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历史:孙恩卢循起义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孙恩(?—402)字灵秀,琅琊人。卢循(?—411)字于光,小名元龙,范阳涿人(今河北涿县)。 孙恩起兵于海岛 孙恩早年事迹史无明载,父祖官爵、姓名亦阙如,但知其出自孙秀之族。孙秀出身寒微,因倖幸而见宠于西晋赵王伦,在赵王伦辅政篡权时出谋划策,助纣为虐,封以大郡,官至侍中、中书监、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专执朝权。后与赵王伦俱被诛。秀死而族衰,子孙从此仕宦无途,大约在两晋之际由琅琊移居三吴,世奉五斗米道,社会地位不高。 卢循是西晋司空从事中郎卢湛之曾孙。卢湛虽是“名家子,早有声誉,才高行洁。为一时所推”,但却因中原丧乱而“沦陷非所”,“显于石氏”,在石赵官至侍中、中书监,于石赵末年被冉闵所杀。所以,至早在公元350年,卢循的父祖才投奔东晋,属于晚渡江者。卢湛仕赵及子孙晚渡,使在西晋时曾是高门甲族的范阳卢氏在东晋沦为“婚宦失类”者,故卢循及其父祖三世无官爵,卢循也不得不娶孙恩妹为妻,与地位较低的琅琊孙氏结成姻亲。在婚宦等级界限严明的情况下,孙卢两族的婚宦状况表明他们均属于低等士族。 东晋一朝,门阀世族垄断各级政权,低等士族往往因此仕宦受阻。卢循为人聪敏,“双眸冏彻,瞳子四转,善草隶弈棋之艺”,具有典型的士人气质,却因家族位遇不高而身无一官半职。他对此心怀不满。时有“鉴裁”的沙门慧远见而谓之曰:“君虽体涉风素,而志存不轨。” 孙恩家族状况比卢循稍好一些。琅琊孙氏世奉五斗米道。孝武帝时,孙恩权父孙泰,拜有秘术的钱塘富人杜子恭为师。子恭死,孙泰传其术。他利用五斗米道在浙东广为流传的条件,积极扩大家族力量。孙泰“浮狡有小才,诳诱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财产,进子女,以祈福庆。”同时交结太子少傅王雅。他的所作所为引起某些门阀世族的不安。王导子王恂进言于当权的会稽王司马道子,将孙泰流放到广州。孙泰在广州仍传道惑众,“南越亦归之”。后孙泰赖于王雅之助,被孝武帝召回,任为辅国将军,新安太守。他因“知养xìng之方”而颇得一些信奉五斗米道的门阀世族的赏识。王雅与其“交厚”,“会稽世子元显亦数诣泰求其秘术”,黄门郎孔道、鄱阳太守桓放之、骠骑咨议周勰等皆敬事之。孙泰通过传道,形成了以琅琊孙氏为核心的,上有某些统治阶级头面人物为靠山,下有敬之如神的“百姓”为基础的地方势力。 隆安二年(398),王恭起兵叛乱。孙泰在三吴召集义兵数千人以讨恭。在天下兵起,门阀世族之间矛盾激化的形势下,孙泰认为“晋祚将终”,低等士族出头之rì已到,“遂扇动百姓,私集徒众,三吴士庶多从之”。以孙泰为代表的三吴地区低等士族的政治动向,引起门阀世族的极大恐慌,“于时朝士皆惧泰为乱”。为维护门阀世族的根本利益,朝廷诱斩了孙泰和他的六个儿子。孙恩幸免于难,逃入海岛。 由于孙泰聚兵图谋反晋仍属于低等士族反对当权的门阀世族的统治阶级内争,他的被杀并未在东土引起太大的动乱。当时一些五斗米道的信徒不信孙泰真的死了,认为他是“蝉脱登仙”,所以纷纷到海岛投奔孙恩,并给孙恩馈赠资财。尽管如此。孙恩也不过在岛上聚集了百余名坚决拥戴自己的五斗米道信徒,只好等待时机,以便举兵反晋,为叔父孙泰报仇。卢循此时可能也在海岛,《晋书.卢循传》称及“恩作乱,与循通谋”。卢循是孙恩的主要谋士。 三吴地区阶级矛盾和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总爆发,为孙恩的崛起创造了有利条件。 自东晋初以来,经百余年的开发,三吴地区成为江南的重要政治中心。这里不仅是门阀世族的聚居之地,而且亦是东晋政权的赋税徭役渊薮。在封建王朝和门阀世族的双重剥削压迫下,居住在三吴地区的国家编户农民生活悲惨,一年“殆无三rì休停”。而且随着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加剧,广大农民肩负的徭役赋税有增无减。东晋末年,荆扬之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王恭、杨佺期、殷仲堪、桓玄占据上游荆、江、襄、雍、秦、梁、益、宁八州,专擅赋税,不事朝廷。东晋王朝所能控制的仅有扬州而已。为对付上游的威胁,时cāo掌朝政的司马元显在加重赋税征收的同时,有鉴于北府兵不听指挥的现状,野心勃勃地想要建立一支完全由自己控制的新军。 但东晋政权兵源枯竭,司马元显不得已,只得强制xìng地征发浙东诸郡“免奴为客”的壮丁,集中于京师建康,担任兵役。这些人被称之为“乐属”。这一措施引起地主阶级中下层以及免奴为客者的强烈不满。地主阶级一般均役使奴婢,这些奴婢即使放免为客,也仍依附于他们。征发免奴为客者为“乐属”,等于从他们手中夺走了相当数量的劳动人手;而免奴为客的农民,本已从奴隶地位上升到拥有自己的经济的半自耕农的地位,却被征发为地位低下的士兵,自然亦不情愿。因此这一命令一颁布,就搞得“东土嚣然,人不堪命,天下苦之矣”。①孙恩以此为契机,于隆安三年(399)十月,从海岛率百余众登陆,攻破上虞(今浙江上虞),杀上虞县令。又挥军攻破距上虞县东南百余里的会稽郡治山yīn。部众在短期内骤然扩大到几万人。于是乎,东土会稽(今浙江绍兴)、临海(今浙江临海)、永嘉(今浙江永嘉)、东阳(今浙江金华)、新兴(今浙江淳安)、吴(今江苏吴县)、吴兴(今浙江吴兴)、义兴(今江苏宜兴)等八郡一时俱起,杀长吏以应之,旬rì之中,众数十万。由孙恩领导的浙东农民起义正式揭开了战幕。 义军兵败浙东 孙恩以宗教形式发动起义,目的在于报个人私仇。但随着广大农民群众参加到起义之中,起义遂突破了以是否信奉五斗米道划分敌我的界限,斗争的矛头直指当权的门阀世族和东晋皇朝。会稽内史王凝之,琅琊王氏后嗣,世奉天师道,却不免与诸子俱被起义军诛杀。起义军还诛杀了世族吴兴太守谢邈、永嘉太守司马逸、嘉兴公顾胤、南康公谢**、黄门郎谢冲、张琨、中书郎孔道。而对起义军的强大攻势,吴国内史桓谦、临海太守新秦王王崇、义兴太守魏隐都弃郡逃走,各郡县兵亦望风奔溃,史称“八郡皆为恩有”。在建康周围的王畿诸县,起义也“处处蜂起”,“恩党亦有潜伏在建康者”,整个东晋皇朝为之大震,“人情危惧,常虑窃发”,不得不实行内外戒严。①孙恩以会稽郡治山yīn县为农民起义军的指挥活动中心。受其阶级局限和皇权思想的影响,他并没有建立政权,而是自称“征东将军”,称其部下为“长生人”。同时上表晋安帝,历数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之罪,请诛二人以谢天下。对属于地主阶级的所谓“人士”,孙恩或是因他们随自己起兵而加以重用,如任吴郡陆瑰为吴郡太守,吴兴丘尩为吴兴太守;或是听从卢循劝谏,多不诛杀,“人士多赖以济免”,被任为孙恩的官属。由于起义军成份不一,流品驳杂,纪律松弛,无明确的战略战术目标。孙恩本人又残忍酷烈,起义军向会稽进军时,军中因有妇婴,行动不便,孙恩即命将婴儿投水溺淹,说什么“贺汝先登仙堂,我寻后就汝”。他又陶醉于一时的胜利,没有对东晋王朝的军事反攻进行任何物质和jīng神准备,认为大功告成,对其部属说:“天下无复事矣,当与诸君朝服而至建康。”这样,起义军只是局限于进行掠夺财物,焚烧房屋仓廪、毁林塞井一类的破坏xìng军事活动,并没有充分利用胜利局面扩大自己的力量,建立巩固的根据地,而且也没有给东晋军事力量以任何有力的打击。 东晋皇朝却没有对孙恩打开建康城门。相反,东晋任司马元显为中军将军,命令世族头面人物,徐州刺史、卫将军谢琰(谢安之子)兼督吴兴、义兴军事,率军东征。北府兵著名将领,南徐、南兖二州刺史刘牢之,也从京口发兵。起义军在无准备的情况下猝然应战,首战即告失利,谢琰于隆年三年(399)十二月攻下义兴,杀害义军将领许允之;接着又攻破吴兴,起义军将领丘尩被迫后撤。谢琰与刘牢之步步紧逼,所征必克。谢琰为稳妥起见,屯兵乌程(今浙江吴兴南二十五里),遣司马高素率兵配合已攻克吴郡的刘牢之,向钱塘江推进 孙恩闻讯,既不组织反攻,又未积极设防。他寄希望于钱塘江天险,企图仿效越王勾践,保有会稽,割据江东。结果刘牢之很快就率军渡江。孙恩马上就作出放弃浙东根据地的决定,并用曹cāo被周瑜击败后所说的“孤不羞走”的话为自己的指挥无能开脱。起义军和家属二十余万人仓促东撤,不得不丢掉大量辎重、宝器和女子。追击的官军竞相争夺宝物和女子,孙恩因而幸免于全军覆灭,率众登船逃到海岛。起义军却丧失了浙东地区,留守的义军将领陆瑰、丘尩、沈穆夫等均遇害。刘牢之纵军烧杀抢掠,致使东土郡县“城中无复人迹,月余乃稍有还者”。这样,旬rì间zhan有八郡,人数达数十万的起义军,在晋军的进攻下,几乎未进行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击溃。起义军所取得的大好局面也几乎丧失殆尽。究其因,与孙恩的骄傲轻敌,无战略眼光和指挥失误不无关系。 孙恩撤回海岛,重整军事,“伺人形便”。东晋王朝担心他再次登陆,任命谢琰为会稽太守、都督会稽临海东阳永嘉新安五郡军事,率徐州文武将吏戍守浙东沿海地区。谢琰凭借资望,骄奢yín逸,无“绥抚之能”,又“不为武备”(《晋书.谢琰传》)。因此,隆安四年(400)五月,孙恩率军从浃口(今浙江镇海东南)一举登陆成功,直指余姚,攻破上虞,进至距山yīn县以北仅三十五里的邢浦。谢琰派参军刘宣之拒战,义军失利。数rì后,义军再攻邢浦,打败上党太守张虔硕,乘胜向山yīn进军。谢琰亲自出战。在山yīn之役中,孙恩首次表现出他的军事指挥才能。他抓住谢琰骄傲自持、急于求胜的心理,诱敌深入到狭隘的塘路,使官军不得不鱼贯而进,难以发挥步骑优势。义军则可充分发挥擅长水战的特点,在兵舰上发箭猛shè,切断官军的进退之路,继而加以围歼。结果官军大败,谢琰和其二子均死于阵中。 山yīn之战的胜利,使起义军士气大振,沉重地打击了东晋皇朝的统治。东晋皇朝为了防止“郡民复应恩”,加紧了对起义军的镇压活动。吴兴太守庾桓残杀男女数千人,以削弱起义军在吴兴的群众基础,迫使孙恩转攻临海。朝廷派冠军将军桓不才、辅国将军孙无终、宁朔将军高雅之围攻堵截。五月至十月,两军相峙,不分胜负。十一月孙恩在余姚击败高雅之。高雅之丧众十之六七,退守山yīn。朝廷任命刘牢之为都督会稽等五郡军事,率军征讨。孙恩避开强敌,又撤回海岛。刘牢之屯兵于会稽上虞,派部将刘裕戍守句章(今浙江宁波市南);吴国内史袁山松筑沪渎垒(今上海市),以备孙恩。浙东又重新被官军所控制。 由于义军在富庶的浙东地区未有立足之地,不仅人员和物资补充发生困难,而且其影响的范围也比较有限。孙恩为改变这一局面,于隆安五年(401)二月再次出浃口,攻句章。刘裕带领守军拼死抵抗,刘牢之及时增兵解围,孙恩复撤回海岛。三月,孙恩又北上海盐(今江苏海盐)。刘裕亦沿海岸线北上,于海盐筑城。孙恩轻举攻城,失利,部将孙盛被杀。刘裕寡众,恐久战难支,遂空城设伏。孙恩中计,大败于海盐,不得不转攻沪渎。刘裕也弃海盐,追踪北上,与义军纠缠。孙恩为摆脱刘裕牵制,猛攻裕军,全歼其先锋,刘裕所部亦死伤且尽,损失惨重,一时无力再与义军对抗。 孙恩摆脱刘裕羁绊后,北上攻破沪渎垒,杀吴国内史袁山松,消灭官军四千余人,取得了自山yīn之战以来的又一重大胜利。乘此余威,六月,孙恩率楼船千余艘,战士十余万,从沪渎逆江而上,直逼建康。朝廷骇惧,内外戒严,百官入居省内,遣将戍守石头城、秦淮河入江口以及南岸和白石等要塞,以备不虞。同时召刘牢之自山yīn引兵堵截孙恩。刘牢之大军行动迟缓,乃派部将刘裕率jīng锐千人,rì夜兼程,与义军同时到达丹徒(今江苏镇江东丹徒镇)。 孙恩登岸,占领城西的蒜山。刘裕不顾远涉疲劳,乘孙恩立足未稳而发起突袭。孙恩军溃,撤回船上,率船队继续向京师进军。孙恩擅长水战,途中多次打败后将军司马元显的东晋水军。司马道子在义军rì益逼近的形势下,惶惶不安,rì夜在建康附近的蒋侯庙祷告求灵,无它谋略。 孙恩原打算乘京师兵力分散,各地官军未能及时增援京师时,攻其不备,迅速占领建康。但不料因逆水逆风而行,高大的楼船舰队前进迟缓,从丹徒至白石花费了数rì时间。这时,豫州刺史谯王司马尚之已率jīng锐步骑到达建康,屯驻积弩堂,刘牢之亦领北府兵赴京,镇守在建康以西江中的新洲。孙恩见攻其不备的战略目标已难实现,遂“不敢进而去”。在途中曾派兵攻陷广陵(今江苏扬州市),消灭官军三千人,又亲率水军浮海攻下郁洲(今江苏连云港东云台山一带),生擒东晋将军高雅之,但并未给东晋皇朝造成致命的打击。 东晋既解京师之难,派遣镇压农民起义有方的刘裕为下邳太守,赴郁洲讨伐。刘裕数战数捷,孙恩难以在郁洲立足,沿海南下。刘裕锲而不舍,率步骑亦南下。隆安五年(401)十一月,刘裕在沪渎、海盐地区追及孙恩,大败起义军。史称刘裕“俘斩几万数”。孙恩无力扭转败局,又登船自浃口退守海岛,从此一蹶不振。在以后的四个月中,东晋皇朝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激化,荆扬之争已兵戈相见。镇守荆州的桓玄与把持朝权的司马道子父子发生火并,北府兵也卷入到这场厮杀之中。孙恩隐居海岛,坐失官军无暇东顾的良机,毫无军事建树。直至桓玄占领京师,cāo持朝权,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已缓和后,在元兴元年(402)三月,他才率军进攻临海。但时过境迁,东晋皇朝已早有所备。在与临海太守辛景的作战中,孙恩失利。随同他起义的“三吴男女,死亡殆尽”。他在暂时受挫的情况下,完全丧失了继续斗争的信心。“自奔败之后,徒旅渐散,惧见生获,乃于临海投水死。”(《宋书.武帝纪》)他的家属和部属受宗教观念的支配,在孙恩投水自尽后,都认为他变成了水仙,随同他一起投水者,有一百多人。 从隆安三年(399)十月至元兴元年(402)三月,十七个月中,孙恩领导的农民起义席卷整个浙东地区。孙恩利用宗教作为发动起义的手段,但在起义过程中又突破了宗教形式的限制。他虽出身低等士族,但因参加起义的群众多半是奴婢佃客,所以为满足起义群众的要求,他也采取了无情打击的方式消灭以王谢为首的门阀地主势力,从而将斗争矛头直指东晋皇朝和当权的门阀世族。在斗争中,他开农民战争战略战术上未有之前例,依靠舰船与敌人进行水战。但由于阶级的局限,一些烧杀抢掠、残害无辜、杀戮妇婴的活动,败坏了起义军的声望,模糊了起义的目标。孙恩为人苛忍而又怯懦,无雄图大略,非将帅之材,少临阵决断;他不注重陆战,仅满足于溯回江河湖海之间,而未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以致于大小数十战,胜者屈指可数;初起兵时,男女二十余万,但最后“裁数千人存”,使浙东农民起义的大好局面丧失殆尽。 卢循占据广州 孙恩死后,起义军余众数千人推举孙恩妹夫卢循为领袖继续斗争。 桓玄在最初控制朝权时,“黜凡佞,擢俊贤,君子之道初备,京师欣然”(《晋书.桓玄传》)。统治阶级内部矛盾虽暂时得到缓和,但浙东诸郡的阶级矛盾却仍在继续发展。时“会稽饥荒,……百姓散在江湖采稆”,“顿仆道路,死者十仈jiǔ”,“三吴大饥,户口减半,会稽减十三四,临海永嘉殆尽”。加上桓玄执政后不久,即“陵侮朝廷,幽摈宰辅,豪奢纵yù,众务繁兴,于是朝野失望,人不安业。”(《晋书.桓玄传》)在这种情况下,桓玄因暂时无法全力镇压农民起义,只好以招抚的方式任命卢循为永嘉太守。卢循亦出于义军受挫,重整旗鼓尚须一定时间的考虑,而受命上任。但仍保持自己的dú lìxìng,不受桓玄节制。史称“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资治通鉴》卷一一二)。 桓玄在招抚卢循的同时,又于元兴元年(402)五月派遣起义军的老对手建武将军、下邳太守刘裕屯驻浙东,以牵制卢循,防备不虞。卢循则屯军于临海郡,休整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以自己的姊夫徐道覆为司马,典掌军事,为重新崛起而进行积极的准备工作,当时,刘裕和卢循之间并没有什么军事行动。 元兴二年(403)chūn正月,卢循在休整军事力量方面已基本就绪后,遂重新打出了反晋的旗帜。他派遣徐道覆率兵攻占东阳。刘裕立即做出反应,急赴东阳,打败徐道覆。卢循率全军进攻永嘉,又与刘裕发生激战,结果失利,卢循部将大帅张士道阵亡。卢循不得已,又向晋安撤退。刘裕咄咄逼人,紧迫不舍。卢循因连战失利,无法在浙东立足,遂率军登船向广州方向转移。 广州地处岭南,偏僻荒远,东晋皇朝的统治在这里相对薄弱一些。而且孙泰在流放广州时,又曾传播五斗米道,在当地人民中间具有一定的影响。所以,广州对保存和发展反晋力量,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元兴元年七月,卢循舰船至南海,登陆进攻广州州治番禺。东晋广州刺史吴隐之拒守百余rì,因无援而兵疲。十月,卢循夜袭番禺而克之,杀守城军民三万余人,生俘吴隐之。卢循自称平南将军,摄广州事。又派遣徐道覆攻占始兴郡(治曲江,今广东韶关市),执东晋始兴相阮腆之,初步建立了以番禺和始兴为中心的根据地。 卢循占领广州后,东晋统治阶级内部出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厮杀。桓玄禅代称帝,诛黜宰辅,肆行无道;刘裕自京口起兵,击败桓玄,重新迎立晋安帝。在这场历时一年多的动乱中,卢循安居广州,毫无作为。当刘裕掌握朝政后,在义熙元年(405年)四月,卢循又遣使建康,贡献礼品,以示臣服。刘裕因朝廷新定,无暇征讨,于是任命卢循为征虏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徐道覆为始兴相。卢循和徐道覆亦受命。但这种任命和受命不过是双方的权宜之计而已。卢循在受命后,遣使刘裕,赠所谓“益智粽”,名为奉献,实为贬戏。刘裕亦反唇相讥,还送“续命汤”,暗示兵机。 但卢循却没有与东晋皇朝断绝联系、独树一帜的决心。他希慕官位,贪图安逸,只想在朝廷内讧混战中割据岭南一隅,毫无北伐之意,他纵yù享乐,jì妾成群。为了表明他对朝廷之款诚,他对门阀世族持优柔政策。卢循在俘广州刺史吴隐之后,自己不对如何处置吴隐之作出决定,反却“表朝廷,以隐之党附桓玄,宜加裁戮”,当“诏不许”时,卢循亦未违命,而遣还了吴隐之。(《晋书.吴隐之传》)前琅琊内史,琅琊大族王诞被桓玄流于岭南。卢循破广州,王诞被俘,卢循任命王诞为平南长史,“甚宾礼之”。王诞无意服事卢循,遂对卢循说:“下官流远在此,被蒙殊眷,实思报答。本非戎族,在此无用。素为刘镇军(即刘裕)所识,情味不浅,必蒙任寄,公私际会,思报厚恩。”卢循“甚然之”。结果王诞回去后,对刘裕“尽心归奉,rì夜不懈”,不仅未报卢循“厚恩”,反而为刘裕征讨卢循出谋划策。(《宋书.王诞传》) 在卢循军将领中,徐道覆比较富于远见,具有一定的战略眼光。他在攻取始兴后,就派起义军将士去南康山(大庾岭地区)砍伐了大量的船木,运到始兴,以低价出售,居民都争先恐后地抢购。这样,“船木大积而人不疑”,为以后进行北伐作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卢循安居广州,对东晋王朝一时未构成太大的威胁,刘裕因此而得以对北方少数族政权用兵,义熙五年(409)四月,刘裕率军自建康出发,北伐盘踞于青兖地区的南燕政权。 刘裕出征,造成了东晋统治中心地区防守薄弱的局面。这时,徐道覆先派人劝卢循乘虚北伐,夺取建康。卢循迟疑不决。徐道覆又亲自去番禺,进一步劝卢循说:“朝廷恒以君为腹心之疾,刘公未有旋rì,不乘此机而保一rì之安,若平齐之后,刘公自率众至豫章,遣锐师过岭,虽复君之神武,必不能当也。今rì之机,万不可失。既克都邑,刘裕虽还,无能为之。君若不同,使当率始兴之众直指寻阳。”在这种情况下,卢循虽“甚不乐此举,无以夺其计,乃从之”。但这时刘裕已出师近十个月,并攻占了南燕首都广固城,生擒慕容超。徐道覆所期望的刘裕顿兵坚城之下,无法分兵回援京师的局面,因卢循犹豫不决而成为泡影。 一旦确定了北伐的战略目标,徐道覆马上依据原先卖给居民船木的卖券收购木料,rì夜赶造船舰。北伐准备工作“旬rì而办。” 北伐功败垂成 义熙六年(401)二月,卢循和徐道覆会合于始兴,然后兵分两路,大举北伐。卢循军的将士,不是“三吴旧贼,百战余勇”,就是“始兴溪子,拳捷善斗”(《资治通鉴》安帝义熙六年),又经过五年的休整,所以士气旺盛,战斗力极强。出师不久,就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卢循指挥的西路军队,顺湘水而下,进攻湘中诸郡,在长沙(治临湘,今湖南长沙市)打败东晋荆州刺史刘道规(刘裕之弟),又攻克洞庭湖口的巴陵(今湖南岳阳市),切断了荆扬二州的水路交通。徐道覆率领东路军队,顺赣水而下,连下南康(郡治赣,今江西赣州市)、庐陵(治石阳,今江西吉水北)、豫章(治南昌,今江西南昌市)三郡。刘裕闻讯,立即放弃原来“停镇下邳、清荡河洛”的计划,班师回援京师,至下邳弃船载辎重,自率jīng锐兵骑归。 徐道覆的东路军克豫章后,“舟舰大盛”,顺流直向江州州治寻阳。江州刺史何无忌不听部将守城待援的劝告,率舟师迎战徐道覆。义军乘风顺流,大舰逼之,强弩劲shè,何无忌军溃兵败。义军包围何无忌指挥船登船者数十人,斩杀何无忌,占领寻阳。“于是中外震骇,朝议yù奉乘舆北走,就刘裕,既而知贼未至,乃止。”(《资治通鉴》安帝义熙六年) 刘裕至山阳时,听到何无忌死讯,马上自带数十人,“卷甲兼行”,于四月赶回京师,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藻、并州刺史刘道怜也各领兵入卫建康。北府名将刘毅,于五月率水军二万从姑孰(今安徽当涂)溯江而上,大有一举摧抑义军之势。 卢循占领巴陵后,原打算西征军事重镇江陵,完全据有上游。徐道覆听到刘毅发兵的消息,驰使报卢循曰:“毅兵众甚盛,成败事系之于此,宜并力摧之。若此克捷,天下无复事矣。根本既定,不忧上面不平也。”卢循听从了这一建议,“即rì发巴陵,与道覆连旗而下。别有八艚舰九枚,起四层,高十二丈”(《宋书.武帝纪》)。遂大败刘毅于寻阳东北的桑落洲,刘毅与数百人弃船上岸:“仅而获免”,“余众皆为贼所虏,辎重盈积,皆弃之”(《晋书.刘毅传》)。 卢循军在接连打败北府兵名将何无忌和刘毅,消灭大批敌人有生力量后,声威大振。史称“战士十余万,舟车百里不绝。奔败还者,并称其雄盛。”而东晋朝廷内外汹扰,人心惶惶。“于时北师始还,多创痍疾病。京师战士,不盈数千。”尽管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但卢循听到老对手刘裕已返京的消息,仍“相视失sè”,“yù退还寻阳,进平江陵,据(荆江)两州以抗朝廷。道覆谓宜乘胜径进,因争之。疑议多rì,乃见从”(《宋书.武帝纪》)。卢循军遂向建康进军。 在卢循迟疑不决的同时,刘裕排除了诸葛长民和尚书左仆shè孟昶的奉天子过江,或东走广陵,或西据历阳的异议,以为“一旦迁动,便自土崩瓦解”。遂宣布内外戒严,发居民修筑工事,沿江置栅筑垒。又将可堪战斗的士兵全部集中在石头城,使“众力不分”,“随宜应赴”。等到起义军舰船抵达淮口(秦淮河入江口,今南京市西北)时,建康城已守备粗具。但卢循军仍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有利战机。时徐道覆建议利用优势兵力实施强攻,即从新亭(南京市西南)至白石(南京市西北)登陆,焚烧船舰,背水一战,分数路占领石头城,进而拿下建康。卢循初从此计,命舰队使向新亭。刘裕登城瞭望,不由得大惊失sè。可见这是一个对建康守军极有威胁的作战方案。但卢循“多疑少决,每yù以万全为虑”,在面临与敌决战的关头畏缩退却。他以尚书左仆shè孟昶绝望自尽为由,认为东晋王朝“当即rì溃乱。今决胜负于一朝,既非必定之道,且杀伤士卒,不如按兵待之”(《宋书.武帝纪上》)。于是回泊蔡洲(今南京市西南十二里江中)。“道覆犹yù上,循禁之”(同上)。道覆以循无断,乃叹曰:“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 乘卢循顿兵城下之机,刘裕修治越城,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垒,从容调军设防,在守备薄弱的淮北至新亭的各军事据点皆“守以实众”(《宋书.武帝纪上》),又“栅石头,断查浦(今南京清凉山南),以拒之”。同时,江淮入卫的军队亦陆续开到,其中有千余名jīng锐强悍的鲜卑具装虎斑突骑。直至建康固若金汤,卢循仍“冀京邑及三吴有应之者”,而迟迟不发动进攻。 刘裕设防完毕,卢循见无侥幸取胜之机,遂遣舰十余艘yù拔石头栅障,因守军弩箭齐发,“乃止不复攻栅”(《宋书.武帝纪》)。于是设伏兵于南岸,派老弱不堪战者悉乘舟舰,攻白石。刘裕中计,亲率主力赴白石堵截。卢循遂焚烧查浦登陆,打败了戍守秦淮河南岸的刘裕参军徐赤特,以数万军队屯驻在南岸的丹杨郡。刘裕见中计,率军驰归,分兵戍守石头城,又选汉、鲜卑步勇千余人渡过秦淮河,突陷卢循在南岸的列阵。卢循军不能支,遂转攻京口及建康附近诸县。但因刘裕实行以守待疲、坚壁清野的原则,故义军“无所得”。 至七月初,卢循仍顿兵建康城下。此时,距他陈泊蔡洲已时逾两月。义军师老病疲,粮食给养都发生困难。他认为士气不可能复振,所以决定从建康北师寻阳,“并力取荆州,徐更与都下争衡,犹可以济”。但此举非但未能复振士气,反而使东晋政权获得了重振旗鼓以全力镇压卢循军的机会。刘裕一方面派遣军队尾随义军,一方面鉴于卢军擅长水战的特点,“大治水军,皆大舰重楼,高者十余丈”(《宋书.武帝纪》),他又派建威将军孙处率军三千,自海道袭番禺,yù“倾其巢窟,使彼走无所归”(同上),遣淮陵内史索邈领鲜卑骑兵增援荆州。起义军已面临两面受敌,退路可能被切断的被动处境。 卢循并未采取积极措施争取主动地位。他声言要夺取荆州,据上游与东晋政权抗争,实际上却举棋不定。他没有趁东晋上下游之间的联系尚未恢复,卢军又在寻阳附近打败荆州增援建康的军队的有利时机,率主力攻取江陵,而只是派兵阻击增援荆州的索邈,遣为人“愚懦,无他奇计”的部将苟林象征xìng的进攻江陵,并声言徐道覆已攻克建康,企图取得不战即胜的效果。荆州刺史刘道规与雍州刺史鲁宗之通力合作,坚守设防,主动出击,轻而易举地在九月份打败势单力薄、又无后援的苟林。苟林亦被杀。十月,卢循又遣徐道覆率众三万进攻江陵,被刘道规打败,义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江陵战役的失败,是卢循军由优势转为劣势的标志。十月,刘裕“治兵大办”,遂率兖州刺史刘藩、宁朔将军檀韶等舟师攻伐义军。十一月,攻占彭蠡湖口的南陵,对义军由汉水南归广州的咽喉要地形成威胁。卢军损失舟舰百余,士卒五千。与此同时,孙处率水军至番禺城下,利用卢军广州守兵不以海道为防之机,纵火烧焚义军舟舰,乘大雾“悉力而上,四面攻之,即rì屠其城”,孙处又“抚其旧民,戮其亲党,勒兵谨守”(《宋书.武帝纪》)。卢循军丧失了广州根据地,致使“无所归投”。 在这种情况下,卢循不得不考虑与刘裕所率领的舟师展开会战。他在“治兵旅舟船,设诸攻备”的同时,扬言不攻屯驻在雷池(今龙感湖,安徽望江以东)内的刘裕,只是想顺江而下,以迷惑对方。但刘裕并未受惑,他进驻位于雷池入江口处的大雷戍(今安徽望江),又遣部将王仲德以水舰二百艘戍守下游的吉阳,设置二道防线,以防止起义军顺江入海。 十二月,卢循、徐道覆率众数万人自寻阳出发,“方舰而下,前后相抗,莫见舳舻之际”(《宋书.武帝纪》)。在大雷附近,与刘裕展开激战。刘裕在西岸设置大量步骑,又以“轻利斗舰”,“万钧神弩”向义军水师发起进攻,迫使义军舟舰在风水之势下,不得不“悉泊西岸”。这时,刘裕设置的岸上步骑,“先备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张天,贼众大败,追奔至夜乃归”。卢循回守寻阳。他见刘裕军盛,遂决定顺赣水向广州撤退。他在左里(今鄱阳湖口)设置木栅以阻刘裕,使大军顺利南下。但刘裕亲率水师,悉力攻栅而进,卢循军虽“殊死战,弗能禁”,遂大败于彭蠡湖(今鄱阳湖),义军损失达万余人。卢循收散卒数千人,向广州撤退,徐道覆退守始兴。 义熙七年(411)二月,追讨卢军的兖州刺史刘藩等到达岭南。刘藩部将孟怀玉围攻始兴,“身当矢石,旬月乃陷”(《宋书.孟怀玉传》),徐道覆遇害。三月,卢循在追兵未到时,围攻孙处镇守的番禺,双方相持二十余rì,久攻而城未下。刘藩在击败徐道覆后,派沈田子引兵救授番禺,败卢循于番禺城下,义军损失万余人。卢循向南撤退,攻克合浦(广东合浦东北)。孙处、沈田子摄踪而来,卢循弃合浦而撤往交州。交州刺史杜慧度领州府文武拒循,循兵败。循率余众三千,与晋叛将原九真太守李逊的余部李脱汇合,又集俚獠族五千余人,登舟至交趾郡龙编县南津(今越南慈仙、仙越地区),与杜慧度再战。杜慧度用步军于两岸夹shè,又投掷雉尾炬焚烧其舰。卢循军败。他见大势已去,鸩杀妻子十余人,又召jì妾问曰:“我今将自杀,谁能伺者?”jì妾多不愿从命,只有少数人愿与同死。于是卢循先杀了那些不愿自杀者,然后投水自尽。 卢循在孙恩死后,重整旗鼓,建广州根据地,率浩荡舰队,纵横溯洄于湘赣二水,东征西战于大江上下,大败何、刘等北府名将,几乎置刘裕于必死之地,给予东晋皇朝以沉重打击。但他缺乏远大的战略目标,意志薄弱,指挥无方,作战无力。他两次受命于东晋皇朝,安居广州,无意北进;多次贻误战机,临阵少决,不能采纳部属正确的意见,无会战克敌,力争胜利的决心和勇气。终于导致变优势为劣势,变主动为被动,最后竟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真实的历史:刘穆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刘穆之 [南朝·宋](?至四一七)字道和,小字道人,东莞莒(今山东莒县)人,世居京口(今江苏镇江)。在晋至左仆shè。赠侍中司徒,为南昌县侯。宋受禅追封南康郡公,谥文宣。与朱龄石并便尺牍,尝于武帝坐与龄石并答书,自旦至rì中,穆之得百函,龄石得八十函,而穆之应对无废,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览篇章,校定贲籍。其书闲雅,高从绝尘。《南史传、述书赋》 1.根本无托,决意东还 晋安帝义熙十二年(公元416年)八月,刘裕率军北伐,攻打后秦。这次北伐十分顺利,只一年时间,汉魏以来的名都——洛阳和长安,都被东晋打下了。后秦主姚弘,被俘后送到了建康(今南京市)。自公元316年匈奴人刘曜攻陷长安以来,关中人民盼望汉家军队的旌旗,已经一百余年了。收复洛阳和长安后,刘裕本可乘胜前进,平定陇右,恢复晋朝疆域。可是在此大好形势下,他却下令停止北伐,留下十二岁的儿子刘义真为安西将军,镇守长安,自己匆匆返回建康。对刘裕这种虎头蛇尾的举动,三秦父老十分失望和不解,纷纷责问他“舍此yù何之乎!”有人说刘裕“狼狈而还者,yù速成篡事耳,无暇有意于中原”。就是说刘裕之所以宁愿功亏一篑而匆匆南归,是他对夺取东晋皇帝宝座已是急不可耐了。这种说法当然有其道理。但要知道,刘裕回到建康以后,并没有马上黄袍加身做皇帝,他真正篡晋自立,是在元熙二年(公元420年)的六月,那是将近三年之后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刘裕匆匆南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有一段话是这样写的:“辛未,刘穆之卒,太尉裕闻之,惊恸哀惋者累rì。始,裕yù留长安经略西北,而诸将佐皆久役思归,多不yù留。会穆之卒,裕以根本无托,遂决意东还。”(卷一百一十八)从这段话里,我们知道,刘裕当初是打算留在长安,继续征服西北的,后来突然改变主意,原因有二:一是东晋的各位将领因长期征战在外,思念故土,大多数不愿再留;二是留守建康的刘穆之在这年的十一月初三病死,鉴于朝中没有可以托付大事的人,刘裕怕有人会趁机夺权,才急忙赶回建康。《资治通鉴》的这段记载,显然更合情合理,也更符合事实,因而是可信的。 2.好人散去,国家遭殃 刘穆之是什么人?他的死不但影响了东晋这次北伐的进程,而且改变了一段历史的写法,这个被刘裕寄予心腹之任的刘穆之,肯定不是平常之人。 事实的确如此。刘穆之当时的身份虽然是左仆shè、前将军、丹阳尹并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但他的真正身份其实只是刘裕的心腹秘书而已。刘裕西征北伐,都让刘穆之留守京城,以免后院起火。刘穆之死后,刘裕犹如失去了依靠和主心骨,常常叹息着说:“刘穆之如果不死,一定能帮助我治理天下。真可谓是‘好人散去,国家遭殃!’”又说:“刘穆之死后,别人从此都会轻视我!”由此可知刘穆之在刘裕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他对刘穆之寄予的希望有多大。 刘穆之担任刘裕的秘书,说来也是很偶然的。 元兴三年(公元404年)二月,北府兵将领刘裕以游猎为幌子,与何无忌等收集部众,联合了魏咏之、檀道济、周道民等二十七人率众起兵,讨伐桓玄。初克建康后,刘裕对何无忌说:“现在急需一个主簿的人选,你看怎么能得到?”何无忌说:“没有比刘道民更合适的。”(刘道民是刘穆之的别名)。刘裕说:“我也认识他。”便马上派信使骑快马去请他来任职。刘穆之曾任琅邪府主簿,此时赋闲在家。这天,他听到京口方向人声鼎沸,于是一大早就起来,到路边打听张望,正好和前来的信使相遇。在此之前,刘穆之曾做过一个梦,在梦中,他和刘裕在大海中泛舟,忽遇大风,眼看大船就要倾覆,却见船的左右有两条白龙护卫着。不久航行到一座山前,此山山峰耸翠,林木茂密,刘穆之十分高兴。现在,刘穆之接过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两眼直视前方,一句话也不说,呆立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返身回家,把一件布衣服撕破,改作裤子,跟信使一道去见刘裕。刘裕说:“我们刚刚举起大旗,发动这场符合道义的事变,一切从头开始,困难很多,非常急迫地需要一个在军队中负责文秘工作的人才,你说谁最适合做这种工作?”刘穆之说;“您的军府刚开始建立,所用的文官必须具有真才实学才行,在这种紧张仓促的情况之下,恐怕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刘裕高兴地说;“你能屈尊亲自担当这个职务,我们的事业一定能够成功。”于是当即任命刘穆之为主簿。 就是这么一对原来并无深知深交的人,一旦走到一起,却像前辈子有缘似的,很快就建立起了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刘裕初入建康时,对那些重大事情的处理和安排,全部交给刘穆之,使那些仓猝间应办的公务马上办理完毕,没有不恰到好处的。刘裕于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腹,大小事情全都询问他的意见。刘穆之也是竭尽忠诚、极力筹措,没有任何遗漏和保留。当时晋朝的政令宽泛废驰,纲法纪律都没有建立起来,豪门大族凌傲放纵,普通百姓却异常贫困穷苦。桓玄篡权后,接下来的是东晋朝廷留下来的烂摊子,桓玄虽然曾经打算进行整顿,却因各种规章的分类条目过于繁琐细密,百姓无所适从。刘穆之仔细研究了当时的情况,按照轻重缓急进行清理矫正。刘裕也能以身作则,以威行严法进行管束,使朝廷内外的文武百官都能小心谨慎地奉行职守,不满十天,官风民俗顿时大为改观。总之,在刘穆之的cāo持下,百废俱兴,朝廷内外很快出现了少有的振兴气象,这一切更使刘裕众望所归。 刘穆之确实是一个非常能干之人。他在内总管府中事务,在外供应军旅的给养,遇事当机立断,处理问题快如流水,一切事情没有堆积迟滞的。各方宾客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他这里,各种请求诉讼千头万绪,内内外外,咨询禀报,各种材料堆满了办公室。刘穆之竟然能够眼睛看着文件内容,手写答复信件,耳朵听属下的汇报,嘴里当场答复,他同时进行这四种工作,互相之间又不混淆错乱,一切应酬自如,全都处理得当。他又喜欢宾客来往,说笑谈天,从早到晚,毫无倦意。偶有闲暇时间,他便亲自抄书,参阅古籍,校订错误。 3.赤胆忠心,毫无保留 作为刘裕的秘书和心腹,刘穆之对刘裕可以说赤胆忠心,毫无保留。东晋在江南立国,以建康为京都,以荆(州)、扬(州)为根本。刘裕赶跑桓玄,立了大功。桓玄的司徒王谧与众人商议,准备推举刘裕统辖扬州。刘裕刚起事,不想太张扬,坚决辞谢,于是任命王谧为扬州刺史。晋安帝义熙三年(公元407年)十二月王谧去世,刘毅等人不希望刘裕进入朝中辅佐政事,因而商议任命中领军谢混为扬州刺史,也有人打算让刘裕在丹徒兼管扬州,而把朝中的政务交给孟昶管理。朝廷特意派尚书右丞皮沈带着这两个方案,前去征求刘裕的意见。皮沈首先拜见了刘穆之,把朝廷讨论的情形全部告诉了他。刘穆之假装起身上厕所,秘密地写了一张条子给刘裕:“皮沈说的话,千万不要同意。”刘裕召见皮沈后,暂时先让他出去,又把刘穆之叫进去询问。刘穆之说:“晋朝对朝政失去控制,时间已经很久了,现在上天的福命已经转移。您兴复皇家的事业,功高德勋,地位重要,在今天的形势之下,怎么还能一味谦让,而永远去做一个老守藩地的地方将领呢?刘毅、孟昶几个人,与您都是从普通百姓开始起家的,当年一起倡导大义,争取富贵。但举事的时候,有先有后,所以推举您做了盟主,但他们并不是诚心诚意服从您的。所以,当他们的力量和您相当,地位也差不多的时候,终究是要互相吞并和排挤的。杨州是可以起到决定xìng作用的根本所在,决不可以再把它拱手让给别人。上一次把它交给王谧,不过是处理事情的权宜之计,这次如果再把它交给别人,可就要受到别人的制约。权柄一旦丧失,再想得到,便没有理由和机会了,那样一来,将来的危险,实在无法想象。现在朝廷这样商议,您理应表明一下态度,作出回答。但是如果说只有我自己合适,又未免难于启齿,所以只有这样说:‘zhōng yāng地区是治理国家的根本所在,辅佐君王的宰相一级官员,地位非常重要。选定这样的官员既然如此重大,便决不可以在外地随便发几声空议论敷衍,最近我打算抽时间前往京都,再与你们一起充分地交换意见。’您到了都城,他们一定不敢越过您再把这官职交给别的人。”刘裕听从了他的话。朝廷于是征召刘裕任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录尚书事,他原来的徐、兖二州刺史的职务仍然兼任。 刘穆之对刘裕推心置腹,不但在大事上当参谋、出主意,而且把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一切都如实向刘裕汇报,史称“穆之外所闻见,莫不大小必白,虽复闾里言谑,途陌细事,皆一二以闻。高祖每得民间委密消息以示聪明,皆由穆之也。”刘穆之“又爱好宾游,坐客恒满,布耳目以为视听,故朝野同异,穆之莫不必知。虽复亲昵短长,皆陈奏无隐。”也就是通过和宾客来往谈天说笑中了解情况,打听消息,并且有意布下耳目,探访民意,然后告诉刘裕,以便他及时掌握新情况和新动态。对刘穆之的这种不是很光明正大的做法,有人很看不惯,对此刘穆之非常清楚,他不以为然地说:“以公之明,将来会自闻达。我蒙公恩,义无隐讳。”刘裕对刘穆之自然越加信任。和刘裕一道起兵的刘毅想离间刘裕和刘穆之的关系,经常对刘裕说刘穆之权太重,刘裕反而越加信任刘穆之。 正因为刘穆之对刘裕如此推心置腹,所以刘裕对他的话都能听得进。刘裕因是寒门出身,在年轻的时候自然没有念过什么书,是个文盲半文盲。后来在工作中他虽然慢慢认识了一些字,可以写些简短的命令和文告,但他的字写得极差,和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很不相配。刘穆之便对他说:“此虽小事,然宣布四远,愿公小复留意。”当时军政十分繁忙,加之刘裕生xìng不喜读书习字,自然不可能按刘穆之的建议去做。刘穆之于是又对他说:“公但纵笔为大字,一字径尺无嫌。大既足有所包,其势也美。”(“您既然没有时间练字,那就把字写大一些,字写得越大越好。字写得大,不但能够藏拙,而且有气势。”)刘裕觉得这个意见可行,便采纳了。从此后他写手谕文告,一张纸顶多只写六七个字,这可能是当时最大字号的文告了。 刘穆之劝刘裕写大字藏拙,当然是为了维护刘裕的尊严和面子。因为在当时,那些出身大族的人,对出身寒微的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哪怕你身为帝王将相,如果不是士大夫出身,他们也是看你不起的。出身士族的人大都有较高的文化,而寒人却没有文化,所以寒人出身的人经常受到士大夫的讥弄和嘲笑。刘裕的字写得难看,当他的面可能没有谁敢挖苦讥笑,但背后人们肯定有所议论,作为他的秘书,刘穆之婉言相劝,要他留意把字写好,自然是一番好意。正因如此,刘裕才采纳了他的建议。 连自己的缺点,刘穆之也不想对刘裕隐瞒。刘穆之也是寒门出身,没有门户可以依傍。在得志之前,常常到岳父家里去混饭吃,受人奚落。但他的xìng格奢放豪迈,跟上刘裕后,身份地位提高了,条件改善了,于是吃饭一定要宽大的饭桌,一大早便经常准备十个人左右的饭食,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进餐。他曾经对刘裕说:“我刘穆之的家庭出身本来贫穷微贱,维持生计都很艰难。自从得到您的信任忝任高位以来,虽然心中常常想着节俭,但从早到晚所需要的花销,仍然稍微显得过于丰厚了一点,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儿是对不起您的了。” 从元兴三年(公元404年)二月出任刘裕的主簿,到义熙十二年(公元416年)十一月去世,刘穆之与刘裕共事虽然不到十三年时间,但对刘裕和刘穆之来说,却是他们一生中最为重要也最为辉煌的阶段。在这十几年时间里,刘裕南征北伐,打下了刘宋一朝的基业,最后成了新王朝的创立者;在此期间,刘穆之把自己的全部聪明才智贡献给了刘裕的事业,是刘裕事业的最大支持者。刘裕称他“深谋远猷,肇基王迹,勋造大业,诚实匪躬”。《宋书》的作者沈约说他是“一代宗臣”。晋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六月,刘裕即帝位后,即追封刘穆之为南康郡公,谥文宣公。 [编辑本段]刘穆之的梦 刘穆之常渡扬子江宿,梦合两船为舫,上施华盖,仪饰甚盛,以升天。既晓,有一姥问曰:“君昨夜有佳梦否?”穆之乃具说之,姥曰:“君必位居端揆。”言讫不见。后官至仆shè丹阳尹,以元功也。(出《异苑》) 穆之又梦,有人称刘镇军相迎。旦占之:“吾死矣,今岂有刘镇军耶?”后宋武帝遣人迎,共定大业。武帝时为镇军将军。(出《续异记》) 刘穆之曾在扬子江的船上过夜。一天晚上,他梦见两只船合拼成一只大游舫,上头盖着华丽的篷子,装饰得十分讲究,这游舫刚刚升天,天就亮了。这时,有一位老妇人问他说:“你昨天夜里是不是作了个美梦?”刘穆之以实相告。老妇人笑着说:“你一定能够当上宰相。”老妇人说完就不见了。后来,刘穆之果然位居仆shè和丹阳尹等要职,真是功德圆满呵。 刘穆之又作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称呼他刘镇军,并笑脸相迎。早晨,他占了一卦后说:“我就要死了!这里哪有什么刘镇军呢?”后来,宋武帝派人来迎他进宫,与他共商国家大事。不久,他真的被封为镇军将军。 [编辑本段]刘穆之的死 不择主而仕,把一生的jīng力都奉献给jiān诈之主,到末了,主子有野心,因劝谏惹恼主子,失欢郁闷。恐惧而死的人,刘穆之是一个,三国上的荀彧是一个。 打天下靠武力,治理天下则要靠文,刘穆之是刘寄奴的著名文官,是刘寄奴的心腹,内总朝政,外供军需,决断如流,事无壅滞。属吏抱案牍入白,盈阶满室,谈答无倦容,经刘穆之耳听目览,手批口酬,不数rì即便了请,平时喜交名士,座上常满,刘寄奴始终委任不疑,每届出师,无论国事家事,系数委任,刘穆之都极尽心力,勉图报效。 到后来刘寄奴的野心越来越明显,刘穆之有点不积极了,有一次,皇上向刘寄奴下九锡诏,这件事是表明刘寄奴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尽管刘穆之没有积极参与,可人家办成了,这是刘寄奴篡位的第一步,刘寄奴派人去请刘穆之喝酒,这本身是对刘穆之的讽刺,刘穆之不仅惭愧和恐惧,因此郁闷成疾而死。 真实的历史:郭澄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约公元四o三年前后在世]字仲静,太原阳曲人。生卒年不详,约晋安帝元兴年间(402―405年)前后在世。太原阳曲(今太原市北)人。东晋著名的文学家,也是山西历史上最早的小说家。 郭澄之少年时即有才思,机敏过人。后步入仕途,开始为尚书郎,又出任南康相。时值卢循起义,攻陷豫章(今江西南昌)一带,郭澄之流离奔波,辗转得以回到都城建康,战争平息后,被刘裕任命为相国参军。义熙十二年(416年),随从刘裕北伐,参赞幕府。刘裕攻占长安后,准备继续西征,僚属多有不同意见。刘裕询问郭澄之,他不作正面回答,却脸朝西背诵建安诗人王粲的诗句:“南登灞陵岸,回首望长安。”意思是说应当撤离长安,班师南归。刘裕于是决意率师东还,由此可见其为人的聪敏机jǐng。后官至相国从事中郎,封南丰侯。卒于官。 郭澄之擅长于著述,《隋书・经籍志》著录有文集10卷,己佚。另有志人笔记体小说集《郭子》3卷,记述魏晋间名士们的言谈轶事,文笔筒洁生动,不乏jīng彩片断。如描述许允新妇的故事云:允的媳妇是名门阮德如的妹妹,容貌奇。婚礼交拜后,许允便搬到书房居住,寄情于诗书,决心永远不再进入新房。友人桓范劝解他说:“阮家出嫁丑女给您,本当有用意,应该留意观察她。”许允便到新房见面,新妇就手提着裙子出来接待他。许允对媳妇说:“妇女有德言容工四德,您有儿德?”媳妇回答说:“新妇我所欠缺的只是容貌。士人有百行,您有哪几种品行?”许允回答说:“我全都俱备。”媳妇说:“您好sè,不好德,怎么能说全都俱备?”许允面有愧sè,于是对新妇很是敬重,许允担任吏部郎,多任用自己的乡亲邻里。皇帝派遣虎贲武士拘捕许允,新妇急忙走出闺阁告诫许允说:“对英明的君主只能用道理说服,很难用感情求免。”许允到了朝廷,明帝核问他,他据理回答:“不是叫‘荐举你所熟知的人’吗?为臣我所熟知的人,请陛下考核检查,是称职还是不称职?如果不称职,为臣应该承受罪责!”经过考核检查,许允所任命的乡亲邻里都是官得其人。于是,很快就释放了许允。当时许允穿着破旧的衣服,皇帝还命令赏赐给他一套新衣服。许允刚被抓走时,全家人都大声号哭。许允媳妇自己说:“不必忧愁,他很快就会回来。”于是就做小米粥等待许允.时间不长,许允果然就回来了。这两段文字,描述了―个德才兼备,应对敏捷、处变不惊,料事如神的新妇形象,笔墨简洁jīng炼而又生动传神,虽然尚未脱离笔记体记实窠臼,但可以说已深得小说文体之意趣。尤其是作者通过新妇高大形象的描述,有意赞颂了我国占代妇女高尚的品质,dú lì的人格和惊人的才华。而对比之下所谓须眉丈夫反为之相形见绌。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也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郭子》一书,唐代犹存,贾全曾为之作注,可惜后来佚失了。鲁迅先生《古小说钩沉》中辑有80余则佚文,可见《郭子》全书的概貌。可以看出稍晚出的《世说新语》,就有不少的故事取材于《郭子》,文字也间或相同。《郭子》在中国小说史上的重要地位是不容忽视的。 军事官员设置(历朝历代的都来了)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太尉,一人。自上安下曰尉。掌兵事,郊祀掌亚献,大丧则告谥南郊。尧时舜为太尉官,汉因之。武帝建元二年省。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罢大司马,置太尉以代之。灵帝末,以刘虞为大司马,而太尉如故。 大司马,一人。掌武事。司,主也;马,武也。尧时弃为后稷,兼掌司马。周时司马为夏官,掌邦政。项籍以曹无咎、周殷并为大司马。汉初不置,武帝元狩四年,初置大司马。始直云司马,议者以汉有军候千人司马官,故加大。及置司空,又以县道官有狱司空,又加大。王莽居摄,以汉无小司徒,而定司马、司徒、司空之号并加大。光武建武二十七年,省大司马,以太尉代之。魏文帝黄初二年,复置大司马,以曹仁居之,而太尉如故。 大将军,一人。凡将军皆掌征伐。周制,王立六军。晋献公作二军,公将上军。将军之名,起于此也。楚怀王遣三将入关,宋义为上将。汉高帝以韩信为大将军。汉西京以大司马冠之。汉东京大将军自为官,位在三司上。魏明帝青龙三年,晋宣帝自大将军为太尉,然则大将军在三司下矣。其后又在三司上。晋景帝为大将军,而景帝叔父孚为太尉,奏改大将军在太尉下,后还复旧。 晋武帝践阼,安平王孚为太宰,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义阳王望为太尉,何曾为司徒,荀顗为司空,石苞为大司马,陈骞为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唯无丞相焉。 有苍头字宜禄。至汉,丞相府每有所关白,到阁辄传呼“宜禄”,以此为常。 丞相置三长史。丞相有疾,御史大夫率百僚三旦问起居,及瘳,诏遣尚书令若光禄大夫赐养牛,上尊酒。汉景帝三公病,遣中黄门问病。魏、晋则黄门郎,尤重者或侍中也。魏武为丞相以来,置左右二长史而已。汉东京太傅府置掾、属十人,御属一人,令史十二人,不知皆何曹也。自太尉至大将军、骠骑、车骑、卫将军,皆有长史一人,将军又各置司马一人,太傅不置长史也。 太尉府置掾、属二十四人,西曹主府吏署用事,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事,户曹主民户祠祀农桑事,奏曹主奏议事,辞曹主辞讼事,法曹主邮驿科程事,尉曹主卒徒转运事,贼曹主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兵曹主兵事,金曹主货币盐铁事,仓曹主仓谷事,黄阁主簿省录众事。御属一人,令史二十二人。御属主为公御,令史则有阁下、记室、门下令史,其余史阙。案掾、属二十四人,自东西曹凡十二曹,然则曹各置掾、属一人,合二十四人也。 司徒置掾、属三十一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五人。司空置掾二十九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一人。司空别有道桥掾。其余张减之号,史阙不可得知也。 汉东京大将军、骠骑将军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九人,御属一人,令史三十人。骑、卫将军从事中郎二人,掾、属二十人,御属一人,令史二十四人。兵曹掾史主兵事,禀假掾史主禀假,又置外刺jiān主罪法。其领兵外讨,则营有五部,部有校尉一人,军司马一人;部下有曲,曲有军候一人;曲下有屯,屯有屯长一人。若不置校尉,则部但有军司马一人。又有军假司马、军假候,其别营者则为别部司马。其余将军置以征伐者,府无员职,亦有部曲司马、军候以领兵焉。案大将军以下掾属与三府张减,史阙不可得知。置令史、御属者,则是同三府也。其云掾史者,则是有掾而无属,又无令史、御属,不同三府也。 特进,前汉世所置,前后二汉及魏、晋以为加官,从本官车服,无吏卒。晋惠帝元康中定位令在诸公下,骠骑将军上。 骠骑将军,一人。汉武帝元狩二年,始用霍去病为骠骑将军。汉西京制,大将军、骠骑将军位次丞相。 车骑将军,一人。汉文帝元年,始用薄昭为车骑将军。鱼豢曰:“魏世车骑为都督,仪与四征同。若不为都督,虽持节属四征者,与前后左右杂号将军同。其或散还从文官之例,则位次三司。”晋、宋车骑、卫不复为四征所督也。 卫将军,一人。汉文帝元年,始用宋昌为卫将军。三号位亚三司。汉章帝建初三年,始使车骑将军马防班同三司,班同三司自此始也。汉末奋威将军,晋江右伏波、辅国将军,并加大而仪同三司。江左以来,将军则中、镇、抚、四镇以上或加大,余官则左右光禄大夫以上并得仪同三司,自此以下不得也。 持节都督,无定员。前汉遣使,始有持节。光武建武初,征伐四方,始权时置督军御史,事竟罢。建安中,魏武帝为相,始遣大将军督军。二十一年,征孙权还,夏侯惇督二十六军是也。魏文帝黄初二年,始置都督诸州军事,或领刺史。三年,上军大将军曹真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则总统外内诸军矣。明帝太和四年,晋宣帝征蜀,加号大都督。高贵公正元二年,晋文dì dū督中外诸军,寻加大都督。晋世则都督诸军为上,监诸军次之,督诸军为下。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节为下。使持节得杀二千石以下;持节杀无官位人,若军事得与使持节同;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晋江左以来,都督中外尤重,唯王导居之。宋氏人臣则无也。江夏王义恭假黄钺。假黄钺,则专戮节将,非人臣常器矣。 征东将军,一人。汉献帝初平三年,马腾居之。征南将军,一人。汉光武建武中,岑彭居之。征西将军,一人。汉光武建武中,冯异居之。征北将军,一人。鱼豢曰:“四征,魏武帝置,秩二千石。黄初中,位次三公。汉旧诸征与偏裨杂号同。” 镇东将军,一人。后汉末,魏武帝居之。镇南将军,一人。后汉末,刘表居之。镇西将军,一人。后汉初平三年,韩遂居之。镇北将军,一人。 中军将军,一人。汉武帝以公孙敖为之,时为杂号。镇军将军,一人。魏以陈群为之。抚军将军,一人。魏以司马宣王为之。中、镇、抚三号比四镇。 安东将军,一人。后汉末,陶谦为之。安南将军,一人。安西将军,一人。后汉末,段煨为之。安北将军,一人。鱼豢曰:“镇北、四安,魏黄初、太和中置。” 平东将军,一人。平南将军,一人。平西将军,一人。平北将军,一人。四平,魏世置。 左将军、右将军、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以下,周末官,秦、汉并因之,光武建武七年省,魏以来复置。 征虏将军,汉光武建武中,始以祭遵居之。冠军将军,楚怀王以宋义为卿子冠军。冠军之名,自此始也。魏正始中,以文钦为冠军将军、扬州刺史。辅国将军,汉献帝以伏完居之。宋太宗泰始四年,改为辅师;后废帝元徽二年,复故。龙骧将军,晋武帝始以王浚居之。 东中郎将,汉灵帝以董卓居之。南中郎将,汉献帝建安中,以临淄侯曹植居之。西中郎将。北中郎将,汉建安中,以焉陵侯曹彰居之。凡四中郎将,何承天云,并后汉置。 建威将军,汉光武建武中,以耿弇为建威大将军。振威将军,后汉初,宋登为之。奋威将军,前汉世,任千秋为之。扬威将军,魏置。广威将军,魏置。建武将军,魏置。振武将军,前汉末,王况为之。奋武将军,后汉末,吕布为之。扬武将军,光武建武中,以马成为之。广武将军,晋江左置。 鹰扬将军,汉建安中,魏武以曹洪居之。折冲将军,汉建安中,魏武以乐进居之。轻车将军,汉武帝以公孙贺为之。扬烈将军,建安中,以假公孙渊。宁远将军,晋江左置。材官将军,汉武帝以李息为之。伏波将军,汉武帝征南越,始置此号,以路博德为之。 凌江将军,魏置。自凌江以下,则有宣威、明威、骧威、厉威、威厉、威寇、威虏、威戎、威武、武烈、武毅、武奋、绥远、绥边、绥戎、讨寇、讨虏、讨难、讨夷、荡寇、荡虏、荡难、荡逆、殄寇、殄虏、殄难、扫夷、扫寇、扫虏、扫难、扫逆、厉武、厉锋、虎威、虎牙、广野、横野、偏将军、裨将军,凡四十号。 元帝太兴元年,始制九分食一 太傅,太保,太宰,太尉,司徒,司空,大司马,大将军,诸位从公。右第一品。 特进,骠骑,车骑,卫将军,诸大将军,诸持节都督。右第二品。 侍中,散骑常侍,尚书令,仆shè,尚书,中书监,令,秘书监,诸征、镇至龙骧将军,光禄大夫,诸卿,尹,太子二傅,大长秋,太子詹事,领、护军,县侯。右第三品。 二卫至五校尉,宁朔至五威、五武将军,四中郎将,刺史领兵者,戎蛮校尉,御史中丞,都水使者,乡侯。右第四品。 给事中,黄门、散骑、中书侍郎,谒者仆shè,三将,积shè、强弩将军,太子中庶子,庶子,三卿,率,鹰扬至陵江将军,刺史不领兵者,郡国太守,内史,相,亭侯。右第五品。 尚书丞,郎,治书侍御史,侍御史,三都尉,博士,抚军以上及持节都督领护长史,司马,公府从事中郎将,廷尉正,监,评,秘书著作丞,郎,王国公三卿,师,友,文学,诸县署令千石者,太子门大夫,殿中将军,司马督,杂号护军,阙内侯。右第六品。 谒者,殿中监,诸卿尹丞,太子傅詹事率丞,诸军长史、司马六百石者,诸府参军,戎蛮府长史,司马,公府掾,属,太子洗马,舍人,食官令,诸县令六百石者。右第七品。 内台正令史,郡丞,诸县署长,杂号宣威将军以下。右第八品。 内台书令史,外台正令史,诸县署丞,尉。右第九品。凡新置不见此诸条者,随秩位所视,盖囗囗右所定也。 文官设置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爵】即爵位、爵号,是古代皇帝对贵戚功臣的封赐。旧说周代有公、侯、伯、子、男五种爵位,后代爵称和爵位制度往往因时而异。如汉初刘邦既封皇子为王,又封了七位功臣为王,彭越为梁王,英布为淮南王等;魏曹植曾封为陈王;唐郭子仪被封为汾阳郡王;清太祖努尔哈赤封其子阿济格为英亲王,多铎为豫亲王,豪格为肃亲王。再如宋代寇准封莱国公,王安石封荆国公,司马光为温国公;明代李善长封韩国公,李文忠封曹国公,刘基封诚意伯,王阳明封新建伯;清代曾国藩封一等毅勇侯,左宗棠封二等恪靖侯,李鸿章封一等肃毅伯。 【丞相】是封建官僚机构中的最高官职,是秉承君主旨意综理全国政务的人。有时称相国,常与宰相通称,简称“相”。如《陈涉世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广《廉颇蔺相如列传》:“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指南录)后序》:“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 【太师】指两种官职,其一,古代称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后多为大官加衔,表示恩宠而无实职,如宋代赵普、文彦博等曾被加太师衔。其二,古代又称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为“东宫三师”,都是太子的老师,太师是太子太师的简称,后来也逐渐成为虚衔。如《梅花岭记》“颜太师以兵解”,颜真卿曾被加太子太师衔,故称。再如明代张居正曾有八个虚衔,最后加太子太师衔;清代洪承畴也被加封太子太师衔,其实并未给太子讲过课。 【太傅】参见“太师”条。古代“三公”之一。又指“东宫三师”之一,如贾谊曾先后任皇子长沙王、梁怀王的老师,故封为太傅。后逐渐成为虚衔,如曾国藩、曾国荃、左宗棠、李鸿章死后都被迫赠太傅。 【少保】指两种官职,其一,古代称少师、少傅、少保为“三孤”,后逐渐成为虚衔,如《梅花岭记》“文少保亦以悟大光明法蝉”,文天祥曾任少保官职,故称。其二,古代称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为“东宫三少”,后也逐渐成为虚衔。 【尚书】最初是掌管文书奏章的官员。隋代始没六部,唐代确定六部为吏、户、礼、兵、刑、工,各部以尚书、侍郎为正副长官。如《张衡传》:“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再如大书法家颜真卿曾任吏部尚书,诗人白居易曾任刑部尚书,,史可法曾任兵部尚书。 【学士】魏晋时是掌管典礼、编撰诸事的官职。唐以后指翰林学士,成为皇帝的秘书、顾问,参与机要,因而有“内相”之称。明清时承旨、侍读、侍讲、编修、庶吉士等虽亦为翰林学士,但与唐宋时翰林学士的地位和职掌都不同。如《(指南录)后序》“以资政殿学士行”,这是文天祥辞掉丞相后授予的官职;《谭嗣同》“君以学士徐公致靖荐”,徐致靖当时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这是专给帝王讲学的官职。白居易、欧阳修、苏轼、司马光、沈括、宋濂等都曾是翰林学士。 【上卿】周代官制,天子及诸侯皆有卿,分上中下三等,最尊贵者谓“上卿”。如《廉颇蔺相如列传》:“廉颇为赵将……拜为上卿。” 【大将军)先秦、西汉时是将军的最高称号。如汉高祖以韩信为大将军,汉武帝以卫青为大将军。魏晋以后渐成虚衔而无实职。明清两代于战争时才设大将军官职,战后即废除。《张衡传》“大将军邓骘奇其才”,邓骘当时为汉和帝的大将军。 【参知政事】又简称“参政”。是唐宋时期最高政务长官之一,与同平章事、枢密使、框密副使合称“宰执”。宋代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都曾任此职。《训俭示康》“参政鲁公为谏官”,“鲁公”指宋真宗时的鲁宗道。《谭嗣同》“参预新政者,犹唐宋之参知政事,实宰相之职”。 【军机大臣】军机处是清代辅佐皇帝的政务机构。任职者无定员,一般由亲王、大学士、尚书、侍郎或京堂兼任,称为军机大臣。军机大臣少则三、四人,多则六、七人,被称为“枢臣”。清末汉人只有左宗棠、张之洞、袁世凯等短时间地任过军机大臣。《谭嗣同》“时军机大臣刚毅监斩”。 【军机章京】参见“军机大臣”条。是军机处的办事人员,军机大臣的属官,被称为“小军机”。《谭嗣同》:“皇上超擢四晶卿衔军机章京,与杨锐、林旭、刘光第同参预新政。” 【御史】本为史官,如《廉颇蔺相如列传》“秦御史前书曰”,“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秦以后置御史大夫,职位仅次子丞相,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韩愈曾任监察御史,明代海瑞曾任南京右佥都御史。再如《记王忠肃公翱事》“公为都御史,与太监某守辽宁”,王翱当时任都察院长官。 【枢密使】枢密院的长官。唐时由宦官担任,宋以后改由大臣担任,枢密院是管理军国要政的最高国务机构之一,枢密使的权力与宰相相当,清代军机大臣往往被尊称为“枢密”。宋欧阳修曾任枢密副使。《〈指南录〉后序》:“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文天祥当时掌管军事要务。 【左徒】战国时楚国的官名,与后世左右拾遗相当。主要职责是规谏皇帝、举荐人才。《屈原列传》:“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 【太尉】元代以前的官职名称。是辅佐皇帝的最高武官,汉代称大司马。宋代定为最高一级武官。《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我因恶了高太尉,生事陷害,受了一场官司。”高太尉指高俅。 【上大夫】先秦官名,比卿低一等。《廉颇蔺相如列传》:“拜相如为上大夫。”当时蔺相如比上卿廉颇官位要低。 【大夫】各个朝代所指的内容不尽相同,有时可指zhōng yāng机关的要职,如御史大夫、谏议大夫等。《屈原列传》:“上官大夫与之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上官大夫”,一般认为是指上官靳尚。“子非三阊大夫欤?”屈原担任的是掌管王族昭、屈、景三姓事务的长官。《〈指南录〉后序》:“缙绅、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指的便是御史大夫、谏议大夫等。 【士大夫】旧时指官吏或较有声望、地位的知识分子。《师说》:“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者,则群聚而笑之。”《石钟山记》:“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故莫能知。”《训俭示康》:“当时士大夫家皆然。”《五人墓碑记》:“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 【太史】西周、chūn秋时为地位很高的朝廷大臣,掌管起草文书、策命诸侯卿大夫、记载史事,兼管典籍、历法、祭祀等事。秦汉以后设太史令,其职掌范围渐小,其地位渐低。司马迁做过太史令。《张衡传》:“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五人墓碑记》:“贤士大夫者,问卿因之吴公,太史文起文公,孟长姚公也。”文起为翰林院修撰,史官,故称太史。 【长史】秦时为丞相属官,如李斯曾任长史,相当于丞相的秘书长。两汉以后成为将军属官,是幕僚之长。《出师表》:“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长史”指张裔。《赤壁之战》:“子瑜者,亮兄瑾也,避乱江东,为孙权长史。” 【侍郎】初为宫廷近侍。东汉以后成为尚书的属官。唐代始以侍郎为三省(中书、门下、尚书)各部长官(尚书)的副职(详见“三省六部”条)。韩愈曾先后任过刑部、兵部、吏部的侍郎。《出师表》“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其中董允是侍郎。《谭嗣同》:“八月初—一rì,上召见袁世凯,特赏侍郎。”袁世凯为兵部侍郎。 【侍中】原为正规官职外的加官之一。因侍从皇帝左右,地位渐高,等级超过侍郎。魏晋以后,往往成为事实上的宰相。《出师表》提到的郭攸之、费祎即是侍中。 【郎中】战国时为宫廷侍卫。自唐至清成为尚书、侍郎以下的高级官员,分掌各司事务。如《荆轲刺秦王》:“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此指宫廷侍卫。《张衡传》“公车特征拜郎中”,“郎中”是管理车骑门户的官名。 【参军】“参谋军务”的简称,最初是丞相的军事参谋,如《出师表》所说的参军蒋琬。晋以后地位渐低,成为诸王、将军的幕僚,如陶渊明曾任镇军参军,《后汉书》著者范晔曾任刘裕第四子刘义康的参军。隋唐以后逐渐成为地方官员,如杜甫曾任右卫率府胄曹参军、华州司功曹参军,白居易曾任京兆府户曹参军。 【令尹】战国时楚国执掌军政大权的长官,相当于丞相,如《屈原列传》:“令尹子兰闻之大怒。”明清时指县长,如《促织》:“天将以酬长厚者,遂使抚臣、令尹并受促织恩荫。 【尹】参见“令尹”条。战国时楚国令尹的助手有左尹、右尹,如《鸿门宴》“楚左尹项伯者”,左尹地位略高于右尹。又为古代官的通称,如京兆尹、河南尹、州尹、县尹等。 【都尉】职位次于将军的武官。《陈涉世家》:“陈涉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鸿门宴》:“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 【冏卿】太仆寺卿的别称,掌管皇帝车马、牲畜之事。《五人墓碑记》“贤士大夫者,冏卿因之吴公”’“因之”是吴默的字。 【司马】各个朝代所指官位不尽相同。战国时为掌管军政、军赋的副官,如《鸿门宴》:“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隋唐时是州郡太守(刺史)的属官,如《琵琶行》:“元和十年,予左迁九江郡司马。”白居易当时被贬至九江,位在州郡别驾、长史之下。 【节度使】唐代总揽数州军政事务的总管,原只设在边境诸州;后内地也遍设,造成割据局面,因此世称“藩镇”。《红楼梦》第四回:“雨村便疾忙修书二封与贾政并京营节度使王子腾。” 【经略使】也简称“经略”。唐宋时期为边防军事长官,与都督并置。如范仲淹曾任陕西经略副使。明清两代有重要军事任务时特设经略,官位高于总督。如《梅花岭记》“经略洪承畴与之有旧”,洪承畴降清后曾任七省经略,驻扎江宁。 【刺史】原为巡察官名,东汉以后成为州郡最高军政长官,有时称为太守。唐白居易曾任杭州、苏州刺史,柳宗元曾任柳州刺史。 【太守】参见“刺史”条。又称“郡守”,州郡最高行政长官。范晔曾任宣城太守。《桃花源记》:“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孔雀东南飞》:“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赤壁之战》:“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yù往投之。” 【都督】参见“经略使”条。军事长官或领兵将帅的官名,有的朝代地方最高长官亦称“都督”,相当于节度使或州郡刺史。如《梅花岭记》:“任太守民育及诸将刘都督肇基等皆死。”刘肇基是驻地方卫所的军事长官。 【巡抚】明初指京官巡察地方。清代正式成为省级地方长官,地位略次于总督,别称“抚院”、“抚台”、“抚军”。如《五人墓碑记》:“是时以大中丞抚吴者为魏之私人。”抚吴,即担任吴地的巡抚。 【抚军】参见“巡抚”条。《促织》:“乃赏成,献诸抚军。”抚军大悦,以金笼进上。”又称作“抚臣”,如“诏赐抚臣名马衣缎”。 【校尉】两汉时期次于将军的官职。如《赤壁之战》:“以鲁肃为赞军校尉。”鲁肃当时担任协助主帅周瑜规划军事的副将。唐以后地位渐低。 【教头】宋代军中教练武艺的军官,《水浒传》中的林冲就是京城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教头。 【提辖】宋代州郡武官的官名,主管训练军队、督捕盗贼等事务。如《水浒传》中的鲁提辖鲁智深。 【从事】zhōng yāng或地方长官自己任用的僚属,又称“从事员”。《赤壁之战》:“晶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 【知府】即“太守”,又称“知州”。《登泰山记》:“是月丁未,与知府朱孝纯子颍由南麓登。” 【县令】一县的行政长官,又称“知县”。《孔雀东南飞》:“还家十余rì,县令遣媒来。” 【里正】古代的乡官,即一里之长。如《促织》:“令以责之里正。” 【里胥】管理乡里事务的公差。《促织》:“里胥狡黠,假此科敛丁口。” 【三省六部】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隋唐时,三省同为最高政务机构,一般中书省管决策,门下省管审议,尚书省管执行,三省的长官都是宰相。中书省长官称中书令,下有中书侍郎、中书舍人等官职;门下省长官称侍中,下有门下侍郎、给事中等官职;尚书省长官为尚书令,下有左右仆shè等官职。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管官吏的任免与考核等,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户部(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礼部(管典礼、科举、学校等)、兵部(管军事,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刑部(管司法刑狱,相当于现在的司法部)、工部(管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各部长官称尚书,副职称侍郎,下有郎中、员外郎、主事等官职。六部制从隋唐开始实行,一直延续到清末。 关于越族——我的华夏民族观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从第三十一章开始越族就要在我的小说舞台上登场了,在南方广大丘陵里面,尤其是在武夷山这一带,越族能够而且必须发挥巨大的效用,他们是卢循用来对抗晋庭最好的人了。 凡是涉及民族问题的历史军事小说,无疑都是以汉族为中心的,但是我这一次要改变这一个传统。当然我并不是要把汉族赶出历史的舞台,而是添加了一个很重要的民族进来,那就是越族。对于越族,可能有许多不熟知这一段历史的朋友会感到很陌生甚至是有点敌意。所以在这我要给各位讲述的就是什么才是一个真正的越族。 我们都自称自己为炎黄子孙,但是不管是谁的姓氏追溯上去都是追溯到了轩辕黄帝身上,那么炎帝呢?炎帝的子孙哪里去了?黄帝是洪荒时期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部落首领,而炎帝则是生活在这之外地区的部落首领,二人经过坂泉之战后确定了建立同盟的关系,这个同盟是以黄帝为首的。炎帝的子孙就是那些生活在山地茂林之中,被称为“百夷”的部族们。 至于越族,就是这百夷之中的一支。首先要说明一下,我说的越族不是现在所说的越族,现在的越族即京族,可能有一部分是越族的后代,但是毕竟与古越族是不同的,我所要说的是古越族。 说到越族,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越王勾践。他确实是越族中一个非常著名之人。虽然是炎帝的后裔,但是为了在当时能够和中原的那些国家拉近距离,他就把自己的谱系连接到了大禹身上。大禹是黄帝的后裔,那么这就说明他是黄帝的后裔了。他所主政的越国,充分吸取了中原其他国家的文化习俗,越人所穿的衣服所过的节rì已经基本和中原的汉人一样了。 战国初期,楚国灭掉了越国,把当时的越王无疆的儿子蹄封在了浙江吴兴欧余山。山南水北谓之阳,于是居住在欧余山南面的越王室后裔遂意欧阳为姓氏,中国姓氏中便产生了一个新的姓氏――欧阳姓。这大家不会再对越族陌生了吧?从伏生学今文《尚书》,为博士,授倪宽的欧阳生你们或许不会知道,但是唐初三大书法家之一并且在太宗时期担任过宰相的欧阳询应该不会陌生了吧?然后就是北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教育家、思想家欧阳修,这是耳熟能详的吧? 这是越族王室一脉,他们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汉族之中。那其他的越国臣民呢?在越国被灭国之后,有许多的越人逃到了南方的茫茫密林之中,当时号称“百越”。秦统一六国,然后打败南方越族,并且建立了桂林,象等三郡以管理越族部众,但是实际上,越族还是dú lì在当时的zhōng yāng政权之外的。 直到三国鼎立,安居于东南一隅的孙吴政权加强了对境内的越族的开发,大量的越族被拉入到了普通的户籍之中,强壮之士甚至被拉入军队之中。这就促进了越族与汉族的民族融合。这个融合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南朝末年的陈朝的时候,已经鲜能听到越族这个民族的称呼了,越族与汉族的融合彻底完成。 这就是越族与汉族融合的过程。追根溯源,他们是炎帝的后代,本来就是炎黄子孙,与汉族还有其他的民族都是兄弟;到了后来,他们又完全融入到了汉族之中,更是加强了与汉族的关系,完全成为了汉族的一部分。 说了这么多,希望各位看众能够以平静的心态来看待我小说中提到的越族,他们毕竟也是我们的兄弟。 第一章 北府悍军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茫。 一滴雨滴落到了卢循的脸上,化作点点冰凉,三月的江南大地早已经渡过了寒冷的季节,但是在卢循的心里,却是冰冷异常。 卢循抬起头看向远方,那里出现了一条黑线,正在向自己这边移动。黑线移动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整齐划一给人一种雄壮的感觉。 终于要来了吗?卢循两眼微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长刀,两腿紧紧地夹在了马肚子上面。身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jīng神波动,不断的打着响鼻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安。 在卢循的身边还屹立着一员大将,他目不斜视看着远方那越来越接近的黑线,眼里只有冷酷的sè彩。 兵器出鞘声,喘息声,兵器撞击声响起,卢循二人身后的士兵们正在做作战前的最后准备,烈风吹起他们身上的各sè战服,形成一片五颜六sè的波涛。 那条渐行渐近的黑线是东晋末年的强悍军队――北府军,其统帅正是后来代晋自立,北伐中原,创立南朝刘宋政权的刘裕。而卢循正是东晋末年农民起义军的首领,在他身边的那员大将是孙恩,卢循的舅子,同时也是这只农民起义部队的最高统帅。 卢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他的真名应该是欧阳玄,在一次登山中意外掉落山崖,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醒来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穿越了,穿越的时代是东晋末年。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灵魂附生在了当时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卢循的身上,并且吸收了卢循的记忆成功的控制住了这具身体。 卢循(欧阳玄已经完全控制了这具身体,所以以后就以这具身体的名字来称呼他)转生前是一个历史学专业的学生,主修的是世界史,但是对于中国古代史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这一年是元兴元年(公元402年)。距离东晋灭亡,刘裕篡晋自立还有十八年,在公元三百八十三年的肥水之战后曾经使北方实现短暂统一的前秦王朝崩溃了,北方又出现了群雄割据的状况,这一时期是十六国时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东晋政权自从南迁之后,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经消失了北伐的激情,安于安乐的生活,政治上被门阀控制,人民苦不堪言,终于爆发了起义,孙恩卢循的起义正是东晋南朝时期最猛烈的一次起义。 卢循对这段历史知道得不是太多,但是他还是知道这次声势浩大农民起义最后还是走向了失败,起义的领导者孙恩卢循最后都兵败自杀。这一年是元兴元年,也正是在这一年孙恩最后一次登陆,被北府军将领刘裕击败自杀。 卢循知道这段历史,当然不愿意参加这个必定走向失败的起义军,他非常仰慕刘裕,也想参加刘裕的北府军,但奈何他是卢循,是孙恩的妹夫,是东晋末年农民起义军的领导者,哪怕他向东晋zhèng fǔ投降了,估计都会弄得个被杀的结果――历朝历代对农民起义防范实在太深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搏,或许像那些穿越小说里所说的一样,开创一个自己的王朝也说不定呢! 这是卢循转生后参加的第一次大规模的战役,虽然在脑海中,那个真正的卢循给他留了许多关于各种战役的资料,他也很好的消化吸收了,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战斗,心里难免会有一点紧张。 “于先(卢循表字),记得隆安五年三月的那次战役吗?”孙恩盯着眼前越来越粗的黑线对卢循问到。 还没等卢循回答,孙恩自顾自的说到:“我在海盐击败了刘裕,令其不敢南下,这一次我一定还能击败他,亲自割下他的头颅,就像当年打败谢琰(东晋宰相谢安次子),以祭先师在天之灵。” 先师是指孙恩的叔父孙泰,他是东晋五斗米道的传承人。孙氏奉五斗米道,恩叔父泰是大教主。隆安元年兖州刺史王恭起兵反晋,孙泰纠合兵众,准备起事,事泄被杀。孙恩逃至今舟山群岛,聚集逃亡农民。对于这个卢循结合历史与脑海中的记忆倒是知道得很多,隆安五年孙恩击败刘裕不假,但是在八月份又被刘裕打败了,以至于第四次逃到了舟山群岛上,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登陆了。 虽然自己的到来让历史充满了变数,但是在这个时候,孙恩的结局已经注定的了,哪怕是卢循也不能够改变的。 卢循心里叹了口气,但是在口头上还是说到:“大将军威武神勇,那区区刘裕哪是您的对手,这一次大将军一定会把北府军打个落花流水,让大将军的威武传遍天下!” 卢循对于孙恩并没有什么很深厚的情感,娶了孙恩的妹妹还在不久之前就去世了,他与孙恩最后一条直接纽带是断了,现在他与孙恩就是一个上级和下级的关系。其实在现在的卢循的心中是巴不得孙恩死去的,因为按照历史的记载,在孙恩身死之后,是卢循接替了孙恩的位置,一直战斗了公元四百一十一年,并且攻城略地,立下了赫赫战功。 听了卢循的话,孙恩大笑数声,但是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北府军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里。 北府军,又名北府兵,是中国东晋时谢玄主持创立的一支军队,后成为南朝军队主力。 东晋孝武帝太元二年(公元377年),由于前秦已一统北部中国,东晋王朝受到空前的军事压力,因此诏求良将镇御北方。当时的权臣谢安遂任命其侄子谢玄应举。朝廷任命谢玄为建武将军、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镇广陵。其时广陵和京口聚居着大量逃避北方战乱而来的流民,谢玄到任后,在这些人中选拔骁勇士卒如刘牢之等,建立了一支军队,太元四年(公元379年),谢玄改镇京口,因为当时京口又名北府,故而其军得名北府兵。 太元八年(公元383年),北府军在淝水之战中一举击败前秦大军,乘势追击,刘牢之一度追到邺。 淝水之战,北府军八万人打败前秦八十万人,不得不说北府军实力有多么的强悍,再加上北府军现在的统领刘裕,可谓是如虎添翼,威势极大,数次以少胜多打败孙恩的农民军。 绵长嘹亮的军号声响起,那声音悠远的就像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农民起义军一片肃静,在呼啸的寒风中,卢循听见了阵阵的牙齿颤抖声。北府军威,强悍如斯。 在漫长的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卢循觉得时间和空间仿佛纠结在了一块,周围空气凝重得如同实体化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北府军百战百胜的威名在义军心中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般。 近了,卢循已经能够看见前锋军队的旌旗了,那黑sè的旌旗在风中肆意的飘扬着,似乎在嘲笑着这一帮任意组织起来的农民军队。 不同于义军的由纯步兵组成的军队,来袭的北府军是由步兵与骑兵混合而成。本来江南地区不产军马,而且地形复杂,河流纵横,不利于骑兵威力的发挥。但是由于北府军长期镇守在东晋的边疆上,与少数名族的部队多次交锋,所以俘获了不少的军马,组建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在平原地形用骑兵对付步兵,那简直是无往而不胜的。 脚下的地面轻微颤抖起来,孙恩二人脸sè微变,从地面的状况判断,这一次北府军的骑兵部队来了不少,如果来的人数足够多的话,估计就不是像以往一样作为步兵的辅助部队了,而是像北方的少数名族政权一样以骑兵为主要的攻击部队,在临海这个地形相对平坦的地方,义军是必死无疑了。 数万义军排着零散的阵型,准备迎击着北府军的第一波攻击。 “骑兵!是大量的骑兵!”不知是谁先叫了起来,引得众人纷纷向北府军方向望去。果然,对面骑兵带起了滚滚尘烟向着这边猛冲过来。 卢循的脸sè狂变,这一个多月的中见惯了生死的心也不争气的微微颤动起来,这是一支真正的骑兵,庞大的骑阵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波涛,深深的撞击在义军心中的防线上,如汹涌的洪水般瞬间就冲破了众人的防线。 在平原地区,发动冲锋的骑兵是步兵的噩梦,这一场战役已经失去了意义义军必败无疑,只是看如何最小减少伤亡了。 ………………… 临海郡太守辛景高举宝剑,策马狂奔,三千北府骑兵紧跟在其身后,夹裹着毁灭一切的汹涌态势,如洪水溃堤般向义军汹涌袭来。 脚下的大地如cháo水般向后狂退,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千万匹战马的嘶鸣声,辛景仿佛把整个天下都囊括在自己胸中一样,豪情四溢,他的眼中shè出了狂热的光芒! “杀!杀!杀!”辛景的口中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咆哮,刘裕借给他的这几千北府骑兵带给了他无穷的战力,此刻的他仿佛看见了大量的荣华富贵的向他涌来,封侯登相,这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杀!”三千北府悍军轰然应答,那狂啸的声音似乎压制住了天地间其他的声音,仿佛只剩下这三千声的齐声应答。霎时间,风云变sè,天空中卷起滚滚乌云,跟着北府悍军的前进的步伐向着义军席卷而去。 最前排的骑兵把长枪尽量挺直,后面的则高举斩马刀,嗜血的刀光照映在战士们的脸上,狰狞异常。 ……………………. 义军前排开始躁动不安了,数千人的脚步有点慌乱了,不少跟着孙恩打过几次大战的老兵都开始悄悄的向后迈步了,义军的阵型实在是太乱了,以至于这些人的小动作没有多少人看了出来。 孙恩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身后的义军们在害怕什么。虽然他们有几万人,但是都是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乌合之众,怎么会是对面三千jīng兵悍将的对手。但是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破敌之策了,之能在阵前策马呼喊,努力使义军保持基本的阵型。在他的心头早已经筏起一股yīn云: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章 孙恩身死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尽管孙恩和卢循在阵前竭力的嘶喊,试图控制局势,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义军的阵势越来越乱了,更多的人开始后退,义军的阵型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一支放下农具的农民组成的军队就是如此。卢循心中暗叹,兵败如山倒,这一次义军的战败是在所难免的了。他抬起头看看还在竭力维护秩序的孙恩一眼,这一次他是要在此地陨落了。 尽管如此,卢循还是尽力组织阵型来面对紧接而来的骑兵冲锋。在空旷的地形上面,当步兵面对骑兵,只有组织起密集的阵型才能与骑兵相抗,转身逃跑那是自取灭亡,在平地上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卢循向身边的亲兵发布命令,刀盾手位居前排,长矛手紧跟刀盾手,弓箭手殿后,至于义军中仅有的那一支骑兵,卢循是舍不得把他们消耗在这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上的,所以仅仅只是让他们护卫侧翼的安全。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义军阵型已乱,但是军心还在,而且孙恩和卢循这么多年来在起义军的心中树立了非常高大的形象,所以当卢循的命令下达之后,义军被勉强组织了起来,刀盾手居前,长矛手居中,弓箭手压阵,轻骑兵护卫侧翼的阵型勉强建立了起来。 见到领导者还能发布如此命令,义军心里稍安,刚刚建立起来的阵型也慢慢稳定了下来。看到义军阵型稳定了下来,孙恩诧异的看了卢循一眼,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他平时看起来多疑少决的妹夫如何有此决断力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此刻属于战乱时期,也顾不得多想了。孙恩向卢循点了点头,然后二人隐入阵中。开玩笑,在对方骑兵集体冲锋的时候站在自己军队的最前面,跟找死有什么两样? “放箭!”孙恩猛然一挥手,义军的弓箭如同下雨一般向北府军的骑兵shè了过去。在义军编队里最多的便是弓箭手了,但是这些弓箭手的装备确实不怎么样,既有从官军手中缴获来的,也有猎人打猎时候用的,更多的还是自己打造的,不少还是石质活着铜质的箭头,威力实在不怎么样。 虽然如此,由于江南的地形的限制,北府军也不敢身着太过于沉重的盔甲,以免战马深陷于江南水乡之中。北府军战士们身着的多是皮甲,虽然对于石质弓箭防护力不错,但是面对铜质或者铁质箭头还是不够看的。 一轮箭雨下来,已经有不少骑兵中箭落马,就是辛景都差点中箭。见到战果如此,义军的士气顿时被鼓舞了起来,死亡的yīn影顿时一扫而空,弓箭手们又开始了拉弓,新一轮的箭雨重新被发shè了出来。 孙恩显然也被这个状况所鼓舞,心情大好,甚至亲自拿起一把弓箭shè了起来。在众将之中,只有卢循紧皱着眉头,这点战果实在不算什么。如果义军拥有一支强有力的盾牌手和长矛手,另外让弓箭手的装备能够更好一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仅仅只看现在,如果辛景谨慎点,分开两支骑兵包抄义军防御薄弱的两翼,义军便死无葬身之地了。就算辛景不是那么谨慎硬是以骑兵正面冲锋,以义军这几面破盾牌怕也防不住啊! 果然,在经受了第二波的箭雨之后,北府军令旗一展,左右各分出一支骑兵部队来向义军方阵的背后攻来。义军的后阵是没有多少防护力的弓箭手部队,如果让他们完成包抄,不仅是弓箭手完蛋了,整个义军也完蛋了。 还没等卢循来得及重新部署,冒着箭雨,正面冲锋的北府军前排骑兵的长矛狠狠的撞击在了义军的刀盾手上面。义军残破的刀盾根本经不起长矛的猛烈一击,锋利的长矛如同竹签扎萝卜似的从义军的盾牌上穿过,然后随着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前进刺穿了躲在盾牌后面刀盾手,长矛去势不减,在刺穿了一个人之后又把后面连续几个人刺穿,就如同一根竹签上扎着的人肉串一样。 鲜红的血顺着长矛流向了地面,把地面染得一片通红。在骑兵强大的推动力下,那些没有被刺穿的刀盾手则被骑兵们定了铁掌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刀盾手稳住阵型后排紧接而上,长矛手长矛突刺!”卢循在中军中大声叫唤起来,突然起来的变化让孙恩等人带若木鸡,靠他们是没有多少希望的了。 卢循心中明白这一次可能要折在这了,兵败如山倒,义军真的要折在这了。想到这,卢循拉过还在神游中的孙恩,命令义军的刀盾手和长矛手继续抵抗,同时把义军所裹挟的三吴地区的男女老少集中在东边,然后集合义军仅有的数百骑兵向西南方向突围而去。 临海西南有一条括苍山脉,绵延数百里,为东北―西南走向,上接临海郡下达永嘉郡,主峰高达四百丈,地形复杂崎岖,山林密集,不利于骑兵通行,且易于隐藏。 卢循以骑兵为前锋,刀盾手和长矛手还有弓箭手居中,在三吴地区裹挟而来的男女老少殿后向括苍山脉突围而去。孙恩登陆以后在三吴地区裹挟了数万老百姓,当然孙恩是义军出身,所以他在三吴地区所抢掠的大多是门阀士族,并且强迫他们跟随自己南下。至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则很多都是主动跟着孙恩南下的,与其被门阀士族压迫而死,不如跟着孙恩反了这个天。 此次战斗的地方离括苍山只有数十里路程之远,只要退入了括苍山之中,义军就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卢循把那些门阀士族的人放在最后面就是要用他们的身体来阻挡北府军前进的步伐,只要刘裕不想跟门阀们闹僵,那么他一定不会对这些门阀士族们大下杀手的。至少这可以延误北府骑兵们的攻击态势。 果然,随着义军阵型的变化,义军主力部队由前驱阵型变成了左翼阵型后,插入义军阵势内大肆杀戮的北府骑兵忽然发现自己攻击的对象好像变了,由原先身着各sè破烂衣服的义军士兵变成了身着华丽但是布满灰尘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一群人,这些人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好像非常高兴似的。 骑兵进攻的步伐不会因为这个而停止下来,所以在一通莫名的杀戮之后,辛景才努力把这伙北府兵控制了起来,他们之前杀的很多人都是三吴一带的门阀士族地主们,这些人在朝廷中拥有很大的势力,且和现在的太尉恒玄关系密切,杀了他们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啊! 辛景不是刘裕,他没有刘裕那么强的决策力,同时他也不能完全控制这支桀骜不驯的北府兵,所以直到这些人死伤过半了北府兵们才停下手来。面对这满目疮痍的状况,辛景无法想象这些士族在朝中的人会如何对待自己,只能暂时停止前翼和左翼追击的脚步,命令北府军们对这些士族们进行救治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义军士兵离自己越来越远。至于右翼骑兵,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和义军进行着激战,命令无法传达,只好任他们继续追击下去。 “大家冲啊!后面的北府兵已经停止追击了,只要冲过了这道骑兵,我们就脱离险境了!”卢循向跟在身后的义军士兵们大声喊道。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只要有一丝的生存的希望,他们就会鼓起自身最大的能量去追寻这一丝的希望,往往正是因为如此在绝境才能逢生。 此时的义军正是这个样子,本来被北府军的前翼突入阵中后已经开始绝望的心现在又被卢循给激发出来了,尤其是在最后面的弓箭手部队已经发现背后的敌人没有追击过来了,更加认定了卢循的话的正确xìng。义军士气大增,跟着前面的骑兵向北府兵猛冲过去。 “哗啦”义军的骑兵与北府骑兵猛烈的撞击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冲撞,就有不少骑兵落马然后被随后赶来的自己战友踩成肉酱。 这么近距离的冲锋,长矛是无法起什么作用的。锋利的斩马刀高高扬起,然后又猛然斩下,就在这么一瞬间又有不少人身体被割成两半,手中的斩马刀还在兀自的挥斩中,直到发现自己成为了两截,才发出凄厉异常的叫声。这只不过是残酷的战场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谁也不会在意谁的生死的。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义军整体实力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义军的骑兵从装备到训练上面都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能够和北府骑兵相提并论,孙恩卢循花在这支骑兵身上的时间和jīng力还是起到了效果的。 “吼呀!” 卢循大吼一声,高扬的长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身前那个北府骑兵的头颅。 “咕噜!”那个北府兵的头颅如同抛起的球般被他颅腔中的血液冲了出来,滚在了地面上,然后不久又被双方踩成了肉酱。 “啊!”看见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被卢循给杀掉了,卢循身边的几个北府兵士纵刀向卢循砍来,一时间群刀舞起了阵阵风声,一道道刀影出现在了卢循的身边,卢循身体猛然一塌。就在众人来不及收刀的时候,一道血影从围攻卢循的众兵士腹部shè出,卢循重新坐起身来,持刀昂然挺立。原来在卢循弯身的一瞬间他用自己的长刀以自己身体为中心划了一个圆圈,围攻他的众兵士来不及收刀防御,便被他击破了防御最薄弱的腹部。 腹部激shè出来的鲜血把卢循一身染得通红,他挺立在乱军之中,仿佛一尊嗜血魔神一般。北府骑兵被他的悍勇畏惧,纷纷绕着他而行。而义军则大受鼓舞,一时间北府骑兵被义军强大的气势给压制了下去。 就在双方骑兵互相攻击着的时候,义军残存的步兵终于赶来了,虽然这批步兵损失过半,但是仍然有万人之巨,在兵力上完全压制住了北府骑兵。面对义军的攻势,无奈之下,这支北府骑兵只好向后退去。 卢循稳定了阵脚,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括苍山退去,这时义军离括苍山也只有数里之遥了。 括苍山主峰米筛浪脚下,义军临时大营中,卢循正在对着扬州的地图思考着。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亲笔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向卢循道:“征东将军(孙恩自封的封号)他,他去了。” 听了这句话,卢循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这是历史的必然,这一次登陆失败后孙恩丧失了所有的信心最后自杀身亡,然后他卢循则接过了孙恩的义军大头领地位。 卢循默默地跟着亲兵来到了孙恩投水自尽之处,那是括苍山里的一处水潭。随同孙恩投水自尽的还有他的门徒党羽以及小老婆,歌女,舞女,有数百人之巨。 第三章 军营立威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卢循知道现在是收买人心同时是稳定义军的时候,所以他站到众义军身前,向着义军大声说到:“征东将军跟随先师上天庭去了,因为征东将军的功绩感动了上苍,所以上苍让征东将军成仙,现在征东将军投水而去,所以征东将军成为‘水仙’了,而那些跟随‘水仙’而去的人成为了‘水仙’的仆从,只要诸位继续奋战,取得感动上苍的功绩,那么上苍也会让我们成神成仙的!” 孙恩的起义军本来就是依托孙泰的“天师道”所发展起来的,这些起义军基本都是天师道的信众,而且他们都是农民出身,对于神仙之事深信不疑,所以卢循这一番话稳定了他们因为孙恩自杀而慌乱的心,激发了他们取得更大的战绩的热心。 当然卢循也不敢把那些跟随孙恩自杀的人夸得太过分了,要是这些死脑筋的家伙想不开硬是要跟着孙恩去“成仙”就麻烦了。 卢循让人准备了祭坛等各种物资,在祭拜了一番之后,终于把孙恩自杀的影响降低到了最小。看着那些因为自己的那一番鬼话而眼神放光的义军们,卢循轻轻地摇了摇头,要是真的有上苍又怎么会让人间有这么多的战火呢?只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倒也不错,至少心中充满了战意,看来jīng神力量的威力还是非常大的啊。 孙恩成仙而去了,那么对于义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确立一个新的领导核心了,对于大多数义军来说,当下就有一个最适合的领导者,那就是卢循了。只是权力这个东西,人人都想争夺,所以反对卢循做义军领导者的人大有人在,而孙恩的儿子孙国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要说孙恩还有点真材实料,不然也不会把东晋打得这么惨了,当然五斗米道的贪逸好乐他也深得其jīng髓,所以哪怕实在打仗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小老婆舞女歌女百数人一起前进。当然,这些人已经跟着孙恩“成仙”去了。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但是孙恩的这个儿子却没有学会老子一分的战斗天分,倒是在贪逸好乐上面颇有讲究,比起他老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本来卢循是不用担心孙国珍的挑战的,但是对他继承孙恩的位置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不得不站出来做个表态,不然以后他在义军里的地位是不稳的。任何军队都忌惮内斗,内斗起来,原先一支强大的军队都毁了,所以宁可把这部分毒瘤割掉,也不能让他们在义军内部作乱。 卢循把义军的百人长以上的将领都召集到了中军大帐,准备就义军的大头领问题征询他们的意见。就大部分义军而言,卢循是当之无愧的孙恩的接班人:他是孙恩的妹夫,在孙恩生前就一直作为孙恩的副手存在,在这次登陆战斗中,要不是卢循临机应变,率领全军退入括苍山之中,估计义军早已经全军覆没了。 在军中卢循最坚定的支持者是徐道覆,他是孙恩的姐夫。孙恩总共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姐姐嫁给了徐道覆,妹妹则嫁给了卢循,可惜他妹妹早死,让卢循失去了一个事实上的支持。 义军中军大帐中,义军的基层和中层将官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其中大部分人站在徐道覆的身后,他们是支持卢循的义军将领,其实只要是一个傻子都知道,让义军跟着卢循才有前途,跟着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孙国珍,只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着自己身后站着的寥寥几个百人长,孙国珍眉头紧皱,他本以为以自己先将军的儿子的身份能够召集到大部分将领的支持,这也是他敢向卢循拍板的原因,结果却只有这么几个人,此刻他看着徐道覆等人的脸sè,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是骑虎难下了。 卢循没有开口,在这件事情上面自然会有人做他的发言人,所以他不用介入与孙国珍的冲突中去。 “先将军‘成仙’而去,我们自当奋勉以其能追随先将军的仙路,但是现在先将军已经离开了军营,所以我们必须推举一位新的领导者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新的仙路。”看看人差不多到齐了以后,徐道覆开口说到。 他的话音刚落,在他身后就有一员将领站出来答道:“卢将军的功绩有目共睹,先将军在时他就是先将军的左膀右臂,昨rì的战斗更是在卢将军的指挥下才让我们逃离了覆灭的危险,所以我认为卢将军最适合接替先将军的位子。” 卢循微微侧过身,看了那员将领一眼。这员将领生的虎背熊腰,两手粗大有力,一看就是经常惯用重兵器之人。一道巨大的刀伤从额头向右下穿过眼睛一直延续到了下巴,显得无比狰狞。卢循暗暗记住了这个人的样子,其实也不用记,这个家伙的长相实在太打眼了。 “对!卢将军神勇威武,不由他指挥我们,老子第一个不服!”紧接着,无数人叫嚣了起来,有不少人还抽出了兵器在狭小的帐篷里挥舞着,若不是有卢循在此,估计这些人就已经抽刀把对面那几个不开眼的家伙给剁成肉酱了。 徐道覆摆了摆手,众将领安静下来,他向站在将台旁的卢循拱手道:“将军,您继承先将军的位子是众望所归,希望您能立即登上先将军的位置,稳定部队的情绪,不至于让那些宵小之徒有机可乘。”说完,徐道覆有意无意的扫视了孙国珍一眼,看得他心惊胆战。 卢循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了孙国珍,道:“贤侄你是先将军的遗子,你最有发言权,你怎么认为呢?”卢循轻轻地把皮球扔给了孙国珍,如果孙国珍愿意臣服那就罢了,如果他不愿意,那么就只好让他跟着孙恩去“成仙”了。 感受到大帐内众将那如火焰般的目光,孙国珍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了,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孙恩的儿子,虽然这么多年以来的贪逸好乐让他丧失了年轻时的志气,但是他们孙家遗留在他血脉中的那一股好狠斗勇的冲劲依旧在,在这个特定的时候被激发了出来。 孙国珍猛然向前踏了一步,向卢循沉声道:“将军神勇威武,跟随父亲立下了赫赫战功,我本不应该与将军您争夺这个位子,但是我毕竟是孙家的子孙,先辈创下了这一番业绩,不管如何我都要去传承下去,所以我恳求与您进行决斗,以胜败来决定父亲位置的归属。” 在孙国珍说完这一番话后,大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将领们都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孙国珍,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平常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怎么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其中不少墙头草还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了,若是孙国珍在决斗中打败了卢循,那他们作为曾经反对他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呢? 卢循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是贤侄提出来的,那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不能拒绝了,那么就在下午我们进行决斗,以决斗的胜负来决定先将军位置的归属。”若论年纪,卢循并不见得比孙国珍大多少,但是他是孙恩的妹夫,所以他能够以长辈自居。对于孙国珍的决斗邀请,卢循不能拒绝,因为一旦他拒绝了,一定会遭到崇尚武力的义军将领们看不起,所以无论是为了立威还是为了接替这个位子,他都必须进行这一战。 当rì下午,在义军的校场里,旌旗飘扬,闻讯赶来的没有jǐng戒任务的义军把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上天似乎感受到了这一场即将来到的生死大战,原本阳光灿烂的天突然变得yīn暗起来,一阵阵山风由四周向校场中吹来,吹得尘土四起,一排排的兵器摆放在了校场周围,在风中哗哗作响,一派肃穆萧条的景象。 卢循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孙国珍,地面战上不适合使用长刀,所以他拿得是自己的那把佩剑万仞,郭于章《剑记》有云:“西晋寮有旌阳令许逊者,得道于豫章山,江中有蛟为患,旌阳没水投剑斩之,后不知所在,项渔人网得一石匣,鸣击之声数十里。”万仞是孙恩在隆安四年击败宁朔将军高雅之而得到的战利品,因为卢循在这场战斗中替孙恩挡了一箭,所以孙恩把这把高雅之随身携带的宝剑赐给了他。 孙国珍手里的剑也是一把名剑名为旌阳,据说还是与卢循手里的万仞一起打造的名剑,只是拿在了他的手里似乎有点浪费了。 孙国珍高举旌阳,向卢循猛冲过来,他明显希望依靠这一击之力把卢循给打败。 卢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面对来势汹汹的孙国珍,他纹丝不动,直到旌阳剑已经来到了他的胸前的一瞬间,他才轻轻地向旁边一闪,孙国珍来势汹汹的这一剑就被卢循这么轻易的给化解了。 这个时候正是孙国珍前力已消后力未生之时,卢循等的正是这个时候,万仞出鞘,一声尖锐的剑鸣在二人耳旁响起。孙国珍勉力挥动旌阳回手扛住了卢循这砍向自己脑袋的一招。 “锵!”一声纠结起众人心中波澜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孙国珍的旌阳双手举起旌阳挡在了自己的额前,勉力挡住了卢循这一剑。旌阳锋利的剑刃抵在了他的额头上,一丝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 卢循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招都是动用了全力,如长江波涛般连绵不息,让对手毫无丝毫反抗之力。 见到孙国珍勉力挡住了自己的一剑,卢循眼睛中一丝冷笑猛然一闪,他之前的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候,孙国珍虽然勉力挡住了自己的这一剑,但是此时此刻他是再也没有力量对抗卢循了。 万仞在空中转了一个小小的半圈,一道残影在孙国珍眼前闪过,然后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片冰凉,卢循的万仞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卢循冷冷道,孙国珍闭住眼睛等待着卢循的最后一击。 但是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万仞剑入体的感觉,他睁开眼睛,发现卢循已经把剑收回,缓步向义军中走去,徐道覆等卢循的支持者也从义军中走出来迎接他。 “为什么不杀了我?”孙国珍对着卢循大声喊道。 “先将军就你一个儿子你还是我的侄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杀了你。”卢循头也没回,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其实孙恩对卢循确实还是不错的,虽然他们两的年纪相差很大,但是孙恩一直把卢循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在培养。感恩知报,所以卢循虽然知道留着孙国珍是一个威胁但是仍然没有杀了他,况且如果自己能够给这支义军带来胜利,那么他们铁定会支持自己的,他对自己这个还是很有信心的。 听了卢循这句话的徐道覆众人心头一热,他们也是担心卢循会杀了孙国珍,毕竟这是先将军最后一支血脉了。这个时候徐道覆等人心中就已经产生了誓死效忠卢循的想法了,毕竟这样一个有人情味而且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领导者还是很难得的。 残阳终于摆脱了乌云的束缚,丝丝阳光照shè大地,在猎猎寒风中,卢循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孙国珍呆呆的看着卢循和众人远去的身影,知道自己应该做一个决定了。 第四章 战略分析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经过了昨rì与孙国珍的决斗,卢循作为义军新的领导者的地位完全稳固下来,至于孙国珍,他似乎被卢循那番话所打动,愿意向卢循臣服,同时痛改前非,想在义军中做一名最普通的士兵。 对于这些,卢循只是微微一笑,经过昨rì一事,孙国珍确实有改过自新的表现,从他昨天的表现来看,此子若是加以磨练与培养,是大有前途的,所以卢循同意了孙国珍的要求,若是此子能表现出其应有的才华,不失为卢循手中的另一员大将。 当下,卢循把义军的主要将领召集到了自己的中军帐中,义军的前路不明,以至于义军将领们担忧纷纷,他要把自己心中关于义军的前途问题做一番叙述,打消他们心中的彷徨不明朗。 当众将走入大帐之时,发现大帐之中摆放了数张桌子拼凑在一起的一张巨大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之上摆放着一个方盒,盒中有一些泥土和沙子的东西,这些东西摆放地高高低低,甚至其中还有一些蜿蜒的如同河流似的东西,还有一些黑sè绿sè的小旗子摆在各个地方。 卢循站在这个方盒的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自己一夜奋战的结果。这是一个沙盘,用来表示整个扬州的地形的沙盘,转世前的卢循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这个是他第一次制作,所以虽然他为之忙碌了一夜,也只搞出这样一个勉勉强强称得上地形图的东西,当然对于义军将领们这些没有见过这样跨时代东西的人,自然是新鲜万分。 “这是沙盘,这些高高低低的东西显示的是扬州的地形图,至于这些旗帜则是扬州各个势力的分布图。”卢循让众人分散在沙盘的周围,向众人解释着自己这一夜奋斗的结果。 “我们现在位于括苍山一带,这里就是括苍山”卢循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树枝,他指着沙盘的西南方一座绵延爬行的山脉讲到。 “我们就位于这个位置”这个沙盘做得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卢循根本就无法指出括苍山中最高峰所在地,在他这个沙盘上,括苍山基本上就是一样高的。所以他只能随意只了其中的一个地方点了点。 “辛景的北府骑兵在临海郡,就是括苍山东北部的这个地方。刘裕和北府军主力则在会稽郡,准备随时支援辛景。” ………………….. 经过卢循的一番努力,在场的义军将领们基本上知道了现在的态势了。而他们看向卢循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尊敬起来,能够想出如此简单明了的军事地图cāo作方式,卢循简直就是神人啊!在这些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农民起义军的心中,已经把卢循和上古的圣人挂上钩来,如果卢循此刻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知道会做何想。 “你们知道先将军为什么屡次打败晋军,但却落得个四次流落海岛,最后身死的结果吗?”向义军介绍完扬州的各方态势后,卢循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义军将领们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做答,毕竟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了,谁都忌讳失败,而卢循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让他们无法猜测出他的意思。 卢循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准备自己回答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的右侧传来。 “自隆安三年起兵,到隆安五年天军(孙恩依据天师道所创立的军队,称为“天军”)落败,虽然屡次攻略城镇,大军扩展数百万之巨,甚至数次威胁贼晋的都城健康,但是也多次躲入海岛翁州(今舟山群岛,以后皆用古称海岛翁州)之中,归根结底的原因在于天军没有建立稳固的后方根据地,作战指导上几次错失有利战机,在晋军的反扑中,义军几次退回海岛,使已取得的战果不能巩固。”出声回答的是徐道覆,在义军之中,他是地位仅次于卢循之人。 卢循有点诧异的看着徐道覆,徐道覆坦然相对。卢循诧异在于有人敢如此直白的说这番话,而且这番话还正是卢循想要讲的。 难怪在史书记载中,徐道覆被杀之后卢循没有为他报仇了,一个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的人是怎么也讨不到上司的欢心的。 这番话说完,众将都担忧地看向卢循,他们眼神中分明透露出对徐道覆的担心,看来这个徐道覆平时做人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他是孙恩的姐夫,但是他从来不用自己的威势去压别人,有什么功劳也是先让别人获得,所以他非常受将士们的爱戴。 好在此卢循不是历史中的那个卢循,要不然这个徐道覆还真倒霉了。 “恩,亮生(实在查不到徐道覆的表字,没办法自己捏了一个)说的非常正确。先将军失败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他没有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以至于只能流动作战,胜利成果不能转化为新的战斗力。”卢循赞许地看了看徐道覆,继续道: “海岛翁州虽然稳固,但是苦于面积太小,丘陵和山地占地面积太大,不利于田地的耕作,所以虽然会稽郡等处有数量庞大的人口自愿跟着先将军到海岛上去,但是却无法满足他们的吃饭问题,粮草缺乏一直是我们最大的问题,这也直接导致先将军转战四处,让北府军有机可乘。” “将军所言即是,我等不如也!”徐道覆等人拱手道。 卢循摆了摆手继续说:“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没有利用贼晋内部各个势力的矛盾分而化之。” “将军的意思是否是说贼晋太尉恒玄之流?”徐道覆开了一个先例,见卢循并无丝毫记恨之意反而给予了赞扬,于是有另外一个将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你说的也非常正确。”卢循赞同的点了点头,群众的力量是广大的,作为一个未来人的他对于这些了解的非常清楚,要想打败北府军,摆脱现在的困境依靠他一个人是不够的,必须把义军都发动起来。 “你们应该注意到这样一个现状,贼晋皇室并没有多少实权,他们控制的地区多是在三吴地区,对于整个东晋的控制能力非常薄弱,各地的门阀士族们各自拥有的一块地方,形同割据。江州、荆州、徐州、雍州、益州、豫州都控制在别人手里,还有在京口一带活动的刘裕的北府军事集团。这些都是贼晋王朝的大敌,相对于我们,估计在司马皇室的心中,这些地方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吧?”卢循分析道。 卢循这一番分析深彻透底,与东晋王朝对抗了这么多年,这些将领多少对东晋王朝内部的势力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的,而东晋王朝的态势也确实和卢循所分析的一样。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与贼晋对抗多年,虽然屡次攻城略地,甚至多次威胁京师,但是在司马皇室的心中我们不过就是一群跳梁小丑一样,像恒玄、刘牢之之流才是心腹大患,所以先将军没有料到这一点,把司马皇室和恒玄刘牢之之流放在一起通通加以攻击,以至于他们联合起来向我们进攻吗?”不得不说徐道覆确实有做大将之才,经过卢循轻轻的点拨他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分析的差不多了。 “若是我们对这个加以利用,倾下于某一方而攻击另外一方,那么我们所受的攻击压力就会小很多,在各个势力中周旋而出?”徐道覆接着分析道。 “亮生分析得和我所想的差不多,我想补充的一点是司马皇室暗弱,恒玄现在的势力非常的庞大,在不久的将来他可能会取贼晋而代之,但是刘裕之流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刘裕会成为他心中的是第一威胁,对于我们他会施以招安之策,而我们则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努力发展我们自己的势力。”卢循补充道。 “南方永嘉郡势力薄弱,我们应该向这个地方发展,向北则结好恒玄看他与刘裕对抗,在某些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应该帮恒玄一把。这是我们在短期的将来所要做的事情。”三言两语结束了这一番义军的战略分析与定向,卢循让众将领都散了,但是把徐道覆留了下来,他还有更长远的规划要跟徐道覆商量的。 等众将都离开大帐后,卢循开口道:“亮生啊!对于我刚才在帐中所说的将来要做的事情你怎么看啊?”对于徐道覆的潜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还是缺少思考,卢循这样对他循循善诱,就是为了引发他对于整体局势的思考,不要总是停留在一个小小的层面上,这是帅与将最大的区别。卢循显然是想把徐道覆培养成一员帅才,谁叫义军人才缺乏呢? “将军分析得非常到位,把整个局势都看得非常透彻。但是我认为将军你仍然没有考虑一个稳固的根据地的问题,如果我们仅仅zhan有永嘉郡,这并不能满足我们的根据地的需求、永嘉地形平坦,不利于防守,一旦北府骑兵介入,那我们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地位。”徐道覆诚恳的答道。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呢?”卢循并没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想让徐道覆多思考一会。 “属下认为我们应该沿海而下,占领广州交州一带,并依险据守,以此为根据地再谋求对整个贼晋的所属。” 卢循心中暗赞,在历史上也是由于刘裕的北府军的攻击,徐道覆向卢循谏言向广州发展,后来才有的卢循声势浩大的差点灭亡了东晋王朝的北伐。 “亮生所言正合我意!广州交州远离扬州地区,使得我们不必介入司马氏和恒玄的争斗,又可借机发展,直到时机成熟再兴兵北伐,顺着长江南下攻下建康打败司马氏,结束贼晋王朝的统治。”卢循知道在永嘉此处是无论都无法与刘裕对抗的,既然历史上卢循被迫南下广州,那为何他自己不主动南下广州,以交广二州而基地北伐东晋地区呢? 二人再商讨了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然后徐道覆向卢循告辞离开了中军大帐。卢循看着帐中的沙盘,心道历史的转轮终于发生变化了! 第五章 偷袭临海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一大早,卢循站在括苍山义军中军大营前,遥望东北方向。徐道覆侍立在一旁。 “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从前几rì我们退入括苍山之后,北府军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这不是刘裕的风格。亮生,如果你是刘裕,你现在会怎么想?”良久,卢循开口向徐道覆问道。 “如果属下是刘裕,一定不会停止追击给我军以喘息的机会。虽然我军逃入了括苍山,但是此山方圆并不大,而且我军还有一万多人的部队,目标非常大,刘裕如果仅仅以步兵围山便一步步缩小范围便足以把我军给困死在此山之中。”徐道覆道 “恩,我想刘裕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派兵来袭,一定是不想过早引起我军的注意。在暗地里,他应该早就派人把括苍山围绕个遍了。此山并非长久驻扎之处,你说如果我军要撤退,该向哪个方向撤去?”卢循微微一笑 “属下认为东边临海是刘裕北府军驻扎之地,西边东阳郡是恒玄驻兵之所,所以我军唯有向敌军驻军薄弱的永嘉郡进军。”徐道覆道。 “呵呵,永嘉郡看起来确实是我军撤退的唯一地点,但是我们能够想到的,刘裕就不能想到?他现在估计已经驻扎着重兵在永嘉郡与括苍山交界处等着我们落入陷阱了。至于东阳郡,我们暂时还不能和恒玄发生冲突,所以我军突围的唯一方向就是东边的临海郡。”卢循心中暗暗冷笑,刘裕,这一次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临海县城可是北府军驻扎之处啊!我军前去是不是太冒险了?”徐道覆急道。 “确实很冒险,但是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寄奴小儿现在一定把大军摆在永嘉郡等着我们了,临海县城兵力空虚,我们这一次要给他一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卢循嘴角上浮起一阵诡异的笑。 ……………………. 三天前,临海县城,刘裕升帐点将。农民义军遭新败,虽然由于辛景停止追击没有能够一鼓作气消灭这帮逆贼,但是义军也伤亡过半,义军头领还自杀身亡,这正是一鼓作气消灭这股逆贼的时候。 “王镇恶。” “末将在。” “你带领一千北府骑兵即刻启程,绕道括苍山西侧乐居,务必要截断变民军向西逃窜之路。” “末将领命。” “朱龄石” “在。” “我命你领一千兵留守临海县城,务必保证粮草输送畅通。” “遵命。” “谢晦。” “末将在。” “你以五千北府步兵为正面攻击部队,从县城出发向括苍山变民军大营进发,不求消灭敌军,但是一定要把他们往括苍山西南驱赶。” “末将领命。” “檀道济,薛彤,傅亮。” “末将在。” “你们各率本部军马护卫我侧翼,前往括苍山西南永嘉郡内。务必保证行军的保密xìng,不可让变民军知道。” “是。” 这一次刘裕是准备要把义军一网打尽了,虽然在括苍山以西只部署了一千人马,但是他丝毫不担心,如果把这伙贼军赶入了恒玄的地盘,引起这伙家伙的互相攻击,那么这件事岂不是更加完美了? ………………….. “报!将军,北府军谢晦领五千兵马向我军袭来,前山防御的大营正遭到敌军猛烈攻击,请求将军发兵支援!”一个令兵急冲到卢循的大营中报道。 “来得还挺快的吗?”卢循与徐道覆对视一眼,“按照原定的计划,亮生你率领我军中熟悉括苍山地形的士兵以括苍山为中心与北府兵周旋,务必把北府军牵制在括苍山之中。你可以进入临海郡,但千记不要退入永嘉郡和东阳郡!我自领三千军马偷袭临海县城。临海县城得手后我将派人与你联系,你率大军与我汇合。记住,这一次你在括苍山中与北府军周旋凶险异常,你自己要保重啊!” “末将知道,将军领兵攻打临海县城也请多加小心啊!属下告辞了!”徐道覆向卢循拱了拱手,转身向大营外走去,自领兵马而去。 卢循看了看徐道覆远去的方向,向身边一员虎将下令道:“兰江峰,即刻清点军马跟随本将军出发。” 谢晦是陈郡阳夏人,对括苍山地形并不熟悉,北府兵也多是由北方南下的农民,更加不熟悉括苍山。所以进入括苍山,这五千人马入乱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满山遍野的寻找着义军。好在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消灭义军,只是为了驱赶他们,这样做倒是更加符合驱赶的要求。 “将军!在我军西北发现变民军的踪迹,人数在数千人左右。”探子向谢晦回报。 谢晦大喜,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已经让他心烦不已了,现在终于找到变民军的踪迹了,就不用这么乱跑了。 “大军听令,向西北进发,剿灭这股变民军。”谢晦翻身上马指挥部队向西北追去。 正在这个时候,在北府军南边正隐藏着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看到北府军远去后,卢循松了一口气,如果被他们发现了,那这一次偷袭失败不说,估计义军整个都要丧命如此了。 “大军听令,即刻东行,注意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在午夜之前一定要赶到临海县城。”卢循等了一段时间后下令到。 临海郡,临海县城。自隆安二年孙恩起兵之后,临海屡次被义军攻克,大量的民众被义军带往海岛,以致农田荒芜,而临海县城也因为屡遭攻击城墙毁坏,残破不堪。 临海县城城墙上,一个值夜守的士兵一边向双手哈着气一边走向了另一个士兵。 “你说将军这一次能够全歼变民军不?” “这还用说,就变民军那点东西怎么是将军的对手,你没看见贼酋孙恩都被将军逼得自杀了吗,据说他还成为了‘水仙’呢,哈哈哈” “是啊,是啊,我听我一个在将军帐下任职的表哥说将军这一此料到变民军会逃往永嘉郡,现在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前往永嘉郡了,正等着这帮蠢货自投罗网呢!” “噤声!”一个巡查的伍长走了过来,“在守夜期间不能擅离职守,你们难道想领朱将军的军棒吗?” 两个聊天的士兵浑身一个寒战,马上站回原为不动了。北府兵的军纪严明,这也是北府兵屡次打胜仗的原因了。 临海县城西边有一大片树林,在昏暗的月光下,隐隐约约看见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摇曳,如果不凑近仔细观察还会以为这是树枝在摇动。 卢循和三千义军士兵躲在这片树林中,正默默等待着进攻的时机。午夜三到四点是人生理上最疲惫的时候,睡觉的人会进入深层次的睡眠阶段,而那些值夜的人也会因为过于疲倦而jīng力不集中。 临海县城城墙仅仅高三丈,而且经历过隆安年间一系列民变之后,作为晋王朝压迫最严重的几个郡县之一,暴怒的民众屡次攻破了临海县城,城墙屡次被毁,之后由于战事频繁根本就没有来得及修补,所以不少地段的城墙甚至只有一丈来高,护城河也被填平了,对于有着一些简易工程器械的义军来说攻上这样的城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着天上的月亮渐渐西斜,卢循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了,向手下大军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兰江峰一马当先向着百丈外的临海县城狂奔而去,在他身后是拿着各种简易云梯的义军士兵,卢循本来也想带队攻击的,但被兰江峰拦住了,只好等待他拿下城门之后再带队进攻。 城墙上不少值夜的北府军士兵还在勉强支撑着,突然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不少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成为了箭下亡魂。 “敌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士兵振臂高呼,“额。”一支箭插进了他的脖子,箭尾还兀自颤动着。血喷了旁边一个士兵一脸,这个士兵缓缓的倒下了。 北府军不愧是身经百战之师,在这么短短开始一段惊慌失措后,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在将领们的指挥下开始组织反击。 义军已经攻击到了城下,看着高仅两丈的城墙,兰江峰一阵狂笑,亲自拿过一架简易云梯搭在城墙上,然后顺着城墙爬了上去。 “死啊!”兰江峰一声大吼,巨斧猛然一挥,一个北府兵的头颅被这么砍了下来,留在地上打滚。 兰江峰三步两步跳上城墙,挥舞着两柄巨斧如一尊天降魔神一般砍入北府军中,巨斧到处,血影狂飞,只见头颅与血液齐飞,断肢与兵器乱舞。周围的北府军官兵被兰江峰的勇猛所畏惧,竟然没有人再敢近身。 “你找死!”一员将领从北府军中穿插而出,挥动长枪直取兰江峰的头颅。 长枪在兰江峰周围形成了一层枪影,此刻已经有不少义军登上了城墙正在与守城的北府军混战,兰江峰二人周围已经挤满了北府军和义军。北府军将领不敢过分挥动长枪以免造成误伤所以处处受到了兰江峰的限制。 而兰江峰则越战越勇,一双巨斧舞动得熠熠生辉,三个回合之后这员将领不敌,被兰江峰一斧子劈成了两半,他喷起的血液喷洒了兰江峰一身,在冰冷的月光下显得如此狰狞。 “杀!”义军士气大振,已经攻下了城门这一段的城墙,反观北府军则被兰江峰的凶狠所惧,士气大弱且战且退。 “轰!”临海城门打开,守候在外面的卢循率兵突入城中,与北府军展开混战。 第六章 某乃阳曲郭澄之也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北府军悍勇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卢循以三千义军攻击朱龄石一千人驻守的临海县城,先有前面义军悍将兰江峰的偷袭,再有后来卢循突入的冷兵相接,北府军都是从容不迫,进退有素。 这一次让卢循开了眼界,知道北府军的真正实力了。 因为在攻城之前卢循已经向义军下达了攻城之后不许抢劫普通居民的命令,虽然义军们多有怨言,但是奈于卢循在义军中的威望,众将士还是比较好的执行了。 当然,执行得比较好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卢循允许他们对临海县城里的士族门阀们肆意劫掠。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卢循是知道的,况且经过这几年的征战,临海郡内已经是十室九空,饿殍遍野了,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抢的。至于那些士族,卢循可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之处,这是阻碍自己进一步发展的眼中障碍。 “将军小心!”周围亲卫数声高呼,一柄长刀已经到达卢循的胸前,周围想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卢循半侧身子准备硬接这一击的时候,突然被旁边传来的一阵大力撞到了道路的一旁,一个从卢循右侧窜出的义军士兵把卢循给撞开,自己代替他硬挨了偷袭者这一刀。 “噗呲。”义军士兵薄弱的轻甲根本就不是长刀的对手,立马被长刀给深深的刺进了胸口。 “噗。”这个义军士兵向前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还没落地之前被卢循给稳稳的接住了。来不及看清这个突然救了自己一命的义军士兵的长相,卢循马上吩咐他的亲卫把他扶到一旁的民房中去,并急命随军的郎中给他以救治。 那个撞开卢循的义军士兵用自己的身体替卢循挡了一下,也为周围的义军士兵争取了时间,众兵士纷纷上前。那个偷袭者见一招不得手当下也放弃了抵抗,任由众义军兵士们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借着淡淡的月光,卢循看见这个偷袭者身着义军的服饰,使用的也是义军的武器,在这个乱纷纷的时候,难怪自己的亲兵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让这个家伙差一点偷袭得逞了。 “你叫什么名字?”卢循对这个年轻人非常感兴趣,能够在义军已经攻入城中的时候制定这么出sè的偷袭计划,这个年轻人的胆量和机智都是非常不错的。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阳曲郭澄之是也!”年轻人毫不畏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一双眼睛径直盯着卢循。 “阳曲郭澄之?”卢循在自己脑海中努力搜寻着这样一个名字,对于这个名字他隐隐有些印象,但不是很清晰,似乎和某个人有非常大的联系。 对了,卢循脑海中一道闪电一划而过。阳曲郭澄之是那个人的后代吗? “你可是洧阳亭侯郭奉孝的后人?”郭嘉字奉孝,三国时期曹cāo手下头号谋士,对于曹cāo统一北方起了卓越的贡献。 “不是。”年轻人黯然的低下了头,中国人喜欢把自己与名人扯上关系,东晋时期也不例外。“但是,如果让我生活在那个时代,我一定不会比郭奉孝差!” 就在卢循心中暗道可惜的时候,郭澄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是常人可能会觉得这个家伙狂妄之至,但偏偏卢循不是常人,他对于历史了解的很多,知道很多有大作为的人年轻时经常口出狂言,时人皆不赞同。 “好!年纪轻轻有此志气,难得!在乱军之中能够想到以此方式偷袭于我,足见你的胆量与机智,你可愿跟随于我?”卢循产生了招揽之意,义军现在缺少的就是人才,尤其是谋士,总不能什么事都是由自己出谋划策吧?那是刘裕,不是他卢循。 郭澄之也是不受世俗束缚之人,之前虽然束手就擒,那是因为自己避无可避了。现在卢循有了招揽之意,正是自己活命的好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况且就今天义军的表现来说,确实还过得去,自己当观察数rì,若是眼前此人值得自己效命,当真心服从于他;若是此人只是一个草包,当可寻找机会逃跑。 当下,郭澄之向卢循拱手道:“将军如此赏识,在下感激不尽,既然将军尽弃前嫌,愿意招揽于我,在下也不敢不从了。” 卢循微微一笑,心情大好,那些客套话他懒得说了,正准备前往太守府,估计兰江峰也已经攻下了太守府了。 “报!将军,兰将军已经攻到太守府下,现在正与北府军朱龄石激战。”一个亲兵跑到卢循面前向卢循报告最新的战况。 “好!传令下去,原先一部继续追击北府余部,务必黎明前把北府军残军清扫干净。门阀士族的门庭任你们踩踏,若是胆敢杀一个平民百姓,斩立决!其余人跟我前往太守府,我倒要看看这个朱龄石还能够坚持多久!”卢循下达完命令,向着太守府而去。 郭澄之半眯着眼睛看着卢循,义军的残暴和嗜杀在扬州一带已经传达开了,对于士族门阀他们绝对是不放过,但是对于老百姓他们也不把他们当一回事,义军所到之处,尸体遍野。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刺杀卢循的原因了。 但是卢循这个命令和以前义军的所作所为大为不同,掠士族而保民众,郭澄之读了这么多年书,这是第一次看见。当然他知道这么做的好处,能够得到普通民众的支持。但是这样一来不是得罪了朝中那些权贵吗?不管卢循想要以此来要挟朝廷做一个封疆大吏,还是想要篡朝谋位,没有门阀士族的支持是绝对不行的。 门阀士族形成于东汉,盛行于两晋南北朝,郭澄之虽然饱读诗书,又才智过人,但是无论无何也无法摆脱时代的限制:对于门阀士族在国家建立与稳定中所起到的作用。 临海县城既是临海县治所在,也是临海郡郡守所在,但是在临海郡中只有太守府而没有县治之所。由于临海郡屡遭孙恩攻击,所以对于防御格外重视。虽然奈何于时间与材料的不够,不能把临海城墙修好,但是对于太守府确实修得格外坚固。 不同于外面的土质城墙,太守府城墙高达三丈,都是以青石垒砌而成。临海地区地势平坦没有大山,所有的石头都是从百里外的括苍山中开采出来再运送过来,从对太守府不遗余力的修补上也可以看出门阀们的贪生怕死和财力庞大。 义军现在仍然进行着猛攻,虽然依托着青石城墙的防御,但是在义军悍将兰江峰一次又一次的凶猛攻击下,北府兵的人数是越来越少了,到卢循赶到的时候,聚集在朱龄石旁边的北府兵士已经不足二十人了,这些都是他从军以来所带的亲兵。 义军这边也是伤亡惨重,一具具尸体随意跌落在城墙的下面,一个个面貌惨不忍睹。这些人都是在攻城的时候从上面摔下来的。 当兰江峰准备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卢循阻止了他命令的下达。 “伯儿兄!现在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再做过多的挣扎已经失去了意义。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只要你放下武器,开城投降,你与我征战的过往不究。”卢循向城墙上的朱龄石大声喊道。 他和朱龄石也是数次交手,知道对方是一条硬汉子,不会作出暗箭伤人自毁名节的举动,所以也不担心他放冷箭。公然就站在义军前面向朱龄石喊话。 朱龄石转过头看着身边站着的二十多个亲兵,他们武器残缺不堪,鲜血染红了他们的铠甲,既有他们自己的但更多的是义军士兵的。 亲兵们望向朱龄石眼神坚定,似乎只要朱龄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继续投入战斗一般。 朱龄石长叹一口气,现在继续战斗下去已经失去意义了。自己身死不要紧,但是这二十多个跟随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兵则不值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的xìng命。 “于先兄!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为了保住自己这些亲兵的xìng命,朱龄石拱手对卢循道。 “伯儿兄请讲,只要在我能力范围,我一定照做。”卢循心里说,很多事情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啊。 “我可以自裁谢罪,但是请于先兄放过我这二十多个亲兵。”朱龄石刚说完,他周围的亲兵们大声疾呼“将军不可啊!” 卢循心头一热,想下令把朱龄石等人通通放走,但是马上把这股情绪压了下去,为帅者不能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 “伯儿兄既然已经作出如此决定,我也不好勉强了,就依兄之言。我一定会你的亲兵离开。”我是会放他们离开的,只是在中途被莫名其妙的劫杀了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毕竟这二十多个亲兵参与了自己的攻城之战,让他们回去会让刘裕知道自己的大部分部队留在了括苍山中的事实。 关于郭澄之的历史记载,因为我没有找到《晋书。郭澄之》的详细记载,仅仅依靠网上的资料,无法推测出在公元402年,也就是卢循接替孙恩成为义军新一任首领之时他在何处,只好依据剧情的需要,把他安排在了这个地方。至于他是不是郭嘉的后代,我觉得郭嘉是河南人,他是太原人,应该搭不上关系,除了他们两都姓郭之外。 第七章 士族不灭以何安天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谢过于先兄了。”朱龄石向卢循拱手道谢,然后转头对二十多个亲兵道: “你们跟随我多年,南征北战经历了无数场战斗,都是在尸山血海中走过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我将再也不能跟你们一起作战了。希望你们出去后能向刘将军传达我的话‘我朱龄石能够做他的属下是我的荣幸’。” 说完,朱龄石引颈自刎。 “将军!”众亲兵大声悲嚎起来,城墙下的义军士兵也为他的壮举所感染,就是义军悍将兰江峰也在心里暗自佩服。 就在卢循刚要朱龄石亲兵打开城门的时候,异变突生。 朱龄石的二十个亲兵仿佛是有预谋的共同站在朱龄石的尸体旁边,高举自己还沾满热血的佩剑向自己的脖子割去。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原先还挺立的二十个亲兵都倒在了地上,鲜血包围了朱龄石,仿佛是这些亲兵们在死后还在跟随他们的将军一样。 一时间,义军士兵们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纷纷看向城墙上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良久,卢循下令道:“他们都是义士,要把他们好生安葬,并树立一个石碑,记录他们的义举。”身边一个亲兵领命而去。 卢循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在他前世那个年代忠信这个东西只是存在于小说中,没想到古代还真的有如此忠义之士,这不能不说是对卢循心理的一个冲击。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声音在卢循的身后传来 “将军要如何处理这些士族呢?”郭澄之如同幽灵般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刚才那个说话正气凌然的声音哪里去了,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的面貌吗? 卢循猛然从思考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被兰江峰从太守府中压出来的士族们,外加上义军士兵们在全城的搜捕中所抓获的士族,足有千数人。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孙恩所挟持过来,在临海一战中被辛景所救的人,现在这些人又重新回到义军的手中了,这命运还真是悲惨啊。 “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卢循似乎养成了这个习惯,对于某个问题总是不先发表自己的意见,必须让别人先表达之后才会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在下认为这些士族是天下挺立的基础,当松开他们身体上的绳索,并派兵护送他们回到原有之地。 郭澄之不明确卢循心里的意思,所以随意说了一个处理方式,这种处理方式别说是卢循,就是郭澄之他自己都不会去使用,这些士族在这个时候是他们的敌人,哪有放敌人回去增加对方实力之理?