毕,云栀扶了扶头上有如千斤重的凤冠,走动都有些费劲,腰间环佩更是叮当作响,华丽得移不开眼。 掀眸看了眼铜镜中精致华贵的自觉,这一眼,眸中好似有秋波荡漾,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华光。 在场的丫鬟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美人。 美人的面容却只是端了一瞬,整张小脸垮下来,见自家得有丫鬟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 幽幽道:“成婚原来这么繁琐,这都第二次了怎的还不能适应。” 第一次是和孙家她逃婚那次。 她才刚说完就被水香捂了嘴,满脸的不赞同,“大喜之日,小姐说这晦气之事作何?” 行吧。 云栀默默闭上嘴。 云府里头热闹,外边更是热闹非凡。 更被提云长山和云经纬匆匆回京这事一传出,气氛更是热烈。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大婚之日,谁不想来凑凑热闹。 于是云府外头迎亲和围观的队伍,比春闱放榜那日还要热闹壮观三分。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一身大红婚服高坐在马上的镇威王本人。 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今日被一身喜服衬着,墨发红衣,平日里肃穆端正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更显得世间无双。 云淮看着,胆子更是大了些,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讨好亲切,手里接过一堆红包利是,全都塞给了身旁的李芷蝶。 他跟前的云长山见不得他这狗腿样,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了他一脚。 祁寒声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翻身下马,拱手作揖,行的是晚辈礼,声音恭敬:“岳父。” 云长山对他越看越满意,收回拧着云淮的手,眉眼间点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 男人之间的话,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多时,就有人高喊“新娘子来了”,众人齐刷刷望去。 云栀盖着红盖头伏在云经纬背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灼热目光,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紧紧攥着云经纬的华服,传递着她的不舍。 走到府门还有些距离,鞭炮声和喧闹声一齐入耳,云经纬精神都不仅有些恍惚。 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阿兄突然想到小时候你也是这般喜欢赖在我的背上,那时我还要上学,晚上下学回家你就扑过来要我背着你出去玩。 父亲母亲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我只能先陪你玩,晚上再做功课,好几次功课都做不完,常常第二日上学得吃先生的板子。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栀现在都成家为人妇了,这兴许也是阿兄最后一次背着你。 以后啊,可就是小栀的夫君做的事咯,轮不到阿兄了。” 他的声音惆怅带着怀念,云栀本就止不住的热泪一下滴下来砸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狠狠一缩。 “阿兄....” 听出她的哽咽和哭腔,云经纬一下慌了神,将她往上掂了掂。 “小栀,别哭,阿兄一直在的,以后若是被夫君欺负,即使是王爷又如何,相隔千里也会赶回来为你做主,护你周全安然。” 这话像是场面话,更何况那是王爷。 但云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上辈子他便是这般。 第442章 老房子着火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情绪再也拦不住,泪珠串成线砸在脖颈上,云经纬后脖颈都湿漉漉的,眼眶亦是。 一直到众人面前,两人才止了话语。 送她进入花轿后,随着一声尖细的“起轿——”,云经纬这才后退半步离开人群。 走过祁寒声身边时,忍不住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祁寒声:“.......” 俗话说,兄婿见面分外眼红,大抵便是如此吧。 - 云栀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再加上被压在沉重的凤冠下,头皮脊背皆是疼痛发麻,连拜堂时都恍恍惚惚。 腿软得险些站不住,还是祁寒声扶了她一把半揽着她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 拜堂过后送入洞房,整个人触碰到舒软床榻的那一刻,云栀才有了从云端落到实处的安全感,长长舒了口气。 接着便听到面前的人低低的笑声传来,带着磁性的声音入耳,酥酥麻麻撩人心扉。 一口气再次提起,云栀抿着唇瞬间变得紧张。 喜婆在旁提醒,祁寒声微微收了笑意,接过沉甸甸的喜秤,点在红盖头一角轻轻掀开。 扑通、扑通,云栀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敲鼓,紧张得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祁寒声目光落在她娇媚的脸上,最后滑向她头上的凤冠,伸手划过她的脸颊,像小猫似的。 挥了挥手叫人,“替王妃将这凤冠卸了,伺候王妃梳洗。” 说完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亲了亲,眸色微暗,“你好好休息,我去外边应酬等你,我的小王妃。” 最后三个字像是带着小钩子在云栀心上轻轻一刮,非但不痛,还酥酥麻麻的涌出些甜意。 余光瞥到有水香她们在偷笑,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待他离开,云栀又忙活了一番,换上大红的寝衣后终于可以在塌下躺下,整个人好似又重新活过来。 另一边,祁寒声正在被灌酒,今日是大喜之日,再加上他打心底的高兴,愉悦之情都写在脸上,更是没有不喝的道理。 宴席一直持续到半夜,云栀半梦半醒间感觉浓烈的酒气和热气拂来,心里一惊顿时瞌睡走了大半。 可这酒气间又含着淡淡的松木香,独属于某人身上的味道。 那一点心悸转瞬即逝,十分自然的埋首进他怀里,语气亲昵带着娇嗔,“王爷。” 两人的距离离得挤近,浓重的酒气和松木香扑面而来,熏得她整个人好像也要醉了,脸红心跳,只敢靠在他怀里,不敢像平常那般造次。 “嗯。”祁寒声应她,垂首同她贴着脸颊,又忍不住蹭了蹭。 整颗心都随着他这动作柔软塌陷,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解下,许是沐浴过,发梢还有些湿润。 新婚夜,自家夫君还在外应酬宾客,她身为王妃,倒是躲在屋中睡得心安理得。 云栀不禁有些懊恼,咬了咬唇瓣起身要去拿干净毛巾,却被他压下动作,一双眼紧紧锁着她。 握着她撑着塌的手让她没有支撑的点只能倒在他身上,像偷腥成功的老狐狸般得意的笑了笑,眼里是云栀少见的意气风发。 不由一愣,便见他握着自己的手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缱绻,“不打紧,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完便仰着头上前,虔诚的碰上她的唇应下一吻,而后不断贴近加深。 湿热的呼吸交缠间,握住她手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游走,把大红寝衣扯开后,最后停留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 整个房间寂静下来,连窗外的细细风声都变得清晰。 祁寒声欲念深重,克制着自己移开眼,却对上她乌黑晶亮还藏着隐隐期待的眼。 脸颊布满红云,整个人就像刚从蒸笼里拎出来的红糕,软扑扑的还冒着热气。 床帐外的红烛还在燃烧,有丝丝光亮透进来,将她黑溜溜的眼照得有如星辰闪烁,点在粉润的唇瓣,还有雪白的香肩上。 即使是圣人来了,都忍不住意动。 更何况他哪是什么圣人。 心念一动,再次迎了上去。 床幔落下遮了满室春光,时不时有娇嫩的呜咽嘤咛从幔帐缝隙中溢出。 听得外头高高悬着的月亮都羞得躲到云后,只有月光倾泻而下照着两道树影,远远瞧着像是在交缠低语。 这动静一闹,便像是老房子着火般,烧了云栀半宿都没有结束。 到了后半夜,云栀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到祁寒声烧红的眼,面色酡红,再不见寻常的淡定平静。 映衬着身后的溶溶烛光月色,像是月下临妖。 意识到这一点,云栀心尖又是重重一颤。 无力的仰起头,说出口的声音却含着她自己都被吓一跳的娇媚,气若游丝。 “王爷...纵欲伤身啊....万万不可....” 话还未说完唇就被堵上,能溢出来的只剩嘤咛,探出床幔的手也被揪回来紧紧握住。 夜,还很长。 - 次日一早,察觉到光亮落到眼皮上,云栀动了动眉心,努力好一会才将沉重的眼皮掀开。 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看清眼前的一切回过神。 是了,她已经成婚了,今日是应该进宫谢恩的日子。 手撑在床榻上想坐起身,可才轻轻一动,身体的各个地方就被牵扯一般,传来难以言明的疼痛。 云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腕上一圈红痕浅浅,仔细看便能发现上边还有一层浅浅的黄色,清清凉凉的触感,想必是昨夜睡下后上过药。 像是昨夜记忆的开关,一些旖旎的画面再次重现,瞬间面红耳赤。 一道极轻的力道从后背抚上来带来一阵痒意,云栀转头便对上祁寒声微弯的眼,虽然什么也没说,也像是若有似无的下着勾子。 好吧她承认,她又被蛊惑了。 顺着他的力度倒进他怀里,与此同时,察觉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腰,神情瞬间变得惊慌。 瞪圆眼的模样实在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祁寒声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指尖顺着衣摆往上滑动,很快便触到细腻的皮肤。 云栀的神情已经很难用词语来形容了,看着他的眼神颇有几分痛斥白日宣淫和纵欲过度的恨铁不成钢。 可对着他这张带着笑意后堪称妖治的面容,眼底闪过挣扎,最终消失不见。 破罐子破摔的平躺到床上,唇瓣粉色点点,朝他张开了手,声音平静无波:“来吧。” 第443章 生个大胖小子玩玩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噗嗤——” 祁寒声瞬间轻笑出声,手上不自觉用力捏了捏她的软肉,凑近她吻了吻她柔软的唇,“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胸腔阵阵鼓动,笑意压根控制不住,在她唇上泄愤似的轻咬了一口,对上她控诉的眼,满眼都是笑意。 云栀从未想到,成婚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这么大,更别提这可是威名在外传闻可止小孩啼哭的镇威王! 这难道不惊悚吗。 还不习惯这般黏人的王爷,不适的动了动,却感觉腿上传来分外灼热的触感。 接着面前这人脸色一变,将她压得更紧。 “好了,别动。腰酸吗?给你揉揉。” 意识到那是什么,云栀的脖颈到脸颊再次染上霞色,脸红得彻底。 可他的手掌也很灼人,更别提还有灼热的鼻息萦绕在她的颈侧,炙热浓烈,不停地撩拨她本也不怎么平静的心。 再揉下去怕是很难起床了! 示意的推了推,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王爷,一会还要进宫,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呢,别耽误了时辰。” “不去了。” “啊?”云栀一愣。 天旋地转间,她再次靠近他怀里,眼前是他线条流畅好看的喉结。 沉稳的声音传来,“昨夜累了,再睡会吧,有空再进宫。” “这...这于礼不合。” “没什么合不合的,皇上高兴着呢,好了,再睡会。” 说完便将紧紧环抱她,将脑袋搁到她头顶,带着安抚意味的一下又一下抚着。 也是。 云栀蓦地联想到她先前进宫面圣的那一日。 皇上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的龙颜大悦模样,以及皇后拉着她的手恨不得她立刻就嫁进来的喜悦,让她深切体会到了他们渴望媳妇的兴奋激动之情。 噢不对,是弟媳。 可这到底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云栀眨了眨眼,眼睫碰到他的皮肤,便见他喉结微微滚动。 想了想还是有些怕落人滑话柄,开口正要再劝,便感觉被他抱得更紧。 周身的气息将她沉沉包裹,温暖的安全感如此厚重,云栀的眼皮也变得厚重。 疲惫困倦实在是无法抵挡,干脆将这事抛到脑后,脑袋一歪靠着他沉沉睡去。 但没想到他们的“有空”是足足过了十日才想起还要进宫这事,彼时云栀已经三朝回门,在云家小住了几日。 云父和云经纬和她得以叙旧顾然开心,可她现在已贵为王妃,在娘家一直这么住着也不是个事,传出去像什么话。 但转头看着同样坐得悠然自得俨然已把这里当成家住得心安理得的镇威王,又将到了嘴边要规劝的话咽回去。 今日,是祁寒声和云栀进宫谢恩的日子。 云栀睁开眼时入目便是祁寒声俊美的面容,腰间箍着她的手臂带着不容逃离的力度。 对在他怀中醒来这事已习以为常,揉了揉眼轻轻拨开他的手坐起身。 正想先起床梳妆打扮,下一秒便见祁寒声缓缓睁开眼。 感觉他都还未看清眼前的一切,只是下意识的扯着云栀入怀,将脑袋搁到她头顶,亲昵的蹭了蹭抱紧她的腰恨不得将她塞进怀里。 云栀半点不惊讶,顺势搂住他的腰。 不止现在,很多时候云栀都觉得自家王爷是某种大型犬类修炼成精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喜欢有事没事就抱着她蹭。 可她也享受着这种亲密,微微挪动身子往上蹭了蹭,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十分依赖的学着他的样子环紧他的腰。 她的唇温温软软的,好似带着细腻的甜味,祁寒声不自觉舔了一口,微眯起眸,瞌睡走了大半,很快将人压住反客为主。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外面下人来提醒才慢悠悠起床梳洗。 整理完后,云栀和祁寒声一道上了马车迎着霞光往皇宫赶去。 到了皇宫,被内侍领着往里走,云栀全然忘记了之前皇上与皇后的友好,只记得自己现在是以镇威王妃的身份进宫。 心中自然多了几分怕被为难的忐忑,但她不会表现出来,祁寒声看出这一点,牵过她的手带着她缓缓往里走。 皇上和皇后在他们一走进来目光便齐刷刷落到他们紧紧相连的手上,再看云栀丝毫不怯场,目不斜视从容大方。 对视一眼,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实证明,是云栀想多了。 皇上只在刚开始表达了对他们这么久才进宫的不满,这埋怨还是对着祁寒声的,对着她都是关切询问,其他更是笑呵呵的十分和颜悦色。 直到他们临走前,皇上派人给云栀送上赏赐后,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寒声也老大不小了,成婚也有些时日,还是抓紧些,早日生个大胖小子给朕玩玩。” 他乐呵呵的,眼神柔软得很难看出帝王的威严,透着他们的目光好似已经能看到他们的小孩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的模样。 可祁寒声根本不承他的情。 拉着不知所措的云栀,冷冷睨他一眼,“你要是想玩,催太子生去。” 说完也不看他的脸色,拿了赏赐牵着云栀径直往外走。 还是云栀觉得不好,拉着他停下脚步,转身恭敬告退。 皇上压根没把祁寒声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云栀这做法,心里对她的满意又多了几分,只觉得这婚真是赐对了。 他治不了的镇威王,有的是人能治。 走出殿外,云栀肉眼可见轻松下来。 祁寒声捏了捏她不再绷着的笑脸,只觉得好笑,“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皇上皇后又不会奈你如何,怕什么?” “我也不是怕,就是紧张,怕表现不好。” 只有他们里两人,云栀毫无顾忌说着心里话,拍了拍胸口。 “那又如何,我喜欢就成了。” 祁寒声也毫无压力说着心里话,甚至旁若无人的扯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映下一吻。 