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卢循讲出自己心里真正的看法。 卢循当然知道郭澄之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当下也再和郭澄之打哑谜,径直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士族不灭以何安天下?自后汉光武帝实行世家豪族制,世家豪族zhan有了大量的土地,并把大量的民众据为自己的部众,不像国家纳税,同时那些部众也不服兵役,致使国家虽拥有国土却不能有足够的税收支持国政,有足够的人民却兵源不足。”卢循顿了顿继续说: “蜀汉政权虽有诸葛孔明的天才支撑,虽六次北伐而不能取胜,这是为何?虽然有天时不与之理,但最根本的还是益州人口土地远远不如魏晋。蜀汉政权所拥有的民户不过九十万人,但是整个益州共有二百万众,其余的人丁都被益州的士族门阀所控制,既不向蜀汉纳税,又不向国家服兵役,以至于蜀汉的失败。” 要说这个历史,这是卢循的老行,说起来也是有条有理,像极了一个历史学家。 郭澄之低头沉默不语,显然他在消化卢循这一段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他来说,卢循这一段超脱了这个时代的话让他很难以理解。但是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而且作为一个寒族,他深知士族门阀的危害。 卢循显然不想给郭澄之过多的思考时间,他不等郭澄之发表自己的看法,接着说到:“自曹魏政权建立后,为巩固统治,实行了九品中正制,仕途完全被这些士族门阀所控制,天下寒族却没有任何出仕的可能。” “如果这些士族才能突出也就罢了,但是随着这么多年安逸生活,这些士族渐渐腐化堕落,完全都是一些草包担当着国家政权的重要角sè。你看看那个司马元显,狂妄自大无能却能够担任骠骑大将军、征讨大都督的职位,不是因为他是司马氏族大地主的原因是因为什么?” 卢循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激进,深深冲击着郭澄之那脆弱的心理防线。这些东西实在超过这个时代理解的东西太远了,哪怕就是郭澄之都难以迅速接受这些思想。 “好了,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自己慢慢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来问我。”卢循跟郭澄之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理睬他,转头向身旁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兰江峰道: “杀,一个不留!”说完,卢循不再理睬这场即将进行的屠杀,其实是他实在硬不下心来看这个血肉横飞的场景,虽然他说这个说得言辞有理,但是让他亲自来执行就有点困难,毕竟他是现代人实在难以忍受这些。所以把这项重要任务交给兰江峰适合,这个家伙先祖是羌族人,后汉初年被伏波将军马援击败迁入了中原,渐渐被同化为了汉人,但是先祖留在他身体中的嗜血残暴的xìng情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大声的哭号声响起,卢循强忍着自己阻止兰江峰进行屠杀的念头,“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观看这一场盛宴的话,那么就跟我一起回大营去吧。”卢循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城内义军大营走去。 一个时辰后,兰江峰回到了义军大营中,此时的他浑身鲜血,如同一层血皮覆盖在身上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就仿佛一尊地狱来索命的魔神一般。 “杀干净了吗?”卢循轻声道。 “全杀干净了,一个都没留!他娘的,杀得真爽啊!”兰江峰一抹脸上还在滴淌的鲜血,兀自说到。 卢循脸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留下二百人守城,其他人跟我向括苍山进发,与亮生汇合。”卢循对兰江峰道。 “在下遵命!”兰江峰向卢循一拱手直接向外面走去。这个家伙出谋划策不行,但是冲锋陷阵确实是一个好手。 北府兵确实强悍,仅仅以一千人马就抵挡住了义军三千人进攻数个时辰,虽然义军最终攻下了这座防御薄弱的县城,但是也付出了两千人的代价,北府兵的强悍可见一斑。 能够让两百人来守卫临海县城已经是义军所能派出的最大人数了,如果再多几百人就失去救援徐道覆的意义了。 好在经此一役,临海县城中北府军死伤殆尽,士族门阀的私兵也在义军士兵的抢掠中被厮杀一尽,所以在临海县城中已经不存在能够对义军造成威胁的人了。 在一开始卢循就派人把临海四个大门守住了,至今都没有一个人从临海县城中跑出去,所以对于卢循来说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这里,谢晦至今还在括苍山中与徐道覆周旋。如果卢循从后方突然给他来这么一下,估计这个家伙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在卢循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想法,他想通过这一次战斗锻炼一支jīng锐的山地战部队出来,在卢循计划中要向南发展,那里山地丘陵众多,骑兵在那里发挥不出足够的作用,所以必须训练出一支适应于山地作战的军队来。 当然,在他心中还有更深一层的想法,缺少军马的他想建立一支多功能的“特种部队”,作为他征战的资本,兵贵jīng而不在多,这是他这个具有现代思想的人的想法。 到了这个时候,卢循才想起了刚才替自己挨了一刀的那个义军士兵,这段时间自己的心境被那个屠杀给搅乱了,唉,卢循叹了口气,叫上亲兵带路向义军大营的医营走去。 在义军医营内,横七竖八的倒着正在等待救治的义军将士,一声声的呻吟声传来,几个郎中打扮的军医正在伤员中穿插救治着。 看见卢循进来,不少伤员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少人挣扎着想站起来,但由此牵动了伤势,更加站不起来了。 “大家都不要乱动,我这次来是来探望大家的伤势的,因为我的计划不周全,导致众位伤重如此,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只求诸位能安心养伤,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说完卢循向着伤员半鞠了一躬。 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死伤的,卢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对于士族门阀他能下狠心进行屠杀,那是因为这些人只是自己前进的障碍,但是对于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他的心里满是愧疚。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将军!”躺在地上的伤员们纷纷说不出话来,这些朴实的士兵脑子里实在想不到还有将军会因为自己的受伤向自己道歉的,很多人的眼睛都湿润起来,有此将军还要求什么呢? “郎中,你们一定要jīng心治疗这些伤员,需要什么物资尽管去大营领取。走,我们到隔壁去看看。”卢循交待军医要好好治疗这些伤员后,向自己最终的目的地走去。 第八章 括苍山血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将军。”在军医的jīng心治疗下,孙国珍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只是身上那道创伤实在太重,让他无法坐起身来。 “贤侄啊,你身上有伤就不要起来了,我来这里是来向你道谢的,如果今天没有你,我就命丧如此了。”卢循想起郭澄之那一道刀影,不由得寒毛倒立,今天还真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啊。 “将军,这是我应该做的,作为天军中的一员,我有责任保卫将军的安全!”孙国珍豪迈的说出这句话,结果一不小心又牵动了胸前的伤口,有鲜血从绷带里流了出来。 军医马上上前替他重新绑好绷带,阻止血液继续流出。 “在这里你要安心养伤啊!以后我还要你随我冲锋陷阵的啊!”卢循微笑道,他心中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是,属下遵命!”孙国珍尽量挺直了身躯说。 “你今年已经二十了吧?先将军还没有给你表字就成仙而去了,我作为你的长辈给你取一个表字如何?”卢循自己有多大了?在前面的那个卢循的记忆里非常的模糊,大概也就是二十一二的样子吧,还挺早熟的。 “将军能为属下表字是属下的荣幸!”自从被卢循击败后,孙国珍确实改变了很多,在攻陷临海县城的战役里,他是自兰江峰之后第二个冲上城楼的。 “你这次受了如此重的伤,希望你以后能够在各次战役中安然无恙,所以给你取字叫泰安如何?”卢循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表字,好在他自己的表字有前人取了,不然又要一番头痛了。 “泰安?”孙国珍琢磨着这个表字,“好!将军的这个表字取得好,以后我就叫孙国珍字泰安了。” “将军,一切都准备好了。”一个亲兵拉开门帘走进来对卢循说。 “好,我们出发吧。泰安啊,在这里好好养伤,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呢。”说完,卢循带着亲兵向外面走去,现在去救援徐道覆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估计谢晦在括苍山中也转得够呛了吧。 ……………………………………. 括苍山南麓,义军徐道覆部中。 “欧余,你说的那道山谷就是这?”徐道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条勉强能够称得上山谷的地方。 这是括苍山南麓一条山谷,这里是通往南部临海郡的必经之道,这也是欧余提出的伏击谢晦北府军之处。只是这条山谷仅仅只有两三里长,而且四周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来提供隐藏之处,仅仅只有一些低矮的丛茅。 这实在不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欧余本是徐道覆部队中一个普通的士兵,但是由于他是永嘉郡的一个猎人家庭出身,常年四季在括苍山甚至是在武夷山一带打猎,所以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知道不少在山林中设置各种捕猎用具来杀伤敌人,所以徐道覆非常重视他,把他提升为自己的行军参谋。 “将军,这一带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林做掩护,但是这样就更加能消除北府兵的疑心,至于我军如何隐蔽的事情,将军您不需要担心,我长期在这一带打猎,有的时候为了追逐一只猎物要在这山中潜伏数rì,所以我知道不少可以隐蔽身形的东西。” 说完,欧余弯下腰在地上搜寻着一些东西,过了不久,他从地上扯出了几把看似杂草的东西。 他把这些东西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嚼了嚼,然后把他们吐出来,这些草叶已经成为了绿sè的汁水了。 “把这些东西涂在脸上,就能够产生与周围地形相同的颜sè了。”欧余一边说一边把那些绿草涂在自己的脸上,一时间他的脸立即成为了一张黄绿相间的脸,他匍匐在草从中,不凑近看还真看不出他的脸来。 欧余站起身来,对着徐道覆说:“将军,除了脸上之外,我们还可以把这些草汁涂在衣服上,再加上一些草做掩护,北府兵一定看不出来。” 徐道覆看着欧余所作出的效果,点了点头,对他说:“那里赶快叫我军士兵寻找这种草,并教他们如何以草做掩护。我自去安排引诱北府兵的人。” 徐道覆把命令传给自己身边一名小校,不久之后,这名小校即带着一队人马离队而去,他们去引诱北府兵主力了。 …………………………………. “他娘的!这帮变民军是耗子变的吗?”谢晦重重的向地面吐了口唾沫,“在这个鬼山里转了差不多了一天了连他们的人影也没抓到着一个。” 当然事实并不是他所说的这样,虽然义军中有欧余这个括苍山中的猎人做向导,但是七千人的军队数量实在过于庞大,除了一开始为了吸引谢晦的注意力为卢循开辟偷袭的通道而不顾一切与北府兵搏战以外,在其他的零星的遭遇战中,义军也损失不小。 战斗到了现在,留在徐道覆身边的只有三千人不到了,而北府军也损失不小,五千人仅仅也只剩下一半了,足可以见到战斗之激烈。 北府军的将领们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谢晦的脾气他们也知道,所以没有人愿意冒着这个矛头去和他争执什么。 “呲!”谢晦抽刀狠狠地砍向他旁边的一棵大树,树身应身而断,但是谢晦却纹丝不动。正当他抽出刀来再准备砍向另外一棵树木之时,斥候忽然急报: “将军,在前方发现变民军的踪影,对方似乎正向临海郡前进。” 谢晦一听大喜,终于不要在这个地方乱转了。 “他们总共有多少人?是步兵还是骑兵?” “是步兵,大概在五百人上下。”斥候回报。 “好,你继续去查探吧。”谢晦挥手让斥候离开,翻身上马,“大家跟我来前去追击这一支变民残军。” “将军,此事似乎有点蹊跷。对方只有五百人,其他人哪里去了?变民军在这个时候分兵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对方领兵是徐道覆,他是贼寇卢循手下第一号大将,有些本事,不可能会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谢晦手下一员将领阻挡住谢晦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谢晦大吼一声,“这明显就是卢贼想要向临海郡逃跑,想必卢循的前军已经进入了临海境内,而这五百人的部队只是后卫部队。临海县城只有朱龄石的一千人,如果让卢循趁势攻占了,刘将军怪罪下来,你们谁担当得起?” 那员将领隐隐觉得哪里还是有问题,但是他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谢晦只好任由其上马追击而去。 刘裕手下缺谋士,这是他最大的硬伤,北府军的这些将领冲锋陷阵能力有余,但是临阵判断形势则有点不足了,谢晦担心临海县城,他哪里知道临海县城现在已经在卢循的掌控之下了呢? 义军小校在前狂奔,经过这几天在括苍山中绕战,又有欧余这样的括苍山本地居民的指导,义军对于括苍山的地形也稍微有些了解了,至少在奔跑的时候不会被地面上突然伸出的石头绊倒了。至于北府兵,则略显得有些慌乱了,时不时有人被地上的枯藤老树枝绊倒,严重影响了追击的速度。 谢晦空有一肚子气却不得发泄,只能不停的催促着北府兵前进。 “将军,来了。”欧余轻轻趴在了徐道覆身边指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义军小校说到。这个时候埋伏的两千多义军士兵脸上身上都涂满了黄绿sè的sè彩,身上还夹杂着许多杂草,众人趴在草地中一动不动,一心想着追击的北府军还真看不清楚。 看着义军诱敌部队渐渐奔出了山谷,北府军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谷中,徐道覆的手渐渐抬起,再进来点,再进来点,就是现在! 徐道覆高举的手重重落下,一时间在山谷两侧无数战士纷纷站起身来,他们弯弓搭箭。瞬时,无数箭雨向着山谷中的北府军狂落。 山谷中空旷无比,没有任何可以躲闪的地方,而北府军为了轻便追击也把自己的重装备给抛弃了,现在仅仅有一些轻型装备的他们根本就无法躲避义军的箭雨。一朵朵血花溅起,一轮箭雨落下,北府军就倒下了四分之一的人。 这也是欧余的建议,在这种地形上面,弓箭的威力远远比长刀大,作为仰攻的北府军是极为不利的。 “刀盾手列阵,盾牌前举,弓箭手居后,骑兵变步兵加入战斗,还击!”谢晦不愧于百战之将,应战时应时布阵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比起北府军,义军更没有防御措施,所以被北府军shè下了不少人。 “放弃弓箭,抽出战刀,向下攻击!”徐道覆这样对shè下去,自己这方是一定要吃亏的,当即改变战略,指挥义军开始与北府军进行近身战。 “杀啊!”义军士兵们纷纷抽出战刀向下面猛冲而去。 义军在北府军的上方,下冲时的冲击力非常之大,虽然被北府军的箭雨shè倒了不少人,但是更多的人冲到了北府军的面前。 战刀狠狠的砍在了北府军的盾牌上面,很多人甚至来不及躲闪,便被这带着巨大冲击力的一招连人带盾牌劈成了两半。 “长枪手出击!”谢晦眼睛都变得通红,亲自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冲到了义军与北府军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第九章 京师巨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死吧!”谢晦刀锋闪过,一个突入北府军阵中的义军士兵被他砍倒在地,谢晦看都没有看那个义军一眼,挥舞着战刀向义军士兵中突进。 “锵!”就在谢晦的战刀就要落在另一个义军士兵身上时,一柄从旁边斜伸出来的钢刀接住了他这一击。 谢晦这一击中的力气顺着战刀传到了欧余的身上,欧余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好大的力气啊,欧余在心里暗自咋舌。 谢晦也看出了这个义军士兵的不同,不再对付其他人,挥舞着战刀向欧余砍来。 知道厉害的欧余不敢硬接,贴地一滚,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正在谢晦与欧余对战的时候,义军已经完全突入了北府军中,与北府军展开了最血腥的近身肉搏战。这是纯粹的以命搏命,毫无任何技巧可言,只有双方的意志力,看谁能够拼到最后。 谢晦看自己一招落空,不由得心头火起,大脚抬起重重踏向了仍然躺在地上的欧余,这个家伙的战刀被谢晦刚才那一击也不知道击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让谢晦这一脚踩扎实了,欧余想不死都难了。 眼见欧余就要命丧谢晦的脚下,一柄诡异的小刀出现在了欧余的手上,以非常的刁钻的角度刺向了谢晦的脚板中,瞬间就把他的鞋子刺穿,直接插入到了他的足底。 “啊!”谢晦痛的大叫起来,一双眼睛瞬时变得血红无比,口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把欧余砍杀此处。 欧余抽出小刀,往旁边又一滚,他这个滚地的本事让已经如一头人形野兽般的谢晦狂怒不已,不顾一切的挥舞着战刀向欧余一刀刀砍来,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就是把这个喜欢在地上打滚的家伙剁成肉酱。 二人周围都是混战的士兵,欧余滚了几次后已经避无可避了,面对来势汹汹的谢晦,他不是不想站起身来,只是谢晦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时间。 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欧余心猛地一横,不再躲闪,挥舞小刀向谢晦的腿砍去。谢晦铁了心要把这个家伙劈成两半,所以对于欧余这一剑丝毫不躲闪,准备硬接他这一击。 谢晦高举战刀,猛然朝地上的欧余刺去。 就在他高举战刀的时候,前胸全部露出在了欧余的眼前,就是这个机会!欧余眼中闪过一丝狠sè,他嘴巴向前一屈,一根细小的鸣箭带着呼啸声shè向了谢晦没有任何防护的喉咙。 欧余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长期在山中生活的他与越族经常打交道,所以对于他们的一些比较奇特的猎器知道得很多,这只藏在口中的鸣箭就是这样。这是越族用来对付大型食肉动物的武器。发shè器很小可以藏在口里,箭头卒有剧毒,见血封喉。 “额~~~”谢晦的生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中了剧毒的一箭竟然还能倚剑而立,睁着一双如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欧余。 欧余心里一惊,正准备抽剑砍向谢晦时,却发现这个家伙早已经气绝多时了,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屹立不倒,还真是条硬汉!欧余在心中叹道,自己能杀了他,还真是运气好啊。 欧余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抬头看向周围各处。义军虽然zhan有人数的优势,但是北府军训练有素,悍勇无比,往往以一敌二,而且不落下风。 欧余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战刀投入到了新的战斗中去了。 “将军!在前方进入括苍山的山谷中发现有义军正在与北府军混战!”匆匆赶来驰援徐道覆的卢循没有选择从临海以西入山,而是沿着海岸线向南,由临海郡的南部入山接应徐道覆部。 “全军准备作战。”卢循带着八百义军随着斥候进入徐道覆与北府军激战的山谷之中。 北府军虽然作战英勇,但是奈何作为最高指挥的谢晦已死,余部只能在其他将领的带领下各自为站,渐渐退向了山谷的尽头靠近临海郡的一方。 “全军上马,突击!”卢循一看北府军且战且退,正在缓缓退向自己这边,当下发布命令,这一次他可是把自己所有的骑兵都带来了。他的第一次战斗是被北府军骑兵追着跑的,这一次要让北府军也尝尝骑兵的滋味。 “杀!”所有的义军骑兵向北府残军发起了集体冲锋。 本来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的北府军立马发现自己的身后猛然冲锋过来的义军骑兵,当下阵势大乱,被两面的义军冲入了阵势之中,在混战之中做着最后抵抗的北府军将领被杀,余者在另外一名将领的带领下向义军投降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卢循清点了一下双方的损失人数。义军分成了两部分,跟随卢循攻击临海县城的三千义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人,跟着徐道覆在括苍山中“打游击”的七千义军只剩下了不到一千五百人,再加上向义军投降的五百北府军,义军现在只有三千人了。但这三千人都是百战之兵,而且经历了括苍山的山地战,他们的战斗力远远不是原来的义军和北府军所能比拟的。 至于北府军,留在临海县城中的一千人和进山围剿义军的五千北府兵全军覆灭,还附带上朱龄石和谢晦等几员北府悍将。 “将军,这六千北府军被剿灭的消灭的消息马上就会被刘裕所知,我们是否要回临海县城加强防备?”这一战彻底奠定了卢循在义军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前在孙恩带领下虽然携军数十万,但是屡次被晋军打败,先后数次逃回到了海岛上,损失惨重。 现在在卢循的带领下,虽然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但是也消灭了原先不可一世的北府军六千人,这在孙恩时代实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临海县城城墙残破不堪,现在也已经没有时间来修补城墙了。我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刘裕一击,所以现在只能放弃临海县城,命令守卫临海的两百将士携带足够的粮食退回括苍山中。至于那些劫掠来的财宝就不要携带了,那是身外之物,以后我们多的是。”徐道覆记住这些话,转身到外面去布置去了。 起风了,卢循抬头看了看这天,自言自语道:“刘裕,这一次又要和你错过了。”对于刘裕,卢循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他在历史上的威名实在太盛了,熟知历史的卢循对于他忌惮非常之深。 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帝国京师健康现在正上演着一场关乎北府军命运巨变。 “兄长”侍中恒谦向晋帝国太尉恒玄道:“吴兴太守高素,北府军将领竺谦之,竺朗之,参军刘袭,刘寄武建武将军刘裕都是刘牢之的旧部。刘牢之虽然死了,但是北府军势力仍在,这伙人素来悍勇且不服朝廷管束,若是让这伙人仍然带着北府军,难免不会成为兄长你的障碍啊!”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他们都是世家大族出生(刘裕不是,恒玄把他忽略了),在朝中素有威望,若是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他们除去会在朝中对我们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的。”恒玄自然知道北府军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危险,他之所以要把刘牢之调到会稽郡做太守就是为了夺取他的兵权,这也直接造成了刘牢之的叛变自杀。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要找杀他们的理由倒也不难,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恒谦向恒玄道。 恒玄点了点头,他这个弟弟在这方面的能力还确实是很不错的。 可惜恒玄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门外有一个人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而且在那之后把这些信息高价卖给了高素等人。 建康城中,高素府内一密室里。 “这个恒玄欺人太甚了!”竺朗之愤然拍了一下桌子。 “二弟,噤声!”竺谦之对竺朗之说到。 “还噤声什么?恒谦那家伙都已经把刀子架到我们的脖子上面去了,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竺朗之愤愤道。 听了这话,竺谦之默然不语。 一时间,整个密室中的人都沉默下来。 “要不我们干脆反了他算了!”竺朗之忽然出声道。 “刘公的结局你难道忘记了吗?”竺谦之说到,“况且现在除了德舆(刘裕),我们谁手上都没有兵权了,拿什么和恒玄斗?” “事到如今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去投靠北边的那些国家。”一直沉默不语的高素突然开口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到了这个境地,也只有北逃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各自带领亲属,分头出发,在山阳集合。我将邀我的兄长(晋侨州刺史)司马休之,高雅之等一起据守山阳,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再北走不迟。”刘袭出声道。 众人赞同,然后分散出高素府做出逃的准备去了。 关于刘牢之的历史史实:东晋名将。字道坚,彭城(今江苏徐州)人。东晋北府兵将领。出身将门,面紫赤sè,有神力,骁勇善战。 东晋太元二年(377年),朝廷任命谢玄为建武将军、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镇广陵。其时广陵和京口聚居着大量逃避北方战乱而来的流民,谢玄到任后,在这些人中选拔骁勇士卒,建立了一支军队,刘牢之以骁勇应募,初任参军。太元四年(379年),谢玄改镇京口,因为当时京口又名北府,故而其军得名北府兵。四年,随谢玄在盱眙(今江苏盱眙东北)一带击败前秦军的进攻,升鹰扬将军、广陵相。 383年,淝水之战时,他率jīng兵5000夜袭驻洛涧(即洛河,今安徽淮南市东)的5万前秦军,并分兵断其退路,使前秦军腹背受敌,迅速崩溃,争渡淮水,梁成等10名将领阵亡,士卒损失1.5万人。初战告捷,对整个战争的胜利起了重大作用。他因功晋龙骧将军、彭城内史。384年,随谢玄乘势北伐,刘牢之一度追到邺,收复了今河南、山东、陕西南部等地区。后曾致力于镇压孙恩、卢循的天师道浙东农民起义军。 淝水之战后,东晋朝廷内争复烈。兖、青州刺史王恭、骠骑大将军司马元显、荆州刺史桓玄等为争夺朝权,都拉拢手握强兵的刘牢之。隆安元年(397年),王恭讨王国宝,以刘牢之为军府司马。次年,司马元显收买刘牢之,击溃王恭后,刘牢之任征西将军,都督兖、青、冀、幽、并、徐、扬州和晋陵诸州军事。晋安帝元兴元年(402年),北府军奉命征讨在荆州割据的桓玄,刘牢之随即投降桓玄。桓玄攻入建康,杀司马元显。桓玄称帝后,为翦除北府兵将领,削夺刘牢之兵权,以其堂兄桓修代之。刘对他们先靠后反,反复无常,致使将佐逐渐离散。刘牢之意图起兵对抗桓玄,然由于投降桓玄已人心丧尽,众叛亲离下北逃至新洲,其子刘敬宣失期未至,刘牢之以为事泄,遂夜间自缢林中。刘敬宣投奔高雅之。 可以说,刘牢之是刘裕之前,东晋第一大将。 第十章 这天,要变了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晋大亨元年,因为接到权臣恒玄将要动手的消息,吴兴郡太守高素,北府军将领竺谦之,竺朗之,参军刘袭,刘季武会同侨州刺史刘轨在山阳起兵。晋皇室司马休之,刘牢之的儿子刘敬宣奔投而去。 叛军举兵两万,以山阳为中心,同时向后秦帝国和南燕帝国求援。 晋国国都建康城,太尉恒玄府内。 “兄长!高素等人竟然探寻到了我们所谈论的内容,携卷家眷逃向了山阳!而且还和刘轨汇合一处起兵造反,这可如何是好?”恒谦一脸紧张的问。这个家伙耍yīn谋诡计害人还是可以,但是终归胆子太小了,听到高素起兵的消息,竟然害怕得跑到恒玄的府中躲避来了。 “你慌张什么?天塌下来自然有我顶着,就他们那两万人怎么是我的对手?不要把我们恒家的脸的给丢光了!”恒玄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虽然他心理甚至已经做出了逃跑的准备,但是在恒谦面前还是保持着一张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听到恒玄这么一说,恒谦的心也稍微安稳了下来。听到恒玄提到恒家人的字样,恒谦对恒玄说到: “要是父亲还在的话,这些逆贼还不乖乖的献城投降吗?” 恒温,恒玄和恒谦的父亲。东晋权臣,曾经废立过几任皇帝,执掌东晋帝国权柄数十年之久。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恒玄哼了一声,心想要是父亲还在,还有你我站在这里说话的份吗? “当务之急是召集部队把山阳给攻下来,你说派谁去呢?”恒玄这些话明显不是说给恒谦听的,跟他说这些军国大事等于没说。 “恒氏子弟是绝对不行的,他们都远在外面。其他的将领又有守护京师的重要责任,不可随意调动,据探子回报,后秦军队有调动的趋向,如果不早rì拿下山阳,这事情可就难得解决了。”恒玄在房内踱着方步,苦思冥想着。 “要不让建武将军刘裕带兵出击?”恒谦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正在思考中的恒玄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恒谦。 恒谦被恒玄这么看得心里发毛,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xìng格多变的兄长在想什么,弱弱地说:“这个刘裕是北府军的人,本来我们就要除掉他的,这种人不可靠,当我没有说过啊,呵呵。” “不!刘裕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他是北府军的将领,由他指挥北府军去攻打山阳是最好的。这个刘裕带兵打仗能力很突出,为人也不错,我们可以留着他,如果这次他表现的好,以后北伐中原还要靠他!”一瞬间恒玄就做出了决定,让远在会稽郡剿灭卢循义军的刘裕回来,出击在山阳的高素叛军。 “只是,兄长,那卢循那伙贼寇该如何处理呢?刘裕在会稽郡的目的就是为了剿灭贼寇,现在把他掉走了,谁来剿灭这伙贼寇呢?”恒谦对孙恩兵乱建康的记忆是很深的,对于这伙贼寇,他可是害怕得要死的。 “那卢循本也是范阳大族,想来也是由于窘困才投向贼寇的,况且贼寇目光短浅,只要我们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不会再犯上作乱,也省得我们调派更多的军队了。哪怕要消灭他们,至少也要等到平定了山阳叛乱之后才行。”恒玄说。 “来人,现在立刻前往宫城面见陛下。”作出这些决定后,恒玄即刻起身前往皇宫,这些事情当做得越快越好。 大亨元年,晋安帝司马德宗下诏:封建武将军刘裕为后将军,即rì领兵前往山阳剿灭叛军;封卢循为永嘉太守,徐道覆为永嘉都尉。 ----------------------------------------------- 括苍山西南永嘉郡内一个小镇,刘裕的北府军大营正设置在这里。 “将军,没想到卢贼如此jiān诈,竟然趁我军不备偷袭临海县城,还杀了朱龄石和谢晦二位将军,这个家伙要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薛彤咬牙切齿的说到,在北府军中,他与谢晦关系最好,这次谢晦惨死于卢循军中,他自然恨卢循入骨了。 “这都是我的错,我太轻敌了,没有料到变民军会有如此招数。”嘴上说得平淡,但是刘裕心中非常惊讶,原本只是仗着人多的变民军什么时候开始使用计谋了? “将军,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薛彤问到。 “将军,临海县城虽然被贼军攻克了,我们派到山中剿杀贼军的部队也全军覆没了,但是贼军绝对也不好过,我们北府军素来以凶悍著称,六千军马的代价,贼军一定也损失惨重。估计已经不足三千人了。临海县城防御薄弱,若是我军此刻向临海郡进击,一定能够大获全胜。”刘裕座下另一员将领傅亮建议道。 “你觉得如此狡猾的贼军还会占据着这样一座城墙都残破不堪的县城跟我们打守城战吗?”刘裕反问道。 “这~~”傅亮稍一点即通,“属下愚昧,贼军既然能想到偷袭我军临海县城之计,就一定知道这座县城守不住了。” “虽是如此,我军还是应该进攻临海。”刘裕握紧了拳头看向了远处的括苍山方向。 “这又是为何?”帐中众将都被刘裕给弄糊涂了,既然贼军绝对不会和自己在临海打守城战,那么为何又要去攻击这个地方呢。 “贼军人少而且刚又经历了这两场大战,已经疲惫不堪,他们一定会弃守临海县城,退入括苍山中,为了防备我军的追击,他们一定不会携带足够的物资上路,所以我们在临海大本营的物资大部分能够保留下来,而且临海离括苍山近,对于进一步开展对贼寇的围剿有利。”刘裕一条一条的分析了敌我的处境,最后得出了结论: “傅亮,我命你部一千人为前锋,顺着括苍山南麓向临海县城前进,务必要在今天黄昏之前抵达临海县城,修筑防御工事,防备贼军的偷袭。其余人随我大队出发,这一次算是你卢循赢了,只是你又能蹦扎几天呢?” “遵命!”众将领命,纷纷走出大帐出去整顿军备去了。 临海县城,义军后卫部队。 “临海县城中的伤员和军粮都被安然送到括苍山中了吗?”卢循向担任后卫的欧余问到,因为他在括苍山血战中表现突出,还杀了北府悍将谢晦,卢循特意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做了一个随军参军,在义军撤入括苍山的行动中,还特意让他担当后卫的重任。 “都安全送到括苍山中了。还有按照将军您的吩咐,我们已经把大部分的财宝都藏了起来,不能带走的粮草也被烧毁了,我保证刘裕回到临海县城的时候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欧余道 “好!记住!以后我们带不走的东西都要砸光烧光,一分也不留给敌人,要知道敌人拿了它们是用来打我们的!” “属下记住了!” “出发!到括苍山中与亮生汇合。”卢循二人翻身上马,义军后卫部队离开临海,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临海县城,不知道刘裕回到临海之后会作何想。 一rì后,临海县城太守府内。 “他娘的!这些该死的义军把粮草都带走了,带不走的都被他们烧光了,还真是可恶啊!”脾气暴躁的傅亮本来就积了一肚子气,看到如同一座空城的临海之后更加是气的七窍生烟了。 “烧毁带不走的物资,以免资敌,这是行军必须做的事情,现在我对这个义军首领卢循越来越感兴趣了呢!”刘裕轻描淡写的说,但是从他眼睛里分明shè出了骇人的光芒,数次耍弄他刘裕的人都要死! “我们的粮草大都在临海,现在被这些家伙给烧了,我们现在粮草缺乏,是不是应该派人到会稽郡去调派粮草过来?”xìng格沉默地檀道济忽然开口道。 “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带一千人马去会稽郡接应粮草,一定要小心,不要又让贼寇钻了空子。”刘裕下令道 “是!末将领命!”檀道济向刘裕行完一礼后转身离去。 “哈哈哈!响起刘裕面sè苍白饿着肚子吃着草根的样子我就想笑。”括苍山一处隐蔽山谷中,兰江峰粗鲁的抱着肚子嘎嘎直笑,四周的鸟儿都被他这个恐怖的笑声吓得纷纷飞离而去,树林中无数的羽毛掉落了下来。 “羌鬼,你看你笑得那么恐怖,连鸟毛都被你笑下来了。”欧余自从知道兰江峰的祖先是羌族之后经常以此讥笑他。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兰江峰挥动着自己如铜锣大的拳头,“老子先人虽然是羌人,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老子跟你一样都是汉人!况且英勇羌人是你骂的吗?你个越族小猴子找死是不?” 和欧余呆久了,原本口舌不利的兰江峰也知道反唇相讥了,因为欧余身材比较小,所以兰江峰称他为越族猴子。 欧余正要反击的时候,卢循忽然走了过来,“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兰江峰最尊敬的就是卢循,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把刚才与欧余争论的话题说了出来。 “呵呵”卢循没有继续下去,笑道:“你们要多休息,养足了jīng神,到时候我们可是要昂首挺胸开进永嘉郡之中啊!” “永嘉郡?”欧余和兰江峰二人被卢循这一番摸不清头脑的话弄糊涂了,“昂首挺胸?这是什么意思?” 卢循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此刻他正抬着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天,要变了。 第十一章 朝廷招安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临海县城,北府军营。朝廷的使者被临海县城这“家徒四壁”的景象给惊呆了,他实在想不通号称扬州十郡中最繁华的临海郡怎么变成了这样,一时间呆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大人”见到朝廷使者半天都没有反应,北府军众将士忍不住想提醒这个家伙一下,要发布圣旨了。 “建武将军刘裕接旨。”朝廷使者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建武将军刘裕在剿灭贼寇孙恩的过程中立下了巨大的功劳,特此升刘裕为后将军,广陵相,即rì带领本部北府军北上剿灭在山阳的叛军,钦此。” “臣接旨,谢陛下皇恩。”刘裕站起来恭敬的从朝廷使者那接过了圣旨,然后二人开始闲聊起来。 “在下恭喜将军在仕途上更进了一步”朝廷使者目露jīng光笑呵呵地对刘裕说道:“由京师到临海这一路舟车劳累,可把我这一身老骨头给弄散啰,就为了急着把这圣旨送到将军手上,我可是连夜加速前行,将军认为该如何感谢我呢?” 这话中的意思刘裕何尝听不明白,不就是想要点贿赂吗?不是刘裕不想给,只是这临海郡被卢循给抢砸了个jīng光,所有的东西都被他给绑走了,连粮草都必须由会稽郡接应,又哪里来什么珍宝送给这个贪婪的家伙呢? 这一刻刘裕深深地感受到了晋朝廷的**了,连交付圣旨的使者都要贿赂,这种**已经深入根骨了。 没办法,这次只能得罪这个家伙一回了,刘裕心想。他假装没有听懂朝廷使者的话,转而讲到了另一个话题:“我走之后,该由谁来主持剿灭卢循贼寇呢?” 刘裕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从朝廷使者携带的另一个长长的包裹可以看出这是给卢循带去的圣旨,看来恒玄想要实现东部的宁静所以向卢循招安了,只是这帮家伙又怎么会是如此易与之辈呢? “哼,这个就不是将军你要关心的问题了,将军还是想着怎么快点启程北上吧!”朝廷使者对刘裕装糊涂感到非常愤怒,自己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确了,他怎么会不明白? “既然将军不欢迎,那我也不久留了,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朝廷使者也不给刘裕任何面子转身就往外面走去,那里还有一封给卢循的圣旨,这个家伙总比刘裕这根木头懂味些吧? “将军,这个家伙欺人太甚了!要不要我去把他抓起来打一顿?”唯恐天下不乱的傅亮从人群中站出来,抽出佩刀叫嚣道。 “除非你现在想跟全国的军队对抗。”刘裕对于这个活宝也是感到非常的无奈,虽然有时他也会想出一些好点子来。“整顿军马,等子安(檀道济)接应粮草回来之后,即刻出发。 “是!”众将领命。 括苍山东北山麓,义军一个哨点。 “你是来干什么的?看你这一身打扮就不是好人,说!你是不是北府兵派来的jiān细。”自从刘裕占领临海之后就一直派斥候向括苍山中打探军情,卢循也实施了反制措施,每隔三里一明哨,五里一暗哨,每个哨口都安排两到三个人,并在进山通道各处到处挖掘陷阱坑落马井,阻止北府军的进攻。 朝廷来的使者正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掉入了某一个陷阱中,被附近的义军士兵捉了个正着。 朝廷使者明显被义军士兵那凶悍的眼神给吓到了,他在刘裕军中尚可嚣张,那是因为刘裕也是朝廷命官,在卢循的义军中他就嚣张不起来了,这帮家伙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没有任何顾忌。 “将军饶命啊!”为了保命这个朝廷使者可是什么都敢说的,“我是朝廷派来的使者,是来给卢将军宣读圣旨的,宣读完圣旨后,卢将军也是朝廷中人了,你们也都是朝廷的将士了。” 义军大都是农民出身,斗大的字不是一箩筐,但是后面的卢将军三个字他还是知道的。既然这是关于卢将军的事情,那么就不是他这个小兵能管的了。 “把这个家伙的眼睛给蒙住,带到卢将军处去。”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义军士兵一拥而上,用布条把朝廷使者的眼睛蒙的严严实实准备带往括苍山一处隐蔽处,卢循和义军临时大帐就设在那里。 等朝廷使者到达义军大帐的时候,一身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额头上有一个大红包,嘴角还挂着血迹,活像个乞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蒙着眼睛走在山地中,旁边还有一个丝毫不顾及这个家伙死活的义军士兵拉着走,这个朝廷使者没死在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您就是卢将军?实在太好了,我终于见到您了。”朝廷使者那个老泪纵横啊,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他努力整了整衣裳,实际上只是把使劲把破烂的地方遮盖起来。 “卢循、徐道覆接旨。”朝廷使者尽量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只是这种神情配合他那惨不忍睹的外表实在是滑稽之至。 徐道覆看了卢循一眼,他不知道将军对于这个所谓的圣旨的态度。卢循感受到徐道覆注视的目光,转头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跪下,沉声道:“卢循接旨。”徐道覆与众人随即也跪下了。 “封卢循为永嘉太守,徐道覆为永嘉都尉,即rì起上任,钦此。”朝廷使者把圣旨交到卢循的手上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了卢循数眼,yù言又止。他可是吃不准义军对待他的态度,虽然卢循已经接受了永嘉太守的任命,但若是他贼xìng难改,把自己封杀在此处该如何是好? 卢循看见朝廷使者那双贼眉鼠眼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又yù言又止的样子,立马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心中暗觉好笑,当即对朝廷使者道: “天使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之前将士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天使原谅。我在营中略备薄酒希望天使给在下这个面子。”说完,卢循向朝廷使者打了两个眼sè。 朝廷使者也是明白人,心中大喜,当即把心中的怒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向卢循还礼道:“今后我和将军同朝为官,将军前途无限,以后还请将军多多关照在下啊!” “这是自然,大人,这边请。”卢循一边和朝廷使者打着哈哈,一边带着他走向义军大帐。 酒饱饭足之后,卢循拍了拍手,一个义军士兵双手举着一个jīng致的小盒子一个抬着一张盘子盘子上盖着红布走了过来,这个小盒子是乌檀所制,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在龙和凤的头顶处各自镶嵌着一枚拇指大的珍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光盒子就是如此珍贵,盒中的东西自然更是珍贵无比。 卢循小心的打开那个盒子,盒子中只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在昏暗的义军大帐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南海(称涨海太痛苦了,以后还是称南海吧)百丈深处所采的夜明珠,它最大的特点是在晚上或者灯光昏暗的时候能够发出独特的光芒。”卢循把盒子交到了朝廷使者的手上,朝廷使者早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等朝廷使者看够了之后,卢循又拉开另一个士兵手上的红布,“这是黄金百两(古斤),大人路途辛苦,这个就作为大人往返路途的劳苦费吧。” 黄金百两也不是小数目,这个朝廷使者自然也是万分高兴,与卢循的关系瞬间就成为了称兄道弟的关系了。当晚二人在帐中畅饮,这个朝廷使者在卢循面前大谈特谈,把许多朝廷的机密都告诉了卢循,并表示以后若是有什么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卢循。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在哪个时代都一样。 第二天,虽然卢循极力挽留,但是这个朝廷使者还是说道:“朝廷公务缠身,我要立即回去向太尉和皇上回命。以后兄弟在永嘉做官,我有时间一定经常来你处和你把酒言欢。” 卢循心中暗笑,还不是想要更多的东西?好在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从世家大族中抢来的,拿来贿赂你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自己在朝廷中多了一个耳目不是? 朝廷使者向卢循告辞,这一次他不用在忍受蒙着眼睛走路的煎熬了,卢循还特意派了一队士兵护送他出山。 等朝廷使者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之后,卢循立即下令道: “徐道覆。” “末将在。” “你领一千军马携这份圣旨前往接收永嘉郡。” “将军,若是永嘉太守拒绝接受这份圣旨该如何?” “那更好,你就带兵把永嘉给我打下来,顺便以此原因把永嘉原有的豪门士族抄家,把他们贬为平民,但谨记,除了公然反抗这份圣旨的人,不要杀了其他的人。” “末将领命!”徐道覆肃立一旁。 “欧余,你随我前往临海郡”卢循昨夜从朝廷使者那得知另外一份圣旨是让刘裕北上之后,当即想到临海县城已空,正是自己取回那些重要物资的时候。“我们去把我们存在临海的东西取回来。” “兰江峰,你自领五百人驻守括苍山,记住,要紧密注意北边东阳郡的晋军动向。” “是!”兰江峰,欧余领命道。 “仲静,你也随我到临海去吧。”卢循最后向帐中后侧站立的郭澄之说到。 “是,主公。”郭澄之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兵分两路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欧余,你藏东西的本事还本不耐啊!”卢循看着欧余指挥着众人从城墙脚下,民房的锅灶内各处取出义军退出临海时所藏起来的粮草,还有从士族门阀处抢掠来的珍宝,在卢循等人面前堆积入山。 “呵呵”欧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在山中打猎的时候,如果打到了很多的猎物无法一次xìng带回去,那就只能把他们藏在山里面,而且又不能让野兽发现,所以藏得就非常隐秘了。” “那你就不怕其他的猎人发现吗?”站在卢循身后的郭澄之忽然问了一句。 欧余正在高兴头上,还没看清是谁顺口就说:“山中的猎人大都互相认识,有什么东西当然可以共享了,本来大家生活就非常困难,不互相帮助根本就活不下去。”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是郭澄之问的,当即闭住嘴巴不再多言。 卢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临海一役中,郭澄之刺杀自己的事情在众将士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痕迹,虽然郭澄之已经投靠了自己,但是双方之间的隔阂还是非常深的。卢循对这件事情也束手无策,看来只有让郭澄之好好表现一番才能消除众将士心中的隔膜了。 见到场中将士都冷场下来,卢循转移话题道:“欧余你领三百人护送这些物资前往括苍山,路途中一定要小心,务必把这些东西安全送到括苍山大营。” “是,末将领命!”欧余见不用和郭澄之在一起,心里高兴的说。 “仲静,”卢循看向一脸默然的郭澄之,“我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去做,希望你能完成。” 自郭澄之与卢循在临海进行了那番谈话后,郭澄之也是一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卢循的意思,并且对他的高见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看来,能够把门阀士族看得如此透彻的人一定是有卓远的见识和远大的抱负的人,跟着这种人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效用。所以在那之后才真正的愿意归顺卢循。 只是由于在临海刺杀卢循一事和义军里其他的人相处得非常不好,所以一直希望能够好好的表现一番,让义军将士能够真正接受自己,这个想法倒是和卢循想到一块去了。 听到卢循要把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郭澄之欣喜万分,立马答道:“只要主公把这个任务交给在下,哪怕是扑汤倒火,在下也要完成。” “好,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自信心。”卢循称赞了郭澄之一句,“你这次的任务是前往建康,肩负起和恒玄兄弟拉好关系的重任。这个任务完成的好坏直接关系到我们能否在永嘉安稳地呆多久,我们在永嘉发展的越久,我军的实力也就越大,等我们实力强大的时候就不用在担心北府军和恒玄了。” 说白了,就是让郭澄之去拉关系跑路子。在义军中这事还真只有他能够胜任,其他人要么是朝廷通缉犯进城就会被抓,要么就没有读过多少书,没有文化素养,在晋朝庭里面可是会让人看不起的,也就不能很好的完成这个任务了。郭澄之的书香素养和机智才华决定了这次的重任非他莫属。 “是,在下领命!”郭澄之知道这次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了,但是担子越重就越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也越能让义军将士们接受自己。 果然这个命令下达之后,义军将士们看向郭澄之的眼神已经有点变化了,建康那是晋帝国的都城,他们虽然接受了朝廷招安但无论如何还是贼寇出身,到那里去极度有可能一去不归。 “泰安”卢循目光柔和的看向身后的孙国珍,孙国珍的伤刚刚好,就坚持要求和卢循一起前往临海,卢循无奈也只好让他跟了过来。 “你身体还没好,不宜过分的劳累,所以我把守卫临海县城接应括苍山兰江峰部的任务交给你,虽然北府军已经前往北方了,但是这一带还是不大太平,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防备,一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立即退入括苍山与兰江峰汇合,你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孙国珍领命道,“只是,将军,您要到哪里去呢?” “翁州海岛上还有数万百姓和大批金银珠宝,既然我们已经有固定的根据地了,我们就应该把翁州海岛上的百姓们都接过来,用以安顿生产。”卢循回到到。 欧余和孙国珍留守临海,并把临海的物资运往括苍山。卢循则自带两百兵士前往翁州海岛,因为顺路,同时为了获得足够的跑关系的物资,郭澄之和卢循一起上路了。 由临海前往翁州海岛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经由会稽郡穿插登陆翁州海岛;另一路是海路,由临海县城出发乘船沿海岸线前往翁州。 卢循毕竟从前也是朝廷通缉之人,虽然接受了朝廷招安,但是穿越晋国的郡县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xìng,况且他还带着两百兵士,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一定会被各方盘查的,为了避免这个麻烦,二人决定走海路前往翁州海岛(舟山群岛)。 孙恩最后一次从翁州海岛登陆上岸的时候带来了大量的战船,因为是在临海一线登陆,所以这些战船大都还在此处,又由于刘裕为从会稽郡取粮草的需要,把不少战船拖回了临海县城,所以卢循能够直接从临海坐船北上。 孙恩所携带的战船有数丈高,能够乘坐几千人的大船,但是这种战船的速度非常慢。卢循只有两百来人而且为了加快速度,乘坐的是中等的船。现在正是夏季,从南方吹来的海风是最好的动力,卢循直接命令兵士拉满风帆前往翁州海岛。 就在卢循二人前往翁州海岛的时候,欧余和孙国珍正在商量怎么把这些物资运送到括苍山中。 “少将军,我认为一次xìng把这些东西运过去得了,也省得得cāo这么多的心。”欧余嘟噜道。因为孙国珍是孙恩的儿子,而且从辈分上说卢循还是孙国珍的姑父,所以军中将士多称孙国珍为少将军,卢循也未加以阻止。 “不可,你忘记了将军临走之时对我们交待的事情吗?”孙国珍说到,“北府军虽然北撤了,但是临海一带也不是很平静的,除了我们这一带还有不少其他的义军,难免他们不会见钱眼开,把这些物资都抢走怎么办?” “这倒也是啊!”欧余人也挺机灵的,只是这两场战役的胜利尤其是他杀了北府军悍将谢晦,这让他有点洋洋自得了,但是经过孙国珍这么一提醒,他也马上醒悟过来了。 “还有,将军虽然只带走了两百人,但是我们还有防守临海县城的职责,所以能够用上的运送物资的兵士人就不会太多了,顶多也就三百人左右。让这三百人去运送那堆积如山的物资行吗?”比起孙恩,孙国珍显然聪明得多了。 “嗯,少将军说得很对,是我太大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欧余在山地作战是他的天下,但要说在平地作战就稍显不足了。 “我们可以如此,把这些物资平均分为三份,每一份都是由粮草和物资组成,上面盖有遮盖物品,由五百兵士来回运送,这样一来虽然运送的时间长了一点,但是安全xìng就提高了很多,至少不会被敌人一锅端了。”孙国珍不知道他这么安排无意中让这些物资躲过了被完全抢掠的危险。 “好,就按照少将军所说的办,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去了,告辞。”孙国珍在卢循军中并没有固定的职位,论起来他比作为卢循参军的欧余职位低了很多,但是由于那个原因,欧余还是尊称他为少将军,并且卢循自己都指定了孙国珍为自己走后临海的主持者了,所以欧余在运送物资的问题上与孙国珍进行了商讨。 “不知道将军那边怎么样了?”安排完这一切之后,孙国珍想到了正在海上前行的卢循二人。 “仲静,你还好吧?”卢循看着在海船摇曳中,胆水都吐了出来的郭澄之关切的说:“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没有考虑到仲静根本就没有在海上航行的经历,唉!”卢循又怎么知道这个生活在海边上的人会晕船呢?而且晕成了这样。 “你先回舱去休息一下。”卢循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就带几个郎中一起走了,现在看着郭澄之吐成这样却只能束手无策。 “将军,我没有关系的,在船外还能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过一会儿就没事了。”郭澄之艰难的说到,说完,口里又吐出了一口胆水。这个家伙的胆水应该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卢循无奈,也不再坚持了,反正在舱内和在船舱外本来也是一回事,或许吹着这些咸腥的海风还真会好一点。 第十三章 翁州海岛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经过一个白天的航行,卢循等终于登上了翁州海岛。乘小舟上岸后,卢循心里有些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月就是在这个岛上度过的,然后再从此岛出发随孙恩攻击临海郡。等到自己再重新回到海岛的时候,孙恩已死,自己成为了义军的头领,而且接受朝廷的册封成了永嘉郡太守,真是世事变化无端啊! “主公,我们该走了。”郭澄之对还沉浸在感慨中的卢循道。 “哦,刚才有点感慨,所以耽搁了,走,我们就去据点所在地。”卢循招呼两百军士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方位走去。 义军在翁州海岛的大营在海岛内一个隐蔽的山沟里,那个地形跟括苍山的义军大营非常相似,易守难攻,而且难以发现。 就在众人即将进入那个山谷的时候,忽然两侧的山壁上出现了不少兵士,他们穿着都是义军的服饰,只是已经破败不堪了,在他们手里都举着一把长弓,弓箭直指卢循等人。 “结阵!”卢循一声令下,两百多从临海带过来的士兵马上举起了手中的盾牌,把卢循二人围在正中,弓箭手举起了自己的弓箭,随时准备向上shè击。 经过偷袭临海的战役和括苍山血战后,义军士兵的单兵素质和团队配合水平大大的提高了,在这个方面和号称百战百胜的北府军jīng锐有得一拼了。 “你们是什么人?”由于相距太远,目力达不到,为了防止误伤,上面的义军小校阻止了士兵准备shè击的举动,躲在一块岩石旁,向下面大声喊道。 “我是卢循,请问你是哪位?”卢循也在盾牌后向上面喊道。 “真的是卢将军!卢将军回来了!快去通知张将军,就说卢将军回来了。”上面的那个义军小校扯着脖子看见下面的来人真的是卢循之后,大喜,急忙让士兵们方下了手中的弓箭。并顺着崎岖的山道从山上快速走了下来。 “卢将军,您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孙将军已经打下了建康,派您来接我们啊?”义军小校看了看卢循身后的兵士,问道。孙恩离岛的时候向留守的义军说,等到攻下了建康就派人回来接他们到陆地上去,小校看孙恩并没有跟来,以为是他已经占领了建康呢。 “这个先不说了,张士道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卢循摆了摆手道。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从山谷中走出数十人,他们衣着褴褛,有不少人还打着赤脚,那个样子凄惨无比。正中一人向卢循走上前拉着卢循的手兴奋异常,正是义军留守温州海岛的张士道。 “有什么事情先回大营在说,这几个月你们辛苦了。”卢循看着留守将士们现在的样子,知道他们这几个月来的rì子一定过得很苦。 张士道等人鼻子一酸,有不少人甚至已经哭出来了,张士道强忍着对卢循说道:“不辛苦,将军在外带兵打仗才辛苦,将士们为孙将军完成留守海岛的任务受点苦算什么。” 卢循没有再说话,紧紧拉着张士道的手向山谷深处走去。 卢循让张士道和郭澄之互相认识之后,开始向张士道讲述自登陆后所发生的事情,包括现在自己已经决定接受朝廷招安,成为了永嘉太守一事。 “将军,您是说孙将军已经仙逝了?”卢循向张士道讲了孙恩登陆后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张士道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在他眼里孙恩就是神,神是不会死的。 “德祖(正史里面根本就不记载这些叛逆者的详细历史,所以我找不到张士道的表字,只能自己给他取一个了,后面还有很多人的表字都是我取的,希望读者见谅。)你不要太伤心了,孙将军虽然去了,但是孙将军建立的义军还在,只要我们能要孙将军的这份基业能够继续下去,也就对得起将军他老人家了。”卢循怕这个家伙也想不开跟着孙恩一起去了就完了,在原来的义军中,也就徐道覆和他算是有勇有谋的将领了。 “我知道了,孙将军虽然去了,但是有卢将军您的带领下,我们还是能完成孙将军的未能完成的重任的。”张士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手掌中,看着卢循坚定地说到。 “嗯!”卢循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对张士道的一种承诺了。 等张士道向卢循讲述了自孙恩登陆之后岛上的一切之后,卢循知道原先自己估算错误了。卢循本以为翁州海岛上还有几万百姓,结果在张士道一番诉说之后才知道,由于岛上粮食缺乏,虽然张士道数次上岸偷袭以获取粮食,但是由于晋军严密防御,收获不大。迫于无奈,张士道只能让这些百姓重新回到陆地上去,以减少自己的压力,到现在这海岛上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了,这些都是在岸上士族的细户宁死不愿意再回去受他们的欺凌的人了。 “将军,末将无能,不能阻止这些百姓的流失,请您治我的罪吧!”张士道向卢循沉声道。 “这不是你的错误,是我离岸之前没有估计得到,你不用自责了。在这种缺衣少粮的情况下你依旧稳稳守护着海岛,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虽然心中非常失望,但是卢循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赞扬张士道,不能寒了这员能将的心。 “谢谢将军不罚之恩。”张士道心存感激道。 “这次我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海岛上幸存的人都迁徙到永嘉郡去,分给这些人土地,让他们安心生产。对了,那些从士族手上的珠宝还在吧?等下让仲静去挑选数件最珍贵的带往建康。其余的通通搬上船运到临海去。” “这个请将军放心,孙将军临走时还特地嘱咐了我的,我把他们都完好无缺的藏在了一个隐秘处,只要将军需要立马可以取出来。”张士道挺身道,整个海岛上也就这个东西多了。 “好,那你带仲静去那个地方吧,他是个识货的家伙,知道那些是最珍贵的。还有,吩咐下去,把岛上所有的人集合起来除了粮食衣服什么都不要携带,今夜即刻前往临海。”对于运送这么多人的船只,卢循一点也不担心,孙恩之所以可以数次寇掠京辅一带,就是有一支强大的水师部队,可惜他利用的方式太过于单一了。 “是!将军(主公)”郭澄之、张士道二人领命而去。 卢循以手扶额,这一万多人多少可以填补永嘉郡流失的人口数量了吧。 就在卢循等人正在忙碌着海岛人员大迁徙的时候,在临海的欧余孙国珍二人也在忙碌着把辎重、粮草、珠宝等运往括苍山。 “前两批物资已经安全运到了括苍山,这已经是最后一批物资了。虽是如此,你还是要小心啊!”孙国珍叮嘱道。 “少将军放心,如果我欧余不能把这些物资安然无恙的运往括苍山,等将军回来了,我提头去见他。”欧余信心满满的说。 “好,那祝你一路顺风了,记得早点回来,将军应该也快赶回来了。”孙国珍向欧余挥了挥手,然后欧余开始最后一趟押镖了。 临海县城与括苍山之间的一处林荫道是欧余由临海前往括苍山的必经之地,这里地处偏僻,除了中间一条紧紧容许两辆马车并排走的道路之外,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实在是一个兵行险卯之处。 在前两次运送的时候,欧余也担心这林中有埋伏,所以派了不少兵士在林中搜索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等到第三次过来的时候也就没有再派人去搜索了。 林荫道中间的一片树林里,有几百人正暗自潜伏着。 “将军,您还真是神机妙算,贼军果然在前两次没有发现林中有埋伏之后不再派人来搜索了。”潜伏在最前方的一个人向旁边一个明显领头的人说到。 “哼,就贼军那两下子,怎么是我的对手。这一次要快一点干完了,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刘将军那还在等着我们呢!”领头之人低声道。 这些人是刘裕埋伏在临海城外的北府军士,刘裕料到义军应该把某些东xī zàng在临海城里了,但是苦于圣旨逼迫没有时间去寻找了,但是他想到卢循重新占领临海后一定会把这些物资运往括苍山,所以他派了五百军士埋伏在临海前往括苍山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时机抢掠。 “来了!”领头之人低声说到,“前面的往往是不重要的物资,最重要的一般都放在最后面,看贼军这个样子,此车中一定是最珍贵的东西。你们听我的号令,准备出击。” “这树林有古怪!”欧余命令士兵们停下脚步,长期在山里的生活让他对树林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这片树林上方有鸟儿杂乱起落鸣叫,这下面很有可能埋伏着人。”欧余判断着,命令士兵收缩在运输车旁边抽出了兵器,并派斥候向那片最让他生疑心的地方探去。 “怎么突然停止不走了?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旁边那人对领头之人说到。 “很有可能,刘将军估计已经等不及了,我们还是出击吧。听我号令!杀!”领头之人猛然站起来发出了进攻的口号。 “杀!”数百人抽出武器从那片树林中向着欧余的运输车猛冲而来,几个斥候在措不及防之下被砍倒在地。 “放弃其他运输车,集中到我这里来。”欧余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以这十数量运输车为中心各自为战,铁定会被北府军分割消灭,只有集中起来,才能和他们决一胜负。 “锵!锵!锵!”尖锐的兵器碰撞声传来,北府军已经和义军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在非山地地形,北府军能够和数倍的义军战斗而不落下风。但是这次显然大大出乎北府军的意料了,五百义军和五百北府军正面相抗,竟然还稳稳占据着上风,不断有北府军士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将军,在这样打下去不行了,这帮贼寇似乎变得厉害多了,等到我们的人打尽了他们估计还有人在。”说话一边用刀扛着义军不顾一切的进攻,一边对领头之人大声喊道。 “撤退!”领头之人当然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了,若是惊动了临海的贼寇,那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偷袭人员且战且退,最后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只留下上百具尸体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 欧余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数,战死七十二个,重伤二十五个,还有轻伤无数,相比较义军以前的战役,这次算是表现得最好的了。 “把阵亡的将士的尸体放在运输车上,至于这些偷袭者的现在就不理了,我们先前往兰将军处,回来之后再清理战场。”欧余不想看见自己的这些战士们的身体暴露在荒郊野外任野兽争抢,所以决定带着他们的尸体前往括苍山。至于那些偷袭者,欧余在回来之前是懒得管的了。 “走!”义军的运送部队重新上路了。 第十四章 纷繁复杂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郭澄之二人在海岛上面告别,卢循张士道等人带着海岛上几乎所有的人和东西返回临海,郭澄之则带着数个面目清秀看上去还有点读书人气质的义军士兵还有几大箱珠宝前往建康,虽然从海岛到建康的路程比较远,但中间之地是晋帝国的京畿地区,治安还勉强过得去,那些有头有脸的士族们是不会组织劫匪来抢掠这些珠宝的了。 没有了郭澄之同行,卢循的心里舒服多了,看着郭澄之吐出的那些淡绿sè的胆水还有他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卢循就非常担心他是不是就会在这船上晕死掉。 和来时不一样,这次是逆风行驶,风帆的作用小了很多,所以回去的时候用了一天一夜,卢循等人终于回到了临海,接踵而来的就是这些人的安置问题。 “将军,我认为应该把他们就地安置在临海,经过几次战乱,这里的老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荒芜的耕地非常之多,足够安置这些人了。”从括苍山赶回来并顺便把那被袭击道路上的战场清理后的欧余说到。 卢循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孙国珍。 “将军,我不赞同欧余的安置方法。”孙国珍见卢循看向了自己,赶忙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将军虽然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仲静大人也正在前往建康游说恒玄,但是不管他成功与否,我们与晋朝廷对立的状况还是不会变,至多对方不会主动动手罢了。”孙国珍见卢循在认真的听自己说话,心喜,继续说到: “所以我们与晋军应该有个缓冲地带,临海郡正是适合。我认为要把这些人通通安置在永嘉郡,将军领的是永嘉太守,那里也早已是十室九空,也足以容纳这些人。” “德祖,你有什么看法?毕竟这些人都是你从海岛带来的。”卢循仍然没有表态,只是又问向了随他从海岛回来的张士道。 “我赞成泰安的观点,随着我军的发展,我军和晋军迟早会有一战,以晋朝庭现在的情况,他们对扬州地区会格外重视,我们在临海和永嘉郡的压力会非常大,所以我们必须提早做好准备。”张士道沉凝道。 “我也认为把这一万人安置在永嘉郡比较好,原因正是德祖和泰安所说的这些。那里土地荒芜足够安置更多的人,且接近江州,方便我们向既定方向发展。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把临海剩下的百姓都迁到永嘉去,这样哪怕晋军占领了临海,他们获得的也是一座空郡。”卢循下了最后的定义,然后开始安排筹划起来,这么多人的迁徙不是一件小事,要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才行。 “将军,徐将军派人回复,永嘉郡太守司马逸拒绝承认圣旨,并拒绝打开城门让徐将军接管,随后徐将军展开攻击,现在已经控制了永嘉府,并在追剿残余的士族。”门外亲兵回报。 “亮生干得好!”卢循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士族开城让他们进去,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士族了。“传令下去,让张士道等人即刻组织临海的百姓迁移永嘉,让兰江峰在括苍山南麓准备好迁移百姓需要的粮食衣物,这些人是我们将来挺立的基础,不容丝毫马虎!” “是!”亲兵得令而去。 当卢循这边正在忙碌着把临海郡的老百姓迁移到永嘉郡的时候,郭澄之带着大批珠宝已经经由陆路进入了建康。其实走海路还更安全快捷一点,只是郭澄之实在是受不了那海浪的颠簸了,他可不想死在这路上。 郭澄之早年曾经在建康求学,像他这样的寒门子弟又是后来才从北边迁徙过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地位,只能拜读在某一位稍微“开放”点的士族门下。这也是为什么郭澄之对于卢循屠杀士族还有点不舍的原因了。 等郭澄之这一次回到建康,却发现自己的那位老师已死,但是他的儿子还在,并且是恒玄手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于是郭澄之带着这份关系拜访了已故老师的儿子。 郭澄之没有把自己的来意高诉老师的儿子,只是跟他大套近乎,在送上一份厚礼之后,郭澄之向他提出了想拜访恒谦的想法。 “恒侍中啊!”老师的儿子满嘴酒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我和他是铁哥们,整个建康城谁不知道我们两的?你要去拜访他?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 郭澄之生怕这个醉酒的家伙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只能表示天sè已晚,现在去拜访不合适,等到明天再去。 第二天,郭澄之在他老师的儿子的引荐之下拜访了恒谦在建康城的住处。 “郭子实在太客气了!”在恒谦得知郭澄之送给自己的礼物是多么的珍贵的时候,原先对郭澄之爱理不理的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接称呼起郭澄之为郭子来了。 “恒谦大人在建康的鼎鼎大名,在我还在建康求学的时候就已经深知了,”郭澄之心道,还不是那些吃喝piáo赌的大名? “我早就想来拜访大人,但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回到建康终于能够在我先师的长子的引荐下见到您,真是我的万分荣幸啊!” 就这样,在恒谦与郭澄之的互相拍马中,郭澄之得到了在恒谦的引领下拜访恒玄的机会,要知道恒玄现在可是晋帝国太尉,都督中外军事,丞相,是东晋第一权臣,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他的。 “这么说来,你是来当说客的了?”恒玄不愧为老狐狸,郭澄之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立马听出了他的来意。 “南郡公可以这么认为,”郭澄之丝毫不避讳的说:“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我主卢循做说客,同时也是为了南郡公在朝廷中位置更加牢固。” “哦,此话怎讲?”恒玄饶有兴趣的看着郭澄之,在他看来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小娃娃吗,他能够懂什么。 “南郡公现在都督中外军事,且担当丞相。太尉之重担,可谓位高权重。您在晋国的地位可谓是如rì中天,时人莫不以拜投在您的门下为容。可是我知道有很多人对您的地位是不满的,他们处心积虑的想要从您那里抢夺权势。” 以恒玄现在的地位,已经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了,郭澄之的话引起了恒玄的兴趣,“哦,那你认为这些人是那些人呢?” “以高素,刘轨为代表的北府军事集团,他们本是刘牢之的部下,因为刘牢之yīn谋谋反被迫自杀,这些人怀恨在心,处心积虑地想为他报仇,所以山阳之变也是理所当然。哪怕就是您派往山阳的刘裕都是其中的一员,只是与他们的手段有所不同罢了”郭澄之坦然道。 这些话开始引起了恒玄的兴趣,他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地位的稳固吗? “还有呢?不会就这么几个吧?” “还有就是晋皇室司马氏,他们是您最大的敌人。”郭澄之知道自己说得越大吸引恒玄的机会也就越大。“作为皇室,他们绝对不满您执掌朝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打击您和您的部下。” “呵呵”恒玄早有代晋自立的想法,郭澄之的这番话彻底打开了他的心里。 “那卢循屡次起兵反抗朝廷难道就不是反对我的人了吗?”恒玄故意说到。 “隆安三年到隆安五年的屡次战乱,都是在天师道孙恩的指挥下进行的,卢循只是被胁迫。卢循本是范阳大族卢氏之后,哪会和这些贼寇混在一起?他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rì投入公之门下。”郭澄之道。 “所以他在贼酋孙恩死后立马取得了贼寇的指挥权,并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他虽想这次与在下一起来建康,但是为了替南郡公镇守这帮桀骜不驯的贼寇,不能启程前往,还望南郡公恕罪。”郭澄之说起睁眼瞎话来那真那么一回事。 “呵呵,”恒玄彻底扫除了对郭澄之的轻视之感,恭敬的说:“那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呢?” “对于司马皇室可以把他们的支持者贬到偏远的地区去,让这些人在朝廷失去支持者,他们也就不能对您产生威胁了,至于北府军事集团吗?那就让刘裕带兵去攻打他们,让他们狗咬狗互相消耗,若是刘裕战败了,您正好以此处他的罪。”郭澄之微笑道。 “若是刘裕胜了呢?”恒玄问到 “那你可以把刘裕调到会稽郡做会稽郡太守,由卢循来牵制他。有卢循的牵制,谅他也不敢有丝毫反叛之心。”郭澄之在离开海岛之前便与卢循商议了该如何取得恒玄的信任,想来想去只有这条路可以走,让刘裕与卢循彼此牵制,才会让恒玄彻底放心。 “好!”恒玄抚mo着自己的胡须说到,“感谢先生为我出的妙计,就按先生所说的去办。我帐下正缺少了一名司马,先生您可愿意到我帐下出谋划策?”恒玄已经产生了招揽之心。 “南郡公帐下人才济济不缺少在下一个,在下还要在临海出谋划策牵制刘裕呢。”郭澄之可不想呆在恒玄这。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来人啊!”恒玄向外面说道,“立即安排酒菜,今天我要与郭先生痛饮。” “是!”门外有人声响应。 “先生今天在我府上过夜可以吧?”恒玄笑道。 “敢有不从!”郭澄之拱手道,心里苦笑,又要喝酒了,来建康之后就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 第十五章 编练新军(上)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数rì后,郭澄之从建康返回,给卢循带来了恒玄的信任和临海郡太守的任命圣旨。见到郭澄之回来,卢循大喜,立马把临海百姓安置工作丢给了郭澄之,自己则跑到永嘉郡找徐道覆去了。 从徐道覆与谢晦在括苍山进行山地战之后,卢循看到了山地战中,一支熟悉山地作战的部队的重要xìng,南方地区多丘陵,若是有这么一支部队在手上,对于自己的计划是非常有利的。 卢循还有更深的想法,义军作战的地方多在沿海地带,孙恩在时,义军就多次以水师向晋军进攻,并屡次取得卓越的战绩。所以卢循想建立一支既熟悉山地战又熟悉海战的军队,即所谓现代的能在任何地形作战的多功能特种部队。 还这些部队的基础则是义军经过数次血战幸存的那三千名士兵。但是现在这些人都分散在了永嘉临海两郡里面,必须把他们集合起来,并且由于他们的训练,导致永嘉两郡防守空虚,还必须组建一支新的守卫xìng的部队出来。 而这一切当然得由卢循的头号大将徐道覆来执行了。 对于卢循的计划,徐道覆完全赞同,括苍山血战也使他看到了这样一支部队的强悍之处,所以对于组建这样一支部队,他十分同意。 “将军,临海郡的百姓才刚刚迁移过来,应当以安定生产为主,从他们中抽出一些人来组建永嘉郡的守卫部队似乎有点不合适。”徐道覆也知道要组建一支新的守城的部队,只是对于这些人从哪里来有些疑惑,出于安定生产的需要,他不大赞同立即从百姓中抽调人出来组建这样一支部队。 “亮生,我知道你所考虑的事情。”卢循对徐道覆点了点头道:“百姓们刚刚安定下来,确实不宜立即从中征兵,但是此时不也是因势所迫吗?” “况且,我已经有了一个既不耽误生产,又不耽误永嘉郡防守的方法了。”卢循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把各地乡里住户,不论主户或客户,每五家组成一甲,五甲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五大保为一都保。凡家有两丁以上的,出一人为保丁。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事训练;夜间则轮差巡查,以维持治安。” 这个方法实际上就是后世王安石在王安石变法时所采用的“保甲法”,只是卢循因为当地人口数量的问题稍稍做了一下调整,以方便控制。 “这些保丁在农闲时接受正规训练,并从中抽出一部分人作为常备的守卫部队,等郡里的人丁数量增多时,再把这些人都编入正规的部队中来。”卢循补充道。 徐道覆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个方法确实非常不错,既节约了军费,又建立了一个严密的安全网,还使义军得到了可靠的兵力来源。 “此法必须紧密和土地分配联系起来,也就是说此法只有建立在每户都有土地的基础之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这些保丁会拼死与抢夺他们土地的人战斗的。”此制度建立后,卢循并不担心晋国的模仿,因为晋国历来以士族立国,只要有了土地就一定会分给士族地主们所有,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建立起这种制度的。 “属下明白了,此事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办。”徐道覆告退。 不等保甲制度建立起来,卢循就把徐道覆带到永嘉的一千义军都带往临海郡,和那里的另外两千义军汇合。因为郭澄之在建康游说的原因,恒玄已经对义军彻底的放下心来,所以不用担心在恒玄控制下的江州和东阳郡的攻击,所以在一千义军离开后的永嘉郡的安全一时还没有问题。 临海县城西门,义军校场。时值夏季,一阵阵湿热的东南风袭来,头顶的太阳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三千名义军士兵排着严密的阵型站在了校场zhōng yāng,与平时不同他们的身上此刻他们的腿上都绑了两个重大五斤重的绑腿,他们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十斤重的包袱。 卢循此时站在了点将台上,他望着眼前这百战余生的士兵们,心怀感慨地向他们说到: “相比较那些死去的战士,你们都是一群幸存者,因为你们经历了尸山血海并在其中生存下来了。你们是幸运的,但是你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忘记你们是如何从那残酷的战场上生存下来的吗?” 三千义军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或者痛苦或者茫然或者欣喜的神情,没有人会忘记这样一场场不是你死我活的场景,哪怕他们经历过了无数场这样的战斗,没人惧怕死亡,尤其是这种残酷的死亡。 “我们谁都不想死!不想上这种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的战场!我们谁都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rì子!我们谁都想能够抱着几个姑娘,我们谁都想拥有荣华富贵,我们谁都想让自己的生命能够传承下去!” “在这之前,我说的都是幻想,因为,你们是一群没有土地没有金钱也没有怜悯的被士族们欺压的农民!” 这三千义军都是破产的农民出身,正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跟着孙恩反抗晋朝庭。 “如果你们有土地养活你自己,养活你的家人,你会愿意走上这样一条充满了血腥没有明天的路吗?” 众义军都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会起兵造反呢? “但是你们有吗?你们的土地都在那些衣着华丽,成天无所事事,空口玄谈的士族门阀手里,是他们抢走了你们的土地,是他们不让你们生活,是他们让你们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你们说,应该怎么对付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杀!杀!杀!”义军们两眼通红,他们不少人想起了自己造反前被士族压迫的情景,其中很多人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是被这些王八蛋给逼死的。 “杀!不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活着,还是为了让我们能够活得更好!我们想要的一切都在士族地主们那里,只要我们杀光了他们,整个天下就是我们的!!!” 在卢循的带领下,义军们疯狂的叫嚣着“杀士族,夺天下!”,“杀士族,夺天下!” 就在卢循觉得士气已经提升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挥手示意义军们停止下来。 “士族们控制着政权,他们有百万军队,有锋利的兵器,我们如何打败他们?只有让我们比他们更强才行,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们实施特训,我要把你们培养成一批jīng锐中的jīng锐,你们也将是将来消灭士族夺回我们被抢走的一切的先锋!” “是!”三千声震耳yù聋的声音传来,卢循知道自己这一番鼓气没有白费了,只有当一支部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干的时候,才能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好,现在以对面那座山峰为目标,限时一个时辰到达,没能到达的军法处置!”卢循一声令下,三千义军背负着二十斤重的包袱向着校场西面的一座括苍山山峰跑去。 卢循等人也即刻前往山顶。 “将军,您这套方式真的能够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欧余对于卢循这套“武装越野”的训练方式还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毕竟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方法。 卢循微微一笑,道:“你们慢慢看着吧,我要把他们训练成为一支能上山能下海能平地作战的强大军队的。” 清晨,大地上的万物刚刚被初升的朝阳洒上一抹金黄,初夏鸣噪的山林间也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雾气,在微微的热风吹拂中便是原本一向早起的鸟儿现在也懒洋洋地缩在窝内睡觉,天地间显得如此的懒惰和矫情,这便是“夏”的威力。 “呼哧、呼哧”不少义军已经满面赤红了,但是仅仅只是松了一下领子,继续向上跑去。 紫荆山位于括苍山在临海郡境内,是括苍山最高的几座山峰之一,山高七百米,从校场到峰顶总共有万来米的路程,这便是卢循给义军们的第一道大菜“武装越野”。 “砰砰砰”的脚步声传来,义军们不发一言地向着山顶跑去,再经过两千米的路程后竟然还没有一人落队,不得不说这些义军的体能还是不错的。 从五千米开始,就有不少义军体力不支了,他们伸长着脖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嘴唇因为脱水而显得非常的干燥。但即使如此,依然没有人愿意停下来,他们拼着力气努力向紫荆山顶跑去。 但随着山势越来越显陡峭,众义军们的呼吸已经越发急促起来:“呼哧、呼哧……”这般疯狂的喘息之声一时充斥于耳、连绵不绝;而原本还算齐整的队列到了半山腰以后,也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几乎拉长了一半之多。 卢循转眼向山顶看过去,跑得快的义军已经快接近山顶了,但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人则在山脚下努力拖着已经不能动弹的双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卢循看着这些虽然极度疲倦但仍然坚持着往上跑的义军士兵们感觉有点不忍心,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对身后的欧余说:“才跑了这么久就坚持不住了,这说明这支军队的体能还不够,记住,以后这个训练成为定制,每天早上进行一次。” 欧余等人听得头皮发麻,这种武装越野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承受的。 第十六章 编练新军(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渐渐的,第一队义军士兵爬上了山顶,当即二话不说直接朝地上倒去,并且拼命的伸长舌头向外吸收着新鲜空气,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呻吟声。 第二队,第三队~~~~,一直到最后一队义军在卢循等人连退带拉下爬上了山顶,距离义军从校场出发刚好一个时辰。 “你们做得非常不错,你们都在一个时辰里到达了山顶,你们走上了成为一支强悍的军队的第一步,但是这还不够,因为一个时辰的时间太长了,你们的敌人不会给你们这个时间,以后每隔五天减少一刻钟的时间直到你们可以在一刻钟里面登上山顶(古制,一天为十二个时辰,同时又分为一百刻,也就是每一个时辰是八又三分之一刻),从明天开始没有按时做到的自领军棍十同时不能吃早饭,你们听见了没有?”卢循对这些累得如死狗一般躺着的义军士兵们说道。 回答他的是稀稀疏疏的声音,卢循对这个效果不满,又大声吼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义军士兵们扯着嗓子拼命叫道,比起刚才的声音,确实有气势多了。义军们在心里暗暗说到:这下可惨了。 “好了,你们现在立即赶回校场吃早饭,迟到的人没有早饭。早饭过后我还有其他的训练等着你们。”卢循一声令下,这些义军们连滚带爬地从山顶向校场而去,这一早上的消耗实在太过于严重了,如果不能吃到早饭,估计自己也会交待在这里了。 “泰安,给这些士兵们增加饭菜量,有了足够的身体他们才能更好的训练。” “是!”孙国珍早就对这些义军士兵们深表同情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来,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能够为这些义军们做些事情他也感到很高兴。 “走,我们也回去吧,等下还有更多的内容等着我们呢。”卢循领头,众人向山下的义军校场走去。 校场里一片狼藉,那些饿得如同在海上漂流了数月之久的义军们互相争抢着早饭,被打翻的饭桶都丢弃在了一旁。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卢循大怒,他早就知道义军的纪律不是那么的好,但没想到竟然差到这种程度,看来要把他们训练成为一支百炼jīng兵真是路途遥远啊! “将军,我们实在太饿了,所以~~~”看到卢循过来,义军们立即停止了争抢,卢循在他们眼中如神一般的高大,每个人对他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你们在自己的战友手里争夺这些粮食?”卢循心里那个气啊,“要想在战场上生存下来,靠得不是你一个人的努力,而是大家共同的,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战场上最能够救你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战友,你们只有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的战友你才能生存,如果你们因为这点饭都要争抢,到了战场上,你们还能相信谁?” 争抢的义军们纷纷低下头来,因为卢循说得确实是这样,在战场上数次救了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战友。 “记住!你们不仅仅是为你们自己活,还是为了你们所有人能够活,所以为了战友,你们要做你们一切可以做的事情!因为你们今天所做的事情,我决定加重你们的训练量,你们可有意见?” “没有!”义军们大声回答。从此之后在卢循的军队中流传出了这么一句话“把你的后背交给战友”,并且把这句话当成了这个部队的座右铭,并在实战中完全的履行了这一点。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战友。 早饭过后,卢循走上点将台,冷冷地看了这些义军一眼:虽然这些义军经过了十里的武装越野,身体极度疲倦,但他们依然挺着发颤的双腿坚定地站在了卢循的面前,没有一个愿意倒下去。 “众兵士听令!脱下你们身上绑着的重物。” 义军们马上丢到了这绑在身上让自己不堪重负的重物。 卢循接着发令道:“全军转身向后,全部蹲下,双手背在身后紧握在一起!”众义军们虽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照做了。一时间,cāo场上蹲满了三千彪形大汉,颇有点滑稽可笑的味道。 “保持蹲立姿势,跳跃前进,至营栅后转头再返回营原地!”卢循心中满意,接着大声道。这是蛙跳,能够增强义军的腿部的弹跳力和爆发力,这在山地作战中非常重要。 一声令下,义军们虽然知道自己跳起来的姿态非常难堪,但是卢循说对他们好,也就照着他的话执行了。一时间,三千彪形大汉围绕着校场像青蛙一样跳跃了起来。好在这个校场建在了城外,有足够大的面积,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三千的义军将士。 自点将台到校场来回,足有上千步远,依靠蛙跳前进那么远的距离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其运动量之大,恐怕不压于十公里武装越野。于是,在仅仅蹦了三四百步远之后,众义军们已经累得像一只只狼犬一般伸长着舌头呼呼直喘了。人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灼热非常,脑袋里哄哄发闷,眼睛前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水般变得模糊起来,;双脚则像似不是自己一般的酸涨难忍,尤其是脚掌上早已经磨破了无数的水泡,每一次跳跃都发出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虽然众义军人人痛苦非常、疲惫yù死,但是军令如山,累死也得撑着啊! 众义军狠下心,就算是为了自己将军,拼命的使劲:我跳,我跳,我再跳。 卢循没有说话,但是在心里他已经深深地为这群努力执行着自己的命令的士兵们所感动了,农民就是朴实啊,虽然他们上了战场成为了士兵,但他们依旧改变不了淳朴的本xìng:只要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那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听从于你。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已经到了正午了!当所有的义军士兵们依靠着蛙跳重新返回点将台下时,凄惨的场面出现了:几乎所有的义军,都已经全部累得瘫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直躺满了一地,人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个个似乎都只有出气的份,没有入气的份了。一时间,校场上空众人急速呵气的速度之快竟然形成了一股轻轻的薄雾! 卢循心疼的看着这些在自己的训练下起都起不来的义军士兵,说道:“今天上午就到此为之了,等下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吃中饭,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休息,然后就接着下午的训练。” 他虽然也想减轻这些可怜的士兵们的训练量,但是他是主帅,为了这些士兵以后在战场上能够更好的生存下来,他必须硬下这个心来。 按照卢循的吩咐,负责义军后勤的孙国珍特地增加了义军们的饭量,同时加了个菜:牛肉。牛肉是含有蛋白质最多的食物之一,为了能让义军吃到足够的牛肉,卢循甚至命令在括苍山中的兰江峰每天要猎取足够的野牛送过来,家牛是不能用的,这是进行生产的必要物资。 当孙国珍指挥着伙头抬着白白的大米饭和香喷喷的牛肉大菜上来时,整个校场都弥漫着一股牛肉的香气,引得义军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大口地吸着这股香气。 因为早上的教训,义军们即使饿得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狂叫了,也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他们排着整齐有序的队伍一个一个地前往伙头处打饭。 卢循等没有离开校场,因为他们准备今天的中饭就在这里和义军一起吃了。 当看见卢循等人也站起队伍和义军们一起排队打饭的时候,所有的义军士兵们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哪怕是孙恩活着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义军的高级将领和他们用同一个锅吃饭。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纷纷让出自己的位置,让卢循等人能够早点打到饭菜。卢循没有拒绝,打完饭菜后直接端起饭碗跟其他义军挨着坐了下来。 做将领的能够和士兵同甘共苦,是最能够让士兵感动的了。见到卢循跟自己坐在一起吃着同样的饭菜,众义军将士心里都是暖洋洋的,卢循在他们心里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层次。 “难道我碗里的东西和你有什么不同吗?”见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个士兵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卢循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道。 这个士兵憨憨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如何参加义军的?”卢循饶有兴趣的问到。 “回将军的话,我叫张贵,是吴兴郡人。本是吴兴王家的一个客户(在晋代,有罪的人被判为zhèng fǔ的奴隶,称为“官奴”,户籍为“奴户”。zhèng fǔ官员和皇亲国戚都有权力包庇若开“官奴”,户籍为“客户”),因为不小心打破了王家的一样很珍贵的东西,要被王家的人给打死的时候,先将军的军队打到这里来了,王家的人都跑了,我也就活了下来,并且参加了义军。 “你放心,等我们实力强大了,会回去找那些打你的人算账的,到时候你会有自己的土地,还能够取一个老婆,再生两个小胖娃。”在场的义军都纷纷笑了起来,直笑得张贵面红耳赤。 “将军,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做到的。”窘困万分的张贵对卢循说道。 “那你就应该把饭给吃了,只有有了强壮的身体,我们才能打败那些该死的士族们。”卢循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碗里的几块牛肉夹给了张贵。 “谢谢将军”在在场所有的将士羡慕的眼光中,张贵大口大口地开始了吃饭。 一个半时辰之后,这些义军们又重新站在了校场中,迎接下午的“特种”训练:两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穿越三十米的障碍物来回跑三百回,以及卢循能够想到的锻炼体能的方法。 虽然疲惫不堪,但是义军士兵们都努力地完成着训练的项目,努力的锻炼着自己的身体素质。 第十七章 万仞军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把永嘉乡里所有的百姓编入保甲制度里面说起来十分简单,但是实际cāo作起来确实困难许多。每一甲每一保的甲长和保长如何选出来,兵丁如何挑选,今夏的生产如何进行都是要考虑的问题。没一点都看似毫不起眼,但是对于整个制度的稳定确实极为重要。 让郭澄之行军大帐运筹帷幄或者做做说客是他的本行,但是要他来处理这些行政事物就真的有点难为他了。但是在卢循手下的众人中,现在也就属他最适合了,其他人都是行伍出身,打打仗可以,让他们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简直比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还困难。 当然卢循可以代替郭澄之,但是他早已经被这些毫无头绪,却又千丝万缕的事物给弄得头疼了,所以才有郭澄之从建康回来,立即把这些事物交给他办的事情出现。 无奈,郭澄之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好在徐道覆在攻克永嘉郡的时候已经把那些士族们差不多都杀掉了,没杀的也被放在了这些保甲中,让他们自食其力。整个制度慢慢的形成和稳固下来。 按照家有两丁则出一丁为保丁的原则,徐道覆从这些保甲中抽出了八千保丁,利用农闲时间加以训练,并从中选出了三千保丁作为永嘉郡常备的守卫部队,号为“永嘉军”。 正当徐道覆在永嘉训练永嘉军的时候,卢循等人则在临海锻炼着这一支新的特种部队。 经过一个月大强度的体能训练后,三千义军的身体素质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武装越野十公里爬上紫荆山顶也只需三刻钟的时间了,这还是在身体上背的重量增加了十斤的基础上进行的。 卢循对这种状况很满意,要知道对于这样一支军队来说在短时间内长途奔袭是家常便饭,若是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是如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的。 一个月后卢循在训练中加入了更加“专业”的训练方式,在体能训练量不变的情况下,增加了军事技能训练,让张士道等人教义军的战斗技巧,张士道等人的战斗技巧没有任何花哨可言,都是战场这个最好的“训练场”训练出来的杀人技巧。 另外卢循还专门嘱咐张士道让义军们训练团队作战技巧,毕竟个人的武勇在一个整体面前是发挥不了多少作用的,这个也可以多多少少弥补义军单兵战斗技术的不足。 逢双rì则让欧余把他们拉入括苍山拉训,欧余把自己在山中捕猎的所有的技巧都传授给了这些义军,包括如何一个人在山里依靠各种植物生存,如何辨识方向,如何挖陷进才能最有效,如何利用各种植物来隐蔽自己等等,活生生就是一堂山地战教学的大课。 同时欧余还让一直呆在括苍山中守卫的兰江峰的五百兵士给这些受训的义军们来一个突然袭击,培养他们的快速反应意识。 三千义军战士学习非常快,到最后欧余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他们的了。这群经受着种种训练折磨的义军士兵们更是摸索出了更多的在山地作战的经验技巧,这让卢循等人大叹:这些人还真他妈的聪明啊! 在义军已经比较熟悉山地作战的时候,卢循又把他们拉到了海边,反正临海郡就在海边上,随便找一处比较隐蔽的海滩就是了,让船工出身的义军水师将领张士道教他们熟悉水战的作战方式,当然体能训练也就因此变为了武装泅渡,并在其中加入了在烈rì下暴晒两个时辰的项目,几乎所有的义军士兵脸上和身上都脱下了两层皮下来,但依旧丝毫没有一个人叫苦,任由卢循给他们安排着一个个更为艰险的训练任务。 作为水战,熟悉各种战船的使用方式是少不了的,不管是大到十数丈能够承载三千人的艨艟战舰,还是只有几米长的斗舰冲船,义军们都熟练地掌握了使用技巧,这为以后义军能够由水路发起突然袭击奠定了基础。 在三千义军进行着水战训练的时候,卢循也丝毫没有闲着,他根据欧余在括苍山血战中杀谢晦所使用的鸣箭加以改进,创出了没有声音更加适合义军在偷袭时所使用的鸣箭;还有适合隐蔽战斗的匕首;能够套在腕上既可作为攻击暗器又可作为抓墙攀登的飞天神爪~~~~卢循是铁了心要把这样一支部队打造一支能够进行全方位作战的特种部队。 正当卢循这边这在忙着搞特训的时候,北边的山阳那边也传来了捷报:后将军刘裕以一万士兵击败了盘踞在山阳的刘轨军团,并在半路上伏击了来援的后秦军团,击杀数名领兵将领战果累累。 山阳兵败后,盘踞在山阳的众叛将都逃窜到了北边的国家。刘轨、司马休之、刘敬宣投奔了南燕;刘寿、高素,郭恭等投奔了后秦。历时半年的山阳叛乱结束,刘裕带着大量的战利品凯旋京师。 按照郭澄之的计划,恒玄当即命令刘裕移师会稽郡,并让他担任会籍太守,以牵制在临海的卢循。刚回到京师还没有安顿好几天的刘裕集团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会籍,他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知道卢循是晋国的一大敌,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让他们知道恒玄与郭澄之密谋的内容,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想。 恒玄忌讳刘裕,卢循也忌讳刘裕,卢循可不认为恒玄是刘裕的对手,当然历史也是这么发展的。所以把刘裕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由自己来牵制他,卢循比较放得下心点,另外他的新编制的军队还要找一个对得上的对手来拉练呢。 大亨元年,平叛而归的刘裕升任会籍太守,而永嘉郡也迎来了自隆安三年来的第一个大丰收,尤其是卢循用特种方式训练出来的军队也基本成型。卢循集团和刘裕集团的对抗正式开始。 “从今天开始你们超额完成了我给你们制定的特训方案,你们成功了,但是,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们要把这种训练带入你们的rì常生活中,训练!训练!再训练!直到需要你们出发的时刻到来。”卢循满意地看着这些经过了半年的特训,现在已经是强悍如斯,熟练地掌握了各种战斗技巧,适应了各种地形作战的义军将士们,这将是他征战天下的重要基础。 “从今天开始你们有一个新的名字,万仞!”卢循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万仞宝剑,猛然砍向了旁边插着的一杆长枪,长枪应声而断,“我要你们像这把万仞剑一样,不出则以,一出必胜!” “万仞!万仞!万仞!”三千义军,哦不,是三千万仞军振臂高呼起来,一阵阵高呼的浪cháo让卢循看到了这支强悍的部队强悍的未来。 卢循适宜众将士停下,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有固定的驻所,也不再有固定的住处,因为这整个天下都将是你们的驻所,你们要在你们所有可以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地方作战,并且在第一时间战胜对手,让对手记住你们是最jīng锐的部队,你们能不能做到?”只有激起一支部队的荣誉感,这支部队才能长期的发展下去,不会因为一个两个人离去而丧失一支强大部队的血xìng。 “能!”三千声整齐划一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响彻云霄,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震动。 “将军,末将对您实在是万分佩服,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但是现在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万仞军,我才知道您的那一套训练方式确实是非常的有效的。”张士道向卢循激动地说道,义军屡战屡败,就是因为将士们缺少训练,现在看见了这支军队,他仿佛看到了义军在战场上惟我独尊的场景。 “这支军队的训练还不够,虽然特训结束了,但是所有的训练不能停,只有让他们在平时得到足够的训练,在战场上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德祖,欧余,万仞军的rì常训练就交给你们,记住按照我的方式,一天也不能放松!”卢循道。 “是,末将领命!”欧余、张士道回答道。 “万仞军的第一战应该在哪里呢?”卢循望向临海北边沉凝不语,与刘裕迟早会有一战,但还不是现在,万仞军存在的秘密还不能让他知道了。 会稽郡府,北府军营帐内。 “将军,那群该死的贼寇正在临海里面,听说他们把临海所有的百姓都迁移到永嘉郡去了,这样他们就少了兵源了,利用此时候我们正好去进攻,把贼酋卢循的头颅给切下来为谢将军和朱将军报仇啊!”傅亮一回到会稽郡就立马向刘裕劝谏道,他对括苍山血战中战死的谢晦一直念念不忘,一定要为他报仇才行。 “季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个急躁的脾气要改了,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在战场上吃大亏的。”刘裕头有点痛,这个家伙还真是,唉。 “卢循现在接受了朝廷的册封,和你我一样也是朝廷的官员了,如果我主动出击只会让朝廷责罚我们的,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等,等到卢循忍不住了主动动手。”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傅亮吼道。 第十八章 寇掠建安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东阳郡内有一条仙霞岭,向西南一直延续到了江州境内与武夷山连为一体。武夷山宛转数道在江州建安郡府所在地建安稍作停顿,形成了一座高达千米的凤凰山,据传在晋南迁初年,此山出现了一只凤凰,所以改名为凤凰山。 从凤凰山上朝着建安眺望,建安城内一览无余,乃是建安城攻击守备第一重要的山。虽然晋南迁以来战火纷纷,但那仅仅只是局限在北部边境与北方各名族政权交界处,至于这远离北边的南方边境则是平静异常,所以虽然凤凰山对于建安的防守至关重要,但是建安城却对他疏于防备。 纵然是海边的南方,但是深秋的天气还是给人们带来了丝丝凉气。凤凰山上此时树叶纷纷随风飘落,红sè的枫叶像是在凤凰山上覆盖了一层红sè的地毯一般,南飞的鸟类在此处也就不再往南飞了,纷纷搭起自己的小窝,各种鸟鸣的声音给略显得荒凉的凤凰山带来了丝丝生气。 此时在凤凰山西南山麓靠近建安城的一处突出的山地上,趴着三个不显眼的身影,他们脸上涂着由山里找来的不知名的植物所榨出来的黄绿sè的汁液,头上带着枫叶做成的草帽,他们全身都缩在枫叶里面仅仅只留下一个脑袋和两只手露在外面,这种打扮哪怕是有人近身也难以发现。 这是把部队拉到江州来做实战训练的卢循和欧余,旁边一人则是在特训中表现突出的张贵,卢循特意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做了自己的亲兵。 为了防备刘裕,卢循特意把两千的万仞军留在了临海郡,由张士道和兰江峰负责他们的训练,卢循准备把这些万仞军分为三批,轮流带到江州来进行实战训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总不能把三千万仞军都带去江州,把自己的腹地敞开在刘裕的眼前吧?仅仅只靠徐道覆那没有上过战场的八千永嘉郡是绝对经不住刘裕的北府军的攻击的。卢循不敢去冒这个险。 “将军,你看”欧余指着山下建安城中一处地方道:“那是建安城中的校场,从校场的大小上看,建安城中防守的部队绝对不多,也就三四千人的样子,而且还要分布在三处城门,对于凤凰山的防御薄弱,如果我们从凤凰山中攻击下去,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卢循这个时候想到了望远镜,有这个东西就可以把远处的地方都收入到自己眼中了,这可是战争的利器啊。可是自己手上没有这个东西,虽然知道玻璃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就是沙子,可是怎么制造确实一个大难题了。卢循当年就是因为化学差才去学文科的,对于这些化学知识简直是一无所知。 卢循看了看这座凤凰山,建安城直接就建在了它的山脚下,依山势而造,所以有一面的城墙被凤凰山给取代了,这对于战时减少敌人的攻击面确实非常有利,只是在此刻却被卢循的万仞军给利用了。 “我们确实可以以凤凰山为主攻方向,直接攻向城中的守军的军营中。”卢循指了指靠近凤凰山的那座旌旗摇曳的军营,这个时候正是午饭的时候,除了执行rì常守卫任务的守军,其余的大部分人都在军营里吃饭。 “另外还要派一百兵士扮成普通老百姓混进建安,分散在各处,等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这些人在各处点火,让建安守军疲于奔命,不能知道我们的主攻方向在哪里。”卢循补充道。 三人再朝建安看了看,就慢慢的向后潜行回去了。在凤凰山的一个隐蔽的小山谷中,一千万仞军战士正在安静的等待着,他们脸上头上跟卢循三人一样也涂有黄绿sè的sè彩带着枫叶做的草帽,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装备明显比卢循强多了,一把匕首别再小腿处,飞天神爪绑在了手臂上,军裤上别着卢循改进的鸣箭,腰间挂着一把战刀,背后还背着一把jīng致的小型鸟羽弓和一袋弓箭,另外在草帽下面还有卢循依据现代军帽改制的钢盔。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晋代的冶铁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百炼成钢法相当成熟还出现了灌钢法,所以有钢盔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由于卢循境内铁资源的缺乏现在打造出的钢盔还非常少仅仅只能供应这一千人使用,在临海的那两千人还难以供应。至于那些为卢循打造钢盔的铁匠,则被完全控制起来了,成为了卢循的专用铁匠,毕竟这东西是属于超前物品,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在万仞军编制里面,五个人为一伍,设一伍长,四伍为一什,设一什长,五什为一百人队,设一个百人长,十个百人队为一个千人队,设一千人长,到现在万仞军总共有三个千人队,三十个百人队。 卢循这次带到建安郡的是第一千人队十个百人队。 “你们脱下身上的装备藏好,扮成平民进入建安城并分散在各处,等到其他人发起进攻的时候,你们在城内四处点火,务必引起建安守军的注意,但同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们都是我的jīng锐,不容许你们有任何损失,知道了吗?”卢循对第一百人队长说到。 “是!”这个百人队长立即要求自己的士兵脱下身上的这套装备,仅仅只留下了那把匕首和鸣箭还有飞天神爪,并把那些东xī zàng在了自己记得地方,以备以后取出来。在山中埋藏东西的本事,这些战士从欧余那里学来了十之仈jiǔ。 自晋迁都以来,建安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斗了,当然一些小规模地山贼的劫掠还有有的,只是都被建安守军给打败了,常此以往,建安守军渐渐放松了对建安城的防备,给卢循和万仞军以可乘之机。 建安城是联系扬州与江州的纽带之地,每天在建安城内来来往往的人数以千计,更多的是从北方逃到南方来的流民,所以当百来个看上去像是流民的人进入城门的时候,建安守军并没有多加询问,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大家分散在城内各处,以将军号令为号,在城内四处点火,并伺机暗杀敌军,谨记,不得伤害普通百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百人长向自己的下属说到。 “是!”一百人带着火种立即向城中各处先要地段走去,只等着卢循号令起便四处投火吸引守军的注意。 而在这个时候,卢循带着余下的八百万仞军正在潜行下山,在发动致命一击之前,应该尽量隐藏自己的身迹,这是特种作战理念的jīng髓之一。 就在卢循等人快要到达山下建安城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老百姓模样的人向背着柴刀向凤凰山走来,看样子是上山去打柴的。 但是这个家伙好死不死的直接朝着万仞军的潜伏的地方走来。就在这个家伙就要踩在潜伏的万仞军兵士身上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一个人突然跳起,就在来人惊恐万分的瞬间一计手刀砍在了这个倒霉的家伙脖子上,并立即抱住了昏倒下去的人并把他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战斗的时候经常有各种意外的事情发生,如何处理正是一支军队是否jīng锐的表现,万仞军的表现当然令卢循非常满意了。 “杀!”卢循一声令下,八百万仞军将士纷纷从枫叶中爬了出来,并在建安城中的百姓惊恐的眼光中向着城内的守军军营杀去,在平时的情况下,大部分士兵是呆在军营里面的,只要攻下了军营,建安城的防御也就差不多了。卢循向天上拉响了一个冲天炮,给城中的万仞军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眼见卢循下达了进攻的口令,早先进入城内分散的万仞军士兵也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种,在城中四处点起火来。一时间城内呼喊四起,火光与烟雾在整个建安城中四处出现,居民奔走呼号,这个样子就像大军来袭了一样。 也正在这个时候,八百万仞军杀到了建安城守军大营辕门前,正如卢循所预料的,大部分的建安守军正在里面吃中饭,城内火起的时候,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人手中甚至还拿着饭碗,谁都没有防备。 趁你病要你命。八百万仞军将士如狼如羊群般冲入了守军营中,挥舞着战刀大肆屠杀起来。这就是一场屠杀,一边是毫无准备甚至连武器都没有的建安守军,一边是准备十足并发起了突然袭击的万仞军。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状态。 虽然在过了不久之后,守军的将领开始了组织抵抗,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长期没有经受战争考验的甚至很多人还是第一次拿起武器的建安守军被万仞军打得满地找牙,虽然也有少数人奋起反抗,但他迎来的只是数把明晃晃的刀锋。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守军官兵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跪了下来,他们已经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向这伙“贼寇”投降了。 在杀了几个不愿意投降的守军官兵后,卢循示意万仞军停下手来。此时万仞军经过长期残酷的训练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是以八百人对付对方三千人,却丝毫没有落了下风,仅仅以死十一人伤五十多人的代价就控制了整个局势。 万仞军把残留下来的两千多守军赶到建安城的瓮城里,并派了一个百人队关闭两边的城门张弓站在城墙上看守这批守军后,卢循带着聚合起来的九百万仞军前往建安城中的士族大户家中。 又在一番杀戮之后,这些士族大户的私兵死伤殆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万仞军把自己家中值钱的东西搬了个jīng光。 万仞军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攻击开始到最后离开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少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建安城中的那个太守,卢循还想留着他,让这么一个白痴的人守着建安,对他是最有利的。 第十九章 公之才远高于在下也!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万仞军首战告捷,攻下了建安城,若不是因为怕引起恒玄的注意,永嘉军完全可以派兵占领建安。卢循暂时还不会如此做,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在这一阶段他还只能带着万仞军在山中打游击。 卢循以武夷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地方为基地,装作山贼不断向建安,豫章,庐陵等郡发起小规模的袭击,打了就跑,城中守军屡次想追击,反而经常中了万仞军的埋伏,到以后干脆龟缩在城中,加强防备不再出来。 而卢循的原则也是只抢士族不抢普通的老百姓,因为各处城池防备森严,士族们也纷纷搬到了郡府之中,卢循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就这么干耗下去。 而在此时,数百里之外的永嘉郡府所在地永宁城内,郭澄之已经被永嘉郡内的大小事务忙的焦头烂额。做这事要天分,郭澄之是出谋划策的人,但绝对不是处理这些行政琐细大小事务的人。 “我实在受不了了。”郭澄之把手上的案卷仍在桌子上面,大吼道。要知道卢循任命他为永嘉郡丞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天好觉,当然这一点跟现在呆在武夷山中采野果的卢循很相似。 “大人。”与郭澄之一起办公的一个小吏轻声道:“大人可是烦恼于这些事物?” “又怎么不是?”郭澄之恼火道,“东家丢了一只鸡,西家死了一头牛,这些都要我管,我又不是诸葛孔明,我怎么管得过来?”郭澄之正是年轻人,怎么受得了这天天看着案卷的工作呢? “我倒是可以给大人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小吏向郭澄之道。 “说,你赶紧说,只要你的这个办法管用,等将军回来我一定向他大力推荐你。”一听有解决的办法,郭澄之大喜,立马道。 “也不是一个什么方法,而是我想向大人推荐我的一个朋友,我这个朋友曾任琅邪府主簿,时孙恩叛乱”小吏小心的看了郭澄之一眼,毕竟卢循可是孙恩的接班人,看见郭澄之没有任何表示之后,安下心来,继续道: “府内官员纷纷逃走,整个琅琊郡乱作一堪,但是等我这个朋友到任后,迅速处理好了府内大小事务,把积压在府内数年的公文都给分门别类的处理完毕了,为此他还深受当时的琅琊郡丞的赏识呢。” “哦?永嘉郡内竟然有如此人才?”郭澄之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卢循现在手上最缺的莫过于人才,这也严重制约了卢循军的发展,自己身为永嘉郡丞,自然有替主公寻找人才的职责。 “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里?” “我这个朋友叫刘穆之字道和东莞莒人,世居京口。他现在正寄住在我家中。”小吏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既然他如此有才能,况且还是琅琊府主簿,不好好呆在自己的任上,怎么又会出现在这永宁城中呢?”郭澄之奇道。 “唉!这是说来话长了。”小吏叹了口气道:“道和是寒门出身,早年家贫的时候只能窘迫到只能在岳父家中混饭吃,被当时的人看不起。后来终于有个机会在琅琊府中找了一个小吏的职务,并且凭借自己出sè的政务才能,升到了主簿位置,本来是前途无量的,但奈何因为一件事情与当时的琅琊郡太守高雅之发生了冲突被赶了回来。又因为生计的问题想到永嘉来投靠我,所以现在一直呆在我家中。” “那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高雅之呢?”郭澄之也是寒门子弟,自然深知作为一个寒门子弟要在政治上出人头地是多么地困难,他若不是卢循的赏识,估计现在也在四处混饭吃了。 “是关于开私塾允许寒门子弟上学的事情,高雅之是士族大家出身,自然不允许寒门子弟有机会去私塾了,但是道和却在这件事一再坚持,他认为这个教育是关乎整个民族发展的大事,不能仅仅只是允许一部分人读书而大部分却不能读书,若是我们整个华夏民族都能读书,那么北伐收复故土的事情是指rì可待了。”小吏道。 “竟然有如此见识?”郭澄之已经等不及想见见这个奇人了,“你快回去请刘先生过来,我要当面和他聊聊。” “是,我这就动身回家。”小吏把手中的事情放下,从蒲团上站起来向郭澄之告辞后向着自己家而去。 永宁城西一座非常普通的房子里,一个中年文士正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见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之后,走到桌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大开门正想朝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和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外的刘穆之撞了个满怀。 来人看清出门之人是谁后,一把抓过刘穆之背后的包袱一边向着房内走去一边说到:“道和,你这是要上哪去?” 刘穆之显然没有来人的力气大,只能被他拖着拉回了房内。等来人松下手后,刘穆之终于有时间说话了。 “文宣,”刘穆之重新抓起自己的包袱,对来人叹道:“我刘穆之不是一个不明白事理的人。自今年正月从京口到你这后,一直没有找到可以谋职之处,这半年来吃你的喝你的,你生活本来就不宽裕,还要养活嫂夫人和两个侄子,我又怎么还能呆在这里给你添加负担呢?” 张天明依旧紧紧抓着刘穆之的包袱不让他走,说道:“道和,你我同窗一场,交情自是不便多说,如今你生活困难,到这里来投奔我,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天明顿了顿又说道:“况且我刚才向郡丞郭大人推荐了你,他此刻遣我回来就是为了带你去见他呢!” “是郭澄之郭大人吗?”刘穆之一听,连包袱都懒得管了,激动地向张天明道。 “正是郭大人,想郭大人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担任永嘉郡丞,而且与你我一样又是寒族出身,可以想象郭大人的才识有多么地深了。” “嗯,我也正是如此想的,能够想出保甲制度这一点的人都是非常不简单的人。我也早就想会会这个郭大人了,现在他在哪里,你立即带我去。”在永宁呆了半年多,正是卢循在永嘉实行“土地改革”的半年中,刘穆之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在他看来这可是给他们寒族以翻身的机会啊! “道和,你别那么急吗!郭大人现在就在太守府中处理公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唉唉唉,你别拉我啊!”就这样张天明把刘穆之带到了郭澄之的面前。 “你就是刘穆之?”郭澄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文士,他一身的衣服虽然比较寒酸,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非常得体给人一种儒雅的姿态。 “在下正是刘穆之。”刘穆之不卑不吭地回答道。郭澄之在大量他,他又何尝不再大量郭澄之。在他看来郭澄之不过就是一个小娃娃,却能够坐在永嘉郡丞的位子上面,如果不是他因为属于士家大族就是他真的非常有能力,这也要永嘉郡太守的赏识才行,刘穆之此时对卢循产生了非常大的好奇。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永嘉郡太守卢循正躲在山中嚼着树根呢。 刘穆之并不是恃才傲物,只是他有着文人特有的那股儒酸劲。郭澄之也是个读书人,不过多年的平困潦倒的生活让他xìng格变化了很多,刘穆之的rì子也不见得好,只是却比郭澄之多了几分执着,少了几分变通。 “听文宣说你曾在琅琊府任主簿的时候与高雅之就开设私塾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争论,以至于你辞职回到家中了,你可以跟我详细讲一下这件事情吗?”等刘穆之二人坐定后,郭澄之问道。 “既然是大人的要求,我当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跟您说清楚。”刘穆之拱手回应道。 刘穆之一番话之后,郭澄之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是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当即向刘穆之请教道:“先生刚才说只有让我华夏民族都能够读书,我们就能强大起来,这点确实如此,只是先生认为该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最基础的当然是允许寒族子弟也能够读书,只有把私塾开在寒族子弟聚集的地方才行。相关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制度,只有这些制度实行了才能真正实现让天下每个人都能读上书。”刘穆之停顿了一下,当他看见郭澄之正在认真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当即满意地接着说道: “有两条制度必须实行,一是要让寒族子弟有能够读书的基础,这就要求这些寒族子弟家里都有自己的土地,能够养活自己并支持家中的人读书;而是要让这些读书的寒族子弟能够有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因此必须打破现在上品无寒族的现状,让这些读书人能够以某种途径参与到政权中来。” 听刘穆之说完,郭澄之终于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被赶回来了,如果这三点让刘穆之实行了下去,那还有士族立足的地方?高雅之没有杀了他就是好的了。 对于这些,郭澄之也曾经想过,但是没有想得像刘穆之如此深刻,听了刘穆之这一番话有恍然大悟之感。 “谢谢先生指教,听先生这一番话,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先生之才远高于在下也!等太守大人回来,我一定向他大力推荐先生,某感保证,先生的才华一定会在太守大人手下得到发挥的。”郭澄之知道这个刘穆之在处理政事上的能力远高于自己,当即就有把永嘉郡丞的位置让给他的冲动,只是因为卢循还没有回来无法做到罢了,但是让他做自己的副手,让自己终于能够从这些政务中脱离出来却还是可以的。 第二十章 突围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不知道犯了谁的太岁,把建安等郡搞得鸡飞狗跳而建安郡等守军想剿灭这伙“山贼”而不成后,终于惹怒了江州太守恒伟,他是太尉恒玄的哥哥,自是两眼朝天,以为自己是如何的了不起,但是自己州内的这一伙该死的山贼却让他非常难堪,在屡次暴怒之后,终于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大将镇北参军王元德,由他负责建安、庐陵、临川、豫章四郡的军政大权,誓要把这伙让他颜面无光的山贼给剿灭了。 这个王元德确实还真有点本事,在屡次进山围剿失败而损兵折将之后想出了一条把卢循困死在武夷山中的毒计:他把四郡靠近武夷山地区的老百姓都往后迁,同时严禁粮食盐巴等流入武夷山中,有进行如此行为者杀,并在山下依次建立传讯台,让骑兵驻扎在不远的地方,只要看到卢循万仞军下山来立即以狼烟为报,招来骑兵实行攻击。 同时利用卢循不伤害普通百姓这一条,以四郡的普通百姓为先驱,把他们赶上武夷山中,让他们先去探寻安全路线。 这样一来,万仞军不是不敢设置各种陷进,就是这些陷阱都被王元德如此破去了,为了能够在百姓过后重新铺上陷阱,万仞军还屡次中了王元德的伏击圈,损失了不少人。 “还他妈的搞军民联防,在山下设置层层陷阱,步步连营,还真的和蒋介石一样,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山上吗?”卢循把树根从口里吐出来,愤愤道。 “将军,蒋介石是谁?是这次进山来攻击我们的人吗?”欧余好奇地问道。 “额~~~”卢循立即转移话题:“看来我们在这山中已经呆不下去了,缺少粮食到还没什么,这山中各种野兽和果实就可以做我们的粮食,只是这盐巴的缺少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 卢循心疼地看着身边的这些万仞军战士,因为王元德的封锁,这些战士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盐巴了,这盐可是人身体必须的东西,没有它会出大问题的。不少战士的脚已经开始浮肿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卢循也多次派人到山下去采购盐巴等生活物资,但是派出去的人往往都没有回来,看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嗯,在这样下去,战士们是撑不住了的!”欧余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xìng,他自己还好一点,依据多年在山中闯荡的经历还能找到一些替代物,只是这些替代物实在太少了,远远不能满足几个人的需要。 “再这么下去,我们不被王元德给消灭了,就要自己垮了,我们得突围出去。”卢循下定了决心,不管这次突围有多么艰难,都一定要把这些将士安全的带出去,因为他们是自己给带进这山中来的,这是他作为一个头领的责任。 “将军认为该如何突围呢?”欧余问道,其实他早有了突围的想法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自然得向西突围会到永嘉去。张贵,把地图拿来。”等候在一旁的张贵立即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了一份简易地图,这是卢循根据自己心中的记忆再结合当时的地图自己画出来的,表示的正是建安一带的地理状况。 “你看看,这里是建安郡,这是豫章郡,这边则是东阳郡,我们则在这一块。”卢循的手指在简易地图上指着一个个地点向欧余道: “我们是顺着仙霞岭进入武夷山中来的,自然也能够顺着这一条路子回去,只要进入到了东阳郡境内,自然会有徐道覆来接应我们。” “将军,如果我们以大队的方式向东阳郡突围的话,难免不会弄出很大的动静引起王元德的注意,到时候就会有一场血战了。”欧余把自己心中所忧虑的事情说了出来。经过这几个月在山中的打游击,欧余也终于成熟了起来,把自己原来的粗心大意的xìng格给改掉了,毕竟他得为这支部队的生存负责。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得分开突围,一队由这里南下”卢循指着地图上靠近晋安郡的一边说道:“由武夷山南下经由晋安郡北上回到永嘉郡,一队由原路返回,经由仙霞岭回到东阳郡。” “只是这样一来,就需要晋安郡的这一路拉开架势吸引王元德军的注意力为另一路争取时间了。”卢循接着说道,这才是重点,只有有一路人作出牺牲才能保全另外一路人,不能大家都只能死在这里。 卢循的话刚说完,欧余立即挺直了腰杆激声道:“将军,引诱敌军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胜利的完成这项任务。”所谓胜利就是死。以死来替另外一半的人争取生存的机会。 “不行,这件事怎么能让你去呢?把你们带入这种绝境中本来就是我的错误,现在怎么还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呢?”卢循沉声道。 “将军!”欧余突然激动了起来,“我欧余本是括苍山中一个谁都看不起的猎人,容您的赏识,我才能达到我现在的位置,我早已经心满意足了,要不是您哪有我们的现在?万仞军屡战屡胜,为我们这些穷人打出自己的威风和志气,我们早就万分感激您了。只要您还在,万仞军就不会亡,您在特训的第一天跟我们讲的东西就有延续下去的希望,所以我请求您允许我带领将士们为您打通一条出路来。” 说到最后,在附近休息的万仞军战士只要不是在做jǐng戒任务的,都齐声道:“请将军答应我们吧。” 看着战士们坚定的表情,良久,卢循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一半将士南下,经由晋安郡北上回到永嘉。你们千万要小心,我希望在永嘉能够再见到你的身影。” “是!将军!”欧余大喜,“请将军放心,我曾经也在武夷山这一带打过猎,对这里的地形还比较熟悉,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半rì后,经过休整的万仞军开始突围,万仞军分为两部分,卢循带着一半的人经由原路从仙霞岭返回东阳郡,而欧余则带着另外一半的人南下晋安郡以吸引王元德部的注意力为卢循争取时间和机会。 “报告将军,在我军南面发现山贼的踪迹,他们似乎想要南下进入晋安郡内。”一个斥候翻身下马向王元德禀报情况。 “好,我知道了,你再去打探吧。”王元德对斥候道。 “是!”斥候领命离去。 对于这伙山贼的凶悍,王元德也算是领教够了,对方明明只有几百人,自己数千人围剿起来却显得非常的困难,虽然利用他们不敢伤害老百姓的特点把对方逼到了角落里,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这方也是损失惨重。这些人动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招致命,根本就不给别人以反应的时间,跟刺客有得一拼。 对于这些人不伤害老百姓这一点,王元德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不管是士族还是这些山贼谁还在乎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呢? “哼,看来这伙山贼已经被我逼到绝境中了,不然也不会想到突围来了。晋安,竟然想向晋安逃窜,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前进,一定要在这伙山贼逃入晋安之前把他们消灭!”王元德下令道。 “是!”众将士领命。 当王元德军在山中某处急速前进的时候,一个士兵忽然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有人影闪动,可是当他正想抬头细看的时候,旁边的军官向他大声呵斥,于是他只能放弃细看继续向前追着部队跑去。 “呼!”当那个士兵被驱赶着向前的时候,卢循长舒了一口气,差点就被发现了。 为了避免和王元德军撞见,卢循下令万仞军爬到了树上,利用这些树粗大的枝叶做掩护,但是还是难免不被有些人给发现了,刚才那个士兵就是典型代表,好在王元德急着赶路,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 等到王元德军远去之后,卢循才命令万仞军从树上爬了下来,尽量沿着隐蔽的地方向着仙霞岭前进。 欧余的诱敌工作确实做得很好,王元德的注意力完全被他给吸引过去了,卢循这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在山中打扫战场的晋军外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晋军了,但是这也同时增加了卢循的担心:王元德的注意力都被欧余给吸引去了,那么欧余他们不是凶多吉少吗? 