云栀看了眼身后假装盲眼偏过头的焦武,红着脸扯了扯自己的手,“王爷....” 与此同时,一道男声响起:“王爷、王妃。” 云栀快速转头望去,看清是谁后顿时瞪大了眼。 第444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自从回到京城一别后,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明旭。 许久不见,他憔悴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眼下的乌青也不知是多少日没有睡好,身上再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 脸上也没有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那幅温润俊朗的好相貌一下只剩冰冷和锋利,眼角眉梢都透出一种漠然的死气沉沉。 联想到原因,云栀有些不忍,“明旭....” 谢明旭躲开她的眼神,强撑着一抹笑,“明旭恭祝王爷王妃新婚大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低头便匆匆告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栀抿了抿唇。 “明旭他还在找着月如吗?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月如又受了伤....” “只要还未看见尸首,他应当是不会放弃的。” 自从月如跳崖后,疯狂的不只是谢明旭,还有罪魁祸首林凛。 他很难接受林月如跳崖自尽的事实,都不用多加严刑拷问,很快便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之后便癫狂自尽了。 但是,如果没有林凛想要刺向谢明旭的那一刀,林月如恐怕也不会选择活下去。 林家垮台后护着林月如的那些日子,云栀眼睁睁看着她就像一直被抽去养分的花朵,一天天的枯萎走向凋零。 她眼里唯一仅剩的光是提到谢明旭和林凛的时候,更多闪过的是赴死的决心。 她既身为林家的女儿,只要一日还带着这个姓,又怎会能与那些林凛林家犯下的罪孽撇清关系。 唯有死才能平息怒气,她才能解脱。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生死未卜,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挂在悬崖边上的人抓到的最后一株草。 也不知道这草是能将人救上去的救命草,还是让人再次堕入深渊的致命打击。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林凛才会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肯将祁砚供出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在寻找林月如的人,可就不止他们。 老天保佑,但愿他们能在祁砚之前找到月如,若是活着,自然皆大欢喜,护她周全并不是难事。 若是.... 云栀心中忽然沉甸甸的,不敢去想旁的,只希望她还能活着。 她的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一股暖流从肩膀上下蔓延至全身驱散寒意,转头便对上男人温和的眉眼。 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只要明旭一日还想找,我就会帮他一日。” “好,王爷最好了。” 明亮的黑眸一如既往含着依赖和信任,笑意直达眼底,清晰的映出了他的样子。 - 入夜,屋内死气沉沉。 云霓裳小心觑着主位上漫不经心把玩瓷杯的男人,这个当初让她一见钟情奉出一颗真心死心塌地跟随的男人,现在却让她面对他时只剩害怕与恐惧。 她以为她掉进的是蜜罐,却不想内是砒霜。 祁砚神色淡淡:“人找到了吗?” 云霓裳面容一凛险些就要跪下,深吸口气斟酌着话,“还未曾,不过母亲已经派外祖家的....” “一群酒囊饭袋!你母亲的娘家不是在临水城吗?对临水城附近怎会不熟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崖女子都找不到?那还活着有何用?!” “刺啦”一声,上好的瓷杯在地上摔出尖锐的声响。 祁砚两步走到云霓裳面前,盯着她被吓得煞白的脸,忽的又笑了。 刚摔过瓷杯的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神色温柔语气缱绻带着轻哄的意味。 “抱歉,方才是我气极了,那女人事关重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着急了些,并非是要怪罪于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妾身不敢。”云霓裳撇过脸想要躲开他的手。 祁砚面上不显,眼里却是万分狠厉。 手上默默收紧,眼见着她苍白的脸上印上显眼红痕濒临窒息,又如梦方醒般松开。 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之前对你不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嗯?小栀....” 最后两个字像是呓语,含着深深的怀念与情意。 可落在云霓裳耳中却如同一根冰锥狠狠的刺进耳膜往里钻进心里。 微微偏过头,离得近了,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 眼里闪过讥诮,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压低声音掐出几分媚意。 “夫君这是在认错?不道歉我可不原谅,小栀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祁砚顿了会,已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让她为自己解衣更方便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她。 云霓裳被他盯得腿直打颤,心里闪过多种猜测,最后目光落到他手边的酒壶上。 前几日归家,母亲说的话一点没错,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祁砚的孩子。 祁砚不爱她了又如何,只要她还有一个他的子嗣,下半辈子也算是有傍身之物。 就算他不想要,皇室也不会坐视不理。 自从云栀与祁寒声成婚后,他的性子愈发阴晴不定,在与夜晚酗酒发疯也是常有。 酒后她便是他的施虐对象他的出气筒,她恨极,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她行事的方便。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药,总不会有差错。 只是没想到,她还要借用她最讨厌之人的身份才能让她曾经的心爱之人多碰她一下。 多么可笑。 祁砚盯着她盯够了,“你真是小栀?” “祁砚,你连我都不认得了还牵着我的手做什么?” 云霓裳压着一下重过一下如擂鼓的心跳,强撑着气势故作镇定学着云栀平日里说话的样子。 果不其然,祁砚一听,神色缓和下来,缓缓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到脸颊边,亲昵的蹭了蹭。 他连日以来的阴沉狠厉都化作柔情,云霓裳静静看着,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 “小栀,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云霓裳瞬间清醒过来,忍着心底的一阵恶寒,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往榻上走。 “好,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第445章 替代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一群酒囊饭袋!你母亲的娘家不是在临水城吗?对临水城附近怎会不熟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崖女子这么多天都找不到?那还活着留着有何用?!” “刺啦”一声,上好的瓷杯在地上摔出尖锐的声响。 祁砚两步走到云霓裳面前,盯着她被吓得煞白的脸,忽的又笑了。 刚摔过瓷杯的手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神色温柔语气缱绻带着轻哄的意味。 “抱歉,方才是我气极了,那女人事关重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才着急了些,并非是要怪罪于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妾身不敢。”云霓裳撇过脸想要躲开他的手。 祁砚面上不显,眼里却是万分狠厉。 手上默默收紧,眼见着她苍白的脸上印上显眼红痕濒临窒息,又如梦方醒般松开。 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之前对你不好,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嗯?小栀....” 最后两个字像是呓语,含着深深的怀念与情意。 可落在云霓裳耳中却如同一根冰锥狠狠的刺进耳膜往里钻进心里。 微微偏过头,离得近了,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 眼里闪过讥诮,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压低声音掐出几分媚意。 “夫君这是在认错?不道歉我可不原谅,小栀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人。” 祁砚顿了会,已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让她为自己解衣更方便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她。 云霓裳被他盯得腿直打颤,心里闪过多种猜测,最后目光落到他手边的酒壶上。 前几日归家,母亲说的话一点没错,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祁砚的孩子。 祁砚不爱她了又如何,只要她还有一个他的子嗣,下半辈子也算是有傍身之物。 就算他不想要,皇室也不会坐视不理。 自从云栀与祁寒声成婚后,他的性子愈发阴晴不定,在与夜晚酗酒发疯也是常有。 酒后她便是他的施虐对象他的出气筒,她恨极,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她行事的方便。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药,总不会有差错。 只是没想到,她还要借用她最讨厌之人的身份才能让她曾经的心爱之人多碰她一下。 多么可笑。 祁砚盯着她盯够了,“你真是小栀?” “祁砚,你连我都不认得了还牵着我的手做什么?” 云霓裳压着一下重过一下如擂鼓的心跳,强撑着气势故作镇定学着云栀平日里说话的样子。 果不其然,祁砚一听,神色缓和下来,缓缓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到脸颊边,亲昵的蹭了蹭。 他连日以来的阴沉狠厉都化作柔情,云霓裳静静看着,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 “小栀,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云霓裳瞬间清醒过来,忍着心底的一阵恶寒,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往榻上走。 “好,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第446章 为了讨好大祁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屋内很快归于黑暗,窗外树影婆娑,月光冷冷的照耀这座府邸,透着一片诡谲凄迷之色。 另一边,云栀也睡得并不安稳。 迷蒙中碰到身侧,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 下一秒,一个带着些微寒意的怀抱袭来, “醒了?” “....王爷。”云栀坐起身,碰了碰他的手臂,上面还沾着细细密密的夜露和寒气,“王爷去哪了?” “皇上有要事,召我与你兄长入宫协商。” “阿兄也在?”云栀心念一转,“阿兄不是要回北城了吗?” 她与祁寒声成婚那日,父亲和兄长禀了皇上得了回京的机会给她一个惊喜,也因此多留了几日。 可北城事务繁多,眼下又是年末,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动身返北。 可现在有要事进宫.... “父亲先回北城,经纬或许要先留在京城,年关将至,各国使臣来贺,经纬受命留在京城协助保护皇城。” “各国使臣?那岂不是金元也要来?” 云栀翻身坐起,想到在洛阳醉春阁案件中抓到的金元二皇子,以及翻到的重重金元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突然很期待看到金元的反应。 祁寒声轻轻“嗯”了声,面容淡淡瞧不出情绪。 “金元这次是有备而来,自知理亏,为了讨好大祁,似乎是有和亲的打算。” “入赘?!谁?那个半条腿踏进棺材里的老太子还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五皇子?” 见祁寒声只是笑着不说话,云栀沉默了半晌,“不会是二皇子吧?” 脑海中出现被揪出来时吓得抱头鼠窜险些屁滚尿流的人,云栀甚至还能清晰回忆起他惊恐万分的脸,一时无言。 祁寒声看清她无语的表情,莫名觉得好笑,情难自禁摸了摸她柔软的发,又牵起她的手。 也没有动作,就静静握着,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既然是和亲,怎会想到入赘?若是金元想要求娶大祁的公主呢?” “呸!他们也配!” 倒不是她眼高于顶,只是大家都各凭实力说话,用公主和亲一事那都是弱势国向强国示好的手段,何时轮到一个弱势国来提要求了? 况且这金元虎视眈眈,一直都是没安什么好心。 假如真厚着脸皮求娶公主,未必不会借此报仇虐待,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谁又能将手伸那么长呢? 云栀觉得自己想得远了些,强行扯回思绪,又继续补充道:“这金元要同大祁和亲,传出去的话,就连小孩都知道肯定是金元讨好大祁来了。 金元皇室男丁稀薄,更别提什么公主,除了入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结这门亲。” 她分析半天,也不见面前这人接上半句话,气呼呼低头一看,男人正漫不经心把玩她的手指。 他的手掌温热宽厚,手指指节分明线条流畅,再加上回到京城后多是外出练兵,白皙渐渐被染上古铜色,瞧着力量感十足。 现在和她的白皙撞到一起,一黑一白,再加上他把玩的动作在昏暗的环境下平添几分暧昧,云栀的脸不由一热。 第447章 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都成婚几日了,两人之间再亲密无间的事都做过了,云栀还是会脸红心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小触碰。 不敢直视他的眼,扯了扯却无声中被攥得更紧,只能羞恼的瞪着他,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打了他一下。 祁寒声扬眉,捉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扯进怀里,满足的轻轻慰叹一声,仿佛这样才得到了圆满。 “不用担心,虽然金元诡计多端,此番来祁定不会如表面求和这般简单,但这里是大祁的地盘,不管包藏的什么祸心,只要一风吹草动,定会被斩草除根。” 云栀才不担心,有王爷和阿兄在,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动了动身子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惬意得微眯起眼。 “金元来贺,阿兄也不用那么快回北城,又可以和阿兄待一些日子了,真好。可惜父亲要先动身去北城了....” 云栀说不清现在面对父亲时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尤其是每次看见时还有个大着肚子的钱姨娘在身边时,她的许多话都只能默默咽回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父亲也自有他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有那位姨娘和你的新弟弟陪着他,他未必不乐在其中呢。” 