在经过十天有惊无险的山地跋涉之后,卢循率领着残余的万仞军终于进入了东阳郡境内,并沿着仙霞岭的余脉回到了括苍山中。 万仞军出发的时候是一千人,现在被卢循带回来的却只剩下不到三百人,还有欧余那四百人生死不明。这让卢循自责不已。 回到临海城之后,立即向徐道覆发布命令,令他在永嘉郡和江州的交界处囤军准备接应欧余,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进入江州境内,务必要找到欧余他们。 第二十一章 覆灭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欧将军,晋军追过来了。”自欧余为了引开晋军为卢循争取时间后,就一直大张旗鼓地拉着队伍和晋军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他们是老鼠,晋军是猫罢了。 “我们已经跑了多远了?”欧余稍稍喘了一口气,向身边的亲兵问到,若是离与卢循分手的地方还不远的话就要继续跑下去了,被晋军这样追着屁股跑非常的不爽,要不是为了完成掩护卢循离开的任务,早就和晋军干上了。 “从我们出发到这里,大概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了。”亲兵稍微估算了一下。 “二三十里,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想来将军他们已经跑远了。好了,我们不跑了,停下来跟这些该死的晋军大干一场,哪怕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他妈的要找几个晋军垫背。”欧余拔出战刀,向四周看去,正在寻找一个适宜开展最终决斗的地点。 最后,欧余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西边的一座前驱的山峰上面,这座山峰大概有三百米高,坡势比较陡,非常适合防守。 欧余指着西边的那座山峰向残余的四百万仞军战士下令道:“立即占领那座山峰,我们不跑了,只要能够在那座山峰上坚持两个时辰,将军他们就安全了,出发!” 跟着欧余来的四百万仞军战士轰然应答,迈开步子向着欧余指定的山峰跑去。 在卢循与欧余分开之前曾经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就哪几个百人队随卢循离开,哪几个百人队随欧余去进行诱敌的事情。令卢循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万仞军残留的八个百人队都要求跟随欧余进行诱敌,到最后,卢循不得不让他们投骰子决定去留的问题。 虽然明知跟着欧余是九死余生但是这些英勇的战士却愿意把活着的机会让给别人,当欧余问他们的原因的时候,这些战士只有一句话:在战场中,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后背交给我们的战友,所以在进行生死抉择的时候,我们也应该把活着的机会让给我们的战友。 本来以万仞军在山地中生存的本事,万仞军本来应该可以甩脱晋军安全逃离的。但是正是万仞军历次在武夷山中山地作战的优秀表现,王元德专门从建安的越人部落中征召了一千人的越人加入军中。 这些越人是生活在武夷山中的农耕少数民族,长期在武夷山中生活,对于武夷山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也十分擅长山地作战,比之万仞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在单兵作战方面比不过万仞军,毕竟他们训练有素。 无名山峰山麓上,欧余把四个百人长召集到了一起研究等下的战术。 因为晋军的前锋已经进入到了万仞军的眼前,欧余也没有时间过多的研究了,只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上山只有这一条路。”欧余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我准备把你们四个百人队依次摆放在这条路上面,分层阻击,当前面一个百人队撑不住了的时候,后面的一个百人队上前接着顶上。注意保留实力,我们还要在这里挡住晋军很久呢!” “是!”四个百人长领命。他们心里都明白,欧余这种阵势就是要与晋军拼命,而且根本就不给自己逃跑的机会,当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万仞军根本就没有撤退的可能了。四个百人长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只要将军能够逃回去,那他就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 当万仞军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晋军的前锋就已经出现在了无名山峰的脚下了。毫无意外的是,这是万仞军在武夷山中的头号大敌,晋军部队中的越族士兵。 这些越族士兵历来都是走在晋军士兵的前面,这是王元德授意的。他看不起这些越族士兵,只把他们当成兵器一样看待,但是又必须倚重他们,所以希望这些越族士兵能够与万仞军斗个两败俱伤,保留他自己的力量。 这些越族大都是chūn秋末期越王勾践的后代,在经过晋都南迁之后,已经大体上融入到了当地汉族人之中,只是仅仅还保留着一些越人的生活习惯,比如在武夷山中某些平地开辟土地种植各种作物。 “大哥,晋军发来了命令,要我们即刻开始攻击山上的山贼,以这种方式进行攻击,这些人就是想让我们去做炮灰。”一名越人士兵向这队领头的越人战士恨恨道。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向王将军禀报吧。”越人头领抬头看向无名山峰的山麓,在那里他似乎看到了这支万仞军的指挥者。 “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开始进攻吧?”那名越人士兵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向头领说道。 “不进攻还能怎么样?”越人头领反问道。 “可是,我只是觉得这些山贼并不坏,相比较他们我觉得这些晋军才是些恶棍,他们烧了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妻子和孩子,然后把我们驱赶出来为他们打仗,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话?” “唉!”越人头领长叹一口气,“这些山贼从来不侵犯普通老百姓比起这些晋军确实好了很多,但是我们现在处在晋军控制之下,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的家园已经被晋军给烧掉了,我们除了继续为他们打仗,我们还能够干嘛?你还是去向王将军回报吧!” “是!”越人士兵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前队开始攻击!”越人头领下令道。 “杀!”一队越人士兵开始发动攻击,他们拿着各式武器半仰着身体沿着陡峭的山路向着山顶爬去,虽然他们被晋军纳入了自己的体系中,但是竟然连武器都没有给他们发。 就在他们爬到半路上的时候,两边的树林中shè出了一波箭雨,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大量的越人士兵倒在了进攻的路途上,他们很多人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 越人头领微微皱了皱眉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追击,这批山贼竟然还有如此战斗力,难怪这些人虽然在之前被王元德数次围剿,却没有把他们剿灭,到最后只能想出封锁这伙山贼出入的地区,使他们缺少物资,并有自己部族的人帮助进攻,估计王元德想这么快消灭他们还是非常困难的。 “第一百人队退下,第二百人队继续上。”在这种三面绝壁一面只有一条山路的地方,除了强攻,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越人缺少防备的武器,除了几面破盾牌什么都没有,所以又在万仞军的一波箭雨中狼狈地被赶了下来。 就在越人头领准备让第三队士兵上前的时候,王元德率领着晋军终于慢悠悠地赶到了。 “怎么还没有攻上去?难道你们越人士兵是吃干饭的?”王元德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战术家,不然也想不到这么好的封锁的妙计出来,但是在面对这些下贱的平民尤其是这些被看做是蛮夷的越人士兵面前,他是不会给他们任何好脸sè的。 越人头领把自己遇到的困难跟王元德说了以后,王元德也不是个白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他让后面的盾牌手把自己的盾牌拿给了前面攻击的越人士兵。 再这些盾牌的帮助下,越人士兵冒着箭雨,终于冲到了万仞军第一百人队的跟前,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万仞军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滚木。 万仞军砍断绑着滚木的绳子,这些足足有数百斤重的滚木沿着道路往下狂压而去,仅仅凭借越人士兵手中的盾牌根本就无法抵挡这些滚木的重量,只能向着下面狂逃而去,但是两条腿又怎么比得过滚木下滑的速度,一个个都被压得屁股尿流,死无全尸。 “不要害怕,这山中树木不多大的能够造成威胁的更少,他们已经没有滚木了,继续攻击!”王元德代替越人头领向这些越人士兵下令道。 可是这些越人士兵却只看向自己的头领,王元德气恼地看着越人头领,越人头领只得点头同意,越人士兵再一次发起了攻击。 正如王元德所料,这个无名山峰树木稀少,上次的滚木滚下去之后,万仞军已经失去了继续使用滚木的可能了。 再清除了沿线挡道的滚木之后,越人士兵再一次来到了万仞军的面前,与万仞军直接开始了冷兵相接。 万仞军战得非常坚强,但是越人士兵似乎不怕死一般向上开展着攻击,万仞军一次次的打退了越人的进攻,但是无奈双方的兵力悬殊实在太大,万仞军第一百人队伤亡大半,欧余只得命令他们退向后面,由第二百人队接着抵挡。 王元德是铁了心要把这支山贼消灭在此处,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要求越人士兵开展攻击,直到越人士兵仅仅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才让他们停止了攻击,由晋军继续接着攻击,不给万仞军任何休息的机会。 越人在山地中可以发挥很大作用,但无奈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比较正规的训练,所以在开始进行强攻的时候损失非常惨重。 万仞军的伤亡也非常大,四个百人队没有一个百人队是成建制的,甚至有两个百人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欧余把残余的八十多人聚集在自己的身边,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一定要死在这里了。 “杀!”八十多个人浑身都是鲜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弓箭已经消耗光了,只能机械着挥动着战刀和晋军对抗。 欧余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突然一支弓箭向着欧余的头部shè来,欧余却丝毫没有反应。 “将军小心!”一个亲兵飞扑过来,把欧余紧紧压到了身下。 欧余脱离了危险,但是这个亲兵却被这支弓箭shè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欧余想要把亲兵推开,继续战斗,但是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量,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求贤令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欧余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重新回到永嘉郡内,他身上已经成为了一条条的布料了,头发蓬松,黑逅污面,形如乞丐。由于这一个月来为了躲避晋军都是沿着山间的小路前行的,沿线荒无人烟,所以这一个月来他只吃过几餐饱饭,到永嘉时饿得快不行了。 卢循在永嘉郡与晋安郡的边境上等了他足足一个月,还屡次亲自带队与万仞军乔装进入晋安境内搜寻欧余的下落,但是都没有收获。 在这一个月里面,卢循茶饭不思,整天盯着欧余可能回来的方向,期待着欧余和其他万仞军脱险而归的身影。 在永宁城内的郭澄之等随屡次劝谏希望卢循回去,毕竟他在边境上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永嘉郡内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的。卢循只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不等到欧余回来,我坚决不回去。 面对如此固执但是有情有义的卢循,郭澄之等人除了感慨还能做什么?若是自己出了这种事情,估计卢循也会表现得和现在一样吧。众人无奈只能在叮嘱张贵注意卢循的身体后回到了永宁,没有卢循,但这些事情还是要处理的不是?顺便祈求上苍让欧余能够平安的回来。 也许是他们的祈求发挥了作用,欧余回来了。看到他那蓬头逅面的样子,卢循一阵心酸,赶紧把他安排在附近自己早已经安排好的一个小镇上修养身体,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 郭澄之闻讯立即赶了过来,在探望了欧余以后,卢循还想继续留下照看欧余,但被郭澄之“强压”着赶回了永宁城。 卢循也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来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政务了,而且欧余也已经回来了,只要好好修养几十天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郭澄之是因为事情太多了不能一次xìng说完,而卢循则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来没有睡个好觉,太累了而睡着了。郭澄之也没有再打扰他,为了等欧余回来,卢循实在是太累了。 刚到永宁城,郭澄之本来还想让张贵扶卢循回太守府中休息,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张贵的手还没有碰到卢循,卢循就已经醒了。 卢循面带歉意的对郭澄之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好了,现在进去吧,这一个月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府内积压的事情应该很多吧?真是难为你了。”卢循边说着,一边和郭澄之等走进太守府。 在进入太守府正堂的一瞬间,卢循呆住了,因为他看见在永嘉郡丞位置上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在处理政务,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竟然能够眼睛看着文件内容,手写答复信件,耳朵听属下的汇报,嘴里当场答复,他同时进行这四种工作,互相之间又不混淆错乱,一切应酬自如,全都处理得当。 看见卢循看向自己眼睛里露出疑问和惊讶的神sè,郭澄之笑道:“这位是刘穆之表字道和,曾任琅琊府主簿,是我从永宁城内找出来的处理政事的人才,他现在的表现主公也看见了,觉得如何?” “传闻萧何能够同时处理三件事情而不被打扰,现在看见道和却才知道此言不虚也。”卢循心中大喜,这等人才竟然都被自己给找到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正沉浸在永嘉郡政事中的刘穆之终于意识到了卢循等二人的到来,虽然这是第一次看见卢循,但是因为郭澄之对来人的尊敬,他知道这就是永嘉郡和临海郡两郡的太守卢循了。 “见过卢大人。”自刘穆之知道那个保甲制度是卢循想出来的后,对卢循的敬仰已经上升到非常高的层次了,看见卢循,当即恭敬地说到,因为他还没有在永嘉郡中担任任何职务,所以只能以大人称呼。 “先生客气了,从仲静口中我已经知道您的事情了,既然您不嫌我这里简陋,愿意留下来为永嘉郡出力,那么我请您做永嘉郡郡丞如何?”卢循知道刘穆之还没有封官,当场表示让他接替郭澄之做永嘉郡郡丞。 能够从一个贫民一步登上郡丞的位子,刘穆之当然欣喜万分,但是他没有明确表态,而是把询问的眼光投向了郭澄之,毕竟他是由郭澄之推荐来的,但是此刻他抢夺的却是郭澄之的位子。 “先生不要迟疑了,主公请您当这个职务,是因为您有这个能力。主公先前之所以让我担任永嘉郡丞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现在先生来了,像我这样的人当然要退位让贤了。”郭澄之呵呵笑道,其实他早就不想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只想安心地去做他的军师。 “既是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刘穆之参见主公。”由此刻起,刘穆之正式成为了卢循的手下。 “好,好!我得先生,如汉高祖得萧何啊!我们现在去大喝一顿如何?”卢循非常高兴,当即请二人喝酒去。 “主公,在下还有很多的政事要处理,喝酒误事,还请主公见谅。”刘穆之一脸坦诚地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能去喝酒了。对了,”卢循对郭澄之道:“既然在永嘉城内能够找到向道和这样的人才,那为什么不能找到其他的在各方面都颇有建树的人来呢?” “我也正有此意。”没等郭澄之回答,刘穆之当即接过话头说到。“在处理政事的过程中,我发现现在主公治下,最缺少的就是各种人才了。我希望能够在主公所治理的两个郡公布招贤令,让各郡县中的有识之士都能够加入到主公的事业中来。” “我想的和道和想的是一样的”郭澄之也说道:“我们可以把各种人才分类,有擅长于政务的,有擅长于军事指挥作战的,有武艺高强的,有擅于改进各种农业器械的,都可以加以招揽,届时主公座下就是人才济济了。” “好,就按你们所说的去办,道和啊!这事就由你负责如何?”卢循向刘穆之问道。 “在下一定完成任务!”刘穆之领命。这事情还真只有他能够去完成,郭澄之还是在一旁出出主意还不错。 “对了,我还希望补充一类人才来。”卢循说到,“那就是商人,尤其是那些会经商的商人,我希望也把他们归到在各郡县中要招揽的人才里来。” “商人?”刘穆之和郭澄之非常不解,古代重农轻商由来已久,特别是在东晋这个人口远远没有土地广大的时代,对于商业的压制更加严重,哪怕是刘穆之和郭澄之这两个思想还比较“超前”的人也难以理解卢循为什么要把商人也纳入人才之中。 “打仗从最根本上比拼的是财力而不仅仅只是军事实力,打仗需要各种物资,粮草、辎重、武器装备,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些东西从哪里来?从现在这个角度看,都是从农业收入中,也就是从农民手里得来。但是农业能够支撑得起如此多次的战争吗?你看看经过文景之治,到武帝的时候,先汉积累了雄厚的物力财力但是仅仅只是经过三次战争就被拼光了,然后先汉就走入了国库空虚的境地,无力在对北方进行攻击了。”卢循尽量以浅显的方式跟他们讲述战争经济学。 “但是商业则不同,只要商人存在,我们就能够从商业活动中征收税收,等商业足够发达能够完全代替农业为战争提供支持的时候,那么对于农业的损害也将会降低到最小的阶段。这对于寒门能够摆脱士族的控制,让寒门子弟都能够读上书有非常大的意义。道和,你不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吗?” 刘穆之郭澄之二人对于卢循这一番话是半懂不懂的,但是二人也是聪明之人,倒也勉强搞懂了其中的原理:也就是以商业支持战争吗。虽然还带着疑问,但是见卢循如此肯定,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就照着卢循所说的去执行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卢循当然知道商业的重要xìng。农业本来就不足以支持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和战争,要使国家发展起来同时有足够的战争实力去与外族进行战争就只能大力发展商业,让商业成为国家的主体,这样国家才能从商业中获取源源不断的税收来源,支持大规模的对外战争。 当然还有一些话卢循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以商养战,以战促商的发展。让战争引入敌国的境内,在控制敌国的土地之后在大肆掠夺他们的资源,再向他们的人民倾销商品,然后获得更多的金钱再支持对外战争这样一来,商业发展和战争就会形成一个良xìng循环,为了商业发展就必须进行战争,为了战争的胜利就必须发展商业。 只要这样才能保证整个民族不会因为过分安逸而导致向外拓展的民族xìng消失,就像现在的东晋朝廷一样。 第二十三章 葛洪传人(上)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刘穆之的效率确实非常高,仅仅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和郭澄之按照卢循的要求写出了一份求贤令,经过卢循仔细看过并提出几个小小的修改后,这份公文被分发到了永嘉郡和临海郡数个县之中,相信不要多久便有相应的人来永宁城应试。凡是被卢循选中的人立即能够授予官职,这对那些平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登天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卢循从太守府中走出,想在永宁城中四处走走散散心,说实在的,自从卢循接任永嘉郡太守之后还没有仔细的观察过永宁城的。 当他正在走出太守府门的时候,太守府前许多人围绕在一起引起了他的注意。在太守府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于好奇,卢循走近了这帮正在争吵的人,在这些人里面,卢循发现了一个打扮得看上去像是太守府中的小吏的人。 “大人,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我这次做的‘长寿丹’一定能够成功,只要让我见上太守大人一面,立刻就可以让太守大人知道我这丹药的效果。”一个留着一缕山羊胡子,但是看起来贼眉鼠眼的道士向这个官吏说到。 说他是道士,其实还是勉为其难了。虽然他身着道袍,但是也不知道他平常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之他这身道袍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的污逅,好好的一身青sè的道袍硬被他穿成了黑sè。道袍的边缘地方还被磨损得十分光滑。 “还给你一次机会?”这名官吏显然认识这个道士,并且还早就知道他这枚“长寿丹”的功效如何。 “前任太守就是因为相信了你这些鬼话,吃了你的长寿丹,结果大口吐血,差点就死了(结果还是死在了徐道覆的手里,还不如吃这个死了)。太守大人念你是道门中人,只是打了几十棒子,并把你赶出了永宁城,难道你还不知道教训?现任太守卢大人英明神武,在他的领导下,我们永嘉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他又怎么会相信你这些鬼话?你还不快点收拾你的东西,滚出永宁城?”官吏大声呵斥道。 话说到这种地步,哪怕道士脸皮再厚也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栖身之地了,只好收拾好手上的装着自己辛苦炼制的长寿丹,垂头丧气地向着外面走去。周围围观的人见已经没有了热闹看了,也轰然而散。 卢循看着道士蹒跚地背影,忽然觉得他非常可怜,看他走路摇摇晃晃地样子,估计是很多天没有吃饭了的,顿时下了怜悯之心,疾步追上了那个道士。 “道长慢走!”卢循追上了道士,结果因为靠得太近,一股混合着臭味汗味还有其他无数奇特的味道铺面而来,顿时让卢循倒退了几步,简直是防守的利器啊!亏那个官员还能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说话,真是佩服那个家伙! “请问先生有何事,我似乎不认识先生吧?”道士似乎很丧气,说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的,可能是饿得。 “我这是和道长第一次见面,只是觉得有缘,想请道长到那边的酒家喝一杯薄酒,道长可给在下这个薄面。”卢循实在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只能说是有缘这种狗屁不通的话。 道士还想客气一番,但是肚子咕咕叫直接表露了他的内心想法,他尴尬的笑道:“那谢谢先生了” 卢循把道士带到了永宁城里最好的一家酒家,卢循也是偶然听郭澄之说起来的,那个家伙没少到这里来喝酒。 在卢循和酒家里其他人目瞪口呆之下,道士吃了八大碗饭菜再加上两只烧鸡之后才满意打起了饱嗝。看来这个家伙还真的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不过以他这样的食量,谁又能养活他呢?活该他受饿啊! 道士用他那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道袍往嘴巴上一抹,然后向卢循拱手道:“承蒙先生看得起,请在下吃了这一餐饭。我葛青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报恩的人,只是手中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如果先生不嫌弃,我愿意把我这盒jīng心炼制的‘长寿丹’送给先生。” “呵呵”卢循微微一笑,却没有抬手接下。“刚才的一幕在下也看见了,不知道这长寿丹是否真有那样的功效?”卢循也不指明这个功效是道士说的功效,还是那个官员所说的吐血的功效。 “额~~~”道士干咳了几声,心里做了无数地挣扎,最后还是坦然地对卢循说道:“这个长寿丹确实是我jīng心炼制的,只是这效果却也不怎么好,至于前任太守吃了这个吐血倒也是真的,对于先生我没有必要隐瞒。”这个道士倒也是知道感恩的人,对于卢循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按照先师留下来的制造方式,只要用对了药,我确实能够炼制出延年益寿的药的啊!只是在炼药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事故。”道士有点尴尬的说: “就在丹药就要练好的时候,那个丹炉爆炸了,恰巧那一刻我出去了一会才躲过了这一劫,只是我那炉丹药也被炸没了,我只好从丹炉的剩余物里面找出了一些残渣来凑数了。” 用实验失败的东西来制作东西,吃出来要没有问题才怪呢! “能把你用来制作长寿丹的材料告诉我吗?”这话一说出口,卢循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既然这是他的先师留下来的方法,会告诉一个仅仅只是请他吃了一餐饭的陌生人吗? 果然,道士一脸歉然地回到道:“这是先师留下来的丹方,非我门中之人是不能传授的,还请先生见谅。” 正当卢循准备说两句抱歉的话的时候,一道灵感突然闪过他的脑际,他当即开口道:“道长这丹方里面应该有硫磺、硝石、木炭这三位药吧?” 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火yao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发明出来了,其发明者就是这些追求长生不老的炼制丹药的道士,以硫磺、硝石、木炭这三样东西以一定比例混合就能配出最原始的火yao,只是可惜,中国人把它们应用在了烟花上面,要是早做成武器并发展他们,现在我们哪还是这个样子? 葛青神情中透露出不可思议,虽然卢循仅仅只说出了三位药,但是这也是先师留下的丹方中最重要的几位。 “原来先生也是我道门中人,刚才葛青实在太失礼了。”葛青显然把卢循当作同道中人了,毕竟在当时除了这些道士,别人是不会有这些空功夫来研究这些东西的。 卢循知道葛青误解了,但是也不解释,他对于这个发明火yao的人非常的好奇,问道:“请问道长先师是谁?” “先师葛天号,师从葛洪祖师,这个丹方正是祖师发明的。”葛青道。 葛洪!果然是这个葛洪,据说他在炼丹之时发明了火yao,还真有此事。只是可惜这些道士不知道火yao能够怎么用,如果把这个火yao用在军事上,那对付北方少数民族的骑兵不是轻而易举了吗? 卢循虽然知道火yao是由硫磺、硝石、木炭三样构成的,但是这三者之间的组成比例却不知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它们应用于军事,毕竟在他印象中,真正的火器是指飞机大炮等,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做不出来。 所以对于卢循来说,葛青就是一个火yao设计师,必须要好好的重用的。于是卢循对葛青道:“我与先生一见如故,先生可愿意去在下的寒舍更深入地聊聊?” 葛青估计是知道自己这一身实在是见不得人,只得尴尬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说话。 卢循呵呵一笑,说道:“道长不用担心,到我家去后我自然会让先生换上一套合适的衣服,到时候还望先生穿着还合适。” 于是卢循带着葛青从后门进入了太守府,走前门太过于招摇了,像葛青这样的秘密武器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经过一番沐浴更衣之后,葛青看起来竟然多了一分仙风道骨之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神仙中人,与之前看到的那个猥琐的样子截然不同,让卢循大为感叹:为什么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就没有这么好看呢? 虽然不知道卢循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但这是葛青这么多年来别人对他最好的一次,让葛青心里非常的感动。 “虽不知道先生是干什么的,我葛青也只是一个水平不怎么高的道士,但是只要先生需要在下,在下扑汤倒火也要为先生完成。”一个人被别人欺压惯了,突然有人非常看得起你,对你恭恭敬敬给你吃给你穿,你会不感动吗?葛青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知道卢循对他这样是出于某种目的,但是就他这个人而言,有什么东西值得卢循这么去做吗? 卢循知道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对于这种保密xìng非常高的职业,卢循还真放心让一个对自己不忠诚的人去做。 第二十四章 葛洪传人(中)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我希望道长能为我做事。”卢循对葛青说到。 “我非常希望能帮上先生。但我除了能够炼制一手吃了会让人吐血的丹药,我什么都不能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帮上先生。”葛青坦诚地说道,其实他的人品确实还不错,只是迫于生活压力做了些为了生活的事情罢了。 “我希望道长做的,就是道长最适合的――炼丹。但是此丹非彼丹,我希望道长仅仅以硫磺、硝石、木炭来炼制火yao。” “火yao?这是什么?也是长寿之药?”葛青一脸茫然,对他来说,这火yao可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呵呵,这味药的能力可大了。它不是长寿之药,而是短命之药,火yao在点燃之后能够产生巨大的威力,就像你在炼制你的长寿丹时发生的爆炸一样。”毕竟葛青是炼制丹药的,他迟早会知道这火yao到底是什么,那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火yao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样双方才会有最起码的信任。 葛青迟疑了一下,他隐约也知道这个火yao可以用来干什么了。本来以晋朝方士的xìng格来说是不会愿意来研制这样一些东西的,但是卢循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帮助,这个情不得不报,而且生活的压力也使葛青变了很多,其人生价值观早就与其他人不同了。 “好,我答应为先生效力,不过”葛青停顿了一下,“我希望先生能答应我一件事。” “道长请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会为您去做。” “我希望先生能允许我把我的师弟和三个徒儿也接过来,和我在一起,我的那三个徒弟还可以做我的助手。”从房屋的装饰还有屋内外人对卢循的态度,葛青已经隐约猜到了卢循是干什么的了,只是为了避讳,没有出言询问罢了。 “这有何难?我既然要道长为我效力,那么对于这些是一定会要做到的,道长的师弟和徒弟现在身在何处?我立即派人去接他们过来。”卢循立即说道。 “我这个师弟脾气古怪不善于与人打交道,还是我亲自去接他来比较好。”葛青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就和道长一起去道长的道观去接道长的师弟和三位徒儿。”不容葛青回答,卢循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车马了准备带着张贵等一起出发了。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大人了。”葛青看到卢循竟然愿意与自己一起前往自己的那个破旧的小道观,心里非常的感动,在晋朝的士族官员里面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礼贤下士的人了。当然,他不知道卢循根本就不能算是士族官员。 葛青的道观在永宁城西北的一座小山之上,从永宁城出发坐马车不过就一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一路上,卢循和葛青闲聊,知道了他既是葛洪的本家也是他的再传弟子,想想那葛洪生前是多么的风光,到他的弟子以及再传弟子之时却衰败成这个样子,二人皆唏嘘不已。当卢循知道葛青在平常除了炼丹还喜欢制作各种器械之时,更是来了很大的兴趣,一定要去看看葛青制作的东西。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二人很快就到了青灵山下。这座山属于括苍山余脉的一部分,山并没有多高,但是树木繁茂,林中各种动物穿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武夷山中虽然也尽是这样的景sè,但奈于卢循那时处于激烈的军事对抗中哪有心情来欣赏这样一幅美丽的景sè呢? 当卢循来到了葛青的道观前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如果这也能称作道观的话:几根木钻打在地上,上面再盖着几片从树林中割来的树枝叶。这和山中的猎人暂时栖身的小木屋有什么区别,可能那还稍微好一些。 虽是如此,但卢循的脸sè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要是变化了叫葛青的脸往哪摆呢?让张贵等留在道观外,和葛青一起走入道观之中。 “师傅,您回来了!”道观是“多功能”的,既是拜祭道教祖师之处也是葛青他们五人吃饭睡觉之所,还真亏他们能挤得下。 “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葛青变戏法一般地从自己的那件道袍下拿出了两只烧鸡,在卢循目瞪口呆之下给了他的那三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弟子。 卢循怎么也想不通葛青是怎么在他的眼皮子之下把那两只烧鸡塞进自己的口袋而且没有让他发现的,看他那熟练的手法,估计没少干这种事情吧! 三个弟子一看是烧鸡非常高兴的围着葛青打转转,当然他们也发现了跟在葛青身后走进来的卢循,立即躲在了葛青的身后露出一双怯怯的眼睛看向卢循。 葛青慈爱的抚mo着三个弟子的头,对他们说:“这位大人就是请你们吃烧鸡的人,而且等下我们就要一起离开这里了,到一个天天能够吃到烧鸡的地方去。还不来谢谢大人。” 孩子就是孩子被葛青这么一说,立即消除了对卢循的惧意,能给自己好吃的人总不是坏人吧?这是孩子的想法。卢循也非常高兴的接受了他们的感谢,还从外面张贵手里拿出了特地准备的送给葛青三个弟子的礼物,这让葛青的三个弟子更加高兴了。 “你们的师叔呢?怎么没有看见他?”葛青四处看看都没有看见他的师弟,朱华,他们的名字都是葛青的师傅起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他们起道号。 “因为师傅你很久没有回来,师叔到山里打猎去了,要给我们做晚饭。”一个弟子一边大口嚼着鸡腿一边对葛青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师弟去山里打猎去了,可能要让大人在我这个简陋的房子里等他一刻了。”葛青深表歉意地对卢循说道。 “没关系,这山中环境很好,我也难得来这里一次怎么不好好欣赏呢?对了,我看你这个地方没有能够进行炼丹的地方,那你平时在哪里炼丹呢?还有你跟我说的制作的那些器械又放在哪里呢?”卢循看着这间简陋的道观,心想这个家伙不会在这里进行爆炸试验吧? “因为炼丹的时候很有可能发生炸炉,为了师弟他们的安全,我把丹炉放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面,平常炼丹我都是在那里练得,至于其他的器械,我也放在了那里面。” “反正现在天sè还早,我们也不急着回去,我们能不能到道长炼丹的山洞中去看看呢?”卢循问道。 “既然是大人的要求,我当然同意了。”葛青转头对那三个嚼得正欢的徒弟说道:“等你师叔回来了,就说我陪着客人到我炼丹的那个山洞去了,叫他不要来寻找我们,我们不久就回来。”交待完,葛青在前面带路,带着卢循一行人向着后山走去。 来到山洞前,正当卢循抬脚要走进去的时候,张贵一下走到了他的面前,表示要自己先进去看看。卢循只能表示歉意的向葛青点了点头,葛青表示理解。 不多时,张贵从洞里出来了,向卢循表示洞内安全,卢循大踏步走入洞内。 这个山洞大概只有数米深,由于洞前开阔,太阳光径直shè入了洞内,倒也没有什么yīn暗的地方,完全可以看得清里面的一切。 洞内没有丹炉,只有一些丹炉的残片,卢循捡起一块残片,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单单从这个就可以看出这个丹炉十分珍贵,怪不得葛青说到这个丹炉破碎的时候是一脸肉痛的表情了。 “大人,您看的就是我的丹炉,只是它在上一次炼丹的时候炸炉了。”葛青心疼地抚mo着那些残片,这丹炉可是他的师傅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了。 “嗯”卢循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不愿在这个事情上纠缠,转而向其他的器械看去。葛青平时除了炼丹便是发明活着改进一些器械了。 看见卢循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葛青立即从地上的那一堆自己做的器械里面刨出了一件自己还比较满意的做品献给卢循。 “为了养活我们五口人,师弟他除了经常在山中打猎外还在山间开辟了一块农田,只是这引水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仅仅是依靠人力从山下把水汲取上来实在是太消耗力气了,所以我做出了这个器械它能够帮我把农田旁的一条小溪中把水抽上来而不需要任何人力。” 卢循把玩着这个器物,这是一个一个圆桶状的东西,在圆形的边框上面插着一根根木片,只要把这东西放到溪水里,它就会随着溪水运动起来,并把水从小溪中汲取出来,再通过农田旁的一根木管牵引到农田里。 听葛青讲完原理,卢循忽然觉得这个东西不就是唐朝在南方出现的筒车的原型吗?只是这个东西确实简陋了一点,如果给葛青一段时间去实践改进,应该可以创造出完美的筒车出来了。筒车对于南方的水田耕作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它使汲水完全摆脱了人力,大大减轻了人们的负担。 第二十五章 葛洪传人(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可以预见,如果把葛青制作的这个原始版的筒车拿出来用在农业生产上会给农业生产带来多大的震动,筒车使汲水灌溉完全摆脱了人力翻车的束缚,使得农民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农业生产之中。 对于这样一个发明天才,卢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这个家伙在军事器械上的创造也能跟这个一样具有超前的意识的话,那对付刘裕,对付恒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当卢循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葛青又从一堆看起来就是垃圾的东西里面搜出了一把看似弓又看似是弩的东西出来,吹了吹上面积累的一层很厚的灰尘,把它呈现在了卢循的面前。这似乎是葛青最得意的作品,他面带得意地对卢循介绍道: “这是我对朝廷所使用的弓弩加以改造的东西,我给它取名叫‘神机弩’,虽然它只是一张臂张弩,但是只要使用足够合适的材料做它的弩弓和弩身,那么它一定会发挥您难以想象的威力的。” 卢循身上还好一点,张贵身上明显散发出一股只属于军人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还带有明显的血腥味道,葛青已经猜测卢循是永嘉郡的都尉了。毕竟一郡之中也只有都尉是负责作战的。 卢循接过神机弩一看,发现它和晋军使用的弩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只是弩身显得稍微厚了一些,弩弓稍微长了一点罢了。 看卢循显出不相信的神sè,葛青也知道不好好表示一下,卢循是不会相信的,于是拿着神机弩走出洞外,同时示意卢循跟着他一起来。 在葛青炼丹的山洞的西侧站定之后,只见葛青把一支弩箭放在弩机的箭槽之中,并在一番“咔咔”的响声之后,一把等待攻击的神机弩已经装膛完毕。葛青转头向着卢循看过去,然后平端着神机弩扣动扳机,弩箭带着嗖嗖的声音直接shè向了正对面的一棵樟树。 “嘶!”仅仅只是几片树叶落下,弩箭已经穿透了这棵直径不过五寸的小树,shè向了另外一边,留在卢循面前的是一个食指大小的洞。 卢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了,据史书记载,宋朝有神臂弓,弓上装有巧妙的机关,这些机关是神臂弓威力的根本保证。神臂弓shè二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箭,可见神臂弓在370余米的shè程上仍具有惊人的穿透力。而历代学者正是对此深表怀疑。但是此刻卢循看见了葛青的神机弩便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确是没有错,只是这种武器的制作方法可能在某个地方失传罢了。 葛青满意地看着卢循等人惊讶的表情,其实这个东西被制作出来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还是臂张弩吗? “大人,”葛青把弩机的机身拉开,显现出里面的结构,“这里面是我jīng心安装上去的机关,这神机弩之所以能够仅仅依靠臂力就可以达到如此威力的原因就在于此。” 卢循接过神机弩,在看到弩机里面jīng巧的机关后除了赞叹巧夺天工之外,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这机关一个连着一个,但是又紧凑小巧,它们所起到的作用就如同发条一般,能够给弩机积累足够的力量,所以才能在弹shè的时候有如此的威力。 当下,卢循向葛青拜了两拜,吓得葛青急忙闪到了一旁,他可不敢接受卢循的这一个大拜。 “古有鲁班,能制造木鸟旋绕天空三rì不绝,今天我看见道长的神机弩,便觉得道长的才能实在不在鲁班之下,让道长这一身才能荒废在这荒山之中实在是可惜了。”卢循抬起头对葛青说到。 “大人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在下又如何比得过鲁班呢?”葛青也被自己的神机弩给卢循带来的惊人效果惊呆了,早知道卢循对这个有如此大的兴趣,早上就带神机弩过去了,也省得费这么大的力气。 “好了,还好道长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也没有埋没道长这一身的本事。”卢循心情大好,抬头看了看天道:“现在天sè已晚,道长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永宁城吧。”说完,二人便朝着道观走去。 走到道观跟前,便看到一个中年大汉在道观前的平地里面劈柴,他中等身材,身着普通的猎人装,正抓着一把破旧的石斧正在劈柴。看他劈柴的动作虽是轻松,但是每一劈之下总会有木材被正好劈成两半,他身旁的木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面红气喘的样子。 “大人,这个就是我师弟,朱华,他xìng格很内向,不喜欢和人说话,希望大人能够见谅。” 葛青走到正在劈柴的朱华面前,指着卢循向他介绍,朱华不过只是看了卢循两眼然后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葛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人先在这里等等,我这就进去叫三个弟子收拾东西。”说完,葛青急匆匆地跑进观内,然后又急匆匆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凳子,递给卢循后,又转身进去了。这个时候没有看见葛青的三个弟子,看样子应该是在里面收拾东西了。 趁着这个空挡,卢循开始大量起了朱华。这个朱华中等身材,身披着一身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就和山中的猎人一样,但是卢循却注意到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双眼睛最出奇的地方在于它紧紧盯着眼下的事情,没有受到旁边坐着的正在大量着他的卢循的一丝影响。 他的手臂并不是非常粗壮的那种,但是在挥动的过程中却给人一种雄壮有力的感觉,直感觉这双手臂能够举起一座小山似的。 在朱华举起石斧的那一瞬间,卢循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气势,似乎他要对付的不是一根普通的烧才木,而是他正要猎取的猎物,而且这个猎物一旦被他锁定了就不能再逃脱了似的。 真乃将才也!卢循已经准备把这个朱华纳入自己的将领之中了。在卢循军中,水战有张士道,山地战有欧余,地上冲锋陷阵有兰江峰,中军作战有徐道覆,但是他还缺少一个能够作为他重防御的将领。 卢循不认为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有时候防守也是一种最好的进攻,只要能够取得胜利,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可以。目的是正确的,手段是可以忽略的。 现在这个朱华则给了卢循一个最优秀的防守作战的将领。沉默不言正是他最大的优势,只有懂得沉默的人在战场中才更有发言权。 如果葛青的神机弩能够大规模的制造,那么就应该组建一支由重盾兵,刀斧手还有弓箭手组成的重装步兵方阵。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是使用骑兵,但是卢循手上却没有足够的马匹可以组建骑兵,所以只能使用以步治骑,以弓克骑的办法了。 就这样一支以防守著称的重装步兵军团的模型在卢循的脑海中形成,这支部队后来跟随卢循在神州大地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作为指挥者的朱华更是广为人所赞颂。 就在卢循思考着怎么组建这支重装步兵的时候,葛青还有他的三个弟子已经整理好道观里的一切准备和卢循一起上路了。 “后面的那个山洞里的东西不要一起带上?”卢循问道,那些东西可是自己组建重装步兵的关键啊! “没关系,那些都是一些简单制品,到时候我再帮大人制作就是了。”葛青满不在乎的说到。卢循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心里想等葛青走之后一定要把那个山洞里的东西摧毁掉,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被别人掌握了。 一把拉过还在砍柴的朱华,葛青连推带拉似的把朱华一起拉下山去,而卢循则把张贵留下去摧毁那山洞中的东西后跟着他们一起下山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卢循带来了三辆马车,这是太守府中仅有的五辆马车了。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一辆装载葛青随身携带品,一辆载着朱华和葛青的三个徒弟,最后一辆则是载着卢循还有葛青二人。 “大人,您的侍卫呢?”葛青发现这车里没有张贵的踪迹,疑惑道。 “哦,他稍微有点事情去了,等下直接回永宁城,我们还是先走吧。”卢循随意地说到。 葛青也没有再说什么,马车径直朝着永宁城开去。 “您是太守大人?”永宁城内,葛青一脸的不敢相信,他猜想卢循最多就是一个永嘉都尉罢了,结果卢循却是永嘉郡和临海郡两郡的太守。 “呵呵,怎么?你还不相信?”卢循笑道。 “我哪敢不相信,我只是想象不到太守大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葛青感慨道。 卢循笑笑没有说话,心道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们呢。 按晋朝的法律,一郡的太守有选拔自己的属官的权力,卢循钻了这个空子,在郡丞之下设置了一个工部,并让葛青做了工部的主持者,对外则称为永嘉郡司马。 第二十六章 各方动作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自把葛青的事情告诉刘穆之等后,就一直在考虑把这个火yao的实验室放在哪里,放在城里吗又怕剧烈的响动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最后郭澄之建议把这个东西放在临海郡的括苍山里面。 括苍山可以说是卢循的发家之地,作为临海郡的西面屏藩,括苍山至今仍然有五百义军士兵和许多财宝藏在里面,这支义军现在已经改名为“括苍军”军了,专门用来守护重要物资。让葛青在括苍山里试验火yao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这件事情的重要xìng,卢循没有让刘穆之去办,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他手上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因为永嘉郡的安定和税赋的征收减少,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永嘉,到现在刘穆之都不得不把一些流民安置在临海郡了。 关于这些流民的安置以及各县的官吏的选拔都够刘穆之忙的,所以卢循还是决定自己来办这件事情,顺便回临海去看看兰江峰和张士道万仞军训练得如何了。至于朱华,卢循把他留在军中,让徐道覆好好地教他一些兵法,这家伙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 临海郡括苍山靠近临海郡南部的一个小山谷里,这个地方与括苍山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熟知内情的人却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只是这些地方都是暗哨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前期的守卫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卢循自己现在就在这里扎窝了,除了括苍军外,他还调来了三百的万仞军常年守卫在这里。 对于葛青所需要的任何物资,卢循都吩咐郭澄之一定要把它们弄来,因为刘穆之已经担任了永嘉郡的郡丞,所以卢循让郭澄之来担任临海郡的郡丞,只是大部分的行政事物都归刘穆之在管着罢了。 卢循命令万仞军在山谷里面开凿了许多个洞窟,这些洞窟有些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则是扩展开来的,卢循的意思是把这些洞窟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洞窟系统,而让葛青师徒能够在这里面认真的工作。当然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 这个葛青自从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就成天埋头在按照卢循的要求**以及改进他自己发明的各种器械里面。卢循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同时也是为了传承这份技术的需要,他派了万仞军中几个比较机灵的士兵来给葛青当助手,也是另一种学徒了吧。 就在卢循在这边忙活着制造火yao的时候,在建康城里的另外一些人也开始着大动作。 “兄长,现在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您的视线了,各地也纷纷呈上祥报,这正是您开创我们恒家万世基业的好机会,您怎么不再主动近前一步呢?”太尉府内,侍中恒谦对他的兄长恒玄说道。 因为是两兄弟之间,而且这个时候恒玄确实也已经是控制了晋朝廷的局势了,所以恒玄没有再那么的小心,坦诚对恒谦说到:“我是害怕会遭到别人的反对啊!” “现在朝廷里面的大臣都是兄长的门生故吏,除了刘牢之的那几个部下外,还有谁敢说您什么呢?”恒谦问到。 “北府军之所以为北府军,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军队,我虽然在名义上把北府军给控制了,但是刘牢之的那些部将仍然存在,他们在军中的手下仍然存在,我就害怕激起他们的反抗啊!”恒玄叹道,北府军强悍的实力有目共睹,对于这些人恒玄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当初若不是刘牢之已经尽失人心,不然他们之间的胜负还未知呢。 “刘轨、刘敬宣他们已经逃到北方那些蛮夷那边去了,留在朝廷这边的也就剩下一个侨州刺史孙无终和会稽郡太守刘裕了,刘裕被卢循给牵制着不用担心,但是孙无终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恒谦说道: “昔rì北府军也就是由北方的那些流民中招募来的,这侨州所控制的就是这些流民,若是这孙无终有了反心,再从这些流民中招募一支新的军队出来就麻烦了。” 说到这,恒谦和恒玄对视了两眼,到这个时候,两兄弟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各位爱卿,有事参奏,没事退朝。”晋安帝司马德宗打了个哈欠说道,自他被人推上这个位置以后就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什么实实在在的事情,不过他也觉得无所谓了,随便掌权的人怎么做,这皇帝做成这样,也真难得了。 “陛下,臣有事要向陛下启奏。”侍中恒谦从大臣中走出,向晋安帝说到。 “原来是恒侍中啊!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看着是权臣恒玄的弟弟,司马德宗不得不打起jīng神和他说话,这个家伙可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司马德宗心想。 “我要参奏侨州刺史孙无终,贪赃枉法,不把陛下和朝廷放在眼里,我请求陛下将他绳之以法。”贪赃枉法也就罢了,这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现在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个孙无终要倒霉了。 “对于恒侍中所说的,各位爱卿都有什么意见吗?”司马德宗向站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询问道。 众位大臣纷纷把目光投向恒玄,恒谦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孙无终发难,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恒玄指派的。这些大臣都唯恒玄的马首是瞻,如果真是恒玄的意思,那自己就得好好考虑这个站队的问题了。 看着众大臣都看向自己,站在晋安帝右手的众文臣的最顶端的恒玄捕捉痕迹的点了点头,这动作虽然很小,但是对这群擅长与察言观sè的大臣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于是众大臣们纷纷向司马德宗禀报孙无终是多么的无恶不作,肆意妄为,把孙无终说得简直就是晋朝庭的第一大败类。 见到朝廷群臣都要求惩治孙无终,晋安帝正准备下诏缉拿孙无终归案的时候,在众大臣末端一个声音传来: “侨州刺史孙无终在任上忠于职守,安抚流民以整顿生产,还屡次抵挡住了北边南燕和后秦的进攻,可谓是劳苦功高,你们有什么证据说他贪赃枉法?”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中领军谢混。 谢混乃是晋王朝著名宰相谢安的孙子,望蔡公谢琰第三子,他们谢氏一家在晋朝庭乃是大家族,对于朝政的影响非常深,只是现在由于谢安等的过世,谢家的影响力稍微缩小了一点罢了。 恒玄的眉头微皱,这个谢混和北府军的关系非常密切,他的侄子谢晦(也就是在括苍山中被欧余给杀了的那个家伙)还在北府军中任职,而且这个家伙的人脉关系非常广,谁都要卖点面子给他的祖父。 果然,众大臣一看是谢混说话,鼓动的嘴巴立即闭起来了,只是紧紧地盯着恒玄,等着他的回答。 真是一群墙头草,恒玄在心里暗骂,但是此刻他真的要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刺头的家伙了。 “谢混,你不要仗着你是庐陵郡公(谢安)的孙子就可以在这里胡乱非为。在朝堂之上,在陛下面前,侍中恒大人难道会说假话吗?”桓玄的司徒王谧反驳道。 “我不是信不过侍中大人,只是要请他拿出证据来才行。”谢混死咬着这一点不放,在他看来恒谦绝对没有掌握什么证据,所以才敢理直气壮地这么说。 恒谦确实还没有掌握孙无终的证据,活着说是整出他贪赃枉法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证据,因为他们两人根本没意识到朝堂之上竟然还有人敢反对他们恒氏兄弟。 就在恒谦准备反驳的时候,晋安帝看这朝堂之上有发生争吵的迹象,赶紧说道:“众位爱卿先不要吵了,恒侍中明显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朕看这样吧,朕先退朝,让你们回去去搜集证据,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如何?” 这在间接上帮助了恒玄兄弟,谢混虽然有心说但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退朝之后去通知孙无终小心点,别让恒玄抓住把柄了。 这一次的朝廷争锋以恒玄的失败而告终,但是恒玄此刻知道了在朝堂之上他还不能掌握绝对的势力,给他提了一个醒,而且让他找到时间去整出孙无终的证据,孙无终最后还是在劫难逃的。 “兄长,这个谢混实在太可恶了,要不要这一次我们连他一起干掉?”恒谦眼中shè出骇人的光芒,今天朝堂之上他可是丢尽了脸面的。 “不行,这谢家在朝廷里的关系非常深厚,如果我们杀了他会给别人以攻击的口实的。”恒玄反对道。不过谢家的力量确实也非常让他恼火的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猖狂?”恒谦恼怒道。 “哼,这谢混不过就是油锅上的蚂蚁――蹦扎不了几天了。只要我们掌握了军队,他们还能做什么?你赶紧去收集孙无终的证据,没证据给我整点证据出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扳倒孙无终。”恒玄说道。 “是!”恒谦兴奋的回应,只要能整对手,他就非常高兴。 第二十七章 刘裕的心思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不到三天的时间,恒谦就搞到了孙无终贪赃枉法的证据,当然这里面有很多的都是伪造的,但是谁又会在乎呢? 果然,在第二天的早朝上面,谢混虽然极力反驳要求验证这些证据的正确xìng,但是由于是孤军作战,没有多少人应和他,晋安帝最后同意将孙无终逮捕回建康,然后在恒谦的监督下杀了孙无终全家五十二口人。 自此,恒玄的动作越来越快,他迫使晋安帝封他为豫章公,用平定殷仲堪有功为由,再封自己为桂阳公,本封南郡公仍然保持,然后他把豫章公让给了儿子恒升,把桂阳公让给侄儿恒俊。 孙无终死后,在刘牢之原来的北府军部下中就只剩下一个刘裕对恒玄能够造成威胁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刘裕等人也在会稽郡商议着如何对付恒玄。 广武将军何无忌由京口秘密潜行至会稽郡,晋见刘裕。何无忌是刘牢之的外甥,酷似其舅,何无忌少有大志,忠亮任气,当刘牢之准备再次起兵反叛恒玄的时候,何无忌曾经和刘裕一起劝说其舅,说一人反三次会遭众人唾弃。刘牢之不听执意起兵,结果确实被世人所轻视,由此可见何无忌的才智。 在会稽郡太守府一间密室里面,刘裕还有其手下的北府军将领们以及会稽郡地方豪杰孔靖正在这里与何无忌喝酒叙旧。自从刘裕入驻会稽郡后当地治安良好就是靠的孔靖等地方豪杰的支持,正因为如此刘裕已经把孔靖当成自己的心腹支持者看待了。 刘裕虽然人在会稽郡,但是心却一直放在建康之中,但是奈何距离京师过于遥远,而且被卢循牵制了jīng力,所以对于孙无终的事情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直到听了何无忌的一番详细的叙述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恒玄把我们北府军的将领赶地赶,杀的杀,现在又把孙无终给杀了,他难道真的要把我们北府军逼上绝路才行?”傅亮毫无例外地首先说道。 “恒玄对我们北府军忌惮非常的深,只要我们这些人还在,他就不会安心的。”何无忌对众人说道:“侨州太守孙无终就是最好的例子。德舆啊!在恒玄心中,北府军中有两个最大的敌人,一个是孙无终一个是你,现在孙无终已经死了,就快要轮到你了,你可要早做准备啊!” “是啊!将军,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傅亮大声说道。 刘裕仅仅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还在考虑这个厉害关系。 “德舆,不要再犹豫了,我们不如就在这山yīn(会稽郡郡府所在地)起兵,以我们北府军的强悍给恒玄那个老家伙一狠狠的一击。”何无忌见刘裕长久不说话,急道。毕竟现在恒玄的屠刀正伸向他们了。 “将军,我们要趁早起兵啊!何将军说的没错”众将纷纷应和。只有孔靖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酒没有说话。 刘裕转头看向正在一个人默默喝酒的孔靖,询问道:“敬德兄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孔靖虽然只是一个地方豪杰,但是胸怀大志,思维之灵活异于常人。 “将军,我也赞同何将军说的起兵的看法,”孔靖轻轻把酒杯放下道:“但是不是在山yīn,山yīn距离京师建康太远,一旦起兵,难以达到突袭的效果,这会让恒玄沿途有所防备到时候就功败垂成了。而且,现在恒玄还是朝廷的太尉,他并没有篡位,我们现在起兵缺少道义上的说法,容易引起天下群起而攻之。不如等他篡位以后我们再在京口起兵,这样我们既师出有名,而且京口离建康很近,容易成功。” “敬德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刘裕抚掌笑道,“正如敬德所言,我们现在并不是起兵的好时候,恒玄并没有篡晋,我们这里离京师也太远了,而且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南边卢循的反应。”对于在会稽郡的刘裕集团来说,当下最大的威胁是恒玄,但是在他们下方的卢循集团则更像是一条潜伏在丛林里的毒蛇,只要让他们找打机会就会咬他们一口的。 提到卢循,众人一时沉默了下来,就是平时叫嚣得凶狠的傅亮也因为刘裕的原因没有说什么了。北府军与卢循打了三次仗,除了第一次是因为孙恩指挥失误打败了卢循之后,而后的两次则损兵折将,连谢晦和朱龄石两员大将都折在了里面。 何无忌长期镇守京口,对于卢循并不怎么了解,见素来勇悍的北府军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非常好奇地向刘裕询问:“这个卢循与孙恩有什么不同吗?孙恩曾经卷起百万之势,威逼建康,最后不也是被我们打败了吗?” “孙恩打仗是靠人多,但是这个卢循却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手下能人众多,现在的永嘉郡和临海郡在他手下被治理得非常好,兵强马壮,若不是忌讳我们,早就越过括苍山打过来了。”刘裕毕竟是领导者不能看见自己的将士士气如此下去,“只是如果任由卢循这么发展下去,到时候天下会怎么样还真不知道。” 然后刘裕向何无忌介绍了卢循在永嘉郡和临海郡推行的保甲制度以及对士族的杀戮态度。本是寒族出身的何无忌也不得不为卢循的做法所惊叹,若是这种方法能在整个晋国推广,又何愁不能恢复故土呢? “所以如果我们回到京口,就不得不考虑卢循的反应了,如果他趁着这个空挡借机进攻会稽郡,那我们岂不是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后方基地了吗?”刘裕叹道。 “嗯,德舆考虑得很对,以我们北府军与卢循的敌对状态来看,他确实不会错过这一次机会。更有甚者,如果我们起兵后,他从会稽郡出发攻击我军后背,那我们正面要应对恒玄,背面要对付他们,岂不是腹背受敌?”何无忌往下想下去,越想越有这种可能xìng。 “其实各位并不需要过多的担心。”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檀道济忽然开口道:“既然卢循推行的是灭绝士族的政策,那么代表士族的利益的恒玄就一定不能容他,说不定他早就制定计划来对付恒玄了呢!” “嗯,道济说得非常有理,是我疏忽了。卢循是变民军,恒玄是朝廷军,虽然卢循已经被招安了,但是从他的表现上看仍然可以看出他采用的是与朝廷相反的方式,恒玄绝对不能容他存在。之所以现在不动他,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牵制我们。在卢循心中很有可能早就想攻击恒玄了,所以我们和卢循有共同的目标,我们有结盟一起对付恒玄的可能。”刘裕逐一分析最后得出结论道。 “我们必须派出一个人去游说卢循,让他在我们起兵的时候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为了这个目的我们可以放弃某些属于我们的但是卢循很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会稽郡。只是这个任务派谁去呢?” 刘裕逐一扫视过在场的诸将,最后停留在了孔靖身上,孔靖毕竟是地方豪杰,让他去这个地位不会过于尴尬。 “敬德兄,这次就麻烦你一把了?我希望你能代表我去和卢循商谈。”刘裕向孔靖拱手道。 “既是将军的委托,我孔靖哪怕是扑汤倒火也要完成,不过对于和卢循商谈的内容以及底线,还希望将军能够告诉我,让我在跟卢循商谈的时候掌握更多的主动。”孔靖当即答应道。 “呵呵,这个自然。”刘裕笑道:“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卢循答应在我们起兵的时候能够保持中立,不派出士兵来攻击我军的后背。卢循也不是易与之辈,你可以告诉他,我们可以以会稽郡以及两千匹战马为交换的条件,当然具体的内容就由敬德自己去把握。” 北府军是靠骑兵立于天下的,现在竟然愿意拿整个会稽郡和两千匹战马作为换取卢循保持中立的条件,可以想象刘裕对于建康的争夺看得是多么的重要。只要打败了恒玄,控制了朝政,卢循那三个郡又怎么会放在刘裕的眼里呢? “是!将军,孔靖一定不会辜负您和众位将军的希望。”孔靖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这件事办成了,那他孔靖在刘裕军中的地位会大大地提高了。 在众人一番细节上的讨论之后,刘裕拍板孔靖在三天后出发,先去临海郡,然后再去永嘉郡,卢循在哪就去哪。 可惜他们不知道卢循现在正深藏在括苍山里面造着兵器呢,又怎么会在临海城或者永宁城里面呢? 事情还是要做,三天之后带着刘裕等人的期望,孔靖带着大量的礼品踏上了前往临海与卢循谈判的路程,只是这前程会是如何呢?估计刘裕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吧! 第二十八章 头疼的问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为了能够把葛青的神机弩进行大规模生产,卢循特意把军中大部分的工匠调集到了括苍山之中,并且还从民间抽调了一部分工匠,当然为了保密的需要,这些工匠都成了卢循军队的专用工匠,连同家属一起都被保护了起来。 因为神机弩属于高度机密的东西,卢循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让工匠集中生产,只能把神机弩里面的机关部件一个个拆开,按照统一的规格让这些工匠来制作,然后再由葛青以及卢循信得过的一些工匠来组装。 为此,卢循特意把流水作业的方式引入到了神机弩机关部件的生产之中,这样既大幅度提高了神机弩的产量,也有利于神机弩机密的保存。 在括苍山中众人的努力之下,第一批五十支神机弩终于被制作出来了,卢循把这些神机弩装备到了万仞军使用后,发现效果确如葛青第一次给他展示时的效果一样,大喜,加紧生产神机弩,争取能够建立一支由神机弩手以及重装步兵组成的“神机营”来。 就在卢循躲在括苍山之中大造兵器的时候,孔靖已经带着刘裕等人的期盼来到了临海城,郭澄之一边小心地接待着他并打探着他的来意,一边向括苍山中的卢循传送消息。 卢循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刘裕这个家伙准备对恒玄动手了。卢循虽然对于这一段历史知道的不是太过于详细,但是他还是稍微知道刘裕就是因为起兵反对恒玄并最终自己完成了恒玄没有完成的事业的。 如果没有卢循的这一番转世,现在的卢循应该已经被刘裕打得跑到岭南去了吧?至于刘裕自己,则在恒玄称帝之后举起了反旗并最终打败了他。 现在由于自己的转世,历史已经偏离了它本来的轨道,历史上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不了了。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刘裕也没有选择。京师已经传来消息,孙无终被杀了,那么接下来恒玄要对付的一个人就是刘裕了,刘裕乃是枭雄,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所以他与恒玄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为了求得自身的生存以及最大的利益,卢循一直在寻找刘裕与恒玄之间的平衡。论才智,十个恒玄都比不过一个刘裕,他父亲恒温或许还差不多。所以让现在的恒玄掌握着晋朝廷的朝政大权实际上对于卢循是最有利的。如果能够保持这种状态下去,卢循迟早会发展起来然后统一全国,但是刘裕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他终于要动了。 “你回去告诉郭澄之,让他尽量拖住刘裕的使者,并打探他们的消息,但是绝对不能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不管对方给予什么代价!”比起刘裕的使者,卢循觉得这个神机弩的制造的事情的重要程度大得多。而且只要自己不答应刘裕的任何要求,那个家伙怎么也不会敢起兵发对恒玄的吧? “是!”郭澄之派出的人带着卢循的口信回临海城通知郭澄之去了。看着来人远去,卢循虽然感觉有点隐隐约约的不安,但是自己又说不出这个不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孔兄,实在是最不起啊!我家大人现在得了重病,不能见人,还望孔兄见谅。”得知了卢循口讯的郭澄之立即明白了卢循的意思,面sè不变地对一脸焦急的孔靖说到。 “那,关于我家将军的意思,不知道卢大人是什么态度?”孔靖心中虽然不信卢循得了重病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强来,只能退一步说到。 “呵呵,这件事还请孔兄放心,我家大人让我全权负责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代表我家大人与刘将军会谈。”郭澄之一脸微笑地说。 “既然卢大人让您全权负责,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那么接下来想与郭兄好好商谈一下两家合作的事情~~~~~~~”孔靖松了一口气说到。 当郭澄之开始与孔靖开始谈判艺术的时候,括苍山卢循军的“兵工厂”已经开始大规模地制作神机弩,随着一支支神机弩的产生,卢循离建立一支强悍的神机营的目标也更进一步了。 在生产中,卢循发现了自己的生产体系中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主管兵器生产的人才极度缺乏。卢循虽然在太守府下面设立了一个工部,并由葛青做了主持者,但是葛青只是一个技术官员,要他发明创造还是可以的,但是叫他做官员去搞管理工作就真是难为他了。 虽然现在自己在这里管理着整个生产部门的运转,但是如果卢循不可能会时时刻刻呆在这里监督生产部门的运转,一旦他离开,整个管理系统岂不是会顷刻崩溃?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卢循于是开始留心在整个系统中的有突出表现的人来,一个优秀的管理者不仅要有管理才能,更也要有一定的技术基础,这样他才能更好的管理好整个生产的系统。(没办法,我就是学管理的) 括苍山中这个兵工厂放置在了一个倒喇叭口的山谷里,山谷通向外面只有一条长约五百米的山道,这条山道两旁悬崖直立两壁光滑,又缺少树木杂草,所以要进入到里面就只能从这条山道上经过。 山道狭窄,仅仅只能容一辆马车经过,实在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只要控制了这个地方,那么外人就很难攻击进来。 卢循一个人走向了这山谷内,自从进入这个山谷后,因为人手缺乏,卢循就让张贵负责山谷的安全与保卫工作,负责在山谷内外布置明暗哨。张贵做事非常的认真,而且极度细心,在山谷里有些比较隐蔽的而且有安全隐患的地方,张贵都发现了而且布置了流动哨和固定哨。 从一个山洞进入,在穿越过数个迷宫般的洞穴后,卢循来到了洞窟深处的一个小洞穴边上,这个是葛青做各种试验的地方,平时葛青就呆在这个里面的。就在葛青靠近洞口的时候,洞穴里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卢循一步跨入,发现一个人半蹲在地上,手里正拿着一个铁锤在下面敲敲打打。从背影看不是葛青,而是张贵的样子。 “张贵,你在干嘛?”卢循好奇道,虽然卢循让张贵听葛青的吩咐,但是葛青让他做的事情一般都是一些材料的运送和准备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让张贵来干这个看起来像是实验的事情啊! 听到卢循的声音,张贵立即一个转身站了起来,向卢循拜道:“将军,是您来了啊!”说着,张贵把他正在敲敲打打的东西拿到了卢循的眼前,道:“将军,这是葛大人让我做的。”这是一个铁质的球型的东西,卢循拿在手里把量了一下,发现它的一边有一个孔,里面是空心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那葛青跟你说这个是干什么的吗?”卢循可不相信葛青会让张贵去做这样一个“玩具”给他的三个弟子玩。 “其实,这是我向葛大人提议的,所以葛大人才让我做这样一个东西出来看看。”张贵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道。 “你自己想出来的?”卢循暂时还没有想到这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想让张贵说说他造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真是一个玩具吧。 “前几天大礼说起葛大人炼丹之时发生的大爆炸,再又联想起将军跟葛大人说过的火yao,我就想这个葛大人炼丹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火yao了,我想这个火yao既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可以让葛大人的丹炉都爆炸,那么如果我把这些火yao塞在一个球型的器物里面,只要以一定的方式把它点燃,岂不是也能产生像葛大人那个丹炉爆炸一样的效果?我向葛大人说起这件事,然后葛大人就让我来这里自己做一个给他看看了。”大礼是葛青的三个徒弟,还有二礼,三礼,也不知道葛青怎么给他三个徒弟起名字的。 看着眼前这个就是一个铁疙瘩的东西,卢循很难把它和火yao武器联系在一起,难道用这个东西去砸人?就在这个时候,卢循忽然想到了一样在后世的战争中运用得非常广泛的单兵作战武器:手榴弹。 由于卢循的惯xìng思维,认为手榴弹就是长柄状的(甜瓜的也有,但是张贵造的是篮球不是甜瓜手雷),他一时还真没有把这个东西与手榴弹联系起来。 卢循一脸震惊的看着张贵,在这个时代里面仅仅能够以丹炉爆炸就联想到这个火yao武器的人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是也算是屈指可数了,如果这个家伙能够从头开始认真学习器械制造的话,他的成就不会低于现在的葛青的。 “将军,难道我做的这个不行吗?”张贵看着卢循这个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挺紧张的。 “啊!不是!”卢循反应了过来,“你做得很好,但关键是你想得很好,你能够有这种的思维真是非常的了不起。但是你想的这个东西还稍微有点不足,你看看~~~”卢循把自己心中的手榴弹的原理和样子讲给了张贵听,卢循心里有种直觉,自己要找的管理者就是张贵了。 第二十九章 神机营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按照卢循的设想,张贵又开始了他的敲敲打打的时光。听了卢循说的手榴弹的原理后,张贵也觉得自己手中这个铁疙瘩实在是太过于简陋了,如果自己能够造出如同卢循说的东西,那么在将来与晋军的战斗中就不会出现在武夷山中的那一幕了。 对于在武夷山中的惨败,张贵一直铭记在心,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找晋军报仇。不只是张贵,所有从那次撤退中幸存下来的万仞军士兵都希望再能够前往江州,攻打王元德指挥的晋军。 为此,刚刚从重伤中恢复过来的欧余还多次要郭澄之向卢循转达自己再战要求,卢循现在的位置属于高度机密,在永嘉临海两郡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确切的位置,一切都是按照最高的保密标准做的。 卢循知道将士们的求战心理,其实他自己也非常想要返回武夷山,重建万仞军的基地。武夷山大溃败之后,卢循专门就万仞军战败的原因与徐道覆还有郭澄之进行了商讨,最后得出的结论有二: 第一是万仞军没有一个稳固的可以供应万仞军需要的基地,这是万仞军失败的最主要的原因。因为王元德开展的是全方位的封锁,按照以前以劫掠发展起来的万仞军没有了生活物资,也就使得他们在战斗力大大下降了。 第二是晋军中有越族士兵的帮助。本来按照卢循的设想,在山地战中专门训练出来的万仞军在武夷山中本应该纵横驰骋,虽有晋军的封锁但也因为地域太大完全可以突围的,但是因为越族的存在,使得万仞军的这个优势完全成为了劣势。比起对于武夷山的熟悉度,万仞军根本就无法与生于斯长于斯的越族相比。 在返回永嘉郡之后,卢循一直在思考怎么样重返武夷山的问题,自从通过与徐道覆还有郭澄之的分析之后,他知道了如果要在南方这个丘陵广布地形复杂的地方发展出自己的根据地,就必须建立稳固的万仞军根据地,而且必须取得越族的支持,至少不是敌对了。 对于与越族的关系,郭澄之和徐道覆虽然知道他们很重要,但是对于卢循要与他们建立友好关系有点不以为然。自秦朝,zhōng yāng政权开始在南方设立桂林象郡等三郡开始,南方的各个民族就已经开始了与汉族的融合过程。 这个过程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达到了顶峰,各朝的统治者都把使越族与汉族的融合作为自己的重要任务,因为越族士兵的山地适应xìng,吴国君主孙权还多次把越族整个整个的部落拉入到军队之中,或者把他们从自己居住的山区赶出来,让他们与汉族一起耕作繁衍。直至南北朝末期,南方已经没有了越族这个民族的称呼了,他们完全融入到了汉族之中了。 但是在这个时期,越族作为一个仍然dú lì的名词还是存在了,在汉人中,除了和越族一起耕作生活的汉族外,其余人对于越族还是抱着轻视和鄙夷的态度,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万仞军,估计王元德是绝对不会与越族头领打交道的。 对于徐道覆二人的态度,卢循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华夷观念早已经深入人心了。只是这个时候卢循对于越族的作用看得很重,而且越族确实本来就是华夏民族的一部分,虽然有传说说越族的祖先是蚩尤,但是蚩尤与黄帝的战争不过就是一个民族内部为了争夺统治权的斗争,不管他们谁打败谁,我们还是一个民族不是?就像后世的国党与共党的战争一样,难道他们的成员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 况且重生前的卢循原名叫欧阳玄,欧阳一姓起源于越王勾践,而越族之中现在还有不少是越王勾践的后代,你这叫卢循怎么不会把越族看得很重呢?中国人都是重血缘关系的。 在卢循的极力灌输之下,徐道覆和郭澄之勉强改变了自己的这种观念,虽然仍然觉得有点别扭,但是还是接受了卢循的与越族交好的想法。 为了能够使万仞军的根据地能够稳固和发展,卢循控制的永嘉郡和临海郡必须存在,利用商业为纽带,支持万仞军的根据地的发展。也就是说把万仞军根据地里面的某些不必要的物资卖给永嘉郡的商人,再让这些商人把万仞军的根据地需要的各种物资运进去。 对于卢循的这种想法,徐道覆一开始很是不能理解,他觉得永嘉郡都是卢循的,卢循完全可以控制手下的这些商人供应万仞军的需要。对于徐道覆的想法,卢循也可以理解,毕竟古人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想法的,即使是以能征善战著称的徐道覆也一样。 商人重利,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所以必须改善生产,提高工作效率,比起zhèng fǔ掌管的作坊效率低下的情况要好得多,而且只有商业发展起来了,卢循才能从其中征收更多的税收,让古代以农业为税收的来源的情况得到最大的改变。 只要万仞军建立的根据地中有足够的能够吸引商人的物资,那么永嘉郡与万仞军根据地之间的联系就会持久不断,这样既支援了万仞军的发展,同时又使永嘉郡从商人的交易中得到了利益,这种只有赚没有亏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为了保证这一切能够稳定的进行,就需要永嘉和临海两郡的安定稳固了。因为两郡处于扬州,是在恒玄和刘裕的眼皮底下,对于他们来说,卢循都是出之而后快之处,所以如何保卫好两郡就是一个非常的严峻的问题了。 临海现在有万仞军驻守,但是等条件成熟之后,卢循就会把他们都带到武夷山中去,所以临海的防御也就空了下来,永嘉郡有徐道覆和永嘉军驻守,对于徐道覆,卢循还是非常放得下心的。徐道覆多谋善断,颇有大将风范,如果不是因为资历和威望不够,现在的义军首领就不是卢循还是他了。好在徐道覆素来忠义,对于孙恩和卢循都是忠心耿耿,这倒也让卢循省去了对他的戒备之心。 永嘉临海两郡属于沿海平原地形,地势平坦,非常适合于骑兵的突进,一旦让敌军的骑兵突入到临海的腹地之中,完成对于临海县城的包围,那临海郡也就差不多丢了。或是选一支jīng骑,绕过括苍山,从东阳郡直接攻击永嘉,那么卢循军就必须从临海收缩兵力防守永宁城,这样等于把临海郡让给了敌军。 卢循军缺少骑兵,所以无法做到以骑治骑,只能依靠步兵对付骑兵。在平坦地带,没有任何防护的步兵方阵根本就无法阻挡骑兵的攻击,必须依城防御或者是组建重装步兵军团,依靠大盾长矛和弓箭来对付骑兵。 因为葛青的出现以及他展示出来的神机弩的惊人威力,让卢循看到了建立一支重装步兵的希望。仅仅只是建造一些大盾和长矛,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但是没有能够给敌军造成威胁的攻击器具,这是远远不够的,这样的一支军队就像一只没有牙齿和利爪的老虎一般,中看不中用。 在第一批五十支神机弩小规模装备了万仞军后,神机弩生产作坊的生产速度明显加快了,从以前的一天生产十支神机弩的速度提高到了一天二十五支,提速了一倍有余,而且质量更加稳固了。 这是因为经过这么多次的组装,卢循的那些派去做学徒和最终组装工作的万仞军士兵在葛青的天天唠叨下终于能够熟练的不需要葛青指导的组装神机弩了。葛青也终于能够从这个劳神的组装工作中勉强抽出身来,正式开始研究卢循所说的那个威力巨大的火yao。因为硫磺、硝石、木炭的比例葛青已经忘记了,而卢循只知道火yao是这三个东西组成,所以一切都需要葛青自己重新开始摸索。在这个摸索阶段,经常产生的意外爆炸是很正常的。所以在葛青开始研究火yao之后,整个作坊山谷中屡屡传来微小的爆炸声,好在这种声音因为经过多次的折shè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声音,所以倒也不怕外人发现。 就在这段时间里,在临海与郭澄之商谈的孔靖终于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和他商讨刘裕交待下来的事情的想法,只是每天拉着他在临海城里各处酒家四处转,名为品尝临海的美酒。孔靖再屡次提及这件事都被郭澄之混过去之后,终于明白了郭澄之不过是在敷衍他,于是不顾郭澄之的挽留,返回山yīn去了。 就在郭澄之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卢循的时候,卢循的第一批五百支高质量的神机弩也终于被制造出来了。卢循大喜,立即秘密地把这批神机弩运送回了永嘉郡,并让徐道覆在永嘉军之中选择了五百jīng壮之兵,用这批生产出来的神机弩装备了这些人。面对这五百装备着神机弩初步具备了强大攻击力的部队,卢循给他们取了一个名字――神机营。并把这样一支部队交给一直在跟徐道覆学兵法的朱华指挥,虽然朱华还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在徐道覆的指挥下,卢循相信他会在战场上发挥出自己的光芒的。 第三十章 演兵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虽然仅仅只有五百人,但是卢循此刻心里还是有了一种成就感,在这之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因为万仞军的建立。看着自己手下一支支各具特sè的部队的建立,卢循心里的底气也就越来越足了。 神机营还仅仅只是卢循重装步兵的一部分,除了神机营还需要有大盾兵以及长矛手和刀斧手,这样才是一支完整的重装部队。当然,如果是在守城的时候,神机营也完全可以脱离重装步兵而存在。作为一支dú lì的防守部队存在。 因为有意培养张贵,在离开括苍山后,卢循并没有把张贵带在身边,而是让他做葛青的副手,帮助这个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一心只有各种器械的葛青管理整个神机弩制造基地。卢循已经打定主义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更安全和隐蔽的地方建立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兵器研制基地出来,在那里只生产各种最先进的兵器。 至于那些比较平常一点的武器,如现在为了建立重装步兵所需要打造的大盾,卢循则让徐道覆在永宁城内监督制造。卢循本来也是想把这个工作交给商人来做的,但是苦于永宁城内的商人还没有如此大的资本来生产这些东西,所以卢循只能让军队中自己的工匠来生产。最顶尖和先进的武器是应该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但是对于一些非常普通的谁都会做的东西,卢循就打算把它们交给商人来制造。如果什么什么事情卢循的政权都要管着,又怎么管得过来,到最后只是影响到效率和产品的质量罢了。 这批盾牌的材料和工艺制造技术与晋军中装备的盾牌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卢循做了两点小小的修改。 一是把这个盾牌整体加高了几十里米,到最后足足有两米多高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重装步兵都可以把自己藏身在重盾之后,很好的躲避敌方骑兵的弓箭的袭击。 二是在盾牌的中间部位,挖出了两个洞,这两个洞相距十寸,洞的大小刚好容长矛手的长矛从这两个洞里面插入,锋利的矛头指向外面。这样,在整个盾牌中间就多了几个可以攻击的地方,长矛伸向外面,也就使得当骑兵因为巨大的冲力冲击过来的时候,非常有可能成为刺猬。 三是在盾牌的边缘的中间部位安装上了两个扣环,在战时,只要重盾手的盾牌放到了一起,那么就可以把相邻的盾牌联系起来成为一个整体,到最后整个盾牌群都成为了一个统一的整体,如果重装步兵组成了环状阵型,这些完全联系在一起的盾牌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坚硬的乌龟壳了。而且按照力学原理,每一面盾牌上受到的冲力都被均衡的分散到了其他的盾牌上面,单个的盾牌手所受到的正面压力也大大减轻,这有利于在战场上士兵的生存和实力的存留。 按照卢循的修改的样式,卢循军中的工匠加紧生产这些重盾,同时卢循也在永嘉军中开始挑选合适的盾牌手。实际上合适的盾牌手挑选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身体足够壮实,能够承受得起百来斤的重盾的重量。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每两面盾牌必须配备三名盾牌手,轮流扛住盾牌,这样在急行军中才不至于太过于消耗jīng力了。 这件事情自然是交给了永嘉军的训练者与指挥者的徐道覆去执行了。遵照卢循的要求,经过三天的筛选,徐道覆完美地完成了卢循交待下来的任务。他所挑选出来的重盾手个个牛高马大,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看见他们身上和手上坚实的肌肉,有的人甚至还能抱着太守府前的起码千斤重的石狮子移动一步,据说在招兵的时候,徐道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招他入伍的,还让他做了自己的亲兵。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力士啊! 在刘穆之jīng心的治理下,永嘉郡的农业生产完全得到了恢复,甚至还远远超过了以前的最高水平。从扬州其他各郡的流民大量涌入,以至于永嘉郡已经不能够安排这么多的人了,刘穆之只好把他们安置到临海郡去了。 由于卢循的要求,刘穆之一边组织农业生产,一边大力吸引商人到永嘉郡来经商。永嘉郡物产丰富现在更是由于数次大丰收,各种物资十分丰富,在保证自己生活的情况下有充足的货物能够卖给这些商人,然后经过这些商人再卖到扬州各郡里面去了。 看到永嘉郡里面的商机,大量的商人涌了进来收购农产品同时贩卖各种其他的物资。因为各地的商贾众多,以至于永宁城里面的市(唐中期之前坊市是分开,坊是人们居住的地方,市是专门做生意的地方,在一般的路上是不可以卖东西的)已经不够用了,由于开辟新的市需要拆掉一些坊,很是麻烦,于是在卢循的命令下,所有的商人都可以临街买卖,街区的铺面都可以作为商店来经商。一时间大批商人在各处人口密集的坊租或者买了不少店铺,让永宁城里面的居民狠狠地赚了一笔。 因为土地分配的原因,卢循的保甲制度推行得非常顺利,刘穆之在实践的过程中还改进了保甲制度中的一些不完善的地方,让整个保甲制度更适合农村的需要。 由于保甲制度,使得卢循有了足够的后备兵源,又因为有足够的农业人口,所以作为永嘉郡都尉的徐道覆建立了一支有一万人的常备的守备部队,这些守备部队都是徐道覆从各地保丁中jīng心挑选出来的并一直在进行训练,所以重装步兵的设置有足够的优秀的兵源,这一点卢循倒是不用担心。 按照卢循和徐道覆的设想是建立两支几万人的部队守卫临海郡和永嘉郡,同时还有一支在平原地形上进行攻坚战斗的重装步兵军团神机营,这三支部队遥相呼应,共同守卫两郡。 卢循是准备将来带领着万仞军重新前往武夷山开辟根据地,所以把永嘉郡和临海郡的防守任务都准备交给徐道覆,在永嘉郡卢循是这样安排:刘穆之负责rì常的运作,徐道覆负责军事,郭澄之则出谋划策,以刘穆之为首。 刘穆之的才能在他投奔卢循之后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永嘉郡的各项事物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原本让郭澄之觉得非常烦躁的保甲长的选拔与各县各级官员的选任都被选拔得很好。论把握全局的才能,郭澄之不如他,这一点郭澄之自己也承认了,所以对于卢循的这样的任命,郭澄之没有异议。 至于徐道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为人忠义,对卢循是忠心耿耿,而且在刘穆之投奔卢循之后,徐道覆所需要的各种兵源以及军事物资都能够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与郭澄之那个时候简直是天壤之别,对于这一点,徐道覆还是挺佩服的,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刘裕能够把刘穆之依为心腹手下和第一能臣,难道我就不能?这是卢循的想法。后世刘裕北伐功败垂成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于在建康留守的刘穆之病死了,由此可以想象刘穆之的才华以及刘裕对他的倚重程度了。 一个月之后,按照卢循要求制造的重盾终于被赶制了两百面出来了,卢循赶紧把它们装备到了重装步兵之中,加上前面早已装备的神机营还有长矛手以及刀斧手,一支小规模的重装部队就已经成型了。 为了验证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卢循专门组织了一场演习,把永宁城中所有的没有值班任务在身的中层以上的军官和文官都叫了过来观看,他这么做虽然不利于保密,但是对于振奋军心同时也是给刘裕一个jǐng告还是非常要用的。 为了演习的成功进行,卢循把自己军中仅有的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部队给拿了出来作为地方部队。但是为了避免误伤,双方所有使用的刀都是木刀,所有的弓箭都是没有箭头的。在木刀和弓箭上涂上了一层颜sè,到最后检查双方身上的颜sè就可以知道战果如何了。 骑兵在两里外的地方向着重装步兵开始了冲锋,这么远足够使骑兵得到足够的冲击力了,这对于步兵可是极具杀伤力的。 “布阵”,虽然是第一次指挥作战而且又有这么多的看着,但是朱华丝毫没有紧张,他亲自挥动令旗下令道。 按照训练的内容,重盾手们迅速放下重盾,有点手忙脚乱但是勉强还是把重盾放在了地上,把两边的扣环扣紧,然后整个人蹲在盾牌的下面,用自己的身体顶住盾牌。后面的长矛手立即把长矛从盾牌中间的空洞中伸出,长矛的末端则顶在了地面上。其他的长矛则在重盾的缝隙之间把长矛递了出来。涂了颜sè的矛间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面对着即将迎来的战争。 比起没有经过长时间训练的重盾手们,神机营则显得有条有理多了,在神机营统领的指挥下,一根根弩箭安装到了攻击的位置上,神机弩斜举面对着带着滚滚浓烟疾驰而来的骑兵部队们。 当骑兵距离重装步兵还有几百步的剧烈时,朱华终于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攻击!”朱华令旗一挥,站在远处观看台上的卢循等人也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气势猛然一顿然后如洪水泄堤疯狂冲向了从对面飞奔过来的骑兵。 “砰!砰!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这些弩箭带着强大的气势终于来到了骑兵们的面前,在无数激烈的碰撞声之后,卢循等人惊讶的发现在这一波没有箭头的箭雨的攻击下,竟然已经有十几个骑兵被砸下了马。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个效果实在太惊人了,没有了箭头的神机弩的jīng确xìng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仍然能够带来这样的效果,如果让它安上了箭头岂不是会把这些骑兵shè成刺猬? 朱华虽然也惊讶与神机弩的威力,但作用主帅的他并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这个问题,而是面容不变的继续指挥作战。 “shè箭!”骑兵们也开始了还击,但是这些弓箭对于躲在两米高的盾牌后面的重装步兵完全没有作用,除了少数几个倒霉鬼中箭外。 就在这个过程中,第二波的神机弩已经装填完毕,然后又是一波箭雨shè向了骑兵们,在几个呼吸间,骑兵离步兵只有百来步了,这一次被弓箭砸下去的骑兵们更多了,足足有近乎半数的骑兵倒在了地上。 由于重装步兵人数不足以建立一个完整的环形防御圈,所以卢循不允许这些骑兵散开从侧翼开展攻击,所以骑兵统领只能红着眼睛指挥着手下骑兵想要通过这一段死亡路程。 终于看清楚这些重盾了,这些骑兵们想想只要冲过了这道盾牌就能够给躲在这道盾牌后面的步兵们一个狠狠一击了,都大声吼叫着纵马冲向了重盾,然而重盾上面的长矛如果刺猬一般阻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哪怕有几个骑士仗着自己高超的骑术以及盾牌手的配合失误越过了这些盾牌,但是立即被后面赶上来的刀斧手们打到在地,然后马上被拖到了后面,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个时候,神机弩手终于装填完了,骑兵们的末rì来临了!一波箭雨下去,在重盾前已经没有任何人骑在马上了,所有人都掉落到了地上,个个鼻青脸肿。 完败,骑兵对阵步兵。 第三十一章 战前准备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演武结束后,因为重装步兵的突出表现,卢循特意把朱华和骑兵将领褚淡之叫到了众人的面前。 褚淡之虽然仅仅还只有22岁但是自他从隆安三年随孙恩起兵以来,已经是经历了三年残酷战争的老兵了。初为刀斧手,后来因为在一次战役中趁乱抢了北府军的两匹战马,被孙恩调为骑兵。义军的骑兵部队本来就不多,只能勉强保持五百人的规模,褚淡之就是第一批骑兵。 三年惨烈的战争使义军的第一批骑兵都消磨殆尽了,到最后仅仅只剩下数个老兵,而褚淡之就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因为军功累积,让他做了义军的骑兵统领。 “朱华,对于今天重装步兵的表现,你觉得如何?”卢循看着一脸淡然的朱华问道,这个家伙每天都板着这样一张脸,见到谁都这个样子。 “末将认为重装步兵表现的非常差。”朱华微微抬了抬眼睛对卢循和他身后众位前来的观摩的永嘉郡官员说。因为朱华的xìng格使然,卢循军中鲜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当然作为他的老师和上司的徐道覆除外。 朱华的这一番话在众人间引起了不小的sāo动,重装步兵初次战斗时战斗力就如此突出,他还认为重装步兵表现的不好,那他认为表现得好又是怎么样呢?听着众人的议论,卢循只是轻轻微笑着没有说话,看向徐道覆,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徐道覆说话直爽,往往不带任何感情客观的分析一件事情,所以他也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在郭澄之担任永嘉郡丞的时候与他有过数次言语冲突。但是他这是对事不对人,而且他为人忠义愿意为别人帮忙,在接受卢循的命令教朱华兵法的时候,与这个沉默的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那你认为重装步兵为什么没有表现得好呢?”徐道覆开口问道。 朱华破天荒地看了徐道覆一眼,说道:“第一,对方骑兵不能展开攻击我军的两翼和背后,只能在正前方向我军开展攻击,这就是一个活靶子,对于这种不对称的比试根本就没有意义;第二,神机营的神机弩质量不过关,装填速度太慢,对方骑兵从几百步以外跑到一百步距离的时候竟然只shè出了一轮弩箭,如果真是在战场中重装步兵会因此损失惨重的。” 因为骑兵不让展开是卢循的命令,神机弩也是卢循亲自监督打造的,他这番话看似明显就是针对卢循来的。听朱华说完,众人都不在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卢循,他们担心卢循会大发雷霆。 出人意料的是卢循并没有大发雷霆,还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他说的非常对,如果真是在战场中,重装步兵是很难取得如此大的成绩的。等所有的大盾都装备重装步兵的时候就可以布置完整的龟阵了。至于神机弩装填速度的问题我会加紧让葛青来改进的。” 说完,卢循又看向了站立在一旁一脸不甘和气馁的褚淡之,笑道:“仲源啊,你刚才也听到了,是因为我不让你们骑兵散开攻击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出现,所以这次失败并不是你们骑兵的失败。况且重装步兵只是防守部队,真正要论攻击还只有你们骑兵,你们要加紧训练,到以后在战场上你们骑兵可是主力啊!” 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的大有前途的将领,卢循不能因为这一次打击就让他给毁了,所以卢循必须让他树立足够的信念,让他知道骑兵的真正效用。 果然,在卢循说了之后,褚淡之脸上的不甘和气馁都消失了,他一脸兴奋的对卢循说:“是!将军,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经过这一场演武,卢循见识了重装步兵在对付骑兵时所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同时也看到了它的不足。为了能够制出更好的神机弩,卢循再一次亲自赶到括苍山与葛青商讨神机弩的问题去了,并命令刘穆之加紧生产大盾,以满足重装步兵的需求。 就在卢循这边正在为转战武夷山做着积极的准备的时候,在会稽郡的刘裕集团也在积极密谋着。 孔靖回到山yīn已经几天,卢循集团不愿意与刘裕签订停战协议的消息也已经让参加秘密会议的众人都知道了。对于这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众人都是一筹莫展,毕竟卢循的威胁是明摆着的,如果不能与卢循签订协议,那么在他们起兵征讨恒玄的时候,就必须时刻小心在他们背后的卢循的攻击了。 会稽郡府山yīn城太守府密室里,还是上次进行秘密商议的这些人,就孔靖带回来的消息进行着讨论。 “敬德,那个郭澄之既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你怎么又知道他是不同意与我们签订协议呢?”孔靖虽然屡次向这些人解释自己的判断,但是无论怎么说王镇恶就是不相信,他认为这是孔靖判断的错误。 “景略!这个问题还要我说多少遍呢?我说了在我待在临海县城的半个月里面郭澄之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愿意和我们谈判的意向。”孔靖不得不又把自己的判断依据和众人说了一遍。其实王镇恶也不是不能辨明孔靖这番话的真伪,只是能不能和卢循签订协议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容不得他不小心求证。 就在王镇恶要继续说话的时候,刘裕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刘裕轻轻叹了口气道:“卢循军中有能人啊!能够一眼看出我们的意图,这个人的目光长远不是常人啊,如果这个人就是卢循的话,那么他就将成为我们的劲敌啊!” 刘裕心中明白,他和卢循是两条道路上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只要他解决了恒玄,就一定会转过头来对付这个劲敌,只有卢循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刘裕可能才会安心吧!如果卢循为了会稽郡和两千匹战马真和刘裕签定了协议,那么卢循军的前景也就可以明了了。但是卢循没有这么做,那么现在就轮到刘裕集团头疼了。 “将军,我们直接把临海和永嘉给打下来算啦,免得这么麻烦!”傅亮向刘裕建议道。 “我们现在进攻卢循岂不是给恒玄收拾我们找借口吗?卢循现在和我们一样都是朝廷官员,如果他没有主动进攻我们是绝对不能先动手的。”檀道济冷静地说道。这个在后世被称为宋之长城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候就表现出了自己惊人的判断力和决断力。 “可是我们难道在这里干等吗?恒玄都快动手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被檀道济这么一说,傅亮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只是他确实知道现在是非常紧张的时刻了。 密室里的气氛一时又沉寂了下来,众人都知道现在是非常关键的时候,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自己的败亡。如果起事不成功,那么刘牢之的结局就是大家最好的前途了,被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卢循为了防范我们而不同意我们的和谈,现在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很有可能以为已经完全拖制住我们了,以为我军会因为临海的威胁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一来,卢军就会对我们放松jǐng惕,而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刘裕忽然开口说道。 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等着下文,刘裕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给他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五千军士待在会稽郡不动照常进行cāo练,在留一人留守会稽郡之后,其他人潜伏回京口,联络其他的北府军将领,等待合适的时机在发动。” “妙计啊!我怎么想不到呢?”傅亮拍了拍脑门说道:“只是不把这五千兵带过去,我们岂不是会少了一大助力?” “五千兵的目标太大,随意调动会引起恒玄和卢循的注意,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京口乃是从前刘将军驻军之所,北府军虽然被恒玄控制了,但是其中的很多将领都是刘将军的下属,只要我们能够说服他们,那么我们手中的兵力就会充足的。”檀道济分析道。 刘裕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确实妙,利用卢循军的大意,率领众将领秘密潜回京口,只要能够说服原来的北府军将领,那么他们成功的几率就非常大了。只是这也非常冒险,若是原来的北府军将领已经投靠了恒玄,那么他们就等着被追杀吧。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刘裕转头看向周围的众将领,后世评论刘裕手下无谋士,一切谋略都必须自己制定,这是他的硬伤。 “将军,谁来留守山yīn呢?”孔靖在角落里问道,因为这次游说的失败,孔靖觉得非常的失落,想要找个机会来好好表现一下,重新取得刘裕的信任。 刘裕看向众将,众将都不说话,最后刘裕的视线停留在了孔靖的脸上,道:“敬德,你是山yīn大族出身,在我军中没有人比你更熟悉会稽郡了,由你来留守会稽郡我们才能安心,你觉得如何呢?” “是!将军,孔靖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孔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兴奋地回应道。 第三十二章 山越公主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公主,你别走这么快啊!我都快赶不上你了!”永宁城与建安郡之间的官道上正有一大队人向永宁城方向走来。在这些人之间有两个让人一看眼睛就发亮的女孩子正蹦蹦跳跳地向前面追跑着,在周围人们爽朗的笑声中,这两个人就像花丛中靓丽的蝴蝶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都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公主了,要叫我小姐知道吗?”走在前面的女孩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一边对后面那个看上去像是她的侍女的人说道。 女孩扎着汉人中不常见的发髻,轻柔的长发飘散在腰间,在她那白皙细嫩的纯美的面庞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正左右乱转着。一身席地的青sè长裙更托显出她的出尘的姿态,任何看见她的人都会觉得自己眼前一亮。 “我这可是央求父王很久了,他才允许带我出来一次,听说这永宁城是扬州最繁华的郡府之一,这一次我一定要在永宁城玩个够!”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女孩一边走着一边跳着舞,然后又时不时追着蝴蝶跑到了后面那一群人中间去了。 “大首领,看来公主在部族中压抑得太久了,现在能够出来转一转所以这么高兴啊!”后面一群人中一个留着一缕小胡须的中年人对他旁边一个看似领头的人说道。 “嗯,以前不是不想带曦儿出来,只是我们这只是来永宁城做生意,哪有时间带她到四处去观赏呢?对了,我们的货还安全吧?”这名头领对小胡子说道。 “大首领你放心吧!这些东西我都让兄弟们小心地看着了,每隔半个时辰我还要去仔细检查一遍,不会有问题的。”小胡子翘着他那搞笑的胡子对首领回答道。 “你办事,我放心。只是这次的货物实在是太过于珍贵了,这可是我们部族能否熬过这个冬天的关键了,容不得任何的差池啊!只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地把这批货物卖出去,然后再带回部族里生存所需要的物资。”大首领轻声说道。 自东吴以来,zhōng yāng政权对于南方地区的开发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到了晋zhèng fǔ南迁,大量的北方流民涌入南方,迫于土地的需要,晋国时刻派兵攻击在山中的越族,把他们赶出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是啊!”小胡子借口道:“晋军一步步紧逼,不断有部族被赶出来,我们的rì子越来越难过了。其实如果仅仅只是让我们融入到当地之中也就罢了,我们毕竟也是华夏后裔,现在重新回归也未尝不可,只是把我们的土地都抢走了,把我们的房子都烧了,这叫我们怎么生活呢?” 就在二人这么说着的时候,永宁城高大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因为永宁城的经济发展很快,卢循于是命令刘穆之加高加固了永宁城墙,比起其他饱经战火洗涤的郡城来说,永宁城确实是很不错了。 “我记得前一次来永宁城,城墙还是比较破烂的吧?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永宁城就发展成这样了,听说这个永嘉郡太守是孙恩的变民军出身,他在永嘉搞了一些变革才使得永嘉郡成了这样,这个卢循不简单啊!”大首领赞道,继续说道: “那个商人你已经联系好了吧?我们现在就到他那里去。”连休息都不顾了,大首领带着众人径直向与城中商人约定的商铺走去。因为卢循的改建,允许临街开商铺,现在整个永宁城看起来热闹非凡了。 “只是,公主她?”小胡子看向了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大量永宁城的女孩,对她来说,这里是如此的繁华比起她所居住的地方甚至是周围的郡县都是有非常大的稀奇的。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让无相带着她四处去玩玩吧。”无相是小胡子的儿子,从小与大首领的女儿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了,小胡子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所以屡次为自己的儿子寻找机会,大首领其实心里也明白,算是默认了。 “无相,你带着曦儿在这永宁城里四处看看,这永宁城里来往的人非常多,你们要小心不要丢了啊!”大首领吩咐无相到。 “是!我一定会保护好曦儿的。”无相兴奋地说到。他早就想向自己心目中的爱人表白,只是由于在部族里人比较多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能够和曦儿在永宁城里单独在一起,这不就是一个好的机会吗? 小胡子又嘱咐了两句,然后大队人马向着那个商铺走去。永宁城里南来北往的人非常多,把本来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再加上要小心不要撞到了路边上的那些摊贩,大首领他们只能勉强向着那个商铺挤过去。 “现在父亲终于走开了,我也可以四处去玩了哦!”曦儿高兴地几乎跳起来,大首领在的时候她还不能走得太远,现在大首领离开了,她就可以在永宁城里四处逛了。 “若水,听说这永宁城里的市有许多好看的首饰,我们现在去那里看去。”曦儿一把拉过自己的侍女一边向周围的人打听着市的地方,一边向着那个地方走去,压根儿就没有考虑无相,害得无相只能郁闷地跟上。虽然商铺可以临街开了,但是永宁城里的市仍然存在,而且因为各种商铺的集中,使得这里变成了永宁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各种商品云集,商贾和顾客来往纷繁。 永宁城虽然没有建康那样的城市大,但是在扬州却还算个头不小的城池了,那市又小,所以曦儿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东边那个市的所在。 这个市四面临街而立,每一面都开着一张大门,里面四条道路由四张门直接延伸到了最中间成为了一点。在这四条道路两边,密密麻麻地林立着数十个店铺,受市的面积大小的影响,每一个店铺的面积都不大,有些大点的商铺也不过占了两个铺面罢了。卢循虽然有心改变这种状况,但是受到了种种条件的束缚,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让它就这个样子了。 因为市的街道比较小,卢循下令不允许车马驶入市内,只允许人进入,有点类似后世的步行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吗?如果让车马进入了,那哪还有人走的地方? 市内的人比肩继踵,肩膀挨着肩膀在市内行走,可以想象市是多么的繁荣了。也是因为如此,市里面的税金比外面的都要高一倍以上。 “哇!好多人啊!”站在市东的一面大门外,曦儿看着这门内外拥挤的人们,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每一面大门外都站有两个维持治安的士兵,同时在市外不远处就是永嘉军的营地,倒也没有人敢在这里面闹事。 “无相哥哥,你看看这个项链好看不?”曦儿拿起市内一个首饰店铺的一串项链比划着放在自己的白皙的脖子处,对陪同在一旁的无相问道。 无相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好看!这个戴在曦儿你的脖子上非常的好看!”除了这句话,无相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刻的曦儿的美丽了。 “是啊!这位小姐,正如这个少爷所说的,您戴着这条项链就如同仙女下凡一样美丽啊!与其说是这条项链帮衬着您的美丽,不如说是您让这条项链熠熠生辉啊!我老徐卖了这么多年的首饰,只有今天您戴着这条项链才是最适合的啊!” 做生意的人都有着一副很好的口才,不过卖项链的徐记首饰铺的老徐这一番话确实说的是真心话,这条项链戴在曦儿的脖子上确实是非常的适合了。 虽然在部落里也有许多人夸赞自己的美丽,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向店铺老板一样说得这样的,哪个少女不喜欢听夸她美丽的话呢? 曦儿非常地高兴,马上就有了要把这条项链买下来的想法。 “若水,快把钱拿出来,我要买下这条项链。对了,先生,这条项链要多少钱?”这是一条在中间镶有一颗紫sè玛瑙的项链,玛瑙在山里显得很常见,但是在平原地区则有点珍贵了。 “这条项链很便宜的,只要二两银子就够了。”老徐轻轻地笑着说,两晋的皇dì dū很懒,连自己的货币都懒得用,直接用前朝的五铢钱当货币,可是磨损的磨损,流失的流失,还有一些大官囤积这些钱,zhèng fǔ又不再铸造,搞得市场上流通的五铢钱越来越少,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黄金已经基本上退出了交易的角sè,白银开始攒露头角了。因为商业的发达,所以在永宁城里面,银子的流通非常的发达,许多大型货物交易都是用银子。这二两银子可不像后世那样不值钱,这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文钱,能够买上百斤的粮食了。 “小姐”若水轻轻拉了拉曦儿的袖子把她拉到了一边,“我们手上只有五十文钱,还是胡子叔叔悄悄给我的,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五十文相比于两千文确实相差太多了。 曦儿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又走向无相:“无相哥哥你手上有钱吗?” 无相往自己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翻过了,结果翻出来的钱竟然只有一文钱,这也不怪他们,在晋朝很多地方都是以物易物的,这些钱只在扬州这些地区用得上。 无相看着曦儿眼中的失落眼神,心中猛然一狠心,从自己脖子上拿下了一个玉佩,对老徐说道:“先生,这块玉佩可是一块很好的玉佩,我想拿这个和你的那条项链换如何?” “不行啊!无相哥哥,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你怎么能用来换了这条项链呢?这条项链我不要了,我们去看其他的东西去。”虽然心中很不舍,但是曦儿还是很懂事的,她知道自己部族现在生活很难熬,而且这块玉佩也是无相母亲给他最后的遗物了,她不能这么做。 第三十三章 奸商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但是这是曦儿喜欢的,不论如何也要让曦儿戴上它。”无相不顾曦儿的阻止执意要老徐拿这块玉佩和那条项链对换。 “无相哥哥!”曦儿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老徐已经把无相的玉佩拿在手中轻微的扫了一眼,然后说道:“你这块玉佩不过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值不了几个钱,看你这么执着,我就给你抵个一两银子吧。你们还需要一两银子才行啊!” “什么?无相哥哥这块玉佩只值一两银子?这可是他母亲生前给他留下来的!”曦儿倒不是觉得这块玉佩到底值几个钱,而是因为这块玉佩是无相母亲留下来的,这其中的价值远比那一条项链价值高。 就在众人为了这个事情在争论不休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伸向了老徐,一把抓过他手上的项链在众人的惊呼中问道:“这条项链多少钱?” 老徐抬头一看,发现说话之人是一个容貌清秀,气雅神闲的年轻人,从他的衣着打扮以及后面不远处跟随的两个仆人来看,就可以判定这是一个官宦子弟,还很有可能是哪个士族家的长子。只是老徐可能忘了,永嘉郡里面的士族都被徐道覆给杀得杀,没有杀的也被赶到了乡里去了,这永宁城里哪还有什么士族啊! 想到这,老徐的态度更加谦恭起来,他微微靠近卢循说道:“这位公子,这条项链只要二两银子。”有晋一代,商人的地位很低,甚至比一般的寒族家庭地位还低,面对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士族不得不谨慎小心。 “二两银子?这项链不过镶了一块玛瑙,值这么多钱吗?”卢循好歹也是范阳大族出身,还是识货的。 如果是别人,老徐估计已经发火了,他干这行可是一直是一分货一分价啊。但是面对着这个可能是士族大家中的人,他也只能小心地说道:“公子,这可是武夷山中jīng选玛瑙镶嵌来的,我老徐卖东西历来是一分货一分价,绝对不会欺骗公子您的。” “嗯。”卢循轻轻地点了点头,平原地区的玛瑙确实很是稀少,而且又有那些士族抢购,所以价格高也可以理解。想到这,他转过头对后面的亲兵点了点头,一个亲兵立即上前,丛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交给了老徐。老徐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从亲兵的动作里他看出了一分只属于军人的jīng干的气息,能够让士兵做护卫,现在他更加肯定来人的来头不小了。 看见卢循亲卫的动作,无相的脸sè也是一变,他可是越族中的战士,怎么不知道这个亲兵到底是什么人呢?只是这条项链确实是曦儿喜欢的,虽然在首饰店老板那里讨不到好,但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卢循。 看着他的动作和身上的气息,卢循的亲兵赶紧上前,手紧紧按在腰间,这样子只要无相有什么危险的动作,估计立马就会身体分离的。卢循摆了摆手,示意没有事情,亲兵们才稍微向后退了两步,但仍然环绕在卢循身边。 “这位公子,这条项链是我们先看中的,我这里有一块玉佩,你能不能拿那条项链跟我们换一下?”无相虽然不怕这些亲兵,但是还是小心的说道,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小心点总是比较好的。 无相刚想把玉佩递给卢循,一双灵巧白皙的手按在了他的手上,曦儿对无相坚定地说道:“无相哥哥,曦儿不要这条项链了。曦儿绝对不会允许你把你母亲留给你的最后的遗物换出去。” 无相看着曦儿那坚定的表情,心中十分感动,但是这更加坚定了他要给曦儿买来这条项链的决心。 就在这个时候,卢循忽然开口问道:“这位姑娘很喜欢这条项链吗?”孙恩的妹妹长得倒也过得去,只是和眼前的女孩比起来,那还真的是连一分都比不过。卢循眼前不由一亮。 “我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无相哥哥用他母亲给他留的玉佩来跟你换的。”曦儿坚定地说道。 “这位公子,我看了一下他的玉佩,最多也就值一两银子罢了,公子您要谨慎点啊!”老徐还是算是一个比较正直的商人,他好心地提醒了卢循这块玉佩的价值比不过那条项链。 “多谢店家提醒了。”卢循笑着说:“不过既然这位姑娘这么喜欢这条项链,这条项链想必也非常适合姑娘,正所谓佳物配佳人,我就把这条项链送给你吧!”。 “你不要无相哥哥的玉佩吗?”曦儿觉得不可思议的说道。 “既然这是这位公子母亲给他留下来的,我又怎么可以拿这个走呢?我就是把这条项链送给姑娘,不需要你们的任何东西来叫换。”二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历来主张节俭的卢循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谢谢公子了!”曦儿赶紧把玉佩塞回无相手里说道:“无相哥哥,以后我绝对不允许你把这个玉佩换出去了。”说完,然后在若水的帮助下,非常高兴地直接把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戴上项链的曦儿光彩照人,清秀的面庞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时间在场的男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卢循还好一点,他见到的美女也比较多了,还能够控制自己,但是老徐和无相则完全被吸引住了。 卢循刚想说几句赞美的话,街那头传来了大声的喧哗声,还有兵器拔出来时候的锵锵声。卢循眉头微微皱起,在这个靠近永嘉军大营的地方,还有谁敢闹事?找死不成? “你听。好像是胡子叔叔的声音,难道是父亲他们出事了?”曦儿对若水说道,大首领跟他们说去哪个店铺进行交易,难道是在这里? “嗯,这声音确实像父亲的声音,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无相赶紧拉着二女向出事的地方跑去,其实他在心里是觉得那个年亲人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压力和危机感,他不得不赶紧离开这里。 曦儿只得边跑边回头向卢循说再见了。 “将军,这里靠近徐将军的军营,如果发生大规模械斗,估计军营里面会立即派人来制止的,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一个亲兵走上前对卢循小声地说到。 “嗯,我看这事不是那么简单,在这个市里还敢动刀动枪,这伙人来头不小啊!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卢循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心里暗自说道,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你说什么?我们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称量过了,这两车药草足有一千斤重,怎么到你这称量却只剩下了八百斤了呢?”小胡子心里那个气啊!这千斤的药材可是部族中的人整遍了整个武夷山才翻出来用来换物资熬过这个冬天的名贵药材啊,他能不急吗? “我说只有八百斤就只有八百斤,你想卖就卖,不卖就走啊!别以为你们带着武器我就怕你们,你们在这永宁城里打听打听,我王记药铺会怕谁?况且这驻军军营就在外面,你们拔出这些东西不是找死是干嘛?”药店掌柜毫不示弱地看着小胡子。 “你!你!”小胡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少了两百斤的药材事情可大了,这是要让许多族人没有足够的棉衣和粮食过冬啊! “大哥,我们不卖给他们药材了,我们卖给其他人去。”小胡子对大首领说道。 “我告诉你们,这永宁城里的药材铺都是我们王家的,不管你找哪家都是这个重量!”店铺掌柜极为嚣张地说道。这些药铺都是琅琊王氏的人开的,王氏财大气粗一口气在永宁城里开了好几家药铺,然后又逐渐收购了其他的药铺,以至于在这永宁城里一家独大了。琅琊王氏,就是王羲之王献之那一家子。 大首领看向周围的人,周围所有围观的人都看着他们,无奈的摇着头,看来都深知这王家的作风,但是又无可奈何。 “爹,真的是你们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曦儿看见自己族中的战士有数人拔出了刀来,惊讶地对着大首领说道。 “我这里有一点事情,你待在一旁就是了”大首领慈爱地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哦,这位姑娘长得好漂亮啊!这样吧,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算一千斤算了,还让你们以后都把药材送给我们。”就在大首领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掌柜话音一转道:“不过我正好缺一小妾,你得把这位姑娘送给我做小妾。” 是可忍孰不可忍,所有的族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刀指向了这个冒犯自己部落公主的家伙。药店伙计也不示弱拿出了自己武器,就在双方就要开始械斗的时候,永嘉军终于从军营里赶过来了。领头的是一名百人长,因为巡视永宁城是永嘉军的事情,所以在得知这里出了事情后,这个百人长立即带着自己的手下赶过来了。 第三十四章 问题解决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你们在干什么?”百人长看见这么多人抽出了兵器敌对着,马上命令士兵们把这些人通通给包围了起来。药店的伙计见机快,马上把自己的兵器给收了起来,但是那些越族的战士们则依然紧握着手里的刀盯着包围着自己的士兵们。 “这是卢大人治下的永宁城,容不得你们在这里胡来,都把兵器给我收起来了,不然别怪我跟你们不客气了。”百人长挥舞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战刀,示意越族的战士们把武器给放下。 “都把兵器给收起来,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肇事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势,大首领只得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把武器给收了起来。看这样子,要是不收估计会和永嘉驻军发生冲突,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他们在晋军手上可是吃了很多次亏的。 越族战士们听到大首领的命令,心中虽然无奈但还是坚定地把武器给收了回去。一场械斗还没有开始就被制止住了。 见到这些人都把武器给收回去了,百人长也暗暗松了口气,这些粗壮大汉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好惹的。虽是如此,碍于职守,他还是必须问一下第一手的情况,到时候把他们带去太守衙门也好做一下汇报。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百人长首先问的是药店的掌柜,毕竟这个药店掌柜是永宁城的人,胳膊肘子总是朝里拐的吗!而且看到他带人来了之后,也是他们这一方最早放下武器,这给百人长留下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将军,我们这做生意做的好好的,这些人就来了,要把药材卖给我们,卖给我们也就罢了,但是他们硬说这些只有八百斤的药材有一千斤,无论如何都要我以一千斤的价钱给他们钱,于是我们气不过就打起来了。”掌柜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十两银子塞向了百人长。 掌柜的这个动作,大首领看在了眼里,与外面的汉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当然知道如果百人长接下了这十两银子之后意味着什么,只是他此刻被这些士兵包围着,而且他口袋里也是囔囔如也,实在没有办法和掌柜做同样的事。 出人意料的是,百人长竟然没有接这十两银子,他直接用手阻止了掌柜的动作,道:“维护永宁城的治安是我的本分,你的这十两银子就免了吧。” 卢循这个时候早已经混入了围观的人群之中,百人长拒绝掌柜贿赂的这个动作落到了他的眼里,心里暗暗点头:徐道覆训练出来的士兵的纪律观念确实很严明。 掌柜见自己的银子被拒绝了,脸sè微微一变,但仍然是笑着说道:“这些人我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不就是武夷山中的那些越人蛮子吗?竟然说我们汉人的称量有问题,你说他们该不该打?”掌柜有意挑动百人长的那一条华夷观念神经,让他在报告情况时说一些对于自己有利的话。 百人长还没有表示什么,站在大首领身旁的曦儿就挣脱了父亲的手,大声说道:“将军,他们在血口喷人。我们这些药材在我们出发的时候明明称量了是一千斤来着,他们却硬要说是八百斤,是他们在说谎话。” “将军,我们可是琅琊王氏的人,王家在朝廷里可是有很大的势力啊!数位族人与卢循卢大人同朝为官,交情不浅,你觉得我们这些人有必要骗您吗?”掌柜见银子和华夷挑动不行,终于动用上了绝招,把他们王氏的名头搬出来,要知道如果这个百人长要是拿一个通用的衡器来,那他的这番话可是会被揭穿了。 永嘉军大部分都是由永嘉郡里面的保丁召集过来的,这些人都没怎么读过书,大字不识一箩筐,对于掌柜说的这个琅琊王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卢循这两个字却是听得很清楚。如果王家的人与卢循的关系非常好,那他就要考虑该怎么好好解决这个事情了。 大首领一听药店掌柜把永嘉郡太守卢循都搬出来了,就知道这件事完了。如果这家药店的东家真与卢循的交情不浅,那么这个百人长岂不是会偏袒于他们?但事到此刻,大首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百人长就有点犯嘀咕了,他本来也想干脆找个其他的衡器把这些药材再重新称量一遍不就得了,但是如果这药店的东家真与卢循关系不浅,那么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面子啊。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是卢循和两个亲兵。 “这位店家,你说卢循卢大人与你们的东家交情不浅,这句话怎么说?”掌柜的和百人长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自己还纳闷啦,除了在隆安三年起兵之时跟着孙恩杀了一个会稽郡太守王凝之,他和王家就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了,更加不会有什么非常好的关系了,王家的人对他可是恨之入骨啊! 掌柜的一看说话之人,虽然衣着比较随意,但是眉清目秀,眼神中透露着jīng光,后面还跟着这么两个看不起就不好惹的跟班,心里想这一定是哪家的公子了,这点到和首饰铺的老徐有一拼,不知道这是不是商人的本能。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掌柜讨好似地说道:“这卢大人能够成为永嘉郡太守还是我家大人的推荐呢!”然后他就把卢循接受朝廷招安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些话是说给卢循听的,但更多的是说给百人长听的,他要让他知道自己家与卢循的关系是如何的深了。 虽然听他这么一说,卢循却实在想不起琅琊王家在自己担任这个永嘉郡太守的位置上发挥了什么作用,从郭澄之那里说来,他能够担任这个永嘉郡太守根本就是恒玄为了制约刘裕而让他担当的,至于王家的人,家族的人被卢循给杀了,又怎么会支持卢循担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职务呢? 卢循虽然这么想,但是此刻在场众人都被他这一番话给唬弄住了,这年头不怕你没本事,就怕你没关系,有关系好办事啊!当然卢循的那两个亲兵除外了。 百人长明显在做思想斗争,他不知道药店掌柜这一番话里的真假是多少,但是听他说得这么认真,倒仈jiǔ不离十了。其实掌柜自己心里此刻也在嘀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他看了看药店掌柜,又看了看大首领他们,要知道他作出一个什么决定,就是决定哪些人要被带回太守府了。 他的面容挣扎着,似乎这个决定做得很艰难,他实在不知道要相信谁的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的卢循突然说了一句话:“听说徐道覆将军为人正直忠义,不知道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怎么做呢?”如果这些人真是徐道覆手把手训练的出来的话,那么他们中的军官就会大都是像徐道覆这样xìng格的人,这也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徐道覆是不会让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家伙做军官的。 果然,当卢循提到徐道覆的时候,百人长眼中忽然jīng光闪过,他挺直了腰杆对一个军官说道:“去,去借一个好的称来,我倒要称量一下这些药材到底有多重!”徐道覆言传身教之下,他手下的军官也都有一股牛脾气,刚才是因为初次出现这样的事情被蒙住了,但是经过卢循一激,马上又释放出来了。 称马上被找来了,百人长自己动手一车一车称量着这些药材,结果果然是一千斤有余。百人长转头看向掌柜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掌柜被这一系列动作给蒙住了,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天平已经向他这边倾斜了,又怎么被扳回去了呢? “你跟我回太守府一趟吧,有什么话你跟刘穆之刘大人说去,他会给你一个公正的惩罚的。”百人长说完,便命令手下的士兵不由分说把掌柜给捆住了,那些伙计一看自己的掌柜被别人绑了,“刷”的一下又都把武器给抽出来了。 “怎么?你们还想动武不成?”百人长也拿出了自己的战刀,“锵”的一声插在了街道上,这街道并不都是条石所制,有些薄弱的地方确实可以用刀插进去,而这个百人长显然就有这样的好运气,这一下还真把所有的人给吓住了。 命令士兵们把掌柜和伙计们绑向了太守府,百人长又对大首领说道:“好了,刘大人会给这个家伙一个惩罚的,你们也不要和他们做交易了,去找另一家买家吧。”说完也不等大首领回应,带着掌柜的回太守府了。 “在下谢过公子了!如果不是公子,也不能还我们一个清白了。”大首领向卢循躬身一拜道。虽说最后进行称量的是那个百人长,但是若不是卢循的那一句话,这个结果是如何还不知道呢。 “先生过赞了,我并没有做什么,你们要感谢的是那一个将军,还有把这样好的将军训练出来的那个人。”卢循有点感慨的说,如果整个晋国都是这样一些人做官,那哪还会有孙恩起义这样的事情存在呢?好官永远都只是少数啊! 第三十五章 一笔好买卖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公子说得很对,如果全天下都是像这位大人一样的好官的话,哪里又会生出那么多事端来呢?”