祁寒声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一语中的,丝毫没有说了自己老丈人坏话的自觉。 他能想到的,云栀自然知道。 而且先前做的关于父亲和钱姨娘的梦.... 这辈子不会再有实现的可能。 那现在的父亲应当是高兴的吧,父亲平安高兴就很好了。 云栀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恶念从脑子里挥散,任由头发也乱糟糟的蹭满他身上,状似无意的轻叹了口气: “哎,父亲当初与我母亲多鹣鲽情深呢,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个样。”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听着就阴阳怪气讽刺极了。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身边被内涵的这人有任何反应,心中气恼,面上浮上一丝委屈。 后来意识到这一点后,云栀不免扶额。 想她也是活过一辈子大事小事都经历过甚至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在这种细枝末节上钻了牛角尖,莫名别扭得令自己都陌生。 可现在,她想不到那么多。 见他沉默良久,一时间脑海中千军万马奔腾,就连和离后整个云府何去何从都想好了。 “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一道冷冷的声音在昏暗里响起,让周身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冻得人直打哆嗦。 云栀悚然一惊. 她想的什么他怎么知道?!他还有劳什子读心术不成?! 迟疑转头,便对上一双含着薄怒的眼,连语气都带着恼怒的冷意。 “敢动这念头,我就把你打断腿锁起来,看你还往哪跑。” 他满脸不悦,好像下一秒就要付诸行动。 云栀连忙整个人像八爪鱼一牢牢压着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再次烟消云散。 笑得像只偷腥成功要讨主人喜欢的猫,“哎呀,王爷英明神武的,天底下哪还有比王爷更好的人,跑什么,傻子才跑呢,我才不当傻子。” “你最好是。” 祁寒声忿忿捏着她的脸,又舍不得下狠手,在上面狠狠摩挲两下。 觉得不解恨,将她整个身子扯上来,泄愤般咬上她的唇。 第448章 你的梦里只能有我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浅浅嘤咛一声偏头想要躲开,却不知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经,整个人都压上来将她桎梏得严严实实一动也不能动。 呼吸热烈的交缠,疯狂钻进鼻腔的都是他身上干净又热烈的味道,在昏暗的环境里莫名如同酒香。 在她胸腔的空气都被挤压干净要窒息的前一秒,终于被大发好心的放开。 沉沉喘着气,就对上他微红略带着偏执的眼,声音暗哑幽沉得如同闷闷的击鼓声。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敢走一个试试?” 云栀微怔,直到这一刻才如此直白的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 回想两人,一开始就是她蓄意的接近,到底是因为关于上辈子的那个梦所以想寻求庇护多一点还是想借势一一报复回去。 她说不明白,但一细想,或许两者都有。 所以祁寒声说回京城就成婚时,比起心动,她更多的是茫然。 会想祁寒声会不会顺势娶她,会不会只是在皇上逼急的时候身边“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才选择了她。 两相取舍,皆大欢喜。 可现在看来,她不仅自私,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她,与她所厌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云栀面上火辣辣的疼,借埋进他怀里的动作遮掩情绪的波澜,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怎么会分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感觉身上这人周身阴冷的气质缓和下来,又缠上他默默收紧环着他脖子的手,小猫似的在他脸颊蹭蹭又亲他的唇,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 祁寒声虽年轻有为,但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温香软玉在怀还不安分,圣人君子都忍不住,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圣人。 察觉下摆灌入冷气,云栀惊呼一声,下一秒便感觉温热滚烫贴上来,硬生生将她还未完全出口的惊吓堵在喉咙。 “方才做噩梦了么?” 混沌迷糊中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询问,云栀倒还真就努力清醒过来认真思考,想到那个梦后又委屈的往他怀里靠了靠,轻轻“嗯”了声。 祁寒声手上动作一刻不停,“梦到什么了?” “梦到....梦到你不要我了。” “是吗?” 祁寒声轻低低轻笑一声,眼神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一刻不离的黏在她透着媚意的脸上,奖励的亲了亲她的嘴。 “最好梦到我,你的梦里只能有我。” 云栀眨了眨眼,眼睫上都是水珠,还未来得及思考就感觉一阵海浪打过来,瞬间将她席卷然后拖向大海深处。 - 云栀再醒来时,窗外的寒风正敲打着窗户,室内却一片温暖静谧,周身暖融融一片,恍惚间让她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下意识碰了碰身旁,只剩下浅浅的温热,挣扎着坐起身,柔软的里衣从肩头滑落,露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痕。 与此同时,云栀深刻感受到了身体某些难以言喻的疼痛,嘴角不由一抽。 她不知道那句话的威力这么大,她要是知道,定不会在晚上说,更不会在床上说。 第449章 姝然高兴文瀚就高兴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水香听见动静掀开帘子走进来,见云栀躲闪着要穿好衣服却疼得龇牙咧嘴的,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见她瞪过来,连忙低下头收敛,面上却还是打趣的笑意。 在她开口前已经回答:“王爷一大早就进宫了,嘱咐我们不可叫醒王妃,要让王妃好好休息。” “谁问他了。” 云栀红着脸嘟囔,状似无意的挠了挠脖子,“怎么都要入冬了晚上还有这么多蚊虫,咬得我....” 对上水香假装不懂十分配合的神情,她瞎说说不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躺回床上对外边的动静充耳不闻。 水香看得好笑,“老爷就要回北城了,今日大少爷在家中举办家宴,方才叫人来唤王妃呢,姝然小姐也会回去,王妃可要去?” “去!为什么不去!” 云栀一听又来了劲,再次挣扎坐起身让水香给自己洗漱,火急火燎就赶回云府了。 一走进院门就能听到里边传来的笑声,云姝然和李芷蝶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惹得众人齐齐笑出声,说不出的温馨与和谐。 迫不及待想要小跑进去却牵扯到身体某个部位,无奈,只能停下来缓缓加快脚步。 心里却是将祁寒声狠狠揍了一遍。 里边的人听到动静往外望,云姝然眼尖看到她,“腾”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的肚子跟着一晃,姜文瀚的脸都快吓白了,连忙扶着她止住她的动作,脱口而出的话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可悠着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 “你如何你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呢,你怎么成日里大惊小怪的。” 云姝然怀孕后的脾气愈发大了。 这脾气倒不是对着所有人,就寻着他一个人鸡蛋里挑骨头。 一句话不合都能换来她一句“我不生啦”,就像现在,姜文瀚满脸的委屈,但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只敢小心翼翼护在她身侧。 云栀一走进来就瞧见这幕,掐了掐云姝然孕后显得圆润的脸颊。 “你啊你,就知道欺负文瀚,他不也是担心你,瞧文瀚委屈的,他消瘦得身上的官袍都快挂不住了。” 姜文瀚闻言却是面容一凛,身板挺得笔直。 “文瀚一点也不委屈,文瀚乐在其中,文瀚高兴极了,姝然高兴文瀚就高兴。” 见云姝然点点头满意的模样,云栀只觉得好笑,扶着她到铺满软垫的椅子坐下,转头看向身着官袍神色高度紧张的姜文瀚。 “刚下朝吗?不是说年底有外朝来贺,你现在怎还得闲在这里?” “他一下朝就来了,跟个跟屁虫似的,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甩都甩不到。” 云姝然靠在云栀身上剥着花生,漫不经心接话。 姜文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就来看看姝然,一会就走了,姝然就麻烦阿姐了。” 他嘴上叮嘱个不停,一边接过云姝然手里剥到一半的花生剥好递给她,一边在她身后又塞了个软垫。 而云姝然呢,嘴上嫌弃着,身体就是在惬意的享受,就跟个老佛爷似的。 第450章 特意熬的补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看得不禁咂舌,眼神触到云姝然隆得老高的肚子后,又将满腔的诧异压了回去,并且扶着她坐正,稳稳靠在身后备好的软垫上。 眼见着姜文瀚急匆匆的背影离开,云姝然两手一摊,“无聊。” “你呀,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文瀚这般将你放在心上,你就偷着乐吧。” “阿姐,我才没有。” 云姝然口嫌体正直,脸上挂着的却都是幸福的微笑,显然婚后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云栀拍了拍她的手,两人凑到一起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 余光见有人走进来,齐齐转头望去,见是钱姨娘和云霓裳,默契的止了话语。 两人同步走进来,云栀看着钱姨娘心安理得坐下的位置,眸光微闪,默默偏过头。 钱姨娘浑然不觉,察觉屋内气氛有些尴尬,招呼着下人来送茶水糕点,俨然将她们当成云府的外人,说话都客客气气。 云栀莫名气闷,可她的话不像之前那般能挑出差错,还有些生怕她们有哪里不满,但不爽就不爽在这里。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云府永远是云府,她这一副当家主母的待客姿态算个什么事? 云霓裳显然察觉到这一点,离钱姨娘更近了些,面上含笑。 “母亲,两位姐姐成婚后都难得回来,你就上些果子糕点吗?哪有这般待客的,您先前不是说特意叫府里熬了补汤,怎么不端出来给两位姐姐尝尝?” 云栀冷冷看着云霓裳做作的姿态。 见她身上那股子死气沉沉好似少了不少,仿佛容光焕发般再次像个随时准备战斗的花孔雀,微眯起眼。 云姝然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侧目和云栀对视一眼,垂眸压下心中所想一言不发。 钱姨娘得她提醒,已叫下人将补汤送上来,热腾腾摆在两人手边,见两人一动不动,热情招呼。 “小栀,姝然,快尝尝,这是你父亲特意叫下人给我熬的补汤,我肚子的月份愈发大了夜里总是睡不好,这汤说是还有安神功效。” 云姝然听她这么说,偏头看了眼,拿起汤匙随意搅了搅,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脸色微微一变。 钱姨娘离得远,注意力还在手里的汤碗上没有看到这一幕,云霓裳却是看得分明。 “姝然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这补汤有什么问题?” 钱姨娘一顿,放下手里的汤碗紧张看过去。 云姝然朝她翻了个白眼,“这汤加了枸杞,闻起来涩得很,我不喜欢。” 云栀看了眼她藏在袖子下微微颤抖的手,端起汤碗搅了搅,见三人都直直看着她,不动声色舀起一勺暖汤送进嘴里。 云霓裳和钱姨娘齐齐松了口气。 云栀直直对上云姝然的眼,“姝然孕后愈发挑嘴了,也就文瀚能惯着你,既然有不喜欢的枸杞,那我们就不喝了。” 说完,便将她手边的碗给谷欢拿下去。 谷欢小心接过,看了云栀和云姝然一眼,低头转身拿出去。 第451章 这样好的福气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原来是姝然不喜欢,都怪我,这之前也没有问过,我让厨房再单独给你熬一碗过来?” 钱姨娘上半身微微往前倾赔笑着,她肚子的月份比姝然大上不少,已是快要临盆,她这动作显得肚子又大了不少,看得人胆战心惊。 云栀想到方才那碗汤药,不由又多瞥了两眼。 云姝然摇摇头,顺势接道:“这哪能怪姨娘呢,毕竟时候父亲叫下人特意为您熬的补药,这样好的福气,我们都羡慕不来呢。” 钱姨娘虽本也有在她们面前炫耀的成分,妾室又如何,她现在不照样过的是主母的日子。 可炫耀是一回事,这被继续捧着又是另一回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云栀摸了摸云姝然的头,笑着不说话。 钱姨娘和云姝然对视一眼,干笑了两声,端起手边的汤碗小心翼翼的小口喝着。 “阿姐!” 云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最先跑进来的却是李芷蝶。 云栀还未看清她的脸,就被她抱了满怀。 “阿姐,芷蝶好想你!” 说完又将她抱得更紧,在后走进来的云淮脸色瞬间不好看,她都没有抱自己抱得那么紧过! 像是知道他要发作,李芷蝶已松开云栀改成去牵的手,顺势坐到她身边要同她挤到一起,笑得害羞又满足。 云淮简直要气倒。 看了看云栀左边坐着一个姝然姐右边坐着一个媳妇,压根再坐不下一个他,心中郁闷,但也只能默默走到云栀对面一屁股坐下。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察觉有视线从他们进来的起就开始跟随,掀眸冷冷瞪回去。 看清钱姨娘和云霓裳面上的不自在,视线又不由自主落到手边一致的花边瓷碗上。 目光再划过来看云栀,看到她手里的瓷碗,眼皮狠狠一跳。 他还未有动作,身旁的李芷蝶已经不露痕迹的拿下她的碗。 “阿姐,我瞧见有只小虫子掉进去了,让下人倒了换一碗新的吧。” 一边说,一边要把碗递给身后的下人。 云淮扬眉,给她递了个赞赏的眼神。 十分平静的一幕,云栀倒是没什么意见,但落在钱姨娘眼中,心里可就不是滋味了。 她孕后已经收敛许多,哪次见了他们不是笑着捧着的,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吧。 可他们呢,每次见她就和贼一样防着,好似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大家伙坐一起,他们在那互相使眼色,仿佛她就是个外人,看得她心里实在堵得慌。 一直忍着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芷蝶这是何意?这是你公公特意嘱咐下人熬的汤,你这是怀疑我在里面给小栀和姝然下毒?” “姨娘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过下毒二字?我可从未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往这头上怀疑,不过是看到里边掉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不让阿姐喝进去,姨娘何出此言?难不成这....” “你!” 钱姨娘的委屈被堵回来,一时竟回不上话。 第452章 真够狠的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才几日不见,芷蝶都敢当面盯回去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哈。” 云栀乐呵呵的看着李芷蝶,脸上满是欣慰。 “那是,也不看是谁媳妇,难不成你不在家,我还能让那钱氏和云霓裳欺到芷蝶头上不成?自然是教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还用你教。” 云栀拍开邀功的云淮,看着李芷蝶柔和的侧脸,没忍住抬手碰了碰。 