大首领也有点感慨,如果都是一些清官来执行把山越族人编户的事情,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族人会因此失去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呢? “对了,我还没有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呢?”大首领向卢循说道。 “呵呵,敝姓卢,永宁城人士。先生您呢?”卢循也回礼道。 “不瞒卢公子,我们是江州的越族人,来永宁城中来做生意的,这些药材都是武夷山中产的珍贵的药材,我们只想把它们换成粮食和一些衣物带回去。”对于卢循,大首领是非常的感激,况且他们所说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机密的内容,所以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爹!就是这位公子送了我这条项链的。”曦儿跑到了大首领的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向他展示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项链。因为之前的事情,大首领一直没有注意到女儿脖子上戴了一副项链,现在听曦儿这么一说,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这副项链很贵吧?你怎么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呢?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向卢公子道谢?”大首领边说着边走到那些已经被整理好了的药材边上,随手抓了一大把药材用布包好送到了卢循的身前: “卢公子,我们家曦儿收了您这么贵重的礼物,无以为谢,我有的也只有这些药材,你就拿这些去吧。”大首领接着又对小胡子说道:“这些药材是我送人的,到时候剩余的药材换来了粮食之后把我送出的那一部分除去了。这是大家一起挖出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在这只是借用了,到时候要还的。” “是。”周围的越族战士们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穷啊!连他们敬爱的首领都只能用族里仅有的一点值钱的东西送给帮助他们的人了。 卢循再三推辞,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大首领等人的一番劝说,最后还是收下了这足有数斤重的名贵中药材。 卢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些药材,其他的他不认识,但是灵芝这个东西他还是知道了,这东西被很多名医所推介,比起人参来也不见得差哪去,是养生的好东西。在晋朝这些喜欢谈论玄学修生养xìng的士族中十分盛行,一斤这样的灵芝足够卖一百多两银子了。看着这些灵芝,想来其他的和灵芝放在一起的药材也不会是太差的东西。这数斤重的药材估计值一百三四十两银子了。 卢循心中有了主意,他对大首领道:“你们这药材卖给这家店铺是按照什么价格啊?”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价格不会很高,不然也不会显得这么窘迫了。 “不瞒公子说,我们是按照一斤药材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他们的。一千斤药材也就是两千两银子。”大首领虽然觉得好奇,但是还是向卢循告知了这些药材的价格,他现在其实还是非常担心不知道把这些药材卖到哪里去? 二两银子一斤,这简直是太便宜了,卢循心想,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些药材非常的值钱吗?卢循道:“我看你们现在应该也很担心这批药材要卖到哪里去吧?我家正好也是做生意的,不如你们直接把这些药材卖给我们家算了。”这一千斤的名贵药材一转手可是可以翻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利润啊! “只是不知道公子准备给我们什么价格呢?”大首领听卢循愿意收购自己的药材顿时大喜,折腾了这么久这些东西终于能够卖出去了,但是价格还是要问的,如果卢循出价太低,他们是很难接受的,虽然卢循是他们的恩人,但是这么多族人的姓名可还在那啊。 卢循刚要说话,就发现曦儿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乞求,眼眶中甚至有泪珠在打着转转。从卢循送给她项链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后来他又三言两语就帮住父亲和族人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对于卢循她是打心里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了。 “额”看到曦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卢循刚要说出去的话又被打进了胸腔里,“原来的药铺是以二两银子的价格来收购你们的药材,我就出五两银子来收购如何?不过我希望,如果你们以后还有这样的药材,也要卖给我,如何?”说出五两银子这个价格,卢循其实还是挺心虚的,毕竟这样一斤药材少说也要卖个七八十两银子的样子,他这样有低买高卖之嫌。 “五两?好!我们一言为定了!以后有什么药材我们还送给公子这儿来。”越族人心里那个高兴啊,原来还担心这些药材怎么卖出去呢,现在一下子就全部卖了出去,还是以五两一斤的价格卖出去的,这可多了三千两银子啊,能买多少粮食呢? “谢谢公子了!”曦儿忽然猛扑过来,在卢循的亲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到了卢循身边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卢循和无相都愣住了。卢循是惊讶于越族女子的开放和他惊人的速度,虽然他们离得近,但是让自己的亲兵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可以想象她的速度有多快了。无相是惊讶于曦儿竟然亲了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家伙的脸,虽然他们越族的民风开放,但是这是曦儿的初吻啊,竟然给了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自己。 半响,卢循才回过神来,面红耳赤的对自己的亲兵说:“你赶紧回家去准备银子,就说是我做了一笔买卖,不用多问什么。五千两银子。把它们送到我的宅子来。”自从上次带着葛青从后门回太守府后,卢循就在太守府旁边找了一个房子,要是以后还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见一个人,怎么能老是出入太守府呢?这房子买了有差不多半年了,终于派上用场了。 “是!”亲兵领命,飞奔而去。 “我已经叫家里人去准备银子去了,我看你们还是先到我家里去休息一下吧,等一会儿,这些前自然会送到的。”卢循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带着这些人向自己的那幢宅子走去。 卢循准备的这幢宅子就位于太守府隔壁,而这个市则位于城南的位置,从城南到城中需要走一刻钟的路程,在这一路上,曦儿一直跟着卢循问东问西,似乎要把他的家底都翻出来才高兴似的。 卢循心里那个急啊,谎话编多了就容易被人拆穿了的。他又不能说范阳卢氏的那些事情,其实卢循自己也不知道多少了,他们家从范阳迁过来的时候,他的年纪还小,如果不是因为冉闵把石赵给灭掉了,估计卢循也不会混到这个地步,他们卢家在西晋可是大家族啊!就是南迁晚了点吗。 忽然卢循注意到一道非常yīn冷的眼光shè向了自己,他猛然一回头,但发现身后只有那些满脸笑容的越人战士边说边笑着拉着那几辆药材的车辆跟在他的身后。 难道我感觉错了?卢循暗道,自己在战场所锻炼出来的敏锐的感觉告诉自己,这是一股非常危险的眼神,这股眼神里面透露出了死亡的信息。就好像在丛林里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但是自己又不知道他在哪一样,卢循心里非常难受,但是这股眼神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卢循又找不出来,只能暗自留下了一个心眼。 宅子很快就到了。宅子的门打开着,在宅子的门前站立着一群人,正中间那人不是刘穆之是谁呢?自亲兵把消息传给刘穆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打开府库从中取出了五千两银子按照卢循的要求送到了这幢宅子里。好在这两年,永嘉郡的经济发展很快,又实行支持商业的政策,所以积累了相当大的财力,不然一次xìng也无法从府库里抽出这么的银子来。 虽然按照卢循的意思执行了这个命令,但是刘穆之还是想看一看卢循到底做了什么买卖,值得这个过着朴素的生活的家伙一次xìng发这么多的银子。 看到站立在门前的刘穆之,卢循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当即什么也不说,直接走上前把大首领送给他的药材拿给刘穆之看。刘穆之的家在京口,那里离建康很近,而且他还在琅琊府当过主簿,自然知道这些药材的珍贵度。然后在看看后面那些足足有一千斤的药材,他此刻倒是觉得卢循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了。 这些药材只要经过了他的手,转手卖到建康,那不是大量的钱物了吗?因为刘穆之主管民政,所以这些财政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的。 “各位,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这里面,你们跟我一起进去清点一下如何?”刘穆之对着大首领这个在众人中明显是领头之人的人说道。 “好!请先生在前面带路。”大首领带着小胡子跟着刘穆之进入到了宅子中,其他的人则留守在外面,看着这些药材。 第三十六章 越族情况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进入宅内的几人从里面出来,看到大首领他们一方喜气洋洋的表情,看来这五千两银子是实打实的了。果然大首领立即让自己手下的人把那些药材搬到了宅子里面去,然后又从里面运出了几大箱的东西,这就是那些银子了 卢循带着微笑走到大首领面前道:“大首领,东西已经验完了,这些银子也是你们的了。现在也已经接近中午了,不如我做东请你们到这永宁城里最好的酒家去吃一顿中饭如何?”卢循心想,这些人也许正是自己获得越族情况和与越族建立联系的一个最好的中介了。 大首领面露难sè的看了看身后的人,对卢循道:“我们正急着购买所需要的货物回去,没有这个时间啊!”想着自己那些还在山里挨饿受冻的族人,大首领他们怎么也吃不下饭啊。 “呵呵,这个简单,你把你所需要的货物列一个清单给我,我派人帮你们去采购。我们家在这永宁城里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买个东西别人还是会给我点薄面的,先生认为如何呢?”不就是买一些粮食和衣物吗?这对卢循来说有何难?交给刘穆之去办就是了,这还扩大了卢循政权在商人中的影响力了。 “好!既然公子愿意代劳,我们也只能说声谢谢了。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在前面带路。”想想卢循愿意以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来购买自己的药材,之前还帮助自己脱离了困难的境地,想来让他帮忙完成这些物资的采购也是很简单的。 “卢公子,这是我们要买的东西的清单,您请来着。”小胡子听到大首领已经同意了,当即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布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东西。晋朝末年,虽然纸张已经开始流行了,但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还是使用传统的东西作为书写材料的。 卢循轻轻扫过这张羊皮,把这些东西暗暗记在心里,然后转手交给一旁的刘穆之,道:“按照上面的东西去采购,告诉那些商店,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给点优惠。”其实卢循去采购这些东西不用说,那些商家也会要给足够的优惠的,他现在说出这番话只是为了让大首领他们听见,进一步取得他们的好感吗。 刘穆之明白卢循的意思,领命而去。 “走,这酒家可是永宁城里最好的酒家了,他们的招牌菜可是我们永宁城里的一绝啊!”卢循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大首领他们向他第一次带着葛青去的那个酒家而去。那里价格是贵点,不过这样岂不是更能收买人心吗?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这酒家外面。大首领让三个人守着这些箱子后就带着剩下的人跟着卢循走进了酒家的大门。 卢循在三楼包了一个雅室,一共十几余人正好开了两桌。卢循让掌柜的尽量上最好的酒菜,掌柜的高兴地去了。 酒过三旬菜过一位,卢循开始和大首领聊起来自己所知道的风土民情地理天文,在让这些人感叹卢循知识渊博的同时,卢循知道他们所感兴趣的话题。 “各位是越族人,我知道现在很多汉人都把越族当成蛮夷,但我不这样认为,越族的先祖越王勾践是大禹的后裔,大禹又是我华夏祖先轩辕黄帝的后裔,所以越族也是我华夏民族的一个分支,也是我汉族的一部分。”卢循举着酒杯大声说到。 果然,这些一直被晋zhèng fǔ欺压的老实巴交的越族们听到了卢循这一番话,对他的好感更加是大大增加了,要知道在汉人中能把他们越族人也看成是同族的,除了那些同处于被压迫境地的寒族农民外,像卢循这样有地位的人这是第一个。众人心里那个感动啊,于是一个个又向卢循开始了敬酒,好在卢循酒量大,倒也不惧怕他们的车轮战。 “公子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知己啊!”越族人也有很多人读过诗书,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没有那个条件继续读下去罢了。“自吴国以来,我越族一直被朝廷所歧视,他们把我们赶出了家园,烧了我们的房子,抢了我们的土地,把我们的族人拉上战场,但是最关键的在于他们还不把我们当成同族看待,总是以蛮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大首领心里明显憋了很多话,今天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发泄了。 “想我越人的祖先乃是三过家门而不回,历经十三年才治水成功的大禹,到后来也出了越王勾践这样的历史名人。虽然在越国被灭之后,我们越人一蹶不振,甚至被赶入了深山密林之中,但是我们时刻记着我们是华夏族的一份子,西汉武帝时期我们的一支东海国还主动回归了朝廷,这难道不能说明我们是华夏族的一部分吗?” “对啊!”小胡子也开始吐苦水了,“自吴国以来,朝廷一直想把我们从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赶出来,把我们的土地给抢走。如果仅仅只是让我们从深山走出来与其他汉人一起居住也就罢了,但是他们明显是把我们当成了劫掠的对象了。” “后汉末年,建安晋安庐陵豫章等几郡有户十万,经过这么多年的征伐,尤其是中原的那些士族衣冠南渡后,大力向我们所生存的地方进行挤压,以至于到现在生活在这几郡的越族就只剩下三十多个寨子了。哪怕如此,这些人还不满足,去年为了征缴在武夷山中横行的那股山贼,直接灭掉了我们一个寨子,把里面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并把强壮的男丁拉去当兵打那些山贼去了。”大首领接着说道。 卢循的两个亲兵听到这不由手指摁在了佩刀上,卢循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乱来。这两个亲兵都是跟着卢循从武夷山突围出来的万仞军士兵,万仞军在武夷山的失败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这些土生土长的越族士兵的帮助。 大首领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他已经被心中的苦水所充满了。 “我们虽然帮助晋军赶跑了山贼,但是我们越人的境地仍然没有得到改善,我们被逼到了山中,晋军又不许山下的人与我们做生意,我们缺衣少粮,这个冬季实在是难熬啊!要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会带着这一千斤的药材来永宁城做生意呢?” “那些山贼劫掠你们的寨子吗?”卢循灵机一动问道。 “哪有啊!”大首领似乎还在追忆,“这些山贼纪律严明,除了下山去劫掠郡县里的士族外,从来就没有动过普通老百姓的一样东西,对于我们,虽然屡次从我们的山寨下经过,但也是秋毫无犯,还经常用从山下得来的生活必需品低价卖给我们呢。要不是晋军的逼迫,我那个小侄子又怎么会与他们交手呢?” 看来这些越人对于自己万仞军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之所以会帮助晋军攻击自己,看来也是受了他们的逼迫罢了,自己之前制定的联系越族一起对付晋军的计划行得通,卢循心中暗暗想到。 想到这,卢循向大首领又敬了一杯酒,这酒可不像他们越人自己酿制的米酒,这酒的度数可高了,喝了是非常容易上头的。果然喝了很多酒之后的大首领头似乎有点晕了,眼睛也开始无意识的打转了。 酒灌多了,卢循暗道不好,若是他现在立即晕了他找谁去啊? “那三十多个寨子总共还有多少人啊?你们平常又靠什么生活呢?”看着众人都显得昏昏yù睡了,卢循急道,这可是自己转战武夷山的关键啊! 一个如黄雀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我们三十多个寨子总共还有两万多的族人,就是一个部落,我爹就是这个部落的大首领。平常我们是靠在山中开挖出一些田地来农耕生活的,本来我们在山内外都有地,可是都被那帮混蛋给抢走了。”那帮混蛋不用问,就是江州的那些士族们,不止是抢他们的地,平民的地也被他们抢了。 卢循还真没有意识到曦儿竟然没有喝一滴酒,此刻的她正睁着一双美目看着卢循。其他人都已经胡言乱语了,要么就是倒在地上开始打滚睡觉了。 “额,谢谢姑娘回答我这个问题了。”卢循显然不想与她深究下去,他在心里想的是到时候再次前往武夷山的时候应该怎么与大首领他们打交道呢?最好的办法便是以他们这些人为基础,向周围的汉人地区发展,有这些武夷山中长大的人做后背,就不用担心晋军的围剿了。 只是怎么才能完全取得这些人的信任并让他们听从自己呢?以现在的商人关系当然是不够的,如果能够和大首领结成同盟,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姻了。卢循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曦儿,在与她清澈如水的目光接触时,卢循不由为自己这个卑鄙的想法所厌恶了。 第三十七章 目标—建安郡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傍晚时分,等刘穆之把所有按照清单上买来的物资用车拖到大首领的面前时,那五千两银子竟然还剩余了一千一百两。大首领现在才意识到如果自己按照二两一斤药材的价格卖出去的话,那自己和族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那些粮食和衣物等的买卖任务的。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大首领以及其他的越人对于卢循都是千恩万谢,带着十多车的粮食和衣物朝着江州的方向去了。至于曦儿则十分不舍地看着卢循,还有无相那一副似乎是摆脱了的表情,让卢循苦笑不得。 这一次卢循做了一笔大买卖,不仅是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一千斤的名贵中药,而且还打听到了在江州四郡的越人的状况。这对于卢循在江州与晋朝廷进行周旋有了重要的目标:无论是为了发展自己还是为了限制敌人,都必须把这几万越人控制在自己手里。 从卢循从括苍山回来算起,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虽然葛青表示神机弩的改进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改造出一个新的装填时间少的神机弩来,但是由于神机弩的生产线在继续开动,所生产的神机弩已经装备了一千的神机营了,还拿出了两百支装备在万仞军里面,虽然装填时间长了点,但是靠这个数量的优势还是可以抵消劣势的。 另外足够的重盾也装备到了重装步兵之中,临海郡的防御已经被永嘉军所取代了,转战武夷山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万仞军早已经早永嘉军入驻的同时撤到了永嘉郡与建安郡还有东阳郡交界的山区地带。现在临海郡的人丁数量也在快速的增加着,这些人是新的永嘉军的重要来源。 永嘉郡松阳县与建安郡吴兴县交界之处的一个密林之中,密林属于永嘉郡,通过前面的那个山口就到了江州了。这里地势险要,山高谷深树木茂密,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由于此地的山路实在是太过于崎岖了,所以此地虽然是连接永嘉郡和建安郡的要地,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从这里走过,以至于长期以来,这里除了偶尔有猎人出入外,基本都是静悄悄的。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不同了,在这片密林之中正安静的潜伏着两千五百名英勇的战士,他们正要开赴新的战场,在这里集结只是为了听他们的将军的最后的动员。这便是即将重新进入江州作战的万仞军。 在欧余的陪同下,卢循来到了万仞军战士们的中间,因为地形的限制,战士们站着的,坐着的都有,有许多人甚至都爬到了树上,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把这些战士聚集在一个比较小的地方。 “我英勇的战士们!”卢循站在一块石头上对万仞军战士们说道:“一年前我们也曾经前往江州,但是我们战败了,并使得有七百名兄弟的尸骨永远都留在了那里。” 听到这,不管是参加过那一次远征的万仞军士兵还是没有参加的万仞军士兵都难过地低下了头,把后背交给战友是万仞军的军号,但是此刻却有七百名战友的尸骨竟然不能从战场中带回故里,这对万仞军的自尊来说不得不说是一次严重的打击。 “我们是战士!战士就是用来打仗的,谁都不可能说自己打仗能够百战百胜,所以有战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卢循加重了语气:“战士不能容忍自己的尊严遭到践踏,不能容忍我们的战友尸骨抛露在路边,这些都是不能容许的!一年前我们是被打败了,但是我们的心没有被打败,我们的尊严没有被打败,我们万仞军的战斗力没有被打败。” “我们要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战士流血不流泪,我们要打回去,打败那些晋军,让他们看看我们万仞军真正的战斗力是怎么样的!”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欧余高举战刀大声咆哮道。 “报仇!报仇!报仇!”其余的万仞军战士也大声呼喊起来,一时间整个密林似乎也受到额感染,无数飞鸟纷纷从丛林中飞了出来,飞向了天空似乎映衬着万仞军胜利的方向。 “出发!”卢循一声令下,万仞军开拔,目标建安郡。 东汉建安初年,划分侯官北乡土地,设置建安县。 建安八年,贺齐进兵建安,立南部都尉府。 三国吴永安三年,设建安郡,郡治在建安,属吴会稽郡南部都尉,管辖建安(今建瓯)、建平(今建阳)、吴兴(今浦城)、东平(今建宁部分)、将乐、昭武(今昭武)、绥安(今泰宁、建宁2县)、南平、侯官(今福州)、东安(今同安、南安2县)10县,改都尉为太守。 晋惠帝时,建安郡属江州(今江西九江),管辖建安、东平、吴兴、建阳、将乐、邵武、延平(今南平)7县。 不同于之前的流动作战,万仞军这一次需要在建安郡以及周边地区建立一个稳定的根据地,所以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卢循就已经开始收集建安郡的资料了。虽然不知道这些资料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卢循还是把他们都记录了下来。 吴兴县、建阳县、邵武县、还有建安郡的治所建安县都位于武夷山脚下,其中,建安县靠得最近,建安县依靠着凤凰山,这凤凰山是武夷山脉中的一座山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上一次卢循也不可能用一千万仞军如此突袭建安县城成功了。 吴兴县位于建安郡的东北部,与扬州的永嘉郡和东阳郡交界,但是大部分边界是与永嘉郡的边界。武夷山脉延续到这里基本就到了尽头了,只剩下几道余脉进入扬州境内。这仙霞岭就是武夷山脉伸入扬州境内的余脉之一。 上一次卢循所带领的一千万仞军进入与最后败退回来的时候都是经过了这道山脉。仙霞岭由武夷山脉北上在吴兴县进入松阳境内后打了一个弯往西北进入到了东阳郡境内。吴兴县城在仙霞岭南二十里左右的距离,距离永嘉郡也不过才五十来里的样子。 卢循之前所看到的山口其实就是通向吴兴的重要通道,除此之外,在仙霞岭中还有另外一条更加重要的通道,那里地势开阔,地形平坦,乃是扬州与江州联系的最重要的隘口。这道隘口位于那道罕有人迹的山口的北边大概有百余里的样子。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才一直没有什么人通行。 卢循带着万仞军小心地通过了这道山口,这山口虽然看似凶险,但是因为其隐蔽xìng,卢循已经决心把这个山口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让它成为永嘉郡与万仞军在建安郡的根据地之间的秘密运输通道。 出了这个山口就到了吴兴县境内,这里仍然是人迹罕至之地,到处都是山岭,但是往北翻过十几座山岭就可以看见吴兴县城那低矮的城墙了。吴兴县夹在两道山岭之间,往东就是松阳县,在两道山岭中间是武夷山脉中难得平坦之地,同时这里也是大量的人口的聚居之地。 卢循打开军用地图,看着上面的条条线线,抬头向北看了看,对欧余道:“欧余,从这里往北走就到了吴兴县了,这吴兴县地势险要扼制着从永嘉郡到建安郡的要道,中间的耕地又不少,所以这里是我们的第一落脚地。” “嗯,”欧余也看了看这地图说道:“将军,我看我们的大营还是应该建立在这群山之中,靠近身后这道山谷,也容易从永嘉郡接受物资的秘密供应。但是这吴兴县城也必须控制在我们的手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做到自给自足。减少永嘉郡的压力。”自从从武夷山中捡回了一条小命之后,欧余考虑事情细致多了,似乎稍稍有了点大将的风范了。 卢循、徐道覆和郭澄之三人总结的失败经验,欧余也已经知道了,他也意识到上次的失败是因为缺少根据地,纯粹的流动作战只是使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现在天sè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让将士们在这里安营扎寨吧。叫战士们小心点,现在正是冬季的时机,天干地燥,别引起山火了。”卢循看看四周,这里树林密集,落叶甚多,若是引起山火,躲都没有地方躲啊! “是!将军放心吧!”欧余领命下去了。只留下卢循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吴兴县和建安府的方向。 “也不知道曦儿他们安全回去了没有?这一路上晋军苛刻严厉,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出什么岔子才好啊!”卢循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声如黄雀的少女来了。 “难不成我思chūn了?”卢循用力的摇了摇头,简直是不知所以啊!不过说真的,自从卢循的夫人(也就是孙恩的妹妹)去世后,卢循还真的没有再找过其他的女人,这个前世的卢循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啊!那自己呢? 第三十八章 吴兴根据地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险要山口的两侧山壁向吴兴县境内延伸,在向外绕成了一个喇叭状的口袋型谷地之后再延伸到了远方,与吴兴县城南面的山脉连成了一体。除了通向松阳县的道路艰险的山口外,这个谷地与吴兴县也仅仅只有一条两山加持的山谷可以通行。 山谷的周围都是悬崖绝壁,而且由于地质的问题,这些悬崖上面还没有多少树木,所以想要在这些悬崖上面下来而不让下面的知道是根本不可能的。万仞军的大本营就设在这个地方。 只要控制了松阳方向的险要山口和吴兴方向的山谷,并在这两处以及周边的地方修建足够的防御设施,依险据守,外面的人想要攻进来是非常困难的,况且万仞军还有永嘉郡方向的支援啊! 斥候早已经随万仞军的到来而分布在四周侦查和jǐng戒了。为了不让吴兴县方向的晋军知道万仞军就在他们附近的消息,卢循命令斥候必须万分小心,一旦遇到闲杂人等一律先抓起来关到大营里再说,等吴兴县被攻下之后再做打算。 吴兴县城。虽然县城东面因为仙霞岭阻挡的原因,这里并不是来往的交通要道,但是据此往北八十几里的地方即是通往永嘉郡的重要隘口,而且也是距离这个隘口最近的两个县城之一,所以在这里歇脚和集散的货物物资也是比较多。当然比起永宁城来说,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卢循与欧余带着两名万仞军士兵来到了吴兴县城西门外,吴兴县城只有东西两道城门,谁叫它南北都是山脉阻挡呢。 现在是上午,正是南来北往做生意与外出劳作的人工作的大好时间,所以在西门内外,进进出出的许多人,有不少都是大包小包带着东西的商人,准备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前往北面的隘口。 上一次万仞军寇掠建安等郡的时候,由于进入方向的问题,没有sāo扰过吴兴县城,而且在不久之后,第一批万仞军就被王元德率领的晋军给剿灭了。所以对于吴兴县城来说,虽然听过无数次关于万仞军的事情,但是依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万仞军的厉害。在防御方面没有任何加强,不像被万仞军第一次抢掠的建安城之后,立即加高加固了城墙,还在城东凤凰山上面立了一个大营。 吴兴县城城墙的高度甚至比卢循占据之前的临海县城还低,最高处仅仅还只有一丈来高,不过相对于临海县城那残破不堪的城墙,这里的城墙明显要完整得多,而且不是土夯而成,看这质地,用的是仙霞岭之中的石头,若是没有攻城器械,强攻这里还是会造成不小的损伤的。 卢循此行的目的是侦查吴兴县城的情况,卢循可不想强攻这里,所以必须知道吴兴县军营的所在地,并摸清楚这些士兵的数量以及作息时间。 两个时辰之后,卢循四人已经从吴兴县城里面出来。这县城实在不怎么大,绕着这个城墙走一圈也不过只要用几刻钟的时间罢了,再加上侦查军营的时间,用两个时辰还只能说是卢循仔细了。 “将军”在回大营的路途上,欧余对卢循说道:“刚才看了,这吴兴县城总共才不过五百驻军,看来上一次我们的动作太大了,让那些士族们把建安城周边的县城的军队都调到建安去了,这样一来,虽然对我们攻击建安会造成一定的困难,不过要打下这个吴兴县实在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啊。” “嗯。”卢循点头说道:“更重要的是吴兴县城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压根儿也不知道我们的大军压境了,只要我们派一支jīng兵扮成平民进入城中,控制城门,那我们大军控制吴兴县城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如果能够以暗地里的姿态控制吴兴县城是最好的,能隐瞒多久就是多久,如果太早让建安郡知道我们重新回来的消息,恐怕还没有等我们发展壮大,又会遭到晋军的剿杀了。”卢循补充道。 傍晚,在吴兴县城即将关闭的时候,从南方来了几十名大汉,这些大汉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背包,看上去沉甸甸的样子。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晚上因为无法赶路而在吴兴县城里留宿的人也比较常见,而且这些人大多是前往永嘉郡经商的商人,身上带着一些货物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当守城的士兵看着这些人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让他们进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卢循还有一千万仞军正静静地潜伏在吴兴城南面的山林之中,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战斗进行的比卢循想象的容易,当夜sè已深,所有人都进入了最熟睡时期的时候,最先进入城内的万仞军消灭了南门守卫并打开了城门之后,万仞军兵不血刃的控制了军营以及县府。因为这一切进行得非常的快,所以即使有一些吴兴城民听到了一些响声和火光,但是也因为这些迅速地安静而没有意识到什么,最多只是增加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而已。 吴兴县城县令府内,卢循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吴兴县县令,还有郡丞以及县都尉等一干人等。只是其余的人都跪在地上用战战兢兢地眼光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从天而降的山贼土匪头领,唯独只有这个吴兴县令挺直了身躯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看着卢循。 “现在整个吴兴县已经被我控制了,你这个吴兴县令也不过只是我的阶下之囚,为什么见了我不跪下?难道你想死不成?”卢循对着这个县令大吼道。 其他人都在用眼神示意他,但是他视而不见,对着卢循平静地说道:“我是堂堂晋国江州建安府吴兴县令,怎么会向你这个山贼土匪头子行跪拜之礼?我只拜天拜地拜父母以及我的陛下,既然我被你抓了,这是我这个县令失职,让你们有机可乘,就算不死也难逃其咎,所以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了。” 历朝历代都有无数像这样的官员,在城破之时愿意与城池共存忙,卢循之前碰到了一个朱龄石,现在又碰到了这样一个吴兴县令,让他不得不感慨这种jīng神的存在啊。 这样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官员在古代都是少见的,再加上他这份胆识,卢循心中已经产生了收服他的想法了,不管他是士族还是寒族,只要是人才而且效忠于卢循,卢循都愿意接受他。 “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家族的人吗?”卢循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对着吴兴县令说道。 “回头领的话,他叫做阮之星,就是建安府中人士,与当地的大家族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拜了前任建安郡太守为师,受到他的推荐才当上这个吴兴县令的。”没等阮之星开口回答,一个平rì与他关系不好的县府小吏立即开口对卢循说道,他以为卢循是想要对阮之星动手了。 晋朝士族之中并不缺少人才,像谢安,王导之类的都是名臣,只是因为士族上百年来安逸生活,使得许多人都丧失了志气,只知道空谈一些玄学的东西,要论真实本事还真没有几个。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刘裕要大力任用寒门子弟的原因了。 “原来你叫阮之星啊!”在大家都以为卢循要把阮之星拉出去杀头的时候,卢循忽然说道:“在下佩服先生的勇气与胆识,在下控制下的吴兴县正好需要一个人继续主持此县,不知道先生是否愿意继续担任吴兴县令此职?”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阮之星的身上。 “请恕我难从命!我是晋臣,应当尽忠于朝廷,怎么能在你这样一个山贼手下担任职务呢?”阮之星立即开口拒绝道。 对于他的拒绝,卢循并不感到奇怪,这才是他欣赏阮之星之处,如果他立即接受了卢循的任命,那卢循此刻一定会要把他拉出去杀了,鬼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把其他人都拉出去,好好的关押起来,你留下。”卢循指着刚才那个主动告诉卢循阮之星姓名的人。 “是!”亲兵得令,把站在堂内的人都押往了别处。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吴兴县里担任什么职务?”卢循微微大量着这个人的相貌,这是个面*诈的家伙。 “回首领的话,小人叫做吴二,在县衙里担任一个文书吏。”吴二转动着眼睛小心的回答道。 “那好,吴二,我现在任命你为吴兴县令,我会给你配给下面所需要的官员,你要向吴兴县民众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占领了这座城池了。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小人明白了!”吴二心里那个高兴啊!看来刚才那一句话说得不错,让他立即成为了吴兴县令。 这样的人,在特殊阶段是很有用的。卢循心里暗道。 第三十九章 陷害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首领,这是我们吴兴县的户籍与田地的簿册。吴兴县总共有一千五百六十户,人丁共计五千六百六十一人;有水田共计十五万亩。”吴二满头是汗地翻着他一晚上才从县衙之中找出来的文档,一边翻着一边结结巴巴地对卢循说到。 “这么大一个县只有五千多人,十几万亩水田吗?”这吴兴县虽然小,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仅仅只有这几千人吧?从吴兴县城里面的人数看来,就至少有两千人以上了,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吴二以为卢循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急得满头大汗道:“首领不要生气,我再找找。”说着,他两手快速的翻动那本看起来还是非常新的簿册,就在卢循等得有点不耐烦准备自己拿过来看的时候,吴二忽然拿着簿册大声叫了起来: “首领,我找到了,在这里。”吴二手指指着一页对着卢循大声地念了出来:“吴兴张家拥有良田二十二万亩,细户六百七十六户共计三千八百人。首领,按照朝廷的规矩,这些土地和人丁都不是属于吴兴县的,所以在前面的记录中没有记载。”说完,讨好似的看着卢循。 卢循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这些人口和土地都是士族自己的东西,既不向国家纳税,也不需要向国家服兵役。 “吴二,你是吴兴县城长大的,应该对这个张家比较了解吧?张家是随晋帝南下的中原士族吗?”卢循问道 “回首领的话,这个张家并不是中原士族南下过来的,而是在孙吴时期就生活在吴兴县的老家族了,这张家家大业大,不仅拥有着这么多土地,还在外面进行低买高卖的买卖,他们家那栋房子可是我们吴兴县最豪华的,首领可要去看看?”吴二谄媚地对卢循说道。 “吴二,你是我任命的吴兴县令,要是我们被晋军给剿灭了,你可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卢循眼中jīng光一闪,紧紧盯着吴二说道。 吴二被卢循这么一句话给搞懵了,一直沉浸在成为吴兴县令的喜悦之中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县令是卢循给的,如果卢循败了,那么晋朝庭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么一个投降者的,按照晋朝的律法,这灭他九族都够了,当然他是光棍一条,没有九族可灭。 吴二瞪大了眼睛看着卢循,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律法,你要被凌迟处死的,那千刀万剐的滋味,你可想尝尝?”卢循yīn沉着声音,用地狱般残酷的颤音对吴二说道。 虽然没有看过凌迟处死是什么样子,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见猪跑路啊!吴二还是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凌迟处死的痛苦的,想想那种被人用刀割了三天三夜才死的痛苦,吴二只觉得有无数条毛毛虫在自己身上爬。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把卢循占领吴兴县城的消息告诉建安郡,或许还有一条出路。吴二眼睛打着转转想到。 卢循仿佛知道吴二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继续用那yīn沉的声音说道:“不要抱有幻想,以为把我占领吴兴县城的消息传给建安郡就没有事了,以晋朝廷的做法,你之前所做的这些事并不能将功补过,你到最后仍不免一死。” 对啊!吴二好歹也是一个小吏,对于政治上这些东西,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吴二现在已经被逼到一个悬崖边上了,似乎往哪边都是死路一条一般。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了卢循嘴角略有略无的笑。忽然他心里有了底。 “首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出路,我吴二从今天开始誓死效忠于首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既然已经走上卢循这条路了,他吴二是永远也无法与卢循松绑了,只好把自己牢牢地捆绑在他的战车上面了。 “呵呵,只要你真正效忠于我,将来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你放心,就建安郡那几下子我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就是整个号称晋朝庭第一悍军的北府军又怎么样?不照样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吗?”卢循安慰着这个刚刚才表示向自己效忠的家伙,他虽然比较yīn险狡诈,但是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所缺少的吗? “北府军?”吴二忽然想起一些市间传闻,“难道您是?”吴二已经隐约猜到了卢循的身份了。 “我正是你所猜的人,以我现在这样的实力,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卢循阻止了吴二继续说下去,只要让这个家伙对自己有信心了,就不怕他不认真替自己办事了。 果然,吴二脸露喜sè向卢循拜道:“吴二参见主公”。 “嗯。”卢循泰然接受了吴二的一拜,然后对吴二说到:“今后你就正式是我手下的一员了,只要你好好干,你想要的都少不了你的。现在我这里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干,你可愿意接受?” “只要主公下令,不管什么任务我都要完成。”吴二心里也在暗暗的想,不会是要让自己带兵攻打建安城吧?那可不是自己的强项,而且这么点兵力也太少了点啊! “我要你捏造一些张家的罪名,这些罪名足够让他们家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卢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这些人的死后都是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一样。男人就是应该对别人狠一点! 卢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吴二甚至都愣住了,他虽然猜想卢循是想要他向张家要些东西来,但是却是如此彻底的手段,吴二算是见识了,这才是枭雄本sè啊! 吴二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sè,只是这种jīng神没有被释放出来罢了,现在有了卢循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两个人算是“臭味相投”了。既然卢循要对张家下狠手,那么他吴二就是最好的施行工具了。 “请将军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就说这个栽赃陷害,探寻消息,这吴兴县城里没有一个人比得过我吴二了。将军把这件事放在我身上,不出三天,我就能让张家全家人死翘翘了。”吴二眼神中一道狠sè闪过,yīnyīn地笑着对卢循说。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不过,”卢循话音一转道:“在这个过程中,你不可以伤害任何一个与张家无关的人,也不能从张家中私自拿走任何东西。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当然,只要你这件事完成得好,从张家中所得到的东西,你可以随意选择一件。”大棒打下去之后就一定要给他一点甜头,这样这个家伙才会给你乖乖的做事,卢循心想。 听到卢循前面的话,吴二心都凉了半截,不过后面的话又让他来了动力,任他选择一件,岂不是说可以选择最珍贵的那件吗?这一件也值了。当即,吴二回答道:“是!主公,吴二知道了。” “你去吧,你拿着这个去找欧余将军,需要什么东西和人都可以找他要。”卢循从身上拿起一块玉佩递给了吴二当作信物。 吴二领命而去,卢循则拿起了吴二从府库中找出来的那一本吴兴县簿册,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五千人丁,三十万亩水田,平均每个人就有六十亩土地,这古人的土地还真是多啊?难怪我从前看见有说人均百亩土地的说法了。”卢循自言自语道:“这张家还真是强大,竟然控制着不比吴兴县少多少的土地和人丁,不愧是发展了几百年的老牌家族了啊!不过你这次碰到了我,那就是你倒霉了!”卢循yīnyīn一笑,拿起簿册走出门外。 因为所有的县吏都被卢循抓起来了,新任命的这个吴兴县令yīnyīn人还不错,叫他去管理政事还不如自己去管。那个阮之星也是一个人才,若是他肯投靠于我,这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这家伙书生意气太重,还是先关一段时间把他这点傲气磨了点去吧。卢循想到。 虽然卢循勉力安排了一些万仞军官兵担任县府官员,但是他们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是很熟悉,处理起老百姓的事情来总是跌跌撞撞,不过这些还好,就是怕那些城里的士族显贵们询问起来这就麻烦了。这也是卢循为什么要把张家给干掉的一个原因了。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在于张家控制了太多的土地和人口,这队卢循在吴兴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是一个极大的障碍。只有让这个讨厌的家伙死了,才能推行自己的那一系列制度。 自从吴兴攻克后,卢循即刻把那五百守军押往吴兴南面山中的大营监管,并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被押往了松阳县,在那里有徐道覆的一千人马的接应。这五百守军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搞不好就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所以还是把他们押往永嘉郡比较好,让徐道覆去重新训练他们。 第四十章 栽赃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说到栽赃陷害,吴二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虽然在卢循面前把胸脯拍得满满的,但是真正要做起来却犯了嘀咕:这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达到效果呢?卢循只给了他三天时间,就必须把事情办妥了,这是第一次给卢循办事,不能把这件事给砸了,这是吴二心里所想的。 “想什么呢?都两天没有看见你了?在县衙里弄了个打杂的工作就不理兄弟们了啊?”就在吴二边想着边往自己家中走去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想着正入神的吴二狠狠地吓了一跳。 “你他娘的找死啊!”吴二反过身来就想给那个家伙一拳,拳到半途之中却发现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二楞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收了回去。从小到大,吴二因为身躯单薄没少受别人欺负,因为二楞子的身体粗壮,所以他经常站在吴二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别人对吴二的拳打脚踢。 吴二擅于溜须拍马钻营,所以他寻找个机会成为了吴兴县府的一个打杂的杂役,当时他对卢循说自己是一个小吏纯粹只是为了撑一下面子罢了。至于二楞子吗,这脑袋稍微不灵光了点,所以依然只能做些替别人打零工苦力活来糊口。 吴二也就二楞子这么一个朋友,见到二楞子打完零工回来,自然要拉他到附近的酒家喝酒去了。以前他也想去只是袋里没钱,只能自己买点酒回来两个人喝,现在他可是这吴兴县的县令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现在这个时候来酒家喝酒的人还不多,吴二找了一个靠窗的周围没有什么人的位置坐下,叫小儿拿上两壶酒还有一些下酒菜后,就与二楞子喝了起来。 二楞子也不知道今天吴二是怎么了,以往总是到外面随便买点酒喝,今天竟然来到这个酒家来喝酒了。不过既然有酒喝不就够了,要考虑那么多干嘛?二楞子的脑袋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活得很潇洒。 “我现在是吴兴县令了。”对于唯一的好友,吴二没有任何隐瞒,况且他还打算向卢循推荐自己这个好友,虽然他脑袋瓜是不灵光了点,但是人生得雄壮有力,在卢循手下混一个小职务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啊?”二楞子以为自己喝多了听错了,或者是吴二喝多了说胡话了:“今天怎么了?只喝了这一点就醉了啊?都开始说胡话了。” “事情是这样的。”吴二压低了声音把头凑近了二楞子把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二楞子。 “啊!你竟然是吴兴~~~唔”二楞子刚要开口叫,就被吴二用手堵住了嘴巴。 “主公说现在这件事还不能说出去,这关乎到他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所以你千万不要把我现在是吴兴县令的消息传出去了,不然你我都有杀身之祸!”吴二想想卢循那yīn冷的声音,就觉得非常恐怖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既然做了吴兴县令,为什么现在你还是闷闷不乐的呢?”二楞子那简单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通,如果是他做了这个官,现在一定高兴得要死吧?至于卢循是山贼土匪他这个朋友是山贼土匪任命的县令的问题,二楞子直接把它给忽略过去了。 “因为,我已经在主公面前下了军令状,要在三天以内把张家搞定。”吴二叹了口气,然后又向二楞子讲起了卢循上午跟他说的内容。 听完之后,二楞子直接说到:“这好办啊!我们从拿了县令的印章藏在张家,然后进去查,然后再把张家的人抓起来不就得了。”二楞子头脑是简单但是并不是说他是一个易与之辈,这家伙也不是一个善杂,做起来事来照样能够下狠手。 “对啊!”二楞子一拍脑袋,“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过仅仅只是偷了县令的印章的罪名是不够的,我们最好还要给他们安上一个击杀朝廷官员的罪名,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张家搞定。” 又吃了一会酒之后,吴二已经把整个过程想得差不多了,家也不回了,直接带着二楞子来到县衙,他要去取县令印章同时向欧余要一些人和物资。 卢循早已经和欧余打过招呼了,现在见到了卢循的玉佩,欧余二话没说,直接把吴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之后交给了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像迷香一类的夜行物品,当然还有两个身手矫健的万仞军士兵。 拿到印章之后,吴二四人直接来到了张家宅子附近。张家是吴兴县的第一大势力,若不是因为被中原士族所压制,他们现在早已经发展到建安城去了。但是在这个小小的吴兴县城,他们张家的房子占了整个吴兴县城的三分之一左右。可见其势大。 夜晚来临,四条人影用万仞军装备的飞天神爪爬进了张家大宅。吴二没有来过张家,但是二楞子经常替张家做零工,而且这个家伙工作之余也喜欢四处乱转,所以对于张家大院里面的地理位置还是很熟悉的。当然了解到这一切的代价是数顿打,二楞子脸上的疤痕就是被张家的下人打出来的。 二楞子本来是要把吴二等人带到张家当代族长张文光的房间,但是被吴二阻止了。张家家大业大,晚上护院的私兵也一定非常多,所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找了一个靠近院墙的假山,吴二直接把印章塞到了里面的一个空挡中。 反正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进入张家,所以只要把东西放到了就够了呗。这是吴二所想的。就在大家以为完事了的时候,从假山另外一边走出一个人,看他还么有拉好的裤腰带,就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了。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看见吴二四人一身的夜行衣立即jǐng觉的问道。没等他再开口,一道光影一闪,吴二眼前一花,一把匕首已经插在了那人的胸口上。按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那人瞪大了眼睛,扔匕首的万仞军士兵上前从他的胸口抽出了匕首,这个人立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从杀人到抽出匕首不过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吴二和二楞子的眼睛都看傻了,这帮家伙也太那个了吧? “快快把这套夜行服套在他身上。”吴二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了另一身夜行服,一边招呼其他三人把这个套在了那个倒霉鬼的身上,然后又拿出刀在这个家伙身上砍了两刀。最后把他放在了假山与墙挨边的地方,摆成了一副伤重而亡的样子。至于那个县令印章就在他正前方的一个洞里面。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一般人是很难看见的,这就为明天的演戏做了一场道具。 “走!”吴二四人按照原来的路线出了院墙,重新回到了大路上。 第二天走上,给张家看门的一个下人正在熟睡中之时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了张家大门,却发现外面站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士兵。带头的正是昨天栽赃回来的吴二。今天是第二场戏了。 “闪开!昨天有人在县衙偷了印章被我们发现并追了出来,中了我们几刀之后被他逃跑了。我们已经把周围的几家都搜过了,现在要搜你们张家了。”不等他说什么,吴二一把推开这个看门人,带着十几个万仞军士兵就往里面冲去。自从昨天见了万仞军的强悍之后,吴二硬是软磨硬泡从欧余那又借来了十几个士兵做手下。至于那个二楞子终于有翻身做主人的时候自然也要跟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我张家的宅院?”一个面貌威严的老人听到嘈杂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吴二等人说到。 吴二就是一个流氓,怎么会和多说什么。准备一把推开他,但是手掌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却发现自己按在了一块石头上面一样,人没撞开,自己却被他推开了。 “锵!”十多个万仞军士兵抽出了佩刀,指向老者,只要吴二一声令下,这个老者估计就会马上被碎尸。 而在这个时候,几十个张家护院手拿长刀冲了出来,站在老者身后与吴二等人对峙。 而在这个时候,看门人也已经把刚才吴二对他所说的话告诉老者了。 老者感受到了万仞军身上所散发的暴虐的信息,他甚至产生了自己这几十号人都不是对方的对手的感觉。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人把刀放下,然后对吴二说到:“我张家绝对不会窝藏罪犯,但是大人既然在搜寻罪犯,为了洗清我的嫌疑,我也应该让大人在我宅内搜寻一番,自然一切都会清晰明白的。” “张莫,你带着他们到四处去查看一番,但是千万不要打扰了夫人。”老者对自己身边一个微弓着身子的中年人说到。 “是!”张莫答应着。 “大人,请跟我来。”张莫对吴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吴二也没有任何客气,带着人径直朝你走去。 第四十一章 人赃俱获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老者的本意是让张莫带着吴二他们在宅子里四处转转也就了事了,但是吴二压根儿就没有理睬张莫。直接由二楞子带着明目张胆地在张家大院里面乱窜。吴二可是jīng明到了极点,没有一开始就奔向那个假山,而是先在张家各房居住的地方做着一番假意的寻找。当然,他也不知道那座假山的确切位置,只能边摸索边寻找了。 也不知道二楞子在张家做零工的时候到底干了点什么,他带着吴二等人别的地方没去,尽是往张家的女眷房间里闯,张莫想拦也拦不住。就是有些护院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拦他们,也被随从的万仞军三拳两脚打倒在地。吴二等人见识了,更加肆意妄为起来。 在光明正大地看了十多个女人的香闺卧室,在尖叫声中砸坏了无数的瓷器等东西之后,二楞子终于完成了对女眷们的扫荡,转而趋向了张家的厨房,他以前在这里做工的时候有几次都是因为偷吃东西被打了出来,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个够了。 当有护院把吴二的种种动作告诉老者的时候,老者对于他们的行为也很无奈,虽然早就派人到县衙里去请县令阮之星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人回来或是送一个口信回来。老者已经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叫各房现在注意点,不要去招惹这帮家伙,等他们闹够了的时候,我要去找阮之星,看他怎么向我解释这个事情!”老者吩咐道。 只是他这个吩咐实在传达得慢了一点,等到张家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老者已经有好几个儿子和孙子被打得头破血流了。另外还有几十个护院因为阻拦被狠狠地饱揍了一顿。因为卢循的命令,吴二他们不敢拿张家的东西,不然这十几个人就完全是土匪进村了进行大扫荡了。 终于吴二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拉住了还想再打砸抢下去的二楞子,朝着昨天藏东西的那座假山那边走去。吴二看似毫无杂乱的乱跑时,其实一直在默默寻找着昨天的那座假山,终于让他在一个很幽静的院子里找到了那座假山。 “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夫人吃斋念佛的地方,老爷吩咐过了的,什么地方你们都可以去,但是这个地方你们不能来。”张莫用身体堵在进入这个院子的口子上面,阻止着想进去的吴二等人。 “你他娘的找死!”没等吴二开口说话,二楞子走上来给了张莫就是两耳光,直接把他打趴下了。“大爷我进去是为了找县令印章,你竟敢挡我们的道,找死吗?”二楞子是典型的小人得志,他和张莫从来就没有回过面,除了一次自己偷吃东西的时候带到张莫面前,让他把自己扔到了水里以外。 “你们想干什么?”一声暴喝从后面传来,吴二停住脚,回过头看见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一大票护院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万仞军虽然强悍,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这两百来个护院足够把他们淹死在其中了。 吴二强压住自己硬冲进去的冲动,道:“我们进去寻找县衙丢了的印章,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其他的地方都去过了,也就只剩下这个地方了,带着这么多人难不成你想对抗朝廷不成?”这顶帽子实在太重,中年人是承受不起的。 果然,中年人一听吴二把对抗朝廷都搬出来了,语气稍微软了一些:“你们找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你又怎么肯定印章在里面?” 吴二一看自己的话奏效了,心里有了底,知道这是一个sè厉内荏的家伙,于是放开胆子说道:“有没有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吴兴县的驻军把你们张家给攻打下来,那么你就给我安静点。”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二楞子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中年人虽然带着两百来号人,但是正如吴二所想的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吴二走进去不敢阻拦。到最后还是在身边一个护院的提醒之下才带着几十号人走了进去。 吴二他们搜寻自然是有结果的,他们找出了那具穿着夜行服的张家下人尸体以及藏在假山之中的印章。 吴二把印章和尸体摆在了中年人的面前道:“人赃俱获,这你可还有话要说?” “这不可能”虽然有尸体和印章在他面前,但是中年人还是觉得事有蹊跷:“这个家伙也可能是偷了县衙的印章被你们追得逃到这个院子里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有一个好死不死的声音传来:“这不是夫人的杂役何老二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张家看了这具尸体死活不承认是张家的人还好,但是他一开口这事就坏了。 “还说这不是你们张家的人?你们自己都有人承认了,你还想抵赖?他是你们夫人的杂役,那么我就要带你们的夫人回县衙去审讯。来人啊!”吴二道:“到这个屋里把张夫人给我绑起来带走!”吴二指着院子里正中间的一间房子。 “是!”一个万仞军士兵走向那间房子,却发现自己前面的路被几十个护院给挡住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让不让夫人休息啊?”一个丫鬟小心的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走了下来,却惊讶地发现这个平常异常安静的小院子现在已经站满了人。 “这是何老二啊!他怎么躺在地上?喂,你醒醒啊!”丫鬟看着院子里的人分成了两部分,对面假山周围的那些人是自己不认识的,自己这面的则是夫人的次子。两批人中间躺着夫人的杂役何老二,看见他一动不动,所以她才去叫了叫他。直到她看见周围眼中的白痴眼神之时才意识到何老二已经死了。“啊!”一声尖叫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母亲大人。”中年人走向老妇人,向他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妇人看着这么多人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她最讨厌喧哗了,平常张家人哪怕到这里来都是安安静静的,而且这十几个人也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中年人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当然对于吴二他们所干的一些打砸抢的好事也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她听。 “哦?竟有这事?”老夫人看向吴二等人,眼神异常锋利。“我是太尉恒玄江州刺史恒冲的姐姐,你们竟然敢怀疑我指使何老二去偷县衙的印章,你们是不是想找死?”一开口说话就这么冲,也不知道她平常是怎么吃斋念佛的。 恒玄他吴二不知道,但是江州刺史恒冲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个吴二还是知道的。这个老夫人竟然是恒冲的姐姐,不知道恒冲的父亲(也就是恒温)心里是怎么想的,把女儿嫁到这鬼地方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话还是要说下去,不然卢循交待的事情就完成不了了,况且他不是早已经走向晋朝廷的对立面去了吗?也不在乎这一条了。想到这,吴二正义凌然道:“我是朝廷官差,捉拿罪犯乃是我的职责,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捉拿归案。”经过他这么一说,老妇人不是罪犯都成了罪犯了。 “把她抓起来。”一声令下,四个万仞军士兵冲向前面的护院,想要把老妇人给抓起来。但是挡在屋檐之下的护院实在太多,四个万仞军士兵根本就不是对手,打开了一批又来了另外一批。外面的护院也渐渐地跑了进来,把吴二等人围绕在正zhōng yāng。 “你们这是要与朝廷对抗了?你们再顽抗拒到底,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吴二进一步刺激道。不管他们接不接这话都是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了。 “我看你们谁敢治我们的罪?舅舅可是会为我们撑腰的!”中年人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了底,对着吴二咆哮道,一边指挥着护院一点点地逼近吴二等人。 眼看着已经无路可走了,吴二嘴角诡异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木棍状的东西,朝上面一拉,一道尖鸣顿时响彻了以小院为中心的一块地方,这是万仞军的通讯工具,至于那种烟火似的东西卢循还在让葛青研制中。 这东西传声不会太远,所以在进入张家之前,吴二已经请求欧余带了五百万仞军守在了张家大院靠近街道的一面,这样一来就可以快速进入张家。 “他们去搬救兵了,快点干掉他们!”中年人首先反应过来,站在众人之后向着吴二等人狂叫。 几十个护院顿时扑向了吴二他们十几个人了。吴二且战且退到最后已经被逼到墙角了,依托着假山做着顽强的抵抗。 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万仞军虽然英勇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人越来越多的护院,眼看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地倒下,吴二心里犹如火在烧的时候,护院们的背后传来了阵阵的sāo动,然后这股sāo动不断向前传递,到最后这些护院慢慢退了回去,好像在他们背后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攻击着他们。 吴二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欧将军终于来了。” 第四十二章 抄家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吴二,吴二,你没事吧?”欧余摇醒半昏在地上地吴二道。 “我没事,欧将军,那几个兄弟呢?”吴二指的是为了保护他和二楞子挡在他们身前被打得头破血流不止的那几个万仞军士兵。 “我已经派人把他们送回大营进行救治了,你的身体要不要紧,要不我现在也派人把你送回大营去?”吴二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那几个万仞军士兵的事,让欧余对这个地痞流氓的印象改观了很多,所以才有那么一番话。 “没事!现在战况如何了?”这才是吴二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要知道这张家护院少说也有几百人,可能人数比吴兴县驻军还多,吴二担心没有了欧余指挥的万仞军是否能够应付得过来。 欧余知道吴二的忧虑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张家的护院那两下子怎么是我们的对手!刚才围攻你们的那些护院已经是张家护院的大部分了,被我们从背后攻击,已经被打散了,现在我军正在进行清剿呢!还有,将军他已经带领另外的五百将士把整个张家围起来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二楞子,你没事吧?”这个时候吴二才发现二楞子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刀,身上满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吴二带过去的十几个人,好像也就他和二楞子没有挂彩了。 见二楞子还在发愣,吴二走上前就是一巴掌,终于把他拍醒了。“哎呀,妈呀!刚才好险啊!打了这么多年架,这次打得最过瘾!十几个人打上百的人,说出去我二楞子脸上都有光啊!”感情这家伙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耀了。 “你们没事就好!我现在先走了,等下到大门口来,将军在那里等着你们!”欧余看见二人没事嘱咐了几句就走出了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院,至于那个老妇人哪里去了,恐怕就要问她自己了。 “走了,二楞子!将军早说过不允许我们拿走张家的东西的,你难道想违抗将军的意思?况且,这老家伙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好东西都在那边,只要我们完成了这件事,将军就允许我们随意挑选一样珍宝的!” 吴二从老妇人房内拖出正在像狗一样抽动着鼻子一寸一寸墙壁寻找着宝贝的二楞子,听了他这话,二楞子也停止了自己的寻宝行为。但是估计对他真正起作用的应该是吴二后面的那句话吧。 进入张家大门是一个非常大的坪,这是张家人平rì搞一些庆典的地方,但是今天现在这个地方则成了他们的囚禁之地。一千多人密密麻麻的挤在这个广场中间,动弹不得。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因为周围的制高点都被万仞军的弓箭手给占据了,他们谁有任意危险的举动都会被万仞军士兵shè杀。 “将军!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二楞子,这个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吴二向卢循介绍完二楞子,然后一把拉起二楞子对他说:“这就是将军,快来见过将军!”到现在卢循都还没告诉吴二他叫什么,但是吴二已经猜出来了,既然已经投靠于他,那么就和其他的万仞军士兵一起称呼他为将军就是了。 “二楞子见过,见过将军!”长这么,这还是二楞子见过最大级别的官,虽然在这里卢循根本不能称之为官,但是在永嘉郡和临海郡,他可是二郡的太守啊!所以说他是二楞子见过最大的官也没有错了。 “你就是二楞子?欧余跟我提起过你了,这几天你干得不错,以后你就跟着我干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卢循笑呵呵地对二楞子说到。 “谢谢将军!”二楞子兴奋地说,他刚才可是听吴二说卢循在这件事之后允许吴二自己选择一件珍宝来着,那么这么说来,他二楞子也有份了,想到这,他就不禁在流口水了。想象着那些珍宝的样子。 “将军,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欧余做了一个刀切的姿势,对卢循说到。 卢循偷袭临海之时,他正与徐道覆在括苍山中与谢晦军打着游击,所以并没有参加。但是关于卢循在临海城中杀了数千士族的事情他还是通过他的好友兰江峰告知了。当然这是在兰江峰喝酒后还吹胡吹中扯出来的。 欧余说的卢循不是没有考虑过,杀了一了百了,不用担心这些士族的反扑问题,在卢循掌军的初期确实是如此做的,在临海屠杀了数千的士族就是典型的例子。 只是后来当卢循的政局渐渐稳定下来之后,他就渐渐感觉到这种纯粹的屠杀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先不说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人的生命的重视,仅仅只是从维护统治上面来说就说不过去。 士族人数庞大,除了那几个掌握着整个士族大权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出生在这个士族之中的普通人,对于他们卢循实在是下不了这个手。况且把这些人都杀了,他的生产还怎么进行下去? 所以到了后来,卢循稍稍调整了一下政策,仅仅只是消灭一些反抗他的士族,对于其他的势力比较小的士族其实也就是掌握了一些土地的家族,只要他没有触犯自己的利益,也就随他去了。在徐道覆攻克永嘉郡的时候就是执行的这个政策。 其实在晋一代能够被称为门阀士族的大家族也就那么几十家,其他的不过就是一些在地方有着比较大的势力,或者干脆就是一些族人组合在一起而成的一个家族罢了,这种家族也就是人多一点,但是并没有拥有过多的土地,在政治上更加没有发言权,难道也要把他们都杀了? “没有这个必要了,除了张家的人,其他下人们的都放了吧。但是那几百护院不能放了他们,照样要关着他们。”卢循下定了决心,说到,不能像以前那个样子了。 虽然不理解卢循的这个命令,但是欧余还是坚定地执行了起来。下人与张家的人很好区分,看他们身上身着的衣服就知道了,凡是穿着丝绸制的衣服的都是张家的人,凡是穿着粗布制的衣服的都是张家的下人,当然那些拉耸的脸像是一群斗败的公鸡似的护院们除外。 很快这些人就被分离出来,张家的人一堆,护院一堆,还有其他的下人一堆。下人人数最多,足有六七百人之巨,护院也有三百多人,至于张家的人总共才一百多人罢了。一百多人由一千多人服侍着,这张家的rì子确实过得很不错,只是从今天开始他们不会再有如此好的生活了。 “将军,都已经把他们分清楚了。”欧余向卢循回复道。 “嗯,把那些人都放了吧!”卢循的眼睛看向了那些下人,这些人怎么都不能算作士族中的人吧?如果连他们都杀了,那他卢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卢循的命令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下人的那一堆立即兴奋了起来,原来一直担心卢循会怎么处置自己的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而护院和张家的人则可怜巴巴地看着卢循,希望他也能把自己放了。 “这位将军!我舅舅可是当今的太尉恒玄,您这样对待我们,就不怕将来遭到舅舅大人的追究吗?”一个张家中的人大声站起来对着卢循说到。张文光就坐在这群人中间,一个人默默没有说话。他是张家的当代族长,但是对于卢循,他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这股气息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把那个聒噪的家伙给我杀了!”卢循要改变自己对待士族的政策,但是并不等于说他不杀人了,作为手段,这是一个很好的镇压人心的手段。 万仞军的效率非常高,仅仅只是一会儿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就送到了他的面前,“把这个脑袋挂在门檐下!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卢循轻描淡写地说到,就好像这个人头只是一个冬瓜一样。 被卢循这么一吓,原本嘈杂得像是个集市一样的广场瞬间就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些下人战战兢兢地排着队从万仞军中离开这个可能会成为血腥地狱的地方。 “欧余,这三百个护院,就由你负责押回军营了,你一定要好好‘调教’好他们!”卢循话音一转对欧余说到。这三百护院若是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总比把他们全部杀了好,在这里还要组建自己的军队的。 “是!将军!”欧余带着五个百人队押着那些护院离开张家大院,至于某些反抗的人则直接挨了几脚,连打带赶的被赶向军营。 等到所有的下人和护院都走了之后,整个大坪里就只剩下五百万仞军以及一百张家的族人了。自从卢循刚才轻描淡写地杀了那个家伙之后,就没有敢大声向卢循喧哗什么了,只能用胆战心惊地眼神看向卢循,看他会如何处理自己。 第四十三章 耕者有其田?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吴二,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人呢?”对于吴二这个人,卢循觉得还是稍微有些能耐的,当然这种能耐不能拿到战场上去,那是会害死自己人的。在处理这些民事上面,他怎能想出一些好点子来,所以卢循希望他能够发挥自己的专长。 “我,我没有意见,将军英明神武,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吴二拍着蹩脚的马屁,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卢循,小心翼翼地说。 吴二口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卢循分明从他的话音里面听见了颤抖和恐惧。如果是在以前,卢循或许还会喜欢这种感觉,这样他的威望就更高了,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他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 卢循毕竟只是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说都会有疏忽的时候,所以他需要有人能够给他提供建议,让第一次在武夷山中的惨剧不再重演。但是刚才卢循轻描淡写地杀了张家次子的场景把吴二给吓怕了,在吴二心里,卢循和杀人魔王是没有什么两样的,让他对卢循提出什么建议,那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了。 怎么会这样?卢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微微有些发痛,还没成皇帝就变成孤家寡人了。卢循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左右道:“把他们都关起来,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人,知道吗?” “是!”左右领命而去。对于吴二这种情况,在万仞军乃至于整个卢循的军队中都不在少数,怎么改变现在这种状况,卢循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二楞子,刚才听欧将军还有其他的万仞军将士说你作战英勇,以身躯为吴二和万仞军将士做盾牌,你这种行为应该被奖赏。”卢循想了一下,小声道:“这样吧,事前我答应过吴二,在张家被抄的东西里面任吴二挑一件,现在我也让你挑一件,并且从今天开始你做我的亲卫吧。” 卢循的亲卫职权并不大,但是因为接近卢循,而且必须是作战英勇的战士才能进入,所以在卢循所有的部队里面,能够成为卢循的亲卫是每一个战士最高的荣耀之一。所以卢循刚说完,在二楞子周围的万仞军士兵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二楞子,二楞子也非常高兴,不过对于他来说,卢循后面一句话应该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吴二,东西已经被运往大营了,等我们安稳下来,你再去挑选如何?就当你和二楞子的那件是存在我这里的如何?”卢循虽然控制了吴兴县政权而且消灭了当地最大的土著士族张家,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还有许多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还不是犒赏的时候。 “是!将军。”吴二和二楞子齐声回答道。现在确实不是分东西的时候,那些财物放在卢循手里或许比放在他们手里还是安全些。毕竟西面建安郡的威胁不是盖的。 “这样就好!吴二,对于你这次表现我非常的满意。我正式任命你为我的行军参军兼任吴兴县县令。现在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属于张家的那些农户都召集起来,给你两天的时间,要把他们召集在西门之外聚合。”卢循道。 “属下领命。”吴二接过命令而去,至于二楞子吗则因为成为了卢循的亲卫而留在了卢循的身边,不过他显然还不能完全融入他这个角sè之中,站在卢循身边向四处张望。 台下的一百多张氏族人都被押往了吴兴城军营看押。把他们押往仙霞岭万仞军大营是最安全的,但是卢循不想让他们过早地知道自己与永嘉郡的关系,所以只能把他们关押在吴兴县城军营了。 两天后,在吴兴县城西门外,六百七十六户共计三千八百人在城墙下站得稀稀疏疏,若不是周围有万仞军士兵的看守,这些人估计早就跑光了吧。吴二的效率还是不错的,仅仅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这些人聚集起来了,当然这也和这些人居住的范围非常靠近吴兴县城有关。 三千多人挤在一起,各自围成一圈,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这场面嘈杂地就像集市一般。卢循登上吴兴城墙,看着这种情况,眉头紧皱,对身边的二楞子说:“你告诉他们要他们安静点。” 据说张飞长坂坡一战中一声震退了数万曹军,卢循一直以为这只是小说家的描写罢了,但是今天见识了二楞子那粗犷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这还真是个事实啊! 听了卢循的命令,二楞子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为卢循做事(之前那一件是为吴二做的),所以一定要好好表现。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气向下面那几千人喊去:“将军上来了,你们都给我安静点!” 霎时,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站在二楞子周围的卢循等人。原本嘈杂地张家的细农们也不再吵了,大家都用看怪物似的眼光看着喊出这一句话后脸不红气不喘的二楞子。吴兴县城墙虽然不高,但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这声音要多大? 看见大家都那么看着自己,二楞子还四处翻着衣服看了看,道:“大家都这么看着我干嘛?” 卢循心想,这林子大了,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见到效果达到了,卢循立即对下面的老百姓说道:“各位!各位!”卢循一连叫了几声,才有人反应过来,“一直霸占着你们的土地的张家因为违犯了朝廷的律法被朝廷给剿灭了,他那么多的土地现在收归吴兴县所管,今天把你们招来就是为了商讨怎么把这些土地冲洗分配的问题。” 说完,卢循让人把张文光带上来,他还是农户们见到的老样子,只是身上被绑上了绳索,后面还有两个万仞军战士看押着。 看到张文光的样子,下面所有的农户都轰动了起来,各种杂音又开始响起。卢循不得不再一次让二楞子表现他那超级大的嗓门。 “这又是我考虑失误了,这么多人怎么能够讨论一个什么结果出来?”卢循打了打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好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哪怕就是世家大族的农户也有自己的划分吧?我为什么不把这些里正乡老等叫过来一起商议呢?”卢循是从现代过来的,心里想的总是一个大集体的讨论方式,但却没有意识到在一个时期有一个时期特定的方式。叫这些农户讨论还真讨论不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二楞子,你告诉他们,现在我要请他们中的一些人来商议这个事情,叫他们的乡老和里正等上城楼来。”要传递信息现在还真的只能依靠二楞子这个大嗓门了。 又经受了一次二楞子的噪音的sāo扰,慢慢的有人从那些农户之中走了出来,步伐迟疑地走向城门,那里已经有万仞军将士来做引导了,前往张家的那个大院,在吴兴县城里,也就那个地方能够同时容纳上千人了。 在卢循的身前站着两百多人,他们都是农户中的“高层”人物。大家都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卢循,这个年轻的将军。 “别的我也不说了,今天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商议怎么把属于张家的但是由你们耕种的土地分给你们所有。”卢循开口说道,因为人少,而且不像那些人一样没有组织纪律,卢循只要正常的声音,也能把声音传达下去。 听了卢循的话,这些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一个个都没有说话。这种气氛维持了良久,直到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慢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将军,一个县里的土地要重新分配,需要经过州府的公文通知,您是否可以向我们出示刺史大人的文书呢?” “仅仅只是重新划分一下土地还需要这个?”卢循看向一旁的二楞子,二楞子当然是无言以对的了。“还真是他妈的麻烦!”卢循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这里没有刺史的公文,我手里只有曾经属于张家的土地,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要不要?”卢循懒得跟他们废话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我们能够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当然好啦!只是”那人顿了顿说:“这州刺史和郡太守都看着这里呢,我们就是拿了,也会马上被收回去的啊!” 那人刚说完,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看来他们不是不想要,而是没有胆子要,怕要了自己保不住,反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原来他们担心的是这个!卢循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了。如果没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谈土地改革根本就说不过去,就像在永嘉郡一样,如果一天到晚都打仗,又如何推行保甲制度?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表现突出,卢循问道。 “小人名叫陈福,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吩咐?”陈福回答道。 “这件事先给你管着,你去统计一下你们的土地和人丁分配问题,把结果给我,再按照那个结果来分配,如何?”卢循手下不是缺少能人吗?看见这个家伙就只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是!谢谢将军!只是,这郡府那边?”陈福小心地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本将军自然会向刺史和太守大人解决的。”卢循冷笑道。 第四十四章 设伏天都岭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建安城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各县的守军都被聚集在了那里足有五千之巨,若是不能消灭这批人,对于我们在建安郡计划的开展始终是一个巨大的不定之数。”卢循看着整个建安郡的地图,建安城位于吴兴的西南,在建安与吴兴之间是建阳县,因为当年卢循的事情,建安周围诸县的守城部队都被抽调到了建安城中。 “嗯,建安的守军不除,那些农民可是怎么也不会安心生产的,我们也没有发言权。只是这建阳始终横亘在我们与建安城之间,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座城的威胁。”欧余接着说道。 “建阳不是问题,它总共也只剩下不到五百的守军了,我最担心的是来自建安城的守军。虽然比战斗力,这五千人不会是万仞军的对手,但是如果占领建阳之后,我们要分兵据守,兵力不够啊!”卢循只带了五百万仞军过来,兵力确实有点少,现在暂时又不能从永嘉郡调兵过来,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那三百护院以及五百吴兴守军怎么样了?是否能够加入我军?”卢循忽然问道了那张家三百护院以及之前被运到大营的五百守城军的下落,如果能够把这八百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怎么说防守起来都容易些。 “那五百守军倒是好说,他们只是吃粮当兵的人,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听谁的。按照将军的意思,我没有把他们排入万仞军的编制里,而仅仅只是把他们原来的一些高层军官撤了,让万仞军自己的人来担任,并保留其基本的层级,现在看来这支部队还是能够被我们所使用的。”欧余接着说道: “只是这三百护院,就有点难办了。他们都是受到张家的恩惠与优待的人,张家在收买人心这一方面还真不错,我本来也想把这些人像对付守军一样的方式办了,结果硬是没有成功。” “告诉他们,只要检举他们中与张家关系好的人就可以得到良田十亩的奖励,并能够在将来整遍的时候获得更高的职位。我就这些人之中没有对张家带有其他意见的人,至于那些被检举的人吗就要检举人杀了他们,这是投名状。”卢循冷冷地说道。 “是!”欧余领命。卢循重新站在了那张地图前面,看着建安建阳以及吴兴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上,欧余带着笑容来到了县令府对卢循说道:“将军,事情办妥了。总共检举出五十八人,已经被杀了,现在这些人都愿意听令于我们。” “嗯”卢循点了点头,“昨天我考虑过了,攻城战不是我们所擅长的,野战尤其是在山林之中的野战才是我们擅长的。所以对付建安守军我们不能直接攻城,而是要引蛇出洞,把他们吸引到这武夷山中来,用我们最擅长的山地战来消灭他们。” “加上这七百人,我军也不过才三千多人,守卫两座城池还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先不要攻取建阳与建安城,让这两座城被晋军控制着,他们就必须分散兵力来守卫。但是面对我军的攻击,就必须派兵来山中清剿,只要我们一批一批的消灭这些人,才能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效益最大。”卢循接着说。 “那我们该以什么方式才能吸引建安方向的晋军的注意力呢?”欧余问道。 “只要我们放出消息要攻击建阳,你说建安军会坐得住吗?”卢循笑道。 这几rì建安郡太守恒志的rì子过得非常的不踏实,因为从吴兴县有消息传来,吴兴县张家派人偷了县令印章并打伤了前去追查的官差,吴兴县令阮之星调集驻军把张家给剿了,并把张家一百多人都关了起来,而且还聚集张家的农户要分配张家的土地。 分配被收士族的土地至少需要刺史的公文,其实是要刺史向朝廷禀报,这是大事马虎不得。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件比这个更加紧急的事情让恒志睡不着觉。那就是近来又有消息传出说一年前肆虐建安诸郡的那股悍匪又来了,而且盘踞在建阳县东面的山林之中,准备对建阳发起攻击。 恒志是一个纯粹依靠关系当上这个太守职务的人,江州刺史恒冲是他的伯父,对于自己的本事,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对于这些军事上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更别说怎么带兵把这伙悍匪剿灭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建安郡都尉诸葛建武。这个家伙是诸葛瑾的后代,也算是诸葛亮的后人吧。 “建武参见大人。”不像他的先人诸葛瑾和诸葛亮,这诸葛建武是一个纯粹的武官,虽然有祖上的一点关系,但这个都尉是他实打实打仗打出来的,小有些本事。 “免礼。仲先,这建阳悍匪又重现踪迹了,你可知道?”恒志问道。 “可是被王元德王大人一年前剿灭的那股悍匪山贼?”见恒志点头后,诸葛建武接着说道:“这股悍匪熟知山林事物,当rì王大人进山围剿的时候我也参加了,他们狡猾异常又诡计多端,多次给我军以出其不意的攻击,如果不是有王大人的妙计以及山越兵的援助,想要剿灭那些人还真是件艰难的事情。现在这伙山贼又出现在了建阳周围,时刻有可能会偷袭建安,大人我们不能不防范啊!” “嗯,这个我知道!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我出出主义,怎么剿灭这一伙悍匪?”恒志问道。 “大人,这伙山贼对于山地作战极为熟识,如果没有在熟悉当地环境的向导以及在山地有长期训练的军队的进入,恐怕我们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按照王大人的那一套办法,坚守城池不出,这伙人不擅于攻城,他们拿我们就没有办法了。”诸葛建武向恒志建议。 “那总不能看着他们肆虐吴兴与建阳吧?我们总共就五千人马,如果还分兵据守这两地,那我们还有多少人在每一个城池?我不能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所以我要主动出击,在守卫好建阳和吴兴的同时消灭这已伙悍匪。不用担心,有消息称,这些人只是上一次的悍匪残余,仅仅只有不到两百人。你带两千人过去足够了,一千人守卫建阳城,一千人去进山攻击。”恒志按压着怒气说道,这个诸葛建武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这伙悍匪两百人的战斗力也比我们一千人高啊!当然,这是诸葛建武的心里话,他不会说出来。恒志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说什么,当下拱手道:“是,将军,建武,即rì出发!定当剿灭所有的残余悍匪山贼。” “好,有仲先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今天下午就出发吧,我会在建安城中为你摆庆功宴的!”恒志心情大好,笑道。 “快把这个消息传回大营,建安方向的晋军援军来了。”在建阳城的西门外,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把一张布帛交给自己身边的一个仆人。这是万仞军的斥候,为了得到建安郡方向的晋军援军的准确数目,卢循在建阳的西北南三面都方向了多个暗哨。一旦有消息就立即传回来。 建阳城东面的武夷山余脉之中,卢循的万仞军前进军营设在了这里,有一千名万仞军战士驻扎在这里。等候着下一步命令的下达。 “将军!斥候传回消息,建安方向来了两千晋军,领兵的是建安郡都尉诸葛建武。”欧余手拿着刚刚由斥候传回来的布帛边跑进大营边对卢循说道。 “两千晋军?还真的看得起我们啊?不过这两千人还仅仅不够我们塞牙缝了,呵呵”卢循听了这个消息,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将军,你下达命令吧,我们在哪里消灭这些人。将士们都等不及了!”自从那一战之后,万仞军上下都想着报仇。从进入建安郡的第一天开始,这些强悍的战士就不断的向卢循请战。 “我们不急,现在急得是他们,等他们的军队开出来,在山里打了半天转脑袋都转糊涂的时候,我们再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不过我们需要有一些人来做他们的诱饵,只有这些诱饵才能吊到大鱼。在这”卢循用手在图上指了指,按在了一个叫做“天都岭”的地方,“我们就在这把他们全部消灭了!为我们死难的兄弟报仇!” “是!将军,引诱敌军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他们弄得团团转的!”欧余请命道。 卢循看看周围,万仞军诸将中欧余是教官也是最擅长进行山地战的将领,对于这一带的地形还比较熟悉,所以让他去执行引诱晋军的任务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好!欧余听命!”卢循道 “属下在!” “你率两个百人队前去攻击建阳城,务必要使得晋军被吸引到天都岭来!” “属下领命!” 第四十五章 谨慎的诸葛建武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连续三天过去了,自从诸葛建武带领建安的援军进入建阳城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下一步动作了。欧余的引诱部队在天都岭以北与建阳县交界的地方等待了三天,也没有看见一个子过来进攻在山中的万仞军。只是从建阳县潜伏的万仞军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称建安的援军没有任何出击的意向,反而不断加固城墙和修建城外工事,似乎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 天都岭万仞军的前进军营。卢循以及等候了三天的欧余还有万仞军其他的将领聚集在一起商议军情。 “将军,你说这诸葛建武到底是怎么想的?来这建阳都三天了竟然不派一兵一卒来进山围剿我们?”在寒风中等候了三天的欧余满肚子地怨气,可是又没有办法引诱建阳守军出击,只能在这里发怨气。 “将军,这诸葛建武不会是被我们上次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吓怕了吧?”帐内一个万仞军百人长笑道,他刚说完,其他的万仞军将领都跟着笑起来了,帐内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笑归笑,但是确实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个诸葛建武我们不认识,但是据说上一次制定并执行那个铁桶计划的人就是他,我们在山中打得那么激烈,他都没有派一兵一卒来进攻我们,可见这人是多么的谨慎了。”卢循跟着众人大笑起来,说道: “建阳守军多是由建安调集过来的,不熟悉本地的地形,而且他也深知我们在山地战中的战斗力,所以在没有做足准备之前是不敢轻易来发起攻击的。”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欧余是一个急xìng子,不等卢循说完就抢先说到,卢循在万仞军中有着极为崇高的声望,敢在卢循没有说完话之前就拆话的,恐怕就只有一个欧余和郭澄之了。 “不用急,你可以先去建阳周围的地区进行sāo扰,若是那诸葛建武带兵追击出来,你就按照原定计划把他们引入这天都岭;若是他们没有追击出来,则一步步逼近建阳城,我就不信我打到他鼻子底下了,他还忍得住。”卢循道。 “是!将军我这就去了。”欧余一蹦而起抄起自己的兵器就像外面召集人马去了,他憋了很久了,终于能够开荤了。 卢循看着欧余远去的方向,心道:这诸葛建武不会真的那么谨慎吧? 建阳城县令府中,建阳县诸官员以及建安郡都尉诸葛建武所带来的将领也在商议怎么对付卢循的问题。 “诸葛大人,您带领援军过来也已经三rì了,除了加固城防,就没有看见您有什么下一步的行动。难道恒大人派您过来仅仅只是让您来守卫建阳城的吗?”建阳县令也是当地一个比较大的士族出身,读了不少圣贤书,与其他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不同,他一心把安邦治国当作自己的行为指向,在建阳任上也算勤政爱民。这一段时间,万仞军在建阳城外肆虐侵扰,作为建阳县令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这种“扰民”的行为的,所以一直向恒志请求派出援军。 终于等到了援军,结果等了三天也没有看见这些援军有任何进山剿灭山贼的意向,所以他非常着急,今天一大早就把诸葛建武等人请到县衙中来议事。 “陈大人!剿灭这一股残余悍匪的事情急不得,他们人数虽然少,但是极度强悍,上一次王元德王大人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消灭了这帮人。我们现在仅仅只是知道他们在武夷山中,具体在哪个地方则没有人知道,若是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闯进去,岂不是会中他们的圈套。”诸葛建武耐心的解释道,论级别二人同级,但是诸葛建武对于这样的官员还是很尊敬的。 建阳县令只是一个文官,论民政或许还过得去,说起军事来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二百五了。所以虽然诸葛建武耐心的跟他解释了这么多,但是他什么都么有听进去,只是一心想着怎么剿灭这伙山贼,还给老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 “诸葛大人,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上要对得起陛下,下要对得起养育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怎么能坐拥重兵,而看着那伙悍匪在境内肆虐老百姓呢?”建阳县令对于诸葛建武也没有办法,军队是控制在他手上的,总不能到恒志那里去夺了他的军权吧? “陈大人,这伙悍匪从前的风格是抢掠城中的世家大族,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是置之不理的,所以只要我们守卫好了这个建阳城,这伙悍匪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诸葛建武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伙山贼为什么不抢掠老百姓,不过这样正好,就不用担心普通的老百姓的安全了。 “诸葛大人!”建阳县令是动了真怒了,“听说您祖上是武乡侯孔明大人,他可是以勤政爱民著称于世的。您现在是建安郡都尉,手握重病,朝廷是要您去剿灭这帮悍匪山贼的,你竟然站在这里说闲话,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哪有山贼土匪不抢百姓的?你这分明是临阵畏战,我要到建安太守恒大人那里申诉。”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诸葛建武再不表示一点自己愿意出击的意向,估计这个爱民如子的建阳县令还真会跑到建安郡向建安郡太守去申诉,那他这个临阵畏战的罪名可是背定了。职位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自己的名声给毁了,还会给祖上蒙羞。 “陈大人,既是如此,那我也只好派兵出击了,不过这伙悍匪实力强悍,我希望能够多派一些兵马跟我一起前往山中剿匪,您认为如何?”诸葛建武无奈道。 “这才是我们这些做官的应该做的吗!”看到诸葛建武最终妥协了,建阳县令的脸sè终于好看了一点,道:“诸葛大人完全可以把你所带来的两千人马都带出去,我只要留着这五百守军既可了。” “如果我把所有的兵马都带出去了,那如果这伙山贼偷袭建阳该怎么办呢?”诸葛建武问到,看见建阳县令脸sè微变,接着说道:“所以我必须留下一半的军马来防守建阳城。这伙悍匪虽然厉害,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两百人,我带一千人进山去就可以了,但是我还需要您帮我们找一位熟悉本地地形的向导。”诸葛建武明显错误分析了卢循的实力,他以为这伙人只是上一次淘脱了剿灭的那伙山贼的残余,仅仅只是带了一千人马进山去剿匪,这是他战败的最根本原因。 “这个您可以放心,向导我早就帮您请好了,这个向导是本地的猎人,在这山中长大,对山中的一切都非常熟悉,所以请大人放心就是了。”建阳县令笑眯眯地说道。 见到这个结果,诸葛建武还能够说什么呢?只能点头表示知道了。 “快看,晋军出来了!”在南城门内摆着一个小摊子的万仞军斥候对身边的另一个斥候说到,“从头到尾延续这么长,至少有一千人的样子。赶快把消息传给欧将军”。 “报告将军,城南五十里外邱庄出现这伙悍匪的身影,陈大人要求您立即立即领军前去剿灭这伙悍匪。 正当诸葛建武领着大军已经走出了建阳城的时候,建阳县令的使者带着万仞军出现的消息追上了诸葛建武。 “嗯,知道了,请转告陈大人我即刻领兵前往。”诸葛建武道。 虽然诸葛建武是如此对建阳县令的使者如是说,但是实际上并没有直接领兵前往邱庄,他知道这伙悍匪非常擅长长距离流动作战,自己现在离邱庄足有五十余里,而且都是步兵,所以哪怕以最快速度赶过去,对方估计都已经跑空了。 “小文,我要你收集的,这一段时间以来,这伙悍匪在周边地区出现的地点和时间。”诸葛建武问向自己旁边的一个年轻将军,这是他的兄长的儿子,是他们的诸葛家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诸葛建武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来锻炼他。 “将军”,在众人面前,诸葛文还是称呼诸葛建武为将军的,“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这些资料都收集起来了,您看看。”说完,诸葛文拿出一张纸交给诸葛建武,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的陈果。 “邱庄,濂溪,祝云~~~~这些地方都是靠近山林的乡里,这伙悍匪还真是狡猾啊!洗劫完一个地方马上逃回山中,然后等过了一段时间又跑出来洗劫另一个地方,这帮家伙不好对付啊!”看完之后,诸葛建武道。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伙山贼呢?”诸葛文问道,在这方面他有很多需要学习。 “这些地点虽然很散乱,但是从时间上看,袭击祝云之后仅仅半天就又偷袭了濂溪,这不符合他们漫长等待突然一击的习惯,如果他们的首领不是一个笨蛋,那么这一切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的老巢离这两个地方都不远,所以我们可以从这两个地方进入,搜索附近的山林。”诸葛建武说到。 第四十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诸葛建武分析得非常不错,万仞军的进攻方式确实是经过周密的策划之后给予突然一击,绝不可能冒着极大的风险连续偷袭两个地方,这是卢循的指挥风格。而且欧余的先锋军军营也确实在濂溪后面不是很深处的山林之中。 但是这仅仅只是说欧余的那两百人的先锋部队,如果万仞军真的就只有这两百人,那欧余还真不是诸葛建武的对手,但是令诸葛建武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卢循在天都岭摆下了大场面正等着他上钩呢! “欧将军,建阳消息,诸葛建武已经带领一千人向我们这边开来了。”正当欧余带领着两百人的万仞军在邱庄做着假模假样的“扫荡”的时候,斥候终于传回了晋军出击的消息,这个消息让做了几天土匪的欧余非常兴奋。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情,马上回去!”欧余一声令下,所有的万仞军战士都停下了所有的工作,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扔在地上,跟着欧余向武夷山中跑去。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邱庄的居民。 “这几天我们抢来的东西都在这了吧?你们记清楚了?这些东西是从哪个地方抢来的?等以后我们还要陪给他们的!”欧余对身边的一个百人长说到,经过几天不懈的“抢掠”,欧余的先锋部队抢了几百件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值钱的家伙,没办法,士族都躲到城里去了,留下这些农民都是非常穷的。只能拿他们凑凑了。 “欧将军放心,我们已经记清楚了。我们不是土匪,我们今天抢了他们的东西只是为了引诱这些该死的晋军上钩,等以后建阳控制在将军手中之后,我们一定按原价把这些东西赔给他们!”一个百人长回答道。 “嗯!你们知道这点就好,也不枉费将军对你们的一番栽培。好了,把这里收拾得像点,晋军就要过来。”为了引诱晋军上钩,欧余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可不能让这伙晋军看出疑端来。 “将军,这里就是濂溪了,后面那延绵的山脉就是武夷山脉的余脉了。”向导对诸葛建武说到。 “嗯,传令下去,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补充一下体力,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再进山剿灭这伙山贼。”诸葛建武对身边的将领说到。这里离邱庄足有几十里之遥,消息传递根本没有那么快,那伙悍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带兵由濂溪进入的,这样可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欧余虽然在山中做着准备但是他疏忽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那就是派斥候继续跟踪诸葛建武的晋军,他以为自己在邱庄大闹了一通之后,诸葛建武就会立即带兵跟着打过来,然后追击到先锋营地之中,邱庄位于先锋营地的东面,而濂溪位于先锋营地的西面,所有当欧余的注意力对着前面的时候,诸葛建武已经带着晋军从背后包抄过来了。 在向导的带领下,也因为欧余的判断失误,诸葛建武非常顺利从濂溪进入了山中,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诸葛建武越往里面前进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似的。 “将军!前面五里处发现一座营地,里面有人的活动,可能就是我们搜寻的那股悍匪的营地。”晋军斥候向诸葛建武报告情况。 “知道了,再探!”诸葛建武道。离这伙山贼越近,诸葛建武心里越觉得不安。自己带着一千人进山,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起对方的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对方估算失误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引诱他进入的陷阱。 “传令下去,令各百人队小心些,这附近可能有对方的埋伏。”诸葛建武下令道,这种情况不能不让他小心。 “是!”身边一个将领领命而去。 晋军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前面的万仞军营地,生怕周围的丛林中有无数的陷阱和埋伏等着他们。这诸葛建武也确实够小心的了。 万仞军的营地建在一个山坡的南面,而这个山坡却面对着晋军,最关键在于这个山坡上竟然没有万仞军任何哨点,以至于当诸葛建武带着人马来到了山坡的另一面的底下的时候,欧余竟然没有发觉! 诸葛建武带着诸葛文以及几个亲卫小心翼翼爬上了这座山坡,看到下面万仞军营地的设置时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们进入山中之后一直没有遇到一个万仞军,原来这些人都聚集在了营地之中,而且作出的是面向东面的防御措施,对于西面却没有任何防范。 原来他们以为我军会从东面过来,所以完全放开了对西边的监视。诸葛建武暗道。这一下他心里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了。对于消灭这一伙没有任何准备的山贼也愈发的有信心了。 指挥着部队慢慢爬到了万仞军营地的背后,诸葛建武下达了攻击的命令,顿时一千人挥舞着武器冲向了坡下面的万仞军营地。因为万仞军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建在了东面,所以晋军攻击下来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而这个时候,欧余和众将还在帐中商议等下怎么对付晋军,并把他们引向天都岭。突然无数声叫喊声和兵器的碰撞声响起,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晋军来了,抄起兵器就冲了出来,却发现晋军不是从预料中的东面攻击过来的,而是从西面万仞军的后背攻击过来的。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考虑这些了,必须立即组织抵抗。 两百对付一千而且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纵然训练有素如万仞军也在一开始有瞬间的慌乱,但是平时训练的东西立即发挥了作用,在各级指挥者的组织下,开始依托各种地形与晋军展开对抗。 “大家围在一起,这样就不会被晋军以人数优势分割了!”见到万仞军战士都是一个对付数个晋军士兵,一个万仞军百人长大声呼喊起来,但是他立即引起了晋军弓箭手的注意,一道呼啸声响起,一支鸟羽箭插进了这个百人长的喉咙,他双手无力的挥动了一下,然后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万仞军反击得非常英勇,但是晋军始终占了人数以及心理的优势,在欧余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了! 欧余知道如果还不撤,不仅不能完成将军交待的任务,还会整个都折在这里了。“第一队掩护,第二队撤!交替掩护撤退!”欧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不是他不想战,而是完成将军制定的任务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仅仅只是那么一刻钟的交战,万仞军已经锐减到不到五十几人了,至于晋军伤亡更大,虽有弓箭手的掩护,但是还是死伤过半。足可以看出万仞军的强悍了。 看到欧余想要逃跑,诸葛建武怎么会给予他这个机会,这伙家伙太强悍了,若是让他们卷土重来的话,那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晋军士兵惨死在他们的手下。 “重伤的留下,所有能够行动的都给我追上去,今天一定要把这伙悍匪剿灭在这里!”诸葛建武大声下令道。晋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毕竟击败了这伙强悍的敌人,士气高涨,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大部队向着万仞军先锋部队的残余追去。 在这种地形上进行奔跑,还真没有几支部队比得过长期在山中作战的万仞军,所以当许多晋军士兵被那随意伸出来的树枝绊倒了的时候,万仞军士兵却可以自在的在山中奔跑跳跃。 为了能够吸引这股晋军的注意力,欧余带领着残余的万仞军战士始终保持着与晋军若即若离的距离。 “离天都岭还有多远?”欧余一边躲避着四周密集的树枝,一边对身边仅剩的那个百人长说到。 “不远了,就在前面。这个时候将军应该已经等不急了吧?这晋军以为我们是被抓的蝉,结果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还有后手,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追击到了这个时候,欧余和周围的万仞军士兵们还有心情笑得出来,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心理素质是多么的好了。 “欧将军,你说你完成了这个任务,将军会怎么奖赏你啊?”这个百人长接着问道。 “还奖赏,我查时不明,让晋军从背后偷袭了军营,导致那么多的战士战死,等消灭了这一伙晋军之后,我一定会向将军请罪的,就是杀了我祭奠那些死难将士的在天之灵也没话说。”对于这一次的大意,欧余确实无话可说。若是一个新手犯了这样的错误也就罢了,但是他自从军以来,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也算是一个老兵了却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被卢循杀了也活该。 “欧将军!前面就是天都岭了!只要我们从岭下通过,就已经完成将军交待的任务了。”百人长对发呆的欧余说到。把他从梦里面给惊醒了。 第四十七章 神机弩的恐怖威力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天都岭是位于建阳县南部深处的一座小山丘,这是武夷山余脉众多山丘中一个小山丘。山丘的对面是一大片原始森林,树木浓密,连阳光都照shè不进去,以至于从外面看起来,里面yīn森森的,好像有什么怪物藏在里面一样。 “欧将军,只要我们快速越过前面这条小径就可以了,后面的晋军就交给将军来对付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急速奔跑,万仞军虽然还能够支撑但是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百人长对欧余说到。 “好,命令大家保持速度,千万不要让晋军跟丢了!”欧余朝着下面的人下令道。 比起万仞军,诸葛建武的晋军更加是惨不忍睹,在追击的过程中有无数人的脸和手都被树枝划坏了,不少人的头上还被砸出了一个大包,那是砸在地上的结果。诸葛建武知道自己是这样了,对面的土匪也会差不多了,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把他们消灭在这个山中,不然就很有可能让他们跑掉的。 “全军扔下随身的重装备,急速轻装上阵,务必要在黄昏来临之前把这伙山贼剿灭!”诸葛建武一声令下,晋军士兵们纷纷把自己身上沉重的盔甲都丢弃在地上,只拿起一把刀就追了上去。 天都岭的另一侧有一块突出许多的大岩石,从侧后两面都无法看清楚下面的状况,卢循的大营就驻扎在这里。 “将军,斥候回报,欧将军已经带着先锋部队正在通过天都岭,后面不远处就是晋军追兵,从晋军追兵的样子上看,他们丝毫没有发现我军的埋伏。”卢循的随军参军向卢循报告情况道。 “命令全军准备作战,神机弩手进入预定的位置,这一次能否全歼晋军,就看他们的表现了。”神机弩制造出来的第一批五十支是装备在了万仞军中,用以观察效果,后来又生产了两百支供应给万仞军使用,所以万仞军中总共有两百五十支神机弩。若不是卢循要建立一支dú lì的神机营,估计现在万仞军将士是人手一支神机弩了。 卢循把这两百五十名神机弩手集中起来放置在天都岭上,并按照万仞军的方式隐藏好只好,把其余所有的部队都放在了天都岭背后的原始森林之中。 晋军必须从此通过,以诸葛建武的谨慎xìng格,一定会避开这片原始森林,而靠近天都岭,但是为了快速追击欧余的残军,他一定不会太过于仔细地搜索天都岭,所以以万仞军的隐藏能力一定可以躲过晋军的搜查。等到晋军全部进入后再以神机弩给予晋军以突然袭击,晋军一定会措不及防,最后再由隐藏在树林中的万仞军冲出,必定会给予晋军以致命的一击! “将军,前面左侧的那一个山岭就是天都岭,刚才那伙山贼余孽就是从天都岭之后通过的,我们要不要立即追击?”晋军一个将领在询问了向导之后向诸葛建武回报道。 “派一队人马先去天都岭上搜查一番,全军沿着天都岭一侧走,千万不要靠近右侧的树林。”虽然诸葛建武不相信这伙山贼还能玩什么花样,但是行军打仗的时候还是应该小心点,尤其是要通过这种最好打伏击的地形的时候。 “是!”一队斥候应声而去。正如卢循所料,为了能够快速剿灭欧余的万仞军残余,晋军的斥候并没有仔细搜寻天都岭,只是随意看了一下四周而已,这样就连万仞军神机弩手的一根毛都没有发现。 在前面对付欧余的时候,这伙晋军已经伤亡过半了,现在能够追击过来的也就那么六百多人的样子而已,在快速前进的时候,早已经进入到了万仞军的伏击圈中。 一声尖锐的鸣叫从对面树林中响起,正当诸葛建武等以为对面树林中有伏兵的时候,二百五十名万仞军神机弩手从他们的上方钻了出来,以一百二十五人为一批,因为神机弩的装填时间过长,所以卢循就想出了分批设计掩护设计的办法。 还没有等晋军反应过来,第一批一百二十五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侧面,许多人还来不及惨叫就被弩箭shè穿,shè穿一个晋军后,弩箭去意不减,继续向着下一个晋军穿刺而去,直到穿过了第三个士兵才停止下来。 第一波箭雨就已经倒下了两百多的晋军,因为攻击的范围太小,不少晋军是被一箭刺穿了一个又被刺穿了另一个而死的。 神机弩的恐怖威力不仅让正面对着这箭雨的晋军惊呆了,也使躲在对面树林中等待着时机准备突入的卢循惊呆了。虽然在转战武夷山之前,他搞了一场演兵,在那里也见识到了神机弩的恐怖威力,但是那时候的弩箭是没有箭头的,而且对方的骑兵还身着重甲,现在这里的晋军把身体上所有的重武器都丢到了,血肉之身在神机弩面前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余地。 虽然被眼前的惨象给惊呆了,但是诸葛建武不愧是饱经战事的老将,立即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大声指挥道:“所有人找地形隐蔽起来躲避对方的弩箭,弓箭手回击!” 他的话虽然陷入慌乱中的晋军稍微找到了一点依靠,但是他也很显然成为了上面万仞军的靶子,就像晋军弓箭手shè杀欧余的那一个百人长一样,数支锋利的弩箭向着他直shè过来了。 “将军小心!”来不及提醒还在指挥作战的诸葛建武,一个亲兵立即冲了上来用刀扒开一支弩箭,然后又以身体挡住了另外一支shè向诸葛建武胸口的弩箭。 “呜!”一大口血从这个亲兵口中吐出,这支弩箭从他的左胸穿胸而过,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和其他的晋军不同,因为担负着保卫诸葛建武的重任,这些亲兵并没有褪下身上的盔甲,但是这些盔甲也仅仅只能抵挡一下,然后弩箭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继续向前冲去。 诸葛建武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立即说不出话来了,带着那个亲兵向后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几步,然后两个人一起砸到在地上。因为那支shè穿了亲兵的那支弩箭又把诸葛建武给刺穿了。两个人就像冰糖葫芦一样被被刺在了一起。 在他们周围的晋军士兵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被弩箭shè透而不敢冒着这恐怖的箭雨去营救,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前,却立即被两侧的万仞军弩箭手给压制了下去。只能任二人倒在地上却不能去营救。 失去了诸葛建武指挥的晋军完全如同一盘散沙不能再组织起其他的反击了,至于其他的晋军将领都躲在了一边死活不敢抬头。诸葛建武的侄子诸葛文虽然有心来救自己的叔叔,但是却被自己的亲兵死死压在身下,亲兵的职责不允许他们任由自己的主帅受伤。 两波箭雨都停下了,战场上出现了暂时的平静,但是凡是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大家快逃啊!”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几乎所有的晋军士兵鸟兽四散向着两边跑去,有些不长眼的更是朝着对面的那座树林跑去。面对这种恐怖的兵器,任谁都会丧失信心的。 “全军出击!”卢循一声令下,早已经摩拳擦掌已久的万仞军伏兵从树林中冲杀了出来。除去欧余的两百万仞军以及天都岭上的二百五十名万仞军神机弩手,卢循带过来的一千万仞军还有五百五十人,对付这些晋军不管是从人数上还是从装备以及士气上都已经足够了。 “杀!”如猛虎下山一般,这五百多万仞军将士手持战刀从林中跑了出来,在四处逃窜的晋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入进晋军之中,肆意剿杀起来。 这些已经丧失了斗志的晋军又怎么会是士气正旺的万仞军的对手呢?一时间整个战场上血肉齐飞,断肢乱舞,但是绝大部分都是晋军的伤亡。诸葛文虽然有意组织起晋军的反攻,但是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只想着如何逃跑,稍微组织起来了一点人又被那些逃跑的人给冲散了,这让诸葛文恼火不已,但是有没有办法。 “铛!”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其他的晋军也跟着把自己的兵器丢到了,跪在了地上。许多万仞军士兵正杀得兴起,也不管多少人丢到武器了,通通一顿乱杀,直到又杀了很多人之后才停下了手来。这个时候晋军还能够站着的已经不多了。 卢循把残余的晋军看押起来,然后带着其他人包围了那些还没有投降仍然做着垂死挣扎的晋军。这些人很多都是将领以及他们的亲兵,尤其是以诸葛文为中心的那几个人。总共就那么十几个人了,他们围成了一个向外的圈子手拿兵器与万仞军相抗。 第四十八章 无毒不丈夫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看着这仅剩的十几人,卢循心里有了收服他们的想法。他走上前道:“各位,现在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还是放下武器投降吧。”能够活着站到现在,这些人怎么说还是有些本事的人。 “哈哈,真是说笑,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朝廷的军队向山贼投降的事情?我们是军人,战死在沙场上是我们最好的归宿,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们是不会投降的!”不等诸葛文开口,他右手边的一个将领斩钉截铁地说到。 听了他这么一番话,卢循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良久,但是那个将领却丝毫不畏惧坦然地面对着卢循。 “难道你认为你的名节比你的生命更加重要吗?没有姓名了,你那些名节留着又有什么作用?”卢循毕竟是现代人,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是根本没有所谓的信仰和道德可言的,一切只剩下利益,所以当卢循虽然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看到这种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姓名算什么?一个人若是失去了名节就是失去了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之所以立于世就是因为他有信仰支撑,这也是我们和你们这些山贼最大的不同之处!”听了卢循的话,那个将领回答道。 不得不说,卢循对于这种说法是觉得非常的感动的,他那颗因为被那个时代那个社会弄得麻木的心又开始复苏了。在临海他见识过了朱龄石的自杀,在建阳他又看见了一群拥有着这种视忠信名节比生命还重要的人。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但是这更加坚定了卢循要收他们为自己的部下的想法。 正在卢循想着如何才能说服他们归降的时候,一个万仞军士兵来报:“将军,我们在战场上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人,但是他的伤势非常严重。”说完,后面一群万仞军士兵散开,两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上来,上面躺着一个右胸口受了重伤的人,血正沿着担架缓缓地滴下来。看来他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了。 从衣着的样子,可以判断他是一个晋军的将领,但是万仞军众人都不知道他是谁。还没等卢循说话,对面的诸葛文一声惊呼:“叔父!叔父还活着!”在诸葛建武生死未知的情况下,心里非常焦急的诸葛文也顾不得这是在大众面前,脱口而出叫道叔父。 他想跑出去查探诸葛建武的伤势,可是却被对面虎视眈眈地万仞军战士挡住了,只能干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想着该怎么收服这批人的时候,卢循看见诸葛文对于此人如此着急,顿时心生一计:“你看他现在也受伤如此重,如果我此刻动手或是干脆就这样让他血流干而死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完,还故意拿着刀在昏迷中的诸葛建武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叔父现在伤重到这个样子了,还不快救治就立即会死的!”诸葛文心急如焚,然而却只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想手拿刀子冲上去与卢循拼命。 “这个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归降于我,我就立即命人救治他,你看他现在流了这么多血,如果你还不快点的话,他就血流尽而死的。”诸葛建武的身下确实流下了许多血,几乎都形成一道瀑布了。 “诸葛将军,你不能向这伙山贼投降啊!”之前那个与卢循说话的将领见到诸葛文似乎有放下武器的倾向立即大声对他说道:“若是你投降了,我想将军就是苏醒过来了也不会原谅你的!”。 听了他这话,本想投降的诸葛文又犹豫起来了,一端是名节忠义,一端是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叔父的姓名。他在这其中真不知道如何作出选择。如果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姓名,他早就不顾了,但是此刻~~。诸葛文眼中决意一闪,放下手中的刀,走向了卢循并说道:“我愿意投降,不过请你立即救治叔父,若是我的叔父有丝毫闪失,我哪怕就是死也要把你给杀了!” 其实卢循早已经看出诸葛文有投降的倾向了,立即命令左右给诸葛建武用上葛青给万仞军专门配置的止血散,虽然不能治愈,但是已经勉强停止了诸葛建武流血的速度。 “军医,军医!快点把他送到军医处医治,务必要治好他!”卢循一声令下,抬着诸葛建武的那两个士兵立即小心并且快速的把诸葛建武抬向万仞军的军医所在。卢循已经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了此人就是诸葛建武的意思了,若是能够收服诸葛建武,那就是他这一场战役最大的收获了。 随着诸葛文的投降,他的那几个亲兵也跟着放下了武器,而后又有几个士兵也放下武器投降了。最后只剩下一开始与卢循说话的那个晋军将领了。看着身边的人都投降了,他也只能长叹一声,手中的刀慢慢地垂了下去。 正当卢循以为他也会投降的时候,他那垂下去的刀忽然猛然一抬起往自己脖子上一割,一道血箭飙起,他已经自杀殉国了。 “将军!”留在他身边的两个亲兵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的将军自杀,看见他倒下的一瞬间也拿起自己手中的刀切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两个忠义的亲兵也跟着他们的将军去了。 看着那个将领的动作,诸葛文长叹一声,若不是为了救他叔父的姓名,他现在也已经像他一样自刎了吧?为了能够救自己的叔父这其实也是一种孝,忠孝都是一个人立于这个世间的基础,只是自己最终选择了孝。 卢循这个方法不能说是不毒,利用别人最大的弱点攻破了对方的防线。只是无毒不丈夫,只要目的是正确的,在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使用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自古以来又有哪一个成大事者是斤斤计较于细节的人呢? 卢循只想留住这几个仅剩的晋军将领,所以作出这种行为也是理所当然的。当万仞军士兵打扫完战场后,押着这些投降的晋军回到了大营。诸葛建武从建阳带出来的一千人的晋军在此役中全军覆没,连诸将诸葛建武都深受重伤。活着下来的仅仅只剩下了七十六人了。 一回到大营,卢循就立即赶往万仞军的随军郎中处,卢循深知一支强悍军队的建立不仅仅只是依靠着战斗部队的实力,还要依靠非战斗部队的支援。所以在后勤供给与医疗方面,万仞军有相对完善的建制,并且设置了直接属于万仞军统帅的军医处,后勤处和辎重处。 卢循此刻非常担心诸葛建武的伤势,若是这家伙不小心死掉了,那他这一场战役就亏大了。 “大夫!刚刚被送进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一进入军医帐篷卢循就找到军医处负责的大夫问道,这个大夫原来也是孙恩义军中的一员,他参加义军之前就是一个郎中,因为被官府逼迫得活不下去了才参加孙恩起义的。因为一手好治愈外伤的医术被卢循看中选他做了万仞军的军医处负责人。 “请将军放心!这个人虽然被弩箭给刺透了,但是好在只是从右侧肋骨之后穿过,仅仅只是留下了一点皮肉之伤,万幸没有伤到筋骨和内脏,现在我已经给他上了金疮药了。行军之人底子好,只要再休息一天他就会醒了,再过上个十天帮个月他就能下地行走了。”大夫对卢循说到。 “真是太谢谢你了!”听到诸葛建武已经安全了的消息,卢循心里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若是这个家伙死了他怎么向诸葛文交待啊?那家伙非暴走不可。 “将军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哪值得您这么夸赞呢!”被卢循这么一谢,那个军医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是应该的。好了不打扰你继续你的工作了,我先走了!”卢循和军医打过招呼后带着亲兵们走向军营深处的一个帐篷,在那里关押着诸葛文等被俘的晋军将士。 一看到卢循进来,诸葛文眼中明显透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请这位将军放心,诸葛将军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伤,大概明天就会苏醒了。”卢循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对诸葛文说到。 听了卢循的话,诸葛文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诸葛建武还活着就好了,也不枉费他这么舍弃名节的投降行为。然后,他看着卢循似乎yù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的?”卢循特意突出了自己人这三个字,意在提醒诸葛文要记住自己所说过的话。 对此,诸葛文苦笑道:“将军,我能够服侍在叔父身边吗?他身体受创,我不在他的身边,我是不会放心的。” 诸葛文本以为卢循会拒绝,但是卢循却爽快地答应道:“好,这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应该做的,二楞子,你带着他去诸葛建武休息的地方。记住,你走路的时候轻声点,别打扰了逐个将军的休息!”卢循对二楞子说到。 “是!”二楞子那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帐篷,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第四十九章 收服诸将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当二楞子把诸葛文带向诸葛建武养伤的地方后,卢循又看向了帐内其他的跟着诸葛文一起投降的晋军将领。那些人脸上都带着愧sè,但是又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他们虽然投降了,但毕竟不是像诸葛文那样以这种忠孝的理由来投降的,他们不知道卢循会怎么处置他们。 卢循一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猜都猜得出他们在想什么,当即命令其余的亲兵守在门外,自己席地而坐,同时也示意这几个晋军将领也坐下。 卢循这种做法无疑取得了这几个将领的信任,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在卢循身前围成一个半圈缓缓坐下。坐下之后,这些将领都看向卢循,眼中带着期待,希望卢循能讲出一些让他们安心的话来。 卢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坐定之后,他从左至右扫视了一眼这些将领,似乎要把他们的心看透一般。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诸位心里有愧疚,觉得对不起养育自己的父母以及晋朝廷,虽然你们投降于我,但这也是权宜之计,随时准备逃出去,你们说我说的是对的吗?” 卢循的话刚说完,有几个将领眼中就露出了惊慌的神情,卢循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他们心里的恐惧了,接着说道:“呵呵,请各位放心,我既然允许你们投降了,就不会再对你们动刀子,不然我直接在战场上用我的那种弩箭把你们shè个通透不就行了?”