李芷蝶瞬间变得不好意思,想到方才那个瓷碗,神色变得严肃。 “最近有听下人提起钱姨娘都在喝公公嘱咐下人熬的补汤,但是那汤中某一药材的味道....我还在府中时,发现院子里有个丫鬟有几日身上带着这味道,我随口多问了一句,那药是....” “是蒲黄。”云姝然轻蹙着眉接上。 李芷蝶看着她微白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云淮见她们神情都是一眼都是一样的凝重,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不是,阿姐和姝然姐你们都知道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什么时候带当起大夫来了?” 云栀看着自己的傻弟弟,无言偏过头,懒得搭理他。 云姝然喝了口热水说:“自从我有孕后,文瀚做足了充分准备。 只要是要入口近身的他都要过手,我也曾在他带回来的医书和药材中见过这药,我不小心闻到过,正好是这味蒲黄。” 见云栀看过来她又笑道:“那些药都是要入口才能发挥药效。 不过这蒲黄似乎药效极强,只是轻轻一闻都会让人感到不适,而且这药与红藤的外观和味道都极其相似,很容易混淆视听。 自那次之后,文瀚吓得将家中的药都丢了去,专门请了大夫在家中过问我的吃食。” 云淮听完立刻站起,“补药和害药混在一起这寻常人谁能分辨,这毒妇果然居心叵测,竟还敢光天化日当着面的下毒,岂不是不将各位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他的两个姐夫,一个是朝中当大官的,一个是德高望重的王爷,哪一个拿出来不能震慑她们? 而在云栀看来,她的这个弟弟,好似婚后变得更傻了些。 云姝然听他这么说也愣了一下,明明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却被他说得忍俊不禁。 李芷蝶看着云淮不太聪明的模样,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淮,你少说两句。” 她一说话,云淮挠了挠头默默坐回她身边,屋内沉默半晌,好一会才幽幽想起一道试探的声音。 “该不会这补药是....” 云栀瞥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茶,也不应声。 这在云淮眼里就是默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想到近日常看到的下人端进去她院子药碗,一时无言。 算算日子,钱姨娘也都快临盆了吧。 他这老将军爹....可真是够狠的。 可是,是为什么呢? “能有什么为什么,我早就说过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个样。” 钱姨娘脸上藏不住得意的笑意,拍了拍云霓裳的手笃定道。 第453章 特意熬制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从前云霓裳也知道她娘上位的手段不光彩,但她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 她从小得到的宠爱和待遇就不输嫡女,打心底里瞧不上那些勾栏瓦舍的伎俩。 可现在.... 自从那夜后,她和祁砚的关系莫名就缓和许多,祁砚看她的眼神让她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两人之前浓情蜜意的时候。 她表面不以为意,可也会真的欢喜。 即使知道祁砚对她的感情就像一个梦幻美丽的泡泡,都不需要特意去打破,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烟消云散。 而这股风,一定会与云栀有关。 所以她才想要更多,只要有过,又怎么舍得只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 至于之前的那些嗤之以鼻,云霓裳冷笑一声,如果最后都是能得到,得到的过程和手段又有谁会在意。 思及此,云霓裳带着乖巧的笑容,微微低下身将脑袋靠到钱氏的肩膀上,声音还像未出嫁前那般娇羞带着憧憬。 “还是母亲好,只有母亲会为我着想,从前都是我不懂事,以后我都听母亲的。” “你知道就好,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又怎会害你,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身体。 男欢女爱不就是那档子事吗,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只要男人对你欲罢不能,你还愁有什么得不到的?” 钱氏说这话时,脸上的柔和全然不见,只剩精明与狠厉。 云霓裳看得分明,下意识看向她的肚子,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母亲,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钱氏不在意勾了勾唇,低头抚了抚肚子,“事在人为。” 云霓裳不由瞪大了眼。 - 是夜,秋寒渐起,云府大厅却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我还有不久就要返回北城,云栀这孩子打小就不让人省心。比起云淮这个泼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接下来这些日子还是得麻烦王爷了。” 熟悉的人都知道,云长山这话再客套不过,若是云栀还不让人省心,天底下就没有省心的孩子了。 所以祁寒声听完也只是微微勾唇,举起酒盏和他轻轻一碰。 “父亲哪里话,这本就是寒声分内之事,何来麻烦一说?” 云栀咬着筷子看两人在那推杯换盏,三言两语都离不开她,不管说到什么最后话题都会回到她身上,一时无言。 “小栀怎么都不动筷?可是今日厨娘做的饭菜不合口味?” 钱姨娘看着云栀出声,眉眼间都是关切。 或许是最近府里下人对她的吹捧让她有些得意忘形,自然而然的将自己放到了主母的位置上,在这样的家宴上更是压不出蠢蠢欲动的心思。 所以在云栀看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抬起筷子夹起一个肉丸放到云栀碗里。 “这是今日吩咐厨娘特意用骨汤熬制的肉丸,据说花费了不少心思呢,小栀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话音刚落,云姝然脸色一变,在云栀有反应之前抄起她面前盛着肉丸的碗朝一旁空地砸去。 第454章 贵人多忘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刺啦”的尖锐一声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气氛瞬间凝固冻结,屋内沉寂得落针可闻。 祁寒声下意识偏头去看云栀的反应,见她脸色微白,去牵她的手却触到一手的冰凉,眉眼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真正上阵杀敌过的一朝王爷,冷着脸的时候眼神就像淬了毒,扫过来时如同狠厉的罡风打在脸上,硬生生的尖锐的疼。 钱姨娘和云霓裳已被震慑得一动不敢动,就连云经纬和云淮在那一瞬间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还是云栀最先反应过来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往下扯了扯,“王爷。” “嗯?”祁寒声侧目看向她时瞬间收敛气势,崩成一条线的肩膀都微微垮下来,低头凑近她。 男人的眉峰上扬,衬得那双眼格外的沉静深邃,鼻梁挺直,一张薄唇轻轻抿着。 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颚线就在眼前,凸起的喉结就在面前时不时的轻轻滚动,每一下都在吸引云栀的注意力。 那点子虚乌有的惊惶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指尖带着痒意让她想触碰他紧绷的唇。 手心微动,沉甸甸的温热席卷而来,云栀渐渐回神,弯了弯唇朝他扬起笑容,“王爷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就转头身旁不断散发着冷气的云姝然,看清她的模样后又是不由地一怔。 云姝然还微红着眼瞪着钱氏,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光,随时能扯出来扑上去将人割下一块肉。 好像她离开京城在洛阳的这几个月,姝然一下就成长不少,至少是现在,一点也不见从前被人耻笑身份时沉默木讷的模样。 再顺势看向她身边的人,一只手紧紧扶在她腰后,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对着钱氏时冷着一张玉脸,朝堂上的与人针锋相对的气势同样显露无疑。 可在对着她时面容姿态都放到极低,凑到她身边轻哄着说话。 云栀顿时恍然大悟。 云姝然察觉她的眼神,转头对上她温柔的眼神,心里某个角落忽然就被撞得柔软往下塌陷。 在她们开口之前,云淮也反应过来了,却不像今天下午那般冲动,而是看向主位的云长山,神情十分疑惑。 “父亲,钱姨娘身为主母当家这么久怎还会不知道阿姐的喜好,我记得你曾说过的呀?难不成阿姐从洛阳回来一趟口味都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特意强调主母二字,云长山眼神闪烁两下,再看向低头沉默不语的云栀时,一直压在心底的愧疚再次涌上心头。 李芷蝶眼神在桌上巡视一圈,最后停留在钱姨娘握着筷子微颤的手上,接上云淮的话。 “我虽嫁入云家不久,可也是记得阿姐喜好的,姨娘与阿姐怎么说也是在云府朝夕相处过的,怎么就忘了呢?果真是贵人多忘事。” 话音刚落,钱氏就敏锐感受到云长山的眼神直直刺过来,目光如炬,照得她面上火辣辣的疼。 第455章 禁足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老爷,妾身是看这厨娘这厨艺日渐精湛所以才想让小栀也一起尝尝,小栀也好久未归家了不是,妾身并没有恶意的,也只是....” 钱氏的声音在云长山的眼神中渐弱,惶恐的低下头,下意识扶着肚子不再开口。 云栀看了看身侧的祁寒声,又看了看怒目而视的云姝然和姜文瀚,最后目光停留在冷着脸的云淮和李芷蝶,竟是忍不住勾唇笑了。 云淮最先看见她的笑容,不禁瞪了她一眼。 这大家都在担心她有哪里不适,她竟还能笑得出来,缺心眼吗这不是。 对上云长山担忧的目光,云栀默默摇了摇头,面上的笑意更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既是姨娘特意吩咐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老厨娘的手艺。” 说完转头朝水香说,“再添一副碗筷来。” 水香的动作很快,云栀接过瓷碗,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了个白白胖胖的肉丸放到面前。 云姝然微怔,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在她要将那肉丸送入口中的时候抬手下意识想拦。 “阿姐,不喜欢就不吃了,这是云府,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看谁的脸色。” 钱姨娘听得面色尴尬,默默攥紧绣帕。 云栀摇摇头,笑着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舀起那曾经只看一眼就会大惊失色的肉丸,面不改色的送入口中。 席上的人都在看着她,不约而同的一愣。 祁寒声更是将她的神色看得分明,微怔。 隐约猜到些什么,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云淮莫名觉得眼眶微涩,“阿姐……你不怕吗?” “不过普通的吃食而已,论起可怕又怎会比人心可怕?” 她说的自然,脸上的笑容也平和柔软,有种释怀的洒脱。 曾经她确实是怕的,更多的是厌恶,只要一眼就能让她瞬间回忆起上辈子临死之际的屈辱。 可现在,不同了。 祁寒声心有所触,轻轻慰叹一声,唇边绽放浅浅的笑意,眼里却盛满心疼。 席上一时无言,所有人中只有当事人表现得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云栀表现得越无所谓,云长山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云淡风轻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尖锐的刀一下又一下的从心上划过。 不疼,但难受得无以复加。 钱姨娘心念糟糕,暗恨自己多嘴,一脚就踢到了铁板上。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脸上遍布乌云的云长山直直看过来。 “好好一场家宴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你就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钱氏立刻摇摇头,否认的话才到嘴边,就听见他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砸进耳里。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你屋子里呆着,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这便是禁足的意思了,钱氏搭在肚子上的手都还能感受到掌心的弧度,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老爷…?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啊,我不过是无心之失,你何必如此绝情?” 456章 最蛇蝎心肠的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孩子?那又如何?”云长山负手而立,眼神扫过云淮和云姝然,最后停留在对这一切漠不关心的云栀身上。 云霓裳看清他心疼怜惜的神情内心忿忿,看着母亲的失魂落魄更是心里难受。 禁足或许并不算什么惩罚,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总有气消的那日,到底是有十余年的情分在,再软磨硬泡几句,不信母亲一辈子都会被禁足。 可现在却是在这样的情形被禁足,母亲刚端着云家主母的身份多说了两句就被当着所有人的面禁足,这无异于在狠狠打她的脸,更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这还有下人在这眼睁睁看着,都不用一夜就能全府传开,即使母亲到时候被取消禁足,在府里说的话也没有了任何威慑力。 她都能想象到府里的下人会如何在背后议论她们母女俩,她不在家也就罢了,可一旦这事往外传,她在皇子府上如何立足? 届时祁砚…… 想到这里,云霓裳的脸色变了又变,再抬头时眼角挤出了几滴泪。 “父亲,母亲这么些年在府中任劳任怨的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也知道她只是您的一个妾室,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遭受了多少非议和白眼,眼下还怀着父亲的孩子,你却要将母亲禁足!你要下人如何看母亲,如何看您即将出生的孩子?” “妾室?原来你们也知道钱氏不过是妾室,倒还好意思提起这么些年?她一个妾室身份占足了主母的好处与便宜,现在倒有脸反过来提起辛心酸了?” 云淮掷地有声将桌子拍的阵阵作响,胸腔起起伏伏似乎是被气的不轻,指了指默默靠在祁寒声身边喝汤的云栀。 “我阿姐,一个云府的嫡女,这么些年在云府过的什么日子?处处隐忍退让,被你们逼着嫁给区区一个破落户的孙家还不够,还想败坏她的名声,我看你们才是最蛇蝎心肠的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对你们百般信任,我呸!” “云淮!你!”云霓裳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从前烂透了的事翻出来说,一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李芷蝶听得脸色微变,下意识瞥了眼祁寒声的反应,桌下的手扯了扯云淮示意。 云淮也渐渐的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这话不禁事关钱氏云霓裳和阿姐,还和祁寒声有关。 自己的妻子从前有过嫁人的经历,还是当朝的王爷。 即使阿姐和云家那公子实际上连亲都未算结成,可王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云淮心里一阵懊恼,讪讪摸了摸脑袋,正想着要如何解释阿姐的这一段不争的姻缘,就见被议论的人就跟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的往祁寒声身上倒。 声音还是漫不经心的,“饱了,我困了。” 众人:“……” 见云淮的脸上写满一言难尽,云栀后知后觉她现在有多不雅,微红着脸挣扎着要坐起身,腰身却被他的手轻轻一按,温度烫得灼人。 第457章 我现在过得很好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感受到掌心的柔软喉结微动,但现在显然不是容得他多想的时候。 对上云淮略有无措的眼神,不在意的笑了笑。 云栀的过去他没有参与,但两人从相识到现在一步步的走来,她的坚韧与生生不息他都看着眼里,他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是她的现在,想要的只是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仅此而已。 云淮微怔,而后释然一笑,为自己对他的猜测感到抱歉,而后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扬眉吐气。 祁寒声也不多说,搂了搂云栀,看向云长山。 云长山却赶在他之前开了口,脸上写满歉意,“王爷,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家务事,让你见笑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小栀瞧着困倦不少,要不你先带小栀回府吧。” 祁寒声从善如流点点头,临走之前看了眼钱姨娘和云霓裳,和云长山点了点头,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云栀任由他牵着往外走,全程都十分乖巧一言不发,要走出大厅时听到云长山唤她的声音,疑惑转头,“嗯?” 云长山看着她恬静的脸,过去的种种浮现脑海,有许多话想和她说,可到了嘴边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默半晌,扬起笑容朝她摆了摆手,“去吧。” “好。”云栀眼神微黯默默收回,和祁寒声的离开的背影一起融入月色中。 姜文瀚也扶着云姝然缓缓起身,和云长山告退。 云姝然心里还惦记着云栀,和云淮李芷蝶匆匆摆了摆手后就让姜文瀚扶着自己快步往外走。 “阿姐!” 听见这声音,云栀要踏上马车的一只脚收回,转头看到云姝然小跑着过来,肚子一颠一颠的,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连忙快步迎上去。 “跑什么,怀着孕的人也不知道注意点身子。” 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姜文瀚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在云姝然身后胆战心惊的护着。 云姝然点了点头而后就缠上她的手,凑近她的脸仔细看着她的表情,“阿姐可有哪里不适?” 云栀的心里一暖,摸了摸她的脸:“我真的没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云姝然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可莫名就联想到从前。 她那种生理性厌恶的反应,不像是很快就能改变的。 见她不信,云栀将她小心扶到一边避开祁寒声和姜文瀚,认真解释道: “从前是因为我一个人,所以总是做一些噩梦,梦里总是有不好的体验,在现实中才会难以分辨。现在已经好了,我有王爷,还有你们,再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了。” “阿姐....” “好了,都要当娘的人了提起以前的事还有哭鼻子,要是让文瀚看见了又该跟着你掉眼泪了。” 云栀又心疼又好笑,摸了摸她的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满意。” 云姝然这才觉得她也有很大的不同了,脸上更爱笑了,眉眼间都是温润柔软。 第458章 我喜欢和王爷成婚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一路被祁寒声牵着手回到府里,在背后观察他的神色,接过一直走到房里他都没有开口,见自己还望着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怎么了?累了一天了,快去洗个热水澡,我们早点休息。” 云栀险些被他的笑容迷惑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王爷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问什么?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想说也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去揭你的伤疤,我只想你和我成婚后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云栀听得晕头转向,朝他一把扑上去将他撞到在榻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般牢牢扒着他压得紧紧实实,脑袋埋在他的肩颈亲昵的蹭了蹭。 声音都软乎乎的像某种只手可握的小动物,“王爷你真好,你是大祁最好的夫君。” 祁寒声小心扶着她的腰,抱着她翻了个身牢牢压在身下低头和她凑得更近,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埋首在她的肩颈,亲昵的蹭了蹭。 云栀觉得这场景有些魔幻。 王爷婚后像某种大型动物的属性似乎暴露得越来越明显了,有时候不说话也不做什么,但就说是抱着她,还是双手圈着她完全掌控禁锢的姿势。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喜欢像只小动物般在她身上闻来闻去,如同上了头的瘾君子,她稍微离得远些就会被抓回来抱得更紧。 就像现在这样。 看来在某些方面,他们两个人还是蛮像的。 云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很响亮的吧唧了一口,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狐狸。 然后对上他逐渐暗沉的眼神又觉得害羞,往他身上躲了躲,用气声小小声的和他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悄悄话。 一字一句慢慢道:“我喜欢王爷,我喜欢和王爷成婚,喜欢和王爷在一起。” 她呼吸只是温热,落在皮肤上却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层层覆上来,裹得人都快要无法呼吸。 祁寒声的心脏从未跳得这么快过,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因为心悸死掉了。 倒不是因为她几句话就心潮澎湃翻涌到这般程度,这样会显得他像个毛头小子。 最重要的是,她说这话时正乖巧安稳的待在他的怀里。 他能清楚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幸福的事了。 在此情此景之下,祁寒声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在迎合他的心跳般流动得更快,于是他敏锐感觉到自己某个地方起了可耻的反应。 云栀与他的距离这么近,感受到后身体一僵,整张脸红得彻底。 “王爷,你怎么又在…不行…”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声音甜腻得吓人,听着倒不像是拒绝,更像是求/欢。 果然,祁寒声压她更紧,而后腾空的感觉猛地传来。 她下意识将面前的人抱紧,眼前再次清晰时,这才发现他带着她走的是浴室的方向。 在她开口前,这人已一本正经出声解释:“不是要洗澡吗?一起洗,可以节约用水。” 云栀红着脸捂着耳朵,简直没耳听。 第459章 钱姨娘流产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钱姨娘流产落胎的消息传来时,云栀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听府里的下人说,钱姨娘关进院子里禁闭没几天就瞧着不太正常,疯疯癫癫的,孩子没了是早晚的事。” 云栀默默听着,手上无意识的晃动茶杯,“钱姨娘疯了?这是真事还是什么幌子?” “是真的。”水香凑到她耳边笃定道,“好似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孩子都快临盆了她却突然疯了,这孩子观音娘娘来了恐怕也保不住。” “受了什么刺激?怎会突然如此。” “据说是家宴那夜钱姨娘被关禁闭后,老爷去过她房里,后来就再没有人敢去探望了,她能见到的只有送吃食的下人。那下人是早上送吃食的时候发现钱姨娘流了一身的血,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连忙找了大夫来看,却发现这孩子早便是——” 水香压了压声音拍拍胸口缓下心悸的感觉,用气声补充:“是死胎。” 云栀微怔,虽早有所料,但真正听到时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家宴那日让钱姨娘得意洋洋的那碗补药就让他们察觉出不对劲了,她家宴时还如此不知收敛,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只是父亲…… 云栀抿了抿唇,脑海中想过许多,最终也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那现在呢?现在她人如何?父亲又将如何处理这事?” “钱姨娘她——”水香想着下人传开的消息,觉得实在难以置信,“她失踪了。” “嗯?”云栀有些茫然,就听水香继续道:“钱姨娘落胎之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已经彻底的疯了,府里只能将她锁在屋子里,结果今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她人已经不在了,有的下人说她去寻死了,有的下人说她跑回了娘家。” “那父亲呢?可有将人寻回来?”云栀再次迫不及待的问。 “…老爷近日就要启程回北城,没有过问钱姨娘的事,寻了一日见寻不到人,左右一个身体羸弱的女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索性随她去了。而且老爷已与钱姨娘娘家说过此事,他们纷纷避之不及,应当也不会有所包庇。” 水香见云栀显得心事重重的模样,试探问道:“王妃是担心钱姨娘在外乱嚼舌根败坏老爷和大少爷的官声?” 问完又自个回答:“王妃不必多虑,我听知晓此事的下人说钱姨娘落胎那日就被灌了哑药,而且她疯癫之后折腾了这么多日身体早就是大限将至,也许撑不了几日了。” 云栀哑然,她倒不是担忧钱姨娘在外乱嚼舌根,只是联想到了上辈子的她趾高气扬的某些时候。 怎么说呢,咎由自取。 她担心的只是父亲。 站起身唤水香扯了披风来,“走,随我去看看父亲。” 马车即将行驶到云府门口时,云栀听到一阵低声谈话的热闹,好奇掀开车帘望去,就见云府门外马车装备整齐。 心中浮起某种猜测,马车一停下云栀就迫不及待跳了下去。 第460章 冬天来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父亲!” 云长山迟疑转头看到云栀,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瞪了云淮一眼。 云淮无辜脸,“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但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姐。” 云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停下他们面前时皱着眉不满,“父亲这是要启程去北城?您还想瞒着我不成!要不是我今日心血来潮来看您,您是不是要到北城了才肯和我说一声!” 云淮摆了摆手赶紧撇清,“是父亲不让我告诉你的,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说完他就猛地后退一大步,生怕殃及池鱼。 云长山见他这贱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给他一脚,再看向云栀时脸上却是带着歉意和讨好。 “小栀,父亲是怕你不想见我,这……” 云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胸腔好似猛地被什么灌满,撑得酸涩满涨。 她仔细看着现在站在面前的父亲,肉眼可见的饱经风霜和疲惫,两鬓间都花白许多,好似一夜之间称老了十岁。 脸上的触感冰冰凉凉,云栀随意一抹,却碰到了一手的泪。 云长山顿时慌了神,原就小心翼翼的模样更是变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抬起袖子想给她擦泪,又觉得大庭广众的这不合适。 抬到半空中的手一僵,犹豫着还是放下了。 云栀看到他的动作却是往前一步,抬起他的袖子轻轻按到脸上,声音哽咽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父亲,您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您对小栀已经很好了,小栀很感激您的。” “是父亲有愧于你,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父亲就要离京前往北城,虽然这里有王爷和你兄长在,但我终究是不放心你。又怎会在府里留着一个祸害?斩草除根是必然。” 云长山神色自然,眸中闪过狠厉,“至于那个孩子…不择手段得来的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早日除了也能免去祸患无穷。” 云栀听得有些茫然,就见他不在意的一笑,上前轻轻将她环进怀里。 “一眨眼小栀都长这么大了,你现在过的也很好,有你兄长在京城,我这次离京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但只要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父亲……” 云栀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可是两人之间已经被某些事情越隔越远,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说得清楚。 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只落成一句:“父亲,您在北城也一定要好好的,小栀等着您平安归来。” “有你在京城,父亲一定会如你所愿平安归来,天也冷了,早些回去吧。阿淮,一会送小栀回家。” 云长山最后摸了摸云栀的头又拍了拍云淮的肩膀,见他身形都挺拔不少,欣慰的笑了笑,转身翻身上马。 云栀和云淮目送着队伍渐行渐远,初冬的寒风乍起,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口冷气没有吸完,肩膀上便是一重。 转头对上云淮关切的眼,嘴上却是在婆婆妈妈的,“都成婚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两件衣裳,生病了是想谁心疼?” 云栀笑着不反驳,跟着他往回走。 “阿淮,好像要下雪了。” “嗯,冬天来了。” 第461章 你果真一点都不在乎?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十二月,进入年关之后天气愈发的冷,就连雪日也比往年的多上许多。 祁寒声和云经纬近日忙着外朝来贺一事整日整日的见不着人,云栀也越来越懒怠。 除了还会到姜府与姝然以及和云淮芷蝶走动外,其余宴席一概推了,京中贵女已经许久未见她半个人影。 因着她深居简出,京中甚至有传闻说她与镇威王婚后不合,导致她患上心病日渐憔悴所以这才不敢出来见人。 俨然将她描述成了爱而不得顾影自怜的深闺怨妇。 彼时云栀正在回云府看芷蝶的马车上,听到这传闻时连冷笑都懒得,扶了扶酸痛的腰背,心里诽谤—— 她这哪是与祁寒声不合,简直是合过了头。 就是不知王爷听到这些传闻时会是个什么表情。 “王妃,云府到了。” 车夫的声音穿过厚重的车帘传进来,云栀应了声开始清点马车上的补品。 水香拦下她的动作笑道:“王妃,我和谷欢早就打点好了,这些东西你都看了一路了,小少爷和少夫人还在等着你呢,王妃莫不是紧张了?” “是有点儿。这不是芷蝶有身孕了嘛,还是阿淮的第一个孩子,我这心情真是说不太上来,不过阿淮指不定比我好到哪去。” 