。 提起万仞军使用的那种弩箭,在座所有人除了卢循以外都脸sè发白,想起那带着尖锐刺鸣声的弩箭的恐怖威力,众人的额头上都是汗如雨下。这些人并不怕死,但是怕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死得这么凄惨。 卢循知道自己的威慑起作用了,这些人如果想要逃跑,就必须考虑一下万仞军的神机弩了。如果他们不想被连成烤肉串,那他们最好就打消这种想法。神机弩比由卢循口中说出来的东西有效多了。 果然,一个将领立即接着说道:“请将军放心,我们都是诚心归属于您,绝对不会有逃出此地的想法的。若是我有二心,愿遭天谴!”晋人上层都是非常相信玄学的,对于鬼神一事更是深信不疑,既然发出如此的毒誓,可以想见他确实是把其他的想法打消了。 这个将领说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卢循呵呵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以后就是共事之人了,定当互帮互助,有为此誓者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卢循反正不信这些东西,发这样的誓跟没发是一样的。 但是其他人不同,见卢循发如此毒誓,也只好跟着卢循发起誓来,可以想象以后这些人就真的跟卢循绑在一起了,想逃脱也必须考虑下死后下地狱的可能了。 “请各位放心,跟着我以后绝对会让各位拥有比现在更高的职位,更多的财富的。”卢循大棒子打完了自然要把胡萝卜摆出来了,“永嘉郡和临海郡的太守卢循,各位都知道吧?他本来也不过就是跟着逆贼孙恩一起聚众闹事的一份子罢了,但是后来他接受了太尉大人的招安,现在也成为了朝廷的一员了。” 这帮家伙用谋事造反那一套是不行的,只能用接受朝廷招安的说法来安抚他们了,毕竟如果以后他们也能够重新回去而且能够取得更加高的位置,自然此刻会安心跟着卢循的。 听了卢循这么明白的话,如果这些人还听不懂那就根本不能在战场上活这么久了。果然,一个将领接腔道:“那我请问将军,什么时候您才会接受朝廷的招安呢?”他说完,众将都期待地看向卢循,如果他现在能够接受朝廷招安自然是最好的了。 “各位有没有想过卢循是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的?他跟着孙恩由琅琊起事,最盛的时候兵源百万,数次打败朝廷的几员大将,最后还兵锋直指建康,把整个扬州郡都搞了个天翻地覆,整个朝野都震动了。虽然最后在临海被刘裕击败,但是后来还是反败为胜,占据了整个永嘉郡和临海郡。若是他没有给朝廷造成一定的影响,大司马恒大人会考虑把他们招安吗?”卢循看着众将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们现在的地盘不够大,手中的兵力也不够多,只能在建阳这个小地方小打小闹,又怎么可以给朝廷真正的注视我们?我们只有在兵力众多,并从根本上给他们造成了一定威胁的时候,朝廷才会开始考虑招安我们的,也只有这样,我和诸位才能取得更高的位置啊!”说完,卢循带着玩味似的笑容看着众将领,只要他们不是傻瓜应该就明白只有自己的实力雄厚了才能取得别人重视的道理吧。 “将军的分析深入透底,我们都已经明白将军的意思了。今后我们就是将军帐下的一员,请将军接受我们一拜。”众将领摆正衣冠,向卢循端端正正地一拜。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正式归属于卢循了。 “各位免礼!今后我们要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有我一份吃的就绝对不会少了你们一份的!”卢循站起身来,对门后的亲卫说道:“今后这些人也是我们万仞军的一员了,你们见了也要以礼相待!各位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和你们聊了,你们可在这军营里面随意行走,另外那留下的几十个晋军士兵现在也归你们管辖了。以后属于你们的人会更多的。”说完,卢循跟这些将领告辞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这一次收服了这些晋军将领,自己就不会担心以后控制的晋军该如何处理了。 走向自己营帐的时候,一个亲兵走上前对卢循说道:“将军,欧将军自回来之后就一直跪在您的营帐前,我们怎么劝说也没有用,说是要等着您回去处罚他。”亲卫有点担心的看着卢循, 在万仞军中,威望最高的自然是卢循,他是万仞军的建立者同时也在长时间与他们一起战斗,他的威望无人能够超越。但是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欧余了,万仞军有几个教官,张士道是,兰江峰也是,欧余更加是。尤其是在这么长时间以来,万仞军一直在武夷山中战斗,作为山地战教官的欧余一直与他们在一起,每一次战斗都是他陪着卢循和万仞军在一起,所以万仞军第二尊敬的人就是欧余了。此次欧余犯了如此严重的军事错误,怎么说卢循都不会原谅他的。 听了亲卫的话,卢循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来到营帐前,就看到跪在营帐门前的欧余。 卢循走到了欧余面前,欧余抬起头,看向了卢循,眼中包含着悔恨的泪水。这一次他损失了一百多万仞军将士,这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并且一起战斗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失误,这些英勇的战士是根本不会受到这么重的损失的。 卢循叹了一口气道:“你跟着我进来吧。”然后转身走入营帐里。二楞子此刻早已经把诸葛文送到了诸葛建武那里去了,等卢循进入,他就像一尊魔神一样手持巨斧站在营帐门口,他这个爱好和兰江峰很相似。 欧余不敢抬起脚走路,只是低头跪着进入了营帐。二楞子虽然觉得有必要把他扶起来,但是又看了看卢循,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进入营帐后,卢循没有在主帅的位置上坐下,而是背对着欧余说到。 “属下知道,属下犯了轻敌大意,以致将士伤亡惨重的错误。”欧余老老实实地说到,他书读得不多能够说出这些形容词就算不错了。 卢循没有说话,欧余也不敢再插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良久,卢循才缓缓说到:“自从上次在武夷山溃败以来,我就发过誓我永远不会再让我的一个战士这么不明不白地战死了,但是今天你~~~”卢循哽咽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万仞军都是跟着我们一起训练出来的,跟着我们南征北战,仅仅只是这几次战役我们就损失了这么多的战士,你说我们又怎么能够给他们实现我们在特训第一天跟他们许下的愿呢?就是实现了,他们又还有多少人能够看到这一天呢?” “将军,我~~~”欧余终于忍受不住大声痛苦起来,就是站在门外的二楞子听了这些话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此次战役怪不得你,我也有错误的地方,我没有料到晋军竟然会从濂溪突入进来,以至于让你们遭受了如此大的损失。”卢循顿了顿道:“不过你们也有功劳,正是因为你们的表现,才使得晋军不再疑他,最终中了我们的计”。 “虽是如此,但是你的罪过还是大于你的功劳,我现在要处罚你,你可有任何怨言?”卢循突然声音一变,对欧余说道。 “欧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欧余斩钉截铁地说到。 “好,我罚你到帐外接受三十棒子的军棍,二楞子监刑,你去领军棍吧。”卢循转过身来对欧余道。 “就三十军棍?”欧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竟然只要领三十军棍? “怎么?你还嫌少?我给你三百军棍如何?”卢循板着脸说到。 “够了够了,我这就去领军棍!”欧余艰难地站起来,高兴地跑到外面去接受军棍的处罚去了。 欧余是跟着卢循非常久的一员将领了,虽然经历了武夷山中的惨败,但是从重新进入建安郡以来,过于顺利的行军使得他有些骄傲自大了,以至于犯了那样的错误。对于这种将领,只要能够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也就行了,至于过于严厉的处罚吗就没有必要了,以后还要靠他打仗的,怎么能真正打伤他呢? 第五十章 诸葛归心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务必要把这封信送到永嘉郡丞刘穆之手上!”卢循把一封信封口然后交给自己的亲兵,这封信对于自己在整个建安郡的战略部署能否实现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请将军放心!”亲兵向卢循行完礼后,拿着信转身离去。卢循则继续看向建安郡的地图。诸葛建武所带领的一千晋军已经被消灭了,整个建阳城里已经仅仅只剩下了一千多人的守军了。 如果建安郡不继续派兵支援的话,要攻下建阳县似乎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卢循作为整个军队的统帅,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军事问题,还有相关的战后处理问题以及他正盘计划中最重要的土地改革问题。若是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得好,那他就是占领了整个建安郡都没有多少意义了。 对于那些被俘获的晋军处理也是一个问题,虽然有那些投降的晋军将领可以进行管理,但是卢循还是不怎么放心,虽然有种说法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此刻卢循对于他们就是不大相信,既不相信他们的能力,也不相信是否会真的自己一起走。毕竟一个时刻想着被招安的将领是信不过的。 所以他还必须得到一个有能力而且真心愿意投向自己的晋军降将的支持,这个人自然只能是诸葛建武了。 卢循招来一个亲兵,对他小声说了一些东西,然后这个亲兵领命而去。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将军,诸葛将军已经苏醒过来了。” “我知道了。”说完,卢循带着二楞子等人即刻前往诸葛建武养伤之处。因为诸葛建武伤势非常严重,而且他的地位比较特殊,卢循特意把他安置在自己营帐右边靠后一点的地方,以显示对他的尊重,所以几人不多时就来到了那个营帐中。 进入营帐中,一股药气铺面而来,诸葛建武半躺在一张行军床上面,诸葛文正在一旁给他喂药。卢循进来时,诸葛文也已经喂完药了。看到卢循进来,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来到了卢循的身边低声对卢循说道:“将军,我叔父他~~~”说着还悄悄回头看了诸葛建武一眼。 “我知道,没关系的,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想和你叔父谈一谈。”卢循知道诸葛文要说什么,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说到。 “是!”诸葛文向卢循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诸葛建武一眼,退出了帐外。 他的前脚刚踏出了营帐,诸葛建武就说到:“看来文儿已经彻底被你收服了?他难道忘了我们诸葛家世代忠良的传统了吗?”。说着,诸葛建武剧烈咳嗽起来,看来是被诸葛文给气成了这样。 “诸葛将军,你的伤刚好,不要考虑太多了,对你的身体恢复不好的。”卢循走近诸葛建武,在他的身旁坐下(现代的坐具一般是在唐朝才出现的,所以在本书中基本上所有的坐都是跪坐。)。 “我想请问将军,何为忠义?”卢循问。 “所谓忠义就是上对得起天地父母,下对得起朝廷百姓,像文儿投降于你就不是忠义。”诸葛建武虽然不知道卢循跟他说这些干嘛,但是还是把自己心中认为的忠义讲了出来。他是受儒家思想影响长大的,所以所说的也是儒家的那一套。 “呵呵,诸葛将军不愧是武乡侯之后,对于忠义二字理解如此通透。只是在下有一点想不通,您所说的是儒家思想,儒家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知道将军是如何理解的?”。 “这是先圣孟子的观点,对于他这一点我也是非常赞同的。只要君王能够把百姓和社稷放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地方,那么整个国家就是融为一体的,上下团结一心,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完成的。” “将军所说的是理想的状态吧?除了上古的三皇五帝,后世又哪有视百姓比自己更加重要的君主?就算有,那也不过只是一个表象,那些明君又有几个不是为了自己的统治能够稳定而作出的一副关心民众疾苦的样子?一旦那些民众有了一点不满之心,他们难道不会举起自己手中锋利的尖刀?”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所谓明君也是被那些历史学家所吹捧出来的,就是后世的一代明君李世民,所做的这些根本目的不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吗? “这?”卢循这么激进的说法明显已经扰乱了诸葛建武心中道德体系,他想反驳卢循,却又发现自己从史册中所学到的这些和卢循所说的确实非常想象。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些君主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能够以民众和社稷为重,也就是符合先圣所说的那一切的。”儒家不是不懂得变通,他们求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个理想,更重要的是如何实现这个理想,所以在某些方面稍微有点变化也是可以理解的。诸葛建武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这个忠义就是您所说的这些东西的话,那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的地方,您所忠义的君主是否符合以民众和社稷为重的这一条呢?”转了一个大弯,卢循终于把话又扯回来了。 诸葛建武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晋帝国的历史就是一部争权夺利的历史,从南迁之前的“八王之乱”,到南迁之后与各大士族之间的争斗,他们又哪里有时间来关心民众的疾苦呢?如果这些民众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有孙恩卢循的起义呢? “对于这样一个丝毫不考虑民众死活的朝廷还能说什么是忠义吗?所以说小将军投降于我,并没有违背他的忠义啊!”卢循要讲的正是这个。 “你到处烧杀劫掠,抢掠百姓的财物,你难道能够称为忠义吗?”诸葛建武反问道。 “你可以到我军经过的地方看看,如果不是为了吸引你带兵来进攻,我们根本就不会去抢掠老百姓的财物,更不用说杀一个百姓了!你可以看看这个”卢循从身后亲兵手里拿过一样东西,这是一个账簿,交给诸葛建武。 “这是我军登记的所有被抢掠过来的百姓的财物,以后我们是要双倍奉还的。”诸葛建武拿着这本账簿翻了一下,大概看了一下就知道卢循没有说谎了。 “仅仅只是这么一点事情,又怎么能够让我相信你以后会做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呢?难道你不会翻脸不认人?”到现在,诸葛建武还是不死心,闭上账簿说到。 “你觉得在永嘉和临海两郡所实行的土地制度如何?”卢循问道。 “招揽流民,把土地分到了每一个人手上,除了比较轻税收之外不要缴纳任何供赋。同时实行保甲制度编练兵丁,这样就把两郡的百姓和两郡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既消除了叛乱产生的可能,又有利于治安。两郡太守卢循确实做得非常好,如果他这一套制度能够在全国推广,那么北伐中原收复失地是指rì可待了。”对于永嘉郡的那些变化,诸葛建武好不掩饰的赞扬到。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么有一件事我就必须跟您说了,其实我就是永嘉郡太守卢循,我来建安,就是想把那一套制度推行到建安,再扩展到全国。”卢循面带微笑说到。 诸葛建武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卢循,他以为卢循至少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年人了(在古代五十岁确实很老了),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卢循。他盯着卢循的眼睛,卢循坦然面对他,还有卢循这一路以来的行为确实和永嘉那边的传闻很像,让他基本相信了对面这个人就是卢循这个事实。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也由不得诸葛建武不信了。在战场上他被卢循打败了,在战后他又被卢循所实行的制度深深地吸引住了。 “诸葛将军,我军帐下正缺少像您这样的饱经沙场的大将,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加入到我的事业中来,您意下如何?”前面那一番话只是为了引起诸葛建武的注意力,最后面这句话才是卢循最想说出来的话。 诸葛建武长叹一声,良久说道:“卢将军都这样说了,我哪有不大营的办法呢?只是,我的家人都在建安城中,只有把他们都安心的接出来,我才能安心的为将军办事!” “这个是自然,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人马也等着出发了,只等着诸葛将军能够拿出一件信物来让您的家人随我的人离开建安城。”这就是一开头卢循命亲兵所做的事情,他早就料到诸葛建武最终会被自己说服的,所以才这么做了的。若是诸葛建武没有被自己说服,那就只能散发谣言让恒志以为诸葛建武投降了,杀了他的家人,这样诸葛建武才有跟着自己的可能。 “在下谢过将军了,这是我的传家之玉,将军的人拿着这个去见我的家人,他们自然会跟着离开的。”诸葛建武从脖子上小心地取下一块玉佩来交到了卢循的手上。 卢循把它转交给了亲兵,亲兵立即带着这个玉佩跑出去了。 “说了这么多了,将军也累了,我也不打扰将军休息了。请您放心,我的人一定会安然地把将军的家人送来的。”说完,卢循起身向诸葛建武告辞。 第五十一章 计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如果说其他晋军将领向卢循的投降,卢循还信不过的话,那么诸葛建武的投靠,就让卢循能够彻底的放心了。 像诸葛建武这样的饱读诗书深受孔孟圣人教诲长大的将领,对于自己的声誉以及自己心中所坚持的原则是非常重视的,很多时候更是比自己的姓名还重要。 卢循可是一个不相信任何口头承诺的人,如果不是出于某些目的的话,他连自己的承诺也信不过。承诺这东西,不过就是口头上说说罢了,如果你不是一个坚持自己的原则的人,那这东西就是一个屁! 天都岭一役,诸葛建武从建阳带出来的一千兵马全军覆没,包括留在袭击欧余先锋营地的晋军重伤的士兵也被万仞军俘获。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关于诸葛建武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出去,这对于卢循把诸葛建武的家人从建安城安全的接出来是非常有利的。 欧余早已经领完了三十军棍,军棍是二楞子监刑的,这家伙脑袋一根经,自然不会放水,但是欧余身体素质还是非常不错的,仅仅抹了一点金疮药之后不顾军医的劝说立即来到了卢循的营帐,因为他知道卢循现在是非常需要他的。 看了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欧余一眼,卢循口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挺有感触的。只是此刻军情紧急,也容不得他来发表自己的感想了。 等万仞军所有的将领以及晋军新近投降的将领聚集之后,卢循说道:“诸葛将军的身体还没有好,文将军也要照顾诸葛将军来不了了,还请各位见谅。” 也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卢循接着说道:“此战我军虽然胜利了,但是在建阳还有晋军一千建安的援军以及八百本城的守军,这对于我军的下一步行动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无论如何我军必须拔掉建阳县这个突入点,才能对建安构成包围。” “欧余,张斌”卢循下令,张斌是诸葛建武的两个副将之一,也是那些投降将领之首。 “末将在!”二人齐声应道,只是张斌的声音稍微带着点怪异。 “你们二人即刻前往吴兴县,让吴兴县令吴二即刻向建阳发出求援,说是有山贼偷袭吴兴,吴兴损失惨重,五百守军将士消亡殆尽,劫掠完县城之后又开始在县内与建阳交界的地方前进,请求建阳立即发兵救援。你们则带领吴兴守军在边界地带伏击晋军!”卢循说道。 “是!”二人领命。 卢循这道命令下达,帐下的万仞军将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新近投降的晋军将领则在心里暗暗惊讶:原来吴兴县早已经被万仞军给攻占了,难怪会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传闻从吴兴传出。 他们也庆幸自己早就投靠了卢循,若是卢循能够以这样的兵力来攻打建阳,建阳想不被打下来也难啊!到时候自己的命运是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卢循可不管他们现在在想什么,接着下令道:“其余诸将领命!”。 “末将领命!”众将皆拱手回道。 “你们跟随本将军前往建阳,这建阳不久之后就是我们的了。”卢循道。 “是!”众将对于卢循这句话都有点摸不清头脑,但是从来对于卢循的话坚信不疑的万仞军将领们还是坚定的回答了,其余的将领也只能跟着作答。 天都岭位于吴兴县与建阳县的交界靠近吴兴的这边,从天都岭到吴兴县城急奔也不过最多才一个时辰而已。所以当欧余和张斌二人单人单马赶到吴兴县城的时候,距离卢循的军事会议也才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见到欧余回来,守城的万仞军战士立即把这个消息通知了留守的万仞军将领以及吴兴县令吴二。在卢循离开的这段rì子里,吴二本以为能过上几天潇洒的rì子,但是他才发现这县令做起来那么累,但是又不能不做,所以这rì子过得有点无奈。 一见到吴二和张猛,欧余立即拿出了卢循的亲笔信,二人接替看过确认这是卢循的命令之后,立即开始着手准备。 吴二的办事效率还是勉强过得去的,特别是还有万仞军将领张猛的帮助之下,一份吴兴县发往建阳的紧急公文就做成了。 不敢耽误卢循的时间,张猛立即命令自己手下的一个人比较机灵的亲兵把这封公文送往建阳。张猛本来是会稽郡太守鞋赕(这个字实在打出了)帐下的都督,因为能力突出被他嫉恨最后被迫在与孙恩作战之时战前倒戈,这也是导致谢赕被杀的最主要的原因。 “欧将军,这封公文到了建阳之后,建阳所发的援军一定不在少数,按照将军的意思是要把这批晋军剿杀在吴兴境内,那么我们所要发的兵力就应该至少在八百人左右,原来的部队战斗力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调动八个百人队?”张猛问道。 “这个不用,将军也说了,调用四个万仞军百人队,再加上吴兴守军六百人就足够了。毕竟我们有神机弩吗!”欧余笑道,神机弩的威力他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有此利器在手不使用岂不是浪费? “神机弩?我们军中那二百五十支神机弩不是被将军都给带走了吗?”张猛奇道,他可是没有看见欧余带着神机弩回来啊。 “这个你放心,将军自有安排,过一段时间,这些神机弩自然会到来的。”欧余故作神秘一笑。 张猛也不是傻子,一想自然知道了欧余所说的那些神机弩从哪里来了,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直笑得吴二和张斌一脸的莫名其妙。 到了黄昏的时候,从难免万仞军建立在松阳县边境的据点方向开来了一大队人马,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身着布衣的看起来像是文士的人,还有不少士兵压着几车的马车走在后面,马车上面有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马经过守城官兵的检验之后径直前往县衙,欧余和张猛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各位千里迢迢的赶来,一路上辛苦了,在下本该尽地主之宜,但是此刻战情紧急,在下身负将军的命令,也只好先完成将军的任务了。”欧余向那些文士说道。 “这是自然,我等都是为将军做事,欧将军您尽管去忙您的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为首的一个文士向欧余等众将说道。 刘穆之在琅琊任职的时候就是因为提倡民间教育被赶出来的,后来被卢循看重做了永嘉郡丞,卢循非常欣赏他的想法,就命他在民间开始这样的改革。将原来已经荒废已久的私塾都开办起来,经费由永嘉郡出。 为了适应战争的需要,卢循还特意开办了一些专门的学堂,比如专门培养在乡里为卢循进行土地改革和保甲制度的人才由刘穆之等亲自任教。这些文士就是那个学堂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学员。 占领建阳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卢循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些政务,所以他需要一些文官的支持,但是这些文官又必须是寒门子弟出身,这样卢循才能放得下心,不会让改革的成果又回到士族手上。 这些文士自来熟,跟着吴二就前往县衙,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以后吴二的工作量会大大减轻的了。 欧余等万仞军将领则围着那些马车。欧余一把拿开盖在上面的布,马车上显现出了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神机弩,三辆马车,足足有两百支。以括苍山神机弩生产的速度来看,这已经是他们能够供应的极限了,毕竟他们主要还是要供应重装步兵吗。 第五十二章 赚取建阳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各位觉得如何?”欧余随手拿起一支神机弩轻微的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要说很多万仞军将士对于神机弩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对于这种威力被渲染得非常厉害的弩箭,大家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这只是臂张弩,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吗? 至于亲身尝试过神机弩恐怖威力的张斌来说,这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加入到了万仞军这一边,估计他看见这东西就会立即逃跑吧。 “四百万仞军士和六百吴兴守军已经整装待发了,现在我们立即前往吴兴与建阳的边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啊!”欧余带头,众将领立即前往吴兴军营。 不大的军营里面早已经站满了一千士兵,万仞军将士士气高涨,反观吴兴守军则有点士气萎靡,毕竟他们现在这个名分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欧余没有卢循发表演说的本事,他也懒得说,大手一挥,一千士兵即刻跟着他们出发了。不过张猛倒是留了下来,守住万仞军的后方基地的重要任务也只能由他来完成了。 就在欧余带领的将士前往吴兴边界的时候,张猛的亲兵已经快马加鞭带着公文赶向建阳县城。并在欧余来到预定地点之前到达了建阳县城。 不顾劳累,也是更加为了让建阳县令意识到事态紧急,信使翻身下马连水都没有顾得一喝,满头大汗地立即冲进了县衙内。 这个时候建阳县令正在县衙里等候着诸葛建武的消息,进山剿匪的时间一般都比较长,像王元德那一次动用了那么多的兵力还用了数个月的时间才把万仞军彻底围住。所以诸葛建武用在山中的时间虽然有点长了,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大人!吴兴急报!信使已经等候在门外了!”县丞匆忙跑进来对着在房内踱着方步的建阳县令道。 “吴兴急报?难道吴兴也遭了贼寇?快点请吴兴信使进来。”建阳县令赶紧说道。 “是!”县丞转身走出门外,然后带进来了一个蓬头散发,满脸大汗的人,一看他就是经过长时间的急速奔跑才导致这个样子的。此人正是张猛的亲兵,也是卢循赚取建阳的计谋中最重要的一环。 “陈大人!吴兴突然遭到贼寇的攻击,措不及防之下县令大人以身殉国,五百守军将士多损失殆尽,在把张家屠戮一空后,这伙禽兽带着张家的族长以及老夫人正朝着建阳与吴兴的边境前来,看样子是要进攻建阳,县丞大人命我前来找您出救兵。这伙贼寇足有五六百人,装备jīng良,还请大人看在吴兴死难的将士和百姓的份上出兵剿灭了这帮家伙吧!” 信使带着哭腔急道,因为被头发遮住了脸,别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所以也没有发现他嘴角那诡异的微笑。 一听到吴兴县城被攻破,张家被屠戮一空,还有县令殉国等消息,建阳县令的脑袋恍惚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嗡嗡的轰鸣声在他的耳际响起。 吴兴张家与当朝太尉恒玄的关系他也知道,现在这帮贼寇竟然杀了张家那么多人,还绑架了刺史的姐姐,怎么说也不能放任他们这么走了,不然太尉刺史他们怪罪下来,自己有十个脑袋都顶不住啊! 况且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还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这是他所绝对不能容许的。 “走!我们现在就前往军营,发兵前往吴兴!”建阳县令大步向建阳驻军军营走去,诸葛建武虽然没在,但是他留在城中防守的一千士兵还在,再加上建阳原先八百守城的士兵,一千八百人对付那区区六百人的贼寇足够了。 “大人,您不能去啊!我看还是等诸葛将军回来再发兵吧!”县丞急忙拦住这位爱民如子的县令。他去不是找死吗! 听了县丞的话建阳县令也有点犹豫了,他还真不是打仗的料。一见到建阳县令犹豫了,信使暗道县丞多事,嘴上立即说道:“大人,就算您不看在吴兴的百姓面子上,您也要想想以身殉国的阮县令啊!在吴兴县城墙上,他力战不退,最后力竭而亡,就算是为了给他报仇您也要出兵啊!” 亲兵这么一乱说还真被他蒙对了,阮之星和建阳县令是同窗好友,两人志向相同而且都是勤政为民的好官,所以一听到阮之星力竭而亡的时候,建阳县令两眼通红,不顾县丞的阻拦即刻前往军营点兵。 建阳县令虽然从来没有带过兵,但好歹他还有一个建阳县尉,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他尽起建阳之兵,由建阳县尉指挥着,一千五百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建阳与吴兴的交界处,誓要把这伙悍匪消灭在此! “陈大人!我们县丞说了,一旦我把消息传递给了您,我就立即回去向他禀报,虽然五百守城将士伤亡殆尽,但是民间义勇还在,只要您出兵,他将在后面配合您的行动。”信使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那就劳烦于你了,麻烦你通告你们的县丞,这一次我一定要把这伙悍匪消灭,以祭奠阮大人的在天之灵!”建阳县令咬紧牙关说道。 “那我现在就告辞了!”信使向建阳县令等拱手,拍马朝着吴兴方向疾驰而去。信使心里暗道:等下你们就要挨欧将军的痛打了,我还留在这里岂不是找死? 与此同时,欧余的万仞军已经在预定地点部署好了,从吴兴县城到建阳县城是一马平川,并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像山林之类的能够隐蔽。但是此刻处于chūn季,青草茂盛,南方地区虽然没有兵慌之乱,但是还是由于人丁稀少,许多地方到现在还是荒地。 欧余等诸将领兵守在建阳前往吴兴县城最近的要道上,说是要道也不过就是一条黄土路罢了。南方chūn季雨多,到处是泥泞。万仞军将士们就潜伏在黄土路两侧的青草之中,只是为了避免被晋军发现,退后了一千米罢了。 在草丛中的欧余冻得直打哆嗦,此刻的他有想法要改变一下这该死的军服了,至少也要使这个东西能够暖和一点吧。 欧余也不能确定建阳援军会不会走这里,但是这是建阳到吴兴最近的道路,凭着这么多年的战场直觉,欧余直觉认为建阳援军会走这边。这种直觉就好比狗的嗅觉一样,能够让他们从战场之中嗅出点其他的味道来。 “欧将军!你看那边”,趴在一旁的张斌指着建阳方向有大队人马朝着这边疾驰过来。 “可能就是建阳援军!告诉兄弟们做好准备,建阳援军来了!”欧余朝下面传话道。 当建阳县令领兵即将步入欧余的圈套的时候,卢循已经带着诸将来到了建阳县城城门之下。 “文将军,摆脱你了!”卢循对随行的诸葛文说道。要骗开建阳的城门就看他了。 “下面是什么人?”守城的一个士兵看到这么多人到来不等他们靠近就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对卢循喊道。建阳县令也不是傻子,自己带着一千五百人离开了建阳,建阳就仅仅只剩下了三百老弱,自然得把城门关上才行。这建阳城墙可不像吴兴县城那么低矮,要想强攻上去,伤亡会比较大的。 “我是诸葛文,诸葛将军已经把山贼剿灭在了武夷山中,将军特命我押送这些俘虏回来。”诸葛文说完,指了指身后那一百多个“垂头丧气”的万仞军士兵道。 “真是文将军!”城门将领伸头朝下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诸葛将军的侄儿诸葛文,他既然回来了,就说明那伙山贼已经被剿灭了。 “快打开城门,让文将军进来!”守城将领命令手下立即打开城门,放诸葛文进来。 这个将领刚走到诸葛文面前想和他打声招呼,却突然做不出声来了,因为诸葛文的一把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血沿着匕首一滴一滴地滴落到了地方,染红了一片。 这个将领瞪大了眼睛看着诸葛文,眼中满是不相信,诸葛文也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三百守城士兵哪是万仞军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给制服了。 卢循打开城门,埋伏在了城门之外的其余的万仞军将士立即冲进了建阳县城,并抢占各处要地,等卢循抵达建阳县衙的时候,整个建阳已经落入了卢循的手中。 第五十三章 越族来人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大人不用担心!前面就是建阳城,只要我们回到了城里,封闭城门,谅那些没有攻城器械的贼寇怎么也无法攻下建阳城。”建阳县尉坐在马上朝在马上颠簸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建阳县令安慰道。 “嗯!”建阳县令抓紧绳缰,勉强坐住身子,朝后面跟着的残兵败将看过去――这一场战争他是彻底的被打败了,而且败得非常的惨。 他们按照最近的路程前往吴兴县,结果在途中中了欧余的埋伏,万仞军两百支神机弩再次发威,一轮齐shè下来晋军就损失了数百人。若不是神机弩装填速度太慢,而欧余又要速战速决,仅仅只是使用神机弩手就可以把晋军全都报销在这里。 一轮神机弩箭之后,晋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连兵器都没有抹过的建阳县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无数脸上身上涂着青绿二sè的人从两旁空无一人的草丛中爬起来,举着长刀就向晋军砍了过来。 如不是他们口吐人言,建阳县令估计都以为他们是当地的妖怪了。 为了能把贼寇消灭在山中,诸葛建武把原来军中的高层军官都带到了山中,建阳县就只剩下一个县尉为最高级的军官了。建阳县尉可没有诸葛建武那样的能力和威望能够在自己遭受突袭的时候稳定人心并组织反击。于是,他做了一件对他来说最明智的事情:转身就跑。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没有忘记带上呆立在一旁的建阳县令。见到两个统帅都跑了,晋军的斗志全线崩溃,如蜂拥般向追着建阳县令两人逃去。 或许是逃命时激发了身体里最大的动力,这些士兵跑得叫那个快啊!欧余愣是没有最后追上去并消灭他们。只好改变原来的计划,不紧不慢的追着他们把他们驱赶到建阳城。在那里卢循应该早已经占领建阳了吧。 “快打开城门,县令大人回来了!”县尉策马来到城门下,抬头对上面的士兵叫道。他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背后那些贼寇还在追击着自己,若是自己还不能进入建阳县城,那就很有可能会对对方逼死在建阳城墙之下。 喊了半天上面也没有答话更重要的是没有打开城门,眼看着后面的贼寇越来越近了,县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中想着等进去之后一定要砍了这个守城将领的脑袋。 “你们看看这个是什么?”终于上面说出了一句话,随着这句话来的是无数把长弓从城墙上伸出来,至于其中的一些长条块状的东西,这些从神机弩下死里逃生的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恐怖的武器了。 卢循站在了城头,对着下面的建阳县令等人道:“你们后面有追兵,现在又被堵在城门外,除了投降还有什么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吗?”。 建阳县尉一看这后有追兵,前面的路又被堵住了,很干脆地立即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并且跪在了地上。见到县尉这样做,其他的晋军士兵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县尉,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并跪在地上。他们之所以能够跑得那么快就是因不想死,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还有得选吗? 到最后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只剩下了建阳县令一个人站着。欧余率领的万仞军追兵已经追上了他们,并且围成了一个半圈,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建阳县令左右看了看,满目疮痍啊!他抬起头看着这天,举起佩剑就要割向自己的脖子。 “叮!”一道巨力从剑上传来,震得建阳县令举剑的手一颤,然后剑到了地上。欧余赶紧上前夺走了建阳县令的佩剑,不给他能够再次自杀的可能。 能够以弓箭shè中别人手中的剑而不至于伤了人,卢循没有这个本事,但是有人有,这个人就是站在卢循身旁的诸葛文,为了培养诸葛文,诸葛建武可是不遗余力的。 “罢了!”看见自己的佩剑被夺,建阳县令颓废地坐倒在了地上。紧闭着双眼任由卢循处理。 “将军,门外有人说是您的故人,想要见您。”二楞子走进来对卢循说道。刚刚占领了建阳的卢循终于能够稍微喘一口气,等待着吴兴县的那批文士过来接收这个烂摊子的时候,忽然有人来访问他了。 “故人?我哪有故人?”卢循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谁,难道是这个卢循以前的朋友?“你把他请进来吧!”。 不多久,二楞子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个中年人中等身材,身着建阳当地普通的衣服,最让人对他难忘的是他脸上那一缕无风自动的小胡子。这个人不是卢循在永宁城中见到的越族小胡子是谁? “卢循将军!我们好久不见了。”小胡子一进来就向卢循拱手说道,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 卢循心中虽然惊讶,但是他还是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说道:“我记得我与你们越族仅仅只是在永宁城有贸易关系吧?不知道今rì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呢?”。 “呵呵,卢将军果然好气魄,在永宁城的时候我还差点被你掩盖过去了,若不是后来你带兵重新回到建安郡,我还不知道当rì在永宁城中的富商子弟就是卢循卢将军你了!”。小胡子笑道: “我知道卢将军新近才控制了建阳和吴兴,事务繁忙,我也耽误将军的时间了。开门见山地说吧,今天我来是代表我们越族和您做一笔生意!”。小胡子眼中jīng光一闪,紧盯着卢循说道。 “生意?什么生意?难不成你们又要卖药材给我们?”卢循面sè不变说道。 小胡子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卢循有什么异常状态,才稍微放心的说:“我们越族要帮助将军打败江州的晋军,甚至可以是整个天下的晋军。” “哦?”卢循心中惊讶,如果小胡子说得是真的,他们哪里来的这个能力?“我想知道你们如何帮住我夺得这天下?”卢循倒也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整个天下的野心,这小胡子绝对是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才照过来的,倒不如干脆点,也显得自己信得过对方。 “我们越族虽然仅仅只剩下了十数万人分布在各州郡之中,但是自孙吴以来,我们中有很多族人都投身军中,在现在的晋朝廷各个地方都有我们族人的后裔。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完全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消息。甚至在某些地方我还能帮助您倒戈某些将士。”小胡子信心满满地道: “并且我们越人擅于水上以及山地作战,且对武夷山各处的地形非常熟悉,对于将军以后使用水军争霸天下是非常有用的。” 小胡子说的这些确实是对的,越人在山地战和水上作战上面的本事确实比晋军强得多,这也是卢循会被一千越族士兵打败的原因了。 “那你们的条件是什么?”卢循可不相信会有非常便宜的条件给他的,这越族可是没有那么蠢的。 “我只要求您在争夺这个天下的时候,能够推行您在永嘉郡的那一些制度,并且给予我们越族足够的生存空间。我们愿意融入普通人之中,只是我希望其他人不把我们越族当作蛮夷看待,我们越族也能有自己的生存繁衍空间!”小胡子的情绪忽然非常地激动。 “这个请你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华夏族不止是汉族这一个分支,越人,荆州的蛮人等都是我华夏族的一员,没有谁更高贵或者低贱之分,我们都有同一个祖先,我们也应该有同样的生存环境!”卢循斩钉截铁地说到。 这本来就是他的民族观,哪怕小胡子没有找到他,他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这么做的。只有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团结的民族,整个华夏族才有发展壮大的可能。 “我代几十万华夏族其他分支的兄弟们谢谢您了!”小胡子向卢循恭敬地一拜,语态恭敬地说道。 第五十四章 曦儿的信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赶紧扶起小胡子道:“先生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没有问先生的尊名呢?” “在下名叫无宣”现在卢循终于不用再称呼他为小胡子了。 “先生,我有一个疑问,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卢循好奇地问道。 “在武夷山中之时,我们就已经知道了永嘉和临海二郡的太守卢循大人把原先的士族给抄家了,并把他们的土地分给了这些士族的细户以及其他的流民,还大力鼓励商业的发展,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原本十室九空的永嘉郡发展得繁荣昌盛。” “后来我随大首领来永宁城贩卖药材,这一见发现这永宁城比想象中的还要昌盛。我们知道永嘉郡繁荣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太守大人在永嘉郡推行的土地制度所以非常想见他一面,但是可惜没有见到。 “等我们回去之后,我们在永宁城中的族人说永嘉郡太守有很多天都没有看见过了,在加上那个时候您已经攻打下了吴兴县。所以我们就猜测这个攻下吴兴的人是不是您。后来您做的一系列动作让我们在证实这个人就是您。”无宣一番分析道。 “在整个晋国,能够像我这样推行耕者有其田制度的人确实是没有其他人了,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给其他人找到攻击永嘉郡的借口?”卢循忽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耕者有其田是他卢循的特sè,那么其他人自然会把永嘉郡和建安郡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个请将军放心,就是让别人知道了也拿您没办法。因为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您能够和恒玄通好,那么其他人都拿您没办法。”无宣所指的是作为永嘉郡太守的卢循,而不是现在这个正在打家劫舍的卢循。 “嗯,谢谢先生教诲!恒玄现在正是谋朝篡位最关键的时候,只要我向他示好,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毕竟他要对付的人还是很多的。”卢循所指的是刘裕这群人,离开临海郡这么久了,不知道刘裕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们有不少族人在吴兴建阳境内,不知道将军能否在分地的时候能够把他们也计算在里面?”无宣问道。 “这个没有问题,等下我就交待下去。所有境内的越人与汉人是同等待遇,一样的分地收同等的税,谁要是敢歧视对方,杀无赦!”对于那些破坏民族团结的家伙绝对不能手软,见到一个杀一个,不管他是汉族还是越族的人。 “在下谢过将军了。”无宣再向卢循一拜道:“将军此刻是不是再为怎么攻下建安城而忧虑呢?这建安城高十丈,都是用青石垒砌而成,东面的凤凰山中有建安守军的一个营地,西边还靠近建水,交通便利,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况且建安城中还有三千jīng兵强将,要把它攻下来确实是一件难事啊!”无宣抹着自己的胡子道。 “我这几rì确实是在烦心此事,不知道先生能否有什么方法教我?”卢循看着无宣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问道。 “我有一个侄子正任职建安府军中,并有数百族人在建安军中当兵,他可以作为一支内应,在战时打开一道城门,放将军进入。”无宣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攻击建安时就容易多了,只是您的侄子?”卢循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也就是您的侄子会不会愿意帮助自己一方呢? “这个请将军放心。我这个侄子也是非常支持让我们越人拥有一个发展的空间的。只要我亲自去对他进行劝说,他一定会听从于我的。” “那我现在就谢过先生了,现在也正好是正午时分,先生能否留下来让我一尽地主执意?”卢循对无宣说道。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将军了!”无宣也不多说什么跟着卢循起身前往后院吃中饭。 席间,无宣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卢循,并说道:“这是大首领的女儿曦儿让我转交给你的,这丫头偷听到了我和大首领谈起将军现在就在建阳的时候,她就嚷着要跟我一起过来。被大首领拒绝之后,又要求写一封信给您,这丫头啊!”无宣把信递给卢循,他是看着曦儿长大的,始终把他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 卢循从信封中抽出了一张纸,迎面而来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娟秀小巧的字体,而是他认为的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字体,这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是什么东西啊!甚至还有一些图画在这个上面,难不成以为他能够解密码吗? 看到卢循难看的脸sè,无宣稍微朝那封信上瞟了一眼,然后对卢循难为情地说道:“将军,这个,您也知道我们越族的情况非常困难,曦儿她能够写这么多个字就不错了,哈哈~~”无宣只得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还在纳闷,这孩子什么时候会写信来着,原来是写得半是文字半是图画形的啊! “将军,能否让我来替您念一下这封信呢?对于曦儿的文笔,我还是能够稍微看出来的。” 卢循赶紧将信交给无宣,这东西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书,无宣能够看懂是最好的了,不然自己找谁去翻译这本天书啊? 无宣开始结结巴巴地读起这封信,有不少地方他也看不懂,只得跳过去,然后又翻译错了一些意思,到最后卢循才总算勉勉强强弄懂了曦儿这封信的意思。 其大意是曦儿向卢循诉说自己在那天见到他之后是多么的想他,想再去永宁城一次,却又不认识路,这一次知道了无宣叔叔要去见他的消息,再央求父亲让她一起来不得之后只能写下了这一封看似天书的信,要无宣叔叔带给他。 这分明就是一封少女写给梦中情人的情书吗!无宣读完之后,越发尴尬地坐在那里,这种东西除了两个人之间,又怎么能够让其他人看见呢?况且他自己还是曦儿的长辈来着。 卢循倒是没有注意到无宣的尴尬,此时他的脑海完全被那个一席长裙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如黄鹂般动听的女孩所覆盖了。曦儿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她?只是现在正是战事纷繁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见曦儿一面啊! 看到卢循沉默不语却又眼露柔情的样子,无宣知道卢循心中对曦儿也是有那么一份情意的。于是开口道:“将军,曦儿是一个好女孩,我看得出您对她也是有感情的,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为什么不干脆在一起呢?您和她的结合,对于我们整个越族来说意义也是非常重大的啊!”无宣想说的就是政治联姻吗,反正卢循跟曦儿也是情投意合,这样的联姻又不会委屈了哪一方。 听了无宣的话,卢循忽然开口问道:“我看得出先生的儿子无相对曦儿也是一往情深,难道先生不想看到无相与曦儿走到一起?”。 “作为父亲我当然知道相儿心里在想什么,我曾经也希望他们两能够走在一起,只是曦儿一直把相儿当作自己的哥哥看待,根本就没有哪一种感情,曦儿对您的情意如此之深,我又怎么能够不顾曦儿的愿望呢?于公于私,我都希望您和曦儿能够走到一起啊!”无宣长叹一声道。 对于无宣的心情,卢循完成能够理解,他把曦儿看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自然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无相他又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表情,但是从公事上来说,他又不得不让无相失望。 “来!喝酒!”无宣使劲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举起酒杯对卢循说到。 “喝!”一个碰杯,二人的酒被一口而尽,然后接着喝下去,直到两人都醉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五章 说客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大人,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建安城守军越族营统领无风被唤入太守府内,这位仅仅只剩下三百名战士的将领对建安郡太守恒志问道。 “你也知道了,贼寇竟然把建阳县和吴兴县都给打下来了,我想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攻取建安府了,你也是多年征战的老兵了,你说我们建安城能够守得住吗?”恒志一边喝茶一边不急不慢地问道。 “建安城高大坚固,城墙厚达一丈,高过六丈,皆是青石垒砌而成,而且东面有凤凰山为屏障,西面有建水为依靠,从建阳出兵要攻下建安就只能走北面这条道路了,所以只要我们把手好东面和北面这两条防线,同时要防备贼军从西面水上偷袭进来。就可安然无恙了。”无风答道。 “这正是我要你来的目的,北面和东面都有重兵把手,这无可担忧,但是西边靠着建水的城墙却因为年久失修而稍显残破了,我们也还是要防备贼寇可能从西面来的可能吗!所以我命你率领你手下的越族营修补西面的水门城墙,不得有误!”恒志其实就是想让他去修城墙,不过拐弯抹角这么久才说出来。 他对于越族还是不怎么放心,虽然他们在很大程度上早已经融入其他人之中了。 “是!”,这个时候无风才知道了恒志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命令。 “什么?”当无风把这个命令传达到越族营里面去的时候,这些越族战士群情激愤啊!他们是战士,战士不是用来修补城墙的,那是那些服徭役的人应该做的。 “统领!自我们加入到这建安军之后,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rì子,上阵杀敌总是冲在最前面不说,现在竟然还要我们干这种事情?恒志那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我们越族战士就不是他手下的兵了啊?战士是用来打仗的,不是来干这个的!”。 武夷山越族三十六个寨子,无风就是其中的一个寨子的统领,只是也是被晋军全族征来了,打了很多次仗之后,也就只剩下他们这几百人了。出于习惯,这些士兵仍然称呼无风为统领。 “噤声!恒大人的全名不是你我能够叫的!你刚才都说了,我们是战士,那我们就要服从命令!谁也别说废话了,都给我拿起工具前往西门!”无风毕竟是统帅,虽然心中也是极度气恼,但是他还是勉强保持了自己应该有的态度。 “风儿,你这是干什么?”正当无风正在西门码头上和越族营战士一起修补着城墙之时,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用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对他说道。 “叔父?”无风立即反应过来,“您怎么来了,大统领是否也来了?”无宣是无风父亲的亲弟弟,只是后来被越族三十六寨大统领看中,做了他的左右手,才离开了无风的寨子。所谓大统领,其实是大家推举起来的,说白了就是一种部落联盟制度。 “呵呵,为叔只是偶然路过建安府,想起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到了你原来的军营一打听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怎么?我们英勇的战士怎么做起修补匠人来了?”无宣带着笑容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叔父你远道而来也累了,不如我们找一个酒家来两壶酒边喝边聊?”无风叫过自己的副将,这个副将也是寨子出身,自然认识无宣。无风把事情交待一遍之后,带着无宣来到了西城的一个酒家。 一番诉说之后,无宣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他放下酒杯感慨道:“遥想当年我们伟大的王勾践在的时候,我们越族是何等的风光啊!灭吴国,败楚国,中原的那些诸侯都得向我们低头,可是你看看现在,我们越族落到了何等境地?被视为满足异端不说,还屡次被整个寨子整个寨子的被驱赶出山,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死后又如何面见祖先呢?” 说完,无宣猛然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酒,这是他有感而发。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啊。 “是啊!”喝了几杯酒,而且又是面对自己仅剩的亲人无宣之时,无风也放开了自己的话囊:“我们的寨子被烧毁,我们的族人被驱赶出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我们的土地我们世代积累下来的财富都被抢掠一空,而我们的战士也被拉入到了他们的军队之中,给他们做炮灰。难道这就是我们越族的命?” “风儿!我们越族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和其他人一起生活在山林之下,这是一种趋势,也是我们的一次机遇。自从战国之时我们越国被灭国之后,我们就一直隐居在这深山密林之中,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了,汉族他们好歹也都是我们华夏族的一个分支,我们越族和汉族都是兄弟,但是北方的那些少数民族又有几支是我们华夏族的后裔?是轩辕黄帝和炎帝的后裔呢?华夏族有难,作为其中一支的越族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自从跟卢循讨论了这个华夏民族观之后,无宣就意识到,既然越族也承认自己是华夏族的一份子,那又何必和兄弟汉族就这个名分的问题纠缠不休呢?都是炎黄子孙,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吗! “叔父说得没错!”无风把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好在这个时候来喝酒的人并不多,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们越族确实也没有必要和汉族去争那么个所谓的名头,都是炎黄子孙,那我们就是兄弟。只是我们越族下山的族人被欺压得非常严重,土地被没收不说,还被客以极重的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啊!” 自孙吴以来驱赶越族的规矩是:年轻力壮的拉入军队,年老或年少的跟其他的百姓一起编入户籍,征收税和服徭役。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不仅仅只是对于我们越族,朝廷对于哪个民族不是这样?我们与汉族兄弟并没有冲突,压迫我们的是朝廷啊!是他们不把我们当chéng rén看啊!”无宣长叹一声道。 无风无言,这个时候他能够说什么?良久,他忽然想到什么,道:“叔父,我听从永嘉郡来的人说永嘉郡现在正实行一种土地制度,只要是永嘉郡郡民,每个人都能够分到一块足够大的土地,这些土地是他们自己的,有永嘉太守的印证为证。叔父,你走南闯北见识多,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啊?”。 无宣心中暗道来了,若是无风自己不先提出来,他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引导他说到这里。 “为叔我到过永嘉郡几次,那里确实如你所说,只要是永嘉郡郡民,都能够按人丁分到足够的土地,而且这块土地就是你自己的,只要每年向郡府交一定数量的税赋就是了。它那里的税赋远远低于江州数郡。郡府还给流民提供耕牛以及其他的农具,在荒年还能够提供救助呢!”无宣尽量把永嘉郡美好的一面描述出来,吸引无风的注意力。 果然,听了无宣的一番叙述后,无风对永嘉郡充满了向往:“要是我们的族人都能够到那里去居住多好啊!”。 无宣趁热打铁道:“是啊!那里简直就是天上rén jiān啊!若是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让我们的族人居住的地方都实行永嘉郡的那一套,你愿意吗?”。 无风丝毫没有意识到无宣话语中的一丝异样,顺口道:“当然愿意了!只要能够让族人从此不再过上风餐露宿的rì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无宣眼见时机已经成熟了,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你可知道,现在占领着建阳和吴兴的那位将军就是永嘉郡太守卢循,他率军打向建安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把永嘉郡实行的那些方法用于建安郡以至于整个晋国。” “啊!”无风手一抖,酒杯掉到了地上,他的酒意立即消除了,低声对无宣道:“叔父,您不是再开玩笑吧?”无风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无宣说这番话的意思了。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吗?”无宣正襟危坐,道:“你刚才也说了只要是能够让族人过上好rì子,你做什么都愿意吗?怎么?现在反口了?”。 无风没有说话,良久才小心地说道:“叔父,您真的相信这个卢将军真的会实行那一套?”。 “我以我自己的人格担保!而且我在吴兴看见的也确实是永嘉郡实行的那些方式,为此将军他还专门从永嘉郡掉过来了一批人来主持这个工作。” “叔父既是如此说了,那我愿意为马前卒,只是我们越族营人少武器差,不知道能够为卢将军攻取建安城做什么事情?”。无风问道。 “你现在不是正在修补西城墙吗?”无宣朝窗外的西边码头看了看,无风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您的意思是?”。 二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建安攻陷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武夷山下发源了数条河流,其中有两条流经吴兴和建阳,流经吴兴的那条被称为南浦溪,流经建阳的那一条被称为崇溪。南浦溪和崇溪在建阳北边的一个小镇处汇合为一条河流,这就是流经建安城西门外的建溪。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卢循带领一千五百万仞军战士由建阳经过数个时辰的急行军后到达了崇溪与南浦溪交界的那个小镇。因为是三条溪水交界的地方,所以这里成为了连接建阳吴兴和建安的水运交通要道。所以卢循把进攻建安的出发点定在了这里,谁叫这里船只多呢? “将军,船只都已经准备好了,将士们也已经全部登船了,我们是不是此刻就是开船?”诸葛文向卢循问道,自从见识了诸葛文的恐怖箭法之后,卢循就要求这一次偷袭建安诸葛文一起前往,至于欧余吗,卢循就把他留在了建阳作为后方镇守。 “出发!”卢循深吸一口气,下令道。自偷袭临海以来,他也经历过了大小战役无数场了,虽然屡次都是以偷袭为主,但是像今天这次这样有内应打开城门的偷袭方式还是第一次。 这样一来,主动权就掌握在别人手里了,若是对方打开城门没有成功,或是中途毁约,那么自己就功亏一篑了,还有可能会全军覆没在此地。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是卢循最讨厌的,因为这会带来太多的损失的。 那个小镇距离建安城不过才三十里的水路路程,由水路出发不过只要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卢循命令万仞军的船只在建溪的西岸停下,他在等待着建安城西门内无风的消息。 自从无宣与无风在建安城内谈妥之后,双方约定在预定的时候建溪西岸以火把点燃熄灭三次为号。无宣回到建阳城之后就把自己与无风交谈的内容说了一通,并且再三嘱咐卢循要在预定的时间到达建安西城门外,不然无风抢占城门后卢循没有赶到,那无风就惨了。 在南方以水运为主要交通方式的地方,建安以其重要的水路运输地位而在江州有着异常重要的地位,它是连接江州内陆与沿海的枢纽,所以即使是在现在这个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前往建安的船只也是络绎不绝,哪怕是在晚上,也是如此。 建安郡太守恒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若是卢循军从水路渗透过来,自己是绝对挡不住的。但是建安的重要位置又容不得封锁建安的水运口岸,所以只能下令道:南来北往的船只不允许直接在建安西门外停靠,只能在西岸停靠后,再经由陆路转到建安。 这样一来导致大量的船只都停靠了西岸。所以当卢循把船停靠在西岸之时,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虽然卢循这一批人众多,且携带着兵甲,但是由于卢循是选择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靠,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恒志虽然意识到西门有潜在的危险,但是由于卢循第一次是从凤凰山中偷袭进入建安城中,而且卢循军队表现出来的惊人的山地作战能力,这都让恒志的心头始终蒙上了一层yīn影。他最担心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正面应对建阳的北门,还有就是背靠凤凰山的东城。 恒志把三千建安守军分成了四个部分,其中在东城和北城各一千人,剩下一千人则分配在南门和西门。另外还把躲藏到建安城中的士族的私兵组织了起来,作为应急的部队,不管哪一面顶不住攻击了,都由他们前往支援。 恒志的算盘确实打得非常地好,但是他显然没有料到在建安守军中有一支部队早就和卢循联系好了,只等着卢循到来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了。 “刘将军,你站了这么久的岗也辛苦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喝一杯如何?”无风来到正在守夜的建安城西门守将的面前对他说。 在无风负责修补城墙这一段rì子里,经过无风有意无意的接近,也算是与这个守将关系比较熟了。所以当晚上没有值守任务的无风走上城墙之时,他也没有想到其他的东西。 “我也想去和兄弟喝酒啊!只是你看我这?”守将也是一个豪爽之人,所以不到几天就与无风打得火热,与其他的晋军将领不同,这个刘将军没有一丝看不起无风的态度。 “我这不是在值夜吗?太守大人交待下来了,现在北边的吴兴建阳两县已经被贼寇给占领了,这帮贼寇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建安,所以太守大人叫我等小心谨慎,别中了贼寇的偷袭了。”守将无奈地说道。 “刘兄忠于值守,这是应该的,那我也不能打扰刘兄值夜班了。不过这晚上有寒风从建溪上吹过来,对身体不好,我特意带来了一坛子酒,给刘兄暖暖身子吧。”无风给身后的士兵打了个眼sè,那个人立即送上来一坛子酒。 “那我谢谢无老弟了。”守将也不客气,拿着那坛子酒就直接喝了起来。 把酒坛一放,他擦了擦嘴边的酒水道:“好酒!兄弟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的酒的啊?为什么以前就没有看见过呢?”。 “这酒当然是美酒了,这可是吴兴的特产酒啊!”无风呵呵一笑,他所带来的人已经慢慢靠近守将旁边的守军了,因为双方的主将的关系,所以守军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出来。 “吴兴?”守将脑袋有点糊涂了,“吴兴不是被贼寇占领了吗?你这酒又是从哪里来的啊?”这守将脑袋是一根筋,只要上级下命令了,他就老老实实地完成,从来就不想那么多的花花肠子的。正是因为他这种淳朴,无风才仅仅只是想晕倒他,而不是杀了他。 “咦?我这头怎么突然晕起来了?”慢慢地,这个守将两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无风把他稳稳地接住,低声道:“刘兄,对不起了,兄弟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无风轻轻地把守将放在了地上,又从自己身上脱下一件披风盖在他的身上,然后朝着城门楼上面走去。趁着无风与守将说话的时候,无风的越族营的战士们早已经摸上了城门楼,并且在不知不觉之中把那些守城的士兵使用各种办法搞定了。论偷袭的手段,谁又比得过越族的战士呢? “全部搞定没?”无风朝自己的副将问道。 “统领放心,这些西门守军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现在要不要举火为号?”副将询问。 无风看了看月亮,见已经达到了预定的时辰了,点头同意道:“现在就举火吧!今rì成败在此一举了!同时把城门打开,放人进来!” “是!”副将领命。他立即命令手下点燃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火把,并指挥手下打开了城门,在按照约定的方式点燃又熄灭三次之后,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对岸,他们都在等着卢循的回应。 就在众人等得非常心急的时候,一个眼尖的士兵叫道:“将军!在那里!”顺着那个士兵的手指,众人看向了西岸同样闪起了三亮三灭的火把,并且正在朝着西门楼这边前进。 “是他们!大家做好准备,防止晋军的攻击!”无风一声令下,越族营的战士把手在城门各处,防备可能到来的晋军的攻击。可是直到卢循带领着一千五百万仞军登上西门码头并通过了建安西门,都没有等到一个晋军的过来。 “你就是卢循卢将军吗?”无风对卢循说道。 “我是,你就是无风将军吧?这建安城的各处要地你可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卢循也顾不得寒暄了,先把建安城给占领了再说。虽然卢循上一次曾经攻打过一次建安城,但是事隔太远,对于建安城的地理位置早就失去了印象了,所以只得请教无风。 “将军放心!我这就带您前往建安城中的驻军营地军械库和建安郡太守府等要地。”无风接着说道:“现在正是深夜,守军都在睡觉,我建议我们先攻击驻军大营。”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请将军在前面带路,我们即刻前往大营。”跟着无风,万仞军一千五百将士以及无风自己的三百越族营战士向着驻军大营中疾驰而去。 就当卢循带兵前往驻军大营的时候,建安城的守军除了值夜的以外大都在睡觉,在大营之中的士兵也不例外。 “冲进去!”卢循一声令下,几近两千的战士冲入了驻军营地中如一个杀人魔王一般见人就杀,许多建安守军还是在梦中就被砍成了两截。 在非战时,建安所有的守军都是在营地中休息的,卢循来的正是时候,大部分建安守军正在营地中睡大觉。 不知道谁扔下的第一把火,无数个营帐被点燃,无数浑身是火的士兵从营帐中跳了出来,在地上打了无数滚之后终于不动了。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个营地,在建安城中每一个地方都能够看见。 第五十七章 秘密仓库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大人!大人!醒醒!大事不好了!”,建安郡丞慌乱地冲进了恒志的府中,把睡意朦胧的恒志叫醒了。 “什么事情啊?说了多少次了做事的时候不要急急忙忙的,好了,你现在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恒志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哼哼地说。 “建安军营被攻陷了,现在贼寇正在向太守府这边攻来!”,郡丞心里那个急啊,“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建安军营被谁攻陷了?”恒志猛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现在自己还是在做梦,因此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腿部的剧烈疼痛告诉他,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是攻陷建阳和吴兴的那伙贼寇!无风那混蛋投靠了贼寇,打晕西门守将刘武后打开城门放贼寇进来了。在烧了军营后,他们现在已经向着太守府过来了,您看那边,那不是火光吗?”顺着郡丞的手指,恒志确实看见冲天火光从军营那边方向腾起数丈而高。 “还真是这样啊!那,那,那贼寇现在已经到哪里来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恒志一下也慌了神惊慌失措地说到,本来郡丞就是找他来安稳人心的,现在他自己变成了这样,又叫整个建安城的军民如何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呢? 果然,被恒志这样一问,建安郡丞彻底慌了神,连太守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他这样一个平时唯太守马首是瞻的郡丞又能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呢?只是此刻确实是事态紧急,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来,很有可能贼寇抓住了。 “大人,不如我们现在赶紧离开建安城吧?”听着喊杀声与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了,郡丞的脸sè也越来越不好看了,他可不想死在这里,所以赶紧逃跑才是王道。 “可是,可是我是建安郡太守,怎么能够在城池被攻破的时候舍弃郡城百姓逃跑呢?”恒志还想说几句官腔的话,但他也听到了那些喊杀声,顿时不再迟疑,拉过郡丞就往外面跑,什么都顾不得了。 郡丞比恒志还是考虑地仔细点,所以早已经准备好了逃离建安时要准备的马匹以及各种必备品了,带着随行的人,众人立即向着万仞军相反的方向南门而去。建安城以南是延平县,出了南门不远再通过三个时辰的船就到了。 “将军!让恒志跑了!你看这被子还是热的,他绝对没有跑远,我们要不要去追?”诸葛文用手摸了摸恒志依然有热气的被子对随后赶来的恒志说到。 卢循沉思了一下,道:“不用了,恒志这一次绝对是向延平方向跑去了,从南门出发顺水而下,我们是很难赶上的,到时候还可能会与延平的水师发生冲突。现在的关键是把建安城中的晋军残余给剿灭了!无风!”卢循下令道。 “末将在!”看到平常总是欺压自己的晋军将领都被卢循给打到了,无风心中充满了快意,这是一种报复xìng的快意,他毕竟不是无宣,没有他那么高的觉悟。 “你带领本部以及万仞军两百人共计五百人在建安城中搜捕晋军残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卢循的话音里带着杀气,之所以不让诸葛文去而让无风去执行这个任务,就是担心诸葛文会因为这是自己曾经的同僚下不了手。 “是!末将领命!越族营!出发!”,无风领着五百将士开始在建安城中四处搜捕晋军残余以及士族的私兵,若是这些人愿意投降也就罢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投降,那就怪不得那五百把战刀了! “将军”诸葛文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想劝卢循的杀机不要太重了,只是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才投降过来的晋军将领罢了,他实在不认为自己有能够说服卢循的本事和能力。 在周围嘈杂的环境中,卢循压根儿没有听见诸葛文在说什么,就算听见了,他也会装作没有听见的。他当然知道诸葛文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些士族私兵很有可能会成为威胁自己的建安政权的定时炸弹,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些人留在世间。 “将军!我们在太守府中找到了一个仓库,等您过去查看。”一个亲兵报告道。 “仓库?难道除了建安郡的府库外,恒志这小子还有自己的小金库?走,我们过去看看。”跟着亲兵,一行人来到了万仞军在搜寻晋军残余时偶然发现的仓库。这个仓库是半地下形状的,上面由一整块巨石盖着,建造得非常坚固。 卢循来到了门边,这门是由武夷山中所产的沉木所造,外面还裹着一层铁皮,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很难从外面打开的。 “将军!这仓库的管理人说了,钥匙只有太守一个人有,现在太守不见了,也就不知道这钥匙跑哪里去了!”发现这个仓库的万仞军士兵报告道。 卢循看了看那露出了半边的武夷山沉木的门边,这林木木质非常坚硬,外面还有一层薄铁包裹着,依靠纯粹的蛮力是很难把它打开的。 “在这门上堆上石炭和引火之物,我就不信这点薄铁和沉木能够经得住火烧!”卢循一声令下,众万仞军士兵从各处找来了石炭木材以及一些其他的引火之物,石炭这东西就是煤炭,在晋代已经广泛应用于冶炼了,所以要找到这个东西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点火!”一个万仞军士兵把火把扔入引火之物之中,熊熊地火焰猛然燃烧了起来,由引火之物到石炭,赤红sè的炭焰从石炭中冒了出来,印得周围众人脸都是通红通红,恍惚火不是烧在门边上而是烧在众人的脸上一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些石炭渐渐熄灭了,万仞军士兵把石炭灰烬从门边上扒开,露出了已经烧得变形了的铁门出来。 “嗤!”一个士兵朝上面猛然淋了一桶水,冷热相接,只见白sè的水蒸气从门上奔涌而起,在这个晚上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至于让士兵把水泼在依然是滚烫的铁门上是卢循的主意,一是为了等下打开门容易点,二是为了冷热剧烈变化破坏门的结构。 “嗤!嗤!”又是几桶冷水淋上去,直到门彻底的冷却了下来,卢循才下令打开大门。 一个万仞军士兵重重的一脚踢在了大门上面,“砰!”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被巨物撞击一下仍然是纹丝不动的大门被他这样一脚踢得整体撞到后面去了,这也引得这个士兵顺势冲进了里面。 “你没事吧?里面的情况怎么样?”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鬼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机关,众人可不敢让卢循进去冒险,于是对已经冲到了里面的那个士兵问道。 “我没有事!这里面看样子没有机关,你们扔一支火把进来。”里面的士兵向外面唤道,见他的声音没有异样,众人也就稍微安下心来。一支火把扔了进去,不久之后,里面也就燃气了火光。 凭借着这么一点点的火光,众人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比外面看起来的面积要小了很多,仓库内仅仅只有外面看起来的三分之一大,密密麻麻的排放着十几个箱子,这些箱子被封得非常紧闭,一看就知道里面可能有好东西。 “打开!”,卢循一声令下,十几个万仞军士兵冲上前人手一刀,那些锁纷纷掉落,然后一齐把这些箱子给打开了。 “这是多少钱啊?!”卢循身后众人的眼睛都盯直了,就连卢循也不例外,对于他们这帮土包子来说这可能是他们这一辈子以来看见的最多的钱了。 整整十箱五铢钱还有八箱珠宝之类的东西,难怪晋一代现市上流通的五铢钱会这么少了,有这些喜欢收藏五铢钱的人存在,市面上又怎么会有足够的货币流通呢? “这可能是恒家的一个秘密仓库!”这是卢循第一时间的想法,以建安郡这样的郡府,恒志十辈子也搞不到这么多的钱财来,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江州刺史恒冲甚至是当今太尉恒玄储藏财宝的地方。 恒家人以为这里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突然袭击攻占了建安府,恒志虽然逃跑了,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时间带走这些财宝了。 卢循猛然一回头,发现了周围众将领眼中的贪婪之sè,也就诸葛文以及那第一个冲进来的万仞军士兵没有这种神sè。 看了这么多钱谁又会不动心呢?卢循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也没有责怪他们,更加么有把这些财宝据为已有的想法。 “这些钱不是我的,是兄弟们一起发现的,所以这些钱都是属于我们全体战士兄弟们的,我想问问你们该如何分配这些钱财呢?”卢循看了看左右忽然问道。让这些人自己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许比自己强行提出还好一点。 第五十八章 攻略数县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刚说完,众将士刚要说话,却忽然看见了卢循嘴角边似有似无的笑容,心中一凛,立即把刚到嘴角边的话又给吞落了进去,他们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卢循的存在。卢循虽然不会私吞这批财物,但是也不可能会让他们这几十个人把这些东西给分了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诸葛文忽然说话了:“将军,您刚才也说了,这些财物是将士们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不是属于某一个人的。将士们这么辛苦的战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让家人过上一个好rì子吗?我们攻占吴兴建阳以及建安三地死难了多少战士,他们的家人又该靠谁来养活呢?所以我恳请将军把这批财物作为抚恤死难以及重伤不能再上战场的那些战士们!”。 诸葛文一番话出口后,众人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同时也意识到诸葛文所说的确实在理,现在他们还活着还能够给家人作为支撑,但是万一他们战死了,留着那些孤儿寡母怎么办呢?于是纷纷开口赞同诸葛文的想法。 “既然众将都认为该如此那就这么办吧!不过这些钱虽然多,但是毕竟有用完的时候,我们以后要打的战役还有很多,自然免不了有将士的死伤,这些财物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想建立一个机构来管理这些财物,以这些钱为基础做生意,赚的钱都用来抚恤将士们如何?” 卢循把后世的投资融入到这个抚恤金里面去了,这些钱不用来从事商业真是可惜了,而且赚了钱还可以用来抚恤将士,何乐而不为呢? “将军这个设想甚妙!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由谁来管理这一批钱物呢?”一将领问道。要知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若是放到了那些贪婪之辈手中,这不是助长贪污**的风气吗?所以众将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个自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卢循心中早有计较,道:“纯粹的金钱资助是不够的,毕竟将士家属实在太多,根本就不是这么点钱能够资助得过来的,所以最好能够安排家属们找到一件可以养活自己的事情来做。我们可以在建安等地建立作坊,这些作坊可以由民间经营,但是其收益由军队以及民间商家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然后再把赚的钱用来补助将士后裔。管理这些钱财的人也可以和这些作坊合二为一,各位认为如何?” 卢循说得如此细致了,众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 “好了!现在建安,建阳,吴兴虽然控制在我们的手中了,但是建安郡依然还有东平、将乐、邵武、延平四县。”卢循总结道:“只有把这四县都打下来,我们才能说是控制了建安全境了。诸葛文!” “末将在!”诸葛文应道。 “你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前往东平,将乐,邵武三县,务必要在数rì之类攻下这三县。”因为恒志为了防范卢循的进攻,把七县的军马都聚集在了建安城这个地方,所以其他各县根本就没有多少驻军的存在了,而且战斗力极低,根本就不是万仞军的对手。 “末将领命!”诸葛文领命,但是疑惑道:“将军,那还留有延平县怎么办?恒志也逃到了那里,如果不尽早把他们攻下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晋安郡的晋军前来支援的啊!” “你怎么看晋安郡的地理位置?”卢循没有直接回答诸葛文的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晋安郡东面与永嘉郡相接,北面是建安郡,西面是广州,南面是大海,过了海峡是夷洲。末将愚昧,不知道将军问这个干什么?”诸葛文道。 卢循诡异一笑,道:“建安郡和晋安郡的北边是武夷山,隔着这座山,豫章郡的军队想来攻击我们是很困难的,所以晋军能够调动的也就仅仅只有晋安郡的军队。我留着延平不去攻取,自然会吸引晋安郡的军马集中于此处,若是这个时候,有一支水师由永嘉郡南下,直抵侯官(晋安郡治所),你说会怎么样?”。 “原来将军是这样想的?”诸葛文恍然大悟,卢循留着延平不去攻击就是为了吸引晋安郡的注意,并碍于恒志收复建安心切的心理,让晋安郡后背缺少防备,到时候自然可以由永嘉郡的水师zì yóu出入了。 孙恩卢循起义军最擅长的不是陆战而是水战,义军的水师实力强大,战舰数量众多,又有张士道等水师将领的指挥,在水战中可以说是百战而无不一胜,这也是为什么翁州海岛离京师建康只有这么远,却没有晋军能够把它攻打下来的原因了。 可惜孙恩不知道使用,仅仅只是把水师当作义军陆地部队的附庸,以至于浪费了一支强悍的部队。 卢循可不是孙恩,他早就想好了以后要使用水师的计划。晋国经济发达地区都是位于沿海的地区,若是卢循有一支强悍的水师,以海洋为跳板进攻内陆,对于这些从来没有看见过陆海联合作战的古代人来说,这可是无往而不胜的啊! 仅仅三rì后,各县就发来了投降的公文,这也是卢循为什么使用诸葛文去攻打这三个县的原因了,若是其他人去,估计这三个县即使被夷平了,万仞军也损失惨重了。 卢循好生安抚了这些投靠过来的县令都尉们,依然让他们担任原职,以保持各县的稳定,但是私下却大量从永嘉郡调集那些经过刘穆之jīng心训练出来的行政人员奔赴各县,担任郡丞一级的官员,准备等他们熟悉各县的事物后接任这些县的县令一职。 这个时候,卢循也意识到了专门培训后备官员的学校的重要xìng,同时对于这些学校应该使用什么样的方式培养官员,以及培养一些什么官员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 卢循大笔一挥,开始给永嘉郡的刘穆之以及徐道覆等写信交待事项,由于要交待的东西很多,所以卢循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写完。用毛笔就是麻烦,严重地影响了写作的速度,要是有一支签字笔多好?可惜卢循仅仅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怎么制作就有点困难了。 到这个时候为止,建安郡七县卢循已经攻下了六个县,仅仅只留下最南部与晋安郡相连的延平县,这还是为了下一步的进攻所做的准备。 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已经在建阳和吴兴两地开展了,其中吴兴县已经基本接近完成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些人起来反对卢循的这一制度,甚至武装动乱。对于这些人,卢循都只是以铁拳应对:凡是反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那些被抢掠了土地的士族的去向,卢循倒是让他们可以zì yóu选择离开或是留下来按照人丁分给一份土地。不过若是投入到反抗自己的暴乱中,那就是屠杀这唯一的路子了。凡是大于八岁的通通都必须被杀! 其余诸县也在卢循派往各县的官员的管理下渐渐开展了起来,只是这些官员一时还要统计各县的田地数据,所以进行得有点慢。卢循倒是也不急,毕竟这些事急不得,尤其是统计各县的田亩数量。 在这个过程中,更是有陆续不断的后备官员从永嘉郡进入建安郡,并投身于各自的相关的事物中去了。 在卢循jīng心治理下,各县显示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出来了。 第五十九章 一整套的计划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徐将军,将军来信了。”收到卢循信的第一时间,刘穆之就把徐道覆从永嘉军的校场叫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封信说了是由他们二人共同观看,也说明了刘穆之从心底里对徐道覆的尊敬。 自从卢循离开永嘉郡后,郭澄之就去了临海郡与孙国珍张士道等一道主持临海郡的各种事物,以及按照卢循的指示训练水师。这永宁城里面就只剩下了永嘉郡丞刘穆之和永嘉郡都尉徐道覆两个人了。 虽然永嘉郡现在并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徐道覆天天都不忘对于永嘉军各个部队的训练,尤其是重装部队更是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也正是在徐道覆和朱华的训练下,重装部队渐渐摆脱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其整体战斗素质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将军在信中怎么说的?”徐道覆的训练可是和将士们一起亲身实地地参加训练,有苦有累都是一起尝的,随着训练量的加大,他每天都是很疲惫的。但是一听到卢循来信了,当即不顾疲惫就立即跑过来了。 他不仅是卢循手下头号大将,他还是卢循的姐夫和最好的朋友之一。卢循一去建安郡大半年,他怎么又不担心卢循的安危呢? “将军的信指明是你我共阅的,所以在徐将军没有来之前,我并没有开封阅读。”刘穆之坦然地说道,虽然他心里也非常想知道卢循传达了什么信息,但是在徐道覆没有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看的,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嗯。”徐道覆没有多说其他,“现在请大人打开吧。” 刘穆之打开信封从中取出卢循写给二人的信来,二人一道读了起来。 道和、亮生敬启: 我军已经攻克了除了延平县以外的建安诸县,并且正在诸县推行土地改革,有道和所培训出来的后备官员的推动,各项事物都正常运行。对于下一步我军的行动计划,我是这么设想的。 我军虽然攻占了建安郡,但是局势依然非常恶劣。北面的豫章等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有可能反扑,所以我军必须做好防范的准备。对于这一点,我已经和武夷山越族三十六寨子取得了联系,只要我军有需要,就可以在越族的配合下封锁豫章等郡进入建安郡的各处路口。并且建立联体防御体系,防范北边江州各郡的攻击。 对于南面的晋安郡,我留下了延平一县吸引晋安郡的援军来支援,到时候晋安郡的兵力都集中在建安与晋安的边境处,亮生可命德祖率领一支水师前往侯官,由后背攻击晋安郡,引起前面的晋军的sāo乱,我自率军由建安郡南下攻克晋安郡。 我军能够在建安郡快速建立起自己的政权,并使得土地改革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道和的培养后备官员的学校功不可没。对于这一项好的制度,我希望能够推行下去,同时有些地方要修改一下。 这些人选拔的标准应该不仅仅局限在寒族子弟,毕竟这些寒族子弟识字的并不多,如果附带教会他们认字,这样耽误的时间太多。所以我认为败落的士族子弟同样可以进入这个学校中。汉族的可以,其他的民族也可以。总的一条就是:只要认同我们实行的制度的,都可以进入到这个官员后备学校中来。 学校的教习可以是各级官员,但是以后随着事物的繁忙,各级官员绝对是不够的,所以我认为应该在优秀的学员选拔一批出来担任教习。并且能够把学校里面教的东西总结出来,编练成册,这样才能一代代的传递下去。 这样吧,在郡丞之下设立一个礼部,专门负责教育的事宜,选拔合适的人选以主持,若是没有就暂由道和兼任着,直到找到合适的人选为止。 告知德祖,加紧训练水师,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下达攻击的命令。 另外,在攻克建安府的时候我想到了如何抚恤伤残以及死难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属的办法。将士们跟着我南征北战,若是我不能让他们在受伤或者死难之后能够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个安定生活的办法,作为统帅的我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在恒志的府中我们搜出了一个仓库,里面藏着数以万计的钱财,我准备用这些钱财来建立几个需要很多人力的作坊,并把这些作坊交给商人经营,将士家属可以到里面去做工,这些作坊负责发俸禄。 至于建立一些什么样的作坊,需要这么大的人力,等我平定晋安郡以后再做定论。 我在江州与永嘉郡书信之间耽误太多时间,所以道和你可以自己处理你所管的事物。 道和,你身体不好却还要把这么多的工作让你去做,真是非常对不起了。亮生,你虽然是军人,但是也不能过于cāo劳了,训练军队不必事必躬亲。以后我还要多多依靠你们二位帮我争夺这天下呢! 于先敬上 看罢信,刘穆之和徐道覆眼中都充满了感激之sè。对于刘穆之,是因为卢循的赏识和肯定让他从前就有的设想能够得以发挥。对于徐道覆,则是因为卢循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那些死难的将士,竟然还能够在战事如此繁忙之中,想到如何解决那些死难将士家属的生活问题。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有这样一个统帅还要说什么? “刘大人,对于信中将军所说的告知德祖的事情,我立即就去办。”徐道覆向刘穆之拱手道,他是军人做事直爽,看完信后就要立即去办这件事情。 “嗯,这是大事,徐将军,你可自行离去”刘穆之也不是拖拉之人,自然不会想到拉着徐道覆吃饭这种事情出来,况且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很忙的。 徐道覆离开后,刘穆之就开始想卢循在信中说到的如何改进他的官员后备学校的想法。就是卢循不说,刘穆之在主持这个学校的建设中也已经看见了这些问题。但是苦于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卢循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心中的郁结顿时一解:原来还可以这样做啊! 寒族子弟确实如卢循所说本身就没有多少文化基础,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又怎么能够胜任卢循军队推进的需要呢?虽然现在卢循鼓励商业发展,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不少的寒族都已经富足了起来,但是这毕竟还是少数,要真正实现让每个人都能读到书的时候那会要多少时间呢? 那些没落的士族子弟确实可以进入这个后备学校来学习,他们与士族不同,他们见证了士族发展的败落,是真正的士族必将走向灭亡的见证者,所以让他们来做官不仅可以弥补寒族子弟不足的缺点,还可以进一步的提高官员的素质。 卢循提到的诸多办法确实是非常有用的,刘穆之决定一一应用于实际之中,来解决遇到的那些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临海郡港口,张士道正在训练水师。与陆地作战不同,水师非常重视战舰的质量,当然对于军队的训练也不能放松,只有熟悉水上作战的将士才能更好的参与到这个战斗中来。 卢循曾经有过建立一支海军陆战队的设想,他的万仞军也是按照这个样子来开始训练的,只是由于后来万仞军一直在山地作战,根本没有让他们来进行水上作战的机会,所以他们所进行的训练等于没有训练了。 但是卢循的设想还在,作为万仞军的水师教习,张士道在一开始自己的水师训练后,就在训练卢循所说的那种海军陆战队,并结合水上作战的需要,想出了一些适合水上作战的武器,并且经过张贵的帮忙,设计出了这些东西并给予水师使用。 就在张士道训练着水师的时候,徐道覆来了。 第六十章 夷洲水师基地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将军真的这么说?”张士道听徐道覆传达完卢循关于他的水师的事情,兴奋地问道。他在临海训练水师有一年多了,终于能够有上阵的机会了。 “将军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将军不想让我们永嘉的水师过早地被晋庭发现,所以他希望你能够在临海之外的地方找一处水师基地,作为进攻晋安郡的跳板,这一个水师基地最好能够使你们自给自足,减少与永嘉的联系,以免被晋庭发现。”徐道覆接着说到。 “嗯,这个我早就想到了,将军的意思是不想过早地明摆着和晋庭冲突,即使是我们水师也一样。我心中早有一处合适的水师基地,这个岛屿足够的大而且气候温和土壤肥沃,足够支持我们水师在那里dú lì发展。” “哦?还有这样的地方?德祖,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呢?”徐道覆好奇地道。 “孙吴黄龙二年,吴主孙权派遣卫温、诸葛直万人甲士渡海前往夷洲,第二年从夷洲带回来了一批愿意服从教化的夷洲之民。我所指的这个地方就是夷洲。”张士道接着道: “《临海水土异物志》曾经记载:夷州乃是夷人所住之异地,并且距离位于长江河口的临海郡有二千里之远,气候风土都比长江一带温暖。夷州在临海郡东南,去郡二千里。土地无霜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众山夷所居。山顶有越王shè的正白,乃是石也。此夷各号为王,分划土地,人民各自别异,人皆髡头,穿耳,女人不穿耳。作室居,种荆为蕃鄣。土地饶沃,既生五谷,又多鱼肉。舅姑子父,男女卧息共一大床。交会之时,各不相避。能作细布,亦作斑文。布刻画,其内有文章,好以为饰也。……” “二千里?那它距离晋安郡有多远?”徐道覆怕这个夷洲距离侯官太远,那来往就不大方便了。 “不远,也就是五百里左右的样子,来往风帆快速行驶,只要五六个时辰就到了。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军水师可以立即由夷洲出发攻克侯官,从背后给予晋军以致命一击,断气后路以及粮道。”张士道信心满满地说,看来就是徐道覆今天没有来,他也会就这件事情和卢循说的。 “照你这么一说,这个夷洲确实是一个合适之地。只是这是大事情,就夷洲是否能够成为水师基地一事,我们应该向将军以及郡丞大人陈述,再做决定。”他们只是军事首长,是否在夷洲建立水师基地的事情必须由卢循决定。 “嗯,那这件事情就麻烦将军了。”张士道对徐道覆说到。他们二人其实是老相识了,孙恩在琅琊27人起兵的时候就有徐道覆和张士道二人,只是二人一直分管不同的部队,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时间紧迫,那我现在就走了,告辞!”徐道覆向张士道告辞,星夜赶回永宁城,绕是一个风风火火啊! 永宁城太守府。因为永嘉郡太守卢循不在,所以这个太守府也就成为了他所指定的副手永嘉郡丞刘穆之办公的地方了。不过刘穆之可不敢在卢循的太守宝座上办公,他有自己的办公房间的。 徐道覆赶到永宁城的时候,已是深夜,按照古人的习惯这个时候已经要睡觉了,那么早上才能早起做事。什么是早起?就是现在的三四点钟的样子。 顾不上休息,徐道覆径直朝着太守府跑去,他知道刘穆之现在绝对还没有睡觉,以他的习惯,现在绝对还在太守府中处理公务,直到很晚很晚的时候他才会上chuang休息,早上很早的时候他又会起来。这也是徐道覆佩服他的地方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德祖说的真是夷洲?”刘穆之听完徐道覆的转覆,问道。 “嗯,他所说的就是那个夷洲。”徐道覆回答。 徐道覆不知道刘穆之为什么要重复问两遍,刘穆之并没有告诉他,这个夷洲可比他们想象的大多了,夷洲所占的面积大约有半个扬州大,虽然山地广大,但是事宜耕种之地也非常之多,能够比得过十几个永嘉郡和临海郡加起来的面积之大了。 “据晋安来报,晋安的晋军已经开始向延平集结了,所以现在军情紧急,这件事不需要和将军请示了,命令德祖即刻率领水师前往夷洲。同时可以在临海当地寻找自愿前往夷洲的居民,一同前往夷洲。来年开chūn所需要的农具以及种子由我们送过去。叫仲静配合德祖的行动。”刘穆之作出决定道。 徐道覆自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现在军情紧急而且卢循也确实授予了刘穆之这个自己处理的权力,所以领命而去。 刘穆之一声令下,在郭澄之一手指挥下,整个临海郡快速地运转了起来,这就是保甲制度的好处。整个临海郡成为了一个整体,只要上面有需要下面自然会开动机器配合行动。 现在正是冬季农闲季节,许多农民都空闲在家。郭澄之和刘穆之一样都是读书人自然早就从书中知道了夷洲的重要xìng,对于刘穆之这个决定是非常地赞同,所以给予了非常高的待遇给那些愿意随军前往夷洲的农民。 去开发夷洲的农民三年不需要交税,所有的农具和物资全部由临海郡提供。还有其他若干奖励政策。在这些政策的鼓动下,有不少农民愿意跟着张士道的水师前往夷洲。 卢循的水师或许人数上不怎么多,但是船是足够多的,当然这也是孙恩留给卢循的最主要的遗产之一了。为了能够有足够的船只开往夷洲,郭澄之在当地雇佣了足够的渔民掌船,其中有不少渔民去过夷洲,因此还省下了向导的钱。 一切准备妥当后,张士道率领着水师五千人以及移民两万人以及大量农具还有生活物资的船队前往夷洲。时值冬月,风从西北而来,顺着风势和水流,张士道不过用了二十几天的时间就到达了夷洲北部的一个叫从里的地方。 从从里登陆后,张士道看到这里地形平坦,地势开阔,树木茂密。还有一条河流从这里入海,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水湾,水湾中间还有一个河间小岛岛上面对自己这边还有一个凹口,正是一个利于建立水师基地的地方。 张士道当即命令所有的船员下船在附近伐木造房,并在很短的时间里在那条河流的北岸建立了一个木头营寨。为了方便起见,张士道给这条河流命名为临海溪,也能够让这些百姓不忘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此地气候确实比临海温暖,此时是三月份。虽然临海郡此时还因为气候不到,还是农闲时分的时候,这里已经基本上能够进行农业耕种了。 按照古籍记载,夷洲是有人居住的。为了避免和这些原住民发生冲突,张士道命令四千水师在那个河间岛上打造营地,为将来进一步建立水师营地做准备。 自己则带着一千人开始在四周探寻起来。在深入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张士道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烟的景象。为此他没有再深入进去进行探查,而是返回了临海溪营地。自己这么大的目标,还是让别人自己来找吧。 在把周围的荒地清扫一空之后,农民开始了在夷洲的垦荒历程。张士道一方面命令加紧打造临海岛(那个河间小岛)的水师营地,一方面命令在岸上的水师部队保护好这些开荒的农民的安全。同时命令那些农民只得在这五十里范围里面耕作,不得超出这个范围。 作为第一批开垦民是很辛苦的事情,既要防范野兽的袭击又没有物资的积累。好在郭澄之派往夷洲的船队里面有专门携带粮食的船。这些巨大的楼船里面储藏了足够的粮食物资足够这些开荒民熬到第一年粮食成熟的时候。 为了行政上的简便,张士道把这两万移民按照军队的模式编成了十户百户千户的模式,每十户有一个十户长,这样既没有改变原先的保甲制度的合理xìng,又适应了在当时进行管理的需要。 当一切都开始走向正轨的时候,张士道才派了一支令兵回到临海向刘穆之等回报了自己的情况。在得知张士道一切都正常运作的时候,刘穆之等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谁知道会遇见什么呢? 在得知夷洲的地形和气候非常适合于农耕之后,刘穆之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把临海和永嘉郡的民众大规模迁往夷洲。 临海二郡毕竟离扬州腹地太近了,而且地形平坦没有什么险要关卡可以阻隔,不像建安等郡一样。若是和晋庭发生了冲突这里绝对是第一个被攻击的地方,与其把这么多的人民让给刘裕,还不如把他们带到夷洲去。只是此事实在太过于重大,刘穆之觉得还是要和卢循商量一下才行。 第六十一章 第一次包围圈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什么!”江州刺史恒冲暴跳如雷:“恒志那小子五千人竟然搞不定仅仅只有几百人的山贼残余,还把建安郡给丢了?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给丢了啊?”。 这恒冲就是因为建安郡的重要,才把这个建安郡太守的位子给恒志来坐的,没想到他竟然连这样一个建安郡都守不住,让那些山贼土匪把整个建安郡给占去了。建安郡的重要不在于他的地理位置,而是在于那是他们恒家几代集聚的财富存放的几个地点之一。 现在恒志把那个地方给丢了,叫他怎么跟恒玄交待呢?若是这些财物被那些贼寇用去招兵买马,那对于他们来说岂不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 “父亲,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把建安郡给夺回来。”恒冲的儿子恒崇在一旁提醒道: “要不要我们把王元德将军叫回来?上一次就是他剿灭这些山贼成功的,这一次再叫他去也是应该的。” “王元德被太尉大人调去京口了,一时半刻是召唤不回来的。”恒冲叹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王元德就不在自己身边呢? “父亲,既然王将军不在,孩儿愿意为您分忧解难,亲自带兵前往剿灭这帮贼寇!”恒崇上前一步道。 “哦?看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什么好的破敌之法?”现在的恒冲渐渐也恢复了平静,对恒崇问道。 “是的,父亲大人,您请看这江州地图。”恒崇摊开自己早就携带在身上的江州地图,指着建安郡以北的地方对恒冲说道: “这是建安郡,这是临川郡,在江州数郡之中,临川郡是距离建安郡最近的地方。只要越过这个武夷山,我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攻入建安府之中,攻占建安府,就等于把这伙贼寇截成了东西两段,到时候再分而化之即可。” “刚才你也说了,临川郡与建安郡之间有武夷山的阻隔,若是建安郡的这伙贼寇依山据守,我们又该如何?你可不要忘记,这伙贼寇可是非常擅长于山地地形作战的啊!”听了恒崇的回答,恒冲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进一步问道。 他能够坐上这个江州刺史可不仅仅凭借的是关系,没有一点自己拿得出手的东西,他们恒家的政权早就被推翻了。 “这个孩儿早就想到了,若是这伙贼寇依山据守,我军就正好把他们的主力拖在这武夷山之中。然后可以由晋安郡沿着建溪北上攻占建安府,延平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我军只要以延平为进攻跳板即可。”恒崇接着分析道。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你能够想到这些说明你确实长大了,能够替为父替你的叔父分忧了。好,这一次的剿匪统帅我就任命于你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派一名老将作为副将,要记住你的经验还是不足的,多听老前辈的话是没有错的。”恒冲告诫道。 “是,父亲。”恒崇虽然极不情愿,但是在表面上还是非常地恭敬地答道。 由临川郡和晋安郡两面夹击,不管哪一面拖住了卢循的主力,另一面都乘虚而入,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如果卢循不是因为得到了越族的帮助,那么即使料到了晋军有这么一手,他也是防不住的。 就在临川郡和晋安郡的晋军开始在临川以及延平进行集结的时候,卢循这个时候却离开了建安府,秘密前往武夷山越族居住地。 一年多前卢循带领万仞军前往武夷山的时候曾经多次经过越族的居住地,本着不扰民的原则,卢循并没有过多的打扰这些武夷山的原住民。但是为了某些物资的需要,他还是和越族一些寨子进行过一些简单的以物易物交易。 在武夷山很多地方,钱是用不上的,最原始的以物易物反而是最流行的。若不是扬州商业发达交易必须用钱,大统领他们也不会要求用钱交易了。在他们单纯的脑袋中,只有以物易物才是最信得过的。 绵延千里的武夷山中有大大小小的越族寨子三十多个,越族民三万多人。并不是说越族只剩下这三万人,而是说仍然生活在山里的寨子中的原住民就只剩下这么多了。其他有很多人都被赶下了山,在武夷山南北两面生活着,他们已经快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中去了。 从生活习俗上看,越族保留了chūn秋战国时期中原汉人的一些风俗习惯,同时又有自己的一些dú lì的风俗,只是这些风俗越来越弱化,渐渐有消失的趋势了。这是重新回到汉人中的结果。 卢循前去的那个寨子是这三十多个寨子中最大的那个,同时也是三十多个寨子的大统领所直接管辖的寨子。按照部落联盟制度,每个寨子都有一个统领,三十几个寨子共同推出一个大统领,大统领的担任是通过这些统领共同推举上来的,任职终身。 在无宣派来之人的带领下,卢循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座深不见底的沟壑,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面前。看着黝黑的洞口,卢循望着导引之人,问道:“难道你们越族是居住在洞里面吗?”。 “我们越族居住在这个洞窟的尽头,将军进去便可一知了。”导引之人道,说完便领着卢循等人进去。 这洞窟里面有着许多钟rǔ石,是典型的石灰岩地貌。在来人的带领下,卢循和亲兵终于穿过了这一段洞窟,穿过尽头的一个洞口,卢循来到了一个可以称为世外桃源的地方。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住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不自然的就从他的口中念出,因为他看到的这一个地方就如同陶渊明所写的一样。 “这世间还真有如此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啊!”卢循不由得叹道,若是没有外人的打扰,这里或许还真是一块人间乐土呢。 “将军,您来了!请!”越族大统领带着众人早已经在洞口迎接了,当然这些人中少不了曦儿,只是在众人面前,她只是站在了父亲的一边,默默地看着卢循。 卢循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经过曦儿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在这空气中相会,久久不愿意分开。有的时候还真的存在一见钟情呢? 在大统领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个比起周围的房子大了一些,但是在装饰和建筑材料上都是一样的房子处来。这就是越族三十六寨大统领所居住和办公的房子。这越族仍然处在原始社会晚期,曦儿的父亲虽然是大统领,但是在生活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化,他的统治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个人魅力进行的。 双方分宾主坐下,就开始了寒暄。在这个过程中,曦儿一直坐在他父亲的旁边没有说话,脸耳通红,连看卢循一眼都不敢。好在卢循有正事要谈,倒也没有注意到她现在的样子。 “大统领,上一次我已经和无宣先生谈过的那件事情,您认为怎么样?”卢循问道,这是最关键的事情,若是不能和越族建成同盟,那么能否抵挡得住北面晋军的进攻将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大统领看看四周,周围坐着的各个部落的人都点了点头。因为卢循这次来是代表卢循军与越族三十六个寨子进行谈判的,所以各个寨子的统领基本上都聚集在了大统领的寨子中,除了有些实在脱不开身的人就只能派遣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前往。 “在将军来之前,我已经和各个寨子的统领商量过了,对于将军的条件我们非常的感谢,我们也准备接受将军的条件,只是”大统领停顿了片刻,道:“对于将军所说的让我们越族全部加入到将军的部队中,我们稍微有点异议。” “哦?那各位统领认为该如何才行?”卢循问道。越族可是非常擅长于山地战和海战的,若是没有这样一支部队在手,那他原先制定的计划可就打乱了。为此卢循还专门朝着无宣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看都不朝自己这边看一眼,卢循心里那个气啊! “按照祖制,我们越族的战士只能由我们自己的人担任首领,将军是外人,所以您不能担任我们越族战士的统领。”一个统领站起来对卢循答道。 “我靠!”卢循忍不住在心里骂人了,都什么时节还玩这一套,他们越族士兵出去打仗的难道还少了吗? 就在双方尴尬的时候,无宣忽然答道:“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哦?你快点说!”大统领立即问道。他也不想这种事情尴尬下去,毕竟自己族人还要依靠卢循的支持才能解决问题了。 “只要将军和公主结为夫妇就可以了!”无宣回道。 第六十二章 联姻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你刚才说什么?”大统领简直就不敢相信刚才那一番话是从无宣口里说出来的,无相喜欢曦儿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而且作为父亲的他们也已经默许了这种行为。现在无宣竟然提出了让卢循娶曦儿的做法,简直不可思议。 “各位统领,只要卢将军与大统领结为姻亲,那么不就是说卢循是我们越族的人了吗?这不就解决了祖上传下来的那个祖训了吗?”无宣一本正经地对在座的各个寨子的统领说到,似乎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儿子的事情。 “这~~~”各个统领自然是或多或少知道无相与曦儿的事情,所以对于无相的父亲无宣提出来的这个解决办法不好怎么表态,他们自然对于这个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是若是大统领的意见就似乎成为了关键,毕竟曦儿是他的女儿,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家事,其他寨子的统领不好怎么表态。所以纷纷看向了大统领。 大统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抉择,于公于私的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与自己越族前途关系万分紧密的人自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不知道卢循是否已经娶亲否,若是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只能做一个偏房,自然是不行的。而且他还要看曦儿的态度如何?他和无宣一样,妻子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万般的宠爱了。 大统领的目光看向了曦儿,曦儿现在的脸更加的红了,配合她那白皙的脖子,显得如此的诱人和可爱。 注意到父亲询问的目光,曦儿抬头望向了父亲,她那清澈的目光分明显示出肯定的神sè,这说明她已经同意嫁给卢循了。 既然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同意了,那么大统领也不好再提无相的事情了。曦儿的xìng格她知道,若是她不喜欢的人她死活都不会嫁给他的。那么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便是卢循是否已经有家世的问题了。 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便是卢循愿意做他的女婿不?虽然对于男人来说政治联姻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卢循会怎么看呢? 看着众人投向自己的眼光,卢循知道自己是应该表态的时候了。 “各位,我对于无宣先生这个观点没有异议。我卢循虽然在数年前结过一门亲事,但是夫人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所以把大统领的女儿娶回来之后绝对不会让她做偏房的。联姻对于我们两家都有好处,这事我自然是万分同意的,不过我觉得要看一下曦儿的意见?”卢循对众人说到。 “小女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越人没有山下那些人那么多的讲究,所谓良辰吉rì也不选择了,择rì不如撞rì,我看就把rì子定在明天吧?”大统领大笑道。 “如此甚好,恭喜大统领,恭喜卢将军了!”各个统领纷纷向大统领以及卢循道贺。 “岳父大人请容小婿一拜!”卢循摆直了身子向着大统领正儿八经地拜道。 “呵呵,好,以后你也是我们越族的一员了。为父我没有儿子,以后这寨子还是要交给你来管的。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婿来接管这个寨子我也算是对得起祖先了。”大统领乐呵呵地对卢循说道。 卢循的眼睛转向曦儿,越族没有汉族那么多的讲究,既然双方都已经约定好了,而且婚期就约在明天,他们现在就已经是夫妻了。卢循和曦儿四目相对,曦儿眼睛里透露出了柔情蜜意。 既然婚事定在第二天,而且这是大统领女儿的婚事,在越族山寨里面是大事,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准备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一个人之外,这个人就是无宣的儿子无相。 “父亲!”无相对无宣大吼道:“为什么您要在聚会上提出让曦儿嫁给那个家伙的意见呢?”。 “相儿!难道你现在还不懂?”无宣叹了一口气道:“曦儿根本就么有喜欢过你,她只是把你当成了她的哥哥。她对于卢将军是一见钟情啊!把她嫁给卢将军于公于私都是有利于我们越族的啊!” “这不可能!我和曦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怎么会看到卢循第一眼就喜欢上他呢?我不信!我要去找曦儿问个明白!她是爱着我的,绝对是被你们逼迫着才嫁给卢循的!”不顾无宣的劝阻,无相向着曦儿居住的地方跑去。 “唉!”无宣刚要阻拦他,但是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中重重地落下了,他想起了自己早死的妻子,若是她还在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怎么选择呢?作为一个越族他是非常希望看见卢循与曦儿的结合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和他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 “大统领!无相跑到曦儿公主的房间里面去了,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就在大统领正在为明天的婚事做着jīng心的准备的时候,忽然曦儿的一个侍女慌乱中向他报告了这样一个消息。 “走!你们都跟着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无相在越族三十六寨里面可是响当当地一员勇士,这些娇弱的侍女挡不住他也是应当的。就是大统领也叫上了自己的亲卫队前往曦儿所居住的地方。 这件事情必须在暗中进行,一定不能让卢循知道了,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他们明天的婚事的。 “曦儿!曦儿!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被他们给逼迫的对吧?你爱的人是我不是那个家伙,你是被他们强迫的。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们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不好?”无相紧紧抓着曦儿细小的胳膊问道。 “无相哥哥,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一般,从小到大你对曦儿都这么好,曦儿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哥哥啊!”曦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了大统领进来。 “无相!你干什么?还不放开曦儿!”大统领对无相说到。 无相绝望地看着穿着一身婚事穿着的曦儿,又看了看大统领他们,最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叫声冲出了房子。 “大统领,要不要把他给抓回来?”一个侍卫低声对大统领说到,毕竟无相这种事情实在做得有点过分了,作为侍卫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存在。 “算了,任他去吧。”大统领长叹一声,对于无相和曦儿的事情他又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曦儿根本就不喜欢他啊!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难道无相他不知道吗? “父亲?”曦儿看着大统领,低声道。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早些睡吧,记住,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知道吗?”大统领带着众侍卫离去,在离开之前又低声嘱咐她一句。 “嗯。”曦儿应答道,然后看向了卢循居住的方向,进入了沉思。 无相的事情只是卢循与曦儿的婚事中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向卢循提起过昨天发生的事情。甚至就是无相的父亲无宣以及曦儿的父亲大统领见了面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这个事件的主角无相彻底的失去了踪迹,就是无宣都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此刻事情紧急,谁也没有去关心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卢循与曦儿的婚礼如期举行,所有人都很高兴,毕竟这一个联姻对于越族的前途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卢循娶了曦儿,等于承认了自己是越族人了,这以后为了越族的大计自然会出自己足够的力气了。 在进行了一番具有越族风俗的婚事之后(我实在不知道越族的风俗习惯是什么了,这些东西连史书都没有记载),卢循和曦儿正式结为了夫妇,这也标志着卢循手下多出了一个强大的力量,对于他往后的争霸生涯起了很大的作用。 作者的话:对于无相与曦儿的故事,我相信很多读者都曾经读过――这样的故事其实是非常老套的。若是在现代,这种事情是很难发生的,哪有什么把某个人只是当成哥哥看待的?在我们这里,成为男女朋友之前的一步就是成为这种兄妹或者姐弟,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喊得出来。 毕竟这是小说,虽然是历史军事小说,但是总不能么有爱情戏,但是我又不喜欢过分描述这样的爱情戏,所以就只能从其他的地方摘抄一段这样的爱情戏过来了,希望读者大人还能体谅我这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的难处。 本来是不想写爱情戏的,但是写成了纯粹的和尚文也不好把?估计那样的文章是没有任何人愿意看的,所以我就只能按照自己心中的模样塑造了曦儿这么一个形象出来了,对于我在感情戏上描述得粗犷,我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第六十三章 武夷山防线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新婚第二天,卢循即开始自己新的一天的工作(H文我就不描述了,起点现在抓得严,有喜欢看的自己去找网站去),现在可不是郎情妾意的时候,恒崇的晋军现在正在临川郡一带集结,还能难免的晋安郡的晋军也开始聚集在延平周围,两路晋军已经成为了一个合围之势,围住的就是位于建安郡的卢循军。 “岳父大人,这是建安郡周边的晋军的形势。”卢循摊开一张地图对大统领说到,“这是临川郡,晋军恒崇部现在在此处集结,此地靠近武夷山腹地,从此地越过武夷山向南前进百里就到了建安郡邵武县了。” “你的意思是晋军想通过临川与我们决一胜负?”大统领问道。这临川郡有几个县都位于武夷山之中,武夷山南侧就是建安郡了,若是让晋军通过了武夷山,那么位于建安郡的卢循军就岌岌可危了。 “这个很有可能,但是如果我是晋军统帅就绝对不会仅仅局限于临川这一点的攻击。这武夷山中野兽纵横,林木广大,若是没有熟知山林根底的向导作指导,同时没有一批熟知山地作战的部队存在,很有可能会被我们聚歼在这茂林之中。”卢循分析道: “所以晋军很有可能只是以临川郡作为一个诱饵,吸引我军的兵力在邵武一线动弹不得。而另外一支晋军则从延平出发,沿着建溪北上攻占建安府!”卢循的手指顺着延平一路延伸到了建安府之处。 “哎呀!为父差点忘记南面的晋安郡的晋军了。正如你所言,只要整个晋安的晋军集中到了延平,由南向北威胁建安,而临川的晋军则由北向南威胁邵武。两路晋军犹如一支钳子一般钳制住我军,那我军岂不是会四面受敌吗?”经过卢循指点大统领恍然大悟道。 “不论哪个方向的晋军都可以是起着钳制作用,另外一方面则是进攻。我们的兵力远远小于晋军的兵力,所以晋军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动军队,他们不仅不怕我们知道他们的行踪,反而想要我们知道,这样我们就会感到腹背受敌惊慌失措的!”卢循道。 “这个恒崇还真是yīn险啊!比之那个王元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王元德在江州的时候,屡次被派往武夷山中对付越族,有不少寨子就是这样被王元德给拆了的,大统领在他手上也吃过不少亏的。 “王元德是老将了,在淝水之战后投靠了恒冲,战场经验丰富,又怎么是这个黄头小儿能够比拟的。”卢循轻笑道:“他可不能像王元德那样能够把自己所处的环境分析清楚,他只知道我有一支数量非常少的万仞军还有一些投降过来的晋军,但是怎么又知道我现在竟然又和越族结成了同盟了呢?有这样一支jīng兵在手里,我又怎么惧怕他从临川带来的威胁呢?” “我越族虽然人少,但是每一个男人都是能战之士,我们能够在短时间里面组织一支一万多人的部队出来,这支部队对于武夷山可比那些晋军熟悉多了,在这里面和我们打,那是找死!”大统领笑道: “只是,虽然这样北面的晋军可以抵挡得住了,你又拿什么来对付南面的那些晋军呢?据我所知晋安郡少说也有一万人的驻军吧?你怎么才能够守住建安府呢?” “这个,岳父大人自然不用担心。小婿自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岳父大人看看这个夷洲。”卢循指向了夷洲。 “我已经命令水师在夷洲建立了一个水师基地,这个水师基地离晋安郡治所侯官只有一道海峡的距离,当晋安郡的部队都被调集到延平一线之后,作为后方和物资储藏基地的侯官自然是兵力空虚,只要我派一支水师突然对侯官发动袭击,您说前线的晋军会怎么样?”卢循笑道。 “自然会士气大泄,就是不立即崩溃,也会因为物资的缺乏而溃散的。这个时候只要你率军一追击,自然会把他们打得打败而归的!只是,这个夷洲真的存在吗?”大统领时代都居住在这武夷山之中,对于外面的历史懂得甚少,当然对于位于大海的另一面的夷洲是不知道的了。 “我手下的将军张士道已经率领五千水师还有两万移民登上了夷洲,您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存在呢?这个夷洲可是一个富饶之地,不但地形平坦土壤肥沃,而且气候适宜实在是一个作为后方农耕基地的好地方啊!” 永嘉和临海等地毕竟无险可守,若是能够把所有的人都放到夷洲去,对于往后由海上攻击大陆是非常方便的。想到这,卢循不禁又想起了刘穆之给他的信中说起的尽起永嘉临海之民前往夷洲的事情了,从这个角度上说,他和刘穆之是想到一块去了。 “这海上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大统领不禁对于这个夷洲非常好奇了,“据说海上有方丈蓬莱檀州三地,这个夷洲不会就是这三个地方的一处吧?那这是神仙之地啊!你竟然找到了那个神仙之地了!” 就当卢循正想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夷洲不是那三个传说中的神仙之所的时候,大统领忽然又说到:“我们越族是否可以到那个夷洲上面去居住呢?”作为大统领,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越族的前途做着思考。 “这个当然可以了!若是族人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到夷洲上去。其实我也正想着要把临海和永嘉郡的人迁到夷洲上去了。”接着,卢循把刘穆之写给他的信里提到的把临海郡和永嘉郡的人民迁到夷洲上面去的设想。 “这样确实很好,夷洲四面临海,和外界联系的唯一路径就是水师了,只要有一支强大的水师在手里,就不用惧怕岸上的晋军的攻击了。你不是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水师将领叫张士道吗?”大统领非常赞同刘穆之的想法,这确实是一个保存实力的好方法。 “既然岳父大人都认为这个方法非常好了,那么我现在就回信给道和,让他自行处理这件事情,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马虎就是了。”卢循和大统领告辞之后即刻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写给刘穆之的信,并在信写好之后由亲兵送往建安郡。 “夫君。”卢循在给刘穆之写信的时候,曦儿一直都是默默地侍立在卢循一旁的。等到卢循忙完,曦儿对卢循说道。 “怎么了?”卢循柔声对曦儿说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卢循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那个老婆也就是孙恩的妹妹,那时候的卢循两口子的rì子是怎么过的呢?不知道双方有没有他们现在这么的关系好。 “你是不是要率军开赴前线了?”曦儿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卢循。 “嗯。现在军情紧急。晋军已经分为南北两面包围了我们,如果我现在不能进入前线解决这些晋军,那么我们的处境就会岌岌可危的。”卢循转过身来,还手抱住曦儿说道。闻着曦儿的发香,卢循希望这一刻能够成为永恒,若是自己不需要参加这些战争多好啊! “我知道。”曦儿低声道:“我只是希望夫君前往前线的时候,能够把我带上,我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 “那战场上面可是非常危险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这你也愿意去吗?”卢循问道。 “我也是越人,越王勾践的血脉可是一直流淌在我的身上的,我可不怕这些战场的。”曦儿笑道。 “好吧,你明天就跟着我一起走吧!这些天我都会呆在武夷山中,你就跟着我一起前行就是了。”卢循不是拖拉的人,虽然非常危险,但是曦儿所说的越王勾践的血脉提醒了他,既然她要去,就让她一起跟着她去吧。 “将军,无宣求见!”门口的一个侍卫忽然对卢循通报道,这让沉醉于郎情妾意中的二人惊醒过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卢循对侍卫说道:“快请无宣先生进来。” “将军!夫人!”无宣向二人一拜,只是看向曦儿的目光有些复杂。 “先生请坐!”卢循请无宣坐下,曦儿侍立在一旁,为二人沏上了一壶茶。 “谢谢夫人!”无宣向曦儿道,然后对卢循说:“将军,听说您今rì和大统领商讨了怎么对付晋军的事情。提到了让我们越族在武夷山中与晋军周旋的事情。” “嗯,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赐教?” “我们越族历次以来之所以总是被晋军剿杀,是因为我们没有聚集在一个地方,而且没有一个坚固的要塞来守卫。所以我想将军在将来的战事中能够考虑到这些事情。”无宣道。 “多谢先生提醒,其实我早已考虑过这个事情了。我想把所有的越人聚集在一个地方,这样就不怕被晋军分而击破了。”卢循回答道。 第六十四章 土楼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我军可以在各处险要山林地带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一座土楼,囤积士兵以及粮食武器作为与前线晋军对抗的碉堡要塞。”卢循说到。 “土楼?请恕在下才疏浅薄,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这个所谓的土楼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无宣好奇地问道。 “这土楼不是你们福建的特有民居吗?”说到这,卢循立即打住,这福建土楼可是在后世才出现的,而且是由客居南地的客家人发明的。作为这个时代的越族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所谓的土楼的。 “嗯,哦,那个土楼就是一种修建成圆形,直径大约二十丈的房子,高可以达到七八丈的样子。”卢循努力向无宣描述着这个客家土楼的样子。 “土楼一般建成五六层的样子,最下面三层都不要开窗,四层可以开一道窄缝,五层才可以开设大窗,上面一层还可以加设挑台。这个土楼极度着重防御,它的墙壁应该被打造得极端厚重,边缘光滑,整个土楼最大的弱点即是在于土楼的入口,但是也可以硬木厚门上包贴铁皮,门后用横杠抵固,门上置防火水柜。” “每一座土楼都要挖掘自己的水井作为土楼内部人员饮用以及战时灭火之用。” 无宣心中一琢磨,卢循所说的这种土楼在武夷山中作为防御之用时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只是他心中还有几个疑问,于是对卢循问道:“将军,这土楼之措确实非常好,只是这也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我们又从何处才能找到这么多的石料等来呢?” “土楼顾名思义,就是使用当地的土壤所建立起来的房屋。为了使得土楼能够坚固耐用,所选用的土壤可以是山后干净的没有杂质的黄土,再加上一定的掺以细河沙、水田底层的淤泥和年代久远的老墙泥,最后还要再其中加入少许的红糖和糯米汁水。这样建造起来的土楼才能够坚固牢靠。在修建的过程中还要在墙体里面插入一些竹片等,这样才能增强土楼的刚xìng。”卢循道。 无宣立即听懂了卢循的意思,对于卢循提出来的这种既实惠又坚固耐用的防御xìng碉堡的设想大为叹服,对于这种房子是否能够最终建立起来还要实践一番才知道,但是卢循能够想到这样的建筑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不知道这种土楼是将军自己想出来的否?如果这种建筑物能够建起来,一定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的。” “哦,这个是我幼年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那本古书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可能是轩辕皇帝吧?呵呵。”卢循只能打起了哈哈。 “如果是轩辕皇帝,那就是是老祖宗他老人家在保佑我们越族了。将军,此时事不宜迟,我即刻组织族人来修建这样的土楼,如果在修建的时候有了什么不懂的地方,将来还要请教将军的。”无宣向二人告辞,他已经等不及来试验一下这样一种建筑物的真实模样了。 “夫君,你刚才告诉无宣叔叔的这种房屋样式真的是轩辕黄帝所写的一本书里面记载的吗?”当卢循和无宣对话的时候,曦儿乖巧地侍立在一旁没有说话。现在无宣走了,她也仅仅只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对于其他问题没有更深入地询问。 女人可以干政,但是前提在于这个女人背后没有一个有野心的家族,她自己也没有政治野心。只想着怎么维护这个王朝的稳定。 卢循握着曦儿的柔荑道:“这可是轩辕黄帝他老人家要保佑我们才传授我这本古书的哦!呵呵,有老祖宗的帮助,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卢循忽然想到这些人都是相信鬼神的,干脆把这个土楼的发明者归结到黄帝身上去,或许这样一来效果还会更好一点。 时间紧迫,仅仅只是在无宣离开卢循处一个月以后已经有几座土楼在越族居住的武夷山险要地带被建立了起来,当然在这其中,他们吸取了许多的经验教训,甚至把他们越族的一些建筑样式也应用到了这土楼中来了。或许是被卢循的那个轩辕黄帝赐书的故事所鼓舞了,这些土楼基本上都是完好的建立了起来,没有任何在中途有质量问题而倒塌的。对于这个,卢循也只能把它归结为信仰的力量。 “将军,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各处险要地形处建立了两座土楼,都是我亲自把关修建的。它们的防御力确实如将军您所说的一样强悍,为了提高防御力,我把这些土楼的墙壁都造成了半丈厚,在这其中还加入了一些青石,这样一来就是运用工程车来推撞也撞不倒了。楼高六丈,除了使用云梯,是根本无法进入到土楼里面的。每一座土楼我都放入了五百将士并储存了足够的粮食兵器,这样一来,那些晋军想要攻克这些土楼就非常困难了。”无宣兴奋地向卢循回报道,小胡子翘得老高。 “嗯,除此之外,应该还要让一些族人也居住到那些土楼里面去,并且在山里开辟出一些农田来开垦,这样才能更长久地和土楼里面的守军互相配合。并且要建立一套有效的信息传递系统,这样才能让远处的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卢循道 “这个请将军放心,我们越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信息传递方式。我们训练了一种野生的鸽子,只要有需要就可以把它们释放出去来传递我们的消息。” “如此甚好。无宣先生这么多天来真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无宣跑前跑后地在这荒山密林之中来主持修建这个土楼,卢循还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毕竟比起对于武夷山的熟悉,自己是怎么也比不过这些越人的。 “将军不必感谢我,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既然我们越族已经加入到将军的队伍之中,将军的命令我们自然就要服从了。”无宣坦然答道。 “先生,无相他可是已经找到了?”说起来,卢循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无宣他们一家子,毕竟自己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一个第三者,如果没有自己,现在和曦儿成亲的应该是无相了吧? “他,他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把逆子抓回来交给将军处置的。”做父亲的怎么想看见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呢?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无论如何也要先公而后私了。 “无宣先生,这件事我本来就有错,你就不要再责怪无相了。若是找到了他,我还要向他道歉。” “将军~~”无宣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是越人,我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们越人的未来,在整个晋庭,也只有将军能够带领我们越人走出将来覆亡的困境,所以只要是对将军有利的事情我们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做的,况且曦儿对您确实是一往情深啊!无相不过只是痴人做梦罢了。” 卢循还要说什么,正在这个时候,大统领的侍卫鸣和过来告知大统领现在正在请卢循和无宣二人过去议事。 当卢循二人来到了议事大厅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在场了,为了联系的方便,虽然各个寨子的统领都已经回去了,但是每个人还是留了一个在自己寨子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留在了大统领的寨子里作为联系人,也算是一个代表吧。 “循儿,你来得正好,刚才有在临川郡当差的族人传回来消息说是临川郡的晋军现在正在开往武夷山,从昨夜出发,现在估计已经进入山中了。”大统领看到卢循进来立即面露焦急地说到。 越族很是团结而且非常顾及部族,虽然很多人都已经下山生活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在晋军当上了不大不小的军官,但是这些人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山中的部族族人,时不时带上一些东西给山上的族人,甚至是传递一些消息。这也是为什么王元德剿灭武夷山中的越族剿灭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剿灭成功,最后还是勉强保持了这么个不战不和的状态的原因了。 “恒崇现在动身了?那说明晋安郡的晋军也已经部署到位了。”卢循虽然和建安郡主持军事工作的诸葛建武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络,但是毕竟书信传递不方便,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收到从建安郡传递过来的书信。现在看来是因为受到南面延平的威胁而没有时间了吧。 卢循把两千万仞军以及在建安郡所俘获的晋军士族私兵等都交给了诸葛建武指挥,并从建安郡各县里招募了一批农民组建了一批新兵。在征兵的时候,负责征兵的欧余只告诉他们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晋军占领了建安郡,你们现在分到的这些土地就会立即被夺回去,而且你们也会被杀死。于是乎,几乎每个县都有许多人加入到了欧余的新军中,当然欧余只是挑选了其中的一些身强力壮的出来,打仗可不仅仅只是靠着人多才能取胜的。 第六十五章 十六字方针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晋军的主攻方向在哪边,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恒崇是想通过临川把建安郡攻打下来。”卢循分析道 “从晋军现在的兵锋来看,不管晋军的主力在哪个方向,将军都必须把我们所有部队调往临川前线与晋军对抗,这样一来,若是延平方向的晋军乘虚而入,从腹背对我军展开攻击,我们应该怎么办?”卢循的话刚说完,大统领寨子附近的一个寨子的统领的儿子站起来对卢循说道。 “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必要调动位于建安郡的部队,仅仅只是依靠各位以及那些战士就足够了。对晋军来说,这武夷山就是他们的坟墓,不管他们来多少都是死。”卢循不以为意地说到。 “可是,将军,虽然我们世代居住在这武夷山中,熟知地形,但是晋军也能够找到熟知地形的人来做向导,而且晋军的人数众多,我们越族战士远远没有他们多啊!”他还是对于卢循说得这么容易地打败晋军觉得不可能。 “晋军的兵力确实比我们多,而且也会有足够的向导给他们做指引,但是我们还是能够依靠现在这么点人打败他们,关键就在于这个武夷山。”卢循望着各个统领以及代表说到:“各位常年生活在武夷山,难道不知道武夷山是山势陡峭,群峰林立,林木茂密,地形极为复杂?” “在这种地方,只要能够控制一些关键的地点,仅仅只要少量的士兵就可以控制这些出入口。再把所有的战士化整为零分布在这茫茫密林之中,让这些战士按照自己熟悉的方式攻击敌人,自然可以对那些晋军造成非常大的打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我所主张的攻击方式。” “我把这种攻击方式称为‘游击战’,这种战争方式非常适合像我们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有一个十六字真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只要各位能够好好把握这十六个字,那么打退晋军的进攻,甚至是把他们剿灭在武夷山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了能够给这些越族以指导,卢循可是把毛老人家的十六字真言都搬了出来。毛老人家当年打游击的地方差不多也是这里,运用起来也不会太过于生疏吧。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房内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一个月以来卢循给他们带来的新鲜的思想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简单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我知道了!”一个越人青年将领忽然喊出声来,“将军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越人发挥自己最大的长处就是熟悉山林作战的特点,而不是用我们越人不擅长的正面作战的方式去和晋军对抗。我们越人在山林之间穿梭是极为迅速的,只要我们化整为零,三五个人为一队,这样既灵活又可以给晋军打击。只要每个人能够杀伤晋军几人,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晋军也是承受不起的。” 说完,他带着期待xìng的目光看向了卢循。卢循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道:“这位将军说的正是我要说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正担任什么职务?”对于这样的年轻越族将领,卢循还是有意要培养的,毕竟这才是自己掌握这支越人部队的关键。 “末将名叫鸣黎,现在正在大统领帐下担任侍卫。”对于卢循这样的询问,鸣黎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他能够站在这里还是因为他是大统领的侍卫的缘故,与在座之人的地位是根本比不上的。 “嗯,鸣黎,希望你能够在这次对付晋军的行动中有优异的表现。到时候你凯旋,本将军一定不会亏待于你。”卢循打消了把他拉过来做自己的侍卫的想法,像这样的具有游击战天赋的将领应该让他在战争之中多有历练,那样才是对他最大的培养。 “谢谢将军!鸣黎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鸣黎立即对卢循拜道。 卢循转而看向其他人道:“只要各位能够在接下来的与晋军的战事中表现突出,本将军也将重重有奖。各位往后可是我的肱骨之臣,没有了各位的我可是如同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是飞不起的啊!” 卢循说完,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众人也是鼓足了劲想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好好表现了,这可是越人投靠卢循后的第一仗,到时候能否在卢循手下争到更好的位子可是就看这一举了。 商谈完了对付晋军的方法,各个统领纷纷散去,他们都急着回自己的寨子准备按照卢循所说的十六字真言对付晋军去了。 在临走的时候卢循把鸣黎单独留了下来。 “在众人之中你能够最快领悟我的那一番话,说明你是非常有天赋的。我军以后在这武夷山中还要呆很长的时间,所以是免不了要和晋军开展这样的游击战的。只要你在这次的游击战中能够达到我心中的标准,你以后就是我任命在这武夷山中的山地营统帅了。”卢循轻声对鸣黎说到。 “谢谢将军!我鸣黎一定会好好表现给将军看的!”鸣黎心里那个激动啊!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一个长期不被人看好的人突然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又有谁不会心情激动呢? “岳父大人”卢循把眼睛转向坐在上首位置的大统领,在这里大统领才是真正的越人统领而且还是他的岳父,怎么都要让他坐在上首了。 “我想让您的这个侍卫作为一个战士参与到将来对于晋军的战事中去,您看如何?”对于大统领,卢循表现了足够的尊敬。在越人中给他支持最大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无宣,一个是他的妻子曦儿,一个就是他的岳父大统领了。 “在大敌面前,我们每个越人都是战士。你这么看好鸣黎,那说明他确实有可取之处,就如你所愿吧。鸣黎”大统领对鸣黎说到:“希望你能够在将来的战事中好好表现,你现在可是我们寨子中的勇士了啊!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们争一口气回来,把那些晋军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是!谢谢大统领!谢谢将军!那我现在告辞了!”在向卢循和大统领告辞后,鸣黎离开了议事营,开始去准备将来的战事了。这越族的军备方式有点类似后世的府兵制度,每个人都是自己准备兵器粮食随同各自的统领出征的。 卢循本来想要把这些越人战士编入统一的编制,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进行编制,晋军就已经打过来了。而且按照卢循那样的山地游击战方式,分散的越人反而是有利的,所以卢循只是把三十多个寨子的战士统一编制到了一起并由自己担任了这个统领,并且把所有的战士分成了十五个千人队之后就没有再细分了。现在不是时候,也没有那个条件,人都没有聚集在一起呢,又怎么分? “鸣黎这孩子是鸣和的弟弟,他们鸣氏一家是担任我的侍卫的。鸣和xìng格宽厚,鸣黎就有点争强好胜,他总认为自己比鸣和要强大,他才应该是哥哥。但是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今天你可是给了他这个表现的机会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夸奖了他,这可是值得他高兴好几天了。”望着鸣黎远去的背影,大统领笑道。 “人都应该争强斗胜一点,不然可不是没有追求了吗?只是这个争强斗胜啊,可不能过度了。只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里面,才能让它发挥最大的威力。这家伙可是第一个对我提出的那个十六字真言反应过来的,我非常看好他。”卢循也笑着回道。 “将军,这一个月以来,您可是提出了很多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像前面的那个防御xìng建筑土楼,现在又有了这个游击战和十六字真言。我也算略读兵书,可从来没有从哪本兵书上看过这样的说法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无宣忽然问道。 “我是从一本《毛公兵法》上看到的,你看过吗?”卢循心口胡诌道。 “《毛公兵法》?”无宣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读过的所有的兵法书,但是还是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读过这样一本兵书,最后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看过这样一本兵书,不知道将军是从何读来的?” “同教授我修建土楼的那一本古书一样,这《毛公兵书》也是我幼年的时候由一个白发老人送给我的,只是由于年代久远以及途中迁徙,导致这两本书都丢失了。”卢循道。 “白发老人?莫非是当年留侯碰到的那一个黄石公?当年留侯可是凭借那一本《黄石兵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啊!不知道这一本《毛公兵法》是否能和那《黄石兵法》相比呢?” “能不能相比我不知道,但是在这深山密林中作战,没有任何兵法是这《毛公兵法》的对手。”卢循笑道。 第六十六章 丛林游击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这该死的天气,老是下着这样的小雨,弄得我们全身都湿透了,还没有地方去换衣服,粘在身上难受死了。”武夷山中,晋军的后路的一队押载云辆车的一个士兵对另外一个士兵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拧着自己的衣服。 “知足吧!我们这的rì子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我们脚下的路还是平坦的。你不去看看前队开路的那些兄弟们,不仅要忍受着这鬼天气的困扰,还要对付脚下的藤蔓根茎,还有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出没的猛兽。”另一个士兵说到。 “这倒也是。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偏要我们开进这武夷山中来?我就不信贼寇真的占领了建安郡,怎么说建安郡的太守可是恒志恒大人,他可是当今太尉恒玄的侄子,谁有这个胆敢去找他的麻烦啊?”原来说话的士兵一把拍死了一个正在他附近飞来飞去的蚊子,看见那满是鲜血的手掌后,深感晦气。 “我也是听我一个在刺史府里当差的表哥说的,他说这恒志大人不仅丢了建安郡,而且把刺史大人家几代积累的存放在那里的财宝给丢了,所以刺史大人才这么急着要把这伙贼寇给剿灭呢?” “财宝?”听到这个地方,那个士兵立即来了兴趣,“你说在建安府丢失的那些财宝到底有多少呢?刺史大人可是几代都在荆州和江州为官,积累的东西应该不少吧?” “谁知道呢?这种事可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另一个士兵叹了口气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运粮队的伍长跑过来,道:“这里是武夷山腹地,周围都是那些该死的越族,你们都给我谨慎点,要是这些运粮车丢了,我拿你们试问!”说完,恶狠狠地盯了刚才说话的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不就管着五个人吗?他嚣张什么啊!”一个士兵私下低声嘀咕着。 就在这个时候,两边传来了尖锐的鸣叫声和利物快速穿过空气带来的破空声,就在众人都么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运粮车队中间有数名晋军倒下,他们的脖子上血流不止,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敌袭!所有人立刻聚集在一起,把运粮车摆放在外面,准备战斗!”负责押送粮食的晋军将领立即反应过来,常年和越族作战的他怎么不知道这是越族所特有的鸣箭呢?只是他搞不懂这是越族自己的行动还是和建安郡的那伙贼寇联系在一起了,毕竟这个时候也太巧合了一点吧。 在一般情况下,后方押运粮食和辎重的队伍在遇到敌袭的时候都是把运粮车等摆放在外面,排成一个环形作为屏障抵御外面来的进攻。但是奈何这是在武夷山中,武夷山繁杂的地形根本就没有使得这些运粮车有展开的机会,这个将领下达的命令在此处基本上是用不上了。 众晋军将士虽然有心按照这个晋军将领所说的安排运粮车,但是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了,所以只好各自以运粮车为中心作战。这样就给偷袭的越族有了分而歼灭的可乘之机。 晋军将领虽然觉得此举也不甚妥当,但是此时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因为在他们周围都是密林险石悬崖峭壁,他连越军从哪里过来都不知道,又谈何反击呢? 这伙越族极为狡猾,把身体隐藏在密林之中并且不时的移动位置,同时还不忘用自己手中的弓箭和其他武器给予晋军打击。因为有那些原始森林的阻挡,即使有晋军弓箭手反击,也玩玩是shè了个空,连越族的人影都没有看见,倒是晋军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不管他们躲在哪个位置都会有箭枝落到他们身上,仿佛这周围都是越族弓箭手一般。 因为这里靠近临川大本营,所以押送粮食的晋军只有区区两百人,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一直是安分守己从不主动攻击外人的越族会突然攻击他们,在这种地形下面,立即被越族死死地压制住了。 “所有人都给我撤!这些运粮车我们不要了,现在通通给我撤!”眼见自己这边的人已经倒下了五六十个了,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在此,晋军将领也只好发出了撤退的命令,运粮车是顾不上了。 听到自己的将军发出撤退的信号,所有的晋军都松了一口气,赶紧跟着将领向后退去,沿途连武器都顾不上拿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连敌人都找不到的战场。 自然,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些人中了冷箭,但是到最后还是让一百二十多个晋军给跑了。 看到晋军跑远了,运粮车周围的密林之中陆陆续续走出了四十多个越族战士,他们脸上都涂着青绿sè的草汁,头上带着草扎的帽子,身上还有许多树叶树枝什么的。这副打扮倒是和万仞军很相似,但是比万仞军做的更好更难以让人发现。 “大哥,可惜让那一百多个晋军跑了,不然我要把他们都埋在这里。”一个越族战士对身边的一个看起来像是众人头领的说到。 “没关系,将军不是说了吗?我们消灭一个晋军,就够本了,消灭两个就赚一个,我们这一把干掉了八十多个晋军,这可是我们人数的两倍。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武夷山中还有很多,把我们所有干掉的晋军加起来,这个数量就非常大了。况且这次我们不是得到了这么多的粮食吗?这可足够我们用很久了啊!哈哈哈”,说话之人赫然是被卢循非常看好的越族大统领的侍卫鸣黎。 遵照卢循的命令,鸣黎加入到了一线作战部队,手下有那么五十号人,专门在晋军运粮道附近干着一些有赚无亏的买卖。 按照卢循的设想,这些战士的补给是不受寨子的供应的,所有的补给都得自己解决。除了不能sāo扰普通老百姓,其他的事情任他们去做。这就在间接上鼓励了他们去抢夺晋军的粮草武器,谁叫他们就在身边还这么顺手呢? “对,这运粮车怎么说都有八车,上面的东西足够我们使用很久了。”那个战士也很兴奋地说到。因为卢循的那个命令,几乎所有的一线越族部队都在暗自较劲,看谁能够打败更多的晋军并抢到更多的物资。 “好了,别废话了!兄弟把这些粮食都运走,还有这些死了的晋军也给我把他们的衣服武器什么的都给我扒下来。尸体也挖个坑把他们埋起来吧,他们也是可怜之人,别让他们的尸首被武夷山中的野兽给吃了。”鸣黎吩咐道。 众越族战士纷纷忙碌起来,运粮的运粮,运不走的可以暂时藏在某个地方的等以后再来取;从晋军身上搜取各种物资的,还有挖坑的,这武夷山的土壤粘xìng较大,挖掘起来不大方便,但是在众人手下也是耗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些晋军全都埋好了。 看着四周除了那几辆空荡荡的运粮车外已经空无一物了,鸣黎做了个手势,所有的越族战士都消失在了这茫茫密林之中。似乎刚才在激烈的战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有那几辆没有了马匹的运粮车在原地等候着它们的主人的归来。 当那个晋军将领带着大队人马回到遭到伏击的地方时,这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就是死亡的晋军战士也被埋葬了起来。只是那些押送的粮食和马匹就凭空消失了。 “这些该死的越族蛮子!”晋军将领愤恨地说到。他和越族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自然是知道越族在丛林之中所占的优势。虽说在晋庭南渡之后不少汉人也进入了这一片茫茫林海之中居住,但是毕竟比不上那些千年来一直居住在此的越族人熟悉这里。要想重新找到这些越人真是比登天还难。只是他有点疑惑,为什么平时从不主动攻击晋军的越族人会突然攻击自己的运粮队?难道真的和建安郡那边的贼寇有关? 陆续有运粮队被劫的消息传到了临川恒崇军的大本营,除此之外,在晋军先锋营和中营也屡次遭到越族人的攻击,虽然每一次这些越人来得很少,但是这些人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并且在这山林之中屡设陷进,已经有不少晋军将士丧生了,丢失的武器更是不计其数。 “越族蛮子!”恒崇手掌狠狠地砸在了身前的桌子上,他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在父亲面前表现一番,却被这伙越族给搅和了,这怎么不会让他们生气呢? “殷侃如。” “末将在” “我命你立刻给我找出那些越人居住的地方来,我要亲自带兵剿灭了他们。”晋军虽然已经进入到了武夷山中,但是作为统帅的恒崇并没有前去,只是让副将代替他做着前线指挥。他在后军营中指挥着粮草调度。按照他的设想,是等晋军进入到了建安地界后再前往前线做指挥。 第六十七章 龙骨岩土楼防御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你看清楚了?”殷侃如全身缩在一块岩石后面对自己派出去探查的斥候说到。 “是的,将军,我看清楚了。前边那条进出的山道旁边有一座直径大概二三十丈的圆形营堡,以前还没有来的。那个圆形碉堡高大概有六丈,在它的顶楼有垛口,还有不少越族人在巡逻,要不是属下小心谨慎,很有可能就被他们发现了。那个碉堡进进出出有很多人,我稍微估算了一下,那里面至少有几百人住着。”斥候回报道。 “记得以前来的时候没有这座营堡的啊?越族这么快就建了一座营堡出来了?不过公子说要去给越族一点教训,就必须经过这个地方。看来这些越族蛮子也知道在险要地形设置关卡了啊!走,我们回去向公子回报。”殷侃如说完,带领着斥候缓缓沿着原路退了回去,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接到恒崇的命令后,殷侃如立即带着斥候前往武夷山中搜寻越族大营所在。按照他以前的记忆,越族的一个寨子应该就在这附近,但是到了通往那个寨子的那条必经之路的时候,就发现前路被越族的一个营堡堵住了,所以发生了之前的那段对话。 “你说越族在进入那个寨子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一个营堡?”听了殷侃如回报的恒崇问道。 “是的,属下还得知那座营堡里面至少有五六百人的样子,算得上越族的一个比较小的寨子了。”殷侃如道。 “既然有五六百人,那我们先灭了这个营堡再说,然后再去灭了后面的那个寨子。我要让这伙越族蛮子知道,惹怒了本将军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殷侃如,你速点一千人马,本将军要亲征灭了它。”恒崇一脸霸气地道。 “是!”殷侃如领命而去。殷侃如是殷仲堪的儿子,虽然他的父亲被恒玄逼得自杀了,但是他的叔父及亲族都在恒玄手下任职,至于他更是恒冲手下大将之一,当然,他的本事和能力是远远比不上王元德的。 越族三十六寨,实际上到了现在仅仅只剩下了二十几个寨子,有些寨子要么人数实在太少了,要么已经被晋军给灭了,在所有的寨子中也就只剩下大统领的寨子还勉强有个五千多人了,其他的少的只剩下两百来人了。这一次卢循从各个寨子中调集青壮年组成了十五个千人队,越人的人丁基本去了一半了,在各个寨子里面都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之人了。 卢循把他们都集中到了大统领的寨子中,然后再准备分批把他们送往建安郡,这是越族臣服于卢循的条件之一。但是由于建安现在也是军情紧急,所以卢循暂时把他们都安置在大统领的寨子以及周围的两个寨子中,准备等消灭了来犯的晋军之后再把他们安置在建安郡。至于建安,则已经为他们预留了与人等均的土地,并且免除他们五年的税收。 无宣修建了两座土楼,其中有一处就位于进出大统领附近一个寨子的一条关键的要道入口处。这个地方因为有一座突起的山岩非常像龙的骨头,所以附近的人把他们叫做龙骨岩,土楼正见于这个龙骨岩附近。 龙骨岩高达三百丈,两侧皆是光滑的悬崖,非常像龙的背脊骨,故而得名。龙骨岩正面宽达五十丈,顶部的岩石向前延伸了五丈左右,越族土楼正建立在这个凸出的岩石下面,以至于有一部分土楼被这个岩石所掩盖了。 因为此处的重要xìng,无宣在督造这个土楼的建立的时候花了极大的功夫,以至于另外一座差点因此停工了。无宣以山中的厚石做基,深入地下数丈,地面的部分则采用龙骨岩上纯净的红土再加上了细沙等反复发酵后混合再加上煮熟的糯米堆砌而成。墙厚三分之二丈,其中还插有竹片等增强刚xìng之物,绕是坚固异常。 恒崇也算是好运,从他进入武夷山中起就没有遭到越族战士的阻截。一路上平安的来到了龙骨岩附近。等他到达龙骨岩的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土楼里所有人除了放哨的战士外都去吃午饭了。 顾不得停下来歇息一番,恒崇立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晋军将士拖着又累又饿的身躯没有任何掩饰地向着土楼狂奔而去,当然这立即就被土楼里的jǐng戒者发现了。一阵刺耳的jǐng叫声后,在土楼里面的人立即把土楼唯一的入口封堵住了。 于是这一场还没有开始的偷袭立即变成了攻坚战,这是恒崇最大的失误之一。 土楼高达六丈,下面的三丈全是没有开窗的土墙,连一条裂缝都没有。没有攻城云梯的晋军别说是进入到土楼里面,就是想通过一些缝隙观察土楼里面的情况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处在土楼上面的越族战士则可以一览无遗的把所有晋军的行动收归眼底。 土楼前面五十丈处有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土包,恒崇现在正在这指挥着晋军的攻击。只是这四周的林木阻隔了他的视线,更由于相距实在是已经达到了他的视力极限,他能够观测到的战况是很微小的。 “公子,这土楼把门给关死了,战士们冲不进去,上面又有越族的弓箭的攻击,第一队已经伤亡惨重了。”殷侃如现在后悔没有把云梯带来了,这土楼太高了,若是没有云梯是根本爬不上去的,只是云梯在这武夷山中实在是携带太不方便了。 “门打不开,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把它撞开?这附近树木多的是,赶紧去砍几棵过来,削去枝节,作为冲门柱之用。”恒崇怎么知道这个土楼是如此棘手的东西呢?仅仅只是那一张门就让他好搞了。 “是!”殷侃如亲自动手选取了一棵足够大的树砍倒并削去了枝节,然后自己又亲自带着一批大汉扛着这棵简易的“冲车”向着土楼入口撞去。 “盾牌手在前面掩护,弓箭手在后面向上方的敌人shè击,务必要给殷将军争取时间!”见到殷侃如亲自上阵,恒崇也稍微改了改他那世家大少爷的样子,亲自拿起一把长弓来到了盾牌手后对着土楼上层一个窗口的越族士兵shè了过去。 虽然他的箭法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这还是让那个越族士兵吓了一跳,闪避到了窗口里面,没有一开始shè得那么欢了。 见到统帅亲临前线,晋军士气大振,弓箭手躲在盾牌手后面开始向土楼上方狂shè起来。虽然是仰攻,弓箭的角度很难把握,但是晋军五百弓箭手还是把越族弓箭手给压制住了。越族弓箭手虽然伤亡不怎么大,但是毕竟不敢伸出头去进行shè击,这一来一回之间,殷侃如等扛着冲木已经来到了土楼大门下。 “砰!”一声沉重的巨响响起。包着铁块的厚木门重重地向后撞了一下,最后在门后横杠的作用下最终平下下来。只是这一撞已经使得大门原来严密的封口裂开了一道小线,靠的近的晋军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越族士兵慌乱的身影了。 “再来!”殷侃如大吼一声,众人立即抬着冲木向后退去,准备再次给予大门一通撞击。土楼里面的越族弓箭手也知道这个门迟早会被他这样撞开的,所以不顾下面晋军虎视眈眈地威胁,把弓箭伸出窗外瞄准了撞门的那些晋军士兵。 数十箭齐发,有不少晋军士兵中箭倒下,但是后面又有其他人补充到其中来了,越族弓箭手也有十数人被下面的晋军弓箭手shè中,仰面倒在了土楼里面。 “砰!”又是一声重重地撞击声,没有受到刚才越族弓箭手任何影响的殷侃如又推动着冲木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大门上面。门后面的横杠被门上面传递过来的巨力狠狠地向后挤去,虽然仍然没有把横杠撞断,但是一些裂纹已经出现在它的zhōng yāng,裂纹出现时的“吱呀”声甚至连殷仲堪都听到了。 “再加把劲!还撞一次这门就要被撞开了!”殷侃如大喊一声,突然一支飞箭shè中了他的胳膊,殷侃如丝毫不顾及这胳膊上的伤势,把弓箭从胳膊上拔出,继续抱着冲木向后退去。见到殷侃如如此神勇的动作,所有晋军的士气再一次高涨,就是弓箭手shè出的弓箭准星都高了很多,一个呼吸间,已经有不少越族弓箭手中箭了。 土楼里面的越族士兵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若是让外面的晋军攻破了大门,那么等下带给他们的则是纯粹的肉搏战了。所以土楼里面的越族士兵正在用着各种东西加固着大门,不让它被撞开。 就在晋军正在等着那一声破门之声响起的时候,一阵sāo乱从晋军背后传来,后队的晋军弓箭手不断向着前面挤压着,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前面的殷侃如撞击土楼大门了。 “越族蛮子从后面杀过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句,后面的晋军更是如cháo水般退向了土楼大门,渐渐显现出后面的越族士兵来了。 前有堵截,后有凶悍的追兵,晋军中那些没有防备的弓箭手几乎都是这样死于非命的。没有了晋军弓箭手的压制,土楼里面的越族弓箭手也来凑热闹,一顿齐shè下去,就把盾牌兵给shè掉了一半。 第六十八章 狡诈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公子,越族从我们后面杀过来了,后面的兄弟挡不住了,我们还是撤吧。”由于恒崇受到殷侃如的鼓舞也冲到了最前面,这倒让他躲过了后面越族战士突然袭击。 “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要在我们快要把这营堡的门给撞开的时候跑过来,真他娘的晦气!”恒崇出身上层士族,从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但是并不是说他不会骂人,他跟那些下人学的骂人的话还是很多的。 “公子,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还不走来不及了。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殷侃如正和恒崇说着的时候,一个越族士兵在砍到了一个晋军弓箭手后向二人这边举刀冲了过来,结果被殷侃如一刀砍成了两半,喷起的血把他的半边身子都染红了,在正午太阳的照shè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撤!”恒崇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越族士兵,大手一挥,带领着残余的晋军士兵向临川方向退去。来的路已经被偷袭的越族给堵住了,所以他们只能走另外的一条路了。 于是恒崇领着晋军中熟知这武夷山中道路的士兵走在前面开道,殷侃如则带着晋军大刀手在后面殿后,阻挡越族的攻击。之前杀那个越族所喷在身上的血还没有退下,追击的越族士兵虽然很愤怒,但是却拿着这个家伙没办法。 这些身材比较瘦小的越族在山林之中穿梭优势很大,但是一旦和晋军尤其是晋军中体格粗壮的人在正面对抗时,弱势就凸显出来了。这也是越族一直不擅长正面突击的原因了。 既然正面攻击不行,那就使用弓箭吧。一通弓箭shè了下去,倒下去几个晋军,但是其他人立即把盾牌给举了起来,所以收到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殿后的晋军把盾牌举起来后自然又拖拉了与前队的速度,导致与恒崇的前队的距离越来越被拉大了。 “这帮可恶的晋军竟然敢偷袭我们的根据地,既然来了我就绝不能让他们回去了。”说话之人赫然是之前偷袭晋军运粮队后来又悄无声息消失了的鸣黎。 把粮食藏在山中毕竟不方便,所以像鸣黎这样的越族游击队都是把粮食辎重放在就近的寨子或者土楼里面的。不巧的是,今天恒崇攻击的这个龙骨岩土楼就是在附近活动的六支越族山地游击队停站休息存放物资的地方。 当恒崇带领晋军前来攻击土楼的时候,鸣黎的游击队都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即通知了其他的游击队,并一直在晋军背后观察晋军。卢循的兵法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但是一定要使自己赚的比亏得多。所以鸣黎想要等到其他部队汇合的时候,趁着晋军疲惫的空挡,来个狠狠的偷袭。 结果到后来看见前面的土楼即将被晋军撞开了的时候,鸣黎有点沉不住气了,若是这个土楼被晋军攻占了,那他们可是损失惨重了,所以带着手下就向晋军发起了攻击,其他人看见鸣黎这个样子自然也不甘落后对晋军开展了攻击。 晋军虽然士气大振,但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土楼这边,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身后还有一队越族战士对他们虎视眈眈。况且所有的晋军盾牌手都在前面抵挡着土楼上面的越族弓箭手的攻击,后面的晋军弓箭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防御。于是在鸣黎等的凶猛攻势下立即败下阵来,一泄千里。 “他娘的,你很会躲是不?我看你躲得过我这一箭不?”鸣黎看见晋军盾牌手呈龟阵防御,外面的越族根本就攻不进去,更别说追击后面的晋军逃兵了。“你们从两侧过去追击前面的晋军,这个家伙就交给我了。”鸣黎对另外三支越族游击队首领说到。 “那好这就交给你了,反正土楼里面的兄弟们也都出来了,这些晋军还是足够你们消灭了。我们走了。”一声令下,有一百来个越族士兵消失在两侧的丛林之中,只见两侧树林中不断有鸟兽乱飞乱叫,看来这是那群越族正在急速向前追击了。 鸣黎扔下刀,抽出自己的长弓,从背后的箭袋抽出一支弓箭搭上,瞄准了领头的那个晋军将领shè了过去。那个将领自然就是殷侃如了,晋军等级森严,每个等级的将士都有自己独特的着装,像殷侃如这样子的是一看就能看得出是个大头目的。 鸣黎正对着殷侃如,因此两人有什么动作互相都知道,所以当鸣黎的弓箭带着风声shè向殷侃如的时候,殷侃如举着长刀用力向弓箭砍去。正中一刀,迎面把那支shè向他的弓箭劈成了两半。在正面能够把一支弓箭劈成两半,这个殷侃如的刀法确实很不错了。 “好刀法!”鸣黎对于殷侃如的刀法毫不掩饰地赞叹道,但是在他的心里一股好胜心理渐渐荡漾了起来:他一定要用自己手中的弓箭把这个家伙给shè下来。 “你的箭法也不错啊!”殷侃如回应道,同时也不忘指挥着仅有的弓箭手对对面的越族进攻还击。这把缺少防备的越族吓得到处乱窜,好在晋军弓箭手太少,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于是这个场面僵持了下来:越族攻不进去,而晋军也后退不得,双方形成了一种均势。 这个时候土楼里面的越族战士打开大门从里面跑了出来,支援土楼下面的鸣黎。见到了这支生力军,鸣黎立即心生一计。他拉过来到他身边的土楼的越族士兵统领,对他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然后这个越族统领点头同意,随即带着一百来人返回土楼,由于隔得有点远,殷侃如也没有看清楚那批越族士兵跑哪里去了。 “对面的那位将军!在下佩服你的刀法,但是又对自己的箭法很有信心,所以想和将军打一个赌。若是将军赢了,我自然放将军离去,若是将军输了,则放下兵器投降,如何?”在越族统领率兵离开后,鸣黎忽然对对面的殷侃如说到。 若是在平时,殷侃如对于像鸣黎这样的越族蛮子说的话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此刻自己身处对方的包围之中,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了。 “哦?那你想怎么赌?”殷侃如连敬辞都不说一句,可以看得出他是多么的看不起这些越族了。 鸣黎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但是片刻又面sè平常地道:“我像将军连发三箭,若是将军都能够不倒的话就算将军赢了如何?在我shè箭的过程中,将军不可以走动。”鸣黎向殷侃如说明了规则。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希望你到时候能履行你的诺言!”在这种情况下,殷侃如不得不接受鸣黎的条件,况且他也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信,不就是躲过三箭吗?在战场上他躲过的箭不知到有多少了。所以虽然不可以走动这个条件非常苛刻,但是殷侃如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鸣黎拉起弓弦,把整张弓拉成了满月状,瞄准了殷侃如然后猛然一放,同时又迅速搭起了另外一支弓箭如法炮制,最后再搭上了最后一支弓箭继续shè了出去。 三支弓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呈品字形向着殷侃如shè去。一支对着脑袋,一支对着胸口,一支对着下腹部而去。 殷侃如虽然料想到鸣黎一定有什么诡计藏在这其中,但是他也没有料到鸣黎这三箭,就是三支箭同时发shè。而且从这三箭的破空声上面听来,这三箭的力道非常大。要是被shè扎实了,想不死都难啊! 殷侃如当下站稳了马步,右手把着刀柄上部,左手握着刀柄下部,长刀斜举,对着来袭的三箭狠狠的劈了下去。 因为三箭的位置很特殊,shè向头和下腹部的弓箭位于同一条水平线上面,而shè向胸口的则稍微偏向左边,使得殷侃如根本就无法同时一刀把三箭给劈中。鸣黎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同时shè出了三支箭。 殷侃如的jīng准刀法他也看见了,与其一支箭一支箭让他给劈下来,还不如同时发shè三支箭,让他的力道来不及。 果然,当殷侃如劈下了另外两支箭的时候,鸣黎偏左的那支shè向胸口的箭则径直扎向了殷侃如的左胸部位。这个时候正是殷侃如旧力已失,新力未发之时,想要回援已经来不及了。箭枝shè在了他的胸口上。 “将军!”四周惊呼阵起,就在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殷侃如这一次在劫难逃的时候。那支正中左胸的箭却像倒栽葱一般掉了下来。 “如何?你的三箭已经shè出了,我也已经赢了这场比试,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放行了?”殷侃如对鸣黎说到。 “我越族自然是守信用之人,只是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接了我那一箭的。”鸣黎心有不甘地说到。 在众人惊诧的表情中,殷侃如面带着微笑从左胸口中掏出了一面护胸镜。镜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裂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面非常名贵的宝镜了。 “这就是我敢用来硬接你一箭的东西了。好了,现在让你的手下退到土楼之下去,这样才我军撤退。”殷侃如一边把护胸镜放进了怀中,一边说到。 “大家退到土楼下面去,谁也不能放一箭,不能让他们笑话了我们越人。”鸣黎一面指挥着越族部队撤退,一面注意着晋军的动静,要是这家伙这个时候来个反冲击就惨了。 第六十九章 全军覆没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再确认了越族确实已经后退而且没有进一步攻击的行为后,殷侃如才带着晋军缓缓向后面退去,他们现在必须立即追上前面的恒崇部,因为另外一支越族部队已经追击上去了,晋军的盾牌手大都在这里,恒崇的那一部的晋军防御是很薄弱的。 在没有离开鸣黎的视线的时候,殷侃如一刻也不敢放松,始终手握长刀面对着鸣黎的方向,生怕他有什么突然的动作。但是鸣黎始终没有动,其他的越族士兵也没有动作。在离开鸣黎的视线后,殷侃如立即带着残存的晋军沿着前面留下的残迹狂追而去。 “大哥,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吗?”那个小个子越族战士对鸣黎说到,“他们可是偷袭了我们的寨子,这我们可不能绕过他们。”这个小个子越族战士已经把龙骨岩土楼当作自己的新的寨子看待了。 “我们越族要讲诚信!我是答应了他在这里放过他了,可是我没答应他在其他的地方放过他啊!你以为在我们之前的那些兄弟们跑哪里去了?”鸣黎一脸得意地笑道,现在殷侃如还没有走远,等下要跟上他们不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罢了。 “难道他们都是?”小个子越族战士问道。 “我叫他们去半路上挖陷阱去了,这些晋军一定想和前面逃跑的晋军汇合,所以一定会沿着他们的路线前进的。只要我们能够在他们必经之地上挖上几个深洞,他们就差不多了。所以我才敢与那个家伙打赌啊!就是赌输了,也没有关系啊!”鸣黎嘴角带着笑容道。 “现在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原来是土楼的战士就回到土楼去吧,别再让晋军偷袭了,其他的跟着我来,这一次我们要把晋军全军覆膜在此了。”鸣黎带着越族战士沿着殷侃如撤退的方向向前追去了。 “所有人加快速度!要是不能及时和公子汇合,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担当不起!”一离开鸣黎的视线,殷侃如立即命令所有的晋军立即加速向前。若是恒崇在这武夷山中出了点什么事情,那恒冲非把他剥皮不可。 往前行进了几里的路,渐渐看到路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战场痕迹,不断有残肢断臂以及一些兵器掉在了地上。这些战死的士兵既有晋军的又有越族士兵的,但是更多的是晋军的,并且越往前走死的晋军就越多了。 “殷将军,看来公子就在不远的前方了,而且似乎经历了数场激战的样子,我们得立即赶上他们。”殷侃如的一个部属说到。 “嗯,让斥候回来,全军急速前进!”在这之前,殷侃如虽然一直要求士兵快速前进,但是还是派出了斥候探寻前面的道路,以免越族在前面设置了什么陷阱什么的。但是此刻看到公子可能处于危险的境地了,他就顾不得这么多了,收回了斥候。 正当殷侃如正在往前走的时候,忽然感觉地面一软,然后他就整个人往下沉了下去。 “不好!是越族的陷阱!”殷侃如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越族挖的陷阱之中了。但是好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这个巨大陷阱的边缘,殷侃如一刀插在陷阱边上的土壁上,然后借势从中跳了出来。 殷侃如虽然跳了出来,但是其他的晋军就没有他这么幸运的。由于在急速赶路,压根儿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几乎所有的晋军都掉落在这个横亘了整个路面的大陷阱中。霎时间,三百号人大部分掉入了陷阱中,处于最下面的晋军立即被压成了肉酱。 还没等残余的晋军回过神来,两边的树林中又是一阵箭雨shè了下来,结果没有掉进陷进之中的晋军全部成为了刺猬。 殷侃如知道自己中了越族的陷进了,但是此刻他只剩下了他以及身边的两个亲兵。他转头看了看掉到了陷进中,现在正向他求援的晋军士兵,又看了看恒崇的方向。最后咬紧牙关,低声吼道:“走!”。然后带着二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侃如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哪怕是自己也无力回天了。自己只能去救下恒崇才是最为关键的了。至于其他的晋军就只能看他们的命了。 突然,两侧的树木一阵摇曳,两个越族士兵从中跑了出来,他们是看到了殷侃如要逃跑了,所以才出来准备阻挡他们的。虽然身躯没有殷侃如三人强壮,但是这些越族战士并没有跟他们硬碰硬,二人从殷侃如背后的树林出来,并且同时shè出了手中的弓箭。 一个亲兵没有反应过来,结果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中箭的地方是肩膀,那个地方现在正流出黑sè的血来,看来刚才那箭头上面是喂了毒的。越族长期生活在这武夷山中为了对付那些猛兽,自然是想出来了很多的办法,这种在箭头上抹毒就是最常用的办法。越族有自己的解药,所以不怕自己中毒。 眼见自己的亲兵的惨状,心里同时还担心着恒崇的安危,殷侃如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今天还不是一般的不顺,一开始在就快攻克那个营堡的时候来了一队越族士兵,然后自己又中了越族的诡计,把所有的手下都丢在了后面,现在自己仅有的两个亲兵也有一个中了毒箭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看见殷侃如两眼冒火的样子,两个越族战士不由得心里有些害怕,手里重新插上弓箭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丝。就是趁着越族士兵这一丝的犹豫之间,殷侃如的长刀已经迅猛地落下了。两个越族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中了越族的毒箭,他是活不成了,我们还是先走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为他报仇的!”殷侃如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正向他哀求救他的亲兵,径直向恒崇方向跑去。他最后一个亲兵也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帅,最后也随着殷侃如去了。 这一把,越族虽然让殷侃如跑了,但是他所带领的后卫营三百多人都落在了这个坑中,本来这就是一个比较深大的土坑,而越族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在那么快的时间里面挖成了这个陷阱。 所有的越族士兵从两侧的树丛中钻了出来,弓箭指向陷阱中依然在挣扎的晋军士兵,若是谁有异动,立即就被越族jīng准的弓箭给一箭shè死了。 “这一次可是赚大了,还是鸣黎兄弟的计策好啊!算准了这些晋军会从这里经过,这一次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了啊!哈哈哈”土楼的越族统领大笑起来,其他的越族战士也跟着大笑起来,和晋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天这一仗是打得最爽快的。 就在他们准备把所有的晋军押往土楼的时候,鸣黎带领着手下四十多人赶到了。 “鸣黎兄弟,你看所有的晋军都被我们消灭了!”土楼统领向鸣黎说到。 鸣黎的视线在这些晋军上面扫过,但是没有发现那个魁梧的身影。“你可看到一个魁梧身材的晋军将领在这其中?此人不死,我们此战打赢了都算是打输了。”鸣黎指的自然是刚才逃脱的殷侃如了。 “魁梧身材的晋军将领?我没有注意到啊!可能他现在也在这堆人里面吧!”土楼统领疑惑地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些晋军士兵可比他们将领一个人值钱多了啊! “遭了!一定是让他跑掉了,前面就是之前逃跑的那一批晋军所在,他此刻这么急着前去,难道是说前面还有晋军更重要的将领在吗?”鸣黎暗自说到,他可不相信这个连自己的弓箭都能够躲过的家伙会这么容易的死去。看见他这么着急地与前面的晋军汇合,鸣黎推测前面的晋军中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在。只是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一次攻打建安郡的总头目就在前面。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会不顾一切地开展追击吧。 “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顾不上和土楼统领打招呼,鸣黎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从两侧的丛林中越过向前追去。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土楼统领和一百多个土楼中的越族战士在那里。 “鸣黎兄弟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些晋军处理掉吧!”土楼统领招呼着自己手下的越族战士把这些晋军从陷阱中拉出来,并准备押往土楼。 等到鸣黎赶到的时候,前面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其他的三支游击队正在打扫战场。鸣黎找到了另外三个队长所在。 “原来是鸣黎兄弟啊!你来到了这里,就说明那些后卫的晋军已经被消灭了。这前队的晋军也被我们给消灭了啊!不过这些弓箭手应该没有你所遇到的刀盾手难以解决。”一个游击队队长说到。 “先别说这个,你们在清理战场的时候,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晋军将领还有与他在一起的晋军将领没?”鸣黎急切地问道。 三个队长互相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又让他们给跑了!”鸣黎叹息道。 第七十章 晋军的反击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当殷侃如把中了越族毒箭半死不活的恒崇拖回临川郡晋军后卫大营的时候,恒崇早上带出去的一千晋军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这一次对龙骨岩土楼的攻击堪称全军覆没。附带主帅还深受重伤。 恒冲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重伤之后,心急火燎地从柴桑奔扑过来。为了医治恒崇的箭伤,恒冲特地把柴桑城中最著名的郎中给请过来了,但是依然没有能够治好他的毒。最后不得不在临川郡遍寻名医,直到找到了一个县里面的老草药郎中才把毒从恒崇体内吸取了出来。但是恒崇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有一条胳膊彻底报废了。 恒崇是恒冲的长子,也是正妻所生,恒冲一直对他报以极大的希望,为了培养他的军事能力,才让他做这个征讨军的统帅,但是此刻恒崇废了一条胳膊,在晋士族森严的制度下,他以后是没有前途的了。恒冲多年的心血也附之东流,恒冲差点气昏了过去。 “命令已经进入武夷山的部队停止向建安郡前进,给我攻击在武夷山中的那帮该死的越族。只要是越族的寨子就给我烧了,只要是越族的财物就给我抢了,只要是越族的人就给我杀了!我要在武夷山中的越族灭族!”暴怒之下的恒冲也不顾他们的初始目的是攻打建安郡了,儿子前途的报废以及自己的希冀的毁灭让他对这帮越族恨之入骨了。 “大人~~~可是建安郡的那帮贼寇?”殷侃如虽然也非常愤怒,但是还是稍微保留了一些理智,对于恒冲的这个命令,他实在觉得有点不合乎当前的需要。 “怎么?你敢抗令不成?你以为我丧失了理智是不是?我们要攻打建安郡也不急着这一刻,武夷山中有这些越族存在,会一直威胁我们的运兵道和粮道以及背后的临川大本营的存在。所以我们必须先把这些该死的越族给消灭了!你还不快去!”恒冲破天荒地跟殷侃如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下达这个命令,如果是以前他是懒得跟下属多说什么的。 “是!大人!”殷侃如是明白人,听恒冲说了这些后,他立即也知道消灭越族是必须的,不然就会一直生活在越族的yīn影之下。 武夷山越族大本营。因为卢循在大统领的寨子,而且这些寨子都已经愿意臣服于卢循了,所以卢循所在的这个寨子就成为了越族的大本营,附带周围两个大寨子一起做着武夷山的根据地核心所在。 “哦?龙骨岩土楼不仅抵挡住了晋军的攻势,最后还消灭了一千晋军?”卢循对下面站着的那个人问道。 “是的,这都是众将士共同努力的功劳,尤其是鸣黎,若是没有他指点我们分批拦截那些晋军,估计就让这些晋军给跑了,还有那土楼估计也早就变成了晋军的了。”说话之人是来自龙骨岩土楼的一个越族战士,他是奉土楼统领的命令来向卢循汇报这一次的战况的。 “嗯,你们做的都非常不错!告诉鸣黎他们,他们的功劳我这里都一笔一笔记着,等到打完了晋军,我就要按照那个论功行赏的。”卢循高兴地说到,若是能够屡次消灭这么多的晋军,那晋军早就完了。 “谢将军!我会把将军的话带给鸣黎将军他们的!”信使也高兴地说。 “对了,我猜想晋军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创伤,以恒崇有仇必报的xìng格一定会继续来找我们麻烦的,所以你要他们注意做好防御,尤其是你们的龙骨岩土楼,这是进出大本营最重要的通道口,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失误!”卢循却是不知道恒崇深受重伤,现在的晋军已经由江州刺史恒冲接管了,只是这晋军会开展反击一事却是料中了。 “是!”信使也知道龙骨岩土楼的重要xìng,想起这一次差点把土楼给丢了,他就那个后怕啊! “时间紧迫,你现在就回去吧!记住,要加强对土楼的防御!”卢循最后又强调了一句。 “是!将军,我走了!”信使转身离开了卢循所在的大本营,返回龙骨岩土楼。 因为万仞军现在正在建安郡中,卢循没有跟随其他越族战士一起在武夷山中开展丛林游击战,而是享受了一段美好时光的生活。 在卢循来之前,无宣就是一直帮助大统领管理寨子政务的人,现在卢循还是把这些事情交给了无宣管理。只是相比较之前的一个寨子,无宣要管的事情增加了很多,不仅有这三个寨子还有各地军粮以及其他物资的调配。这些突然增加的事情足够把他忙个手忙脚乱了。 至于卢循则悠闲地带着曦儿在寨子以及附近各处游览观光,当然他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观光,更重要的是观察各处地形,并指挥鸣和安排与筹划三个寨子各处的防御工事。越族大军在外,大本营里面只有两千人马存在,若是晋军攻打过来,依托这些险要地形与工事还是能够支撑到援军的回来的。 除了在各处游走,就是陪曦儿写写字做做诗。曦儿的那些天书字体,卢循可是看不懂的,曦儿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央求卢循教她写字。而卢循则在一边教她写字的同时,一边思考着自己所经历的种种问题,并根据自己脑中的历史记忆与现在的现实状况结合起来,开始写起了书。 这可不是一般的书,毛老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看过没?卢循现在写的这些东西就是依据那一本写出来的。与当时的情况稍稍有点不同的是,现在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党存在,所以卢循必须建立以他为中心的强有力的政权集团出来。 卢循很懒,连名字都懒得改,而且自己写的很多东西都是毛老人家的,所以直接把自己所写的书的名字叫做《星火燎原》。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一点点的火在干燥的柴堆上面的威力了。 他把书分成了四个部分,分别是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每个部分卢循都结合现在的状况以及一些出现了的解决或者没有解决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架构与看法。在政治上,他着重强调了政权的寒族xìng质,指出原来的那一套士族地主把握政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寒族也应该与士族有同样的参与政权的权力。废除原有的奴婢制度,原来的奴婢都恢复zì yóu之身。当然,时机还没到,所以卢循没有提出建立自己政权的想法。 在经济上,则提出了在乡里以平均分配土地建立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同时减少大量降低税赋,在城市则鼓励发展私人工商业,各地zhèng fǔ都要对商业进行支持发展。利用原有商路,大力发展对晋国内以及与海外的商业贸易。 在军事上,则提出了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以及在陆地上有一支jīng锐的特种部队以及常规兵种并存的制度。同时要加大的军事科技的投入,鼓励民间发明新的科技产品,凡是贡献的科技产品有效的话,立即让他成为葛覃的工部成员。卢循还特地强调了要加强对部队的思想控制,只是由于这个想法能否实现他还有疑问,所以写的并不全面。 在文化上,则是以在各地推行普及教育,在各地建立zhèng fǔ的或者私人的学堂,zhèng fǔ提供物资支持,要让每个人都能够读上书。同时要求改变晋庭的奢靡的文风,追求朴实现实的文风态度。 这本书花了卢循一个月的时间才写完,他本想让人把它带往永嘉郡让刘穆之把它大规模刊印,却又意识到这个时代竟然还没有印刷术,连雕版印刷术都没有,根本就无法大规模刊印。所以只能先让人把它带到刘穆之处,让他以及周围的人先进行阅读。同时把自己对于活字印刷术的理解告诉了刘穆之,让他尽早把活字印刷术搞出来,再把这本书刊印出来,要让每个人都能够拥有一本。 就当卢循正在写着这本书的时候,鸣黎正在忙和着对龙骨岩土楼的防御工事的加强。自从上次土楼差点被殷侃如用临时的冲木撞开后,鸣黎他们就意识到了龙骨岩土楼存在着严重的防御不足,特别是接到了卢循的命令后,更是要加强土楼的防御。 鉴于土楼大门的缺点,土楼从里面加固了那根横杠,并在门旁准备了一块大石头,一旦战事发生,要封闭门的时候,就用杠杆把它翘到门后抵住这张门。重达千斤的巨石在杠杆的作用下,仅仅只不过用几个力气大的越族战士就能把大石头推动。 第七十一章 静寂的战争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正当武夷山中晋军与越族的争锋即将达到白热化的时候,在建安府与延平之间的晋军与卢循军则呈现出了另外一番状况:晋安郡的晋军奉恒冲之命都集中到了延平县,包括临时征调的民夫总共有五万军队;建安府的卢循军则在诸葛建武的指挥下集合起来加上万仞军以及后来投降的晋军以及新建立的军队总共两万人。 晋国内部很少发生大规模的兵乱,所以在一个地区短期内集合了七万人是很难的事情。但是无论双方入合刀兵相向,就是没有任何的下一步的动作,或是开展攻击。 万仞军不是安静的主,虽然按照卢循的命令诸葛建武并没有从正面和晋军对抗,但是也没有说进行敌后的破坏是不可能的。况且这样的事情是万仞军的拿手好戏,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错过了。 在欧余的亲自指挥下,万仞军以十人队为单位分批绕过延平进入到了晋安郡境内,有些潜入侯官在一些越族官兵的掩护下破坏晋军的后勤辎重单位,或是暗杀晋军落单的人员以及官员,在侯官制造出了一个恐怖的气氛,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晋军士兵以及zhèng fǔ官员多不敢独自外出。另外一些则埋伏在侯官通往延平的官道上,偷袭晋军的运粮车。 万仞军的行动严重影响了晋军的兵力和粮食辎重的集结,同时也给他们能否打赢这一场战争蒙上了一层yīn影,造成晋军将士士气低下。虽然在晋军将领的指挥下也对万仞军开展了清剿,但是由于有越族将士的通风报信,万仞军的损失不大。 建安郡建安城卢循军大帐内,诸葛建武正在和诸将商讨战术。 “诸葛将军,虽然将军临走之前跟我们说了要在这里等候武夷山的战事结束再对晋安的晋军进行攻击,但是此刻延平已经集结了晋军五万人,如果再这么等下去让晋军的辎重物资集结完毕,我军必然将面临极端不利的地位。所以我提议我军立即出击,趁着晋军立足未稳,攻下延平!”卢循军帐下参军管宇说到。 自从卢循占领了建安郡之后,在他的手下就形成了四个系统的将领,一个是从永嘉郡跟着他打过来的万仞军将领,像欧余和张猛就是其中的代表;一个是在蚕食建安郡过程中收服的建安郡地头势力,以吴二和二楞子为代表;一个则是晋军投降的将领,这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诸葛建武了,他现在是卢循手下除了欧余外的头号大将,就是欧余在很多时候都要受他指挥;最后一个则是越族的将领,只是此刻他们大都尚在武夷山中,在建安郡的就只有无风一人罢了。 这四个集团之间既合作又对抗着,他们都集合在卢循的手下,为了帮助他实现目标而努力,但是他们自己也有自己集团独特的目标,这就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这个向诸葛建武发话的管宇就是建安的地头蛇势力的代表。 “将军临走之时不是交待了吗?再他没有发布命令之前是绝对不能主动对晋军发起攻击的,难道你想违抗将军的命令不成?”在卢循军中卢循就是神,他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于违背,诸葛建武知道自己的出身是不足以压制这一帮人的,所以只能以卢循的威望来压制他们。 诸葛建武的话果然起了作用,管宇嚅嗫了两句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出来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晋军来进攻?”说话的是原来诸葛建武的副将,只是此刻他们的地位是最尴尬的,虽然已经投降了卢循,但是他们毕竟是晋军的人,现在又对阵的是晋军所以他们的地位更是微妙了。所以一般在平常的情况下,这些人是不怎么说话的。 看到是自己的副将,诸葛建武的脸sè稍稍好了一点,道:“从延平的晋军的攻击方向来看,建安是他们的首选目标,所以我们此刻最重要的是加固建安城的城防,不仅要把城墙加高加固,还要加强对建溪的控制,以免让晋军钻了空子。”卢循就是通过建溪偷袭了建安城的,所以卢循对建溪的控制是非常看重的,这在他离开建安时就交待了诸葛建武的。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对晋军开展攻击,就要看将军什么时候发出命令了。”这句话说完,帐内所有的将领都沉默了下来。当兵的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打这样的沉寂的战争,战争主动权在别人手里,必须随时jǐng惕别人的突然袭击。 因为随同万仞军进入到晋安郡境内,所以欧余并没有参加这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事讨论会议,就是参加了他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自从天都岭那一次被诸葛建武偷袭以后,欧余就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缺陷,在一些自己不能确定的场合他是不会说话的。 对于欧余的万仞军的行动,建安卢循军所有将领都知道。虽然欧余这种行动算是一种变相的违反了卢循的命令,但是由于万仞军相当于卢循直接指挥部队的位置,在卢循军中的地位超然,其他所有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而且万仞军的战斗方式与其他的部队战斗地点以及方式不一样,作战效果又是如此明显,所以其他人更加不能说他什么了。 这个时候,晋军也在延平召开了战前会议,主持会议的是晋军统帅晋安郡太守张先倾,恒志虽然丢到了建安郡但是由于这是延平的地头仍然属于建安郡,而且他和江州刺史恒冲的关系特殊,所以他依然列席会议,而且坐在张先倾右手的位置。古代以右为尊,可以看见张先倾对恒志的尊重了。 但是恒志对于自己这个位置依然不满足,他认为他应该是这些晋军的统帅的,而不是张先倾。于是在与会人员都没有到齐的时候,他就首先对张先倾发难道:“张大人,现在延平已经集中了我军五万人,各种物资也都已经基本集结完毕,为什么还不开展对建安的攻击呢?莫非将军是临阵畏战了?” 先不说张先倾的能力如何,他对待人非常和善,所以赢得了几乎所有手下的尊敬。所以恒志这一番明显是针对张先倾的话自然引起了在场诸将的反感。本来诸将对于这个连一个建安都没有守住竟然被疑惑贼寇打败的建安郡太守早就看不起了,此刻是更加厌恶了。只是碍于恒志的特殊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恒大人,这是江州刺史恒冲大人的命令,在临川方面的晋军没有越过武夷山进入建安郡之前,我们是不能进击建安郡的。”面对恒志咄咄逼人的气势,张先倾没有任何反感笑呵呵地对恒志说到。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直到等到临川方向的晋军穿过武夷山?他们现在可是被困在了武夷山之中和那帮越族蛮子打着那些无聊的战争啊!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更别说什么时候能够攻进建安郡了。”对于自己的建安郡的丢失,恒志一直把原因归结在诸葛建武和无风身上,所以在得知临川方面的消息后,对越族的憎恨又加深了一层。 恒志此话一出口,所有的晋军将领都沉默了下来。这种打败仗的事而且是刺史大人被打败的事情是严禁讨论的事情,除了恒志,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与胆量说这件事。 夷洲临海岛张士道水师基地。自从登陆到夷洲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移民的开垦事业稳定的开展着,这期间虽然遇到了不少的问题,但是都被张士道稳妥的解决掉了,在此期间,移民还和夷洲土著有了初始的接触,双方的接触很愉快,互相交换了一些土特产品后,一些土著就经常主动跑到新临海城来与移民进行交易。张士道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看见这些土著与移民之间并没有发生冲突,也就仅仅只是叮嘱守卫部队注意一下这些土著罢了,但是不要去sāo扰他们。 刘穆之经过卢循同意后,和郭澄之张士道等人开始了把临海郡以及永嘉郡的民众迁往夷洲的大计。这项事业涉及的方面非常多,所以他们处理起来非常谨慎,务必要保证移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同时在夷洲与临海永嘉之间开辟了商路,各种夷洲的土特产被运到了永嘉郡,让双方的商人狠狠地赚了一笔,这就更加鼓励了商人涌入夷洲的热情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又鼓励了民众的移入。 张士道在夷洲事物稳定下来之后,就立即开始对晋安郡的海上sāo扰战争。由夷洲出发到达晋安郡不过只要几个时辰的时间罢了。按照卢循的构想,在一开始张士道只是以对沿海各城镇的掠夺为主,尤其是抢掠人口就成为了张士道最主要的任务。 第七十二章 海贼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对于夷洲来说,现在不断从陆地上面运送人口过来是当前最关键的事情,要想开发土地就需要青壮年劳动力。张士道除了从临海以及永嘉不断接收新的移民外,还想到了另外两条增加人口的办法。 一条是与夷洲的山林土著接触,用比较和平的方式与他们的首领谈判,当然要是他们自己主动愿意融入当地的移民之中是最好的,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怪不得张士道对他们用强了。夷洲有多少土著居民张士道并不知道,但是从与移民进行各种物品交易的人数以及数量上看,这些土著的数量不在少数。 另外一条则是往晋安甚至是广州交州沿海的城镇进行人口掠夺。在攻击侯官的时间没有达到之前,张士道是不会动用大规模主力攻打侯官的。但是对侯官的晋军进行sāo扰,或是在晋安其他地区进行抢掠是完全可以的。 本身就是海贼出身的张士道对于怎么样加强对新临海的沿海防御以及水师的训练非常用心。海上作战与陆地作战不同,因为经常发生非接触xìng战争,所以水师对船只的质量以及数量非常看重。 张士道曾经多次想要把现有船只进行改造,但奈何他的这些改造水平有限,想不出对战船有用的东西来。因为在防守战中投石机的能力非常突出,所以他想把这些投石机搬到战船上,但是实际效果非常差。因为海浪的摇曳导致战船上下飘动,很难设准对面的船只。 虽然把投石机用于战船上没有成功,但是张士道却成功地把它们应用在了地面防御上。他在新临海城沿海的地区每隔那么一段距离就布置了一台投石机,特别是在水师基地临海岛上,更是设置了许多。 由于在新临海一带找不到大石块,所以这些用来做投石的石块还是跟那些夷洲土著换来的,因为张士道给的价格合理,因此经常可以看见许多土著用各种家畜驮着石头来与移民换取粮食。 对于张士道的行为,移民都非常支持,毕竟只有在防御做好的情下,才能安心的发展生产。所以这些移mín zhǔ动承担了看守与维护这些投石机的任务,这倒使得张士道省去了看守投石机的兵力。另外,他还专门组织这些移民进行投石机使用的训练,务必使得住在投石机附近的移民能够学会使用投石机,以便战时不备之用。 临海河是一条比较大的河流,当然它是不能和长江黄河相比了。但是进出一些比较大型的船只还是可以的,随着夷洲开发的进行,有越来越多的商人从永嘉郡赶到了这里,临海河两岸顿时聚满了各种船只,新临海城也慢慢发展繁荣了起来。 就是在这个地方,张士道的一支水师编队启航了。因为商人的增多,张士道把临海河航道分成了两边,临海岛以东为民用航道,而新临海城也位于这条航道的边上。临海岛以西为军用航道,作为夷洲水师的出海航道。 下午时分启航,等到这一支足有两千人的战船编队到达晋安郡沿海之时,时间已经是到了深夜,到处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耀着水面。现在的海面非常平静,月光倒影在其中,显得如此美丽。只是今晚铁定不会是一个美丽的晚上。 “战船在此处抛锚。你带着五百人留守在战舰上,其他人跟着我登上沙船登陆上岸。”张士道所坐的战船是是水军统帅的座舰。体形宽大,首尾高耸,一般可载将士千余人。舰上设塔楼,供哨卒了望,观察敌情或信号卒摇旗,传达统帅号令。由于体型大,所以并不适合驶入水浅的沿海滩地,只能由沙船担当此职责。 “是!将军。”张士道的水师副将回答道。古代水师是隶属于地面部队的,但是卢循改变了这一个惯例,他把水师从地面部队中脱离了出来,让它成为了一支dú lì的部队,张士道在水师中的地位就和徐道覆在地面部队中的地位一样。 “出发!”张士道一声令下,数十艘沙船如飞梭般驶离母船,借着月光朝着陆地上飞驰而去。这一次张士道带来了五艘大型战舰,他是铁了心要把这当“海贼”的第一仗大好了。 张士道这一次偷袭的是晋安县,这里离侯官足有几百千米。晋安郡的水师大都驻扎在侯官一带,现在更是由于与建安郡的对峙,而被调到了延平县城周围。也就是说在晋安郡沿海的所有地带根本就没有任何晋军水师存在,除了少量的地面部队的威胁,张士道已经把制海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沙船底部平缓,水上结构少,吃水较浅,能够顺利的登上沿海的沙滩,而且能够逆水行驶。这本来是行驶在长江之上的船只,却被张士道稍加改进之后应用在了这海战上面,用来抢滩登陆倒是挺合适的。 当沙船一靠岸,除了留守船只的水师战士外,其他的人都从船上跳了下来,按照张士道平常给他训练的内容向着岸上冲了上去。虽然他们是水师,但是在地面上面的战斗力并不见得比陆地部队差。 晋安县城位于晋江入海口稍微以上的地方,而张士道的沙船也是沿着晋江航道来到了晋安县城以外。登陆上岸后,水师战士借着夜sè来到了晋安县城之下。这晋安城墙也是非常的低矮,不过仅仅只有一丈来高罢了。 在确认自己地段上面的晋军巡逻部队已经通过后,二十个战士拿出了一副铁钩,然后狠狠地扔到了城墙之上,再拉了拉确认已经牢固了之后,这二十个人非常迅速攀爬上了城墙。并迅速沿着城墙跑向晋安城门。 “谁?”一队晋军巡逻队听见后面有人的脚步声传来,问道。 “我们是来换班的,现在这些巡逻任务交给我吧,你们下去吧。”领头之人一边对手下打着手势让他们一边慢慢接近巡逻的晋军,一边对着晋军的巡逻队长说到。 “换班?我怎么没有从上头接到了命令呢?”巡逻队长疑惑道。 “我这不就是带着命令来了吗?”说着,领头之人更加接近了巡逻队长,看见自己的战士们已经接近了巡逻的晋军,于是道:“顺便也送你们上路!”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由晋军巡逻队长的背部刺出,那个巡逻队长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领头之人转头看过去,其余的晋军也已经被解决干净了。 “走!”已经离大门非常近了,也就不需要处理这些尸体了。领头之人带着十九名战士向着城门奔去。 很快解决了守卫大门的晋军守卫部队后,晋安城的城门被打开了,一千五百名水师战士蜂拥而入。 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晋安城的城守以及县尉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水师俘获了,那些守军自然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投降了,就是他们不投降,一刻钟就不要,张士道就能够把他们消灭。 “你们把守好城门!绝对不能让一个人从里面逃脱出来。”张士道命令道,他这一次是准备把晋安城所有的居民多抢掠干净了。 “你们挨家挨户地给我找,把所有的居民都赶到城外去,告诉他们我们是要把他们带到一个能够给他们肥沃土地的地方。若是他们不走”张士道脸上闪过一丝狰狞,“那你们就用你们手上的刀逼着他们离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够伤害一个百姓!” 海贼出身的张士道可不是善扎,若不是因为卢循的严令,他可不会顾忌几个百姓的死活。尤其是在卢循的那一个行为方式的影响下,几乎所有的卢循军将领都是注重结果而轻过程的人。 通红的火焰在晋安县城燃起,那是一些水师战士为了逼房内的百姓出来放出来的火,对于这些战士的行为,张士道没有任何反对,只要没有烧死这些家伙不就成了。而且如果是他的话估计还会做出更绝的事情出来的。 晋安城居民的迁徙进行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正午的时候,整个晋安城已经完全空荡了下来。既然被迁走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所有的晋安城居民都拿起了自己的大小用具准备前往夷洲,若不是张士道阻止,估计这些家伙会把自己家的墙壁也拆下来带过去。 又一直忙碌到了第二天深夜,终于才把所有的人和所携带的东西带上了船,好在张士道带来的是大型船只,不然这些人能否装载上船还是一件不可预知的事情。 载着这两千战士和一万多的晋安城居民,战舰浩浩荡荡地开往夷洲。只留下一座成为了鬼城的晋安城告诉着后来者,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张士道把晋安城里所有的人包括晋安城守以及守城的晋军都带回了夷洲,这样才有利于封锁消息。估计现在晋安郡所有人都会纳闷为什么整个晋安县的人都消失了呢? 第七十三章 鸣和叛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自从晋安县抢掠战成功之后,张士道又对沿海的晋安郡诸县进行了多次的sāo扰,掠夺来了数万人丁。 开始一两次晋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晋军立即从逃离的百姓口中得知了海中兴起了这样一支以抢掠人丁为主要目的的海贼。因为沿岸防御薄弱,张先倾不得不把调到了延平前线的晋安郡水师回援沿海地区。 但是这样一支水师是以内河战船为主,根本就经不得海浪的折腾,而且晋安郡沿海防线太长,晋军水师的作用非常小,最多只是起到了一点jīng神安慰的作用罢了。迫于无奈,张先倾只得命令沿海的百姓向内陆迁徙二十里,同时加强沿海各县的战备,防备海贼的袭击。 这一系列的措施下达后,张士道确实减少了对晋安郡的扫荡,只是他的战略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因为加强沿海各县的防备,侯官的防备就更加薄弱,这为以后偷袭侯官做了重要的准备。 武夷山越族大营中,卢循招来了大统领的侍卫鸣和,现在鸣和已经是他的侍卫了。 在卢循的贴身防卫上,二楞子是最靠近卢循的一层,而鸣和则负责卢循外围的防备。听到卢循叫他过来,鸣和立即走进了卢循的房间里。 “二楞子,你把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卢循对二楞子说到。 “是!”二楞子二话不说扛起那两把双刃斧就走到了房门外,仿佛一尊巨神般守卫在那里,谁也不得来打扰卢循。 “鸣和,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办,能否办成关系到这一次能否打退晋军的反击,你可愿意接受?”卢循看着鸣和严肃地问道。 “只要是将军的命令,鸣和万死不辞!”鸣和面容严肃的回道。 “好!这个任务是这样的~~~~~~~” 第二天清早,鸣和带着卢循的任命书前往龙骨岩土楼,这里扼守着通往越族大寨的通道,对晋军和卢循双方来说都是万分重要的地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接管了土楼之后,鸣和派人从山林之中找回了鸣黎,这两兄弟在一间房间中商量了很久,但是到了后来,两人之间就怎么样防守土楼产生了冲突,以至于两人争吵了起来,若不是外面有人赶到,二人早已经兵戎想向了。 鸣和虽然在众人的劝说之下稍稍气顺了点,但是鸣黎却忍不下这口气,最后率队离开了土楼,并宣称不再把据点安置在龙骨岩土楼之中。众人屡劝无效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鸣黎离开。 鸣黎离开后,鸣和立即加紧对龙骨岩土楼的防御工事的整建,众人也因为战事紧急渐渐忘记了二人争吵这件事。 晋大亨三年,因为在武夷山中中了越族的埋伏,江州刺史恒冲的儿子恒崇深受重伤并断一臂。恒冲怀恨在心,亲帅原本要征讨建安郡的三万大军攻击武夷山中的越族村寨。一时间战火遍布整个临川以及建安郡交界的武夷山地区。各个越族村落均被攻陷,所有活的东西都被杀光。好在在晋军攻击这些村寨之前,卢循已经把老弱以及物资转移到越族大寨中,这些村寨的烧毁并没有给越族造成很大的损失。 恒冲命令副将带领两万晋军在武夷山中清剿越族残余势力,自己则轻帅一万步兵前往龙骨岩土楼,准备由此进入越族的大寨。 一万晋军在距离龙骨岩土楼大概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打造冲车以及云梯,准备旬rì攻打龙骨岩,就在当天晚上恒冲与众将研究如何攻下龙骨岩的时候,外面的有斥候相告:“越族龙骨岩统领单身前来。” 在恒冲和晋军众将虎视眈眈之下,鸣和走入了晋军大营之中,不卑不亢地对恒冲说到:“越族龙骨岩土楼统领鸣和拜见刺史大人以及诸位将军。” 恒冲哼哼两声算是接受了鸣和的拜见,自从儿子重创于越族之后,他对于越族就是万分厌恶了,如果不是出于礼节,他连哼都不会哼。 “你这个越族来这里干嘛?别说你是来投降的啊!”一个晋军将领对鸣和说到,说完帐中众将纷纷大笑起来。 鸣和面sè平静,等众将笑完地时候,平静地说到:“大人,我这次来就是来投靠大人的。” “你还真的是来投降的?”恒冲历来听说越族以团结著称,怎么越族这个重要关卡的守将也会向自己投降。 “对,在下这次前来就是来向大人投降,同时我可以把龙骨岩土楼奉送给大人。还可以帮助大人攻下越族大寨。”鸣和继续说到。 “那你有什么条件呢?”恒冲制止了帐下将领的发言,对鸣和说到。 “我只想在大人手下担任一个小小的将官,同时可以在豫章郡给在下几亩小田足以。”鸣和一改刚才的平静神sè,眼神中冒出了贪婪的神情,仿佛就是一个贪图于安逸生活的人一般。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请求。”恒冲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相信了鸣和一样,忽然他紧盯着鸣和,眼神中shè出一丝利芒,道:“你以为本官是白痴吗?就你们越族蛮子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计谋也能够瞒过本官的眼睛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门外立即走近了两个带甲武士一人一边把持着鸣和就要把他拖出门外去,鸣和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对恒冲说到:“江州人皆说恒冲恒大人是一个愿意接受贤良的能臣,但是此刻看来这不过是大人自己编造的谎话罢了。” “你说什么?”恒冲xìng格暴躁,最听不得别人说刺激他的话,“你是越族派来的jiān细,我杀了你又怎么算是不接受贤良呢?” 鸣和一看恒冲这话里稍稍有了一丝转变,心里大喜,继续说到:“我之所以愿意来投靠大人,是因为南郡公(恒温)经营江州时所留下的好名声,以及大人在江州任上所积累的威名。虽然我是越族人,但是晋国人对于晋国本就应该忠心,大人派兵攻击建安郡的贼寇,这是效忠于国家的大事。但是我们越族却为虎作伥阻挠大人的大计,忠义高于我作为一个越人的意义,所以我才愿意来投靠大人,帮助大人完成剿灭贼寇的大任。但是此刻大人却要杀了我,这不是谎言是什么?” 鸣和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给恒冲带上了这么一顶高帽子,让恒冲心里非常高兴。于是说到:“好,只要你帮助我攻打下了越族的大寨我就让你做我帐下的将军,如何?” “大人!千万不能啊!这家伙明显就是越族派来的jiān细,是来让大人上当受骗的啊!”看着恒冲已经改口了,鸣和心里非常高兴,但是却不料现在忽然插进来这样一个人来搅乱自己的大计。 鸣和朝发言之人看去,却发现是失踪很久的卢循的主簿无宣的儿子无相。当时无相在公主房中所做的事情,鸣和是知道的,后来无相失踪了,他还亲自领队去附近山林之中寻找过他,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果然,无相喊了一声之后,恒冲本来已经确定的脸sè又迟疑了下来,鸣和暗道一声不好。只能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鸣和道:“大人,我希望你到时候攻打下越族大寨的时候能够答应把一个人交给我。” “哦?什么人?”恒冲对于鸣和这个时候不为自己辩护反而向自己提条件感到非常奇怪,但是这样反而降低了他的防范之心。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提出条件说明他的心里确实没有什么鬼。 “那就是我的弟弟,也就是现在越族武夷山游击队的队长。”鸣和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sè,这当然直入一直在观察他的恒冲的眼底。 “难道你是想让我放了他?”恒冲道。 “不是,我想亲手杀死他!”鸣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sè,似乎作出了一个决定一番,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既然是兄弟,为什么你要杀死他?”恒冲觉得非常奇怪,他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大统领的贴身侍卫,他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罢了。但是在卢循来到这个寨子中,并实行那该死的游击队制度后,他的地位就远远超过了我。我变成了卢循的一个非常普通的侍卫,但是他则成为了卢循手上的红人,我不服!”仿佛多年积累的怨气终于得到发泄一般,鸣和歇斯底里地道: “我和他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他是嫡子,而我的母亲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婢女,虽然我是长子,但是在父亲的眼中,我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他。从小他就被定位父亲的继承人,能够坐在舒适的房子里什么事情都不要做,而我却要完成家里几乎所有的事情。” “后来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大统领的赏识,以为自己已经混出头了,结果现在又被他给超越了。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鸣和眼中透露出骇人的目光。 第七十四章 山越道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一直注视着鸣和的恒冲目光被猛然刺了一下,因为他从那股目光中间看到了一股极端的仇恨,而且这股仇恨好像被压抑了好久终于得到发泄了一样。没想到这越人中间也有这样的事情啊!恒冲心想。 “无相,他说的是真的吗?”恒冲表现不置可否的问到。 “他与鸣黎之间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无相也算是与鸣和兄弟从小长大了,所以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非常了解的,事实也确实如鸣和所说,作为嫡子的鸣黎所受的宠爱远远多于鸣和。 “好了!”恒冲打住了无相已经到了嘴巴边上的话,“我已经完全相信了鸣和将军了,鸣和将军此刻向我军贡献了土楼已经是大功一件,只要他能够帮助我军攻下越族大寨,我就把两件军功计算在一起赏赐。” “谢谢大人!鸣和心里感激不尽,但是对于我跟大人说的那件事,希望大人也能够答应。”鸣和始终不忘记他跟恒冲所说过的要他把鸣黎交给他的事情。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忘记这件事的,到时候人我会交给你,任你处理的。”恒冲有点不耐烦的说,“你现在孤身一人前来,如何把龙骨岩土楼交给我呢?” “这个简单,末将此次是趁着其余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我现在只要回去就行,我可以和将军约定明天深夜三更之时我派亲信之人打开大门,大人可派一支jīng兵突入控制土楼。”鸣和和恒冲约定道:“不过,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您可千万不能让一些反复无常的小人给泄露消息了啊!”说着,鸣和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无相一眼。 “嗯,就按你约定的去办就是了,明晚三更之时我派殷侃如将军率一千jīng兵前往土楼,到时候你可以一定要按时把门打开!”恒冲压根儿没有理睬鸣和后面说的话,只是这还是让无相心存恐慌了。 “那末将告辞了!”鸣和向恒冲以及诸位晋军帐下将军告辞,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无相一眼,这一切都落在了恒冲等众将的眼中。 恒冲把众将遣散出去,独独留下了殷侃如。因为殷侃如在前面的优秀表现,恒冲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觉得这个鸣和信得过不?”虽然鸣和的那一番刻骨的表现已经打消了恒冲的大部分疑惑,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确定,所以才留下了殷侃如这个现在的晋军将领中能力最突出的人来帮他解除疑惑。 “末将认为这个鸣和能够相信。我从他眼中看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是真实存在的,这种事情在我们汉人之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他的弟弟现在是卢循手下的红人,本来好不容易翻身的他当然心存怨恨,一定要置之于死地了。”殷侃如分析道。 “那你觉得那个无相呢?他可是告诉了我们关于卢循的许多事情,如果不是他,我们估计还不知道占据建安郡的那帮贼寇就是卢循这个家伙。”恒冲接着又问道,他对于鸣和已经是彻底地放心了,但是对于无相还是有点放不下心来。 “他说他是因为不服卢循才投靠我军的,但我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话语中也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一样。我认为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所以我认为对于这个人还是需要小心的。”殷侃如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至于该怎么处理他,我觉得还应该观察一阵,如果他确实是卢循派过来的jiān细,那就不能怪我们无情了。” “嗯,就这么办。侃如啊,明天的事情就摆脱你了。” “请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妥的。”殷侃如回道。 鸣和一回到土楼,就找来了几个亲信心腹把这件事情与他们说了,并约定在明晚三更的时候打开土楼大门放晋军进来。亲信们领命而去。 一rì无事,一直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正是鸣和亲自值夜的时候,作为土楼统领的他照样要轮流职守夜班巡逻,但是今天晚上却是他跟其他人缓过来了的,只为了今晚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 “咕咕”土楼外面传来了野鸟的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打开大门”鸣和命令道,这是他和恒冲约定的信号,只要听到了咕咕声就说明晋军所派的人马已经潜伏到了门外了。在前任统领在的时候,还在外面设立了暗哨,但是为了能够让晋军顺利的摸索到土楼边上,鸣和找了种种理由把外面的暗哨给撤了。才有了晋军悄无声息地接近土楼,而没有人发现的状况。 鸣和的亲信们很快就打开了大门,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的殷侃如领军而入,并在鸣和亲兵地带领下开始攻击土楼内部的越族关键部位。这个时候,越族大部分人都在睡觉,而且今晚也是他们的统领值夜班的时候,谁会想到他竟然被判了越族呢?所有的越族战士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晋军俘获了。 “鸣和!你这个畜生!你这样做对得起将军对得起大统领吗?”在看到与晋军将领站在一起的鸣和的时候,被俘获的越族战士立即醒悟过来是谁出卖了他们。 鸣和走上前,看着这个战士,想对他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后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遭天杀的家伙,你会得到报应的~~~呜”本来就因为少了几颗牙齿说话含糊不清了,又被一个晋军拿了一些石块塞在了他的口中,此刻的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鸣和将军,这次多亏了你,我军才能如此顺利地攻下这座营堡。”当鸣和长叹一口气的时候,殷侃如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晋军士兵把那个家伙的嘴巴堵住,鸣和的脸sè稍稍好看了点的时候,殷侃如才开口说到。 “我现在也是恒大人手下的一员,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们立即通知恒大人,让他前来这个土楼吧。”鸣和道。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只是,这些被俘获的越族,鸣和将军,认为该如何处理呢?”殷侃如有意无意看了这些被俘获的越族战士一眼,两边的晋军士兵也把手放到了刀柄上,只等一声令下就把这些人推出去砍了一般。 鸣和目光复杂的从这些熟悉的面孔上扫过,但是那些人立即把自己的脸转开,不想看见这个家伙。最后,鸣和语音转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一般,艰难地道:“将军,这些人毕竟和我共事一场,而且也是我的族人,虽然现在这些族人受到了卢循的诱惑走上了歧路,但是我相信只要大人这次击败了卢循就能够引导族人重回正路上来。所以我希望将军把他们关起来,等到攻破大寨的时候再听候发落。” “好吧,就依将军所言。”殷侃如本来也是如他一样的想法,但还是把问题抛给了鸣和,他想看看这个家伙是否真如昨夜帐内所说的忠义一番。现在看来,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忠义之士,他对于越族的恨仅仅只是对于鸣黎一人而言的。 恒冲率领后续部队驻扎在土楼外面,而他则带领着众将士走入了这座号称越族第一坚堡的龙骨岩土楼。殷侃如把发生的事情跟恒冲说了,恒冲也很赞同殷侃如对越族的解决办法。虽然他非常恨越族,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政治家,他们恒家能够在江州和荆州深得民心不是吹不来的。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会把自己的仇恨放一边的。 “鸣和将军,现在土楼已经被攻克下来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如何才能顺利地攻下越族大寨呢?”恒冲向鸣和问道。 “大人,我认为我军如果按照原定计划从山越道进入大寨腹地是行不通的。”山越道就是龙骨岩土楼所把手的那条通往越族三大寨子的道路。 “为什么不能够从山越道前往攻击呢?这里不是进入大寨最便捷的道路吗?”恒冲奇道,他听无相可没这么说过。 “我军现在攻占了龙骨岩土楼,这个消息也一定已经传到了大寨中,以卢循的狡诈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我带兵前往偷袭成功的几率很小。这山越道虽然路面比较平坦,但是两边的地势险峻,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无法攀爬。他只要令一支jīng兵埋伏在山顶之上,战时封堵中间的道路,就可以把我军消灭在山越道中。”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这山越道的地形恒冲倒是听无相说起过,确实如鸣和所言,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无法与卢循对抗。若是被卢循封锁了山越道,那又该如何进入大寨呢? “我知道另外一处秘密通往大寨的通道,寨中人绝对不会想到我军会从那里通过的。”鸣和故作神秘地说到。 第七十五章 黑瞎子林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哦?有这样的一处地方?这是在哪里?它真的能够让大军偷袭大寨成功吗?”恒冲疑惑道。 “龙骨岩土楼以东五十里的山林之中有一处隐秘山谷,这个山谷长达八十里,从谷口出来后可以达到大寨的后方,如果从那里发起突袭,一定可以把大寨中的卢循打一个措手不及。”鸣和道。 “那山谷的地形如何?可适合大军通行?” “此山谷两侧是崇山峻岭,树林茂密,即便是在谷道中也是如此。因为地势险峻,所以罕有人迹。虽是如此,但是它还是可以让大军勉强通行,只是战马还有攻城物资难以押运罢了。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卢循绝对意料不到我军会从他们的身后发起突袭的。” “嗯”正当恒冲正在权衡的时候,一个让鸣和很熟悉但是又很恼火的声音从恒冲的后面传来。无相越过晋军众将来到了鸣和和恒冲二人身边,道:“大人,千万不要中了他的jiān计。他所说的这个山谷中间有一处山林被称为了黑瞎子林,之所以没有人愿意从那里通过,是因为那里极度危险。” “黑瞎子林?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那里又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呢?”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恒冲听了无相的话后,疑惑地问道。 “黑瞎子林之所以被称为是黑瞎子,是因为在其中生活着一群黑sè的巨熊。因为他们的眼睛非常不好,看不清近处的东西所以被称为黑瞎子。这处山林也被称为黑瞎子林。”无相瞄了一眼鸣和得意地道。 “既然黑瞎子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只要我大军不过分接近于它们,不是自然就没有事情了吗?” “大人有所不知,这黑瞎子虽然视力极差,但是它们的嗅觉却是极度发达,能够闻到以它为中心一百丈以内的任何气味,所以当大军经过它们身边的时候,一定会被他们发觉的。”无相道。 “方圆一百丈?这么大的距离?看来我军从那里通过是很困难的了。”这句话,恒冲是对鸣和说的。 “大人,无相所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说,这件事对于我军能否顺利通过黑瞎子林至关重要。”鸣和说到:“这些黑熊虽然体积庞大,嗅觉发达,但是它们的xìng情温顺,而且非常怕人,只有到了我们人围捕它们到了最紧急地关头才会出手伤人。若是我军不去打扰这些黑瞎子,就一定没有事。还忘大人明鉴。” “这?”现在倒是恒冲处在一个不知道怎么选择的位置上了,无相和鸣和二人说得言之凿凿,让他根本就无法判断。一旦判断失误一定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所以他带着求助似的眼光看向了殷侃如。 看见恒冲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殷侃如上前一步道:“大人,按照无相和鸣和二人所说,这黑瞎子林里确实有黑熊存在,这种庞然大物对于我军通过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殷将军英明!这黑瞎子林确实去不得。”殷侃如的话还没完,无相就发起话来,还用得意的眼神看着鸣和,似乎在宣告他的胜利。 对于无相挑衅似的眼神,鸣和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让无相一阵恼火。 “但是”殷侃如话音一转,“正是因为这样,越族也认为这条山谷我军不敢从这里通行,我军由此处偷袭越族大寨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 不理会无相尴尬的神sè,恒冲对殷侃如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军应该经由黑瞎子林谷地穿越到越族的后背了?” “我认为,我军应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镇守在龙骨岩土楼,并从山越道向越族正面发起攻击,这样可以迷惑敌人,对我军的主力经由黑瞎子林穿插到越族的后背争取有利的因素。”殷侃如道。 “嗯,此计甚妙!越族不知道我军底细,只要把一万大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仍然按照原定计划经由山越道进攻越族正面,另外一部分则远程穿插到越族的后背。这样确实可以打越族一个措手不及!正奇并用,侃如可以算是当世名将了。”恒冲抚掌笑道。 “只是,这两部分的大军应该由谁来指挥呢?” 恒冲的话音刚落,数位将领就抢先回答,愿意担任正面攻击任务或是担任那一支奇兵的统领。自殷侃如崛起之后,这些晋军将领都感到了一种深深地地位威胁,此次殷侃如为恒冲献了这么好的计策,让他在恒冲心中地位就更高了,这些晋军将领若是还不努力的话,就会有被殷侃如完全压制的危险。 见到这么多的将领纷纷要求担任指挥,这让恒冲很为难,最后他又求助于殷侃如道:“侃如,你怎么看呢?让谁来担任奇正两支部队的指挥呢?” 殷侃如的目光从晋军众将领身上扫过最后又停留在了鸣和身上,鸣和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大人,侃如不才,但是也知道这一次任务的重要xìng,尤其是经由黑瞎子林进攻越族侧后的那支奇兵。所以我愿意担任这支奇兵的指挥,帮助大人攻下越族大寨。” “好!侃如有此心,我深感欣慰。这次这支偷袭越族侧后的奇兵就交给你指挥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本官一定尽量帮你做到”恒冲道 “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将军能够提前发放这次作为奇兵的将士的军饷,此次征途漫漫,我想让这些将士能够为自己的家人多留一些钱粮。另外,在兵器上,这支奇兵不需要战马重盾等东西,每个人带三天的粮食就可以轻装上阵了;最后我希望鸣和将军能够和我一起行动,他对这一带的山地地形熟悉而且熟知黑瞎子的xìng情,对于我军是非常有利的。”殷侃如回道。 “好,这些我都答应你。殷侃如鸣和听命!” “末将在!”殷侃如鸣和应道。 “我命你们二人为江州剿匪先锋军正副二将,明rì领五千jīng兵即刻启程。” “是!末将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恒冲高兴地把二人扶起来,然后接着对周围的晋军将领道:“殷将军做了这支奇兵的指挥,那么我就来做这支正兵的统领吧!高素,王严听命!” “末将在!”高素王严道。 “我命你二人明rì领一千人马经由山越道进击越族大寨,不得与越族缠斗,遇到越族的时候既可返回。但是务必要探明越族的虚实,” “是,末将领命!” 安排了两支部队的任命,恒冲这才注意到一直呆在一边处于一个很尴尬境地的无相。恒冲采纳了鸣和的意见,那么一直与鸣和持相反意见的无相自然进入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地位,况且现在鸣和还被任命为先锋军副将,能够得到恒冲手下第一红人的殷侃如的重视,这对于鸣和这个才投靠过来的人来说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了。 “无相。”恒冲道 “末将在!”无相赶紧从思绪中脱身回来,对恒冲恭敬道。 “你也是越人,一定也十分熟悉周遭的地形,我命你做高素王严二位将军的前军向导如何?”恒冲道 这个前军向导可是和先锋军副将是天壤之别了,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无相还能说什么呢?怪就怪他不该和鸣和争锋相对啊! “是!大人!”无相口里苦涩道。这个时候他又偷偷看了一眼鸣和,没想到鸣和也正在看着他,从他眼中无相看到了一丝嘲讽,这让他心中十分的恼火,但是又拿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把这股怨气压制到了心里。 第七十六章 巨熊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鸣将军?这就是黑瞎子谷道?”晋军先锋军五千人在殷侃如和鸣和的带领下前往黑瞎子林山谷谷道,现在二人正站在一个隐蔽的狭小的山谷前,看着两边陡峭的地形,以及这谷口仅容两人通行的谷道,不禁疑惑道?若是这里面的道路都是如此,那么他们也不用偷袭卢循了。 “殷将军放心,这仅仅只是入谷和出谷的地方是如此。也正是如此很多人都不知道里面有一条很宽敞的道路,可以容纳很多人通行的。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先派斥候进去,通行不到五里就会发现中间那条宽敞谷道的。”鸣和笑道。 殷侃如点了点头,不是他信不过鸣和,而是此事事关五千将士的身死,不得不小心。他招来了一队斥候吩咐他们进入查探这条谷道。其他的人则原地待命。 斥候进入谷道一个时辰后即刻返回,斥候队长回报道:“殷将军!由此谷口进入五里这道路确实会变得宽阔许多,而且末将发现有一边的道路上端的悬崖呈八字形下来,我军可以从岩石下通过,就是有越族把守在上面,也不可能能够攻击到我们。” “鸣和将军,刚才实在不好意思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行军打仗一事让我不得不谨慎了。”在斥候验证了这里面确实可以通行之后,殷侃如带着歉意向鸣和道歉道。毕竟刚才是他信不过鸣和来着。 “如果我是将军我也会如此做的,将军不必自责。我军现在还是进入吧。”鸣和呵呵笑道。 “全体分成两队,快速通过此谷口!”一声令下,殷侃如和鸣和进入了这条谷口,其余的晋军将士也跟在后面快速进入这条谷道。 “鸣将军,你是从越族大寨那边过来的,应该和卢循有不少的接触,不知道你对他在永嘉和建安郡搞得那些东西有什么看法?”因为这一段仅仅只能局限两个人通行,所以殷侃如和鸣和都没有骑马,在前面的斥候通过后,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个时候,殷侃如忽然对鸣和问到。 鸣和暗自心惊,难道这个殷侃如还是信不过我,还要试探我不成?但是当他和殷侃如的目光接触时,却没有从他的目光中发现任何的不自然的地方,似乎这就是在听他讲讲他的看法罢了。 “鸣将军不必担心,在下不是在试探你。我虽然是汉人,也在恒大人手下担任重要的职务,但是我一看见将军就觉得将军是我的故知一般。”没有等鸣和回答,殷侃如自己说了起来:“其实我也是庶子出身,我母亲也是一个火工婢,若不是父亲大人有一次醉酒回家,正好遇见了母亲,估计还么有我呢!”殷侃如自嘲地笑道: “因为母亲地位的低下,所以我在家族中也是被看不起的那一部分人。我的那些兄弟的背景都是非常的高贵。所以当我还是从一个小兵当起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是将领了。” “这么说起来,殷将军的遭遇倒是和我很相像了!”鸣和虽然依然保持着jǐng惕,但是还是和殷侃如聊了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和将军一见如故了。正是因为我的身世,让我对现在的这种‘上品无寒族,下品无士族’的状况非常不满。我虽然名义上是士族,但是在恒大人赏识之前,我的地位和一般的寒族有什么区别?”殷侃如稍微说了一句后,马上转开了话题,这在晋庭是严禁讨论的话题。 “在浔阳的时候,听说永嘉郡太守卢循在永嘉郡实行了一套与朝廷截然不同的选拔人才制度,不管是不是士族,只要你有才能就能够为官,发挥自己的才能。而现在的建安郡也实行了这种制度,所以我想问一下鸣将军具体的情况。” “虽然我是从卢循那过来的,但是对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还么有去过建安郡,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鸣和答道。 “那就只能期待能够和卢循见一面了,只是不知道是他见我呢?还是我去见他呢?”二人正说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两侧狭小的道路已经渐渐宽敞了,再往前行进了一刻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倒喇叭口的山谷之中了。 殷侃如抬头看去对面,这山崖虽然陡峭,但是还是有不少的树木生长在上面,展示了他们顽强的生命力。树木茂密,既给了可能埋伏的越族一个隐蔽的地方,同时也降低了他们的弓箭的命中度,尤其是在现在晋军走在倒喇叭口下面的时候。这个地方确实不用太担心越族的伏击。 “全军隐蔽在这岩石下通行!”殷侃如对手下吩咐道。 因为刚才的谈话殷侃如向鸣和说出了自己的身世,鸣和对殷侃如的好感大增,二人的关系也融洽得多了。鸣和稍微向殷侃如说了一些自己听说过的关于卢循的事情,甚至是包括他与越族联姻的事情。 “你说无相是因为卢循娶走了与他亲梅竹马长大的曦儿公主,并与大统领发生了冲突才出逃的?”殷侃如惊讶地问到。 “嗯,虽然我不知道无相是怎么和大人说的,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说出他真实的原因的。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他的心头大痛啊!”鸣和其实也有点同情无相,毕竟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虽然因为无相xìng格的原因,几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无相对大人说的是与卢循不合,原来这个不合是这个意思啊!”殷侃如道。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斥候报道:“殷将军、鸣将军,前面发现一大片树林,树林中似乎有些黑sè的庞大东西在活动。” “殷将军,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黑瞎子了。他们一般都生活在树林中,xìng格温顺,如果我们不去打扰它们,它们是绝对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在这片树林的左边有一条小溪,把树林分成了两边,只要我们沿着小溪并尽量远离那片树林就行了。”鸣和向殷侃如说到。 “嗯,就这么办,全军向左边靠近,不要接近那片树林。” 当殷侃如领着长达几里的队伍正准备沿着山崖下的小溪继续前进的时候,上面已经是竖直的山崖上有不少越族拿着一些东西出现,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些黄sè的粘稠状的东西被倾倒在了身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香甜味。一些将士用舌头舔了舔发现这个东西是甜的。 “可恶!殷将军你呆在这,我上去看看是什么人!”鸣和说到,这些越族没有直接进攻却倒下了这些东西,所以殷侃如也弄不懂这些人是什么人,只得同意鸣和上去看看。 不是他不想派人同鸣和一起前去,而是两壁垂直陡峭,怪石嶙峋,但是鸣和就是能够三下五下的爬了上去,其矫健不亚于擅长于攀爬的猴子。这只能让那些斥候叹为天人了。 没想到鸣和这一去就是很久,随着这一股香味渐渐传到了对面的树林中,对面的树林中不断有黑sè的巨大熊头从中间探了出来,紧紧地盯着众人,用它那巨大的熊鼻子使劲地嗅着。似乎这些晋军将士是什么美味一样。 凭着军人的直觉,殷侃如猜测鸣和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而他们身上的这些黄sè粘稠的的东西正是吸引对面的树林中的黑瞎子来之物。 “所有身上蘸了那种黄sè东西的都给我在溪水中去洗掉。”殷侃如大声下令道。但是这些将士都被这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香甜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一个个都在互相贪婪地吃着这个东西,场面混在一团。 第七十七章 人熊大战(上)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就在殷侃如大怒,准备自己带领军法队执行军法的时候,在他站立的悬崖的上方赫然出现了一千多人,他们站在悬崖上方,注视着下面的晋军将士。 这是一处半环状的山壁处,溪水在前方流过,两侧的山崖把晋军围在了zhōng yāng。在殷侃如等待鸣和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后续的晋军都已经过来了,但是前面的却没有出发,导致所有人都挤在这个拥挤与狭窄的地方。 晋军的正前方是那片黑瞎子林。这片树林十分广大,在谷道的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原始森林群。仅仅只从这片树林的规模看,殷侃如就可以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很多的黑瞎子存在,虽然他们现在还么有现身。但是殷侃如隐隐猜测到越族一定会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现身,而自己身上的黄sè东西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种。 越族的出现使晋军原来就非常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这些士兵大都是恒冲从各地征召过来的郡府兵,其素质和训练程度远远没有晋国的北府军等名军好。其中有不少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已经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殷侃如将军,你现在已经处在非常不利的地位了,如果你不想你手下这五千人马全部葬送在这里,我劝你还是投降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卢循也已经站在了悬崖上,而二楞子扛着巨斧站在他的右边,护卫着他。 “哼!我军现在虽然处于不利地位,但是只要我军退入到了原来的那条谷道中,有了上面的岩石阻挡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殷侃如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知道卢循是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所以他眼睛四转在想着其他的出路。 “殷将军,如果你自己相信这句话的话,那么你已经带领着部队后退了。实话告诉你,在两端我都安排了五百越族战士,只要你们通过那里,立即会有巨石从天而落,不管能不能伤到你们,但是你们的出路不是被堵住了吗?”卢循气定神闲地说。 卢循话音刚落,晋军将士都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现在已经陷入到了一个绝地中间去了。但是此刻卢循还没有发动攻击,所以殷侃如等还能勉强维持住这些人的秩序。不至于立即崩溃。 “我军虽然逃不出去,但是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拼起命来,你那一千人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殷侃如看了看四周的巨大的岩石道,动起手来的时候,这些石头可是他们的掩体,可以躲避越族弓箭和石头最好的东西了。 “殷将军说的很对,动起手来就是我把你们全部消灭在这里了,我军也会损失不少的,那么恒冲在正面就能够攻破我军的防线了,对不对?”卢循不等殷侃如说话,继续说到:“但是我有一个能够使我军没有任何损失,就可以破敌之策。” “你说的就是这些黄sè粘稠的东西吧?”殷侃如道。 “对,就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蜂蜜,是这些黑熊最喜欢东西。平时为了这些东西,它们能够不顾及蜜蜂的针扎,现在我手上有足够这样的东西,只要我把它们泼下来,香味传到对岸,你说那些黑瞎子会闻着味道过来吗?”卢循指了指旁边的越族手里拿的东西。 “我就不信这些黑瞎子不怕我手上的刀斧!”殷侃如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刀斧道。 “忘了告诉你,现在是夏季,也是黑瞎子的繁殖季节,在这个季节的它们对于这些蜂蜜是极度需求的,只要有这些东西,它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夺的。你看它们不是来了吗”卢循说着, 对面出现的黑sè熊头越来越多,殷侃如稍微数了一下至少有上百头以上。不多时,这些巨熊就走出了树林,隔着细小的溪水与晋军对峙着。估计是害怕晋军这么多人。但是那些蜂蜜的气味实在太吸引它们了,使得它们徘徊在溪水的对面不愿离去。而后面的树林中还在继续耸动,有越来越多的黑瞎子正赶向这边。 “前排准备,长枪前抵,弓箭手在后面压阵,一旦这些巨熊冲击过来,立即开始攻击!”看着越来越多的黑瞎子往这边赶来,殷侃如心中紧急道。 “既然将军是铁了心要开展一场人熊大战,那我就成全将军吧!你们把东西倒下去吧。”卢循见殷侃如现在已经铁了心要和这些黑熊斗了,那么他也不再劝说了。吩咐左右之人把手中的蜂蜜倾倒在了下面的晋军身上。当然,卢循留了一手,他并没有全部把它们倒下去。只是倒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仅仅只是这一小部分已经足够引起对面那些正在准备生育的黑瞎子的疯狂了。他们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那股香味的诱惑,不顾对岸的晋军的刀斧弓箭,向着晋军猛扑了过来。有不少的黑瞎子甚至立起了前身,有一个人来高,仅仅只是靠着后腿支撑着向晋军奔去。 “攻击!”不等殷侃如下令,一些紧张的晋军弓箭手已经把弓箭给shè了出去,只是角度太高,以至于这些弓箭都shè空了。 这条溪水并不是很宽,黑瞎子只不过是一瞬就越过了这条小溪,从正面撞在了晋军的枪兵身上。长枪刺出,在黑瞎子毛茸茸的身上扎出了一个血洞。但是相对于黑瞎子雄厚的脂肪来说,这些晋军士兵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他们仅仅只是把长枪刺入两寸就刺不进去了。 “嗷!!!”虽然只有两寸,但是剧痛还是传遍了黑瞎子的巨大的熊头,一只只巨熊掌伸出,狠狠地打在了这些使用长枪刺在他们身上的晋军士兵。顿时,骨骼碎裂声不断响起,不少晋军被巨大的熊掌砸得骨骼碎裂,甚至有不少人还被砸飞了数丈,一直撞到了后面不少人身上才停止。 因为卢循抛出的蜂蜜一部分是倒在这些晋军身上,另外一部分则是倒在晋军后面的地上,所以一些巨熊冲向了那些士兵,另外一些则一直往后面撞去,场面十分混乱。 “前排倒下,后排立即抵上,一定要顶住黑瞎子的攻击!有后退者斩!弓箭手给我攻击后面的黑瞎子!”若是被这些黑瞎子冲破了前排的枪兵防线,那么后面的这些没有防御力的弓箭手就是必死无疑了。殷侃如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努力控制着事态的发展。他甚至亲自拿起一根长枪冲到了第一排与前面的战士一起刺向巨熊。 虽然被巨熊凶猛的攻击给打懵了,但是随着殷侃如军令的下达,尤其是他亲临第一线参加作战,更是鼓舞了军心。有主帅的加入,这些晋军顿时收拢了心思不顾一切地和这些巨大的黑熊战斗了起来。 “嗡!!”在晋军阵末的弓箭手一顿箭雨下来,后排的黑瞎子倒下了一片,因为怕伤到前面的晋军,这些弓箭手不敢shè击正在攻击着阵列最前方的黑瞎子。 虽然有不少巨熊倒下,但是这些泛起的血腥味激起了这些巨熊的野xìng,它们一个个昂起了上身,眼睛血红地冲下了前排,但是这也大乱了前排的巨熊的攻击,令前后两排的巨熊混乱了起来。 殷侃如抓住时机对这些巨熊开展了反击,在他指挥下,晋军渐渐稳住了阵脚,虽然前排的枪兵已经有不少死在熊掌之下,但是晋军人数众多,在这种地形下更是发挥了密集阵型的优势,前排倒下了后面又补上了。渐渐把这些巨熊逼退到了溪水中。 第七十八章 人熊大战(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弓箭手准备,朝着这些晋军枪兵shè击!帮一帮我们的这些可爱的黑熊!”卢循眼见自己的盟友就要败下阵来的时候,命令自己手下的越族弓箭手对这些在前排抵挡着巨熊进攻的晋军枪兵进行攻击。 “嗖嗖嗖!”一顿箭雨下来,晋军的前线枪兵和巨熊每个人(熊)身上都中了几箭,但是从整体说来,大部分箭枝都落在了晋军这一边,落在巨熊那一边的只是少数,而且少数几支箭枝并不能伤到它,只是更加激起了它的愤怒。 它们可看不清上面还有一支越族弓箭手存在,对于他们来说,这前面的晋军就是它们最大的威胁了。 “嗷!嗷!”一声声咆哮从这些黑熊毛茸茸的嘴巴中响起,它们要对这些可恶的人类发动最后的攻击。 卢循的弓箭还在不紧不慢地shè着,而且顺着巨熊攻击的方向越来越向后面shè去,像是故意在为这些巨熊开路一样。因为有卢循的“帮助”,这些巨熊顺利地打开了晋军的前排防御,冲入到了晋军之中,并在其中横冲直撞起来。凡是被他庞大身躯撞上了的晋军无一不是被撞飞了很远。 殷侃如也想命令弓箭手对上面的卢循进行攻击,但是此刻阵型完全乱了。在巨熊的攻击下,这些晋军都是各自为战,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就在殷侃如抽出自己的佩刀要与这些巨熊决一死战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熊掌从背后带着风声向他袭来。但是殷侃如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 “将军小心!”眼见这张熊掌就要拍在殷侃如的身上了,若是被它拍实了,那殷侃如就要去见他老爹殷仲堪了。 “砰!”殷侃如觉得一个人挡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他们被撞飞了去,在空中飞的那一瞬间,殷侃如清晰地听见了由那个挡在他身前的亲兵身上的骨骼破裂的声音,以及由他口中喷出鲜血时的惨叫声。 “砰!”被巨熊狠狠一巴掌砸下去的二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方,殷侃如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然后两眼一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一巴掌把二人拍飞之后,那只巨熊也没有再注意二人,转而看向其他的倒霉蛋去了。 一直注意着殷侃如的卢循看见殷侃如昏迷不醒之后,知道晋军的指挥系统已经彻底崩溃了。没有殷侃如指挥的晋军是无论也不是这些巨熊的对手的。再这样下去的话,这五千人就真的要全部交待在这里了。 “把剩下的蜂蜜都shè到对面的树林中去,同时对这里的一些不原意离去的巨熊开始攻击!”卢循一声令下,一支支早就准备好了的箭枝带着一袋袋蜂蜜shè向了对面的黑瞎子林。相比较这边被血水覆盖了的蜂蜜,对面的自然更吸引它们多了。 果然,在准备对残余的晋军进行最后的清扫的时候,这些巨熊忽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蜂蜜香味。他们早已经高举的熊掌也已经停顿住了,不住的对着对面的那股香味嗅着鼻子。但是又对这面的这些晋军舍弃不得,正在犹豫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上方的弓箭手shè在了下面的巨熊中间,这可是居上临下的攒shè,不比那些抛shè,这样的弓箭的威力是非常大的。它们直接shè入了巨熊的身体内,有不少还shè中了巨熊的脑袋,直接把它们钉死在了地上。 虽然眼睛是不好,但是这些黑瞎子的感觉还是存在的。他们知道这些箭枝不是被困住的晋军shè过来的。而是一群他们招惹不起的人,因为它们已经听见了越族的吆喝声,这种声音是它们最熟悉也是最害怕的声音。 一边是香甜的蜂蜜,一边是死亡的威胁。哪怕是这些非常愚钝的巨熊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不再管这些残存的晋军,这些巨熊纷纷恢复成平常四肢着地的样子往自己的黑瞎子林跑去。去吃它们的蜂蜜去了。 一场人熊大战下来,五千晋军最后依然站立下来的不到一千人,其他的人全部都已经倒在了地上。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哪怕其中的很多人活下来了,但是也已经是身受重伤,残疾在身了。 黑瞎子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一开始被晋军弓箭手shè倒几十头之外,后来与晋军的冷兵相接中又被杀死了几百头,最后还被卢循给shè死了二十多头。总共死伤了五百头左右的黑熊。对于这个黑熊群落来说,也算是成员损失过半了。 看着这些黑sè的恶魔离去,原来一支站立着的晋军士兵一个个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倒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是因为jīng神过分集中,然后又突然松懈了以后的原因所致。本来这些人都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的,但是此刻不用死了,一个个喜极而泣啊! 这种从死至生的气氛一直弥漫在这股不足一千人的晋军身上,所以当卢循带领着越族战士来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是最害怕再次死亡的了,所以看见这些越族战士后,这些死里逃生的晋军士兵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向卢循缴械投降了。如果给他们一个选择能够不参军的话,那他们绝对会选那个。这些人的胆子都已经被吓怕了,永远也不能再上战场了。 “你们到各处去搜寻一下,看还有没有活着,只要还活着的人就立刻进行救治。特别是殷侃如,不论死活我都要找到他!”卢循对手下吩咐道。 “是!”除了分出了两百人看守这些晋军外,其他人都开始了战场的清扫。其实就是这两百人不看守残余的晋军,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晋军也是绝对不敢反抗的了。 看着这些人,卢循可惜的摇了摇头。本来他还想能够在此战中俘获一些晋军为他所用的,但是此刻看了这些人的样子,知道他们是绝对不能再上战场了。甚至是刀枪都用不了了。只能让这些人去做一辈子的农民了。战场还真是残酷啊!尤其是这种非人类的战场。 这些黑瞎子本来xìng格极为胆小,但是非常贪吃,所以才会在卢循的蜂蜜攻势下不顾晋军的威胁爬到对岸来讨吃的。但是晋军的攻击让他疯狂了,把他们的野xìng给逼出来了。所以才会有这场人熊血战的出现。 为了能够下来,卢循又用上了蜂蜜,他把更多的蜂蜜扔在了对岸,仍然呆在这边的黑熊就会遭到越族弓箭手的弓箭袭击,所以这些傻乎乎的大家伙赶紧回到了自己那边去了。并且重新变得温顺下来,缩着头看着这边的越族的打扫战场。 “将军,我们发现了晋军先锋营统领殷侃如。他现在活着,只是昏迷过去了。”一个打扫战场的越族战士向卢循报告道。 “被巨熊狠狠地砸了一下,而且是被压在了下面,他还没死?这也算是他命大了。赶紧对他进行救治,务必不能让他死了!”卢循说到。 “将军,谢谢了!”失踪了很久的鸣和出现在了卢循的身后,对卢循说到。 “放心吧,我会尽力把他救活的。殷侃如是个人才,而且听你说他想见我一面,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的。”卢循说到。 鸣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他按照卢循的吩咐假装向恒冲投降,实际上却是为了把他们带入这个地方来。越族大寨只有三千战士实在是没有办法与他们硬拼,也只有用这个借刀杀人之策了。 第七十九章 密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正当卢循正在指挥着越族战士进行着战场打扫的时候,在越族大寨正前方方向的山越道却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作为正兵的探路军,高素和王严带领着一千晋军谨慎地走在这条自古以来就是武夷山中最险峻的通道之一的山越道中。虽然他们身边有着无相这样一个越族带路,但是他们的心也时刻不能放下来,谁知道这些越族埋伏在哪里等着他们呢? 比起殷侃如和鸣和前往的黑瞎子林谷道,这里自然是更加的险峻。两侧的山岩都是直挺挺的,但是最要命的是上面竟然还生长着一些树木,在晋军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是否埋伏了越族。 比起黑瞎子林谷道仅仅只能容许两人通过的道路,这里要宽敞得多,但是也仅仅只能允许三匹马并行通过。晋军一千人被迫拉成了一里的队伍行进在这其中。如果有越族把他们的后路给堵住了,他们就只能被封死在这山谷中了。 高素和王严也是饱经沙场的战将了,自然知道这样的地形对于他们是非常不利的,尤其是在越族极度有可能进行埋伏的情况下。所以他们二人没有并肩向前走,而是高素走在队伍最前方,王严则走在最后面。并且约定情况一旦有变,就立刻跑回去向恒冲报告情况。 “无相,我们都在这鬼地方,走了快要一个时辰了,不要说是越族了,就是鬼都没有见到一个啊!”山越道并不是一个直线的山谷,它弯弯转转,经常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一个急转弯,让人心生恼火。 “将军,我也觉得纳闷,这是通往大寨最近的一条通道了。卢循不可能不在这里布置防御设施,但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见任何的一个人出现,我总觉得这宁静的背后似乎有一双神秘的眼睛正在看着我们。”无相用眼睛扫视了一眼周围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我们再前进的话,很有可能会中了卢循的圈套中。听说他手下有一支非常强的弓弩手,威力非常的大。在这种没有任何防备的地方,被那种东西给瞄准了可是和死没有区别了。”告诉所说的就是卢循的神机弩手,不过他不知道为了防卫建安郡,卢循可是把所有的神机弩都留在建安府城墙上了。 “我们现在还是立即回去向大人回报得好,如果再贸然前进,中了卢循的圈套可不好。”高素自言自语道。 “可是,将军,大人的意思是~~~”无相还想对高素说什么。 “好了,大人那里我自然会去说的。全军停止前进!”高素大声对后面的说到。晋军的队伍停止前进了,但是由于队伍拉得过于长,以至于后面很多人都没有收到这个命令,继续向前走动着。 于是在这个拥挤的地方,前面的晋军不再前进,但是后面却继续向前面挤,整个场面混做了一锅粥。晋军互相询问着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处在队伍最后面的王严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高素头上的树木动了动,一些越人从中冒出头来,然后是一支支弓箭。转眼间,箭雨纷纷落下。不少晋军被这些垂直落下的箭枝穿透头顶扎在了地上。 “敌袭!赶紧撤退!”看见这些箭枝的落下,高素大声叫道。他可不像是王严,已经饱经沙场了,一遇见这样的场面就立即慌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越族的弓箭虽然攻击凶猛,但是箭枝落下的却不是很多,这说明越族并没有多少弓箭手藏在上面的树林之中。 高素想立即拍马离开,但是完全乱作一团的晋军在这个狭窄的谷道之中是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快速通行的。这个时候位于队尾的王严也意识到前面可能遇到什么情况了。当即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并把前队转为后队,开始往后面撤退。 随着后面的晋军的退去,混乱不堪的场面终于好了很多,进入山越道的晋军终于又开始缓缓的移动了,并沿着原来的通道向后退去。越族的弓箭没有shè死几个人,但是晋军自己互相践踏却踩死了不少人。 “你说在山越道遭到大量越族的袭击?也就是说他们的主力是集中在山越道之中了?”领着残兵回到龙骨岩土楼的高素利用王严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而无相又不会说的空挡向恒冲大肆吹嘘越族有多少人对他进行偷袭,而他又多么多么的英勇。 “既然越族的主力在防卫山越道,那么侃如他们从黑瞎子林偷袭越族大寨侧后成功的可能xìng就更高了。嗯,我们应该立即调动所有的军马攻击在山越道的越族,吸引越族的注意力,两面夹击越族。”恒冲道: “王严,高素听命!”恒冲下令道。 “末将在!” “我命你们二人率四千人马前往山越道,务必要缠住越族的主力部队,不能让他们在殷侃如攻打大寨的时候能够脱身。” “末将领命!”王严站起身来,对恒冲道:“大人,那您仅仅依靠这区区七百人据守这龙骨岩土楼是不是太危险了?越族还有很多人现在正在龙骨岩周围一带活动啊!” “我们不是也有三万部队正在武夷山中逐个清剿这些家伙吗?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土楼修建得确实非常坚固,只要把守得好,那些拿着简陋武器的家伙是绝对不能攻破这座土楼的。”恒冲道。 不管高素是否乐意,因为他是晋军中第二个与越族打交道的将领,所以带领晋军与越族进行战斗的人非他莫属了。至于老将王严,也只能作为他的副将存在,毕竟高素可是恒冲的内侄。 自从晋军入驻后,靠着土楼的外墙修建了一些其他的简易建筑物,这些建筑物是晋军用来关押被俘获的越族士兵的,尤其是那些被鸣和“出卖”的原来的土楼的守卫者。 “这位大哥,我奉大人的命令来劝说这些人,你可行个方便?”鸣和的一个亲兵一边对看守这些越族的晋军士兵说着,一边从手里拿出一些东西塞在这些士兵手上。这是鸣和走之前交待他们的,这种方式是最有效的。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这些银子,这个晋军士兵看了看这个一脸谄笑的投降过来的越族,打开了囚笼的门。因为是在土楼下面,所以恒冲并没有派很多人看守越族,总共就不过那么几个人罢了,这些人还是轮班的。 “你来干什么?你别说是来劝说我向这些狗rì的晋军投降啊!我们不是鸣和和无相这两个没有骨气的家伙!”看到鸣和的亲兵进来,被囚禁的越族战士气愤地道。 这个亲兵小心地看了看门外,知道向这些人怎么解释也没有用。直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份卢循特意为证明鸣和身份的一份书信,递给了众人。 众人看完,在明确了这确实是卢循的印章之后,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鸣和。亲兵向他们使了一个眼sè,土楼原来的副统领大声地叫唤起来:“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你杀了我们吧!”说完,低声对这个亲兵说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鸣和将军现在在哪里?” “鸣和将军把晋军骗到黑瞎子林去了,在那里那些黑sè的大家伙会招呼他们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把土楼给夺下来,如果能够把恒冲给绑了是最好的。有他在手里,晋军就必须撤退了。”亲兵小声回道。 第八十章 反戈一击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这是我私自配置的钥匙,你们等下用这个东西打开你们身上的锁链,但是千万不要让外面的守卫知道了。”亲兵继续说到:“驻扎在周围的晋军已经被调往山越道了,留在土楼中的晋军不过只有七百人,只要我们一击得手,不给晋军任何反击的机会,我们就可以把晋军留在土楼中的大本营给端掉,尤其是恒冲现在留在土楼中,只要把他抓住了,这场战争也就算结束了。” 听鸣和亲兵这么一说,众人都来劲了,领头之人赶紧说道:“我们该怎么做?” “今天晚上,我会三更之时,你们打开身上的枷锁,悄悄地消灭守卫的晋军,然后我在土楼里面打开城门,放你们进来占领土楼。晋军七百人有五百人驻守在土楼外面,土楼里面只有两百人驻守,只要我们行动迅速,等我们占领土楼的时候,其余的晋军已经来不及了。”亲兵顿了一下说: “鸣和将军留在晋军中的内线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要打开土楼城门有点困难,我需要你们十几个人的配合。等下就装作你们是被劝服的,我把你们带入土楼中去,鸣和将军已经取得恒冲的绝对信任,所以他是不会怀疑你们的。” 商谈到此,亲兵从众人中选出了十几个外表看上去是那种软弱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带了出去,当然走出来的时候,这些人的头是低着的,脸上明显有被拳击的表现。晋军守卫讥讽地看着这些脸上带伤的人,笑道:“你这次还说服了几个人啊?看来大人会重重地奖赏你了。” “兄弟说笑了,大人的奖赏不要紧,我们都是为大人做事吗!”亲兵一边笑着,一边带着这些人走向土楼的大门。 亲兵明显与守卫土楼大门的晋军很熟,只见他们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这十几个“投降”的越族士兵,然后晋军守卫就让他们进去了。 “恒大人,他们都是我刚才才从被囚禁的人中找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不敢出来,硬是被我打了几拳后才愿意投向大人的。”鸣和的亲兵把那十几个人带到了恒冲的面前道:“这些人都是在武夷山中长大的,熟知地形,对于搜寻鸣黎是绝对很好的向导。” 恒冲进攻武夷山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杀死鸣黎,但是自从进入武夷山中开始与越族进行游击战后,恒冲发现自己手下十分缺乏熟悉武夷山地形的人,所以屡次吃了鸣黎带领的山地游击队的亏,损失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恒冲急着要攻破越族大寨,这个越族的中枢指挥机关的原因了。 