云栀让水香和谷欢拿上东西,抱上一个长条盒子正要下马车,就听到外边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雪天的一片寂静中这道男声显得格外突兀刺耳,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云栀跌坐回软垫上,对这声音反应过来后趴在窗户旁悄悄将车帘掀起一条小缝。 谷欢和水香见她表情突然变得兴味十足,疑惑出声:“王妃?” “嘘——” 窗外一片白茫茫中,相对而立站在府门一红一黑的两道身影格外的显眼。 站在自家大哥面前的红衣女子声音清脆娇俏,“云经纬!你那么大个男人怎么跟个女子一般,做这扭扭捏捏的姿态给谁看呢?我不就是酒后和你睡——唔” 她话还未说完云经纬就脸色一变,飞快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脸色由青转红,“你!不可再提那夜的事!” “提又怎么样了?我都不在乎,不就睡了个觉嘛,我都没说什么呢。” “你果真一点都不在乎?” 云经纬脸上的热度随着这话散去些,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这人的脸,眼中渐渐燃起怒火,在冰天雪地中显得尤为浓烈。 许伽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撇开了脸不敢看他,“云经纬,你怎么婆婆妈妈的,难不成你还要我对你负责?” “你这人!” “我怎么了?”许伽宁朝他吐了吐舌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可这样子落在云经纬眼里就是半点也不在乎,再回想自己多日来的郁闷与纠结,眼底的火烧得愈发旺盛。 怒气蓬勃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过也不过脑子:“我是个男人,吃亏的总归不是我! 我又怎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反倒是你,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第462章 酒后误事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许伽宁从小到大都是风风火火说一不二的性子,这种评价倒也不是第一次听。 可这话从云经纬嘴里说出来,却像是针尖似的狠狠扎在她身上。 嘴唇微张想要反驳,却只是灌进了一口冷气,胸腔被这冷意冲刷得彻骨的寒。 云经纬瞧见她的脸色心里一咯噔,也后知后觉这话有多伤人,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加上她方才令人恼火的态度,他也实在拉不下脸面来找补。 却不他这态度落在许伽宁眼里也多出来别的意味。 纵然如他所说,吃亏的总不是他,他不在乎也是情理之中。 他们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可以在乎的亲密关系。 想通这一点,许伽宁脸色逐渐沉稳平和,只要能刻意忽略心中的那些不适。 两方在冰天雪地中僵持着,原先热血的心都沉寂下来,却都不愿再先开口说话。 云栀察觉到不对劲,快速掀开车帘下了马车,“阿兄!伽宁!” 微凝的气氛随着这生动的声音散去不少,云经纬偷偷觑着许伽宁的脸色,下意识松了口气。 朝云栀迎上前去,“小栀来了。” 云栀眼神还黏在许伽宁脸上,点了点头故意道:“天气这般冷,伽宁是来找阿兄的?阿兄也真是,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伽宁就站在外边,还不快将人请进府中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冻着可就不好了。” 云经纬神色缓和许多,感激的看了云栀一眼,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这情绪莫名。 于是看向许伽宁,却见她是连多看自己一眼也懒得了。 走到云栀身边,脸上又恢复了寻常那般肆意洒脱的笑,“小栀,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你怎知我不是来找你的。” 云栀笑了笑不说话,拉着她往里走,云经纬只能在身后跟着。 因来得突然,云淮带着李芷蝶去了京郊的暖院里避寒还未归家,云栀便先带着许伽宁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女儿的闺房,云经纬也不好滴死皮赖脸跟着,和云栀打了个招呼,深深看了许伽宁一眼转身离开。 他一走,云栀脸上的八卦之色便再也遮掩不住,一把拉着许伽宁在暖炉旁坐下。 “哎快说说,你同我大哥是怎么回事?” “我和他能有什么事……”许伽宁下意识嘟囔着反驳,对上云栀的眼又闷闷道:“前几日有一天晚上和你大哥一起出去喝了酒,这一时酒意上头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呃…就发现我用你大哥躺在一张床上。” 回忆起那天晚上和第二天的早晨许伽宁就十分头疼。 她一直都知道酒后误事,所以虽然平日里爱玩了些但也一直都知道分寸。 谁曾想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地,在云经纬这条沟沟里翻了船。 后悔嘛,也说不上来,总而言之,一言难尽。 云栀瞪大了眼,张开的嘴好似能塞下一个鸽子蛋。 这自个脑补是一回事,听她亲口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旁人可就罢了,那可是她向来一身正气的好大哥,怎会酒后误事到这等地步? 第463章 还好不是别人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许伽宁眼睁睁看着云栀的脸色几经变换,反应过来便知道她是想多了,红着脸急忙摆摆手。 “不是不是,小栀,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我同你大哥我们已…同床共枕…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两个人都喝得烂醉哪还能发生什么事…只是醒来时被吓了一跳而已……” 许伽宁回想醉酒后的那日早晨。 醒来时发现自己衣襟凌乱满身酒气,还被身后的一个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腰上的重量就跟在宣誓主权似的难以忽略。 她当时何止被吓了一跳,简直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在转头看到对方是云经纬的那一秒,恐惧躁动的心诡异的平静下来,只剩下几分庆幸。 还好,还好不是别人。 反应过来她又是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后来云经纬也醒来,察觉到怀里的温香软玉一顿,再然后就是刺耳的尖叫声和争吵声。 许伽宁回想到这一幕头痛扶额,她实在是不知要如何面对云经纬,于是选择的是似乎最难以和解的法子。 云栀已经哑然,好歹已是成过婚的人,自然将她此时的纠结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醒来之后可发现身上有哪里不对?” 对上她的眼又继续一本正经解释道:“阿兄和你都不是寻常身份的人家,尤其阿兄还是军中领袖,就怕是有心之人…” 许伽宁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闻言也没多想,!爱歪着头想了想,神情多了几分嫌弃。 “只有酒劲上头,下药倒是不会,你兄长的人都在外守着呢,若是真有什么事他们早就进来了。就是那酒馆的床榻睡着不太舒服,不知都多久没有清洗了,还有许多小虫子,将我脖颈咬了好大一片,还有嘴唇都肿了,我还将那店小二臭骂了一顿。” 云栀微挑眉梢,在心里替阿兄和那倒霉背锅的店小二道歉,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神情。 没想到啊,阿兄平日里瞧着如此一本正经的正派人物,竟何时学会趁人之危来了…… 而且被占了便宜的姑娘瞧着还云里雾里模样,她真是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伽宁,那你现在是如何想的?这么多年我可没见过阿兄在除了你之外的姑娘面前情绪如此失控,今日倒也真是开了眼了。” 许伽宁听她这么一说,不自在的偏过脸,“我能怎么想,我什么都不想,他既觉得我不是女人,那我做的又与他有何干系?明日就叫我父亲为我寻个好夫家嫁了出去,届时谁也不能说我不是个女人。” 云栀倒抽一口冷气,仔细瞧着她脸上的神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她兄长看来是真不太行啊,她这小嫂子都要跑了还不想想法子。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添一把火才行。 到了晚上,云栀和祁寒声说起这事,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撑着下巴。 “要我说呀,阿兄真是个木鱼脑袋,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伽宁这样好的女孩子都不知道抓紧些,偷着摸着有什么用呀。” 第464章 夫人是不是想我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默默听着并未接话,云栀回想看到云经纬和许伽宁相对而立的场景摸了摸下巴故作老成道: “不过话说回来,阿兄和伽宁确实挺般配的,虽然许家与云家相比起来有些游离朝堂之外,但我们也不是什么一定要求门当户对的人家。况且树大招风,以阿兄的身份也不需要一个家世显赫的妻子来作配。” 祁寒声赞同的点了点头,倒了杯热茶放她面前给她润润嗓子,而后就默默听着她的话。 “要是两人真能成婚也是一桩妙事,得找个机会提醒阿兄抓紧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看你伽宁做我嫂子也是极好的。 在我们三个当中,阿兄最年长,谁曾想成婚最早的却是最小的阿淮,眼下阿淮和芷蝶还有了孩子,阿兄却还是孤苦仃伶的没有个着落,父亲都操心好几次了,这怎么行呢。 说到阿淮和芷蝶,今天我去的时候他们不在家 走之前他们刚好回来了,芷蝶这才刚有身孕呢,阿淮护着芷蝶就和护着宝贝似的,仿佛看到了文瀚和姝然。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一个事实,阿淮这桩婚事真是成对了,芷蝶也变化了不少,脱离了苦海瞧着都比以前都更有气势了。 话说回来,说到成婚一事,我今日还收到了白洛的信,她竟要在洛阳成婚了。王爷,你猜她要同谁成婚?” 祁寒声眼神一错不错的凝着她的亮晶晶的眼,他对除了她之外的事一向漠不关心,但此时被她这般看着,还是问道:“同谁?” “同张大夫!” 云栀颇有些激动道:“当初在洛阳的时候就觉得他俩之间总该有些什么,可看张大夫一副一心沉迷医术的样子让人蠢蠢欲动的想法都歇了下去,没想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张大夫这株白白菜还是逃不过白洛的手掌心。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可惜了,我不能亲自到他们的婚典上了。” 她一边为白洛高兴一边为自己有些惋惜,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接她的话,疑惑扭头就对上祁寒声直勾勾的眼。 “王爷…怎…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成婚多日,云栀唯一不变的就是依然格外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的话都磕磕绊绊的。 祁寒声轻笑一声,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着,坦然问道:“夫人是不是想我了?” 这一句话一出,气氛瞬间微变,屋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祁寒声近日在忙朝贺的事,已经很多日两人都只能匆匆见上一面,通常是云栀睡下他才回来,云栀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可他怎能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还用这一副勾人的表情。 她的心绪被勾得起起伏伏,还未开口整个人已经被他扯了过去。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本王是想了。总想和你说话,想知道你在府里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待在一起。 第465章 嫌本王老了?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在遇到云栀之前,祁寒声在军中时也常听到下属常说想家里的婆娘和孩子的话。 每次一说到自己的家人,宴席上的气氛都会高涨亢奋许多。 家人于他们而言,是牵挂也是上阵杀敌的动力。 他就不同了,他有时甚至会嗤之以鼻。 女人有什么好的,哭哭啼啼柔柔弱弱的,有那哄的功夫,倒不如多看两页兵书。 他曾见过皇兄后宫中那些女人争宠的样子,吵得他耳朵都疼,后来更是显少进入宫中。 不过现在… 外头冰天雪地的冻得人更是冷心冷肺,回到家后屋内一片暖意融融,不仅有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娇小可爱的妻子在一旁絮絮叨叨说着话。 说出想念这种话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胸腔被陌生的情愫占据得满满当当的,难得都有些尴尬和无措来。 不过说实话…这种感觉也并不坏。 云栀更是听得心里飘飘然,顺势紧紧搂着他的腰亲昵的蹭了蹭,声音骄纵又隐藏着几分委屈。 “自然是想王爷了,王爷不在,都没人同小栀说话了,小栀一个人在府里可害怕了。” 这话说出去,她自己都不信。 祁寒声人虽然不在府中,可是关于她的消息都没少过。一会学着下厨将厨房弄得乱糟糟的,一会又要学着酿酒结果把自己先熏醉了,一会关上门来和丫鬟们打叶子牌。 还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简直都要乐不思蜀了!哪还记得他这个在外奔波忙碌的夫君。 “小骗子…” 祁寒声低下头堵住她这张会骗人的嘴,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这么些天来的思念和忧扰才稍稍缓解了些。 不过这是远远不够的。 云栀身子忽的腾空而起,见他走向床榻的方向下意识挣扎着晃动腿。 “跳什么?” 祁寒声停下来轻轻打了下她不安分的腿,托着她身子的手掌也惩罚性的捏了捏。 云栀红着脸身子一颤,整个脑袋都埋得低低的,再也不做无用的挣扎。 祁寒声见她这鹌鹑样就好笑,将人放到床上后从上方微微撑起身子。 日思夜想的人牢牢被人困在怀里,他此时的心情愉悦不少,也不那么急色了,还有心思逗她。 “怎么?成婚都多久了还害羞呢。” 云栀整张脸蛋都红扑扑的,胡乱蹭了蹭,见他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的在自己身上游走,却还是下意识抓紧腰上衣袍的系带。 而后忽然想到什么又疑惑道:“我们与阿淮芷蝶成婚的日子比起来也不算隔着很远,可芷蝶都有身孕了,为何我的肚子还是一直没有动静。” 祁寒声都被她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小栀就这么迫不及待给我生个小崽子?” “倒也不急…只是京中与王爷年纪相仿的都有儿孙满堂的了,而且…” “你这是嫌本王老了?” 祁寒声微眯着眼打量她,掐着她脸颊上的细肉,力度带着威胁,眼神也逐渐变得危险。 云栀张嘴想要解释,他却完全覆下来让她再没有开口的余地。 第466章 皇侄切记谨言慎行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转眼到了年底,云栀一大早就被水香和谷欢从暖腾腾的被窝里捞出来,被空气中的寒气冻了冻,眼睛还是睁不开。 水香手脚麻利的给她洗漱,见她眼下浅浅的乌青便知道昨夜又是好一番折腾,微微红了脸但嘴上还是有些不满。 “王爷也真是的,今日可是要进宫参加贺岁宫宴的日子,王妃的精气神瞧着都没了。” 云栀闻言轻咳一声,强打起精神配合她们给自己穿衣,“没事,王爷可是已经进宫了?” “王爷一早便进宫陪皇上了,嘱咐奴婢们给王妃多睡会,奴婢瞧着时辰差不多才进来唤王妃的。” 云栀点点头,“那那些各国的使臣呢?可都到京城了?” “大早上就听见外面的热闹声,想来是已经进京了,奴婢听说来的王子个个身材魁梧,瞧着怪吓人的。” “不怕,这可是大祁的地盘,他们也不敢对你如何,况且你是我的人,他们敬你还来不及呢。” 云栀乐呵呵同她开着玩笑,洗漱过后便乘上马车慢悠悠进了宫。 她先去见了皇后,正好太子与太子妃也在里面,云栀脸上挂上笑容,眼神滑到太子身旁时脸色微微一凝。 随意点了点头便落座,有来有往的同皇后与太子妃轻声说着话。 太子在洛阳中毒之事得了她的许多帮助,回京后又多了曾皇婶的关系,心里对她这个小姑娘高看不少,连带着太子妃对云栀都喜欢得紧。 太子坐在一旁看着,没有错过云栀方才略微凝固的神情,看向了身边的人打趣道: “皇弟,小栀看到谁都是和和气气乐呵呵的,怎么看见了你时表情都不太好看,你莫不是哪里得罪小栀了?” 祁砚也紧紧盯着云栀的脸,听到这话无奈一笑:“兴许是我哪里得罪了她吧,不过我本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哎,皇弟这是哪里的话。” 两人之前有过嫌隙,可兄弟之间就没有隔夜仇。 尤其是洛阳病过一遭后,太子看自己的两个皇弟莫名的更亲切了些,不仅主动与祁砚示好,还对他比以前更好了。 所以现在云栀看着太子的眼神就像在看冤大头,十分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过民间故事农夫与蛇。 太子瞧见她的眼神后微微一笑,单纯无害得像只小绵羊。 云栀更无语了,默默收回眼神听着皇后的话。 祁砚眼神微闪,“皇弟瞧小栀对我总不如从前那般亲切,对皇兄却是格外的好,还在洛阳时得知皇兄的病更是心急如焚,我当时差点以为……” “阿砚!有些话不可胡说,小栀现在可是我们皇嫂!” 斥责的声音有些大,在座的其余人想忽略都难。 云栀离得最近,自然将祁砚的猜测和太子的警告听得清清楚楚。 不在意的拨了拨头上的珠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无妨,都是小辈之间的玩笑罢了,我与你王爷身为长辈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怕有心之人听去了影响不好,皇侄切记要谨言慎行。” 第467章 这就是镇威王妃?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已不是云栀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了,祁砚每次都能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偏偏她说的一点不错,让他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本就是皇嫂的身份,他可以视若无睹,可她的背后可是大祁能令敌人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威王。 眼见着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皇后笑着打圆场:“好了,今日与本宫在殿内的可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小栀是你们皇嫂,寒声护着她可跟护着宝贝似的,你们可别招惹她啊。” 太子乐呵呵的接话,“不敢不敢,我可打不过皇叔。” 祁砚冷笑一声垂眸遮掩情绪,在一片热闹中显得格格不入。 云栀余光看在眼里,眼神不露痕迹的掠掠过他身边从始自终的安安分分循规蹈矩的云霓裳。 按理说以云霓裳的身份本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宫宴上,但祁砚还未娶正妃,只有她一个妾室,带着她出来似乎也没错。 以前这样的场合,特别是有皇上皇后在时,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上赶着到面前巴结刷存在感,皇上皇后云家的面子上给她几分面子。 可次数多了,也觉得这侧妃实在是蠢笨了些,所以最虽不会当众给她难堪,但也能看出有几分不耐烦。 可今日这云霓裳非但没有拱着上前,还十分安分守己,属实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栀眼神在云霓裳面上仔细掠过,却发现她看似淡定的面容夹杂着几分紧张。 紧张什么?还未来得及细想便有公公走入殿中唤她们入席,于是只能起身跟着皇后往外走。 不多时,云栀被引到宴席上坐下,一坐下便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来的试探眼神。 殿内虽然一片热闹的景象,可冬日的寒冷总是如丝线一般无处不在的渗透,像是要往人的骨子里钻。 云栀只觉得自己是愈发畏寒了,脑子都好似被冻住,所以压根没空去想那些试探的眼神,只一味裹着毛茸茸大氅只想靠在上面打盹。 她穿着的大氅是祁寒声在京郊围猎时特意给她打下来的白狐皮,领子围着一圈干净白皙的毛,紧紧实实裹着她的脖颈,衬得她整张脸都愈发娇嫩可爱。 “这便是大祁的镇威王妃?” 离云栀不远处的席位上响起一道娇脆的女声,一双眼紧紧盯着云栀,眼神好似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 她身后的奴婢点点头,凑到她耳边低语:“传闻镇威王妃正是花龄,也不知是不是家里人宠的,左右看着都还是个小姑娘,不像是已经成婚的人。眼下放眼席上,或许就是这位了。” 娜兰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现在看来也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堂堂镇威王怎会瞧上这样的女人,也不怕被军中之人耻笑。” “听闻镇威王与这王妃的感情似乎也并不和睦?京中人都在传王妃婚后极少出门,更别提和王爷同进同出了。公主你瞧,王爷现在也没有和那王妃坐一块呢。” 第468章 金元二公主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投射在身上,可回望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 婚后懒怠,她已许久未参加这样的宴席,各种目光她都懒得去猜测,眼下她想的只是与自家夫君的事。 自从上次从云府回来的那天晚上她说到孩子一事,祁寒声之后一有空就变了法的欺负她,那些个瞬间她想起来就臊得慌。 虽与他亲密接触令人心动不已,可时间长了她这小身板属实吃不消,睡着的时候压根不想起床,醒着的时候瞧着就像是被吸食过精气一般,无精打采得厉害。 而与之对比鲜明的就是祁寒声,整个人瞧着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活脱脱一个吸**气的妖精。 要不是今日有宫宴要出席她昨日强烈提出抗议他才稍微收敛了许多,她现在已在宴席上睡着了。 可一动作就碰到自己酸痛的腰和腿,她就对祁寒声气都不打一处来。她是连坐都不想同他坐了。 想到这里,云栀忍不住看向祁寒声所在的位置,却冷不防被与他对视个正着。 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多久,这似笑非笑的眼神,哪有半点愧疚的样子。 云栀冷哼一声忿忿偏过头,暗暗发誓今晚都不要和他说话了。 这一幕落到有心人眼里又多了许多旁的意味。 那兰证实心中猜想后面上多了几分得意,眼珠子一转便“腾”的站起身,大大咧咧往外走。 她身边的男人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见周围人都齐刷刷看过来,皱着眉眼疾手快扯住她低声提醒: “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大祁不是金元,不是容得你在这胡闹的地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你——” “皇兄,我有分寸。”那兰有些不耐的甩开他的手,理了理华服,昂首阔步走到场上中央。 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也置若罔闻,高扬着下巴看向高坐主位的皇上,“金元二公主那兰问大祁主君安。” 虽是问安的语气,可她这态度让人看不出有多恭敬,尤其是她那一双睥睨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来寻滋挑衅的。 第469章 献给大祁皇室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云栀撑着下巴看着她精致的打扮,听着她的话脑海中过了一遍她的身份,就见场上大祁的臣子们脸色微变。 皇上还是笑着,也没有将她的高傲放在心上,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金元公主可有何事?莫不是大祁皇宫御厨的手艺不合你的口味?” “这倒不是。这不是我们金元来给大祁贺岁吗?所以那兰特特地准备了一支舞献给大祁的皇室,还请大祁皇室笑纳。” “那兰!” 她的话音刚落,场上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那德就皱着眉呵斥出声,神色已带了几分紧张。 早知她是个管不住的,方才就应当狠下心将她扯回来,又或者不带她来这一趟。 堂堂一国公主,自降身份暂且不提,金元本就若于大祁,可像个歌姬一样主动在他国年宴上献舞算是个什么事? 那兰却装作未听见,只直勾勾看着主位端握酒杯的人。 那德注意到她的眼神顺着望过去,看清是谁后呼吸一窒,对自个妹妹的心思还有什么不明白。 心里暗骂她真是个纯的蠢的,冲上去将她扯下来的心都有了。 正想不管不顾干脆就这般做了,就听到一旁闲闲的一道声音: “那兰想做便让她做呗,她从小习舞自是舞艺了得,没准还能在场上惊艳四座呢。 那兰心悦大祁镇威王这事你作为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没准来大祁这一趟还能捞个镇威王妃当当呢。” “那狄!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德冷声呵斥,只觉这话属实难听,见他还一副懒洋洋毫不上心的模样脸色更不好看。 “再怎么说那兰也是你皇妹,代表的也是金元的脸面,她若是有什么事父王母后也不会简单放过你我,你又怎能置身事外?” “可笑!” 那狄听着这近似于威胁的话非但不气,只肆意冷笑出声。 “皇兄不觉得自己说这话可笑至极?既然你说那兰代表的是金元的脸面,那她做出这种自降身份没脸没皮的事的时候可有想过这一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被大祁皇室狠狠打脸,我看也是活该!” “你!”那德被她反驳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那兰还在场上他也分不出心思再去与他争辩。 她站的位置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站在云栀座位的不远处,既挡了自家皇兄的视线,又能让祁寒声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这么刻意,云栀是瞎了才看不出她的目标。 想了想,她知道的上一个对镇威王示好的现在已在洛阳成婚了,也再没见过有旁的女人。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倒不是生气,只是一时有些新奇,看向祁寒声的眼神都不免变得揶揄。 第470章 求爱之曲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祁寒声的注意力本就只放在云栀那,一瞬间就捕捉到她这幸灾乐祸的眼神。 微眯起眸打量她揶揄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微微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后脖颈。 云栀原先软绵绵瘫着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下意识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一点微妙的刺痛,神情变得忿忿。 昨夜她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在她身上留印子,他嘴上应着好好好,可男人在床上的话哪能信呢。 她就知道!! 云栀紧抿着唇一张脸又羞又愤,冷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祁寒声眼含笑意低头轻笑了声,这笑容转瞬即逝,毕竟他也不好将自个媳妇惹得太过,回头还得是他哄着。 那兰恰好捕捉到他这一抹笑容,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下意识将胸脯挺得更高,竭尽全力摆出自己最优美的姿态和玲珑曲线,想要献舞的眼神变得极其迫切。 左右大祁也不吃亏,皇上只顿了一下便应了她的请求,只在转头和皇后眼神交流时不免流露出对金元的疑惑。 那兰和宫廷乐师提了对舞曲的要求,为首的乐师脸色一变,话还未说出口就冷眉一挑。 “怎么?堂堂的大祁乐师连区区乐喜曲都不会吗?早知如此我便带父王的乐师来了,未免太扫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容皆是一凝,尤其是大祁的臣子们,盯着那兰的眼神已颇具嘲讽。 对乐理一窍不通的人都知道这乐喜曲乃是求爱情求爱之曲,现如今民风开放,男女之间也不如从前那般多的约束,向心动之人大胆求爱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的情形比比皆是,不但不会遭人非议,反而还会被人夸赞勇敢。 可不包括此时此刻的场景。 云经纬就坐在祁寒声下方的不远处,瞥见那兰就和抽了筋似的在和祁寒声抛的媚眼,再加上这毫不客气的话,简直是不把他妹妹放在眼里。 “那兰公主若是觉得大祁的宫廷乐师比不上金元,大可以现在就启程回金元,反正这宴席也不是为你而准备。” 第471章 有备而来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这话摆明了就是逐客,语气里的桀骜与傲气展露无余,金元一行人脸色骤变,与之对应的是大祁臣子们舒展的眉眼。 他们在朝堂浸润多年,十分清楚金元背地里的那些勾当,对金元说不上恨之入骨,可也是非常鄙夷不喜的。 大家维持着宫宴的和谐表面乐呵呵的,实则有多少暗潮在涌动就不得而知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个蠢货公主跳出来意图挑衅,这金元也不知怎么想的 实在是可笑至极。 但有些话以他们的身份是不配说的,所以在云经纬说出这话之后,胸口憋闷的气一下就倾泄而出,那叫一个通身舒畅。 况且云经纬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大祁仅次于镇威王的威风凛凛大将军,镇威王还是他妹夫呢—— 全程一言不发,显然认可了他的话,就连皇上皇后都垂眸跟没听见似的,可见云经纬完全有资格代表大祁说出这话。 那兰忿忿抬头看清是云经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偏偏她知道他的身份,即使心中有气也不能如何。 转头对上皇兄的眼,看清他眼里的警告与冷意,那兰心中一咯噔,再转过头时面色不复先前的自然。 看向大祁乐师的眼神也收敛许多,“是那兰失言了,既然如此,那便换一首曲子吧。” 新点的曲子不如喜乐曲这般情意浓烈,只委婉的表达了女子缠绵的情意,十分含蓄。 乐师还是觉得为难,微微侧目同皇上示意,见他轻轻颔首才应下,退到一旁开始奏乐。 不得不说,那兰确实是千里迢迢有备而来。 她的长相明艳浓烈,身子骨瞧着也不如大祁女子的娇小柔婉,但她跳舞时的舞姿却奇异的与这首缠绵的曲子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更别提她跟随乐曲舞动时眼里好像有着勾子似的,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仿佛情根深种。 众人看清她的眼神,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镇威王,又下意 识看向隔着与镇威王隔着几个座位的镇威王妃。 看来坊间关于镇威王与王妃感情不睦的传闻也不是没有依据。 不然这金元公主都这么明目张胆的示爱了,镇威王妃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像是沉醉在公主的舞姿中十分眉眼弯弯十分欣赏的模样。 一舞完毕,那兰眼神掠过四周,感受到不约而同落在身上的惊艳,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多了许多得意。 那德心下稍松,面上的冷意淡去许多,带头鼓起掌,金元一行人面上有光,情绪高涨掌声热烈,仿佛刚打赢了一场胜战。 那兰扬起下巴看向高坐的人,“那兰舞艺不精,给大家献丑了。”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祁寒声,得意中含着期待,似乎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些夸奖。 祁寒声感受到这道灼热的目光,只不适的蹙起眉,眼睫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的焦武敏锐感受到周身温度下降了许多。 