恒冲一直希望能够有越族的人的帮助,所以他对鸣和是非常的看重的。现在鸣和的亲兵从这些越族中招降了十几个熟悉地形的族人出来,自然使他非常高兴了。 “呵呵,能够得到各位的帮助,对于我军能否打败卢循那个叛逆是非常重要的。我保证,只要攻占了大寨,你们的亲人我绝对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并且在临川或者建安郡给你们提供良田美宅,如何?”恒冲笑眯眯道。 “多谢大人!”十几个努力装出一副笑脸出来回道。只是这笑脸怎么看都觉得勉强,好在这倒也符合他们被强迫投降的情况,反而使得恒冲更加相信了。 接着,恒冲又夸赞了亲兵几句,然后让他带着这十几个人下去了。他准备明天就让这些人赶赴武夷山前线,去为他的那些被越族忽东忽西地攻击弄得焦头烂额的部队做向导。在这之前,当然是让这个已经投降的越族做一下思想工作得好。 恒冲所居住的地方位于土楼的顶层,因为外面有晋军守卫,所以守卫土楼的晋军大部分都住在二楼之上。而鸣和的亲兵以及那十多个新投诚的越族战士则被安置在地理环境最恶劣的一楼。南方气候cháo湿,一楼湿气严重,一般是用来放养畜生的。 如鸣和带领晋军占领土楼一般,半夜三分的时候,亲兵带着几个人偷偷地跑出了自己所居住的房间。避过巡逻的晋军来到了大门外。因为晋军大部队正在进攻越族大寨的路上,所有的晋军都以为胜利在望了,所以放松了jǐng惕,这给他们以可乘之机了。 顺利打开了城门,早已经等候在了外面的越族战士一拥而入,来到了亲兵所在的周围的房间里躲藏了起来。这里是晋军存放物资的地方,晚上一般是不会有人来查的。再重新关上大门后,等人都到齐后,亲兵带着这二百来人开始逐层逐层地开始清扫晋军。 手起刀落,一个晋军守卫的喉咙上激起一道血箭,他的身躯缓缓倒下,然后被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一个越族战士接住,并把他轻轻地放在了楼层上。接着十几个人一拥而入,对着里面正在熟睡的人就是一顿狂捅,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砍成了数截。 同样的事情在二层和三层不断发生着。土楼总共只有六层,但是按照卢循的思维,这个土楼要能够驻扎至少五百的士兵,所以这个土楼的内部空隙被造的比较小。大部分空间都被用来做士兵居住的地方。 自从晋军占领这里之后,恒冲就一直霸占着四层五层和六层作为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仅仅只留下了二层和三层作为晋军守卫部队居住的地方。所以两百晋军就一直挤在这个拥挤狭小的地方睡觉。 因为外面还有着五百晋军,所以亲兵不想自己在抵挡外面攻击的时候还要担心里面会有人突然给自己插上一刀,所以对于这两百晋军通通是以全部杀死了事。刀影过后,这两百晋军竟然没有一个活口下来,飘散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土楼。 这个时候恒冲的亲兵才意识到什么事情,但是所有的晋军都已经被杀了,所以恒冲只好命令亲兵退守在五层,并向外面的晋军发信号,要他们立即进攻土楼,把这伙越族给消灭了。 恒冲的亲兵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个个骁勇善战,虽然面对越族两百来人却是丝毫都不畏惧,把守着楼梯口阻止越族上来。卢循在设计土楼的时候就猜想到可能遭遇敌人攻击进来的状况,所以所有的土楼只有一条向上的楼梯。 现在这个情况倒是帮助了恒冲。 “将军,晋军现在正在攻击大门,我们该怎么办?”在场越族众人明显是以鸣和的亲兵为首,在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向他寻求指挥。 亲兵看了看恒冲正指挥着自己的亲兵阻挡这自己这边人的上前,然后又看向楼下不断被撞击的大门。好在有鸣黎之前的那些改造措施,不然这大门早就被攻击下来了。 亲兵道:“你带着十几个人下去把那块石头堵住大门,一定不能让晋军攻击进来。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是!”那人立即带着十几个人下去去推那块巨石去了。那巨石非常沉重,只要用它堵住了大门,想打开就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了。 亲兵一摸绑在手上的飞天神爪,想想卢循送给他的这个东西终于能够使用了。他拉过越族中一个领头之人对他说道:“你等下一定要吸引恒冲的注意力,别让他们发现我已经上去了。”说完指了指上面的楼梯。那人点头。 他看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那一块,偷偷退到了楼梯的另外一侧。然后趁着恒冲压根儿没有注意的时候,手臂朝上扣动了扳机。 “铛!”飞天神爪抓在了三层的楼道栏杆上。这个响声在嘈杂的土楼中根本就不能引起众人的注意。试了试这个绳索的牢固程度,亲兵顺着绳索朝着上面爬去,悄无声息地爬到了五层上面。 五层之上,恒冲站在远离楼梯口的地方,他可不想被这些越族割了脑袋,一边指挥着手下十几个人战斗,一边向下面大声呼叫着攻击上来。他丝毫没有意料到危险正在离他越来越近了。 亲兵手持匕首,沿着墙壁的yīn影像武夷山中最毒的毒蛇一样慢慢接近着恒冲,他在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如果这一击不成,他自己就很有可能殒命当场了。 亲兵渐渐接近了恒冲,但是从他那个角度攻击恒冲非常地困难。因为恒冲正躲在一道房门通往楼道的地方,那里对于他逃往房内是非常地方便。 就在这个时候,亲兵交待的那个人忽然对着恒冲大骂起来:“恒冲,你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有本事不要缩在里面,你出来跟爷爷我大战一场啊!就我们两单挑!” 这一骂不要紧,直把恒冲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胆小。现在他躲在这个房内不是因为越族人多吗?被那人这么一激,恒冲心头冒火,走出房内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早已经守候在了一旁的鸣和亲兵一跃而起,在众人目瞪口呆地表情中,把毫无防备的恒冲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恒冲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继续战斗吗?”亲兵举着恒冲的头领道。 第八十一章 高素投降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恒冲的亲兵一看到他的头颅,顿时胸口为之一窒,然后在越族战士没有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集体自刎了。他们深受恒冲的恩惠,现在恒冲已经死了,那么他们也要跟随自己的主帅而去了。 鸣和亲兵用敬佩的眼光看了这些自杀殉主的人,然后大声叫道:“各自前往五层拿取弓箭,登上城垛攻击来犯的晋军!”恒冲把兵器和弓箭放在了两个地方,这就导致越族刚刚手上只有刀斧这些东西但是没有弓箭,不然也就不需要亲兵亲自爬上去了。 带着恒冲的头颅来到了土楼的顶部,鸣和亲兵丝毫不畏惧晋军可能的冷箭袭击,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恒冲的头颅对着下面的晋军叫道:“江州刺史恒冲已经命丧我手了!这四周也都被我越族战士包围了,你们不想死的话,就立即放下兵器投降!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看到恒冲的头颅,这些晋军都慌了神。高素和王严已经把晋军大部分将领都带出去了,剩下的将领也在土楼中被越族战士给杀了,在他们中间最大的也就一个百人长罢了。 这些晋军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恒冲现在都死了,他们这些做小兵的又怎么会是越族的对手呢?那个百人长最先放下武器,然后其余五百名晋军士兵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纷纷跪在了地上。他们投降了。 如果这些人里面有一个稍微沉稳一点的人就立刻会发现鸣和亲兵眼神中的闪烁,但是这黑sè的夜以及众人心中的紧张和害怕决定他们发现不了鸣和亲兵的异样了。这也决定了他们一定是投降的结果了。 鸣和亲兵命令楼上的越族弓箭手用弓箭瞄准着这些晋军,一边命令打开大门,自己亲自去检验这些投降晋军的真实xìng。在这种情况下,可必须万分的小心,若是中了晋军的假投降之计就不好了。 再确定这些晋军是真实投降之后,他一边通过信鸽向位于大寨的卢循以及位于武夷山中正在与晋军打游击的越族游击队通报这个消息,一边小心地把这些晋军关押了起来,等候着卢循带兵到达。同时命人抄小路立即把恒冲的头颅送到卢循那里去,这个东西在对付高素那个胆小鬼的时候能够起很大的作用。 带着四千兵马,高素和王严正在行进在山越道中。因为被上一次越族的那些弓箭手吓怕了,高素可不敢和王严兵分两路了。有王严这个老将陪着一起走,高素心里安心一点。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过分带兵快速前进,怕中了越族的埋伏。 “高将军,我军必须快速通过山越道,殷侃如将军他们说不定早已经到达了越族大寨侧后,我军必须快速行进到越族大寨的前方,才能与殷将军配合啊!”王严看着这缓慢地行军速度,心如火燎道,但是他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所以只能劝说身为主帅的高素了。 殷将军,又是殷将军,他要是很厉害的话,何必还要我来帮助?让他去吃一点亏也好。高素一直以来都对殷侃如深得恒冲重视心怀不满,他倒是巴不得殷侃如被越族给打败了,当然这番话他不会说出口。 高素道:“王将军,你不要心急吗!那黑瞎子林谷道可是艰险异常,想殷将军也没有那么快能够到达越族大寨后面了。我们去早了反而不利。这山越道可是越族重兵把守之处,若是不谨慎行军,很有可能会中越族的圈套啊!” “可是~~~”王严还准备书什么,可是高素已经拔马离开了,所以只能把刚要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他想说的是:在这个地方,就是我军再怎么谨慎行军都有可能会中了圈套了,还不如快速通过安全呢! 高素没有听他的,照样带着晋军慢悠悠地前进着。这直接给了远在黑瞎子林的卢循能够带兵赶回来足够的时间。 “将军!龙骨岩按照原定计划已经完事了!”无宣拿着龙骨岩信鸽所带来的信对卢循说到。在鸣和这个假投降过程中,无宣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有相当的策略都是他制定的。 卢循拿着那封信看了看,笑道:“身在曹营心在汉,鸣和的这个亲兵做得很好啊!没有他,正盘计划都很难实现啊!他叫什么名字?等他回来我要好好的奖赏他!对了,恒冲的头颅现在怎么样了?我觉得应该把它送过来,这很有用的”。 “鸣和的这个亲兵叫龙宇,我代他谢谢将军了。”无宣心情大好道:“龙宇早已经想到了,所以他已经另外派人沿着一条秘密小路把恒冲的头颅送过来了。就是这个。” 无宣举起了一个木质盒子,虽然隔着很远,卢循就闻道了其中的血腥味。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一张临死前依然觉得不可思议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虽然死在卢循手上的历史名人已经不少了,但是像他这样已经是江州刺史一级的封疆大吏还是第一个。 重新盖上盒子,卢循道:“晋军另一部应该正在前往大寨的路上,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在他们走出山越道之前把他们消灭在里面,传令下去,除了押送晋军的那五百人,其他人全速前进!”。 “是!”一个亲兵领命而去。 经过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卢循终于率领着两千越族战士赶到了山越道快要到出口的地方,埋伏了起来。他们虽然在人数上比不过晋军,但是在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上面,人数再多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高将军,再往前五里就是山越道的出口了,我们是不是停下来歇息一下?士兵们走了这么久都已经累了?”王严对高素说到。 “停下来?为什么要停下来?用这个速度走了这么久也会累?越族大寨就在眼前,我军此时还怎么能够歇息?必须加快速度穿过山口,给越族以迅雷不及掩耳地一击!传令下去,谁也不能歇息,全军急速前进!”。 “是!”虽然无奈,但是王严也只能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了,引得下面一片抱怨声。高素是坐在马上不知道累,哪里知道他们这些走卒的劳累呢?就是无相这个长期在山林中穿梭的人在走了四个时辰之后,也觉得口干舌燥饥饿异常了。 “大家打起jīng神来,越过这个地方就有一道泉水了,到时候可以去喝个够了。”无相想起不远处有一处泉水,不禁来了jīng神,对着众将士大声说到。听了他这一句话,所有人的jīng神又被强行打起来了直朝着那眼泉水走去。高素皱了皱眉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是很渴了。 果然,转过了前面的那道山岩,在峭壁下出现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泉水。丝毫不顾自己的上司的打骂,几乎所有的晋军都朝着那一眼泉水涌去。几百人瞬间挤在了一起,用各种器具来打水喝,有的人甚至把自己的脑袋伸进去了。 “都给老子滚开!”在高素的亲兵的鞭打下,这些围在一起的晋军士兵被赶走了,一个亲兵用了一个水壶盛了满满一水壶的水然后递给了高素。高素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就是王严等晋军将领,最后才是普通的晋军士兵。无相因为位于队伍的中间,所以没有来得及喝水。 就在高素准备命令部队继续前进的时候,一股恶臭传来,就像那```那,而且这股味道已经弥漫了整个前面的部队,就在高素大怒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下腹剧痛,有异物正要离体而出。他老脸一红,心道:怎么这个时候要这个了? 他赶紧转头看向周围,准备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方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后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人了。众人摸着下腹在地上作死的打着滚,并且不断有异物从身上流出,恶臭无比!这些人大都是刚才喝了那一口泉水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泉水里有问题了。 “跟我把无相给绑起来!额~~~”高素刚要下达命令,却发现异物已经离体出来了,顾不得众人只能就在当地进行方便了。 他的命令也没有人去执行,因为他身边的亲兵以及将领都和他一个样,在四处寻找隐蔽之所方便去了。 后面的晋军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股恶臭却已经弥漫到了整个山越道之中,不少晋军竟然被这股臭味给臭晕了过去。余者也纷纷以手捂鼻,兵器都被扔到了一边。 就在这个时候,晋军上方的悬崖上站满了越族士兵,他们口鼻之上都用一道独特的树叶遮着,不让这些恶臭能够飘进自己的鼻子中。 “嗖!”一根箭枝擦着正蹲在地上进行循环作用的高素脑袋飞了过去。直把他吓了一个哆嗦 “投降,不然死!”卢循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越道。 “投降!我投降了!”高素有气无力地回道,现在他只关心能否拉完肚子,他可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啊! 第八十二章 启航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看着越族战士穿行在那些投降的晋军中间并收拾着晋军的残局的时候,无宣不由得由衷地感叹道:“将军真是神人啊!我在这武夷山中生活了几十年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够有这种作用。” “呵呵。”卢循笑了笑,手里拿出一粒黄豆大笑的黄sè的干树果实,道:“这叫做巴豆,少量的巴豆可以用来治疗便秘,就是那个那个一种病吧!巴豆放得多了,就会拉肚子,严重地可以把人折磨死!”。 卢循虽然知道巴豆的作用,但是并不知道该怎么消除巴豆的药效,只好让那些喝了很多巴豆泉水的晋军先看押在一旁,让他们把自己肚子里的存留物拉干净后再押回来。要是被拉死了,卢循也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喝这么多呢? 在大寨的一个月中间,卢循带着曦儿在附近各处山林中闲逛,竟然在一条无名小溪边,看到了几棵巴豆树。而越人竟然不知道这棵树的种子的作用是什么?卢循于是命人从各处的巴豆树上采下来了几十斤的巴豆,并把他们晒干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次卢循可是把这几十斤的巴豆都倒进了这泉水中,如果不是这样,还真毒不倒这么多的晋军呢。足足有一千多的晋军喝了巴豆泉中的水,特别是他们的领兵将领,像高素和王严等都喝了这个水,以至于当卢循出现时没有任何战斗力,只能以投降告终。 就在无宣还准备和卢循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看见几个越族战士正在扭打一个人。其余的晋军则避得远远地。 “怎么回事?”卢循走上前问道,“我不是说过,只要他们投降了,就不能再打他们了吗?”这也是为了让这些晋军安心投降之举。毕竟卢循想要对付的可不是这些人,而是一直盘踞在他们上层的豪门士族。 一看是卢循过来了,这几个越族战士赶紧向卢循行礼道:“将军,我们发现这个家伙要逃跑,所以才抓住了他,没想到他还反抗,所以我们就动手打了他几下。”一个伍人长向卢循解释道。 “哦?”卢循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你把头抬起来!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但是那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把头抬起来。最后一个战士硬是把他的脖子给举了起来,让他与卢循能够面对面。 “你?!”卢循的话语停顿了。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 “将军,发生了什么事?”站在原地的无宣闻讯赶了过来,等他看到这个人的面容后,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地声音道:“相儿,是你!原来你在这儿!”原来这个准备逃跑的人就是无宣的儿子无相。 无相的头发凌乱着,嘴角还带着血,这是刚才被打出来的血迹。看到无相这个样子,无宣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几十岁,站都有点站不稳了。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谈笑风生的卢循的越族主簿,而是一个迈向了迟暮之年的老人了。 “将军,这个~~~”看到无宣这个样子,刚才打了无相几拳的越族战士也知道这是谁了,当即尴尬地对卢循说道。 “你们下去吧!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就是了。”卢循让几个战士离去,这是无宣的家事,但是同时也是他这个越族的最高领袖的事情。 “卢循!我不要你可怜我!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曦儿是我的,我一定会得到她的!”看着卢循,无相恶狠狠地说,若不是有二楞子,卢循的这个贴身保镖在场并死死地盯着他,估计他早已经冲了上来了。 “逆子!你还要说多少?”无宣那个老泪纵横啊!他原本还以为无相已经死了,即使他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越族的建设中,他也不能忘记这刻骨的伤痛啊!现在看见了儿子,却发现他还是保持着对卢循的仇恨。 无宣深感惶恐地看着卢循,卢循是主君,他的威严是不能被侵犯的。二楞子的手都早已经按在了自己的斧柄上,只要卢循一声令下他立即会动手开杀。就是无相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卢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无宣说道:“先生,你为他担心了这么久,先跟他好好聊聊家常吧!二楞子,我们走!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对于无宣在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心态的变化,卢循是完全看在眼里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无宣。 “卢循!我不要你可怜我!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无相发出了绝望的咆哮,但是卢循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二楞子扛着斧子走在他的身后,他什么都听卢循的,卢循不想杀他就不杀了。 “二楞子,你说我应不应该杀了无相?”走着走着,卢循忽然对二楞子说到。 “额”二楞子摸了摸脑袋,“将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脑袋简单,不喜欢想这些东西,将军说要杀我就去杀了他,将军说不杀就不杀呗!” “呵呵。”卢循轻轻一笑,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二楞子会这么回答。如果他也能够像二楞子这样不要思考任何问题,只需要去执行就好了。但是他不行,他掌握着几十万人的生死,这些都决定他必须进行思考。就算能够躲避也是暂时的,他迟早还是要处理无相的问题的。 夷洲,临海岛,卢循军水师基地。 “张将军,将军来信了,命令我们即刻启程攻击侯官!”张士道的副将拿着一只袋装的信来到了张士道面前,这是卢循用信鸽八百里加急送到夷洲海岛上面的。军情紧急,用船运是很慢的。 “好!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张士道一直渴望能够建功立业,能够在卢循手下好好表现,但是他擅长的是水战,卢循也一直没有用的上他的时候。但是卢循告诉过他,将来,就是他的时代,所以他非常渴望着这个时代的过来。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来了。 “全军准备出发!”张士道手抄起战刀就冲了出去,从卢循前一封信过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准备着,连睡觉都是身穿铠甲。他可不敢耽搁卢循和自己的时间。 通过张士道的训练,这些战士都是异常的训练有素,所以当张士道命令下达之后不过一刻钟,所有的登陆作战部队都已经上船准备完毕了。除了一千水师防守夷洲四周海面,其余四千水师全部登船。至于陆地上的安全,张士道更是不用管,徐道覆已经把永嘉的一些部队调到了夷洲来了,现在徐道覆已经完全接管了夷洲的内陆防御。张士道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弟兄们!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刻起我就告诉过你们,我们是要打回去的!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在武夷山中的江州刺史恒冲已经被杀了,现在晋军慌作了一团,侯官的晋军毫无防备,只要我们这一次把侯官给攻打了下来,那么晋军的后路就被我们给截住了,到时候将军就能带领我们把这帮晋军给全歼了!等晋安郡被打下来了,那些土地就是我们的了!想想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儿女,他们再也不用生活在士族的压迫中了我们能够拥有我们自己的土地了!为了将军!为了我们自己!你们有没有信心?”站在船头上,张士道对四千水师将士大声说到。 “有!有!有!”震天的咆哮声响彻云霄,就连新临海城赶过来的居民也被这一股气势给感染了,跟着大军举臂高呼起来!这些人都从卢循的商业政策中获利匪浅,自然希望能够扩大新的土地,和更多的人交易,同时得到更多的原料和市场了。 正是因为如此,张士道的许多的船只都是新临海和永嘉郡的居民捐钱造出来的。不管是商人还是农民或是一般的手工业者,卢循的战争都与他们紧密联系起来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出发!”张士道一声令下,战船缓缓驶离临海岛水师基地,在新临海的居民的欢呼声中开向了晋安郡。这一次他们不是洗略人口,这一次可是真正的攻城略地了! 第八十三章 火力支援舰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三国孙吴永安三年,分出会稽南部都尉地,设建安郡。侯官县属建安郡,置典船校尉晋太康三年,分出建安郡部分地设晋安郡,隶属于扬州(州治在建邺,后改名建康)。侯官县为晋安郡治。 侯官县是晋安郡的郡治,出于建溪的下游出海的地方,晋安郡各处的物资都在此处集结,通过海运运往扬州。虽然这个时候是与北方的建安郡对峙的时候,但是侯官县的繁忙却没有丝毫地减弱。 各种粮食兵器等物资在侯官建溪码头上装,然后逆水而上,顺着建溪上溯上去抵达延平。正是因为侯官地理位置的重要xìng,所以当张先倾带领着晋安郡的众将领以及官员坐镇延平前线的时候,仍然留下了晋安郡的郡丞留守侯官。 “听说前一阵子,有海贼在沿海各县活动,晋安县甚至整个县城都被搬空了呢?鬼影子都没有留下一个了。”懒洋洋地靠在侯官面对着大海的城墙上,一个正在执勤的晋军士兵对另外一个说到。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因为这股海贼的事情,太守大人还专门把延平前线的水师调了回来。虽然是这样,但是这股海贼还是没有被清剿干净,时不时有一小股海贼来各处抢掠啊。”另外一个士兵接着说到。 “对啊!这侯官四周的地区都被这伙海贼袭击到了,就只差侯官城了,你说这伙海贼会不会来攻击这里?毕竟驻守侯官的军队大部分都已经被调往延平了啊!”原先那个士兵忧心忡忡地道。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伙海贼再厉害,也只是在沿海一带的小县城里面肆虐,他们怎么有这个胆子来偷袭晋安郡的郡治所在地呢?呵呵,你就不用cāo这个闲心了。”这个士兵一边笑着另外一个士兵在cāo空心,一边懒洋洋地看向了远处海面。 “可能真是我cāo空心了,呵呵”这个士兵转头看向那个士兵,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呆滞了,一张嘴巴张大得能够塞下一个鸭蛋了。顺着他的目光,这个士兵看向了前方的海面,那里正有朦胧船影向着这边开来,那船只高达数丈,一字排开远远望去就像连成一条线一般。 “那是斗皇战舰啊!数量还这么多!没听说扬州要派水师过来啊!”这个士兵疑惑道。这斗皇战舰可是晋军水师中的旗舰,每一艘战舰多能够搭在一千水师在上面。是仅次于楼船的大型战船了。 “该不会真的是你所说的,那伙海贼来进攻侯官县城了吧?”最先发现的那个士兵喃喃自语道。远方出现大型战船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官,不止是晋军士兵,就是侯官的居民都登上墙头来观看,他们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只。 张士道自然没有这么多的斗皇战舰,整个夷洲水师也不过才有五艘这样的战船罢了。至于在侯官的晋军看见的,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海的雾气遮盖,被这些晋军士兵看错了罢了。 “那是什么!”一些眼尖的士兵指着从海面上的战船上上空出现的一个个小黑点,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小黑点越来越大,逐渐显现出它的原型来――那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 “砰!砰!砰!”接二连三的响声响起,这些从远方飞过来的石块重重地砸在了侯官城墙上面,在周围众人的惊呼声中,把本就不是很牢固的侯官城墙砸得摇摇yù坠。更有一些石块越过城墙,砸在侯官城内,不少人因为没有来得及逃跑,被直接砸成了肉泥。 “敌袭!海贼来了!”不用说,任何人心中都浮现出了整个晋安县城变成一座鬼城的样子来。这么多的石块砸了过来,不是那些让人闻风sè变的海贼,又会是谁呢?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伙海贼带着数十艘斗皇战舰杀到侯官来了!”晋安郡都尉副将扶着自己差不多就快掉了下来的顶戴跑到了太守府,太守不在,那么留守的晋安郡丞就是当地最高的指挥官了。 “慌什么!你现在是晋安郡的都尉,要统帅这一千的晋军,怎么谎成了这个样子?慢点说,你刚才说海贼来了?既然是斗皇战舰那么他们很难从侯官码头登陆,必须换乘沙船,你赶紧组织人马去防守城墙,千万不能让他们登上城墙!”郡丞把这个临时的晋安郡都尉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开始组织反击。 “可是,可是,大人,那些海贼把投石机搬上了战舰,现在那些石块正在猛烈地砸向侯官城墙呢!我们的人根本上不去,现在大家都在四处躲藏,躲避那些没有长眼睛的石块的攻击啊!”一听郡丞要让他带人登上城墙,都尉立即慌了神,上去跟找死是没有区别的啊。 “还有这种事?一艘战船只能搭载这么大的重量,而且海贼也绝对不可能拥有那么多的斗皇战舰,最多有一艘就不错了。这些战船要搭载投石机,那么它们绝对没有搭载很多的海贼士兵!”郡丞分析道:“你现在立即把士兵从城墙附近撤下来,找一个靠近城墙的地方躲藏起来,只要这伙海贼停止用投石机攻击半刻钟后,立即登上城墙。” “可是,那些投石机要是还投石块呢?”都尉紧张道。 “它停止攻击,就是说明他们要登陆了!那个时候,海贼的船已经到了侯官城墙下,除非他们不把自己人的命当回事,是不敢用投石机攻击的!你还不快去!”晋安郡丞几乎想动手打这个胆小如鼠的都尉一顿了。 “是!末将现在就去。”都尉可不敢在这里多留,赶紧离开了。郡丞可没有太守那么好的脾气,说动手还真是会动手的。 卢循写给张士道的信中有关于如何把投石机应用于战船用来攻击地方战船或是临海的城墙的设想,卢循把这种方法称为“海上火力支援”。张士道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一直不敢实施,但是在卢循胆大而有根有据的设想中,张士道把一些投石机装在了一些战舰上面。这些战舰是吃水深,行动缓慢是专门用来运送物资的运输船,但是经过卢循的一番改造之后立即成为了一艘拥有绝对火力的无敌战舰。 只要水师控制了海权,那么这些横亘于海面上的大家伙,就可以用自己上面所装载的投石机把大量的石块土坯砸向陆地。这些单块重达几十斤的石块对于简单夯筑的城墙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毁灭xìng的打击。 卢循把这种改造后的战船称之为火力支援舰,这些火力支援舰能够装载数万斤的石块土坯,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它并不能搭乘很多的战士,仅仅只有cāo作战舰以及投石机的士兵罢了。 “停止攻击!沙船离开编队,慢速出发!”张士道命令道。一个传令兵立即举起了手中的黄红两sè的旗子向那些火力支援舰发布命令道。这些舰船隔得太远,如果没有旗语的话,命令是很难传达下去的。 所有的火力支援舰停止了对侯官城墙的攻击,虽然张士道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东西,但是这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这投石机所使用的原理就如同弓箭一样,只是把弓箭放大了一点罢了。 至于那些沙船则按照张士道的命令如蜗牛一般缓缓地向侯官城墙开过去。以他们这种速度估计是半个时辰都难以抵达。张士道并不是想要这些沙船去登陆,他们只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一个引诱晋军上钩的饵而已。 夷洲水师离侯官城墙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而且现在的侯官城墙上已经空无一人了,所以别人并不知道张士道正在干什么。 等了大约半刻钟,渐渐有晋军被强逼着爬上了城墙。因为距离隔得太远,这些晋军士兵虽然看见了沙船,但是无法估量它们的速度,所以只是觉得这些沙船正向自己开过来了。 “将军!海贼的沙船真的开过来了!”一个亲兵赶紧把张士道的沙船开过来的消息传递给了晋安都尉。 “嘿嘿!我就知道是这样!兄弟们!大家一起上城墙去!千万不能让这伙海贼登上了城墙,他们没有多少人!”都尉带着晋军重新登上了城墙,准备迎击他们心中所谓的登陆的海贼。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又是无情的巨大石块!夷洲水师火力支援舰的第二波攻击到了!无数石块从天而降,不少砸在了城墙上面,也有不少砸到了城墙的后面,还有一些因为弹力不够落到了海水中。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在乱军之中,这个随后登上城墙的晋安郡都尉被一块飞过来的土坯给砸得脑汁飞溅,当场毙命,他的那些亲兵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放松了防备,几乎有一半的晋军登上了城墙准备迎接海贼登陆,被这些投石机砸得死伤无数。 第八十四章 城破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晋安郡都尉一死,残存的晋军立即群龙无首,四散逃离。其他的晋军将领也只顾自己的逃跑不管这些士兵了。现在在对方这么厉害的投石机投石块的过程中,谁还有心去重新组织部队?还是自己逃命要紧! “这是怎么搞得?这些人怎么在街上乱跑?我不是要晋安都尉组织士兵到城墙后去埋伏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要立即见到他,他在搞什么!”刚离开太守府没有几步的晋安郡丞看见了正在满大街跑的晋军士兵,整个场面务必混乱。 “我现在就派人去找都尉大人,并探知敌军的状况。大人,您还是躲一躲为好,这石块的威力太强了。”晋安郡太守所在地离侯官城的南城门很近,那里正是张士道的火力支援舰攻击最盛的地方。一个将领对看着道路上四处的鲜血道。 郡丞看了看这漫天飞舞的石块土坯皱紧了眉头,这仗还没有看见敌人自己这一方就已经差不多被打败了。但是此刻他总不能顶着这些石块前进吧?于是向那个随军的将领点了点头。 这个将领向身后的一个亲兵点了点头,那个亲兵立即灵巧地沿着各处屋檐向着城门口附近前去。而他则带着一干亲兵掩护着郡丞躲到了一个砖石结构的房子后面,这里离城门还比较远,况且这种结构的房子是很难倒塌的。 过了一阵子,那个亲兵回来了,但是他身后并没有跟着任何人。郡丞脸sè一沉,他已经知道这个都尉跑哪里去了。 “大人,南城墙已经被砸出了几道大裂缝,只要这种攻击还继续下去的话,这城墙迟早会倒的!至于都尉大人,他已经以身殉国了。”亲兵继续说到:“我从那些裂缝中看见那伙海贼至少有五艘斗皇战舰,还有一些我没有看见过的战船,不过那些战船上都有几台投石机。这些石头都是从那上面抛过来的。”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从战船的数量上看,这伙海贼的人数不少,足有四五千人吧!我军只有一千人,被石块砸死砸伤不少,还有一些人也逃得没影了。现在我们能够用的兵力估计不足五百了。”听了亲兵地回报,这个将领紧张道。 “以五百兵力是绝对无法防守得住这侯官县城的。为今之计,只能先撤出侯官城再做打算了。”郡丞叹道:“你现在立即清点残余士兵,我们从北门出发,撤到宛平。再向延平的太守大人求援!你现在立即去,一刻钟后我们就从北门出发” “是!末将即刻前往!”这个将领接令道。 “轰隆!”在张士道的火力支援舰的轰击下,早已经摇摇yù坠的侯官南城墙终于被砸倒了一大片。因为一些房子连着城墙,所以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活埋在这城墙之下了。甚至包括一些晋军士兵。 “沙船!登陆!”见到时机已经成熟,张士道命令火力支援舰停止攻击,搭载着三千将士的沙船开始登陆上岸了。这可不是诱敌之策,沙船本就擅长于逆水而上,在这建溪入海口处也是轻而易举地靠近了侯官码头。 晋军已经被火力支援舰恐怖的攻击力吓怕了,所以当沙船登陆上岸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晋军的阻拦。三千将士顺利的通过倒塌的城墙进入到了侯官城内,并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抢占侯官城内各处要地。 一千晋军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近乎一半的人被晋安郡丞给带往宛平了,完好无损的留在侯官县城的已经基本上没有了。当张士道随着第二批登陆的水师上岸的时候,出现在他眼中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你带着留下五百人防守侯官城,并清理残留的晋军!其他的人跟我立即向宛平进发!”当亲兵向张士道报告太守府内没有任何人后,他立即意识到晋军的将领很有可能向北边的宛平县逃去了。那里位于侯官县与延平之间,是侯官运往延平的重要的中转站。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张士道的副将立即去收拢四散的水师将士,并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把两千五百人聚集到了张士道的面前。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出发!”这些水师将士所受的训练既有海上作战训练,也有陆地作战的训练,对他们来说,既是海上蛟龙,也是陆地猛虎。虽然经过了长途的海上跋涉,但是这些人依然是jīng神抖擞的跟着张士道由北门出发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那个跟着晋安郡丞出逃的将领由后面拍马上来对郡丞说到:“海贼由后面追来了!” “怎么这么快?难道他们是骑兵?”郡丞简直就无法相信,自己这方人刚刚离开侯官,海贼后脚就跟过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死翘翘了。要知道骑兵对付步兵可是如同对付小菜一般啊! “不是骑兵,他们都是步兵!但是这伙人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比我们手下的人跑的速度快多了!”这个将领上气不接上气地道。虽然是骑在了马上,但是因为匆忙他甚至没有把马鞍配齐,以至于坐在这马上颠簸不断。他还好一点,那个文弱的郡丞就几乎快要突出来了,脸sè苍白。 “步兵?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跑这么快?”被战马颠簸的几乎快要窒息的郡丞心中那个恼火啊!此处离延平县城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以后面追兵的速度,他们根本就逃不出这些人的手掌心。 “我们不跑了!布阵!准备作战!”郡丞率先从战马上下来,对这些晋军大声叫道。接着那些亲兵也从马上下来,最后则是那个将领,他非常不情愿地从战马上下来了。晋军强打起jīng神,把郡丞围在了zhōng yāng,布成了一个龟型防御阵。 就在晋军刚好布完阵的时候,张士道率领着二千五百水师将士已经追了上来,并把这残余的五百晋军包围在了zhōng yāng。弓箭手对准了里面的晋军。外层则是长枪兵,直等着张士道一声令下,就准备冲进去了。 虽然经过了长途奔袭,这些水师将士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一个个jīng神抖擞,力气十足。反观晋军,则是跑得面红耳赤,就连拿盾牌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论单兵素质,这些晋军差了很远。 “你们投降吧!我饶你们不死!”站在众将士中间,张士道对晋军喊到。 “哼!我是大晋帝国江州晋安郡郡丞,怎么会向你这个贼寇投降?要杀就杀,少说这么多的废话”,丝毫不理睬张士道的招降,晋安郡丞面sè严厉地对张士道说到。 张士道眉头一皱,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对于他攻击宛平还有点用的话,他早就命令万箭齐发,把他们shè成刺猬了。就在张士道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人的时候,异变陡生,郡丞的口中喷出了一口血箭,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身旁的那个将领。 “对不起了,郡丞大人!你想死,我可不想死!”那个将领一脸狞笑,把匕首从郡丞的背后抽出,然后对着周围的晋军说到:“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不投降我们只有思路一条。你们还想继续战斗下去吗?”。 这些晋军本来就是在郡丞的鼓励下才打起jīng神来战斗的,现在郡丞死了,自己军中最高的那个人又向张士道投降了,那他们也只好向张士道投降了。 “小人拜见将军!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在说动所有的晋军投降之后,这个将领一脸谄媚地对张士道说到。 看着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张士道眼中闪过一丝厉sè,不过转瞬间又消失了。现在还用的着这个家伙。当即也摆出一副笑脸道:“哪里哪里,将军既然弃暗投明了,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共事之人了,等下要打下宛平还要多靠你啊!” “是!是!只要用得上我的地方,将军只管吩咐。” “好,我们现在就向宛平进发!”命令自己的一部分士兵和晋军换过了衣服,张士道率领着这三千人向着宛平县成开过去了。 “我是晋安郡都尉副将,晋安郡现在遭到攻击,都尉大人战死,郡丞大人身受重伤,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休息!”在张士道的监视下,那个刚刚投降的晋军将领带领着五百假扮的晋军士兵对着宛平城楼上的守军喊道。至于那个死鬼郡丞,则被他装在了一副简易的担架上。紧闭着眼睛,远远看过去是看不出是死是活的。 “真的是郡丞大人和都尉副将!”守城的将领探出头,当他看清楚这确实是郡丞以及都尉的副将之时,赶紧指挥着手下士兵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放郡丞大人进来!你们快去通知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 随着一声开门声,宛平城的大门敞开在了张士道的面前。 第八十五章 两面夹击之势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两位将军,郡丞大人身体没有事情吧?”守将一脸焦急地问道。 “他没有事,只是已经永远地睡着了。”不等那个将领回答,张士道抢先道,同时用眼神示意自己手下的战士慢慢靠近其他的晋军士兵。 “永远睡着了?”这个守将果然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 “就是~~~”张士道靠近守将,故作神秘道:“像这样一般!动手!”一声暴喝,五百披着晋军服装的夷洲水师战士向自己周围的晋军猛扑过去,并且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这些人都彻底的解决了。至于那个宛平城的守将则惊讶地看着自己前胸的那把匕首倒了下去,他死不瞑目了。 一声尖锐的鸣叫响起,早已经等候在了外面的两千五百人一拥而入,顺着大开的城门冲到了宛平城内。并顺利地控制了宛平城的四座城门。其余人则在张士道的带领下向着城中的县令府攻去。 因为宛平位于侯官县与延平之间,虽然地理位置重要,但是就防备来说还是不如侯官县的。尤其是在现在兵力被抽调一空的情况下,驻守在宛平城内的晋军不足五百人,其中大部分还是临时征集过来的。根本没有经过足够的训练,怎么会是夷洲水师的对手? 半个时辰之后,张士道就坐在了宛平城的县令宝座上,看着正跪在地上的宛平县令以及县尉等一干人。倒是那个原先早就投降的将领正一脸得意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 “将军!”一个千人长走了进来,对张士道道:“我们在宛平城的仓库中发现了大量的物资以及钱财。并扣押了十几几条准备通过水门的船只,这些船只也是准备运往延平的物资船只。” “此地离延平太近,只要延平的水师顺流而下,我们就会陷入困境之中。所以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你现在立即从宛平城中召集船只,我们要带着这些物资南下回到侯官城中。”张士道命令道。 “是!末将立刻就去安排。”千人长向张士道拱手离去,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的晋军将领一眼。 “我立即就要转移了,而你们又完全知道我的底细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们呢?”目送千人长离开后,张士道又转向了这几个晋军官员,一脸微笑道。不过这种微笑在这些宛平城官员眼中简直就是恶魔要杀人之前的讥笑了。 “将军,饶命啊!我们也不过只是当差的,混口饭吃罢了。我们绝对和将军作对的意思啊!我们根本没有看见过将军的部队,又怎么会知道将军的底细呢?还请将军绕我们一条小命吧!”那个县令和县尉一听张士道有杀他们的意思,顿时向着他大肆的求饶起来。 “呵呵,本将军现在心情大好,就饶你们一条狗命吧!”张士道还没说完,那两个家伙立即向张士道道谢起来。“我还没有说完呢,饶你们不死可以,你们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你们觉得如何?” “好!好!”这两个家伙如同鸡啄米一般在地上狂磕头起来,只要能够活命,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张士道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我们离开之后,延平一定会派兵过来的,你们到时候对他们说我在这城中客商中按插了许多jiān细。我要让他们仔细搜查这些客商,知道吗?如果你们没有这么说,等我们重新回来,一定要了你们两的狗命!” “是!是!我们一定这么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有谁不能完成呢?这二人自然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等到各种物资都已经搭船完毕后,张士道带领着三千大军离开宛平城,顺着建溪向南方的侯官而去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出了一点点的小事故,就是那个杀了晋安郡丞向张士道投降的晋军将领不慎掉进了建溪之中,等到夷洲水师发现的时候,这个不会游泳的家伙已经淹死在其中。 这是一个小人物,谁也不会关心他的生死的。 “大人!大事不好了!”晋安郡主簿向晋安郡太守张先倾急道:“侯官急报,侯官遭到了海贼的偷袭,都尉大人当场战死以身殉国。郡丞大人则被这伙海贼夹持着向着宛平城攻击去了。” “什么?”晋安郡太守张先倾不仅仅惊讶于都尉战死,郡丞被俘的事情,对他来说,宛平城的重要xìng不亚于晋安郡的其他两位巨头。这里囤积着晋安各地准备输送到延平的粮食等物资。延平的五万晋军的吃穿都是要依靠宛平城的运送啊! “宛平现在怎么样了?你赶紧命令长史火速调派五千jīng兵支援宛平城!宛平城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豆大的汗珠从张先倾的脸上滴下,虽然现在是初夏,但是他这明显就是紧张过度了。 “是!在下立即前去!”主簿刚要离开张先倾所在的房间,正好撞到了正走进屋内的恒志。在延平,恒志的身份很特殊:这五万晋军都是晋安郡召集过来的,所以晋军的统帅不是恒志,但是这延平县还是建安郡的一部分,他们这些人实际上又是呆在了建安郡的土地里面,要归恒志管理;虽然恒志是恒冲的堂弟,但是众人对他还是没有一个好眼sè。 “不要下去了!”狠狠瞪了撞在他身上的晋安主簿一眼,恒志对张先倾道:“依据我最先的情报,宛平已经被海贼攻占了。就连囤积在宛平县城中的数万物资也被这伙海贼一扫而空,他们此刻已经带着这些物资沿着建溪向侯官去了。” “这可是真的?”张先倾失声道,等他看见恒志不满的脸s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道:“恒大人,我不是怀疑您,只是这宛平城对于我军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我才会有此反应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至于消息的来源吗,我自有我的消息的来源之处。”恒志道,仿佛这个宛平的丢失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恒大人,这伙海贼有多少人?”张先倾自然知道恒志有自己的消息的来源之处,谁叫他毕竟是恒家的人呢?他们在江州和荆州可是根深蒂固,关系庞杂啊。 恒志的鼻子中哼了两声,道:“大概两千多人吧,最多不超过三千人。”连夷洲水师的人数都让恒志弄清楚了,可以想象恒志的关系有多么广大了。 “只有不到三千人”张先倾思考了一会之后对仍然站在门口的主簿道:“你还是去通知长史,让他带领五千人,不,八千人把宛平城给我夺下来。并在那之后沿着建溪而下,一定要把我们的那些物资抢回来!但是叫他小心在官道附近的那些山贼,这些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 张先倾所说的自然是欧余带领的三千万仞军将士。得到了卢循的特许的欧余在卢循手下的众部队中挑选优秀的战士加入到万仞军中。因为挑选的条件非常严格,所以仅仅只是招募了五百战士。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卢循军中渐渐出现了以加入万仞军为容的风气。大家都把加入万仞军作为自己最高的荣耀。 补充了新的血液的万仞军四处活动在晋军的后方,不断烧袭粮车,袭击单个的晋军斥候,甚至攻击晋军营寨。给晋军造成的直接损失并不大,但是损耗的粮食武器不计其数,哪怕就是整个晋安郡都有点支撑不起了。这也是张先倾为什么这么在意宛平城的物资了。 虽然屡次派兵剿灭这些人,但是欧余机灵得很,根本就不给对方以攻击的机会,一看苗头不对立即率兵离开,并且由于北面的建安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延平,所以延平方向也不敢过分派兵进行清剿。 第八十六章 围攻延平(上)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当晋安长史带着八千兵马风风火火赶往宛平县成的时候,张士道带着战利品早已经顺水返回侯官了。还顺手把停留在宛平城的几十只大船给带走了。只留给了晋安长史一个仓库完全空荡了下来的宛平。 “砰!”看着这已经是空荡荡的物资仓库,晋安长史抽出长剑狠狠地砍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上。这棵大树直接拦腰截断,倒在了地上,看得侍候在一旁的宛平县令和都尉胆战心惊。若是这一剑砍在自己脖子上? “大人,那个海贼头子临走的时候要我们告诉您。”宛平县令战战兢兢地道:“他说他已经在宛平城的客商中安插了许多jiān细,要您小心啊!” 听了这句话,晋安长史转过身来,一双铜锣般的眼睛瞪向了二人。 “这是海贼头子告诉你们的?如果他真在这些客商中安插了jiān细又怎么会要你们两转告我?”长史恶狠狠地道:“倒是你们两个,宛平城破本来就是你们二人的失职,现在竟然还替海贼转告这种虚假的消息,想动摇我军的军心。来人啊!把这两个家伙拖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四个晋军士兵就走了进来,把这两个作死求饶的家伙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大人,我刚才询问了城中之人,这些海贼刚走不久,如果我们马上去追,还是能够追上的。虽然我们已经没有了大型船只,但是仅仅通过陆路进行追击也是可以的。”一个晋军将领对长史说到。 “嗯!这些物资数量巨大,海贼用船只运输也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抵达侯官,我们必须在他们还没有抵达侯官之前把他们拦截下来,就是他们进入侯官了,我们也要把侯官给攻打下来!现在我们就出发!这宛平城只需要留下五百人守卫就可以了。”长史道。 “是!我现在就命令部队出发!”晋军将领得令道。 当晋安长史又带着晋军向侯官进发的时候,在宛平城外二十里处的一个小山丘中间,有一支二百人的万仞军正躲藏在茂密山林之中。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宛平的攻击?”一个十人长走到了百人长面前,对这个口里正衔着一根无名野草的家伙道:“我已经等不及要把这座城池给打下来了!他们水师抢掠了那么多的物资,现在总要轮到我们开心一次了吧?” “现在不急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百人长嚼着野草慢死条理道:“张将军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进去吗?你不想想这宛平城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拿的?能够拿走的都被张将军拿走了。”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弟兄们的手都很痒了!只想干完这一笔去和欧将军汇合呢!”十人长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眼中透出兴奋的神sè。 “等晋安其他地方的物资再运进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候。这五百晋军我可不放在眼里。况且城里不是还有张将军留下来的内应吗?到时候我们拿走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是了。呵呵”百人长笑眯眯道。 “所有人立即登船,即刻启程离开侯官。把所有的物资都给我带回夷洲去!咱们什么东西都不能给晋军留下!”刚刚回到了侯官的张士道立即对留守的水师将士道。后面的晋军已经快要追上来了,他可不想跟晋军打防守战。 “是!”命令立即被传达了下去,侯官仓库内囤积的各种物资都被运到了海边中码头上,并在这里被运上了水师的大船。在水师高效的运输下,不到一个时辰,侯官城内仓库所有的东西都被运上了水师的船中。 “启航!运输船先走,返回夷洲!其他的战舰留在侯官海面之上。”张士道下令道。 五个时辰之后,当晋安长史带着疲惫不堪的七千五百晋军进入侯官城的时候,张士道已经在海上等了晋军很久了。 此时夜sè已黑,海面上完全就是漆黑的一片,当晋军举着火把登上侯官南城墙的时候自然成为了夷洲水师火力支援舰最好的攻击靶子。不管是石块还是土坯都被一股脑儿砸了过去。这个时候赶来支援的晋军才知道为什么这道外墙会倒塌了。只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所有人退出侯官城,驻扎在侯官北城以外。我就不信他们的投石机能够投那么远!”长史恨恨道。 自从晋军撤出刚刚占领不久的侯官城之后,夷洲水师的火力支援舰果然停止了攻击,并且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面沉寂了下来,当晋军又想登上城墙去观察情况时,迎接他们的自然又是一顿土石砖块。如此反复几次,晋军已经不敢再往侯官城南走近一步了。 这一段时间,张士道也没有闲着。他分批让已经“弹药”一空的火力支援舰回夷洲补充砖石,另外又从夷洲调过来一些运输船给水师提供补给。反正每个那么一段时间就对侯官城一顿狂砸,不让晋军有脱身的机会。晋军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自从在龙骨岩把恒冲杀了之后,卢循就把收编晋军以及对付武夷山中正在和越族游击队战斗的晋军交给了无宣和鸣黎兄弟之后就离开了武夷山前往建安城。他必须趁着恒冲身死的消息没有传到建康之前,把晋安郡给攻击下来。 “将军!您来了。”卢循走进议事大厅,在建安郡的众将领都站起身来向卢循问好。卢循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在上首位置坐了下来,在他身边的是主持建安郡军事工作的诸葛建武。 “各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江州刺史恒冲在武夷山中已经枭首了,三万晋军分崩离析,现在只等着我们去收拾残局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趁着这个消息还没有引起建康的愤怒的时候必须把晋安郡全郡控制下来。”卢循首先开口道。 “恒冲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在座的将领脸上表情各异。越族将领以及卢循从永嘉郡带过来的将领以及建安郡的本土将领脸上多是异常兴奋。他们自从跟着卢循起事,自然就已经完全和晋朝廷对立来了。卢循杀的晋军官员越多,他们的利益也就越大。 但是对于那些由晋军投降过来的将领来说,这个消息其实是很苦涩的,或许又带有一点庆幸。如果不是被卢循打败了,他们又怎么会投降于这样一支草寇呢?只是现在连来剿匪的江州刺史都人死身灭了。那还用说什么呢?就是诸葛建武的脸sè都有点异常。 卢循把众人的脸sè神情看在眼里,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在等着这些人自己的回答。 良久,诸葛建武长吐出一口气来,道:“恒冲枭首,建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个消息传到建康至少需要几rì的时间。我们必须依靠这个时间把晋安郡打下来,现在晋安郡的兵力都集中在延平县,所以我们首要任务是该怎么把延平攻击下来。” “诸葛将军,此言差矣!”诸葛建武话音刚落,一员将领向卢循拱手道:“晋军兵力集中在延平,足有五万人,我军才不过三万人,人数上有很大的差距。这一场战争一定是一场很艰难的战争,就是打赢了我军也会损失惨重,我认为我军应该放过延平,首先攻击晋安郡其他各县。”卢循定睛看去,说话人是帐下偏将军管宇。 卢循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有说话,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将军,我也认同管将军的看法。”此时说话的是诸葛建武的侄子诸葛文,他出人意料地没有支持他的叔叔的看法。对于诸葛文现在的表现,诸葛建武也轻微地点点头,有自己的看法才是他真正成才的第一步。 “我军兵力薄弱,不如先把晋安各县攻打下来,对延平形成合围之势,并阻拦粮食物资进入延平,那么延平之敌必然不战自溃。” 诸葛文发言之后,在座的众将领也纷纷发言,有支持管宇的也有支持诸葛建武的。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支持管宇的意见:先攻打各县对延平形成合击之势。 看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等待着自己最后的决定。卢循道:“我军兵力比晋军少,若是我军现在还分兵去攻击其他地方,必然给延平的晋军以可乘之机,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首先集中兵力攻击延平。”卢循继续道: “晋军人数虽多,但是多数是各地征集过来的新兵,要么就是士族的私兵,这些人战斗力地下,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呢?而且夷洲水师刚刚偷袭了侯官和宛平,把晋军准备运往延平的大量物资都抢掠一空,现在延平的晋军如果不想饿死,就必须出城来找粮食,那么我们就引诱敌人然而消灭他们!” 卢循说完,眼睛看向了众将领:“你们认为怎么样?” 第八十七章 围攻延平(中)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卢循都这样说了,谁还敢说不是?况且通过卢循这么一分析,众将领也意识到了现在集中力量攻打延平是最佳的选择。 “我们现在已经对延平形成了合围之势。”卢循分析道:“北边建安府我们有三万兵马;东边是永嘉郡的范围,如果张先倾不想被夹死在东边那一小块地方的话,那么永嘉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南面是张士道的水师,现在他正在海面上与支援侯官的晋军进行战斗,至少有五千的晋军被吸引到了侯官城。留在延平的晋军总共不过才四万五千人马,我军只要有一个严密的安排就一定能击破它。” “将军说得很对,这已经为我们的下一步进攻指明了方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怎样才能消灭这一伙晋军?延平城墙高大坚固,它的南面西面和东面是闽江、建溪以及富屯溪,仅仅只有北面一条路通往建安。我们要在短期内把延平攻打下来是很困难的。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若是等建康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战败的时候了。”卢循说完,诸葛建武接着说到。 既然卢循已经确定了攻打延平这一条总的方针,那么作为手下将领的他们就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为卢循制定进攻计划了。 “宛平城被张将军扫掠一空,运往延平的粮食现在可能已经被运往夷洲了。延平城里带上军队人口足足超过了十万,晋军rì常的军粮供给绝对不能支撑下来,末将猜测延平城的军粮最多只能支撑三rì,三rì之后,若是晋军还不能从其他地方运送粮食过来,那么他们就只能等着挨饿了。”万仞军将领张猛道。 “末将也同意张将军的看法。晋军粮食缺少是必然。我军完全可以在延平城的粮食供应上做文章。”诸葛文道:“因为延平三面临河,那么他们的粮食运送大都必须以水运为主。但是为了对付张将军,延平的水师都已经被调到侯官去了,而且现在一定都已经被张将军摧毁了。也就是说现在闽江水面完全是控制在我军手里了。” “只要我们能够阻止外面的粮食被运入延平,那么在延平的晋军就必须出城与我军决战了。” 诸葛文的这一番分析得到了大部分的将领的支持,最后卢循点点头道:“我的设想和文将军是一样的。现在诸将听令。”卢循站起身来道。 “末将听令!”在座的所有的将领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管宇。” “末将在!”管宇道。 “我命你带领一半随军工匠以及三千兵马前往延平的西面,就地采伐树木石头打造投石车,发现有船只在延平停留,即刻使用投石机攻击这些船只,务必记住不能让运输船有机可乘。”卢循下令道。 “末将领命!”管宇得令。 “张猛” “末将在!”张猛道。 “你率另外的一半工匠以及三千兵马驻守在延平东面,你要做的事情和管宇一样。” “末将领命!”张猛得令。 “诸葛建武!” “末将在!” “我命你在我离开之后镇守建安府,筹备粮草负责我军后方的安全!” “末将得令!”诸葛建武道。建安府是卢循军的后方最重要的城市,若是不能让一个老练沉稳的将领坐镇后方,卢循是不会安心的。在这里,诸葛建武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卢循也只好选择他了。 “其余诸将随我前行,大军行进到延平北门之外安营扎寨。”卢循最后道。 “末将得令!”剩下的诸将齐声答道。 “大人,大人!”晋安主簿慌慌张张冲向了张先倾休息的房间,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劳累了一天的张先倾也已经上chuang休息了。可是这个总是带来坏消息的晋安主簿却不给他这个休息的时间。 “出了什么事情啊?你每次都是这么急匆匆地。”虽然无奈,但是疲惫不堪的张先倾还是被迫着衣起身,命令下人打开了房门。 “大人,大事不好了!”虽然说按照晋帝国的礼仪,在别人正在着装的时候是不能进入别人房间中的,但是此时这个主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从深夜开始陆续有卢循军从北方开了过来,他们已经在延平北城门外安营扎寨了,另外城东和城西也出现了敌军,他们在河的另一面和我们相对。”主簿话音里带着颤抖,他现在可是完全六神无主了。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难道他们不用防备北方的刺史大人的进攻吗?”张先倾穿好最后一件衣服,匆忙走出门外道:“我们现在立即到北门上去看看。” “是。”主簿跟着张先倾就往城北走去。 今夜的延平城铁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卢循军已经来到城下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延平城,每个人都在议论这一件事。不少人神情紧张,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打仗了,但是一些去过临海和永嘉郡的人则脸有喜sè,因为他可是扎实看见了这两个地方的繁荣了。 当张先倾和主簿登上城门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晋军将领已经到达了城门楼,他们纷纷向张先倾问好。张先倾在一一回应后,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已经来到了城下的卢循军的身上。这才是他们来的主要目的。 卢循先锋驻扎的军营在延平城北大概十里的距离,在夜sè下张先倾他们并不能把这个军营看清楚,但是从卢循军高举的火把上来看,还是勉强知道卢循军营很庞大,而且拒马箭楼等各项防御设施也已经在安营的同时已经开挖了。 在大营的北面,有一条连绵不绝的火把长龙正在向着大营急速前进而来,看样子这是卢循军的后续部队。仅仅从军营的大小来看,就可以粗略估算出卢循军大概有数万人的样子,这已经让晋军很吃惊了。 “大人,现在卢循军初到,我们应该趁着他们立足未稳出城给予他们一沉重地打击!”一个晋军将领向张先倾现言道。 “大人,千万不能这样。这夜sè朦胧,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四周是否还埋伏着其他的卢循军没有,若是贸然出城,中了卢军的埋伏该怎么办?”另一个将领立即反驳道:“我认为我军还是应该等到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大人~~~”最先说话的那个将领刚想反驳,但是已经被张先倾的手势制止住了。 “现在正是深夜,我们确实不知道卢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城门外又潜伏了多少人,我看还是等到天亮后再说吧!不要产生一些无谓的损失了。”张先倾道。 “是!”见张先倾采纳了他的意见,后面的那位将领自然心中高兴。但是前面的那位将领则脸上闪过一丝yīn霾,但是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传令下去!”张先倾下令道:“谁也不能贸然出城,以免中了卢军的埋伏,一切都等到天亮之后再说吧!” 张先倾没有想到自己是被卢循的计策给迷惑了。为了能够使得晋军在自己安营扎寨的时候不会偷袭sāo扰,卢循让大军在白天急行军,到了晚上离延平不远的时候则人手两支火把,左右各一支,并把双人并排前行的队伍改成了单人,这样就给延平的晋军产生了一种卢循军有他们知道的两倍的人的错觉。 同时在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张旗鼓的进行,让晋军以为自己是有备而来,为了防止陷入埋伏中,就不敢调兵来偷袭了。其实晋军就是中了一个视觉上的陷阱了。 第八十八章 围攻延平(下)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第二天一大早,天sè已经大亮。一夜没有合眼的延平的晋军终于知道了自己昨晚中了卢循军的计了。昨天深夜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么有那么多的人,就是营寨也是用火把胡乱假装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迟了,因为卢循军的营寨已经搭建完毕,现在在派兵进行偷袭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他们这个样子有长期困守我们的打算,难道卢循就不担心恒大人的大军吗?”武夷山通往延平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卢循封锁了,卢循完全不允许有任何消息和信息能够从武夷山的晋军大营中传到延平来。所以至今为止,延平方向的晋军也不知道恒冲已经死了,武夷山的晋军攻势基本已经被越族瓦解的消息。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长史现在率领八千人在侯官,留在延平的仅仅只不过四万人罢了。从城外的卢循军的数量上看,他们的数量在二万到三万之间,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之中。你说我们手上的那些才从各地征集过来的第一次上战场的兵丁是卢循手下的那帮杀人魔王的对手吗?难不成你忘了当年我们在王元德将军手下围剿武夷山中的那伙悍匪的事情了吗?”张先倾道。 想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主簿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当年晋安郡可是有几个靠近武夷山的县都被这伙山贼抢掠一空,大户人家都是血流成河,尸骨遍地啊。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让这个胆小的家伙非常的害怕。 “那~那~那我们就这样继续守下去吗?”主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可不想和这些人正面作战。 “除了继续守下去,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张先倾反问道:“只是宛平城等待运送到延平的军粮都被那些海贼给劫掠一空了。延平城储藏的军粮已经不够四万大军支撑几rì了。若是在这几rì过后,长史大人还不能把宛平城的军粮抢回来的话,那么我们就可能要嚼草根了。” “你现在立即书写一封求援信给临川的恒冲恒大人,我们需要他的援军支持。只要恒大人越过了武夷山,从背后给予卢循军以攻击的话,那么我军现在的处境也就可以改善了。只是在恒大人支援来之前,我们必须解决现在的粮食缺乏的问题。”张先倾思考了一会之后又道: “你再给其余各县发布消息,叫他们立刻把粮食运到延平来。信使从南门出发,那里也是我们唯一的出口了。” “是,我现在立刻去办。”这主簿本来就是太守的私人秘书,他虽然胆小如鼠,但是写这些东西是他最擅长了。不到片刻之后,主簿就把自己写好的东西拿给张先倾观看。张先倾略微看了看之后就让他去安排人送信去了。 对于从南门出发的晋军信使,卢循没有丝毫的阻拦,他故意要让那些晋军去传递消息,这样才能更好地从心理上打击晋军了。不过好在现在侯官的晋军被张士道拖住了,不能支援延平,不然的话,位于延平城东和城西的卢循军就很危险了。 晋军信使的速度传递消息的速度非常快,仅仅不过两rì的时间,延平周围各县就征集了粮食准备运往延平,或许这是因为这些粮食是早就准备运往延平,但是因为宛平事件耽搁了罢了。 因为宛平城东和城西都有卢循军的驻守,所以这些运送粮草的各县民夫只能在宛平城集合之后再统一发往延平。只是又因为缺少大型粮船,所以只能一点点地把这些粮食运向延平城中。 “大人,各县的粮食已经聚集在了宛平了,现在正在运往延平的路上。你看,那些船只就是了,只要它们抵达延平码头,我们的粮草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勒着裤腰袋子过了两天rì子的主簿兴奋道。 站在南门楼上面等着粮船到来的张先倾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船只,虽然也很高兴,但是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一心要围困他们的卢循军会放这些粮船到达延平城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在城东和城西的卢循军营外面盖着一些树枝叶的大型物件是什么呢? “将军,有粮船从宛平开向延平,我们是不是现在就用投石机进行抛shè?”一个百人长对管宇说道。 “现在不急,将军是要我们等到他们交货的时候再进行shè击。那个时候他们的船停了下来,我们才能提高准确度,也可以杀伤更多的晋军士兵。嘿嘿,等到这些粮船靠岸了,我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投石机的威力!”管宇狞笑道,这个吴兴城张家的一个农户自从跟了卢循之后,从一个普通士兵干起,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成为了一名千人长了。升迁速度之快,实在是令人咂舌。 同样的对话也在延平城东的张猛军营中发生。自从随军工匠打造出了简易的投石机后,两面的军营一直用树枝等东西遮盖住了,所以延平的晋军一直没有发现这些伫立在闽江边上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 “管将军,宛平的粮船已经快要靠岸了,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百人长又问道。 管宇朝着延平城南遥看过去,这些粮船确实已经渐渐接近延平城南码头了。当即下令道:“除掉投石机上面的伪装,马上装上石块朝着城门口进行攻击!老子就不信砸不死这帮王八蛋!” 管宇刚说完,这个百人长立即跑向投石机,向那些守候在投石机附近的部队下达命令去了。他们都有点等不及想看到晋军被打得呼天喊地的样子了。 就当押载着宛平运往延平的粮船的晋军的一个小头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准备登上延平城南门码头的时候,两块巨石没有任何征召地从东西两个方向向他砸来。根本来不及躲闪,这个小头目被砸了个正着,同时这巨石去势不减,在这艘小型船只上砸穿了甲板之后才停留了下来了。 不止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的正在靠近延平城的粮船都遭到了东西两面投石机的攻击。反正城东和城西树木和石块有的是,卢循根本就不怜惜这些投石机,投石机坏了也不要紧。只要能够砸中晋军的船只就够了。 如同暴风骤雨般的石块纷纷砸下,张猛和管宇的目标当然不仅仅只是这些粮船,还有已经站在了城南门码头上准备搬运这些粮船上粮食的晋军士兵了。有很多晋军士兵没有来得及躲闪,被砸成了肉酱。其他的眼见不对,立即回到了城门洞中,躲过了这一次打劫。 有些卢循军士兵故意把投石机的准头调高了很多,他们不是对准城下的晋军和粮船而是对准着正在站在城门楼上面的张先倾。谁叫这个家伙穿着这么的华丽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大官呢? 延平城墙高达六丈,隔着一条闽江,投石机上面的石头自然是不能打中张先倾等的,但是一些碎屑却把张先倾等狠狠地吓了一跳。若是被这些石块砸中了,那还不是一个脑浆崩裂?全身成为肉泥? 在集中轰shè了一阵之后,宛平城来的粮船已经全部落入了鱼腹。延平城中的晋军也被砸死砸伤上百人。这个时候,张先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了,原来卢循还给他来了这样一手。 第八十九章 晋军高人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大人,这~~~”躲在城门楼里面,在前后左右都是晋军护卫下,主簿一脸沮丧地看着张先倾。 “我们先回去,召集众位将军商议一下该怎么办。我看卢循军不会仅仅只是把粮船击沉这样简单,他们还有其他的动作。”张先倾原本就已经拉长的脸,现在变得铁青了,这是在他手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事情了。 延平县衙。晋安郡太守正在召集众将领商议现在的对策。延平城中的粮食已经将要告罄了,若是还不能从外面取得粮食的支援,那么他们就真的要挨饿了。那些寒族中出身的将领还好一点,那些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士族们又怎么受得了,所以这一场会议铁定不会那么简单的开完的。 “这可不成!我们还必须从外界运来军粮,没有军粮难不成叫我们和你们这些低等的人一起吃糠?”在听到宛平来的运粮船被城外的卢循军摧毁了之后,一个白白胖胖的士族官员摇着肥头大耳朵道。 自谢玄招揽北方的流民组建北府军并吸纳低等士族和寒族加入军队之后,晋朝庭的军队里面已经渐渐改变了原来高级军官全部是出身于高等士族的状况。尤其是在谢玄死后,流民出身的刘牢之等成为了这支战力强悍的部队的统帅之后,在晋全国的军队中,寒族们开始慢慢取代了士族了。 打仗这种事情既辛苦又危险,搞得不好就要掉脑袋,除了少数人,一般锦衣玉食的高等级士族怎么又受得了这份苦。光说他们的体重就难以承受长时间的急行军了,还说什么打仗呢? 寒族在军中的崛起,并不代表他们的地位有了多少改变。相比较晋庭的各地zhōng yāng和地方官员,他们的人数还只是一个少数,也备受那些高等级士族的歧视。经常把他们视作自己的仆人一般。在晋帝国的军中,寒族和士族的对立也是非常的严重。 一个寒族出身的晋军将领准备反诘一句,但是话到了口边,又被旁边一个同伴制止了。另外一个将领发话道:“卢循知道我们城中缺少粮食,所以想扼制住粮食这条口子把我们勒死。因为延平城不是他一天两天能够攻打得下来的。” 张先倾定睛看过去,正是晋安郡郡府兵假司马欧阳志。在晋安郡寒族军官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了。卢循军临北门之时建议张先倾出城偷袭卢循军的也是他。只是那个建议,张先倾没有采纳,以致酿成现在的状况。 “欧阳将军,别总是说这些废话了,这些状况我们都知道。”牙门将宏文道。 “大人先等我把话说完。这样各位才能更好的看清楚时事。”欧阳志瞥了一眼这个家伙,正是这个家伙在那天晚上建议张先倾不要出城,以致错失良机。欧阳志道:“从卢循军摆开的阵势看,这伙家伙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但是实际上。”欧阳志顿了顿说: “他并不想和我们打持久战,因为在他身后还有临川方向的恒冲大人大军,他的想法是尽快逼我们决战,然后在消灭了我们后再去和恒大人决战,所以我们偏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延平城高大,卢军想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坚守延平。” “坚守延平?那这以后的军粮从哪里来?我们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人,不能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挨饿!”这下轮到主簿气呼呼地说了。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士族官员都纷纷应和起来。 “大人,请你一定要接受末将的建议啊!只要还能坚持半个月,卢循军必定要撤退的。到那时延平之围也解了啊!”见自己无法说服那一帮子士族,欧阳志只好转向了晋安太守张先倾,他一直认为张先倾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现在的局势。 张先倾确实知道欧阳志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坚持十天半个月可是要那一伙士族同意啊!他虽然是晋安郡太守,但是他手上并没有多少权力,权力都把持在各级士族手中。这也是他一直表现的非常和善的原因了,谁叫他手中没有权力呢。 “欧阳将军,我知道你说得很对。只是坚持这么久的时间需要很多的粮食的,现在延平城中的粮食已经根本就不够用了,这半个月又该怎么熬过去呢?”张先倾聪明地把皮球又推给了欧阳志。 “对啊!对啊!大人说的对,若是没有粮食我们还怎么能够坚守这一座城池?我认为我们还是突围出城算了,免得在这里受这份苦啊!”主簿道。 “末将愿意亲自出城,前往宛平押送军粮回来。”一个将领说到。 “末将也愿意去!”旁边又有几位将领也起身答道。看来欧阳志在晋军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好,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去押送粮食回来,若是你们做不到的话,可是要军法处置啊!”张先倾道。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答道。 见有将领愿意冒着被投石机攻击的危险出城押送粮食,所有的士族都勉强沉默下来。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这个时候欧阳志又说道:“大人,我想准备一些引火之物,当运粮船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在城外用火箭攻击那些投石机,只要他们无法发挥作用的话,就可以将军粮安全押送回来了。” “好,这一些你都自己去做吧!”张先倾疲惫的端坐在首席上,看看周围各位也都是睡意朦胧,这场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一天之后,延平城东管宇大营中。 “管将军!又有从宛平城的运粮船回来了,他们的速度很快,都快要接近南门码头了。我们是不是该用投石机攻击了?将士们用这个用得很爽啊!”百人长把晋军运粮船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管宇。 “嗯,告诉将士们,给我狠狠地打。我要把这帮狗屎打得找不着北,想想那些肥头大耳朵的士族挨饿的样子吧!哈哈哈哈”想想那些士族饿得嗷嗷叫,管宇那个兴奋啊!他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当卢循军将士拿开放在江边投石机上面的树枝叶的时候,对面延平城楼上忽然出现了一排晋军弓箭手,箭头部位还包有一些黑sè的东西。他们的箭头对准了正准备拉动投石机的卢循军。 对于这个管宇早有准备,他在投石机前面布置了一排的盾牌兵作为后面没有任何防卫的投石机兵的保护。 但是管宇马上就呆住了,因为这些弓箭根本不是对准人shè的,在旁边一个举着火把的晋军把弓箭点燃之后,一道道火箭shè向了投石机。当然也有几个倒霉的卢军士兵中了火箭,一股烤肉的焦味立即飘散在空气中。 而那些投石机更惨,一具具都燃起了熊熊火焰,就是管宇有心来救援都来不及了。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对岸的城西张猛军营。所有的投石机都受到了致命的一击,而宛平的运粮船也顺利进入到了延平城中 延平城北卢循中军大营。 “将军!末将无能,请处罚我们吧!”管宇和张猛跪在了卢循的面前,头也不敢抬起来。 “二位将军快快起来。”卢循把二人扶了起来,道:“晋军竟然使用了这一招,这是我考虑的不够细致,才致使我军损失惨重的,这怎么能够责怪二位将军呢?” “将军”管宇和张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晋军没有大船,这一次运到延平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卢循道:“只是看来仅仅依靠投石机是不够的了。我们还要在闽江江面上打造拦江铁锁,封锁延平进入宛平的水面,让晋军的船只无法通过。另外还要打造更多的投石机备用,在前面的投石机被打了的时候我们还有备用的。” 第九十章 叛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管宇和张猛二人一思索,卢循这招确实是对付晋军运粮船最好的办法,当下就带着人马赶回自己的军营去了。他们二人可是憋足了力气要把这个场子给找回来的。尤其是管宇,他对城中士族的仇恨可是远远超过了其他人的。 一回到军营,二人立即从各地找来了大铁链,开始通过船只运送从这一头送到另外一头。说来也是晋军倒霉,闽江边上本来就有这么一条大铁链,是在洪水来临之际,防止有船不慎流入下游的,此刻被管宇利用了起来。 同时命令随军工匠rì夜打造投石机,把其中一部分收藏起来,到了前面的投石机被摧毁的时候,又被拿了出来,延平两岸的树木多,管宇和张猛有的是木材跟晋军耗。 就在延平城内的士族正在位有军粮的时候欢呼时,一个如同噩梦般消息传来:卢循军正在打造拦江铁链。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延平城,让这些刚刚填饱了一点点肚子的士族又愁眉苦脸起来。 驻守延平的晋军虽然想趁着卢循军打造铁锁的时候进行偷袭,但是沿岸的卢循军都严阵以待,江面上的战船又一直停留在铁锁前面,这让缺少大型船只的晋军拿他们根本就是无可奈何。 “欧阳将军,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因为欧阳志顺利从宛平运来了粮食,所以这让张先倾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会向欧阳志请教该怎么办了。 “现在这种时候当然是趁着拦江大锁没有打造完成的时候出城偷袭卢循军是最好的了,只是我军缺少战船,在江面上用小船和大型战船对抗那是找死。”欧阳志皱着眉头道,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智勇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根本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是吧?”牙门将宏文yīn阳怪气地向欧阳志说到,他对于欧阳志立了这么一个战功感到非常的不舒服,现在终于能够让他找着攻击欧阳志的机会了。 欧阳志没有说话,但是他周围的军官对宏文怒目而视。但是主簿那帮人却站在了宏文这一边,谁叫宏文是他的侄子呢! “各位将军,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延平之围吧!别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恒志忽然开口道。他这一句话虽然是讽刺之言,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双方的对立情绪缓和了下来。 “大人,末将认为卢循越这么做说明他心里越慌,我们还是应该坚守延平城,这样才能最终打败卢循。”欧阳志道。 “大人,末将反对欧阳将军的做法!”宏文是铁了心要和欧阳志作对了,“我军现在正陷入包围之中,又缺少军粮,再这么下去,我军不被卢循军攻破,也会因为内部的粮食缺少而引起动乱的,尤其是我们其中的一些贱民!” 宏文的贱民两个字说得很重,并且是看向欧阳志说的,好像就是说他一样。 “你!”欧阳志旁边的一个将领火冒三丈,站起身来,就要拔剑了。 “退下!你们把这里当作是什么地方?”张先倾大声道:“来人啊!把这个家伙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 张先倾这样做的目的明显就是倾向于士族一方,他想通过压制一方的办法,让双方的矛盾能够暂时地压制下去,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做反而激起了双方更大的矛盾。谁都看得出,在城中的士族是完全压制住这些寒族的。 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拖了出去,欧阳志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宏文等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个家伙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好了,我们继续议事吧!”张先倾道,他想打破场中的尴尬场面。“欧阳将军,你以后呀管束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在这个议事堂上坏了规矩,怎么能够动刀动枪呢?” “是!大人,志铭记在心!”欧阳志一脸默然道。只是他的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个异样的想法。 欧阳志屈服了,但是得胜的宏文一方却没有放过他的想法。他又道:“大人,我认为我军还是快点突围出城为好,趁着卢循军没有防备,我们就能够从城北卢循军空隙擦过。在这延平城中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谁不知道卢循军标榜着就是为这帮贱民谋取利益吗?延平城的贱民如此多,谁知道这帮贱民会不会暗中和卢循眉来眼去呢?” “你!”欧阳志右手的一个将领异常气氛,但是被欧阳志一只大手死死地压制住了。 宏文此话一出,得到了在座的所有的高等士族的同意,他们时刻防范着这一帮贱民,如果不是要靠他们打仗,早就把他们给赶出城外去了。 “各位大人不要胡乱猜测了,现在大敌当前,正是我们通力合作击退卢循军的时候,怎么能现在破坏这种团结呢?宏文,你少说两句吧!”张先倾努力弥合着士族和寒族之间的矛盾,但是这种矛盾已经是越来越大,快形成一道深沟了。 “是!大人!”这个时候宏文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但是他还是不忘向张先倾推销自己的突围的建议:“大人,不要再迟疑了,我们现在就出城去,或许突围成功的机会还大一点啊!”在他心中似乎就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四万晋军的死活。 “欧阳将军,你怎么看呢?”张先倾还是看向了欧阳志。 “继续宏将军认为突围是最好的办法,那就突围吧我没有意见。”欧阳志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宏文的观点,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看法。相反,他似乎也已经赞同现在突围了。 “既然大家都认为突围是最好的办法。那么我们就突围吧!宏文将军,这个意见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全权负责吧!明天午夜,我们就要出发!这突围的事情还是越早越好。”张先倾道。 “是!”听到张先倾让自己全权负责,宏文一脸喜sè,然后用挑衅似的眼光看向了欧阳志,只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向他这一边,似乎有其他心事一样。 “突围的时候,让你打头阵,不把你们这一帮贱民全部干掉,我可是不安心啊!”宏文在心里说到。 当天下午,没有被分配任何工作的欧阳志把几个心腹将领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喝闷酒,尤其是那个被打了五十军棍的将领。 “啪!”那个被打了五十军棍的将领趴在床上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床上。这五十军棍在主簿的示意下,被打得很重,以至于他这个常年身体极好的将领也已经承受不住了,只能平趴在床上。 “宏文这小子欺人太甚!如果是在战场上,我要给他几下子!”他恨恨地说。 “小声点,别让他们给听到了!”另外一个将领劝道。 “还小声什么?这一次突围,这家伙绝对会让我们打前锋送死的。谁不知道卢循军的弓弩厉害,他这是明显要拿我们做消耗啊!” “唉!你说的也对,这种事他还真做的出来。” “欧阳将军,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啊!我们要不要去和大人说一下,大人应该会帮我们的。”这个将领还没有意识到张先倾是根本站在他们对立面的。 “那个老家伙会帮我们吗?那他就不会打我这五十军棍了!”被打的将军自然是认清了张先倾的本来面目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闷着脑袋喝酒的欧阳志道:“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这些士族消灭的,不是死在这里就会死在外面。各位就这么想死在这里吗?” “可是我们斗不过宏文那些人啊!”众将领都叹道,不过根据他们对欧阳志的了解,他说话的时候就是作出了决策的时候,几个人慢慢靠近了欧阳志,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我们寒族总是被这些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士族看不起,不如我们就反了他了,投向卢循将军如何?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寒族的利益,我相信他不会拒绝我们投靠于他的。在他的手下,或许我们才能更好的发挥我们的能力。 第九十一章 里应外合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欧阳志话音刚落,周遭众寒族将领互相望了望,半天才说到:“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去投靠卢循?” “我就是这个意思,在张先倾手下我们是干不出一番事业的,反而备受欺凌,不如投靠道卢循手下,这样我们的前途还大一些。不知道各位认为如何?”欧阳志又对身边的众将领问道。 “自我们从军以来,都是靠着将军的指挥和大家的团结才能在这晋安郡生存下来,既然将军说要投靠卢循,那我们就跟着将军走就是了。”欧阳志话音刚落,被打的那个晋军将领道,其他的众将领也点了点头,同意了。 “只是”趴在床上,他又顿了顿道:“我只怕卢循他不会接受我们的投靠的啊!毕竟我们曾经是他的敌人。” “我曾经仔细的看过有关卢循的卷宗,他是范阳卢氏后裔,只因为南迁太迟了才被晋*层所压制一直无法出头最后不得不投靠了琅琊孙氏。最后参加了孙泰(孙恩的叔叔)的起义,在孙恩死之前一直没有作出什么动作,但是在孙恩死后异军突起,在永嘉郡实行了许多前任想都不敢想的政策,永嘉郡在他手上极度繁荣,永宁城现在已经能够赶上建康了。”欧阳志道: “他能够采取常人不敢采取的措施,破格用人打破现在士族一统天下的局面,就说明这个人是一个枭雄,他若是真如传闻中那么厉害就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投靠的。本来我们应该对他试探一番的,但是此刻军情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等下由我的亲兵送往卢循军营。希望各位将军配合。” “这个自然!今晚正好是我北城墙值夜,等会我把巡逻的士兵调开就是了,留在那里帮助将军亲兵下去的是我的亲兵,绝对值得信任。”一个今晚防守北城墙的将领道。 “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希望众位将军保守机密,此事若是泄露,大家的姓名都是个难题了。”欧阳志最后叮嘱道。 “是,在下谨记了!”众位将领道。 深夜,夜sè朦胧,哪怕是在忙碌着突围工作的晋军也稍稍停顿了一些,这个时候大家都累了。自然那些晋军高级将领没有意料到在延平城北城墙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吊篮正在把一个人送下去。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欧阳志把自己用了一个时辰写出来的布帛交给了亲兵,像这种这么重要的文书自然不会用纸张写,还是用布帛比较好。 亲兵坐在吊篮之中,向欧阳志道:“将军放心吧,我一定成功完成任务。” 欧阳志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士兵把吊篮放下。那个将领已经把周围巡逻的晋军支开了,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一块,仅仅只有他们几个人而已,不用担心有什么人发现。 吊篮缓缓下降,延平城下面漆黑一片,只有远方的卢循的营帐灯火通明。 亲兵一从吊篮上下来,就立即朝着不远处的卢循军大营奔去,直到他遇到了在大营周围守卫的卢循军斥候,在自己声称有重要物件要交给卢循之后,被带到了中军大帐。 “将军,外面的斥候说抓到一个晋军士兵,他说有对于我军攻陷延平有重要意义的东西要交给将军。”虽然是深夜但是卢循一直没有睡觉,他在为怎么样攻陷延平城烦恼。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是又不能对延平展开强攻,所以他一直在思考着方法。 听到二楞子说外面有晋军来了,卢循立即来了jīng神,对门外喊道:“让他进来。” 厚重的门帘被打开了,二楞子先走了进来,然后后面出现了两个卢循军斥候,其中一个对卢循道:“将军,就是他了。”卢循向二人招了招手,然后二人转身离去。二楞子则站到了卢循的身后。 一般情况下二楞子是守候在门外,因为怕打扰卢循的思维。但是在卢循和别人商谈问题的时候他则守护在卢循的身后,作为护卫。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他对于卢循的感激非常之深,所以一直都是恪尽职守,保护卢循的安全。 卢循在大量着来人,来人也在大量着卢循。 卢循道:“不知你从何处来?又要交给我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我奉我们将军的命令前来,把这份文书交给卢将军。临走之时,他交待在下,将军只要看了这个就会明白了。”欧阳志的亲兵说着从衣服里面往外面掏出了一个方块状的布帛,在这个过程中,二楞子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斧头上,他跟万仞军打了很长的交道。在那儿他知道了从衣服里面掏出的东西很有可能也是致命的。 当然欧阳志的亲兵拿出来的东西并不致命,它仅仅只是一份文书。二楞子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文书,在仔细检查了没有异样之后又把它交给了卢循。然后又仅仅地盯着欧阳志的亲兵,他可是一刻也不会放松的。 卢循拿过这一张布帛,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卢循放下了手中的布帛,抬头道:“欧阳将军的意思是要投靠于我?不过我又如何信得过你家将军呢?”通过这份文书,卢循知道了明天延平城中的晋军准备突围的消息,突围的重心地点就是自己的中军大帐,晋军期待用这种方式冲垮自己的防线。 “将军信不信我家将军,只要到了明天就知道了。若是明天事情正像我家将军所说,不就真相大白了?”欧阳志的亲兵道。 卢循点了点头,在这份文书中欧阳志把以自己为首的寒族将领与士族将领和官员之间的矛盾告诉了卢循,并希望以后能在卢循手下发挥自己的才干,让自己能够当上更高级的将领。话说得很直白,但正是因为这样卢循才基本相信了他,若是欧阳志说的是仰慕卢循这样的屁话,卢循二话不说就会杀了这个亲兵的。 和这个亲兵商定了两军联络的标志并且送这个亲兵离开后,卢循立即召集将领来自己的中军大帐开会,欧阳志说的事情必须立即和众将领商议并且找到解决办法。 这也是一个机会,卢循一直思考怎么把这些晋军从延平城吸引出来,现在这些晋军终于出来了,并且是来偷袭自己的中军大帐,这不是让自己来伏击他们吗?一个设想慢慢在他的心中形成了。 “怎么样?信是否送到了?卢循怎么说?”欧阳志的亲兵刚一回到城墙上,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众将领就围着他问到,这个可是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成功的关键。他们赌上的是自己的身家姓名。 “卢循已经基本答应了,他还给将军回了一封信。”亲兵把卢循回给欧阳志的信交给了他。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欧阳志把信揣在怀里,带着众将领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好在欧阳志历来都是一群人巡逻的,所以这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将军,那卢循怎么说?”眼看着欧阳志的视线移开了那一封卢循的回信,早已经等得心急火燎的众将领连忙问道。 “卢循将军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了。”欧阳志在提到的卢循的时候用上了将军,也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看作是卢循手下的一员了。“他叫我们以帽子上绑上白布条为号,放我军通过中军大帐,等到后面的人过去的时候再开始伏击。 第九十二章 晋安兵败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欧阳志和众将领都是行军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卢循这一招地狠了。自己作为晋军的先锋军,是试探前线是否安全的关键,见到自己军安全通过,后面的晋军自然会以为前面安全而继续前进了,这样就中了卢循的伏击了。只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立即去安排”众将领对欧阳志道。 “嗯,今rì事情是否能够成功就靠各位了。”欧阳志道。 建溪和富屯溪在延平城南城汇合,越往北两条江水之间的距离也就越大,就像一个劈开的两条腿一样。 管宇的东营设置在延平城的东岸,张猛的西营设置在延平城的西岸,而卢循的中军大帐就设置在延平城北靠近建溪的地方,它与富屯溪之间尚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而管宇的东营又在东偏南的地方,所以留出来了这么一段空白的地方。 因为兵力的问题,卢循把两万卢循军都集中在中军大帐中,在那一片空白地带只是派了一些斥候去巡逻罢了。因为这里离中军大帐非常近,就是卢循也没有料到晋军会从这里突围。如果不是有欧阳志的通风报信的话。 延平城县令府。张先倾正在调兵遣将,为了今晚的突围,他们忙碌了整整两天一夜,这容不得他们有丝毫的不小心。 “欧阳志。”张先倾道。 “末将在!”欧阳志暗道一声来了,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会是做先锋的料。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如果仅仅只是从空白地带突围的话,小股部队悄无声息地快速通过还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这样大队人一起通过的时候被卢循军发现的可能xìng会大大提高。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先锋营将领反而可能生存下来。作出这样的决定,可以看出这些晋军士族将领是多么的愚昧了。好在自己要远离这一艘快要沉没的船了,欧阳志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我命你带领本部人马为先锋营,快速通过卢循军左侧空白地带。一旦安全通过,立即向中军报告。”张先倾下令道。 “是,末将领命!”所谓本部人马,不就是自己的那一帮寒族将领吗?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到一个谢玄呢?(注:正是谢玄的赏识,流民出身的刘牢之才能成为北府军的高级将领,像后来的刘裕等人也是被谢玄提拔上来的)。 “牙门将宏文。” “宏文听令!”宏文道。 “我命你统帅中军,在先锋营通过之后急速穿插而过。” “末将领命!”宏文得意地看向欧阳志,看到的确实欧阳志一脸漠然的表情,不管他和卢循是否已经达成同盟了,这个宏文在今晚是死定了。欧阳志心想。 张先倾接下来又开始分配其他的任务,只是这些欧阳志都没有听进去,他在等着夜sè的降临。 夜幕降临,延平城外一片寂静,卢循军营中没有任何异sè,想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意料到晋军今晚要从他们的西方突围吧。 “将军,将军!”给卢循送信的那个亲兵急匆匆地跑向欧阳志,对他低声说了一件自己听来的事情。欧阳志听完之后脸sè大变,问道:“这事情可是真的?” “这是我从一个给宏文将军当亲兵的老乡那听来的,这也是他无意中听到太守大人和他说到的。”亲兵肯定道。 “难怪宏文那小子看我的眼神是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是我们作为先锋营呢。原来是这样!他们还真够狠啊!这么做不是完全把我们当成炮灰吗?”欧阳志心头那个恨啊!亲兵告诉他的事情是,宏文准备让卢循知道他们先锋营的动向,然后在卢循大军来剿杀先锋营的时候,自己再带领大军通过卢循的中军大帐。 这一招还真狠毒啊!但是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若是埋伏在那一块空白地带的卢循军不能立即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让延平城中的晋军突围成功的话,那么他立即会成为卢循攻击的对象的。自己的努力也会落空的。 “这件事必须立即告知卢循将军!写信已经来不及了,你现在立即动身。我给你打开城门,希望你还来得及!”欧阳志急道。 现在离晋军突围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了,必须立即把消息送过去。 欧阳志在晋军将领中的人缘很好,再加上守卫城门的晋军守将是他的一个有点亲戚关系的人,于是让亲兵出城这件事顺利成章了。当然,这个守将并不是他的心腹所以他并没有告诉他亲兵出城的目的,只是说是派斥候探寻情况,为突围做准备。为此他还多派了几个亲兵出城,作为掩护。 因为这是第二次来到卢循军营,所以亲兵进入军营也是顺理成章。卢循正在召集将领为两个时辰之后的伏击做商议,当亲兵把这个惊人的消息说出来的时候,自然在卢循军将领中引起了不小的sāo动。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或许连同前面的那一个消息都是假的。这欧阳志明显就是晋军的jiān细,想用苦肉计来引诱我们上钩!”一个卢循军将领道。卢循手下的将领很多都是农户出身,因为卢循在永嘉临海建安三郡剿杀士族并把土地按户分给农民,所以提拔了不少农户出身的人担任自己的执行者,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成为了他手下的将领。 这些将领的素质都不是很高,能够说出一个苦肉计都是很难得的了。 他话音落下,大帐中议论纷纷,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总之是众说纷纭。 “好了!”卢循示意众将领停止议论,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欧阳将军的投靠,就要相信于他!他现在所说的话和以前不同,一定是因为晋军的计划确实发生了一点变化,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去办!” “赵海兵。” “末将在!”说话的正是刚才怀疑欧阳志的那个将领。 “你速速取来稻草扎成几千个草靶子放置在中军大帐中,并且保持中军大帐的灯火通明!我限你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卢循下令道。 “末将领命!”赵海兵领命。 “管宇,张猛!”卢循手下的将领实在也不怎么多,还要分布在建安各县里面,所以只好把这二人从东西二营调来了,反正现在晋军是没有闲心去宛平运粮食了,况且宛平的粮食也被万仞军给劫掠得差不多了。 “末将在!”你二人率一万人埋伏在中军大帐左侧,等晋军冲进去后立即从左翼杀出!“ “末将领命!” “我亲自领八千人镇守在大帐北面。”卢循又对欧阳志的亲兵道:“告诉欧阳志,让他率领本部军马在通过中军大帐左翼后,立即折返埋伏在管宇张猛二位将军的下方,等晋军进入后,封锁晋军和延平城之间的通路。” “我会告知我家将军的!”亲兵道。 晋军进入中军大帐后,他们的后路就只剩下了重新回到延平城这一条了,卢循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了欧阳志,用来显示对他的信任以及肯定。相信欧阳志自己是会懂得这个意思的。 当亲兵把这个消息告诉欧阳志时,欧阳志果然被卢循的大气所折服,他这可是万分的相信自己啊!既当着自己的亲兵的面调配兵将,又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当下,他就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卢循好好干。 卢循这是在赌,这一次他赌赢了。 第九十三章 穷途末路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出发!”为了能够实现他们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张先倾给欧阳志增加了七千士兵,让他的先锋营足足扩展到一万人而且全部都是步兵。若不是张先倾有言在先,说这是中军也不为过啊!这么多人又如何能够达到先锋营的突袭作用呢?这么多人想不被卢循军发现都难这明显就是要他们去送死吗! 欧阳志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在延平城北的一万先锋营士兵在他和众将领的带领下前往卢循大营左侧的那一块空白地带。张先倾在延平城头看着他们的出发,准备在卢循军发现他们之后才开始出发。 为了达到隐蔽的目的,先锋营所有的士兵都没有举火把,随军的马匹也裹上了麻布防止发出声音。当然这些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为了能够让张先倾等放心罢了。 “你认为这样真的行吗?”看着欧阳志率领大队伍出发,张先倾一脸yīn沉地对身旁的宏文说到。宏文是个没有任何本事的人他知道,欧阳志的能力非常的强他也知道,但是他不是谢玄,不可能重用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寒族,所以在某些时候必须放弃他这个人,来维护那些士族的利益。 “大人放心!这一万步兵通过卢循军营左侧,卢循军是不可能不会知道的。他们一定会群起而攻之,只要欧阳志把卢循军大军调动,以至于中军兵力空虚之时,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看着欧阳志离去,宏文一脸得意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几万大军,这都是我晋安郡几乎所有的兵力啊!就这样让他们全部去送死吗?”张先倾转过头看着宏文,他毕竟是一郡的太守,可以不顾及一个欧阳志,但是还必须考虑这几万大军吧! 就算卢循大军在中军帐的西侧,但是在己方通过的时候,这余下的三万人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呢?毕竟卢循军的强悍战斗力是出了名的。 其实这也是误导,是被卢循的万仞军的强悍战斗力误导了。这三万人是卢循七拼八凑凑出来的,其战斗力也不见得比延平城的晋军高多少。只是在士气上比晋军好了很多,而且晋军也饿了很久了,怎么有足够的力气打仗呢? 欧阳志率领大部队埋头赶路,当到了与卢循约定的地点的时候,他把百人长以上的将领全都叫到了自己身边来商谈军事。 当看到自己的人已经把周围都封锁好了后,欧阳志对这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主帅现在想要干什么的百人长和千人长道:“我其实早已经和卢循将军商议好了的!现在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延平城头的张先倾看。”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早就知道的将领默不作声,同时也用jǐng惕的目光看向四周,若是周围有异动,他们绝对第一个动手。 这先锋营除了欧阳志的三千老部下之外当然还有不少是张先倾和宏文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刚刚安插进去的用来监视欧阳志的人,欧阳志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他们的反弹。 一个晋军千人长道:“欧阳志,张大人如此器重你,你却背叛于他,你这人和刘牢之何异?不怕落得个身死人灭的下场吗?”(注:刘牢之三反其主,最后众叛亲离)。 “我是寒族出身,自然比不得那些士族出身的将领,但是这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们就要被他们欺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欧阳志大声道,他这番话引起了周遭的寒族将士的共鸣,渐渐的又有几个寒族百人长千人长站到了他的身边,现在支持他的晋军千人长已经有五个了。在晋军中职位越低,越可能是寒族,自然那些百人长是非常支持欧阳志的,谁不想混一个好前程?只是在这个晋安郡中,他们是混不出一个好前程的。倒不如去跟着卢循干。 对于剩下的五个千人长,欧阳志冷冷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愿意站在张先倾那一方,还是我这一方?”。 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就如同最后通牒了,结果又有两个千人长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站到了欧阳志的身后。但是还有三个千人长却是对欧阳志怒目相对。 “我现在就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张大人,我看你快活得几时?”三个人作势要走,但是却被周围的士兵给拦下来了。 “你还以为这里是在延平城中吗?既然你们不愿意归顺卢循将军,那也怨不得我了。”欧阳志向三人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当下手起刀落,三人的头颅就展示在了欧阳志等人的面前。 “你们谁还想和他们一样?”欧阳志目光扫过那些还没有表态的百人长 被欧阳志凶狠的眼神一吓,即使不愿意归顺的百人长也已经被吓住了,又怎么敢说一个不字。个个都点头称是。欧阳志暂时任命三个百人长担任那三个千人队的千人长,其后的事情就交给卢循了。 就在这个过程中,一队卢循军开了过来。这是管宇张猛率领的一万人的左翼部队。在控制住手下的过激行为后,欧阳志按照卢循的命令让手下的这一万互相“攻击”了起来。就像平时训练一样,做做样子。只是为了做得逼真,所以分批命令人倒下,装作死尸。 因为百人长和千人长都已经归顺了卢循,所以这些晋军士兵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自己的百人长做了起来。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紧紧有条,但是在隔了那么远和夜sè阻拦的延平城头的张先倾和宏文等人看起来则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大人!看来欧阳志和卢循军打起来了,我就说吗,这么多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被卢循军发现的了。这下好了,为了剿杀这一万先锋营,卢循军一定会出动至少两万的大队伍的,这对于我们突围是非常有利的。”宏文笑道。 “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出发?趁着卢循军正在和先锋营激战的时候。” “不,还等一下,等卢循军前往支援完毕之后,我们再出发。不过我总感觉他们打得有些不对劲啊!怎么感觉他们是在玩游戏一样啊?”张先倾看着远方的战场皱着眉头道。因为没有火把照明,又隔了这么远,张先倾又能发现什么呢? “大人,你是隔得太远了看不清罢了!”宏文安慰道:“如果这一次能够抓住卢循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得到恒大人的重赏了!” 又过了一阵,有越来越多的卢循军加入到“攻击”先锋营的战斗中去了。而延平城的晋军也准备突围了。 “出发!所有人都要快速通过这一片地区。进入中军大帐之时不可恋战,务必快速通过。”张先倾最后嘱咐道。 “末将领命!”宏文道。 两万人的晋军后续部队出发,前往卢循的中军大帐。 像往常一样,卢循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因为大军都被调集到了左翼对付欧阳志的先锋营,所以留在中军营的士兵并不是很多,所以当宏文看到有几百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的眼中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他现在已经率军偷偷到达卢循军大帐前面,但是因为注意力都被左翼的战斗所吸引,所以卢循军至今没有发现这潜伏的一干人等。 “进攻!”在发现四周没有暗哨之后,宏文发动了攻击的命令。两万大军如洪水倾泻般冲进了卢循军中军大帐。 第九十四章 晋安全境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宏文带头冲进了看起来压根儿就不知道已经有人来偷袭的卢循军大营。或许是因为连rì对延平城的封锁包围,卢循军对延平城中的晋军放松了jǐng惕,以为他们仅仅只是一群只会龟缩着不敢出来的胆小鬼,所以甚至连哨岗都没有布置。 身边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些晋军士兵把火把扔到了沿线的卢循军帐篷里面,冲天地火焰照亮了整个大帐。宏文心中暗骂:哪个死鬼点燃帐篷的?这样还让他怎么能够偷袭成功呢?这不是給他找乱吗? 虽然心头大恼,但是宏文只能带着晋军继续前进,向着卢循的中军大帐冲去。为了能够更真实,左侧的管宇张猛部已经按照卢循的指示跟偷袭军营的晋军战斗了,只是战斗仅仅局限在外面的一块地方,这样宏文和张先倾就不会起疑心了。 虽然晋军来进行偷袭了,但是卢循的大帐仍然是灯火通明,一个人影照shè在大帐的牛皮上面形成了一个人影。 宏文举刀朝着这个人影猛然一次。刺进去之后本来一脸兴奋的宏文忽然呆住了,因为他感觉到的不是长剑刺入**的感觉,仅仅只是像刺入了一团干枯的稻草一般。 一把扒开已经被撕裂的牛皮,宏文看见了里面几个赵海兵jīng心扎成的稻草人。“将军,这里有好多的稻草人!”晋军将领冲到了宏文面前道。因为他们前进的速度非常快,所以对于沿线的稻草人没有发现。 “我们中了卢循的计了!”宏文呐呐道,不过他想不通难道卢循就不怕欧阳志的先锋营地威胁吗? “杀啊!”在进入卢循大营的晋军西侧和南侧传来了喊杀声,大量的兵器相撞声和将士们的呼喊声传来。似乎在这两面发生了非常激烈地战斗。 “将军,我们撤吧!我们中埋伏了!”那个将领劝道。 “我们为什么要撤?”宏文反问道:“卢循军总共就三万人,除去在东西两营的人,留在这中军大帐的又有多少人?他们还要防备先锋营的攻击,这喊杀声说不定是先锋营和他们的战斗。” 宏文仔细听了一下喊杀声的方向,发现西侧最为密集,于是带领着偷袭部队向西侧跑去。宏文偶尔一次英雄气息发作,没有驱使他向着现在最安静的北方逃去,倒是使他躲过了一劫。卢循可是在那里等着他的。 正当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一个浑身浴血的晋军跑到他的面前叫道:“将军!太守大人被困在了南面的乱军之中了!大人赶紧去救他吧!”说完,便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宏文才想起走在队伍中间的张先倾他们,只能咬咬牙又向南面跑去。 “锵!锵!锵!”四周不断显现出了兵器的碰撞发出的火花,并不时有残肢断臂飞了起来,鲜血沾满了这一群平时高高在上的士族官员的全身。晋安郡的士族官员紧紧围在了一起,把他们围在了zhōng yāng的是一队晋军士兵。 延平城五万大军除了有三万人是临时征集而来的之外,其余两万人不是晋安郡原来的郡府兵就是这些士族的私兵。士族的私兵往往看依附的士族怎么样,往往能够获得比普通士兵更好的武器和军粮。而这些士族门阀也很重视这一些私兵的忠诚,往往给予一些小恩小惠,所以这些私兵的忠诚度是很高的。 因为这些私兵的拼死抵抗,引起了卢循军的注意力,虽然是黑夜,但是借着火把他们也渐渐看清楚了那里面那一群衣着华丽的人。 “里面有大官啊!只要抓了他们,将军一定会重重奖励我们的!”想象着那些良田美宅,大量的卢循军向这边涌来,参加到围攻私兵的战斗中来了。这些私兵没想到自己的英勇行为反而害了他们的主子。 “嗤!”一道血箭从一个拼死的抵抗的私兵胸口上冒出来,一个卢循军战士准备抽出长刀。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刀被卡在了这个私兵的骨头里面,暂时拔不出来了。那个已经垂死的私兵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本来已经垂下的刀猛然一提,使出全身的力气顺手一刺,刺进了这个卢循军士兵的胸膛。两个人的刀都刺进了对方的胸膛,然后双双倒了下去。 不少卢循军士兵被私兵这样的以命搏命地方式搞得焦头烂额,也死伤了不少人。但是私兵的人数毕竟占少数,大部分晋军都已经在发现自己中了埋伏的时候四散奔逃了。 被那些奖赏冲昏了头脑的卢循军士兵一波又一波地冲向了私兵的防线。每一波冲击都有一批人倒下,随着冲击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少的私兵还能够站立。卢循军的攻击离张先倾等也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些士族感到绝望,闭眼等死的时候时,正在进攻的卢循军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地sāo动。不断有士兵倒下,张先倾从背后隐隐看见了正在卢循军中奋力搏杀的宏文。 抽刀,挥刀,再抽刀。宏文似乎感觉自己都有点麻木了,死在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人,他是不知道了。只见他大刀一挥,就有大量的卢循军士兵倒在了地上。但是卢循军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凶狠异常,几次都要和他以命搏命。他感觉有点累了,但是还必须继续杀下去,因为张先倾就在前方。 终于,前面的卢循军被他驱赶干净了,宏文带领着剩下不足几百人的队伍来到了张先倾周围。 “大人,我们深陷卢循军的包围,还是撤退吧!”宏文对似乎已经呆滞的张先倾大声喊道。“外面的私兵正在拼命抵挡着卢循军的攻击,要是被他们攻进来,我们就完了。” “撤退!”张先倾看着倒在周围的晋军士兵,鲜血已经染红了盛夏的土地,看上去是那样的红艳。“我们撤退吧!撤回延平城中再做打算。” “撤退!”宏文立即对周围的晋军下令道。趁着卢循军的合围还没有完成,现在撤回延平城中,依险据守,还有希望。 晋军且战且退,卢循军惧于宏文的威名,不敢过分地近身。只能远远地和晋军保持着不愿不近的距离。宏文一路上收拢着残余的部队,晋军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到天刚刚亮能够勉强看清楚人的时候,已经足有一万人了。 “将军!”一个晋军将领灰头土脸地对宏文说到:“后面,后面有大量的卢循军,不过看身上的装饰是欧阳志的先锋营。” 宏文带领着部队来到了队伍的前面,正看见欧阳志指挥着先锋营的士兵用弓箭指着这边。数千支弓箭一齐张开,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如此的显目。 “欧阳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背叛大人吗?大人待你可不薄啊!”宏文一边用话语挑动着欧阳志的神经,一边命令左右做好防范弓箭的准备。因为昨夜一战,晋军丢掉了手中几乎所有的弓箭和盾牌,当面对有着几千张弓箭的欧阳志的先锋营的时候,非常难以防备了。 “你们若是愿意投降,卢循将军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投降”欧阳志看向一旁的弓箭,“这些弓箭就是你们的归宿。” 晋军中一阵sāo动,这些强弓劲弩的威力他们可都是知道厉害的。若不是有晋军将领的驾驭,这些晋军估计早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 “你不要动摇我军心!”宏文一边想着解决办法,一边道:“难道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欧阳志的弓箭搭上了手,道:“我只有一句话,投降还是不投降!” “唉,你,欧阳兄弟我们好歹认识一场,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啊~~~”宏文的话到了一半的时候顿住了,因为一支羽箭插在了他的胸膛中,强劲的箭力箭尾摇曳不止。看着不可置信的一箭,宏文慢慢地倒了下去,他作死也想不到欧阳志会以如此方式结束他的生命。 欧阳志的箭就是命令,一些先锋营的士兵不愿意朝着昔rì的同僚shè箭,但是在将领的鞭打下被迫把箭给发shè了出去。 两轮shè击下来,晋军倒下了一大片,剩余的也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了。张先倾和宏文带出来的四万晋军全军覆没。 “完事了吗?”卢循对身边的斥候问道。 “欧阳将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晋军给shè杀了。”斥候回道。 “嗯,你下去吧。”卢循道。 这四万晋军中的死硬分子应该都被杀光了吧?那留下来的因为曾经杀过同僚,相当于纳了一份投名状,也只能跟着自己干下去了。卢循并不想过多的杀人,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但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的需要,这是没有办法的。总有人要死,总有人要牺牲。 “张猛!” “末将在!” “我命你率领五千士兵向侯官的晋军发起攻击,我会命令张士道配合你的。” “末将领命!” “赵海兵!管宇!”卢循又道。 “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各自率领三千人占领晋安郡全境!管宇向东,赵海兵向西!” “末将领命!” 晋安全境被自己掌握了吗?卢循问着自己。 第九十五章 朝野震动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晋元兴三年五月,永嘉郡太守卢循叛变,率领武夷山中的越族伏击江州刺史恒冲,击杀之。六月,攻陷延平城,击杀晋安郡太守张先倾在内的晋安郡大小官员二十五人,据守侯官的晋军长史投降,晋安全境落入卢循的手中。 一时间朝野震动,各方民变突生。一些早就对晋王朝怀有异心的人也开始蠢蠢yù动。 卢循军建安郡建安府中。 “将军,武夷山中我军俘获晋军一万人,越族战士共计二万人,晋安和建安郡共计五万人,我军现在总共有八万士兵了。这还不包括在永嘉郡和临海郡的部队以及水师。”卢循军新任司马诸葛建武对卢循道。 “八万人!”卢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这几天竟然长出了白头发而且有点凌乱了。等下找曦儿梳理一下,卢循心想。 “这八万人中能够形成战斗力又有多少人啊!比起整个晋庭的军队来说,这么一点人实在不算多。本来这些战士有很多要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进入战场的,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猜想现在恒玄应该在调动大军了吧。”卢循道。 “将军,我想我们应该加紧对刚占领的地方进行土地改革。”主簿刘穆之道。因为卢循把永嘉郡和临海郡的民众大都迁到了夷洲,而且他现在所占领的地方已经非常大了,所以他把刘穆之给调了过来,主持建安郡和晋安郡的民政。 “这些就要麻烦道和了!”卢循笑道:“道和可是我的萧何啊,帮我治理后方打理各种事物,可不能没有你啊!”。 “这是在下份内的事情。对了,将军,我仔细看了您写的那本《星火燎原》觉得此书非常有益,但是仅仅只局限在官员中流传还不够!我希望能够把他们刊印成册发到民间去,让民间的人也能够看到将军的著作。”卢循提到的活字印刷术,刘穆之让葛青研究过了,还真让他给研究出来了。虽然刊印出来的东西和卢循想要的有点差距,但是勉强达到了能够看得清楚的地步了。 “嗯,这样确实比较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你可以便宜行事。”卢循想想这些事情就有点头痛,不然他当年也不会把事情都丢给郭澄之,自己躲到括苍山中去了。这民事实在是太繁琐了。 “是!将军!”刘穆之苦笑道。卢循可是把所有的民事工作都扔给自己了啊! “各位,你们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晋庭将会采取什么措施对付我军?”处理完这些事情,卢循又对其他人道。 “末将认为晋军会形成对我军新的包围圈。从扬州到江州再到交州,并从海上封锁我晋安郡和夷洲的联系,将军不可不防啊!”诸葛建武道。 “诸葛将军说得非常有理。既然晋庭能够对我们形成第一次包围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这一次晋军的范围一定会扩大的,参与的兵力也会更加多的。”都尉徐道覆道。 现在在卢循手下形成了以徐道覆为首的武将系统和以刘穆之为首的文官系统,卢循现在正想着如何改变现在的体制。 “呵呵,我也像各位想的一样”卢循笑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起兵以来,我们还会怕晋军吗?我自有妙计对付晋军” 卢循起兵占领晋安郡和建安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晋国。同时他在他所控制的地方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也众人皆知了。在三吴地区,被那些士族门阀压迫得最厉害的地方,已经有不少农户拖儿带女向卢循控制的永嘉郡迁徙。 这些人中间有很多人曾经参加过孙泰孙恩叔侄的起义,但是由于他们两都失败了,所以很多人潜伏了起来,现在卢循打败了晋军。而且又真正实行了老百姓最想要的耕地制度,所以这些老百姓都想去投靠他。 一时间,孙恩活动的扬州八郡都蠢蠢yù动,士族门阀们都关紧了大门,严禁子弟外出。一副风雨yù来的事态。地方zhèng fǔ开始拦截这些老百姓的迁徙行动,激起了异常的不满,不少地方甚至爆发了武装起义。而卢循也派出了兰江峰镇守临海郡和东阳郡的边界,并让褚淡之的骑兵随时待命,准备进入东阳郡和会稽郡境内掩护百姓进入。 除了这些农民的起事,各地的门阀也蠢蠢yù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晋庭以致命的一击。益州的毛璩等都在厉兵秣马。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北魏和后秦以及南燕都把目光盯紧了东晋,只要看到有机可乘,他们就会派兵来掠夺一番。 建康,晋帝国都城。 “啪!”恒玄重重地把手中的青瓷杯砸在了地上,巨大的响声把门外的卫士都给引了进来。看到是恒玄把杯子砸到了地上,卫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来收拾。”恒谦对卫士们道。 “是,侍中大人!”卫士们缓缓退出房内,并把房门关上。 “兄长可是在为卢循的事情发怒?”让卢循当上了永嘉郡太守可是他恒谦签的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朝中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议论他了。 恒玄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恒谦一眼道:“可不是为了他的事情!你可知道现在整个扬州都乱成了一团糟,不少变民又想跟着这个卢循去闹事。而且兄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说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父亲大人?”恒玄显然是把错误归咎于恒谦了。 恒谦一看恒玄这个样子,心里发毛,但是还是强打起jīng神对恒玄道:“卢循虽然占领了晋安郡和建安郡,但是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恒玄气急反笑道:“那你说说这是什么好事!”最后两个字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看这个样子,要是恒谦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估计会被恒玄暴打一顿的。 “兄长可以想一想,这晋安郡和建安郡位于武夷山南方,地形崎岖,土地荒芜,就是给了卢循也只有这样大的损失,至少他没有向扬州几个郡进行攻击啊!”恒谦看着恒玄的脸sè稍缓,继续说到:“让他占领了那里也没有多少不可,这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少损失啊!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用这个机会把一些政敌派过去送死了。” “你的意思是?”恒玄转念一想,立即知道了恒谦的意思。 恒谦凑了过去,在恒玄耳边道:“我们把一些不听话的人派过去,但是又不给他们足够的部队和后勤补给。那他们不是死路一条吗?而且这样一来,别人也无法说我们什么。” “嗯,你说得很对,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恒玄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面容缓和道:“你现在立即草拟一封奏折上陈上去。让交州和江州的准备进攻卢循,但是只要做做样子就够了,调刘裕和何无忌率领五千北府兵从扬州进攻晋安郡。” “是,我现在立即去办。”恒谦道。 京口,现在已经是琅琊相的刘裕正在和何无忌商讨现在的对策。 “我们已经准备完毕,各方要联络的人也已经联系好了,只要恒玄称帝,我们就可以起兵了。”何无忌对刘裕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恒玄是否称帝,而是另有其他啊!”刘裕叹道。 “德舆担心的可是现在已经占领了晋安的卢循?他现在的风头正盛,听说朝廷现在在讨论如何征讨他呢!”何无忌道。 “我就是担心这个。以恒玄的脾气非常有可能让我们去征讨卢循,但是又不给我们足够的兵粮,让我们被卢循打败啊!”刘裕道。 正说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圣旨到,琅琊相刘裕接旨。”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刘裕苦笑道:“臣接旨!”。 第九十六章 刘裕出师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任命琅琊相建武将军刘裕为征南将军,扬州司马兼任永嘉郡太守,自领本部五千北府兵攻打盘踞在晋安郡的卢循逆贼,钦此!”宦官扯着鸭公嗓道。 “臣接旨,谢主隆恩!”刘裕恭敬地从宦官手上接下了这个不亚于催命书一般的圣旨,不用说这一定是恒玄的弟弟侍中恒谦的手笔,恒玄大多数的奏章都是他这个家伙一手炮制出来的。 “恭喜征南将军了。奴家现在还要回去向皇上回报,就不多留了现在就回去了。”说完,宦官带着自己的来人转身离去。 “恭送公公离去!”看着宦官离开的背影,刘裕拿着圣旨苦笑着对何无忌等人道:“还真是说什么怕什么。这铁定又是恒谦那个家伙的主意。五千人,五千人去攻击晋安郡的卢循,还要时刻担心恒玄会不会从后面捅一刀,你说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说着,一把把圣旨扔到了地上。何无忌赶紧把圣旨从地上捡起来,道:“德舆,我们等人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谨慎小心,现在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放松了jǐng惕啊!这摔圣旨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 “诛九族就诛九族!反正我刘裕光棍一条,自己吃饱一家无忧。都要死了还要讲那么多干什么?”刘裕气道。 “其实这倒也是一个机会,若是我们能够把握住这一个机会,那么或许能够翻身过来。”何无忌忽然道。 “哦?无忌兄怎么认为?”发过一通胡乱脾气的刘裕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必须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应对卢循的攻击以及恒玄可能地从背后一刀,不然他多年的努力就可能功亏一篑了。 “恒玄虽然命令我军前往攻击晋安郡,但是没有限定时间要攻打下来,我们就可以在永嘉郡拖下去,要是朝廷派人问起来,我们就可以说是兵力太少了以及兵粮等正在筹集等。”何无忌道。 “不过听说卢循把永嘉郡和临海郡的老百姓都迁到了海上面的夷洲去了,我们又如何以永嘉郡作为基地呢进行发展呢?还要不断防备卢循的偷袭与sāo扰。”刘裕自然听出了何无忌的意思,就是要以永嘉郡作为自己发展的基地吗,自己有会稽郡的支持又有临海郡和永嘉郡,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想法。 “人丁虽然被他迁走了,但是这样反而是一件好事。我们可以以原有的地方架构做模式,卢循不是实行耕者有其田吗?我们也可以以这个作为口号吸引流民前来居住,没有士族的阻拦,要在这里实行这些制度是非常容易的。”何无忌进一步道。 “嗯”刘裕思考了一番:“无忌兄说得很有道理。多谢无忌兄,让我找到了一个新的方法。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明rì我就向恒玄辞行前往会稽郡,无忌兄在建康可要自己好好保重啊!” “这个是自然,到了会稽郡之后我建议你派人去和卢循接触一番,现在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让我们做他的挡箭牌的。”何无忌最后道。 晋元兴三年六月,琅琊相建武将军刘裕被任命为扬州司马兼任永嘉郡太守征南将军,统帅五千北府军前往镇压卢循的起义。 经过十几天的行军,刘裕带领着五千北府军来到了会稽郡。会稽郡太守辛景以及地方豪杰孔靖在山yīn城外三十里迎接刘裕进城。 “刘将军,恭喜您这一次升官了啊!”辛景一脸羡慕地道,他本来是临海郡太守,因为卢循占据了临海,所以他只好被安置在了会稽郡,到后来刘裕被调往京城,他就继任了会稽郡太守。 “如果你知道这个官职代表着什么,你就不会这么地羡慕了。”刘裕在心里道,但是在嘴上还是说到:“辛大人把会稽郡治理得井井有条。我相信不要多久立即就会被调回京师的,呵呵。” “辛大人,刘将军远道而来,已经是异常劳累了,我们还是先把他迎进山yīn城再说吧。”孔靖看着刘裕道。 “是,是,我都忘记了,刘将军,快请!”辛景热情地一把拉过刘裕,就把他往城内带过去了。至于他那五千兵士,按照晋朝兵制,不是本城的兵丁是不许带入城内的,所以全部驻扎在城外。 经过一夜的狂欢之后,刘裕一把拉过孔靖,准备在他的府中过夜。 “靖兄,这一次我准备的计划是这样的~~~”面对这个始终支持着刘裕的会稽郡豪族,刘裕知道这一次能否成功完成计划也是需要他的支持的,所以他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诉了孔靖,当然在某些关键部位没有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孔靖听完刘裕的诉说之后也点了点头,“德舆兄的办法确实是非常好,只要我们能够和卢循结成同盟,共同对付恒玄这个大敌,那么我们起事成功的几率就更高了。况且这永嘉郡土地肥沃,占据此处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设想,只是这要卢循的同意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永嘉郡进可攻退可守,哪怕我们和卢循结成了同盟,估计他也不会同意真的把永嘉郡割让给我们吧。如果和他们发生冲突,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全部完了。”刘裕叹道。 “那德舆兄就应该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前去晋安郡说服卢循啊!”孔靖道。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那恒玄防我防范得很严,我身边的那些将领都被调往了其他地方,以至于现在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在我身边。我又能够派谁过去呢?”刘裕道。 “我说怎么没有看见谢晦那个家伙呢!”孔靖道:“这也确实是一个难题,如果将军信得过我,那么这次还是我去吧,虽然我上次没有成功,但是这一次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等的就是将军这一句话,这一次就交给靖兄了。”感情刘裕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孔靖说出这一番话来,去和卢循谈判总不能让他去吧?孔靖虽然上次没有谈判成功,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卢循如果不想被三方包了饺子就不会拒绝刘裕的提议的。只是这个条件会有一点点的改变罢了。 “那我明天就启程,以免耽误将军的大事。”孔靖道。 “谢谢靖兄了,事成之后我一定禀报朝廷,让靖兄能够世代荣华富贵!”刘裕道。孔靖这样一个地方豪强是不能迈入晋庭的高级官员境内的。只有为朝廷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才有可能,这也是孔靖这么热心的原因了。 “那就谢谢将军了!呵呵呵”孔靖似乎看到了自己光宗耀祖的那一天。 第二天,孔靖向辛景称病,然后瞒过了所有人带着几个人向着晋安郡而去。经过了几天的时间,孔靖进入到了临海郡境内,拜访了临海郡郡丞郭澄之,向他禀明来意之后。郭澄之把他带往建安府,面见卢循。 现在这件事可不比卢循身在永嘉郡的时候,现在卢循占据的地方远远大于以前占领的地方。他所面临的形势也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三路大军同时进攻晋安郡和建安郡,如果能够分而化之是最好不过的了。 留在会稽郡的刘裕以军粮不足为借口留在了会稽郡,等候着孔靖把消息带回来。辛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对于刘裕呆在他的境内替他抵挡临海的卢循军的威胁,他当然非常高兴了。在卢循军中有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因为孙恩的死和他有着直接关系。这也是他非常担心的原因了。 第九十七章 退敌之策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当刘裕派遣使者准备来与卢循结盟的时候,卢循还在思考着退敌之策,此时在他心中除了退敌之外还有更深一层地考虑,那就是如何进一步向外面发展,向哪个方向发展。 因为有刘穆之的到来,卢循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给了他,至于军队的训练则交给了徐道覆。现在卢循掌控下的四郡一洲名义上有八万人,实际上能够有战斗力的只有那么不到三万人罢了,其他的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罢了。 若不是现在大军压境,卢循还有可能把这些释放回家,让他们去做他们的农民去了。 这天一大早,卢循把孙国珍单独叫到了建安太守府。这太守府修建得坚固异常,所以徐道覆把这里做了卢循的府衙。 “孙将军,将军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拉起卷帘,二楞子对孙国珍道。在原来的永嘉和临海二郡的变民军将士都称孙国珍为少将军,但是随着卢循地盘的扩大,以及手下的增多和庞杂。这些新加入的人根本就不能习惯把孙国珍称为少将军。 一来卢循正年少,二来孙国珍虽然是孙恩的儿子,也是卢循的侄子,但是卢循的妻子孙恩的妹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和卢循又怎么会有很密切的关系呢? “国珍拜见姑父!不知道姑父叫侄儿过来有什么事情?”孙国珍对卢循恭敬道,在外人面前,孙国珍称卢循为将军,但是没有外人的时候,孙国珍就按照辈分称卢循为姑父。顺带称曦儿为姑母。卢循倒也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前任老婆,也算是认可了他这种称谓。 “你先坐下”卢循指着右手下的一个位子道:“隆安二年王恭之乱之前,你的祖父先大将军孙泰被司马道子贬斥到了岭南一带,但是先大将军把五斗米教的教义带到了那里,广泛进行传道,深得人心,以至于现在广州交州一带仍然有不少信奉五斗米道之人,可有此事?” “确实有其事,祖父虽然被贬斥到了岭南偏远不开化地带,但是他的教义和恩德顺应人心,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戴。现在仍然有很多人每天供奉着天师像。”孙国珍不知道卢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他还是坦然地道。 听了孙国珍的回答,卢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而道:“你对现在的晋庭对我们实行的三路夹击怎么看?我们该怎么打破这个包围圈?” 虽然不明白卢循为什么话音突转,孙国珍地话语里略带迟疑道:“北边的江州郭旭之部不用过多的担心,江州兵少,就是勉强把部队组织起来也是一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不足为惧,尤其我们能够以武夷山作为阻拦,完全可以把北面的晋军给阻拦下来。” “我军现在要考虑的仅仅只有西面广州的吴隐之和东面的刘裕部的问题,尤其是刘裕部,作为北府军将领,他虽然只带领了五千北府军,但是北府军擅长于远途奔袭,这五千人可能对于我军来说是致命的。至于广州~~~姑父的意思莫非是?”孙国珍忽然想到了什么,打住自己的话语看着卢循疑惑道。 “我想利用先大将军留在广州的威望,让你去广州联系那些五斗米教众,发动武装起义阻拦吴隐之地步伐,扰乱晋军的视线,为我军下一步行动做准备。你可愿意接受这一任命?”卢循道。 “谢谢将军对我的器重,末将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重任!”孙国珍语气激动,连称呼都变了,他在临海郡呆了不少rì子,一直没有地方发挥他自己的能力,现在终于能够在某一个方面发挥自己的能力了。 “嗯,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现在想一下等下跟道和去要。另外,你对民政事物懂得不多,我派一个人去协助你。文若。”卢循朝门外喊了一声,一个青年文士走了进来,向卢循拱手道:“将军叫我?” “这个就是我以前跟你说了的孙国珍将军,这一次你将要和他一起前往广州,你可要好好协助他。国珍,这个是李慈恩字文若。他可是道和的高徒之一啊!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好好合作啊!”卢循笑道向二人互相作介绍道。 “久仰孙将军大名,今rì一见果如传闻中说的不同凡响。在下学识疏漏,到了广州还希望孙将军能够指教于在下。”李慈恩向孙国珍微微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孙国珍对李慈恩的好感大增,道:“先生是道和先生的高徒。我还要向先生学习呢!” “呵呵,你们到了广州以后,一切就靠你们自己了。你们二人可要jīng诚合作,团结一心啊!你们现在先退下吧,我还有点事情”卢循道。 “是,将军!在下(末将)先退下了。”李慈恩和孙国珍二人缓缓退出卢循所在的房间。 “将军,您真的认为这个孙国珍靠得住?”卢循背后的屏风里面走出一个人,正是四郡郡丞刘穆之。他一改往rì温文儒雅的姿态,一脸yīn沉地问道:“这个孙国珍毕竟是孙恩的后代,让他到一个有很多拥护者的地方去,将军就不担心他会脱离您的掌控吗?” “呵呵。”卢循一声冷笑,“他怎么有这个胆子?就是有这个胆子,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会表现出来的。广州地处偏僻,人丁稀少,耕地更少,他就是占据了那个地方他能够有什么作为?孙国珍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卢循接着道:“况且文若不是在他的身边吗?难道道和信不过自己的学生的能力?” 自从卢循在永嘉郡实行耕者有其田把土地按人头分到农户家中,同时大力鼓励民间进行商业活动以来。永嘉郡出现了很多的介如士族和普通的平民之间的阶层,他们是zhan有一小块土地但是土地的地面远远小于士族所zhan有的那么多。他们就是庶族地主。 这个阶层要发展就必须打破士族把握土地和政权的局面,所以他们与士族具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他们所拥有的土地又比一般的寒族农户多,生活条件好过他们,所以才有时间和jīng力去进行学习活动。 卢循除了在农间普及教育外,同时允许地方开办私塾,让那些庶族子弟能够去读书。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考试,卢循把它称为“科举”,考试合格的人就可以去卢循的各级zhèng fǔ中做官。 有些成绩特别优秀的人还能够去刘穆之亲自任教的最高学府深造,他们出来之后所担任的职务将会更高。李慈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随着教育普及化,庶族的崛起,卢循的各级官员缺失的状况也越来越少了。 “我不是担心文若的能力,只是他还是太年轻了,我怕他cāo之过急啊!”刘穆之还是很看好这个他手上最得意的弟子,他曾经还想过若是自己老了,就向卢循推荐他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了。 “人总是在失败中成长的吗!我们给文若多一点时间去实践,我相信他以后也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主簿的。”卢循拍了拍刘穆之这个老朋友的肩膀道。刘穆之现在仅仅只是一个主簿,但是卢循心中已经把他定位自己以后的最重要的左右手的位置了。内阁总理大臣,嗯,这个位子不错。 “现在西面和北面的晋军基本上能够解决了,只剩下东面的刘裕了。北府军和刘裕都是非常棘手的东西啊!道和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卢循道。 “将军,在下看刘裕这个人也不是易与之辈。恒玄只让他带五千人来攻打四郡,他的心中一定对恒玄也是充满了愤恨,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和刘裕结成同盟共同对付恒玄?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临海郡让给刘裕,让他作为抵挡恒玄的前沿?”刘穆之向卢循谏言道。 “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道和这个方法倒是非常适合这一句话的。如果刘裕愿意结盟也就罢了,如果他不愿意呢?我们该怎么办?”卢循又道。 “恒玄明显就是想要借我军之手消灭刘裕吗!他是聪明人,这么好的事情,他不可能不会答应的!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往我们这里派人过来了。毕竟之前他就想和我们同盟,但是我们没有答应啊!”刘穆之道: “但是这一次的态势不同了。我们两方都要对付恒玄,所以在这种时候,双方应该都要防下以前的恩怨。” “我现在就期望在恒玄篡晋之前,我军能故占据更多的地方,为以后展开更大的攻势做准备。东面和北面是不能去得,我们现在还不能和恒玄发生过多的正面冲突,只能向西面的广州交州和宁州发展了。”卢循道。 恒玄篡晋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时间的先后罢了,各方诸侯都在等着他篡晋的时候到了,就是卢循也不例外。这又将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第九十八章 无相的处置问题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刘穆之离开之后,曦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给卢循泡上了一壶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卢循是非常讨厌喝茶的,但是现在他越来越喜欢这茶叶了。可能是以前喝得是十块钱一斤的茶,现在喝的却是铁观音吧。 东晋南北朝时期,茶叶越来越受到大众的青睐,更由于种植面积的扩展,产量大幅度提高,以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家里也能够喝得上茶了。只是普通老百姓喝的茶和上层阶级喝的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罢了。 曦儿原本是不知道沏茶的,她虽然生活在武夷山中,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这武夷山中有一个非常著名的茶叶――铁观音,如果没有卢循手把手地教她的话。卢循沏茶也是一个半把刀,能够把水倒进茶碗中就不错了,更不用说用什么水泡什么茶了。他教出来的弟子,曦儿的水平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曦儿非常勉强地把水倒进了茶碗中,而不是卢循的脚上。然后在卢循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卢循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卢循一边美滋滋地品着茶(真不知道这钟暴殄天物地泡法有什么美滋滋的),当茶的清香进入到肚子中的时候,卢循感觉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还真是一个自我满足地人。然后视线的余光就看见了曦儿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曦儿?你哪里不舒服吗?”看到曦儿这个样子,卢循赶紧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拉起曦儿那柔若无骨的手问道:“这些天一直忙于军务,没有时间陪你。还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卢循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夫君,夫君是四郡的太守,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我这个做妻子的人怎么会怪夫君呢?”曦儿看着卢循那由于过度cāo劳而生出了几条皱纹的卢循柔声道。 “谢谢你!”卢循看着曦儿的眼睛道:“刚才我看见你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夫君,自从无相哥哥回来之后,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我想知道夫君想要怎么处理他?”曦儿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轻咬嘴唇道:“无相哥哥很可怜的,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那天做的事情也是因为一时情绪激动。我希望夫君能够原谅他。” 曦儿这么一说,卢循才想起还有无相这么一号人来。这些天忙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卢循这本来就不怎么好记忆就更加难以承受负担了。以至于有很多事情或是不重要的都被他抛往脑后了。如果曦儿不提起无相来,估计这个情况会持续到卢循想起的时候。 自从武夷山的战事结束后,卢循把晋安郡和建安郡中位于武夷山中的地带拿出来,建立了一个新的郡――武夷郡。任命他的岳父担任武夷郡的太守,无宣担任郡丞,在武夷山中立了重大功劳的鸣和兄弟担任正副都尉,其他人也各有安排。 越族老弱都被迁往了晋安郡集中安置,越族战士则被化进了统一的部队中去了。他们大部分都驻扎在武夷郡中用来防备北方的晋军的攻击。在这个过程中土楼被大量修建了起来,并在土楼附近开辟了耕地,支持土楼内部的消耗。 在山越道一战中,高素投降,无相随即也被抓住了。卢循并没有为难他,让他的父亲无宣把他领回家,其后卢循就再也没有处理过他的问题了。卢循不记得但是并不代表曦儿以及无宣他们不记得。 卢循再也没有提无相的事情了,但是这些人的心也始终被提得很高,他们谁也不知道卢循哪一天会怎么处置无相。这件事压得久了,这些人憋得心里慌,最后就希望曦儿能够代表他们去向卢循说一下。毕竟曦儿是卢循的妻子,说话也是最有分量的。 卢循看向曦儿的眼睛,透过她的眼睛,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希冀。其实处理无相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那天冒犯曦儿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卢循也不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只是他后来投靠晋军,帮助他们攻打越族大寨,这不仅被汉人看不起,也被越人看不起。就算卢循想保他,也要看他们的态度了。 曦儿不提起还好,这件事就在卢循有意无意的“淡忘”中被模糊化了。等到大家都不记得这件事的时候,自然可以为无相翻案了。但是此刻曦儿提起了他,他就不能不考虑自己的那些将士的态度了。尤其是在武夷山中浴血奋战的那些越族战士们。 “无相以前做的事情并没有犯多大的错误。”卢循指的是他冒犯曦儿的事情,“但是他投靠晋军,甘愿做恒冲的马前趋,助纣为虐,这让那些在武夷山中战死的将士们很寒心啊!他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 “夫君是想杀了无相哥哥吗?”曦儿声音突然哽咽起来,眼角也泛起了泪花,一看就要哭出来了。 “曦儿,别哭啊!我没说我要杀他啊!”卢循赶紧阻止住了曦儿。卢循确实不想杀了无相,他不仅仅只是为了曦儿,更是送给无宣的一份大人情。如果这份人情送扎实了,那无宣跟着自己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你可以去告诉无相,只要他无相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赎罪的话,他仍然是越族的一份子。我这里还需要他。”卢循道,心中默默道:无相,以后怎么发展,就看你自己的了,若是你硬要和我作对的话,那么我也保不住你了。 “谢谢夫君,我现在就去告诉无相哥哥!”听到卢循说要放过无相,曦儿一蹦而起,立即向外面跑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无相。越族人传递消息的速度非常快,虽然无相远在邵武县,但是用飞鸽传书的办法,只要半天的时间,无相就能够得到消息。 “这?你走了我这茶难不成让我自己泡?”无奈,卢循只能苦着一张脸,给自己倒了一壶茶,端着茶壶的他差点把水倒在了自己的腿上。 经过无宣这么多天来的劝导,再加上无相本身也不是一个思想极端之人,他已经认识到之前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并愿意进行补偿。当然这仅仅只是对于自己投靠晋军并给晋军做向导一件事情上面,对于卢循抢走了曦儿,无相还是耿耿于怀。这个就算是无宣也无法劝说,只能听之任之了。 “相儿,曦儿发消息过来了。”无宣拿着刚刚从信鸽上得到的消息对无相说到:“她恳求了将军,将军已经答应饶恕你的罪孽了,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反省自己并能够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赎罪,相儿,太好了,你现在又是zì yóu之身了。” 虽然卢循没有囚禁无相,但是作为郡丞的无宣还是决定把无相囚禁在自己的房内,当然这也是无相自愿做的。现在卢循赦免了无相,那么无相就能够摆脱自我束缚了。 “哼!卢循!”虽然对于卢循的赦免无相根本不屑一顾,但是曦儿为他向卢循请命的这一件事让他感动不已。无相握着那张纸条,久久不能松开。 “唉!”无宣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他能够说什么?作为父亲的他也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走开。离开那一幢房子的一瞬间,无相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无相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让他娶妻成亲了。或许成亲之后的他能够摆脱对曦儿的依恋吧。 第九十九章 结盟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经过多rì的长途跋涉,刘裕的特派谈判使者孔靖终于在郭澄之派来的人的一手护卫下来到了位于武夷山南麓的建安府。从永嘉郡到建安郡的那一段崎岖的山路,让孔靖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家族子弟吃够了苦头。其中有几次若是没有护卫的那个战士的jǐng惕,这个家伙估计早就成为了狼和虎豹等的口中之物了。 “将军,这位就是扬州司马刘裕的特派使者会稽郡豪侠孔靖先生。孔靖先生,这位就是我们永嘉郡和临海郡太守卢循卢将军。”作为卢循的主簿,刘穆之“热情”地对卢循和孔靖二人做着介绍。 “除了永嘉郡和临海郡,现在你应该也是晋安郡和建安郡的太守了吧!”孔靖在心里说到。但是在口头上,他却仍然满面热情地对卢循道:“原来您就是永嘉郡太守卢循卢大人,在下久仰大名了,今rì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呵呵,我年纪比你小可以称你为孔靖兄不?”卢循道。 “岂敢,岂敢!”孔靖推脱道。 “孔靖兄远道而来一定也是非常辛苦了,这武夷山的山路本就不好走,还有虎豹豺狼这些猛禽,孔靖兄一定很累了,不如现在就去休息沐浴如何?”卢循没有和孔靖过多的客套,盯着他那被树枝石头划破的衣服道。 “呵呵,说得也是,这就麻烦卢大人了!”孔靖尴尬地笑了笑,士族都是极度重面子的,现在他在卢循的面前丢了面子,自然会觉得心里不愉快了。 卢循倒没有注意道孔靖的尴尬,他对刘穆之道:“道和,孔靖兄在我们这的这些天就交由你来安排了。你一定要安排妥当,我们可是一定要尽地主之宜啊!孔靖兄,你现在就跟着道和一起去吧,今天晚上我为孔靖兄摆下了一桌迎接宴,为孔靖兄接风洗尘。” “那就多谢大人了!”孔靖说完,在刘穆之的带领下向着里间走去。 晚上,卢循在太守府内大摆筵席,建安城中所有当夜没有重要工作的军政要员都被要求参加这一次筵席。与其说这是一次接风洗尘的筵席,不如说是卢循和孔靖进行讨价还价的谈判宴会。 当天夜里,建安郡太守府严加戒备,在太守府周围戒备的士兵数量大大增加,一派森严戒备的样子。不明就里的人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在一些低级官员中间开始流传谣言。 众人按照次序分别坐下,因为孔靖的特殊地位,卢循让他坐在自己的右手边以示尊敬。卢循身下则是刘穆之徐道覆等人。基本上建安郡军政要员都来齐了。 孔靖本是一个极度注意自己的面子的人,现在卢循把他安排在这么尊贵的位置(古人以右为尊),又让这么多的重要官员出席,显然是给足了他的面子,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孔靖不禁有点飘飘染起来,嘴巴也开始把不住风,开始乱扯起来。 孔靖内心的变化,卢循等人都看在眼里,这也正是他们所需要的结果。跟这种人谈判,若是不能让他放下jǐng惕的话,那就什么都得不到。现在看孔靖这个样子,卢循已经知道这场谈判的天平向自己这方倾斜了。 “孔靖兄请!”众人就坐后,卢循首先举起了酒杯向孔靖敬道,看到卢循的动作,在座的所有人也举起了酒杯向孔靖敬酒。 “各位客气了!”孔靖面带笑容,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卢循压根儿就不提孔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拉着孔靖天南地北的瞎扯起来。其他的将领也和孔靖闲聊起来。孔靖慢慢放下了心里的防备,和卢循等人胡天扯地的乱谈起来。孔靖本就是地方豪侠,上不了高等级士族的大道,但是和卢循手下这些人却还是很合得来。 酒过三味,菜过五旬。就在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卢循忽然对孔靖说到:“不知道靖兄这一次来是干什么的了?” 孔靖喝酒聊天正开心的时候,没有任何察觉,顺口说到:“我是奉我主扬州司马刘裕将军的命令和大人来商谈结盟的事情的。” 孔靖刚说完,卢循和手下众人释然,这一切果然在刘穆之的预料中。刘裕知道这是恒玄的借刀杀人之计,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本来应该清剿自己这群人的他反而要跟自己结盟了。 “卢兄弟我也不瞒你说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们结盟。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现在结盟对于大家都有好处。我主希望你们能够把永嘉郡和临海郡让出来,让我主能够入驻,这样才能更好的抵抗恒玄的压力吗!”孔靖见到自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干脆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抖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的底牌也给抖了出来。 “永嘉郡和临海郡,这刘裕还真会想啊!”卢循暗道:“若是把这两郡让给了你,岂不是给你以后攻击我的跳板?”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和刘裕结盟了,但是卢循只是为了此时对付恒玄的需要,他还时时刻刻在提防着刘裕。刘裕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谈判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卢循擅长的,但是他身边不是有这样的人才吗?卢循向刘穆之使了一个眼sè。之前一直在默默喝酒的刘穆之立即会意,放下酒杯道:“不知道刘建武(刘裕是建武将军)手上有多少兵马?” 朝廷派了五千军马来进攻建安郡这本来就是大众皆知的事情,孔靖也没有任何掩饰道:“一共有五千人马,不知道先生问这个干嘛?” “我主卢循拥兵十万,也不过才掌握着晋安、建安、永嘉、临海四郡。刘建武不过才五千人却要占据其中的一半,这叫我主的这些强兵悍将摆到哪里去呢?”刘穆之不急不慢的说到。卢循手上本没有这么多兵马,刘穆之这只是为了凑数说的罢了。 “十万兵马?”孔靖不禁张大了嘴吧,晋庭zhōng yāng军总共也不过才那么几万人罢了,若是卢循真有这么多的兵马,那岂不是有实力直接和晋庭相抗了?难怪他一点也不担心恒玄的进攻。想到这,孔靖看向卢循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晋安郡和建安郡土地广阔,足够容纳十万兵马了。永嘉郡和临海郡两个小小郡又怎么值得大人在意呢?”虽然如此,但是孔靖身上背负的职责,又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刘穆之“据理力争”到。 “建安郡和晋安郡虽然地域辽阔,但是土地贫瘠,根本就无法养活这么多的人马。现在的军粮还要依靠永嘉郡和临海郡的支撑。”刘穆之说谎面部红气不喘,仿佛这就是真实一样。 建安郡和晋安郡虽然耕地的面积比不上永嘉郡和临海郡,但是这还是在有许多土地荒芜的情况下,随着外地流民的涌入,这些荒地渐渐得到开发,两郡的耕地就一定会远超永嘉郡和临海郡。 “这?”孔靖不过就是一个坐井观天的底层士族罢了,他又怎么知道刘穆之肚子里所拥有的数据呢?被刘穆之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了。 “若是没有了永嘉郡和临海郡,孔靖兄总不会想让我们这十万军马去武夷山中找粮食吃吧?”刘穆之扶着胡须笑道,其他的众将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那~~”孔靖忧虑道:“我主的五千人马又该安置在哪里呢?” “这个不用担心!”刘穆之“好心”地向孔靖指点道:“刘建武现在不是驻扎在会稽郡吗?你也是会稽郡的豪侠,会稽郡大势都倾向于刘建武,你们完全可以长期占据着会稽郡不走就是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谢谢先生指点了”孔靖高兴地向刘穆之道谢道。真是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啊! “呵呵,既然这样,你可以回去向你们将军说我卢循答应和他结盟共同对付恒玄,具体的结盟条约,等明天让道和和你具体商定一下就是了。现在这么好的时光,我们还是喝酒痛快!来,孔靖兄我再敬你一杯”看到时机成熟,卢循赶紧对孔靖道。 这个同盟谈判就在孔靖迷迷糊糊中通过去了。 第一百章 各种政策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第二天,刘穆之就拉着仍然酒没有醒的孔靖签定了一个系列的条约。总结起来就是互相支持共同对抗恒玄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援助等等东西。卢循对刘穆之很放心,这些事情都让刘穆之全权处理了。到最后他也只不过瞟了一眼就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在安置了孔靖后,卢循把刘穆之叫到了自己rì常办公的地方,二人分宾主坐下后。卢循对刘穆之道:“道和,这些rì子以来都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的话,我手上这些烂摊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 “将军严重了,能为将军做事是我刘穆之的荣耀。也只有在将军手下,我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我所学的东西。”刘穆之肃然道。在晋朝这个门第观念非常深的国家,像他这样一个寒族出身的人能够做到现在的位子如果不是遇到卢循的话,绝对会被埋没的。(历史上的刘穆之是刘裕手下第一文臣,他也是因为遇到了刘裕,若是遇到的是别人,他的境遇也会差不多。) “我也不是一个啰唆的人,今天叫你来,一是因为心有感慨,二是我要把一些我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跟你说一下。”刘穆之道。 “不知道将军所说的何事?”刘穆之道。 “自从我在这四郡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以来,这农间可有出现任何问题?” “将军政策一出,民间莫不是欢欣鼓舞。得到了土地的农户更是一心投入到了生产之中,永嘉二郡连年丰收,今年的晋安二郡也是一样。各地民风大治,仓库充实。人民安居乐意。民众莫不是对将军感激不尽,各地甚至出现供奉将军神像的生祠了。大家都认为将军您是天上派下来的救世的神仙。”刘穆之一本正经道。 “神仙就不敢当了,只要在我任下的百姓能够过上一个好rì子我也就没有白干了。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吗?”卢循问道。 “问题确实也出现了一些。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如何划分哪些属于士族的土地应该没收,哪些只是普通的聚居家族的土地,应该由他们自己所有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些人担心朝廷军迟早会过来重新夺回这些土地,所以迟迟不敢接受将军的政策,甚至是抵制”刘穆之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看向卢循。 卢循脸sè淡然地听着刘穆之说完,这些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什么好愤怒的。 “你所说的问题,其实我也想到了。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们可以设定一个确定的标准即每丁只能拥有土地三十亩,一户的田亩数就按照这个乘以人丁。若是超过了这个数就把其他的田亩拿出来分给其他农户。一县多余的土地由zhèng fǔ暂时所有,尤其是在靠近武夷山的重要地区,应该让一部分军队屯田驻扎在那里。”卢循补充道。 “好,将军这个办法不错,我看可以实行。这样一来,那些聚居家族过多的土地就应该被拿出来了。”刘穆之道。 “对于第二个问题,那些反对耕者有其田政策的多是一些自己拥有土地的家伙吧?”卢循问道。 “将军真是高明!这都知道?”刘穆之由衷感叹道。 “呵呵。”卢循干笑了一声,这些都是历史书上面有的东西。“对于这些人我们应该实行分而化之的策略。他们抗拒我的政策,是因为他们自己拥有土地,不用害怕缺衣少食。但是那些没有自己土地的农户却是占了绝大多数,他们非常渴望得到自己的土地。而我们的政策也应该以他们为中心开展。” “那些没有土地,只能依附于士族地主的农户为雇农;那些拥有极少数的土地,但是远远不能够温饱的农户为贫农;那些拥有三十亩土地之下勉强能够养活一家人的农户为中农;那些拥有三十亩土地以上生活还算宽裕,但是还不能称为士族的就是富农;人均拥有土地在百亩以上的就是士族地主了”卢循道: “我们的政策就是依靠贫农雇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消灭士族,保护民间的中小生产者。”(参照本朝的土地改革路线)卢循最后道。 刘穆之在心里一琢磨,道:“将军这种想法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是我这一琢磨发现将军的方法还果真有效。不知道将军是从哪本古书上面看来的?此书堪称奇书了,此书可以借给我看一下不?” 卢循老脸一红,这是他照着他那个朝代的太祖所提出的,自然他不敢称是自己想的,又只能归结于那本古书了。 “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古书已经不知道踪迹了,呵呵,没有办法!”看到刘穆之略感失望的表情,卢循马上道:“我有点累了,你先退下去吧!这些政策你都可以刊印成公示张贴在乡里之中。” “是!将军,在下告退了!”刘穆之向卢循告辞。自从卢循在武夷山中向刘穆之提出了印刷术的问题,刘穆之已经经由葛青把活字印刷术发明了出来。有了活字印刷术,文字才能更加容易装订成书。 这也有利于打破士族垄断教育的局面,让更多的人能够读上书,降低了教育的成本。由于卢循支持刘穆之在各郡县推行鼓励教育的政策,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读上书。卢循治下民风大治,有越来越多的寒族读书人参加到卢循的政权中来了。 在刘穆之离开之后,卢循随意来到了太守府院中。在院子中间的亭子中,曦儿正坐在那一针一线地小心地做着女红。自从曦儿嫁给卢循之后,曦儿的各种习惯都向着汉族转化了,听说汉族女子喜欢做女红,所以也找来了针线要做女红。 吩咐二楞子不要跟过来,卢循又打住了旁边的侍女要张开的口。他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曦儿的身后,看着前面的他在一针一线小心翼翼的做着女红。 曦儿绣的应该是一只鸭子吧?卢循在心中暗想。只见曦儿的手在那块丝绸上面上下翻飞,一只肥胖但是很可爱的鸭子渐渐出现在了卢循的视线之中。如果这样能够称为鸭子的话。因为这只鸭子实在是太肥了,简直就是吃了催生素长大的一样。 卢循就这么看着曦儿做了半个时辰的女红,太阳渐渐爬上了枝头。天气也越来越炎热了,一滴汗珠随着曦儿的发梢流到了她的额头上,就看要流到眼睛中去了的时候,曦儿还是没有发觉。 一只轻柔的手慢慢拂过了曦儿的额头,把她那滴汗珠给抹去了。 “夫君!”曦儿一惊之下,才发现卢循早已经站在他身后很久了,“你来了很久了吗?”曦儿把卢循迎到了亭内。 “我已经来了很久了,看见你一直在忙这个。”卢循温柔地笑道:“你这个绣的是什么?挺可爱的吗!” “夫君喜欢吗?”一见卢循蛮有兴趣的样子,曦儿满心欢喜道:“我这绣的是一只凤凰,好看吗?” “这是凤凰?”卢循实在无法把这只肥胖的鸭子和凤凰搭上边。干笑几声,道:“挺好看的,就是绣得太胖了点。呵呵” 曦儿压根儿没有注意卢循后面的那句话,她非常高兴道:“夫君既然喜欢,我就把这个缝在我们的被子上好不好?让我们能够天天看见它!” “额!这个吗,只要你喜欢就行了,你想把它放在哪里都行“卢循硬着头皮道。 第一百零一章 改造五斗米道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是不是这天气太热了,夫君都流汗了?”曦儿放下了手中的那只像一只肥胖的鸭子一样的“凤凰”刺绣,握住了卢循的手:“咦?夫君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呢?夫君你怎么流冷汗了啊?” “啊?没事!可能是这些天公务太繁重了,身体稍微有些不适应吧。”卢循赶紧用袖子把自己额头的冷汗擦去。不过在擦的时候,卢循又瞥见了那一只肥胖的鸭子,想想这只鸭子即将被缝在自己的被套上,卢循的冷汗那个流啊! “夫君不是有刘先生这样的能人做主簿吗!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劳累啊!你看看,现在又流出冷汗来了。等下我去找郎中给你开一副方子去。”曦儿一边用手绢给卢循擦着汗,一边心疼道:“你的身体也不是强壮,要多加注意休息,不要忙坏了身子啊!” “夫君掌握下的四郡民政可以交给道和来管理,但是军事上的事情就不是道和能够擅长的了。况且夫君还要应对外面的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的进攻呢!”卢循顺势坐在了庭院的围栏上道: “我们现在的局势非常危急。恒玄已经派了三面军队包围了这里,就是打破了他们这第二次包围,保不准还有第三次第四次来啊!夫君和四郡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他们的人多啊!” “哦,这倒也是一个问题。”曦儿陪着卢循坐下道:“军国大事我虽然不懂,但是我倒是觉得夫君总是局限在这四郡里不好,你完全可以派一些人到晋庭控制的地方去活动,让他们也活得不顺心,这样夫君就能够减少不少的压力了啊!” 曦儿话音刚落,卢循就像发现了一个奇珍异宝一样看着她,害得曦儿四处翻看着自己身上是否有穿着不合适的地方,同时忐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曦儿知错了,以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说话了,夫君能够原谅曦儿吗?” “不?曦儿你没说错!”卢循紧紧抓住了曦儿的手道:“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能够派国珍他们去广州,自然可以另外再派一些人去扬州荆州等地了,只要有这些人在这几州郡里面给恒玄来那么几下子,恒玄的rì子也就不好过了。我们这里的压力就会减轻很多了。好,这是一个好方法!曦儿,真是谢谢你给我想出了这么一个好的办法。” “只要夫君能够不这么cāo劳就好了。”曦儿笑道,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提议对卢循以及他们所处的时代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在现在这个时代在民间影响最深远的是什么?是五斗米道啊!除了在广州地区,其他的地区的百姓同样信奉五斗米道,只要我能够对五斗米道的教义做一下调整,让它能够符合我的斗争的需要,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能够建立一支强大的民间基础?”卢循越想越兴奋,这个想法若是能够实施,那他的事业就可以更容易地实现了。 “二楞子,赶紧去把道和请过来,就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在我的书房等他。要快!”卢循对远处的二楞子道。 “是!”二楞子转身就去请刘穆之去了,虽然他搞不懂为什么刚刚才把刘穆之赶走,现在又要把他请回来。 “曦儿,我有些事情要去和道和商量一下,我先走了。对了,这只凤凰,我很喜欢,你把它缝在我们的被子上吧。”卢循一边朝着书房跑去,一边对曦儿喊道。因为曦儿的提议,卢循现在心里豁然开朗,所以看这只胖凤凰时也感觉它很不错了。 “嗯!我现在就去缝去!”曦儿见卢循这么喜欢,也非常高兴地就往卧室跑去。 卢循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刘穆之就已经被二楞子带过来了,确切的说是被五大三粗的二楞子提过来的。这一路上的折腾啊!都快把刘穆之那几十斤身体折腾得散架了。 “将军。”刘穆之顾不得擦自己脸上的汗,对卢循道:“不知道将军这么急把我找过来有什么事情?”。刘穆之不是郭澄之,若是郭澄之的话,现在估计早就一把坐下去了,哪会跟卢循这么客气。 “道和,你先坐下,来喝口茶,你看你这汗流得。”卢循端过一碗茶放到了刘穆之的面前。早已经口干舌燥的刘穆之已经顾不得形象了,一把就把这碗茶给一股脑喝下去了。 满意地看着刘穆之把茶喝下去,卢循开门见山道:“我想把五斗米道的道义做一些调整,让它和我们的目标结合起来。再派一些熟知这些教义的人前往晋庭甚至中原地区进行传道,开阔我们的土地。” “五斗米道之所以能够得到下层老百姓的欢迎,先师起事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人参加,最关键的原因在于它代表了这些人的利益,它的教义和行为符合他们的愿望。就比如说这个入教就交五斗米,用做对其他贫困的教众的帮助。这一点就很符合那些生活极端贫困的百姓的需要。”卢循接着道: “但是它的最高目标即通过种种道术修炼成仙则是一些虚幻缥缈的东西,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若真有,世间这么多人他们又怎么管得过来?信神仙不如信自己!另外就是一些通过符咒圣水治病救人更是瞎扯。这些都是我想要改造的。” 卢循一口气说了很多,当他停下的时候,却发现刘穆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卢循好奇道:“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将军,若不是我亲耳听到这番话,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作为五斗米道先师孙恩的继承人当代的五斗米道正统代表竟然会说神仙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记得在后汉的时候,也只有王充提出了这种说法,但是在您身上,则~~~”刘穆之上下大量了一下卢循,发现他今rì没有异常之外说到。 “我是就事论事!我可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祈祷神仙上,不如自己做一些实事。道和,你不会也信神仙之说吧?”卢循道。 “我也是不相信神仙之说的,不过今rì听了将军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以前的想法还是浅陋了。今rì受教了。”刘穆之向卢循拜道:“我已经明白将军的意思了。也就是利用五斗米道深得民心的特点结合我们现在的需要,把我们的目标变成五斗米道的目标,然后再在一些东西上对五斗米道进行改进,将军我说的可是这样?” “道和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卢循笑道:“五斗米道在上层士族中也广泛传播,那是因为它的修身养xìng追求成仙的东西,在下层百姓中传播是因为它主张教民互相帮助。我们就把在上层中传播的特xìng除去,我们只要它能够发动下层的百姓,能够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在这四郡建立的政权才是最符合他们利益的,这样一来,我们才能得到全国的支持!” “将军的意思可是建立一个完全依赖于下层老百姓的五斗米道?”刘穆之道。 “嗯。”卢循点了点头:“我想改造后的五斗米道的大概教义就是这样:来世是虚幻的,人必须追求现世的幸福。追求现世幸福的希望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现世幸福必须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土地和财物是其中最重要的东西。教众要实现这些就必须互相支持与帮助,同时与那些想要剥夺他们土地的人战斗!” “我想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道和你可以自己想一下。这份新的教义只要符合我们当前的需要则行。你回去总结一下,我希望在后天能够看到这份教义。一个前提,必须是对我们民族有利的。”卢循道。 这一次卢循要改变的不仅仅只是五斗米道,还有整个民族的民族xìng,只有把希望放在现世的兴奋上,追求土地和财物,才能让整个民族奋勇向外发展开疆拓土。 第一百零二章 农会军校政校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三天后,刘穆之就拿着已经编订好了的新的五斗米道教义交给卢循。新的教义基本上符合卢循的要求,在有些地方甚至是卢循都没有想到的,更是加上了一些有利于维护卢循统治的类容。若是按照这份教义去传道,原来那些被压迫得严重的农民会成为一只只猛虎,成为卢循最重要的力量。 “道和办事我最放心了。”卢循从书桌中拿出了这三天自己所编写的一些东西,道:“这三天我思考了一下,仅仅只依靠宗教还是不够的,要想在外面发展而不被朝廷剿灭,就必须建立一个系统的培养军事政治工作的人才的学校来。” “你所办的勤政学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是这还不够,因为勤政学校所教的一些东西远远不能够适应外界的斗争发展,另外我们还缺少培养武将的学校。仅仅依靠在战争中培养武将是非常浪费时间和jīng力的,所以我们应该建立能够专门培养武将的军校。” “专门培养武将的军校?这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刘穆之疑惑道。 “就是用《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作为教材,让亮生德祖等人作为教习来给这些人讲述如何打仗,让他们还没有上战场就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理论思想了。当然仅仅依靠这两本书是不够的,我们还要编写一些新的教材。”卢循道。 “我已经大概明白将军的意思了,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去做?”刘穆之问道。 “我要建立一个培养武将的军校以及培养适应外界斗争的政校。你可以去草拟两份公示,一份是招募军校学员的,这一份你直接发给各部队驻地去,不论是水师还是驻扎在武夷山的越族部队都可以来考试求学,来往路费由所在军队支付。另外一份公示则是发往民间和各个学校,这是专门来招募政校学员的。只要能够通过我的考核者都能够进入到政校和军校学习。”卢循道。 “是!我这就去办!”刘穆之办事风风火火,既然卢循已经说完了,那么他立即就开始动身前往了。 刘穆之很快就草拟了两份公示出来并交给卢循审核,卢循同意后开始刊印到各郡县和驻军所在地。因为卢循治下的四个郡县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建安府的勤政学校以及各地的私塾培养出来的学生经过考试来的。 所以很多人都对卢循新建的这个军校和政校充满着憧憬,再加上路费由当地官府支付,所以有很多人来建安府应试。一时间建安府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这也间接的刺激了建安府的经济发展。 军校的考场设在城外的军营之中,因为建安府的商业发展,已经容不下军营的摆放了,所以卢循把军营搬到了城外,城内仅仅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校场。这样也有利于防御。军校考试的内容包括文试,因为大多数应试的军人素质不高,所以那些识字比较多的自然占了少许优势。 作为军人,军事技能考核是少不了的。因为公务回到了建安府的兰江峰自然成为了考试的考官,能在他手下熬过一炷香的或者干脆能够打败他的人自然也会优先考虑。还有一些其他的测试,都是徐道覆设计的,卢循也懒得去看了,他现在还要忙着编写教材。这些事情自然都交给下属去办了。 政校考试是在建安府城西举行的,刘穆之是主考官,原来的吴兴县令阮之星已经投向了卢循,他自然也成为了考官之一。 经过两天的考试,从几千人的应试者中间选出了两百人。让卢循意外的是他在武夷山中非常看好的游击战将军鸣黎也在其中。这个家伙在知道卢循要开办军校来向外进行扩展之后,不顾自己是武夷郡都尉副将的身份,偷偷溜到了建安府。凭借他在武夷山中积累的丰富的军事本领一举拔得头筹进入了军校。除他之外,也还有一些将领也进入到了这里面。 卢循的军校本来只是为自己到外界扩展培养将领,但是现在有一些现役的将领也参加了这个军校,这是卢循始料未及的。 “将军。”以鸣黎为首的其他十一个现役军队中的百人长千人长等小心翼翼地看着卢循。考核通过的当天夜里,他们就被卢循叫到了自己的府邸。看着卢循那yīn晴不定的脸sè,众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作为卢循军中将领的他们自然能够通过小道消息知道卢循这是为了培养新的将领而开办的学校,现在他们这些老将也混进来了,不用想都知道卢循的心情不是很爽的了。 卢循抬起头看着他们,深邃的眼睛中shè出一道道jīng芒,他似乎在做决定。良久,卢循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们来了就来了。比起一些新兵蛋子,你们的经验还更加丰富点,在外面你们取得的成绩应该也会比他们好一些。” “将军是答应我们进入军校了?太好了,末将谢谢将军!”十一个人心里那个高兴啊! “今天你们还可以称我为将军,明天开课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叫我教习了。从明天开始三个月中,我要把我所有知道的东西都教给你们。以后你们都是我开疆拓土的功臣良将,各位可不能在学习中放松啊!”卢循一脸肃然道。 “是!将军!末将知道了!”十一人站起来拱手道。 “好了,好了。正事说完了,我们聊聊其他的吧。”卢循笑道:“鸣黎,你是从武夷郡来的,现在武夷郡怎么样了,老百姓都安居乐意了吗?” 提到武夷郡,鸣黎就拉开了话匣:“我们越族千年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时候,整个武夷山都被划分为了dú lì的武夷郡。我们越族百姓也被迁到了晋安郡的一些富饶的土地上,不愿意迁移的也可以留在武夷山中过着农耕的生活。官府收的租金仅仅只是收成的十分之一,大家都非常高兴啊!” “嗯。”卢循点点头道:“武夷山中多名贵中草药以及一些奇珍异石,你可以让你们的族人进山去开挖这些东西然后卖给商人。这里面赚的钱可是很多的。” “我们已经有不少族人开始从事商业的贩运了。以前是以物易物,现在多是使用五铢钱,方便多了。想买想卖的东西到处都有,生活现在好多了。”鸣黎笑道。 “这样就好!商业和农业是互相补充的,缺一不可。”卢循又转向了其他人道:“那你们呢?你们的家乡变化得怎么样了?” 余下众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一个水师百人长对卢循道:“我本是临海郡一个渔民出身。将军起事之前,官府恶霸还有士族都要从我们每天的捕鱼中分一杯羹,我们一天打的鱼还不足以养活我们一家人又怎么能够支付他们呢?我的父母兄弟就是被他们这样活活折磨死的。但是现在,没有了士族和恶霸找我们的麻烦,官府也不再收我们的税赋。我们只要把鱼卖给鱼贩子就有钱赚了。足够养活我们一家人了。我们家乡的那些渔民现在还给将军塑了一尊神像供奉在海边的神社里面呢!我们对将军的尊敬可是比对那些神仙的尊敬还要尊敬啊!” “神仙就算了!我不是神仙,这世间也不存在神仙,不然的话,你们这么供奉神仙,他们为什么不帮助你们呢?不然他们就是只站在那些士族的那一边,不帮助我们这些穷人!所以不要相信神仙,要相信自己!现在的生活都是我们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不是那些神仙给予我们的。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一点,等你们到了你们的任地的时候,对于那些老百姓也要如此说。”卢循道。 “是!属下谨记了!”众人道。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要开始正式上课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卢循道。 “是!将军,属下告辞!”众人向卢循拱手告辞。 第一百零三章 开学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军政校被卢循设在建安府城西与勤政学校相邻。一大早,卢循就带着建安府内军政界所有的高级官员和将领来到了政校书院中。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作为军政校名义上的校长,卢循要给这些在未来的反对晋王朝斗争中的jīng英分子训话。 政校书院所在地是建安府原来一个地方大士族的宅院,它所占据的面积非常大,刘穆之本来也是看中了这里,想把它作为勤政学校的办学地址,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被耽搁了。正好成为了政校办学所在地。 关于政校与勤政学校的地位问题,卢循是这样向刘穆之等部下描述的:“勤政学校作为建安晋安等四郡后备官员的培训学校相当于卢循政权的国子监,所有的官员都要在勤政学校进行学习或者进修,才能委派到各地担任地方官。 政校则专门培养脱离四郡进行dú lì作战的各地地方官员,暂时没有纳入四郡管辖体系的地方的地方官员都要由政校培养。政校等于是承担了勤政学校的一部分职责。在一定时间后,政校的功能将收归勤政学校。 至于军校则专门为卢循培养军队将领,在当前,主要是培养能够担当起外部dú lì作战的军队将领的任务。到以后再慢慢发展,力求所有的军队将领都出自军校或者在军校进修过。卢循是现代人,对于集成化的教育培养大规模的军事将领情有独钟,如果按照古代这种培养方式,还真会让将领跟不上军队的步伐。 一大早,卢循就带着建安府中的各级军政官员来到了政校,刘穆之居右,徐道覆居左,他们二人带领着文官系统和武将系统的官员尾随卢循鱼贯进入了政校书院。 两百名政校和军校学员早就站在那里等候了。军校成员大多数都是从地方各级军队中挑选出来的,也有一些低级军官,其中尤其是以武夷郡郡守副将鸣黎最打眼。不同于一般越人的身材瘦小,鸣黎强壮的身材和身上散发的只有经历过战场上的人才能散发的彪悍气息,一下子就把他和其他人分了开来。 因为有这些高级军官学员也在场,其他的军校学员都安静的站在鸣黎等人的身后,排成了一队整齐的长队。这让卢循军的总教官徐道覆暗自的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看见鸣黎,但是他已经对他产生了好的印象。 至于站在军校成员一旁的政校成员则稍显得有点“兴奋”异常。虽然有不少人在勤政学校读书,但是这毕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卢循政权的高级官员,甚至是卢循本人。他们都这样,就更别说在地方学堂中读书的学员了。 卢循站到了事先为他准备好的点将台上,刘穆之和徐道覆等人按各自的顺序分自站在卢循的身后。 看见卢循上来,原本略微显得杂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卢循。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训话。 看着这么多双满含激动和热切的眼睛,卢循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视线从左边的军校成员扫到右边的政校成员身上,又从政校成员扫回到军校成员身上。 虽然已经不止一次上台说话,但是他觉得这一次意义非常重大,就像他当年对第一批万仞军官兵进行训话时所说的一样。这些人将担负起自己所有战略目标能否实现的重任,或许他的帝国也正是因为这一次训练而发生了变化。 “你们都是贱民,垃圾!”卢循沉声道,他知道自己这几句话会引起巨大的波澜。果然,卢循话音刚落,下面就嘈杂了起来。军校成员还好一点,毕竟严明的军纪不容许他们议论纷纷。 但是政校则不同了,这些接受了百家教育的学生(卢循地方学校和勤政学校都是杂取各家的学说进行教课的)怎么能够接受卢循这样的侮辱?虽然卢循是最高长官,但是读书人的尊严不容玷污。 “我说的并没有错。哪怕你们现在是读书人,是士兵是将领,但是你们永远也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你们都是寒族贱民!”卢循威严地扫过四周,这些人的议论声立即被压了下去,他继续道: “我看过你们的名册了,你们没有几个人出身好的。要么是客属要么是渔民要么就是蛮族。不管你们怎么做,现在的朝廷也不会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卢循这倒说的事实,在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晋庭,像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出不了头的。 “但是刘建武刘裕将军不就是寒族出身的将领吗?他能够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学员们刚刚安静下来,下面就有一个声音传来。说话人是一个身着一身穷酸的寒布衫的青年文士。 卢循虽然与刘裕建立了秘密的同盟,但是实际上双方依然是想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死敌。况且刘裕现在的使命就是进攻卢循控制下的临海和永嘉郡。正是因为如此,徐道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卢循要不要把他抓起来。 卢循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他这种思想的不止是一个人,下面很多的政校军校学员都有这样的想法,把他抓起来虽然能够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是永远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况且卢循是巴不得他们这样问,对于他坚定学员的信心也是大有帮助。 “这个学员的问题问得好!”卢循轻轻微笑道:“刘裕将军确实是我们寒族中的榜样,他带领北府军多次打败北方蛮夷的进攻,立下了赫赫战功。现在还当上了扬州司马,确实算是我寒族中非常有前途的人了。” 卢循顿了顿,话音一转道:“可是谁又知道刘裕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靠的是谁的帮助?刚才那位学员,这个问题就由你回答了。” “是刘牢之将军的提拔。”最先发言的那个学员坦然对卢循道:“刘牢之将军同样也是寒族出身” “对,是刘牢之将军的提拔,刘牢之将军确实也是寒族出身,但是你们又有谁知道刘牢之将军为何能够成为北府军的最高统帅?”对于这个问题,卢循没有让别人回答,他自个答道:“是谢玄!如果没有谢玄大人的赏识,他又怎么能够走到今天。能够成为一个百人长都是他运气好了。你觉得你们能够遇到多少个像谢玄大人这样的人吗?整个晋庭现在没有一个!古来先有千里马,然后有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你们说是不是呢?难道你们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放在这样不靠谱的等待中?”卢循最后反问道。 “将军说得是,是在下考虑疏漏了,刚才冒犯了,还请将军责罚!”青年文士听完卢循这一番话,面有愧sè道。事实也正如卢循所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很有可能就碰不到像伯乐那样的人。那又为何要等待这样的“明主”一生呢? “有问题就要提出来,这不仅是做学问时有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同样要有这样的jīng神。你没有任何过错。希望你以后能把这种jīng神发扬下去,有疑问就问,这样大家才能进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表字是什么?”卢循问道。 “在下侯官孙濡仲,表字属文。现在正是政校的学员。”孙濡仲向卢循恭敬道,经过这一次,他彻底的打消了自己错误的观念。 “嗯,我看好你,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能够成绩优异。”卢循夸赞道。 第一百零四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刚才孙濡仲的问题问得好,你们还有问题没?”卢循的眼睛扫过下面,虽然他也很讨厌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打断他,但是若是不让他们把问题问出来,让他自己来解释清楚,这些疑惑迟早会成为定时炸弹的。 “好,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那我继续说下去,若是你们谁还有问题,也可以照样提出来。我不是那些坐在高堂之上的高级士族大官,不会因为你们打断他们说话就治你们的罪!”卢循想了想,接着道: “以后不管是谁在上面说话,下面只要有问题就应该提出来,若是上面说话的人敢因为这件事而报复提出问题的人的话,我绝对不轻饶他!道和,你把我这句话记下来以后凡是有书院的地方都要贴上这句话,我们要鼓励别人说出自己的话。” “是,属下记住了。”卢循身后的刘穆之躬身道。在前世,卢循读书的时候最讨厌的莫过于开会的时候,不允许下面提问题,或者一定要到了很久以后才能提问题,到那个时候,谁又记得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呢? “谁又不想要荣华富贵?谁不想拥有良田万顷,宅院数百,仆众如云?这一切都要通过奋斗才能得到。我们能够奋斗,也有奋斗的决心,只是那些常年霸占着云层高端的士族们会同意我们把这些原本只属于他们的东西抢走吗?”卢循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下面的学员眼中所shè出的火光。 “不,不会!他们绝对不会同意!那我们该怎么办?等着有伯乐来把我们当马匹一样使唤?还是我们自己为了自己的美好rì子去战斗?秦朝末年,陈胜吴广起义时曾经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也是我们的口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卢循振臂高呼起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几乎所有的学员都被卢循的汹涌澎湃的演说所心动,其实卢循的演说并没有很jīng彩的地方,只是由于前面孙濡仲和卢循的那一番对答,让这些学员知道了依靠晋庭是绝对靠不住的,最后卢循又提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几乎是逆天的口号,下面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自然是群起呼应。 过了一阵之后,卢循示意下面激动的学员停止下来。他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让道和来告诉你们具体该怎么做。” 卢循站到了一边,刘穆之稍稍站到了卢循的前边一点点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光靠说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用我们的行动去向那些士族证明。这也是我让你们来参加这个学校的原因。” “你们将被派到晋安、建安、临海、永嘉四郡之外的地方去进行dú lì作战,扩大我们的地盘,让我们的影响力能够抵达神州的每个地方。”刘穆之道: “你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会是晋庭的那些士族,你们甚至将会要对付北方的那些抢占着我们领土的异族们,他们凶狠异常,可不像晋庭这样的软弱好对付,所以你们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我要让你们被派出去之前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们将要对付的人。” “从今天开始,我将把你们分成五十组,每组有两个政校学员和两个军校学员,你们这四个人以后将被分配到一个地方去进行作战。你们要团结,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在一起睡觉吃饭培养默契感。” “政校学员的学习地址就是这个地方,军校成员的学习地方则是城外的军营,徐道覆等将军会成为你们最好的教习的。”刘穆之向徐道覆点头示意,徐道覆点头回礼。 “好了,政校成员留下由各位教习进入学堂学习,军校成员列队前往城外军营。徐将军,这些人就交给您了。” “刘大人放心,我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的,将军,刘大人,告辞。”徐道覆向卢循和刘穆之告辞后带领着那一百军校学员前往建安府城外的军营。徐道覆虽然事物繁多,但是由于培养这些外派军队将领事物的重要xìng,卢循也不得不命令他挤出时间来做这些人的教习,在卢循军中训练新兵和将领经验最丰富的就是徐道覆了。 随着军校政校成员以及各个教习的分别离开,原本感觉稍微有点拥挤的大院顿时空旷了起来。卢循向着刘穆之稍稍点了点头,就要带着二楞子等人返回太守府中,这个时候刘穆之却一脸担忧地走到了卢循的面前。 “道和,怎么了?看你一脸担忧的样子,有什么十分紧急事情吗?”卢循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了刘穆之。虽然刘穆之时刻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是此刻他的脸sè却是非常的不自然,似乎憋着什么似的。 刘穆之的脸sè由青转黄,又由黄转白,如此再三。就在卢循等觉得非常奇怪的时候,刘穆之吞了吞口水,道:“将军,我觉得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有些问题,您那么说会引出很大的乱子来。” 刘穆之毕竟是一个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文人,虽然直谏是他的基本道德要求,但是这么直接的说他所效忠的人的不妥当之处,这对他来说确实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哦?我刚才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又会引出一些什么样的乱子呢?”卢循完全停住了脚步,一脸好奇道。 “您刚才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您这会鼓励这些人犯上作乱,不利于您的政局的平稳啊!”刘穆之说话渐渐流畅了起来,他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在古代,这种话其实际上就是属于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那些农民起义军才会喊出来,但是只要这些农民起义军领袖执政了,又会镇压有这种想法的人。谁也不想自己的政局不稳,谁也不想因为这句话而使天下人动乱纷纷。 卢循盯着刘穆之那一脸担忧的脸左右观摩,最后用手轻轻拍了拍这个忠心耿耿的主簿的肩膀,对他笑道:“道和,我知道你这是从维护我的政局的角度来考虑的。你的忠心我已经知道了。这句话确实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那您为何?” “因为我不想因为为了维护我自己的统治而使天下人的进取心被束缚了。现在我还在世,或许还能人尽其才,若是我死了,等我的后辈的手上,他们还能够做到这一点吗?他们必定也会是官僚化了,互相之间钩心斗角,结党营私。就像现在的晋*层的这些士族一样。到那个时候,那些有才能的人照样得不到途径来发挥自己的才能。” “将军!您~~~”饱读《尚书》、《史记》的刘穆之又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富不过三代的道理他还是懂得。只是他没有想到卢循会如此坦然的说出来。 “如果我的子孙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就让那些有才能的人来推翻了他们的政权。我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我自己家族的发展,还有整个民族的发展啊!我华夏族之所以被北方的那些少数民族欺负至此,还不是因为主持朝政的是那些没有一点才华却靠着家族关系霸占高位的人吗?我要对得起整个民族!”卢循坚定道。 “将军!”刘穆之向卢循恭敬一拜激动道:“华夏族有将军这样的人杰,实乃民族之幸啊!我华夏族重新焕发光彩的那一刻即将到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会稽郡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道和,不用这么称赞我,我只是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罢了。呵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我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们还是就此告别吧。”卢循对一脸激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希望要与卢循烧黄纸拜把子的刘穆之道。 “是,是!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刘穆之被卢循这么一说,神情一肃然道:“将军,政校学员还等着我去上课呢!我可不能迟到了。将军,告辞了。”说完,慌慌张张就往大院深处跑去,这个时候的刘穆之才是众人最常见的刘穆之。 “这个刘道和,还真是忙碌起来不要命啊!他这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心忡忡的,身体可怎么吃得消?”卢循似乎在自言自语:“嗯,找个时间要找个郎中给他好好查探一下身体,我可不能让他这么劳累而死了。” 自言自语完,卢循摇了摇头,带着二楞子等人返回太守府。 为了能够培训好这批将来的外部作战jīng英,卢循几乎要求自己手下几乎所有有时间的将领和文官来进行授课。为了让这些将要派往指定地点的人熟悉该地的风土民情,卢循还特地请来了一批经常在各地跑动经商的商家来给学员讲述。 当然,为了能够使得这种制度能够持续下去,卢循要求这些教习把自己所授课的内容都要记录成册,然后经过审核后刊印出来,作为学员们固定的教材。 政校学员的学习还算轻松,军校成员则要接受各种训练。白天要熟悉山地战,平原站,马战,步战乃至海战。晚上还要赶回建安府和政校学员一起接受文字xìng的学习。这可苦了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将未来的战将们。卢循还不得不安排他们进行扫盲培训。 就在卢循在建安府中忙的不亦乐呼的时候,位于会稽郡的刘裕军中却显得稍微有些冷清。自从孔靖和卢循签了这样一个同盟条约回来之后,刘裕就知道自己是选错了人前去做说客了。就像蒋干一样,失败一次也就罢了,他还要失败两次。 当然刘裕是不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跟孔靖说的,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孔靖。至少现在如何从辛景手中夺取会稽郡就是一个很值得商量的问题。没有孔靖这个会稽郡地方豪强,刘裕就是占领了会稽也无法站稳脚跟。 “多亏有了敬德的舍命前往,我们才能与卢循签订同盟协定,共同对抗恒玄。来,我在这里敬敬德一杯,以表谢意。”不管心里是多么的无奈,刘裕还是依然举起了酒杯向孔靖敬酒道。 “将军客气了,我现在是将军手下的人,替将军办事是我份内的事情,将军不必这么谢我。”孔靖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但是在口头上还是很“谦卑”的说到。 刘裕恨得牙齿都快龇牙响了,看着孔靖美滋滋的样子,他只想把这个多次办砸了事情的家伙拖出去砍了。最后他只能转移话题道:“敬德兄,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卢循不肯让出永嘉郡和临海郡,我军这五千人又该安置到什么地方去呢?尤其是当朝廷询问起来的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我早就替将军想好了,朝廷命令将军带兵攻打临海和永嘉郡,不止派了五千北府军给将军,更是让将军节制会稽东阳郡等二郡的郡府兵,手中没有了兵马,会稽太守辛景只是一个空架子。我们就占着这会稽郡不走。我与辛景也算有些交情,自会以天下形势去劝说他,若是他愿意弃暗投明帮助将军成就大事也就罢了,若是他不愿意,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孔靖眼中厉sè一闪而过。 “嗯,敬德兄说得很有道理,那么这件事就交给敬德兄去办了。又要麻烦敬德兄了”刘裕其实不用孔靖说他也知道该这么办,这么说只是为了满足孔靖那强烈的虚荣心。 “只是,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应付朝廷的询问呢?总是呆在会稽郡没有任何行动,恒玄那边迟早会起疑心的,到时候就麻烦了。”这才是刘裕真正关心的,如何瞒天过海瞒过恒玄这个老狐狸的眼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额”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的孔靖立即被这个问题给呛住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瞒过朝廷的眼睛了。 “将军,敬德兄,这件事不用着急。”与刘裕,孔靖一起喝酒的会稽郡骠骑参军主簿王弘对二人说到:“既然我军已经和卢循建立了秘密的同盟,那么我们就可以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假干’一场,只要我军因为粮草兵器等供应不济,导致损失惨重就可以坦然地停止发起攻击,并要求朝廷调派更多的物资过来。而我军也可以乘着这个时间控制会稽和东阳二郡。二位认为如何?”。 王弘,本是晋会稽马司马道子骠骑参军主簿,后来司马道子因为司马元显的事情被恒玄诛杀,于是转而投靠了驻扎在会稽郡的建武将军刘裕,为其出谋划策,共同对付现在掌握着晋庭朝政大权的恒玄。 “王兄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我们怎么能够保证卢循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来一个真正的攻击呢?”孔靖脑子不坏,一转眼就想到了关键之处,虽然是他亲自与卢循建立了同盟关系,但是他对于卢循这样的“逆贼”还是非常的不放心。 “敬德兄多虑了。卢循本是范阳大族卢氏出身,自然知道忠实于自己的诺言,况且过分削弱我们对于他卢循也并没有很大的好处,这只会便宜了恒玄那家伙罢了。我军势弱,恒玄必定会因此把我们调回京师,到时候他就必须直接面对恒玄的攻击了。卢循不会做这种蠢事的。”王弘信心满满的说。 “就依王兄所言,我等下就修书寄给临海郡丞郭澄之。在郭澄之回信之前的各项攻击事宜的准备工作就交给王兄和敬德兄了。”刘裕想了想当前也确实只能这么做了,立即向二人说到。 “请将军,我二人绝对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的。”二人起身肃然道。 半rì之后,一封从会稽寄过来的信件被秘密地送到了临海郡丞郭澄之手上。因为刘穆之等人被卢循调往建安郡,所以临海郡与永嘉郡的大小事务都归郭澄之一人处理了。两郡的人丁虽然大部分都被送到了夷洲,但是从各地涌进的流民又在大量的进入。 郭澄之建议卢循改变了政策,不再把永嘉等二郡的人丁强制迁往夷洲,允许一部分的人丁留下来在临海二郡屯田,作为二郡的兵源。其他人则迁往夷洲进行垦荒。由于来往人丁数量众多,所以郭澄之要忙碌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他虽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但是好在建安府勤政学校给他送来了大量熟知各项民事的官员过来了,所以临海郡和永嘉郡的各项事物还算是正常的运行着。 经过多年的磨练,郭澄之也不再是卢循刚开始见到的毛头小子形象了。一缕山羊胡子贴在下巴上,无风自动,一身文衫,自有一股儒雅的气息。 “这个刘裕也挺会想的啊!这种事情都想得出。不过如果我在他那个位置,估计也会这么做吧? 第一百零六章 恒玄篡晋(一)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晋元兴四年,临海郭澄之攻击会稽郡始丰,在天台山下与扬州司马刘裕激战,由于刘裕兵粮缺乏,武器也陈旧,一时大败,死伤者不计其数,刘裕收缩兵力于山yīn转进攻于防御。郭澄之军也没有讨到便宜,面对刘裕的积极防御,也不得不撤军。 此役之后,卢循和刘裕双方再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只是互相派遣小股军队进行试探xìng攻击。刘裕因此喘过了一口气,急忙向晋庭索要物资粮草,并以会稽郡诸事cāo作不便为由,要求晋庭任命刘裕为会稽太守。 由于攻击受阻,晋庭无奈,只得任命刘裕为会稽太守,辛景调往建康。但是并不增派兵力给刘裕,会稽郡的战事一时僵持了下来。刘裕这一路攻击受阻,其他二路进攻大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自然而然也不得不停顿了下来。 晋庭与盘踞在武夷山以南的卢循军只得以武夷山为界,双方暂时停止了大规模的军事冲突。这给了卢循一个喘息的时间,他抓紧时间发展生产训练部队,同时打造兵器战船准备下一次与晋庭的冲突。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政校和军校的第一批学员已经被派往靠近卢循根据地的晋庭实际控制的农村地区,卢循的意图是以建安等地为依托,慢慢向外面发展,不断蚕食晋国的地盘。这些人以土匪山贼水贼为形式四处偷袭晋**营,同时劫杀士族地主,把土地分给周围的农民,得到了他们的支持,晋国控制地区渐渐燃起了一团熊熊的战火。 即便如此,晋庭中也没有几个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只是把他们当成非常平常的农民起义罢了,这在当时的中国大地上是四处发生的。所以晋庭的高级士族们也没有把这些此起彼伏发生的农民暴乱当一回事,只是命令当地的郡县进行镇压罢了。 由于与卢循相邻的各州郡都发生了大小不一的农民暴动,各地郡府兵镇压都来不及,更妄说怎么计划进攻卢循所控制下的建安和晋安等四郡了。与以前他们所遇到的农民暴动不同,这些起义显然是有组织有目的的,而且由于把地方上的土地分配给了农民,所以这些如雨后chūn笋般涌现出来的起事政权非但没有被扑灭,反而愈演愈烈了。 这些农民起义机构一旦稳固下来,就立刻与卢循建立起了稳固的多方面联系,各地的优秀人才被派往建安府的勤政学校和政校进行学习,学成归来后被派往四郡以及他们原来所来的地方担任地方官员。 在经济上,由于实行耕者有其田,农民投入生产的热情高涨,又由于zhōng yāng四郡向这些地方推广一些新的耕作方式和农田水利工具,所以虽然某些地方人丁虽然稀少,但是依然取得了非常显著的农业丰收。 各地的农产品通过大量的商人被运往了四郡以及夷洲各地,各地的物资也运往了各地,这些地方也越来越活跃了。 晋庭中间也有人把这些事情看在了眼里,比如说现在的会稽郡太守刘裕。卢循表现得这么明显,自然有很多人知道这些农民起义是卢循搞的鬼,但是他们都没有把卢循的这些动作看在眼里,因为他们认为把土地分给农民只会引得天下士族的怨恨,使他们合力对卢循开展攻击。到时候就是建康不动手,卢循也是死路一条了。 可是刘裕不这么认为。他是贫寒出身,自然知道土地对于农民是多么的重要了。有了土地的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会不惜一切代价和那些要抢夺他们土地的人拼命的,他知道这些发狂的农民的厉害,更知道卢循这种做法的厉害。 他也有意按照卢循的方式在会稽郡进行土地改革,但是奈何以孔靖为首的会稽地方豪族对于这项制度极力发对,因为这样一来就会侵害他们的根本利益,所以刘裕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虽然在土地改革上受挫,但是刘裕严明地方法令,对那些恃强凌弱的地方豪族杀一儆百,废除一些冗杂的制度和人事,并力减农户的负担,使得会稽郡的气象顿时一新。虽然不及卢循控制下的四郡,但是比起晋国的其他地方是好了很多。 刘裕一边整顿吏治大力发展生产训练兵员,一边暗自积蓄力量,加强与分散到了其他地方的那些老部下以及晋庭内部反对恒玄的势力的联系,在京师安插势力,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起事。 随着各方的动作,一时间形势云谲波诡,整个晋国都弥漫着一股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几乎所有比较敏感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一股形势,只是作为晋庭实际上的最高掌权人的恒玄却没有意识到这一股态势。他依然在做着他的“皇帝”梦。 晋元兴五年秋,晋安帝司马德宗改元义熙,是为义熙元年(公元四百零六年)。在这个时候改元自然是为了图一个好兆头,但是在建康的大将军府中的晋侍中殷仲文显然不想让晋安帝和晋朝庭能够有一个好rì子过。 “南郡公,现在司马氏已经失去威望,令天下人耻笑了,您出身名门望族德高望重,又身负显赫战功,这个时候您应该站出来挑起这副重担,取代司马氏,平定天下的人心惶惶之势。”殷仲文向恒玄劝说道。 “南郡公,殷大人说得很对,现在正是大好时间,天下人心未定,若是南郡公站出来取代司马氏掌控天下,天下人一定会信服的。况且司马德宗也已经准备进行禅让了,您应该尽快做好准备了。”散骑常侍卞范之也跟着道。 恒玄低头思考不语,但是脑袋也微微点了点,像是同意了二人的说法。卞范之和殷仲文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恒玄已经被说动了,于是接着说道:“恒谦大人已经为您写好了‘家授九锡’和‘禅让’的文告了,只等着您同意,我们这就送往司马德宗那。只要大印一盖,同时召告天下,您就是天下新的主人了。” 这些人的准备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恒玄恍惚下定了决心道:“仲文,你立即草拟一道诏书,任命恒谦为侍中、开府、录尚书事;王谧为中书监、司徒;恒胤为中书令;加授恒脩为抚军大将军。” “是,我这就去办。”殷仲文喜道。他是恒玄的姐夫,现在恒玄就要称帝了,对他这个拥戴有功的小舅子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值得祝贺的消息。他与卞范之对视一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走出了恒玄和卞范之所在的房间。 九月十六rì,晋安帝司马德宗再次下诏:擢升为相国,总管文武百官,封楚王,采邑十个郡,加授九锡,楚国设置丞相以下文武百官。同时由于荆州刺史恒伟离世,诏命恒石康接任荆州刺史一职。 恒石康是前梁州刺史恒慾的儿子,也是恒玄和恒谦的堂弟。对于人臣来说,加授九锡和封王已经是所能够达到的最高目标了。现在恒玄一次xìng就越过了九锡和封王这两道坎,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的步伐,那么他的下一步就是至高的位置——皇帝。 一时间朝野震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恒玄的下一步动作了。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卢循把郭澄之所呈上的信件仍在床几上,因为他的到来,导致恒玄的动作缓慢了下来,原本应该在三年前就应该发生的篡晋活动,硬是到了现在才开始。 只是历史的车轮是谁都无法阻挡的,恒玄已经用他的行为召告天下:他要篡夺司马氏的皇位了。 第一百零七章 恒玄篡晋(二)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义熙元年冬,荆州刺史恒伟逝世,新任荆州刺史恒石康还没有到任。前任荆州刺史殷仲堪的心腹新野郡人庾庂利用恒石康还没有到任的空挡,集结了一批亡命之徒以及一些不满恒氏家族统治的地方豪族势力袭击了雍州刺史冯该驻地襄阳,利用强大的威势把冯该从襄阳笔走,遂占据襄阳。 庾庂宣称恒玄的篡晋yīn谋,公布了他的条条罪证,号召天下人起来反抗他,维护司马氏的皇位。他在襄阳设立祭坛,祭祀司马皇族的七代祖庙。并且宣称“准备讨伐恒玄”。一时间雍州和荆州震动,不满恒玄统治的地方豪族纷纷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并给他的部队提供各种物资的支持,不多时,庾庂的部队已经扩展到了七千人。 庾庂的行动给晋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各地不满恒玄的地方势力纷纷加入到了反对恒玄的队伍之中。不过这些人不敢向庾庂那样公然的行动,只能在暗地里给予武装反对恒玄的那些人以支持。 义熙二年chūn,恒石康到任荆州刺史。他在建康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庾庂的事情,并在沿线召集各郡县的郡府兵,一路上大造威势,给地方的豪族以压迫,逼使不敢过分与庾庂勾结。恒石康抵达荆州后立即亲自领兵攻击庾庂所占据的襄阳。 庾庂在襄阳城外设伏,结果反中了恒石康的调虎离山之计被端了老巢,庾庂无奈只能率领心腹残余逃往北方的后秦。一场反对恒玄的闹剧就这么收场了。由于庾庂快速战败,其他的反对恒玄的武装势力也只好偃旗息鼓,暂时转到了地下,晋国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各地反对的声音被镇压之后,恒玄加紧了篡晋。五月,楚王恒玄上疏晋安帝请求准备他返回他的封国,奏章递上之后又立即命令晋安帝司马德宗亲笔写下诏书,坚决批驳了恒玄前面上疏的内容。 恒玄的意思是想给天下人造成这样一种假象:不是他不愿意离开建康,而是晋帝不允许他离开,现在的晋国已经离不开他了。 殷仲文卞范之恒谦等人作为恒玄的摇尾系统已经把禅让运动发动得如火如荼。殷仲文等人在民间大肆制造恒玄称帝所需要的各种祥瑞现象。 先是钱塘临平湖湖水忽然满盈。三国时代孙吴政权在湖中捞出了宝鼎,遂改年号为宝鼎。此湖自后汉王朝末年干枯,只剩下衰草。孙吴帝国末任皇帝孙浩时,湖水突然满盈,人称“湖开”,而孙浩被擒,晋帝国灭吴,全国统一。 殷仲文于是造谣说这是天下要出圣主的象征,自晋南渡之后,终于要在现在的掌权人手上进行北伐统一全国了。这是利用当时人都想北伐中原统一全国的心态,为恒玄制造有利的舆论,他要让晋国人知道,只有在恒玄的统治下,晋国才能收复中原,实现百年来历代晋人的梦想。 (作者注:临平湖却有其事。南北朝的陈朝末年,临平湖再度满盈,而陈朝灭亡,隋朝统一全国。所以父老相传:湖水干枯天下乱,湖水满盈天下平。如果有江浙一带的朋友可以去问问一些老人,他们或许还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江州干旱数月,忽然天降甘露,恒玄认为这是上苍对他篡晋的行为的认可。于是在恒谦等人的安排下,晋国文武百官集体向恒玄道贺。就是实际控制江州南端的卢循以及掌握着会稽郡的刘裕也上疏表达了他们对于恒玄的忠心,并指出这是祥瑞预兆,上天以此来命令恒玄接任晋国的大权。 祥瑞做得差不多了,恒玄的称帝行为似乎也赢得了上苍的准许,这在信奉玄学的晋国来说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这意味着恒玄称帝有了天命的许可。 恒玄饱读史书,知道每一次改朝换代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名声很高的隐士,他认为此时如果没有隐士出现的话,将是一种遗憾。于是他命令手下人到处搜寻隐士,并查阅史料搜寻隐士的后人。 恒谦等人山林之中的隐士倒是没有发现一个,不过隐士的后人还是找到了一些。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晋王朝南渡前的国中著名隐士,安定郡人皇甫谧的六世孙子皇甫希之。这皇甫希之在当时并不是隐士,他家道中落,在县衙中混口饭吃。 恒玄见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找到“合格”的隐士了,只好把皇甫希之找来,付给他俸禄,命令他在建康周围钟山隐居。然后在民间宣扬在钟山找到了一个隐士,并且命令晋安帝下诏,征召皇甫希之担任著作郎。 然后又命令皇甫希之坚决辞让,拒绝就职,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雅隐士的模样出来。晋安帝又下诏征召皇甫希之担任更高的职务,皇甫希之再次拒绝。如此再三,到最后恒玄让晋安帝下诏褒扬皇甫希之,称他是当之无愧的“高士”。 但是在建康的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人们纷纷窃笑不止,大家都跑到钟山去看皇甫希之,并称他是“充隐高士”。恒玄苦心经营了一番,结果反而遭到了别人的耻笑,反而得不偿失了。 当时的晋国由于多年与北方的少数民族政权发生战争,内部又多时遭受例如孙恩起义等战乱的困扰,扬州等原先繁华地带都是十室九空,物资奇缺,物价飞涨。为了限制这种物价飞涨的行为,赢得天下的民心,恒玄打算废止使用五铢钱进行交易,改用谷米以及绸缎布匹作为交易的工具。 但是由于晋国的士族豪强都喜欢囤积五铢钱,其家中都囤积了数以百万计的五铢钱,恒玄这样一改变,等于让这些五铢钱成为了废铁,自然遭到了他们的极力反对。恒玄无奈,最后又只能恢复使用五铢钱流通。 交易的工具换来换去,人民都不知道该听从谁的,整个晋国的市场秩序乱成了一锅粥。 前汉武帝的时候废除了肉刑,现在晋国政权动乱纷纷,人民纷纷呢起义,恒玄于是想恢复肉刑(墨刑【脸上刺字】,襣型【割掉犯人的鼻子】,剕型【砍脚】,宫刑【割掉男人的生殖器】)。 由于这些刑罚已经废除将近几百年,现在又要重新实施,习惯了轻型驰法的晋国士族们都不能接受,于是朝野议论纷纷。法令草案也分着拟定了再拟定,修改了再修改。恒玄又没有那个毅力坚持要实行这些政策,于是在大家的一片反对声中最后又取消了这个计划。 恒玄做事没有一定的目标,只是翻来覆去的做,到最后什么都不去施行。他这么做让本来一些已经厌倦了司马氏统治的人对他也失去了耐心,他所积蓄的民心正在消失,但是他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恒玄xìng格贪婪,格调卑鄙,别人有好书法或者好绘画、好庄园别墅或者好家宅,他就一定要和对方去赌博,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成为楚王之后,这些行为更是出格,皇家所珍藏的珠宝都被他抢掠一空。 恒玄尤其喜爱珍宝珠玉,手中从不曾离开这些东西。手下人纷纷向他进贡这些宝物,他就给这些人封官封地。卢循为此还专门把从夷洲打捞上来的夜明珠送给了恒玄,这让恒玄很高兴,顺便就把建安郡和晋安郡的太守职位封给了卢循。 第一百零八章 恒玄篡晋(三)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正当恒玄的篡晋活动如火如荼的时候,位于建安郡太守府中的卢循迎来了一件喜事。郎中验明卢循的妻子曦儿已经怀孕了。自从建安四郡的事物步上正轨之后,卢循就一直呆在建安府中作为政校和军校的总教习,并与徐道覆等一起训练新兵。 “曦儿,小心点,你既然已经怀有身孕了就不要随处乱跑,别跑坏了身子还有你肚子中的孩子。”当卢循正在自己的书房中与刘穆之商讨军务的时候,曦儿从里屋中走出,手里端着一个碟子,碟子上摆着的是一壶茶。 卢循身边没有什么侍女,他的衣食起居甚至上迎宾待客都是曦儿在料理的。按照平时的习惯,刘穆之等在卢循府中与卢循商讨军务的时候,都是曦儿负责给他们端茶送水。这在晋国是根本无法想象的。贵为晋国封疆大吏割据一方的卢循的夫人竟然会放下架子坐起侍女应该做的事情! “谢谢夫人!在下恭喜将军,恭喜夫人了。”刘穆之起身恭敬地从曦儿手中接过了茶杯,然后恭喜卢循道。 “曦儿,你赶紧回去歇息,今后这些事情不要你干了,看来我也要找几个侍女过来了,不然这些事情还真没人能做了。”卢循拿过曦儿手中的茶碟,吩咐曦儿的侍女把她带回里屋之内。 “说起来,我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那你呢?道和,你不准备续弦吗?”卢循小心地目送曦儿进去了里屋,然后继续坐下对刘穆之调侃道。刘穆之的妻子早逝,仅仅给他留下了一子一女,刘穆之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 刘穆之苦笑道:“将军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有这么大的年纪了,我就算了。”卢循知道刘穆之是忘不了自己的那位已经死去的结发妻子。这在古代三妻四妾非常平常的时代是非常少见的,就是卢循死了前任老婆也就是孙恩的妹妹,不还是找了一个吗?这或许也是卢循欣赏刘穆之的地方: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忠贞不移。 卢循轻轻笑了笑,他没有点破刘穆之的话,转而道:“今天刚接到郭澄之的来信,他说他要娶亲了,时间定在下个月的初一,到时候我要亲自去祝贺他。你看看他,终于懂得要娶妻生子了啊!哈哈哈哈!”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看来我是没有时间去了。”刘穆之苦笑道,卢循这么一走,岂不是又要把所有事情都压到他的肩膀上面?“到时候还请将军代我向他道贺才是。”在永嘉两年,刘穆之和郭澄之已经建立了密切的友谊。 “嗯,这个自然,我还要给他打一份大礼呢!”卢循哈哈大笑道,笑过之后,他开始和刘穆之谈论正事。 “道和,又是祥瑞又是隐士的,看来恒玄称帝的步伐是越来越快了啊!对于恒玄的称帝,我们应该怎么应付呢?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他称帝对我们是否有害?” “将军”谈起正事,刘穆之立即肃然道:“恒玄篡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哦?”卢循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疑惑道:“以前的时候,我们不是经常讨论希望能够采取各种方式千方百计的阻挡恒玄称帝的步伐吗?甚至不惜和刘裕这个我们的死敌联盟来共同压制恒玄吗?现在怎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现在的情形和我们刚开始讨论的时候已经不同了。恒玄称帝必然会导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战乱纷飞。到时候将军自然会在这个乱世中遭到各方面的攻击,将军刚刚建立的基础立即就会崩溃。”刘穆之顿了顿,继续道: “但是现在,将军已经掌握了建安、晋安、永嘉、临海四郡以及夷洲全部,手上拥有雄兵十万,水师战舰上千,又握有武夷山这个凶悍险要之地作为屏障,土壤肥沃,人口众多。外面的群雄想要打将军的主意,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就是直接面对恒玄,我们也有这个实力。” “嗯,我明白道和的意思了。”卢循点点头道:“道和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已经能够在恒玄称帝后的乱世局面中占据一席之地了。所以不用担心恒玄称帝后给我们带来的不利影响了。” “在下正是这个意思。”刘穆之道:“不仅如此,将军不仅能够在恒玄称帝之后的乱世局面中占据一席之地,还能以自身为依托,利用群雄动乱的时机,向西向南发展,占据更大的地盘,到时候在最后的决战中,将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各方群雄都得巴结于您。” “根据情报,会稽郡的刘裕,京口的何无忌等人都在四处拉拢士族,看来他们是准备在恒玄称帝后立即起兵与恒玄开战,从恒玄手里夺得晋国的最高统治权。恒玄不足为虑,倒是刘裕这群人才是我心中的大患啊!”熟知历史的卢循对于刘裕始终心怀芥蒂,刘裕历史上的威名让他对他始终都无法放下心来。 “恒玄贪图小利,做事没有目标,朝三暮四,这人确实不足为虑。”刘穆之点点头道:“倒是刘裕和何无忌等人,出身北府军这一支雄师,而北府军将领对于恒玄历来都抱有怨言,若是他们说动了那些北府军将领,让刘裕控制了北府军,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一个是很大的威胁。” “所以,我认为我军在向西边的广州交州以及西北的益州发展的时候,不能忽视了位于东边的刘裕等人。我们和刘裕结盟也有两年了,也没有看见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倒是恒玄,还封我为建安郡和晋安郡的太守,等他称帝以后,我们应该在某些方面牵制一下刘裕和何无忌,不让他们能够顺利地对恒玄开展攻击。”卢循分析道。 “我所想的和将军是一样的。恒玄要称帝让他去称帝吧,反正这晋国本来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头罢了。若是让刘裕等人占了便宜,那我们就吃亏吃大了。”跟卢循呆在一起久了,刘穆之不免也开始带些卢循的说话口吻:“我们要在会稽拖住刘裕,在适当的时候还要向恒玄表露一下我们的‘忠心’,到时候我们就看着刘裕和恒玄去斗吧!哈哈” “这叫什么来着?”卢循想了想道:“这叫维持平衡,既不让恒玄失败,也不让刘裕失败,让他们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双方之间互相争斗,我们则乘着他们的空挡占据益州广州和交州,到时候再沿长江顺流而下,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道和,你立即草拟一份奏章,用比较隐晦的词语告诉恒玄,我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有什么事的时候,我是一定会帮忙的。越隐晦越好,但是又要让那些家伙看得出来。到时候可不能让这把柄握在了别人手里。”卢循yīn笑道。 在建康的恒玄自然不会知道卢循已经制定了怎么应付他称帝后的计划。他称帝的各项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各地的呈请他称帝的奏章也已经送到了他和晋安帝的面前。现在只差一件事了,那就是让晋安帝亲自写下禅让的诏书。若是没有晋安帝亲自写的禅让诏书,恒玄称帝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了,这个重要任务自然而然又落到了恒玄心腹散骑常侍卞范之的手中。 第一百零九章 恒玄篡晋(四)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晋国的朝政大权虽然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恒玄的手中,晋安帝司马德宗也基本按照恒玄的要求下达诏书。但是司马德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他心里也有所不甘,而且喜欢耍一些“小xìng子”,所以当卞范之拿着自己写的禅让诏书让他画押盖章时,司马德宗不干了。死活也不同意签下这么小小的笔。 禅让诏书是卞范之写的,逼迫司马德宗的事情自然也落到了他的手中。其实他也心急,若是此事办砸了,他在恒玄心中的地位自然会大为下降,到时候恒玄称帝后的楚帝国就没有他卞范之的位置了。 近来一直蜗居在建康的临川王司马宝一直心神不定。恒玄篡晋称帝已经是天下知晓的事情了,这个晋国南渡以来的大权臣家族终于要从他们司马氏的手中夺走整个天下的大权了。恒玄的动作,他这个司马氏皇族中的高级成员自然是清晓异常。 恒玄称帝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莫过于稳定局势,清除异己。而作为前朝皇族的司马氏自然是他首选的目标。晋安帝能否保住姓名都难说,更别说他这个司马氏的小小王爷――临川王司马宝了。 司马宝其实对恒玄称帝并不排斥,或许还带有一点欢迎的意味。虽然他在名义上王爷,但是他没有封地,没有官职,只是靠着祖上积攒下来的那些土地在强撑着。到他这一代,已经是家道中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如果不是为了维护他这个王爷的威严,他现在早已经跑出去跑商维持家用了。 他希望家境能够改善,在当时最靠谱的只能是升官并被赐予封地,但是南渡之后的司马氏并没有大权,大权都把握在王、谢、恒氏等大家族手中。而他又受到其他司马氏的排挤,更是没有任何地位。 如果这次能够在恒玄称帝的时候加入到拥护恒玄称帝的这一边去或许能够得到他的赏识,兴许再给我封个王也说不定啊!司马宝心想。只是我一个没有任何影响力的临川王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就当司马宝在想着该如何才能和恒玄那边搭上线的时候,恒玄的心腹散骑常侍卞范之登门拜访了。现在晋安帝还没有退位,对他来硬的会使恒玄遭受到各方面的谴责,给好不容易有点起sè的情形造成更大的伤害,所以卞范之决定对司马德宗来软的:找一个司马氏的皇族成员去劝说他。此刻,在建康城中没有任何威势的临川王司马宝正是最好的选择。 卞范之走进司马宝的房内,发现这家伙确实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整间房子就只剩下了一个书柜,还有一些坐塌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不过这种人也最容易被说服了,因为他有这个需要。 由于恒玄限定的时间紧急,卞范之与司马宝稍微寒暄了两句家常之后,立即开门见山道:“各地祥瑞出现,天下民心所向,我主恒玄接受晋帝禅让已经是天下大势所趋。想必王爷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该要站在哪一边。” 司马宝心头一震,想什么就来什么,现在正好是表明心迹的时候了。当即摆正衣冠道:“天下大势已经表明楚王接受司马德宗的禅让是必然,顺应天命,我司马宝绝对不会逆天下而行的。另外,我对于楚王早已是心生向往,只是苦于没有推荐之人让我无法向楚王表达我心中的尊敬而已啊!” “呵呵,临川王能够这么想是最好的。”卞范之依然没有改变对司马宝的称呼:“临川王想要和我主结交不是没有机会,现在这里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楚王是守信誉之人,只要是他的朋友帮助过他,他都不会忘记的。” “哦?不知道楚王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尽我的全力去完成这一件事。”司马宝心头一喜,赶紧道。 “其实楚王称帝各项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卞范之忽然压低声音道:“只是还差一件事,那就是缺少当今皇上司马德宗亲笔书写的禅让诏书,楚王希望你能够说服司马德宗拿到他要拿的东西,希望你能够在明天午时之前拿到楚王想要的东西。” 司马宝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卞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在明rì午时之前做到的。” 建康城皇宫,晋安帝司马德宗浑身无力地坐在一堆堆着满是奏请恒玄称帝的奏章的书桌面前。这个登上帝位的懦弱皇帝在经过将近十年的风雨飘摇权臣cāo弄中终于就要走到尽头了,恒玄的称帝仪仗都已经在宫城内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恒玄一声令下就把他抬进皇宫,把自己赶走。 说实话,司马德宗不应该成为一个皇帝,因为他的xìng格过于懦弱了,而且一直沉迷于琴棋书画中,对于国务等通通不放在心上,于是才出现了司马元显、恒玄接替执掌晋国大权的事情出现。 或许这是我们晋国气数已尽了,我们司马氏不配再做这天下的主人了。司马德宗心中叹道。评心而论,司马德宗不能算是一个坏皇帝,他生活简朴,不骄奢yín逸,待人也很平和。做一个守成之君倒也可以,只是可惜他出身在这个乱世中,像这种xìng格懦弱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保住他司马氏的江山的。 他无力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却发现杯中早已经没有酒了,想叫宫女来倒酒,却发现宫女都已经跑光了,偌大的一个皇宫竟然只剩下了那么区区几个人了。唉!司马德宗长叹一声,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床榻上。 “皇兄,这是为何?”倒在地上的司马德宗竟然没有意识到一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未经皇帝同意擅自坐下,这是大不敬之罪。这在等级层次森严的晋朝是不容许的,但是现在谁又管得了这么多呢? 司马德宗勉强把自己支撑起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来人,来人是临川王司马宝。 “我司马氏的气数已尽啊!想不到司马氏的江山竟然败在了我的手中。”宫中没有其他人,面对这个皇族中人,司马德宗也没有什么顾忌,径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也和他xìng格懦弱飘忽不定有关。 听司马德宗这么一说,司马宝心里一轻,心想这趟差事或许很容易完成。 “皇兄不必自责,这天下事自有天定,不是皇兄不愿意担当起这副重担,而是前几代重疾难治了。皇兄或许应该想开点。”司马宝劝说道。 “你看看,现在我还是皇上吧?但是整个皇宫中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也只有你才愿意来看我了。”司马德宗感慨道:“前几天,散骑常侍卞范之拿着禅让诏书让我来照着书写,我一时气愤没有照着写,他说过几天还要过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若是平时,司马德宗是绝对不会听司马宝的意见的,只是此时司马宝来看他,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温暖,而且周围也已经没有了可以询问的人,于是便问向了司马宝。 “皇兄,臣弟这番话或许不该这么说,但是现在我们司马家或许真是在劫难逃了,您还是写了这封禅让诏书吧。我们还是顺着恒玄为好,不要节外生枝了。”司马宝说完后立即跪下道:“我说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话,还请陛下处罚。” 第一百一十章 恒玄称帝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司马德宗赶紧扶起了司马宝,说到:“你说的都是实话,又有什么罪责呢?你请起来。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写禅让的诏书,等卞范之再来的时候,就交给他。或许这样能够减轻我司马氏的痛苦。” 义熙二年十一月十八rì,晋安帝司马德宗下诏,命恒玄使用天子礼仪和乐队,王妃改称往后,世子称太子。同时向天下召告,将皇位禅让给楚王恒玄。 十一月二十一rì,司马德宗御驾亲登宝殿,派兼太保、领司徒王谧把传国玉玺呈现给恒玄,正式让位给楚王恒玄。 十一月二十三rì,司马德宗搬出皇城,暂住皇城外永安宫。 十一月二十四rì,楚帝恒玄把司马皇家祭庙历任皇帝的牌位迁到琅琊国(侨国,首府金城)。穆章皇后何法倪以及琅琊王司马德文(晋安帝司马德宗的弟弟),都被迁进了司徒府。文武百官一齐前往姑孰劝进——劝恒玄更进一步当皇帝。 十二月一rì,恒玄在九井山(姑孰南五千米的地方)北麓修筑高台。 十二月三rì,恒玄在高台上正式登基,坐上皇帝宝座。本年,恒玄三十五岁。在召告上苍的禅让文书中对晋国有很多的抨击。一些晋国老臣劝说他,但是恒玄却说:“禅让这件事情,是很隆重的,只可以用来向黎民宣传,怎么能认为真的如此呢?岂可欺骗上苍?” 晋安帝义熙二年十二月四rì,恒玄改年号为永始,是年晋帝国灭亡,楚帝国建立。并大赦天下。 指定南康郡平固县作为采邑,封司马德宗为平固王;穆章皇后何法倪降封零陵县君;琅琊王司马德文降封石阳县公;武陵王司马遵降封彭泽县侯;临川王司马宝因为拥戴有功依然为临川王,并采邑五个县。 恒玄又追封父亲恒温谥号宣武皇帝,庙号太祖;母亲南康公主司马兴男称宣皇后;封皇子恒昇为豫章王;任命琅琊相王愉为尚书仆shè;王愉的儿子,相国府左长史王绥为中书令。王愉的妻子是恒玄的妹妹,所以王绥是恒玄的外甥。 十二月九rì,恒玄住进建康皇宫,坐上了御座。可是御座却忽然塌陷,恒玄陷进了座位之中。一时间群臣脸sè巨变,痴心玄学的他们认为这是一个不吉之召。恒玄也大为惊恐,以为是上苍对他的行为的不满,所以用御座塌陷来jǐng告他。 就在楚帝国君臣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侍中殷仲文上前启奏道:“御座塌陷,是因为皇上的恩德太重了,以至于这个御座都无法承担了,所以才会出现塌陷的事情。这是大喜之事,是上苍对于皇上接任帝位的认可啊!” 恒玄听后大喜,授予殷仲文光禄大夫之位,但是关于皇位塌陷的谣言却不可抑制地在建康城内风传起来。大家都说这是上苍对恒玄的不满,恒玄当皇帝当到头了。 十二月二十rì,为了能够对司马德宗更好的监视,恒玄把还没有动身前往封地的平固王司马德宗迁往了寻阳。故晋国梁王司马珍之的官属孙朴带着司马珍之逃往了寿阳。其他的司马诸王也纷纷逃往外地,避免恒玄对他们的剿杀。 十二月二十四rì,楚帝恒玄把楚太祖恒温的牌位由江州迎往建康,送进了皇家的祭庙。 恒玄喜欢使用小动作使人感谢,称帝之后更是如此。前面大赦天下之后,他还不满足,亲自前往华林园听松观审查囚犯。不管罪的轻重,只要向他喊冤的人基本上都能够被原谅或者是被释放。 有人在道路上向恒玄御驾投诉哀求,这些人也常常得到救济。所以一时间,建康以及周围地区人民蜂拥而出,纷纷到建康来乞求恒玄。看到这种情况,恒玄心中高兴,以为天下人都已经认可了他这个新的皇帝。 恒玄称帝之后,晋国各州郡的地方官纷纷派遣使者进入京城向恒玄表明自己的忠心,同时贡献自己的祝贺礼品。作为建安、晋安、永嘉、临海四郡太守的卢循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恒玄特别喜欢珠宝等物。 于是卢循变命令夷洲的张士道送上了与当地土著交换而来的当地的奇珍异宝,并从沿海各处渔民手中购买来了九十五颗拳头大的珍珠。意为恒玄乃九五之尊,天地共庆。 为了表示自己对恒玄的尊重,卢循派出了五百人的大队伍由会稽郡出发一路上敲锣打鼓带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前往建康。卢循选定由会稽郡经过陆路去建康而不是由海路去建康,一来是为了节省路程,二来是为了给刘裕造成威慑,让他知道自己的强大让他和何无忌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隆重的事情,自然不能让自己手下那些农民出身什么礼仪都不懂的将领代表自己去,这会把四郡的面子都丢光的。但是那些晋国的降臣们又不愿意去向恒玄这个乱臣贼子祝贺。卢循本来是想让原来的吴兴县令阮之星去的,但是他虽然勉强投靠了卢循,但是对于恒玄则是发自心底的厌恶,更别说让他去建康了。 刘穆之要在建康处理政务,诸葛建武要巡查晋安等郡的军务,就是恒玄的老熟人郭澄之也必须守在临海郡以免刘裕趁虚而入,他也不能前往。到最后卢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诸葛建武的侄子,诸葛文。延平之战以后,诸葛文一直担任着延平县令。 他文武双全,把整个延平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延平已经成为了联系夷洲和内地的重要枢纽了。他出身诸葛世家,熟知晋国上层的礼仪,并在建康里面还有一些联系,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卢循临时任命他为自己的长史,同时让他带领着队伍前往恒玄,并向他面授机宜,诸葛文心领神会。 一路上,诸葛文按照卢循的指示敲锣打鼓只走大路不走小路,故意让周围的人知道这是卢循送往建康的礼品。这样走了下来,足足耗了一个月的时间,祝贺的队伍才抵达建康,不过比起益州等地的祝贺队伍,他这还算是快的了。 恒玄对待卢循的态度一直很微妙,虽然不能容忍卢循这种割据的行为,同时也出于高等级士族对寒族的厌恶,对他手下的那帮农民军非常看不起。但是另一方面又对卢循本人非常欣赏。 另外由于卢循本是范阳大族卢氏家族的人,与恒玄的地位倒也不差很多,所以恒玄一直想要把卢循拉到自己这一边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来,一直没有派兵进攻四郡,还让卢循做了晋安和建安两郡的太守的原因了。 卢循的才能让恒玄赏识,他心中还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像他父亲恒温一样北伐中原,并收复失地。他手下缺少能征善战的将领,像北府军又一直不听话,所以他希望能够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和能征善战的将领。 当建安长史诸葛文带领着队伍来到建康的时候,恒玄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并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卞范之前往接待,对于其他的地方队伍,恒玄仅仅只不过是让人一般应付罢了,从这可以看出恒玄对卢循的重视。 “诸葛大人请走这边!”卞范之是恒玄心腹,自然知道他对卢循的态度,所以对于诸葛文一行,他不敢轻视。 “其实我与贵祖上诸葛瑾还有很大的渊源呢!”卞范之笑道:“我的先人也曾在孙吴担任官员与诸葛大人的祖上同朝为官,并且交情还狠不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内忧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永始二年正月,楚帝国皇帝恒玄封正妻刘氏为皇后。原来晋国各地方郡县的朝见使节也都基本来到了建康,恒玄认为原来的晋国皇宫不够气派,所以就暂住在太子东宫里面,重新修建皇宫宝殿,大兴土木。 恒玄督促严厉,为了能够早rì建好皇宫,他给下面人的修建时限极短,zhèng fǔ官员和市井小民,为了这件事乱成了一团。恒玄因为那些小恩小惠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民心又消散了,盼望着变天的人越来越多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卢循的特派使者诸葛文和各个州郡的使者一起来到了太子东宫朝拜恒玄。按照惯例,皇帝登基,各州郡的最高长官都是要亲临京师来参加登基大典的。但是这一次除了恒氏家族控制下的荆州、江州、雍州以及靠近建康的扬州和徐州刺史亲自来到以外,其他的例如广州、交州和宁州都是如同卢循一般派来了几个代表。益州刺史毛澞(这个字硬是找不到,只好用一个与他接近的字了)更是连一个代表都没有来。 恒玄在东宫文广殿接见了各地的官员,封官的封官赏赐的赏赐,其中会稽郡太守刘裕被授予左将军之职,建安郡太守卢循则被授予右将军之职。古代以右为尊,卢循的爵位尚在刘裕之上,这是恒玄特意安排的。在门阀制度严密的晋代,卢循的范阳大族出身自然比刘裕这个寒族出身的人更受到高层的欢迎。 召见了各方使节之后,恒玄要求这些人除了州刺史以外的其他人留在建康城中作为楚朝廷与地方加强联系的纽带,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人质罢了。恒玄每次出游和集会都带上了这些人。 因为恒玄赐予刘裕左将军之职,所以刘裕亲到建康来拜见恒玄。前面他完全是以军务繁忙作为推脱的,刘裕不同于卢循。卢循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割据政权的存在了,所以来不来谁也管不了,但是刘裕他名义上还是楚国的官员,竟然敢不响应当今天子的征召,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胆子有多么大了。 恒玄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当刘裕留在建康的时候,每次出游都叫上了刘裕,并且一定对刘裕亲切招待,赏赐丰厚,搞得周围的地方官员羡慕不已。 因为恒玄的集会和出游都带上了刘皇后,所以刘皇后与刘裕等人多次见面。刘皇后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熟知政务,而且对人都非常强的评鉴能力。她对恒玄劝谏道:“刘裕这个人龙行虎步,双目有神,不是凡人,恐怕不会长久当人的部属,不如趁早把他除掉。” 恒玄回答道:“当今朝廷之中,只有卢循和刘裕二人是真正的良才。我要平定关河(北方地区),没有他们二人是绝对行不通的。但是这个卢循和刘裕都是心向远大之人,卢循现在还控制着南方四郡,我需要利用他们二人互相进行牵制。” 刘皇后已经基本知道了恒玄的打算了,只是她还是疑惑道:“若是二人联合起来一起对付陛下您怎么办?他们二人都是当世人杰,联合起来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哈哈哈,这就是我这局妙棋所在了。”恒玄得意地笑道:“卢循是范阳大族卢氏后裔,乃是名门望族出身,他现在虽然与一些寒族混在了一起,但是不也用了很多的士族子弟吗?他和刘裕这个寒族之人是永远不可能联合起来的。” “况且我派刘裕进攻卢循控制的地区,让他们两个混战在了一起,早已经产生了很大的积怨,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我呢?皇后你是多虑了。” “陛下英明,臣妾考虑失当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刘皇后恭敬道。 恒玄站在当时士族与寒族严重对立的角度去看待卢循和刘裕的出身问题是没有错,但是他没有料到卢循可不是易于的主,对他来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道义这种东西是用来骗小孩的。这是恒玄错算了的地方。 按照前朝惯例,新的皇朝建立,新帝要加封祖先七代的祭庙。但是恒玄认为他的祖父恒彝以上的祖先,地位和声望都很卑微,所以不能追加他们尊贵的谥号,也不再建立祭庙。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楚国上层士族的反对。 散骑常侍徐广向恒玄进谏道:“《孝经》有云:敬其父则子悦。请依照前例,建立祖先的七代祭庙。” 恒玄回答道:“礼教规定,开创基业的‘太祖’祭庙,面向东方,北边有一排门向南开的祭庙,称为‘昭’;南边有一排门向北开的祭庙,称为‘穆’。前朝开过时,建立七座皇家祭庙,可是司马懿却不能面向东方,这怎么能效法?” 晋开国的时候,司马懿庙号高祖,他的儿子司马昭却是庙号太祖。恒玄不想效法司马氏的做法。但是在徐广等人看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秘书监卞乘之是散骑常侍卞范之的兄长,他听说了这件事后,对徐广说:“如果皇家祭庙竟然不能供奉七代祖先,就可以看出楚国的好运不长了。”徐广深以为然,不久之后,关于楚国不能持久的谣言就在楚国士族中流传开来,愈演愈烈。 恒玄自当了皇帝之后,心神一直不安。他总觉得自己治下总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似乎是为了印证他心中的不安,上天给了他一点点的表示。 二月一rì深夜,厂家波浪滔天,冲进了石头城(建康城西北)门,淹死和卷走了很多的居民。哀号呼喊声以及怒涛澎湃的声音震透了天地。恒玄听到之后大为惊恐,他以为石头城发生了暴乱,立即把皇城卫队派到了石头城去镇压。 恒玄xìng情苛刻琐碎,喜爱炫耀他的能力和才干,各部主管官员的文书,只要有一个字写错误或者笔误,或者一句话修辞不十分妥当,他就如获至宝,立即指出修正,用以表示他的聪明和认真,不同凡响。 恒玄的这个嗜好一开始引起了一些好投机倒把钻营的人的兴趣,这些人故意在上奏给恒玄的奏折中写错字,准备让恒玄发现并纠正出来,并奉承恒玄的高明。但是恒玄发现之后,不仅指出了错误所在,并且撤了这些人的官,到后来几乎所有人措辞都是战战兢兢了。 有一次,尚书台写诏书的时候,把“chūn嵬”写成了“chūn巍”,恒玄发现后立即下令严厉查办,自左丞王纳之以下,凡是经过手、签过字的官员,全被降级或者免职。 虽然在某些方面,恒玄也有过一些突出的地方,但是从整体而言,他这个皇帝做得有点乱。他有时大乱宫中的秩序,亲自指派入宫值rì官,有时亲自指派最底层的官员。 因为恒玄喜欢朝令夕改,许多法令和制度早上发出诏书要求改变之后,晚上又立即被改了回来。诏书命令纷乱如麻,尚书台所有的官员把所有的jīng力和时间来回答诏书,都不够用。所以政令败坏,公文积压,但是因为恒玄xìng情苛刻,所以没有人敢把这件事告诉他,以至于他什么都不知道。 恒玄爱出宫游玩打猎和众官员嬉戏,经常连续几rì不在宫内,办事官员想找他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朝廷官员和刘皇后屡次劝说,但是恒玄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外患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 “呼”卢循合上了诸葛文用秘密途径寄回来的关于恒玄和建康城里的动向的文书,揉了揉自己那已经通红的眼睛。连续几rì的处理各地根据地的事物,使他已经疲倦不堪了,当然除了他之外,在房内还有一个人也很疲倦那就是刘穆之。 刘穆之的办公地点本来是在隔壁的,但是卢循认为这样一来一往要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干脆把两个房间的墙壁给打穿了,中间只用上一层门帘来做阻隔。所以说刘穆之基本上是和卢循是在一个房间中的。 第一批军校和政校成员以建安郡和晋安郡为中心向周边地区四面开花,除了为了防止过分刺激建康和刘裕而不能向扬州开创根据地外。建安郡和晋安郡周围的豫章郡、临川郡、庐陵郡、南康郡、桂阳郡都已经基本上稳定了局势。 这些地方不比扬州和长江沿岸地带。这里的士族势力比较薄弱,基本上没有大士族的存在,而且这里是楚国朝廷所厌恶的“南蛮”地带,除了被流放的官员外,那些身体孱弱的士族官员是根本就不会来这些地方的。 这里最大的矛盾是原住民与客家民,南迁汉族与当地的土著民族的矛盾。卢循指示各个根据地解决这些矛盾的方法就是如同他对待越族的方法一样。着重强调汉族和各个少数民族都是华夏族的一部分,其祖先都是炎帝和黄帝。 并且把晋安郡等地先进的农田耕作技术传给他们,在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的同时,建立起了一所所学堂,鼓励这些少数民族子弟来接受纯正的汉族教育。至于原住民与客家的矛盾,其本质就是土地矛盾。所以只要鼓励垦荒并且允许其他多余的人迁往四郡,以此缓解人口和土地不协调的压力。 桂阳、临川、南康三郡因为都位于武夷山的附近,在卢循的晋安郡和武夷郡的控制下,这三地的楚国地方郡县对于位于他们三地的根据地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卢循的山地战部队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几次围剿都被鸣和率领的越族山地部队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出来了。 但是位于武夷山北端较远的豫章郡和庐陵郡则屡次遭受楚国地方势力的剿杀。为了不给楚庭造成攻击的口实,卢循不敢过分明显的派兵参战,只是用种种秘密手段传递物资到这两地的根据地。好在这两个根据地的领导人也不是吃素的,在政校和军校中的学习没有遗忘,虽然作战辛苦,但是勉强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局面,没有被两郡郡府兵一网打尽。 “将军,这么说来,恒玄称帝之后非但没有使他的情况好转起来,反而更加糟糕了哦?”刘穆之放下了卢循刚刚递给他的诸葛文的那份情报。 “恒玄现在的状况是内忧重重啊!”卢循道:“他xìng情苛刻,登基之后不谋取怎么造福百姓,稳定政局,反而在这里大肆兴修宫殿,政策法令也是朝令夕改,现在厌恶他的人应该很多了吧。看来恒玄还难以像我们预料的那样坚持很久了。” “益州的毛澞至今都没有传来消息,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反恒玄了。这建康的使节已经前往益州了,说是要加授毛澞散骑常侍、左将军。看来这个使节会要成为毛澞的祭旗的最好人选了。”刘穆之道。 “如果仅仅只是只有内忧也就罢了,恒玄现在还要面对北方的政权的攻击啊!我想那些北逃到这些秦、魏国的人是不会罢休的。”卢循叹了口气道:“如果这些国家能够派兵来进攻恒玄,那么恒玄就可以把国内的视线转移到国外去,激起百姓的民族情感,那么他还能够持续一段时间。我们或许还应该去帮他一把。” “将军的意思是?”刘穆之是什么人,卢循心中想什么他立即知道了。 “高雅之不是逃到南燕去了吗?这不是一个易于之辈,他一定时刻在想着如何返回建康。我们只要派一员说客,前往广固(南燕都城)向高雅之说明现在的局势利弊,我就不信他不会动心!只要燕国发兵南下,那么恒玄就能够多支撑一会儿,而我们也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快速向外发展。”卢循眼中闪过一丝厉sè道。 “只是~~”不得不说的是,卢循这条策略确实是一条非常好的策略,只是似乎已经超过时人所能接受的范围了。刘穆之不自然道:“将军,燕国是霸占我们中原土地,驱赶我们的人民的国家,若是我们刺激他们派兵南下,自然又会引起南方地区一片烽烟,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多黎民死伤在其中啊!” 卢循也知道自己这一条措施实在是有点过于毒辣了,借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之手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还有可能造成无辜的百姓的流离失所。 卢循目光复杂地看着窗外,窗外的庭院中曦儿正坐在用她那独特的针线缝制给自己胎中婴儿用的衣物。因为没有战争,所以曦儿能够如此悠闲的生活着,若是战火一旦开启,生活在徐州一带的老百姓的rì子一定会过得很艰辛吧? 刘穆之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好出路,虽然做出这个选择很难抉择。他知道卢循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同时也说服他。这样他们两个人的良心才会好受一点,或许这就是一种自欺欺人吧。 良久,卢循收回了目光,坚定道:“为了能够打赢楚国,燕国一定会派大量的军队过来的。我们可以反过来想一想,只要我们打赢了他们,那么燕国的实力会大幅度被削弱,以后几年里面北方边界才可以不受到他们的侵袭。而且这也可以为将来的北伐打下基础。” “那,您认为我国该怎么样才能打败燕国?恒玄可不是像有这个能力的人啊!” “南方地区河网密布,道路联系不方便,燕国以骑兵和车兵为主,在江南一带是寸步难行。只要我们把徐州一带的百姓迁往南方,引诱燕国南下,到时候就可以利用我们水师的厉害来打击敌人了。而且燕国南下造成运输线过于漫长,他想打赢这场战都没有那个力气啊!”卢循分析道: “恒玄很器重我和刘裕,而且楚庭能够派得出手的也就刘裕那一帮人了,到时候恒玄一定会派遣刘裕前往迎击燕国的进攻。刘裕是个枭雄,我能够想到的方式,他又怎么会想不到,所以压根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是,此战一旦获胜,刘裕会得到更多的威望和支持,到时候只怕我们再对付他会很困难了。” “将军,常言道‘有得就有失’,将来刘裕虽然难以对付,但是我们也已经得到广州和交州了,到时候他还要面对来自恒玄的压力,他的rì子也不会好过的。”刘穆之安慰道。 “嗯,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这一次前往南燕必须是秘密前往,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了。而且此事事关重大,需要有一个适合的人选前往广固。”卢循定了定道:“道和,你可有合适的人选?这个人最好是世家的人,并且反对恒玄的统治” 刘穆之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在他认识的人之中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符合这个条件,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卢循其实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谁叫他是农民起义出身,哪里去找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燕游说 - 重生在东晋末年 - 阳葱 “我们或许还可以这样。”卢循忽然心里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道:“建康的士族都是靠谱牒关系来决定一个人地位的高下。虽然我们找不到这样一个士族的人,但是我们可以找一个熟知士族谱牒的人,并且冒充其中的一个士族子弟,你看此计如何?” “此计甚妙!那高雅之数年之前离开了建康,对于建康的态势了解得不清楚,建康的士族子弟那么多,他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吧?只要我们找一个人来冒充一个士族子弟,这样是完全可以的。”刘穆之兴奋道。 “嗯,道和你接触的人多,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在明日午时之前把人带到我的前面。其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卢循顺势又把担子扔给了刘穆之。 “是!”刘穆之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事铁定又是自己干,所以早就已经任命了。熟知士族谱牒的人大有人在,在有晋一代若是不懂谱牒,就不用做官了。所以很多人都把谱牒作为读书的教材来学习。 “勤政学校里应该有不少适合的人吧?”刘穆之嘀咕道。 勤政学校适合的人确实不少,经过暗中筛选,刘穆之从其中选出了一个名叫童茂宗的学生来。童茂宗乃是永嘉商人出身,在卢循开办勤政学校后,一路考了进来的,他有一位兄长还在建安府中做官。由于早年跟父亲走南闯北,熟知士族的礼仪。因此,从忠心和能力方面都是非常适合的。 卢循召见他之后,对其一番勉力,然后就被刘穆之带去让他熟记建康士族的谱牒,时间紧迫所以没有给他很多时间,仅仅只是给了他三天时间。童茂宗就动身前往南燕都城广固。由于是秘密前往,所以一路上卢循专门从万仞军中抽出两个士兵陪同前往,以商人的身份前往广固。 由于卢循实行鼓励商业的政策,四郡又给了商人很多的优待,尤其是在政治上的,所以建安四郡的商业非常繁荣。虽然现在是与北边的临川等郡出于对峙状态,但是穿过武夷山,经由陆路抵达江州寻阳,荆州甚至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到达益州的商贩有很多。 除了陆路以外,建安等三郡还由闽江入海在侯官汇集,北上抵达山阴和建康的水路也很发达。有一些商贩甚至还经由水路沿着大海抵达过南燕的长广郡。只是这一条路很少有人走罢了。 出于节省行程以及保密的需要,卢循没有选定北上经由陆路抵达南燕这一条晋国传统的商业道路,而是让童茂宗沿着闽江南下在侯官搭乘海船前往建康,再由建康走陆路北上去南燕。这样能够节省一半的路程。而且由于卢循治下商业繁荣,已经和建康建立了比较紧密的商业联系,这样也不会有人怀疑。更重要的在于海上这一路都是在张士道的水师的控制之下,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正当童茂宗带着卢循的使命前往南燕的时候,楚国国内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益州刺史毛澞正式和恒玄决裂,割地称雄了。 毛澞之前虽然没有派人参加恒玄的朝拜大典,但是也没有过分的动作表示其对恒玄的不满。所以恒玄还是带着侥幸心理命令朝廷使者前往CD准备加授毛澞散骑常侍以及左将军一职。 但是使者还没有进入CD就被毛澞下令逮捕了。毛澞召告天下说他拒绝接受恒玄的任命,他始终忠心于司马皇室,并且号召天下来共同推翻恒玄这一个逆臣贼子。 消息传到建康之后,恒玄立即任命恒希担任梁州刺史,并且召集荆州和梁州的军马分别驻防巴郡、巴东郡、巴西郡三地,严密防守。准备应付来自益州的进攻。从始至终,恒玄就没有想到过要去进攻,只是为了守住现有的土地罢了。 毛澞向远近各郡县散发文告,一条条列出恒玄的罪状,并且派巴东郡太守柳约之,建平郡太守罗述以及征虏将军司马甄季之率领大军前往三郡,隔着长江与恒希的军队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战争才进行不到三天,恒希手上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被消灭了。无奈之下,恒希只好沿着长江带着本部残余逃往雍州。毛澞立即带兵顺着长江而下,出巴东郡,越过了三峡一直追到了宜都郡。若不是襄阳郡守城将士拼命防守,雍州所在地的襄阳郡都已经被毛澞打下来了。 因为战线拉得过长,兵力严重不足。毛澞没有再派兵南下,恒玄也没有再去进攻的意思。自此二人以三峡为界,三峡以西是毛澞的控制地,三峡以东是恒玄控制的地方。好在毛澞也没有南下宁州的意思,只是占据着他那一片片的益州做起了蜀王的关门梦。 正当毛澞与恒氏家族进行混战的时候,童茂宗已经带着两个万仞军的战士以及一些货物来到了建康。没有做过多的歇息,三人租了两辆马车立刻经由徐州由陆路前往南燕。 自“永嘉之乱”以后,晋国士族南渡,中原大量百姓也跟着南渡而来。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对当地的汉族进行了血腥的镇压,又有大量流民南迁。有晋一代,从北方南迁的流民足有百万之巨,几乎占了南方人口的六分之一。 大量的流民聚居在徐州、扬州一带。为了安抚流民,同时也能够不让他们忘记故土,所以当时的晋庭设置了“侨州郡”。也就是在一些以原来州郡迁移过来的流民为中心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州郡,其名字还是原来的州郡的名字。比如说幽州、青州等地。所以在南方有不少地名与北方相同,只是地点不同罢了。 楚国幽州与南燕的幽州琅琊郡相接壤。在南燕建国之时慕容氏曾经多次派兵南下抢掠,但是到了后来尤其是在恒玄的父亲恒温北伐之后,南燕就基本上停止了对南边的晋国的大规模攻击。 由于接壤地带基本安定了,有越来越多的两国人民开始进行交易,互通有无。因为交易的内容对于晋国和燕国都有利,所以两国的上层也就默许了这种行为。甚至两国的士族中也有不少人开始从事商业交流。 所以当童茂宗千里迢迢由建康赶到南燕的边界的时候,也没有人怀疑。为了能够掩人耳目,童茂宗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前往广固的商队,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因为童茂宗身上散发的一股书生气质,而他身边的两个万仞军战士又凶悍异常,所以商队里的其他成员都以为童茂宗是建康哪个大家族的成员,专门派往广固做生意的。商队中每个人都对他尊敬异常,谁也不敢去向他多问什么。 “张大你说,我有这么恐怖吗?”童茂宗对于这些人的态度很无奈,他本想通过他们打听一些关于南燕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还没有发问,那些人只是一脸恭敬的样子。问什么都不说。搞得童茂宗心里有火。 “公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公子这么有气质,一看就是读书的人!”张大认真的说。因为这一次事情的绝密性,卢循没有向二人解释这一次前去广固的目的以及童茂宗的身份。 万仞军军纪严明,不该问的东西,张大二兄弟是绝对不会去问的。但是好奇心还是有的,因为童茂宗天天手不掩卷,所以他们二人都猜测童茂宗是一个读书人出身。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