那兰没有得到想要的,胸中气闷,转头定定看向全程笑盈盈的云栀。 第472章 你还不要我吗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还未到大祁前就听闻镇威王妃舞艺一绝,乃是大祁第一,这么一想,那兰在这倒是班门弄斧了,就是不知那兰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一睹镇威王妃曼妙的舞姿?” 她话音刚落,众人心里就暗道果然。 这金元公主有备而来,又怎会就这么简单地就献个舞,这不搞出一点事情那还叫金元人吗,况且她的眼神就差直接黏到镇威王身上了。 云栀知道她是来挑衅来的,但没想到她会这般直白,还有这什么大祁第一,这是谁给她安上的名号,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她的疑惑和茫然落在那兰眼里就是装聋作哑,心底多了几分胜算,勉强压下的傲气又上来了。 “怎么?镇威王妃不会是不敢吧?” “砰”的一声响将她吓得一激灵,剩下的话硬生生被打断,定定抬头就对上祁寒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心里一沉, 冰冷的声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耳膜威胁般的滑动,“本王的王妃是本王费尽心思娶来的,平日里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不是什么花楼里的歌女舞姬在这唱唱跳跳供人观赏的。” 刹那间,殿内鸦雀无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兰原先因娇羞而漫上粉色的脸瞬间变得赤红,微张着嘴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本来在群臣面前献舞就有损颜面,更何况这还是大祁的臣子们。 她一个异国公主,自个愿意自降身份演这一出,众人也就忽略了,可现在镇威王毫不客气的说出这话,可就微妙了。 这话把云经纬听得通身舒畅,高看了他几眼,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祁寒声没工夫搭理他,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云栀面前,“别生我的气了,你看都有人不自量力来挑衅你了,你还不要我吗?” “我哪有不要....” 云栀面如火烧,那些直勾勾且含着八卦的眼神刺得她眼睛都疼,下意识往他身旁躲。 祁寒声顺势将手搭在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压,单膝蹲下身摸了摸她泛红的脸,理了理她被蹭乱的发梢,一把将她抱起。 云栀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听他只转头和皇上丢下一句“走了”便抱着她施施然离开。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简直是有辱斯文。 云栀在他怀里走出老远都能感觉如芒在背,明日关于她如何如何恃宠而骄、罔顾礼义廉耻和大祁礼法的议论怕是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第473章 结局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后来金元使臣们如何来的也如何回去了,只是镇威王惧内的名声却传遍了整个大祁。 某天晚上,云栀卧在榻上看话本子,烛光艳艳晃在她脸上,照出她的几分心不在焉。 索性丢开话本子,揉了揉沉闷的胸口蹙起眉坐起身,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明日是不是得叫王爷请太医来看看。 她婚后是愈发懒惰了。 祁寒声事无巨细将她照顾得周全,原以为毕竟是王府,有的是琐碎之事要操劳,没想到王爷早就安排妥帖,她压根就不用过问。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只是染上小小的风寒王爷也会衣不解带的照顾。 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小孩,越活越回去了。 用兄长的话来说,她就是来享福的。 这话倒也没错。 思及此,云栀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王爷今日早早进宫后现在都未归,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胸口再次闷得厉害,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匆匆穿鞋要往外走,微一动身便见水香走进来。 看清她的神情,云栀心里一咯噔。 水香关上门后,“王妃,二皇子在王府自缢,王爷在宫中协助皇上处理相关事宜,派人来传话叫您不用担心。” 自缢….祁砚死了?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凉气顺着脊柱冲上后脑勺,突然腿软得厉害。 水香眼疾手快扶着她在榻边坐下,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心中,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厉害,皱起眉去灌了汤婆子递到她手里。 凉意被挥散,云栀微微回过神,逐渐平稳呼吸,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是….何时发生的事?那,云霓裳呢?” “云侧妃也随二皇子一同去了。” 云栀一顿,心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水香看她这模样犹豫着低声道:“王妃,这是有人递进来说是给你的书信,天色已晚,那人递了书信便跑得极快,奴婢没能看清那人的相貌,你看这…..” 云栀目光落到那书信上,看清上边的“镇威王妃启”五个字后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祁砚的字迹,她不会认不出来。 “奴婢收到这书信也不知要如何处理,过了不久就有二皇子的死讯传来。” 话说到这份上,云栀也明白了,颤着手接过薄薄的信封,盯着上边的字久久不能回过神。 水香也不打扰她,默默退下走到门外守着。 祁砚称她为镇威王妃,信中会写什么,是诅咒她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祁砚还有什么话能和她说。 握着信的指尖不停打颤,云栀目光不自觉落到墙上挂着的弓箭上,那是祁寒声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准确来说,是她强要来的。 想到祁寒声,心中忽的一定,一颗心安稳落下。 罢了,没必要了。 平静的将信封一角递到烛火旁,任由火舌顺着舔舐而上,整封信被烧得干干净净,像是不曾存在过。 入夜,夜色凄迷,寒风在外不停撞击窗户。 云栀跌坐在榻上,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看着面前不停走近的男人。 她声嘶力竭的怒吼:“为什么?祁砚,我未曾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我父亲和兄长又做错了什么?” 他停在面前,居高临下,“云栀,云家留着就是威胁,更何况是你兄长自己选择叛国,可不是朕逼他的。” 云栀想否认,可像是被人紧紧钳制喉咙,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画面一转,她坐在冷宫中看着祁砚逼近,再次被他挥到墙上身子重重砸落在地,大片鲜血从身下漫出。 冷冽的声线还穿过耳畔—— “云经纬不忠,云皇后自知事情败露自谥于冷宫中,夺其后位,永世不得入皇陵。” 云栀猛地睁开眼,呼吸间粗气沉沉。 眼前是昏暗的幔帐,暖黄色的烛光被床幔遮住了大半。 箍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一个半梦半醒间低沉的声音代替了那道冷冽声线,“怎么了。” 云栀眨了眨湿润的眼,扯过锦被盖过脑袋,翻身埋进他怀里,声音可怜委屈,“做噩梦了。” 祁寒声闭着眼再次抱紧了她,呼吸沉稳,像是安抚小孩般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最后在她额头落下温热一吻。 “梦都是相反的。” 第474章 林月如谢明旭番外 - 重生后我成了皇叔心尖宠 - 一只河狸 “呦,月姑娘身子好全了?若是还难受就回去躺着。” “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大娘。” 林月如笑着回完,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 这是她在这个村子生活的第十个月。 十个月前她跌落山崖,福大命大地先是落在峭壁斜长出来的树枝上,再落入水中,被水流冲到这附近,后被村长夫妇救助。 村长夫妇无儿无女,却极有善心,村里大多年轻人都接受过他们夫妇帮衬。 那日他们在河边捡到林月如后,也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收留她在村里。 林月如想起从前,只觉得如今的生活惬意又自由,就像现在,她正要去村口给他们夫妇二人送午饭。 快到地方的时候,林月如远远看见村口为了好多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 林月如担心村长夫妇,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 “大爷大娘,我们只是想进村找找画像上的姑娘,并非别有用心之人。只要确定她人不在这里,我们立马离开,绝不打扰村子里其他村民!”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实话!万一你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想的是其他不干不净的事呢?” 村长紧盯那张画像,趁人不注意时扭头对身边的陈三说道:“快去叫月儿躲起来。” “好嘞。” 陈三从人群中挤出来,正要离开,就看到了赶过来的林月如。他怕林月如被这群人发现,连忙用身子挡住她。 “这群陌生人找的好像是月姑娘你,你先躲起来,等叔确认他们无恶意再出来。” 而林月如停下脚步,冷静从陈三身后走出来,与人群中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谢明旭对上了视线。 近一年不见,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可目光如炬,拧眉紧盯着林月如,也不再跟村长拉扯,抬脚走到她身前。 陈三还想上前护着林月如,却被谢明旭一把推到了一边。 “哎……” 林月如看陈三差点没站稳,正要去扶,却被谢明旭扯住了那个伸出去的手腕。 “……我找了你十个月。” 分明是控诉,可林月如却从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委屈。 “你…” 许久未见,两人之间只剩无言的陌生与尴尬。 “我带你回家。” 如今人活着,还记得他,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他也没说自己这十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林月如没点头,看上去有些迟疑。 不等谢明旭追问,她又笑着抬头解释:“村长阿叔阿婶照顾我这么久,我跟他们道个别。” “这是应当的。” 话虽这么说,可谢明旭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 村长夫妇虽然万般不舍,可也知道月儿出身不俗,是不可能留在这小村子里的。 只是…… “那人,对你好吗?” 林月如愣了下,然后软软笑着安慰他们:“他不会伤害我。” 是的,谢明旭不会伤害她,但也仅此而已了。 回程路上,谢明旭发觉林月如待他比陌生的村民还要疏离,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 她摔下悬崖是因为他,落到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他。 只是虽然想得明白,可谢明旭却不肯就这样而已了。 是夜,谢明旭旁若无人地进了林月如的卧房,在她骇然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坐下。 “你……” “你我夫妻,害怕别人说什么?”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谢明旭直接开口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提起两人的关系,林月如眉眼间明显黯淡了下来。 “谢……”叫不出那个生疏的称呼,干脆直接道:“当初为何成亲,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你目的达成,这婚约也就不作数了……” 林月如还想往下说,抬眼却看到谢明旭几乎是有些乖戾的眼神,恍然间只剩一片空白。 见她像是被自己吓到了,谢明旭有些懊恼,连忙平缓情绪,可心中仍有不悦与……委屈。 “我找了你十个月,并非是因为婚约,或是什么别的虚名,只是因为我想要找到你。” 谢明旭往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高的悬崖,他们都说你活不了,可什么都没找到之前我绝不相信。可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想的却是要与我和离吗?” 说话间,谢明旭拉上了林月如的手,仿佛是怕她离开。 “总之,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林月如顿了一下,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我也不想跟你和离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世间的事,不是她如何就能如何。 在村庄的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想之前的事,以为这样就能重新开始。 可看到谢明旭的那一瞬间,心中还是涌起惊涛骇浪,诸多过往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罩得她濒临窒息。 她现在的身份,是人人唾弃鄙夷的罪臣之妹,是只能在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如何能同他站在一起。 从他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他们就已是云泥之别。 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吞进一口冷风,嗓子眼都变得紧巴巴的。 谢明旭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言不发,那双极亮的眼就这么盯着她,然后伸出手,猛地将她扯进怀里。 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简直像是要把她本就纤细的腰勒断,把她摁进身体血肉里。 林月如不适的动了动,刚想挣开他,突然感觉有湿热的液体砸到她脖颈,带着刺一般,烫得她狠狠一缩。 一滴,两滴,湿湿热热地接连串进她的衣服,像此时窗外连绵不绝的细雨。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明旭在哭。 “月如,”他低声轻唤,声音都在抖,“别离开我,别吓我,你做什么都行。” 他看起来受了极大的惊吓,此时找到情绪宣泄口,一时难以停下。 原先伤感低靡的氛围烟消云散,林月如只剩哭笑不得。 有了开头,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林月如不肯离开,谢明旭也赖着不走,每日就黏在她身边,颇有在这长住的架势。 打骂不得,林月如也懒得管。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再次出现在床头的人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人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些。 谢明旭笑着搂上她与她紧紧贴在一起,他想得很简单。 不走就不走,山不就我我就就山。 反正他的月亮已经在他怀里了,他们来日方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